《我帮顶流巨星造了几件复活甲》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我帮顶流巨星造了几件复活甲 作者: 刹流年 简介: 我的黏人精男友每一世都不经撩?现代的顶流男星;民国的风流少帅;还有……全都死在她这个小撩精手中。 “请问有卖复活甲不?我要救我的顶流男友。” “有,不过要拿你所有的超能力换!” “这不是小意思嘛,你帮我多造几件,我多穿越回去几次就攒够超能力了!” …… “为什么每一世我都是体力不支而亡?” “听说你媳妇把所有超能力卖了给你造复活甲呢!” “啊?难怪我会不行,这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第1章 顶替出道 “奶奶,你不要走——”陆卿晚颤抖的手无助地在玻璃窗上拍打着,悲恸的哭声响彻整个火葬场。 看着奶奶的遗体被包裹着抬上火化炉,她感觉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的不舍。 铁门幽幽地关上,隔着玻璃窗还是能看到火化炉的开关启动,遗体缓缓进入火化炉里,当火焰吱吱作响燃起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奶奶再也回不来了。 哭声歇斯底里,往事历历在目! 妈妈不在的那一夜,裹在那温暖的怀抱中,满是茧子的大手为她擦拭止不住的眼泪;每日夕阳的余晖,勾勒出门口翘首以盼等她放学的佝偻身影,还有那桌上永远热气腾腾的饭菜;被人嘲笑是没妈的孩子时,那个永远把她护在身后的微驼背影,成了她记忆中的坚强后盾。 她跪下,泪水干涸,火苗已燃尽了她最后了的希翼,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疼爱她的奶奶了。 “吃点东西吧,你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她木讷地接过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递来的花生牛奶,一粒黑色灰烬就这样悠悠摆摆地飘进牛奶罐中。 她望向焚化炉上烟囱中冒出的黑烟,泪水再次袭来,这就是奶奶——化成尘埃的奶奶。 “你怎么不喝啊?”渣父气弱声嘶地问着陆卿晚,呆滞的眼神却瞟向另一头的焚化炉,那里面躺着他另一个女儿。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女儿,他今日同时失去了两个亲人。 顺着他的目光,陆卿晚噙着泪愣愣地凝向那团火焰,虽然素未谋面,但是这个妹妹和自己毕竟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说一点都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看着玻璃窗外跪在地上的女人,那个抢了妈妈丈夫的小三,正抱着女儿的遗相嚎啕大哭,陆卿晚对她的恨意似乎也不再那么深了,毕竟此刻她也只是个失去女儿的可怜母亲。 而相片的女孩笑得那么灿烂,和十年前的陆卿晚长得一模一样。 据说当年渣父和小三(也就是他现任妻子)私奔后,两人多年一直都没怀上孩子,于是渣父就取出八年前冷冻的与陆母做的试管双胞胎的另一胎移入小三体内,所以就造就了陆卿晚与林抒悦这对相差十岁的双胞胎。 “陆卿晚!”殡仪馆工作人员幽幽的声音传来。 陆卿晚下意识地回了声:“在这!” “陆卿晚家属,陆卿晚的骨灰已烧好装好了,你们来拿下。” 一句话把陆卿晚那恍惚的意识打清醒了:对,陆卿晚已经死了,世上只剩林抒悦了。 渣父颤抖着手接过骨灰盒,神情愧疚地盯着陆卿晚,口中的话艰难吐出:“卿晚,委屈你了,以后你就只能以抒悦的身份活下去了。” “这是奶奶的遗愿,你放心,我是不会违背她的。”陆卿晚淡淡回道,“那你家那位没意见吗?” “嗯,她要是不同意,也不会去警局里认尸时把抒悦说成你了。” 也对!陆卿晚心里悲凉想到,他们为了林抒悦能成为明星,已经投资了很多钱,现在都要打水漂了,怎么会放弃刚刚签约的出道机会,放过她这个能为他们偿还债务的摇钱树? “你放心,我会帮你们偿还债务的!”陆卿晚面无表情,已哭得嘶哑的喉咙,每蹦出一字一句都越发疼痛,“不过——事后我要改回我母亲的‘陆’姓。” 她不违背奶奶的遗愿,但不代表她就该任由他们摆布,她一直以来听从奶奶的安排,一毕业就与自己不爱的结婚,只不过是不想奶奶伤心,虽然她现在不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卿晚。”渣父声音急促的语速却跟不上虚弱的步伐,一把抓住要走的陆卿晚,“爸爸还有很多话跟你说,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和爸爸上次偷偷见你时不一样了,突然变年轻了?” 陆卿晚愤愤地甩开他的手,冷冷回道:“这不关你的事吧,毕竟你几十年都没管过我。而且,我也没空和你废话,因为你们只给我请了一天的假!” 说罢,她便抱着奶奶的骨灰盒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天的假,足够她送走奶奶,却怎能平复她无尽的伤痛?她连把泪憋着释放的时间都没有,就要掩盖一切情绪回去继续她林抒悦的人生,这就是当下快节奏社会的亲情凉薄? …… 盛源传媒公司。 林抒悦为梦想签约的公司,也是陆卿晚以前工作的奇腾影视的老对家。 跟着刚进公司几个小年轻在练习室一番唱唱跳跳,陆卿晚感觉她的老胳膊老腿累得都要不属于自己了。 “抒悦!” 陆卿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人叫她,顿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回答道:“你叫我?” 一面瘦容娇,却拥有魔鬼身材的年轻女孩,柔柔的小手圈住陆卿晚的手腕,挂着柔柔的笑脸说道:“我们别跳了吧,换完衣服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午饭吧。” “好,走吧。”陆卿晚肚子正饿得学鸽子叫,随着朱陌怜准备去干饭。 陆卿晚脱下练习服,伸手进柜子里拿衣服时,却听朱陌怜一声尖叫:“蟑螂!” “哪里?这里会有蟑螂?” “在那,在那!” 陆卿晚脱下拖鞋顺着她指的方向拍去,却一根毛都没见到。 转头却见朱陌怜已没了身影,正感叹现在小姑娘胆子真是小,伸手一摸,咦?柜子里自己早上换下的衣服与刚脱下的练习服都不见了。 朱陌怜——陆卿晚咬牙切齿,瞬间明白了,这货是要整自己啊!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林抒悦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 以前只听说有练习生因为竞争出道把人关厕所的,她还觉得关人者太幼稚,现在沦落到被偷衣服这地步,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幼稚! 陆卿晚瞅了瞅衣着单一的自己,这怎么敢出去见人?拉了拉别人的柜子都是锁着的,无奈的她只能转头去开门,却发现连门都拉不开,难道被朱陌怜在外面用东西堵住了门把? 正当陆卿晚站在门后一筹莫展之际,门突然被打开了。 迎面撞上一双深邃又沉稳的眼睛,面相柔和,却在眼神的发号施令下,掩盖不了他隐藏的霸道邪魅气质,他就是传说中的一冷千面。 冷嘉澜! 陆卿晚兴奋地想要捂住尖叫出声的嘴巴,身体却很诚实地手忙脚乱到处遮挡,想挡住这羞耻的春光无果,却也只能认命地遮住脸。 冷嘉澜是陆卿晚唯一粉过的男星,以前虽然知道他是这家公司的一哥,但都没机会接触过,本来这次来还小小期待了一下,没想到却是以这样方式见面。 陆卿晚捂着脸,透过指缝看向冷嘉澜,紧张得张口结舌:“我——我衣服不见了,又——又被锁在这里。” 冷嘉澜没反应,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向她指缝中的脸。 他往前进了一步,那张俊美的脸在陆卿晚指缝中逐渐放大。陆卿晚几乎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正慢慢溢出晶莹的水,化成珠流下他绝美的脸庞。 他哭了,为什么?难道他与林抒悦有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帮我找件衣服?” 话音刚落,陆卿晚就听见走廊外有人走来。 陆卿晚吓得真想转身挖个地洞把脸埋了,却倏地感觉身后一暖,一件衣服披上了她的肩,手被一拉,猝不及防就被裹进一个充满雄性荷尔蒙味道的怀抱里,结实而有力的八块腹肌贴上她敏感雪白的肌肤,如烙铁般贴得她全身滚烫。 这家伙居然把身上的T恤脱了给她披,还把她抱住! “对不起,我没别的衣服,只剩身上这件了。” 第2章 影帝救美 还没等陆卿晚作出反应,熟悉的声音传来。 “呀!你们在干什么?”练舞的督导老师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兰花手指指向屋内这辣眼的一幕。 急促的脚步声的脚步声也接踵而至。 “抒悦,你……”,一个飞快的身影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竟硬生生地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来人竟是当红小生赵梓墨。 紧跟其后朱陌怜领着经纪人总监叶琳闯了进来,指着里面抱成一团的男女,掀了掀眼皮说道:“叶总,你看就在这!” 陆卿晚此时被人裹在怀里,也不敢动弹,生怕一动就春光乍泄,毕竟一屋子的人! “嘉澜,你怎么也在这?”叶琳瞅了瞅冷嘉澜,又环看了下一屋子的人很是郁闷,冷冷问道:“怎么这么热闹,都来女更衣室开会吗?” “没事,我就是请抒悦帮我排练一下新戏。” “就在这?” 朱陌怜却惊讶的声音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叶总瞪了一眼朱陌怜,拉着一旁发愣的舞蹈老师和朱陌怜出了更衣室,回头幽幽地说道:“赶紧把衣服穿好!”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赵梓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也还是识趣地离去,“砰”地一声顺带还把门关上了。 陆卿晚挣脱冷嘉澜的束缚,一时间披在身后的衣服又滑落。 此情此景,她也只能两颊绯红,不知所措。 冷嘉澜却弯腰拾起衣服递给她:“我的衣服借给你,你赶紧穿上吧。” “那你转过身去啊”,陆卿晚手忙脚乱穿好衣服,为了挽回点尊严继续发问:“你刚才为什么抱我?” “不就是怕你难堪嘛。” “你这样大庭广众抱着我,我更难堪好不。” “那你是觉得被一堆人看光,好过被我一个人看光喽。” 陆卿晚语塞。 好吧,毕竟男神刚才是在帮你,被偶像抱也不算吃亏。 “没有,是我该谢谢你,我会把衣服还给你的。”陆卿晚作势就要走,手腕上却一紧,被冷嘉澜一把抓住。 “你——你没事吧?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从哪里回来啊?不就是走回来的。”顺着被禁锢住的手,陆卿晚这才突然发现冷嘉澜的左手腕竟被一层厚厚的纱布裹着,这是受伤了? 一连串反常让陆卿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林抒悦八成和这冷嘉澜有啥暧昧关系? “嘉澜哥,有些事我还要去处理,改天再好好谢谢你。” 冷嘉澜看着陆卿晚的背影,声音悠远且意味深长:“幸好你还活着!” 舞蹈室内。 朱陌怜眉飞色舞地讲着,身旁的两小跟班津津有味地听着。 “那个林抒悦真是个笨蛋,被我按水池喝水,一整杯奶茶从头浇下都还不长记性,今天还敢和我走。” “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还敢和我抢C位,上次看到她爸送她来,真把我笑死了,原来她爸只不过是个开出租的,还来和我比……” “今天算她好运,改天……” 站在身后的陆卿晚攥紧了拳头,满腔的怒火在胸中翻腾,随时都要如锅炉般爆炸。 原来她们就是这样欺负自己的妹妹,就是这样狗眼看人低,看不起她们这些穷人的! “朱陌怜!”陆卿晚的声音在几人耳边炸开,誓要收拾这个欺善怕恶小贱人。 “哟,这不是那个脚踏几条船的狐狸精吗?勾搭了老师还不够,还勾搭上嘉澜哥,你可真够骚的啊!” 朱陌怜的一番话立马吸引来一众吃瓜群众。 “你嗓门再大点,继续造谣我和冷嘉澜,到时候传到外面新闻媒体耳朵里,看到时候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朱陌怜猛然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就在刚刚她才被叶总警告不许造冷嘉澜的谣,现在却立马说错话,只好岔开话题继续挑衅道:“我嗓门就是大,怎么样?你打我呀!” “是你要求的哈!”陆卿晚扬起手来就呀要朝朱陌怜的俊脸打下去。 朱陌怜“啊”的一声别过头,没等到脸上的疼痛,却感觉胸前惨遭覆盖揉捏。 “我可没那么幼稚,还在玩扇巴掌游戏,你扇我,我扇你的多没劲啊,要玩就玩点不一样的。”陆卿晚邪魅一笑,看得朱陌怜心发慌。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想干嘛?” “我没干嘛啊,我小时候就擅长飞镖打气球,我看你心胸狭隘,刚才也忍不住就在你的胸上扎了一针,是不是没感觉啊?”陆卿晚拿出刚才在路上掰断的别针针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 “要我说你既然做隆胸就做好一点,还放假体,被我扎一针都没感觉,现在估计里面都爆了吧。” 朱陌怜捂住胸前,吓得花容失色。 “原来她那个是整的啊,难怪看着那么大。” “这下笑死了,泄气了。” “不知道脸是不是整的。” …… 围观的一众男男女女练习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林抒悦,我要去告你伤害罪!”朱陌怜声音尖厉地咆哮出声。 “别忘了你刚才是怎么对我的!” 陆卿晚手臂一甩,指尖的针快速飞出,竟正中朱陌怜头上盘着的花苞上。 “啊!你这个贱货敢暗算我。”朱陌怜怒目圆睁,抬手就要扇向陆卿晚的脸。 却被手疾眼快的陆卿晚一把抓住。 “我看你还是别乱动了,以免里面的化学物流得更快!” 刹那间,陆卿晚倏地感受到抓着朱陌怜的手,如同被磁石吸住般发热,一股力量涌入她的脑里,脑袋如电影院投影仪般投射出奇怪的影像: 朱陌怜躺在一张大床上,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一块,似乎是运动太过激烈的杰作。此刻她正趴在一男人身上,柔声细语地一通操作,哄得那男人同意不让她陆卿晚参加这次颁奖礼的活动,再仔细看,这男人不是以前那个经常对新人动手动脚的场务吗? 陆卿晚惊讶刚才脑中出现的画面过于诡异,用力甩开抓住朱陌怜的手。 对方却“啊”地尖叫不断,把陆卿晚拉回到现实中。 “对啊,我爹就是开出租车的,那又怎样?有本事别比父母,就比我们自己!”撂下狠话,华丽转身,昂首离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哄堂大笑,和被人指指点点的朱陌怜不住的尖叫声。 陆卿晚立下狠誓,今天就是她陆卿晚让林抒悦蜕变的第一天,要让那些欺负过妹妹的人刮目相看! “哇,你好厉害啊,简直就是女侠啊!以前都不知道你身手这么好。” 陆卿晚侧身一看,一位眉目灵动,可爱秀气的女孩跟在她旁边,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你叫?” “我叫蓝爱爱啊,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啊。” “哦哦,刚才被朱陌怜气到了,头脑还没反应过来。” “对啊,那个朱陌怜太讨厌了,平常就在背后老说别人的坏话,还经常数落我能吃,说我胖,说我不该叫蓝(男)爱爱,应该叫没人爱,我看她才猪莫怜,猪都不会可怜她吧。” 陆卿晚被她逗得笑出了眼泪,这姑娘也太可爱了吧。 蓝爱爱托着腮帮子,继续问道:“你那个针真的把朱陌怜那个假货给扎爆了吗?” “没有啦,根本没扎到,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再说就算扎了,那假体也不可能破。” “那朱陌怜真是傻啊,该不会等下又重新去做手术了吧,我看你应该真扎她,太便宜她了,谁叫她平常老带人排挤比她优秀的人呢。” 陆卿晚猛然记起刚才抓着朱陌怜的手,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涌出,这又不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这是我预知的她的未来,还是说——她有读心术? “爱爱,我们是要参加什么颁奖礼吗?” “你不知道吗?过几天不是说要选拔几个跳舞好的,到时候给嘉澜哥颁奖礼上唱歌伴舞啊。” “原来是这样!”陆卿晚恍然大悟。 为了验证下,她抓住蓝爱爱的手腕,心念一起,果然一些不可描述充满味道的画面传进脑袋。 “哎,不行了,我肚子疼,要去上厕所。”蓝爱爱捂着肚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陆卿晚眼眸一亮,心中狂喜,她真的拥有了超能力——读心术! 第3章 重逢旧爱 一年一度的“金海鸥奖”颁奖典礼,在一片掌声中拉开帷幕,台上星光熠熠,台下粉丝们的呼喊声一浪比一浪高。 节目还没开始,混在观众席上的陆卿晚百感交集地注视着众星云集的前排。 轶湘是否还那么任性,还有——秦川,在知晓自己出事后,他们是否会伤心流泪? 自从上次预知到朱陌怜的所想所为,陆卿晚就翻找出以前的手机,把以前留的那个场务私生活不检点的视频,匿名发给了新闻媒体人,因此场务就被踢出这次颁奖礼,最终她也如愿地来到颁奖礼上,作为冷嘉澜压轴演唱的陪跳。 可在翻出以前手机开机时,几百通秦川打来的电话让她瞬间破防了。 她失神地望着台上那些熟面孔你来我往地互相恭维着。 “何导,恭喜你获得‘最佳导演奖’这个奖项。”台上的主持人拉着这个获奖无数的何树声导演,溜须拍马着,“大家都知道哈,与何导合作的都是那些有演技的实力派,很多人想跟您合作都求不来,不知道何导愿不愿意给那些年轻又有流量的演员一些机会合作呢?” “与年轻演员合作呢,那要看有没演技喽。”何导无语地瞥向主持人,不知他到底是拍马屁还是在给自己挖坑? “那台下有这么多娱乐圈的新生一代,我们不妨看下他们的演技怎样,您出个题,让他们现场临时表演,看下能不能得到您的认可,可好?” “嗯,好,那就简单点,来个哭戏吧,就得知心爱的人死了时,那种悲伤的哭戏。” “这还简单?那我们开始吧,我们就从这边李逸轩开始吧。” 一个个还没回过神的男明星们猝不及防被临时点名,从左到右开始了力不从心的表演。 有的勉强能哭出眼泪来,却哭不了两声都不知怎么哭了;有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尴尬得能抠出一个大土坑把现场粉丝给埋了。 聚光灯洒在秦川身上,屏幕上出现了那张陆卿晚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他两道剑眉一蹙,如湖面上泛起柔柔的涟漪,眼眸星光水雾四起,一粒一粒的泪水划过他惨白的脸庞,流进他的嘴里,串成一串串珍珠闪耀在大屏幕上,就这样滴进在场的每一位观众心里。 他全身抽搐,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啼嘘,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一丝丝艰难地抽出,散布在会场上,织出一副暗蓝的悲伤。 连聚光灯也变得朦胧惨淡起来。 现场掌声雷动。 陆卿晚摸了摸脸,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家伙演技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以前叫他去演戏,去学演技,他还不肯去说只想搞音乐。 记得有次去上表演课的路上,他抱怨着不想去,陆卿晚就指着街上冷嘉澜的大海报夸人家演技多好,你要向他学习啥的,气得他跳车说要与海报单挑。 也是在那次,路上偶遇了她的前夫,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天时间他都不肯和她说一句话。 没想到,我没在,他竟也悄悄长大了。 …… 舞台上,冷嘉澜歌声悠扬,如瀑布一缕缕地倾泻下来,听得人如痴如醉。 陆卿晚在舞台的角落里随着音乐舞动,却觉得台下有一束火热的目光如镭射灯般,时刻锁定着她,让她在角落里也无处遁形。 典礼精彩落下帷幕,后台走廊里挤满了退场的人。 “陆卿晚!” 陆卿晚木木地站在走廊中间,也不敢回头,她唤住前面的蓝爱爱,挽起她的手正要走,却被赶上来的秦川一把拦住。 “你是陆卿晚?”秦川盯着她的脸愣了几秒才挤出这几个字。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陆卿晚。” “抒悦,这是秦川耶,”蓝爱爱瞅着秦川激动地跳跃着,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机贴向秦川,“我们一起照个相好吧。” “抒悦!你叫抒悦?” “嗯!” “对对对,她叫林抒悦,我叫蓝爱爱,我们一起拍个照吧,抒悦你站那边,让秦川站中间吧。” 咔嚓咔嚓。 “秦川,你怎么在这?”冷嘉澜迎面走来。 “没事,就——我认错人了。” “你们两个认识啊。”陆卿晚与蓝爱爱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对啊,上次在酒会上碰巧遇到秦川聊了几句,他还说他朋友是我的粉丝,要叫他朋友过来呢。哦,对了,上次真不好意思,没等到你朋友,让你朋友失望了,下次再约她出来吧。” “没事的,她应该也来不了了。” …… 陆卿晚听着两人的对话,瞬间明白,原来自己与前夫离婚那一晚,秦川火急火燎叫她过去就是为了让她见到冷嘉澜。 盯着秦川离开的背影,陆卿晚鼻子泛酸,不禁红了眼眶。 傻孩子,她要是想见,怎么可能见不到,只是不想毁了那种追星的神秘感和距离美。 那一夜她不明所以秦川叫她出来所谓何事,趁着有人陪伴就借酒浇愁,没想到却闯下大祸,把他这块小鲜肉给蘸酒吃了。 之后发生的事如同做梦一般,第二日起床就发现自己蜕皮重回20岁的美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接到奶奶病重的电话,以至于那夜的温存是也许是秦川对陆卿晚的最后一面。 对陆卿晚来说,也许从前她还能与秦川有所交集,但以后两人必定只能是平行线。 做练习生的日子枯燥且劳累,很快陆卿晚也被公司认定可以出道。 仗着拥有读心术,让她在这个圈里混得更加如鱼得水。 导师大大心事重重,抓手腕,哦——原来自己直播间没人气,ok,经纪人营销这一块可不是白做的,陆卿晚拉上几个练习生几场热舞帮大大打败隔壁直播间。 冷嘉澜出现:“衣服啥时候还我?” “嗯嗯,不好意思洗好了给你,有点忙。” 经纪人老大愁眉不展,抓手腕,哦——原来孩子没人接送自己还要忙应酬,ok,陆卿晚练舞后都可以用拔丝的螳螂腿帮您接送,帮您解决后顾之忧。 冷嘉澜出现:“你去哪?我送你去。” “不用了,那个地方人多不适合你去。” 制片人老祖宗满头冒汗,两脚发软,抓手腕,哦——陆卿晚最懂女人啦,帮你备全暖暖三宝,让你做女人的日子不再疼痛。 冷嘉澜出现:“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呢,我正巴结不舒服的人呢,呵呵。” …… 于是乎,公司上下都口口相传:“抒悦这孩子真不错啊。” 陆卿晚也终于拿到了机会,在最新开拍的以冷嘉澜为男主、赵梓墨为男二的新戏《心烙天下》里充当冷嘉澜的侍女。 虽然蓝爱爱与朱陌怜也都是饰演侍女,一个是男二的侍女,一个是男n号的侍女,但她可是男主的侍女,陆卿晚自我安慰跟着男主出镜率高,比跑龙套好多了,至少有几句台词吧。 而且做这个没有做经纪人那会儿压力大,天天帮艺人擦屁股还被粉丝骂。 琢磨着赶紧混个名气多拍点戏,帮那对狗男女把债还了再说。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到她与冷嘉澜的戏了。 烛光下,冷嘉澜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金黄色蟒袍,端坐案前。 古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曾几何时,对于角色,我从不着迷。 可此时陆卿晚一身淡蓝素衣裹身,矗立在冷嘉澜旁边,却不由自主地代入其中,仿佛身旁的就是那个令人仰望不可亵玩的高贵人儿,乱她心曲。 “你想在这部剧中谋一个角色,为什么不和我讲,我可以帮你啊。”他淡然开口。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也不怎么熟是吧。” “谁说我们不熟的,我们不都说了这么多话。” “啊?你以前认识我?” “嗯,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但都不敢和你讲话。” 陆卿晚:“……” 完了完了,这林抒悦和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秘密? “呵呵,是我不敢和你讲话吧,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我只是个跑龙套的。” “等下收工后,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好吧?” “这不好吧,这剧组这么多眼睛看着。” “我约你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和勇气才说的,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冷嘉澜满眼真诚声音嘶哑,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你同意,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陆卿晚崩溃这什么情况,赶忙说道:“没那么严重吧,什么别人看法,就朋友出去一下,我怎么会在意那个是吧,去吧去吧。” 冷嘉澜低头不语,却偷偷地拿书掩面抿嘴一笑,却被陆卿晚尽收眼底。 陆卿晚心中暗骂这都混到娱乐圈顶流了,怎么还装一副纯情大男孩模样,想到上次更衣室的事情,不禁浮想联翩,该不会叫她去的地方是酒店房间吧,刚才还暗示她需要帮助就找他,没想到他冷嘉澜也玩娱乐圈潜规则这套,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啊,亏她以前那么粉他。 …… “啊——好刺激啊——” “妈妈,我要棉花糖。” 陆卿晚环顾了眼四周,盯着一旁戴墨镜口罩的冷嘉澜,不满道:“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游乐场?” “对啊,我想你肯定会喜欢的,还有你肯定也会喜欢打气球的。” 陆卿晚心底一惊,自己的确喜欢射击瞄准类的运动,但没听狗男女说林抒悦也喜欢这些啊。 难道他也有超能力能读取他人所想? 陆卿晚一把抓住冷嘉澜的手腕,心念一起,却怎么也开启不了第六感,感知不到他的一切。 冷嘉澜却被她这一举动受宠若惊到,摸着手腕不知口罩下啥表情,继而拉起她的手来到打气球摊前,把枪递给她,跟财大气粗的地主似的霸气说道:“你尽管打,这个气球摊我承包了!” 夜已深,陆卿晚抱着一堆打球得来的玩偶和爆米花与冷嘉澜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 酒店门口。 “嘉澜哥,你先进去吧,不然被人拍到可不好了。” “你拿那么多累不累啊,要不我给你拿到房里去吧。” “不用不用,那被人拍到更说不清了。谢谢你请我打球坐过山车,还请我吃爆米花。” “嗯,你喜欢玩,喜欢吃就好了。” “呵呵,我是很喜欢打球那些,但爆米花我是不怎么喜欢吃的,我就喜欢闻那个味,浓浓郁郁的味道闻了让人感觉很满足。那你先进去吧,嘉澜哥。” “嗯,明天见。” 陆卿晚心不在焉腿脚酸疼得很,眼角却仿佛瞥见秦川从她身旁经过,看着那个离去的被人用伞遮住的人影发起呆来。 他也在这? 第4章 真假吻戏 “今天拍第四十八场”,导演拿着大喇叭在现场喊话,转头又笑嘻嘻地对在场的男一男二说:“我们嘉澜你等下坐在这里要一把拉住我们女主坐你腿上,然后你再亲上她,扯开她的衣领,紧接着梓墨你就站在门口这恶狠狠地看,明白吗?” “要真吻吗?我们叶总应该和你说了,我不拍吻戏的,只能借位。”冷嘉澜一听吻戏就捂着嘴表示不满。 “借位达不到那种唯美的效果啊,要不远景借位,近景我们找吻替好不好?” 一旁的女主洛芷茜一听就不高兴了:“不是吧,跟我拍戏还要借位,多少人求着要加吻戏我都不肯,在你这还借位?导演,你爱拍就拍,这场戏我不拍了,你还是全部找吻替拍吧。” “哎,别呀,这你不露脸这到时候怎么剪啊。” 奈何导演怎么喊也拉不回女主,看着一屋子的人,导演愁得都要把仅剩的一撮头发给薅没了。 “那就找事先找好的吻替快点过来啊。” “导演,原先我以为只是找近景的吻替,所以没有找身形相似的,但你要全景都是吻替,肯定会穿帮啊,肯定要有一个镜头是演员本人在里面才行吧。”一旁的摄影师说道。 “那怎么办,一个不肯拍吻戏,一个有吻替又不拍,你说怎么办。” “导演”,冷嘉澜放下手中的保温壶,看了看身旁的陆卿晚,说道:“我有吻替的人选,你看我的侍女不是跟芷茜身形差不多嘛。” “咦,是呀,确实像啊,就你啦,赶紧换衣服开始吧,都来不及了。” 陆卿晚脑袋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迷迷糊糊地被摆弄着换好衣服。 只听“Action”一声,陆卿晚就被冷嘉澜拉进怀里,唇与唇之间就差那么一公分就能串门了,吓得她赶忙起身。 “Cut,cut,你怎么回事,站起来干嘛你,再来一遍!” 陆卿晚一个重心不稳又被冷嘉澜拉入怀中,盯着冷嘉澜逼近的润唇忍不住咽口水。衣领被他的大手一把扯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摄影师瞅着镜头对导演说道:“导演,不行啊,这替身胸前有痣啊,这女主没有,不是和前面女主沐浴的戏对不上了。” “就你怎么这么多事啊,观众哪像你一样就揪着一颗痣不放的。”导演气得拉下脸来要摔本子了,本能地发飙怒骂。 “他怎么来这啦,他不是隔壁剧组的。” “对啊,怎么放他进来啊?” …… 导演看着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禁回头又想发火,呀,这不是这次颁奖礼上出尽风头的秦川吗? “哎呦,秦川你怎么过来了,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客串一下啊?” “我过来找人!” 蓝爱爱开心地捧着圆脸跳出来问道:“秦川你是过来找我的吧?” “不过现在没事了,打扰你们的好戏了。”秦川板着脸,神色严厉,眼中的陆卿晚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坐在冷嘉澜腿上。 他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地转身离去,还没跨出两步却停下脚步,蓦地又回头大步径直走向陆卿晚。 陆卿晚紧张的小手抓着裙角,这家伙要干嘛,是过来拉我走吗?为什么? 秦川身后的长发随着鼓风机放肆地飞舞,他快步走来,朝着陆卿晚俯下身,额前一绺头发触上她的耳垂,像乌云蔽天,山间的夜色罩来,吻上她的唇,绵软,悠长,又不宜久置。 陆卿晚被钳制住的后脑勺一阵眩晕,在唇部失去温度后失神地喘着粗气。 他却唇角一勾,灼热的气体喷洒在她耳上,酥酥的痒痒的,轻声道:“他不懂吻戏,那弟弟我、教、你。” 弟弟?他的话如同屋里案桌上跳跃烛火滴下的燃油,一滴滴落入托盘之中,融入灼热她的心脏,原本狂跳的心瞬间忘了怎么跳动。 难道他认出我了? …… 陆卿晚迈着虚飘飘的步伐走进片场,宛如昨日发生的种种都是一场噩梦,抑或是美梦? 迎面走来的人流,或群众演员或工作人员都在向她行注目礼,遇到她自动分流,如同摩西劈开大海。 看着交头接耳的众人,陆卿晚尴尬地捂着脸不想去面对这社死现场。要不是昨晚秦川的助理奇皓鸣过来挽回场子,说秦川只是想要前辈指点下他的吻戏才这样的,隔壁也正准备拍吻戏话,说不定更糟糕呢。 可这谁能信呢? 陆卿晚一夜无眠,打着哈欠,在一转角处猛地左手被人一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一狭小的杂物间内。 正想呼喊反抗之际,嘴巴被人从后面捂住,陆卿晚手肘往后重重一顶,对方吃痛闷哼一声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陆卿晚转身就对眼前的人一顿拳打脚踢,却被对方包围在墙角。 “嘘,别动,是我!” 陆卿晚抬头一看,只见对方摘下套在头上的布帘帽。 居然是秦川! “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拉我来这?” “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的吗?” “我能对你说什么?我们又不熟!”陆卿晚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决定否认到底,仰起头对上他火热的目光,却一碰就蔫了,感觉他也会读心术似的,只好中气不足地补充道,“哦,对,就忘了说恭喜你被何导看中拍戏,呃——原来你就在我们隔壁拍戏啊!” “你还挺关心我的嘛,陆卿晚!”秦川眼眸星光深不见底,死死地盯进陆卿晚的眼眸,想要看穿那不见天日的深?,“你没死为什么要骗我,要骗所有人,又为什么躲在这假扮林抒悦?” “那——那陆卿晚看起来那么老,我比她年轻多了啊,怎么可能是她。”陆卿晚额头冒汗,心虚得让她冒出的话也吞吞吐吐。 秦川灵动如水的眸底星光闪烁,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嘴角上扬,玩味地凝住眼前这诱人的润唇,猛地吻上了那处朝思暮想的柔软,就这么猝不及防! 他浅浅地、轻轻地揉搓着她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深深地掠夺着她的一切美好。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陆卿晚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抵抗,顺从地闭上眼睛,享受这短暂的满足与幸福感。 陆卿晚多想抱紧他,紧些,更紧些,但仅存的一丝理智终于回归浇醒了她,用力一把把他推开。 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潮,鼻尖都渗出微微的汗珠,嘴唇微启轻喘。 秦川,两眼迷离意味深长地说道:“还说你不是陆卿晚,你不是陆卿晚?你怎么知道陆卿晚与你的差别?” “我怎么会不知道,公司里很多人——很多人都说我和陆卿晚,就你以前那个经纪人很像嘛,不过我比她年轻漂亮多了。” “你胡说,陆卿晚一直都是最漂亮的,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为了变年轻才去整容的,改名换姓也是为了和我重新开始。” “你是不是那些狗血剧老多了,我为了你?” “你别否认了,你就是陆卿晚,上次你与冷嘉澜在酒店门口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你也喜欢爆米花的味道。”秦川不由得越说越急,“还有你胸前的痣,那晚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总不会都一样吧。” 陆卿晚赶紧护住胸前嘟囔道:“哪有什么痣啊,就算有,很多人都有啊!” “很多人都有?那每个人的味道都一样吗?我今天就要闻闻看有没一样。” 还没等陆卿晚反应过来,双手又被他禁锢按在两边,他却早已覆上那颗痣,如探寻者般,辗转反侧地体会它的形状,吸取它的味道。 陆卿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栗,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叫出声。迷离间,趁他松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时,反手就抓住他的手腕,想挣脱他的束缚。 却在抓他手腕那一刻,脑中又接收到了信号,回播着那一夜与秦川脸红心跳的激烈战况,又预告了秦川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就这样与她难舍难分,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 陆卿晚瞬间彻底清醒,脚上发力,膝盖一顶,秦川立马吃痛地放开她。 “你再这样,我就叫啦,看你还怎么在这娱乐圈混。”陆卿晚放下狠话逃难似地跑了。 留下秦川俯身捂着肚子,笑得像绽开的红山茶。 第5章 相思之苦 “Cut,cut,秦川,你发愣傻笑干嘛啊,怎么不亲上去啊!”何导崩溃地摔着本子大喊。 “导演,你可以拍别的戏好吗?这个吻戏我再好好揣摩揣摩,这马上到饭点了,我去隔壁剧组学习一下再回来拍吧。” “哎,你回来,你去哪里学啊?我教你就可以了,还跑隔壁去学,回来呀!” 无奈秦川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怎么叫也叫不回。 午休吃饭时间,烈日炎炎,山上更是燥热,风更是没有一星半点。 陆卿晚与蓝爱爱看着手里轻飘飘的盒饭瞬间没有了胃口,本来在室内演演侍女就好,现在还被派来山上当一些群演凑人数,凑人数被蚊子咬吧。 两人拿着饭盒东张西望瞧着山上不多的几棵树下已坐满了人,连个蔽阳的地都没。 “抒悦,这边,这边!” 陆卿晚假装没看见。 “哎,爱爱,这边,快和抒悦过来啊。” 蓝爱爱眼前一亮,拉着陆卿晚就往前冲:“是秦川啊,我们赶紧过去吧。” 陆卿晚一瞅,这遮阳伞下一张折叠桌,几张椅子早已被人坐满了,朱陌怜和她的小跟班就这样一左一右围在秦川身旁。 秦川一个眼神使向自己的助理奇皓鸣,奇皓鸣立马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拉着朱陌怜和她的小跟班起身,说道:“美女们,你们起来一下让让坐吧。” “我们早来,我们干嘛要让她们坐,我们还没吃完呢。” “没有叫你们让坐,是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一好哥们,也是在这剧组的,以后叫他多关照关照你们。” “哦,这样啊,那赶紧地,我们走吧,秦川,以后有空再来看我们哈。” 一众围在秦川身边的小姑娘也都随着奇皓鸣去攀关系去了。 陆卿晚看着他们几人离去,就坐在刚才奇皓鸣坐的位置,与秦川隔了一个位置。 “干嘛坐那么远啊。”秦川挪了挪身体又坐到陆卿晚旁边。 一旁的蓝爱爱也跟着挪了位置坐在秦川左边,眉开眼笑地说道:“秦川,你怎么跑到山上来了,难不成你们剧组也在山上吗?” “没有啊,就特地上来看你们的。”秦川眼角偷偷瞥向陆卿晚,从地上的保温箱里拿出几盒饭菜放到桌上,说道:“我给你们带了点饭菜,我想你们在山上肯定没啥吃的。” “哇,秦川,你对我也太好了吧。”蓝爱爱看着桌上的猪蹄,板鸭等好吃的,忍不住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开吃。 秦川看着还在扒拉自己快餐盒的陆卿晚,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我才不敢吃呢,刚才那么多小姑娘围着你,说不定这些早已经是被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呢。” “我怎么可能给她们吃,这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 “是啊,抒悦,怎么可能是吃剩的,你尝尝看,还热着呢。”蓝爱爱的嘴巴早已被塞得满满当当,还递给陆卿晚一只鸭腿。 陆卿晚接过鸭腿咬了一口,忿忿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大明星,身旁一堆小姑娘围着喂吃的,我们还是躲远点,别被人挤着踩到脚。” 秦川直勾勾地看着陆卿晚,憋着笑道:“这什么味这么重,是醋味还是什么味?” “你说什么呢秦川,我吃哪门子醋。” “开玩笑啦!”秦川又变魔术般在保温箱里拿出一大杯爆米花,笑道,“是奶油爆米花,我特地拿来给你们下饭的。” “哇,爆米花,我要吃,我要吃。”蓝爱爱伸手就要抢。 秦川一把护住,打开包装,放到陆卿晚鼻前,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爆米花味道很香很浓郁,我们先闻够了再吃吧。” 陆卿晚鼻子闻着扑面而来的奶香味,心里又一阵泛酸,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林抒悦”。 一侧头就见冷嘉澜已笔直地坐在她旁边,端着他那专用大风扇对着陆卿晚吹。 “嘉澜哥,你干嘛?” “我怕你热啊!” “嘉澜哥,我看你还是省着点用,不然没电了等下。” “没事的,你凉快了我就凉快了。” 秦川看着冷嘉澜与陆卿晚你一言我一语,气得怒目圆睁,幽幽说道:“嘉澜哥,你怎么不在你的豪华大遮阳伞下凉快,跑到我们这里来干嘛?” “我倒奇怪秦川你隔壁剧组的,不忙着拍你的戏,还跑到我们剧组干嘛?” “我听说嘉澜哥拍吻戏都是借位高手,所以特地来学习一下啊。” “谁说我是借位高手?我的吻戏不知道有多好,要不要我现在就演示给你看。”冷嘉澜心动不如行动,伸出右手就握住陆卿晚的脖颈。 秦川与陆卿晚不约而同地惊得跳了起来。 陆卿晚拍走了脖颈上的手,生气道:“你们当我是死的,是你们比演技的试验品吗?” 远处走来的奇皓鸣看着三人火药味十足的六足鼎立,看着被晾在一边嘴里还含着吃的蓝爱爱,顿时想起那些年自己也是那样看着女孩子们围着秦川转,自己孤零零的,顿时心生怜悯,一把把她拉走。 三角关系已经够稳定的了,不要再来一个四角关系啦。 …… “你干什么拉我走,秦川送来吃的我还没吃完呢。” “人家又不是给你送吃的,你在那里瞎捣乱啥。”奇皓鸣看着蓝爱爱一副吃货啥都不懂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 “那不是给我吃的,难道给抒悦吃啊?” “对啊,你才发现啊,秦川他是那么多人在那,不好意思表现那么明显,你没看到那次冷嘉澜与林抒悦拍吻戏时,秦川是故意冲上去吻林抒悦的吗?” “你胡说什么啊,秦川明明说是来找我的,他当时只是要表现下他的吻戏给大家看才亲她的。” “那他怎么不亲你啊。” “我们作为演员很专业的好不好,亲一个人又不代表真的喜欢她!”蓝爱爱气得鼓着腮帮子,圆圆的球体都快气爆炸了,指着奇皓鸣口沫横飞,“你要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你怎么证……” 奇皓鸣话说一半,嘴里的话就被堵住出不来了,只见蓝爱爱已吻上了他的唇。 蓝爱爱如舔棉花糖般舔了几下,没几口就吃腻般松了口,看着傻傻愣愣站着的奇皓鸣,吞了吞口水抱怨道:“可惜了我嘴里的板鸭味道走味了,你看,我证明给你看了,我不喜欢你,我照样也能亲你!” 留下奇皓鸣一人在风中凌乱。 而前面两顶流争风吃醋的场面更是愈演愈烈,陆卿晚看着这半山腰,炎炎烈日,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藏都没地方藏,都不知道咋办? 一个是小自己八岁的当红小生,曾是他的经纪人,作为一个离过婚的老女人,自己怎么配得上他。 一个是钻石王老五的顶流影帝,人家喜欢的是林抒悦,又不是自己,自己怎么能去抢自己的妹夫呢。 陆卿晚崩溃仰天: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夹在这两个不可能的人中间左右为难呢? 对,要和他们两个单独说清楚,不然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开了被人误会就完了。 曾经自己与秦川相识于篮球场,也让这场缘分在篮球场终结。 月色朦胧,路边的繁华晃动,跑道的情人追逐,k房的歌声尽情放纵,落雨在阵阵的风中破碎,一切都将这个静谧的篮球场,装点成一个心醉的茫然。 看着如约而至的秦川,他的脸上依旧是青春阳光,挂着宠溺的笑脸。 两人坐在篮球场的观众席上,影子歪歪扭扭地倾斜在地上。 “我今天特别开心,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秦川满脸都是微微的笑意,却感觉有沉甸甸的蜜意,诉说起过去似乎已没有了悲伤,他回忆道: “以前我妈很喜欢我爸,却因为家里的不允许嫁给了别人,但仍和我爸藕断丝连,最终生下了我,把我放在奶奶那养大。” “可笑的是我妈的老公他都不知道自己老婆生了别人的孩子,直到他发现和我妈离婚后,我爸已经娶了别人,我妈也含恨而终。” “我奶奶说我爸我妈都是三心二意的人,说我是对他们来说多余的人,说我肯定是来报仇的,仇人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以后肯定会一心一意地爱着一个人……” “秦川,我有话和你说。”陆卿晚心疼地听着他自揭伤疤,却明白他将要说什么,不得不打断他。 “不,这次让我先说完好吗?”秦川轻轻地把手放到陆卿晚头上,温柔地抚着抚着,渐渐滑落,抚向她的脸颊,叫来另一只手,双手如捧珠宝般,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卿晚,我知道你就是陆卿晚,我一直……” “你别说了!”陆卿晚猛地推开他打断道,“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是什么陆卿晚,我没空和你们这些大明星谈恋爱,现在我只想成为大明星,和你谈恋爱的话我的明星梦就彻底毁了。最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看着秦川的眼眸从明亮到失去颜色,从希望到失望,陆卿晚的心瞬间也像被万根钢针扎着一样。 她多么希望两人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平平淡淡地能一直在一起,为什么重逢后两人会变成这样? “你不喜欢我?那那一夜我们算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样贪图名利的人,就算你想成为明星,我也可以帮你……”秦川拉着陆卿晚的手放在胸前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深情,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哽咽着声音道,“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每天每时每秒都离不开……离不开你,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卿晚……” “只要你以后不打扰我的生活,我们以后还是朋友。”陆卿晚强忍泪水,淡淡说道。 “打扰你的生活,是打扰到你和冷嘉澜卿卿我我了吗?” “你胡说什么?”陆卿晚看着他眼里突然迸发的怒意不由得心颤,“我什么时候和冷嘉澜在一起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冷嘉澜当众抱在一起了!” “那只是意外……” “你以前就那么崇拜那么喜欢他,是不是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你才去整容,改名换姓,去了他公司!”秦川越说越激动,双手不住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嘶吼声回荡着整个篮球场,“我没想到你为了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陆卿晚甩开了他的手,任由眼泪倾洒,她没想到原来被误会是这么难受,她感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艰难地吞咽才吐出一句话:“我以我奶奶的名义起誓,我不喜欢冷嘉澜,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说完这句话,陆卿晚感觉要虚脱了般,却在转身的那刹那,手腕上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温度,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陆卿晚甩开他的手,浪漫的黑夜果然不适合分手,要雨夜才适合这种心境吧! 不对,其实他们两人根本没在一起过,谈何分手? 原来感情就是一把没剑柄的双刃剑,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第6章 自爆恋情 “秦川!”何导卷着剧本,大老远看见秦川无精打采地走来,就不由地发起火来,“你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敬业精神,一场哭戏拍了好几天都拍不好,还老是请假。” 奇皓鸣在旁边扯着笑脸赔不是:“导演,对不起,他家里最近有点事,他今天肯定好好拍。” “我肯定能拍好。”秦川面无表情道。 “那好了,开始准备,Action。” 哭声,满屋子的哭声回荡,泪水一粒一粒滴落,串成线,戏服很快湿润了一片。 “Cut,cut,够了够了,不要再哭了!” 嚎啕大哭声仍一浪比一浪高。 何导无奈道:“吻戏不行,哭戏还真不错,非科班的演员能这样入戏不得了啊,看来没选错人啊。” …… 盛源传媒公司,经纪人总监办公室。 叶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皱着眉头拨通了电话:“皓鸣,你等下叫嘉澜拍完今天的戏赶紧回公司一趟,还有那个叫林抒悦的也叫她赶紧回来,叫他们不要回酒店,不要被记者发现,赶紧回来见我。” 太阳西落,盛源传媒公司办公区,本该下班的时间,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却还在忙忙碌碌,或敲打键盘,或接打电话。 叶总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了一眼冷嘉澜,又看了一眼陆卿晚,冷冷地哼出了声:“林抒悦,你要是不想出人头地就趁早滚蛋,害得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因为你加班。” “琳姐,不是抒悦的错,是我约的她,那家餐厅我已经包了,谁知道还是被记者给偷拍了。” “本来你这些年一直都让我很省心,你要谈个恋爱无可厚非也就随你,但现在你不知道剧方正营销你和洛芷茜组cp吗?你现在搞出这花样,你要怎么赔偿给人家,你都是签了合同的。赔钱都是小事,这件事给你带来的后果你知道吗,这给你的粉丝的印象就是你劈腿,你顶流的形象马上会变成底流了,你知道吗?”叶茵洛一早看到新闻就预料到各种后果,混迹娱乐圈多年,处理这些事早就习以为常,没想到今天却砸到自家的招牌头上了。 陆卿晚看着众人为了他俩事焦头烂额,安慰道:“叶总,你消消气,肯定能补救的。” “补救?你过来看网上的这些照片,你说怎么补救,你们两人这是要亲上了是吗?还有这么大束花,你跪着这是要干嘛?你是要求婚吗,冷嘉澜?你结婚话,你看你还能吃到现在的流量不。” “我无所谓,难道我一辈子不结婚吗?”冷嘉澜淡淡地回应,却盯着陆卿晚侧着身慢慢地贴上她,继而温柔化成语:“我就是想结婚了。” “好吧,你无所谓,你红腻了,那抒悦你就甘心这样,你就等于一辈子完了,你就等着被网暴吧。” 陆卿晚往边上挪了几步,冷眼瞪向冷嘉澜,说道:“我不想和某人谈恋爱,或是结婚,叶总,那天我就是过去想和他说清楚的。我知道您有办法,还是把先热搜撤下来,找到发照片的人让他把照片删了吧。” “我已经查了,对方无论我们开什么价位都不肯删,估计是被对家找人放出来的,还有热搜,你以为是想撤就能撤的吗?那要有更有热度的新闻才能压得住啊,你去哪里找和嘉澜同咖位明星的八卦爆料啊?小八卦根本压不住。” “叶总,快来看啊,有大新闻,我们有救了。” 宣传部的萱萱兴奋地朝她们挥手,示意她们过去。 “秦川直播间自爆恋情!” “你点进去看下。” 陆卿晚被屏幕上的几个热搜词惊到了,什么情况? 屏幕上的他依旧如阳光般明媚,眼神却略显疲惫,他缓缓张口,声音如春风般徐徐吹来。 “大家好,我是秦川。非常感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朋友们,回想这一路我很幸运,遇到了那么多喜欢我的人。 (顿了顿,无奈地一笑) 曾经我只想做音乐,不想去拍戏。有人却和我说,戏是听觉和视觉的享受,而音乐很多人认为只是听觉盛宴,所以拍戏比音乐会让更多人喜欢。她让我先让更多人喜欢我,再让音乐发扬光大,这样也算曲线救国了。 (眼神飘向那记忆的远方,唇角逐渐上扬又落下) 我听了她的话,虽然我演技很不好,但最后我确实红了,我也可以让我的音乐让更多人听到了。 但是我不开心,我很累,很累,因为我还要演戏。 (满眼通红,声音逐渐哽咽) 陆卿晚……我不想演戏了,我不想去亲、去抱不是你的别人,不想去说违心的甜言蜜语。甚至在你不在时,我还得强颜欢笑。 (一滴晶莹轻柔的泪水划过他落寞的脸颊,孤零零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那些日子里,我很后悔,很后悔没有在你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好好对你。 我看着你与我保持距离的样子,我的心很难受,我就故意去气你,我明明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但是我还是想去亲近你。 (逐渐泪崩)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在那个篮球场上,墨绿色的一切美好想像都是从你身上开始的。 这首歌也是从你身上得来的灵感。 【百转千回,只为与你相遇;兜兜转转,必归来时之路……】 我以前一直不理解什么‘你是我前世未止的心跳,你是我来世胸前的记号’。 直到那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今生来世的唯一。虽然那时候我态度很差,说不想见到你,其实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再见到你。 (屏幕前,陆卿晚此时此刻,心像断流的河床被涓涓的细流慢慢滋润,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慢慢地滑入嘴中,甜甜的滋味如一股暖流穿梭在她的心房中。) 后来,我知道了你已经结婚了,我真的很懊恼没能早点认识你,我知道这么多年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们两人中间隔着那层层跨不去的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去别的公司,你不是我的经纪人了,我是不是就有资格和你表白了。 可是我更怕我离开公司或和你表白了,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我盼着盼着,终于等到你离婚了,可是还没等到我表白你却不在了。 (秦川纯挚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水,如止不住的珍珠般哔哩啪啦落入屏幕前的每个观众心里,感受着哭泣的共鸣,也听得陆卿晚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不该爱上你,也许很多人会耻笑我爱上有夫之妇,但我克制不住这份爱,你们可以抨击我道德败坏,但请不要去攻击已经不在的人。 陆卿晚,我知道你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听着,对不起——我还是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了。” 第7章 巨星陨落 “哇,秦川怎么这么痴情,太好哭了!” “那陆卿晚不是他以前的经纪人吗?听说她出车祸掉水里死了。” “对啊,为啥对一个死人还在这表白啊?” “原来秦川一直暗恋他经纪人啊!” “嗯嗯,还是有夫之妇啊!” “难怪我觉得他演技本来不好,那次颁奖礼上演技怎么突然变好哭得那么惨。” “秦川是水做的吧,一直哭,看得我也哭得停不下来。” “这次奇腾公司要崩溃了。” …… 弹幕区瞬间炸开了锅,办公室里忙着撤热搜的众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讨论着这爆炸性新闻。 “叶总!”萱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指着电脑屏幕说道:“现在好几个平台都已经瘫痪了,前二十名的热搜都是关于秦川,你看秦川暗恋经纪人、秦川爱上有夫之妇、秦川向死人告白,你看,都看不到我们嘉澜哥的热搜了,我们得救了!” 萱萱回头看了看身后,早就不见了叶琳的踪影,却见冷嘉澜失了魂似地喃喃自语着:“原来你就是陆卿晚。” 陆卿晚此时已经什么都不见了,她的心、她的脑已经彻底被秦川的字字句句占据,直至过度消耗的心脑彻底瘫痪,如同宕机般努力重启:他为啥要在直播间说这些,难道就是因为我拒绝他受刺激了?不对!他肯定是为了给我压热搜! 想至此,她来不及多想,腿脚跟不上思想,在出门的刹那差点摔倒。 “你去哪?我陪你去。”冷嘉澜一把拉住已膝盖着地的陆卿晚,他也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不用,我过去找秦川!”陆卿晚甩开他的手,用坚毅且祈求的眼神望着他:“求你别跟着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真不该去见你。” …… 陆卿晚一路飞车到秦川公寓底下,跑向他的路上,她的心激动得突突直响,要和他说什么呢? 说她,她陆卿晚也喜欢他!那些年的点点滴滴,那些年想触碰却又不敢靠近,挣扎着缩回的手,那颗逃避的心,此刻她只想随心所欲! 就一次,也许这是人生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心跳。错过了,必将是心如止水,一潭死水! “秦川,秦川,快开门!你怎么不开门?” 陆卿晚大老远听到齐皓鸣的拍门声与焦急的呼喊声,一进来就发现大门开着,奇皓鸣站在秦川卧室门口,见到陆卿晚仿佛见到救星一样,说道:“卿晚姐,我知道你就是卿晚姐,你快看看,秦川在里面怎么叫也不出来。”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在直播吗?” “对啊,刚才他叫我出去买点夜宵给他吃,我回来他还开门出来拿了夜宵,他一关门,我就接到许总电话,才知道刚才秦川直播的事,然后我就一直叫他,他在里面都没反应,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陆卿晚顿感不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疯狂拍打着卧室门:“秦川,开门啊,开门,我是陆卿晚,你出来好不好!” “怎么啦?”冷嘉澜突然出现,看着里面手足无措的两人。 “你怎么跟着我?” 奇皓鸣却顿时有了主意,拉着冷嘉澜央求道:“嘉澜哥,你帮帮我们,我们一起把门撞开好不好!” “咚——咚——咚!”在一阵撞击声过后,门终于开了。 秦川就那样静静地靠在电脑桌前的皮转椅上,背对着他们三人,静静地,没有一滴点声响。 “秦川!”陆卿晚不知为何,不安的感觉袭来,看到他的背影眼里就淌泪,哽咽着声音道,“我来了,你转过来看我啊。” 奇皓鸣两步并一步来到桌前,边转动椅子边说:“秦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开门?” 当秦川的脸出现在三人眼前时,他的身子一歪,失去平衡感的身子就要栽倒在地上。 陆卿晚登时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仿佛失重般跌入万丈地狱。 她本能地拖着自己的躯壳,跌跌撞撞地,在秦川的身体从椅子滑落时一把抱住了他,一起跌坐在地。 抱着那个刚才还在屏幕前哭哭笑笑的那个傻男人,那个没有一句喜欢没有一句爱的告白,却听得她深入骨髓地心疼,她知道她完了,这辈子完了。 她搂着他尚有余温的身体,抚摸着他青春俊美的脸庞,嘴里喃喃道:“秦川,你快醒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别装了,好不好?醒来好不好?” 他依旧静静地躺在那,孩子气的脸庞仿佛只是睡着了般。 她疯狂地摇晃着怀里的人儿,嘶哑的声音竭力地呼唤着:“你不是说不演戏了吗?你起来啊!” 泪水滂沱而下,滴在那如玉的脸颊上,滑入他的唇里。 他却再也感受不到它的甜或它的苦了。 原来真心的泪水浇灌出的是更多更多的泪水。 “他死了!”冷嘉澜摸向秦川脖子上的脉搏,嘴里哆嗦出这三个字。 陆卿晚听到这三个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想声嘶力竭地哭出声来,可身体已无法承受这悲痛的重量。 她两眼一黑,抱着秦川一起栽倒在地。 …… 陆卿晚再次睁眼,看着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被子,再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蓝爱爱,她努力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噩梦的想法被彻底抹杀。 “秦川呢?” “抒悦,我知道你也难过,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秦川已经不在了。”蓝爱爱红肿着眼睛拉着陆卿晚的手,明明自己很伤心,却仍关切着陆卿晚的一举一动。 陆卿晚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却被蓝爱爱按下制止:“嘉澜哥叫我好好看着你,叫你好好休息,不要出去了。” “是他叫你来的,我怎么会在这?”陆卿晚头痛欲裂。 “嘉澜哥说你半夜在家突然晕倒了,叫我来医院照顾你。”蓝爱爱忍不住又眼眶泛红,抿着嘴说道,“我在医院碰到奇皓鸣,他说秦川自杀了。” “自杀?” 陆卿晚这两字说得极尽绝望,愧疚感如汹涌的海水向她袭来,崩溃的嗓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不敢相信是自己害了他,低沉的声音嘶哑着做着辩解:“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 蓝爱爱拍了拍陆卿晚的胸口,安抚她别太激动,“昨天晚上你没看新闻吗?昨晚秦川在直播间里自爆喜欢她的经纪人,而她经纪人已经死了,他可能想不开也跟着去了。” 陆卿晚的脑袋顿觉被拍醒,对啊,秦川怎么可能去自尽?自己还好好地活在这,他怎么可能就因为被自己拒绝就想不开?况且那天拒绝他时,自己抓他手腕感知到他还是做着幻想,想再挽留她。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自尽,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留给我就走了? 蓝爱爱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本来那天我看到他直播说喜欢有夫之妇,我很生气,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差了,比不上人家有老公的。既然喜欢别人,为什么还要老是来找我?” “可是抒悦,你不知道,当我第二天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我真的真的好难过,我没想到他是那么痴情的一个人,换成我也根本做不到跟着喜欢的人一起走。”蓝爱爱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蓝爱爱委屈地躺下,一把抱住了床上的陆卿晚,放声大哭起来。陆卿晚侧过身也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如受伤的困兽尽情地宣泄悲痛,眼泪肆意挥洒,浸湿了枕头。 第8章 穿越民国 “听说盛源被奇腾给收购了,不知道会不会裁员。” “你知道奇腾为什么要花巨资收购我们吗?” “我早上听我一个记者朋友透露,说秦川是奇腾影视老总的亲儿子,在葬礼上看到的,哭得可伤心了。” “那儿子死了,怎么还有空来收购我们公司?” 盛源公司内个个交头接耳,讨论着公司的巨变。 陆卿晚从秦川的葬礼上匆匆赶回,她从奇皓鸣那得知是秦川出事前电话给他父亲(也就是奇腾影视的周董),求他一定要帮自己收购盛源。 她已猜到秦川为何要那样做了! “冷嘉澜!”陆卿晚找到在休息室内的冷嘉澜,怒不可遏地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冷嘉澜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心里已猜到个所以然。 “你是不是在秦川出事前找过他?” “对,我找过他。”冷嘉澜呆呆地望着陆卿晚,双目神采尽无,绝望地发出声,“你为什么老是执着于他?为什么就不能看看眼前的我?” “冷嘉澜,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与你只不过认识数日,你就要这样大动干戈找记者公开我们的关系,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知秦川,你可知都是你这样把他害死了!” 她从奇皓鸣口中得知,那日秦川与冷嘉澜见面后,他怕冷嘉澜自私公开恋情会影响自己的星途,所以才直播间自爆压热搜,才央求多年都未曾原谅的父亲收购盛源。 她的内心极度震惊,她陆卿晚何德何能要他秦川做到如此地步,他不知道,自己在意的星途哪有他重要? 冷嘉澜却完全不理会陆卿晚的感受,自顾自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把抱住陆卿晚,用几近癫狂的语气说道:“我其他的都不管,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就好!” 陆卿晚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已无力去吐槽这不明所以疯魔的影帝。 …… 浮躁的夏夜,掩盖不住伤心的过往;皎洁的明月,拼凑不出思念人的影像;凉爽的清风,吹不走心里的伤痛。 陆卿晚躺在床上感受着万物俱寂,感受着细菌们在耳边打架嬉闹的声音,感受着身上的毛孔一张一合地与寂静对着话。 门“吱呀”一声被人莫名打开,陆卿晚循声望去,一位满头银发、脸上布满斑驳岁月印记的老奶奶坐在屋子里,手里正在织着什么东西。 “老人家,你怎么在我屋子里?”陆卿晚身体轻飘飘地,感觉一下就到了老奶奶跟前,看着她手里织的一针一针闪亮如银丝的东西,好奇地发问,“你手里织的是什么啊?” “复活甲!”老奶奶抬起那堆满皱纹的脸,布满蚯蚓似血管的手摊开展示着手中的宝贝,“你要不要?” “复活甲?这世上真有复活甲?可以复活人吗?可以给我一件吗?”陆卿晚激动地上手就抓向复活甲,惊讶手掌触到它时就抓了个空! “这件复活甲可是隐形的,穿在身上保质期也是永久的,我可是花费了数百年才织好的。” “那老人家,您可以卖给我一件吗?我可以用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和你换。” “那你有几百年的生命和我换吗?” 陆卿晚一怔,沮丧道:“没有。” “那你可以用五十年生命换旁边这一件铁质复活甲,它可以维持复活一个月!不过它也没法隐形。” 陆卿晚顺着老奶奶所指,瞧见她身旁的一件锈迹斑斑的铁质盔甲,连忙摆手:“不行,秦川那么爱美,他没法一直穿这个,而且才一个月时间,老人家,求求你教我怎么造复活甲好吗?” “你确定?”老奶奶用疑惑地眼神打量着陆卿晚,“你能为了复活一个人忍受一切痛苦?” “我能!” “那你要返回几百年前获取穿梭时间的能力,才能造出复活甲,逆转时间为他穿上复活甲,不然你也只能像我一样在虚镜中沦为活死人!” “那我该怎么去?” “你去吧!只要你同意,没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 “可是我该怎样获取能力呢?” 话音未落,一束强光倾泻而下,时光摆上的印记在身后层层腐朽。 “小乞丐,你滚远点。” 陆卿晚猛地睁开眼,蓝天白云映入眼帘,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四周红顶石砖的建筑物与各色传统的招牌,俨然是一个古香古色充满韵味的民国时期。 望向身旁声音的出处,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手里不住地翻拿着热腾腾的包子,一边不停地朝她骂骂咧咧:“臭死了,把我客人都吓跑了!” 脚上传来黏糊糊的湿滑感,陆卿晚猛地起身,发现一只小黑狗正舔着她的脚面,小黑狗见她醒来,竟朝她咧开了嘴,傻笑? 而自己居然就这样仰面朝天躺在街上? 背上传来难忍的瘙痒感,陆卿晚伸手一挠竟抓到一个会动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吓得她一个激灵起身,居然是只跳蚤。 还没细想自己怎么会在这,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与士兵们整齐的踏步声,“让开!让开!” “这是哪里又打仗啦?” “不知道啊,你看带头的那个长得多俊啊。” 马蹄声卷起阵阵灰尘,陆卿晚抬头正好对上了马上少年的眼眸。 “秦川,秦川!”陆卿晚撒开脚丫子,追着马屁股一顿奔跑,无奈脚上的草鞋跑掉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还被后面跟着跑的士兵踩了一脚。 陆卿晚顾不上疼痛,捡起地上的草鞋穿上,循着地上的脚印和马蹄印,继续朝着部队追去。 唯一支撑她跑下去突破身体极限的信念就是——秦川还活着!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瞧见部队就在眼前不远处休息,她兴奋得要立马跑过去,但她感觉她的腿已经支撑不住,还没停下来站稳就瘫倒在这郊外的土地上。 强撑着身子起来,却眼看着他们又要上马离去,她只能拼命地挥手呼喊“秦川,快停下,秦川!” 可马蹄声又再次掩盖了她的声音,绝望之下,她的手竟不听大脑指挥就下意识地从腰间掏出一个弹弓,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离去的一匹马的臀部射去。 马仰天吃痛地长啸,前蹄离地挣扎着要离开绳缰,马背上的人顿时失去重心,摔下马背。 “谁TM干的好事?”马背上的人摸着摔得直不起来的腰骂骂咧咧。 部队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秦川!” 随着一声呼唤,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土不点。 第9章 故人重聚 陆卿晚迈着千斤重的腿,一步一步地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马背上的少年,泪水不知不觉地模糊了双眼。 在离少年还有几步之遥时,她哆嗦着手伸向那心往之处,哽咽着脱口而出:“秦川,我是卿——。” “亲你个头啊。” 陆卿晚的肚子猛地一痛,已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喉咙里突然涌出的血腥味呛得她咳出一口血来。陆卿晚回过神看清踢她的人,正是刚才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军官。 “是你这个小乞丐拿弹弓打我的马是不!” 陆卿晚捏了捏手中的弹弓放入腰间,自觉得理亏的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起身正要道歉,却又迎来了一脚直逼她的胸口。 不料那只脚却悬在半空,被一只纤瘦的小手握住,一松手,那只脚没有了着力点,如圆规般自由活动直接来了个180度完美着地,劈叉的痛快感伴着骨头“嘎吱”一声,惨叫声也接踵而至。 还好她手疾眼快,刚才抓脚那一功夫,陆卿晚感知到他脑中正幻想着要把自己痛扁一顿。 陆卿晚处理完碍事的,那股之前相认的悲情早被生气所淹没,缓缓逼近少年马前,不满地问道:“你怎么任由别人欺负我啊,秦川,你是不是故意假死接了什么民国剧本来拍戏啊!” 少年一脸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乞丐,黑漆漆的眼眸让人看不进他的内心。 陆卿晚一把抓住了少年拉缰绳的手,心念还未起就被刚才掉马的军官拍开了手,“你干啥?还打起我们少帅主意。” “秦济川!” 虽然只一小会儿,陆卿晚知晓了少年的名字,也看清了他眼中的自己。 秦济川眼中有一个瘦小的乞丐,头上戴着一顶破烂有补丁的帽子,帽子下露出一丝丝乱蓬蓬的头发,头发下竟是一张布满泥垢的脸,再配上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衫,简直不忍直视。 从他的角度看,和自己看到的片面来说,这丢人现眼的乞丐居然就是她陆卿晚! 陆卿晚无地自容,赶忙转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打扰各位军爷了,在下先走了。” 陆卿晚正要开溜之际,却被人从后背一把抓住,想走也走不了。 “少帅,我们不能便宜了这小乞丐,不能让她这么走了。”刚才那个劈叉兵揪着陆卿晚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刘参谋,算了,一点点小事,我们还是先启程吧。”秦济川说完看了眼如小鸡般被刘参谋抓在手上的陆卿晚,奇怪刚才还那么厉害的人现在怎么就这样束手就擒。 他哪里知道陆卿晚现在的盘算,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人生地不熟的陆卿晚,决意攀上这座靠山,满脸堆笑道:“军爷,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几天没吃饭了,您就收留我吧,我可以在军队里当牛做马啊。” “那好吧!”秦济川冷静地回应。 这回答可惊呆了身旁的一众跟班,少帅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少帅,别跟这小乞丐废话,我们把他……”刘参谋见少帅不为自己主持公道,还要收留他,简直气疯了。 “少帅,我看还是送她去灿姨那吧,毕竟我们……” 陆卿晚抬眸望向声音出处,震惊说话的人竟是奇皓鸣——和奇皓鸣长一样的人。 “你说的对,刘参谋,你安排人把他送灿姨那吧,她那估计也缺人。” 刘参谋:“……” “谢谢少帅,谢谢少帅。”陆卿晚听说自己有去处后,开心得宛如自己的胃也有了归处,马上有饭吃一样。 秦济川解开腰间的一布袋子,递给陆卿晚,说道:“这袋干粮我不想要了,你帮我处理一下吧。” 陆卿晚接过打开一看,一整袋白花花的爆米花,形状不一的爆米花在她眼中荡漾出点点水花。 她又想他了! “少帅,这等下一路上都是山路,要靠这些干粮过活,你都给她等下你吃啥?”奇皓鸣劝阻道。 陆卿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顿时明白了什么,她也许应该死缠烂打也要跟着他走。 也许他就是自己前世的恋人! ……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孩子微弱的抽泣声。 陆卿晚被后脑勺的疼痛感给疼醒,一醒来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住。 秦济川你个**,亏我还把你当成秦川的前世,你把我卖到什么地方了。 陆卿晚想要骂出声,无奈嘴也被堵住了。 本来一路跟着那个刘参谋派的兵哥哥,以为秦济川给她安排个能打工能吃口饭的地方,但是一到饭店后厨门口就被打晕,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们要把她卖给青楼! 陆卿晚舌尖弯弯绕绕把嘴里的布条吐掉,解开手脚的麻绳,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光,摸索到角落里有个瘦小的人影。 凑近一看,原来是个约摸七八岁的女孩。 陆卿晚连忙也帮她松绑,拿掉嘴里的抹布,“小朋友,你怎么也被抓在这里。” “我……”小女孩浑身哆嗦,似乎被吓得已魂不附体,只剩本能地轻轻啜泣。 陆卿晚不禁怜悯,轻轻的抓住她的手,是安慰,也是问缘由。 她感知到孩子脑海中正闪现可怕的一幕,夹杂着孩子内心撕心裂肺的呐喊哭声,她被一个胡子邋遢的老男人钳制住头,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奶奶此刻正被悬挂在铁钩上,任由刽子手一刀一刀地残害,直至消失殆尽。 而一旁的大胡子却笑得猥琐地在小女孩耳边说道:“你要乖,以后都要听我的,不然你以后也是你奶奶的下场,客人们还喜欢吃鲜嫩的小笼包呢。” …… 陆卿晚震惊地收回了手,一把把小孩搂进了怀里。 以前早听闻古代有黑店售卖米肉,没想到民国了竟然也还有如此行径。 “你别说了,阿姨都知道,阿姨带你逃出去好不好。你叫什么啊?” 小女孩原本怯懦的眼神再次变得天真无邪,轻声说道:“我叫小米。” “哟,都醒了,醒了更好,到时候煮起来更香。”大胡子老男人示意一旁拿着刀的刽子手动手。 刽子手磨刀霍霍朝着陆卿晚走来,陆卿晚捡起地上碗朝刽子手手腕砸去,打落了他手中的刀,拉着小姑娘飞速跑出门外。 可一到门口又有好几名壮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此时的陆卿晚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种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思的本领,这样就能在这关键时刻保命,求各位好汉放过自己。 身后的刽子手又重新提着刀赶到,举着刀就要朝陆卿晚赶来。 陆卿晚绝望地护着头蹲下去…… 第10章 惩恶除奸 “啊!”一声惨叫,陆卿晚抬眸只见一只小黑狗咬住刽子手的腿。 “这哪来的畜生?”刽子手腿部吃痛,挥刀就砍向小狗。 陆卿晚脑中闪现出与小黑狗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是这幅身子的原主陆尚简逃荒路上养了两年,陪伴了两年的小黑狗,感同身受的悲痛促使她脱口而出:“不要!” 小黑狗身上血流如注,却仍咬着对方的腿不松口。 陆卿晚上前想夺下刽子手手中的刀,无奈力量悬殊,刀在推搡中还是朝她的颈部砍来。 “砰——” 刀擦着陆卿晚的后背掉落在地,而刽子手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地不起,头上多了窟窿。 “你们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陆卿晚回头看去,秦济川逆光而来,持枪挺立,飒爽英姿的体态让她看得有些痴迷。 “少帅”,大胡子见到秦济川立马溜须拍马凑上前恭维,“您怎么来啦,少帅,我们进里屋歇息,好酒好菜备着。” “少帅,他们杀人食肉,我刚才就差点成了他们的盘中菜,口中肉了!”陆卿晚左手轻轻抱起躺在地上的小黑狗,右手把小女孩搂进怀里,说道:“这个小姑娘的奶奶也早被他们残害,尸骨无存了。” 秦济川听罢勃然大怒,揪起大胡子的衣领呵斥道:“掌柜的,难道你想请我吃米肉吗?” “少帅,我们怎么敢啊?这……这都是……都是……刘……刘参谋送来的人,我们也是第一次啊。” 刘参谋见状,立马喊冤:“你血口喷人,我……”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再次响起,刘参谋胸口霎时间被鲜血染红,饮恨西北。 只见秦济川怒目圆睁把枪口转向对准了大胡子,呵道:“刘参谋不服从军令,敢私自动我的人,就地正法!” 大胡子此时吓得魂都没了,跪在地不住地求饶,“少帅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济川见目的达成收枪入腰,“下次再发现,你们就和刘参谋去阴曹地府相聚吧。” “是是是。” 陆卿晚愣愣地站在原地,脑袋已被枪声炸得嗡嗡作响。 这是她第一次见杀人,一次杀俩,还都是出自“秦川前世”之手? “你还愣着干嘛啊?跟我走啊!”秦济川瞥了眼愣神的陆卿晚,不由得皱起眉头,原本是想送他去灿姨酒馆里打打杂,却被记仇的刘参谋卖到黑店里来,自己差点成了刽子手了。 奇皓鸣同脸瞅着身后的陆卿晚连连摇头,对着秦济川说:“少帅,您为了一个小乞丐把刘参谋给毙了也太不值了吧,我们还要靠刘参谋帮我们出谋划策攻打桑家寨,救出少夫人啊。” “那个刘能三以前一直为非作歹,还仗着二姨娘是他姑妈更加无所顾忌,早就想除掉他了。更何况他此次不听命令,我要不除他,何以在军中立威信。” 陆卿晚在身后把两人对话尽收耳底。 少夫人?难道秦济川已经成亲了?那老天叫我穿越过来是要我做小妾吗? 陆卿晚看着手里淌血的小黑狗,一回神,崩溃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还想和杀人犯成亲。 “少帅,你可以帮我救救它吗?” “它已经不行了,还是把它埋了吧。” “不行,你看它肚子还在动,它还想活着,求你们救救它,它是我剩下的唯一亲人了。” “我们去哪里找兽医啊?”奇皓鸣同脸忍不住吐槽:“一条狗你还想怎样啊,这世道人命都如草芥,何况狗!” “狗都没你没心没肺”围观人群中走出一位圆脸小姑娘,身穿粉白旗袍更显得娇俏可人,她指着奇皓鸣同脸愤愤地说:“要是你们家少帅遇到危险,不见得你会比这条狗来的忠心。” 奇皓鸣同脸:“……” 陆卿晚定睛一瞧,这不又是蓝爱爱同脸嘛!成,凑齐一麻将桌改天搓麻将吧。 这什么该死的缘分! 秦济川神色一凛,指尖轻弹蓝爱爱同脸额头,责怪道:“你怎么又偷跑出来,是不是一路跟着我们。” “我哪跟得上你,不说了——,我们先看看小狗吧”蓝爱爱同脸仔细地查看小狗伤口,拿出手绢包扎好,对陆卿晚说:“伤口很深,送医院估计也没人会医,虽然我在国外也过学过医,但是我们医人可以,医动物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那你就试着医一下好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好吗?说不定你试一下就能救活它了。” “你相信我的医术吗?我和你素不相识,等下我救不了它——” 陆卿晚一把抓住蓝爱爱同脸的手腕,眼神恳切地说道:“我信你!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你叫蓝艾艾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蓝艾艾不可置信地盯着陆卿晚,这陌生小乞丐怎么会认识住在大老远的自己。 陆卿晚用手虚掩住嘴凑近蓝艾艾的脸,想和她说悄悄话,无奈蓝艾艾似乎嫌她臭,捏住鼻子身子往后仰,惊吓道:“你想干嘛?” 陆卿晚压低嗓门道:“只要你帮我救活小黑,我就让你得偿所愿。”接着便抬头瞄向秦济川。 蓝艾艾也顺着陆卿晚的眼光看去,不可思议这小乞丐会知道自己愿望是啥。 秦济川如被展览般,一脸懵…… 第11章 被泼脏水 陆卿晚轻轻抚摸着摸小黑,看着它缝合伤口后终于能吃点东西,现在正憨憨地睡着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再看看一旁紧锁眉头已沉沉睡去的小米,陆卿晚都不敢相信,自己一夜之间竟多了两个需要守护的人和物。 因为有了蓝艾艾的搅和,秦济川只好与她们一起找个落脚的地方先住下,等天明再去与部队汇合。 陆卿晚庆幸秦济川及时赶到,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忙活了一整天,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全身又痒又臭,都不知道怎么这幅身躯的主人到底长啥样。 她端来了一盆水洗了把脸,镜子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陆卿晚“哼”地一笑,原来还是我自己,只不过换了个短发而已。 穿越了也不给换个倾国倾城的样貌,也不是说以前的样貌不行,就纯粹想换换鲜。 洗完脸,陆卿晚就想洗个澡,正愁去哪里找衣服换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喂,我这有套不要的衣服,我放门口给你啦。” 秦川——秦济川的声音! 陆卿晚开门一看,人竟走了,就留下一套衣服,准确来说是一套男装。 洗完澡的陆卿晚顿时感觉浑身体重也轻了好多,仿佛身上的泥垢有几斤重似的。 看着浴桶里浑浊的水,陆卿晚不禁有点难为情起来,这要是让客栈小二来收拾,那也太丢人了。 对,先把这桶水悄悄处理了,然后再洗一遍也干净点。 说干就干,陆卿晚用桶把洗澡水装好,提着水偷偷溜到后门一小滑坡那,瞧着四下无人,便水桶一倾,整桶水付之东流。 “谁啊?谁乱倒水?” 又是秦济川? 陆卿晚弯腰往黑暗里瞧去,却见一个人影站了起来。 “你——你在这干嘛,你竟然在这——在这解手!”陆卿晚见到秦济川吓了一跳,说话也莫名结巴起来。 “我解手?是你啊!”秦济川双手一撑跳了上来,与陆卿晚面对面对峙起来:“我坐在这吹风不行吗?我问你,你在干嘛,你这一盆水,是尿还是屎的,往我头上浇几个意思?” “不是尿也不是屎!”陆卿晚伸手打算给秦济川拍拍身上的水,却被他无情地制止,只好嘿嘿地笑道,“就只是洗澡水。” “洗澡水?我看是墨水吧,黑的都能写字了。” 陆卿晚:“……”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做,去做乞丐,今天要不是我英明神武,留了个心眼盘问了送你去的人,你今天小命就折在那了。” “我,大男人?”陆卿晚心里哭笑不得,好你个英明神武的草包少帅,竟雌雄不分。 “我之所以收留你们,是看你带个孩子也挺可怜的,明天你们就收拾包袱走,别跟着我们。” 陆卿晚连忙双手齐上阵,握住秦济川的手腕,央求道:“秦少帅,我知道您是口硬心软,不会赶我走的。您和蓝小姐救了我们,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不要你报答,我是怕你到时候变鬼来找我说都是我害的你,才折回去找你们的。要不你们就去城里锦都大饭店找灿姨要份工作吧,说是我介绍的。”秦济川挣脱了陆卿晚的手,另一只手尴尬地在陆卿晚握住的地方摩挲起来。 “我不想去,但可以把小米和小黑送去那里先帮我照看一下吗?我知道你此次前去的地方凶险,我去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知道我要去哪?去干什么?” “你是要去救你的未婚妻吧!” “你——你到底是谁?是谁派来的奸细?” “我要是奸细,我能这样随便暴露自己?”陆卿晚看着秦济川疑惑的表情不禁心里暗笑,身体不由地向他靠近,“我是不是奸细,以后你看我的表现就知道了,我不会让你这辈子没老婆的。” 秦济川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脚也往后退了退,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射穿陆卿晚,黑着脸道:“想要嫁给我的女人从这都能排到奈何桥了,没喝孟婆汤的都要回头来找我了,你算哪根葱啊,说我这辈子没老婆!” 陆卿晚被他生气的表情惹得又心疼又好笑,脸鬼使神差地怼了上去,玩味地笑道:“我不是葱,我是你下辈子的恋人啊!” 秦济川看着对面不断放大的脸,腿僵硬地又往后一退,不料脚下一空,竟整个人向后仰去。 陆卿晚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却也被他一把拉了下去。 “表哥,表哥,你们怎么啦?” 上面传来了宁伊一的呼喊声,陆卿晚一瞅,自己竟整个人趴在莫少扬身上,耳边传来“突、突、突”急促的心跳声。 “没事哈,我们躲这解手呢,你赶紧走哈。” “哦哦,我还以为你们掉哪里去了,那我先走啦。” “嗯——你走吧。”秦济川嘴上应付着,身上却感觉胸膛上两处柔软刺激得他全身一阵酥麻,心跳加速。 他很恼怒,自己身上竟被人以这样奇特的姿势趴着。 “你赶紧起来!”秦济川伸手想把身上的软怪物给推开,无奈对方却更是无赖,双手缠住他的腰,让他怎么也推不开。她的头发摩挲着他的下巴,鼻子呼出来的温热气体撩红了他整个脖子,蔓延到了耳后根。 “你就让我在这呆会儿。”陆卿晚不舍地抱紧了他,以前都是我推开他,现在就让我主动抱他一次吧,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机会。 秦济川身上就挂着这个活人物件挣扎着起身,陆卿晚也只得乖乖落地松开了手。 “你个小乞丐竟敢非礼我!我以后要给你好看!”秦济川瞧了瞧自己浑身湿透又满身泥的狼狈模样,只当自己的一时心悸是被气昏了头,对着小乞丐撂下狠话,气呼呼地走了。 陆卿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这发脾气的模样和秦川当真是一模一样呢。 以前在拍戏现场,陆卿晚难免会时不时的有电话打来,都是些工作上的事,忙的她都无暇去看秦川拍戏的情况,秦川却很生气,让她要是再这样忙着接电话,就不用来了。 想想那时候生气的模样简直和现在的莫少扬一模一样。 也许秦济川真的就是老天安排自己来这,来弥补她的遗憾的! 一回屋,陆卿晚便见到等在她屋里的蓝艾艾。 “哇,帅哥啊,这还是白天的小乞丐不,不不,我都还不知道你叫啥呢?”蓝艾艾上下打量着陆卿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是你和表哥在那后面聊天解手吧,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们鬼鬼祟祟的,原来是结伴解手啊。” 陆卿晚摸了摸头上的短发,尴尬地“呵呵”一声,这姑娘还真是和蓝爱爱一样。 简单,直率,不过也和秦济川一样不了解——女人! 既然大家都把她当男人,就要取个男人的名字,原本自己身体的主人也姓陆,名尚简,名字倒也中性,那就索性说实话好了。 “蓝小姐,我叫陆尚简。” “哈哈哈,路上捡,你这名字也太逗了。” “蓝小姐,不知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是这样的,白天我不好意思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愿望就是我表哥的?” “我——”陆卿晚语塞,不知要怎么和她说,毕竟她也没下辈子的记忆,于是撒谎道:“我见小姐看少帅的眼神不一样就知道了,你别看我们乞丐不中用,但是鬼点子特别多,看人一看一个准,你看你要带上我,多个人多个主意嘛。” “但我表哥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本来我母亲和姨妈都说了,把我许配给表哥,但也不知道,哪里杀出来一个杜紫盈,说是杜大帅刚刚相认没多久的女儿,本来杜家和秦家因为旮久县归属的事都要打起来了,但也不知怎么滴,杜家那边就放手不争了,还两家联姻,让杜紫盈嫁给表哥。” “那你表哥喜欢杜家姑娘不?” “肯定不啊,两个人见都没见过。” “那这不就得了,凡事都会瞬息万变,两人既然是政治联姻,说不定杜姑娘也不喜欢你表哥呢。” 第12章 月下共情 翌日。 陆卿晚把小米和小黑托付给蓝艾艾安排的人送去锦都大饭店,自己则跟着蓝艾艾一起出发。 两人不会骑马,走得两眼冒金星,双腿发软。 蓝艾艾撅着小嘴拦住秦济川的马,说道:“表哥,我要坐你马。” “谁让你跟着了,走不了赶紧回去,还有你还带着那个小乞丐干嘛。” “哎呀,我晕倒了。”蓝艾艾干脆往地上一躺,晾他也不会不心疼自己。 “我的马可娇贵的很,受不了两个人的体重。”秦济川朝一旁的奇皓鸣同脸(现名:奇鸣)使了个眼色,接着出主意道,“要不你坐奇鸣马吧,以前你不也经常坐他马。” “我不要!”蓝艾艾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在奇鸣伸出手时,毫不犹豫地握住他,一个跳跃就坐在奇鸣前面。 怎料一上马,奇鸣就掉转马头往回奔去。 “啊,你要带我去哪啊?表哥,救命啊,陆尚简救我啊!” 陆卿晚眼见蓝艾艾被奇鸣带走,对着一脸不以为意的秦济川发问:“少帅,你这是干嘛?” “我可不想打战路上带个女的。” “那你不把我也赶走。” “你难道是女的?”秦济川的眼睛锁定在陆卿晚的胸口处。 陆卿晚尴尬地收了收衣领,心虚道:“我不是蓝小姐收留的,我留在这你不会介意吧。” “我们部队正需要你这样的苦力呢?不留你这免费苦力,我傻啊!还有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妹啊,怕奇鸣把她怎么啦?” “我喜欢蓝小姐?”陆卿晚崩溃这一整个大无语事件。 “我看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和她根本不可能,况且我也不能让你抢了我兄弟的心上人。” “你意思是奇鸣喜欢蓝小姐?”陆卿晚在秦济川马旁,光顾着抬头与他对话,却没看到路上的一个大石块,踩上面脚一崴,摔倒在路边。 陆卿晚心想完了,这下走不动要被赶走了。 正疼痛难忍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到陆卿晚面前。 “你要不要上来,我可不想你拖延我们行军的速度。” 陆卿晚看向秦济川那在军帽衬托下更俊美洒脱的脸庞,素手触上他的一刹那,触电般的麻感流遍全身,她也感知到了他的心,他那颗火热跳动的心与她的心碰撞在一起,在她的感知中,酿成一种双倍的情感共鸣。 他此刻竟也对自己动了心,对他以为的男人动了心? 迷迷糊糊中陆卿晚也不知是如何上马的,只觉得她被环抱在马前,四周被那甜美暧昧又浓郁的骚动气息包围,差点把她的心逼得跳了出来。 “哈哈哈——” 恍惚间,身后传来一连串的笑声。 甲兵:“少帅,你这偏心也太厉害了吧,蓝小姐你不让坐,却让这位陆小弟坐了。” 乙兵:“对啊,少帅,难怪你把蓝小姐赶走了。” 丙兵:“那少帅,我们还要不要去救未来少夫人了,我看——” “我看你们是要反了吧!”秦济川勃然大怒,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喷出来,朝着身后的一众吃瓜小兵狂喷:“要是你们走不动,也可以上我马来。” 说完,秦济川就翻身下马,留陆卿晚一人在马背上,而他堂堂一少帅,却在前面牵着马绳。 夜幕降临,黑色的天,深邃得让人害怕,月亮却像是戴着面纱的美人,明眸皓齿,淡雅而明亮,站在山顶上为每一个人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 陆卿晚靠着树边沉沉睡去,却被一裹温暖扰醒,一睁眸就对上秦济川那双清澈如塘水的眼睛。 他正抱着自己轻轻放在帐篷中,他的手拖着自己的脖梗,脸与脸的距离就只差那么十公分。 陆卿晚心神荡漾歪念一起,一抬头便触上那两片柔软,缓缓诉说:有一种思念,如饥似渴;有一种折磨,直达心窝;有一种爱情,只有你我;有一种表白,无法诉说! 秦济川被突如其来的侵犯吓懵了,呆呆地任由眼前人就这么陶醉地缠上他。 陆卿晚却迅疾地加快了吻,激起他热烈的回应,共同搅进这无法自拔的深潭漩涡中。 山间的蝉声,如吟诗作画,柔情似水,情意绵绵;帐篷内人影交错,共缔浪漫,甜美无限,不羡鸳鸯不羡仙。 月亮被黑云笼罩,如同娇羞美人般见到如此脸红心跳的场景掩面藏起。 清晨经历了一夜激烈的雨露洗礼后更加朝气蓬勃,那花儿,那草儿,更加明艳翠绿,闻着空气中的味都更加令人神清气爽。 陆卿晚盯着帐篷内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心内真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面对帐内之人。 昨夜,自己居然面对美色把持不住,在这荒郊野岭就……。想起昨夜的缠绵悱恻,陆卿晚更是两颊绯红,两人携手时,那种双倍的体感让她差点把持不住大叫,想想要被人听到那要羞死人了,军营里第二天就要传出消息:少帅被乞丐给掰弯了! 更要命的是,早上一起,陆卿晚又发现自己竟然又如同在现代一样,与秦川发生关系后,又又蜕了一层皮。 原本黝黑的皮肤现在变得光滑细嫩,害得她又要收拾一番,把那些死皮给悄悄掩埋了。 这怎么搞一次就蜕一层皮,这要夜夜笙歌,不得…… “你在这啊,吃点东西吧。” 陆卿晚龌龊的思绪被秦济川的声音给打断,连头都不敢抬,接过大饼啃了起来。 只听耳边传来低声的磁性细语:“昨晚累坏了,多吃点!哎,你怎么突然变白了,果然有了某些东西的滋润,人也会变美啊!” 陆卿晚羞红了脸,把头埋得更低了,累你个头,我看是你更累!这秦济川怎么对就见几次面的人就开这种玩笑,还是说他在这一世就是花花公子?还有他怎么知道我是女的一点都不惊讶昨晚,看来改天还要再用读心术探探他的真实想法。 “你脚好多了吗?” “好多了,现在能走了,不用再骑你的马了。” “看来昨晚给你做的按摩很有效嘛,连脚上的血液循环也通了。”秦济川似笑非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两眼却在陆卿晚身上高速开车。 “你瞎说什么呢?等下被人听到。”陆卿晚大饼一口没吞下,差点被噎到,一脚用力踢向他,制止他继续开车。 “呃呃,看来脚确实好了,不过我的马闲着不用也可惜,还是再给你骑吧,不然晚上累坏了,别的就骑不动了。” 陆卿晚:“……” 第13章 能力爆发 经过一天的跋山涉水,军队终于来到旮久县。 一路上,陆卿晚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感觉自己浑身筋脉被打通了似的,视力竟突然变好,耳朵也变得灵敏,能听得老远,身后离老远的士兵在悄悄谈论她与秦济川的八卦,也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难道就是老奶奶所说的造复活甲的能力? 结合两次的激烈交流都产生的异状来看,她得出一个结论:与不管是前世今生的秦川交流,都会得到超能力,每一次都会蜕皮,而且都会增多超能力。 陆卿晚不禁汗颜难道要获得更多的能力就要不断地在秦川身上索取? 在旮久县找到落脚处后,秦济川让军队在城外树林中偷偷扎营,自己则带着陆卿晚一起入城打探有关桑家寨的消息。 即便是含沙射影地问到桑家寨,众人也都是闭口不谈。 两人无奈只好找了间旅馆先住下。 “给我开一间房。”秦济川带着陆卿晚挤进路边一旅馆,对着前台管钥匙的老头说道。 “哦,要一张床的,还是两张床的?” “一张床!” 老头抬了抬眼镜框打量着眼前两个小伙,眼神里满是好奇。 陆卿晚的心里一万匹马奔腾而过,着急阻止道:“少——少爷,我是下人,怎么能与你同住一间呢,我还是随便睡外面街上蹲一晚上就好了。” “你说什么话呢!那要不一间房两张床?” “还是不要了,我会打呼噜吵到少爷的。” “那两间房好吧。”秦济川的脸一拉,幽怨地眼神盯得陆卿晚发慌。 陆卿晚这才喜笑颜开说道:“好好好,反正少爷也不缺钱嘛!” 秦济川把银元往台上一放,不满道:“你可真会给你家少爷省钱啊!” 夜半时分,陆卿晚听着旅馆内各个房间传来的声音,苦不堪言,被吵的根本睡不着,有妓女与恩客的欢愉声,有小情侣间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有各种不同的此起彼伏的咕噜声,还有隔壁少帅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呼吸声。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糟了,他过来了。 “小陆,你睡着了吗?” “嗯,睡了。” “没睡开开门,我和你唠唠嗑,睡不着呢。” “你赶紧睡吧,吵到别人了,明天一早还有正经事呢。” “那你开下门,我在你这倒点水就过去,我那边没水了,外面黑我又不敢去打水。” 陆卿晚无奈只好起床开了门,没想到门一开个小缝,外面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挤了进来,还顺手把门关了。 “你干嘛啊,赶紧倒完水回去吧。” 秦济川却往床上一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直勾勾的眼神似乎就要把陆卿晚勾到身边来,略干的嘴唇轻启微扬拉出一抹完美弧度,“小陆陆,来这边坐,我想和你唠会嗑。” 陆卿晚故意别过身子坐在他旁边,等着这家伙到底要干啥,要是想得寸进尺就要断了他的念想,她可不想再脱层皮了,虽然她也想获得很多的能力回去救秦川,但这样总感觉背叛了秦川。 “你想说啥,快点说,我困着呢。” “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在想你为什么不和我一间房。” “我要和你一间房,别人看着才奇怪吧!” “不是,我们管别人看法干嘛,我就是在乎你的看法。”秦济川小心翼翼地凝着陆卿晚,见她背对着自己,便又挪到陆卿晚面对的那一边坐下,轻轻抚上她的手把它们捧在手心,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我是有婚约的人,才又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哪有拒绝你啥了。” “不拒绝,那我们就——”秦济川说完便作势要扑倒她。 陆卿晚连忙按住猴急的他,道:“秦济川,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们这才见几次面,就这样不好吧!” “不好?那你昨晚怎么和我那么好了,再说这种事需要认识久吗?” “哦——,原来你经常和不认识的人这样啊!” “我哪有?”秦济川突然表情肃正,一副受伤的表情。 “没有就没有,那么严肃干嘛。”陆卿晚被他的表情怔住,岔开话题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男的啊?” “就那次滚下上坡,你在我身上吃豆腐那次。” 陆卿晚羞涩地低下了头:“原来那么早,我以为你是昨晚才知道的。” “那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秦济川期待的眼神再次锁住她。 陆卿晚听着同样的话,仿佛又回到了那与秦川最后一面的篮球场,此时此刻的心境宛如当时,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爱他的,可她只是一个前路未知的穿越者,而他是一个有未婚妻的少帅,两人身份的悬殊在这个时代也无法在一起。 她现在很后悔,很后悔自己三十好几的人居然控制不住自己,偏偏把这世的他也卷进来。 陆卿晚看着眼前可口的食物,不觉得咽了咽口水,“我对你?你对我什么感觉,我就对你什么感觉。” 秦济川全程盯着陆卿晚咽口水的动作,雪白脖颈上微微的蠕动都看得他不由地舔了舔嘴唇,声音愈发充满磁性:“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但你不知道我初见你就觉得认识你好久,好久,你那时虽然邋里邋遢,但是我知道那就是你,你和我梦里的女孩一模一样。” “梦里?你不认识我时就梦到我了?” “嗯,梦里的你,一头青丝绾起,一袭白衣,犹如身在烟里雾里,宛若仙女下凡,就那样对着我笑。我用了几年时间才看清梦中你的样子。” “你这做的是什么春梦吧,胡扯吧!” “我说的是真的!”秦济川握着陆卿晚的手更加地紧了。 陆卿晚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她明白自己口误了,他怎么可能骗自己呢,以前感知到他的心意是那么的真真切切,如今叫她再去感知他的所想所思,她都觉得自己卑鄙。 “我相信你,不然你也不可能对那样的我一见钟情吧。” “小陆陆。”秦济川眼里柔情满溢,呼吸急促地靠陆卿晚越来越近,“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那日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那时我还不相信命运,直到你追上来,昨晚与我缠绵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你和我会是扯不断的缘分。你等我好吗?我不会去娶什么杜都督的千金,会说服我父母娶你的。” 甜言蜜语一字字滴入她的心,融化成糖,随着两人的靠近碰撞出暧昧的气氛,陆卿晚不禁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凉凉的,传入她的掌中却是悸动的温度。 盯着他逼近的那抹红色,陆卿晚不住地咽口水,在它离自己的润唇还有两公分时,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准备缴械投降。 第14章 假扮名妓 秦济川眼看就要得偿所愿一亲芳泽了,陆卿晚却一个侧身猛地站起身来。 到嘴的糖就这样飞了! 委屈巴巴地看着陆卿晚贴在窗边张望着什么,秦济川随即黏了上去,从后背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吹气摩挲道:“小陆陆,这里没人看得见的,良宵苦短,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你别闹,我就是在办正事!”陆卿晚一把推开秦济川,随即就火急火燎地开门飞奔出去。 秦济川一脸茫然地也紧随其后,只见陆卿晚一路探头探脑地跟着两个灰色长袍,头戴鸭舌帽的一高一矮中年男子。 七拐八弯,两人进入了花盛斋,也就是当地著名的青楼。 “这是哪里?你跟着他们来这里干嘛?”秦济川一把拉住正要翻墙进花盛斋的陆卿晚,疑惑道。 “这是青楼,你不知道?” “你来这干嘛,你需要的话不还有我吗?来这干嘛?”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没听到刚才那两人说是要帮桑家寨当家的挑几个姑娘回去吗?所以我跟来看看。” 秦济川一脸震惊:“刚才哪有听到人说话啊?” “嘘!”陆卿晚示意他安静,“快把我拖上去,你也快点跟上。” 两人蹑手蹑脚地在后院东藏西躲,见有人过来,陆卿晚立马钻进墙缝中,后知后觉的秦济川也随即挤了进来。 狭小的空间,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贴着,陆卿晚甚至都能感受他此起彼伏的胸膛贴着自己的。 陆卿晚尴尬地别过头不想去理会身上的不适,无奈屋内有节奏的中高音如雷贯耳般传入她的耳内。 再看秦济川却眯着眼透过窗户缝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微启却红润的嘴唇越发变干,似乎急需水源的滋润。 陆卿晚顺着他的目光也往里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却也是再也移不开眼,一整个活色生香看得两个人都口干舌燥。 陆卿晚咽了咽口水,轻声道:“人走了,我们赶紧走吧。” 想要抽身离开这该死的压迫感时,秦济川却伸手撑墙,又把她锁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道:“小陆陆,都是你把我火又点燃了,你要跑了,我找谁泄火去。” 陆卿晚听着右耳的骚言骚语,左耳又竖起认真地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连忙捂住秦济川的嘴,说道:“桑家寨的两人要过来挑姑娘了,这是个好机会,我去假扮成这里的姑娘,到时候进山里一路给你记号,你就能找到山寨,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秦济川一时反应不过来,拉住要走的陆卿晚:“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挑姑娘,还有我不许你去,那是土匪窝,我不许你去冒险。” 陆卿晚回头看着他焦急的脸庞,两只手捧了上去:“我会没事的,我本事可多着呢,我大老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救出杜小姐,我会想办法保证杜小姐的安全,到时候就等着你来救我们了。” “陆尚简,我命令你不许去!” 陆卿晚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把他紧紧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掰下,握在手心,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内心,他的整颗心都在呼唤她不要去赴险。 她同样也不舍得离开他,但倘若不攻下桑家寨,不帮杜都督救出其爱女,势必杜秦两军会再次开战,这也是秦老爷子给他下的命令,要拿出诚意也要拿出实力不能让对方看轻。 所以她一定要帮他完成任务,恰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然以旮久山山势险峻、地况复杂,要找到桑家寨所在位置更是难上加难。 陆卿晚抚上他略干起皮的嘴唇,即将分别的酸楚感沙哑了她的声音:“你还真是口渴了,连口水都没喝的上就跟我出来了。” 秦济川愣愣地看着她美眸中噙着泪,他想俯身吻住那颗泪,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吻刹停在半路,千言万语淹没在这满是情意的吻中。 他也伸出一只手抹擦她脸上的泪痕,白皙修长的手温柔地抚摸到她的下巴,无限温柔的裹住她娇嫩的双唇,轻轻地辗转反侧…… “好了,秦川——济川!”陆卿晚逃离那个迷失自我的欢愉漩涡,呼吸急促地说道:“来不及了,我要走了,你作为少帅要自控好吗?不能就近随意撒欢知道吗?等我回来!” 秦济川一整个呆住,这女人到底说的是啥?忙道:“你胡思乱想什么?你不要去就好了,陆——” 话未落,陆卿晚就挣脱他的手跑了出去,正欲追出去的他,却被走廊里踱步而来的人群逼停在墙缝中。 “大爷,还有我们这的媚云仙姑娘也是我们这公认的功夫好的主儿,肯定会受你们爷的喜欢的,不过这你们得加钱。” “肯定加,你等下把那十位姑娘凑齐,我们一起出发,至于银两肯定少不了你的。”说罢便把手上的一沓银票放到老鸨手上。 老鸨笑眯眯地敲打着房门:“云仙,你等下和水仙她们一起过人家府里一趟哦。” “哎,好嘞,妈妈你先去叫其他姐妹,让客官在外面稍等片刻,我马上出来。”屋里传出一串柔声细语。 “那你快点哈!”老鸨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两男子,生怕生意跑了,连忙说道,“客官,你先等着,我再去叫其他姑娘。” 不一会儿,门“吱呀”地开了,里面出来一个面带轻纱的女子,淡粉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只见她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腮边两缕发丝随风飘动,更衬得她面纱下有无尽的神秘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让人看了不禁心猿意马。 “客官们久等了,我去门外等几位姐妹一起出发吧。” 眼前的一高一矮男人早被眼前的绝色佳人给看呆了,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嘴上不住地回应着:“好、好、好。” 殊不知真正的媚云仙正被人打晕在屋里面。 而这一切也被对面躲在墙缝里的秦济川尽收眼底,他对上她倔强的目光,气得攥紧了拳头。 陆尚简,你这个傻女人! 第15章 美男土匪 陆卿晚与几个烈焰红唇的姑娘们,或年纪轻轻,或风韵犹存,跟着那两高矮大汉来到郊外。 几个小姑娘见情况不对,就嚷着不去了,说要出城,这是另外的价钱。 两大汉可不是吃素的,此时见四下无人,便亮出明晃晃的刀,要让不听话的小姐妹脸上尝尝刀的滋味。 这可把在场的小姐妹们吓得花容失色,而陆卿晚早知这些土匪会是这操作,配合着他们蒙上眼罩,一起拉着绳子往前走。 她在腰间的小布袋扎了小洞,这是在那云仙姑娘屋里偷偷装的水粉,就是为了沿路做记号用。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两大汉也给她们取下眼上的布条,要她们攀爬入山。 几个小姑娘叫苦连连,本以为出门挣趟轻松钱,没想到却是要做登山攀岩这种要命活。 陆卿晚趁人不注意,时不时地扯下身上的布条绑到树枝上,这头回做这种卧底的活,让她既紧张又刺激。 等她们抵达桑家寨时,天已朦胧黑。 好家伙,这眼前的山和原来她们爬的山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这里的山是磅礴成群,千峰万仞绵垣蜿蜒,而桑家寨就位落在最最陡峭的一处断崖上,进无可进,也无退路。 而刚才她们进山的路似乎隐藏在崖边的某处阴暗地,此时再去查找,已不见来时路。 陆卿晚不禁担忧起来,不晓得秦济川能不能跟着记号找到路。 土匪窝四周的城墙由青石叠成,像一个七八百平米的大堡垒,堡垒的正门不到两米高,窄小的大门两边却挂着喜庆的红布条。 虽然土匪窝外观简陋,进入里面却是应有尽有,雕龙琢凤的红木家具,充满着浓浓的悠悠古韵。 大堂正中间贴着个大大的“囍”字,下面一把虎皮为靠背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霸气侧漏的男子。 想必他就是桑家寨的大当家桑忆澜吧,听闻他手里有一把刀能削铁如泥,曾传闻他用此刀三切寒铁,干过不少坏事,故而得名“三千寒铁”。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硬汉形象分明,却又俊美异常,看似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又神秘,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陆卿晚不禁被座上人看呆了,这也是当明星的料啊! “大当家,这就是我山下淘来的小娘们,你看看,个个都是能让人蚀骨销魂啦。”高个子大汉朝堂上人拱手作揖,又指着陆卿晚这些一字排开的女色说道。 “傻高,你这销不销魂,蚀不蚀骨,不都得试过才知道。”正坐左边二把椅的是一虎背熊腰,油光满面却蓄着八字胡的猥琐男人。 他起身在这一排货物前逐个挑选,这里捏捏,那里摸摸,色眯眯的眼神地扫过面前的波涛汹涌,最终锁定在陆卿晚身上,上前粗鲁地一把扯下她面上的轻纱,猛然被眼前的绝色给震住,直勾勾地一把捏住美人的下巴,嘴巴“O”着好久才舍得合上,哈喇子都要流陆卿晚脸上去了,只见他痴痴说道:“果然面纱下的才是仙女啊,我就要她了今晚!” 陆卿晚忍着下巴带来的疼痛,和被这油腻腻的骚扰带来的恶心感,差点要给对方一个大逼兜了。 “还是送我房间去吧!” 清冷如刀锋的声音传来,众人齐刷刷地朝大堂中央望去。 只见堂上端坐的桑忆澜此刻已站了起来,那双桃花眼如鹰眼般盯住陆卿晚,神秘莫测的眼神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二当家捏住陆卿晚下巴的手一僵,尴尬地“嘿嘿”两声,便松开了手,心有不甘,却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老大喜欢,我这个做小弟的,哪有不让的道理是吧。” 一旁的矮大汉也打圆场道:“对啊,平时我们送来的姑娘,老大都看不上眼,这次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肯定要留给老大享用啦。” “我怎么会去和老大争女人是吧,我是一直以为老大这么些年洁身自好,以为老大喜欢那些长相俊俏的带把茶壶。不然刚才我哪敢先挑啊,当然是给老大先挑啦。”二当家瞧着平时不近女色的大当家,突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对他板起脸来,明面上不敢怎样,但打打趣还是挺痛快的。 桑忆澜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转头向右边一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男子说道:“三弟,婚礼开始吧!” “嗯。”被呼三弟的男子是桑家寨的三当家,姓祝,名乘风,原本也是书香门第中的少爷,如今却沦落成土匪中的三把手,成了他们出谋划策的军师。 今日就是他的小登科,至于新娘子也是大当家听闻他喜欢杜紫盈,才筹谋使计帮他抢来的。 他示意手下仪式开始。 “新娘子到!” 在一阵鞭炮声中,金银首饰碰撞的声音渐渐清晰,只见穿着一袭红衣,头顶红盖头的女子被两名彪形大汉押着入内。 陆卿晚正琢磨这是不是就是被绑来的杜都督千金杜紫盈? “走走走,”一旁的矮大汉却推着她,打断她的思绪说道:“你去老大房间等着,别在这凑热闹了。等下要好好伺候着老大,知道没?” 陆卿晚“嗯嗯”地点头应付,眼见着一起来的小姐妹们个个都是风月老手,此刻已经左右逢源地见到男人就端杯送酒起来,她的心思都在啥时候能和新娘子对上话。 “我不想嫁,你们不要拉我。”新娘子被禁锢住的手不住挣扎着,双脚被迫拖着往前走。 与陆卿晚擦肩而过时,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就这样被她自己甩落。 大堂里闪烁的烛火映射出红衣女子华服的身姿,青丝如瀑及至腰间,额间的红蝶简直展翅欲飞,美貌冰冷的模样,在她的唇角勾出一个宁折不弯的弧度。 陆卿晚眼睛都看直了,这才是美人吧!心虚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假发,要是掉下来就出糗了。 “姑娘,我给你盖上吧。”陆卿晚拾起地上的红盖头,想帮她盖上之际,偷偷和她说会救她出去的,叫她先假装顺从。 可杜紫盈看着手拿红盖头的陆卿晚,如同见鬼一般突然尖叫着往后退。 陆卿晚懵懵地看着这奇葩美人,只好放弃互通身份的想法,暂且先去那大当家的房里,再想办法出去先把她救出来,以防到时候秦济川带兵攻打时,她被当成人质。 第16章 深入虎穴 陆卿晚坐立不安地在桑忆澜的房里踱来踱去,思索着该怎么出去给杜紫盈通风报信,但她现在在拜堂,等下又洞房花烛夜,估计想见她都难,况且自己门外也有两个小土匪正守着门。 “哎,高哥,前面三当家和那个杜家小娘子拜堂完啦?” “什么杜家小娘子,以后你们都要叫她三夫人知道吗?” “欸,晓得了,高哥你不去找几个小娘们乐呵乐呵。” “哪还有剩的留给我啊,再说我下山时已经吃饱喝足了。”高哥醉醺醺地指着屋里问道:“怎么老大还没过来吗?” “对啊,这老大怎么能让姑娘久等呢是吧。” 陆卿晚听着门外的交谈声,决定先保全自己,走为上策,只好对着门厚着脸皮大喊:“大哥,我实在内急,先放我出去上个卫生间,不,上个茅房,不,解下手好吧。”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陆卿晚的头迎面撞上一堵墙。 陆卿晚暗自叫骂只顾着出去,竟没注意听多出来的脚步声,看来以后要多训练下自己的听力了,以备不时之需。 抬头又对上了那双神秘莫测的寒眸,只见他缓缓开口:“怎么你内急?” “那,那我可以内急不?” “最好没有,不过我屋里有木桶。” “拉在您屋里,等下污了您屋里的空气多不好啊。” “没关系,反正我也闻不到。” “啊?”陆卿晚一时语塞,继续说道:“那你也不能在这里吧。” “你觉得你既然已经在我屋里了,还怕被我看见什么吗?” 陆卿晚“……” “我转过身去,你方便吧。” 陆卿晚眼见他要转身过去,连忙阻止,说道:“我不急,还是算了吧。” 说完才注意到桑忆澜手里拎着个纸袋,只见他把纸袋往桌上一放,竟笔直地朝她走来,完全吸引住了陆卿晚的注意力。 他身上一袭脂白色长袍,再配上绣有绿竹图案的斜扣马褂,相比刚才大堂里皮毛加身的霸气模样,这套却显露出他温润如玉的一面。 陆卿晚摇头自我清醒,那再好看也是土匪头子,难不成你还捧他当明星。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学起电视剧女主们惯用的伎俩,拔下头上的银钗,对准逐渐逼近的桑忆澜。 “你不要过来哈,再……再过来我就自尽。”陆卿晚也只能有模有样地再把银钗对准自己。 桑忆澜却抿着嘴,嘴角向上弯出一个可爱的弧度,那双桃花眼更是笑意流淌,假意伸出左手示意她放下,劝说道:“你别想不开啊,既然都是青楼出来的,在这陪我一晚也不至于这样吧。” “大爷,我可不是什么青楼女子啊,我是你的手下们在外面强抢的民女啊!”陆卿晚想着希望这土匪人性未泯,还能可怜可怜她,先把今晚蒙混过去再说。 “哦?还有这种事,那我叫他们过来问一下。” “哎,别别别!”陆卿晚着急阻止,一来不都露馅了,继续说道:“我可不想等下被他们报复回不去……” 话音未落,陆卿晚却觉一股清甜溢于舌尖之上,原来桑忆澜一个箭步上前,竟往正说话的她口中塞了一粒爆米花。 慌乱中,银钗也“当”一声掉落地上。 耳边传来他的细语:“好吃吗?” 陆卿晚崩溃吐出嘴里的爆米花:“大爷,我在自杀耶,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还有你那个爆米花是不是放了什么药要对我干嘛?” 桑忆澜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卿晚说完,才转身慵懒地往椅子上一坐,说道:“你别想太多,我是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确定?” “嗯”,桑忆澜敲了敲眼前的桌子说道,“你过来这边坐,我叫厨子做了你爱吃的,我看你也饿了。” 陆卿晚被他谜一样的操作整晕了。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 “我当然知道,还有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青楼女子,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去那种地方,无论什么时候。” 这些话听得陆卿晚云里雾里,这陆尚简的记忆,自己在这幅身体里也都知道啊,不就是为了找到失踪的父母一路北上,后来又跟着一群乞丐逃荒,最后成了真乞丐,自己记忆里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桑家寨土匪头头,但是他说的话怎么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你认识我?” 问话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端了进来。 陆卿晚看着桌上的一整只烤鸭,红烧猪肘子,还有不认识的啥菜,真是直咽口水。 “来,吃吧,别客气。” 恍神间,却见桑忆澜已用刀切下了烤鸭的一边鸭腿,削成薄片放到了她嘴边。 陆卿晚摇头表示拒绝。 “你再不吃,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吃。” “难不成你还会啥法术让我吃?” “你恐怕是没听说,桑家寨大当家有一把刀,他每天用自己舌头上的血喂饮它,才得以让刀锋利得举世无双,当然那桑家寨大当家的舌头也被刀练就得无比坚硬。要是他想用舌头撬开任何人的嘴,再强喂食物给她,都是轻而易举的吧!” 陆卿晚想象着那让人不齿的画面,心下害怕,又被眼前的扑鼻美味萦绕得心猿意马,一个没忍住一口就噙住了那块肉,把它融化在嘴中。 片刻间,桑忆澜就削了一大盘片皮鸭摆在她面前,陆卿晚这才发现他手里的刀,无论刀柄或刀身都与众不同、异常精美,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这刀不会就是传说中,你随身携带的削铁如泥的刀吧!” “你放心,我可没用这刀杀过人。” “不是,我意思是你用这刀给我削片皮鸭?” 桑忆澜却晃了晃手中的刀,一脸宠溺地望着她说道:“它是为你而存在的!” 陆卿晚:“……” 这来生今世为什么都怪事不断,除了秦川正常点,别人为啥都怪怪的,以前那个冷嘉澜、赵梓墨怪怪的,还有现在这个桑忆澜也是怪怪的。 吃饱喝足后,陆卿晚就困意袭来,可能是昨夜没睡好,或是刚才菜里有什么…… “澜澜,你困了就睡吧!” 眼前的人逐渐模糊,陆卿晚渐渐失去了意识,扑倒在桌子上。 待到她醒来,发现窗外月亮还悬在空中,天边已有红晕,底下露出一抹鱼肚白,似天幕乍分,银河倏卷。 陆卿晚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被子,而桑忆澜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椅子上,上半身趴床上,凑近她的手臂睡着了。 看着自己衣裳完整地躺床上,陆卿晚自嘲自己竟然小人之心,也许他是身在匪窝,却身不由己,不能因为他是土匪,就否定他的为人。 她也趁机好奇地打量着这眼前的睡美人,他的眼上似乎蒙着霜,清冷又让人心疼。 脸庞上这完美的骨相,为何却是如此似曾相识。 她握上他的手腕,想感知到他的所思所想,以解心中的疑惑,可是她对他的感知居然是零。 以前自己对冷嘉澜也是完全感知不到他的一切,而这桑忆澜也是,而且这两人对自己的言行举止也同样怪异,难道他们是同一人?不对,应该是说同一人的来世今生? 陆卿晚自己也被这大胆的猜想吓到!怎么可能?冷嘉澜与桑忆澜长相不一,声音也是有所不同。 而且自己这回穿越来这里,遇到的人都和现代长的一样,说明不管前世今生,至少他们的样貌是不会变的,那冷嘉澜这一世样貌也应该一样啊。 正思索着,门外不远处传来两个小土匪的窃窃私语。 “你看大当家还在睡,平常这时候都起床了。” “你不懂,平时那是欲求不满,整宿都睡不着。我平日半夜起来见他整晚灯都亮着,今日就不同啦,有软香美人在怀,当然是舍不得松开手啦。” “我听说昨夜大当家还在三当家新婚夜跑去打搅他,向他借衣裳,在那里捣鼓了一阵子才过来见这小娘子的。” “难怪我就觉得他平日里凶巴巴的,怎么换套衣裳像换一个人似的。” “大当家其实就是闷,骨子里也是骚的很啦!” …… 陆卿晚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眸凝在了身旁熟睡的男子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见自己还要如此注重自己的仪表,自己只不过是他们抓来的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啊!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树木窸窸窣窣声与无数的脚踏声。 陆卿晚心中一喜:秦济川带着军队来啦! 第17章 醋意滔天 “大当家的,不好了,我们被官兵包围了。”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 桑忆澜猛地从床边清醒,就要拂袖而去时,却转头镇定地对陆卿晚说道:“你在这别到处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陆卿晚瞅着他离去的背影,嗤笑傻子才不走了,他前脚刚走,后脚也紧跟其后出了门,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杜紫盈,带她走。 在院子中央,陆卿晚凝神静气,排除杂念,过滤掉种种杂音,终于锁定了杜紫盈的位置,朝她奔去。 “你赶紧跟我走!”祝乘风拉着杜紫盈准备逃走,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我是不会和你走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确定要嫁给他不后悔?” “总比嫁给你这个土匪好吧!” 陆卿晚大老远就听到两人的谈话,不明白两人有何纠葛,满心只想从祝乘风手中解救出杜紫盈,她绕至后方准备突袭祝乘风,却手腕一紧,被人拉走了。 “桑忆澜,你干什么?” 桑忆澜拉着陆卿晚返回屋内,抓起桌上的纸袋塞给陆卿晚,不慌不忙道:“这爆米花留在路上吃,我们赶紧走。” “你哪也走不了!”门猛地被人从外一脚踹开,秦济川迎光而来,持枪威立。 桑忆澜却手疾眼快地裹挟着陆卿晚的肩膀退至窗边,威胁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对这个美人做什么!” 秦济川顿时哈哈大笑,“你也太可笑了吧,我是来救杜家千金的,你挟持一个与我素不相干的人威胁我是何意思?” “我就是杜紫盈,我在这!” 一女子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只见杜紫盈踉踉跄跄地挤进来,一把抓住了秦济川的手,把秦济川身旁的副团长挤得退了一步。 秦济川阴着脸把手一抽,连正脸也不给杜紫盈瞧一下,淡淡回道:“你没事就好!” 桑忆澜也不给他们叙旧的机会,直接打断道:“素不相干?你的心思我会不懂?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变心,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桑忆澜,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是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好吗?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赶紧把人放了,我们还会多饶你几天活日。” “放?我才不会放,你们要敢过来,我就……”桑忆澜摇晃着脑袋,一点点地凑近陆卿晚的脖颈处,用力地吸取她的味道,继而缓缓抬头向上,那抹红色即将碰上陆卿晚脸颊时,眼珠一转,瞥向秦济川,挑衅道:“我就亲她!” 秦济川眼里闪出无法遏制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随时就要暴走的狮子。 陆卿晚心里却一万匹马奔腾而过,本来想去救杜紫盈,没想到倒是自己成了别人的人质,拖累了秦济川。 而且桑忆澜身上有刀,保不齐等下拿出来,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秦济川身旁的副团长却忍不住了,“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说道:“喂喂喂,桑忆澜,好歹你也是一传奇人物,你挟持人质,至少要拿把刀吧,用这‘亲’来威胁人,也太搞笑了吧。”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秦济川厉声呵止他,转头怒目对上桑忆澜:“你敢碰她一下试试,我今天就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桑忆澜似乎对秦济川的反应很满意,得意地想继续看他出糗,竟充耳不闻般直接温柔地亲向陆卿晚的脸颊,亲完后又当着一众人的面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舔,好似回味无穷。 秦济川脸色铁青,双手青筋暴起,如同地狱归来的黑暗使者,眼里的恨意喷射而出,放下的短枪又举起对准了桑忆澜,咆哮道:“桑忆澜,你这个混蛋!” 陆卿晚可不知桑忆澜在身后做什么龌龊的动作,只是觉得不过是脸被碰了一下,没必要杀人吧,连忙摆手阻止道:“秦济川,你别开枪,他也没干嘛啊!” “没干嘛?”秦济川声音嘶哑得差点出不了气,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卿晚,说道:“他把你这样了,还没干嘛?” 桑忆澜看着要吵起来的两人,眼里隐藏着让人察觉不到的笑意,仿佛现在处在生死攸关的人不是自己。 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又亲上了陆卿晚,亲上了刚才亲过的地方。 陆卿晚:“……” 秦济川:“……” 众观众:“……” 真是辣眼睛! 眼睛还没辣出反应,桑忆澜搂起陆卿晚就破窗而出。 秦济川一个箭步闪去,拉住即将掉出窗外的陆卿晚。 往下一看,好家伙,下面竟是万丈深渊,眼看掉下去的桑忆澜就这样没了身影。 陆卿晚后怕地抱住秦济川,却感觉缠绕在她身上的手臂力道越来越重,陆卿晚顿时感觉不能呼吸,而脸颊上也传来滚烫而霸道的吻的湿润感。 秦济川吻上陆卿晚的脸颊,在刚才桑忆澜侵犯过的地方,辗转反侧,不断地舔舐,似乎要抹掉对方的味道,擦去他曾经的痕迹,盖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秦济川,你干嘛?好痛!你快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秦济川这才不甘心地松开嘴,放开钳制住她的手,呼吸急促地呆呆立住,脊梁笔直地,落寞地看着地上,不敢再去看陆卿晚。 陆卿晚见他这幅模样,正想开口安慰,一旁的清冷美人杜紫盈却见机插在两人中间,笑意盈盈地对陆卿晚说道:“你是和少帅一起来救我的吧,真多亏你昨晚一整晚拖住那土匪头子,少帅才能一举拿下这土匪窝。” “一整晚?”秦济川目光呆滞地睨向陆卿晚,刚刚平静又内疚的内心再次变成波涛汹涌的愤怒海洋。 陆卿晚真是百口莫辩,瞥着一旁一脸纯真的杜紫盈,心里已了然,这种绿茶根本用不着读心术,已然知晓她的心机,便也不再沉默,也笑着怼回去:“那妹妹的夫君三当家呢?现在抓住没有啊?要让他跑了,妹妹你可要守活寡了,也是你昨夜新婚夜拖住他这个军师,才让少帅这么轻而易举地攻下山寨。” “你……彼此彼此!”杜紫盈气得小脸通红,却也是强忍着怒气,接下这一大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秦济川却充耳不闻两人的你来我往,转身发号施令,狮吼声回荡着整个山谷:“把这山上所有土匪抓回司令部交由大帅处置,派人搜寻山下,土匪头子桑忆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8章 争风吃醋 浩浩荡荡的军队在山林中穿梭,被绑着的土匪们个个耷拉着脑袋,对比之下,抬着战利品的士兵们个个兴高采烈,高谈阔论着剿匪过程的激烈。 秦济川牵着马与杜紫盈走在前面。 陆卿晚瞧着前排的俊男靓女背影,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一阵酸楚。 这三天三夜的回程,她与秦济川一句话都没讲过。不是她不想与他解释,是每次走在他面前,他那副爱答不理的黑脸,让她几次都欲言又止。 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就算是有,也是为了帮他才发生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陆卿晚越想越气,停下脚步,独自蹲坐在树下生闷气。 正埋头抓发抱怨着,就见眼前的地上突然出现一双鞋。 一眼就知道是秦济川,她暗自窃喜,却仍埋着头。 “喝点水吧。”秦济川蹲下把水壶递到她面前。 “我不渴。” “那是不是走累了,我的马给你骑吧。” “不用,你还是让杜小姐骑吧,哦对,你还要和她一起谈心呢,干脆你把她抱上马一起谈心,那更惬意。” “你确定你不骑?” “嗯,确定。” 陆卿晚一“嗯”完就后悔了,只见自己整个人被秦济川腾空抱起,士兵们的起哄声一片,羞得她把头埋在他怀里。 待把她轻轻地放上马背后,又把缰绳往她手里一塞,竟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次没有与杜紫盈并排前行,而是绕到后面与士兵们同行。 “少帅,你骑我的马吧。”副团长看着闹别扭的两人好生难受。 “不用,你骑你的,不用管我。” 副团长见这嘴硬的年轻人也无可奈何,骑马上前与陆卿晚并列,对她说道:“小陆啊,我以前也真是眼瞎啊,都不知道你是姑娘家。” “嗯,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出门在外,这样方便。” “这我能理解,那天少帅一个人回来,说要立马拔营出发去攻打桑家寨,我就劝他等奇副官回来再做打算,可你没看到他那着急的模样,可把我吓坏了,后来我在山上看到你,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了。” 陆卿晚鼻子一酸,他也是关心自己才会那样,也许她现在只要去感知一下他的内心,自己也就会释然与他和好,但她也怕,如果到时候无论她怎么解释,他也接受不了那种不干净的自己,那该怎么办? 副团长继续苦口婆心道:“我从小看着少帅长大的,知道他的脾性的,从来都是别人惯着他,没有他先低头认错的道理,今天我还是头次看见他向人服软,我知道姑娘你也没错,但既然少帅先主动求好了,你也就和他说清楚,不定就雨过天晴了,你说是吧。” “嗯,我明白了,我也有错,该早和他说清楚。” 正说着,却撞见迎面骑马而来的奇鸣。 “这谁啊?”奇鸣盯着马上身着女装的陆卿晚,再看看副团长,问道:“少帅呢?” “在这呢,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打完胜战了。”秦济川在身后现出身来,不满地盯着奇鸣。 “哇,少帅可真英明,这易守难攻的桑家寨都被你攻打下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你别拍马屁了,把艾艾送到家了吗!” “这不,我也是没辙啊,她不肯回去啊,一定要去锦都大饭店等你和陆小弟回去啊。” “那小米和小黑还好吧。”陆卿晚一听大家都齐聚锦都,迫不及待地想去和众人会合。 奇鸣盯着陆卿晚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出声:“你——你——是陆小弟。” 副团长笑嘻嘻地道:“对啊,多亏了陆姑娘深入虎穴,我们才那么快攻下桑家寨啊。” 陆卿晚摸了摸自己的短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还是个假小子嘛,我能不能自己先骑马去找他们啊。” “你哪会骑,跑起来等下摔下来咋办?”秦济川顺势就翻上了马,缰绳一拉,把陆卿晚整个人裹在怀中,转头向副团长说道,“我们先回饭店,你带部队先回去,和大帅说过一两天我们再回去。” 陆卿晚的心里一股暖流流淌,甜甜的,如喷泉般要喷射出来,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觉得人都要化了。 “少帅,我呢?”杜紫盈在身后挥着手大喊。 陆卿晚回头看着黑着脸的美人,顿觉不忍,对秦济川说道:“你不该把杜小姐留在那,把她也带上吧。” “奇鸣,你去把杜小姐带上吧。” …… 一路上的风光有多美,坐在奇鸣身后的杜小姐脸就有多臭。 陆卿晚与秦济川虽说路上也有说有笑,但却好像心有灵犀般都没再去提桑家寨的事。 抵达锦都大饭店门口,陆卿晚等人一下马就见灿姨一众人都迎了出来。 陆卿晚见这把旗袍穿得如此旖旎多姿的,灿姨还是头一人。 灿姨拉着秦济川的手笑盈盈地说道:“小川啦,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姨,对不起啊,路上来的匆忙,都没带礼物,前阵子还多亏您帮我照顾几个人?”秦济川连忙打断她。 “没事啦,小川,姨我也喜欢热闹,你送来的叫小米的小姑娘可招人疼了。”灿姨说罢看着秦济川身旁的妙龄女子,便上下打量起来说道:“这就是杜都督家的千金吧,真是倾国倾城啊!” 陆卿晚尴尬地一笑,解释道:“我不是,她才是!” 身后的杜紫盈连忙挤到秦济川身边,握住灿姨想要握住陆卿晚却悬在空中的手,柔声道:“灿姨,您好,早就想拜访您了,这次能和少帅一起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灿姨眼瞅着认错人,本感觉怪对不住人家的,却见人小姑娘通情达理,又如此柔情似水,不由得喜欢,笑道:“真是个又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呀,怪我眼拙,小川,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人家姑娘哦,这可是你未来的媳妇哦。” “陆姐姐——”小米双脚“哒哒哒”地从饭店大门跑出来,一下扑进了陆卿晚怀里,眼泪汪汪地说道:“陆姐姐,小米可想你了,以后你不准再抛下我了。” 跟着小米出来的蓝艾艾看着陆卿晚一身女装不禁也张大了嘴:“好哇,你个陆尚简,你和小米都联合起来骗我,敢情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 “没有骗你啦,这不你也没问是吧。”陆卿晚见灿姨都在看着,生怕被误会,连忙摆手。 “我没问?你还说和表哥一起解手。” 陆卿晚尴尬得脚趾抠地,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拖着她往饭店里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她挣开陆卿晚捂在嘴上的手,回头又朝着奇鸣大嚷:“还有你奇鸣,你去接表哥,就去接表哥,怎么驮了个女人回来,我在楼上大老远就看到了,还那么——” “那是杜紫盈!赶紧别说了,我们走吧。”陆卿晚挡也挡不住这无所顾忌的女人,连拖带拽地把蓝艾艾带离这是非之地。 留下奇鸣一脸无奈地发出一声:“我——” 灿姨朝着陆卿晚离去的背影说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小乞丐吧,小川,你怎么和这种人来往。” 秦济川却看着陆卿晚的背影无限柔情地说道:“灿姨,你以后相处了就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了。” 第19章 宠爱美食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街上的霓虹灯闪进窗内。 这静谧的时光,是万物沉睡的美好时光,但对陆卿晚来说,却苦不堪言,在这城里,饭店内,时不时地传来一些窃窃私语,扰得她无法入睡。 一串熟悉的脚步声从远而近,陆卿晚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发现脚步声停在门外好久都没有期待中的敲门声,好奇促使她起身开了门。 撞上门外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陆卿晚不禁笑出了声:“你怎么不敲门?”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要是别人多危险啊!”说着就挤进屋内。 一进屋就拉着小黑,把它关进厕所。 陆卿晚无奈瞅着秦济川坐到床边,想起了那夜在旮久县旅馆,他也是这样想套路自己。 “你这么晚不睡,跑过来干嘛?” “我就是想你了,想得怎么睡也睡不着。”秦济川一把搂过陆卿晚,陆卿晚就这样跌坐在他腿上,耳后传来他的喃喃自语。 “你想我什么啦?”陆卿晚心弦荡漾,被耳边的暖风吹得全身酥软。 “想你的一切,小陆陆,今晚我想留在这,好吗?”秦济川咬上她的耳朵,意乱情迷地轻语,手也不安分起来。 陆卿晚听罢心下一惊,不禁回神,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感知他燃起的团团心火,决意把它们浇灭。 “济川,你未婚妻就住在对面,我们这样不好吧。” “她不是,你才是,我回去就会想办法和她解除婚约的。” “我们还是先别这样吧,被别人看到不好吧。” 陆卿晚正欲起身,却直接被秦济川掰过身子扑倒在床上。 无法满足的苦楚让他的声音沙哑得如低音炮般,攻击着陆卿晚:“小陆陆,不要拒绝我好吗,我每天晚上想着你与那个桑忆澜一整晚都呆在一起,我都要崩溃了。我不介意你与他到底发生什么,我只想把他在你身上留下的味道,他的痕迹,他的一切都掩盖掉,只要我们再多……” “秦济川!”陆卿晚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他,眼里的泪立马就要蜂拥而至,“你发什么神经?我和你说过我和他没有,没有!” 她不可置信,他竟这么执着地不相信自己的清白,刚刚都没感知到他如此不堪的想法,倘若只是他心里想的,她还会原谅他,可他现在竟把这种话说出口,简直是用刀在剜她的心头肉。 “对不起!”秦济川懊恼着扇向自己,又起身抱住陆卿晚,不住地道歉着,“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是气自己没能保护你,我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快一点去救你,是我害得你和那个桑魔头呆了一夜,对不起。” “他根本没对我怎样,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也许他身为土匪也是身……” 秦济川猛地松开怀抱,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卿晚说道:“他是好人?陆尚简,你就和他呆了一夜,你就认为他是好人,他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我看那一夜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把你收服了向着他说话。” 陆卿晚刚消散的火又被他“咻”一下点燃了,“对啊,我是喝了他的迷魂汤了,他还会准备好多好吃的给我吃,你有什么对我好的,你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在这甜言蜜语。” “我需要?陆尚简,我堂堂一个少帅,会没地方找女人?你……” 秦济川气得脸色发紫,两手打颤,转身就摔门而去,只留下“砰”地一声回荡在饭店走廊里。 厕所里的小黑也被吓得“汪汪汪”直叫。 陆卿晚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也顿时凉了半截,他比秦川真的差远了,虽然他们俩也许是同一个人。 而她不知道的是对面房间微开的门缝里,杜紫盈已把两人闹掰的一幕是听得一清二楚。 翌日。 一夜未眠的陆卿晚被小米拉着,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陆卿晚抱起小黑就要走,却被小米制止:“那地方小黑不能去,小黑,你就先留房里,我们等下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行至餐厅,陆卿晚被小米拉入座,不一会,服务员来来往往端菜走了好几拨,把整张大桌子放得满满当当。 有荷叶黄牛蹄、涮锅羊肉、一品锅、烩乌鱼蛋、炸鸭胗、芙蓉鸡片、葱烧海参,酱爆鸡丁等等,还有她最爱吃的片皮鸭。 陆卿晚咽了咽口水,问道:“小米,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过节吗?其他人呢?” 小米看着美食也馋哭了,龇着牙说:“是秦哥哥一大早就叫我起来,问我知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可我哪里知道你爱吃什么啊,然后他就叫我等下把你带到餐厅里来。” 陆卿晚看着一桌子的菜,满脸无奈,这一大早就让人吃这些,这秦济川也是,昨儿个就说了一句桑忆澜给她好多好吃的,今天就这样故意埋汰自己。 “哟,陆妹妹,你真是好胃口,一大早吃这么多。”杜紫盈摇曳着身姿,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露出一片雪白,一只手拿着手帕捂住鼻子。 她身后跟着一个刚从杜府派来的丫头,昨日杜紫盈前脚刚到饭店,后脚这丫头就跟着来伺候了。 “那你要不要也坐下来吃啊,我们反正也吃不完,对了,我应该比你大,你叫我陆姐姐才对。” “我看姐姐长得这么嫩,原来比我大啊!还有这些东西太油腻了,我吃不惯,早上我还碰见秦少帅,他说早上就该吃清淡的,说等下会派人去外面买些清淡的早点回来给我吃呢。” “那妹妹不吃算了,小米你去叫艾艾姐,还有奇副官。”陆卿晚也不想与她墨迹。 “那秦哥哥呢?”小米眨巴着眼睛问道。 “他请客当然也要叫他啦。” “我这不是在这嘛!”秦济川突然从柱子后面冒出,故作镇定地插着口袋,清了清嗓门说道。 杜紫盈一见秦济川,脸色立马由冬转春,冰山脸变花痴脸,拉着秦济川的手,问道:“少帅,我的早点呢?” “啊?”秦济川一愣,“我有说过给你买早点吗?” “不用买了,我就坐这吃吧。” 陆卿晚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不悦道:“杜小姐不是不喜欢一大早吃这些吗?” “现在吃了,就可以不吃午饭了啊,多好啊!” 秦济川盯着陆卿晚,发觉她的不悦,立马挣开杜紫盈的手,退后一步道:“杜小姐,等下奇鸣和艾艾也过来,要不我再给你们开一桌吧,我们这些有点不够吃。” 杜紫盈指着满桌子的菜,无语道:“这么多不够吃?” 第20章 险象环生 锦都大饭店门口。 蓝艾艾左手拉着小米,右手挽着陆卿晚,吵着要去街上玩。 “艾艾,我这吃太撑了,不想去啊。” “哎,我可是没吃什么啊,刚才我和那个杜紫盈坐一桌,可把我气得一口都没吃下。” “怎么啦?” “你不知道,那个杜紫盈一直在那朝奇鸣放电,问东问西的,我打断她讲话,她还说我没礼貌,说我如果喜欢打断人讲话,坐你那桌去。” “那你怎么不坐过来啊?你不是喜欢你表哥吗?” “我……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杜紫盈的嘴脸,好像马上就要成为我表嫂一样。更可恨的是奇鸣,他居然也一副痴汉相在那嘿嘿傻笑。” 小米一旁天真地问:“什么叫痴汉相啊?” “就男人那种被狐狸精迷住了那种样子!”蓝艾艾俯下身摸摸小米的头解释道。 “那刚才秦哥哥一直在旁边一边夹菜,一边笑着看陆姐姐吃东西,那也叫痴汉吗?” 蓝艾艾突然恍然大悟,一脸吃瓜表情看向陆卿晚,歪着嘴笑道:“嘿嘿嘿,难怪我说那天你怎么和我表哥一起坐马回来,原来你和表哥有这层关系啊!” 陆卿晚心里有点惴惴不安,毕竟蓝艾艾喜欢秦济川,这会儿她肯定讨厌死自己了,连忙解释道:“艾艾,你可别……” 没想到她却抢着说:“那太好了,如果表哥喜欢你,那杜紫盈不是会气死。” 陆卿晚虚惊一场,道:“你怎么那么讨厌杜紫盈啊?” “我不是和你说过,她霸着表哥还老是对奇鸣抛媚眼,我看着就是不爽。” “哦——难怪你那天看到杜紫盈坐奇鸣马上反应那么大,我坐秦济川马上你都不生气,原来你是打着喜欢你表哥的幌子,敢情是来追奇鸣的啊!”陆卿晚真要敲敲自己的榆木脑袋,这都没看出来。 “哪有?”蓝艾艾羞涩地低下了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知道什么?”身后传来秦济川的声音。 陆卿晚回头一看,秦济川正在她身后,一脸幽怨地看着她,说道:“你们吃饱喝足了,也不带上我。尚简,我尽地主之谊带你去逛逛吧。” “那我们一起走吧。”陆卿晚拉着小米正准备走。 秦济川却一副突然记起来的表情,说道:“啊呀!刚才奇鸣好像说吃完东西不舒服,肚子一直痛来着。” 蓝艾艾登时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么一说,我好像肚子也有点疼,我就不去了。” 见转身离去的蓝艾艾,秦济川露出计谋得逞后得意的笑脸,转身又低头对着小米狂使眼色。 陆卿晚见他这幅怪样子,担心地问道:“你也怎么啦?眼睛进沙子啦?” 小米却心领神会地说道:“陆姐姐,秦哥哥没怎么,是我担心小黑在房里闷,我还是回去陪它玩吧。” 秦济川欣慰地摸了摸小米的头,说道:“小米真是乖孩子。” 见人都没支走,陆卿晚猛地飞了一个白眼给秦济川,自顾自地走了。 秦济川黏在她身后,偷摸地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 “小陆陆,等下我带你去做几身衣裳吧,你看你天天就这几身衣服。” “不想去,有的穿就行,再买等下路上也拿不动。” “路上?那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不知道去哪?但也总不能一直住饭店吧。” “陆陆,你跟我回去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陆卿晚沉默不语,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还有个未婚妻在那,自己却和他大摇大摆在这逛街,活脱脱觉得自己像个小三。 “陆陆,你看在我陪你吃饭逛街的份上,今晚就让我……” 陆卿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说道:“今晚我和小米一起睡。” 这家伙,人家想的是未来,你却只想着今晚。 再偷瞄向他,他好像被拒绝了也没那么生气,反倒更加放肆,把手挪到陆卿晚的腰间,不老实的摩挲着,嘻笑着在她耳边说道:“不急,我会等你的。” 两人逛至锦都最热闹繁华的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吵闹声不绝于耳。 敏锐的听力致使陆卿晚耳鸣不断,她捂着耳朵,强忍着不适。 秦济川看出她的异样,关切道:“你怎么了?” “就是太吵了,吵的我耳朵疼。” 秦济川解开大衣,把它张开,示意陆卿晚躲进来。见她没反应,一把搂过她,把他包在衣服里,裹在自己的怀里。 “你啊,就是刚从天上下来,还没适应这人间的喧闹才这样。” “我还仙女,”陆卿晚自嘲道,“我一个小乞丐还仙女,这不你第一次见我,就被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吓坏了。” “哪有,我那是故作矜持,我在街上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着你是我梦中的仙女,你追过来那时候,我就正想和奇鸣说想回去找你呢。” “找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我在梦里都认识你十几年了。” “那你去找梦中那古人逛街吧,我不是她。”陆卿晚这才知道秦济川心里执着的,原来终是那个梦中人,而自己什么时候会是古人模样?难道是自己拍戏的时候的样子! 秦济川见她撅着嘴生气,不由地伸出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宠溺地哄道:“那不都是你吗?再说我遇见你之后就再也没做那个梦了,我都一直觉得,那个是前世的你,我们前世说不定也有一世情缘呢。” 陆卿晚盯着这天天奇思妙想的傻少年,在心里感慨道:“傻子,我是你来世的恋人啊!” “陆陆,你看我们也做一对这个吧。”秦济川眼神被路边的一个小摊吸引,他看着离去的一对情侣手上戴着相同的玉扳指,不由地也想和身边人做一对。 “年轻人,也想给心上人做一对情人戒吧,你们可真是郎才女貌啊。”摊上戴老花镜的老爷爷,拿着手上的刻刀看着两人,挤出满脸的笑褶子招揽着顾客。 陆卿晚一看,这不现代的情侣对戒嘛,问道:“这戒指是能刻字是吗?” “是啊,姑娘,你想刻什么字啊?” “那就一枚刻‘简’,一枚刻‘川’吧。” “还是刻‘陆’和‘秦’吧。” “也行,都依你。”秦济川听到不远处有“砰”地崩爆米花的声音,便神秘地对陆卿晚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过来。” 陆卿晚眼见秦济川一下子没了身影,只好坐在摊前百无聊赖地等着。 “砰”地一声枪响,陆卿晚整个身子被人从后背拖起离开了椅子,和身后的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子弹打飞了老爷爷手上的刻刀,吓得他惊声尖叫:“杀人啦!” 第21章 痛失伙伴 人群四散逃走,尖叫连连,有人摔倒了挣扎起身却又被人撞倒。 身后又传来一声枪响,陆卿晚吓得连忙捂住了耳朵,只觉得枪口是对准自己,身后传来子弹钻入肉层的沉闷声音。 但疼痛感却并未传来,陆卿晚回头一看刚才身后的人已经整个人压着她。 陆卿晚想推开他,却手一摸,摸到了鲜血,再仔细瞧他样貌,居然是土匪桑忆澜! “你没事吧?”陆卿晚看着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水,很是担忧,毕竟好像是他救了自己。 他却强撑着摇晃起身,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你要带我去哪?” “你不能和那个秦济川在一起,会没命的!”桑忆澜见她不走,着急地解释道。 陆卿晚身处千百杂音的闹市中,敏锐感应到身后传来秦济川着急的声音:“陆尚简——让开,快让开!”便连忙甩开桑忆澜的手,催他赶紧逃命:“怎么会没命,你还是赶紧走吧,你要是被他看见,你才会没命的。” 桑忆澜却不听劝阻重新握住陆卿晚的手,眼神专注却又无奈:“你不跟我走会后悔的!” “桑忆澜——” 身后传来秦济川咆哮的声音,刺耳的声音裹挟着愤怒的寒冰朝桑忆澜砸来。 陆卿晚推开桑忆澜,着急说道:“赶紧走!我去拦住他。” “你要小心那个姓杜的那个女人。”桑忆澜瞥向远处正拨开人群,眼神如把利刃朝他劈来的秦济川,与陆卿晚交代好后,不甘地拖着受伤的身体先行离开。 陆卿晚朝着秦济川的方向奔去,试图挡住他。 他却如同不服训的笼中狮般低声吼叫:“桑忆澜,你不要跑!” 拉扯中陆卿晚头突然一阵眩晕,身子软了下去。 “陆陆,你怎么啦?你别吓我!”秦济川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立马搂着差点倒地的陆卿晚,查看她哪里受伤。 陆卿晚抓着他的手,也心疼地感应到他的深深自责与担忧,挣扎着起身,说道:“我没事,你能不能别去抓桑忆澜了。” “为什么不抓他?他刚才又想伤害你!” “他没有伤害我,是他刚才救了我的。” “他救你?”秦济川扶起陆卿晚,质疑道:“我看他是想带你走!” “不是的,他就是恰好路过救了我。” “路过?我看他是一直跟着你,打算把你带离我身边吧。” “我不是在这嘛,我们回去吧,别抓什么人啦。” “陆尚简!”秦济川看着阻拦自己的陆卿晚,不由火冒三丈,“你是不是就想跟他走,来逛街就是和他约好了一起走,刚好被我发现才走不了,是不是?” 陆卿晚震惊他脑补的什么画面,正欲开口解释,手却被他一把甩开,径直朝桑忆澜逃跑的方向追去。 “刚才有人要暗杀我,你是不是不管我了?”陆卿晚噙着泪,朝秦济川离去的方向绝望地呐喊。 秦济川听罢愣在原地,强压下愤怒,转身公主抱起陆卿晚往回走。 一路无话。 锦都大酒店里原本还在八卦街上枪响的前台,一看到秦济川抱着陆卿晚黑脸回来,立马都默不作声地干起活来。 灿姨见两人回来,忙上前询问:“听说刚才你们去街上,没事吧?” “没事,灿姨,害您担心了。”陆卿晚偷瞄了眼摆臭脸的秦济川。 楼上的杜紫盈看着安然无恙回来的陆卿晚,拳头锤向身前的红木栏杆,阴鸷地说道:“她居然没事,可恶!”转身又向身后的丫鬟碧心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心地点了点头,回道:“已经准备好了。” 陆卿晚头晕脑胀,与灿姨道别,扶着楼梯上的扶手准备上楼,一群人从楼上气势汹汹地涌下来。 “你就是这里的经理是不是?”人群围住灿姨,其中一身着中山装的男士开口道,“你们堂堂一大饭店,怎么还把狗放进来,这几天晚上,我们一直被狗叫声吵的睡不着觉,你说怎么办?” 灿姨瞥了眼人群后的陆卿晚,笑容可掬地说道:“各位老板,真对不住了,我们酒店这小狗养了很久的,都没叫的,是不是别处的小狗啊,据我所知,好像就昨夜叫了一两声,真是对不住,打扰到你们了。” 中山装男子两手一摊,继续深究着:“睡不着倒是一回事,但我听说我们这有人被那只狗咬了,现在正发烧着呢,我听我国外的朋友说过,这不定是狂犬病的症状啊,这种狗要马上处死,不然会伤害到更多人。” 围着的一众人也连忙附议要处死小狗。 “你们胡说,我的小狗从来都不会咬人。到底是哪个被咬了,站出来!”陆卿晚眼见众人污蔑她的狗,还要夺它的命,忘了身体上的不适,上前和众人理论起来。 “是我!”只见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杜紫盈,现在却虚弱得好像要被风吹跑了,在碧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下楼来,“刚才我吃完饭在屋里休息,忘了关门,没想到对面的小狗就冲过来往我脚上咬了一口,这不我现在就浑身难受,发起烧来。” 杜紫盈解开脚踝上缠绕的绷带,上面赫然有一处红肿的咬痕。 围观人等不禁唏嘘,可怜了多美的姑娘,多白的小脚,这狗瞎了眼吧,把小姑娘霍霍成这样。 “你发烧?”陆卿晚冷哼一声,呛回去,“你早上被咬,到现在还没几个时辰就发烧,你懂不懂这病毒潜伏期都好几天的。还有你脚上那牙印弧度那么大,哪里像狗咬的。” 杜紫盈一旁的丫鬟碧心接过话茬,道:“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 “我看是你这个狗腿子咬的吧。”陆卿晚气急道。 碧心被这么一说,立马一副委屈眼泪汪汪的样子朝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你看有这么侮辱人的吗?我们小姐都没嫌弃她是乞丐出身,还待她如好友,她却任由自己的狗咬我们小姐,刚才她带的小孩还害得蓝小姐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你说什么?”陆卿晚气得头疼欲裂,怎么所有事都凑一起了。 “我没事,不是小米和狗狗的错。”蓝艾艾右手扶着奇鸣,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来,向众人摆着手,“我刚才就是下楼着急自己摔的。” 小米也跟在身后委屈地擦着泪,拉着陆卿晚的衣角说道:“对不起,陆姐姐,我刚才就是追着小黑在楼梯上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蓝姐姐就摔倒了。陆姐姐,你求他们不要伤害小黑。” 陆卿晚心疼地把这个小可怜搂进怀里。 可围观的众人却更加地义愤填膺,纷纷指着陆卿晚数落她的不是。 “饭店里怎么能养小狗啊。” “狗咬了人也不道歉,还在这大吼大叫,真是没素质。” “当然没素质啦,没听说是个乞丐吗。” “我们是来饭店消费的,怎么和乞丐、小狗一起住了。” 小黑感受到一众人围着陆卿晚指指点点,也心急地想保护主人,挡在陆卿晚身前,朝着众人狂吠。 “这狗不得了啊,又要咬人啦!”众人被激怒,为首的中山装男子一脚就踢在小黑身上,随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打狗队伍当中。 陆卿晚一时情急蹲下护住小狗,无助地喊着:“别打了,我带它走就是,别打了。” “住手!”一声怒吼,天花板上的吊灯都震得落下灰来,秦济川拨开人群,一下拉起陆卿晚,“你们这群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众人被他大肆咆哮的架势吓得纷纷后退一步,中山男打量着穿军装的秦济川说道:“是你们不给我们说法,你别以为你当官的就可以为所欲为,相反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保障我们的权益。” “对,对,对!” “砰——” “不要!”陆卿晚捂着耳朵绝望地尖叫出声。 秦济川却垂着枪,怒目环视众人:“这样行了吧!” 第22章 雨夜暴行 陆卿晚挣开秦济川的手,跪下身来,颤抖着手捂在小黑不断淌血的伤口上。 那是陆卿晚在这个世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生命,那舔着她脚朝她傻笑的样子犹如还是昨天。 可怜它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趟,又要遭受此罪。 陆卿晚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眸,祈求地看向蓝艾艾:“艾艾,你快救救它!” 蓝艾艾蹲下身来,抚上它脖颈处脉搏,哽咽道:“它已经死了!” 闹事的一众人见目的达成,于是都不约而同地散开了。 陆卿晚猛地起身拉住刚才带头的中山装男子,瞬间感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一把推倒中山装男子,发出瘆人的笑声。 一众人无不被陆卿晚的笑声吓得毛骨悚然,只道是她也有狂犬病吧。 陆卿晚指着杜紫盈,怒吼道:“你们不是害怕狂犬病吗?不是说那杜千金被狗咬了也得了狂犬病吗?那你们怎么不把她也打死呢?” 四散的众人纷纷回头看着这已经疯癫的女人。 杜紫盈手帕轻沾脸颊,泪眼婆娑地拉住灿姨,委屈道:“灿姨,你看这乞丐疯了,还要我给那贱狗陪葬。” “陆尚简,你闹够了没有。”秦济川见她眼神涣散的癫狂模样心疼不已,双手按住陆卿晚的肩膀摇晃着,“你醒醒啊,狗没了,我们可以再买啊!” “再买?”陆卿晚终于回过神来,“它还能再买?再买它还是小黑吗?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打死了小黑!” 陆卿晚不住地捶打着秦济川的胸口,哭着,喊着,虽然不是自己与小黑相处的这几年,但脑中的记忆已牵扯着她身体上的伤痛,让她感同身受。 冷静片刻后,她嘶哑着嗓子说道:“秦济川,今天你杀小黑,我不怪你,我只怪造谣之人。今天你要么帮我杀了杜紫盈,要么我走!” 秦济川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卿晚:“你疯了吗?你要人命抵狗命,更何况她是杜都督的千金!” “对!”陆卿晚冷笑道,“我们的命不值钱,我早知道会这样,既然斗不过,我走,我走好吧。” 陆卿晚转身抱起地上的小黑,拉起蹲在地上抽泣的小米,径直朝门外走去。 “陆尚简,你敢走试试!” 陆卿晚听着身后竭斯底里的吼叫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奇鸣,把小米给我抓起来!” “啊?”奇鸣为难地惊呼。 陆卿晚回头质问道:“你凭什么抓一个小孩子?” “凭她刚才害蓝艾艾摔下楼!” 奇鸣在秦济川的眼神逼迫下,只得一把抓住小米,吓得小米哇哇大哭起来。 陆卿晚连忙一把把她护进怀里,冷冽的目光扫向秦济川:“我们不走了,行不行?” …… 雨夜天渐凉,风夹杂着雨星,东闯闯,西撞撞。 陆卿晚躺在床上,眼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一旁的小米担忧地拉着陆卿晚的手,稚气地说道:“陆姐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陆卿晚转过头摸了摸她的头,勉强地咧嘴笑了笑,说道:“姐姐不饿,小米自己吃。” 蓝艾艾也在一旁劝导:“尚简,我已经叫奇鸣把小黑埋了,这事全怪我,要不是我着急去给奇鸣买药也不会……” 陆卿晚摇着头道:“这不怪你,你还是先去休息吧,小米今晚就留这陪我吧。” “那你一定要吃点东西。” “嗯——” 走出门的蓝艾艾撞上躲在门口的秦济川,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啊?” 秦济川还未开口,就见楼下大堂的前台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轻声对秦济川说:“少帅,灿姨叫我上来和你说,早上带头闹事的家伙好像报警了,带了好多警员来这,说陆小姐打了他,要抓她呢。灿姨叫你先赶紧把陆小姐藏起来。” “她不过是推了他一下!”秦济川登时火冒三丈,压低着嗓门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谅他们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抓我的人。” 门外几人以为里面的陆卿晚一无所知,却不知她已把她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世道果然是要把人逼死! 秦济川进屋把鲍鱼粥放在床头,想要抱她起身,她却翻了个身,又掉出他的手臂。 “陆陆,你起来吃点吧。” 陆卿晚:“……” “陆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怕那些人等下对你下手。” 陆卿晚:“……” “那你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要那个杜紫盈给个说法!” “陆陆,你觉得可能吗?你难道要我为了一条狗命,得罪杜家吗?” “那如果是我的命呢?” “你怎么可能……” “你别说了,我知道就算是我的命被那个杜紫盈害了,你也不会为我讨回一丁点公道,桑忆澜说的没错,我在你身边早晚会没命!” “陆尚简!”秦济川气恼地看着这能随意掌控他喜怒哀乐的女人,从她口中听到那最讨厌的三个字,燃起他的愤怒之火,“你为什么老是提桑忆澜,你是不是想跟他走,所以在这故意气我?” “他至少会救我的命,而你连我的狗都保护不了!” 蓝艾艾在门外喊着:“你们快别吵了,有警察上来了!” 小米也摇着秦济川的手,说道:“秦哥哥,你别生气了,姐姐午饭晚饭都还没吃呢,现在肯定全身没力气。” “我看她是多的是力气,还敢在这骂我!”说罢,秦济川竟拎起小米扔至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住。 陆卿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从未见到他如此粗鲁的一面。 秦济川解开腰间的皮带,把它整条抽出,如同黑暗中无所顾忌、从容捕猎的猛兽,一步步逼近陆卿晚,强硬地钳制住她的双手,用皮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它们。 外面雷声阵阵,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溅起水花,冒出的水花恍如小小的喷泉。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上抽。 树上的嫩叶被雨水一遍遍地洗,一遍遍地刷,慢慢地压弯了叶茎,折断了与大树最后的依附,随暴风雨飘落在地。 陆卿晚不停地哀求,不住地反抗,却仍抵挡不住他不断地索取,自私的,又疯狂的爱尽数给了身下无助哭泣的人。 “快开门啦!表哥,你在干什么?灿姨,该怎么办?” “小川,你快开门,有话好好说,汤警长在外面等着呢。” “呜呜呜——陆姐姐——” “快把钥匙拿来!” “里面被反锁了,开不了啊!” 门外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敲门声,可里面的壮兽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在一声闷吼过后,他就像吃不饱的饥渴野兽般,再次猛烈地发起攻击,直至感觉身体被掏空的那一刻,他才虚脱地倒在她身上。 陆卿晚浑身疼痛,喉咙火辣辣地如同破了一般,泪痕遍布的脸上突然滴落几滴粘稠液体,顺着她的泪水流入嘴中,竟是一股血腥味。 第23章 我的女人 秦济川打开房门,众人往里一瞧,不堪入目的房间惨状,足以让人脑补出刚才的大战有多惨烈。 只见陆卿晚整个头发蓬乱,被床单包裹着,瑟瑟发抖地坐在床上。 “造孽啊!”灿姨看着里面,拍打着秦济川的肩膀,回头想好好教训下秦济川,却猛地愣住,“你怎么能干……小川你怎么流鼻血了?” 秦济川用手抹了抹鼻子,道:“我没事!” “表哥,你太过分了!” 秦济川不理蓝艾艾,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汤警长和他身后带的几个小喽啰,整理了下腰间的裤腰带,说道:“汤警长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是要来抓我的人吗?” 汤警长眼眸往屋里一瞟,顿时皮笑肉不笑道:“秦少帅,你误会了,我就是带几个兄弟们过来检查检查饭店的安全情况,那我们不打扰您的雅兴了,您继续哈!” “继续你个头!”蓝艾艾跳着脚骂着离去的一队人,转头指着秦济川正想开骂,却不知杜紫盈从哪里冒出来抢了她的话。 “呀,太可怜了,要是我,我得无地自容地一头撞死。少帅,你也真是好兴致,竟然对一个小乞丐也下得去手啊,就不怕她身上有跳蚤。” 蓝艾艾正想发飙开怼,却又被人抢了话。 “我对谁有兴致,还轮不到杜小姐来说教,我看杜小姐对乞丐的事颇有有兴致,我让人把你送去乞丐窝里也馋馋虱子的味道,如何?”秦济川脸色惨白,眼神却冷冽得如寒冰般。 “秦济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唯有灿姨关切地拉着秦济川:“小川,走,去我屋里,姨问你些事。” 秦济川回头望向屋里还在抽泣的陆卿晚,哆嗦着嘴蹦出话来:“陆尚简,我已经玩腻你了,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碰你了。” 蓝艾艾瞪大了双眼,气疯的神经让她结巴着出声:“秦……秦济……川,你……你疯啦!说什么呢!” …… 灿姨拉着秦济川的手,用纸巾擦着他鼻下的鲜血,再揉成团,塞进鼻孔里,神情担忧地问道:“小川,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流鼻血了,脸色还这么难看?” “不知道,可能是血气太旺盛吧。”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我还是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 “姨,真没事,可能刚才太过激动,折腾了两次才这样吧。” “两次!两次还这么快,我估摸着一次都不够吧。”灿姨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我知道你刚才是故意那样做,做给汤警长看的吧,你这样做,那陆姑娘可不得恨死你,要我说,还有很多方法能赶他走,为啥要采取这种办法。” “确实,我当时只想证明她陆尚简是我的人,还想让杜紫盈知难而退。” “你这样要是被大帅和你母亲知道了,可不得了了,你为了一个小乞丐去得罪杜家人,以后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姨,她不是什么小乞丐,以后你也不许这样称呼她。” “好好好,我不叫她乞丐,就算她不是乞丐,你父母也不会同意你收她为二房的。” “二房?我什么时候已经娶妻了。” “那不是杜紫盈吗?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 “我不可能娶她的,你也看到她做的这些事,我想明天就让她回自己家去。” “那你也不能赶她走啊,她到底是偷跑出来见你的路上出事的,你要是再悔婚,那杜家能善罢甘休?是,姨我早就打听到了,杜家小姐这事确实做的有点过,这不你们才过来一天就整这么多事出来,要是她们两都收在你房里,不得鸡飞狗跳。” “姨,你要帮我劝劝我父母,我要解除和杜紫盈的婚约,以前还没认识陆尚简,与谁成亲我都无所谓,但现在,我的余生只想和陆尚简一人度过。” “你听姨的,你先让杜家小姐过你那住几天,这是两家父母都知道的事,你不能这样拂了两家长辈的意吧。” “我不能带她回去,这不等于默认了杜紫盈进我家门,陆陆她会受不了的,她更不会跟我回去的。” “你不带她回去,那陆姑娘更进不了你家的门!” 陆卿晚卷在被窝里,身旁蓝艾艾与小米的劝慰声不断,而隔了几间屋里灿姨与秦济川两人的谈话也被她尽数听入耳中,不知不觉间眼泪又打着转流了下来。 秦济川、秦川,无论这辈子,还是下辈子,眼泪都因你流尽了。 翌日,雨后的天空像加了一层滤镜,到处都沐浴着清新的阳光和雨露。 秦济川徘徊在门外,不敢踏出那一步,直至小米端着空碗出来,他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他真怕她就此绝食。 他蹲下身来,摸了摸小米的头说道:“小米,你和艾艾姐去我家玩好不好?” “好啊,那陆姐姐也去吗?” “小米喜欢陆姐姐去吧,那你和艾艾姐一起劝她和我们一起去好吧。” “嗯——” “我们等下就出发,我和奇哥哥租了辆车在楼下,等你们收拾好一起出发好吧。” 秦济川坐在驾驶位上紧张地向里张望,而一旁的杜紫盈却不耐烦地催促着:“少帅,我们赶紧走吧,我想早点去拜会伯父伯母。” 终于,锦都大饭店牌匾下,蓝艾艾与小米挽着陆卿晚出现在门口。 秦济川心里暗自窃喜,朝奇鸣使了个眼色,奇鸣心领神会地打开副驾位的车门,示意她下车:“杜小姐,我们坐后座去吧。” 碧心在一旁打抱不平道:“凭什么?你们还要带她一起走啊,昨天发生那样丢人的事,她还敢跟着去?” 秦济川按了下喇叭,催促道:“既然杜小姐的丫鬟不想和我们一起去,那就别去了。” 蓝艾艾也在一旁附和道:“是你们还有脸去才对吧,换成我,未婚夫要做这样的事,我早就退婚了,还在这上赶着一起去?” 灿姨在一旁连忙制止:“你这死丫头,口无遮拦,人家是大帅他们想见杜小姐。杜小姐,我们赶紧上车吧。” 杜紫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车。 她一下车,蓝艾艾就拉着小米往车后座上靠,向奇鸣招手:“快上车啊,在那愣着干嘛,等下不够坐!” 奇鸣尴尬地左右为难,灿姨却拉住奇鸣示意杜紫盈赶紧上车。 车缓缓驶动,蓝艾艾却在车后着急地嚷道:“表哥,奇鸣还没上车呢?你怎么这样对待你的好兄弟啊。” “奇鸣等下自个骑马回去啊,小川你们有空常来玩啊。”灿姨在后面挥着手不舍地喊着。 第24章 螳螂之恋 一路上,车前座静默无声,车后座剑拔弩张,就剩小米捂着耳朵坐在中间可怜兮兮。 车子开了一整天,傍晚时分停在了一处四合院前,门正中石块上赫然刻着气势磅礴的三字“大帅府”,跨进大门,让人目不暇接。 这里集中西建筑风格为一体,雕梁画栋的四合院、欧式风情的大玉楼以及小巧雅致、中西合璧式的小玉楼、镜月楼,错落有致,交相辉映,全面展现了大帅府尊贵和与众不同的身份。 进入正厅,陆卿晚搂着小米紧张得不敢抬头,却见一双大手包裹住她冰凉的手,在她耳边轻语:“别怕,我母亲很温柔,很好相处的。” 可接下来,如她所料,这大帅看着她全程铁青着脸,唯有面对杜紫盈时才展露出正常的笑脸,而秦母也是仅仅向她点头示意,就揽着杜紫盈有说有笑。 陆卿晚心想这就是报应,这一路上她受的冷落,现在到这里自己也要尝一尝了。 这也许就是自己的位置,她不知道跟着秦济川来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毕竟自己不跟着他来,自己又能去哪里呢?带着小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又能投靠谁呢? 她突然有些明白妈妈为什么在她老公背叛自己后,还是不肯从那个家搬出来,还是愿意和奶奶一起住的原因了。 秦济川瞅着一脸落寞的陆卿晚,牵着她的手,行至镜月楼前,推门而入,几名丫鬟们也跟在身后,拿被子的铺床,端水盆的放水盆,端茶壶的摆茶具。 小米一入屋就欢快地左蹦右跳,四处打量。 “你以后就住这了,好不好,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这边环境和景色属帅府里最好的。” “难道你要我和你一起住?”陆卿晚朝卧室里看去,床上摆放着两个枕头,不禁羞红了脸。 秦济川看着她这幅模样,脸上憋着笑,搂着她的肩,温柔地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说道:“我不是说过,没经过你的同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你哪有说过?”陆卿晚尴尬地看向在四周干着活的丫鬟们,轻声说道,“你不是说玩腻我了。” “这你也信?”秦济川附在她耳边,“我就算因此没命也不会腻的!” 陆卿晚:“……” 秦济川搂在她腰间,情意绵绵地说道:“那夜对不起,我最主要就是想那个杜紫盈能知难而退才那样的。” “我明白!” “你先习惯下这里,我搬去客房住,这几天可能有点忙,不能经常过来,我会吩咐下人好好照顾你的。” 丫鬟们和秦济川一同离去,陆卿晚望着秦济川离去的背影,搂住小米,望着这空落落的房间,不禁感叹自己怎么这么像一个带着孩子的深闺怨妇啊。 过了百无聊赖的一晚,又过了一整个数着时间的白天,陆卿晚抱着小米看着太阳高照,直至太阳西下。 白日里除了那些丫鬟进进出出,送些饭菜,再无其他人。那些丫鬟当着她的面都毕恭毕敬,但她也没给她们好脸色,毕竟听了她们私下里谈论她的那些呛言呛语,她没法像没事人一样再笑脸相迎。 她有时候真不想有这种能探听到别人讲悄悄话的能力,毕竟又有多少人能在背后不讲别人坏话呢?没听到也罢,一旦听到了,自己能交往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瞧,那屋里的乞丐,一脸苦瓜相,少爷都不知道看上她啥了。” “对啊,哪像前面那正牌少奶奶,人家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笑脸相迎呢。” “听说今晚前面宴会厅有派对,邀请了很多达官贵人、名流绅士过来,为这未来的少奶奶举办欢迎会呢。” “啊?晚上我也想去,不想在这伺候这个都不知能不能做成姨太太的人。” …… 陆卿晚苦涩一笑,这日子可真难熬啊,谁能让她把这能力去掉啊。 无奈这两日,她发现原本要戴隐形眼镜的眼睛,看这世界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她竟不禁猜测,秦川与秦济川到底是什么稀世珍宝,每次与他交流后,怎么都有新的能力产生,看来蜕皮也只是在每一世的第一次才有,想着想着,她也忘了那些能力给她带来的副作用,竟猜想着那下一次,她能解锁什么新技能,拥有了这些能力她是回去救秦川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坐在窗边,趁着月色明亮,都能看到对面桂花树下草丛中正在谈情说爱的螳螂们。 陆卿晚正想看看传说中母螳螂是如何把公螳螂如何吃干抹净的,却被小米高兴的呼喊声打断了。 “蓝姐姐!” “小米,你怎么不叫陆姐姐带你出去玩啊?” “艾艾,你来啦。”陆卿晚掐了掐小米的嫩脸,“小米关在这都被闷坏了。” “尚简,你怎么不出去啊,走,我带你们出去玩吧,姨妈这我也来过很多次了,跟我走绝不会让你们走丢。”蓝艾艾说着就拉住陆卿晚的手要带她出去。 “不要了。”陆卿晚放下手,低下了头,她头次觉得这么自卑,“外面都是闲言碎语,我不想出去。” “她们在背后说,你让他们说去呗。我们听不见也犯不着生气。” 陆卿晚心中无奈,她们说的自己都听见了,更别说心里想的有多龌龊了。 蓝艾艾继续唠道:“表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把奇鸣给带走了,这一整天都没见人。” “他和我说过,有些事要处理。” 前厅热闹的欢声笑语传来,偏安一隅的镜月楼与屋内的氛围一样显得冷冷清清,却突然被来客打破了宁静。 “哟,蓝小姐,你怎么与这身份低下的人在一起啊。”门外一穿着华美旗袍的女子,摇摆着柳腰行至门前,妖姿而立,双手抱肩,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八姨太,你不是应该在前面陪着姨夫到处拍马屁吗?怎么来我们这啦?我们这没有马屁拍,只有牛皮给你吹。” “你……你个……”八姨太正想教训下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没人要野孩子,要不是顾忌大夫人,早就撕烂这没教养的大嘴巴。 “妹妹,你怎么跑出来了,大帅正到处找你呢。”紧跟着,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缓缓走来,“你可别和孩子们置气,要气也轮不到咱们,你说是吧。” 二姨太见八姨太还想说些什么,连忙拉着她的手就走,回头竟还向陆卿晚点头示好。 在目送她们远去时,陆卿晚也听到了二姨太背后对她的数落:“你可别得罪这小乞丐,听说我们的少帅为救她,可把我的亲侄子给毙了!” “啊?” 陆卿晚听着不禁感慨,二姨太真是两面三刀,背后挑拨是非的好手啊! “尚简,晚上我也不去那晚宴,我们出去外面玩吧。”蓝艾艾白了眼离去的两人,拉住陆卿晚的手说道。 “你要带她去哪里玩呀?”秦济川突然出现在蓝艾艾身后,发出的声响吓了她一大跳。 “没没没,我就是过来看看她,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米,你过来,姐姐带你去玩,不要打扰到人家啦。”蓝艾艾拉着小米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懊恼地拍了拍头问道,“那奇鸣也回来了是吧,那小米,你还是……” “呃?” 蓝艾艾被秦济川投来的凌厉目光吓得不敢再说下一句,只好拉着小米火速离开。 见人已走远,秦济川转头又换上柔情似水的眸子,一步步慢慢靠近,眼神逼近在离陆卿晚五公分处,他的鼻尖触上她的,两人的呼吸声盘旋在耳边,唇与唇间不自觉地微启互吐着暧昧的气息。 迷离间,秦济川直起身来,绕到她身后。 锁骨处一圈冰凉,陆卿晚低头一看,是一条套着戒指的项链,戒指上赫然刻着“川”。 秦济川晃了晃自己手指上的另一个戒指,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本来想把对戒给你戴手上,但我知道我没资格,我想等我处理好杜紫盈,再给你戴上。” 陆卿晚心底暗自一惊,他要怎么处理杜紫盈?却感觉耳尖处一阵酥麻,秦济川轻咬住她的耳朵,闻着她发丝的香味,一路向下,呢喃细语撩动着她全身的神经:“陆尚简,我喜欢……” 话未尽,一口血腥味自喉咙冒出,喷洒在陆卿晚衣领处。 陆卿晚低头一看,满身的鲜红,她一转身,身后的人儿就失去了支撑点,倒了下去,倒在陆卿晚的怀中,听着她的呼救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25章 回天乏术 “啪”一个耳光就这样结结实实地落在陆卿晚脸上。 她没有哭,也没反抗,她确实该打,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打她的竟是那个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的大夫人。平日里无论谁在她面前说陆卿晚的坏话,她都是默不作声,只道是“小川喜欢就好!” 可今日她威严的姿态俨然就是当家主母,厉声呵斥着:“你这丫头,是怎么照顾少爷的,他在外面忙军务一日一夜都未合眼,一回到家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勾引他吗?” 陆卿晚:“……” “来顺,宋太医来了没有?”秦母瞥向一旁低头顺目的管家问道。 “电话那头说在路上了,宋太医当年可是给皇上看过病的人,他来了,少爷肯定没事的。” “谁说少爷会有事的,少爷还风华正茂,怎可能有什么不测,肯定是一时上火才这样的。”秦母平日里端庄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表情,如今却愁云遍布扭弯她的眉梢。 陆卿晚心里不禁为秦川高兴,现代时他未曾得到的母爱,在这一世却得到的更多。 也许在这个时代,女人认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就不再在乎丈夫的忠贞,不再执着于情感,只能把所有的爱给予自己的血脉。 “宋太医来了!” 陆卿晚被轰至镜月楼门外,她愣愣地站在月光底下,把她的身影拖得格外长。 所有人都在屋里,连杜紫盈也在,可她却只能被排除在外。 屋内传来一阵哭声,陆卿晚的脚不受控制地奔进去,却见宋太医正收拾着医药箱,摇着头说道:“令公子就算神仙华佗来了也是回天乏术了。” “别哭了!”秦母呵斥那些在屋里光打雷不下雨,惺惺作态的姨太太们,坐床上摸了摸秦济川仍有血色的脸颊,说道:“你胡说,我儿子无病无痛,怎么可能突然就这样药石无医呢?来顺,把他赶出去!” 宋太医无奈道:“我家世代为医,也为大帅看了十几年的病,怎会看错!” 大帅在一旁沉默不语,示意来顺把人送走,又叫来了他身边的随从,命令道:“你去医院把刘院长请来。” 说罢,眼角瞥向了愣在一旁失魂落魄的陆卿晚,淡淡道:“你进来作甚,来人,把她给我关大牢里去。” “可小川还没醒过来,你这样不太……”秦母竟出言阻止。 却被大帅立马打断:“她害得我要断子绝孙,我能轻饶她?” “大帅,你就让我陪在少帅身边,我只想看看他……”陆卿晚不舍地看向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的秦济川,还想争取什么,却还没说完就被人拉了出去。 牢里一片漆黑,不见天,不见地,不见自己。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里爬来爬去,耗子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正堂而皇之地在牢中央打量着这新来的客人。 在牢里,她看着阳光照进来的光线从亮到暗,数了数整整有七日。 同一个牢房里的三五个女人时不时地上来挑衅着她,抢她眼前的馊饭,还抢走她身上的丝绸外衣,她也无所谓,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脑中一直回放着秦济川在镜月楼中在她身后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及她最后看到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下一世的秦川,与这一世的秦济川都在她的面前失去了年华气息,为何老天要对她如此不公? 她不吃,不动,也不眠。 要不是想撑到有人来告知秦济川的状况,她连一口水都不想喝,她想蓝艾艾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还有小米,陆卿晚眼睛泛酸,却没有一滴眼泪能流下来,那可怜的孩子,要是自己不在,谁能照顾她呢? 此时狱中的胖女人突然发现了什么,上前想抢走她脖子上套有戒指的项链,陆卿晚极力地抓住戒指,想护住它。 可浑身无力又心力交瘁的她,一用力就两眼泛白光,在即将晕倒之际,她好像看到了…… “砰”地一声,牢门被推开。 “你在干什么!”秦济川一脚踹开了正欲踢打陆卿晚的胖女人,朝身后吓得哆哆嗦嗦的看守们吼道,“把这该死的胖女人给我毙了!” …… 等再次睁眼,陆卿晚已躺在床上。 熟悉的柔软,熟悉的床账,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熟悉的味道。 没错,她现在连闻着味道,都知道旁边躺着的人是谁。 是她来世与今生的羁绊! 她侧脸看向一旁,鼻尖触上冰凉的鼻尖。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户恍如银色的仙子飘进,晃动手中的魔法棒,勾出一幅绝美又安静的睡美男图。 睡美男长长的睫毛伴随着转动的眼珠子轻轻颤动着,猛地张开,眼帘中泪眼婆娑的女子正痴痴地凝着自己。 秦济川含住她脸上慢慢滑落的泪滴,缓缓开口:“你醒啦,受委屈了!” 陆卿晚再也崩不住,蜷起侧着的身子,伸手搂上了他的腰,附在他温暖的臂弯中,无所顾忌地放声大哭。 “对不起,我去的太晚了,让你受了不少苦。”秦济川手指插入怀中人的发丝中,闻着发上的味道,都不知道她在那个又黑又臭的地方是怎么度过的。 “我不是哭我受过的苦,你个傻瓜!”陆卿晚哭笑不得捶着他的胸口,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欢喜,欢喜他没事,欢喜他还能抱着自己,欢喜自己不用再经历现代的那种遗憾,“我是哭你还好没事,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没事啊,后来我父亲把那医院的洋医生叫来给我看病,他检查完说我没什么大问题,给我注射了些西药,这不已经好多了,我昨晚一醒来就去找你,都不知道父亲他做事会这么过分,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再太操劳了。”陆卿晚稍稍平复好情绪,抹了抹眼泪,又抚上他的脸颊。 “我哪有操劳什么,不都只有在你的身上操劳。”秦济川嘴角上扬,眼神邪魅地把陆卿晚看进心里去,“有你在我身旁,我宁愿在你身上操劳一辈子,” 陆卿晚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却说着最有力的虎狼之词,顿时想破口大骂,这自己喜欢的什么人啊! 只见他又继续厚颜无耻地说道:“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宁愿做你裙下的风流鬼。” 无奈自己也是几天没吃饭,都快饿虚脱了,也无力去吐槽他,只好嗔怪道:“你难道要让我真成为别人口中的会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吗?” “没有。”秦济川顿觉说错话,低眸沉思后仿佛又记起什么似的说道,“你应该饿了吧,我叫下人给你准备些吃的,我也好几天没吃了。” 陆卿晚瞧着刚才还痞痞的模样,现在却变得一副憨憨样,忍不住敲了敲他的额头说道:“这才对嘛,你这饿着肚子脑瓜子怎么还那么不干净!” 第26章 嫡女复仇 在之后的那几日里,秦济川身体虽看似没有以前那般硬朗,但也感觉每日都在好转。 而陆卿晚经过几日的调养,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 两人一起在镜月楼的日子甜蜜而又简单。 一起刷牙洗脸,一起吃饭夹菜,一起看书,一起单纯睡觉,偶尔还有一个大灯泡——小米,时常不满足于一个人孤零零睡隔壁房间,经常夹在两人中间做夹心饼干。 她想最幸福的日子莫过于此,三个人,就像一家子一样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可她却也经常感受到他的疲倦,他的意识告诉她,他很累,很困,要不是因为有她在身旁,似乎都不想再睁眼了。 她不清楚他是怎么了,也许是急病初愈都需要些缓冲期,或许也因为那件事。 她在牢里的日子,她也很好奇为什么蓝艾艾都没来看她、找她? 后来回来她才知道,就是秦济川出事,自己被抓进牢里的那一夜,奇鸣就这样没了。 她想秦济川如今的状态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好兄弟突然走了,才这样颓靡不振吧。 可要比伤心,最伤心的肯定是蓝艾艾。 那日她支开秦济川在门外,听着蓝艾艾撕心裂肺的哭诉,她也才知道他们俩都已经爱得如此深沉了。 原来蓝艾艾对奇鸣的情愫早在十二岁时就已初见端倪。 早年蓝母不堪蓝父宠爱二房,带着艾艾远居国外,但几年后身体不适,只得回国投靠姐姐。 秦母可怜她带着蓝艾艾孤儿寡母,想让蓝艾艾有个坚强的后盾,以后也能重回蓝家夺取本属于她的一切。 于是想撮合秦济川与蓝艾艾成一对,故意让两个孩子经常走动玩耍。 而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蓝艾艾早就对表哥这个亲人有了概念,她那时就掐灭了对表哥的非分之想。 但时间一长,她却也不知为何会情不自禁地喜欢和表哥一起玩,直到最近她才明白了原来儿时喜欢和表哥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在表哥身后的小跟班——奇鸣! 在秦济川嘲笑她胖不给她吃时,奇鸣却时常拿着好吃的鲜花玫瑰饼哄她开心,说这吃不胖;在秦济川背她过完河却不肯背她回去时,他却用瘦弱的身体稳稳地背起了她,安慰她你一点也不重;在她母亲病逝的时候,秦济川给了她一本《嫡女复仇攻略》拍了了拍她的肩给她加油,而他却陪着她在母亲的坟前,借他的肩膀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再之后,孤苦无依的蓝艾艾就被家中的姨娘与妹妹设计,再次被送往国外。 等再回国时,那个陌生的蓝家已无她容身之地,她在蓝家受尽姨娘的百般刁难与妹妹的各种欺辱,在她坚持不住,离家出走时,也只有奇鸣记挂着,满世界地找她,最终在蓝母的坟地上找到她。 那日她在街上遇到秦济川与奇鸣,不是她担心表哥要去救他所谓的未婚妻,她就只是单纯地不想奇鸣去冒险。 所以那次奇鸣在秦济川的授意下带她离开,她心里却是开心的。 一直以来她都在骗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表哥,以至于那时候陆卿晚握着她的手也误以为艾艾喜欢的就是秦济川。 直至那日蓝艾艾被他搂在怀中坐在马上时,她才敢劈开那扇隐藏自己的门,倾诉出自己的爱意。 可奇鸣,他却沉默了,他的沉默无疑能击碎蓝艾艾的玻璃心,她表面嬉嬉笑笑,心里却是难受至极。 而秦济川当奇鸣如兄弟一般,两人的暧昧举止、拉丝眼神都在呼唤他这吃瓜群众变成嗑cp的粉头,处处给两人助攻。 在那日秦济川买对戒时,他也怂恿奇鸣买一对,但是他却拒绝了。 从镜月楼离开的蓝艾艾牵着小米找到奇鸣,三人一起去看了烟花,一起吃了街边面条。 回家之际,奇鸣突然转身说要去街尾买鲜花玫瑰饼,没想到这一去就成了永别。 听完蓝艾艾字字泣泪的回忆,她温柔地抱住了她,拍着她抖动的后背,她知道两人就这样错过了,正如她和秦川,但至少她和这一世的秦川还能在一块,已经是老天给的最大恩赐。 门外的秦济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俩面前,他把一包装有点心的纸袋,还有几本奇鸣身前的日记本,放在蓝艾艾面前。 “这也是我昨天刚从管家那得到的,听说那日他临死前还紧紧护住这包点心,还有这些日记本,也是我在他房里找到的,你看完就会明白了。” 蓝艾艾颤抖着双手打开一层层油纸,看着里面碎掉的鲜花玫瑰饼,不禁泪如雨下,泪水一颗一颗融入碎饼当中,如同把她的思念也融进那里,一点一点说于那个人听般。 稀碎的饼屑混合着泪水被蓝艾艾捧在手中,塞进嘴里,虽然饼已变味,已有些长霉,但她就是不想辜负那人的心意,这可是他用一条命换来的啊。 吃着吃着,蓝艾艾的手碰到一硬物,拿出一看,竟是一枚戒指,内侧赫然刻着“艾”。 秦济川眼眶泛红,哽咽道:“这傻小子,还说不买。” 蓝艾艾把戒指套入手指,刚刚好。 她又翻开日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每一页都写着关于自己,从八年前起: 1月15日,今日在府上见到了一个卷着头发的可爱女孩,她叫艾艾,她恍如街上橱窗里的洋娃娃一般,可她居然会说话,会笑,会哭,我不知为什么老是想盯着她看…… 3月11日,艾艾的母亲没了,她也不见了,我的心也仿佛不见了,最终找到她时,看着靠在我肩上哭的她,我竟连伸手抱住她的勇气都没…… 3月20日,艾艾去了国外,我偷偷躲在码头,目送着她离去,我的心好痛…… 3月21日,今天又是想艾艾的第一天…… 翻开第二本: 12月2日,寒冬来袭,不知艾艾那边是否会冷,艾艾已经出国一年了,我向济川要来了她国外的地址,可是写好的信我不敢寄出去,只好把写好的信撕了藏在心底…… 12月10日,今日是艾艾的生日,不知她的身边是否有人陪她一起过,是否有吃长寿面…… (此处省略千万字) 翻开最后一本,第八本: 4月25日,今日艾艾终于回国了,我和济川一起来到蓝家参加晚宴,我看着她紧张得说不出话,可她却咧着嘴眨巴着眼睛冲我打招呼,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可在后院听到她被姨娘数落,我的心难受至极,我发誓一定要努力,等到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的那一日,我一定让那些伤害艾艾的人…… 5月8日,艾艾终于在我们面前现出了身影,一路上我们都知道她跟着我们。济川为了甩掉她故意加快了行军速度,可谁知还是被她发现了我们,我却高兴坏了…… 5月12日,在送艾艾回家的路上,她就坐在我前面,我都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搂着她,但我的心跳得好快。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差点要蹦出口中,她——她居然说喜欢我,可我又算什么,我只不过是大帅捡回来的一个孤儿,怎么配得上财力雄厚的蓝家…… 5月21日,少帅给陆姑娘买戒指,让我也挑一对戒指,但是,但是我想省钱,早上我听闻蓝家要把艾艾再送去国外,我壮着胆子上门提亲,我不能再失去艾艾了,他们不珍惜艾艾,就把艾艾给我宠吧。没想到艾艾父亲居然说我只要有一万块大洋,他就同意把艾艾嫁给我,所以原本我想先省下买戒指的钱,我知道要攒到一万大洋,就算我不吃不喝好几年都攒不够,但艾艾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再难再苦也要完成。但今日我太开心了,我想把这消息告诉艾艾,那就先破例一次,那对戒真是太有意义了。不过我要把戒指藏在哪里送给她呢?藏在她喜欢吃的鲜花玫瑰饼中吧,真是太期待她见到戒指时的样子…… 看完这些,蓝艾艾已经泣不成声,她竟不知道他也如此喜欢她,她就这样失去了那个最爱她的,也是她最爱的人。 那个人最后却连告白都来不及说。 她抱住陆卿晚哭得肩膀不停地抽搐,她痴痴说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好好对他,一定要先听到他的告白,不能让他爱得那么辛苦。” 蓝艾艾走后,陆卿晚望着沉默不语的秦济川问道:“是不是蓝家人对奇鸣下手的?” 秦济川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淡淡说道:“我只是不想艾艾陷进无限的仇恨中去,以前年少不懂事,在小姨妈过世后,我也是忿忿不平,给她看什么《嫡女复仇攻略》,现在我只想她平安快乐就好,这也许就是奇鸣最后的心愿!” 陆卿晚喃喃自语道:“希望她能如此!” 第27章 画中美人 过了几日,秦济川好似精神好了很多,便又出门办公去了。 偌大的镜月楼里就只剩陆卿晚与小米两人。 从牢里回来的这些日子,除了那些丫鬟,她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府中人,也没见到杜紫盈。 只是平日里听到外面的丫鬟们闲言碎语,只道是那杜紫盈为何要执意留在帅府,前些日子秦济川病重,大帅本不愿耽误杜紫盈,许她回去,可她却提议可以提前两人婚事,为少帅冲喜。她不管不顾杜都督派来的人三请四催她回去,竟主动协助秦母操办起两人的婚事,听说杜都督在家都气病了。 陆卿晚不禁感叹这杜紫盈为何如此执着要嫁于秦济川,就算那时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也要埋葬自己的大好年华。 正想着,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秦母轻踱莲步走了进来,示意丫鬟们关好门在外等着。 陆卿晚连忙起身,示意小米去屋内玩,自己则交叉着手毕恭毕敬地立在桌旁。 “你过来也坐下。”秦母端坐一旁,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陆卿晚惶恐不安地坐下,这秦母怕不是要上演电视剧中棒打鸳鸯的戏码吧。 “你知道小川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吗?”秦母也不废话,连忙进入话题。 “我不清楚,想必是军中有些要务要处理。” “你不知道他为了你做了些什么。”秦母顿了顿,眼神倏然变寒,“他为了不娶杜紫盈,竟想公然与杜都督为敌!” 陆卿晚:“……” “你知道到时候两军交战,要死多少人吗?我只想全家人平平安安的,紫盈也是个好孩子,她为了小川,不惜甘愿以自身为筹码,留在这里只为阻止两方有交战,可你却一直在这扰乱小川的心绪,致他于险地。” 陆卿晚思索片刻,不卑不亢道:“伯母,我知道您对我有偏见,但我相信少帅他主动求战,并非是因为我,他也许有自己的深思熟虑,我想您也知道,像你们这样就算把杜小姐迎娶入门,和平的日子也终是不会长久的。” “就算不长久又怎样。”秦母仔细睨着眼前的女孩,终是小瞧她了,“只要到时候紫盈为我们小川生下一儿半女,她也还是我们秦家的人,就算到时候杜家垮了,她也终归是名门闺秀,我们也不会亏待她的。而且此次她遭遇土匪败了名声,完全也是为了见小川,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悔了这门亲事。” “名门闺秀?”陆卿晚愣愣地重复秦母的话,“可您想过济川的感受吗?” “我知道他喜欢你,自打我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会纠缠你一辈子的。”秦母耐人寻味的眼神,如冰凉的晨风扫过,看得她背后发凉,“你和他书房里的画像简直一模一样!” 陆卿晚瞬间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我知道,他说认识我前就在梦里见到过我。” 秦母徐徐起身悠然走向里屋,推开书房的门,打开书架上的隔层,伸手摸了摸,疑惑道:“怎么都不见了?” 随后她又摸了摸书桌底下,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卷轴。 秦母拿出卷轴,交于陆卿晚手上。 陆卿晚慢慢伸展开来,一幅古代美人图翩然于纸上。 女子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流畅而清雅。一双巧笑倩兮的眼睛好似清晨时分森林的湖水,水里能反映出没有一丝杂质的夏空,雪白的肌肤与素白色纱衣完美交融,仿佛一个不识烟火的白精灵。 画中一笔一划勾勒出的清美脸庞,陆卿晚再也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自己? 难道她就是秦济川所说的梦中人! “你看,这就是这些年一直困扰小川的梦中人,自打他十岁起告诉我,后来就再也没从他口中听说过,之后我在书房里都能找到他藏起来的好多画,都是关于这个梦中女人的一举一动,不同表情,不同服饰,不同动作,他画了好多好多。自从你来了后,这幅估计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幅了。” “伯母,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陆卿晚一只手捏住画的边缘,另一只手稍稍使劲,就把这幅画撕成两半,“这些画我早就已经知晓,既然济川已经把所有画都烧了,我想剩下的这一幅,他许是忘记了。既然我人都在这了,这些画都已经不需要了。” 秦母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卿晚的举动,倏地笑出了冷冷的音,缓了缓说道:“你还真是自欺欺人,你不觉得小川是把你当成画中人的替身。” 陆卿晚愕然呆在原地,难道这一世的秦济川,还有下一世的秦川都是把我当成替身? 不可能!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她似乎被动摇,自己平日里感知到的秦川或是秦济川,他们都是真真切切、全心全意地喜欢自己! “伯母,那画中人在哪儿呢?我不就是画中人!我相信他喜欢的是画中人,因为我就是画中人。” 秦母见说不动对方,只得作罢离去,出门时蓦然回头道:“你一个无依无靠的人,看你如何在这帅府中呆下去!” “我只是想和济川在一起,至于这豪门纠纷,我是一丁点也不想掺合。” “你既已身处这深深宅院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说罢秦母便愤然离去。 陆卿晚看着地上撕碎的卷轴画,脑中便有了主意,既然秦济川为了她都在悄悄地努力着,而她也绝不能轻轻松松坐享其成,决意做些什么帮助他。 第28章 吃亲爹醋 今日等着秦济川早早出门,陆卿晚破天荒地答应小米要带她出去玩,小米高兴地蹦了又蹦,果然要让孩子无忧无虑,做家长的要格外努力给她创造条件才对。 与小米漫步在镜月楼外的长廊里,陆卿晚还是第一次带着观赏的心情走过,她感受着那葱葱郁郁的树木散发出来的气息。 远处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花飘来的淡雅又浓郁的花香,萦绕着她的鼻子,侵入她的神经,令她沉醉其中。 她这才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味觉也变得这么灵敏了。 绕过重峦叠嶂、栩栩如生的假山,陆卿晚牵着小米在一处凉亭处坐下,感受着晨时徐徐凉意的清风。 小米却撅着嘴说道:“这里好无聊啊,陆姐姐。” “改天姐姐再带你出去玩。” “姐姐,你还是和秦哥哥生个孩子陪我一起玩吧。” 陆卿晚轻轻捏着那张粉嫩嫩的脸说道:“那也得你秦哥哥同意啊。” “好,我改天帮你问问秦哥哥。” 陆卿晚猛然听见旁边的小玉楼别院中,一阵吵闹声传来,为了听清楚那细微的声音,她朝小米“嘘”了一声。 小米静静地看着陆姐姐,奇怪她在这安静得连池塘里小鱼冒泡的声音都能听到的地方,还在伸长耳朵听着什么。 “你这么快就嫌我老了,你要不想生,大把女人为我生!”啪地一声,大帅也不知一个巴掌甩到谁脸上,压低的咆哮声估计就算在门外都听不到,陆卿晚却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啊,大帅。”原来挨打的是八姨娘,只听她哭哭啼啼说道,“只是大帅你一大早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这就服侍您。” “不用了,你给我滚,被你一哭什么心情也没了。” 陆卿晚听罢不禁感慨,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大早精力都如此旺盛。 再听就是八姨娘推门跑出来低声啜泣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来自四面八方,不知出自何人之口的八卦汇集音: “听说大帅这几天没日没夜地找几位姨太太雨露均沾,把几位姨太太都折腾坏了,你看刚才八姨太都哭着跑出去。” “这么厉害?大帅能吃的消吗?” “以前也没这样啊,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啊。” “不是,听说大帅是准备要个小少爷啊,才这么消耗自己的精力。 “那怎么早些年不要,现在才要。” 陆卿晚正听得起劲,却突闻身后有人走来。 抬头一看,是二姨太挽着杜紫盈慢悠悠地走来。 想必是哪个丫鬟偷偷通风报信她在这,陆卿晚却高兴地忍着嘴角不上扬,来的正好,正中下怀! “妹妹,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啊?不在屋里好好养病。”二姨太率先坐到路卿晚身边,满脸笑意,眼神真挚,换不认识的人,都会被她感动到。 可陆卿晚早在屋里听过她在背后的长舌妇语集,断也不会真诚待她,但想到她侄子确实也是因自己而死,也心有愧疚,只求她不要针对自己就好。 “我看小米呆在屋里闷得慌,便想带她出来散散心。” 一旁的杜紫盈也跟着坐下,手帕掩嘴嫣然一笑,说道:“姨娘,你也是,怎么也学着我叫陆妹妹呢?您辈分可比她大呢。” “说的也是啊,不过我该怎么称呼呢?叫你少夫人,那叫陆姑娘少姨娘吗?” 陆卿晚心里一阵膈应,强忍着挤出一丝笑,说道:“你们就和济川一样叫我陆陆就好了,毕竟我和杜妹妹在这府里还都是没名没分呢。” 二姨娘瞅了瞅身旁脸色铁青的杜紫盈,回应陆卿晚道:“说的对呢,那以后我们就叫你陆陆吧。哟,这就是小米吧,真可爱!”说罢,便摸了摸小米的粉脸。 “姨娘好!”小米也礼貌地扯着笑向二姨太眨巴着眼,随即又瞥向一旁的杜紫盈,指着她问道,“陆姐姐,那我应该叫她什么呢?可不可以也和蓝姐姐一样叫她?” “啊?” “叫她肚肠子!”小米左看看陆卿晚右看看杜紫盈,唇边咧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 陆卿晚连忙捂住小米的嘴,尴尬地笑道:“童言无忌哈!” 杜紫盈却也镇定:“看来小米喜欢肚肠子,改天姐姐我叫人给你准备一大盆给你吃。” “哟,这情敌终于碰上面了!” 陆卿晚抬头一看,原来过来的脚步声是出自八姨娘,她眼眶微红,泪痕虽已不见,却仍清晰可见粉底被泪痕浸润的沟壑,此情此景也仍嘴上不饶人,指着陆卿晚与杜紫盈继续说道:“你们还真能装,怎么不打起来啊,让这帅府也热闹起来啊。” 二姨太一咕噜起身,捂住八姨太的大嘴巴,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八妹就是说话不经大脑,我们先走了哈。八妹,你也真是,你看我们大帅八个姨太太也没见打起来啊。” 陆卿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明白这八姨太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怨气,明明自己现在的年岁与她相当,应该是聊的来才对。 杜紫盈见人已走光,便也不再慈眉善目,笑意一掩,脸立马变得阴沉,说道:“大帅与大夫人已经给我和少帅的婚期定好了日子,就在下个月初一,到时候妹妹可要好好收拾一下,可别这幅模样给少帅丢脸。” “那我也希望到时候杜妹妹的婚礼能如约进行,那这样话,杜妹妹不是要先回杜府,不然到时候难道是就从这帅府嫁帅府吗?” “你别得意得太早!”杜紫盈愤然起身,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陆卿晚目送她远去的背影,眸底冷光一沉,上次害小黑的账还没找你算呢,再见你作妖,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出了凉亭,便是廊桥,越过一个玲珑巧妙,柔和架空的半圆拱桥,便是小玉楼的后门。 陆卿晚正盘算着怎么进去,却见里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米,你把毽子拿出来我们在这踢好吧。”陆卿晚拿出毽子轻声地对小米说道。 只见门“吱呀”一声,大帅从里面气势汹汹地出来,越过门槛时,却脚下一绊,因身形过于肥胖重心不稳,立马就要拥抱上大地,还没反应过来惊吓,却被一瘦小的身影拦肚接住。 “你怎么在这?”大帅抬眸一看,这女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 陆卿晚扶着大帅站稳,低头垂眉道:“我带小米在这庭院中玩,没想到冲撞到了大帅。” 大帅瞥了眼陆卿晚还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不自然道:“那你们玩吧,我还有要事。” “大帅可是要去和少帅商议战事?” 大帅心底一惊,脱口而出:“什么战事,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陆卿晚与大帅顿觉身后一股凉意袭来,回头一看,竟是秦济川,他脸色黑沉,正恶狠狠地盯着陆卿晚搭在大帅腕上的手,醋味弥漫四溢。 第29章 帅府很乱 “干什么!”大帅吃力地跳着脚劈头盖脸地拍向秦济川,大声骂道,“还你们在干什么?你还能管老子干什么?难不成还怕老子把你媳妇给拐跑了!” 秦济川捂着头边躲闪边认错:“好痛,别打了,父帅,爹,是我错了,别打了,这还有人看着呢!” 大帅瞥了瞥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陆卿晚,清了清嗓门道:“你别介意哈,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孩子,这孩子啊,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呵呵呵。”陆卿晚瞥向杵在一旁无地自容的秦济川,不由得替他高兴,这一世他至少有位可以打他的父亲,“他确实该打!” 回去的路上,秦济川一人在前面沉默不语,陆卿晚牵着小米看着他萧条的背影,顿觉有些后怕,这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回到镜月楼院门口,秦济川踢上踢他派来守门士兵的脚,厉声呵斥道:“陆小姐出门你们就要跟上去保护她,只会通风报信,拿你们有什么用。” “可陆小姐说就在府里转转——” “你还敢回嘴!”秦济川气得瞪圆了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踏进门槛,大声嚷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慧君,慧君,带小米去外面玩!” 陆卿晚还没来得及思索这暴躁的家伙又发什么疯,那只牵着小米的手就被秦济川一把抢过握在手心,身子猛地向前,被他拉进屋里。 “砰——”门被秦济川甩得牢牢地关上,之后的一两秒还在剧烈地抖动。 秦济川一伸手,揽过陆卿晚的腰,让它紧紧地贴上自己的。 陆卿晚猛然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早上刚吃的葱油饼蘸蒜蓉。 却见秦济川缠住她的另一只手,把它放至唇上,柔软的唇一张一合地在她手心手背上不断地游走,轻轻的,暖暖的,痒痒的。 陆卿晚看着他迷离的眼神,那两片贪吃的唇在手上又啃又吸的模样,忍不住气喘吁吁叫出了声。 那只捂着嘴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他的脖子,她难以想象自己居然这么敏感,单单就亲个手都反应这么激烈。 秦济川听到了陆卿晚的叫声,仿佛是受到鼓舞般,依依不舍地放下含在口中的手,两片颤抖的唇覆上了刚才发出美妙声音的出处,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互不相让,越缠越紧,越战越快,直至两人感觉窒息感传来,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因为太紧,分开时竟“噗”地一声才分开,两人的唇上拉出一条口水丝,连着两人未完的爱意。 “你怎么今日会碰到我父帅?” “就是屋里呆闷了,想带小米出去玩。” “明日府里有游园会,我母亲邀请了很多人来参加,你明天也去吧,我叫人做了好几身衣裳,等下傍晚就应该会送来。” “我没去量尺寸,衣裳能合身吗?” “会合身,你的尺寸我都知晓,我就怕你不接受,所以擅自做主了。” 尺寸都知道?陆卿晚绯红了脸,把头埋得更低了,却也不得不接着话茬问道:“那你母亲同意我去游园会吗?” “我前几日就问过她的意见,我还怕你不喜热闹,才不敢和你提,你不介意别人乱说话,就去玩玩吧,我看她们看我面上,也不会当面把话说难听的。” “嗯,带小米去长长见识也好。”陆卿晚暗自高兴,正好趁此机会发挥特长,让她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以后说不定能帮上济川。 “你平日里去玩可以,但你要离我父帅远点。” “怎么啦?住在一个府里,以后肯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陆卿晚不明白他什么想法,媳妇见公公不都很正常。 “你不懂他。”秦济川俯身把她抱起坐在床边,让她就这样圈着自己的脖子,坐在自己腿上,他则继续贪婪地闻着怀中人儿的味道,气息紊乱地说道,“他是个老色批,我怕他会对你意图不轨。” 陆卿晚拉远了与秦济川的距离,愣愣地看着他,从他腿上下来,坐至他身旁,不可思议秦济川怎么会有这荒谬的想法,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可是你亲爹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你没看到他刚才抓着你的手吗?”秦济川说这话时竟崩出恨恨的语气。 陆卿晚“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无奈道:“所以你刚才一直亲我的手,那是你家老爷子差点摔倒,我上去扶他一下而已。” “不管是你扶他,还是他牵你,你都要离他远远的,我刚才看他瞅你的眼神,就跟那时候他瞅八姨娘的眼神一样。” “你想多了吧,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我看他刚才打你的样子完全就是疼你的表现啊。” “你不懂,我们这帅府可乱得很。” 陆卿晚平日里听外面丫鬟们闲聊,已经吃瓜过很多八卦,还有什么八卦是她没听过的,便好奇心爆发,连忙追问:“怎么乱法,你说我听嘛,快!” 秦济川见她这么感兴趣,也不好让她好奇害死猫吧,无奈说道:“那你听了可别生气哦。” “嗯,说吧。” “就那个八姨娘她以前没过门前好像喜欢我,但也不知怎的,她就突然变成了我的八姨娘。”秦济川仔细端详着陆卿晚的脸色变化,惴惴不安地说道。 陆卿晚着实被这八卦吓得一愣,却又看到他的紧张模样,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怎么?是她喜欢你,又不是你喜欢她,怎么把你吓成这样,难不成你也喜欢她,所以说这府里乱?” 秦济川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我就在她和父帅结婚前见过一次,怎么可能喜欢她。” “你不也说才见我一面,就喜欢我的。” “你跟她们不一样。” “那八姨娘起先喜欢你,为什么后来又嫁给你父亲,是不是移情别恋啦?”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八姨娘家那时候收到聘礼,以为是我上门提亲才爽快答应的,我父帅也着实喜欢她,给办的婚礼和头婚一样,等她嫁过来知道了都来不及了。” “那你没给人家姑娘错觉,人家哪里会误会是你上门提亲的。” “我哪给她什么错觉。”秦济川见说多错多,真后悔把这事说出口,继续辩解道,“那时候我去我姑妈家的晚宴,有个姑娘莫名奇妙地就把手帕往我身上塞,我嫌那味太大,看到旁边有个小姑娘在偷偷抹眼泪,我就把手帕给她了,哪会知道她就这样喜欢我了。” “我就觉得八姨娘和我一般大,为何会嫁给大帅,敢情是被你们俩父子摧残的。”陆卿晚感叹道。 秦济川却悠悠说道:“那不还是她自愿的,要是不想留在这,走就是了,何必在这不消停。” 陆卿晚见他神思游走,不知在想什么,便连忙抓住机会,上手感知到他的所思所想。 秦济川被她这莫名一举动吓得回了神:“你干嘛?” 陆卿晚则一脸坏笑,玩味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些事隐瞒我?” “我……我……哪有!”秦济川顿觉心虚,又见陆卿晚一副要把他看穿的表情,只好手一摊,全招了:“就后来八姨娘三番两次地想方设法来挑逗我,不过,我都拒绝了哈,我可不会和父帅抢女人,更何况我对她一丁点意思都没。” “挑逗?”陆卿晚在感知到他的所想时,也着实觉得眼睛要长水泡了,继续调侃道:“那你都不心动?” “你以为我是我父帅啊,见到女人就挪不开眼了,你看他娶了一房又一房,我都替我母亲不值。” “那你父亲那么多姨太太,怎么就你一个儿子啊。”陆卿晚这么久就一直疑惑这事,以前看的那些狗血剧里,那豪门都是子嗣多,才引起一系列的宅斗。 秦济川见陆卿晚不再执着于八姨娘的事,也松了口气,回道:“那不是我爷爷那一辈也是姨娘们生的兄弟众多,互相残害,到最后也只剩我父亲和叔叔这一奶同胞的两人,所以他婚后也决意不再多子多孙,后来给每个姨娘都服了药,连我母亲也不能幸免。” “那你不是很孤单,没有兄弟姐妹。” “以前四姨太有过,可能是药服的晚了,大夫说是双胎,四姨娘本就体弱,倘若滑胎恐有生命之攸,父亲不忍,就让她生下来,后来生下龙凤胎,儿子养在外面,怕他到时候对我有威胁,女儿就养在家里。但也不知道那一年怎么了,妹妹和她外头的哥哥突然就夭折了,为此四姨太还疯了好一阵。”秦济川想起伤心事,不由得陷入沉思。 陆卿晚不觉心疼,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脸捏成嘟嘟嘴,亲昵地说道:“以后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秦济川反手扣上陆卿晚的后脑勺,身体向前一倾,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眼神灼热,暧昧的气息徘徊:“你做我以后孩子的娘好不好,唯一的娘亲!” 第30章 入游园会 陆卿晚绷紧了身子,沉迷在秦济川真挚的眼神中,羞涩地点头回应。 “陆陆,我一定不会像我父亲那样妻妾成群,我要和你生一窝小陆陆,孩子们同个父母,就不会……” 陆卿晚还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却发现他脸色突变,似乎有痰卡在嗓子眼,便着急问道:“你怎么了?” 秦济川倏地起身转过脸去,声音轻如鸿毛:“没事,我记起还有事,先走了。” 陆卿晚满腹疑惑,他这是怎么了?看着他火速离开的身影,想要探知他心思的手悬在空中。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平时里他白天就算再忙,一到晚上肯定就会回来陪她唠完嗑才去自己房间睡,今日却连人影全无。 裁缝铺送来几身旗袍和洋装,还有几套孩子穿的小洋服,把小米乐得手舞足蹈不停试穿。可陆卿晚都无意试穿,一直呆坐窗边细细回想白日里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陆姐姐,我困了!”小米打着哈欠说道:“你是不是想秦哥哥了?” “没有,我不是早上刚见过他,怎么会想呢?” “陆姐姐,你别骗小米了,看你的样子就是想他了,秦哥哥要是知道你想他得高兴坏了。” 陆卿晚抱着犯困的小米上床,拥着她喃喃自语:“他会不会真对我腻了。” 漫漫长夜,一夜无眠。 一大早,庭院里的鸟比平日里来的都早,叽叽喳喳地叫得陆卿晚更烦躁了。 她顶着黑眼圈起床,开始准备今日的着装。 她左挑右选穿上一件白色旗袍,套上上次在花斋楼顺来的假发,又拿起卷发夹,捣鼓出一头复古的波浪卷,披肩散下,用粉盖住眼下的黑眼圈,点缀明艳的红唇,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呃——还行,凑合吧。 陆卿晚满意地对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回头道:“到你了,小米,姐姐给你梳妆打扮。” 小米却蹦跶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我早穿好了。” 陆卿晚瞅着小米学着院中姨太太的样子扭来扭去,不禁笑得前仰后俯。 牵着小米穿过长廊,来到上次来过的假山亭台处,陆卿晚大老远地就看见几位姨太太都围坐一起,除了二姨太和八姨太,还有个生面孔。 陆卿晚不知她们民国时期见到长辈要不要行礼,是不是要学清朝曲膝叠手作为打招呼,虽然和二、八姨太好像对自己不大对付,但礼貌终归是要有的。 于是乎她在踏入亭台时,也是照着电视剧中的清朝礼仪动作给几人行了个礼,打招呼道:“几位姨娘也在啊!姨娘们好。” 二姨太与八姨太见陆卿晚这幅模样,笑得花枝乱颤,唯有那生面孔立马起身上前扶起了她:“瞧瞧这哪来的漂亮姑娘,竟给我们行这么大的礼。” “这是小川后院藏的美娇娘。”二姨太手帕一点樱桃小口,止住了笑,回头又向陆卿晚介绍道,“这位你没见过吧,是四姨太,平日里也是很少出来,今日游园会竟都凑一块去了。” 一旁八姨太眼神上下打量着陆卿晚,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陆少姨——陆姑娘,今日打扮得如此妖娆,也是要去前面那个采花大会见识一下?” “啥采花大会,你可别胡说八道了。”二姨太咳了一声,笑脸立马严肃起来,又向陆卿晚解释道,“今儿个来了很多新海圈里的名媛闺秀,也来了很多绅士公子哥,我们呆会儿去瞧着洗洗眼也是不错的。” “你还想洗洗眼,我们这都能当他们娘亲了。”四姨太在一旁打趣,接着又拉着一旁静静听众人讲话的小米,轻抚上她的头问道,“听人说这就是你在外面救回来的孩子?” “嗯,小米,叫姨娘好。” “姨娘好,姨娘你长得真像我娘。”小米歪着头说道。 四姨娘顿时眼圈泛红,哽咽道:“真是好孩子,我要真是你娘就好了。” “我们走吧,前面估计人都到齐了。”八姨娘慵懒起身,摇着柳腰走在前头,倏地转身又对陆卿晚说,“你今日打扮得不错,可要好好表现,煞煞那个肚肠子的威风。” 陆卿晚一愣:“……” 二姨太又掩嘴一笑,朝陆卿晚耳边细语:“你可别见怪,她是被那杜姑娘气的。” 几人七弯八绕来到一处园林,是上次陆卿晚从未来过的地方,她从不知帅府还有如此美的地方。 园林的入口处,抬头迎面就见一个赤金九龙的大牌坊,正中央刻着斗大的两个三大字,是“仙游园”。 一进园,几棵苏铁树和一些有名的树,再配上四周那点点绿叶,在园中更是发清发亮。顺着小路,跨过石门,果真如匾额上写的如入仙境。 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叮咚"的水声夹杂在阵阵的欢声笑语之中,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仙曲。山上峰回路转,逶迤曲折,衬托着亭台楼阁如画美景。 陆卿晚一眼望去,亭台水廊上坐满了人。 “老太太好,大夫人好。”二姨太大嗓门率先出声。 “老太太好,大夫人好。”陆卿晚也跟着四、八姨太一起出声,希望蒙混过关。 秦母却叫住了她:“陆姑娘,你过来,让老夫人瞧瞧。” 陆卿晚连忙上前,甜甜声音一唤:“奶奶好!” “这是谁啊?是你给小天相中的姑娘?”老太太眯着眼睛,推着老花镜,一把拉过陆卿晚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 秦母汗颜,怕她听不见,对着她耳朵大声说道:“老太太,这是你孙媳妇,小川媳妇,不是给小天介绍的。” “那,那刚才你不是给我介绍过了。” “这是另一个!” “哦——”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蔼地说道,“那你们要好好伺候小川,早日……” 陆卿晚反手握住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接着她的话回应道:“奶奶您放心,我会给少帅生好多好多大胖小子的,再过俩年不定就围着您叫太奶奶呢。” 秦母听罢定在椅子上,这姑娘也太恬不知耻了吧,还很多大胖小子。 老太太却乐开了花,满脸的皱纹褶子也随笑容弯成了可爱的弧度,哈哈大笑,对着秦母说道:“这可比刚才的那个小川媳妇会招人疼,小川肯定喜欢。” 秦母不失端庄地点了点头,瞥了眼陆卿晚,示意她找个地坐下。 陆卿晚回头这才发现坐在秦母身旁的杜紫盈,她正一脸阴冷地瞧着自己,眼神似乎要喷一把火把她给烧了。 第31章 惊艳全场 陆卿晚拉过小米东张西望寻位置坐,眼神不自觉被人群中一酷似秦济川的男子吸引住。 一阵恍惚被小米的喊声打断:“陆姐姐,四姨娘招呼我们过去坐呢,我们去那坐吧。” 四姨娘伸手示意小米坐她腿上,小米却也是自然地往她怀里一钻,其乐融融的模样,让不知情人看了都以为是相亲相爱的母女。 陆卿晚不禁欣慰,小米缺少的其实是母爱,自己虽能照顾她却弥补不了她心中的遗憾。 亭台上原本坐着的杜紫盈与秦母耳语了一番,也踱至那人群密集处。 陆卿晚的目光随着杜紫盈移动的身影停住,向四姨娘问道:“四姨娘,那边那些人在干嘛?” “他们在掷骰子,估计是在玩进大观园的游戏。” “红楼梦里的大观园?是投多少点,然后在大观园图上走是吗?” “嗯,你看那些争相投骰子的富家小姐和公子哥们,都想赶紧进园,好能参加下一轮游戏。” “姨娘,那中间那个长得很像少帅的少爷是谁啊?” “那是他堂兄叫秦鼎天,长得像吧,今天也是他的主场。” 陆卿晚仔细打量着秦鼎天,他和秦济川眉眼相似,却形似神不似。 秦鼎天举手投足有张有驰,神情自若,俨然的谦谦君子;而秦济川做事毫无章法,平日里挑眉撩发,给人俨然是一个举止轻佻的纨绔痞少。 正思索着等下见到秦济川要好好数落一下他,怎么和堂哥比差这么多,却见秦鼎天身旁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盯着自己。 陆卿晚左看右看,确定对方果真在看自己,不由得埋下头翻找陆尚简的记忆,想破了头也没有这公子哥的样子。虽然那位公子哥相貌平平,但从衣着打扮来看,却是这里最出挑的,奢华又低调,衬着他的气质也与众不同。 “这位小姐,你也过来投骰子一起玩吧。” 正埋头躲避对面目光的陆卿晚,想对这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置之不理,却在对方落下绅士之手于她面前时,不得不回应,“我不会啊,还是不去了吧。” 旁边的四姨娘也附和着:“你和黎少爷去吧,小米我帮你看着。” 黎景深却不给陆卿晚反应机会竟直接抓住陆卿晚的手腕踱向那年轻单身男女的聚集地。 “杜小姐长得果真是国色天香,秦少帅真是有福气啊。” “对啊,杜小姐一来,我们这些庸脂俗粉都没脸往这站了。” “杜小姐,你今天这身洋装太漂亮了,衬你的肤色简直太完美了。” 一众名媛公子哥正纷纷围着刚刚入局玩游戏的杜紫盈吹着彩虹屁。 却见黎景深拉着一女子翩然而来—— 如吕布初见貂蝉,贾宝玉初见林黛玉,众人的眼球瞬间被这黎景深身旁的女子抓住。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秦鼎天手中的骰子不知何时掉落,看着飘然而至的美人不知不觉脱口而出,“这古今流传的美人,我看都无法与之媲美吧。” 她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却气若幽兰。 身着一袭白色蕾丝旗袍,清丽透彻,不沾染一丝浮华的味道,静谧的白色与浪漫的蕾丝,浪漫又温柔,将她衬托得清新恬淡,旗袍上的肩袖是层薄纱,这种透肤的唯美与梦幻感,更增添了她几分仙气。 “黎兄,这位姑娘是?请问姑娘芳名?” 黎景深却意味深长地转头反问陆卿晚:“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黎兄,你都不知人家叫什么,就拉人家手,我以为是你刚认识的红颜知己呢。” “我姓陆名尚简,是秦——” “轮到我了,赶紧开始吧。”杜紫盈连忙打断陆卿晚,生怕她说出是秦济川的金屋藏娇,那自己的面子往哪搁,这正妻还没娶进门,就有姨娘进门了,不得让人笑话死。 就这样投骰子一轮下来,时间已过近一个时辰,大观园的路才走了三分之一,众人也纷纷耐不住性子,这啥时候能进行下一轮的游戏。 秦鼎天托了托下巴,出主意道:“要不我们二人一组,每人五个骰子,互猜有几个几,比如三个二话,那只能再加点数,喊三个三或四个三,如果觉得不够话,就可以喊开,赢的人再与另一组赢家对决,怎样?” “秦兄,你哪学来的妙主意,这么新奇。”围观的公子哥向秦鼎天投来五体投地的目光,这留洋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陆卿晚却心里暗笑:这不就是酒吧里的玩法吗?还搞得这么有学问! 比赛开始,陆卿晚可谓是一路所向披靡,开挂般连赢二十人,连这场游戏的出谋划策者秦鼎天也被输得面红耳赤。 可陆卿晚哪里知道,那秦鼎天面红的背后,是因为她刚才抓着他的手腕,心跳过快害羞造成的。 秦鼎天又哪里知道她每场比赛,无论男女,都故意找借口抓住对方的手腕,其实是趁机探取对方眼里所见的自己骰子点数,故而每场才会都赢。 陆卿晚也不知不觉被游戏冲昏了头,完全把来参加游园会的初衷忘了,此时整个心思已被这该死的胜负欲占据了。 轮到与杜紫盈两两对决,陆卿晚却发觉她心不在焉,眼神老是瞟向后方,想来也是奇怪,平日里倘若自己这样出风头,那杜紫盈指不定会阴阳怪气说些什么,今日却出奇地安静。 骰子已摇定,陆卿晚试探性地抚上杜紫盈按在盅上的手腕,却探知不到任何盅内点数的信息,却意外探知到…… “陆小姐真是厉害,连胜十局啊,现在轮到与黎兄了。” 陆卿晚摇定骰子,照旧触上黎景深的手,不料却什么都没感应到,手却被他的大手按住抓起,反手握在手心。 只见那黎景深朝她眨着眼睛一本正经道:“陆小姐难不成想偷看我的点数不成?” 陆卿晚连忙抽出手来,五指攥拳把掌间的东西握在手心。 因为探知不到对方的点数,一番叫数下来,陆卿晚就败在黎景深手上。 躲到一旁,陆卿晚打开手中的字条,上面赫然写着:午时城西天井处,有事相谈——桑忆澜。 陆卿晚无语这桑忆澜为什么要缠着自己,况且自己等下要跟踪杜紫盈,哪有空去见他。 “今日胜负已见分晓,冠军是我们的黎兄。”秦鼎天向众人宣布道,“接下来我们这些赢的前十名,就进入下一个环节,每位姑娘把身上的一件物件藏起,被哪位男士找到,就与之组队,进入下一轮游戏。” 陆卿晚取下耳上的那对耳环,眼神却时刻关注着杜紫盈。 第32章 除之后快 “来,各位小姐们把手里自己的物件藏在这园子里任何地方,被哪位少爷找到了,就组成一对。”管家来顺拿着锣敲了一下,引起众人的注意。 亭台上的老太太饶有兴致地盯着这群年轻人玩着游戏,仿佛自己也年轻了一般,拉着秦母不停地说着什么。 台下的一众姨娘与那些输的少爷小姐们也嘻笑着谁能组成一对。 陆卿晚眼尖地瞧见杜紫盈悄悄退至人群,隐藏而去,连忙就想跟上去,情急之下也趁人不注意把耳环埋入身旁的花盆中,正想离开之际,却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秦鼎天拦住了去处。 “陆小姐要去哪啊,比赛还没开始啊。” “我有点急事,就先告辞了。” 陆卿晚绕过他,正想不告而别,可这秦鼎天好像是这里的明星般,走哪人就堵哪,一众公子哥也随即围上来不让她走。 秦鼎天见她一脸着急,便大度道:“陆小姐倘若有急事,那我们也不为难你,但游戏也有游戏的规则,必须表演才艺或是……” 陆卿晚见杜紫盈已走没影了,顿觉眼前这个酷似秦济川的人怎么这么啰嗦,打断他的话道:“那我表演才艺吧。” 说罢,便朝围观中的一公子哥借了他手中的口琴。 琴声徐徐传来,人声鼎沸的园林顿时安静下来。 琴韵履险如夷,举重若轻,竟毫不费力地便转了上去。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逐渐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 陆卿晚吹至一半,已无心再吹奏,还过口琴,抱拳别过便一下子没了踪影。 众音痴还沉浸刚才独特的音律当中,却被这戛然而止的琴声搞得意犹未尽,纷纷侧身看着这离去奇女子的身影呆了神。 秦鼎天自言自语道:“此曲真乃绝音啊。” 已跑远的陆卿晚听闻不禁无语:这不就是《沧海一声笑》,有什么稀奇的,以前中学的时候自己已经吹得滚瓜烂熟的。 陆卿晚顺着杜紫盈退出的路线,如小狗般嗅了嗅鼻子,这是杜紫盈今日用的香水味,一路闻着来到帅府的一处后厨偏门处。 四下无人,陆卿晚也悄悄从偏门溜出。 可出了门,街上气味声音繁多,竟不知该往哪边追。 一阵风吹过,隐约的香水味传来,第六感支使向右寻去。 一路断断续续地听闻辨位,终于在郊外的一处破旧房子的拐角处听到了杜紫盈与一男子的声音。 “你总算来了,我好想你。” “你偷偷找人给我递纸条干嘛?我已经快成亲了,你别来找我了。” “紫盈,你不能这样,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抛下我。” “我可没叫你做,这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今日就是念在往日情面上,没带人来抓你,你要知道你我已不是一路人了。” 陆卿晚虽然隔着这么远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却始终看不见被榕树挡住的男子身影。 她蹑手蹑脚地猫至离榕树不远的石墩处藏下身来。 “杜紫盈,你要再这样翻脸不认人,我就把你的事全给抖出去,和大家说你根本不姓杜!” 陆卿晚心底好奇这人说的话什么意思,便探出半个头查看。 不看还好,看了吓得她重心不稳差点整个头都暴露出去,原来和杜紫盈见面的人竟是当初桑家寨的三当家祝乘风。 陆卿晚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却见杜紫盈抽出一把刀插向祝乘风的腹部,面部狰狞而扭曲地说道:“看你怎么去说!” 祝乘风不可置信地盯着杜紫盈,一双手搭在杜紫盈肩上,仿佛随时就要倒下。鲜血从祝乘风的腹部缓缓流出,米白色长袍逐渐被染成一片红晕。 血腥味顿时传入陆卿晚味觉灵敏的鼻子中,一阵恶心感传来,让她毫无防备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谁?”杜紫盈推开搭在肩上的祝乘风,刀也顺势被拔出,只见她目光猩红提着刀就往石墩走来。 陆卿晚心想完了完了,小米还在帅府,自己出事她可怎么办? 见藏不住了,陆卿晚只好起身迎敌,虽然对方有刀在手,但咱气势不能输,吐出口中残留的呕吐物,冷峻的脸瞬间挂上谄媚的笑容,巧言令色道:“杜姐姐,你好厉害啊,都能把土匪给制服了。” 杜紫盈看见陆卿晚先是一惊,片刻间就镇定下来,冷冷道:“你看到我们说什么了?” “没啊,我就正好路过,看到你一刀就把这土匪给捅倒了。” “你正好路过?你别说你路过往石墩后面是解手去了。” “解手?这个可以有吗?” “你别废话了,今日不管你在这是干啥来了,你都回不去了。”杜紫盈亮出带血的刀就要朝陆卿晚捅来。 陆卿晚转身拔腿就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是否有弹弓,哪有什么弹弓,早在入帅府后就收起来了。 后面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卿晚心想完了,今日要折在这疯女人手里了。 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拐入巷子奔她而来,陆卿晚听着这熟悉的脚步声,心下一喜救星来了,却被后头的人揪住头发,凉凉的刀就要往她脖颈处划来。 陆卿晚闭眼心底直呼完了,却听“砰”地一声,杜紫盈手上的刀被打落,子弹擦过杜紫盈的肩膀,衣服上留下一道红色的血痕。 腰间被一温暖有力的臂弯勾住,陆卿晚抬头看向秦济川,泪眼模糊的双眼凝着秦济川恍若隔世。 “杜紫盈,你到底在干什么?”秦济川的声音如火山中的岩浆猛然迸发出来。 “我……我没……干嘛。”杜紫盈哆嗦着手,手上的刀也颤抖着掉落地上,刚才凶神恶煞的悍妇秒变成眼泪汪汪的柔弱女子,哭唧唧道:“我刚才遇到那桑家寨的土匪祝乘风,一害怕就把他给杀了。” “你把土匪杀了?”秦济川唇角一勾,疾言厉色道:“你杀土匪,怎么把刀架在我的女人脖子上!” “我的女人?呵呵呵,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说的话竟是这个?”杜紫盈听闻瞬间冷冷一笑,把还要流出来的眼泪收了回去,擦了擦悬在脸上的泪珠,这些眼泪已无用处,既然打动不了来人,还是不装了,内心的憋屈化成一股咆哮力量呼出口中,“那我问你我是谁?我不是你的女人吗?” 秦济川掩了掩陆卿晚的耳朵,对杜紫盈刚才的话置之不理,搂着陆卿晚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把后面的土匪祝乘风给我抓回去,还有——把杜小姐给我请回去。” “秦济川,你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吗?” 陆卿晚听着身后杜紫盈的呐喊,抬头看向秦济川的眼眸,却是陆卿晚怎么也不懂的深不可测。 想探知下他此时的内心,可是他搂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却越发地有力。 咦?陆卿晚再次回头瞥向地面,怎么地上多了一个石子?她环顾四周,刚才追寻杜紫盈的路上,就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而此时此刻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第33章 兄弟之争 “你们两个还是一样的没用,一个在家看个人都看不好,一个出去跟个人也只懂得通风报信,要是我来的晚一些就出事了。”秦济川对着守门的两士兵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 “那要是我不通风报信,留在原地你也不知道,也赶不过去啊!”士兵乙委屈道。 “你还敢顶嘴,你不懂在那保护陆小姐吗?” “我哪里知道那两女的会为你打起来啊!” “你……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秦济川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转身抬脚进入镜月楼又开始一顿输出,“慧君,慧君……” 陆卿晚跟在后面真替底下的这些人捏了一把汗。 “少爷,小米没在,刚才四姨太差人过来说晚些送她回来。” “那赶紧去给陆小姐准备晚饭啊,还要我吩咐?” “是,马上去!” 陆卿晚看不下去,连忙把他拉进屋,关上门。 “你别发火了。”陆卿晚把他给按到椅子上,给他倒了杯茶道,“今日是我不对,不该擅自跟杜紫盈出去。” 秦济川闭了闭眼,捂住胸口一副痛苦样。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陆卿晚登时被他吓到。 却见秦济川抬头憋着笑,拍了拍胸口说道:“不是哪里不舒服,是被你吓出病了。” 陆卿晚也觉得今日行动略有欠妥,决意放下身段哄他消气,于是两腿故意一软,倒在他的怀里,小手如猫爪抓痒般在他胸口蹭啊蹭,发出的小奶音令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哎呀,我也吓死了,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秦济川平日里哪里见过她如此撒娇的模样,竟不知她竟还有如此小鸟依人的一面,刚才想逗一逗她的魂识霎时间变成只想攻略她的无限期望。 他一把掰正她的身子,懊恼想到如此可人的媳妇差点就没了,现在怎能不好好珍惜珍惜。 干柴烈火的火苗子已哔哩啪啦往外冒着火星子,却被门外的叫声给一盆水浇灭了。 “少爷,老爷夫人叫您和陆小姐赶紧过去一下。” 秦济川不舍得放开到嘴的美味,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散散热,抚上杜卿晚那要把他看饿的润唇,轻声道:“我们先过去吧。” 陆卿晚却着急地抓住了他的手,问道:“大帅叫我们过去是商议怎么处置杜紫盈吗?” “可能是吧。” “济川,我明白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想娶杜紫盈,但是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开战啊。”陆卿晚的手慢慢探知解读着他的忧虑,继续说道,“你可以把杜紫盈送回去啊,我想杜都督可能也并不想把杜紫盈嫁于你,你没听说杜都督都气病了吗?而且我想你父亲也根本不想你去打这场战。”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他不喜我开战,他前几日把所有军务交于我,就是默许我的一切军事行动。而且就算我们两军主帅不喜开战,这场战也势必会打。” “那你们想扣着杜紫盈吗?” “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就算赢也是胜之不武,可是我父亲肯定不会放杜紫盈回去,他不定还会让我立马娶了杜紫盈,以防对方先下手为强。” “济川,可不可以别打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了,到最后其实你们什么也都得不到,什么也不是你们的。” 秦济川不可思议陆卿晚会说出如此话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以后的我们什么也没有?” 陆卿晚惊觉自己透露得太多了,还是慢慢来说服他吧,连忙岔开话题道:“我们赶紧去前厅吧,不然众人都等急了。” 两人快步行至前厅,陆卿晚大老远都察觉到气氛有点诡诡异。 “父亲(伯父),母亲(伯母),奶奶好——”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好,秦母却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又瞥了眼立在他们身旁的公子哥。 陆卿晚一看,这不是和长得和秦济川相像的秦鼎天吗?他今晚怎么在这? “兄长(哥哥)好——” 秦济川侧着头懵圈陆卿晚竟叫他哥哥。 “原来你就住这啊!”秦鼎天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行至陆卿晚面前,手掌一翻露出一对耳环。 这不是早上游戏时藏的耳坠,怎么在他那? “哥——兄长,多谢你帮我找出来,不然我都忘记藏哪了。” 秦济川听着这两人暧昧的语言,刹那间觉得一顶绿色的帽子即将飞至他的头顶,插话问道:“不知兄长您晚上特意过来所谓何事?” “什么所谓何事,他没事不能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了吗?”老太太老花镜悬在鼻梁上白了眼秦济川,转头就喜笑颜开招呼着秦鼎天过去,“来,过来小天,你放心,你爹让你回来挑个媳妇带去国外,奶奶会帮你好好挑的,既然都过来了,就不要回酒店去了,今夜就在这过夜就好了。对了,刚才小天问的那个陆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你们叫人去问了没有,怎么这么久?” 大帅与秦母互相瞅了眼对方,不知如何开口。 秦济川见秦鼎天对陆陆的过分热情,再结合老太太的话,瞬间明白了来龙去脉,刚才屋里没释放的火气顿时又涌了上来,凌厉的眼神刮向秦鼎天,犀利的言语如刀锋般落下:“敢情兄长来这是来和我抢媳妇来啦!” “小川!”秦母大声呵斥,“不要没规没矩,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小天也是不知情。” “不知情?”秦济川仍不依不饶,哪管对面还处在不可思议的懵圈状态中,继续喋喋不休道,“府中上下谁不知,这陆尚简是我秦济川的女人,他千千万万女人不选,跑来这找我的女人?” 秦鼎天被他一顿攻击,总算回过点神,偷偷瞥向一旁不敢抬头的陆卿晚,咬了咬嘴唇,抱拳道:“今日是侄儿唐突,冒昧来打扰伯父伯母了。” “哎,小天,你别走啊!”老太太总算明白了这两兄弟原来是看上同个女人了,不由地劝道,“不就是女人嘛,奶奶这还收了好多姑娘的照片,你留下来看看呗。” 秦济川见秦鼎天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甚是不满,刚才给耳环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插话道:“对啊,你不能走,你把我女人调戏了就想走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一向温文尔雅的秦鼎天猛然怒吼出声,吓得在场的人一阵激灵,“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你,现在我不都把人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让……让……让…… 秦济川顿时遏制不住怒火,一拳打在秦鼎天的脸上,咆哮道:“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还需要你让?” 秦鼎天捂着脸,拳头攥地“格格”作响,反手也是一拳,回道:“你是少帅了不起啊,就乱欺负人啊!” 两人你来我往地扭打在一起。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架,陆卿晚知道大事不妙,也伸着胳膊想拉开两人,可惜人多自己又够不着,肚子和腿反倒也被捶打了好几下。 “造孽啊,红颜祸水啊……”只见座上的奶奶一声“啊——”地长啸竟昏死过去。 “老太太……老太太……” “奶奶……奶奶……” 打架的两兄弟才停下了手,一众人纷纷围上去呼唤着这晕倒的老人家。 第34章 喜从天降 “医生来了没有?”大帅守在老太太身边,焦急地不住朝门外看。 “来了,已经在路上了。”来顺赶紧应道。 “来顺,你不会是叫那个宋太医吧。”秦母突然记起,“可别喊他,他没病都要说成重病。” 来顺回道:“我刚才电话去医院问了,说上次给少爷看病的刘医生出远门开会了,我派人去请了民和医馆的常大夫,他的医术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 “以后多给些大洋,把他留府里,免得天天需要看病时等死个人啊。”大帅不耐烦道。 “呸,呸,说什么死人啊。”秦母无语道。 “来啦,来啦!” 众人屏退床前,让常大夫上前诊脉。 只见常大夫一手捏着胡子,一手把着脉,眼神扫向老太太的脸上,却见老太太乌溜溜地眼睛正朝他眨着眼,吓得他立马松开了把脉的手。 “怎么啦?大夫?”大帅见他一副跳起来的模样顿觉大事不妙。 常大夫心想这老太太示意自己是装病,自己断不能拆穿她,心领神会道:“老夫人只是气血不足,暂时晕倒,我开两副药调养一两日便会恢复。” “真的吗?来顺,快打赏常大夫!”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却听“扑通”一声,回头看去,摇摇晃晃的陆卿晚终于支撑不住也晕倒在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秦济川已抱起陆卿晚,急切的声音一遍遍地折磨着反应迟钝的常大夫耳朵:“大夫,快过来看看,快过来,快过来啊……” 常大夫就屋内这一小段距离跑出了气喘吁吁的累,把上陆卿晚的脉,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喜笑颜开道:“恭喜少帅啦,这位姑娘,姑娘她……” “她怎么啦,别卖关子!” “她有喜了!” 现场沉寂了两三秒。 “真的吗?”还是床上的老太太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只见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就要起身,兴奋地说道,“这丫头诚不欺我,说要给我们小川生大胖小子,就立马给我生,还愣着干嘛,把她抱我床上啊!” 大帅一把扶住老太太,懵圈问道:“娘,你没事啊!” “有啥事啊我,有喜事我啥病都好了。” 秦济川愣愣地一时没反应过来,木讷地问道:“意思是说我要当爸爸啦?” “呃,这个——反正这位姑娘已有身孕一个多月了。”常大夫如实回答道,想着自己只知他抱着这位姑娘,所以刚才就下意识恭喜他,至于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谁做过谁清楚,还没听说这少帅娶妻,怎么就已经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了,现在这社会真是乱啊。 秦济川兴奋得语无伦次:“那我……我该怎么抱她过去,这样抱……会不会……会伤到孩子?” “你这傻孩子,就那样抱过来啊!”秦母瞅了眼杵在一旁面如土色的秦鼎天,回头问常大夫,“大夫,那她怎么会晕倒啊,您赶紧开药啊!” “她估计是太累睡着了,不是晕倒,怀胎初期大多会有眩晕之症,我开些药调理下就好,主要是要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 “嗯嗯,我们一定会注意的,劳烦大夫了。”秦母悬着的心猛也终于放下了,这下大帅就不会天天嚷着再去传宗接代了吧,转头又见秦济川还在那小心翼翼地给陆卿晚盖被子,连忙拉住他往旁边悄悄耳语,“小川,你算算日子,你和她来这差不多才一个月,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秦济川羞涩得如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回应道:“嗯!” 秦母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道:“你这孩子,总算争气一回了。” 大帅在前头大声嚷嚷道:“你们娘俩在那墨迹什么呢?小天要走啦。” 秦母立马迎了上去,拉住秦鼎天道:“小天,你怎么要走,今夜已晚,就在这留宿一宿吧。” “不了,伯母。”秦鼎天勉强把唇部的弧度弯成笑的弧度,本想今夜过来打探下这陆姑娘的住址,没想到却打探到自家弟妹身上,还让他遇到这种“心上人有孩子了,可是我不是孩子爹”的悲惨事,简直是在他心如刀割的伤口上撒盐,“我已经叨扰很久了,既然祖母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兄长,慢走!”秦济川似乎忘了脸上的红肿是谁揍的,总算有了一回该有的礼貌。 秦鼎天踏出门槛那一瞬间回头,屋内乐不思蜀的老太太和一家人,眼角不舍地瞥向床上那一袭白衣女子的身影,顿时悲从中来:为什么老天连个争取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镜月楼内,传来一阵阵的傻笑声。 陆卿晚一醒来就发觉身边的人一直盯着她肚子傻笑个不停,听得她浑身发毛,不知他是不是被今日秦鼎天的举动给气傻了,撑着身子想起身和他解释下,却被他制止了。 “醒啦,你千万别动!”秦济川见她醒来连忙给她扶好枕头,让她靠好,朝外唤道,“慧君,药熬好了没有啊?” “我怎么啦,怎么要喝药?我刚才怎么突然断片了啥都不记得了?” “断片是啥?”秦济川宠溺地挠了挠傻媳妇的下巴,又捧住她整张小脸蛋,揶揄她道,“你是睡着了。” “睡着了?”陆卿晚不敢相信,“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睡着?” “对啊,你呀,就躺在那凉地板上睡,把我们的孩子给睡着凉咋办啊!” “孩子?哦对了,小米呢?回来了吗?” “你一醒来就记得小米,怎么不问问你相公我,今日可是被你吓坏了!” “啊?哪里被我吓坏了吗?这么大个人了,你不说,我下床找小米了。” 秦济川见她起身要下床,连忙拦腰准备公主抱起她,却一时情急没抱好,两人一起跌入床内。 陆卿晚见他奇怪弓这个身子,以这种奇异的姿势趴在上面,顿觉奇怪,换平常早就能贴她多近就有多紧,现在离这么远,是要当和尚吗? “你得小心点。”秦济川正说着,就觉得腰部一沉,整个身子侧翻平躺床上,而陆卿晚竟取代了他的位置,在他身上左摇右摆一顿挣扎,才撑起上半身,一脸得意地望着他。 “怎么样,你不是不让我去找小米,看你怎么拦我。” 秦济川立马来个鲤鱼打挺,直起上身,与陆卿晚来了个零距离贴脸,灼热的气体喷洒在她脸上,夹杂着急切的嗓音:“你可不能这么任性乱动,你压着我们的小陆陆了。” “小陆陆,你发什么疯?哪来的小陆陆?”陆卿晚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要当妈妈啦!”秦济川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小陆陆的小窝,声音竟也变得奶声奶气地说道,“你看你妈妈还是个半大孩子,还不懂得怎么保护你,以后你和妈妈都由我来守护吧。” 陆卿晚一口痰卡在嗓门,刚才还活跃的脑门顿时被卡住,一下失去转动的能力,哆嗦着手覆上秦济川的手,难以置信道:“你说我怀孕啦?” “对啊!”秦济川一抬头鼻尖就碰上她的鼻尖,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竟从口中伸出那樱桃红的软舌,灵活地触上陆卿晚微启的那两片柔软,舔舐轻滑,小心翼翼地,不敢敲门而入,随后又灵活的退回去回味般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声音性感而充满磁性:“所以你不要用这种姿势引诱我,我怕我等下忍不住做的事会伤害到小陆陆。” 陆卿晚低头一看,现在自己正以某种羞耻的姿势跨坐在某人身上,羞得正准备起身,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第35章 亲口喂药 “少爷,陆姑娘的药……好……了。”以为少爷催着拿药的慧君,顾不上敲门就推门而入,没想到却见到如此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随即捂着脸转身就要逃走。 秦济川一把搂住了要逃跑的陆卿晚的腰,转头叫住慧君:“你跑什么跑,把药拿过来,你没看到我正抓着你们少奶奶吗?我怕她等下不肯好好吃药,还要我追着喂。还有你以后别叫陆姑娘,要叫少奶奶,知道吗?” “是是是!”慧君别着脸,慢慢挪到床边,把药递给少帅后,转身就跑,“少爷,少奶奶,奴婢先告退了。” 秦济川不满道:“慧君这丫头毛手毛脚,虽说伺候了我好些年,却看着不怎么机灵的样子,改天叫母亲把她换了。” “别别……”陆卿晚连忙拒绝,才从刚才过山车般的心情中缓了过来,这冤种真是会折磨人,先是告诉自己怀孕把自己惊吓得够呛,再一顿嘴上功夫把自己勾得骨软筋酥,正意犹未尽之时又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办正事,便赌气道:“我的人你怎么能说换就换,都不经过我同意。” 虽然刚进府那些日子,慧君也喜在院里和其他下人讲些她的闲言碎语,但后来相处久了,陆卿晚也听到她在背后遇到有人诋毁她,也会出声维护,所以陆卿晚也心下感激,不想把她换掉。 “好好好,你的人我不换。”秦济川无奈道,“那我也是你的人,你不会把我换了吧?” 陆卿晚无语:“那你说你都是我肚里孩子的爹了,我还怎么换。” “那我要好好伺候我们肚里的小陆陆喽。”秦济川端着碗,舀起一汤匙药水吹了吹凑近陆卿晚的唇边,“来张嘴,我喂你喝。” 陆卿晚见他把自己当孩子喂,不满地抢过汤匙一口喝进嘴里,说道:“我又不是孩子,我自己喝,哇——这什么药?这么苦!” “这是安胎养神的药啊。”秦济川见她唇边溢出药液,连忙软舌出动轻舔往上送入陆卿晚的口中。 陆卿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唇部温热湿滑的感觉,让她瞬间忘了刚才药的苦味,娇羞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把药洒了啊,要全部喝完。”秦济川两眼的宠溺就要满得溢出来了,“你要觉得苦,我喂你和肚里的小陆陆喝,我要让她知道父亲愿意同母亲同甘共苦。” 陆卿晚不解秦济川竟抬手就把药往他自己嘴里送,连忙一把抓住秦济川端药的手,阻止他道:“不是,你想干嘛?” 只见秦济川鼓着嘴,含着药就朝她唇部送来,顺着他的攻势,陆卿晚的身子慢慢倾斜,药水也顺着他的唇流入她的口中。 送完之后,又如没吃饱的孩子舔碗般把挂在她唇边的药滴吮吸干净,混合着他的甘甜全数化成她口中的痴缠眷恋。 就这样一口又一口,哪有什么苦药,只有甘之如饴的不尽糖水。 陆卿晚在秦济川的手腕上,也感知着他脑中幻想出来的绯糜场景,两人已在他的臆想中一次次地得到宣泄与满足,而感知到这一切的她,也仿佛置身其境,飘飘欲仙! …… 镜月楼这几日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那些素未谋面的五、六、七姨娘,还有一些闻风而来的亲戚,都络绎不绝地送来各种补品,陆卿晚也不知这孕期能不能吃,都愁得这屋子都没地方放了,而慧君也是果断,把那些姨娘送的吃的全都悄悄给倒了,说是大夫人命令的,那些姨太太送的吃食一律不能让她碰。 陆卿晚也是在这时才明白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听秦济川说杜紫盈因上次想谋害自己的事,只是被软禁在府中,却被下人传得不堪入耳,再加上自己又有了少帅的骨肉,那些姨娘和亲戚们纷纷阿谀奉承她就是未来的少夫人。 而镜月楼中近日也多了好几个下人,是秦母那边派来的,所以陆卿晚本来已习惯了院外几个人的七嘴八舌,现在变成要忍受着群舌乱舞的轰炸。 还有那些其他院里过来串门的下人们,在陆卿晚的耳朵中,院外简直是菜市场般吵闹苦不堪言。 ——什么杜紫盈被软禁,是被土匪们玷污了,所以少帅才不喜她的。 ——这屋里的以后八成就是少奶奶了。 ——听说少奶奶是狐狸精变的,那个杜小姐身边的碧心说的,说这个怀着小小少爷的少奶奶在那个什么饭店里就勾引少爷当着大家的面,那个那个! ——啊?当面?太不知廉耻了! 陆卿晚自从知道有喜以来,耳根子从未清净过。 幸好最远也只能听到镜月楼院中和前面园林的一些声音,要是整个帅府都能听见,那真是每天晚上都不要睡了,现在也只求每天晚上周公要来找自己,不要抛下她这个被声音吵得要崩溃的可怜人。 耳朵受折磨忍忍就过去,可忍不了的就是,她每日都要饱受相思之苦。 自从那夜喂药后,陆卿晚每日都见不着秦济川的身影,听慧君说,他每次归来自己都睡着了,都愣在床边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回客房睡觉,第二天又是在她还没醒来前就早早出门。 她也感叹自己的喜怒哀乐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今日才突然记起那日游园会上那个黎景深递的纸条,这几日被各种事情闹的把这事给忘了,细细查找后发现竟然不见了。 陆卿晚有种不祥的预感,想必秦济川这几日的忽冷忽热是和那张纸条有关,今晚肯定要忍住困意和他解释清楚,她实在不知那个黎景深与桑忆澜有什么关系。 偏偏这几日小米也是日日不见人影,说是去四姨娘处,陆卿晚也不好违背秦母的吩咐,要她静卧在床前三个月,不然也想陪她出去玩,想是小米肯定呆屋里呆闷了。 饭点时间到了,陆卿晚差慧君去四姨娘处叫她,却见她捧着一盆山楂糕,耷拉个脑袋回来了。 “小米,你怎么啦?今日在四姨娘处玩得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只是玩累了。”小米无精打采地说道,“这是五姨娘给我吃的山楂糕,她说你肯定会喜欢吃的,陆姐姐,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 陆卿晚见平日有说有笑的孩子突然变了个人,拉住她的小手问道:“你怎么不喜欢陆姐姐了,饭也不陪陆姐姐吃了?” “没有,小米没有不喜欢陆姐姐,小米只是在四姨娘处吃饱了。” “你撒谎。”陆卿晚笑着搓了搓她的粉脸,学着她的小奶音说道:“你根本没在四姨娘那吃东西,现在肚子正饿得咕咕叫是吗?” 小米听完,嘴角一撅,眼泪竟扑簌扑簌往下掉:“我只是觉得四姨娘说的话我不喜欢听,所以也不想吃她屋里的饭。” 陆卿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安慰道:“傻孩子,陆姐姐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不要小米的,四姨娘她只是喜欢小米,她也只是想问问小米的意见,再说就算小米同意,姐姐我也不会同意你去四姨娘那的啊。” “姐姐,你怎么都知道刚才四姨娘说了什么?”小米惊奇地盯着陆卿晚,不明白陆姐姐在自己屋里怎会知四姨娘说了什么。 “因为姐姐有读心术,抓住小米的手腕,就能知道小米在想什么!”陆卿晚见小米还是个孩子,和她说实话也无妨。 “那姐姐你现在再猜猜我在想什么?” 陆卿晚手在小米手腕上再拍了拍,笑道:“你这馋猫在想肚子好饿啊,想吃烤鸭是不是?” “哇,姐姐,好厉害啊!和仙女一样厉害!” 陆卿晚耳根微动,察觉到门外有人,朝门外喊去:“谁?谁在外面?” 第36章 现定魂针 “我啊,少奶奶,有什么事吗?” 陆卿晚听是慧君的声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她在小米耳边轻声嘱咐道:“小米,你答应姐姐,不能把刚才姐姐同你说的话和别人讲,好吗?” “为什么啊?” “因为别人要是知道的话,他们会认为姐姐是怪物的!” “嗯——”小米似懂非懂,拿起桌上的山楂糕往她嘴巴送,“姐姐,这糕点可好吃了。” …… 炎炎的夏日格外闷热,陆卿晚的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 这几日仍见不着秦济川,他好像是故意等在外面打听到自己睡了才回来,陆卿晚嚼着口中的山楂糕,才能把口中的恶心感慢慢压下,现在她是再也不敢吃话梅了。 想到早上那个杜紫盈的丫鬟碧心,陆卿晚心里就来气,突然假心假意地拿了一袋话梅过来,说是她们小姐特地叫她送来的,拿过来就拿过来呗,还故意把话梅洒了她一身,她一把拉开碧心在她裙摆上拍打的手,才感应探知到原来她们在话梅里掺入了好多活虫子,吓得她立马原地跳脚,没细思清楚就教训起了碧心,呵斥她竟在话梅里加虫子。 陆卿晚之后也检查了地上和衣服上根本没有虫子,她隐约觉得事有蹊跷,这杜紫盈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少奶奶,管家刚才知会我问您九姨太过来看你,不知您见不见?”慧君进门来通报。 “九姨太?”陆卿晚震惊,她一直以来只知道府中有八个姨太太,怎么突然多出一个九姨太她不知道,忙问道,“这突然哪里来的九姨太啊?” “回少奶奶的话,这九姨太是大帅昨日新收回来的,听说她嫁过来还把娘家的弟弟也带来了,大帅竟也同意,所以也没什么操办,只是知会了一下众人而已。” “我怎么从没听你们在外面闲聊过。”陆卿晚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又说错话,再收也收不回来了。 “啊?您听到我们闲聊什么啦?”慧君懵圈平日里和小姐妹们都是瞧着没人才唠几句,难不成被少奶奶给听了去? “没没没——”陆卿晚岔开话题道,“大帅不是很宠爱八姨娘吗?这样不是伤了她的心?” “嘘——”慧君朝门外看了看,又在她耳边细语,“您可千万别提什么八姨太了,最近有个在府里嚼舌根的丫鬟被管家抓到,狠狠地打了一顿扔出去了,当然我们是丫鬟,您是少奶奶,管家他也不敢怎样,但还是小心为上,别被那杜家小姐抓住了什么把柄。” 陆卿晚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最近耳根子清净不少,原来是迫于管家的威严之下啊,好奇问道:“八姨娘她怎么了?” “听说八姨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去滑了胎,不知是大帅的还是别人的,反正不管是谁的,大帅都是火冒三丈,是大帅的话,八姨太私自滑胎,那就是不想生大帅的孩子,大帅现在可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如果不是大帅的,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反正都是个死。” “死?”陆卿晚含着山楂糕话都说不清楚了,不可思议道,“没那么严重吧!” “那八姨太前几日已经被大帅打得皮开肉绽,现在正躺屋里奄奄一息呢。大夫人怕您知道了,冲撞了您动了胎气,都严令我们不准私下议论,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陆卿晚已听不清慧君接下来的话了,她的脑海中浮现着那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说话不饶人的八姨太,恍如就在昨日,可如今已经成了这封建社会的牺牲品。 她瞧着外面庭院盆栽中养着的蓝雪花,随着风来风往,蓝色的花瓣一片片地往下落,不禁悲由心来,在这个时代,想必这就是养在这深闺中的女人的命运。 她想出去找秦济川,不想日日夜夜守在这帅府中,他高兴了就来,不高兴了就走。 于是乎,她安排好了小米,诱拐了慧君,偷偷溜出府去。 在慧君把她带至司令部门口时,她却犹豫了,不敢进去! 她好像没有身份进去,又好像找不到借口见他。 在司令部门口徘徊再三,她最终决定转身回去,却在转身之际撞上了一个人。 “呀,你怎么不长眼啊!”被撞人尖厉的嗓门朝陆卿晚耳膜攻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后面。” 慧君却在一旁着急护主:“谁撞的谁都不知道,您没事吧,少夫人。” “呀!”被撞女子眼神一亮,抓着陆卿晚的手就热情开麦,“这不是尚简吗?好久不见啊!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这么久没见还好吧,听她叫你夫人,你是成家了吧!” 陆卿晚努力搜索陆尚简脑中的记忆,终于记起对方是她在城里的女子学院内一起上学的同学,只不过后来父母失踪后,为了寻找父母一路北上,就再也没去学校了。 “嗯,你是田甜?”陆卿晚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对方很是高兴,却看了看远处道,“尚简啊,今天有些事没空和你闲聊,我要先走了,明日午时我们有好几个老同学在醉春楼包厢里聚一聚,你到时候带上你夫君一起过来玩哈。我要走了,一定来呀明天!” 陆卿晚看着对方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由得愣在当场,在现代从未参加过同学会的她,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去参加同学会,再说那些同学又不是真的她的同学。 …… 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晚风徐徐传来一阵淡淡的木质香味。 “你就是未来的少奶奶吧!” 陆卿晚抬眸望去,一位身着火红紧身露背旗袍的女子矗立门口,飒爽冷艳的妆容搭配魅惑的眼神,显露着其独特的熟女气质。 “你是?”陆卿晚定睛一看,顿时吓得想起身去搀扶她一把,这不是盛源传媒的叶琳叶总监吗?她怎么也在这?她手足无措地起身,踱至门前,把她迎了进来,试探性地问道,“您这是打哪儿来啊?” 这叶琳同脸浅笑道:“你不是应该先问我是哪位啊?” 陆卿晚只好拐回去再问:“那您是哪位啊?” “这镜月楼的丫鬟没和你说我要过来吗?” 陆卿晚震惊道:“你该不会是九姨太吧!” “嗯,是你的九姨娘!” 陆卿晚难以想象,这在现代叱咤职场的叶琳,在民国竟沦落成别人的妾室! 多说也无用,老规矩,试探下她到底是不是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毕竟以前那些穿越狗血剧都流行群穿。 在九姨太落座之后,陆卿晚忙趁机握上她的手腕,呃? 居然如同对那个桑忆澜,冷嘉澜一样,什么都没感应到。 思索间,九姨太趁其不备反手将她的手腕抓住,一瞬间脸上竟浮现诧异的神态。 陆卿晚连忙抽手,难道她也会读心术?难道那些自己读不到心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样,是拥有读心术的人? 那如果是真的,那还用探知吗?直接问就得了,反正是你读不了我的心,我也读不了你的心。 “九姨娘,您是不是也察觉到我和其他人不一样。”陆卿晚直接了当开问,她不明白自己遇到冷嘉澜和桑忆澜时,为什么没有这种同是异类的想法,也许是她虽和秦济川、蓝艾艾一样拥有两世同脸,但却读取不了她的所思所想,给了她极度的不安全感。 九姨太却放声大笑:“你当然与众不同,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来找你。” 陆卿晚听着这笑声背后发凉,不禁发问:“什么意思?” “你要是很一般,少帅怎么会看上你,你要不是未来少奶奶,我怎么会来见你?是吧!”九姨太的话讳莫如深。 陆卿晚听着这话解释得并没什么不妥,却隐约觉得刚才她的话不止有这一意思。 “那九姨娘今日来,就是来特意会会我,仅此而已吗?” “我当然有要紧事,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多功夫来找你。”九姨太的话字字句句似乎都有另一层意思,只见她慢慢从座椅上探出身子,一脸阴森地看向对坐的人,睫毛微闭,眸向陆卿晚的肚子,声音平平却字字如寒彻透骨的冰块,“来恭喜你喜怀麟子啊!” 陆卿晚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心底暗骂:这叶琳前世还是什么的,怎么在这里这么恐怖,难不成现在的叶琳总监她其实也这样,只不过是隐藏太深? 而九姨太却仿佛听到她的诉求似的,那阴森得难以靠近的脸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换上刚进门时的飒爽模样,和陆卿晚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家常。 陆卿晚不禁觉得刚才对这叶琳同脸的反感,只不过是敏感而已,这不是很好相处的一人嘛! 临别时,九姨娘还送给陆卿晚一根沉香手串,说是能静气安神,助睡眠。 …… 九姨太跨出镜月楼,越过廊桥,拐弯进入自己的府邸,推开偏房的门,侧身在一位坐着轮椅的少年旁耳语,随后摊开右手道:“她身上竟然有定魂针!” 九姨太掌心闪烁的光线,如带针的萤火虫般奇异绚烂,光晕照出轮椅上顽童的笑脸,可就是这张脸发出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沉稳老成:“看来她果然不负我望,我们要再帮她一把!” 第37章 至死不渝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月色流淌入窗内,在地板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移动身影。 来人蹑手蹑脚猫至陆卿晚床前,静谧地坐着,床边的身影也静悄悄地躺着,萧条且孤寂。 他的眼眸柔和得宛如月色,笼罩着床上的睡美人,目不转睛地,似钻研,似发呆,似憧憬,似不舍,又似道别,如同那些年在书房看着那一幅幅画一样,可如今有真人在旁,他却不敢去叫醒她,仿佛一叫醒她,她就会立马逃离他的视野,烟消云散! 他怔怔地俯下身,轻轻地吻上睡美人的额头,萧条的身影艰难地起身准备离去。 “你这就走了?”陆卿晚倏地睁开了眼,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终是发出了声音。 秦济川转身对上陆卿晚不解的眼眸,被抓包的尴尬让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新蔫坐床边。 无灯,也无言。 “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发问,秦济川率先反应过来陆卿晚的问题,连忙摆手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不想要!” 陆卿晚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来,本想逗一逗他,没想到他却反应那么激烈,继续打趣道:“我以为你突然冷落我,是因为我有了孩子,想不负责任。” “我怎么会不负责任呢!”秦济川见陆卿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忙解释道,“我已和母亲商量过了,等把杜紫盈送走了,就操办我们的婚事,肯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没名没分的。” “我信你!”陆卿晚神色凝重,却转而狡黠一笑,“信你才怪,你都不信我,还觉得我有事瞒你。” 秦济川背部挺直,僵硬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怎么?生气啦?”陆卿晚触上他的手腕,正欲握住它,秦济川却如同触电一般抽出手来,让她始料未及,心瞬间如同掉入冰窟,哽咽问道,“现在难道连手都不让我碰啦?” 秦济川始终没有回头正眼瞧她,耷拉着脑袋,声音低沉夹杂着无限伤感:“陆陆,我只是怕,不敢面对你,其实我是个很小心眼的人,我怕表现出来了,你就会——” “你就因为桑忆澜托人递进来的那张纸条?”陆卿晚双眼噙泪,愤愤说道,“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什么景深与桑忆澜认识,不然也根本不会去接、去看那个纸条。” “你说黎景深?”秦济川满脸震惊,“听闻那黎景深来参加完游园会的第二日就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卧室里了,难道他的死也与桑忆澜有关?” “他怎么死的?那日游园会还好好的啊!” “听说身体并无外伤,具体死因查不出来,而且他所居住别墅门窗完好,院内巡逻的护卫更是有数十人,根本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去杀人,屋内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不似他杀也根本不可能是自杀,据医生所说他身体也没什么隐疾,所以他的死肯定事有蹊跷,不定真和桑忆澜有关。” 陆卿晚见他终于肯转过身来面对她,还滔滔不绝地分析案情,不禁破涕为笑道:“你终于肯正眼瞧我了!” 秦济川尴尬得嘿嘿一笑,道:“这不是你说起他嘛。” “我对他的死表示很遗憾,但是……”陆卿晚也想表现得伤心一点,毕竟是自己见过一面的人,但她眼下更关心的是秦济川对纸条的态度,继续追问,“但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那张纸条才故意对我冷淡的。” “我不是故意对你冷淡,我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全是纸条,我知道误会你了,你如果真想和桑忆澜走,早就跟他走了。” 陆卿晚无语还真是因为纸条,什么还有不得已的苦衷,真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啥苦衷说不出口。 贼兮兮的手又蹭向秦济川的手,还没吃到他的豆腐,却被他反手抱进怀里,耳边又传来他的甜言蜜语,打断了她原本的思绪:“陆陆,不管以前怎样,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不会再让你独守空房的。” 陆卿晚要笑晕了,无语道:“我来大帅府这么久,哪一夜不是独守空房的?” “没有吧,不是有几夜我都陪你一起睡,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我是信守承诺,说过要等你同意才碰你的啊!” “还信守承诺,我看你要么是不行,要么是真把我玩腻了。” 秦济川:“……” 陆卿晚以为他会立马反驳,却意料之外没听到他任何解释,抱在她背上的手臂越来越紧,她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秦济川,我要被你勒死了!” 秦济川猛地松开手,满脸通红,不知是害羞的,还是过于用劲使的,竟也喘着气道:“还不是你一直勾引我,害我差点又把持不住。” “我勾引你?”陆卿晚用手指指着自己,觉得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秦济川却憨憨地回道:“我知道你一直揪着我玩腻你这件事,其实就是怪我这些日子没碰你,我问过医生了,他说等你肚里的孩子满三个月,再等我身体养好些就可以……” “你等会儿!”陆卿晚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身体怎么啦?难道真不行?” “不是!行不行你难道还不知道,难道你也会相信外面人传的。” “是挺不行的!”陆卿晚憋笑着,转而严肃追问,“你身体真没事吧!” “没事,就上次吐血还没好全乎,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秦济川在陆卿晚头上摸了一遍又一遍,继而低下头轻轻碰触她的额头,邪魅一笑道:“我们以后的好日子还好多呢!” “讨厌!”陆卿晚娇羞地捶向秦济川的胸口,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也会有撒娇的潜力。 两人腻歪地聊到月亮都谢客不见了身影,这才依依不舍得道别。 “陆陆,那我回房睡了,你梦里要想我哦!” “嗯,我会狠狠想你的。” “我也会把现实中没做的事在梦里狠狠地做几遍!” 陆卿晚捂着脸,娇羞地不敢再去看已走到门口的秦济川,嗔怪道:“快走吧,不然把小米吵醒了。” “我早晚要把小米这小灯泡给扔了,不然天天想办点事都得防着她。” “你敢卖?” “我改天和母亲商量下把她送去学校读书,怎么样?” “嗯,这倒是好办法!”陆卿晚猛然记起一件事,踱至他面前吞吐地问道,“济川,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只要不是让你离开,什么都好说!” “你可以去看看八姨娘吗?” 秦济川:“……” 陆卿晚见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劝道:“我今日偷偷去看她,她快不行了,我想她最后想见的人一定是你吧。” 秦济川无奈地掐了掐陆卿晚的脸颊道:“也只有你老是把我往外推,我去看她不打紧,就怕父帅对此有啥误会。” “我明白,但我今日去见她,你知道她给了我什么吗?”陆卿晚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打开来,交到秦济川手里,声音悲凉且惆怅,“她一直留着你给的手帕,我想她一直误会你是喜欢她的。”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秦济川凝着手帕上绣的字陷入沉思,忆起那日无意间收到的一张手帕,被自己阴差阳错地送给了八姨娘,造成了她的误会,一直守在帅府门口等他,却又阴差阳错被大帅看上,最终一代名媛淑女沦落成大帅府中的八姨太,心上人的八姨娘,而直到此刻,他都还不知晓她的名字。 “不论你同她说什么,我想你最后能去看她,她就算是死也瞑目了。”陆卿晚想着这也许是老天的捉弄,不然她的结局不会是这么凄凉。 而秦济川凝向陆卿晚的眼眸却越加深沉,眉毛扭成纠结的形态,微启着唇却似乎话也有千斤重般,吐也吐不出,吞也吞不进。 陆卿晚忧心道:“你怎么了?” “陆陆,你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对我至死不渝?” “我?我对你的心生生世世从未变过!” 秦济川迈出门槛的腿又向前一跨,紧紧地抱住陆卿晚,轻声问道:“那你明天会在家等我回来吧?” “嗯。” “不会出去?”秦济川的声音颤抖得如曲罢的琴弦,撩动这不安的到底是情还是弹琴人? “不会!”陆卿晚的回答坚定而从容。 第38章 癫狂的爱 陆卿晚一夜无眠,因突然想到秦济川说的黎景深死法蹊跷,让她忆起现代时秦川也是死因成迷,一股巨大的谜团困扰得她无法入睡。 翌日一大早,就见慧君神情慌张地跑进屋,颤抖着声音道:“前院传来消息,八姨娘没了!” 陆卿晚瞬间忘了口中还黏在牙上的山楂糕,酸得她牙疼叫出了声,心也空空落落的。 “听说早上少爷还过去看了她,没想到少爷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发现收拾得体体面面死在床上了。” 终是曲终人散!也许是真正到了了无牵挂的那一日,才是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妹妹,你近日身体可好?” 陆卿晚心下一惊,不是说杜紫盈被软禁在自己屋里,怎么出来了?而且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女人过来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呀,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我以为好久未见,你都哪儿来的,回哪去了。” “我这还没和少帅完婚,怎么可能回去,要回去也是以后和少帅一起回去。” 杜紫盈一脸得意,胜券在握的样子简直把陆卿晚看呆了,不禁笑出了声:“你是梦里和他一起回去吧!” “啊?你不信?哈哈哈……”杜紫盈手帕捂着嘴却仍把笑声的阴森氛围提升了几个档次,竟绕到她的丫鬟碧心身后,两手紧紧捏住她的肩,轻摇身姿,宛如把碧心当成钢管一般跳着慢节奏的刚管舞,表情癫狂且魅惑,声音诱人且轻薄,“你没听说前天晚上少帅在我房里呆了整整一宿吗?就像这样搂着我,不停地……” 而被杜紫盈抓着表演的碧心,竟也在她的摇摆下露出迷离且恍惚亢奋的神情。 陆卿晚就这样被这不知已疯到第几等级的两人,吓出一身冷汗。 “你胡说!那夜明明是你闹自杀吵着要见少帅,少帅才不得已去见你的。”慧君气得脱口而出,转头握住陆卿晚的手继续说道,“您别听她们胡说,我不告诉您,是怕您等下误会少爷。” 碧心却仍要把戏演下去:“难道整个帅府的下人会都听不到吗?动静那么大!” 确实没听见动静,不过就算有动静,陆卿晚她也听不到那么远,她其实是相信秦济川的,他把杜紫盈留在府里,或许是大帅命令,或是为以后的战事做到万无一失,或是只想把她当人质,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 而唯一让陆卿晚不解的是杜紫盈,她时至今日仍不肯放弃秦济川,仍不愿回去做自己的大小姐,心甘情愿在这当别人的阶下囚。 陆卿晚淡淡回道:“那恭喜你们啦!既然都已经搞那么大动静了,跑我这干嘛来啦?难道是想说你前天晚上和秦济川动静搞太大,今天就已怀上他的孩子啦?来我这来比孩子大小的?” “你——”杜紫盈怒目而视,转而又如巴啦啦黑魔仙的小月般无所顾忌地“哈哈”狂笑起来,“原来你就是个骚货,就是嘴巴骚,才让少帅对你有了那么一股新鲜劲,不过,过了今晚……” 陆卿晚眼见她慢慢逼近自己,全身手脚警戒,脑袋飞快闪过一万种应对手法,被她扇巴掌……被她踢肚子……被她撂倒……被她吐口水…… 可万万没想到,却只是被她抓住了手腕,继续挑衅陆卿晚道:“过了今晚,你就会被赶去帅府!” 陆卿晚被她的无稽之谈笑到,她也不惯着她,反手也抓上了她的手腕,电光火石之间,她感应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她瞪大了双眼想看进杜紫盈的内心,但她的内心却已通过手腕感知给了陆卿晚,放开杜紫盈的手腕,陆卿晚思索良久,正欲开口再探探杜紫盈,抬头却发现两人都已不见,唯剩慧君担忧地望着自己:“少奶奶,你怎么了?” “没事。”陆卿晚原本迟疑的眼神不再纠结,坚定地说道,“慧君,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你去和外面守的士兵说一声,让他通报一下少帅。” “那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慧君连忙说道。 “不要,去的人多了不好。”陆卿晚握住慧君的手说道,“你等我偷偷出去了,再去叫外面士兵去通报,我不想影响少帅的工作。” “可是——” 陆卿晚握着慧君的手,感知着她的内心扯出种种谎言,一点一滴地打破她的顾虑,最终说服了她。 穿着慧君的衣服,还是从后厨的偏门偷偷摸出帅府,没想到却在一出门的瞬间,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你不是说不出去吗?怎么又出去?” 第39章 同学聚会 陆卿晚抬头一看果然是秦济川,懊恼怎么被他当场抓住,这慧君还没找人通知他,他就来了,也太神出鬼没了吧! 她眼珠子一转,扯着笑说道:“我去参加同学会,昨儿个忘了,所以就没和你说。” “这也会忘?” “怎么?你不让我去?”陆卿晚有点气恼,这旧社会怎么女人出趟门都不行了,还要报备? “没有。”秦济川沉默片刻,接着说,“我是怕你不安全,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跟你一起去吧!” “我知道你现在公务繁忙,还是我自己去吧,不耽误你时间了。” “怎么?你怕我跟着去,难不成你不是去参加什么同学会?” 陆卿晚心虚地偷瞄了一眼秦济川,总觉得他好像有些事瞒着自己,所以举止有些怪异,伸手想抚上他的手,他却突然把手背到身后,无奈之下,她只好先用缓兵之计,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到时候可别说无聊。” 一路上,秦济川时时刻刻都把手背在身后,没有了相互牵制,随着步伐的大小,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陆卿晚心不在焉地走在后面,抬眸见秦济川等在前面,不知他想到什么,竟看着自己在傻笑。 “你笑什么啊?” “我笑我们能一起逛街真好,你来海城这么久,我都没带你来外面玩过,等下你去完同学会,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再带你买些我们成亲用的物品,虽然母亲会准备,但是我觉得要你喜欢才有意义。” “结婚用品吗?我们确定能结婚了吗?”陆卿晚有些担忧地望向秦济川,隐约觉得杜紫盈和杜都督根本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 “嗯——”秦济川凑向她的耳旁细语着,“还要买些我们孩子的用品!” …… 醉春楼下,陆卿晚往里探了探头,拉住了正要往里走的秦济川,秦济川尴尬地抽掉被她挽着的手,问道:“怎么?不是这?” “是这里,你有来过这吗?” “没有啊。”秦济川一脸懵来没来过又有啥关系,继续说道,“这么个小酒楼,我听都没听过,怎会来过?” 陆卿晚心底暗笑,你没来过最好,这酒楼肯定有后门,等下趁他在这门口等,就从后门溜走,办完事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啊! “那夫君你就在门口等吧,我就和同学们说两句就走。” “夫君?”秦济川被突如其来的称呼给甜得发笑,顺着陆卿晚的话就答应了她,“那为夫就在这等你啦!你和同学们慢慢聊,不急的,不过别喝酒哦。” “嗯嗯,你放心啦!” 陆卿晚假意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走入酒楼,待脱离了秦济川的目光,她就迅速往后挪去寻找是否有其他出口。 “诶,尚简,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在那里面呢。” 陆卿晚被肩上突如其来的拍打吓了一跳,转身一看,记忆暗示她这也是她的某个女同学,叫什么姚姚。 正欲挣脱婉言拒绝,却又被拉入二楼的一处厢房内。 一进包厢,就见七八名妙龄女子围着窗户掩口而笑。 “门口那个不会就是姚姚的相好吧,长得真俊啊!” “要是真的,那可真是好福气啊,这样的美男子我怎么遇不到。” “你看你看,他看上来了……” 刚才拉陆卿晚进屋的姚姚也好奇地凑上前:“你们看什么呢?” 姚姚伸脖一看,只见窗下一明眸秀眉、品貌非凡的男子正抬头看向她们,他一身白衬衫配黑色小马甲更衬得他高大帅气、贵气逼人、风度翩翩,看得姚姚的少女心又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朝楼下傻笑挥手:“嗨!” “姚姚,那个俊小伙不是你相好吗?” “不是,他还没过来,我可事先说好了,我家那位可没有外面那个好看哦,免得到时候你们失望。”姚姚回头拉着陆卿晚入座。 陆卿晚眼见走不成了,也只好先坐下再想对策。 “呀,尚简,你可算来啦!”昨日司令部门口碰见的田甜热情招呼她过去,“你也快过来看看楼下的俊小伙啊。” “真是土包子!”桌上的一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子,站起身来一伸手把窗户关上,无语道,“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大街上哪有什么美男子啊,那你们是没见过这海城第一美男。” “第一美男是谁啊?”众人纷纷好奇。 “不就是我们的少帅秦济川嘛,那时候我远远地瞧见过他一眼,那简直是……”珠珠口沫横飞,恨自己词穷表达不出那种惊艳。 桌上一位身着制服的戴眼镜男子开口打断道:“什么第一美男,我听说他可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 “哦?为什么啊?”一众小姑娘纷纷好奇。 眼镜男子探身于桌子中央,众人也伸长了耳朵,只见他捂着半边脸轻声说道:“我听锦都的一个同事说的,那个少帅在那边的饭店里当着百来号人的面把一个姑娘给办了,所有人都看着,还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完事了!” 众小姑娘羞红了脸,在一旁啧啧啧地惋惜道:“可惜啊。” “那那个姑娘不得丢死人了当着那么多人面。” 陆卿晚喝在嘴里的一口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喷洒出来,“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百来号人,几分钟?” “哦?这位美女难道也略知一二?”眼镜男子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陆卿晚。 陆卿晚心想可不能让人败坏了自家老公的名声,打算亲自为他正名,“我家先生就在帅府,都说少帅可是精力充沛的铮铮男儿……” 还未解释完,就被一记不起名的同学打断了话。 “尚简啊,你这些年你可去哪里了,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 “我怎么听说她父母跑了,把她扔在乡下,最后成了小乞丐了,怎么现在还混到帅府去当下人了。”刚刚那个珠光宝气的女子没好气地白了眼陆卿晚,不屑的语气呛得陆卿晚细细打量起她来,这货难道就是同学会传说中的那种嫌贫爱炫富的主? “珠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一旁的田甜可听不下去了,立马怼道,“人家尚简,可不是什么小乞丐,人家都嫁人了,我上次可看见她身边还带着个丫鬟呢。” “哈哈哈!”珠珠笑得耳上垂着的大珍珠一晃一晃地,两手一摊道,“这一个丫鬟的都这么显摆,那我这出门都带三个丫鬟,家里有上百个丫鬟的,不得拽上天了。” 一旁的姚姚刚喝下的水,被她的一番话呛得咳了起来,眼睛圆得像铃铛,忙问道:“上百个丫鬟?珠珠,你真是发达了啊,嫁入豪门啊,你夫君是在哪高就啊?” “我夫君是司令部中的上校!” 戴眼镜男子与女友也自知刚才祸从口出说错话了,连忙尴尬陪笑道:“那夫人您可千万别把我刚才说的话传给少帅,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珠珠撩动着发丝对他们爱答不理的样子,可把眼睛男子吓得立马起身为她斟茶倒水。 而刚刚还怒怼珠珠的田甜,顿时脸色铁青,转而换上恭维的笑脸,皮笑肉不笑道:“哇,珠珠真是好福气啊,是我们班上嫁得最好的一个了,以后我们都得仰仗你的照拂了。” “嗯嗯。”珠珠满意地啜了啜手中的茶水,示意身后的下人们给桌上的每位同学分了一个木盒子,得意洋洋道,“这是我给诸位同学的见面礼,要是我不送你们,你们这辈子也压根买不起这玩意。” 陆卿晚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竟是一只手表,她还以为什么稀奇玩意,兴趣黯然地关上盒子放落一旁。 珠珠满意地看着众人拿着盒中的手表爱不释手,却见陆卿晚把她送的礼物丢在一旁,不满地问道:“尚简怎么不喜欢我送的礼物?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用啊?我们家下人都知道怎么用,要不叫她们教教你。” 陆卿晚一脸黑线,本来心思也没在这就不想和她计较,委婉道:“不用了,确实我比较笨,教了也不会用,要不你送给下人吧。” “那确实我们下人都比你识货。”珠珠旋了旋手指上的大珍珠,得意地继续炫耀,“要是你母亲当时同意过来当我们家下人,你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什么?我母亲要当你们家下人?”陆卿晚震惊,在陆尚简的记忆中从不知道家里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对啊,本来你我都是同乡,我母亲怜你母亲带个病重的老公也不容易,就打算请她扫扫院子,没想到她却不识好歹,说有贵人相助不干了,我们还以为她给你找好有钱后爹,帮你们还债呢,没想到你却还是个……” “你闭嘴!”陆卿晚忍无可忍捶桌而起,本想打探下这一世父母的去处,没想到她却得寸进尺没完没了地数落起父母来,她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向那张臭嘴,“你再敢多说我父母一个字不是,我就撕烂你这张臭嘴!” 第40章 少帅驾到 “我嘴臭!”珠珠见状不甘示弱,上前就要赏陆卿晚嘴巴子吃,“今天老娘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更臭!” 一旁的田甜忙拉住她,劝阻道:“珠珠,大家都是同学,何必伤了和气呢!” “啪”地一声,珠珠没打到陆卿晚的手掌却硬生生拍向劝架的田甜。 “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没看到是她泼我茶水吗?你还护着她。”珠珠指着田甜便破口大骂。 陆卿晚无语如此嚣张跋扈之人,正想拉起田甜走人,却被突然闯入的男子的飞踢一脚吓了一跳。 “你这八婆竟敢打我家田甜!” 只见珠珠此刻已飞到角落里,丫鬟们忙把她扶起,捂着肚子仍把咆哮气势发挥到极致,“你们几个竟敢欺负我,等下我叫我夫君把你们一个个给毙了!” 踢人的男子一手搂住田甜,一手叉腰道:“来啊,我看他怎么毙我们。” 田甜却一脸担忧地拉下男友的手,拖着他来到珠珠面前卑微地赔起不是,“对不住啦,珠珠,我男友也是一时着急,你可别告诉你那个上校夫君,他踢你一脚,你可以回我十脚。” 田甜男友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友如此卑躬屈膝,怒吼道:“你疯了,她打你!” “她夫君可是上校,咱惹不起!”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珠珠那满是水粉的脸笑起来粉末四散,“你们要得罪我,那是吃不了兜着走,给我跪下自扇十个耳光,不然你们今天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田甜在男友的拉扯中毅然决然地准备跪下,陆卿晚上前一把捞起她,冷眸对上恃强凌弱的一方,淡淡说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向你赔不是,我不该朝你泼茶水,你让我怎么赔我就怎么赔。” “哦?你要赔?那我该好好想一想。”珠珠捏着下巴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陆卿晚正踌躇对方要怎样刁难自己脱不开身,外面传来了秦济川与人对话的声音。 “少帅,你也在这,不上去坐坐。” “不了,我等人,你忙自己的去吧。” “少帅,你不会怪训练期间我偷跑出来吧。” “……” 陆卿晚还没听清外面是什么情况,一大瓶洋酒“砰”地就摆到陆卿晚面前。 “你刚才用茶水把我衣服给弄湿了,你可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那今天看在老同学一场的份上,你要把这瓶酒喝了,我就原谅你。” 田甜男友怒骂:“你太欺负人了,这一大瓶白酒小姑娘怎么撑得住。” “你给我闭嘴,她的账算完,我还要找你算呢。”珠珠捂着疼痛的肚子,手指恨恨地指向男人叫嚣着。 “我不需要你原谅,你刚才侮辱我父母,我没揍你就算轻的。”陆卿晚举起手上的洋酒,无奈地继续说道:“但田甜他们是为帮我才这样,于情于理我不该让他们受牵连。这酒我不能喝,但我可以赔你一切的损失。” “你好大的口气啊!你能赔得起?”珠珠夺过陆卿晚手中的洋酒,示意下人们上前。 陆卿晚眼见三名丫鬟围着她就要动手,她立马闪身其后,把一名丫鬟制服得不敢动弹,却还没站稳就被刚才的眼镜男子突袭钳制住双手,还在她耳边轻浮道:“你谁不得罪,怎么敢得罪我们上校夫人,你们快动手啊!” 另两名丫鬟,一人捏着陆卿晚的嘴,另一人举着酒正欲往嘴里灌。 陆卿晚双拳难敌六手,心底怒斥自己不配为人母,强出头要害了肚里的孩子。 “哎哟喂!”眼镜男子肩膀被人身后一扭如同脱臼,反应过来时已撞至墙上哀嚎不断。 另外两名丫鬟吓得连忙松了手,愣愣地看着陆卿晚身后的绝美罗刹脸。 “你们是哪门子的同学,在这欺负我秦济川的女人!”秦济川愤怒的脸扭曲得如同暴怒的狮子,冲着在座的一众人一通咆哮。 被吓得回过神来的珠珠听闻立马笑得前俯后仰,轻蔑道:“没想到陆尚简你这么装,还找人来冒充少帅,就凭你给他提鞋都不够,不过这找来的戏子倒挺俊俏的嘛。” “这不是刚才楼下的美男子嘛。”吃瓜同学议论纷纷。 “珠珠,你在干嘛?”秦济川身后一名穿军服的中年男子朝她疯狂使眼色。 可珠珠却完全没领会到,以为自家夫君来给自己撑腰了,边上前边得意忘形,“夫君你来啦,你过来看看这边有人假扮少帅呢,还有我这不要脸的……” “啪”地一声清脆的扇脸声,把还沉浸在女王世界的珠珠给打懵了,瞪大了眼珠子质问道:“你干嘛打我?” “瞎了你的狗眼,连少帅都不认识!”军官一边数落着珠珠,一边转身朝秦济川赔不是,“这是我新娶的姨太太,太不懂事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 刚才那些拍马屁的同学立马嘘声一片:“原来不过是个姨太太,拽什么拽啊!” 秦济川却冷哼一声,对他的话置之不理,低头关切的目光集中在陆卿晚身上,手掌覆在她肚子上,心疼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 “还好我媳妇没事,不然你们一个个都要陪葬!”秦济川夺过丫鬟手中的洋酒一饮而尽,转头质问珠珠,“这样够了吧,乔上校,够不够给你媳妇赔礼道歉了?” “够了,够了!”乔上校吓出一声冷汗,“哪里需要您赔罪啊,她也不是我媳妇,我回去就把她给休了。” “好呀,你个乔……”珠珠崩溃自己要被抛弃上前就要抓破这渣男的脸,无奈被身后的几个下人控制住。 待那几个吵吵闹闹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离去后,秦济川拦腰搂住陆卿晚,对着剩下的同学们喊话:“今天你们随便吃随便点菜,我请客!” 众人一阵欢呼,田甜男友也凑过来一脸崇拜道:“少帅,我是你们司令部里的小兵,以后还要仰仗您多带我们打战立功呢。” “嗯……我也要仰仗你女友多陪陪我媳妇!” 第41章 故入陷阱 秦济川提着大包小包,走在陆卿晚身后,两只手被重物垂着却还护着身前人的肚子两边。 陆卿晚眼见太阳即将西落,刚才同学聚会结束后,又被秦济川拉着去买了各种婴儿用品,耽误了好多时间,不由地着急他这种龟速回府。 “陆陆,你说这些衣服够不够咱们的小宝贝穿啊,下次我多带些人买一车回来。”秦济川却还兴致勃勃地在身后意犹未尽。 “你买的小孩衣服都那么大,刚出生的孩子哪能穿的下。” “那以后不总得穿,我不是觉得咱们小闺女穿了肯定好看嘛。” “你怎么一直认为是姑娘,不一定是个儿子呢,都不买些男孩穿的。” “如果是男孩,穿那么漂亮干嘛,我怕把他收拾的太好看,你到时候就只看他,不看我了。” “那你喜欢女儿,到时候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 秦济川连忙扔下手中物,猝不及防地就从身后抱住了陆卿晚。 陆卿晚看着过往的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连忙尴尬地想掰开他的手,“你干嘛呢?那么多人看着呢!” “陆陆,我怎么可能只爱孩子不爱你,我爱孩子也只是因为孩子是你的一部分,你不明白我对你的爱,世上任何东西都不及我对你的爱,它已深入骨髓里,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我不能没有你——陆尚简。” 陆卿晚心里五味杂陈,身后字字肺腑的告白像极了秦川在直播间的告白,不觉得已热泪盈眶,抹了抹脸上滑落的泪滴,笑道:“你干嘛这么伤感,好像要见不到我似的。” “陆陆,你说啊,你说你喜欢秦济川。”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所以我说的话你会一直相信是吗?” “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信。” 陆卿晚满意得笑意盈盈,蹲下身子挣脱他的怀抱,提起地上的物品打趣道:“你把你闺女东西扔了,她会不高兴的。” “不会吧!”秦济川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抢过媳妇手中的重物,“改天我们开车去买,免得你走的这么累。” 一路的甜蜜耳语,不知不觉两人已行至帅府门前,秦济川吩咐下人把东西提进去,拉着陆卿晚的手,不舍地说道:“我还有些事没处理,还要回趟司令部,你早点睡,不要等我!” “嗯,你别太操劳了。” 秦济川瞅着陆卿晚进了帅府门,才安心地转身离去,却不知身后有一抹白影又偷偷溜出。 …… 行至郊外一僻静村落,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再进去是几间低矮的瓦房,木板钉成的院门用红漆刷了刷,这就大致构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小院。 这里是那时秦济川开车带着他们回帅府的路上经过的地方,那时她还与蓝艾艾说真想与心上人在这天然的美景中度过余生。 陆卿晚下了黄包车,此时天已朦胧黑,她穿过竹林,正欲往里面走,却被人拉至一处竹子构成的小圆圈内,竹叶不经意间在陆卿晚细嫩的手背上留下划痕,鲜红的血液慢慢溢了出来。 “你不能进去!”桑忆澜奇怪陆卿晚为何见到自己没有想象中慌乱,冰冷的指尖触上那温热的小手,凝着那流血的伤口,心不禁也如被割裂了般疼起,“你受伤啦!”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陆卿晚冷冷回应,“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在这……” 话未说完,却忘了下一句该怎么说,桑忆澜居然用唇吻住了伤口,轻轻舔舐着,吓得陆卿晚忙抽回了手,“你在干什么?你还当我是青楼女子,能随你轻薄是不是!” “不是,是我的口水能消毒,我才……” “你闭嘴吧!”他这无稽之谈立马火上浇油般让陆卿晚更是恼火,“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图,一直跟着我,你甚至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一直纠缠我。” “我知道,你叫陆心澜。”桑忆澜满眼的火热柔情,却被对方眼里投来的绝情寒冰击个粉碎,他激动地辩解着,“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但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够了,无论何时我的名字里都有……” “我不想再听你的疯言疯语,我要进去,你最好放手让我进去!”陆卿晚面无表情,她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你不知道,里面已经有人在里面埋伏了,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了!”桑忆澜着急地握紧了她的手,生怕她受一丁点伤害。 “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你不敢去就算了,我要去确认一件事,你最好别拦我,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恨!”桑忆澜颤抖着松开双手,喃喃自语道,“你居然恨我?” 陆卿晚趁机摆脱控制闪身出竹林,她回头看着还失魂落魄杵在原地的桑忆澜,不禁心生不忍,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推开了农家小院的木门,跨进瓦房内,果然是空空如也,她多么希望杜紫盈想象是真的。 那日杜紫盈上门来挑衅,她握着对方手感知到她脑海中竟有陆尚简父母的身影,他们正在这农家小院里恩爱地生火做饭。 她就想确认下这世失踪的父母是否还在这里? “确认好了吗?”桑忆澜也紧随其后进入小屋。 陆卿晚有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回头质问道:“你明知这是陷阱为何要进来?” “你为确认一件事,明知是陷阱也要进来,而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事!” “啊哈哈哈……”屋外传来一连串阴森的笑声,一张美艳的熟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拍着手回头对身后的男子阴阳怪气说道,“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亡命鸳鸯,秦济川,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宠上天的心上人,此时正在这幽会情人呢!” 杜紫盈身后一张阴鸷俊美的脸裹挟着寒冰向屋内两人袭来:“把土匪头子桑忆澜给我抓回去!” 第42章 背叛之痛 看着束手就擒被带走的桑忆澜,陆卿晚冷哼一声,逼向杜紫盈:“怎么?这就是你布置的圈套,就为了抓住我与桑忆澜幽会?” “我布置?”杜紫盈满不在乎,回头用手帕拂过秦济川的脸,得意忘形道,“这不也是我们少帅也参与布置的好陷阱吗?你们倘若真没什么事,怎么会被我们当场抓住呢?” 陆卿晚一把扯落她手中的帕子,绝望出声:“我的父母呢?你把我父母藏哪儿啦?” “我怎么会知道你父母在哪?”杜紫盈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靠上秦济川嗲声道,“济川,你还不派人把她抓起来,我都同你说过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你的!” “来人——把她抓起来!”秦济川侧过身去冷冷命令道。 杜紫盈还在得意胜利在望,憧憬着与秦济川的未来,却震惊被人束缚住手,挣扎着吼叫:“你们干嘛抓我?抓错人了,是抓那个贱人,秦济川……” 秦济川淡淡回应:“抓的就是你,你与土匪祝乘风串通一气,他已经招认你和他的肮脏过往了。” “你别听他胡说,济川……济川……”杜紫盈眼看就要被人带离秦济川的视线,拼了命地拖着身子呐喊,“你不能和陆尚简那个贱人在一起,我同你说过,她是个会看穿别人心思的妖怪,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我骗到这,济川……” 陆卿晚对上秦济川忐忑不安的眼眸,质问道:“你早就从杜紫盈那得知我会读心术了是吗?” 秦济川:“……” “所以你连碰都不敢让我碰?所以你也不敢再亲近我,就怕我是妖怪?”陆卿晚感觉全身的血液被抽空般,背叛感油然而生,“枉费我那么信任你,与你联手抓住桑忆澜,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觉得我是妖怪?” “没有,陆陆。”秦济川握住陆卿晚的手,惶恐不安心尖人如此冷漠的反应,“我没有不相信你,我都不让你来这里的,是你非要查清楚黎景深的死因,我一直相信你是清……” 陆卿晚抽出了被他紧握的手,冷冷道:“你别握着我的手,不然我会知道你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话。” 几句冷话寒得秦济川的心恍如掉入冰窟,他激动地紧紧抱住陆卿晚,声音嘶哑且颤抖:“陆陆,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我好难受,你要真能读心术,你就好好看清我对你的心,我对你……” “哔哩啪啦……”一粒粒沉香手串从陆卿晚手腕上挣开掉落一地。 秦济川眼见怀里的人儿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吓得一把抱住她,却瞥见她身下的一片血红,几乎崩溃地摇晃着已晕厥的陆卿晚,绝望的声音徘徊着整个竹林,“尚简,你怎么啦,尚简,你不能抛下我……” …… 帅府大玉楼内,秦母细碎的脚步焦急地踱来踱去,大帅眼瞅着常大夫出来,便忙不迭地凑上前询问:“大夫,我儿怎么样?” 常大夫摇了摇头道:“恐怕令公子没几天日子了!” “胡说!”秦母不可置信道,“上次也是吐血,那医院洋大夫都说我们川儿没大问题!” 常大夫无奈道:“夫人,不是我口出狂言,西方医术在下也略懂一二,虽然医院仪器能检查出来令公子体内脏器没问题,但有些东西是检查不出来的,我刚才看了那些洋医生开的药,那些也只是暂缓疲相,看着如回光返照般,实则是加速其体内的精气耗尽!” “那我儿还有多少时间?” “半月有余!” 大帅闻言一口气没缓过来晕倒在地,只留下秦母慌乱的呼喊声。 待他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发号施令:“来顺,把镜月楼里那婊子给我拖出去沉塘!” 秦母连忙止住了哭声劝阻道:“你是想让川儿早点走是不是,她滑胎了川儿就成这样了,要是死了不得跟着一块立马去死啊!” “造孽啊!我秦子繁造了什么孽了,要断子绝孙啊!” …… 陆卿晚吃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小米那担忧的眼珠子一转一转地,只见她开心地朝门外大喊:“慧君姐,快来啊,陆姐姐醒了!” “陆姑娘,你可算醒了,有没哪里不舒服啊?”慧君忙不迭地赶至床前查看,“你可别起来了,好好躺着吧!” “我怎么了?”陆卿晚放弃想要起床的念头,浑身无力的她只想黏在床上,“还有我怎么感觉肚子隐隐作痛,还有……” “陆姑娘,你滑胎了!”慧君见瞒也瞒不了,只得如实告知,便安慰道,“大夫说你身体没事的,到时候养好了还能再要!” “滑胎?滑胎……”这两字在陆卿晚脑中炸成无数个回音,她不敢相信自己才刚刚沉浸在为人父母的喜悦中没多久,眨眼就这样没了! 她眼神呆滞,悲伤的思绪蔓延至她的全身,眼泪却不见踪影,似乎逆流至她的脑中,腐蚀着她所有的快乐过往,让她痛不欲生。 她吃力地扯开唇,才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少帅呢?” 慧君见她这幅失了魂的模样,更是不敢告知她,少帅在得知她滑胎后也吐血晕倒了,只好先扯谎安抚道:“少帅,他去给你找药了,说有种药很难找。” 陆卿晚精疲力尽地合上眼:这一世她也活得好累,看来这一世的她无法忍受这种痛苦,所以才召唤现代的自己过来替她受苦吧。什么造复活甲?如果能造,她想造好多好多,拯救奶奶,拯救秦川,拯救这未出世的孩子,可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何在?如果在这一世生了孩子,等自己真获得了造复活甲的能力,自己是否还会舍得回到现代拯救秦川?抛弃秦济川和孩子? 她唯一知道的是,无论来世的秦川,还是今世的秦济川,她都爱,深爱着! “听说少帅快不行了!这偌大的宅子以后连主人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陆卿晚听闻外面传来的声音,如噩梦初醒般惊坐起身,外面雷声发作,雨水如利剑般齐刷刷射向地面,院中的大树都吓得瑟瑟发抖,悲壮之势如同龙王失去了龙王后,雷公失去了雷母。 她呼唤着慧君的名字却无人应答,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外,在走廊中望尽镜月楼却空无一人! 第43章 下水救人 “你去哪里?” 陆卿晚吃惊地抬头,望着搀扶住她的桑忆澜,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不是被关进大牢了,怎么可能出来?” “他们怎么可能关得住我,我今日来找你是因为……” “来人……快来人啦……抓土匪啊……” 桑忆澜一把抱住陆卿晚因扯着嗓子大喊无力得快要跌倒的身子,担忧道:“你身子这么弱,就别用劲喊了,你难道没感应到这院子里没人,你喊破嗓子都没用!” 陆卿晚忙止住了呼喊声,好奇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 “你听不到前院的声音吗?” “什么声音?” “心澜,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拥有了一些常人没有的超强能力,但你没发现你现在这些能力越来越弱了吗?你和秦济川在一起,两人肯定会没命的!” “我不是什么心澜,你放手!”陆卿晚的手忍不住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被人看穿,她不可思议桑忆澜居然对她的事一清二楚,难道自己真是和他是同一类人,同种妖怪?她甚至不敢抬眸面对他,战战兢兢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还有为什么我和秦济川会没命?” “你和他在一起,不可能是阴阳互补,只会是你吸他阳气,他毁你阴气,虽然你能获取一些能力,但你的凡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些能力,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你和他都会气血两空,不久于世了。上次竹林里我就察觉到你血里味道有异,所以我才……” 陆卿晚忍不住打断他,她的认知接受不了他的言论,质问道:“难道你是和我同一类人,你也拥有这些能力,所以才知晓这么多?” “没有!”桑忆澜见陆卿晚挣脱他的怀抱,失望的手又忍不住想去抚上她那凌乱的发丝,却如认命般垂下来,“我已经没有了那些能力,但我和你说的句句属实,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比你和秦济川认识的时间都长,你要相信我,你必须跟我走!” “跟你走?”陆卿晚说出这几个字都感觉好难,如果离开秦济川,她怎么走得动? “对,我们现在就走!” 陆卿晚隐约听到前院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雨势太大,怎么听也听不清,这才记起刚才出门的目的,着急询问:“前面到底出什么事了,这院子里竟一个人都没有。” “前面四姨太被秦夫人杖毙了!听说她在你的山楂糕里下了能让人滑胎的毒。” 陆卿晚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害我?” “我刚刚也在暗处偷听到了,秦夫人也是愤怒至极,听说是四姨太要替夭折的秦济川弟弟妹妹报仇,把账算到你的孩子头上,要让秦家断了根!” “她要害早就应该把秦济川给害了,为什么要留到现在来害我的孩子?” “我也不知晓,反正四姨太也确实都不肯承认是她下的毒,好像你带来的那个叫小米的孩子也不相信四姨太会做这种事,跑出去找四姨太失踪的丫鬟证明她没做过,可谁会听她的啊,在她跑出去没多久后,四姨太就被打断气了!” “小米?”陆卿晚的心惊得漏跳了半拍,“这么大的雨小米跑出去就没人拦着吗?你让开,我要去找小米!” “心澜,你不要激动,你现在不能淋雨!”桑忆澜忙拉住就要往雨里钻的陆卿晚,“我帮你出去找,你在这安心等我,我肯定帮你找到的,等我找到了小米,我带她在郊外的缘记茶铺等你,明天你记得一定要来!” 陆卿晚望着他冒雨离去的背影,从屋内拿出一把伞行去前院,她怎么可能把期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扶着墙一路前行,她感觉寸步难移,行至能看清人影的地方,她虚脱得蹲在地上,只听前方传来慧君的哭声。 “母亲,你让我去!”秦济川满脸惨白,双手无力地想要挣脱众人的束缚。 “你疯了吗?秦济川!”秦母大声呵斥,“你这幅身子出去也是送死,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你急有什么用!” “你没听慧君说吗?她跟着小米亲眼看到她被水冲到新建的下水管道里了,她还那么小,掉进去生死难料,你叫我怎么安心在这等着,要是尚简知道小米有事话,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秦济川不知哪里突然得来的力气爆发出来,挣脱众人的束缚,拉着慧君头也不回地扎进雨里。 留下秦母在身后绝望的哭泣声,“儿啊,为娘不管别人的死活,只想你能好好活着啊!” ……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街上的水已漫至小腿。 陆卿晚步履蹒跚,又如同行尸走肉一步步地前行。 望着前面正系紧绳索准备下下水道的秦济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就这样义无反顾地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他。 雨水冲刷着两人的每一寸肌肤,冰凉且疼痛,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却被雨水的重量压得睫毛睁不开眼。 秦济川捧起她的脸,拂去她脸上的雨水,心疼地责备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了雨水,赶紧回去!慧君,带她回去!” 陆卿晚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哽咽道:“你不要去,我已经失去小米了,不想再失去你!” 秦济川却深情地回望着眼前不知是哭成泪水还是淋成雨人的楚楚可怜人,毫无防备地吻上她哆嗦得惨白的唇,伴随着雨、伴随着泪、伴随着无限依依不舍,“这就是你给我的力量,放心,小米会没事的,我也会没事的!” 说罢,他跳入了那深不见底的下水道中。 慧君哭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陆卿晚,“这是少帅交我保管的,他说他可不能把戒指弄丢在那乌漆嘛黑的下水道里。” 陆卿晚看着对戒上刻着的“简”字,她不禁神伤,这家伙一直都不听她的话,叫他别下去他偏要下去,叫她刻“陆”和“秦”,他偏不听,偏要执着地刻上这只有一世的短暂情缘:“简”和“川”! 这一切也许就是天意! 第44章 替姐寻爱 暴雨过后的晴天,带着丝丝泥土飘香的气息,从窗外弥漫进来,苏醒的陆卿晚被迫吸入一口空气,凉到心底,她的灵魂漂浮着痛苦着,却摆脱不了身体的束缚。 “慧君,少帅出来了吗?” 慧君抹了抹眼泪,声音沙哑,“还没呢!你放心,管道上面一直有人拉着呢,少帅他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已经一天一夜了?” “嗯,你放心吧,大帅已经派很多人下去找了,听说那个管道是新建的,建一半又荒废,还不至于通向河里,所以少爷和小米肯定会没事的。” “慧君,你快出来!”门外大帅房里的一个丫鬟躲在门后呼唤着。 慧君回头担忧地瞧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陆卿晚,快步出门询问:“怎么啦?你小声点!” “刚才街上传来消息,说那些在外面拉绳子的那些人见少爷没上来,就把绳子拉出来,结果绳子那头是空的,大帅和夫人在街上都急疯了,现在老夫人又到处找少爷,你赶紧先去哄哄她吧。” 门外丫鬟压低了音量,却不晓得皆被陆卿晚听进了耳里,虽然她听力不如从前,但一门之隔她还是能听得清的。 她木讷地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已从刚来时的短发长成了齐耳的娃娃头,俨然像极了孩童时奶奶经常给她剪的头发。 她拿起梳子,认真地一遍一遍梳,描好眉毛,抿好唇色,挑了件和美人图里相似的白色纱裙穿在身上,把那枚刻着“简”的戒指与刻“川”的戒指串在一起,项链圈在脖颈上,两个相交的圆在她白皙的锁骨中间似乎形成耀眼的光晕。 “对了,还有件事没做。”陆卿晚自言自语道。 寂静的后院柴房,是管家往日里为惩罚犯事的下人们准备的,此时府里出现这种大事,早已无人看守。她一抡棍打落门锁,推门而入,只见一名头发蓬乱的女子蹲坐角落。 “杜紫盈,你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还不如拜你所赐!”杜紫盈捋了捋头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优雅地站起身来,“怎么今日是你给我送饭?” “我怎么会那么好心,你没看到我空手来吗?怎么你也饿啦,那可糟糕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府里没人会记得给你送饭了,你这样的大小姐也要尝尝这种忍饥挨饿的日子了。” “哈哈哈……”杜紫盈笑出眼泪,笑得如地狱里出来索命的黑白无常,癫狂地扭动着面部咆哮着,“我会不知道忍饥挨饿,你以为就你这样的小乞丐才知道什么叫饿吗?我姐姐为了给我一碗吃的就放弃尊严任人践踏,因为她知道饥饿比瘟疫更可怕,比病痛更折磨人,什么狗屁尊严能让我们活下去吗?无权无势活着还不如一条狗!” “怎么?你还有姐姐,你现在不是已经是杜都督的千金了,为何不回去还要在这做阶下囚?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为什么,因为我姐姐喜欢秦济川,所以我也喜欢他,记得那时候姐姐她还在……”杜紫盈陷入深深的回忆中,脸上显露久违的微笑,“她每天都变着法地给我做好多好吃的,虽然那些好吃的都是泥土做的,但我听着姐姐的讲解,我仿佛真能吃到那些山珍海味一般……” 陆卿晚瞥见她眼角的那滴泪,从未感受过姐妹情的她深深地被触动,只见她越说越激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是现实中她每天都只能带回来一些连狗都不吃的东西,她还被打得满身伤,还舍不得自己吃,直到那一日她带着一袋香甜的崩爆米花回来,她笑得那样耀眼,那样明媚,都不舍得给我吃,我才明白了她喜欢上了那个给她爆米花的男孩,可是直至她被人活活打死,她都没法再见到他心心念念的男孩一面!” “所以我要替姐姐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杜紫盈飘忽的眼神顿时盈满闪烁的坚定,眼神如随强硬的钢针般盯向陆卿晚的眼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得到他,你也休想从我身边夺走他!” “可你已经输了,输得彻底!”陆卿晚淡淡回道。 “谁说我已经输了?”杜紫盈咧开嘴,癫狂的笑声随之而来,“我还有杜家做靠山呢,你不知道杜家人有多宠我吗?当时我为了杜家不要与秦家开战,设计亲手把唯一剩的能带兵打战的哥哥给杀了,但他们完全不怪我,为了和秦济川联姻,他们也主动来求和帮我实现愿望,所以,他的得知我被囚禁,肯定会来把这里铲平,到时候秦济川他也只能臣服我于脚下!” 杜紫盈震惊她已癫狂至如此,为了爱情泯灭亲情,“你既然已找到了亲生父母,他们又对你宠爱有加,你为何还要伤害他们呢?” “你懂什么?为了秦济川,我谁都能杀,早知我就该一刀杀了你,也不至于被你将计就计,我问你你是如何识破我的计谋的?” “我那日见碧心举止怪异就知你图谋不轨,还听闻你偷偷去见了牢里的祝乘风,就猜到你可能会引我去见桑忆澜,但没想到你引我去的方法,居然是在脑中绘出我父母在郊外小院生活的场景,我问你,我父母在哪里?” “他们在……”杜紫盈扶着脑袋慢慢逼近陆卿晚,却诡异一笑转过身去,“他们在哪里?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但我同你说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陆卿晚眼神悠悠然地望向窗外,痛到窒息的语言随她口中弥漫屋中,飘向窗外,“秦济川他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你胡说!”杜紫盈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 “你觉得我会拿他来胡说八道吗?他为了救小米掉入下水道……”生活在现代的陆卿晚明白人一旦掉入下水道被冲走,肯定已凶多吉少,她不想去承认,但不得不面对。 “啊哈哈……”杜紫盈的笑逐渐有气无力地暗淡下来,绝望爬满眉梢,“你说做人怎么这么累啊,要是没个盼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卿晚慢慢靠近,手逐渐逼近那垂下的手腕,即使在最后时刻,她也想知道她这一世的父母生在何处。 杜紫盈发现她的意图,忙举起手来,冷笑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害死了秦济川,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终生找不到你的父母!” 陆卿晚猛地伸手一抓,却抓了空。 “噗……”鲜血喷向她白色的纱裙,晕染开来,像一朵朵盛开的木棉花,杜紫盈已如离弦的箭般撞向墙角,身子惨败地凋零倒地。 第45章 最伤离别 陆卿晚诧异地盯着地上的那抹惨淡,蹲下身覆上她的手腕,心念一起,却感知皆无,用力间,一口鲜血自喉咙喷涌而出,她无奈道:“终是空!” 她晃晃悠悠地回到镜月楼,吃力地关上门,颤抖着解开身上的纽扣,她不能带着血去见秦济川,她要穿得干干净净地去见他。 待她换好衣裳已满头大汗,四周都在天旋地转,她跌落在地,慢慢爬向梳妆台,迷糊中抓到桌上的一把尖钗,还未插至胸口就已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天已昏黑,她望向床边的身影,不禁一喜叫出了声:“济川!” 却在他的脸逐渐清晰时陷入绝望,“怎么是你?” 桑忆澜扶起陆卿晚,舀起手中的药轻声说道:“你先把药喝了。” “我问你,你为啥把我掳到这里来?” “我见你想要自杀,我怎能放任你不管,我知道你不会主动跟我走的,所以才决意把你带走!” “你不是说帮我找小米吗?你为什么不去找?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桑忆澜一怔,嘴角微微一抽,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去找了,也找了很久,但后来听说秦济川他们找到了,所以……” 陆卿晚已停止的心跳仿佛被电击般苏醒过来,惊喜涌上心头,“你说他们没事?秦济川和小米都没事?” 她顿时忘了身上的不适,颤抖着起身却滚下床来,“桑忆澜,谢谢你照顾我,我要回去!” 桑忆澜却立马抱起她重回床上,淡淡说道:“你不能回去,我同你说过,你们俩在一起,必将没命!” “你胡说,秦济川没有我才会没命,我一定要回去,你别拦着我!” 桑忆澜紧紧抱住不断挣扎的陆卿晚,语气终是不安且急促地喷洒出来:“我都见过你们在一起死过好几世了,你要相信我!” 陆卿晚被耳边的话震惊得瞬间安静下来,瞪大了双眼瞥向身后的人:“你意思说我们每一世在一起都死了?” “嗯!”桑忆澜沉重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是不死人?会见到我们每一世的结局?桑忆澜,你也太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吧!” “那你能解释你身上那些超乎自然的能力吗?你要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戒印就会伤到魂识,你将永远也无法投胎转世!” “哈哈……哈哈……”陆卿晚看着桑忆澜一本正经的解说词忍不住干笑,“你还真能编,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我会信你?” 桑忆澜背脊僵硬,“我杀谁了?” “黎景深啊,你别说黎景深不是你杀的!” “没错!他是我杀的!”桑忆澜眼神愤恨,声色陡然激动,“你不知道他以前对你做过什么!” 陆卿晚不解他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冷哼道:“你别把杀人的责任撇清在我身上,你为我?我联手秦济川一起抓你,难道你就不恨我?要是我回去真会死,你应该放我回去,让我和秦济川死一块,你也大仇得报!” 桑忆澜无奈地放开陆卿晚,脸色黯然,“你别说了,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不喝药也罢,这些药也没用,你在屋里好好呆着,我给门加了锁,劝你也别白费力气了。” 门“吱呀”地叹了口气隔绝了毫无信任可言的两人,脚步声越来越远,陆卿晚向往自由的心越来越近。 当她逃离那个山间小木屋时,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体力,一路的风驰电掣,一路的鸟语花香,一路的自由如风。 当看到近在咫尺的马路,她的腿似乎被灌进了千斤水泥般再也挪不开了,身体的肌肉仿佛被东西扯着拉紧般难受,心脏处的某个部位似乎在火热灼烧着,一点点扩散要把她吞噬,她痛苦倒地不住地抽搐起来。 前方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后方有脚步声急促靠近,她顺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草丛一沓沓地倒地,似是被人踩着,却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谁?”陆卿晚忍着剧痛惊呼,“谁在那里。” 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风拂向她清冷的脸,一粒黑色的药丸腾空而起,后脑勺被按住,药丸顺着她哆嗦的口滑入体内,“你这样就不会太痛苦了!” 陆卿晚被这超自然的现象吓得浑身颤栗,马蹄声在不远的马路上停止,她回头看着马上的秦济川兴奋地就要叫出声,脖子上却猛然被看不见的一双手钳制住了脖子,让她再也发不出声来,窒息感慢慢蔓延。 “济川!我在这!”她不舍地看着马上的少年,在心里大声呐喊着,“我多想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多想再听听你说爱我,可是……” 秦济川似乎有心理感应般痛苦地捂胸长咳,一口鲜血喷出掉落马下。 “陆陆,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小米没事了!我还没告诉你父母的……” 看着秦济川落马的一刹那,陆卿晚似乎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心里话。 她挣扎着要摆脱脖子上的那双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不好了,少帅死了!” 远处传来了士兵们慌乱的呼喊声。 陆卿晚覆在脖子上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眼角的一滴泪也悄悄然地滑落,“桑忆澜!” 钳制脖子的手一僵,隐形的空气中飘来一抹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陆卿晚憋着气断断续续说道:“你……说……你……能长生……不老,你可不可……以……在2022年我……奶奶去世……后就……把我杀……了,这样秦川……秦济川……就不会……死了,我求你……” 草丛随风飘舞,山上的蒲公英顺风跳着一圈又一圈地芭蕾舞,慢慢地飘向远方…… “抒悦,快开门!”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陆卿晚猛然从床上惊醒,看着熟悉的四周,床边闹钟上显示的2022年,她恍然大悟:她回来了! PS: 秦济川与陆卿晚商议完如何诱捕桑忆澜后,依依不舍地迈开腿,待他确认她不会冒险前去充当诱饵后,才放心地离去。 他行至大牢中,看着牢房中满身是伤的祝乘风,虽已沦落成阶下囚,却仍掩盖不了身上清秀的儒生气质。 他缓缓递过一瓶金疮药,率先打破宁静,“杜紫盈为何要杀你,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吗?” “她想杀就杀,没有原因。”清秀的脸上流淌的也是平淡的心如止水。 “你确定要为她背下一切?”秦济川掷地有声地询问,实则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祝乘风,原本山南第一毛笔世家的小公子,却被指谋杀亲爹,在押送期间逃走落草为寇!” 秦济川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杜紫盈,原名紫英,孤儿,十二岁时被祝家大夫人也是你的母亲好心收留,没想到她却恩将仇报杀了祝老先生,诱拐你出逃成了杀人犯,而她自己却莫名其妙地成了杜家失散十几年的千金!” 祝乘风平静的脸上终是起了一点波澜,连忙辩解道:“你胡说什么?人就是我杀!” “你别再维护她了,她不值得,你可知她为何要杀你爹吗?” “因为我爹想要非礼她!” “错,你爹根本就没那方面的需求!” “你胡说!” “这我已经从当地的案宗里调查清楚了,当时她是引诱不成反被抓住把柄,所以才恼羞成怒杀了你爹的,至于你,她就吃定你对她情根深种,哄骗你为她顶罪,本来你若没有出逃,你的家人早就为你翻案成功了,你何苦沦落到今时今日这地步!” 祝乘风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叹道:“你现在同我说这些作甚,我是不会背叛她的,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为了和我私奔而已!” 秦济川无奈这冥顽不化的榆木脑袋,决意击碎它所有的美梦与一厢情愿,“你知道杜紫盈为何执意要嫁给我吗?你别还在执迷不悟地认为是她现在的父母逼的,这就是她平日里给我写的乱七八糟的情书,你好好看看!” 牢房里沉重的蹽铐声随着情书的满天飞舞,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衬托地祝乘风绝望的笑声更加惊悚恐怖,“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她做了多少事,我甚至为了她还杀了两个手无寸铁的两人,才让她有了现在杜家千金的身份,本以为她成为千金的那一日,便是我和她……” “你说什么?”秦济川瞪大了双眼,“你意思是杜紫盈不是杜家千金?” “她不过是偷听到那俩夫妇与杜府管家的谈话,趁那俩夫妇犹豫不决是否把女儿交还杜家时,怂恿我把那两位老人家推进河里殒命了!” “那杜家真正的千金现在在哪?” “她就是上次你救的那位姑娘,好像桑大当家也很喜欢的陆姑娘!” 秦济川脑袋“轰”地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听闻如此震惊的消息,不知是喜是忧。 祝乘风却继续说道:“杜紫盈后来还回去把放了一把火她灭口了,不知她怎么逃出来的……” 秦济川却脑袋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了,冷冷道:“本来还想你对她痴情一片,到时候也放过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现在你们就留在这监狱里度过余生吧!” 他吩咐门外的狱卒:“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他绝对不能让陆尚简知道她的养父养母都已经生亡了,他永远也不想再看到她伤心流泪了! 沉重的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秦济川犹豫片刻还是果断地交由副团长,“你把这些信息传达给南方情报局人员!” 副团长张开纸条,一脸震惊:战事取消,撤回内应! 秦济川凝神闭眼,他不能再让陆陆失去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第46章 全场焦点 门被缓缓打开,蓝爱爱着急地挤进屋子里,推着陆卿晚催促道:“你怎么睡到这么晚?赶紧穿好衣服去比赛现场!” 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大门瞬间被打开,陆卿晚猛然记起今日是公司给她们几位新人安排好的选秀比赛初赛。 《新星的诞生》初选现场。 陆卿晚在后台看着台上的选手一批批的上去,一批批的下来,有的淡定,有的紧张,有的欢欣雀跃,有的垂头丧气。 评委席上,三位评委也各藏心思。 【哎,这届什么垃圾选手这么多】嘴上却口是心非:“你们都还有进步的空间,继续努力!” 【这个选手歌舞都还不错,就是样貌不怎样,估计到时候也火不了。】嘴上却鸡蛋里挑骨头道:“这首歌你唱的技巧很不错,但就是没有什么感情,这舞也是该……” 【这个选手就是刚才**说的要给过的,小本本在哪里?拿出来对对看名字对不对。】嘴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虽然你唱功不怎样,舞跳得也……但我觉得你是可造之才,现在娱乐圈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创作型歌手了!” 一轮比赛下来,陆卿晚如吃瓜群众般把在场的评委以及参赛者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是听得一清二楚。 早上被蓝爱爱叫醒,她以为做了一场身心俱疲的梦般,毕竟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己就回民国做了那么多糟心事? 但来的路上,她惊奇地发现她竟不用抓手腕起意念就能感知所有人的心理活动,让她不得不相信梦中的那场穿越是真的,毕竟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听到了秦济川临死前的心声。 思及此,她不禁黯然神伤,想死都死不了,还要回到这里受罪! 被迫比赛的陆卿晚只好如同机器人般参加了一轮又一轮的比赛,但也出奇的顺利,每一次都能晋级,也许是她能看清评委们的喜好,也能附和观众席上观众的口味。 “现在到了我们《新星的诞生》的决赛时刻,有请我们的新星六强选手!” 陆卿晚木讷地被推上舞台,但她游离的神识立马被台上的一个身影吸引住回了神。 杜紫盈! 一直被各种心理声音包围的她居然被吵得不知道她的存在,缘分竟真是这么妙不可言,原本以为在这一世能躲过她。 比赛紧张地进行着,陆卿晚也顺利地站上最后的舞台,上一世便宜让她早自己一步归西,她可不能让杜紫盈来这一世再压她一头! “现在到了最紧张刺激的总决赛时刻,我们的百变林抒悦对战青纯杜芷吟。” 陆卿晚凝神想看穿杜芷吟的心思,却如何耗费心力也无法探知,果然有心机的女人,表面都穿着一层盾甲。 转头瞥向评委席,陆卿晚心下也是叫苦连连,原来三位评委已被杜芷吟背后的金主给收买了,再看观众席上的那些投票群众有一大半都是支持自己的,但这一大半人中竟也有些被各种原因困扰决意投票给杜芷吟! 台下观战的杜芷吟声乐老师在一旁朝着爱徒比耶的手势,陆卿晚凝着声乐老师心里对杜芷吟的鼓励话语,不禁嘴角上扬。 “主持人,各位评委,各位观众,对不起打扰了,可以让我先唱吗?因为这个时间点,我必须要用这首歌纪念一个人。” “你要唱什么歌?是要改歌吗?这配乐老师没法……” “没关系,我用清唱……” “那你这样要吃亏的!”主持人惋惜道。 “我觉得真情实感才是一首歌最美的伴奏!”陆卿晚眼眸坚定,闪着自信的光。 杜芷吟心底暗笑,脸上却一副与世无争的天然无害笑,“那就让抒悦先唱吧,反正谁先唱都一样!” “百转千回,只为与你相遇;兜兜转转,必归来时之路……” 一曲终了,台下皆静,纷纷静静地擦着泪,随后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忙上台感叹道:“抒悦这一首来自秦川的《刹流年》唱得简直可以和原唱媲美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时间点是秦川离开我们的时间,我们都万分想念他……” 陆卿晚满脸的泪花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晶莹耀眼。 杜芷吟咬牙切齿,她万万没想到林抒悦竟会唱自己接下来唱的歌,这首歌她已经练习了好几个月,算是她的拿手好歌,那现在只能换歌…… 陆卿晚唇角一勾,满意地看着评委席上的一位评委不想违背良心选择弃票,现在台上形成一比一的形势打成平手,只能依靠最终的现场观众投票环节。 中场休息时间。 “喂,你想不想你女儿林抒悦获得最后的冠军?那你帮我做几件事!”陆卿晚拨通了电话淡淡问道。 林父重重点头欣喜地答应,这毕竟是陆卿晚第一次打电话给他求他办事! 到了最后的观众投票环节。 杜芷吟得意地瞥向身后的投票箱,总共50票已有24票在她箱子中,而陆卿晚只有1票! 陆卿晚淡然处之,不慌不忙的模样让现场支持她的观众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林抒悦两票,三票,四票……二十五票,二十六票!”主持人激动地喊着,把麦克风都喊出刺耳的噪音,“恭喜林抒悦成为这一届《新星的诞生》冠军!” 陆卿晚接过奖杯,高高举起,泪水再次滚落:秦川,你看,我用你的歌赢了比赛!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决不再逼他演戏。 杜芷吟紧握着亚军奖杯的手心渐渐发红,在聚光灯转走之际,眼神愤恨地瞥向陆卿晚:好你个林抒悦,我们走着瞧! 第47章 七具冰棺 从电视台出来,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天上的星星点点,总有那么一颗最耀眼的吸人眼球不住地想去触碰那遥不可及。 也不知是怎么熬过这几日的集训与比赛的,陆卿晚迫不及待想回到家,想确认是否能再次遇到那个织复活甲的老奶奶。 “抒悦,恭喜你了!”蓝爱爱等在门口,激动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以后你红了,可得带上我哦!” “我怎么会忘了带你呢,走哪都不会把你忘了!” “陆……抒悦……” 陆卿晚回头愣在原地,上一世的记忆涌上心头,看着眼前的奇皓鸣忍不住红了眼,虽才几日未见,却真真正正的是一世未见。 “哎,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应该失业了吧!”蓝爱爱率先发问。 “刚才总公司通知我,说以后就给抒悦当经纪人了。”奇皓鸣尴尬地瞥了眼蓝爱爱,想起了那时在山上蓝爱爱亲他的画面,立马红了脸低下了头。 “那以后要麻烦你了,皓鸣。” “哇,抒悦,你现在不得了了,这么快就有经纪人带了,还是带过秦……”蓝爱爱自觉说错话连忙打住。 陆卿晚感叹读心术果然对蓝爱爱没用,因为她心里想的什么都会立刻从嘴中释放出来。 她瞥了眼红着脸的奇皓鸣会心一笑,“皓鸣,那你帮我送爱爱回去吧,刚才公司叫我回去一趟。” 盛源影视公司门口,现在牌匾已换成奇腾传媒分公司。 大厅等电梯处,一粒弹珠大的白色透明球体滚至她的脚边,感觉浑身有种莫名的引力被球体吸引,她弯腰把白球握在手心,白球竟如磁铁般黏在掌心,还未来得及反应,白球眨眼就被人从手中移走。 “这球是我的!” 陆卿晚低眸一看,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长相斯方秀气,炯炯有神的眼眸却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霸气。 “你父母呢?” “她在上面工作!”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叶琳从里面出来,一把揽过男孩,淡淡说道:“这是我儿子……” 陆卿晚不禁震惊,从未听过人谈论过叶总监有过孩子,想着前世她在帅府当九姨太时的模样,真心为她高兴,女人果然要有自己的事业才不会成为时代的弃子。 “恭喜你,陆,抒悦……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陆卿晚这才注意到刚才电梯里还有冷嘉澜,在他靠近自己时,总觉得一股似曾相识涌上心头。 “刚才嘉澜还执意要去现场为你加油呢,但是公司高层找他谈话就耽误了,那我不妨碍你们了。”叶琳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拉过小男孩就走了。 陆卿晚这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读心术这三人竟都无效! “卿晚,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别叫我卿晚,叫我抒悦!”陆卿晚见他慢慢逼近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一股奇特的味道再次袭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吓得她自己连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冷嘉澜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逃也似地跌撞离去,留下冷嘉澜一人杵在原地暗自神伤。 陆卿晚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她什么都不管,她要回家去,秦川还等着自己买复活甲救他呢。 她浑身颤抖地躺在床上久久地不能入睡,攥紧的拳头如释然般松开了手指,长嘘了一口气:陆卿晚,逃避是解决不了办法的,你不去解开这个心结,又有何颜面去复活秦川呢? 她起身收拾好火速赶往冷嘉澜家里,别墅的门铃响了几声却无人应答,看着密码锁她陷入了沉思,犹豫再三,还是凭着她超清的视觉和灵敏的味觉打开了门锁。 看着空荡荡的大别墅,陆卿晚没由来的觉得凄凉,不知不觉地被一股神奇力量牵引,慢慢地走向一处壁画处,画框中裱的正是和秦济川画的一样的古装美女! 她鬼使神差地拿下画,画后竟显现一个带孔的液晶显示屏。 这又是什么锁?里面锁的是什么? 可为什么连输入密码的键盘都没,她不禁乱点一通,突然屏幕里传来声音:“验证瞳孔失败,请回答原始问题解锁!” 陆卿晚怔在原地! “你最爱的人叫什么名字?” 陆卿晚决定搏一次,不然触发警报被发现就完了,脱口而出:“陆心澜!” “回答正确,门已开启!” 陆卿晚的脑袋飞速运转,她难以置信自己的猜测居然都是真的,震惊、愧疚、不解通通涌上心头。 她顺着开启的门进入里面,一阵寒气袭来,里面俨然是一个大冰库,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陆卿晚暗呼不好,浑身打着哆嗦仍决定一探究竟往前走去。 不远处有好几个冰棺整齐地排列着,她数了数有七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壮着胆子往前,僵硬的脖颈轻轻扭转,似乎怕吵醒棺中人一样。 “啊……”一声尖叫吓得她连连倒退,那冰棺中躺着的居然都是她!不同服饰的她! 眼眸扫向第六个冰棺,她强撑着身上的颤栗,慢慢靠近,里面俨然就是这个世纪的她! 陆卿晚扶着冰柜的边缘,暴风般的悲痛裹挟着汹涌的哭泣,把她原本心存侥幸的心击个粉碎。 她果然没猜错,就是她上一世临死前的话,害死了这一世的妹妹,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她连忙捂住了嘴巴,因为柜子后面已传来了脚步声,她看着第七个空着的冰棺,悲催来袭,难道要她自动爬进那第七个中? 她挣扎着准备起身,看着无处躲藏的密室,顿时心如死灰,准备与这恶魔般的人摊牌了! 冷嘉澜看着瘫坐在地的陆卿晚,伸手准备把她抱起,“你快起来,这里很冷!” “冷?你这恶魔会觉得冷?” “没错,我已经不会觉得冷了,这几千年来,我时常呆在冰室里,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温度。这里毕竟有你在,我才感觉到我的心有一丝温度;出去了,那没有你的外面才是冰冷的世界!”口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如昙花一现。 “有我在?”陆卿晚冷笑,转而悲愤怒斥,“你少在这立什么痴情人设,你要真有那么喜欢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杀我?” “你不懂……” “还有你为什么要杀我妹妹,你该杀的人应该是我啊!”陆卿晚绝望地怒吼出声。 “对不起,我不想你受苦,我后来才知道我杀错人了!”冷嘉澜的心在绞着痛,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不舍她濒临崩溃想靠近却被她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想当场了结自己。 “我问你为什么每一世都要杀我,为什么这么恨我还要听我的话,误杀了我妹妹,为什么我妹妹明明在火葬场已经……你还能留着她的尸首,为什么……” “因为我如果不在戒印彻底毁掉你的魂识前杀你,你将永远无法转世,心澜,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前世临终前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上,我明白你肯定是从现代穿越回去了,我不能让有心之人从中谋私,那时我杀了你妹妹后,便伪造了一具尸体,你不知道那时我的心有多痛,我就想彻底了结自己,可是我死不了……” 陆卿晚感觉自个的心比这冰室还凉,“照你这样说,都是我的错,你都是为了我?” 第48章 买复活甲 陆卿晚抱着林抒悦的照片哭得精疲力尽,她住着林抒悦的宿舍,穿着她的衣服,顶替着本属于她的明星位置,时至今日,她才想好好认识下这个妹妹,当用超能力破解了密码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时,她才真真切切地了解了她的一切。 林抒悦的明星梦缘于她的偶像赵梓墨,她卑微地一次次在远处仰望,终于有机会和他近距离接触了,她也一次次地被拒绝。 直到有一日赵梓墨破天荒地约她出去,以为是自己的真心终于等到响应,没想到却被他无情践踏,约她出来只不过是骗她给背后的大佬们消遣,而赵梓墨却仍若无其事地陪着富婆们推杯换盏。 从那一日起,她就下定决心要闯出一番事业,把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可是还没实现却已香消玉殒。 “姐姐不会让你带着遗憾离去的!”陆卿晚闭上红肿的眼睛,思绪越飞越远…… “老奶奶……”陆卿晚眼见老奶奶手捧金光向她走来,开心地迎了上去,“买复活甲!” “嗯,就等你来买啦!”老奶奶喜笑颜开,一副今天开张的样子。 “老奶奶,我已经回到过去获得了一些能力,我现在可以用它换你手上的复活甲吗?”陆卿晚急切询问。 “可以,那你赶紧把能力注入这里就能造出一个复活甲了。” 陆卿晚看着她空空如也只剩金光的手心,踌躇片刻道:“怎么注入?就注入在这手心?我要是把能力都给你的话,那复活甲到时候不能用该怎么办?我连退货都不能退。” 老奶奶满脸笑得扭曲的皱纹登时耷拉下来,不悦道:“你以为你这是来买复活甲吗?这是用你的能力来造复活甲!所以你到底是要造还是不要造?” “您别生气!”陆卿晚赶紧安抚,“您上次手上那件不就是您织的复活甲吗,您可以先借我试用一下吗?到时候好用,我再在你这多买,哦不,是多造几件!” “你以为是织毛衣啊,随便就能造出来的啊,你这身的能力造一件就够呛,还几件?”虚镜中的老奶奶全身晃着虚影,眼神却是极为坚定,把手中的金光一收,冷冷说道,“我上次那件是给别人织的,我耗费百年可不是给你免费试用的!你爱造不造,我也没啥好处。” “老奶奶,这些能力对我来说没有用,我只是想试下复活甲,我知道您来找我肯定不是因为我可怜,世上可怜人那么多,不管您是什么原因,我只想试下复活甲的真伪,以后肯定把这些能力给你,不是,是拿来造复活甲。” “瞧瞧你,你和那些菜市场的大妈有什么两样,还讨价还价,还给我,你爱造不造!”老奶奶说完便气冲冲地转身,蹒跚离去。 陆卿晚紧咬牙关、忐忑不安地目送她远去,终于在那光亮与黑暗相接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转身回头。 “你这丫头,果然是个人精!”她从怀里掏出一点金光,在手中一抖,金光闪闪勾勒出一件衣服的形状,只见她再两手一收紧,衣服变成了一个如萤火虫般的光点,“我就先把这件衣服给我试用,你只需把她藏于舌根处,到时候取出给你心上人服下,复活甲就能产生功效覆盖全身!” 陆卿晚连忙把光点捏住放置舌根下,忍不住欣喜问道:“那现在的人都烧成灰烬了,我还怎么给他们穿复活甲!” “你不是都能回到过去吗?你回到过去给他们穿不就得了。” “可我如果能回到过去不就能阻止他们死亡了,还用得着你的复活甲吗?” 老奶奶不耐烦道:“那你上次回去有没改变历史?该死的人还是会死,复活甲就是让将死的人面对死亡时能重生一次。” 陆卿晚盯着此刻气定神闲的老奶奶,心生疑虑,她怎么对自己的事一清二楚? “那这个复活甲是要等她死之前服用是吗?” “嗯,对的。我已在上面设了试用期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就要履行承诺把能力全部给我,我会给你造好永久性的复活甲。” “肯定不会食言的。”陆卿晚喜上眉梢,毕竟先试用才稳妥,兴奋地立马就要回去,“哦对了,这复活甲我可不是给我心上人,我想给我妹妹用先……” “啊?你这……” 陆卿晚不知后面的老奶奶在嘀咕什么,火速回到现实,舌根处的金光正温热地跳跃着,她躺在床上心跳得厉害。 上次是怎么回到民国时期的呢?这次又该如何精准地回到林抒悦出事的那天,也就是奶奶出事的那天? 哎,她真恨不得有好几件复活甲,这样奶奶就不用死了,可是就这么一件…… 她的心在纠结,心心念念地要回到过去,桌上的闹钟在她四周散发出来的蓝光作用下,竟诡异地向后飞速转动…… “咕咕……”手机微信通知声响起。 陆卿晚被惊醒,她拿起手机一看,秦川发来一条信息。 我天!陆卿晚震惊,她居然是回到了秦川约她去篮球场告白的那晚! 她颤抖地点开信息:我已在篮球场等你,你不来我会一直等! 她激动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番收拾后火箭般地冲去那心神想往处。 静谧的篮球场上,陆卿晚大老远地就看见那孤寂却挺拔的身影在不住地徘徊着。 她的腿不受控制地跑了起来,如蝴蝶飞向花,清风需要明月,柳条离不开河堤,就算飞蛾扑火,她也要纵身一跃。 她缠上了他的腰,踮起脚尖覆上了他的唇,释放出她无限的思念。 她的睫毛在夜风中颤抖,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她勾出舌根处的那点温热,巧妙地送进他的口中,伴随着她的甘甜,她的依恋,为了他,她愿把自己的所有通通给他! 随着深深地探索,她的五脏六腑似乎被一样一样掏空,所有的灵魂都在嘴唇上了,愉悦和幸福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卷上来又冲刷下去。 而秦济川迷蒙的眼眸瞳孔逐渐变大,随即又恢复正常,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搅得失去了理智,他如同小豹子般紧紧地搂着怀中的猎物,心中的渴望如烈火般地燃烧着这一对上一世体弱多病,这一世却体魄强健的青年男女的血液。 PS: 昏暗的房间弥漫着诡异的光芒,一老一少的人影在墙上拉成扭曲的阴影。 少拉着老的手用沧桑的语气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老一愣,却用轻盈的语气回道:“不辛苦,只要你能变好。不过那个丫头是个人精,不肯交出能力,非要先试一试,还好我以前就留了一手。” “不急,她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第49章 花圃后面 慢慢松开的唇与唇的缝隙,透出路灯那迷离的光芒,勾勒出这一对完美雌雄体的侧颜,额头与额头轻轻地贴近,灼热的气息与轻微的喘息声徘徊出一股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秦济川睫毛轻颤,慢慢地睁开眼,宠溺包裹着怀中人。 “我终于找到你了!” 陆卿晚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哽咽道:“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怀中人的小脸蛋,秦济川微启着已经红肿的嘴唇,想要俯身再一亲芳泽以解相思之苦,却被一根小青葱给阻拦。 陆卿晚摇了摇头,娇声道:“不要了,我可受不了了!”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送出去的复活甲等下又返回自己嘴里。 秦济川抿了抿嘴嘟了起来,“就再一会儿,我肯定慢慢地,轻轻地,不会憋着你……” “那就……”陆卿晚再次踮起脚尖献上蜻蜓点水,“这样就够啦!” “不够,不够,我还要……”秦济川顿觉身前一空,小甜点蹲下身来要逃离她的束缚,连忙一把捞住了,把她搂向怀中靠在自己的腰间,腾空慢慢举起。 陆卿晚扶着他的肩膀,娇笑打道:“你快放我下来,等下被人看到了。” “我不放,我不想再放开你,我怕一放开你就跑了!”秦济川把头埋在她的肚子上,轻柔地摩挲着,“对不起,小陆陆!” 陆卿晚一愣,以为自己听错,随即却被他的旋转转圈圈给逗得忘了一切。 “好像有人来了!”陆卿晚警觉道。 秦济川却丝毫不畏惧仍不妥协,“我不放,除非你今晚让我去你家。” “你说什么呢?那你不放随你,赶紧把我抱到那边花圃里藏起来啊!” “我把你举这么高,你反正是藏不住了。” 陆卿晚无奈地垂下重心,勾住他的脖颈,双脚盘上他的腰跨,催促道:“那现在可以了吧,赶紧过去藏起来啊。” 秦济川很满意身上的人儿的这种姿势,毫不费力地就抱着她跑至花圃后面。 她把头靠在他的耳边,急促的呼吸声连着他的,她一把抓住了游走在身上的毛毛手。 奇怪,为什么现在感知不到秦川的心里所想了,但随即又被他耳边的挑逗分了神,也许……也许这样……也挺好的,上一世……他们就……因为这个……生了好多嫌隙……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卿晚咬紧了牙关,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亲爱的,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怪吓人的!”小美女抓着身旁的高大个男友,指着不远处的异样露出惊恐的神情。 陆卿晚此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身下的人儿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高大个男友似乎胆子还没长好,哆哆嗦嗦道:“该……该……不会……有……鬼吧,我就说这么晚了你就不该……不该来这……” 说罢就拉着小女友火速逃离。 可花圃后的动静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消停! 电话铃声响起。 陆卿晚下意识地接起电话,等她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上一次这时候便是冷嘉澜打来约她的电话,“我没空!” 还未等对方说完,她就火速挂断关了机,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赴约才害得秦川不得不直播丧了命,她肯定不能再来一次! “谁的电话?”秦川不满地在她脖上种出一朵草莓。 “没有。”陆卿晚心虚地小声道,“就冷嘉澜。” “以后你不要再和他来往好吗?” 陆卿晚浑身瘫软,嗔怪道:“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是他找我的……” 四周的蝉声不断,似乎都忍受不了聒噪的两人,集体抗议着! 暴风般的甜蜜过后,两人精疲力尽地仰面躺在草地上。 陆卿晚枕着秦川的手臂,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眼角瞥向不远处“爱护花草”的牌子,忍不住羞红了脸,“秦川,你看我们把这些花草嚯嚯的。” “等下我们回去前再把它们修整修整就好了。”秦川亲了亲她的额头,眼里满是幸福与满足。 陆卿晚奇怪他为什么没有问自己的反常,也没有如上一次般讲述着他的小心思。但转念一想,现在也只不过是复活甲的试用期,她只想好好珍惜当下就好! 虽然不知道为何明明是要去拯救妹妹,却阴差阳错地来到这时候,也许她潜意识里其实真正一直想回到的正是这时候。 唇轻轻轻触上他的脸颊,他却转过头猛地在她脸上要双倍偿还,“怎么你还不够?” 陆卿晚唇角一勾,忍不住发问:“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川侧过身静静地凝望着她:“哪里不一样?是体力变差了吗?” 陆卿晚抚上他的脸颊,最后调皮地捏了捏他那吐不出正经话的坏坏唇,吐槽道:“你看,这变得……你以前说话哪有这么直接……” “那你喜欢我以前的样子,还是喜欢现在的样子?” “都喜欢,因为那都是你啊!” 秦川把满意的笑唇轻柔地覆在陆卿晚的额头上,眉宇间,鼻梁上,最红锁定在红唇上轻轻地舔舐,“是不是有点酸肿,对不起,我帮你再疗疗伤。” 陆卿晚唇角一抽,忆起上一世在锦都流鼻血的场景,连忙叫停:“哎哟,还真是很疼,你可别疗伤了,等下病情又加重了。” “很疼吗?那可得好好养着,别再伤着了。”秦川咽了咽口水,宠溺地撩起她的发丝,“这几日我要好好帮你养身体,我们来日方长……” “我身体好着呢,干嘛要养,哦对了,最近你不是在要拍戏吗?哪有空陪我啊!” “我想请三天假,想陪你去一起出去游玩,我们这么久都没一起去旅游过,请问我的经纪人同不同意?” “那你想带我去哪里?” “我想带你去冰岛看塞里雅兰瀑布;带你去土耳其看棉花堡泡温泉;带你去玻利维亚看天空之境;带你去乌克兰看爱的隧道……” 陆卿晚笑颜如花:“那你三天时间都不够来回了!” “那我的小宝贝你想去哪儿?” “我们就去近一点的地方吧,听说隔壁市有个海滩可漂亮了,我们去那也能省出时间多玩几个地方。” “都听你的小宝贝!” “你太恶心了,我都比你大还宝贝,不许再叫!” “小宝贝,小小宝贝,迷你宝贝……” “谁在那?”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卿晚暗骂自己只顾着沉迷美色,竟没听见有人靠近。 陆卿晚忙一骨碌起身拉起秦川就跑,身后留下保安骂骂咧咧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知廉耻了,竟然在这里瞎搞,把我的花圃都折腾坏了……” 第50章 甜蜜三日(1) 海浪一层又一层地赶来,碰撞着卧在大海面的礁石,溅起水花又落下,冲湿了秦川与陆卿晚的脚丫,还顽皮地带走了他们留在沙滩上的印记,作为它永久的珍藏。 “宝贝,你有没什么愿望想要实现,比如说想和爱人一起做些什么?” 陆卿晚羞涩一笑,“我以前不知看过什么电视剧,就是有个场景男女主在沙滩上一起翻滚,我觉得好浪漫!” “你果然口味独特。”秦川一脸肃然,转而狡黠一笑,“和我一样,我的愿望也是翻滚,不过不是在这!” “你真是,没一句正经的。”陆卿晚轻轻捶打着他的肩膀,嘟着嘴撒娇道,“怎么?不打算帮我实现?” 秦川也不废话连忙四仰八叉地躺在海滩上,催促道:“宝贝赶紧来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陆卿晚娇羞地东瞅瞅西看看,连忙一跃而上,成功与他叠加在一起,他一个翻身又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海浪拍打着他们的身体,待它退回海中时,沙滩上早已被翻腾出一条长长的印记,它只得不住地跟在身后,给他们善后。 太阳似乎都比不过他们的火热,自惭形秽地躲了起来,悄悄地抹起单身狗的眼泪来。 “下雨了,我们快跑!”陆卿晚起身,拍了拍唇上的沙土,却在看见秦川的狼狈模样时笑得前仰后俯,“你看你……” 秦川吐掉嘴里的沙土,憨憨一笑:“怎么样?宝贝,浪不浪漫?” 陆卿晚伸手拍掉他头上的沙土,心疼道:“你怎么把沙子吃嘴里去了?” “你不是唇部受伤了吗?我怕磕到你,就往沙里钻,但你在我身上,我又……你知道的,所以就……” 陆卿晚环上他的脖颈,雨水打落她脸上的沙土,“瞧你这呆瓜,可真难为你了,其实在雨里接吻应该更浪漫吧!” 秦川忙捂住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嘴里还有沙子,我们去那边买瓶水洗洗吧,你等下淋雨淋感冒了,我们赶紧走吧。” 陆卿晚一把拽停秦川要带她起飞的步伐,“你等下,口罩没戴等下被人认出来了!” …… 海滩便利店门口。 陆卿晚拿着棉花糖舔了一口又一口,洋溢着孩童的笑脸,“没想到这海边还卖棉花糖啊!” “就是给你们这些馋嘴的孩子准备的。” “你要不要也来几口啊。”陆卿晚顿了顿,羞涩道,“我记得电视里情侣一起吃棉花糖可甜了……” “那多老掉牙啊。”秦川交叉着手臂一脸正经道,转身又要进便利店,“你等我下,我进去再买点东西。” “哼,小气,不吃我自己吃!”陆卿晚撅着嘴大口撕咬起来,棉花糖的黏腻沾满了她嫩白的小脸,见秦川出来时手里多了把小刀,没好气道,“怎么?你还想劫个色?” 秦川却别过头去不知在捣鼓啥,气得陆卿晚也别过头去不想理他,雨中浪漫也不给,棉花糖也不吃,哼! “小姐,劫个色!” 陆卿晚脸颊上登时一连串的温热传来,痒痒的,轻柔的,细致的,一寸一寸的,她脸上的所有黏腻甜糖皆被对面破了个洞的口罩帅哥舔进嘴里。 陆卿晚惊呼:“你别闹,那边人在看着呢!” “没事,你没见我戴着口罩嘛!” “你……你真是调皮!” “那女王宝贝的命令我怎么能不服从呢?只不过我觉得这样比你刚才说的更浪漫!” 陆卿晚捂着羞红的脸,娇滴滴道:“确实……” 秦川看着身旁满脸绯红、娇俏可人的媳妇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宝贝,你可别这样,你这样我真的是迫不及待想和你回酒店。” 陆卿晚脸上的燥热延伸至脖子根部:“……” “不过我看你唇上红肿还没退,就先放过你,你看我刚才给你做了脸部按摩,唇部也好了很多,没那么肿了……” 陆卿晚一脸黑线:“……” 秦川却继续在耳边甜蜜轰炸:“宝贝,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生气我没给够浪漫?那要不……要不……回去先给点浅浅的浪漫,我就怕伤到你……” “好了!”陆卿晚无奈憋着笑抬起了涨红的脸,在看到秦川的模样时立马破功,捂住肚子狂笑,“你看你口罩上挖个洞,还真像个劫匪,哈哈哈……” “那赶紧回去让我劫个色吧,下雨天我们还是窝在酒店里吧,不然淋雨生病了我会更心疼的!” 酒店房间内,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秦川靠在门外浮想联翩。 “宝贝,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洗头啊?我看你刚才头上的沙子很难清理掉。” “嗯,确实难洗,你进来吧!”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秦川推开卫生间的门,接过花洒,指间插入发丝,轻轻地揉搓,一缕一缕的捋顺,顺着水流,慢慢地拂过她的耳背…… “你怎么洗澡穿着浴袍啊?” “那不然呢?难道你们男人都是光着洗头的?” “嗯!”秦川羞涩道,“我以为洗完头,等下顺便帮你洗澡。” “你想得美!我都洗好了。” “那可惜了……要是我帮你洗,肯定能把你洗得白白嫩嫩……” 陆卿晚:“……” “我再帮你吹头发吧!” “不用了,我自个吹,你赶紧也去洗吧!” “那这电吹风在厕所,你难道看着我洗吗?” “我不会拿去外面啊!” “那你吹也可以,你要在厕所里吹,我就在这洗,不然你出去我一个人会害怕!” 陆卿晚一口痰差点把自己卡背过去,“你……你真是……不害臊……” “那你在不在这吹嘛,是不是要把我这小可怜单独放这?我现在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你!”秦川委屈巴巴道。 “那我开始吹头发了……你也洗吧……” 随着电吹风“轰轰”地响作,身旁水流声也哗啦啦地流淌着。 陆卿晚的心比手中的电吹风震动得还厉害,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一旁,啊——那精壮的身躯,那修长的大长腿,那结实的腹肌,那…… 小鹿乱撞的她已记不清她是怎么吹完头发的,她背脊挺直,满脸通红,甚至手背都发烫,僵硬地把电吹风挂回原处转身准备离去。 迷离间身后一紧,秦川从她身后环抱住她,脸搭在她的肩膀上,性感的唇吐露出好闻的清香,“怎么样?这你也受得住?” 第51章 甜蜜三日(2) “要不要我帮你拿浴袍啊?等下着凉了。”陆卿晚吃力地掰开环在腰上的手臂,却奈何它们如铁钳般有力且发烫。 “不要,我一点都不冷,甚至有点热,不知是不是淋雨淋发烧了,你用毛巾帮我降降温好不好?” “不是吧,我摸摸看。”陆卿晚猛地转身回头,一脸担忧地抚上他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额头,“没有啊,温度挺正常的。” 感受到上方灼热的眼神笼罩,陆卿晚抬眸对上了秦川火辣辣的星眸,感觉腰间的力量加大,她的腰被他整个紧紧环住贴向他。 他却唇角一勾,勾出玩味的笑容,“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美吗?宝贝,我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不放手!” 陆卿晚又羞涩地垂下头,声音如银铃的尾音撩人心弦,“你没事就好,你这样……会真着凉的……还是把浴袍穿上吧……” 秦川抽出一只手轻轻地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声音磁性且低沉,“那我就穿你身上这件,我们一起……” 宽大的浴袍瞬间被打开,包裹住多出的一个人,秦川把系带绕至自己身后打了个结,两人就这样如连体婴般被裹在同一浴袍中。 陆卿晚触上那滚烫的铜墙铁壁,浑身都要瘫软,迷离沉醉中,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放置在洗漱台上,她的手向后撑去,慌乱中打开了水龙头。 水龙头的水喷涌而出,“哗啦啦”不住地流淌,顺着洗脸盆灌进那深不见底的洞中。 外面的时间从七点一直转动直至九点。 浴室的门才缓缓被打开,秦川小心翼翼地抱着陆卿晚放至床上,心疼地把她的手放至唇边,“对不起,宝贝,你受累了!” 陆卿晚两腿酸疼,把自己蜷缩在被中,羞涩道:“我受什么累啊,是你辛苦才对!” “宝贝,你等会儿,我再去下卫生间。” 秦川忙回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化在水中四散开来。 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惨白,鼻孔不住地往下淌血,秦川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你可真没用,你这样陆陆跟着你怎么会幸福?” 陆卿晚焦急地在床上等着,不禁询问:“秦川,你在干嘛?怎么这么久?” “没事,没事,我来了。” “秦川,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秦川却咧开了嘴,邀功道:“当然难看了,你也不看看我们刚才在里面多久!” 陆卿晚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愣在当场,“难怪我怎么觉得肚子好饿。” “那要不我抱你下去吃。” “抱?不要了吧,我没那么弱,再说你出门吃东西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我们还是点些啥外卖吧。” “你看这小卡片上也有好多好吃的,要不这炭烤生蚝,滋补羊肉汤,干贝海鲜羹,铁板牛肉,再来一盘炒菠菜,怎么样?” 秦川却笑笑不语。 “怎么?我点的菜不对你胃口?”陆卿晚疑惑道。 “不是。”秦川摇了摇头,捧住她的双手,竟感激涕零道,“是媳妇你对我太好了,点的都是些滋补男人的菜,我太感动了!” 陆卿晚满脸黑线,戳了戳他的额头不满道:“你要是这么年轻就需要这些菜,那我不得哭死!” “哭什么啊?”秦川爬上床,从后背一把抱住她,脸上的笑脸却在藏于身后时逐渐暗淡。 “你还明知故问,赶紧打电话叫餐吧,我都饿虚脱了。” …… “来,你多吃点,这个,你也多吃点。”陆卿晚不住地往秦川碗里夹菜。 秦川埋着头猛吃,却忍不住笑喷,“你看你还不是怕我不行,才使劲地给我夹菜。” “我……我……怕你啥啊……我就看你太瘦了,才希望你多吃点。” “那你也多喝点这羊肉汤吧,这个喝了对女人也好。” “我就不要了吧,这羊肉也太腥了,还是你多喝点。” “是不是要我像上次一样喂你,你才肯喝?” “啊?” 秦川顿觉失言,忙转移话题邪魅一笑,“我是看你刚才身子也太弱了,再不好好补补,恐怕都受不住我。” “你瞎说啥呢!”陆卿晚抗议道,“你有听说过世上有耕坏的田吗?只有累死的牛!” 秦川笑得前俯后仰,“对对对,你耕不坏,耕不坏……” “你……你……”陆卿晚气急,假意挥起筷子就要打他。 却被眼前的烤鸭腿给馋到,连忙放下筷子,啃了起来,“刚才那店里没烤鸭啊?” “我刚才叫饭馆老板帮我去外面买的。毕竟你那么辛苦,也要犒劳犒劳你啊。” “你又来……” 待两人吃饱喝足,洗漱完毕,秦川又迫不及待地爬上床,露出孩童般的笑脸,“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够抱着你入睡,今晚就要梦想成真了。” 陆卿晚钻进被窝,伸了个懒腰,“今天真累!” “对了,宝贝,你还要给嘴唇上药呢。” 秦川说罢便一骨碌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瓶软膏,挤了点放无名指上就要给她涂抹。 “咦……这什么药,也太臭了吧。” “就是消肿去火的药啊,我来的路上特地去买的,乖啦,涂一下下就好了。” “不要了,我都快好了,已经不肿了。” “你不用那这药膏不是浪费了。”秦川捏着药膏,无奈地盯着陆卿晚,“你确定不用?” “嗯……” “那就把它用在你身上的其他地方,不能浪费,反正我觉得你那里会更需要消肿。”秦川说罢就要去掀陆卿晚的被子。 “不要!”陆卿晚一惊,脚一用力,秦川整个人向后仰,掉下床去。 第52章 甜蜜三日(3) “呀,秦川,你没事吧?”陆卿晚连忙凑上前查看。 “你好狠的心啊!陆卿晚。”秦川揉着摔疼的腰龇牙咧嘴道。 “啧啧啧,你看你看,就这一脚就从宝贝降级到喊全名了,果然是男人都不可靠啦!” “瞧你说的。”秦川的阴沉脸立马不装了,挂上黏糊糊的笑脸,“你踹我一百下我都扛得住,我意思是你对自己的脚好狠啦,等下又把脚踢伤了,这不便宜我得天天抱着你嘛!” 陆卿晚“噗嗤”一笑,“你也太夸张了,反正我是不会抹那个药的,我平时会抿嘴,等下把那药吃进嘴里那还得了。” “那……”秦川顿了顿,随即眉开眼笑,又在包中翻找一通,拿出一个卡通模样的口红,得意炫耀道,“我刚才在海边便利店里看到这个,挺新奇的,就想给你用用,不定抹上它也能保护你的这两边可怜娇唇。” “这……这不就是口红糖嘛!”陆卿晚无语,“你买个小孩的零食来哄我?” “小孩吃的?不能吧!”秦川一脸懵圈,嘿嘿一笑,“那既然买了,试试也无妨,这个肯定不苦,也能吃到嘴里。” “那来吧!”陆卿晚闭起眼嘟起唇等着吃糖。 “那我抹啦!” 唇上没有硬邦邦糖的触感,反倒是温热的一抹柔软轻轻地不断摩挲,甜甜的果糖溢入口腔,唇齿香甜。 “你在干嘛?不是给我涂口红糖吗?”陆卿晚舔了舔唇上的香甜,疑惑问道。 “我不是怕这糖太硬,弄伤你的唇,这才涂到我的唇上先,再过渡到你唇上。” “这都是你的借口,老是吃我豆腐!”陆卿晚假装生气地躺下背过身去,“你看这么甜,我还要去刷一次牙。” 秦川从后背一把揽她入怀,“我给你刷!” “你用什么给我刷?难道用……” “你这小脑袋瓜天天想什么呢?你要真想用那个刷,我也乐意奉陪。”说罢偏倾上身子给她“刷牙”。 陆卿晚找准空隙连忙逃离,手指在脸上上下滑动,“有人不害臊,刷牙都那么猴急!不和你闹了,我要去刷牙了。” “还说我不害臊,我等下要让你也不害臊,你别跑哈,我帮你刷!” “你来啊,你抓得到我就给你刷!” 一阵上蹿下跳的打闹声在房里传来。 酒店楼底一层小情侣躺在床上,瞥着天花板上的动静,伸手接了接上面落下来的灰,感叹道:“楼上的体力可真好!” …… “你看这么大的雨你还一定要出来看什么竹林,等下真生病了,我要去找老天爷算账!”秦川把身上的外套披在陆卿晚身上,双手护着她,边跑边责怪。 “那刚才不是才小雨嘛,你难道想好不容出来一趟,就天天呆酒店里吗?” “呆酒店里不挺好的,每时每刻都可以抱着你,还不怕被人看见。” “那现在正好下雨没啥人玩,我们才安全啊!”陆卿晚无奈秦川不理解她的一番心意,她只想多创造些两人的美好回忆,“你看那有好几间农家小院,好像是对外营业的,我们今晚就在那住吧!” 那木门瓦顶的农家小院,让她想起了上一世,她与秦济川也是在这样相似的小院中诱捕了桑忆澜。 秦川看见农家小院也愣了愣神,捏紧了心尖人的肩膀,“我们不能去别的地方住吗?” 陆卿晚却拉着他一路小跑至屋檐下,“你看这里多美啊,那里还有荡秋千,以后我们能在这里生活多好啊!” “如果你们以后在这生活,肯定会很‘幸’福的……” 两人回头,看见一位身着旗袍的中年女子,正笑吟吟地对他们说话。要不是远处有一对现代男女,陆卿晚都以为回到民国了。 “你是?” “我是这的老板娘。你们要住宿吗?我们这刚开业没多久,活动多多,打折多多呢!” “嗯,这住一晚多少钱啊?”陆卿晚问道。 “1520!” “这么贵!520差不多。” “你们这一对小情侣可是住整间小院啊,你看这面积不要太划算哦。” “那不都只是睡一两晚,只需张床就好了!” 老板娘掩嘴一笑,“你们小情侣来这不就是图个情趣吗?要是只需要床,哪里没有啊,你看那边那荡秋千,我可是专门请人设计的,又安全又得劲啊!” 秦川无语:“秋千还能得什么劲啊?” 两人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去,刚才那对男女已坐上荡秋千,女的盘腿坐在男的身上,随着秋千越荡越高,女的害怕得越抱越紧,男的则正乐在其中地翻着白眼。 看着这对年轻男女的坐姿,陆卿晚不禁想起上一世秦济川喂自己喝药时的坐姿,以及两人在篮球场上花圃后面……脸就火辣辣地红! 秦川尴尬地咳了咳,“老板娘,这也太,太不堪入目了吧!” 老板娘上下打量着戴口罩的秦川:“瞧你这小伙子说的,你们关上门办的那些事难道能堪入目吗?” 陆卿晚连忙打圆场,“那荡秋千我们不坐,我们就看看小屋的环境再决定住不住,好吧?” “那你们放心,别看小院看着复古,里面可都是高科技,保准让你们流连忘返!” 两人随着老板娘进入屋内,只见屋内摆放简洁,唯独正中央一个巨型鸡蛋壳与四周格格不入。 “这大鸡蛋是什么啊?”秦川与陆卿晚不约而同发问。 “这是床啊!” 老板娘随即打开遥控器,壳上顿时开了一扇小门,两人瞧里望去,里面只能容纳一人躺下,但蛋壳内壁全被柔软的棉被覆盖,里面散发出来一种奇特的香味。 “这么小这两个人怎么睡啊?”陆卿晚无语。 “你看我们这鸡蛋床,有多种功能,你按这伸展模式它就打开,够你们两人四仰八叉;这翻滚模式,就是这蛋壳随你们的运动随意翻滚;还有这震动模式,是随你的频率来计数的,我们最近推出了活动,如果谁能打破上一次的记录,这房费就直接从1520降到520,你看多好的数字啊,你女朋友晚上开心,白天省了钱也开心,帅哥你要不要也挑战下?”老板娘瞅着秦川一脸期待。 秦川被她的解说整得一脸懵,“你这又是震动,又是翻滚的,这到底是啥玩意……怎么会有这么低级趣味的东西?” 陆卿晚也被蛋壳里奇异的味道整得头晕脑胀,听闻房费一下就降了一大半,不禁立马拉着秦川同意:“那我们今晚就住这吧!” 秦川瞪大了双眼,“……” “老板娘,你们这的设计简直太棒了!”刚才荡秋千的男女不知何时已出现,“我们今晚就住在这了!” “那祝你们两对能打破记录喽!”老板娘喜笑颜开,扇了扇蛋壳中散发出来的香味,不禁扭动起脖子,尴尬道,“你们请自便,我要去找我家那位了。” 荡秋千男子一脸猥琐地靠近秦川,“哥们刚才那荡秋千可真带劲,你赶紧也带你女朋友尝尝去。” “不要,那么无趣真是……” 男子顿时有点不高兴,“你这小伙是不是不行啊,可怜了这么漂亮的……” 秦川眼神一瞪,吓得男子立马闭了嘴,“那小伙子加油哦,看下我们谁能打破记录哦。” 男子女友一脸震惊地指着秦川,“这不是那个……那个……” 男子一把拉过女友:“走吧你,别打扰人家啦!” 陆卿晚赶紧关上门换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出来便发现秦川已在蛋壳中蹦蹦跳跳个不停。 “你干嘛呢?” “宝贝,你应该累了,就在那边沙发上先休息会儿,我马上就好。” 陆卿晚看着在蛋壳中忙碌的模样,嘴角缓缓上扬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夜中醒来,发现秦川正挨着自己,眼神灼热地盯着自己,满眼猩红,声音沙哑,“对不起,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吧,我去洗下澡。” 迷迷糊糊中陆卿晚再次进入梦乡,待她醒来天已大亮,秦川却还在蛋壳中跳得满头大汗。 “秦川,你干嘛戴着口罩啊?” “你不知道……宝贝……这里面……有催情的香气……”秦川累得气喘吁吁。 “哎,你真是,那你在里面干嘛啊?” “我要打破记录,证明我行!” “我证明就好了啊!快下来!” 敲门声传来,秦川赶忙跳下鸡蛋床,开了门。 “恭喜你们啦!我们后台显示你们已经打破记录了!”老板娘握住秦川的手就开始祝贺。 陆卿晚吃惊:“那记录是多少啊?” “记录是两万下,你们这位可是三万下啊,不得了不得了……” 第53章 片场花吻 陆卿晚瞧着原本神采奕奕的秦川,如今黑眼圈盖住半张脸,不由得心疼,“你说你,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却把自己累成这样回到家赶紧好好睡一觉。” “没有你我怎么睡得着!你去我家睡。” “那你前20几年难道都没睡觉吗?” “不要啦,你一个人好好休息啊,再说你家门口肯定有人蹲点,被发现了多不好。” “那我去你家!” “那你明天不用去片场吗?明天奇皓鸣没地方接人该怎么办啊?”陆卿晚不禁有点小期待。 “你说的对,我都忘了,明天还有吻戏要拍,我还得抓紧回去呢!” 陆卿晚满脸黑线,本以为他会再请假,然后再悄悄地再把他出租屋藏娇,好好过完复活甲的一个月试用期,没想到他却这么干脆就要走,还要拍蚊子? “那你赶紧送我回去吧,不耽误你好好休息了,毕竟明天你还要拍吻戏呢!” 到了公寓楼下,陆卿晚气呼呼地开门下车。 “宝贝等等,我送你上去!”秦川紧随其后,被一路上的醋意给酸得终于憋不住笑了,两手一撑把她锁在门板上,“对不起宝贝,我错了,我今晚就在这睡了好吗?” “我稀罕你在这睡啊,我这狗窝配不上你这不明星,你还是赶紧回你金窝去吧。” “你确定不让我进去?”秦川眯着眼看着身前气得鼓鼓红红的小脸,不由得轻轻地啄了上去,“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什么赌?” “要是你主动来找我,那你就得让我亲一百下。要是我主动去找你,那我就让你亲一百下。” “好啊!”陆卿晚仰起头来不甘示弱,“那就赌一千下,看谁先找谁!” 门“砰”地一声被陆卿晚甩上,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就后悔了,自己原本是想和他好好珍惜这一个月时间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透过猫眼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外,陆卿晚的心凉得通透。 翌日。 陆卿晚顶着黑眼圈接起公司经纪人的电话,“抒悦,你假期过了,你今天去×××那个景区拍戏,还是演丫鬟。” “舒姐,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想再去演冷嘉澜的丫鬟了。” “这次不是冷嘉澜的丫鬟,你赶紧去吧哈!” “哦——” ×××景区。 “副导演,你好,我是盛源的林抒悦,我是演丫鬟?” “嗯,对。”副导演上下打量了一番陆卿晚,“本来我们这男主不缺丫鬟,但是……哎,你还是赶紧化妆去吧。” 陆卿晚化好妆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哪是什么丫鬟的服饰啊? “来来来,赶紧开拍啦,拍了几次都没拍好,还好今天天勤了,可以在室外拍,不然就得抠图了。”何导拍了拍副导的肩,港式口音听得副导似懂非懂。 “何导,人已经找好了,是秦川亲自介绍的,我刚才看过了,好靓女的!” “那就叫她过来开始吧!” 陆卿晚被副导催着来到机位前,瞥见摄影机后面的何导不禁大吃一惊,这难道是…… “秦川,快过来开拍啦!”何导喊道。 “嗯,来了!” 陆卿晚垂着头不敢正眼去看秦川,这世界果然是有钱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好啊,秦川,仗着你爹是奇腾的董事长,就把我骗这里来。 “来,秦川你抱住这个吻替,头靠近旋转,等下机位转过去就可以停了哈。” 陆卿晚一口气没上来惊道:“不是说来演丫鬟吗?怎么还成吻替啦?” 何导不耐烦道:“副导,你怎么办事的,没和她说今天是另外的价钱吗?” 副导忙上前解释:“是丫鬟,不过今天就暂时充当下吻替,等下会给你加钱的!” “这……怎么能这样……” 陆卿晚瞅着离去的副导不满抗议,却还没控诉完,剩下的话语就硬生生地被堵在嘴里。 秦川此刻已拦腰搂住陆卿晚,轻轻地贴上她的唇瓣。 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紫薇树,洒下碎金般的轻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 一缕淡淡的夏风挠得整棵紫薇树花枝乱颤,仿佛怕痒一般,满目的艳丽红霞落下,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 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细水长流的亲吻在众人的喝彩和导演的“Cut”声中仍不知疲倦,悠远长久。 “真是太美了!他们不停就让他们继续吧!”何导嘴唇发干,舔了舔唇嚷嚷道,“副导,我刚刚口袋里的棒棒糖呢?你有没看到?” 第54章 地下恋情 秦川把陆卿晚逼在风景区的简易更衣室内,“怎样?这次是你输了吧,是你主动来找我,那就要让我亲1000下!” 陆卿晚摸了摸再次红肿的唇,嘿嘿一笑,“这不是你使诈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跑龙套的怎么斗得过你这个手眼通天的大明星!” “哎呀,你输了还不愿赌服输,我不管,我就要拿回我的战利品!” “那……那你刚才不是已经亲了好多下了,估计也有一百下了吧!” “什么一百下,刚才才一下好不好?从碰上到离开就只算一下,至于中间时间多久都算我的本事!”秦川的脸慢慢靠近贴着陆卿晚,逼得陆卿晚如定身般不敢动弹。 陆卿晚心里略微盘算一下,按他这么算,那一个月自己还这些赌债都还不完。 还没想好平均一天还几下,唇上又一阵酥麻搅得她思绪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满意笑道:“这才第二下!” “你疯了,秦川,这里都是人,等下被人发现怎么办?” “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你刚才不是也挺……” “有人来了!”陆卿晚一个飞踢,秦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得跌出布帘外。 “秦川,你在这干嘛?” “我……我换衣服……” “你怎么不去房车换?” “这里换更舒服!” “那你换完了吧,我要进去换。” “别别别……我还没换完……你先出去等我!” 待来人走后,秦川贼头贼脑地钻进布帘里,“我等下把他支走,你就赶紧跑,还有998下你要随时准备好,我随时随地都要来取!” 陆卿晚石化在当场,抹了抹自己的唇,等自己还完债的时候,不知唇还在不在? …… 片场设置的简易卫生间臭味冲天,陆卿晚出来了还是被恶心得想吐,边洗手边吐槽,“都怪秦川,把我弄这里来,搞得我……” “呀,你这个小小跑龙套的居然还在背后骂我这大明星?” 陆卿晚瞥了瞥四周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吐了,是不是有了?” “你才有了,有毛病!” “你……你还诅咒亲夫……” 陆卿晚忙捂住他的嘴,听着四周的声音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仿佛随时都要有人过来,“你可别说了,刚才你拍戏时吻我吻得那么投入,别人都说闲话了!” “我巴不得他们都知道呢!”秦川说罢就要上手抱她。 陆卿晚如避瘟神一样跳起,“你疯啦?这里人来人往可没地方藏!” “那不是吗?走,我们去里面!你还欠我998个亲亲呢。” 陆卿晚满脸黑线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向那臭气冲天的厕所,“我怕你进去了要出不来!” 秦川闻言竟羞涩地点头,“确实我要是和你一起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我是怕你被臭晕在里面!”陆卿晚真想拍拍这孩子的脑袋,天天在想些啥? “啊?”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陆卿晚拉住秦川就往亭子后面的假山跑去。 秦川惊奇这假山中竟还暗藏玄机,有个人形大小的洞,足够两人在里面活动自如,“宝贝,你也太会挑地方了,这地方我喜欢。” “这地方没人会过来的,不知谁谣传这假山后面半夜有哭声,现在整个剧组的人都离这远远的,我刚才上来看过了,只不过是几只小猫,你看!”陆卿晚从身后的小洞中抓起小猫放在秦川面前摆看。 “这小猫还真可爱,有点像你!”秦川挠了挠猫下巴,再挠了挠陆卿晚的下巴,笑得眼里淌蜜。 “我觉得更像你啊,你看它,我一抱它,它就黏着我不放了。” “你看你对我都不如对小猫好。”秦川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吃小猫的醋。 “那你抱小猫,我抱你?” “别理小猫了,它们有猫妈妈抱,我只有你抱!”秦川说罢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模样。 陆卿晚不由得心疼起来,她与秦川一样从小都没了妈,那种缺失的母爱至今仍深深刺痛着她,“小可怜,来,姐姐抱抱!” 秦川却狡黠一笑,趁机亲上了揽他入怀的人,本想趁着天时地利人和打个持久战,没想到陆卿晚却反应神速,一把推开了他。 “现在只剩997下了!” “不算不算,这哪算亲……” “你可不许耍赖,刚才都说过了哈,从碰上到离开都算一次。” 秦川一副被套路的表情,“你就这样偷工减料吗?我这个客户很不满意!” “偷工减料?”陆卿晚笑喷,“那你要真材实料的话,我怕我这个设备要扛不住啊!”陆卿晚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唇打趣道。 “天啦!那可真不行。”秦川抬手抚上那抹肿红,心疼道,“设备要坏了,我可能就要被饿死!那以后我不要偷工减料,我只要边角料就好了。” 陆卿晚唇角柔感传来,轻轻地,痒痒的,润润的,“你干嘛?就这样?” “我不是和你说过,边角料我也吃!” 待陆卿晚反应过来,秦川早已撤离,“秦川你给我站住,你竟敢说我是边角料!” 回去的路上,陆卿晚骑着共享单车正神游天外,这复活甲的试用期真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一辆房车慢悠悠地停下来,“姐,秦川叫你上来,他说送你回去呢!” “你叫他出来叫,我可不相信他这个讨债的还能对我这个欠债的这么好?” 车窗渐渐滑落,“你可别逼我下车抱你上来!” 陆卿晚左看右看终是上了车,奇皓鸣也识趣地下了车。 “你在看什么?”秦川好奇陆卿晚不住往后视镜看啥? “我看有没人跟你啊,我不上你的车就是怕你被拍,你倒好……” 话音未落,唇上冰凉传来,“宝贝,这唇膜先给你敷上,你看你肿的!别说话哈!” 陆卿晚:“……” “你要再好不了,剩下的998次亲亲不知你啥时候能还的清!” 陆卿晚:“……” “要不用别的抵亲亲吧,比如说亲**就抵十个亲亲,亲**就抵20个亲亲,趁现在房车没人打扰,我们就……” 陆卿晚惊恐地摇头:“……” 第55章 顶流对决 “我明天不能去片场了,公司安排我去参加选秀比赛了。”陆卿晚摸了摸额头,该来的还是会来,想到还要遇上杜紫盈,还要经历一遍已经历过的事不禁汗毛直立。 “啊?那我要几天见不到你人啊!” “那有什么办法?要不大明星,你和我一起私奔?” “哎,宝贝,我们是逃不掉的,那也只能这样了,你别太想我了!” 陆卿晚骂骂咧咧地挂上电话,“这孩子真是一点留念都没有!” 《新星的诞生》比赛现场。 陀螺转般忙忙碌碌地又要转一遍曾经转过的路。 转的第一天,想秦川! 转的第二天,想秦川! …… 总决赛到了,同样的舞台,同样的主持人,同样的导师,同样的观众,同样的杜紫盈,还有同样的各种心声…… 不过…… “今天我们有一位特邀导师,你们猜是谁?” 台下议论纷纷,却在聚光灯落在那移动的星光处时,掌声雷动。 秦川傲娇地甩着那双大长腿大步走上导师席,在落座时朝陆卿晚抛了个媚眼! 台下“啊”声一片,粉丝们受到了绝世颜值暴击。 “秦川,听说你现在正和何导拍电影,怎么有空过来呢?”主持人问道。 “我就是过来宣传电影的啊,何导也很支持我,再说我本人也非常热爱音乐,也很想重新感受一下学弟学妹们为梦想追逐的那股冲劲,这一定会给我以后创作音乐提供很多的灵感!” “那非常期待秦川的下部电影和下一张专辑,你可要给学弟学妹们提供宝贵的意见哦。好,我们比赛继续!” 陆卿晚看着台下的秦川真恨不得立马冲下台亲两口,但看着他那嘚瑟的模样,真想把他那又爱又恨的小脸蛋揉成面团。 到了总决赛,陆卿晚自然还是不想让杜紫盈拔得头筹,看着同样被收买的导师和观众,她不知还要不要故技重施,还要不要再清唱秦川的《刹流年》? 但看着秦川那贱贱的模样,她硬生生地把刚才那想法掐得灰飞烟灭。 现在看不透这家伙的心思,再不给他点下马威瞧瞧,当我是任他亲任他揉的甜品吗? “今日我要演唱的是冷嘉澜的《心上澜》!” “啊?那你要改歌吗?那要稍等会儿,我们配乐老师……” “不用,我想清唱……” 秦川刚才还轻浮的笑脸立马垮下成了一张被塞了炸药的苦瓜脸。 陆卿晚忍俊不禁地逼视着秦川眼中的热火,深情地演唱完冷嘉澜的歌曲。 台下掌声一片,唯独秦川双手抱臂,表示不满。 主持人手扶耳麦,惊喜道:“刚才导播通知有大惊喜,说冷嘉澜就在我们的节目现场,赶紧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冷嘉澜!” 陆卿晚愣在当场,她没想到她为了逗秦川竟把冷嘉澜给招来了。 秦川更是吃惊地看着冷嘉澜从观众席上悠哉地踱步上台。 “今天非常高兴,我特意来现场竟听到了特别的人演唱了我特别的歌!” 陆卿晚大惊,上次他设计曝光与自己的恋情,这次不会直接当众公布告白吧? 主持人诧异道:“秦川,你这是?” 只见秦川满眼喷火奔向舞台,还没等主持人发问,就拿过话筒开麦,“嘉澜哥竟然都来了,那今天我怎么好不献丑一下呢?既然是比赛现场,那我们同台怎么也得比一下,才能满足一下观众的需求是吧。” 冷嘉澜淡淡回道:“那你唱吧!” “我不唱!”秦川饶有兴致地回头望向陆卿晚,“刚才嘉澜哥的歌是由这位选手唱的,那我的歌也应该给这位选手唱,怎么样,这位选手?” “她叫林抒悦!”主持人开心回应,这有两位顶流在这里神仙打架,收视率肯定蹭蹭蹭往上涨,“那抒悦,我们开始吧,反正你刚才选的歌不也是秦川的歌!” “哦?是吗?抒悦!”秦川玩味地盯着陆卿晚。 这多嘴的主持人,陆卿晚无奈只好尴尬一笑,“那首歌我怕唱不好,那我就献丑了!” “也要清唱!”秦川补充道。 “那你和嘉澜哥先下去?”陆卿晚瞅着杵在台上的两人不由得发难。 “不要,你既然唱我的歌,我当然要给你伴舞啊!那至于嘉澜哥……” “我也可以……”冷嘉澜仍淡淡插话。 台下却引起不小的波澜: “不会跳舞的冷嘉澜居然要跳舞耶!” “是啊,平时唱歌都跟木头一样,听说他跳舞四肢不协调!” “哇,冷嘉澜与秦川比舞?有好戏看啦!” 陆卿晚满脸黑线,无语道:“可是没伴奏,你们怎么跳?尬跳吗?” “可以跳!”秦川一本正经,眼神却挑衅地瞥向冷嘉澜,“我们要公平嘛,刚才他的歌你也是清唱。” “那赶紧开始吧!”主持人不耐烦地看着几个人扯皮,赶紧催促,他可不想观众等着急了收视率又跑了。 “百转千回,只为与你相遇;兜兜转转,必归来时之路……” 秦川卖力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舞动起来,毕竟自己这首歌以前自己就是边唱边跳完成的,肯定能比冷嘉澜这舞痴好……多……了…… 瞥向一旁的冷嘉澜,他瞪大了双眼差点忘了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冷嘉澜一会儿连续转圈圈,一会儿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打得有模有样,劈叉、翻跟斗、倒立、跳跃分腿竟都会! 台下的观众竟被冷嘉澜的操作给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跳舞? 陆卿晚身在台上这修罗场,感知着观众席上的奇葩心声,再瞥了眼身旁的冷嘉澜,瞥着内心的狂笑硬着头皮把歌唱完了。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 还是主持人硬着头皮带头鼓起掌来,“这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场演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评委席上的评委与观众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嘉澜,没想到你这么幽默,你这武非彼舞,你要去参加比武大赛肯定都能得冠军了。” 冷嘉澜却对评委的话不以为意,“我只想好好伴舞而已,希望我的伴舞能让评委们给抒悦带来好的分数!” 秦川不禁回头怒目圆睁,好你个冷嘉澜,抢我的风头,还抢我的台词,说白了,就是想抢我的女人! 第56章 台上撒糖 “那我们抒悦都表演完了,我们就不比两首歌哪首好了。”主持人收到后台导播的提醒,忙反应过来,“进入下一个环节,各位评委们请投票吧!” 果然不出陆卿晚所料,原先被杜芷吟收买的评委,看在她有两个顶流加持演出,果然把票都投给了她,她也无需再去求林父帮忙收服那些观众了。 台上颁奖环节,秦川与冷嘉澜竟抢着奖杯要给陆卿晚颁奖,陆卿晚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夺过奖杯,同时感谢了他俩这才阻止了矛盾升级。 最后几位导师和得奖的选手们并排而立,音乐响起,宣告比赛正式结束。 秦川贴着陆卿晚手不知不觉地在身后十指紧扣住她的,两人面对着摄影头笑得甜蜜洋溢。 杜芷吟下意识地身子向后倾,竟被她看到这暗戳戳的一幕,本就怒火中烧的她差点要当场爆炸:陆卿晚!你个…… 化妆间内人去楼空,陆卿晚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行李,只听门“吱呀”一声又被轻轻地关上。 陆卿晚唇角一勾,“你怎么偷偷跑过来?等下被人发现……” 还未说完,身体就被腾空抱起又稳稳落下,胸前的束缚勒得她喘不过气,耳边酥酥麻麻的摩挲蹭地她轻喘,灼热的气息烫得她口干舌燥,“宝贝,我好想你……” “你别这样……我……” 身子眨眼间就被掰过来,紧紧贴上他的,反抗的唇立马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响,只剩下口水间相互交流的“啪叽”声。 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纷纷四散倒落,陆卿晚整个人已被秦川抱至台面上,疯狂的四片唇瓣仍紧紧地包裹着、旋转着,相互慰藉着两颗火热的想要更多的年轻人的心。 干柴烈火的火星子哧哧燃烧得越来越旺,却被门外的敲门声一盆浇灭,“里面怎么反锁了,谁在里面,赶紧开门!” 陆卿晚忙推着秦川躲至化妆台下,打开房门却见杜芷吟一脸不悦地牢骚着:“这是你一个人的化妆间吗?还锁门。” 陆卿晚忙不迭地堵在秦川藏身的化妆台前,生怕被发现,“我刚才可能顺手关了,不好意思哈!” 看着杜芷吟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陆卿晚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希望她赶紧出去,可是身下传来的异样,把原本着急的她撩得不敢动弹,细细的汗水从额头冒出,手掌撑在台面上不由得攥紧。 杜芷吟白了眼一动不动的陆卿晚,没好气地说道:“今天是有人帮你,让你侥幸赢了,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见逐渐远去的杜芷吟,陆卿晚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下,忙拉出秦川,责备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差点害我露馅!” 秦川邪魅一笑,“谁叫你对她那么客气的,这种人你应该狠狠怼她才对!” “额?你认识她?” “没有!”秦川摸了摸额头,随即一把搂她入怀,转移话题道,“你现在也已经是红人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公开,我可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陆卿晚抚上他的肩,思绪回到到秦川直播告白的那个晚上,自己还没回应他,他就已经听不到了。 如今再来一次自己还有何理由反对,就算被人网暴,就算要粉身碎骨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况且她与他的缘分现在只剩20天! 眼角的泪再次不争气地滚落…… 秦川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泪滴,心里苦涩苦涩的,“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公开?不公开就不公开,我不逼你……” “没有!”陆卿晚的泪眼浮现期待的神彩,如雨后的彩虹,“我同意!我们公开吧!” 秦川兴奋地满屋跳脚,跳着跳着又飞冲过来,一把抱起她举高高,活脱脱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宝贝,我会选个好时机公开,这样你就不会被骂,哎,我再想想,要不我们一起去个明星真人恋爱节目组cp,先圈一些cp粉,到时候我们肯定会被祝福的……” 陆卿晚附在他耳朵上,“都听你的!有人来了,快放我下来!” “秦川!”奇皓鸣破门而入,被屋内情景吓得赶紧转身出门东张西望,确认无人后,骂骂咧咧道,“你们俩胆也贼肥了,竟在这卿卿我我,赶紧走吧,门外都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了。” “那宝贝我帮你化个男妆,你偷偷跟着我出去,我送你回去。” 奇皓鸣眼神一亮,呼道:“这个主意妙啊,卿晚姐,你赶紧变装和我们走吧,我刚才发现冷嘉澜就等在门口好像要堵你呢!” 陆卿晚还没答应,就被两人按在椅子上一通收拾,还命令她换上刚才厂商赞助他的衣服,霎那间一名风度翩翩美男子矗立眼前。 秦川盯着陆卿晚陷入沉思,随即左手拉着她,右手拉着奇皓鸣,开心道:“兄弟们,走,我们一起回家!” 他们选择冷嘉澜不在的后门转去停车场,却仍被秦川大批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 秦川紧紧地扣住陆卿的手生怕她被人群冲散,可是手与手的牵制终是抵不过人潮汹涌的推挤,陆卿晚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冲至后面掉了队,脚也被踩了疼得她蹲下身子揉搓起来。 分神疼痛间,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团团围住,秦川已劈开人群,把这掉落的媳妇给重新捞回,搂着她的肩膀护她前行…… 翌日。 新闻头条皆被这张秦川搂着男装陆卿晚的图片霸屏。 “秦川抱小美男!” “秦川喜欢男人?” “秦川参加选秀只为会情郎!” “秦川、冷嘉澜与停车场男子的三角恋!” 陆卿晚看着这些热搜头条,无奈地放下手机,“这么多新闻还真有一条蒙对了,呵呵!” 第57章 再续前缘 “秦川,你把那上面柜子里的八角帮我拿出来!” 秦川打开厨柜的门懵圈道:“这哪有八角,你拿八角干嘛啊?” 陆卿晚崩溃地上前,“这不是吗?真是啥忙也帮不上,你赶紧出去吧!” 秦川震惊:“这……这就是八角?我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 “那你赶紧去催催爱爱她们到了没啊,等下这猪蹄卤好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陆卿晚一边忙着往锅里加调味料,一边推了推身后的人。 “凉了才好吃吧!”秦川继续挂在陆卿晚身后,陆卿晚走哪他就跟着挂哪。 “那你去问问皓鸣到了没啊?一直黏着我,我都没法做饭了。” “我怕你等下被油溅着,还是留在这帮你挡油吧,我都说不让你下厨了,我们去外面吃多省事啊!” “那你就真不想尝尝我的手艺?”陆卿晚舀了一勺锅里的汤回手喂他喝。 “哇!真是鲜美,和你一样鲜美!” 陆卿晚喜笑颜开,“就你嘴贫,改天要炒点苦瓜给你补补!” “不过我只做一道菜,叫‘火辣辣的吻’,改天做给你尝尝。” “火辣辣的吻?”陆卿晚忍俊不禁,“还真有这种菜?” “真的,以前我在奇皓鸣家的饭馆里吃过,也叫奇叔叔教过我,它确实是够火辣的,不过是猪的吻。” “哦?那改天你做给我尝尝,我也做一个‘情人相思泪’给你!” “啊?不要,我只要火辣辣的吻,不要相思泪。”说罢就要吻上那团火辣辣。 “叮咚叮咚……” “人来了,赶紧去啊!” 秦川不情愿地收回要开工的唇,嘀咕着去开了门。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秦川八卦地看着门外的两人唇角一勾,但瞥见他们两身后的高大个后,脸色突变。 奇皓鸣连忙道歉:“我都说了不要带他上来,爱爱却不听,非要带他上来。” “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 蓝爱爱却拉着冷嘉澜连忙挤进屋,“秦川,你干嘛啊?你没看人家多有礼貌啊,第一次过来就带礼物,哦对了,奇皓鸣,你怎么没带礼物?” 奇皓鸣:“……” 陆卿晚看着来全的几人,再看看冷嘉澜那手足无措的模样,毕竟他也没做过伤害自己的事,也不好赶人走,也只好招呼道:“那嘉澜哥,你也留下吃饭吧,快好了!” 饭桌上,冷嘉澜沉默不语,倒是秦川嘴没有一刻闲着,把桌上的蓝爱爱逗得笑个不停。 “皓鸣,我厨房里有一盘糕点,你能帮我拿出给爱爱尝尝吗?” “嗯嗯。”奇皓鸣起身从厨房端来一盘甜品,神情复杂地问道,“这是什么?” “玫瑰鲜花饼啊,爱爱你尝尝看!” 蓝爱爱拿起精致的饼,眼角不自觉有泪溢出,“我怎么感觉这饼里好像会藏什么东西?” “藏戒指吗?”奇皓鸣木木地应道,“我怎么感觉会有戒指。” 陆卿晚笑着看两人的反应,她可不想两人再次错过! 秦川偷偷瞥了眼陆卿晚,眼眸闪过一丝察觉不到的苦楚。 “我吃完了!”冷嘉澜放下碗筷,目不转睛地盯向陆卿晚。 “你吃完了就走啊,看我女人干嘛?” 蓝爱爱吃着甜饼,又要吃八卦,“你说谁是你女人?抒悦,他说你是……” “呀!这什么?”奇皓鸣眉一皱,竟从嘴里吐出一枚戒指。 “这……”一旁的蓝爱爱从他手心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这戒指怎么好像是我的?” “这是我的!你没看见上面刻着个‘鸣’字吗?”奇皓鸣抢过戒指,盯着蓝爱爱愣了神,“你怎么哭了啊?我同你开玩笑的,那给你好了!” 蓝爱爱抹了抹泪,神情复杂地凝着奇皓鸣,却碍于满屋子的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竟转身招呼都不打就夺门而去。 “皓鸣,你愣着干嘛!快去追爱爱啊,你看你都把她惹哭了。”陆卿晚看着纹丝不动的奇皓鸣催促道,这木头前世今生一个样,明明心里喜欢就是不说,难道又要烂在心里彼此错过? 秦川看着失魂落魄追出去的奇皓鸣好奇道:“他们俩怎么啦?” “爱爱她记起来了!” “记起来啦?”秦川一愣,不可思议的神情皆被陆卿晚尽收眼底。 “秦川,难道你也记起什么了吗?” 秦川一口饭卡在喉咙猛咳,上气不接下气,陆卿晚吓得立马跳起,“冷嘉澜,你快看看秦川怎么啦?” 冷嘉澜忙上前探查,却被秦川一手甩开,“我没事,不劳你了!” 陆卿晚瞅着面色恢复正常的秦川,拍了拍他肩,责怪道:“没事你会那样,吓死我了!” 冷嘉澜尴尬地咳了咳,“我要走了,你能送送我吗?” 陆卿晚瞥了瞥秦川,试探性地询问:“那我去送下嘉澜哥?” “那你去吧!” 陆卿晚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痛快,随即一步三回头地同冷嘉澜出了门。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们一出门,秦川踉跄着倒地,浑身颤抖,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他的身体也在忽明忽暗地呈现透明状。 公寓楼下,冷嘉澜拉住要走的陆卿晚问道:“你为啥对我这么冷淡?”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陆卿晚垂眸冷冷回道,“我同你下来,就是想问你秦济川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嘉澜大惊失色,转而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你终于问出口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要我杀了2022年的你,直到我再见到你,我就猜想到也许那个陆尚简就是你!” “所以你就这么听话杀了我妹妹?”陆卿晚淡淡回应。 冷嘉澜平日里都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被陆卿晚的一席话惊得音色发抖,“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到底为什么能改变外貌,永生不老,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良久过后。 “哼,你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按你的说法是我一直误会你了?我没办法相信你,我只想知道,秦济川那时候是不是真死了?” “是的,但是我听闻他的尸身放家里很久都未腐烂,不过一个月后竟迅速化成一堆白骨,甚是奇妙,如同被人施了法,夺取了残魂,最终灰飞烟灭!”冷嘉澜忆起当年抱着陆尚简的尸首痛不欲生,却觉得她的身体衰败地如此之快,便觉得事有蹊跷,便隐去肉身进入帅府查明此事,却惊讶撞见秦济川尸首从鲜活到白骨仅仅只用了三秒! “你说秦济川死了?还魂飞魄散?”陆卿晚崩溃发问! …… 第58章 两世重合 “你怎么和冷嘉澜一起下去这么久?” “那你今天怎么这么冷静?我一直等在下面等你冲下来抢人呢!”陆卿晚见秦川脸色惨白地靠在椅子上,不觉得皱起了眉,抚上他满是汗珠的额头,“你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看见你和冷嘉澜走了,难受的!”秦川把头靠在她肩上,虚弱的声音若有若无。 陆卿晚紧紧地环抱住他,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淌,“我抱着你睡会儿,你就是太累了,睡会儿就好了。” …… 采访现场。 主持人:“很高兴秦川能在百忙中抽空接受我们的采访,听说您和何导合作拍摄的《卿心几世情》已经快杀青,那这部电影你对你自己的演技是否满意呢?” 秦川:“这部电影的部分场景我觉得是我演过最流畅的,情感流露最真实的戏,无论是哭戏还是吻戏我都演得很过瘾。” 主持人:“那我们粉丝可是非常期待你的表现!那接下来的要接什么样的戏呢?” 秦川:“接下来我并不想拍戏,我想尝试一下综艺,听说现在明星真人恋爱节目非常火,我也想去报个名!” 主持人:“真的吗?你要是能参加那节目真是非爆不可,那你有没喜欢的女明星想组cp,我们可以提前嗑一下吗?” 秦川:“那我可以直接爆吗?” 主持人:“别别别,那我们用选择题的形式,让你连续二选一,这样直到选到你最喜欢的好不好?” 秦川:“那你要我得罪整个娱乐圈女星了,不过你要把我认识的所有女星都列上去哦!” 主持人:“肯定的,我们可是很专业的!第一题,颜芝对古其乐思?” “古其乐思!” “轶湘对古其乐思?” “轶湘!” “轶湘对林抒悦?” “林抒悦!” “林抒悦对孙世真?” “林抒悦!” “林抒悦对全美智?” “林抒悦!” “……” “林抒悦!” 主持人崩溃:“这么多顶流女星都比不过林抒悦,看来秦川是真心喜欢与林抒悦组cp了!” 秦川:“我可是她的粉丝!” 主持人:“???” …… 公寓里传来一阵阵烧焦味。 陆卿晚赶忙打开钥匙,却见秦川正手忙脚乱地在厨房内玩火,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 “秦川,你在干嘛?要把我房子炸了吗?” “今天你生日,我只是想亲手给你做碗面条吃,没想到……”秦川抹了抹鼻头的灰,却不知越抹越黑。 陆卿晚看了看桌上热气腾腾的面条,翠绿的蔬菜、焦黄的荷包蛋下那一根根已喂满汤汁发坨的面条,鼻头一阵泛酸。 她连忙拿出身上的湿巾帮他擦拭脸上的黑灰,眯眼笑道:“你一个从未下过厨的大明星在这煮长寿面给我吃,我肯定能长寿的!” 秦川受到表扬如受到鼓舞般,端起桌上的面条夹起一筷子就往陆卿晚嘴里送,“那你快吃,我可煮了一上午了。” 陆卿晚心里百般抗拒,嘴上却还是不情愿地接下了这筷子面条,“嗯,还吃!你别喂了,我自己来!” 夺过一大碗面条,陆卿晚深吸一口气,和胃道了声抱歉,便浑沦吞枣地吃下整碗面条。 “你慢点!”秦川不由得担心,“难吃你可别吃了!” “谁说难吃的,可好吃了!” “那好吃的话,你就奖励奖励我呗!” “我生日,还要我奖励你?” 秦川拦腰搂住她,狡黠一笑,“那我奖励你好吧,奖励你欠我的亲亲赌债翻倍,毕竟现在没剩几个了!” “你想得美,奖励我的话,应该把赌债清零!” 秦川却不依不饶地倾上身去,把她按住桌上,雨点般的亲吻落至她的额头、眼睛、鼻头、嘴唇、耳朵上,雨露均沾地细细品味着一切美好。 “宝贝,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秦川突然如鲠在喉,还没等陆卿晚反应过来,一口血已喷洒在桌上。 陆卿晚忙反手把他搂在怀里,泪水迷糊了双眼,“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回来见我?” 秦川嘴里的血仍不住地往外流淌,他却仍强撑着一口气抚上她的脸,“你都知道了,有人同我说你已经死了,如果想再见到你,必须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转世才能见……到……你……反正我那时也快不行了……如果见不到你……转世又有什么……意义……” “济川,秦川,你是我永生永世唯一爱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造很多很多复活甲,你……” 看着秦川慢慢阖上的双眼,陆卿晚崩溃地哭喊出声,悲恸声硬生生地把空间扯出了一个口子。 卖复活甲的老奶奶恰时出现在屋子与空间的撕裂处,“时间到了,小姑娘,你的复活甲还要不要?” 陆卿晚小心翼翼地放下秦川,踏入那混沌的空间中,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滴,“你这复活甲一个月的试用期,怎么才25天就失效了?” 老奶奶笑了笑,“你可别怪我复活甲时间不够,是你们这二十来天时间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你换正常人也受不了吧!” 陆卿晚脸色惨白,继续追问,“那永久复活甲现在帮我造吧!” “那你把能力通通给我吧,我自会帮你造好的!”老奶奶双手一摊,一件透明状衣服悬浮空中。 “我该怎样把能力给你呢?” “来,你拉着我的手!”老奶奶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陆卿晚忐忑地伸出手,手与手触碰的刹那间,屋外的时间摇摆不定,时间如遇时震不住地抖动起来。 “冷嘉澜!”陆卿晚倏地大喊。 老奶奶顿时被一脚踹飞,冷嘉澜快步上前,在她头上猛地一扯,顿时一张人皮被扯了下来! “叶琳!”冷嘉澜与陆卿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叶琳抬起阴鸷的脸,“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冷嘉澜,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应该是我们问你吧,叶琳,你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要骗我的超能力?”陆卿晚愤愤出声。 第59章 时间之子 一粒透明弹珠球滚落,空间瞬间被击碎,冷嘉澜见叶琳正欲逃跑,飞跃而起拦住她的去路,却冷不丁被人偷袭剥了马甲。 一身鲜红如被剥了皮的残躯般,发红发亮却不淌血。 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浑身器官清晰可见,心脏上一枚闪着金光的戒指随着它的跳动也一晃一晃的。 “啊——”叶琳看着眼前的人尖叫出声。 身后的小男孩却抓着手中的人皮,阴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竟敢坏我好事!” 陆卿晚虽没什么战斗力,但岂能坐视不理,撸起袖子就要偷袭绑上小男孩,却被一股气力崩飞摔倒在地! 冷嘉澜火冒三丈一腿扫过,紧接着一拳两拳,却始终抓不到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男孩,瞅着地上起不来的陆卿晚,一个分神,就被小男孩一手刺穿身体钳制住心脏! “不要!”叶琳绝望出声,“不要啊,你别杀他,他是你儿子啊!” 小男孩却邪魅一笑,“我不能任你坏了我好事!”说罢,那只已掌握冷嘉澜生死的手便一用力,捏碎了那颗带有戒指的心! 陆卿晚的心也抽地一下疼痛,本就起不来的身子似乎随着冷嘉澜的灭亡也要消散。 小男孩抽出那只带血的手,冷嘉澜便如血冰人般瞬间融化化成一摊血水。 当他正欲转身对付陆卿晚时,背部传来一阵刺痛,叶琳已用一把带时钟图案的长刃刺中,只见她面目狰狞,咆哮道:“千年来,我为你能恢复原来的模样,尽心尽力,你却明明知道儿子就在我们身旁,也不肯告知我,现在你更是为了得到能力杀了我们的儿子,你不是人!” 小男孩难以置信地回头盯着叶琳,身体逐渐苍老成老翁模样,不到片刻就化为灰烬。 陆卿晚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惊得大脑转不过弯,冷嘉澜竟是这小男孩的儿子,叶琳竟是小男孩的妻子、冷嘉澜的母亲? 只见叶琳两手挥动,用力一扯,又扯出一个空洞裂痕,“陆心澜,你赶紧进去逆转时间,不然你的秦川与我上一世的交易已达成,这一世就根本没有秦川这个人,他在这世上的痕迹也将彻底消失,你一定要回去改写命运,拯救我的儿子!” 陆卿晚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被推入一个无尽深渊。 深渊内繁花似锦,快速生长又快速凋零,陆卿晚被一股气流推动飞也似的往前走。 远处一个曼妙身影飘来,即将与她擦身而过,她连忙抓住她的衣角,奇迹般地原先飞速漂流的气流也消散不见。 “仙女,救救我!” 仙女的衣角无风而起,“没人能救得了你,你把他送去该送的地方,一切皆有可能化解……” 陆卿晚这才发觉仙女手上竟抱着一个孩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孩子已飘向她怀中。 看着怀中的孩子,圆圆胖胖,此刻正朝着她一个劲地笑,陆卿晚说不上来对这孩子为啥有一股亲切感。 一股神秘力量继续推着她往前进,竟与原来的仙女背道而驰,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竟逐渐出现一幅幅奇异的画面,皆是她与秦川、冷嘉澜身着古装的场景。 陆卿晚心疼地抱紧怀中的孩子,继续向前,终于在一间道观前,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她不能让孩子跟着自己去那危险之地。 她重回时间空洞,艰难地逆风后退,终于来到刚才见到的几人遇难时刻。 她纵身一跃,竟附身上古时候陆心澜的身躯,三世的记忆重合,她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本陆心澜与秦川本是“仙鹤观”里的弟子,而冷嘉澜是观中第一百二十一代传人,他据说是不老不死的存在,其母是时上仙人的仆人,但他却从小都未曾见过其生母一次。 观中有一处禁地,一日有一男子擅闯禁地竟被活生生扭曲变成小孩出来,观中的秦川为救他也奄奄一息,而陆心澜也被禁地中的气场灼烧全身溃烂,冷嘉澜为救陆心澜,硬生生把自己全身肌肤生剥赋予她身上,并使用禁术,给自己心脏处打上戒印,把身上功力皆传给陆心澜。 可陆心澜苏醒后却不忍秦川药石无医,便同样使用禁术,把戒印打在心上,把自己身上得来的功力传给秦川。 以至于后来每次秦川与陆卿晚亲近,戒印就会收回秦川身上的功力,而陆卿晚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功力,所以每一世秦川身体里的功力被吸尽,他也就气尽而亡,而自己也遭受反噬,倘若冷嘉澜不再戒印吞噬魂魄时杀了自己,自己便会魂飞魄散。 陆卿晚奇怪秦川为何身上有功力却无法使用,而自己竟能随意驱使? 也许小男孩就是从最开始就发现了她独有的操控时间的能力,这是他们作为时上仙人的奴仆最为迫切想得到的能力,虽然能永生,但却无法操控一切,掌控时间便是拥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 她愧疚地看着地上功力皆无,容貌尽毁的冷嘉澜,决意要改变这一切。 她瞥向头顶牌匾上“仙鹤观”三大字,再联想到空洞中仙女所说的话,顿时恍然大悟。 那位手抱孩子的仙人其实就是时上仙人,而她所抱的孩子必是时间之子! 自己所拥有的穿梭时间的能力,必是从与时间有关的人身上获取的,难道秦川就是时间之子? 她立马重新钻入还未消失的时间空洞,一路向前,终于在刚才她放孩子的地方停下,抱起了孩子重新返回,艰难地逆风而行,一路上原先的画面竟都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现代,看着画面中的奶奶,她还在门口等着上一年级的她放学,陆卿晚不禁泪如雨下。 她窜出空间,在一处别墅前不舍地放下孩子,“秦川,我等你……” …… 20年后,陆卿晚再次踏入那个熟悉的音乐学院,在那个篮球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如当年那般,在耀眼的阳光下勾勒出迷人的身姿。 “你好,我叫陆卿晚!”陆卿晚上前伸出右手,脸上的笑再也藏住,在这一刻绽放。 “你好,我叫秦川,你怎么这么面熟?” “可能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