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湿小狗盯上后》来自www.aqbxs.com 《被阴湿小狗盯上后》作者:绘雾【完结】 文案: ■掉马文学丨冬日童话向丨微聊天记录体 ■男主表面高冷健全帅哥/背地焦虑依恋阴暗小狗 ■女主钝感力超强妹宝 冬绒无意间收到一条不知名用户的陌生短信。 这个人每天都会和她发一些奇怪的话。 不知名用户:今天上课的时候你的表情好乖,好漂亮…… 不知名用户: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你总是对他笑? 不知名用户:宝宝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死掉了。 冬绒做不到视而不见。 出于礼貌,她还是决定回复:谢谢你的夸夸,请不要死哦!我也很喜欢你呀!(*≧w≦*) 不知名用户:喜欢……我吗? 卷标灵感歌:蝴蝶-陶喆 tips: 1.每章开头会有聊天记录体,正文第三人称。 2.男主性格有缺陷。 3.甜饼短文,随便写写,本质练笔,不能接受请直接退出。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治愈 救赎 对话体 主角:周枕景 视角:冬绒 一句话简介:钝感甜妹拯救世界 立意:人生境界,乐观积极。 第1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未知号码的会话# 未知号码:今天上课的时候你的表情好乖,好漂亮…… 未知号码:换了新的裙子吗?颜色很衬你。 未知号码:[图片] 未知号码:这是你掉的皮筋,现在归我了。 _ 冬绒看着短信,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发顶。 这才发现自己的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披散的顺滑发丝缠绕到了厚厚的围巾里,被冷风吹开的刘海沾上了点碎雪粒。 这是她来北方上大学的第一年,到了秋冬,南北的气候差异就变得格外明显,生活习惯上有太多的不适应。 她动弹了一下只穿着一层薄薄过膝袜的腿,感觉寒意已经侵蚀了整个膝盖,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每次一走到室外,几个北方本地的舍友们经常玩笑形容冬绒像只在雪地里抖雪的麻雀。 ——毕竟她相貌长得也很像。 冬绒皮肤生的白净,瞳仁大且黑,内眼角圆钝,脸型小而立体,是一张很标准的正妹脸。 ——身高也像。 她的个子即使在南方也不算高,到了北方后更是被一众人高马大的同学包围,怎么看怎么娇小。 本来冬绒的高考志愿也没打算填在北方,她那点分数填报家附近的大学绰绰有余。 偏偏轮到她那届时高考改革,可以填报的平行志愿一跃上涨到了八十个。 冬绒的爸爸冬鸿波秉着不报白不报的原则,深谋远虑地替她将前面几所名气出众的大学都填了个遍。 结果那年南理的分数线跌了十多分,冬绒竟然真的运气极好地考上了这所离家两千多公里的985大学。 最初来北方时的一个月新鲜劲已经过去。 喜欢穿小裙子的冬绒有些丧气地想着,还是在南方好。 十一月份的广港还是一片绿树常青,而同一时间段的津市已经飘起了第一场初雪,穿着短裙出门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好在今天还有人夸她新买的裙子很漂亮。 冬绒的心情瞬间阴雨转晴。 “谁给你发的短信?”一旁的舍友奇怪问她。 冬绒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摇摇头,这个手机号是入学的时候,她不好意思拒绝上门推销的学姐才办理的。 应该是匆忙注销,号码原主人的很多痕迹还没来得及清空,时不时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也正常。 她抬起细密的眼睫,黑白分明的眼中团匿着一派天真:“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可能是发错了。” 舍友叮嘱她:“你别乱回复,这年头运营商发来的垃圾广告多,诈骗短信更是数不胜数,要是点到链接之后,钱包里莫名其妙丢钱了就麻烦了。” 她将手里的午饭餐盘放入水池,看了眼手表的时间:“不是说想尝尝本地正宗的糖葫芦吗?我们现在过去买,回来正好还赶上下午的讲座。” 冬绒目光晶亮地点头,瞬间将手机信息抛诸脑后,裹紧了身上的长款派克服和围巾,亦步亦趋地紧随在舍友的身后。 两人出了校门,顺着天桥下的同安路走,这一片市井胡同里有许多深灰色的砖墙,看似破败的门面铺子里还藏着不少好吃便宜的苍蝇小馆。 津市人称呼冰糖葫芦还有个别致的绰号,叫“糖堆儿”,师傅现做的串果大饱满,果肉边还带着糖风,糖壳咬起来薄又脆。 她们来买的这家楼记也是老字号,不仅附近的学生多,慕名而来的带特产游客更多,这个点居然开始排起了长队。 再赶时间也不能够插队,冬绒自觉排在了队尾等待。 很快又有两个女生走过来,排在了她身后的位置,从后方飘来的闲谈声也分外清晰。 “……这张不是上次你男朋友让你帮他拍的吗?怎么也删了?” “手机内存不够了,他的丑照得学会自觉懂事点,为他宝贝女朋友的美丽自拍让道。” “那这张呢?不是说内存不够了,这张‘别的男人’照片怎么掠过不删?小心被你男朋友看见吃醋咯!” 冬绒在手机里买了两张团购券,核销完递了一串山楂给室友,自己则拿了一串长长的草莓。 刚放入嘴里咬了一口脆壳糖衣,就听见女生护住手机道:“这不一样,这可是周枕景。我觉得这张照片拍得很顶啊,一直保存在相册里没舍得删,就算之后内存爆了要换部手机我也删不下去手。” “这样吗?要不然转存到我手机里吧,我手机内存很空。” “走开啊!” 听到这里,冬绒和舍友默默偏头,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已经差不多能确定她们也是南理的学生。 毕竟南理谁不认识三好优等生周枕景。 哪怕是冬绒这个消息闭塞的迟钝新生,也从别人口中东拼西凑地听到了许多有关他的单方面褒奖。 夸周枕景学习成绩好长得好,当初以新生代表的身份站在台前发言,被底下的好几个学生打听联系方式。 夸周枕景的家世条件好,据说一个月光是生活费就上万,每天身上穿搭的潮牌看着也价格不菲。 夸周枕景性格好,表面看着高冷,实际上接触过他本人的都说他人格魅力很强,待人温和且内心自洽。 总之,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个健全且完美的人。 不过冬绒对于他的了解也只有这些片面,就像是探讨高中时代对于学校里那些出名人物的一点八卦心理,闲暇之余聊两句就作罢,不会再深入关心。 两人买完东西紧赶慢赶原路返回到学校礼堂,讲座是一点半开始。 大学第一个学年要求强制性参加的讲座简直数不胜数,不按时签到还会倒扣学分。 排队花掉的时间比预估的要长,她们俩到的时候已经马上要迟到。 后排的座位已经尽数满员,于是只能够硬着头皮坐到了第一排。 时间仓促,冬绒进门时嘴里还囫囵塞着两颗没来得及吃完的冰糖草莓,嚼得她腮帮子都有点发酸。 幸好这个时候多功能厅的灯光黯淡下来,讲师拿起话筒开始自我介绍。 冬绒整个人彻底安静放松下来。 这次讲座的课题是有关于自我构成的哲学探讨,台上再精炼精彩的话术,也支撑不住她兴致缺缺的眼皮。 不过坐在第一排的拍摄范围,冬绒也不好意思公然刷手机摸鱼,只能用袖子遮档着,将半边耳机偷偷塞进耳朵,打开手机软件放歌。 播放到一首歌最高潮的那句“每次一想到你像雨过天晴/看见一只蝴蝶飞过了废墟”时,身侧忽然落座下了一个人。 他也是迟到,随便挑了个第一排最边上的位置坐下,正好是冬绒旁边。 空气中还弥漫着静簌簌的水汽。 那条穿着休闲裤的长腿挨到了她垂落的长围巾一角。 门口校学生会的人将签到名单传阅过来,递到这个男生手上。他接过来,将名字签上。 从冬绒的角度,可以看见他握签字笔的修长食指上,戴着一枚银质的蛇形指戒。 以及。 他龙飞凤舞随手签下的“周枕景”三个字。 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慑力太强。 冬绒瞬间坐直了身子,脖颈出了点汗,有点热,心头漫过一阵没来由的紧张。 她极力忍住好奇,不将头偏过去打量,让自己所有的观察只在不动声色中进行。 她自以为掩饰地天衣无缝,实际上屏息转过眼睛的时候,视线却被对方静静地捕获了个正着。 与冬绒天真又蓬软、干净得像片羽毛的试探目光相比,他的目光深邃缠热,交织着湿漉的暗泽,有一瞬间像是优雅游曳的、蓄势出击的蛇。 再一晃眼,这些都消失不见,眼前只剩那双清淡漆黑的眼睛,快到她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冬绒有些不明状况地发蒙眨了下眼睛。 “这位同学,第一排最边上的那位同学。” 台上的讲师的提问打断了两人攀升的氛围,冬绒率先在这场对视中慌乱地别开眼,脸颊透红得像成熟苹果。 周枕景施施然确认后起身,整个多媒体厅里大部分的视线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位置逆着投影仪,周身像是蒙上了一圈光晕。 只有站起身来才能直观地感受到那道身形的优越,宽大的冲锋衣和鸭舌帽都遮挡不住的压迫气场。 “作为你刚刚才溜进来听讲座的一个小惩罚,稍微和大家简单分享一下对于这场讲座的听后感吧。” 周枕景接过台前递过来的麦。 很明显这是讲座收尾时活跃气氛的一个互动环节,但是对于坐下还没五分钟、甚至全场都没听两句话的人来说,却像是场故意的小刁难。 从始至终目睹全程的冬绒忍不住替他捏了把汗。 偏偏周枕景本人神色未变。 他轻瞥了眼大屏幕上投放的主题,浑不在意地单手拎着话筒,凭着自己的知识储备量即兴发挥,流利又精彩地发言了一段。 要不是冬绒清楚他是临时被点的名,光听内容,还真要以为他是来前预先打过腹稿。 台上的讲师听着,目光从平静慢慢变为赞许,到最后忍不住替他鼓了两下掌。 由她带领着,其他人的掌声跟着稀稀拉拉地响起,直至掌声雷动。 冬绒也鼓了,鼓得非常真心实意。 心想着不愧是三好优等生,就连这种哲学讲座都能对答如流。 只是有个让她很在意的问题—— 冬绒边鼓着掌边抬起眼。 往周枕景因为拿话筒而露出的那截冷白腕骨上,频频瞥去好几眼。 又急急忙忙地飞速移开。 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隐约有些眼熟。 冬绒的内心升腾起一片小小的疑惑。 为什么他手上戴着的皮筋,有点像她早上丢掉的那根? 第2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未知号码的会话# 未知号码:昨天你的嘴唇边沾了糖,亮晶晶的……很好看…… 未知号码:做梦的时候想咬一口看看,究竟是不是很甜。 未知号码: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未知号码:一见到你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 皮筋丢失,冬绒独自出门,重新去便利店里买了一根新的。 用手机扫码付款后,她将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是非常普通的通用黑色款式。 她没什么表情地扁了下嘴,发自内心觉得还是之前丢失的那根更好看,发绳部分是温暖的深棕色,上面还有颗很可爱的小苹果片挂坠。 听讲座的时候周围光线昏暗,加上冬绒始终没有抬头,只隐约瞟到了他泛着青筋的清瘦腕间一角。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只是颜色看上去有些相似而已,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周枕景手腕上戴的那根皮筋一定就是她的。 不过在这样的模范优等生的手上居然出现了这种属于女孩子的饰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偷偷谈了恋爱。 买完东西,冬绒带着一身冷空气重新回到开着暖气的宿舍。 她感受着屋内热热的温度,慢吞吞伸手解开自己的棉服和针织毛衣纽扣,直到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 北方的生活偶尔还是会让冬绒觉得很舒适,就比如说现在。 南方的冬天虽然没到极低气温的程度,但潮湿阴冷的风却灌得无处不在,即使是在室内,穿着好几层的加厚打底,也依旧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冬绒洗漱完给自己泡了杯牛奶,捧着马克杯坐在书桌前刷手机。 宿舍的舍友问她明天晚上有没有空,能不能帮忙去食堂的时候顺便帮忙带一份饭。 “明天吗?”冬绒扭头地回问,她翻阅着手机里的群聊记录,又仔细确认了一遍,“抱歉,明天我不吃食堂,学生会那边通知说要举办部门聚餐。” 舍友哀叹:“又学生会啊,你们学生会的聚餐好多。” 南理的学生会分院学生会和校学生会。 院系只招院内专业,范围有限,而校系则是公开广向全校招新,范畴会更广一些。 冬绒高中念书时的性格就有些迟钝内向,母亲龚女士送她来学校之前,就特地叮嘱过她要多积极参加校内活动。 军训晚修的时候有几个学长学姐来班上热情地宣传招新,冬绒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讨要了一张报名表。 回到宿舍填表的时候,她又对挑选部门犯了难,一直拖延到报名时间快要结束,才胡乱匆忙地填上一个。 之后通过面试收到录取短信,冬绒才知道自己报的是为宣传平台专门写稿子的校编辑部。 部门平常除了跑现场写稿之外,不需要参与太多的沟通社交,学长学姐也尽职尽责地手把手教他们写稿。 每周开会、跑现场、交稿,冬绒目前呆着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于是像只解除害羞的蜗牛,慢慢探出了触角。 “没办法,”冬绒抱歉地笑了笑,“之前的那几次聚餐,是部门的学长学姐为了让新部员尽快熟络起来才组织的。” “但是明晚的那场性质不太一样,是组织部那边举办的,几乎所有部门的人都会来。” 舍友点破:“那岂不是就是一场大型的联谊会?” 冬绒反应慢半拍:“……是这样吗?” “怎么不是了,这么多部门,每个部门又有三年级的部长和一二年级的部员,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大家坐在同一个场合吃饭,总要相互自我介绍,认识一些新朋友。” 舍友是个能量很足的社交达人,当即表示:“好羡慕你小绒,早知道当初我也应该去报学生会。” 冬绒听完后抿平了唇角,心里被说得已经有些打退堂鼓。 收到通知的时候光顾着记得聚餐吃饭了,她都忘了到时是要和一群不熟悉的学生会干事坐在一桌,到时候免不了要坐在一块相互寒暄,还得交换联系方式。 这对于性格慢热的她来说简直是道凌迟酷刑。 不过之前已经在群里回复了收到,现在再推脱有事想要请假已经来不及了。 冬绒一口气将手里的牛奶咕咚喝光,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上床睡觉。 …… 第二天几乎是刚午觉睡醒,冬绒就开始兢兢业业地换衣服化妆。 她的化妆步骤都是跟着美妆视频自学的,平时习惯素面朝天,等到正式场合需要的时候,就将眉笔粉饼唇膏在脸上全走一遍过场就算完事。 好在整个宿舍除了她是小白以外,其他人都是化妆老手。 几个北方姑娘性格爽直,听说她要聚餐,二话不说就围着她要上手帮忙。 “其实你的底子很好啊,平时素颜也很好看。” “皮肤很白,脸很小,骨架也很小,妆容只要画得干净一点就会很出彩。” “有没有人夸你长得很像一个女星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长得好像斋藤飞鸟,都是可爱清纯挂系的。” 冬绒眨了一下因为画眼线而敏感掉眼泪的眼睛,诚实地摇了摇头。 宿舍里的几个女生因为她年纪小又是外地来的原因,总是忍不住对她更关心一点。 平时冬绒的妈妈龚女士快递寄来一些广港的茶点特产让她送给舍友,宿舍里传出的捧场称赞简直多得不像话。 就连她打视频回去汇报东西已经收到时,她们也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里,夸龚女士年轻得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又调皮地喊龚女士干妈,哄得龚映娜几乎快要合不拢嘴。 相比于冬绒的含蓄内敛,她们对于夸奖总是大大方方毫不吝啬。 平时五分的漂亮更是能夸张说成十分漂亮。 妆化到还差收尾部分的时候,编辑部的人给她打电话,和她约了等下的集合地点。 因为从听筒里传出的是个男生嗓音,舍友忍不住问:“你们部门的人怎么还有男生啊?” 冬绒双手合十回:“是啊,部长招新的时候说部门里都是女孩子,之后万一要搬东西或者聚餐喝酒会有点麻烦,所以得留下一个男生独苗。” 舍友破功一笑,了然:“干苦力的呗。” 她收拾打扮完毕,对着镜子擦了支水红色的唇釉,用新买的皮筋将头发扎起来,指尖顺过耳鬓碎发,拿上包紧赶慢赶地下楼。 新学年编辑部一共招了四名部员,三女一男。 面试无领导小组讨论的时候,冬绒和那个男生范温茂被分到一个组“并肩作战”过。 所以比起其他两个女生,冬绒和他的关系会更熟络一些。 几人会面之后乘地铁出发,途径睢子楼和中佳大剧场几站,抵达组织部预订好的饭馆的六楼包厢。 一整层包间开了五六张桌子,被学生会包了场。 考虑到大家都还是学生,饭馆也是挑的经济实惠那一类的东北菜,量大管饱,菜品种类也很丰盛。 编辑部的人差不多同一时间来的,来得比较早,其他部门的人都还没到,桌子位置很空。 为了更好地相互认识,新部员被安排和学长学姐分开坐,不坐在同一桌。 范温茂先坐下,其他两个女生显然不想挨着他坐,故意隔了个位置坐下。 于是冬绒只能补了那个空位,坐在范温茂的旁边。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其他部门的人才陆陆续续地来。 冬绒隐约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道不明地拥挤躁动起来。 身旁部门的两个女生边拆开清洗自己的碗具边低声谈议着。 “上次你说周枕景是哪个部门的来着?” “组织部?外联?记不清了,学生会部门好多。总之应该是话语权比较高的那几个部门。上次主席不是还说让他加把劲留部久一点,等到他大三竞选就把位置交给他。” “那他今晚会来吗?不是说他不喜欢参加这种聚餐?” “应该会,这次所有的人都要来。我看你今晚那么精心打扮,估计也是想看帅哥吧。” 冬绒将目光从餐桌上的冷盘慢慢移到了部门女生的脸上,发现妆容确实蛮用心的,甚至戴了假睫毛和美瞳。 他们选了靠近门边、离主桌比较远的一桌,和包厢中间热闹的寒暄氛围相比,桌上的气氛难免显有些得沉闷安静。 不过这股沉静很快就被进门的一道身影打破。 其他人都三五成群结了伴,只有那人是独身一人来的。 他微微闲散弓着背,一身寡峻的黑色,肩头还携着几片屋檐外的落雪。 那双眼睛清淡漆黑,更衬得那张脸五官轮廓锋锐,气息冷峭。 从始至终周枕景都没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但在场就是有不少人有意识地往他这头侧目,就像是先天多长了根帅哥雷达。 等到他进门之后,后面组织部的那批人才姗姗来迟,聚餐的人总算是到齐了。 和泾渭分明的编辑部氛围不一样。 组织部的那几个新部员似乎早就习惯以周枕景为首,部长不在,几个人围着他,小声征询他要坐到哪里。 组织部算是这场聚餐的东道主,即使只是一年级的部员,也不会像编辑部一样被当做背景板无人问津,大概率会挑中间的桌子坐。 冬绒只看了两眼,就毫不留恋地将目光收回,伸手接过身边范温茂给她细心倒好的饮料,礼貌地扬起笑容道谢:“谢谢,辛苦啦!” 她对周枕景会坐哪里才不关心。 冬绒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她只关心人齐了终于可以上菜开饭。 正胡思乱想间,周遭的议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有些突兀地停了。 冬绒抿了一小口饮料,余光瞥见正对着她的那个座位,椅子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毫不犹豫地抽开。 她有些诧异,抬眼正好撞上一道清寂的目光。 尽管周枕景那张脸仍然还是万古不化的面无表情。 但冬绒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从那道冷致目光下,微妙觉察到了一抹克制到极点的兴味愉悦。 隐藏在那副完美皮囊下的危险气息,悄然勾动着冬绒敏锐的神经末梢。 她匆匆低头慌张地避开他的视线,没有任何缘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甚至心底滋生出一股想要回避逃跑的冲动。 然而对面的周枕景已经率先落了座。 他的声线淡而冷,直接用行动为其他部员无可商榷地敲定了回答。 “这桌比较安静,我们就坐这。” 第3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未知号码的会话# 未知号码: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未知号码:为什么你总是对他笑? 未知号码:好碍眼…… 未知号码:宝宝,为什么不看我?是觉得我的脸长得不如他好看吗? 未知号码:宝宝,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死掉了。 - 北方的菜普遍偏咸口,以面食为主,份量也大得惊人。 冬绒来了两三个月,还是有点吃不太习惯,动了没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她起身,去布置好的饮料台上左挑右选纠结了半天,最终选了一袋甜牛奶。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是有人一直给她发信息。 冬绒刚将手机掏出来,还没看清字,远远就听到有人喊她。 她来不及看,匆匆将手机塞回兜里应声。 一路跑回座位,周围已经空了大半,组织部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范温茂告诉她,马上要轮到他们去给几个部长问候打招呼,让她赶快准备倒好饮料。 冬绒的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连忙去拆自己的牛奶。 拆了半天也没找到吸管,她以为是自己马虎,立马掉头回了饮料台,看是不是漏拿。 饮料台上的饮料都是瓶装袋装的,偏偏没有准备单独的吸管。 冬绒弯着腰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眼看着时间逼近,心头不免开始焦躁起来。 身旁隐约有人走近,她想也不想地脱口问:“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吸管放在……” 冬绒抬头的同时,也看清楚了路过的人是谁,剩下的话恨不得立马咽回肚子里:“……哪里?” 周枕景单手拎着盛着酒液的玻璃杯子站在她的面前。 散落的漆黑碎发微微遮住了那双优越的眼睛,他的瞳仁很深,侧光打在那张冷感的脸上,衬得面容淡漠又矜贵。 本来北方这边的身高就旁边偏高个,他比别人还高出一截。 对于冬绒这种娇小的个子来说,光是站在那里,都感觉迎面而来一股压迫。 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组织部的人,显然是刚刚才从那边敬完了酒回来。 周枕景没说话,但他身旁的那个男生显然也听见了她的话,瞬间瞪直了眼睛:“什么吸管?你喝这个还用吸管啊,牙一咬不就开了?” 冬绒听着他夸张至极的语气,脸上微臊,小声反驳:“我比较习惯用吸管,直接咬外包装袋……不脏吗?” 她静了一瞬后让步:“或者有剪刀吗?剪刀也可以。” “没有啊,店里都不配吸管的,你去超市看看说不定有卖,”男生摆了摆手,“别指望了嗷。” “冬绒——”另一边的人又在喊她,“你倒好没有?马上要过去了!” “马上就来!” 冬绒没有时间再耽搁,放弃了牛奶,决定伸手随便拿了瓶饮料。 她手上刚刚出了汗,掌心湿漉漉的,拧瓶盖都有些不住打滑。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这瓶饮料的瓶盖特别紧,拧得她整个手心都火辣辣发疼,最终也没拧开。 冬绒将手在衣角上捺了捺,倔气上来了,铆足了劲准备再试一次。 这时,从边上伸出来只修长的手,漫不经心拿了瓶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饮料。 他手腕腕骨微微使力,臂上浮出一点漂亮的青筋,轻松地拧开了瓶盖,一言不发抬手将饮料倒进了她的杯子。 冬绒没有抬头,但光凭着那片沉黑的袖口就能辨认出是谁。 她感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滚烫视线,正在头顶处挥之不去。 冬绒被盯得如芒在背,眼睛也好像无处安放,只能往那片结实有力的小臂上瞥。 这次看得比上次在昏暗的多媒体厅里要更清楚许多。 周枕景手腕上系着的其实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棕色绳子。 不是皮筋,更不是她的皮筋,是冬绒看错了。 认错的内疚感和被解围的感激一齐上涌,她不好意思地从耳朵尖一路红透到了脖子根,脸上烫得像是要发烧了。 杯子里的饮料被倒满,冬绒细若蚊蚋地匆匆道了声谢,近乎落荒而逃。 …… 和几位学生会部长的敬酒仪式也只不过是走个简单过场,即使是几个自诩会喝酒的男生,杯子里装的也不过是啤酒,多喝几杯也醉不了。 范温茂作为一年级干事里的唯一一个男生,主动承担了聚餐时的挡酒职责,一个人连喝了四五杯的啤酒。 冬绒和另外两个女生简单说了几句恭维的场面话,很快就从席位退出来了,甚至连手里满当当的饮料都只喝了一口。 一出包厢,就听见另外那两名女生有些不满地抱怨:“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种流程,大家好好安静吃顿饭不好吗,非要打官腔,宣扬这种没意义的酒桌文化。” 另一位女生安慰劝道:“好了好了,也没为难让你喝酒,趁着现在回去还能再多吃两口。” 四个人里面只有范温茂喝了点酒,显然他的酒量也不是很好,几杯酒下去,整张脸都是通红的。 走到一半他说想去卫生间,没有再和她们一起。 冬绒回到座位上,一眼看见自己刚刚情急之下放回去的那袋牛奶,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位置上。 ——甚至还被人用剪刀剪开了一个小口,贴心地插上了吸管。 她惊讶地环顾了一圈,周围人都在各聊各的。 他们面前的杯子都是满的,没人看着缺酒水,不像是有人不小心放错的样子。 冬绒渴得不行,没有多想,拿起来谨慎喝了一小口。 终于喝到了想喝的饮料,她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变得畅快了起来。 饭都吃得差不多了,有人在桌上提议要不要一块玩个小游戏热热场子,顺便互相熟悉一下。 其实在这场聚餐之前大家就已经添加过好友。 早在第一次开会的时候,几个工作往来比较多的部门干事就已经完成见面自我介绍并且给过备注了。 那晚冬绒的聊天联系人多了将近一百多号人,光是通过好友申请,手都快要累酸了。 提出玩游戏的人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架不住在场的大家都十分领情。 游戏也是奔着破冰去的,玩法很简单,就是大家轮流喊数字,如果有人同时喊到一样的数字,那就要看谁先喊出对方的名字。 算上别桌凑热闹聚过来的,现场大概将近二十多个人,除去自己部门的人之外,至少有五分之四的人都很陌生。 要在慌乱中精准地叫对对方的名字,确实还是有些难度在的。 每场游戏开始之前都预先设置了惩罚,文娱部的人向老板要来了一个大量杯。 让大家拿现场的各种饮料酒水调一杯特饮,输掉的人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一口这杯“特调饮品”。 几个喊得最欢的男生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结束加料的时候,冬绒特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那杯饮品不知道混合了些什么,变得鲜艳无比,光是看着度数就不低。 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圈,游戏正式开始。 冬绒还是有些害羞,没有急着开口,等着周围的人谨慎地将数字往下报。 在场玩游戏的人多,出错率也很高,只是几个简单的数字就已经状况百出,怎么也没办法顺利地报下去,不知不觉中那杯饮料已经浅下去了不少。 期间周枕景也淡淡出声报过几次数。 他玩这个游戏是最吃亏的,因为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只要和别人撞了数字,必然是周枕景喝的酒。 据说周枕景有点轻微脸盲,尤其记不太清楚女生的脸。 现场那么多女生,他就没有一个能够准确说出名字的。 尽管不用接受惩罚很高兴,但是比起这个更令人郁闷的,是对方压根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 好几个女生在他手上自讨没趣后,他的四周终于变得消停了一点。 有着这样一个“游戏黑洞”垫底,冬绒的胆子顿时大了不少,逐渐融入进游戏氛围里,尝试跟着抬声喊数字。 即使偶尔不小心和人撞上数字,她也凭借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记忆力,起身率先将别人的名字喊出了口。 冬绒在人堆里的存在感有些低,对方对着她那张脸,话都到了嘴边,也想不起来她究竟叫什么。 几次三番得逞,她也逐渐体会到了一点游戏的乐趣,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 又一次抢数,冬绒站起身喊数字,一眼就看见了和她几乎同时起身的周枕景。 他们都报了“7”。 冬绒完全不慌,胜券在握地喊他的名字:“周枕……” “冬绒。” 意料之外的,对方快了她一步。 两个字出口总归是比三个字要快的。 但周枕景那么淡漠又流畅地念着她的名字,简直就像是滚在喉咙深处早已练习过数千回那般熟稔。 冬绒登时愣住,唇边的笑容也僵在了原地。 不是说脸盲记不清人吗? 那这算是怎么回事? 是她今晚表现得有点太张扬了吗? 冬绒发着怔的圆眼和对方深邃莫测的丹凤眼无声撞上,空气像是黏稠的蜂蜜,视线在其中难以搅动。 周枕景身边的男生方科刚刚才在冬绒手里吃了瘪,见状立马兴奋地拍了拍桌子。 他揽着周枕景的肩膀冲着她面红耳赤地得意示威:“看见了没,我哥们给我撑腰报仇来了!你输了冬绒!赶紧喝!” 周枕景撩起眼皮乜了方科一眼,冷漠避开了他的手。 他动作缓慢仔细地掸了掸肩头被弄出的褶皱,眼底掠过一丝不加遮掩的嫌弃。 原来是为了报仇。 怪不得记得她的名字。 冬绒反应过来回神。 愿赌服输,她伸手去够桌子中央的那个杯子。 然而指尖还没碰到,杯子已经被另一个人率先端走。 她抬起头,见到周枕景正漫不经心地抬手,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干了。 方科在他身旁急赤白脸:“你干嘛呢哥?这局你赢了啊,不用喝。” 周枕景没有理会,而是抬眼瞥了冬绒一眼。 见到她倾斜着上半身,正直勾勾地紧张盯着他,唇角顿时淡淡挑起一抹享受的愉悦弧度。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嗓音透着股故作的恍然:“这样吗?不好意思,输太多,忘了。” 和其他对惩罚锱铢必较的人不一样,他对自己多喝的那一部分,并不介怀,而是说。 “既然我已经喝了,就算是惩罚过了,那她就不用再喝了。” 绅士,温柔,体贴。 放水都放到这个面上,冬绒要是再听不出来,就是个傻的。 她慌忙坐了下去,绞着手指,心率快得简直有些吓人。 冬绒忍不住担忧地频频望向周枕景那张因酒意上涌而沾上薄红的脸。 原先对他存有的那些莫名偏见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头止不住的羞愧和懊恼。 她错了。 简直大错特错。 冬绒沉痛反省。 她之前怎么这么不礼貌,居然还怀疑人家偷拿了她的东西。 周枕景明明就是一个助人为乐品行兼优光风霁月表里如一的顶顶大好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坏心眼呢? 第4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未知号码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你好,很抱歉过了这么多天才回复你宝宝,我还以为是有人发错了。>< 速冻牛奶绒:你好热情呀!我有点不好意思! 速冻牛奶绒:不要觉得自己长相不如别人,比较是夺走幸福的小偷,自信的人就是最好看的! 速冻牛奶绒:谢谢你的夸夸,请不要死哦! 速冻牛奶绒:我也很喜欢你!(*≧w≦*) 未知用户:…… 未知用户:喜欢……我吗? - 手机里另一端陷入了沉默,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再回话,可能是在忙。 冬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放下手机,起床爬下楼梯。 她穿上拖鞋,打了个哈欠,开始弯腰往自己的澡篮里放洗漱用品。 冬绒的动作尽量放轻放慢,生怕吵醒还在睡觉的舍友。 每天早上即使没有早八课,她也会起得比其他人更早一点,去浴室花二十分钟洗漱洗澡。 北方这边的大学浴室都是公共澡堂,大家都挤在一块洗澡。 尽管每个洗浴喷头下都有帘子隔着,但人多拥挤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赤裸相见。 冬绒的脸皮很薄,还有点别扭,人多的时候完全放不开手脚,只好趁着人少的时候再来洗澡,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深夜。 每当有人路过的时候,她就背过身去,将自己的头发遮到脸上,企图掩耳盗铃。 冬绒每天都要洗澡,这雷打不动的习惯即使在冬天也不例外,传到舍友耳朵里,就变成了特别精致爱干净,甚至有点洁癖。 她知道这件事后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用浴巾擦干水珠,冬绒往自己身上的关节处抹了一大团身体乳。冬天的气候格外干燥,她的身体乳一挖就是大半罐,总是不太够用。 身上蕴着淡淡的湿漉香气换上衣服,冬绒出浴室吹完梳顺头发,又开始抹护发精油和做脸部保湿。 一通忙活下来,已经快过去一个多小时。 冬绒手指都要抹酸了,由衷钦佩起自己日复一日始终如一的磨蹭护肤。 洗漱完回到宿舍,舍友也差不多到点醒了,只是早上没课,赖在床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冬绒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你们想吃什么都发在群里吧,我等会儿去食堂帮你们带回来。” 舍友在被窝里困难地翻了个身,无比感动地开口:“你太贴心了小绒,就在平平无奇的今天,我郑重决定,把我爸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你!” “这时候就有人要问了,小绒小绒,你为什么那么可爱啊?” 另一道声音接上:“这时候就有人要回答了,因为我们小绒是宝宝中的宝宝,小乖中的小乖,最可爱的宝宝!” 津市人连骨子里都刻着点语言天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话来就像是群口相声。 冬绒被夸得面露几分难色,想说什么又停住,最终还是苍白制止:“我会好好带早餐的,你、你们,别再说这种话了……” 一本正经且没什么威慑力的话,不知道又不小心踩中了哪个笑点,惹得其他几个人再次在被子里哈哈大笑。 冬绒出门时额上还残留着茫然的一脑门汗,被外面的风一吹,冰凉凉的。 她一个人去了食堂,看着手机屏幕里几个舍友发来的五花八门早点,差点看花了眼。 南理的学校食堂有好几个,但是离她们宿舍最近的这个,是菜品供应最简单的。 尽管有三层楼,但是实际上卖早餐的只有二楼几家零星的店。 早上要赶早课的人非常多,几乎每个制作时间稍微久点的窗口都排起了长队。 冬绒看了看采购清单里的煎饼果子这一项,缓了缓呼吸,认命地排到了长长的点单队尾。 与此同时,食堂餐厅里又涌进了一批上完早修从教学楼那边赶回来的化学学院学生。 一片热闹脚步声里,卓晋的声音掺杂在其中,显得格外促狭:“周大帅哥,一大早就被人追到班里表白,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周枕景在学校里受欢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在刚入学的时候,学校的捞人帖子十条就有八条都是偷拍他背影的模糊照片,想加联系方式的女生更是数不胜数。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张高冷优等生的脸容易给人错觉,很多女生都坚定不移地觉得他是那种死缠烂打就能够谈上的类型。 大学也不像高中那样保守,各种表白手段简直层出不穷。 但是也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早自修学生会的纪检部还在讲台上点名,这名女生捧着束花闯进教室往周枕景身上一砸,气势汹汹地堵着他当众告白。 卓晋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显得没那么嫉妒:“那个妹妹好像是隔壁艺术系的,长得也挺漂亮。” “你就这样想也不想地直白拒绝人家,让她多没面子。” “实在不行把花收下,那花看着就不便宜,进垃圾桶可惜了。” 周枕景迎着周围八卦的谈议,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周身的气压比以前要更沉冷一些。 他手里慢悠悠地转着一只手机,心情欠佳,什么话也没说。 卓晋和他相处几月,早习惯了自己室友这副寡言少语的态度,丝毫没感觉到被冷落,自顾自将话接下去:“哎,你这手机新买的吗?怎么感觉和之前用的那只不一样?” 周枕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淡淡回了一句:“备用机。” 两人路过满是人的窗口,卓晋眼尖,率先看见了热闹,探出脖子一个劲幸灾乐祸:“那边好像吵起来了。” 周枕景听了他的话,抬眼将目光投过去。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只是站在点单台前那个的女生眼圈有点湿润发红,手腕上缠着几个塑料袋子,背影孤零零的,模样看上去好像受了委屈。 冬绒用手背压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哀叹,她压根没想哭的。 刚刚队伍排到她点单的时候忽然乱了,好几个后面的学生以赶时间为借口趁机挤了上来。 她等了很久不想让,蹙着眉宇,着重申明是她先排在这里。 即使大家再没素质,脸皮也不至于厚到这种地步,听到这样的话,当即讪讪地给她让道。 冬绒重新挤上来,匆匆忙忙地将要求说了一遍,特地强调了不要加葱。 然而拿到手的时候,却发现煎饼还是被加了葱。 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叔叔,你好像做错了,我刚刚说了这个煎饼不要加葱。” “你能不能帮我重新做一个。” 生意繁忙,后面排队的人还在翘首以盼地等,老板一把接过她的袋子,音调又急又快地丢了句:“你说过吗?我可没听见,是你自己没说清楚!” “你凑合着吃吧。” 冬绒被骤然抬高的语气凶得心里一突,有些莫名地眨了下眼。 平时习惯了叔叔阿姨带着口音的和声细语,乍一听这样的话,还以为做错事挨骂了。 从小到大去买东西,哪怕只是帮家里人跑腿去菜市场买点调味料,摊主也会看着她长得乖,喜滋滋地多给她塞两根葱。 再怎么说她也是顾客,刚刚插队不制止也就算了,服务态度也不好。 她生气道:“叔叔,我明明就说过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老板不明所以地挑起眉:“我哪样说话了?” 冬绒刚想和他理论,嘴还没张开,眼泪已经先一步盈满了眼眶。 她冲天的气势一下子矮下去半截,毫无波澜地心想。 又、来、了。 冬绒有点泪失禁的毛病,平时和别人吵架音量稍微大声一点,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 本来能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潇洒离开,现在被迫变成了被人说哭无法还嘴的软弱懦夫。 冬绒无比痛恨这副不争气的身体,死命掐着胳膊让自己忍着点憋住情绪,不过显然无济于事,眼眶还是悄然红了。 她只好垂下头,盯着鞋尖装作无事发生。 然而一直等到冬绒情绪都稍稍平复,老板也没腾出来空给她重新做,抬头看时,他将她的煎饼放在一边,已经先去忙活别人的单子了。 手机里的舍友在群聊里撒娇:[速冻牛奶绒宝宝,你快买完回来了吗,饿饿饭饭!55555555!] 冬绒回了句马上,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尖,振作起来,决定再去催一遍。 刚准备迈步,有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比她更快地来到了点单台前,询问道。 “老板,是有份做错的吗?” “我和我舍友赶时间,要不然先卖给我们吧,你给她重做一份。” 冬绒有些惊讶地抬头,盯着周枕景惹眼的侧脸,心脏在胸腔里猝不及防地猛跳了两下。 卓晋上秒还吃着瓜,下秒人就被迫站在了瓜田中心,闻言诧异至极地缓缓扭头看向一旁的周枕景。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申辩道:“胡说什么呢兄弟,我们今天也没课,更何况我也不喜欢吃——” 周枕景没什么表情地打断他:“麻烦您尽快帮我们热一下,我舍友饿得快要上街啃人了。” 他征询冬绒:“可以吗?” 冬绒当然没什么异议,点头的同时还不忘偷偷抬眼瞟了卓晋一眼,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双拳紧握,看上去还真像是饿坏了。 有两个人等着,老板这次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将两份煎饼做好出摊。 卓晋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有气无力地帮周枕景圆谎,认命哼哼:“多谢老板,我最爱吃你家的煎饼了,好吃到连周围死了个人都不知道。” 冬绒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你一个人买这么多啊?”卓晋咬了一大口煎饼问。 冬绒:“嗯,有些是帮舍友带的,谢谢你们帮忙,不然她们真要饿坏了。” 周枕景浅淡的眸子掠过她还残留着水光的泛红眼尾,停顿了很长一会儿,才说:“这个叔叔性子比较容易着急,有时候大声说话不是凶你,只是习惯了。” 冬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安慰她刚刚被老板一句话说哭的事。 她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跳说不出的迅疾,小声道:“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冬绒忽然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一股淡淡的、潮湿的木质香气。 很特殊的味道,说是香水也不尽然,更类似于体肤散发出的气味。 她不由自主地循着味道传来的方向好奇倾身嗅了嗅,鼻尖堪堪停留在距离周枕景衬衫衣领的十公分处。 从他垂眼的角度,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细密的黑睫与肌肤上的绒毛。 周枕景冷着脸,身体肌肉骤然发紧,死死绷直僵住,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他垂在裤沿的手攥成了拳,竭力克制着自己从心底窜出的兴奋战栗。 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些过于亲密,冬绒很快清醒过来,飞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红着脸笨拙地道着歉:“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气味很好闻,没有别的意思!” 冬绒再一次在他面前无地自容到想跑路。 她揣着那个开始变凉的煎饼,在擂鼓的心跳声里胡乱找到了个借口:“那个,我舍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匆匆转身一溜烟跑出两人的视野。 卓晋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将煎饼的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好饿,感觉没吃一样。” “话说回来,你和这个妹妹之前是不是认识啊?特地兜了一个圈子帮她,都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你还没吃饭,我们要不再去续个摊?那家小笼包卖相看着不错。” “喂喂,周大少爷,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周枕景这才回过神,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缓缓低头摊开手。 他刚刚过于用力,手心被指甲重重嵌入,渗出一点血丝。 卓晋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破皮了?哪磕着你了?太不小心了。” 周枕景不以为意地从口袋里掏出块丝绸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一下手,双眼发亮地欣赏着那个伤口,肉眼可见地心情不错。 “卓晋。” 见这位大少爷终于肯开那张惜字如金的尊口,卓晋下意识应声,偏头看见他脸上表情时忍不住呆了一瞬。 迎着他投来的微诧目光,周枕景抬起头,面带微笑地问他。 “你知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能让身上的气味,永远……永远地保留下来……” 第5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未知号码的会话# 未知用户:你的眼睛就算哭红了也很漂亮…… 未知用户:只可惜我不忍心弄哭你。 未知用户:如果可以的话,换作你来弄哭我吧…… 速冻牛奶绒:你上线啦!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哭了?好厉害! 未知用户:…… 未知用户:因为我每天都在角落偷偷看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速冻牛奶绒:哎?我这么受欢迎吗? 速冻牛奶绒:简直是女明星才会拥有的待遇呢!(*/w\*) 未知用户:……是吗? 速冻牛奶绒:是的!刚刚回宿舍,舍友都没发现我哭了呢! 速冻牛奶绒:我也不好意思和她们说,我和食堂叔叔因为一句话吵架吵哭了!她们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速冻牛奶绒:毕竟宿舍里只有我是南方人…… 速冻牛奶绒:偷偷告诉你,我其实有点…… 速冻牛奶绒:只有一点点啊! 速冻牛奶绒:……想家了。 未知用户:…… 未知用户:请你吃个草莓雪糕吧,你不是很喜欢吃那个吗? 未知用户:【转账给对方100】 速冻牛奶绒:哇!忽然天降巨款!心情立马好转了呢! 速冻牛奶绒:其实你本质是心软的财神吧!对不对! 未知用户:…… 未知用户:别用那个称呼叫我…… - 冬绒看着手机里入账的雪糕钱,刚刚还失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转头兴高采烈地打开外卖软件,给舍友们也一人点了一份冰淇淋。 “冬绒,老实交代,你上哪发横财了?”舍友看着各种口味的雪糕外卖,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扫描她,“这牌子很贵吧,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方?” “是我朋友请你们吃的,”冬绒叼着雪糕勺,愉快地用手机摄像头对准桌面拍了张照片,发到聊天框里,“是她很大方!” 几个舍友默默交换了个眼神,纷纷敏锐地嗅到了点不对劲的八卦气息,围绕着她盘问道。 “什么朋友?男生还是女生啊?” 冬绒挠了挠脸颊,不确定地含糊说:“……男女的啊。” 舍友压根不吃这套,摩拳擦掌:“到底男的女的,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冬绒见蒙混不过去,只好仔细回想了一下对方和她聊天时的种种痕迹。 夸她穿裙子好看,看起来很需要她的皮筋,喜欢吃甜的,觉得自己脸长得不够好看,还能随时看到她。 冬绒无比笃定:“女生!” 舍友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失去了往下询问的兴趣。 “……不过你身边除了我们这几个形影不离的舍友之外,还有别的女生好朋友吗?” 冬绒咽下雪糕点点头:“嗯,我们只是网友而已,还不太熟。她性格有点神秘,总喜欢说一些我听不太懂的奇怪话,不过很关心我呢!” 舍友重新陷回凳子里玩手机,不是很在意地答:“很喜欢上网的话可能偶尔会玩点幽默的抽象梗,你有时候听不懂也很正常。” 她从相册里翻出一张截图,兴致勃勃地发给冬绒:“一个人玩抽象梗难免会觉得有些无聊,你可以对照一下这张图,时不时和她互动几句。聊天的时候反应不要那么迟钝,偶尔也要学着给她一点惊喜。” 冬绒听得似懂非懂,点下了接收键。看着那张抽象回复大全,搬出了平时写课题作业的精神,认认真真地对照着开始阅读学习起来。 才刚读了两句,其他的几个舍友已经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跳跃到了别的地方。 她们算得上是校内互联网的资深网民,平时学校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八卦,总能得到最前线的情报。 “艺术系那个范思雨,长得挺漂亮那个,据说早修的时候跑去教学楼里表白被拒了。” “买的那一大捧白雪山都扔垃圾桶了,还有人在朋友圈问扔哪了想捡呢。” “和谁表白啊?” “笨啊,南理帅哥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了,这么轰动的表白对象还能有谁,周枕景呗。” 以往冬绒要是从她们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权当听八卦,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是这次她却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地屏息竖起耳朵,主动去捕捉有关周枕景的消息。 “不过这样被拒绝了不会很尴尬吗?这下全校都知道了。” “才不会呢,我觉得很勇敢啊,人生又能有几个能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时刻,估计过了好几年后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当时老娘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周枕景意外地挺难追呢,大家不都说他是那种只要死缠烂打就能追上的吗?怎么到现在都开学过去快三个月了,也没见到有人成功?” “谁知道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估计也挺享受女生围着他追捧的吧,男人都这样。” 冬绒忍不住插话:“不是的,他人挺好的,不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性格。” 这还是第一次冬绒插入宿舍聊天帮人说话,其他的三个人明显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奇。 “绒绒,你认识他?” “他也是学生会的,我们见过两次,”冬绒顶着大家投来的视线,隐隐感受到了压力,声音越来越小,“……总之人就是不错,反正我接触下来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不识趣地继续讨论周枕景,很快三两句话又岔开到了新的话题。 冬绒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帮周枕景说话,打开手机,对话框里是依旧还没被回复行“已经吃到了哦谢谢款待”和发送过去的雪糕图片。 她百无聊赖地发呆刷新着聊天界面,撑着下巴,脑中有点说不出的纷乱。 …… 每周上午的第一二节课,学生会会安排人去办公室里值班。 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签到,顺便打扫一下办公室的卫生。 轮值的名单按照专业的课表分配。 早在刚加入部门的时候,冬绒就将自己的课表提交给了组织部那边,最后确定值班的时间为周三上午。 迈入十二月份的津市几乎每天都在下雪,空气中刮着凛冽的风,高大的银杏被压得银装素裹,棉靴踩在铺着雪的绵软地面,会形成一片簌簌的脚步声。 气温太低,冬绒不得不放弃了她从家里带来的那几条单薄裙子,重新从衣柜里翻找出了几件保暖的衣服。 等到她一层裹一层厚实地穿好衣服,距离第一节上课铃声打响也不远了。 冬绒拿上钥匙,紧赶慢赶地出发。 说是值班,其实并没有人会来中途突击查岗,一切全凭自觉。 但冬绒骨子里还是个纯良的乖学生,不遵守规矩总感觉心里不舒服,只有按部就班地把活干了才觉得踏实。 只在外面走了一小会儿,手就冻僵了,她抖了抖发顶的雪,推开办公室的门。 每批轮值的人一共有三个,但是冬绒推门进去只看见了一个人。 屋内开的暖气熨帖着脸颊,忽冷忽热的温度令她的脑袋像是冬天灌满了水的塑料瓶,岌岌可危地要被结成的冰撑爆炸。 冬绒握着铁质的门把手,呼吸着,一动不动地僵在了门口。 “不进来签到吗?”早就坐在办公室座椅上的人穿着一身灰黑色的长款风衣,双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撩起眼皮,气定神闲地礼貌询问她。 尽管两人目前的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是主观印象里,冬绒一直对周枕景观感很好,甚至还能在舍友面前替他反驳两句不实的传言猜测。 但不知道为什么,生理上,她总是对他存有莫名的畏惧。 类似于蛇和鸟雀这一类的天然宿敌,面对周枕景的注视,冬绒有时会无端陷入一种被人捕猎盯上的怪异错觉。 而这种错觉,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变得更为明显了。 冬绒咽了咽喉咙强迫自己忽略,关上门,动作很轻地走过去,问:“签到本在哪里?” 周枕景垂下眼睛,将自己书底下压着的那本本子递到她面前。 冬绒接过来道谢,很快又听见他温声问:“需要笔吗?” 她点了点头,这次接过来的时候却没有刚刚那么顺利。 签字笔的笔身很短,他的掌心又很宽大,递过来的时候几乎握住了三分之二。 冬绒伸手去拿,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周枕景温热的指节,两人肌肤相接,像是触电般心脏猛然一跳。 空气里清晰地漂浮着一股浅淡的潮湿气息,是周枕景身上的味道,令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冬绒连忙低下头,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签到本上,打开笔盖签名。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本子的签到日期后面却跟着三个名字,很明显,还有一个人签完名字之后就跑路了。 那意味着,接下来的两节课时间,她都得和周枕景单独呆在一起。 冬绒放下本子,环顾办公室一周,特地找了个距离办公桌较远的位置坐下来。 有桌面上厚厚垒起的文件夹遮挡视线,看不见周枕景的身影,她的处境终于能暂时变得自在一些。 冬绒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照例发信息。 一句话编辑完毕发送的同时,安静的办公室里也很巧合地响起了一声消息提醒。 就好像——她发送消息的对象,现在就在办公室里一样。 冬绒握着手机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奇怪抬起头来。 第6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心软财神的会话# 心软财神:早上是不是没吃早饭? 速冻牛奶绒:诶诶?又被你知道了啊? 速冻牛奶绒:好神奇,简直就像是坐在我对面一样呢!^-^ 心软财神:都说了我在一直看着你宝宝。 心软财神:你会害怕吗? 速冻牛奶绒:不会啊! 速冻牛奶绒:就像当初蜷缩在垃圾桶角落里的小暑一样呢。 心软财神:谁是小暑? 速冻牛奶绒:是我家养的小狗哦,一只金毛串串,很可爱! 速冻牛奶绒:你也是!^-^ 心软财神:…… 心软财神:才不是。 速冻牛奶绒:不过你很忙吗?每次聊着聊着就没人影了。 心软财神:嗯,最近是有点忙。 心软财神:主要是一到下午就找不到独处时间。 速冻牛奶绒:什么? 心软财神:没什么,给你点早饭。 速冻牛奶绒:不用啦,我下课就去买,不过你居然知道我在哪吗? 速冻牛奶绒:是不是我们聊天的时候会自动发送定位啊? 速冻牛奶绒:有这个功能吗? 心软财神:没有。 速冻牛奶绒: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速冻牛奶绒:你是不是今天也在这边上课啊? 速冻牛奶绒:是看见我了吗? 心软财神:…… 心软财神:别四处看了,窗边也找不到我的。 心软财神:点了。 心软财神:好好吃饭。 速冻牛奶绒:你真好! 速冻牛奶绒:遵命^-^ - #群聊:旅行小绒(3)# 慈母饲养员:速冻牛奶绒回广港的机票抢了吗? 慈母饲养员:定了日期告诉我,我来接机。 家政精英:才十二月,一月份才放假,问的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慈母饲养员:保洁把活干完再说话,吸尘器怼我拖鞋上了。 慈母饲养员:她们学校放假早,已经可以开始抢了。 速冻牛奶绒:没抢呢妈咪! 速冻牛奶绒:虽然我们学校放假早,但是我们学生会刚刚通知,干事要额外多留校一周,参加实践培训。 速冻牛奶绒:[哭][哭][哭] 速冻牛奶绒:学生会简直是大学生苦力聚集地啊! 慈母饲养员:[摸摸小猪头] 家政精英:[摸摸小猪头] - “你好,开一下门,外卖到了。” 冬绒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清晰地敲了两下,原本室内安静的氛围被打破。 她不能再假装埋首书案,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迎上对面周枕景的目光。 “我……那个,点的早餐到了,我去拿一下。” 周枕景靠着椅子,手指轻点着扶手,点头首肯。 冬绒立马转身,三两步奔向大门,开门从外卖小哥的手里接过了外卖袋。 她以为对方只是随便点点便利店快送,没想到这份外卖无论是从精致程度还是从份量看都远超预料。 冬绒在心底暗暗咋舌,思衬着那人花钱未免也太大方,只是给普通网友点外卖都这么破费,家里究竟是多有钱。 原本坐的那个位置放不下她的东西,冬绒只好换了个地方,坐到了周枕景这头来。 尽管看见那份豪华包装时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但是打开袋子取盒子的瞬间,冬绒还是有点被震惊到了。 一个接着一个打包盒取出,直到高高垒起。 虾饺、叉烧包、肠粉……每个盒子里装着的都是一份广港的早茶餐点,还有新鲜切好的果盘,一看就是专门从粤餐厅下单之后,快送过来的。 她马上拿出手机,给对面发消息:你点的也太多了吧!太破费了!我怎么吃得完! 对面回复也很快:不是说想家了吗?吃家乡菜会不会好点? 冬绒心底的震撼还没平息,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被人这么郑重对待。 她费解地回:但是你已经请我吃过雪糕了!下次请不要再这样了,会让我觉得很负担。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一比一等价交换,如果收到的东西远超过自己所能够承受的价值,那么原本相等的天平就会倾斜,总会有一方觉得被压迫住。 对方明显失落下去: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对不起宝宝,下次我不会这样了。原谅我…… 冬绒抿了下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对面聊天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极度缺爱又焦虑的犬类,只要稍微流露表现出一点善意,就会热情地越过社交界限,失控地将人扑个满怀。 完全不知道这样的相处方式究竟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压力。 她不想打击对方的热情,但又不想放任问题发生,只好友好地发了个拍拍的表情安慰。 冬绒将餐盒拆开一个,夹起来尝了尝味道,虽然不能百分百还原本地的口味,但感觉味道做的还挺正宗。 正准备动筷子夹第二个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周枕景的视线倏然落在她的身上,无声停顿了很长时间,令人难以忽略。 冬绒无地自容地默默伸手挡住额头,边吃边想。 也是。 如果是她一大早值班的时候看见有人缺心眼似的点了这么多的外卖,估计能盯着人家看得更久。 “那个……我好像点得有点太多了,”冬绒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份尴尬,挠了挠脸颊,主动发出邀请,“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多,你吃过早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可以一起吃一点。” 话刚一出口,冬绒就有点后悔。 周枕景看起来可比姗姗来迟的她到的要早多了,肯定有充裕的时间吃早餐,哪用得着她在这客气。 “当然,如果吃过的话,那就算……” “谢谢。”周枕景笑了笑,言简意赅地打断了她的假设,拢着外套起身。 他平时那张脸看着高冷又难聊,一笑起来深邃的丹凤眼轻轻绽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让人头晕目眩到完全挪不开视线。 他站着,冬绒坐着,迈着长腿走到她身侧时,一股熟悉的身高压迫感袭来。 她顿时又开始变得有点坐立难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冬绒慌忙地移开眼睛,低头去袋子里找餐具,翻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 她无言地拿起袋子上悬挂的小票单,确认了对方只向商家要了一份餐具——也就是她手上用过的这份。 但是冬绒喊都喊了,人也已经答应过来了,总不能又临时反悔。 她欲言又止:“那个……我刚刚找了找,好像是没有多余的餐具了。” 冬绒无比期盼周枕景听到这句话时,能够听明白她言下之意的婉拒,识时务地自己走开。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说:“没关系,那就用一双筷子就好。” 冬绒一头雾水地睁圆了眼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即使是和关系最亲密的舍友,她们也很少会共用一份餐具。 而现在居然要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推门进来的办公室,和一个才第三次见面的男生用上了。 并且这个男生还是南理颇有名气的帅哥。 万一不小心被人看到,真是长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只是用一双筷子夹东西而已,也不会怎么样。 说不定在不拘小节的北方人眼里,这只是一件完全没必要在意的小事,她要是表现得很在意,反而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思及此,冬绒佯装若无其事地重新展开笑脸:“好啊好啊。” 她一副壮士扼腕的表情,将手中唯一的筷子奉上。 周枕景没伸手接,而是有些亲密地说:“这个看着还挺不错的,能不能帮我夹一个?” 自然……放松……大大方方的…… 冬绒看也没看,毫不犹豫地伸筷将东西抄起,伸手递给周枕景,示意他接过筷子自己吃。 然而周枕景不知道是饿坏了还是没理解她的意思,居然直接伸手松松握住了她的手。 男生的指节要比女生要更修长一些,她的手几乎整个落在他宽大的掌心里,微凉的手背贴着他炽热的体温,感觉像是被火反复炽烤着。 冬绒半个手臂都僵住了,仿佛刚长出来的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如同一架被人扯着线的风筝,他牵着她的手到哪里,她就将手落到哪里。 周枕景拉着她的手缓缓往自己胸口的方向带,同时微侧着脑袋,就着这个姿势,轻轻张口将食物咬下。 从这个角度看,他漆黑的眼睛微垂,泛着青筋的脖颈绷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看起来性感又迷人。 只可惜冬绒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她眼神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满脑子都是等下要表现得自在一些,不要让别人察觉异样。 周枕景还没吃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又夹了一筷,递到了他的唇边,眼神坚定,坦然自若:“这个怎么样,要不也尝尝看这个?” 先前还涌动在两人之间的那点粉红泡泡氛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消散。 周枕景面无表情地动着腮帮,扶着额,眼神有些幽怨。 忽然感觉此时此刻,自己像是病床上年迈到不能自理的老人,正在享受着护工无比贴心的喂食服务。 冬绒还仍旧毫无所觉地和他叽叽喳喳地分享:“这都是我们广港那边的特色菜,我们一般早上会和几个阿公阿婆在早茶铺里点上几样茶点,泡上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慢悠悠地坐一上午。” “自从来到这边上学以后,我都好久没吃到广港菜了。这次能吃到还是多亏了一个朋友,之前我和她倾诉说有点想家了,没想到她默默记住了,专程给我点了这么多。” 冬绒讲到这里,捧着脸颊,不由得有点感慨:“我们也才认识没几天来着,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听到这里,周枕景的表情有些细微地变化,他咀嚼速度慢下来,静静盯着她的侧脸,眼底凝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与紧张。 “那你……觉得那个朋友怎么样?” “很好啊,非常好!”冬绒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非常喜欢她!” “是吗?”周枕景听完后蓦然勾唇,又被哄得高兴了一点,嗓音意味深长,“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7章 disguise disguise #群聊:ch(4)# 卓晋:宿舍好像有点受潮了,一股霉味。 晁文:这是在北方。 晁文:把你那刚洗完的内裤晾地板上第二天穿都能硌屁股。 翟哲成:应该是周枕景喷的香水。 翟哲成:我看见他走前喷了挺多。 卓晋:周枕景香水发霉了? 卓晋:他去哪了?课这么多上得想吐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出去花枝招展。 翟哲成:学生会值班。 卓晋:我呸!参加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简直天理难容! 卓晋:应该是去约会了。 卓晋:草,好嫉妒!!!这小子桃花运就没断过!! 卓晋:上次和他去男厕所门口都被塞了封情书。 晁文:虽然你听上去过得很惨,但是没关系,你心理素质也很差。^^ 卓晋:靠!!晁文我惹你没?? 卓晋:要我说学校里的女生还是太肤浅,他除了那张脸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喜欢的! 晁文:颜值和财富已经把buff值拉满了,其他地方要是再完美一点的话,你该去跳楼了。 卓晋:这不是我每天给他当保姆的理由! 卓晋:吃饭得伺候着挑菜,上课得伺候着叫醒,逃课得伺候着帮点名。 卓晋:是不是上厕所还得扶着他把尿? 晁文:你不是也收红包了吗? 晁文:抱歉,我还以为这是你的狗腿谋生新手段。^^ 卓晋:给他送情书的那些妹妹知道他那副高冷外表下其实又装又闷骚吗? 卓晋:抽屉里还收着皮筋发卡毛绒玩具……靠!居然还有用完的口红! 卓晋:死变态! 卓晋:他他他他他他他妈的不会喜欢男的吧! 晁文:…… 晁文:你紧张什么?这辈子除了人贩子之外也不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晁文:还有。 晁文:蠢货,你发错群了。^^ 卓晋:…… - #与心软财神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吃得好撑,晚上没吃晚饭也完全不觉得饿呢。 速冻牛奶绒:都有点睡不着了。 心软财神:是吗? 速冻牛奶绒:你回复得好敷衍! 心软财神:还在忙。 心软财神:抽空回的。 速冻牛奶绒:那你吃过晚饭了吗? 心软财神:没有。 心软财神:在实验室。 心软财神:我还有一个实验没成功,这几天都得看着,还不能走。 速冻牛奶绒:原来你是化科院的! 速冻牛奶绒:不过都这么迟了啊! 心软财神:嗯,也只剩我一个人了。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点个外卖好了。 心软财神:这边很偏,配送不了。 速冻牛奶绒:我忘了!实验室都偏僻到另个校区了! 速冻牛奶绒:那让室友给你送点吃的嘛~ 心软财神:他们睡了。 速冻牛奶绒:也是,都这个点了。 心软财神:而且我和他们关系也不好。 心软财神:刚刚还在群里骂我来着。 速冻牛奶绒:好过分!! 速冻牛奶绒:那你岂不是总饿着! 速冻牛奶绒:而且还一个人在外面,好危险! 心软财神:咳,习惯了…… 速冻牛奶绒:这怎么能习惯!你经常这样吗? 速冻牛奶绒:没有人送的话,那我来给你送吧! 心软财神:不太好。 速冻牛奶绒:怎么不太好,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心软财神:…… 速冻牛奶绒:[哭][哭][哭] 心软财神:好吧。 - 一大早上完早课,冬绒就拉着舍友宁蓝去了趟超市。 宁蓝本来以为她只是单纯嘴馋了想买点零食,没想到借完购物车,回头发现她居然一头扎进了从都不会驻足的冷藏生鲜区。 “买什么呢?”她随手拿起一个番茄,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先说一句,宿舍里可不允许使用大功率电器做菜,学生会查寝的时候发现会没收的。” 宁蓝是寝室里的寝室长,对于规定的违禁条例早就烂熟于心,她铁面无私道:“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交出去。” “是吗?”冬绒明显呆了一瞬,但很快神色又恢复自若,讪讪低头往购物车里放酸奶,“那我偷偷做好啦。” “做什么?” “给朋友的宵夜,”冬绒火速拿了几包方便的速食塞进怀里,“她说她呆在实验室里走不开,也没人给她送饭,我给她做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么麻烦?”宁蓝抱着臂,下意识挑剔皱眉,“再怎么样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饿了自己会张嘴吃饭,你给她买点零食送过去垫垫肚子不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冬绒闷声反驳,怀里的食材堆得摇摇晃晃的,都快淹没过头顶,“都在冷冰冰的实验室里呆这么久,肯定要吃点热乎的东西呀。” “虽然外卖小哥和她的室友都罢工了,但是还有我呢,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宁蓝无言地伸手将她最上面的那包水饺拿了下来,掷进购物车里,没好气道:“你和她才认识多久,连人家是谁都没弄清楚,这就给人当上厨娘了。” “对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我看你是傻得可爱!” 冬绒伸手去挽她的手臂,讨好地蹭蹭:“大家都是学生,她能骗我什么啊,顶多是恶作剧让我跑空一趟。” “更何况不是还有宁蓝姐你吗?” 宁蓝甩开她,淡淡冷哼一声。 两人买完提着东西往寝室里走。 宁蓝问她:“你期末考完真的还要再留一周吗?自己一个人呆在宿舍能行吗?” “应该可以吧,”冬绒不确定地说,“我已经和我爸妈那边交代过了,机票也已经预订好了。” “就是不知道实践活动会不会安排得很累,听学姐说任务不会布置得太轻松。” “那你到时候注意安全,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就不能忘记带钥匙了。” “晚上的时候也要记得锁好门。” “知道啦。” 回到寝室里静悄悄的,临近期末,学习任务重,大家下课之后都自觉开始复习。 冬绒将东西放下,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找了好半天,才凭着印象找到了一个小煮锅。 ——这是她爸妈送她来津市前胡乱让她拎上的,一直锁在柜子里落灰,也没派上用场。 冬绒洗干净锅,虔诚地放在桌面上,开始筹备今天的晚餐。 她先发了两条消息,礼貌问对面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对面回:听上去好像非常胸有成竹啊。 冬绒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夸下一通海口。 最后表示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今天先将就煮个泡面。 对面被她逗出了一声笑,没有揭穿她,表示吃什么都可以。 冬绒深吸一口气,面容凝重地做好准备插上电源。 她在家其实十指不沾阳春水,很少做饭,唯一参与过的厨房活动,是帮爸爸按下电饭煲的煮饭键。 在等着水烧开的间隙里,冬绒还争分夺秒地抓紧时间背了几个英语单词。 她只有一个自己用来盛饭的饭盒,看在对方也是女孩子的份上,决定忍痛贡献出去。 只是泡面煮好后放着会泡涨,她的饭盒也并不保温。 冬绒不敢耽搁,将饭盒盖子扣好,装进袋子抱在怀里,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被外面的料峭冷风一吹,她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穿得有点单薄,长发被吹拂揉乱,寒气顺着薄薄的针织衫渗入肌肤。 冬绒跺了跺脚,加快了脚步,一面往前走,一面给对面发消息。 手很快被吹透冻僵了,好几次都点不到正确的字母,她干脆将手机举在嘴边,按下了语音键:“你现在还在实验室吗?我过来给你送吃的了!” 实验室虽然位置偏僻,但是从冬绒宿舍过去的距离并不远。 只是这么冷的天气,学校晚上基本都没什么人出门,星星零落,衬得行道树旁的路灯都黯淡了不少。 夜晚的雪下得更大,吞没掉了所有的分贝,周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冬绒的棉靴踏着雪,耳畔只剩下呼吸声和脚步声,身后纤细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一直到了实验室门口,对方也没有回复消息的意思。 她抱袋子咬着下唇站在楼下,亮晶晶的目光将每个出入大门的人仔细打量了个遍,一时间犹豫要不要进去。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反而胳膊越来越凉。 冬绒抚了扶手臂,打算将东西放在门口就离开。 刚准备回身,右侧的肩膀忽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肩膀,整个后背不稳地栽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她被吓了一大跳,像只受惊的雀警觉回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一身白色实验服站在她身后的周枕景。 冬绒呆愣看着他,注意到他的手,脑子里窜过一个奇怪念头。 是赶着有什么急事吗? 都已经从实验室里出来了,为什么还不摘掉手套? 怎么这么巧,又在这里遇到了。 冬绒不太情愿地和他轻声打了个招呼。 她情绪太过直白,几乎将所有事都写在了脸上,周枕景一眼就读懂了她的疑惑。 他平定了一下因跑动而微微急促的呼吸,不动声色地摘掉手套,主动开口解释:“好巧,我在这边做实验,刚刚才结束。” “原来你也是化科院的。” “嗯,学的是分子科学与工程。” 冬绒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后面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大楼,有些踌躇地开口问。 “那我想请问一下,周同学,你们做实验的是不是都这么忙?” “实验室一般什么时候关门啊,现在里面还有人在吗?” 周枕景的目光下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袋子,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动了动。 他回:“还有个在做作业的倒霉鬼。” 冬绒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了:“那应该是我的朋友。” “你们认识吗?” 周枕景顿了一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被灯光映得剔透,有股奇异的熔金色,半晌,他垂眼道:“算是吧。” 冬绒献宝似的伸手,递出纸袋:“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 因为她过分关切的语气,他手指敲着胳膊,开始意味不明地烦躁起来。 即便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虚构出来的,甚至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他自己,但心头仍然不可遏制地漫上了一股道不明的妒忌。 见周枕景迟迟没有伸手,冬绒歪了一下脑袋,还以为他是嫌麻烦。 她弯起眼睛,嗓音带着点南方特有的柔软,恳求道:“拜托啦,之后我请你吃饭。” 周枕景这才醒过神,垂下眼皮,不吭声地从她手里将袋子接过。 那个袋子一直被她包裹在怀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气息,接过的那一瞬间,令他的脑中轰然炸开,指尖兴奋得发抖。 周枕景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让自己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冬绒对此毫无所觉,看了一眼时间,和他挥手告别:“那我先走了,宿舍马上要锁门了。” “稍等一下。” 周枕景叫住了她。 他单手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系到了冬绒的脖颈间。 “感觉你好像有点冷,先戴着这个回去吧,别着凉了。” 冬绒何止是有点冷,简直都快要被吹得冻僵了。 还带着周枕景气息的围巾将她冻得发红的脸蛋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晚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冬绒慢吞吞下了台阶,伸手拉住了下雪天里飞扬的围巾。 她回头,望着周枕景始终站在路灯下轮廓模糊的修长身影。 心脏忽然很笨拙地跳了一下。 第8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心软财神的会话# 心软财神:什么口味? 速冻牛奶绒:香草的! 速冻牛奶绒:不对……还是想尝尝新出的哈密瓜口味! 心软财神:嗯好,下单了。 速冻牛奶绒:我给你送的面你收到了吗? 心软财神:收到了,朋友帮忙拿上来了。 速冻牛奶绒:可惜没有见到你qwq 心软财神:…… 心软财神:我朋友会比较方便,下次你也可以直接交给他。 速冻牛奶绒:好8! 速冻牛奶绒:好吃吗好吃吗好吃吗! 心软财神:即使我说好吃,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方便面的功劳。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烧水吗!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控制煮的时间和调味的份量吗! 速冻牛奶绒:命令你重说一次! 心软财神:…… 心软财神:真是一份料理得完美无瑕的泡面。 心软财神:谢谢你。 速冻牛奶绒:嘿嘿,其实也没有这么厉害啦! 心软财神:? 速冻牛奶绒:我会继续努力进修的! 心软财神:昨天怎么忽然发语音了? 心软财神:忘了拿耳机,在实验室里不方便外放听。 速冻牛奶绒:因为手冻麻了tvt 心软财神:我听了,声音很好听宝宝。 心软财神:以后都可以给我发语音。 心软财神:想一直听见你的声音…… 速冻牛奶绒:(?;w;`)可是我打语音电话你又不接。 心软财神:…… 心软财神:我声音不好听宝宝。 速冻牛奶绒:不可以消极哦! 速冻牛奶绒:无论声音好不好听都不影响你开口的权利! 速冻牛奶绒:不要不自信啦,只要你打给我,我都会认真听的! 速冻牛奶绒:知道了吗? 心软财神:…… 心软财神:知道了。 - #群聊:闷骚装货周枕景(3)# 卓晋:妈的,周枕景大半夜在床上练山歌呢? 卓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翟哲成:其实现在也才九点半,算不上大半夜。 翟哲成:而且他唱的是英文歌,还挺好听的。 晁文:zj就是作精瘾上来了,让让他吧。 卓晋:靠,你们到底哪边的! 卓晋:不过他怎么不在群里说话了?这不像他。 卓晋:不会真生气了吧? 卓晋:毕竟一不小心知道了我们偷偷背着他拉了群,估计会觉得没面子,也能理解。 卓晋:谁让他老把我当保姆,呸,活该! 卓晋:像我这种人缘好的就不会被拉小群,嘿嘿。 晁文:…… 翟哲成:…… 卓晋:话说回来,昨天有件很诡异的事。 卓晋:他晚上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股泡面味。 卓晋:这大少爷的嘴挑到令人发指,从来不吃垃圾食品的。 卓晋:难道真在实验室饿惨了? 晁文:听不懂,只听出你真蛮关心他的。 晁文:下次不要再用口是心非掩饰在乎了。^^ 卓晋:滚滚滚滚滚滚啊! - #群聊:旅行小绒(3)# 速冻牛奶绒:家政精英爸,你上次说的那个排骨汤怎么做来着? 家政精英:怎么?组织又给你布置任务了? 家政精英:这次目标是哪个人,我先准备一下医药费。 速冻牛奶绒:有点夸张吧…… 家政精英:不夸张。 家政精英:你上次在家里煮的稀饭,那米粒得穿条泳裤下去捞。 家政精英:那烤的面包沾上芝麻粒,能直接拿来打高尔夫球。 速冻牛奶绒:爸!!!! 速冻牛奶绒:你说话太过分了! 速冻牛奶绒:我总会成长的。 速冻牛奶绒:这次是给朋友做便当,我真的会好好做的![奋斗] 家政精英:[默哀][默哀][默哀] - “你的外卖,给你拿进来了。” 舍友许越提着冰淇淋袋子从门口走进来,将外卖放到了冬绒的桌上。 “不好好复习,一大早又忙活什么呢?” 冬绒将头发扎成了个蓬松的丸子头,盘腿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一脸凝重地看着桌上的那条蓝格围巾。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将这块围巾还回去。” “谁借你的围巾啊?你那个实验楼的朋友?” 闻言,冬绒的神色立马有些可疑地闪烁起来,语气磕磕绊绊的:“不、不不是,我昨天没见到她。” 许越一挑眉梢,敏锐地从她的脸上察觉到了点什么,原本准备离开的动作一顿。 她饶有兴味地将手撑在冬绒的椅背上,问:“那是谁?” 冬绒捂着脸摇了摇头。 许越抚着下巴猜测:“不想说?难道我认识?” “实验楼……化科院……” “不会是周枕景吧?” 冬绒哀叹一声,生无可恋地刨了刨书桌,企图将自己埋进去。 许越见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她错愕之余还有点好笑:“你们俩还有这么一段缘分呢?” “不过要还围巾的话不是很好办吗?跑到他的跟前,直接把袋子往他跟前一放就行了。” “追他的女生太多了,我怕有人看见会误会。” 许越了然:“你不喜欢他啊?” “是……不对,也不是……”冬绒话语颠倒没什么逻辑地反驳,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趴在桌子上认命闭眼道,“我不知道。” “其实光看脸的话,他也很难不让人喜欢吧。” 许越:“那就是只喜欢他的脸,原来你喜欢这款。” 冬绒讷讷地埋脸,耳根悄然红了。 “你不是说你们俩都是学生会的吗?到时候开会的时候将袋子放在他座位上就行了,他看到东西自然会知道是你。” “对哦!”冬绒将手放下,眼睛星亮,“我怎么忘了这个!” 许越点了下她的额头:“笨!” 围绕在脑海一早上的忧愁终于散开,冬绒心力松懈,低头浅浅地打了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尖,起身去接了杯热水,浑身感冒的症状变得明显起来,看来昨天还是有点着凉了。 怕传染给宿舍里的其他人,冬绒低头乖乖戴上了口罩。 她想了想,伸手将桌上放着的那条围巾重新整整齐齐地叠好,郑重其事地放进了袋子里。 …… 学生会统一的开会是团委那边组织的全委会,现场的记录稿件按照部门内定的轮流顺序被派发给冬绒写。 这还是几个新生第一次接触到那么严肃的稿子,内容必须细致到每一位出席老师的职称和会上发言概述。 为了跑现场,冬绒比规定的开会时间提早了大概两个小时到达会议室。 现场的座位贴上了每个部门成员的姓名,到时候每个人都得坐在自己固定的座位。 周枕景的姓名贴是冬绒帮忙贴的,她顺手将手腕上那个围巾袋子也一并留在了他的座位上。 会议开始的时候,冬绒在位置上坐好,将手机里的录音功能打开,注意力百分百专注集中在了电脑的文档中。 速记落笔之前,她还记挂着那条围巾有没有被人接收,于是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周枕景座位的方向。 目之所及处意外落了空。 冬绒愣了一下。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举着话筒陈词,她抽回视线,不得不强迫自己努力去听会议内容。 然而即使是这样,打完第一行字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发了一会儿呆。 是发生什么事耽搁了吗? 还是说不小心生病了? 全委会规定了所有学生会成员必须参加,除了特殊情况外不批准请假,每个部门的人都来得很齐。 ——这样就显得周枕景缺席那个空出来的空位尤为突兀。 会议即将进入第二项流程,冬绒把目光重新落到电脑上,屏干净心思,开始专心地写稿。 一个小时的会议进行得很快,冬绒的效率一向很高,写稿和流程几乎同步结束。 接下来就是照例的一些遗漏内容补充和字句修改,冬绒自行检查斟酌了一遍,在主持人宣布散会的前一分钟,顺利将稿子交了上去。 她迎着散场的人群匆匆将膝盖上的电脑合上放入包里。 放在周枕景位置上的东西一动没动,也没人帮忙带走。 冬绒顺手拿上,顾不上再继续别扭,直接拦了个组织部的干事问道:“你好,请问一下你们部门的周枕景今天请假了吗?” 好巧不巧,那人正好是上次部门聚餐的时候和她玩游戏闹过点恩怨的方科。 也是托了那个游戏的福,他将她的名字记得格外清楚:“你叫冬绒,编辑部的,我记得你。” “找他有什么事吗,他就请假这么半天,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有东西要还给他,”冬绒拿起手里的袋子示意了一下,眼中沁着点疑惑,“不过他好端端的,怎么请假了?” “哦,好像是生病了,有点发烧,”方科解释道,“不过他室友已经送他去医院了,应该也不是很严重。” “这个等他回来,我顺便帮你带给他吧。” 冬绒慌忙地扬起笑容,将袋子递过去:“麻烦你了。” “哎,小事。” 事情解决得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她甚至都不用出面,就有人帮她主动转交。 但是冬绒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因此变得轻松,胸口反而像是吸饱了水的棉花,变得有些沉甸甸的。 她低头踢了一脚路面的小石子,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两人见面的时候,周枕景还好端端健健康康地站着。 冬绒不自觉抿了下唇,思绪像是蒸腾的水汽一般胡乱翻冒。 难道是因为把围巾借给她的缘故吗? 所以才不小心生病了? 第9章 disguise disguise #群聊:闷骚装货周枕景# 卓晋:哎草,我真服了。 卓晋:昨天我说什么来着,这祖宗的肠胃压根吃不了泡面。 卓晋:这不又折腾来医院了。 晁文:一身臭富贵病。^^ 晁文:看着一米九的大高个,体质居然这么娇弱。 翟哲成:人怎么样了? 卓晋:还烧着呢,挂水了嘴里还冒胡话。 卓晋:做噩梦了,听着怪惨的。 卓晋:靠,怎么还喊妈妈呢,我都有点心疼了。 晁文:[图片] 晁文:男保姆与大少爷的温馨时刻。^^ 卓晋:我草!你什么时候拍的! 卓晋:你给我删了!!!!! 晁文:[图片][图片][图片] 晁文:就不。 晁文:等周枕景醒了我第一时间转给他。 翟哲成:给你俩向老师请假了。 翟哲成:我一个人得做四份笔记,有点忙不过来,就先不聊了。 翟哲成:下午我再过来。 晁文:行。 _ #与心软财神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早上好! 速冻牛奶绒:我出发去开会啦! 速冻牛奶绒:中午好呀! 速冻牛奶绒:今天很忙吗? 速冻牛奶绒:回我回我! 速冻牛奶绒:[戳一戳] 速冻牛奶绒:喂喂? 速冻牛奶绒:还是不在吗? 速冻牛奶绒:我吃完晚饭了! 速冻牛奶绒:不回我的消息没关系! 速冻牛奶绒:反正我的眼睛会下雨! 速冻牛奶绒:下小雨[雨] 速冻牛奶绒:下中雨[雨][雨] 速冻牛奶绒:下大雨[雨][雨][雨] 速冻牛奶绒:不回就不回!烦你了! 速冻牛奶绒:我要给你改备注! - #群聊:有事说(4)# 宁蓝:所有人忘了说了,今天学生会要来查寝,应该马上要来了。 宁蓝:记得把寝室里的卫生整理一下。 许越:姐,你消息给的迟了,我听着好像动静已经查到隔壁了。 邵清秋:怕什么?我们宿舍一直是模范寝室好吗? 邵清秋:哪怕不整理,宿舍里面也很干净敞亮!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啊tvt 宁蓝:? 宁蓝:怎么了? 许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清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清秋:[视频] 邵清秋:冬绒被宿管阿姨当场逮捕。 邵清秋:她锅晾在阳台上忘了收,学生会那帮人看见顺手就没收了。 邵清秋:被批评教育了一通,给老实孩子都整红温了。 邵清秋:说话都变磕巴了。 宁蓝:噗哈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 速冻牛奶绒:对不起啊啊啊啊!我没看到消息! 速冻牛奶绒:会扣分吗会影响我们成为下一届模范寝室吗? 速冻牛奶绒:下次不会了……对不起!!我请大家吃饭赔罪tvt! 宁蓝:不会,只会没收电器。 宁蓝:你要和你亲爱的小煮锅永别了。 速冻牛奶绒:……没关系! 速冻牛奶绒:只要不影响你们就好! 速冻牛奶绒:tvt - #与不回消息是小狗的会话# 不回消息是小狗:……我刚醒,抱歉。 不回消息是小狗:什么备注? 不回消息是小狗:别生气了……你理理我…… 不回消息是小狗: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多睡了一会儿,做了很多噩梦。 不回消息是小狗:要是你也不理我的话,那我今天简直过得糟糕透顶了…… 不回消息是小狗:宝宝……理理我…… 不回消息是小狗:你不回我消息我会死的…… 速冻牛奶绒:不许说那个字! 速冻牛奶绒:你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啊? 速冻牛奶绒: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不回消息是小狗:没关系,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回消息是小狗:就是手打字有点不方便…… 速冻牛奶绒:那我给你打语音! #速冻牛奶绒发起了语音通话# - 冬绒还沉浸在失去做饭装备的心痛里没回过神,她端着手机,眼睛无目的地落在书桌上的某一点上。 手机响起的消息提示音很快将她从发呆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她举起手机回了几个字,手指绕过耳畔的发,侧耳戴上耳机,紧接着无比熟练地摁下了对话框下的那个语音发起键。 因为大学离家远,家里人放心不下,冬绒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家庭群里打电话聊两句和父母唠唠家常话。 即使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点不顺心的事,接起电话听到父母亲切又熟悉的广式普通话的瞬间,也像是短暂地回到了家。 也许是养成了习惯,拨出语音通话对她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冬绒听着从那侧传来的拨号铃声,拉了下脸上闷闷的口罩,不自觉清了下嗓子。 刚开始一接通电话,谁都没有说话,耳机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冬绒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番沉默。 “喂喂……你听得见吗? “你感觉好点了吗?” “你的寝室在几栋几楼呀,我这里刚买了点感冒药和退烧药,趁着还没有熄灯,要不要过来给你送一些?” 耳机那头隐约传来了点嘈杂的背景音,还掺杂着几个陌生的男生嗓音。 冬绒屏息仔细听着,感觉对方好像不在宿舍,更像是在外面。 她想了想,更改了措辞。 “你已经去医院了吗?不会是一个人去的吧?” 说到这里已经是冬绒所能外向表达的极限,如果对方还是不回应的话,那她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打算一直让她陷在这种尴尬的境地里,很快接上了她的话。 “嗯,我在医院……” 一句话还没听完,冬绒手比脑子快“啪”一声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她坐在宿舍刚熄灯的黑暗里,目光发直,心率快得吓人,甚至怀疑是自己刚刚打错了。 冬绒摸了摸自己还残留着烫意的耳朵。 即使声音经过听筒的处理有点失真,但也能够很明显听出来是个男声,并且还是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挺好听的男声。 可是对面和她聊天的,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女生吗? 想起她之前和对面送饭表白撒娇的种种行径,冬绒因为感冒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变得更晕了,一时间还不能够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因为她挂电话的动作太过迅速,电话另一端在病床上睡了一整天,刚被舍友扶起来吃饭的周枕景筷子都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这样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他垂下眼,有些奇怪地扶了下耳侧的蓝牙,确认刚刚没有误触挂断。 卓晋见他顿住,还以为是他挑食的毛病又犯了,对菜不满意,在一旁抱臂翻了个白眼:“周大少爷,你可别挑了,现在这时间点,外面也没别的店开着了,就剩这些了,你凑合吃两口垫垫。” 怕周枕景不信,他还特地示意了一下另一个舍友:“对吧,晁文?” 晁文专注盯着手机,扶了下眼镜,勉强回应了一声。 周枕景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卓晋的话,此时也顾不上还有人在旁边,他翻遍了自己衣服的兜没找到手机,一把拔了自己手上的输液针管,作势要下床。 “哎哎哎,干什么呢?”卓晋大惊失色地一把拦住他,“去哪啊?病不治了?” 一边的晁文也被这头的动静惊扰抬头,抬眼淡淡道:“这么不想活直接打车去火葬场的铁板上躺着,省得我们还要动手抬你。” 周枕景冷淡回击:“平时关系也没多好,用不着你们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对啊,”晁文笑容满面,“我就说我们大半夜有舒舒服服的宿舍床不躺,来医院的铁板凳陪护你这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完全是在自讨没趣嘛。” “妈的,晁文,都这时候了,你少说两句!” 周枕景懒得再和他争执,回身问:“我的外套放哪了?” “这呢这呢,”卓晋从凳子靠背上把外套拿起来抖了抖,扬声道,“在这好好的。” 周枕景接过来,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单手摸出兜里的手机,找到那个唯一的联系人,迅速将语音回拨了过去。 这次还没响两声,又被对方果断挂断了,这次是她单方面拒绝了联络。 发烧的后遗症仿佛在分秒内涌上来,周枕景有片刻的耳鸣,他的脑中飞速转着、猜测着,一时间掠过了种种可能性,又被一一否决。 他光脚踩在医院冰冷的瓷砖上,这次真感到心头的茫然无措,手指控制不住地涌上僵麻,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发消息问怎么了,又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有哪里做错。 短短的对话框里几乎被他铺天盖地的消息填塞满。 对面沉默了很久,显示输入的每一秒钟的都像是把劈头砸下来的钝刀,将他的全身煎熬凌迟。 大约过了两分钟,或许是更漫长的时间,她才回了他一句:“你先别发消息了!让我冷静一下。不是不接电话,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你是男生!><”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周枕景。 他仔细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那行字,仿佛要将这条讯息逐字逐句从屏幕里抠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情绪才慢慢平复,逐渐放松下来,被屏幕光线映亮的丹凤眼里有着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完全是出乎所有意料的回答。 周枕景手肘撑着膝盖低头坐下,用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抵着额头,几乎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很轻的无奈哂笑。 是对自己忽然情绪焦虑发作的拜服。 卓晋见他状态终于稳定了一点,连忙重新摁了床头的呼叫铃。 空荡的病房内还弥漫着吵架过后的尴尬冷寂,他轻咳了两声,努力找了点活跃的话来缓和这股僵硬的气氛。 “晁哥,你坐那累不累啊,正好周枕景让了位置,来床上躺会儿呗。” “周大帅哥,高烧刚醒就这么着急找手机,不会是网恋了吧。” 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没想到周枕景盯着自己苍白手背上那片凝结的血痂,居然破天荒搭理了这句没营养的闲话。 “是啊,而且刚刚还不小心掉马了。” “咳咳……”卓晋被这句忽如其来的八卦砸得剧烈咳嗽起来,他无比愕然,嫉妒得恨不得扑上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马?” “少给老子扯淡,你人都才在病床上刚醒呢,就说了一句话,哪来的工夫掉?” 周枕景没什么表情扯了下唇,没骨头似的往后靠了靠,似乎失去了力气:“就是因为那句话掉的。” “掉了一个性别马。” 第10章 disguise disguise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那个…… 许越:[耳朵] 邵清秋:[耳朵] 宁蓝:[耳朵] 速冻牛奶绒:我…… 许越:遇事不决记得抬头看一眼我们的群名。 许越:请讲。 速冻牛奶绒:我上次那个网上认识的朋友…… 速冻牛奶绒: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女生…… 速冻牛奶绒:>< 邵清秋:结果现在发现他是男的? 邵清秋:怎么发现的?速速从实招来! 速冻牛奶绒:嗯…… 速冻牛奶绒:我昨天和他打电话了。 许越:…… 宁蓝:…… 邵清秋:这关系进展简直是突飞猛进呢[点烟] 许越:唉,宝大不中留啊! 邵清秋:唉! 宁蓝:你不会网恋了吧? 速冻牛奶绒:没有!没有网恋! 许越:迟早的事。 许越:幸好是我们学校的,不是隔壁技校的混混。 许越:他哪个专业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许越:前两天还和我说觉得周枕景脸长得很难让人不喜欢! 许越:现在又多了个每天聊天互相送饭点外卖的知心网友。 许越:啧啧啧。 速冻牛奶绒:我还没问呢…… 速冻牛奶绒:昨天我太震惊了,刚接通就把电话挂了。 速冻牛奶绒:不过他好像有点自卑,一直不太愿意说这些。 邵清秋:少相信男人的人设,三分真情演到你流泪。 邵清秋:给我硬气一点! 邵清秋:去!现在就和他说清楚! 速冻牛奶绒:好>< - #与不回消息是小狗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 不回消息是小狗:我在。 速冻牛奶绒:。。 不回消息是小狗:宝宝有什么吩咐? 速冻牛奶绒:不许叫我宝宝! 速冻牛奶绒:我之前以为你是女孩子才默许的! 速冻牛奶绒:现在你已经被我舍友们发现了,男女有别,我们得拉开距离。 不回消息是小狗:好,听你的…… 不回消息是小狗:拉开多少距离? 速冻牛奶绒:三八线。 不回消息是小狗:不懂就问,上网聊天也有三八线吗? 速冻牛奶绒:你三我八。 速冻牛奶绒:你发三句我发八句,不许超额。 不回消息是小狗:…… 不回消息是小狗:唉,好的。 速冻牛奶绒: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 速冻牛奶绒:你! 速冻牛奶绒:早上不许再给我点冰淇淋了! 不回消息是小狗:…… 不回消息是小狗:那点奶茶?点炸鸡?点披萨? 不回消息是小狗:新的选项太多了,三句话也发不完。 不回消息是小狗:这条三八线能不能通融一下,挪过去一点点? 速冻牛奶绒:那也不行! 速冻牛奶绒:我很公正的,不接受贿赂! 速冻牛奶绒:你偷偷点吧,不要让我知道。 不回消息是小狗:好。 - 正式进入期末考试的复习周,所有社团和学生会的活动都暂停,就连课业也变得格外少,空余出来的时间全部都为之后的考试服务。 图书馆的预约早早爆满,冬绒只好呆在宿舍里温书,整个微信界面都被各种复习资料占据着,平均隔两天就要抱着u盘跑一趟楼下的打印室。 桌面上的台灯打开着,昏黄的光线擦亮了她毛茸茸的额发,刚举着签字笔翻过一页笔记,就听到耳侧传来一阵行李箱滚过地面的滑轮声。 冬绒转头一看,是邵清秋在蹲下身子收拾自己回家的行李。 宿舍里除了冬绒之外,其他三个人的家就在隔壁市,乘坐高铁回去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也是因为近,每次见她们回家或者返校的时候,手上都带着一大堆东西,恨不得把整张桌子都塞进行李箱里打包带走。 相比之下,冬绒的行李就格外少,要考虑到托运超重和违禁物品拦截的问题,她每次都只简单带一点书和电子设备回家。 冬绒转了一下笔,想到下周考完试后,大家都要回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寝室,心情一下子变得郁闷了起来。 她懒沓沓地重新拿起笔,勾画出一条知识重点,正打算写字时,整个宿舍楼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只听见许越在座位上尖叫了一声:“我才摘了一只隐形眼镜,怎么忽然熄灯了!” 很快又响起宁蓝淡定的声音:“还没到熄灯时间,应该是停电了。” 这样的光线也没办法再继续复习,冬绒干脆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到了阳台边,裹紧外套探身张望了一番。 她们这栋宿舍和对面的宿舍楼电路同时跳了闸,此时此刻有不少其他宿舍的人也走到了阳台上观望情况。 冬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宿管群,阿姨说估计是用电功率过大,已经打电话报了学校的电工抢修电路,预计时间大概要一到两个小时。 宿舍里伸手不见五指,暖气片也罢了工,只有楼下绿化带的路灯还有点光亮。 大家自发地搬了凳子在阳台坐了下来,许越和邵清秋也套上宽大的棉服,一人一边紧紧挤在了冬绒身侧。 许越隐形眼镜摘了一半,此时视力半好半坏,她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寝室楼,戳了戳冬绒的胳膊:“对面的男寝都是什么专业的啊?我怎么猛一眼看去长得都还不错啊?” 冬绒顺着她的目光抬眼看了看,朦胧的月光柔化了每个人的轮廓,乍一眼一看的确有几个身材蛮不错疑似帅哥的人。 不过她每天教学楼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很少去关注对面男寝都住着谁,更别提去了解人家的专业。 冬绒撑着栏杆很诚实摇了摇头。 许越看了她一眼,意料之中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退下吧。” 也许是站在阳台上干等着太无聊,不知道谁带的头,开始轻声唱起了歌。 有些情歌例如jay和五月天传唱度很高,有一个人开口,大家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开口合唱。 回声就是最天然的混响,总是唱窜的词和偶尔走调的音共同拼合成了这场限定的小型露天live。 隔壁有好几个寝室的人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悬浮的幽亮光束像是海面上的灯塔,深夜软和的风都扑面而来青春洋溢的味道。 连续跟着唱了几首之后,冬绒站得有点累了,找了条椅子坐了下来。 她额前的刘海被吹得有点乱,眼睛还未褪去软软的明亮,鼻尖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吹了风而变得微微发红。 冬绒伸手理了理遮眼的发丝,就在这时,听见了从对面传来一阵温柔的吉他和弦的声音。 与此同时,还有被晚风慢送来的,一副低冽清澈的男生嗓音。 她听着,手慢慢顿住。 他唱的是降了慢调的《富士山下》,一首基调很涩的苦情老歌。 “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楼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唱的不是国语,而是粤语版本,这首歌对语言能力有要求,周围很多声嘶力竭跟唱的声音很明显地安静了下去。 大家不敢打扰地轻哼着调。 那个弹吉他男生的咬字虽然有点自学的生涩感,却出人意料地准确好听。 “连掉了渍也不怕/怎么始终牵挂/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到了高潮部分,冬绒忍不住跟着一起唱。 也许是四周的氛围太好,深冬的雪夜被烘得很浪漫。 唱着唱着,她忽然毫无预兆地触动掉下了一滴眼泪,趁着周围的室友都没发现,很快若无其事地用手背抹掉。 冬绒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距离广港几千公里之外的遥远津市,在离家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听到她最为熟悉的广港语言。 本来今晚因为室友收拾东西有点伤感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也许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巧合,但是无论如何冬绒还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今晚这位给她唱了首粤语歌的不知名歌手。 她将盖在腿上的毛毯掀开,想要起身看看刚刚对面唱歌的人是谁。 邵清秋站在阳台的栏杆边上,恨不得把手里的手机叠成望远镜,看清楚对面这人的真面目。 看见冬绒走过来,她轻轻推了一把她的后腰:“绒绒,你不是会粤语吗?赶紧也和对面唱两句!” 冬绒像是过年过节被家长推出去表演节目的小孩,连连摆手拒绝。 她扶着栏杆眺望,从她们这栋楼看向对面仍然是一片漆黑。 冬绒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巡视过,最终一无所获地收了回来。 宁蓝冲她们招了招手:“回来吧,站外面吹风太冷了。” 冬绒有些失望地点头,余光瞥见屋内的灯泡铁丝忽然明灭闪了两下。 要来电了。 她的心脏忽然跳得很急促,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过头去搜寻。 接通的电源次第点亮对面的灯,冬绒的视线扫视,很快定格在某一处。 他还坐在阳台上没有走,交叠着腿低着脑袋,半框的眼镜镜片松松滑落在高挺的鼻梁骨,微长的发丝贴在冷白的修长脖颈上。 膝盖上搭着一把吉他,那只戴着蛇型指戒的手扶着弦,摆在面前的吉他谱还没有收,被风吹得哗啦啦翻页。 也许是感受到了冬绒的注目,他撩起那双深邃的丹凤眼,如有所感地抬起头和她对上视线。 “什么缘分,原来对面寝室就是化科院的,”邵清秋奋力晃了晃冬绒的手,“刚刚唱歌的人是周枕景啊!” 冬绒被她晃得视线不稳,揣在心里的那架端正的平衡木也被摇得左摇右晃着。 她在心头轻轻默念补充了一句。 对啊,好巧。 居然是周枕景呢。 第11章 disguise disguise #群聊:闷骚装货周枕景# 卓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晋:你们知道吗? 卓晋:周枕景网聊居然被人家当成了女生 卓晋:这事够我笑一年哈哈哈哈 晁文:呵呵。 卓晋:哥,还生气呢? 晁文:他算什么东西值得我生气^^ 翟哲成:虽然你不说,但其实心里也蛮关心他的。 翟哲成:他那时候不舒服不还是你第一个先发现的吗? 晁文:要不是怕他半夜死宿舍里了谁管他? 卓晋:哎,他有时候嘴巴是贱。 卓晋:明明发高烧刚醒来的时候看见我们感动得都要哭了。 卓晋:狗脾气一上来又翻脸不认人。 卓晋:不过我扶他去看病那时候,医生告诉我他之前有点心理病史。 卓晋:之前完全不知道,怪不得老见他跑医院呢。 卓晋:哎,你让让他。 晁文:呵。 卓晋:消消气消消气,晁哥。 - #与外卖小狗的会话# 外卖小狗:哎…… 速冻牛奶绒:小绒牌贴心树洞来也! 速冻牛奶绒:[亮闪闪][亮闪闪] 速冻牛奶绒:请说出你的烦恼! 外卖小狗:我和舍友吵架了。 速冻牛奶绒:你舍友?上次在群里骂你的那些人吗? 外卖小狗:对。 外卖小狗: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们很讨厌我。 外卖小狗:平时我们都各玩各的,不怎么聊天,他们还背着我偷偷开小群。 速冻牛奶绒:啊,这样听起来关系确实是不太和睦。 外卖小狗:但是这次生病…… 外卖小狗:我没想到会是他们送我去的医院。 速冻牛奶绒:哎呀……觉得有点感动吗? 速冻牛奶绒:这样看来他们人也还不错呢! 速冻牛奶绒:说不定并没有你感觉的那么讨厌你! 外卖小狗:或许是吧。 外卖小狗:但是我人际关系很糟糕,有时候明明不想说一些难听话的。 外卖小狗:偏偏一冲动就出口了。 速冻牛奶绒:要冷静一点啊!!!>< 外卖小狗:算了,话都已经说了。 外卖小狗:我也不会和他们道歉的。 外卖小狗:反正在他们眼里我也是烂人一个。 外卖小狗:说一两句话又能改变什么? 速冻牛奶绒:你不要这么想呀!!>< 速冻牛奶绒:我能感觉到你是想和他们好好相处的不是吗? 速冻牛奶绒:说错话了就道歉,觉得感恩就道谢。 速冻牛奶绒:这不是作为朋友最基本的吗? 外卖小狗:我做不到…… 外卖小狗:我是个很没用的人…… 速冻牛奶绒:那这样吧,你就试试看这次主动道一次歉! 外卖小狗:…… 速冻牛奶绒:本来就是你说错了话啊! 速冻牛奶绒:试一试嘛~ 速冻牛奶绒:道了以后我给你买栗子蛋糕! 外卖小狗:…… 外卖小狗:我尽量吧。 - 南理的期末考时间定在元旦假期过后,这几天复习周过得冬绒简直苦不堪言。 随着时日过去,她感冒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有点轻微加重了,这两天口罩几乎就没有摘下来过。 冬绒捂着唇低低咳嗽了两声,拿起咖啡杯给自己冲了一杯苹果冷萃,企图赶走脑袋里汹涌袭来的困倦感。 她们专业一学期要考试的科目很多,考试时间被零碎切割成了五天。 她最近背的书太多,抖一抖脑袋都觉得知识点在里面摇晃,冬绒生怕自己不小心遗忘,连晚上睡觉也睡得不太安稳。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大学的期末考,尽管老师给了重点范围,学长学姐给了整理资料,但是单科卷子具体出的题型还是未知。 冬绒格外紧张,几乎是抓紧最后的分秒学习。 在这沉重的学习氛围里,唯一还算有点乐趣的就是每天吃午餐的时候听宿舍里的几个舍友谈议点校园里的八卦。 上一次周枕景在停电时唱的那首歌不知道被谁录了下来,上传到了社交软件上,点赞和留言都很多。 那天宿舍里刚刚做完了最后一次大扫除,冬绒下楼买完饭回来,蓬松的发丝上还黏着点湿漉漉的碎雪。 是许越最先刷到了这个视频,秉着分享的念头传阅给了其他人,最终这部开着视频的手机被递到了冬绒的手里。 冬绒平时很少刷这些,就连朋友圈都是关闭的状态。她面前摆着着刚买回来的午餐,捏着塑料勺子,盯着手机视频上那个灰色的播放按钮,有些鬼使神差地伸手点了下去。 因为是停电,整个视频的拍摄基调都很暗,周围还有喧哗的人声。 这个手机的拍摄者应该是很早就发现了周枕景的身影,视频的画面虽然有些不稳地晃抖,但是一直都没有移动过。 随着画面的放大,一声干净的吉他弦音轻轻响起。 即使是那么昏的天,那么模糊的像素,冬绒仍然清晰地看清了他拨着吉他的冷白修长手指,以及在那只食指上泛着银光的蛇型指戒。 开口的时候他的嗓音几乎被拍摄的几个女声的尖叫声淹没。 尽管只是很短促的几秒,听起来也并不嘈杂,但是冬绒轻咽了下喉咙,心头忽然生出了点莫名的不痛快,伸手将进度条往后拖动。 她没想到这个视频录得还挺长,几乎拍摄到了全程,当然也包括来电以后灯亮起的瞬间。 那几秒刚好是冬绒错失的。 白炽灯的光线顷刻间亮起,映洒在周枕景薄薄的眼皮上。 视频上的弹幕因为他忽然变得清晰的脸,正以一种爆炸式的速度增长,密密麻麻地飞掠过屏幕。 就连视频的拍摄画面都因为对焦失败而虚幻地轻轻颤动着。 但是画面最中央的人毫无所觉地微微弓着身,长腿搭着膝盖,往后地靠着椅背。 周围人都已经收了兴致进了寝室,他却始终朝向一侧,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冬绒忽然记起他们俩隔空对视的那一眼,心头毫无征兆地滑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那晚的粤语歌,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她弹唱的一样。 …… 收纳吉他的那个吉他包因为太久没人动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是轻微地一掀动,微尘就在阳光下乱舞。 “咳咳咳……” “妈的,这包到底在床底下里塞了多久,呛死我了。” 卓晋用袖子挡着脸,挥了挥空气里四散的灰尘,瓮声瓮气地骂着。 他拆着手里吉他谱的架子,愤愤咒骂着:“也不知道周枕景为什么忽然心血来潮把乐器翻出来。” “他自己倒是出尽了风头,回头烂摊子都得我来收。” “妈的,会弹吉他了不起啊。” 话虽然这么说,他活却干得非常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乐器重新塞回了包里。 卓晋倚着那个沉重的包,环视了一圈空荡的宿舍,后知后觉地发问:“他俩人呢?怎么不在寝室?不会是觉得之前光打嘴仗还不过瘾,要施展拳脚来解气吧?” “应该是互相不想看见对方,所以出去了,”翟哲成捏了捏自己硕大的拳头,平静表示,“要真是出去约架就好了,男人之间就没有打一场架解决不了的问题。” “得了,拉倒吧,”卓晋无比嫌弃地皱起眉头,“这种莽夫行径,除了让每个人脸上挨两拳外加喜提一则通告处分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他们俩一个大病初愈的病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学生,要真的打起来,我们到底帮那边?” 翟哲成活动了一下壮实的肩膀,还是不能理解:“他们俩到底为什么吵架?” 卓晋一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问就是他们俩本来就积怨已久,只是那天晚上的事刚好成了导火索而已。”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俩人最好一直呆外面别回来了。” 说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宿舍的门就被推开,进门的人是晁文。 他的表情带着几分冷然地扫过周枕景的座位,看到人不在,这才决定踏门进来。 卓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同时又暗自庆幸着马上就考完试回家,这两座大佛终于可以暂时不必再见面。 晁文回寝室也只是顺手拿上收拾好的行李,并没有要久留的意思。 他将桌上的包背到肩上,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准备出门。 冤家路窄,人还没走到门口,门再次被最后一道进门的身影拉开。 没想到这么凑巧,晁文静静顿住步伐。 他抱着手臂,有点不耐烦地等着周枕景先一步让开身。 然而等了半天,周枕景仍然紧拧着眉,一动不动地握着门把手。 “你有事能不能直说,别和个路障一样杵这成吗?”晁文盯着他静静犀利道,“我五点四十的高铁票,出租车司机在校门口等着出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空吗?” 完了。 卓晋左看右看,暗道了声不妙,以他对晁文的了解,这哥们一旦开始不阴阳怪气,就说明是真发火了。 周枕景目光微闪,他低头轻咳了一声,声音压得很快很低,仿佛这样就能当作没说过:“抱歉,上次冲你发火,是我不对。” 多稀罕呐。 这话一出,宿舍里的三个人都明显吃了一惊。 别的不说,开学这一整个学期以来,还从来没见过周枕景这人为谁低头道过歉。 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晁文静默了一瞬,镜片下的目光动了一下,他微低下头质疑道:“你认真的?” 周枕景被他们三个人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 他偏移目光,浑身像是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样僵硬,勉强点了下头:“爱信不信。” 说完,他自顾自让开了身,摸出手机坐下。 晁文明明是被道歉的那个,但是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充斥着一股无名火。 他被气得太阳穴直跳,冷笑一声:“周枕景,这是你道歉该有的态度吗?” 卓晋从震惊中回过神,为了避免宿舍战争第二次爆发,立马冲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晁哥,他能道歉已经是个大进步了。” 他殷勤地帮晁文把东西搬出去:“你不还得赶车吗?快去吧快去吧,别耽搁了。” 晁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只能作罢。 周枕景对晁文的憋屈控诉毫无所觉,他瘫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曲着手指,面无表情地编辑着发送了一条消息:和人道歉,其实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 没过两秒,消息框就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立马热情地弹来了很多条消息。 速冻牛奶绒:你做到了!!!好棒!! 速冻牛奶绒: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速冻牛奶绒:你们有和好吗? 速冻牛奶绒:你想吃栗子蛋糕吗?现在吃还是等下吃! 速冻牛奶绒:[撒花][撒花] 周枕景盯着那个被叽叽喳喳填满的对话框,屏幕映出的黑亮眼睛折着一片柔和的光。 过了好一会儿,他唇角控制不住地挑起了一个笑。 第12章 disguise disguise #与外卖小狗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考完试了,现在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 速冻牛奶绒:大家都走了啊(っд`) 外卖小狗:你怎么不走? 速冻牛奶绒:我得留下来参加学生会实践啊! 速冻牛奶绒:学长说不参加拿不到实践分的。 外卖小狗:嗤。 外卖小狗:那是为了骗你们参加随口忽悠的。 速冻牛奶绒:啊?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知道? 外卖小狗:因为我也是学生会的。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好巧啊!!简直是家人级别的!!! 外卖小狗:咳。 速冻牛奶绒:我身边都没有认识的人参加学生会。 速冻牛奶绒:你是第一个! 外卖小狗:……是吗? 速冻牛奶绒:是啊! 外卖小狗:哦。 速冻牛奶绒:不过也没什么用。 外卖小狗:? 速冻牛奶绒:你刚刚不说了吗,只是为了留人才特地这样说的。 速冻牛奶绒: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肯定不会和我一样傻到留下来啊。 速冻牛奶绒:(っд`) - #与卓晋的会话# zzj:我和你不顺路了,你自己先走吧。 卓晋:??? - #与外卖小狗的会话# 外卖小狗:其实也不一定…… 外卖小狗:万一我们部门的部长一定要我们留下的话。 外卖小狗:我们也没办法拒绝。 速冻牛奶绒:这样吗? 外卖小狗:嗯。 速冻牛奶绒:那你是什么部门的?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我们见一面吧! 速冻牛奶绒:万一之后有什么活动,我们还能够一块合作呢! 外卖小狗:我还没做好准备见你。 外卖小狗:我长得不好看…… 速冻牛奶绒:长得不好看又怎么样? 速冻牛奶绒:我不会对别人的外貌说三道四的! 速冻牛奶绒:你对我来说仅仅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外卖小狗:…… 外卖小狗:其实我 速冻牛奶绒:好吧,算啦算啦~ 速冻牛奶绒: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啦! 速冻牛奶绒:我就是有点社恐。 速冻牛奶绒:只要知道有个熟悉的人会在身边就能好很多! 外卖小狗: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宝宝…… - 速冻牛奶绒:或许……你现在想听歌吗? 外卖小狗:已经很迟了,还不睡吗? 外卖小狗:明天集合时间是七点半。 速冻牛奶绒:我睡不着!>< 速冻牛奶绒:舍友走了之后,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们阳台的门好像坏了,风一吹就老响。 外卖小狗:…… 外卖小狗:听歌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速冻牛奶绒:我知道啊。 速冻牛奶绒:所以我想给你打电话嘿嘿! 外卖小狗:不行。 速冻牛奶绒:为什么! 外卖小狗:我说过我声音不好听。 速冻牛奶绒:可是你上次也接了啊! 外卖小狗:上次是你打的太突然了,我点错了。 速冻牛奶绒:(っд`) 外卖小狗:你不是还有舍友吗?打给她们。 速冻牛奶绒:(っд`)她们都睡了。 外卖小狗: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速冻牛奶绒 (っд`) 外卖小狗:唉。 #外卖小狗发起了语音通话# - 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冬绒侧躺在床板上,连呼吸声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她睡觉听歌用的是有线耳机,因为用的时间比较久了,音质已经变得有些差劲。 耳机里同步传来的呼吸声很浅,带着点沙沙的噪音落在耳廓。 宿舍窗外料峭的风刮格外强劲,不能完全闭合的合金门被吹得时不时吱嘎作响。 冬绒因为害怕而半蜷缩着身子,厚厚的毯子几乎盖掉了她大半张脸。 她闭着眼睛,缠着耳机线的幽蓝手机落在无意识松开的手心里。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仅仅是从听筒中确认到他的存在,那颗紧张成核桃般的心脏,就能够放轻松许多。 临睡前冬绒还能勉强记住自己的使命。 例如万一对方不小心没忍住开口说话,那一定要不吝赞美的夸奖他的声音。 又例如睡觉之前,一定要记得把通话挂掉。 只是倦意上涌的毫无预兆,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打着电话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冬绒是被设置好的手机闹铃吵醒的。 她睡意朦胧地半眯着眼睛,习惯性点开屏幕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 昨天他们俩打了一晚上的语音,直到刚刚才被挂掉。 对方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起床了。 冬绒看着长达六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顶着被被子压得乱翘的头发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面火速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面给自己剩余电量不多的手机充上电。 她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收拾扔进包里,心绪和耳机线一样乱成一团,无比懊悔着昨天为什么不早点把电话挂了。 集合地点通知在之间学生会值班的大办公室。 室内竖着摆了两张大会议桌,方便所有人都能够有位置坐下。 起床太早,冬绒有点打不起精神,幸好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别人也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没盖好被子还是因为阳台门漏了风,冬绒有点被冻到了,浑身病恹恹的。 虽然这次实践活动的人并不多,但每个部门也至少留了一到两个人来参加。 编辑部另外那两个女生有事请假回去了,只剩下冬绒和范温茂两个人。 冬绒左右看看,都不太认识,最终还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范温茂给她拿了一份早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广港人吗?怎么不早点回去?” 冬绒剥了个茶叶蛋,压低了声音叹气道:“别说了,我还以为这个实践是每个人都硬性参加的。” 她摘下口罩将鸡蛋塞进嘴里,总算是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没想到你也来了,”隔着大老远就听见方科的嚷嚷声,“之前不是说死都不来吗?” 冬绒顺着他的话音瞥眼看过去,有些意外地看见了周枕景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黑色卫衣的帽子遮着额,揉捏着鼻梁骨,也是一副没怎么休息好的样子。 “早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方科悻悻地靠向后背,还没安静两秒钟,又猛然弹起,“我知道了!你实话和我说,是不是他们偷偷告诉你,参加实践活动的人明年就是内定的副部,所以你才来的。” 周枕景移开手指,兴致泛泛地皱了下眉:“我对那个没兴趣。” 冬绒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很快移开了视线,目光在人群中仔细逡巡了一圈,也不知道想从中辨认找出谁。 这时办公桌的讲台被人敲了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站在讲台上的人是组织部二年级的两名副部长,也是这次实践活动的考核策划。 那名学姐清了清嗓子率先上台:“首先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院学生会组织的寒假大本营,我们的这次实践项目,是含公益性质的校外活动。” “今天是第一天,为了让大家在之后的日子里尽快熟悉起来,我们先给大家布置了一个小小的课题。” “大家先抽个签分组吧。” 冬绒看见最前面的塑料盒里放了很多写好组别折好的纸条,她随手抽了一个,将盒子往后继续传递。 “麻烦大家重新调整下座位,和自己被分到的组员坐在一起。” 冬绒拆开了手里的纸条。 旁边的范温茂凑过来看了一眼她的号码,两人是一致的,他松了口气:“看来我们被分到的是同一组。” 冬绒点头笑了笑。 “同学,”肩膀被身旁的女生戳了一下,她看冬绒长得脾气软,商量着摊开了自己手里的纸条,“要不我们换一张吧。” 没想到冬绒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我不要。” “你都没看过这组的人,说不定你更喜欢这组呢?” 冬绒态度很明确:“我说过了不要。” 她拆出来的那张纸条就摊开,随意地摆在手边位置。 那女生见她拒绝,摆出一副亲近的姿态来,半推半就耍赖道:“这次帮帮忙,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说完,不用分说地动手来拿。 冬绒没想到她会动手,震惊之余,立马伸手回抢:“你怎么能这样……” 在东西即将被抢走前,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比她动作更快一步地按住了那张抽签纸。 周枕景懒洋洋地侧着身,过长碎发微微遮住了他高冷漆黑的眉眼。 他一手插着兜,一手替她将那张纸条从那个女生的手里轻飘飘地抽了回来,扔回了冬绒的怀里。 “麻烦让一下,”他用那只戴着蛇型指戒的手,在女生身侧不太客气地轻叩了下,“你现在坐的,好像是我的位置。” 冬绒有些手忙脚乱地将纸条接住,赶紧收好。 再抬头,就看见那个女生直直盯着周枕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肉眼可见地涨红了脸,道了个歉匆匆起身离开。 她身边的座位空了出来,周枕景面色自若地在她身侧坐下,同样落座的,还有他们部门的方科。 冬绒发懵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忽然后知后觉地理解了为什么刚刚那个女生忽然很突兀地提出要和她换组。 她张了张嘴,打招呼的话在嘴里滚过几遍,也没想好合适的措辞。 所幸台上的学姐适时开口,阻止了尴尬气氛继续蔓延。 “分好组后,大家吃完早餐,八点半准时出发,绕着南理长跑一圈,在指定地点打卡拍集体照,最终回到我们办公室。” “按照到达的先后排名,我们会由高到低分发今日的经费。” 冬绒看了眼自己的短胳膊短腿,再看了看同组三个高高大大,腿一个比一个长的男生,无言地陷入沉默。 这分组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 他们四个人难道就这样。 去、跑、步、吗? 第13章 disguise disguise #闷骚装货周枕景# 卓晋:[图片] 卓晋:看我手。 晁文:很有搬砖生活了。 翟哲成:怎么一手泡? 卓晋:昨天都到高铁站,周枕景又说有事不回先走了。 卓晋:这狗东西把我一个人放路边了。 晁文:…… 晁文:谁让你带怎么多东西回家的? 晁文:我看你收拾行李的时候恨不得伸脚进去踩。 卓晋:嘿嘿,这不是有人替我搬吗? 卓晋:别的不说,周枕景家的司机肱二头肌练得太好了。 卓晋:抡行李也能脚下生风。 卓晋:改天问问他在哪家健身房练的。 卓晋:不过晁哥,听你这语气感觉好像是原谅他了。 晁文:哪敢不原谅啊^^ 晁文:少爷哑巴症都治好了,长出张带刀子的嘴和我道歉呢。 卓晋: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哲成:哈哈哈哈哈哈哈 晁文:算了,我大人有大量。 晁文:这事翻篇了。 - 今天是个大晴天,艳阳当空,天空一碧如洗。 早上没有下雪,昨夜马路上的积雪刚被人清扫过,路面上干净又整洁。 冬绒耳朵上戴着个毛茸茸的护耳耳罩,奋力迈腿,努力追上前面人的身影。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是几个人中跑得最慢的一个,没想到范温茂居然保持着和她差不多的速度,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冬绒声音带着点喘气的抖:“你、你也跑不动吗?” 范温茂捂着肚子,一脸胃痛的表情:“我从小就是跑步最后一名。” 冬绒用余光扫了扫对方那双长腿,无比费解,明明硬件条件都已经升级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没能跟上。 视线转回前面的那两个人,周枕景一直从容不迫地领头跑在最前面,旁边跟着一副敢怒不敢言模样的方科。 方科玩游戏向来是胜负欲最强的那个,咬着牙和他控诉:“他们俩跑得和乌龟一样慢,照这样下去,我们不得是最后一名啊?” 周枕景淡淡道:“我会催催他们的。” 话音刚落,已经到了第一个拍照打卡的地点。 群里已经陆续有不少队伍已经成功拍完合照上传在了相册。 方科急得不行,一直对着后面的两人招手:“你们快点啊,抓紧点!” 他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和周枕景的脸。 冬绒是第三个到的,看着面前两个男生挤作一团的亲密姿势,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 “快点吧,我的姑奶奶,”方科央求催促,“算我求您了,别人都已经收拾好要去下一个地点了。” 冬绒见状,也不好意思再耽搁,走过去站在了周枕景的边上。 “再进来点,我这手机屏幕装四个人有点费劲。” 冬绒只好依言再往周枕景的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肩膀已经亲密地贴在了一起,没有留一丝的缝隙。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些,对着镜头有点腼腆地比了个手势。 很快范温茂也到了,站在了冬绒的边上,毫无所觉地想要往里面靠近。 刚靠到一半,就听见周枕景低声道:“够了,站着吧。” 范温茂连忙站住身子。 方科高高举着手机屏幕,扬起一个笑容,闻言眼疾手快地摁下了快门。 等到拍完放下手机,他查看刚刚的合照,发现范温茂只进来了半张脸,和冬绒之间空得还能够再站一个人。 够什么够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人的合照里多出了一个不小心入镜的路人。 方科瞥了周枕景一眼,后者神色平静,仿佛刚刚喊停的人不是他一般。 时间紧迫,他也不好让人再拍一张,只能将这张合影草草地发送在了大群里。 接下来的几个地点也是一样。 每次合照查看照片的时候,范温茂不是半个身子在外,就是半个脑袋在外,从始至终就没有完整出镜过。 方科甚至怀疑冬绒身上装了个正负极磁铁,一端和周枕景紧紧吸着,一端将范温茂远远推开。 跑到最后一个打卡点时,大家速度明显变得慢了很多。 几个男生好歹还留有余力,冬绒额头上全是汗,整个嘴唇发白,体力不支地落在后面。 但是她没有喊累,也没有让他们停下来等等她,尽管步速很慢,还是和个小尾巴一般,紧紧地跟随在他们身后。 周枕景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忽然主动放慢了脚步,来到了范温茂的身边。 范温茂已经全凭着肌肉记忆在迈步往前,只有力气分出个疑惑的眼神给他。 周枕景闲闲跟在他身侧,一开口嘴巴堪比刀子:“跑这么慢,是男人吗?” “手臂挥的都能去划龙舟了,怎么腿和粘住了一样迈不开?” “路边的蚂蚁都比你跑得快。” 范温茂瞬间憋着一股劲,咬咬牙加快了脚步,加紧速度脱离了周枕景的声音范畴,甚至隐隐有和方科并肩的趋势。 周枕景没有停留,继续掉头去找冬绒。 “还撑得住吗?” 冬绒连说话都有点费劲,只是点了点头。 周枕景道:“其实每个名次之间经费只差十块,我们现在算起来名次已经挺靠前了,你要是觉得辛苦,我们就不冲刺了。” 冬绒连着喘了好几口气,那双黑亮的眼睛非常坚定:“我不想拖累你们。” “更何况方科刚刚不是嚷嚷着要拿第一名吗?” “那只是他自己给自己打鸡血而已,还是要考虑实际。” “可是我也想,”冬绒坦率道,“都已经到这了,跑了这么多路,我也想我们队伍拿第一。” 听了她的话,周枕景眸光微微动了动。 前面的方科一面扯着旁边半死不活的范温茂,一面回头冲着他们嚷嚷:“你们跑快点,我已经看到终点了,后面还有好几个人在追着呢!” 冬绒立马应道:“来了!” 她微微顿下娇小的身子,深呼吸调整节奏,挥拳敲了敲那双因长时间高强度运动而发软到没什么知觉的腿,准备再勉强撑一撑往前冲刺。 “我还有个更轻松的夺冠方法,”周枕景蓦然开口,那双清淡的眼睛直直看向她的眼底,“要不要试试看?” …… 这次团队长跑的比赛规则是以全队最后一名队员到达的时间算比赛成绩,所以哪怕前面的人跑得再快,队伍不整齐就不作数。 方科死死拖着范温茂,绷着最后一口气将他拉到了终点线。 本来以为自己的队伍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远远就看到终点线后已经零星站着几个人。 方科一直憋着那股子的劲忽然松散了,他无比懊恼地伸手揉乱自己的短发,沮丧道:“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第一肯定不是我们了。” 范温茂在他身边抚着膝盖喘气,累得半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够连连摆手。 一旁组织部的学姐见他这副模样,好笑地弯了弯唇:“方科,一看刚刚我讲规则的时候你就没有好好听。” 方科顿时嬉皮笑脸的:“怎么会呢学姐,我可是最捧场的那个,当时鼓掌鼓得手都红了。” “那你没听见我说按队伍里最后一个到的人算吗?” 方科“卧槽”了一声,眼神重新亮起来:“那现在还没队伍到齐吗?” “当然。” 方科顿时重燃希望,捏紧了拳:“有机会有机会!” 只是这股气还没燃多久,很快就消散了。 他挥拳打了一拳身旁的范温茂,懊恼地喃喃:“冬绒比你这家伙跑得还慢,也不知道落后我们多少,感觉没机会放弃了也说不定。” “早知道回头拉她一把了。” “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范温茂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龇牙咧嘴苦笑一声:“不是还有周枕景跟着她吗,应该能把人带上来。” “周枕景?”方科夸张地重复了一遍,“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冬绒现在长双翅膀飞过来。” 范温茂和周枕景关系不熟,也不好表态,只干笑了两声:“应该不会吧……” “你就等着看吧,”方科抱臂悻悻道,“他这个人最学不会的就是怜香惜玉。” 话音刚落,他远远看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往终点线这头跑来,不止是一个人,背上好像还背着一个女生。 冬绒当时点头答应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点后悔,现在趴在周枕景背上,迎着周围的各式目光,更是悔不当初。 但时间不等人,她也确实是跑不动了,让他背着跑是最好的办法。 反正规则里只说了跑步,也没规定不能背人。 方科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从最初看见他们俩的震惊,到现在抛开一切从地上一跃而起,吼道:“快快快,只要你们过线,我们就是第一!” 冬绒听到了,抬起脸,目光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她拍了拍周枕景的背:“你听见了吗?” 周枕景点头,言简意赅道:“抓稳。” 冬绒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顺着惯性直直往前冲,几乎是整个人砸在了周枕景的后背,她不由得抱着他的脖子尖叫了一声。 跑步带动的风吹开她额前的刘海,和她脸上控制不住的明媚笑容。 周枕景带着她十分轻松地冲过了终点线,他们是第一支完整到达的队伍。 冬绒有些惊魂未定地被放下,心脏跳得胸腔有些发疼。 但她还是忍不住为获得了第一名而高兴,转身跳起来和兴高采烈的方科击掌庆祝。 身旁蓦然传来一声重重的轻咳。 冬绒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转过脸看见周枕景一副吃不消蹲在地上休息的疲惫模样。 奇怪,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地走过去,蹲下身手足无措地给他递水。 “周枕景,是不是我背起来太重了,累坏你了?” 周枕景接过水,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冬绒小小一个凑近的身影,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紧张的心绪。 他仰头别过脸去喝水,矢口否认:“没有,很轻。” 轻飘飘的和只小鸟一样。 他恨不得背一辈子。 第14章 disguise disguise #群聊:有事说(4)# 宁蓝:速冻牛奶绒 宁蓝: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邵清秋:速冻牛奶绒 邵清秋:你好宝贝,开门,查岗。 许越:在忙吧,实践活动估计累得够呛。 宁蓝:我特地挑傍晚打的。 宁蓝:问过了组织部那边,说是已经解散回去休息了。 许越:宁蓝 许越:姐的人脉[强][强][强] 邵清秋:可能累坏睡了。 宁蓝:睡醒了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与哄睡机的会话# 哄睡机:看你今天累坏了,回去记得放松一下腿。 哄睡机:不然第二天会肌肉酸痛的。 哄睡机:…… 哄睡机:不想理我吗? 哄睡机:早上不是故意挂断你的电话,是马上要迟到了。 哄睡机:你们寝室的阳台门修好了吗? 哄睡机:我帮你报修了,明天应该会有人来。 哄睡机:今天晚上还打吗? 哄睡机:我保证这次你不挂断的话我绝对不会挂断。 哄睡机:唉。 …… 活动结束解散回到寝室,冬绒拿钥匙推开门。 她的兜里装着第二天活动要用的经费,之前清点过,几笔散钱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元整。 几个男生怕遗失了,一致决定放在她这里保管。 身上因跑动而出的汗已经变冷,后背的衣服湿津津地黏在身上,浑身都不太舒服。 冬绒收拾了一下东西去澡堂洗了个热水澡。 本来以为洗过澡会舒服一些,没想到身上各个关节还是隐隐作痛。 她胡乱吹了下头发就躺进了被窝,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这觉睡得格外实沉,也格外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冬绒总觉得宿舍阳台的门敞开了,冷气飕飕地往屋里灌,即使是已经将身上的被子努力裹紧也无济于事。 她努力想挣扎坐起来关门,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怎么睁也睁不开。 喉咙升起一股缺水的渴意,疲惫感从四肢百骸上涌,关节的酸痛感令她不舒服地出了一身汗。 等到冬绒好不容易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外面的天已经灰蒙蒙地亮起。 她嗓子干得快冒烟了,连肌肤都在发烫。 她起身缓了缓,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呆,之前寝室里有人在的时候,觉得不舒服还能互相照顾。 现在周围床铺都空荡荡的,无论做什么事都只能够自己动手。 孤独感再一次如潮水般将冬绒包裹,她拾了拾力气,抬起脱力酸软的手,挣扎着下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喝过热水之后,身体的症状减轻了一点。 她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给自己测了□□温,38摄氏度。 从小到大她都体质很好,很少生病,发烧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仅有的几次发烧,也只烧了一两天就痊愈了,甚至没去过医院。 爸妈从小就夸她省心好带,她也觉得生病无非就是难受一两天,算不上什么大事。 冬绒翻找出之前备好的感冒药和发烧药,也没仔细看说明书里的用量用法,一股脑地将药片塞进嘴里咽下。 吃完药她陷入了很长一阵的清醒时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马上六点了,距离集合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 不如就趴一会儿好了。 冬绒将滚烫的脸埋入臂弯。 可能是最近一直感冒,加上昨天跑步出汗后洗澡,不小心着凉了才有点发烧。 她原本想请一天的假,而后忽然想到他们四个人的经费都在她这里,如果她不去的话,其他的三个人估计会很难办。 将近七点钟的时候,她又测了一次体温。 吃完药后的体温已经有点降下来,转成低烧。 冬绒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将那些药都收拾到包里,准点出发。 今天的活动是要乘坐大巴去校外的公益老年福利院里帮忙打扫卫生和完成找人游戏。 一上车,冬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几个学姐拉上大巴。 “进去之后自己找位置坐,等下会点名。” 冬绒点了点头。 前面的那几个座位都已经被早到的几个人占了,她一路往后座走。 忽然听见有道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这边!冬绒!来这边!” 冬绒顺着望过去,看见了方科的脸,他的周围还坐着周枕景和范温茂。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走过去,笑眼弯弯地和大家打招呼:“早上好啊大家!” “早,”方科愣了一下,“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啊?” 冬绒清了清嗓,连自己都没想到声音会变成这样。 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周枕景,发现后者也正一脸专注地盯着她看。 “哦,感冒有点加重了,”冬绒随口扯了个借口,她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脸上的口罩,“我已经戴了口罩。” “吃过药了吗?”周枕景开口问。 冬绒点头:“吃过了。” “空腹吃药不好,下次还是先吃点早餐吧。” 冬绒笑眯眯地摊开手:“赶紧让我看看今天又发什么早点了。” 一个沉甸甸的打包盒被放到了她的手心。 冬绒低头一看,是一盒虾饺,她错愕地抬头看向面容平淡的周枕景。 “我们学生会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哪能啊,”方科已经打开自己那份大快朵颐,“是我们周哥自费给我们开的小灶。” 他咽下一口:“我寻思周哥你也不是广港那边的人啊,口味还挺清淡。” “嘿嘿,下次如果带点韭菜盒子或者煎饼果子,我更喜欢。” 周枕景面不改色地说:“我家司机是广港人,他带的。” 冬绒笑了笑,拿着盒子忍不住帮腔:“虾饺很好吃呀,我很喜欢吃。” 她端着早餐看了看,范温茂和方科两个人坐在后排,周枕景一个人坐在前面。 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应该是为她留的吧? 冬绒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坐下,转头见周枕景并没有制止的意思,这才将自己的包脱了下来。 她打开盒子,发烧好像夺走了她食欲和味蕾,原本很爱吃的东西如今吃起来也难以下咽。 嚼了半天咽下了第一个,正准备再勉强塞第二个的时候,大巴的车门被关上了,领队的学姐开始点名。 冬绒的名字按照首字母排序划分,排在很前面,很快就点到了她。 “冬绒。” 冬绒挥了挥手:“到。” 她坐在后排位置,因为嗓音哑了,声音又很轻,被淹没在了前排的说话声里。 “冬绒来了吗?” 冬绒无奈又挥了一遍手:“学姐,我到了!” “冬绒?” “她来了,在我身边。” 这次说话的人不是冬绒,而是坐在她身旁的周枕景。 男生的嗓音清冽且极富辨识度,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人群,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嘈杂的巴士内有一瞬间的寂静,有几个女生悄悄转头向后打量。 学姐这才看见了冬绒的位置,将名册继续往后点:“来了啊,那就好,下一个。” 冬绒悄悄地松了口气,冲着周枕景感激道:“谢谢。” 她继续低头吃那几个食之无味的虾饺,最后还剩了大半,实在是吃不下了。 冬绒不想浪费,重新装好放进了包里。 吃完早饭,短暂的清醒时间彻底宣布告罄,困意瞬间袭来。 冬绒重新将口罩戴好,眼皮困得直打架。 发烧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疲惫。 即使出门前已经加了一件蛮厚的衣服,但是她的身体仍然不自觉地感觉到冷。 车开得并不平稳,时不时有点颠簸。 冬绒烧得有点迷迷糊糊,隐约感觉身边有个发热的暖源,立马和只畏寒小动物一样靠了过去。 周枕景用指节轻抵着唇,面色惯常地看向窗外,乍眼一看和平常别无二致。 但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他左侧宽阔的肩膀微微低着,小心翼翼地托着身侧女生的脑袋。 冬绒的眉心轻轻撇着,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发丝从白皙的耳侧散落到了眼前处。 她完全无意识地发着抖,敏锐地循着那点热意,不经意间往周枕景的脖颈处蹭了蹭。 尽管冬绒还严严实实地戴着口罩,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肌肤接触的地方。 可她柔软的发丝却掸痒似地扫过了周枕景暴露在外的脖颈,令他一瞬间紧绷了身子。 周枕景偏眼看了一下在肩膀上完全陷入沉睡的人,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眼看着马上要抵达目的地。 他的手指犹豫了半天没处落点,最终搭在了冬绒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企图叫醒她。 冬绒兀自沉睡着,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周枕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微微低下脖颈,仔细看了看冬绒的脸。 接着再次伸手,这一次,轻轻掐住了她柔软的脸蛋。 他不敢使劲,只是就这样隔着口罩捏了捏,从指腹传来的奇妙触感足够令人烧热了耳根。 周枕景盯着她,眼底晃着点笑:“醒醒,冬绒,马上要到了。” 也只有在她睡着,他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喊她的名字。 冬绒意识被唤醒了一点,她动了动脑袋,额头正好贴上了他的颈侧。 周枕景笑意微收,他疑惑地重新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里正烧得一片滚烫。 第15章 disguise disguise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不好意思大家! 速冻牛奶绒:这两天有点发烧了,除了吃药就是睡觉,一直没看消息。 宁蓝:? 宁蓝: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许越:我靠,严重吗? 许越:你一个人在寝室里可咋办啊? 邵清秋:要不然我回来一趟?反正我家离学校也不远。 速冻牛奶绒:不用了清秋姐,我现在不在寝室tvt 速冻牛奶绒:我们在校外做公益实践活动呢。 邵清秋:没事,我应该晚上到。 邵清秋:到时候带你去挂水打针。 邵清秋:学生会总不至于一直扣着你呢吧。 速冻牛奶绒:今晚我们好像是回不来了。 宁蓝:? 许越:? 速冻牛奶绒:雪下得很大,路被封了tvt 速冻牛奶绒:不过这边有几间空的活动厅,都开着地暖,我们现在打算暂时住在这边凑合一晚上。 速冻牛奶绒:没关系的,我带了药,按时吃应该能退烧。 邵清秋:这命运多舛的。 邵清秋:行吧,等你回来之后随时联系我。 速冻牛奶绒:好的,姐姐(*≧w≦*) - #与哄睡机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不回你!! 速冻牛奶绒:我发烧了!! 速冻牛奶绒:现在还很难受呢! 哄睡机:我知道。 速冻牛奶绒:你知道?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知道? 哄睡机:巴士上看你一直睡着,还一直戴着口罩。 哄睡机: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哄睡机:你今天不该来的,应该请假。 速冻牛奶绒:我本来是想请的啊。 速冻牛奶绒:但是呢我们组的经费在我手上。 速冻牛奶绒:如果我不来的话,那他们怎么办? 哄睡机:这有什么重要的? 哄睡机:傻子。 速冻牛奶绒:你是看到我了吗? 速冻牛奶绒:你坐在哪呢? 速冻牛奶绒:我一直在找你呢! 哄睡机:…… 速冻牛奶绒:还是不想告诉我吗? 速冻牛奶绒: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什么恶意的。 速冻牛奶绒:我把参加这次活动的每个人都仔细认真地看过一遍,没有觉得有哪个人长相很丑的。 速冻牛奶绒:所以对自己再自信一点吧! 哄睡机:你什么时候看的? 速冻牛奶绒:上车的时候啊! 速冻牛奶绒:我来得比较迟,正好可以把座位上每个人看过去。 哄睡机:生病了也这么不安分。 速冻牛奶绒:这不是在找你吗! 速冻牛奶绒:我特地笑着和所有人打了招呼,脸都快要笑僵了。 速冻牛奶绒: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是你的话,一定能接收到这份善意的! 哄睡机:你一直都是这样…… 速冻牛奶绒:现在大家不是去帮忙发礼品了吗? 速冻牛奶绒:那发完之后我可以来找你吗? 哄睡机:你还是呆着好好休息吧。 速冻牛奶绒:我在门卫室等你哦! 速冻牛奶绒:你如果愿意来,就来找我。 - 津市这两天被冷空气袭击,气温骤降,山区更是飘了好几天的雪。 寒假实践队的大巴开进去的时候路况就已经不太好,冰雪凝结在路面上非常湿滑。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山脚派出所的几名巡警告诉他们,出山的那条主干道路因为雪太大而暂时被封锁了。 即使是开展后续的铲雪通路工作,也得等到明天雪停。 他们暂时被困在了山上。 所幸这家养老院的环境还算不错,还有多余的屋子能够将就安置。 带队的学长学姐去要了几床干净的被褥发给他们,嘱咐他们今晚就睡在活动室里。 上午的时候大多是在养老院里进行打扫卫生和慰问老人的活动,下午本来是还布置了点趣味的寻人游戏,然而因为雪下得太大也只能延后了。 也许是早上吞下的那几粒退烧药发挥了作用,冬绒睡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甚至跟着其他人一块干了不少的活。 有点反常的是,她总觉得周枕景一直似有若无地跟在她的身侧,即便是去厕所洗块抹布,他也一直抱臂耐心地守在门口。 虽说布置任务之前学姐吩咐过,为了安全,同一个小组的成员最好是一起行动,但这未免也有点太过了。 冬绒想了想,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当初交给她保管的经费,当着他的面清点了一下。 “一块钱都没有少哦,如果你觉得不太放心的话,也可以交给你保管。” 周枕景盯着递过来整整齐齐的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我们昨天赢来的经费啊?你今天一直跟着我,难道不是因为怕我不小心把钱丢了吗?” 周枕景摇头,那双邃黑的丹凤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不是这个。” “那你为什么总跟着我?”冬绒讷讷低头,瞬间变得有点拙嘴笨舌起来,她对于他这样一直跟在身边的行径表示很不习惯。 “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 冬绒摸了摸额头,一脸被拆穿的表情:“啊……”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只是不上心。” “我没事的,”冬绒摆摆手,“我从小体质就挺好的,现在吃过药也好多了,说不定过一会儿就退烧了。” “那要是没退烧呢?”周枕景那双漆黑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等到晚上再溜回去输液吗?” 冬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鸵鸟般地低下脑袋,不太敢说她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别再乱跑乱动了,”周枕景把她手里的抹布没收,扶着肩膀把她掰到另一侧,面朝着那边的休息座位,“现在,去坐着休息。” 她努力想争辩:“可是我还有活……” “我们帮你干,”周枕景十分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她,“我们是一个小组的,你的活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活。” “那多给你们添麻烦?” “万一你不小心体温烧高昏倒了,情况才更麻烦。” 他说的也有道理,更何况冬绒生了病之后明显体力跟不上,现在确实也感觉有点累了。 她点了点头,顺从地去那边坐下。 车上还有一些团委那边采购专程带过来的礼品,需要搬运下来分发。 她坐在座位上远远看着周枕景和其他几个人过去帮忙,等待的中途拿出手机回了会儿消息。 没过一会儿,其他几个人回来了。 方科累得够呛,完全不讲究地往地上一坐。 范温茂满脸疲惫地和他挤在了并排的位置。 “结束了吗?”冬绒放下手机起身问。 周枕景擦干了手,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辛苦你们啦。” 冬绒没什么可以做的,起身给他们每人递了瓶水。 方科摆了摆手:“小事,你早说你身体不舒服,先前那活我也全帮你搞定。” 冬绒口罩下的唇轻轻弯了弯。 干完最后一件活,几名带队的学长和学姐嘱咐他们可以自由活动。 因为晚上要住在活动室里,不少人打算先去安置放下自己的东西。 只有冬绒格格不入地逆着人流,打算往养老院的门口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周枕景高大的身形严严实实地堵着她的去路,面色不虞地问:“又去哪?” 冬绒那张苍白的病容上,唯有眼睛像黑葡萄一般莹亮:“我去找我朋友,我们约好在保安室见面。” 解释说完,她又转身要走。 周枕景无可奈何地握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扯回来:“他不会去的。” 冬绒发懵地怔怔看着他,脑袋转动得有些缓慢迟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哦,你们认识,是朋友。” “那他是和你提起过我吗?” 周枕景静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她瞬间提起了好奇心:“他和你说了我什么?” 周枕景垂眼盯了她两秒,面无表情地丢出几个词:“笨,幼稚,好心又天真的傻瓜。” 冬绒皱起脸:“这都是他和你说的吗?怎么听着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周枕景不着痕迹地轻轻扯了下唇角。 “那他呢?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冬绒问,“因为他一直躲着不肯见我,所以我只能从你这个唯一的朋友这里了解一点啦。” “他啊……”周枕景唇边的笑容瞬间淡掉了一些,回答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是个很虚伪差劲的人。” “性格不合群,胆小又自卑,从小到大一无是处,是个无论去哪都会讨人嫌的家伙。” 话音未落,他忽然被人用力挥拳打了一下。 尽管这拳头落下的力道软绵绵的,打在胸口不痛不痒。 但周枕景还是无比错愕地撩起眼皮,望向面前气得双眼发红,火气腾腾的冬绒,心头止不住地震颤。 冬绒不管不顾地抓着他的衣领,生气道:“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告诉你,他在我这里可不一样,我觉得他是一个对朋友很真诚很好的人!” 她抿唇横过来一眼:“你!现在赶紧给我把话收回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们两人身高差距很明显,冬绒放这番狠话的时候几乎整个人撞在他的身上,显得有点莫名滑稽。 但周枕景看着她这副鼻尖和眼睛都红红的样子,心脏却酸软地塌成一片,无可奈何地叹息举手投降。 “好,我收回。”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他的坏话。” 第16章 disguise #群聊:有事说(4)# 宁蓝:速冻牛奶绒 宁蓝:回去了吗? 速冻牛奶绒:回去了。 速冻牛奶绒:我和学姐请了假。学姐说怕我之后烧得更严重, 要不然接下来几天的活动都先别参加了,好好休息。 宁蓝:这是对的。 邵清秋:那你现在一个人在寝室吗? 速冻牛奶绒:没有,打算回家了。 速冻牛奶绒:我爸妈听说我发烧之后挺不放心我的, 让我现在马上改签机票回家, 改签费他们出。 许越:改签费可不便宜,爸妈真好! 许越:快麻溜地滚回去当你的全职女儿吧。 速冻牛奶绒:临走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大家。 速冻牛奶绒: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许越:咱俩谁跟谁啊! 许越:你直接说吧, 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宁蓝:然后呢?你朋友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他之前就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 看起来很不好接触的样子。 许越:等一下, 你这个形容词…… 许越:他帅吗? 许越:我不允许猪头冷冰冰生人勿近, 那只能让我联想到我二姥冰柜里冻的那扇大肋排骨。 速冻牛奶绒:很帅! 许越:哈哈哈又原谅这个世界两秒。 速冻牛奶绒:我们也不是很熟,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只是有工作上的一些来往。 邵清秋:这还叫朋友? 许越:那怎么了?我还有很多素未谋面但英年早婚的老公呢。 宁蓝:。 宁蓝:平时喜欢人夫感的也就算了 宁蓝:没想到最近真爱上人夫了。 邵清秋:爱上人夫不可怕,可别爱上人父了。 许越:闭嘴!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我还继续吗? 许越:请讲请讲,你们没有什么交集,然后呢? 速冻牛奶绒:然后我们昨天晚上不是被困在养老院活动室了吗? 速冻牛奶绒:后半夜我又开始发烧了。 速冻牛奶绒:隐隐约约感觉一直有个人在照顾我。 速冻牛奶绒:他可能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一直都隐隐约约有感觉。 宁蓝:他照顾你? 邵清秋:你们那实践小队这么多人,还都睡大通铺,你怎么就能确定是他? 速冻牛奶绒:因为他身上的气味。 速冻牛奶绒:我很熟悉, 绝对不会弄错的。 宁蓝:…… 邵清秋:…… 许越:…… 许越:宝宝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许越:你不是说你们不熟吗? 速冻牛奶绒:不是啊啊啊啊!就是!气味!啊! 速冻牛奶绒:身上的气味啊, 每个人不是都有吗? 速冻牛奶绒:他身上味道很特别, 除了香水之外, 还有点自己身上的体香。 速冻牛奶绒:哎呀我说不清楚! 速冻牛奶绒:就有点像木质香, 我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就觉得很好闻。 邵清秋:我可没有! 宁蓝:我也没有。 宁蓝:说不定是喷香水了。 许越:他们说有时候产生那种生理性的悸动,也会闻到对方身上荷尔蒙的气味。 许越:只有你能闻到,并且还会觉得对方很好闻。 许越:你完了。 速冻牛奶绒:真的不是! 速冻牛奶绒:可是我们完全不熟啊! 速冻牛奶绒:他昨天晚上帮我解围的时候我就感觉很意外了! 邵清秋:那就是他暗恋你。 速冻牛奶绒:怎么可能!他有很多人追的! 许越:好了, 听你这个描述,我已经能猜出来是谁了。 许越:你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周枕景。 速冻牛奶绒:…… 许越:坏了,看这反应还真是。 许越:还不如生人勿近的猪头呢。 邵清秋:哪不好? 邵清秋:大帅哥哎! 宁蓝:我也觉得不好。 宁蓝:他看着长相就玩很开的样子。 宁蓝:身边不缺女人的公子哥。 许越:他如果忽然和你表白说喜欢你,一定要拒绝。 许越:你太单纯了,玩不过他的。 速冻牛奶绒:……好像有点迟了。 宁蓝:? 许越:? 邵清秋:? 速冻牛奶绒: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他的脸。 速冻牛奶绒:我刚刚想问你们的问题就是。 速冻牛奶绒:我该不会已经有点喜欢上他了吧? - #与哄睡机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速冻牛奶绒:我有喜欢的人了。 哄睡机:? 哄睡机:? ? ? - “女士,我们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这边请您将手机关机或者开启飞行模式哦。” 冬绒刚发完消息,还没来得及看回复,就看见空姐蹬着高跟鞋向着她走来。 她小声地低头道着歉,忙不叠地长按按钮将手机关机。 手上没有了聊天工具,唯一的消遣方式只剩下了睡眠。 冬绒心跳得有些急促,她轻捏着胸口的衣服,将视线投出玻璃窗外发呆,还是有点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就是昨天晚上的场景。 当时周枕景把她劝下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去了活动室。 活动室里没有床,大家都只是占据了一个角落,胡乱地拿着被褥放好躺下。 因为是突发情况,也没有人抱怨什么。 本来男生和女生是分开打地铺的,但是有几对已经公开关系的情侣无视了这项规定,想要睡在一块,瞬间将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打乱。 冬绒就是受害者之一,睡在她临侧的那个女生让开了一片位置,硬是让自己的男朋友挤了进来。 她因为发烧闷出了一头的冷汗,难受地整个嘴唇都变白了。 原本还在迷迷糊糊地沉睡着,朦胧间瞥到身侧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被吓了一大跳。 冬绒惊喘坐起身,额上渗出的细汗几乎打湿了侧鬓的发。 这下也没办法再继续睡下去,她披上外套,闭着眼睛缓了缓神,哑着嗓道:“这里是女生区域,能不能麻烦你离开,这里有人已经要休息了。” “谁规定这是女生区域了?”那男生莫名地左右看了看,“没人说过啊。” “我来找我女朋友,等下就会走的。” “可是你在这里的话,我没有办法睡觉。” “这才几点钟?你迟点睡呗,哪有人这么早睡的。” 冬绒咬着苍白的下唇,深呼吸了一下:“那你们如果要聊天,也可以出去聊,或者带着你的女朋友去男生那边。” 那男生继续和自己的女朋友低声聊着天,充耳不闻,仿佛压根没听见。 有他在这里,冬绒也不敢再继续睡了。 但是难受的症状还在加重,她从包里找出那根温度计,塞进嘴里测温。 到时间拿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温度。 38.7c。 又烧高了,明明早上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褪了不少。 冬绒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喂了一粒退烧药。 这下困意真是席卷而来,她连身边的人到底离开没有都没办法确认,就支撑不住清醒地合衣重新睡了回去。 再次意识回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差不多都准备睡了,而身边女生的男朋友还没有打算离开。 冬绒淡淡地看着他:“你不是说等下就会走的吗?” “大家都是凑合着睡一晚,他睡在这里怎么了?”女生开口说,“他又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去那边换个位置睡。” 冬绒被气得笑了一下:“你看看那边还有位置可以换吗?” “这么舍不得男朋友,你怎么不搬去男生那边睡?” 女生拢着被子不说话了。 冬绒头重脚轻地撑着手腕起身,有这对情侣在这里,她横竖是睡不好觉了,还不如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打地铺。 起身的时候身子一时虚弱发软没稳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下一瞬,从身侧伸来一只泛着青筋的有力手臂,稳稳地将她的整个腰身拦抱住。 周枕景右手还提着个暖水壶,单手轻轻松松地将冬绒扶住,垂眸看向她白得快透明的脸色,拧起眉宇:“生病了不好好睡觉,又乱跑什么?” 冬绒从他的怀里抽出来,乌黑的细睫轻轻颤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时候心理防线格外脆弱,她听着这句关切的询问,居然委屈地有点想哭。 “他们在这里……”她的嗓子哑得都快听不清了,“我没有办法睡。” 周枕景顺着她的话音歪头看过去,看见了那对格外缠绵的情侣,再看了看冬绒几乎快要贴到墙壁边上的被垫,眸光顿了顿。 他弯腰将东西放下,言简意赅地对她吩咐:“先等我一下。” 冬绒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紧紧抱着自己的被子。 没过多久,周枕景便去而复返,手上松松抱着的,是他的被褥。 他将打地铺的被子铺在了冬绒和那个男生的中间,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那人的后背:“让一下,我要睡在这里。” 那个男生都已经快要睡着,本来还有些不耐烦,睡眼惺忪地回头看见周枕景那张漠冷的脸,瞬间心头一凛,睡意全飞。 他缩了下脖子,立马听话地往边上挤了挤,直到让出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的空位。 房间里的温度高,周枕景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短袖,露出了坚实白皙的胳膊,微长碎发遮住了眼睛。 他单只长腿曲起,背微低,有些散漫地坐在地上,冲着冬绒示意:“可以过来了。” 冬绒有些犹疑地走过去,低声询问道。 “你……今晚睡在这里吗?” “不睡。” 他说。 “你睡吧,我帮你看着。” 冬绒又抱着被子重新躺了下来,她的眼睛时不时瞥向周枕景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 因为生病,她被汗湿的刘海贴着额头,让原本就小巧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多了几分羸弱。 而他一直用一种背对着的礼貌姿势朝着她,没有要打扰的意思,后颈处微长的碎发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好摸。 “刚刚被吵醒了,现在我有点睡不着。” 她的被子拉在下巴处,盯着他令人安心的背影开口。 “你可不可以唱两句之前宿舍停电的时候唱的那首粤语歌?” “又想家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奇怪,但是冬绒当时也没来得及深想,只是迷迷糊糊地顺着点了点头。 她是想家了,生病之后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想回家的心情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势不可当。 尤其是在身边甚至找不到一个熟悉的人的时候,这份感觉便来得格外强烈。 冬绒将被子又往上面扯了扯,盖住自己眼角无声掉出来的滚烫眼泪。 闭上眼睛,耳边是周枕景轻轻哼起的歌,这次唱的不是那首悲情的《富士山下》。 他的嗓音偏清澈,配上粤语,落在耳朵里很温柔。 冬绒本来还在振作精神认真听,后面很快不知不觉睡着了。 烧到后半夜,她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朦胧间感觉头上被盖上了一块冰凉的毛巾,有些失灵的鼻子隐约嗅到了一丝潮湿的淡淡香气。 有人抱着她起身又喂了一次药,苦涩的药片贴着舌尖,一双微凉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嘴喝水。 冬绒靠在他的胸膛,睁不开眼,几乎是机械性地照做吞咽,总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耳熟得有点不像话。 之后又烧得失去了所有意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额头温度已经变得冰凉一片,烧已经差不多退了。 带队的学姐守在她身边,见她醒过来,有些关切地将她扶起来。 “你生病怎么不早点和我们说呢?”她试探着她的体温,松了口气,埋怨道,“幸好没烧出什么毛病,我们马上要回去了,等到等下上车之后,就立马回寝室好好休息吧。之后的实践活动就不用再勉强参加了。” 冬绒听着这些话,忍不住往四周看,却再也没看见周枕景的身影。 再然后,冬绒就收到了父母的消息,让她赶紧改签坐飞机回家。 要不是她再三解释一个人可以,说不定这两人现在就会买机票过来津市接她。 冬绒被飞机起飞遇到的气流颠簸了一下,回过神,胸腔里是乱成一团毛线的思绪,心跳交织着复杂与雀跃。 这下不用再问别人,也无比确信。 她确实是有点喜欢上周枕景了。 - 广港的气温比津市要高十多度。 飞机才刚刚降落在机场的停机坪上,冬绒身上的羽绒服就已经热得穿不住了。 她将外套脱了抱在手臂上,耳朵里塞着耳机,随着人潮独自一人拉着行李箱下机。 还没到出站口,远远就看见母亲龚映娜抱着一捧花,在人群中翘首以盼的身影,见到她看过来,立马笑容扩大了几分,大幅度地向她挥了挥手。 “宝宝!来这边!” 冬绒立马加快脚步,穿梭过重重人群,连行李箱也丢在地上不管了,直直地奔向龚女士张开的怀抱。 “妈妈,”冬绒像只归巢的鸟,不管不顾地将脑袋扎进龚映娜的胸腔,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身不放,眼泪立马啪嗒一声掉下来,“好想你。” 龚映娜笑得前仰后合的,回搂着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嗓音是她最熟悉的广式普通话:“多大的人了,出去上几个月的学还哭鼻子,叫别人看见羞不羞。” 她利落地帮冬绒接过地上的行李箱:“你爸爸在下面停车场等你,快点回家,妈妈还给你煲着汤。” 冬绒一手挽着妈妈的手,一手抱着花,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你烧退了没有?没有的话妈妈再给你吃点那个何济公的阿咖酚散,那个药很灵的。” 冬绒神色一僵,果断地摇了摇头:“我早就退了,现在就只有一点咳嗽了。” “咳嗽的话那等下去喝点凉茶……” “妈妈——”她撒娇地晃了晃龚女士的手臂,“我才刚回来,你就不要折腾了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连冬绒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像之前每次生病,这样的剧情都会反复重演,只是这次因为太久没回家,连这样平常的话都觉得有点怀念。 上车见到冬鸿波,又免不了被一阵嘘寒问暖。 戴着根粗金链子在公司里雷厉风行颇有威望的冬总,此刻打量着后视镜里明显瘦了一圈的女儿,忍不住悄悄红了眼圈。 “你够了啊老冬,赶紧把眼泪收回去开车,”龚映娜抱着手在副驾驶座上横了他一眼,“你们父女两个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感性。” 她回头和冬绒告状说:“宝宝,你爸每天都念叨你,念叨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哪有每天,”冬鸿波开着车反驳,“明明是你,每天都要打电话。” “我当时让你说两句你又不说,每次挂掉电话又偷偷后悔怎么没多说两句。” “那我临场发挥当然发挥不出什么,就算要发言也得提前准备一下。” “得,我下次让你准备,我看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知道你们都很想我。”冬绒听着前座又开始熟悉的拌嘴,连忙出声打圆场。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坐在后座上,边安慰拍了拍父母的肩膀,边打开了一直关机的手机。 好几条未读消息涌了进来。 冬绒点开查看,除了几条熟悉的人发来的消息之外,还有几条群聊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之前的那个学生会实践队的大群。 也不知道今天又布置了什么任务,里面又开始发起了照片。 冬绒将记录一路下滑,顺利找了有周枕景的那一张。 他拍照时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注视着前方,没有什么多余表情。 好像也没有因为她不在,而流露出点别的情绪。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点进了他的头像。 周枕景的微信名称就叫zzj,头像是一个银色的蛇型十字架。 点进他的朋友圈,是一片空白。 上面显示着,非好友只显示最近十条朋友圈。 冬绒懵了一下,有点错愕。 他们俩居然还不是好友。 第17章 disguise #与哄睡机的会话# 哄睡机:你喜欢上谁了? 速冻牛奶绒:这个现在还不能和你说…… 哄睡机:哦。 速冻牛奶绒:等到我追到他再告诉你>< 哄睡机:哦…… 哄睡机:你喜欢他什么? 速冻牛奶绒:说不清楚啦~ 速冻牛奶绒:有时候喜欢可能只是一种感觉。 哄睡机:说不定只是一种错觉。 速冻牛奶绒:你说什么? 哄睡机:没什么。 哄睡机:为什么要告诉我? 哄睡机:宝宝,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很难过…… 哄睡机: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哄睡机:你是想抛弃我吗? 哄睡机: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没有来见你,所以你生气了…… 速冻牛奶绒:不是呀! ! 速冻牛奶绒:忘了和你说,上次我也因为身体不舒服, 所以没有去呢。 速冻牛奶绒:所以你没必要自责。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不喜欢你呀, 我们还是好朋友~ 速冻牛奶绒:你是吃醋了吗? 速冻牛奶绒:不可以这样哦! 速冻牛奶绒:你要和他学会要好好相处! 哄睡机:…… 速冻牛奶绒:说起来我还没加上他的好友呢。 速冻牛奶绒:你说我用什么验证申请比较好啊? 速冻牛奶绒:我想要话术自然一点,不想太明显。 速冻牛奶绒:希望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ovo 哄睡机:…… 哄睡机:你就说。 哄睡机:加你了,拒绝一下。 速冻牛奶绒:不要开玩笑了! 速冻牛奶绒:我很认真的! 速冻牛奶绒:你不帮我就算了。 速冻牛奶绒:我自己想! #群聊:ch(4)# 周枕景:咳。 卓晋:在的。 晁文:…… 晁文:卓晋哪里来的互联网太监^^ 翟哲成:什么事? 周枕景:我有个急事要问你们。 卓晋:好欣慰啊,你终于知道依靠舍友了! 晁文:勉强听听吧。 周枕景:喜欢的人要是忽然和你说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卓晋:你等一下,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晁文:这还听不懂?婉拒你了呗。 翟哲成:嗯。 周枕景:我还没表白呢。 周枕景:有那么明显吗? 晁文:她原话是什么? 周枕景:你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我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有喜欢的人了。 晁文:…… 晁文:那说明她根本不知道你喜欢她。 晁文:你们只是朋友。 晁文:连暧昧程度都算不上。 卓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晋:周枕景你也有今天。 周枕景:? 晁文:别着急,既然没有捅破窗户纸,那就还有机会。 晁文:你的情敌是什么样的人? 周枕景:……不清楚。 周枕景:但无论怎么想也是个丑八怪。 周枕景:个子矮。 周枕景:脑子笨。 周枕景:脾气差。 周枕景:非常穷。 晁文:…… 晁文:你幼不幼稚? 晁文:就算在这里诅咒他祖宗十八代也不会有用的^^ 卓晋:你能不能主动点,真喜欢就不折手段去抢呗。 卓晋:虽然爹平时不待见你,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你这张脸确实很有竞争力。 卓晋:她知道你长什么样吗? 周枕景:……不知道。 周枕景:我暂时还不敢让她知道。 卓晋:那就用这张脸去接近她, 勇敢地做小三! 卓晋: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卓晋:别人当三自甘下贱,兄弟当三别被发现。 卓晋:而你,我的好舍友周枕景, 当三简直就是倾城之恋! 周枕景:她已经放寒假回家了, 我也没那个机会去插足。 卓晋:那就每天和她聊天!让她没有时间去找那个男狐狸精! 翟哲成:想开点, 说不定她只是最近忽然想谈恋爱了, 一时兴起。 周枕景:唉。 周枕景: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周枕景:我都道歉了,上次背着我开小群的事可以和我坦白了吧。 卓晋:噢? 卓晋:什么小群? 卓晋:没听说过。 晁文: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再继续装傻了。 晁文:其实卓晋偷偷背着你开了个小群。 卓晋:我草! 卓晋:晁文, 你这个卖队友的阴险小人! 晁文:我和你可不是队友。 晁文:四个人五个群的宿舍能有什么队友? 卓晋:什么五个群? 卓晋:什么意思? ? 翟哲成:意思就是其实每个人都有小群。 翟哲成:猜到了。 翟哲成:这下大家都扯平了。 卓晋:啊啊啊啊啊啊阿 卓晋:为什么我也有? ? ? 卓晋:太伤心了! ! ! 晁文:装完了没有^^ 晁文:其他三个群群主难道不是你? 卓晋:嘿嘿。 周枕景:我其实还是对群聊名字比较感兴趣。 晁文:我也是呢^^ 晁文:说说看。 卓晋:别别别,这可不兴知道啊! 卓晋: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 卓晋:先下线了。 - 因为身体才大病初愈,冬绒放假回家以后又被迫在床上躺了三天,无比舒坦地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皇帝生活。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龚女士本就不多的母爱终于消耗殆尽,她将狗绳往冬绒手里一扔,忍无可忍地爆发道:“冬绒!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给我下去遛狗!” 冬绒被吼的挠了挠脸颊,耷拉着肩膀毫无气势地接过牵引绳,牵着家里的狗去玄关换鞋。 身后的龚映娜还抱着臂唠叨数落。 “你看看你昨天才动弹了几步?被七步蛇咬一口都不一定能毒发。” “床这么好赖,你干脆就和床粘在一起得了!” “今天不遛够一个小时,你就别给我回家!” 刚踏出家门,门就在身后被“啪”一声重重关上,冬绒脑后的软发被带起的风吹起又落下。 她长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身侧滴溜溜睁着眼睛乖乖吐舌头的金毛,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走吧,我们出门。果然只要是放假,呆在家里超过两天就得挨骂。” 冬绒牵着狗下电梯。 广港的冬天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冬天,更像是秋天。 傍晚出室外只需要穿一件秋季毛衣和一条及膝的短裙子就足够了。 冬绒乖乖听妈妈的话遛了一阵的狗,太久没遛,她的体力有点跟不上,很快就跑不动了。 她找了片十分空旷的草坪,将狗绳暂时解开,让小暑撒欢自由活动。 自己则坐了下来,远远看着它玩耍。 她掏出手机,无比熟练地点开了一个名片,手臂支着脑袋对着屏幕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她都在为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加上周枕景微信而苦恼,为此还专门请教了几个平时看着很会聊天朋友。 只是周枕景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得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套近乎的有利信息。 几个小姐妹提供的借口也非常套路化,一看就目的非常明显,“聊骚”这两个字都快从句子里透出来了。 他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应该会觉得这样的聊天很无趣吧。 冬绒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正绞尽脑汁的关头,忽然感觉到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忽然拱上了她放在地上的手腕。 她定睛一看,小暑嘴里叼着只拖鞋,正兴高采烈地对着她拼命呜呜叫邀赏。 冬绒眼前一黑,一把拽住它的狗头,试图将东西从它嘴里掏出来,她抓着它的小狗脸训斥:“小暑,!把东西放下!” 金毛犬听懂了主人的命令,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将东西吐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这只拖鞋的主人就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冬绒看着他单脚蹦过来的狼狈姿势,想笑又不太敢,只能憋着气,低下头连连道歉。 那大叔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没关系,小姑娘,谢谢你帮我捡回来。” 他踩上拖鞋就离开了。 这只不过是遛狗中途的一段小插曲。 但冬绒听着这句话却灵光一闪,困扰了她多时的问题忽然迎刃而解。 对啊。 她不能总是抱着刻意接近的目的去聊天,而应该从一些彼此有交集的事情入手。 就好比周枕景在这次的实践活动里帮了她很多忙,她完全可以以表达道谢为由,去添加他的好友。 这个借口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冬绒雀跃地一拍大腿,立马拿出手机,开始认真低头编辑验证消息。 为了避免对方不认识自己,她还在开头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门。 有些奇怪的是,当初几个部门加微信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明明将每个人都加了过去,为什么那么凑巧,偏偏漏掉了周枕景? 冬绒等了一会儿,看见太阳落了山,有些起风了。入夜的空气有些凉,潮湿的冷意无孔不入地钻进毛衣衣领中。 算了算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她把小暑叫回来扣好牵引绳,准备起身往家里走。 还没走出两步,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震动,消息列表里多了一位新的联系人。 点开微信框的界面最上方,显示着“您已添加他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冬绒顿住步伐,又立马坐了回去。 周枕景一看就不怎么使用微信,即使成为了他的好友,看他的朋友圈也是一片空白,内容空荡的像个不常上线的小号。 看来也和她一样,不太喜欢看这些。 冬绒硬着头皮发过去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这才刚刚开始,她就觉得这条路有点过于难走了。 周枕景言简意赅地回了个“嗯”。 冬绒放下心来。 还记得她就好,至少对方知道她的名字,不算是从零开始。 她斟酌着用词,在对话框里打打删删,最终发过去一句比较客气的感谢,大致意思是多谢他这几天在实践活动里对她的照顾。 对方的回复也很客气,非常符合她对于周枕景一贯的印象。 [不用客气,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应该做的。 ] [还有别的事吗? ] 冬绒咬着手指,脑中飞速地转着,寻找下一个话题。 [那个,你们实践活动应该结束了吧。 ] [你回家了吗? ] 周枕景这次没有立即回复,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回:[嗯,我家离学校不远,已经到了。 ] 冬绒打字飞快,生怕他下句不回复了:[听说北方过年有很多传统和我们广港不一样,是真的吗? ] 他回:[应该是吧] [我其实不怎么参与家里的新年活动,也很少留在这边过年。 ] 冬绒讪讪地敲了个“原来是这样”,话题又莫名地卡住了。 对方好像也能感觉到她有想聊下去的欲望,即使话题已经肉眼可见变得干巴巴的,他也始终耐心,很礼貌地没有表露出任何终止的意思。 但冬绒还是有点撑不下去了。 她不明白,明明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都能每天聊得很开心。 为什么面对一个已经明显心动的人,却硬是聊出了几分话不投机的感觉。 冬绒没有再勉强,告诉他自己要吃晚饭了,不动声色地和他结束了今日份的聊天。 - #与哄睡机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和你们男生聊天真的太难了! 哄睡机:怎么了?和你的心上人聊天不顺利吗? 哄睡机:还以为你已经乐不思蜀把我忘了呢。 速冻牛奶绒:怎么会! 速冻牛奶绒:就是感觉对方好像对我没什么意思,聊天也一点都不热情。 哄睡机:是吗? 哄睡机:那不挺好的吗。 速冻牛奶绒:好什么好啊! 速冻牛奶绒:我想了很久的开场白都没来得及说。 哄睡机:那和我说也是一样。 速冻牛奶绒:才不要! 速冻牛奶绒:同样的话和你说就好想笑。 哄睡机:? 哄睡机:行。 哄睡机:区别对待呗。 速冻牛奶绒:不过万事开头难,我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轻易放弃的。 哄睡机:他不搭理你,是他没眼光。 速冻牛奶绒:谁说他没搭理我了,他很有礼貌的! 速冻牛奶绒:是我自己觉得不知道哪里有点别扭,但他人很好! 速冻牛奶绒:你不许说他坏话! 哄睡机:…… 哄睡机:啧,烦。 哄睡机:睡了。 速冻牛奶绒:等一下。 速冻牛奶绒:你们那一般都怎么过年啊! 速冻牛奶绒:到时候一起守岁呀! 哄睡机:我不守岁。 哄睡机:我那天会睡得很早。 哄睡机:我家没人,过不过年对我来说都一样。 速冻牛奶绒:听上去很惨呢! 速冻牛奶绒:那你晚点睡觉嘛! 速冻牛奶绒:到时候和我一起过吧! 速冻牛奶绒:我陪你守岁。 速冻牛奶绒:好不好? 第18章 disguise #群聊:有事说(4)# 许越: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crush不主动聊天但是?句句有回应, 背后原因竟是?……” 许越: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像养小猫一样培养冷漠crush依赖感……” 许越: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男生视角告诉你,不主动发消息,但会回应……” 邵清秋: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白羊女和天蝎男, 官配!恋爱值匹配竟然高达……” 邵清秋: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天蝎男性格深度解读, 说说我了解的天蝎座男生……” 邵清秋: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白羊遇天蝎,三?天下不来?床,干柴烈火组合……” 宁蓝:够了啊! 宁蓝:乍一看还以为不小心点进了什么小广告互助□□群。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什么跟什么啊! 速冻牛奶绒:我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宁蓝:许越收藏攻略但永远做不到型。 宁蓝:邵清秋迷信星座相信入室抢劫缘分型。 宁蓝:两?个母单女大学生还给人出?谋划策上了。 许越: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是?我云经验丰富啊! 许越:我可是?x与制作人、x与x之恋、xx事件簿、xx中的x旅人主线关卡全通, 活动肝满, 卡池衣服视频语音全图鉴集齐的高氪用户! 许越:这些男人天天为了争抢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邵清秋:说明你肝很好?, 钱包也不错。 宁蓝:怪不得一到月底就喝西北风,原来?在背地里养着十多个男人。 宁蓝:要是?过年想吃顿年夜饭一桌都坐不下。 邵清秋:还是?听我的吧, 除了对星座小有研究以外,我还会算点塔罗。 邵清秋:v我十块, 玄学大师帮你占卜你和你的心上人的未来?运势如何?。 宁蓝:玄学大师还得收小费呢? 邵清秋:你不懂。 邵清秋:这叫交换能量信息, 能够增强这里的灵场连接。 邵清秋:这样占卜出?来?的结果?才会更加灵验! 速冻牛奶绒:对方发出?一个[转账红包] 速冻牛奶绒:大师,请占卜! 邵清秋:[图片] 邵清秋:从牌面推断,你已经有恋爱候选人了。 邵清秋:这张月亮牌预示着你离脱单也不远了,你第一次见到t a的时候就觉得t a长相非常合眼缘。 邵清秋:并且你们会有非常多的共同?话题,在t a的面前你可以想聊什么就聊什么,随心所?欲做自己。 速冻牛奶绒:嗯嗯! 邵清秋:这段恋情的开始总体来?说也还是?比较顺利, 不过这段关系的发展却会出?现一点波折。 邵清秋:你要多多注意对方对你是?否坦诚。 邵清秋:后续或许你们会因为谎言问题争吵或者是?冷战。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有个问题。 邵清秋:讲。 速冻牛奶绒:长相合眼缘的和有非常多共同?话题的现在分别是?两?个人该怎么办? 邵清秋:…… 许越: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越:我们绒绒也是?可以享受2v1的人了。 宁蓝:我怎么听着都像是?套话? 宁蓝:这话代入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段关系都没毛病。 许越:姐, 某种程度上你真相了。 许越:邵清秋老实交代, 这套说辞到底出?门骗了多少?小姑娘。 邵清秋:不多不多。 邵清秋:小本生意罢了。 速冻牛奶绒:原来?是?骗我的! 速冻牛奶绒:[哭][哭][哭] 速冻牛奶绒:亏我还真的相信了! 宁蓝:骗你这种单纯孩子,一骗一个准。 宁蓝:邵清秋你坑哭的你哄。 邵清秋: 速冻牛奶绒 哎呀宝宝!别哭了!有什么烦心事呢? 速冻牛奶绒:你给我想个今天和周枕景聊天的话题。 邵清秋:这好?办。 邵清秋:你就肆无忌惮地麻烦他嘛! 邵清秋:相信我,任何?一个男人都?吃这套。 邵清秋:他们就是?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邵清秋:特别是?在他的专业领域! - #群聊:ch(4)# 周枕景:她昨天忽然加了我微信。 卓晋:你们俩之前没加过微信? 周枕景:没有。 周枕景:之前那个微信加的人太多分不清, 注销了。 周枕景:我也不经常用。 翟哲成:那你们平时怎么聊天? 周枕景:发的短信。 周枕景: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卓晋:靠,死变态! 卓晋:你能聊到现在不被她拉黑全靠她心大如牛。 周枕景:是?吗? 周枕景: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方便。 晁文:既然不认识你,那她现在突然加你干什么? 周枕景:说是?为了感谢我在实践活动的时候对她的照顾。 周枕景:我昨天有点烦。 周枕景:一想到她和我聊天的同?时,还在和那个心上人聊天。 周枕景:我就忍不住多想。 周枕景:幸好?克制住了。 周枕景:没发一些奇怪的话。 卓晋:哎,多单纯的女孩子。 卓晋:说不定?还傻乎乎以为你是?那种人很好?的高冷大帅哥呢! 卓晋:你用这张脸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晁文:巧合吧。 晁文:可能只是?单纯来?道个谢。 周枕景:那她之后要是?还找我怎么办? 晁文:还是?注意保持一下距离吧。 晁文:这只是?你的人设。 晁文:要是?你们熟悉起来?,她总会发觉有哪里不对。 晁文:人设总有一天会被戳穿的。 晁文:你想被她戳穿吗? 周枕景:…… 周枕景:我知?道了。 - #与zzj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早上好?呀! zzj:早。 速冻牛奶绒:中午好?呀! zzj:午。 速冻牛奶绒:晚上好?呀! zzj:晚。 zzj:冬绒同?学,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速冻牛奶绒:是?这样的。 速冻牛奶绒:我最近不是?放假在家比较空吗? 速冻牛奶绒:正好?我表弟高中也放学了,他化学科目特别特别差,所?以我舅妈想让我给他补补课。 速冻牛奶绒:我不太好?拒绝长辈的热情请求,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任务接下了! 速冻牛奶绒:但是?呢!我的化学成绩算不上太好?喇!不想误人子弟。 速冻牛奶绒:如果?你有空的话…… 速冻牛奶绒:能不能帮我一下这个小忙! 速冻牛奶绒:我会按时间给你转补课费的。 zzj:…… zzj:就这样吗? 速冻牛奶绒:嗯嗯! zzj:今天找我一天就只是?为了这个? 速冻牛奶绒:嗯…… zzj :怎么不找你朋友? zzj: 他高中的化学成绩也不错。 速冻牛奶绒:他最近好?像没什么空呢! - #与哄睡机的会话# 哄睡机:我很闲。 哄睡机:陪我聊天。 - #与zzj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更何?况,他人有点腼腆嘛! 速冻牛奶绒:接电话如果?有旁人在场,我怕他会有点不自在。 zzj:也是?。 zzj:几点? 速冻牛奶绒:晚上七点! 速冻牛奶绒:每天就一个小时,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zzj:好?。 - “表姐,我妈是?想请你来?帮我补一下语文,你狂翻我的化学卷子干什么?” 龚少?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疑惑地摁住冬绒乱动的手。 和她对视两?秒无果?后,他立马认怂,换上一副求饶的表情,搂着她的腰哀嚎。 “求求你了表姐,别动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每一张卷子分毫不差地整齐对好?的!” “你不要再为难一个强迫症了!” “别捣乱别捣乱!” 冬绒充耳不闻地一把拍开他的脑袋,架势十足地往上捋了捋衣袖,露出?半节洁白的胳膊。 她将他那叠厚厚的整齐试卷卷子摊开,一张张迅速浏览过去? ,着急地翻阅着里面的错题,热的汗都从额前渗出?来? ,无比崩溃。 “你怎么整张卷子都没几道做错的题目?” “那是? !”龚少?北闻言挺了挺胸膛,正值青春期的他转着笔,姿态骄傲嘚瑟,“我的化学可是?全年级第一名!化学老师说我可是?他见过最好?的苗子,让我以后务必继续钻研化学。” 冬绒身子一僵,将脑袋往试卷堆中一砸,埋住不动了,她有气无力地沉痛拉长音:“那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龚少?北疑惑地歪了下头。 冬绒挣扎着抬起头,额上还残留着个红印子。 她怔怔地盯着龚少?北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灵光一闪,清了清嗓子坐直身。 “龚少?北,我呢,非常诚心诚意——当然也贡献出?了一部分的金钱,这钱到时候会从你的零花钱里扣,为你寻觅了一个非常好?的化学老师给你补课。” “他可是?南理大的化学高材生,整天浸泡在实验室里,以后肯定?是?要硕博连读的,别人想请他辅导都请不着。” “这次我专门为了你的高考成绩着想,和他求了情,让他给你补三?天的课。” “可惜啊,你能够提供的错题实在是?太少?了,就算到时候他想替你讲解,也根本无从下手。” 龚少?北不服气道:“为什么你请的人,钱要从我零花钱里扣啊?” “你就说,是?不是?为你请的老师吧,”冬绒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是?请来?的老师,就得给他付课时费,他已经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收友情价了。” “你补不补?不补算了。” 龚少?北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不情不愿地被说服:“好?吧。” “那你赶紧准备一下你的错题。” “我没有什么要讲解的错题——” 冬绒叉着腰,捏起拳头放在他的眼前,示威般地左右晃了晃。 龚少?北立马咽了咽唾沫,低眉顺眼地改口道:“有的有的,我最近在做的模拟卷里还有很多题目不会做,需要这位老师帮我讲解一下。” 冬绒满意点头收手:“这还差不多。” 她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立马竖起手机屏幕,对着镜头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 冬绒从包里面找出?唇釉,仔细涂了一层,确保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没有气色。 都准备好?了之后,这才端正地坐着,郑重其事地按下了视频通话键。 通话响了几秒就被接起,他那侧只淡淡地露出?了半个身子,黑色卫衣的帽子松垮地搭在额前,手上拎着一罐可乐。 画面里只有冬绒脸怼着镜头,圆溜溜的眼睛眨来?眨去?的画面。 周枕景显然也注意到了,握着可乐罐的修长手指紧了紧,喉结滚动,哑声道:“你凑得太近了。” 冬绒钝钝地“噢”了一声,立马退开身子,将身边的龚少?北露出?来? 。 “这个是?我表弟,龚少?北。” 她依次介绍道。 “这个是?我同?学,周枕景,你就叫他小周老师吧。” 龚少?北在生人面前瞬间老实得不得了,乖乖问好?:“小周老师好?。” “你好?,”周枕景嗓音低醇,“把你需要辅导的题目给我看看吧。” 如愿看到了周枕景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又完成了今日份的刷脸任务,冬绒十分豁达地将手一挥,为他们俩腾出?空间。 “那你们开始辅导吧,我先?出?去?了!” 她走出?了房间,还非常贴心地顺手带上了门。 没有了冬绒在场,房间里顿时又陷入了一阵冷场的沉默。 好?在龚少?北不是?一个内向的孩子,他将手机摄像头调整回来? ,虚心地拿起自己手边的习题册,一道一道认真地展示给周枕景看。 边展示着,嘴上也没停歇,自来?熟地套着近乎:“小周老师,听说你是?南理的化学高材生?” “我以后就特别想读南理,我觉得北方可好?了,周围的风景都特别新鲜。” “是?吗?”周枕景不动声色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表姐觉得北方怎么样?” “也还行吧,”龚少?北回想了一下,“她之前得知?自己考上南理的时候可伤心了,毕竟离家这么远,逢年过节想回来?看看都不方便。” “现在我看她放假回来?之后好?多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这么排斥去?北方了。” 周枕景抱着臂,手指在手臂上轻轻敲了敲,琢磨道:“那你们广港人……会不会考虑将来?有个北方女婿呢?” 龚少?北被问得一愣,挠了挠头:“这我不清楚,不过表姐家一直都挺开明的,应该不会在意这个。” 他警惕地皱眉:“你问这个干嘛?” “随口一问,”周枕景淡淡道,闲聊完毕,他将身子坐直了一些,总算开始低头辅导他的题,“你这题目……看着也不太像是?化学不好?的人会去?尝试的。” “谁和你说我化学不好?的?”龚少?北大怒,“我化学这门课学?得最好?了!” “我知?道了,是?不是?我表姐和你说的!” 龚少?北气得要命,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敢小声抱怨:“我看她说不定?只是?为了贪图你的脸,被美?色冲昏了头,才会拼命想让你给我辅导。” “是?吗?”周枕景那双清淡的丹凤眼轻轻眯起,被他的话取悦地勾唇一笑,“那你记得转告她。” “我随时随地,随便她贪图。” 第19章 disguise #与zzj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早上好呀! zzj:早好。 速冻牛奶绒:中午好呀! zzj:午好。 速冻牛奶绒:晚上好呀! zzj:晚好。 - #与大醋缸的会话# 大醋缸:【转账给对方2000元】 速冻牛奶绒:干嘛啊你突然! 大醋缸:新年红包, 提前一天给你。 速冻牛奶绒:干嘛提前给我? 速冻牛奶绒:我不要! 速冻牛奶绒:【已退还】 速冻牛奶绒:还给你。 大醋缸:我怕到时候太忙,忘记给你发。 大醋缸:就当是给你压岁钱了。 速冻牛奶绒:太多了! 速冻牛奶绒:给我十块就行。 速冻牛奶绒:讨个吉利嘿嘿! 大醋缸:为什么是十块? 大醋缸:讨吉利也应该是六十六块六或者八十八块八。 速冻牛奶绒:哎呀! 速冻牛奶绒:我前两天找我朋友占卜恋爱运势,被她骗走了十块。 速冻牛奶绒:你帮我报销一下这个好啦。 大醋缸:恋、爱、运、势? 大醋缸:算你和那谁吗? 速冻牛奶绒:没错! 大醋缸:算出什么了? 速冻牛奶绒:她说我很快就能脱单了!这段恋情会进行得挺顺利的! 大醋缸:我不准。 速冻牛奶绒:唉我另一个朋友也说不准。 速冻牛奶绒:她们说这是行业套话, 不论谁去问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速冻牛奶绒:但我其实觉得还蛮准的! 速冻牛奶绒:毕竟我这几天的进展都挺顺利的!他好像也在慢慢对我敞开心扉! 速冻牛奶绒:就是有点冷漠!>< 大醋缸:不想听。 大醋缸:你最近和我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提他。 速冻牛奶绒:好啦好啦!不要生气, 对不起嘛! 速冻牛奶绒:那我们不聊他了,换一个话题。 速冻牛奶绒:说起来回到广港之后好像都没看见过雪了。 速冻牛奶绒:我们这边温度太高了,就算冬天也很少下雪。 速冻牛奶绒:也就偶尔有几天吧! 速冻牛奶绒:这两天温度降了很多,我许愿一下今年跨年会下雪![憧憬][憧憬] 大醋缸:雪有什么好的? 大醋缸:你不是不喜欢北方吗? 速冻牛奶绒:我哪有说不喜欢! 速冻牛奶绒:我就是有点没适应而已! 速冻牛奶绒:我很喜欢看雪啊, 我觉得很漂亮。 速冻牛奶绒:如果今年广港没下雪的话, 你能不能到时候让我看看你们那边的雪? 大醋缸:行呗。 大醋缸:记住了。 大醋缸:你病好全了吗? 速冻牛奶绒:放心吧!完全能跑能跳的。 大醋缸:有空多出去走走。 大醋缸:怕你回校又发烧。 速冻牛奶绒:看不起谁呢!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 速冻牛奶绒:这只是意外! 速冻牛奶绒:你呢? 大醋缸:…… 大醋缸:我有点多。 速冻牛奶绒:有空多出去走走=v= 大醋缸: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醋缸:小心眼的娇气包。 速冻牛奶绒:说什么呢? 大醋缸:我说我。 速冻牛奶绒:噗, 那确实是挺形象的。 大醋缸:如果所有的病都出门多走走就能痊愈就好了。 速冻牛奶绒:什么病让你这么烦恼? 大醋缸:就比如说……焦虑症之类的。 速冻牛奶绒:真的吗?不要乱开玩笑啊! 大醋缸:…… 大醋缸:唉, 真的。 大醋缸:不会觉得我矫情吧。 大醋缸:别人看起来很正常的事, 到了我这好像就变得有点小题大做。 速冻牛奶绒:怎么会! 速冻牛奶绒:是因为什么呢? 大醋缸:家里给的压力有点大…… 速冻牛奶绒:我刚刚去查了下症状, 很辛苦吧! 大醋缸:嗯…… 速冻牛奶绒:那有时候会出现那种念头吗? 大醋缸:偶尔会有点…… 速冻牛奶绒:没关系,那只是因为生病了! 速冻牛奶绒:要好好治疗哦! 速冻牛奶绒:我会按时监督你的! 大醋缸:嗯! - #群聊:有事说(4)# 许越:[图片] 许越:明天才是年初一呢, 我们家已经开始撒钱似的发红包了。 许越:太多了, 我都有点懒得拆开了。 宁蓝:我家还没呢。 宁蓝:不过我家亲戚多,一个比一个死要面子,一个包小于一千块不开。 速冻牛奶绒:唉, 你们也在为红包苦恼啊…… 速冻牛奶绒:刚刚我朋友忽然莫名其妙给我转了两千块, 说是新年红包。 速冻牛奶绒:吓得我手机都差点砸脸上了。 邵清秋:? 邵清秋: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亲了! ! ! ! ! 许越:别吻上来, 我是24k纯直女,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许越:[对方发了一个红包] 许越:别客气, 拿去花。 邵清秋:[领取了红包] 宁蓝:[领取了红包] 速冻牛奶绒:[领取了红包] 邵清秋:靠! 0.26! 邵清秋:你还不如不发呢! 许越:我发了一百啊! 速冻牛奶绒:那个……我抢到了93。 宁蓝:欧皇! 邵清秋:果然是玄不改非…… 邵清秋:不玩了! 邵清秋: 速冻牛奶绒 八卦一下,你和你的crush补课进展怎么样了? 速冻牛奶绒:还行。 速冻牛奶绒:我表弟说他应该对我蛮有好感的。 速冻牛奶绒:但我问他周枕景具体说了什么,这小孩死活也不愿意说。 许越:你俩结婚你弟拿着筷子滚出去罚站! 宁蓝:旁敲侧击一下。 速冻牛奶绒:算了吧。 邵清秋:怎么回事? 邵清秋:一点都不积极啊! 速冻牛奶绒:不是,我刚刚知道了我朋友的一些事, 现在有些高兴不起来。 许越:你哪个朋友?和你短信聊天结果发现是男的那个? 速冻牛奶绒:嗯呢。 宁蓝:其实我觉得你对你那朋友比对你crush上心多了。 邵清秋:我也觉得。 邵清秋:而且聊天的时候也放松很多。 邵清秋:你看你和他聊天的时候不是蛮会找话题,怎么到你crush面前就变成哑巴了? 速冻牛奶绒:我也不知道……和他自然而然就聊起来了。 速冻牛奶绒:好像也不用思考这么多…… 许越:妹妹可别是喜欢上了。 速冻牛奶绒:可我都没见过他。 速冻牛奶绒: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邵清秋:你仔细回想一下,他们俩究竟谁能让你的心脏反复震动,酸涩又胀麻。 速冻牛奶绒:那我估计是有心脏病。 邵清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蓝:唉,完全迟钝呢! 许越: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 - 冬绒家的年夜饭一般六点就开始吃,七点钟吃完。 家里的菜由冬鸿波掌厨,冬绒负责在旁边洗菜打下手,龚映娜负责在最后出锅的时候装饰摆盘。 洗菜叶的时候冬绒一直踮脚往窗外张望,希冀能够看见一星半点的雪粒。 然而外面天色黑黢黢的一片,光从天气来看丝毫没有要落雪的样子。 她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低头将菜叶捞出来放进沥水篮子里。 “妈妈,我们这边一般什么时候会下雪啊?” “下雪?我记得去年好像就没下过了,”龚映娜低头切着摆盘的番茄,头也不抬道,“前年好像也没下。” “就算下雪我们这边也不会积太厚,一般下的是雨夹雪。” “你在学校里还没看腻雪啊?” “但是我们广港下雪和津市下雪的意义完全不一样啊,”冬绒嘟囔着说,“我也想看看广港下下雪嘛……” 一家人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活,没过多久就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 广港沿海,桌上的几道大菜也大多是海鲜,白切鸡和煲好的靓汤摆放在最中央,旁边摆了几道鲜炒时蔬。 冬绒打开摄像头找好角度拍了一张餐桌上的温馨饭菜,发了出去。 速冻牛奶绒:[图片] 速冻牛奶绒:我们已经开饭啦! 才刚放下手机喝了一口饮料,对面就回了一张照片。 他也是在吃饭,而且是自助式晚宴,一看周围璀璨华光的装修和低奢的氛围灯光,以及对面坐着的西装革履的宾客,就知道是那种有低消的高级会所。 之前收到转款的时候,冬绒就有想过对方家里条件应该还不错。 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知到两人之间的经济差距。 她打字问:这是你家的年夜饭吗?看着很不错呀!不过你不是说你今天一个人吗? 大醋缸:等下就走。 大醋缸:我也不想来。 大醋缸:但是你不是说让我迟点睡一起守夜,我在家也没事干,只能来了。 冬绒目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将手机抱着收进怀里,笑眯眯地继续夹菜吃饭。 吃完年夜饭,大家分工将餐桌收拾干净,准备好瓜子果盘,打开电视准备等待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而冬绒回房间准备换衣服出门去看烟花。 龚映娜磕着瓜子,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她: “穿得厚一点,今天外面风挺大,特别冷。” “跨完年早点回来。” “知道啦。” 和几个朋友约定的时间快要迟到,冬绒从衣柜里换了件厚实外套,戴了顶挡风的毛线帽,踩上鞋出门。 她几乎每年跨年都会去看江边的烟花秀,见见很久没见的朋友,去空旷的广场上点烟花棒,再和人群一起倒计时。 今年几个小伙伴采购的烟花种类非常齐全,冬绒兴致满满地将每个都燃放了一遍,在人群中肆无忌惮地笑闹。 玩得累了,大家就安静地肩靠着肩在江边等烟花。 江岸边升空的一朵朵蒲公英般的焰火倒映在她的眼睛里,像是无数粒手工制作的星星在眼底怦然炸开。 在人群聚在一块,看着远处变换的灯塔,准备开始最后的跨年倒计时的时候。 冬绒拿着一根未燃尽的烟花棒忽然起身,往前方的开阔处奔跑了几步,边跑边打开手机翻找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 几乎是踩着最后那声齐刷刷的“一”,她的拇指指腹摁住了消息框,准点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对面迟疑了一下,才摁下了接通键。 画面里漆黑一片,他一个人独自坐在空阔的房间里,只露出半个身子,连灯也没开,戴着耳机,孤零零的。 屏幕里是冬绒有些忙乱的呼吸,她帽子边上的两个毛绒球在风里很有活力地飞扬着,柔软的额发被吹得轻轻飘动。 那根未燃尽的烟花棒被她举在手里,映得她整个人明亮朝气得像是住在光晕里。 “新年快乐呀!” 冬绒将手机举到跟前,眼睛弯着,唇角缀着甜蜜的梨涡。 “我知道你社恐,所以你不用说话,也不用露脸。就这样听我说就好啦!” “新的一年希望你的身体能够恢复健康,能够交到更多关心你的朋友,也能更爱这个世界一点。”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白净的脸颊:“虽然祝福的话是很俗套啦,但是都是真心流露,你可不能嫌弃哦!” 闻言,原本僵陷在黑暗里的轮廓动了动唇角,胸腔轻颤,似乎被她逗得笑了笑,低低道:“不会的。” 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那侧响起衣料摩擦声,有些松垮地探身过来,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屏幕,示意冬绒往后看:“你回头。” 她不明所以地依言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又转了回来,有些懵然不解地问:“怎么了?” 朦胧的月光撒在他的黑色针织毛衣上,连带着嗓音都渡上一层温柔。 他回答:“冬绒,下雪了。” 第20章 disguise #与zzj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新年快乐! ! ! zzj:新年快乐! 速冻牛奶绒:你昨天睡得很早吗? 速冻牛奶绒:给你发祝福都没回应呢。 zzj:对, 我的生物钟作息醒不到零点。 速冻牛奶绒:这样啊…… 速冻牛奶绒:作息很健康呢! 速冻牛奶绒:那今天你要去走亲戚拜年吗? zzj:不去。 速冻牛奶绒:哦…… 速冻牛奶绒:那你过年在家一般干什么呀? zzj:会有很多人来家里做客。 zzj:我得在场。 zzj:现在就在陪客人。 速冻牛奶绒:这样的话,你一直看手机是不是不太好! 速冻牛奶绒:不打扰你了! >< - #群聊:ch(4)# 卓晋:周枕景少爷新年快乐! 卓晋:祝少爷人帅又有财,天天好运来! 卓晋:祝少爷风采照人间, 笑口乐无边! 卓晋:祝少爷心想万事顺, 红火喜盈门! 周枕景:闭嘴。 周枕景:[对方发送了一个红包] 周枕景:三个。 卓晋:谢谢少爷拿钱堵住我这张不善言辞的破嘴! 卓晋:小的这就告退! 翟哲成:谢谢兄弟红包[抱拳] 晁文:你今天大方得让人感觉有点恶心。 晁文: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晁文: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 周枕景:唉,心情好,没办法。 周枕景:她真的太可爱了。 晁文:…… 卓晋:不是,什么情况? ! 周枕景:昨天跨年, 她第一个选择的是和我打视频送祝福。 周枕景:说明我在她心里还是重要。 周枕景:那男的能有这待遇? 翟哲成:重要但依然是好朋友。 周枕景:…… 晁文:……又争风吃醋攀比上了。 晁文: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 卓晋:哥, 你到现在连情敌是谁都没弄清楚, 就搁这虚空索敌呢? 周枕景:…… 周枕景:我就是有点烦她老在我面前提他。 周枕景:哪有男的像她形容的这么好。 周枕景:又温柔又绅士又耐心又细致入微还长得帅。 周枕景:十有八九是骗子…… 晁文:该不是害怕人家真比你好, 自卑了吧。 周枕景:…… 卓晋:别啊哥! 卓晋:虽然你又别扭又小心眼又死装还脾气老大, 但至少长得帅这点还是沾边的。 卓晋:俗话说得好, 脸在江山在! 周枕景:我浑身上下的优点只有脸吗? 卓晋:不然呢? 卓晋:不对,还有钱。 卓晋:你发红包的时候魅力简直无人能敌! 周枕景:呵。 周枕景:红包她也不收。 周枕景:脸她也看不见。 周枕景:唯一能在她面前刷个脸的那个微信也说不上两句话。 周枕景:路都被堵死了。 晁文:谁让你先披着马甲? 晁文:报应来了。 周枕景:切。 周枕景:有事, 先不聊了。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我昨天晚上和短信朋友打了视频! 许越:怎么样怎么样! 许越:长得帅吗? 速冻牛奶绒:虽然看不见他的脸, 但感觉他身材还蛮不错的! 邵清秋:左右为男,好福气啊~ 速冻牛奶绒:不是啦!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跨年很孤单,没有别的意思! 速冻牛奶绒:他也没什么朋友,而且还生病了,怪可怜的。 速冻牛奶绒:如果你们也一个人跨年, 我也会给你们打视频呀! 速冻牛奶绒:大家都一样的! 许越:我是觉得你对他有点太过了。 许越:毕竟他也是个男生不是。 邵清秋:万一你追到了crush, 你们之后在一起了, 你还会继续这样照顾他吗?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我…… 速冻牛奶绒:我不知道…… 许越:那再假设, 他以后谈恋爱的话,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关心他吗? 速冻牛奶绒:也许不会吧…… 许越:你看! 许越:不谈别撩。 许越:不然人家该误会你脚踏两条船了。 速冻牛奶绒:可是我和他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速冻牛奶绒:他当时说了点奇怪的话,后面也没再说过什么了。 速冻牛奶绒:就是不太喜欢听我提周枕景而已, 一提他就说话带刺。 速冻牛奶绒:我觉得这只是对朋友的占有欲吧!毕竟我的好朋友如果总是在我面前说她的男朋友,我也会吃醋。 邵清秋:万一他暗恋你呢? 邵清秋:说不定就在等你放弃周枕景。 速冻牛奶绒:! ! 速冻牛奶绒:不会吧! !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想过! 速冻牛奶绒:不过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 许越:你自己长点心吧唉。 许越:有机会试探试探。 许越: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人人机会平等。 宁蓝:那和你的crush呢? 速冻牛奶绒:唉。 速冻牛奶绒:自从补课结束以后,我感觉我和周枕景越来越没什么共同话题了。 速冻牛奶绒:他是不是压根对我没什么意思? 许越:每天就这样网上聊天,连个表情和反应都看不见。 许越:会患得患失也很正常。 邵清秋:他也确实很难追。 邵清秋:还记得之前那个女生上早修和他表白的那事吗? 邵清秋:我感觉他就是属于那种面热心冷的。 邵清秋:段位不高的话很难攻略。 宁蓝:你们现在还在聊吗? 速冻牛奶绒:在啊。 速冻牛奶绒:就是他的话让人很难继续接,我快有点追不动了! >< 许越: [图片][图片][图片] 许越:看看照片,说不定又能重燃激情。 许越:别的不说,他这张脸确实没得挑! 速冻牛奶绒:姐,我不是因为脸才想追他的! 许越:我知道,但确实也是占了一部分因素嘛! 许越:谁还不是个颜狗了。 速冻牛奶绒:如果他一直不回应的话,我会觉得有点太打扰人家了。 邵清秋:那这样,你去大胆地暧昧暗示一下。 邵清秋:他如果还继续这样懂装不懂,那我奉劝你就放弃吧。 邵清秋:他对你没意思。 宁蓝:同意,打直球的效率确实更快。 宁蓝:你这种直来直往的,不适合和人家搞暧昧。 速冻牛奶绒:那我该怎么和他暗示呢? 许越:我想想…… 许越:气氛都到这了。 许越:你发首有那种暧昧意思的歌给他,他只要听了就会知道你的心意。 邵清秋:重要的是,即使失败了你也可以挽尊,不至于觉得太丢脸。 速冻牛奶绒:! ! 速冻牛奶绒:好! ! - #与zzj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 [分享单曲《太聪明》 -陈绮贞] 速冻牛奶绒:最近好喜欢这首歌!分享给你听~ - #群聊:ch(4)# 周枕景:[图片] 周枕景:她忽然给我的微信发了首歌。 周枕景:什么意思? 周枕景:是不是想暗示我什么? 晁文:这个吧,得结合一下情景。 晁文:你们上次聊什么了? 周枕景:[聊天记录] 周枕景:你自己看。 晁文:…… 晁文:不会是发错了吧? 翟哲成:我看着也像。 卓晋: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晋:你们俩微信聊天简直像是双方被胁迫相亲。 卓晋:搁这人机打卡呢? 卓晋:说是保持距离,但你也未免太代入人设了! 周枕景:我是怕她发现了,不敢多聊。 卓晋:还是妹子脾气好。 卓晋:要我早把你这个装货拉黑了。 晁文:先问问吧。 晁文:光看聊天记录的话,我觉得是你自作多情了。 周枕景:说不定又是准备发给那谁呢…… 周枕景:呵。 - #与zzj的会话# zzj:你是不是发错人了?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啊……好像是的! 速冻牛奶绒:对不起…… zzj:没事。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哎,我失恋了。 - #群聊:ch(4)# 周枕景:[对方发送了一个红包] 周枕景:[对方发送了一个红包] 周枕景:[对方发送了一个红包] 卓晋:哥,虽然是大过年的,但是这发红包阵仗有点吓人了…… 卓晋:你敢发我都不敢收。 翟哲成:明天不过了吗? 晁文:? 晁文: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晁文:钱多烧得慌? 周枕景:[对方发送了一个红包] 周枕景:别管,高兴。 - #与大醋缸的会话# 大醋缸:哦? 大醋缸:这么快吗? 大醋缸:那真的太遗憾了。 速冻牛奶绒:嗯…… 速冻牛奶绒:怎么说呢,我一直在努力找话题,但是对方好像一直都反应蛮平淡的。 速冻牛奶绒:今天我还尝试着向他直球地试探了一下,他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变化。 速冻牛奶绒:可能是我最近打扰了他太多,他开始觉得我有点烦了吧。 速冻牛奶绒:也可能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大醋缸:别这样想。 大醋缸:他算什么东西! 大醋缸:不喜欢你是他没品。 速冻牛奶绒:没有没有,他人还是很好哦! 速冻牛奶绒:没人规定他一定要喜欢我。 速冻牛奶绒: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速冻牛奶绒:不过还是会觉得有点难过的…… 速冻牛奶绒: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大醋缸:……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走出来了! 速冻牛奶绒:我已经好多了! 大醋缸:唉。 大醋缸:还真是个好心又天真的傻瓜。 第21章 disguise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还得是你们的方法。 速冻牛奶绒:昨天差点没给我尴尬死…… 许越:拒绝你了? 速冻牛奶绒:嗯。 速冻牛奶绒:他问我是不是发错了…… 邵清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清秋:不解风情的臭直男! 许越:然后你怎么回的? 速冻牛奶绒:我就说我发错了, 和他道了歉…… 速冻牛奶绒:不然还能说什么呜呜呜! 速冻牛奶绒:幸好还没把话挑明。 宁蓝:那现在感觉还好吗? 速冻牛奶绒:没事啦。 速冻牛奶绒:可能是交集还不深,所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邵清秋:那就行! 邵清秋:怕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钻牛角尖。 邵清秋:即使他婉拒你也不代表你不好,只是代表你们不是合适。 邵清秋:仅此而已! 速冻牛奶绒:放心吧, 我只会难过一会会儿! 速冻牛奶绒:唉, 谈恋爱好难啊…… 宁蓝:别嚎了。 宁蓝:放弃了这个,不是还有个预备役吗? 许越:上次让你去感觉感觉,感觉出什么了吗? 速冻牛奶绒:没有。 速冻牛奶绒:我真的觉得是你们想多了。 速冻牛奶绒:万一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呢? 速冻牛奶绒:况且我才刚失恋,现在暂时也没那个心情。 许越:行行行。 许越:放你一个人先自闭会儿吧。 - #群聊:ch(4)# 周枕景:她失恋了。 翟哲成:? 卓晋:? 卓晋:我靠,这么突然? ? 周枕景:嗯。 周枕景:她昨天晚上告诉我的。 晁文:怪不得和散财童子似的挥挥袖子就撒钱呢。 晁文:之前还不见天日的小三终于是等到上位的这天了。 晁文:是得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周枕景:晁文, 我最近是不是给你脸多了? 晁文:搞笑, 用你给吗? 卓晋:行了行了, 你俩小学生似的, 团结不过三秒就得互掐。 晁文:谁和他团结? 周枕景:你说谁小学生? 卓晋:行行行, 我错了我错了。 卓晋:你俩是我活爹,成吗? 翟哲成:那接下来你是不是得追人了? 卓晋:趁着她还沉浸在失恋的悲伤里,你直接趁虚而入,一举拿下! 周枕景:能行吗? 卓晋:靠,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从来没追过人? 周枕景:我有啊。 周枕景:有阵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 周枕景:就跟在她身后跟了一段时间。 卓晋:靠! !死变态! 卓晋:跟踪狂! 周枕景:不能这样吗? 卓晋:当然不行了!人家会觉得你是痴汉变态报警的! 卓晋:一定是我们平时对你太疏于关心了…… 卓晋:没能及时阻止你。 周枕景:…… 周枕景:但我没跟过别人, 我只跟过她。 周枕景:我也没做什么事。 周枕景:只是单纯想看看她的脸…… 翟哲成:那也已经够吓人了。 周枕景:……得, 以后不会了。 周枕景: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卓晋:晁文嘿嘿, 哥, 该你出马了。 晁文:…… 晁文:这还用得着教? 晁文:在气氛不错的时候。 晁文:随便说点容易让人上头误会的话。 晁文:她如果愿意接话, 就说明就有希望。 卓晋:周枕景赶紧的学着点。 周枕景:哦。 周枕景:不过我还有件事很奇怪。 周枕景:她今天怎么不来找我微信聊天了? 卓晋:找你聊天你又烦, 不找你聊天你也烦。 卓晋: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周枕景:没有。 周枕景:就是。 周枕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周枕景:但说不上来。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视频] 速冻牛奶绒:给你看我姐姐家养的猫。 速冻牛奶绒:超级可爱! 大醋缸:为什么它一直在响?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不是响,那是它在打呼噜。 速冻牛奶绒:表示它很舒服的意思。 大醋缸:心情好点了? 速冻牛奶绒:好多了。 速冻牛奶绒:我发现人在难过的时候还是得多出来社交! 速冻牛奶绒:和我那些哥哥姐姐们被亲戚们花样催婚相比,我现在这点失恋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 大醋缸:你那几个哥哥姐姐才多大就被催婚? 大醋缸:我哥都三十多了, 也没见有人催。 速冻牛奶绒:应该比我大了四五岁吧…… 速冻牛奶绒:现在也才工作一两年呢! 大醋缸:这么早? 大醋缸:你们家都催得很早吗? 速冻牛奶绒:我爸妈是不会啦。 速冻牛奶绒:但我的那些姑姑会。 速冻牛奶绒:我姐姐的相亲局都排到初八了,几乎是一天见一个。 速冻牛奶绒:我坐在边上也容易遭殃,姑姑说要不然也给我安排一个。 大醋缸:? 大醋缸:你不会答应去了吧? 速冻牛奶绒:没有哦,我才多大,我爸妈才不着急呢! 大醋缸:好哦。 速冻牛奶绒:干嘛学我说话! 大醋缸:被同化了,不行吗? 速冻牛奶绒:好像在和自己聊天啊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快点变回来!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这么听话? 大醋缸:毕竟听你的话也许会发财。 速冻牛奶绒:……我又不是财神! 速冻牛奶绒:你才是好吧! 速冻牛奶绒:动不动就给人发钱,万一有别的人要骗你钱怎么办? 大醋缸:没有别人。 大醋缸:我的消息框里只有一个人。 大醋缸:只要你不忍心,我就不会被骗。 速冻牛奶绒:那我当然不会啦! 速冻牛奶绒:不过你今天说话好让人误会! 大醋缸:有吗? 大醋缸: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图片][图片] 速冻牛奶绒:他说这话是不是在撩我? 许越:包的。 邵清秋:还挺会说话。 邵清秋:他真的没什么朋友吗? 速冻牛奶绒:之前他说和舍友关系不好,不能算是朋友。 速冻牛奶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宁蓝:你哪天问问清楚他哪个班的叫什么。 宁蓝:这样匿名聊天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宁蓝:很被动。 速冻牛奶绒:我会的! >< 许越:上午某些人还说自己没那个心情,怎么晚上就聊上了? 速冻牛奶绒:哪有! 速冻牛奶绒:我这也不是很意外吗? 许越:我早说了他对你有意思,你还不信。 许越:如果不是喜欢你,他干嘛老找你聊天? 速冻牛奶绒:我一直觉得我们就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啊。 速冻牛奶绒: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所以才找我。 速冻牛奶绒:我真没多想。 宁蓝:那你现在可以多想了。 邵清秋:绒绒什么感觉? 邵清秋: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做朋友的话,就千万别捅破这层窗户纸。 邵清秋:只要没到表白那一步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邵清秋:如果非要说破的话,那你们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速冻牛奶绒:我不清楚啊…… 速冻牛奶绒:我现在脑袋还很混乱。 速冻牛奶绒:但其实好像仔细想想……也不排斥关系更进一步? 许越:可关键是你现在连对方脸都没见过。 许越:万一见面的时候被吓一跳呢? 速冻牛奶绒:我说过了在一起不会是因为脸啦。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直觉他应该是个帅哥! 许越:行,这个是真的没法劝。 许越:那就按照你自己的心走吧。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认识这么久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大醋缸:? 大醋缸:你也一直都没问过我啊。 大醋缸:还以为你对我压根就没好奇心呢。 速冻牛奶绒:哪有! 速冻牛奶绒: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表现得太社恐了,让我都不好意思问! 大醋缸:得,怨我。 速冻牛奶绒:所以现在我能有机会知道了吗? 速冻牛奶绒:你不告诉我名字的话,我都没有办法称呼你。 大醋缸:…… 速冻牛奶绒:? 大醋缸:其实吧。 大醋缸:南理就这么点大,你说在网上一不小心撞到熟人的概率,有没有可能也不小…… 速冻牛奶绒:你的意思是,我们说不定早就已经见过面了? 速冻牛奶绒: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大醋缸:也许呢? 大醋缸:如果是那样,你会生气吗? 速冻牛奶绒: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速冻牛奶绒:不过我不记得认识过你啊? 速冻牛奶绒:你叫什么名字? 大醋缸:说出来可能吓你一跳。 大醋缸:我叫周枕景。 速冻牛奶绒:噗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别开玩笑了! 速冻牛奶绒: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而且我见过他。 速冻牛奶绒:不过我现在不太想听到他的名字。 速冻牛奶绒:抱歉。 大醋缸:? 大醋缸:……他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没什么啦,反正就是暂时不想提他。 速冻牛奶绒:你不要闹了,快点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大醋缸:我…… 大醋缸:呃,我叫郑昭靳。 大醋缸:是化科院分子科学与工程专业的。 速冻牛奶绒:好像真的不认识呢…… 速冻牛奶绒:不过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速冻牛奶绒:你好啊,小郑同学! 速冻牛奶绒:我是文传院新闻专业的冬绒。 速冻牛奶绒:很高兴认识你! =v= 第22章 disguise #群聊:ch(4)# 周枕景:后悔了。 周枕景:她问我名字了, 但我没告诉她真名。 卓晋:你有胆子干,没胆子坦白吗? 周枕景:不是。 周枕景:我和她提了我的名字。 周枕景:她还以为我开玩笑呢。 晁文:那直接承认不就完了吗? 晁文:磨磨唧唧的。 周枕景:她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周枕景:我再想说的时候,她说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晁文:你们俩陌生人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晁文:总不能忽然对你看对眼了吧。 周枕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周枕景:是不是因为上次那首歌? 周枕景:我都打开这首歌评论区八百遍了。 卓晋:不是都说了发错了吗? 卓晋:还对这首歌念念不忘呢。 周枕景:发给我的就是我的。 周枕景: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周枕景:偏偏发给了我。 周枕景:她怎么不错发给别人? 晁文:…… 卓晋:…… 翟哲成:……也有道理。 翟哲成:不得不说, 小姑娘的心真是比天气还难猜。 卓晋:那我们少爷现在改名叫什么了? 周枕景:……郑昭靳。 周枕景:我随便用缩写打了个看起来像人名的。 卓晋:哥们, 你真是人才! 晁文:你这样不行。 晁文:她既然问你名字,就是打算给你机会了。 晁文:你不可能躲一辈子,和她纯聊天。 晁文:等到开学一见面,你就露馅了。 卓晋:还是找个机会赶紧坦白从宽吧。 周枕景:唉, 等我先探探她的口风。 周枕景:看看她什么时候不那么抵触我。 周枕景:到那个时候, 我就和她开诚布公地坦白。 卓晋: [分享单曲:算什么男人-周杰伦]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我打听到他的名字了! 速冻牛奶绒:他叫郑昭靳, 也是分子科学与工程专业的。 许越:……你是不是和zzj这个缩写有仇。 许越: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许越:复制人似的。 邵清秋:巧了, 还就爱化科院的。 宁蓝:化科院我有认识的人。 宁蓝:要不要帮你问问他长什么样子? 邵清秋:我姐的人脉无处不在。 [强][强] 速冻牛奶绒:不用了不用了! 速冻牛奶绒:他同意见我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见面。 速冻牛奶绒:再说偷偷翻别人照片也不太礼貌…… 许越:这都能忍住! 许越:如果是我的话, 早把他搜索个底朝天了! 邵清秋:不仅如此, 还要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聊。 许越:然后在他面前假装不经意地将这个话题透露。 邵清秋:他这个时候就会上钩,说他也正好喜欢这个。 许越:你也要恰到好处般流露出一点惊喜。 邵清秋:再顺水推舟说你们俩果然非常契合。 许越:你们俩缘分般的共同爱好这不就来了嘛! 宁蓝:唱双簧呢你俩? 许越:只是一点点恋爱小心机罢辽。 速冻牛奶绒:居然这么复杂吗? 宁蓝:绒绒别听她们的。 宁蓝:她俩也就比较擅长纸上谈兵。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要把自己关家里两天。 速冻牛奶绒: _(:3 ∠ )_ 大醋缸: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出去走亲戚真的太累了! 速冻牛奶绒:每天都要去好几个亲戚家里拜年。 速冻牛奶绒:很多长辈我都不认识, 我爸妈让我喊人的时候, 我只能像招财猫一样在旁边挥手。 速冻牛奶绒:再过几天我大概率都能练成微笑唇了。 大醋缸:哈哈哈哈 大醋缸:我现在和我哥出门爬山。 速冻牛奶绒:你还有哥哥吗? 速冻牛奶绒:亲生的吗? 大醋缸:嗯,亲哥哥。 速冻牛奶绒:哇,你们俩关系好好! 大醋缸:切, 才不好。 速冻牛奶绒:这个点还要一块去爬山, 关系还不好吗? 大醋缸:那是因为今天他和我一块去拳击馆训练的时候, 把我击倒了。 大醋缸:他觉得我身体素质不行,要带着我去训练体能。 速冻牛奶绒:Σ (っ° Д °;)っ 速冻牛奶绒:……你没事吧! 大醋缸:没事…… 大醋缸:明年我会击倒他的。 速冻牛奶绒:我相信你! ! ! 速冻牛奶绒:不过……就算是训练, 这个点也应该回来了吧。 速冻牛奶绒:我不知道你们那边什么时候天黑,但是广港的天已经黑了哦! 大醋缸:嗯…… 大醋缸:我们这边也差不多要天黑了。 速冻牛奶绒:那怎么还不回去! 大醋缸:我哥准备带我下去了。 大醋缸:就是他没找到路…… 速冻牛奶绒:Σ (っ° Д °;)っ 大醋缸:我哥他有点路痴。 大醋缸:我们好像迷路了。 速冻牛奶绒:那那那怎么办? 速冻牛奶绒:打电话给救援队吗? 大醋缸:打了,他们让我们呆在原地不要动。 大醋缸:搜寻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大醋缸:就是出来的时候有点匆忙,我们俩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 大醋缸: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联系得上…… 速冻牛奶绒:那你赶紧别和我聊天了! 速冻牛奶绒:万一等下电耗没了怎么办! ! 大醋缸:我知道。 大醋缸:但是我更怕这么长时间不回你,你会生气。 速冻牛奶绒:笨啊啊啊啊,我生气算什么! 速冻牛奶绒:现在是你很危险哎! ! 速冻牛奶绒:我很好哄的! ! 速冻牛奶绒:我们先不要聊了。 速冻牛奶绒:等你安全了以后再说! 大醋缸:好。 - “aldric,你问过了吗?还有多久他们才会来?” 周枕景鬓边和刘海的碎发跑得微微汗湿,两指扶了扶滑落的镜框,望着对面和他样貌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面容冷沉:“周和玉,你出去留了几年学,连中文都不会说了吗?” “拽的什么狗屁洋文?” “这好像不是一个手下败将该有的态度,”周和玉迈着沉沉健壮的步子逼近两步,将手腕捏得噼啪作响,微微眯了眯眼睛,“臭小子,还想再被我揍一次吗?” 周枕景眼中闪过一丝无语:“谁像你一样,劲大得像头牛。” “是你劲太小了好吗?胳膊和纸折的一样,还没使劲就脱臼了,”周和玉耸了耸肩抱怨道,“怪不得从小到大父亲都不让你和我站在训练台上,没用的家伙。” “麻烦你搞搞清楚,你是专业学拳击的,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男大学生,”周枕景甩了甩刚接回去还残留着余痛的胳膊,冷嗤一声,“看我不爽想揍我直说,扯什么冠冕堂皇的切磋借口。” “我要真想教训你,你现在早进医院了,还能安安稳稳地站这?” “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非要开车带我来这片没来过的山头爬山,还迷了路,我们至于现在还和个傻逼似的站在这吗?”周枕景道,“大冬天被困在山里,和进医院有什么分别?” 他微扯了一下唇角:“想死别拉着我一起。” 说到这里,周和玉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其他那几片山头我们都逛厌了,这边才刚刚开发成为旅游点,我也是想着来这边会更有挑战性。” “那么你知不知道这片山为什么这么少有人来?”周枕景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附近的警示牌,“因为山上有狼。” 闻言,周和玉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微微变了脸色。 他往他指的方向走了两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眼警示牌上的字,确认了他说的话没错。 “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躲避休息的山洞,要是今晚没人找到我们,说不定我们会冻死在这片山上。” 周枕景抿着唇,冷静地分析:“就算侥幸被我们找到了躲避的山洞,我们还得防止有狼群出没。” 周和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他之前在领路时用手机开着手电筒,现在已经关机了。 两人只剩下一部手机能用。 “你手机还剩多少电?” “不多了,一直开着定位,只剩下百分之五。” “这片山头不大,运气好的话,马上会有人找到我们。” 他摩挲着那部没电的手机,抬头望了眼周围黑得吓人的树影,回身看向自己站在阴影处的弟弟,低沉的语气透着股正经的严肃:“如果说……我是说如果。” “万一我们运气很背,真的不小心碰到了狼群。” “那由我负责把它们引开,你别管我,一直跑就行。” 周枕景目光有一瞬的震动,微妙地沉默住了,他盯着周和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半晌,哑着嗓开口:“别假惺惺说大话了好吗?你是不是美剧看多了,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废物身体素质强。” “嗤,那你怎么不扔下我这个废物直接跑了?” “因为你是我弟弟。” 这句话说完,兄弟两人谁也没再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 所幸这样凝重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们俩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杂乱脚步声,以及手电筒晃过山间小径的光亮。 “有没有人在?出个声!” 周和玉率先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地喊道:“在这边,有人!” 声音吸引了对面的搜救队伍,立马有人往他们这边靠近。 周和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再回过身的时候瞬间换了副肃穆的面孔,仿佛刚刚要英勇就义的人不是他一般:“回家的时候如果父亲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吵着闹着非要来这里的,和我没关系。” 周枕景胸腔中那点仅存的感激顿时荡然无存,他嗤笑地反问:“你能要点脸吗?” 周和玉抱臂目视前方,假装没听见。 往回返程的路上,周枕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拿出手机迅速回了个消息。 手机对面的冬绒原本还躺在房间床上,收到消息的刹那,瞬间弹坐起来。 她像是终于被解除了禁言,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 速冻牛奶绒:你们还好吗? 速冻牛奶绒:有人找到你们是不是没事了? 速冻牛奶绒:已经下山了吗? 速冻牛奶绒:你的手机电量还撑得住吗? 她发完,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焦心如焚等待着。 手机里传来消息提醒弹送,她想也不想地第一时间点开。 大醋缸:还好,没事,已经在山下了。 大醋缸:还剩十秒,百分之一。 看清最后一句话,冬绒原本还急得左摇右摆的身子瞬间僵在原地。 心脏有一刹那的缩颤,跳动声前所未有的迅疾。 她热得双颊温度飙升,将脸一把埋入了床上的抱枕,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他这是在手机即将关机的最后几秒。 ……第一时间给她报备吗? 第23章 disguise #与大醋缸的会话?# 大醋缸:昨天被打脱臼了, 胳膊疼。 大醋缸:今天还得?拖着散架的身子去骑马。 速冻牛奶绒:怎么?回事! 速冻牛奶绒:怎么?不休息休息? 大醋缸:我哥不让。 大醋缸:我怀疑他公报私仇。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那你和他撒撒娇,说不定他就放过你了。 大醋缸:什么?撒娇? 大醋缸:我不会。 速冻牛奶绒:什么?嘛! 速冻牛奶绒:刚刚和我抱怨胳膊疼的时候不就是在撒吗? 速冻牛奶绒:我想鸽我姐约会的时候也会这样说。 速冻牛奶绒:她会安慰我说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大醋缸:我哥只会说再说废话?加两圈。 速冻牛奶绒:噗。 速冻牛奶绒:哥哥好严格哦! 速冻牛奶绒:你们是从小学这些吗? 大醋缸:嗯。 大醋缸:除了这些之外,还得?学高尔夫、击剑、辩论、管风琴、围棋。 速冻牛奶绒:这么?多?学得?过来吗? 大醋缸:学不过来, 只能学个皮毛。 大醋缸:人的精力有限, 不可能样样都?学精。 大醋缸:不过也可能是我没天赋吧,其他人看起?来就好像很擅长这些。 速冻牛奶绒:其他人是谁啊? 大醋缸:……我的哥哥。 大醋缸:还有我的弟弟。 大醋缸:我们三个人里?,只有我是最差劲的。 速冻牛奶绒:停停停! 速冻牛奶绒:拜托,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三个人! 速冻牛奶绒:你能学会这么?多样东西在别人眼里?就已经很厉害了啊! 大醋缸:可是他只能看到最好的那个人。 速冻牛奶绒:谁啊? 大醋缸:我的父亲。 大醋缸:你没有兄弟姐妹, 所?以可能不太清楚。 大醋缸:三个孩子里?, 最大的那个最先出生, 小时候能享受到全?部的疼爱。 大醋缸:最小的那个年纪最不懂事, 能额外获得?许多怜惜和偏爱。 大醋缸:只有中间青黄不接, 是最多余, 也是最容易被忘记和忽略的那个。 大醋缸:我就是那个最倒霉的老二。 大醋缸:昨天即使是差点死?在山里?,我爸也没有关心问过我几?句, 只是很平静地训斥了我哥, 让他不要再带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大醋缸:如?果可以的话?。 大醋缸:我也想是挨骂的那一个,至少能够知道,他是关系我的。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你不要这样想, 换一种想法?嘛。 速冻牛奶绒:他训斥你哥哥难道不也是因为?你嘛! 速冻牛奶绒:更何况在我看来,第二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在中间既能当哥哥又?能当弟弟。 速冻牛奶绒:有事大哥顶, 惹祸小弟背, 不也很快乐吗! 大醋缸:…… 大醋缸:也有道理。 速冻牛奶绒:嗯! ! ! 速冻牛奶绒:所?以不要难过啦! 大醋缸:但?我还是想有一天, 能够听到父亲对我的夸奖。 速冻牛奶绒:你长这么?大他都?没夸过你吗! ! 速冻牛奶绒:他太可恶了! ! 速冻牛奶绒:今晚我就把我朋友的动物派对昵称改了,帮你揍他! ! ! 大醋缸:哈哈哈哈哈 大醋缸:谢谢。 大醋缸:我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 速冻牛奶绒:嘿嘿~ 速冻牛奶绒:小事啦! 大醋缸:你要看看我的马吗? 速冻牛奶绒:可以吗? 大醋缸:[图片] 大醋缸:它叫apollo,是一匹比利时温血马。 速冻牛奶绒:好漂亮! 速冻牛奶绒:我也好想学。 速冻牛奶绒:但?是买马是不是很贵啊! 大醋缸:不贵, 等你生日我送你一匹。 速冻牛奶绒:! ! 速冻牛奶绒:不好吧!我不要! 大醋缸:真?不贵。 速冻牛奶绒:可是我也没地方养啊! 大醋缸:和apollo一块养在马场里?就行。 速冻牛奶绒:那……我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大醋缸:刚刚不是说不要吗?这么?快就取上名了? 速冻牛奶绒:我想想也不行嘛!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我没取过什么?英文名。 速冻牛奶绒:你说……叫它daphne怎么?样? 大醋缸:光我追还不够,马也要追啊? 速冻牛奶绒:追谁啊? 大醋缸:你说呢? 速冻牛奶绒:我才不要被马追…… 速冻牛奶绒:我会去马场多熟悉熟悉的! 速冻牛奶绒: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礼物! 大醋缸:相信你! 速冻牛奶绒:你又?在学我说话?! 大醋缸:对了,刚刚周枕景托我问你件事…… 速冻牛奶绒:什么? ? 大醋缸:你是不是把他删了? 速冻牛奶绒:哎?没有啊? 大醋缸:那为?什么?不找他聊天了? 速冻牛奶绒:就……感觉有点太麻烦他了…… 大醋缸:就这样? 速冻牛奶绒:你什么?语气啊! 大醋缸: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吗? 大醋缸:我猜应该不止是因为?这个吧。 速冻牛奶绒:你想知道吗? 大醋缸:想啊。 速冻牛奶绒:那你给我点一个月冰淇淋。 大醋缸:靠! 大醋缸:…… 大醋缸:行,点呗。 大醋缸:你说。 速冻牛奶绒:原因就是没有原因! 速冻牛奶绒:因为?我不好意思说。 大醋缸:? 大醋缸:还我一个月冰淇淋。 速冻牛奶绒:不许! ! 速冻牛奶绒:我已经截图存相册备份云端了。 速冻牛奶绒: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大醋缸:…… 大醋缸:认真?的,说说呗。 速冻牛奶绒:他也会在乎吗? 速冻牛奶绒:我还以为?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同学呢…… 大醋缸:? 大醋缸:什么?意思? 速冻牛奶绒:不想说了。 速冻牛奶绒: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聊天记录] 速冻牛奶绒:怎么?他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吃醋啊? 许越:很正常,他又?不清楚你和周枕景之间的事。 邵清秋:对不起? ,对这位还不太熟,这怎么?看出来吃没吃醋啊? 速冻牛奶绒:他要是不高兴说话?会带刺,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宁蓝:你是想他吃醋吗? 速冻牛奶绒:比以前会更想一点点吧…… 宁蓝:那你试着多提一点看看? 速冻牛奶绒:他们俩认识,要是直接直说我有点尴尬…… 许越:不怕,反正周枕景又?不知道。 许越:你就直接挑明了说。 - #群聊:ch(4)# 周枕景:好像不是歌的原因…… 卓晋:不是,你怎么?还在纠结那首歌呢! 晁文:等你研究清楚为?什么? ,人家孩子都?能满地爬了。 ^^ 周枕景:我试着试探了一下她对周枕景的态度。 周枕景:感觉有点像在控诉渣男。 卓晋:? 晁文:看看。 周枕景:[聊天记录] 晁文:。 晁文:她对你有兴趣。 周枕景:我知道啊。 晁文:不是你郑昭靳。 晁文:是周枕景。 翟哲成:什么?意思? 翟哲成:听晕了。 卓晋:我也是…… 晁文:意思就是,她曾经喜欢过你的大号,但?是因为?一些事,她现在不想喜欢你了。 晁文:现在打算移情别恋,结果没想到是你小号。 晁文:你之前偷偷骂了好几?遍的情敌,很有可能其实是你本人。 晁文:就是这么?狗血。 ^^ 周枕景:…… 卓晋:我靠……你们俩月老红线绑的死?结吧! 卓晋:不开窍成这样的这都?还能连上? 周枕景:[语音] 晁文:说的什么?外星文? 晁文:听不懂。 翟哲成:我听着好像有点要哭了。 卓晋:唉。 卓晋:别难过少爷。 卓晋: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周枕景: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喜欢我的。 卓晋:纠正一下,喜欢过。 晁文:再纠正一下,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周枕景:闭嘴!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偷偷说了你记得?替我保密。 速冻牛奶绒:千万不要和人家说啊! 速冻牛奶绒:其实我短暂地对他有过一点好感。 速冻牛奶绒: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喜欢的人,其实也就是他。 速冻牛奶绒:所?以我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想要和他变得?更熟悉一点。 速冻牛奶绒:其实每天和他聊天的时候,找的借口都?蛮蹩脚的,但?是幸好他也没有什么?不耐烦,反而每句都?回复了我。 速冻牛奶绒:虽然态度是冷淡了一点,但?是没关系,我性格比较直向,我们俩也算是互补! 速冻牛奶绒:本来还以为?他就算是不喜欢我,也或多或少会有点好感的。 速冻牛奶绒:那天我舍友怂恿我,让我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速冻牛奶绒:我就……发了一首情歌过去。 速冻牛奶绒:结果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用了一个敷衍的借口婉拒了我…… 大醋缸:不是。 大醋缸:他没有婉拒你。 大醋缸:有没有可能,他是真?以为?你发错了。 速冻牛奶绒:没关系。 速冻牛奶绒:现在对我来说也已经不重要啦! - #群聊:ch(4)# 周枕景:[炸弹] 周枕景:她说不重要了。 卓晋:唉,放下吧,孩子。 晁文:你再放你那个死?炸弹试试看呢^^ 周枕景:[炸弹]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说了这么?多和他有关的事,你不会生气吧。 大醋缸:怎么?会呢? 大醋缸:哈哈。 大醋缸:顶多觉得?他是个傻逼而已。 第24章 disguise #群聊:ch(4)# 卓晋:我还是没想明白。 卓晋:既然你喜欢她,她曾经也喜欢你,为什么你现在不能直接告白啊? 晁文:错过时机了。 晁文:信不信要是他现在承认自己就是周枕景。 晁文:人小姑娘能从广港冲到他家门口来暗杀他。 ^^ 卓晋:这么夸张吗? 晁文:如果你喜欢过的人伪装成你朋友套你的话,你能高兴吗? 卓晋:我高兴啊! 卓晋:我巴不得女神回心转意呢! 卓晋:她干什么都不会有错的。 晁文:…… 晁文:我和舔狗没什么好说的。 ^^ 卓晋:周枕景呢? 卓晋:这么迟还不起床? 翟哲成:好像昨天气得胃疼。 翟哲成:去医院了。 晁文:? 卓晋:? - #群聊:有事说(4)# 许越:[照片] 许越:麻将三等一。 速冻牛奶绒:你们! ! 速冻牛奶绒:居然背着我出去玩! ! ! 速冻牛奶绒:我要闹了! ! 速冻牛奶绒:[哭][哭][哭] 邵清秋:不能怪我。 邵清秋:是宁蓝姐忽然说要组局打麻将。 许越:正好我爹给我新买了辆车, 我开出来兜兜风, 顺便接了下她俩。 宁蓝:下次带你一起来! 速冻牛奶绒:好! 速冻牛奶绒:咱越姐居然有驾照? 许越:早考过了。 许越:高三毕业那年暑假学车给我晒黢黑。 许越:好不容易白回来点,又碰上新生军训。 许越:我真是草了,黑得和个猴似的。 许越:回到家我妈一看,说。 许越:哦哟稀奇, 手机开个夜间模式就算了, 你也开了夜间模式啊?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 邵清秋:哈哈哈哈哈哈 宁蓝:别说, 你黑皮那段时间还挺帅的。 宁蓝:一看就很酷辣。 许越:那是, 天生丽质[心] 许越:人齐了, 我们开始打了。 速冻牛奶绒:我也出来玩了! 速冻牛奶绒:老待在家里也不好, 我把我的发小约出来逛商场,顺便一起吃个饭看电影。 许越:玩得开心! 速冻牛奶绒:你们也是哦!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图片] 速冻牛奶绒:今天出来看电影了。 大醋缸:最边上那个黑色外套蓝色毛衣手里拿着爆米花的人是谁? 速冻牛奶绒:只拍到了一点衣角你也能看见吗? ! 速冻牛奶绒:你视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速冻牛奶绒:那是我发小,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速冻牛奶绒:考上大学以后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趁着过年放假出来约一约。 大醋缸:……哦。 大醋缸:原来是女生。 速冻牛奶绒:不是啊,是男生。 速冻牛奶绒: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我们经常在一块玩的。 速冻牛奶绒:我们两家还经常一块拜年。 大醋缸:…… 大醋缸:是吗? 速冻牛奶绒:对啊! 速冻牛奶绒:上了大学之后我和初高中同学都不怎么联络了,现在还能叫出来看电影的人就只有他了。 大醋缸: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人? 速冻牛奶绒:我们距离太远了啦! 大醋缸:那你就不能等回学校了和我一块看吗? 速冻牛奶绒:这是春节档的电影, 到那时候都要被剧透完了! 速冻牛奶绒:更何况你又不愿意出来见我。 大醋缸:谁说的? 速冻牛奶绒:想见也等到开学的时候再说嘛。 速冻牛奶绒:你先不要给我发消息了。 速冻牛奶绒:电影要入场了。 大醋缸:…… 大醋缸: ( ▼ヘ▼ #) - #群聊:ch(4)# 卓晋:少爷身体怎么样了? 周枕景:刚好点又被气死了。 卓晋:怎么了又? 周枕景:她去见她发小了。 卓晋:那很正常啊。 卓晋:女生不都喜欢小姐妹聚会。 周枕景:不是, 是竹马。 卓晋:? 周枕景:还是从小一起长大。 周枕景:见过父母的那种。 卓晋:哦豁。 周枕景:现在他们俩看电影去了。 晁文:这个其实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晁文:这个太熟了反而没有什么关系。 晁文:要是能成的话早成了, 还轮得到你? 卓晋:可不也有那种, 竹马打败天降的桥段吗? 卓晋:暗恋多年, 我迟钝的青梅妹妹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 周枕景:不可能。 周枕景:即使有,我也会把他的苗头掐灭在摇篮里。 晁文:少说大话了。 晁文:你现在不还躺在医院吗? 周枕景:咳。 周枕景:那是这里的医生对我太紧张了。 周枕景:非要留我下来做个检查。 翟哲成:你做了吗? 周枕景:我一说不做我的主治医生就搂着我的肩膀哭。 卓晋:少扯淡了。 卓晋:你当在医院演霸总电视剧呢? 卓晋:少你一个病人他们又不是不发奖金。 卓晋:至于这么紧张吗? 卓晋:我要是去医院说不做检查,我医生肯定二话不说一脚踹我屁股上, 让我丫滚远点,要死也别死在医院门口。 周枕景:因为那是我舅。 卓晋:…… 卓晋:当我没说。 卓晋:没想到你们家关系网还挺复杂。 周枕景:我受不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哭丧似的。 周枕景:就……勉强答应做了个全麻。 周枕景:靠。 周枕景:醒来的时候丢死人了。 晁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全麻苏醒那段时间会说很多胡话吧? 周枕景:嗯…… 卓晋:你说什么了? 周枕景:我也记不清了,其实我当时是一个人去的。 周枕景:我舅再三保证,我醒来之后除了医院护士和医生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在场。 周枕景:结果我醒来的时候一看,我哥和我弟都在。 周枕景:我舅偷偷叫家属了。 卓晋:哟,您还有哥哥和弟弟呢? 卓晋:那以后该喊你二少。 周枕景:滚。 晁文:你和他们关系不好? 周枕景:不好。 周枕景:一个只会用拳头揍人的莽夫。 周枕景:还有一个年纪轻轻板着张脸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晁文:其实你也没好到哪去。 晁文:怪不得你们仨是兄弟呢。 翟哲成:那现在是醒了吗? 周枕景:醒了。 周枕景:但说胡话那段被他们俩录下来了。 卓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晋:你说什么了? 卓晋:我记得上次你发烧上医院。 卓晋:一直扯着我的袖子喊妈呢。 周枕景:? 周枕景:我什么时候那样了? 周枕景:那不是我。 晁文: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哲成: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枕景:唉。 周枕景:这次比扯着卓晋喊妈还要糟糕。 卓晋:你糟糕什么? 卓晋:我都喜当妈了。 卓晋:我说什么了我? 周枕景:本来我一点记忆都没有的。 周枕景:偏偏他们还很有心机地录像了。 周枕景:然后我就看见我…… 卓晋:你什么? 卓晋:你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翟哲成:你抡拳头动手了? 周枕景:我和他们撒娇了。 翟哲成:…… 晁文:…… 周枕景:靠! 周枕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说起了那个撒娇的原因。 周枕景:总之我说得很恶心。 晁文:我应该可以想象得出来那个场景。 卓晋:就这啊? 卓晋:你们小时候都穿一个□□长大的。 卓晋:和你哥你弟撒个娇怎么了? 卓晋:我到现在打游戏还和我表哥耍赖求饶呢。 周枕景:太弱智了。 周枕景:我不能接受。 周枕景:感觉有把柄被他们抓在手上了。 晁文:他们有说什么吗? 周枕景:没有。 周枕景:但是我一醒来就看见他们俩举着手机脸色很奇怪。 周枕景:八成是在憋笑。 周枕景:该死。 周枕景:他们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 卓晋:心理不要这么阴暗。 卓晋:你怎么不说是因为关心你才特地赶来医院的? 周枕景:? 周枕景:不可能。 周枕景:他们要是关心我。 周枕景:太阳该打西边出来了。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们看完电影了! 大醋缸:你来迟了。 大醋缸:人都走了有俩小时了。 速冻牛奶绒:抢救一下! 速冻牛奶绒:请求复活! 速冻牛奶绒:电影还挺好看的! 速冻牛奶绒:回学校我们一块去看。 速冻牛奶绒:我请你! 大醋缸:不是有你那两小无猜的竹马陪着看了吗? 大醋缸:还有我什么事? 速冻牛奶绒:哇! 速冻牛奶绒:我怎么忽然闻到一股好大的酸味? 速冻牛奶绒:哪里传来的捏? 大醋缸:…… 速冻牛奶绒:放心吧,我们俩只是好朋友而已。 速冻牛奶绒:我们都看不上对方的。 速冻牛奶绒:见面不吐槽就不错了。 大醋缸:那么。 大醋缸:如果我和他一起请你去看电影,你选哪个? 速冻牛奶绒:都说了只是朋友! 大醋缸:哦。 速冻牛奶绒:选你选你选你。 速冻牛奶绒:行了吧! 速冻牛奶绒:我们现在得去吃饭了。 大醋缸:哦,还要一块吃饭。 大醋缸:真羡慕你们胃口好。 大醋缸: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为什么不吃饭呀? 大醋缸:做胃镜了。 大醋缸: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速冻牛奶绒:! ! 速冻牛奶绒: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呀! 大醋缸:没事的。 大醋缸:你们吃就行,不用管我。 速冻牛奶绒:那怎么行? 速冻牛奶绒:我吃饭都不安心了! >< 大醋缸:没事的,真的没事。 速冻牛奶绒:那我和他下次再约饭吧。 大醋缸:哦? 速冻牛奶绒:你能听电话吗? 速冻牛奶绒:回家后我给你打电话哦! 大醋缸:好。 第25章 disguise #群聊:ch(4)# 晁文:[语音] 晁文:…… 晁文:发错了。 晁文:没办法撤回了。 晁文:你们就当做没看见吧。 卓晋:不是, 晁哥。 卓晋:没事吧你? 卓晋: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大动静? 晁文:没事。 周枕景:没事个屁。 周枕景:天塌下来都有你嘴顶着。 晁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翟哲成:和家里吵架了? 卓晋:和我们说说呗。 卓晋:一个人憋心里多难受啊。 晁文:…… 晁文:没什么。 卓晋:说嘛说嘛。 晁文:就我爸给我找了个后妈。 晁文:现在他们打算生个小孩。 卓晋:我草! 卓晋:你爸都多大了! 卓晋:要真生了不得和你差二十岁啊。 卓晋:都能当你小孩了…… 晁文:…… 晁文:是啊。 晁文:他还叮嘱我以后要多照顾照顾他们母子呢。 晁文:不知道是该恭喜他老当益壮。 晁文:还是该恭喜他一把年纪终于找到了真爱。 ^^ 翟哲成:高龄产妇生孩子还挺危险的。 晁文:不是高龄。 晁文:她才三十岁。 晁文:她就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周枕景:…… 卓晋:…… 卓晋:不是,图什么啊? 晁文:随便。 晁文:反正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晁文:我看见他们俩就犯恶心。 晁文:我先回校了。 卓晋:现在寒假还没结束,提前回校也没地方住吧? 卓晋:晁哥, 要不来我家? 卓晋:我家远是远了点, 但至少地方大。 卓晋:就是是乡下大院,你别嫌弃就成。 晁文:不用了。 晁文:不麻烦你了。 晁文:我会找地方住的。 卓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卓晋:兄弟面前少说这个。 周枕景:尊敬的周先生,您已成功预订入住xx酒店(南理大学城店),请携带身份证, 报姓名办理入住。 周枕景:住这吧。 晁文:? 周枕景:订错了退不了。 周枕景:便宜你了。 卓晋:少爷你的借口找得有点太蹩脚了! 周枕景:闭嘴。 晁文:…… 晁文:谢了。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好像有点过敏复发了。 速冻牛奶绒:刚刚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醋缸:擦点药膏吧。 大醋缸:或者吃点药。 大醋缸:过敏不是小事。 速冻牛奶绒:在吃了! 大醋缸:你对什么过敏? 速冻牛奶绒:上次过敏去看医生的时候做了过敏源检测。 速冻牛奶绒:医生说是小动物的毛…… 大醋缸:那你不是还养狗吗? 速冻牛奶绒:对啊! 速冻牛奶绒:但是也不耽误养它。 速冻牛奶绒:我可以打脱敏针! 速冻牛奶绒:我已经坚持打了一年了哦! 大醋缸:…… 大醋缸:为什么? 速冻牛奶绒:什么为什么? 大醋缸:我说为什么要对一只狗这么好? 速冻牛奶绒:因为它是我捡回来的啊! 速冻牛奶绒:当时它被人丢在垃圾桶里,身上还沾着一块粘鼠板。 速冻牛奶绒:那天还下着大雨,要不是我路过听到了它的声音,说不定它都要没命了。 速冻牛奶绒:虽然把它捡回来洗完澡以后, 我就感觉身上有点不对劲。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也总不能再抛弃它一次吧。 速冻牛奶绒:送给别人养我也不太放心。 速冻牛奶绒:反正顶多有点难受而已, 实在不行就挨几针。 大醋缸:…… 速冻牛奶绒:哎呀,虽然说是说得很豁达, 但是其实我很怕打针的。 速冻牛奶绒:每次打针我都要提前两天开始做心理准备。 大醋缸:你已经很勇敢了。 速冻牛奶绒:嘿嘿, 是吗? 速冻牛奶绒:正好到日期了,明天我又得去打针了。 >< 大醋缸:我陪你。 速冻牛奶绒:给我打电话吗? 大醋缸:嗯。 大醋缸:到打针的时候我就讲冷笑话转移你注意力。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万一我被冷得冻住了,针扎不进怎么办? 大醋缸:…… 大醋缸:还是你这个更冷。 大醋缸:唉。 大醋缸:如果把小狗养大了。 大醋缸:你还会再养别的小狗吗? 速冻牛奶绒:可能不会了。 速冻牛奶绒:再养一只它可能会吃醋。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估计也不会有精力和热情像第一只狗狗那样, 把它耐心地从小养到大了。 速冻牛奶绒:这对两只狗来说都不太公平。 大醋缸:为什么有些人不懂这个道理呢?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 大醋缸:没什么。 大醋缸:只是感觉如果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养狗就好了。 速冻牛奶绒:只要爱它就好。 速冻牛奶绒:其他方式什么的都因人而异啦。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明天又要打针去了。 宁蓝:是不是又是那个抗过敏的? 速冻牛奶绒:对…… 许越:天可怜见的, 明明平时去打个耳洞都怕得要死。 许越:果然是为母则刚! 邵清秋:看看我干儿子。 速冻牛奶绒:[图片][图片] 邵清秋:看看这大嘴筒子, 看这湿漉漉的黑眼睛, 看这大肉爪子。 邵清秋:太可爱了! 邵清秋:姨姨亲亲亲亲! 宁蓝:你自己一个人去吗? 速冻牛奶绒:他说明天陪我打。 邵清秋:啧啧啧。 许越:怎么陪?他飞来吗? 宁蓝:进展还挺迅速,背着我们聊了不少吧。 速冻牛奶绒:不是啦!连麦!连麦! 速冻牛奶绒:连麦而已! 邵清秋:有他声音陪着你,打针是会不痛还是会怎么样? 许越:难道我们陪不行吗? 邵清秋:太伤心了! 许越:我吃醋了! 宁蓝:滚边去,你们俩不在麦里捣乱就不错了。 速冻牛奶绒:哎呀,肯定不会不痛啊。 速冻牛奶绒:但就是。 速冻牛奶绒:好像听见他的声音是会更安心一点。 - “我还是有点怕。” 冬绒的右耳塞了只耳机,偷偷探身向注射室里看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带着塑胶手套的护士坐在座位前,手指间的针管的空气被推到末端,药水从寒光银亮的针尖渗出,光是看着都觉得肌肉开始作疼。 她连忙将脖子缩了回去。 医院外的等候大厅人满为患,大多是发烧来医院吊水的小孩。 哭声震得冬绒耳膜生疼,她连忙伸手将听筒拢住,小声道:“要不我还是先挂了吧,我这边好吵。” “不是怕吗?你一个人能行?说好陪你就是陪你。” 冬绒绕着耳机线说:“可是今天人好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没事,我能等。我特地把今天空出来了,这一整天时间都属于你。” 冬绒弯了弯眼睛,感觉内心的恐惧乌云瞬间被驱散了一点。 “这样吗?”她努力压住翘起的唇角,“我可没说要一整天都和你打电话。” 话音刚落,冬绒瞥见前方的显示屏忽然刷新出了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一个护士冲着人群喊:“冬绒,可以准备进来打针了。” 冬绒心头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外套脱了,将胳膊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自己的手臂。 “到你了?” “嗯,”冬绒回应的声音因为怂而有点抖,“怎么忽然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还要等好久呢。” “早点打完不是早结束吗?想越多越觉得煎熬。” 冬绒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她有些不放心道:“如果等下你听到我叫了,可不许笑话我。” “不会。” 冬绒安心了一点,她屏住呼吸,将头偏到一侧,努力让自己不往那边看。 等待的时间煎熬得有些可怕,她忍不住出声问:“你不是说要给我讲冷笑话吗?” “嗯。” 冬绒感受到冰凉的酒精抹在她的皮肤上,吓得抿唇:“我马上要打针了哦,你快给我讲两个。” 对面的呼吸声安静一会儿,接着开口:“ *冬天,一位顾客走进饭店忘了关门。” “饭店里一位顾客说,外面天气真冷,请你把门关上。” “刚进饭店的顾客答,你以为我把门关上,外面就不冷了吗?” 冬绒抹了抹手心渗出的汗,即使现在没什么心情,也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 “还有一个也很好笑……”对面语气认真地强调。 “ *有一个面包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扭伤了脚。” “然后它就变成了牛角包。” 冬绒感觉针筒里的药水正在被一点点推入,她感觉胳膊发酸,闷不做声地咬着指节,呼吸微微急促地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话语一顿,似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止了说话。 很快,冬绒感觉到针头被抽出,一粒止血棉花被按在了她手臂的针眼上。 护士示意她摁住。 冬绒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下来,痛感还没完全消退,止血棉摁上去还是有些酸疼。 耳机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沉默,她拿着外套起身离开座位,尽量若无其事地说话。 “……然后呢?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对面毫无征兆地开口:“你打完了吗?疼吗?” 他的语调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甚至变得有点严肃。 冬绒愣了一下,挠了挠脸颊:“还行,真打了发现,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以后还是别让我这样陪你打针了。” 冬绒莫名眨了眨眼:“为什么啊?” 对面的嗓音透着一股冷感的别扭。 “因为我发现……我会很担心你。” 第26章 disguise #群聊:ch(4)# 周枕景:谁给我寄的快递? 晁文:我也收到了。 翟哲成:不是我。 卓晋:是我是我是我! 卓晋:我给每个人都寄了。 卓晋:看大家最近压力都很大, 缓解一下焦虑。 周枕景:焦虑寄香蕉什么意思? 周枕景:还是绿的。 周枕景:我不喜欢。 卓晋:你懂什么!这有寓意的! 翟哲成:什么寓意? 卓晋:你想想,这香蕉现在是绿的,但是放着放着不就一点点变黄了吗? 卓晋:焦绿不就在一点点消失吗? 卓晋:寓意是不是很好? 周枕景:…… 晁文:…… 晁文:这话说的。 晁文:难道黄了就是什么很好的寓意吗? ^^ 周枕景:不就是没熟的香蕉吗? 周枕景:还能整出这么多破意思。 周枕景:瞎扯的吧。 翟哲成: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绿蕉吧。 卓晋:…… 卓晋:我要和你们这些不解风情的家伙拼了! 晁文:不过送给周枕景确实蛮应景。 晁文:马上开学了。 晁文:再找不到机会坦白, 他确实是得黄了。 周枕景:唉。 卓晋:率先声明,我可没那意思啊! 卓晋:少用你那阴暗的小人心思揣测我! 卓晋:我给你们买礼物都花了不少钱呢。 卓晋:有这钱出去吃顿烤肉不香吗? 翟哲成:那你把我那串香蕉退了。 翟哲成:请我吃烤肉,谢谢。 卓晋:我草! 卓晋:你妈的,我心好痛。 翟哲成:开玩笑而已。 翟哲成:已经养起来了。 卓晋:好兄弟!一辈子! 卓晋:[哭] 晁文:绿得我眼睛疼。 卓晋:胡说, 不是说绿色护眼吗? 晁文:酒店花盆正好空了一个。 晁文:顺手扔阳台了。 卓晋:嘿嘿嘿,晁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的。 周枕景:…… 周枕景:这玩意儿不用土吧? 周枕景:阿姨还以为是我买的。 周枕景:拿过去和家里吊兰栽一块了。 卓晋:……最有钱的一次。 卓晋:蕉生无憾了。 周枕景:唉。 周枕景:时间过得太快了吧,怎么就要开学了? 卓晋:我们都是这个点开学啊? 卓晋:今年还比往常要迟点呢。 周枕景:…… 晁文:不是说要坦白吗? 晁文:进展怎么样了? 周枕景:我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周枕景:这两天我一直在想。 周枕景:就这样在网上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周枕景:她可以一直和我分享她的生活。 周枕景:每天都能和我有说不完的话。 周枕景:我已经习惯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收到她的消息。 周枕景:也习惯了用这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周枕景:但是。 周枕景:如果我和她说了我其实是周枕景。 周枕景:那她是不是会不想和我继续聊天了。 晁文:很残忍的说。 晁文:是。 晁文:周枕景, 除了傻子外, 没有人能容忍欺骗。 周枕景:…… 晁文:你喜欢她吗? 周枕景:喜欢。 晁文:那你要一直永远隔着屏幕,偷偷摸摸地喜欢她吗? 周枕景:…… 晁文:别怪我话说的不好听。 晁文:但是你打算以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 晁文:现在是朋友。 晁文:那么将来呢? 晁文:你不可能一直祈祷她不谈恋爱吧。 晁文:或者说像是这样,一直不清不楚地暧昧下去? 晁文: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晁文:你要一直对她撒谎吗? 周枕景:你让我好好想想…… 周枕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我决定了! 速冻牛奶绒: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我觉得我还是对郑同学很有好感的! 许越:你们俩拉扯了都快一个寒假, 你终于明白了? 邵清秋:不要一时上头冲动了,你们先见个面再决定也不迟。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冲动呀! 速冻牛奶绒:我很认真地想过了。 速冻牛奶绒:我就是喜欢他。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他喜欢我。 速冻牛奶绒:这次和周枕景那次又不太一样。 速冻牛奶绒:上次像是在唱独角戏。 速冻牛奶绒: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往前走。 速冻牛奶绒:就算我为他走了九十九步, 他也不一定会为了我跨出那最后的一步。 速冻牛奶绒:但是小郑同学就不一样了,我走到第四十九步的时候,我能看见他就在一步之遥冲着我招手。 速冻牛奶绒:就算是为了他, 我也愿意跨出这一步。 邵清秋:蓝姐, 你说呢? 宁蓝:我倒是觉得, 谈恋爱本身就是一种冲动驱使。 宁蓝:既然你觉得差不多了,其他的反而不重要。 宁蓝:更何况,在我看来他其实是一个很别扭的人。 宁蓝:他几次三番都拒绝见你,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宁蓝:这样的人往往需要一个赶不走的恋人。 宁蓝:我觉得直球没什么不好的。 宁蓝: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很乐意接受这样坚定又热烈的爱。 宁蓝:不过清秋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宁蓝:绒绒性格比较直接,想清楚之后估计也藏不了多久。 宁蓝:但是不用那么着急。 宁蓝:你把他约出来见一面再说。 宁蓝:上网终究还是隔着一层无形的距离的。 宁蓝:你和他聊再多的天。 宁蓝:也比不上真正地见他一面。 速冻牛奶绒:好像听懂了…… 邵清秋:…… 邵清秋:姐,你不会鼓励绒绒去告白吧? 宁蓝:那我不鼓励。 宁蓝:我就喜欢看对方这种嘴硬的别扭精坦诚告白时候的样子。 宁蓝:[看戏] 速冻牛奶绒:[晕] 速冻牛奶绒: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许越:你本来想干什么? 速冻牛奶绒:我想直接和他说清楚啊! 许越:不许,憋回去! 许越:我不许你们连面都没见就不清不楚地开始! 速冻牛奶绒:好的! 速冻牛奶绒:现在我听你们讲完之后,好像确实是有点太冲动了。 速冻牛奶绒:我会老实忍住的! 速冻牛奶绒:至少会憋到我们见面之后。 许越:这还差不多。 -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图片] 速冻牛奶绒:一听说我要回津市,我妈差点把家里的年货都搬空了。 速冻牛奶绒:我小小的行李箱不堪重负。 大醋缸:你这么早就开始打算回去吗? 速冻牛奶绒:那我家远呀! 速冻牛奶绒:回去比较麻烦,当然得提前开始准备。 速冻牛奶绒: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速冻牛奶绒:我给你带一点我们广港的特产吧! 速冻牛奶绒:都是家里自己做的,很正宗。 速冻牛奶绒:在津市可吃不到哦。 大醋缸:过两天吧。 大醋缸:我家又不远。 速冻牛奶绒:家住得近了不起吗? 速冻牛奶绒:你有没有听过有人住在学校旁边还总迟到的? 速冻牛奶绒:家住得越近反而越容易产生侥幸懈怠心理。 大醋缸:哈哈哈哈哈哈。 大醋缸:我不会的。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带来的东西要趁新鲜吃,也放不久。 速冻牛奶绒:所以说…… 速冻牛奶绒:我们……要不然…… 速冻牛奶绒:回校的时候见一面吧! 大醋缸:你很想见到我吗? 速冻牛奶绒:当然啊! 速冻牛奶绒:虽然你总说自己长得不好看,性格也不好,也没有什么朋友。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不在乎这些的,而且我嘴可甜了,简直是夸夸机。有我在身边的话,会不会让你变得更自信一点? 大醋缸:听起来好像是挺心动啊…… 速冻牛奶绒:嗯嗯! [亮闪闪][亮闪闪] 速冻牛奶绒:怎么样?考虑一下? 大醋缸:但是,如果说,我长了一张让你生气的脸。 大醋缸:你见完我之后,会不理我吗?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你太紧张了啦! 速冻牛奶绒:这什么形容啊…… 速冻牛奶绒:让我生气的脸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速冻牛奶绒:我好像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脸…… 速冻牛奶绒:也完全脑补不出来呢! 大醋缸:就比如说。 大醋缸:咳咳。 大醋缸:……周枕景那样的呢? 速冻牛奶绒: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速冻牛奶绒:我都说了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速冻牛奶绒:更何况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生气哦! 大醋缸:真的吗? 速冻牛奶绒:真的啊! 速冻牛奶绒:我和他还是学生会的同事,我也不至于和他之后都不来往了吧。 大醋缸:嗯。 大醋缸:说得好!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们见面之后,我还有些话想告诉你。 大醋缸:什么话? 大醋缸:现在不能说吗? 速冻牛奶绒:不行,我一定要当面说。 大醋缸:这么神秘? 速冻牛奶绒:对!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要说。 速冻牛奶绒:就是…… 速冻牛奶绒:那个……我最近听清秋姐说。 速冻牛奶绒:白羊近期的守护星火星与金星相位良好。 速冻牛奶绒:桃花运势在积极上升,说不定会很容易遇见正缘。 速冻牛奶绒:所以。 速冻牛奶绒:给你个机会。 速冻牛奶绒:……你要不要试着追我一下? - #群聊:ch(4)# 周枕景: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枕景:[语音] 周枕景:[语音] 卓晋:哥们,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卓晋:牛马也得睡觉。 卓晋:还有完没完了? 晁文:他说的什么? 翟哲成:不知道,听不清楚。 晁文:…… 晁文:别理他。 晁文:睡了。 第27章 disguise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最近两天你们那边气温怎么样啊? 大醋缸:冷。 速冻牛奶绒:幸好我行李箱里带了很多厚衣服。 速冻牛奶绒:你是不知道, 广港热得我每天在家都穿短袖。 大醋缸:靠。 大醋缸:你们那到底什么地方? 大醋缸:还有冬天吗? 速冻牛奶绒:有啊! 速冻牛奶绒:虽然时间是比较短,但是你也不能当做没有! 大醋缸:有点怀疑上次看见的雪是幻觉。 大醋缸:不会是人工降的吧? 速冻牛奶绒:怎么可能! 速冻牛奶绒:我们这边可是整个广港为数不多能下雪的地方! 速冻牛奶绒:虽然也很久没下了嘻嘻。 速冻牛奶绒:不过跨年夜的那场雪下得也太应景了! 速冻牛奶绒:我都要哭了。 大醋缸:以后还会再下的。 速冻牛奶绒:过年过得好快。 速冻牛奶绒:感觉每天什么都没干啊。 大醋缸:还以为你会痛哭着回来上学呢。 速冻牛奶绒:那不会! 速冻牛奶绒:前两天我和我妈翻看相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其实无意中拍了很多和津市有关的照片。 速冻牛奶绒:我妈看见以后还挺感兴趣的。 速冻牛奶绒:我就稍微和她解释了一下每张照片的背后拍摄原因。 速冻牛奶绒:然后我妈说。 速冻牛奶绒:感觉我刚刚侃侃而谈的样子有点像是津市本地人。 速冻牛奶绒:我一开始还蛮抵触来津市上学的。 速冻牛奶绒:但是现在回了广港以后。 速冻牛奶绒:和家里人说话的时候却老是莫名其妙会联想到津市。 大醋缸:是吗? 速冻牛奶绒:对啊, 比如我们这边元宵习惯吃汤圆啊。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的舍友们就会在元宵节发在群里饺子。 大醋缸:…… 大醋缸: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可能会更喜欢吃饺子一点。 速冻牛奶绒:所以我爸把饺子和汤圆煮了整整一锅。 大醋缸: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醋缸:挺好。 大醋缸:想吃哪个吃哪个。 速冻牛奶绒:马上回津市能吃上手擀水饺了! 大醋缸:到时候给你点到宿舍。 速冻牛奶绒:那我要加醋加辣。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我要准备登机了。 速冻牛奶绒:等会聊。 大醋缸:好。 - #群聊:ch(4)# 卓晋:我到了! 卓晋:为什么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卓晋:晁哥呢?晁哥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卓晋:怎么也不在? 晁文:…… 晁文:早就预料到你很吵了。 晁文:等其他人回来的时候我再回来。 ^^ 卓晋:那少爷和老翟呢? 翟哲成:我还在路上。 周枕景:我在挑衣服。 卓晋:? 卓晋:你还要带什么衣服? 卓晋:有这么大一柜子衣服还不够穿吗? 卓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那几件好几千买来的大衣也就穿过一回吧? 卓晋:一天换一件都重不了。 周枕景:不一样。 周枕景:去年已经穿着这几件衣服在她面前露过面了。 周枕景:不能再穿了。 卓晋:…… 晁文:你当间谍呢? 卓晋:唉。 卓晋:算了,我衣服少,衣柜里还剩点空位。 卓晋:你带点新衣服来吧。 卓晋:少带点。 周枕景:我挑不出来。 卓晋:发来。 卓晋: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翟哲成:你想要搭配成什么风格? 翟哲成:运动风?休闲风?猛男风? 周枕景:最好是第一眼看上去有惊艳潮感。 周枕景:仔细一看又有细节内涵。 周枕景:衣着简单但有气质。 周枕景:低调但又富有奢感。 卓晋:这…… 翟哲成:? 晁文:…… 晁文:爱穿不穿,光着去得了。 ^^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我下机了! 速冻牛奶绒:还得再打一段滴滴才能到学校。 速冻牛奶绒: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了广港特产哦! 许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邵清秋: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在寝室打了一整天的斗地主。 邵清秋:每次都是我输! 邵清秋:等你来我们就能打双扣了。 宁蓝:新学期的书已经给你领回来了, 别忘记去教学楼那边报道。 速冻牛奶绒:知道啦! 邵清秋:你等会儿回寝室就能看到了,我们越姐换了个新发色。 速冻牛奶绒:什么发色! 邵清秋:[图片] 邵清秋:孔雀绿! 速冻牛奶绒:救命!太美了! 速冻牛奶绒:我直接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被姐姐的美貌所倾倒! 速冻牛奶绒:我说怎么刷着刷着手上忽然多了双筷子! 速冻牛奶绒:原来是刷到我的菜了! 邵清秋:老婆你倒是洋气了, 留我一个人在村里放牛。 许越:…… 许越:太夸张了啊啊啊啊! ! ! 许越:我刚刚脸爆红。 宁蓝:不夸张, 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小麦色的肤色。 许越:呜呜呜呜呜你们真好! 许越:我妈说这个发色像我姥地里种的油麦菜。 许越:我躲被子里哭了两天才敢出来见人。 许越:差点就戴帽子来上学了。 邵清秋:怪不得刚看见你的时候你眼睛肿得像个大核桃。 邵清秋:问你怎么了还死活不愿意说。 速冻牛奶绒:你不要这样想,真的很好看! ! 速冻牛奶绒:非常有个性。 速冻牛奶绒:如果我是路人, 路过的时候都会回头看两眼的程度。 许越:真的吗? 速冻牛奶绒:嗯嗯! 邵清秋:简直是孔雀仙子下凡! 宁蓝:相信自己的审美吧。 许越: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越:一下子就不难受了。 许越:我爱你们! [亲][亲] - #与大醋缸的对话# 大醋缸:下飞机了吗? 速冻牛奶绒:下啦! 速冻牛奶绒:都快要到学校了。 大醋缸:行。 大醋缸:到了之后记得和我说一声。 大醋缸:外卖给你点好了。 速冻牛奶绒:你什么时候回校啊? 大醋缸:可能明后天吧。 大醋缸: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没什么,忽然感觉有点紧张。 速冻牛奶绒:我得提前做两天心理准备。 大醋缸:紧张什么? 大醋缸:我又不会给你打针。 速冻牛奶绒:不是那种。 速冻牛奶绒:[图片] 速冻牛奶绒: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刘海有点长了? 大醋缸:? 大醋缸:你光拍了个额头。 大醋缸:也看不出来长度啊。 速冻牛奶绒:唉,反正我就是觉得有点长了。 速冻牛奶绒:我看着感觉很不自在。 大醋缸:刺眼睛吗? 大醋缸:那就剪剪。 速冻牛奶绒:你说得对! 速冻牛奶绒:等会回去的时候我就动手修一修! - 拿着行李箱关上出租车后备箱,车门在寒风中发出“咔”一声的声响。 津市的春天还裹着点碎雪,冬绒的胳膊因为不太适应迎面骤然而来的温度,泛起一丝战栗。 她拎着行李箱,按照宁蓝吩咐的,先从学校大门去了一趟教学楼。 快到晚上吃饭的点了,将自己的学生证交给教务处注册盖章后,她连忙紧赶慢赶地往寝室奔。 不同于之前三两步就踏进宿舍楼大门,这次路过对面时, 冬绒刻意停顿了一下身子。 她轻轻抬头看向对面的化科院的寝室楼层。 有好几间的寝室都还熄着灯空无一人,陆续才有学生从校外返校回来。 冬绒目光掠过那几层整齐统一的阳台,心头泛起感慨。 寒假的时候还会觉得彼此距离很远。 现在回校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其实只隔了这么一点距离。 好近,好近。 近到他在那端抬一抬手,她就能够转头一眼望见。 那么会不会很早之前,早在他们还不熟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擦肩而过无数次呢? 冬绒摇摇头收回思绪,将自己的行李箱搬上楼。 外卖很早就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束长得很可爱的酷皮玫瑰。 她捧着花进门打招呼的时候,几个舍友都纷纷发出了善意的起哄声。 “算这小子会挑花,”许越顶着一头吸睛的绿孔雀发色,率先走到她的位置上欣赏,“幸好不是那种直男审美。” 冬绒还没来记得看花,注意力一直被许越的发色吸引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头发。 她不吝夸赞:“之前看照片就觉得很好看,现在面对面站着更觉得这个颜色很特别。” 许越歪头:“喜欢啊?” “你也去染一个呗。” “正好我这张新办的会员卡里还有钱。” “不行,我一看就不适合。”冬绒摇了摇头拒绝。 她抽纸巾擦了擦一寒假过去桌上的浮灰,把花放在一边,将自己的镜子立起来。 镜面清晰地映出一张素净的圆脸。 冬绒盯着镜子左右晃了晃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许越发型的影响。 明明发丝很乖顺地垂在肩膀,刘海也没有太扎眼,但她今晚就是觉得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点莫名地不太顺眼。 她把心头的这点不安的躁动归咎于刘海看着还是有点太长了。 于是从抽屉里拿出把剪刀,用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发,屏息小心翼翼地剪下一刀。 等到再抬眼的时候,刘海已经明显短了一截,几乎已经到了眉上的位置。 冬绒急急忙忙地懊恼放下剪刀,拿着梳子将过分整齐的额发顺了顺,重新对着镜子看了看。 怎么办啊,她更加心烦意乱,懊恼极了。 刘海看着好笨哦! 第28章 rerh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还是过两天吧。 大醋缸:? 大醋缸:怎么了? 大醋缸:我已经在回校的路上了。 速冻牛奶绒:我昨天一不小心…… 大醋缸:? ? 大醋缸:什么啊? ? 速冻牛奶绒:好像把刘海剪得太短了。 大醋缸:…… 大醋缸:吓我一跳。 大醋缸: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速冻牛奶绒:知道什么啊? 大醋缸:咳,没什么。 速冻牛奶绒:你已经打算回来了吗? 速冻牛奶绒:那要不然我们晚上见一面? 速冻牛奶绒:我室友给我介绍了好几家好吃的餐厅呢! 速冻牛奶绒: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大醋缸:按照流程来说,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大醋缸:我不爱吃胡萝卜和芹菜,感觉味道怪怪的。 大醋缸:也不喜欢吃青菜, 绿叶子感觉很难咽。 大醋缸:不吃肥肉。 大醋缸:鱼长得不好看也不喜欢吃。 大醋缸:刺很多也不爱吃。 速冻牛奶绒:你好挑食! 速冻牛奶绒:鱼都进锅了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大醋缸:…… 大醋缸:有的。 大醋缸:有些鱼长得很丑。 大醋缸:看着就没胃口。 速冻牛奶绒:是吗? 速冻牛奶绒:那我就勉为其难把那家烤鱼排除吧! 大醋缸:那你呢? 大醋缸: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什么很讨厌吃的啊。 速冻牛奶绒:我从小到大都不挑食的。 速冻牛奶绒: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 速冻牛奶绒:都能吃! 速冻牛奶绒:我妈说我吃嘛嘛香。 大醋缸:…… 大醋缸:那如果你想吃烤鱼的话。 大醋缸:我也能吃。 速冻牛奶绒:真的吗? 速冻牛奶绒:不要勉强哦! 速冻牛奶绒:我知道有些东西如果不喜欢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速冻牛奶绒:不过营养均衡能增强抵抗力,说不定你就不会这么容易生病了。 大醋缸:嗯。 大醋缸:你想吃什么直接挑吧。 大醋缸:我会努力吃点的。 速冻牛奶绒:那我们约在哪见面呢? 速冻牛奶绒:其实我们文传和化科住得也不远。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就在宿舍门口吧! 大醋缸:…… 大醋缸:我觉得有点太近了。 速冻牛奶绒:什么太近了? 大醋缸:距离。 大醋缸:我怕我舍友们会站在阳台上围观。 速冻牛奶绒:! ! ! 速冻牛奶绒:你提醒我了! 速冻牛奶绒:这么说来的话,我舍友可能也会…… 速冻牛奶绒: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直接去餐厅见? 大醋缸:行。 - #群聊:ch(4)# 周枕景:我准备和她见面了。 翟哲成:[礼花][礼花] 翟哲成:恭喜! 卓晋:你们去哪见呢? 卓晋:离那么近,要不然直接穿拖鞋在楼下见一面得了。 周枕景:那怎么行? 周枕景:得去餐厅。 周枕景:我没和她说。 周枕景:她挑的那家餐厅其实也是我家产业之一。 周枕景:我会吩咐店里,让他们尽量给我们提供一个良好的进餐体验。 晁文:…… 晁文:你还是赶紧吩咐他们把水杯拿远点吧。 ^^ 周枕景:? 卓晋:要不然还是戴个口罩去吧。 卓晋:扇你的时候还能稍微挡着点。 周枕景:…… 周枕景:都滚开。 周枕景:能不能盼我点好。 周枕景:我之前试探过口风。 周枕景:她说了看见我没感觉, 也不会生气。 晁文:一般来说。 晁文:女生的话只能信一半。 周枕景:你的意思是, 她看见我有感觉? 晁文:很显然, 是看见你会生气。 周枕景::( 周枕景:不接。 - “我是穿这件好呢?还是这一件?”冬绒左手和右手各拿了一件衣服, 站在落地镜前摇摆抉择不定, 只好转头求助屋内的舍友们。 “都挺适合你的啊, ”宁蓝拨了拨长发看过来,后退了两步端详后客观回答, “感觉穿在你身上都会好看。” “但是因为你们要去的那家餐厅气氛比较漂亮温馨。” “我还是建议你选左手侧那套。” “我也觉得!”许越跟着点头赞同, “感觉你比较适合这种暖色调亮眼的衣服。” 她抬手摸了摸衣领:“而且这个毛绒绒的领口设计也很可爱唉!” 邵清秋听到动静从上方的床帘里好奇探出个脑袋:“要不然你都换上试试,我帮你参考看看。” 冬绒闻言,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挑了一件套上。 和个手办娃娃似的转了个圈展示。 “就穿蓝姐说的那件吧, ”邵清秋投了最后一票,被彻底俘获了心,简直赞不绝口, “你穿着特别可爱。” 冬绒挑选好衣服,边对着镜子系扣子边回:“你穿你也可爱。” “哪能啊, ”邵清秋裹紧被子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继续打游戏,摆了摆手, “我是挺喜欢的,但我这长手长脚的,一看就不适合这种穿衣风格。” 马上要出门,冬绒抓紧时间往自己的短绺刘海上戴发卡,企图将昨天剪过的头发别上去。 几个舍友见她忙忙碌碌地在屋里跑来跑去,心照不宣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无声眨眼微妙笑开。 她们清了清嗓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哎你们说,要是绒绒今天去约会的时候,要是看到人以后觉得不行怎么办?” “不行就不行呗,网恋奔现失败的案例还少吗?谈不成恋爱,继续做个平时聊聊天的普通网友也挺好的。” “能不能谈成都是次要的,我更怕她被人骗,”宁蓝说,“这年头不怀好意的人很多,隔着网线是人是鬼也不好判断。” “而且他们最开始不是从发短信开始认识的吗?我有点不放心,对面三番两次变话术,说不定在隐瞒什么。” “要不我还是跟她一起去吧,”许越自告奋勇,“两个人出门比较安全,大不了到时候我就假装和她不认识,偷偷跟在她身后。” 邵清秋翻了个白眼拆台:“得了吧,就你那头刚染完的张扬头发,在后面鬼鬼祟祟,还没跟两步估计就被安保逮住了。”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不会呆很久的,”冬绒无奈打断,“而且那个商场离我们学校宿舍很近,晚上热闹人又多,万一真有什么事,我长了腿自己能跑。” “找不到借口走怎么办啊?” “那这样吧,你到时候要是想回来,随时在群里说一声,”宁蓝拿出手机,“我立马给你打电话,就说导员忽然来查寝了,正在点名呢,赶紧赶回来。” 冬绒单脚跳了两步穿上靴子,还不忘点头:“好,这个理由一听就很有说服力。” 许越撑着下颔,畅想期待:“希望对方能是个帅哥。” “我记得化科院也没几个帅哥吧?除了周枕景以外的那几个,我都叫不出名字。” 许越忽然灵光一闪:“你们说如果他和周枕景是朋友的话,有没有可能会是一个寝室的舍友啊?” “他舍友也就那个打黑耳钉出了名毒舌的比较帅,但好像叫什么文,也不叫郑昭靳。” 许越哀叹一声,无比挫败地抓了抓头发:“完了,这下和帅哥彻底无缘了。” “好啦!”冬绒换好鞋子拿上包,有些哭笑不得,“吃个晚饭而已,怎么感觉你们比我还要兴奋。” 临出发前,冬绒捏紧拳头示意:“我要准备出发了,祝我一举成功吧。” “什么一举成功?” 其余三个人有些疑惑地收住话题,面面相觑,显然还在状况外。 “表白啊!” 冬绒乌黑的杏眼弯起眨了眨,十分理所当然道。 “忘记和你们说了。” “如果这次见面顺利的话。” “我想直接和他主动表白在一起。” …… 这家叫做“follow”的餐厅坐落在大学城附近的商场,因为路程短,冬绒出发没打车,直接步行走了过去。 走到餐厅里时人还不多,她去前台报了预订时留下的信息,立马有两位迎宾员领着她去半开放式包厢。 还没到餐桌位置上,远远就看见座位上放着一捧花束。 “这桌上的花是不是放错了?”冬绒捏着身侧的包带,疑惑地说,“这好像不是我们订的。” 迎宾员面带笑容地解释:“是和您一块用餐的先生订的哦,请您查收。” 冬绒显然有些错愕,她将花从迎宾员手中接过,有些无措地抱在怀里。 这捧花比昨天订的那捧还要更大,花朵上还带着新鲜露珠,花香浓郁。 冬绒忍不住将脸埋进去轻嗅了一口,眼底亮晶晶的,有难掩的期待与高兴。 对方还没来,她怀着有点忐忑又雀跃的心情抱着花坐在位置上等待。 看了两秒菜单后,又忍不住低头在消息框里编辑发送信息。 速冻牛奶绒:我到啦! ! ! 速冻牛奶绒:你送我的花我也收到了! 速冻牛奶绒:好漂亮! ! 大醋缸:喜欢就好。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刚刚偷偷看了一眼菜单。 速冻牛奶绒: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贵! 速冻牛奶绒:早知道换一家了a 大醋缸:我请客,随便点。 速冻牛奶绒:真的吗!那你可不要后悔! 大醋缸:不会。 速冻牛奶绒:对了,忘记问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了? 大醋缸:黑色。 大醋缸:我到了。 大醋缸:回头。 冬绒看清消息的那一秒钟,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骤然加速,喉咙也开始慢半拍发干。 她抬起头,视线像是回放的慢镜头,将此刻在餐厅里的每个人都纳进眼底。 冬绒深呼吸,一股迟来的羞怯席卷过全身,她忽然忐忑地蜷缩起了手指。 在脑海中浮现想象过无数次的人,此刻就站立在她的身后。 冬绒拿着花缓缓转过身,饱含期待的眼睫在彻底扫清那抹修长人影的时候,表情蓦然定格住,很快又被失望一寸寸瓦解。 她扬起的唇角慢慢掉了下来,盯着对方浸在阴影中的眼睛,如羽毛般干净的懵然神色中还有没反应过来的疑惑。 “周枕景,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朋友他又有事来不了了,所以找你来和我说一声?” 冬绒气鼓鼓地撇嘴。 “气死我了!他这个胆小鬼,怎么能又临阵脱逃!” “不是。” 周枕景缓缓摇头,干脆地否认。 他抿着唇,浑身紧绷,垂落在身侧的手臂捏成了拳,用力到青筋泛起。 那双深邃的丹凤眼抬起,盯住她软和明亮的眼。 “从来都没有郑昭靳这个人。” 将谎言层层包裹着的美梦纱布被他亲手撕裂开,暴露出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他在她清澈的眼中窥见了不敢置信的震颤,但仍然冷硬心肠,哑着嗓音把话说完。 “和你聊天的那个人。” “其实一直是我。” 第29章 rerh 这句话的话音都还没消散。 周枕景忽然感到胸口一疼, 侧脸飞溅上一片湿漉冰凉的露水。 他闷不作声地伸手将东西接住,垂眼看时才发现是刚刚冬绒手中抱着的那捧花。 她扔得毫不留恋,也毫不客气, 以至于如此鲜妍明媚的花束, 都被砸得掉了好几片花瓣,沉甸甸落在两人的鞋面。 再次抬头,就发现她已经转身冷着脸在拿座位上的包,作势要走。 周枕景胸腔里腾起一股异样的慌乱, 想也不想地上前眼疾手快地攥住冬绒的手。 人是下意识抓住了, 但要开口的话却没想好。 被打湿的额发微微遮着眼睛,周枕景紧紧抿着唇,他注视着她愤怒的面容,脑中转过了好几番说辞,最终也只能无比苍白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 冬绒的肺都快被气炸了,眼底冒着火星子,胸口不住起伏着,她用力地一根根掰他握在腕间的手指,最后甩开他的手。 她的脑袋很混乱,也没有任何顾忌,动作什至可以算得上粗鲁,但周枕景只是紧抿着唇线,始终不愿意松手。 冬绒急了, 偏头张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虎口。 周枕景疼得皱起眉心,终于放开了手,他的嗓音夹杂着恳求:“冬绒,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骗子!”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她的眼眶浓烈通红,脱了身脚步走得飞快,像是只只顾埋头向前冲的鸟,抱着包,头也不回地下楼。 楼道电梯上人很多,冬绒快步走了一会儿后,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短暂愤怒褪去,迟钝的脑袋终于开始重新转动。 很多之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现在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 怪不得之前她每次想找人的时候,总能有意无意地碰到周枕景。 之前还以为是凑巧,后来又以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是朋友。 现在回想起来,全都是骗她的! 她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冬绒的眼泪终于砸下,静静擦掉自己下巴上滴落的眼泪,心脏难受地像是被人翻来覆去捏在手心里。 她就和这样的一个人倾诉了自己最隐蔽的心事,又再次被哄骗着奉上自己的一颗心。 好玩吗? 冬绒缺氧般晕沉扶住扶手,恨不得即刻逃离这里。 还没来得及走,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紧紧将她拽住。 冬绒回头抬眼,看见周枕景气喘吁吁地迈着长腿追上来。 他的额上沁着细汗,原本整齐的衣装被挤得微凌,浑身形容说不出的狼狈。 在她开口前,他望着她,比她更快一步开了口,漆黑的眼睛里透着股平静的执拗,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线稻草。 “冬绒,你之前说过,见面之后有话要对我说的。” 冬绒面无表情地无声挣扎:“我现在不想说了。” “你说过的,”周枕景低着头颅,明明那么高大的身形,弯下腰来的时候,简直像是条被抛弃的丧犬。 那道嗓音几乎哑到听不清,仿佛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挽留她,于是就那样一遍遍重复,执意要得到答案。 他的目光含着点焦躁的哀求,漆黑的眼中蕴着惊人的亮:“我们明明说好的。” 冬绒绷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缓了缓情绪,看着他开口。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她在他的瞳孔中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像是个正在行刑的冷酷刽子手。 一点点残忍地熄灭了那双含着希冀的眼睛。 “我讨厌你,周枕景。” 她的鼻音浓重,一字一顿。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 回到宿舍之后,冬绒趴在书桌上伤心地大哭了一场。 其他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你攘我我攘你地聚集着凑过来安慰她。 好不容易从她颠来倒去的描述中知道来龙去脉。 许越倏然一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重复:“你说他是周枕景?” 她错愕地半天没收回下巴,气势汹汹地捋了捋袖子:“不是,他有病吧?” “你们之间是有仇吗?他有必要这样吗?” “你轻点声,”邵清秋杵了她一肘,“没看见绒绒正伤心吗?” 冬绒抬起哭肿的眼睛,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哭完之后就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我没事了,”她揉了揉眼睛小声道,“失恋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 “真的没事吗?”邵清秋撑着下巴陪在她身边,打量着她,“有什么难受的,记得要和我们说出来,别之后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哭。” “不会的,”冬绒吸了吸鼻子,嘴硬道,“再怎么说,他也只不过是个网友。” “哪有人会对网友一直念念不忘的。” “那就好,”宁蓝替她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桌面,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晚上早点休息,睡一觉起来心情会变好很多。” 冬绒听话地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上床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她的手像是拥有了自主的肌肉记忆般地打开手机,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无比熟练地点开了置顶人的消息框。 看着熟悉的备注,她刚刚才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决了堤。 他们聊天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对面说的那句“回头”,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冬绒忍不住将消息往上翻,看着两人自认识以来聊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生疏客气地问候,到彼此越来越熟悉。 她知道应该把这些全都删除,但是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不舍。 冬绒犹豫了一下,只是选择将对方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她揣着手机重新躺回被窝里,不知道是哭得太多眼睛酸涩还是心情不好,她心烦意乱,一闭上眼睛就是临走前周枕景看着她的那个失落眼神。 活该,谁叫他骗她的。 冬绒闭上眼睛悻悻翻了个身,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尽管睡得很快,但其实冬绒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 闹钟在耳畔响起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两下,摸到了手机的轮廓。 按掉闹钟,还现在浑噩梦中的脑子没反应过来,第一个先查看了最熟悉的号码。 一句“早上好”即将按下发送键时,冬绒忽然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怔怔地盯了一会儿手机,熄灭屏幕起床。 昨天哭了这么久,今天起床的眼睛不出意外肿了起来。 冬绒拆了片蒸汽眼罩敷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好转很多,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 不过也还是没到和周枕景和好的地步。 她将眼罩抬起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冬绒纠结地抠弄着自己的手指,心脏一直忽上忽下的,矛盾地猜测着对方会不会给她发信息。 如果发了的话。 那她就勉为其难地给他让出一点点的原谅机会。 冬绒等待着眼罩温度一点点冷却下去,她迫不及待地揭开眼罩,努力眨了眨陷入一团白雾的眼睛。 视线一点点变清晰,她抿着唇查看对话框,发现并没有消息进来。 那一刹那,冬绒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她将号码重新拉入黑名单,又将短信框关闭。 冬绒懊恼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这是在干什么? 可以聊天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和一个总是骗她的人聊天。 一定是习惯了,现在还不太适应。 冬绒为自己当下难以戒断的状态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等到过几天,她就能适应他不在了。 …… 与此同时,对面的化科院508宿舍。 周枕景面前摆着台笔记本电脑,神色专注地查询着资料。 几乎是一夜未眠,他穿着黑色的睡衣,额发凌乱,脸色差得隐隐有些发白。 那双丹凤眼的眼皮无声下压着,整个人带着没休息好的颓靡。 “我说你也不用查了,你发了这么多消息,她一晚上都没回,肯定是把你拉黑了。” 卓晋在他身边拍着桌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算没把你拉黑,也是懒得再看你的消息。” 他拍了拍周枕景的肩膀:“兄弟,咱们就别白费力气了!接受现实吧!” 周枕景没有搭理他,充耳不闻,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手机。 卓晋话掉在地上没人接,讨了个没趣,他悻悻地抱着臂:“开始怀念之前寒假那个的你了。” “怎么失了个恋变得死气沉沉的?”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一回来就这个谁也不想搭理的样,迟早在心里憋死。” 晁文出门之前淡淡瞥过来一眼,眸光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喂,要吃早餐吗?”他轻声问。 周枕景腕骨微动,没什么表情地对着拨号盘,逐个数字输入冬绒的手机号码。 他僵硬地坐着,陷在一股隔绝外界的情绪中,积压的焦躁压抑到了极点,即将到达崩溃的临界。 电话拨出后,立马传来了一个机械女音。 周枕景挂断了,再回拨,还是一样。 还是晁文率先发觉他状态不对劲,他神色倏然一变,俯身询问:“周枕景?” “赶紧送人去医院吧。”卓晋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车,“老翟,你背下人。” 翟哲成连忙从椅子上起身。 周枕景抬起眼睛,眸光却没有焦距。 他浑身僵硬,急促呼吸着,整个额头都是汗水,脸色非常难看。 “是我的错……” 周枕景被人搀起,轻声喃喃着,嗓音听起来就像是呓语。 “你说什么?” 卓晋只看见他嘴唇在动,听不清说什么,连忙着急地将耳朵凑过去。 只听见他一遍遍失控重复着。 “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不要我了。” 第30章 rerh 高考分数线出分, 南理录取通知书被寄到周家的那天,正好撞上家里为周枕景的弟弟周致雪举办的状元宴。 他继承了父母聪明优秀的基因,以市第一的高分成绩, 考上了市内最好的那所高中。 所有人都很高兴, 就连周胜元也抽空回了趟家,那张惯常古板无波的脸上都带上了微微笑意。 周家也来了不少专门采访状元的媒体,好几台摄影机设备架设在家里的大厅,周致雪穿着崭新的西装,脊背挺得很直,坐在沙发上镇静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只不过十五岁,举止就沉稳出众。 大家都说他简直和周胜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怪不得是父子。 左侧的楼梯被庞大机器阻了去路, 周枕景悄无声息地从右侧下了楼。 家里的管家原本专注盯着大厅的方向,被他拍了下肩,这才回过神,露出点疑惑的神情。 “我的录取通知书, 放在哪了?” “今天客人多,应该是被收起来了,”管家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叮嘱过他们绝对不会乱放的。” 周枕景在他说话的间隙里瞥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大厅, 脸上神色很淡。 “算了, 我自己去找。” 他抽身向外走,路过了那一片开着闪光灯的机器。 有记者注意到了他的身影, 不确定地询问:“刚刚那位是在国外读博士的哥哥吗?” 周枕景的脚步僵硬一顿。 “不是。” 他听见周胜元开口否认,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话题:“那是我二儿子。” “我们继续吧,今天的主人公是周致雪。” 一直走到没人注意到的拐角, 周枕景才悄然松开了紧紧攥起的拳头。 他背靠着背景墙,听着身后传来其乐融融的交谈声,陷在阴影中的脸上看不清楚神情。 父亲,天赋异禀的弟弟,还有远在国外却总是被提及的年轻有为的哥哥。 似乎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他从来都是被略去的那一个,也是最没用的那个。 即便使出全力狂奔,也远远望尘莫及。 三岁之前,他的目标只有如同模范标杆一样的哥哥。 他艳羡、钦佩、妒忌着他。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始终觉得是因为两人之间有着年龄的差距。 等到他长大,说不定会青出于蓝,做得比他更出色。 然而还没等到那一天,弟弟就出生了。 弟弟聪明又勤奋,好像更加无所不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这几年汲汲营营的努力超越。 他的作文刚被通知选上参加征文比赛,弟弟的文章就已经能够刊登上报纸。 他代表全班参加英语外研社杯,弟弟已经获得了neps的国一。 他刻苦又从不懈怠地拿下了班里的第一,而这个时候弟弟已经蝉联考出好几次全校第一的好成绩。 在弟弟的耀眼光环下,他的自信心几乎被全方位摧毁,终于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能力这种事与年纪的大小无关。 即使长大了,他也不会变得和哥哥那样优秀。 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陷入一种叫做焦虑的怪圈,变得自卑而压抑。 但是他也没有退路,除了咬着牙继续努力之外,别无他法。 其实也根本没人和他较劲争个高低,只是他总在期盼着自己周胜元有朝一日能够对自己刮目相看,能够多在意自己一些。 周枕景松动了僵硬的身子,走向茶几上那封被随手丢在一旁的录取通知书。 在通知书的上方,压着一条“热烈祝贺周致雪同学成为本市中考状元”的横幅。 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了周致雪成为了中考状元这件事上。 他费尽心思努力了三年的成绩,再次湮灭在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周枕景拿着东西回房间,坐在床上独自一人将快件拆开,南理的录取通知书做得很精美,融入了不少学校文化的巧思和寄寓。 他不免躺在床上想。 此时此刻,有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够记得来夸夸他,该有多好。 实现这个愿望是在一个月后。 津市的夏天雨水丰沛,军训才训练了几天,忽然遭受了暴雨的袭击。 训练被中止,在附近训练的队伍,都被暂时赶到了体育馆里避雨。 周围人或是在和舍友聊天,或是在看雨势等雨停。 他没什么可以说话的朋友,孤僻到有些不合群,一个人坐到长凳角落,沉默背着过两天要上台发言的稿子。 他的记忆力还算是不错,这点稿子难度不大,前两天翻来覆去地背了好几遍,此时几乎已经滚瓜烂熟。 但是他就是没来由地感觉有些焦躁不安,亦或是对于自己太不自信,仍然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枯燥背诵着。 就在这时,凳子另一端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清脆嗓音,她在和家里人打电话,咬字时语调带着南方特有的绵软,叽叽喳喳的,但是却并不显得聒噪。 周枕景没有回头看,只是无声将手里的稿纸攥得更紧了一点。 他也不是故意要听见,只是那道声音像是只胡乱扑腾的鸟,钻进他的胸腔里、耳朵里,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头已经被搅得一团乱。 听通话内容,她好像很不喜欢呆在这个学校,独身一人离家千里,除了不适应之外还有股道不明的恐惧,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这股恐惧令她本能地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抵触,原本平常的一些小事也都变得极其不顺眼起来。 就好比现在,连津市的雨也收到了牵连,无法幸免地被搬出来好一通抱怨。 周枕景鼻尖略微耸动,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有些莫名地想笑。 他翻动稿纸的声音吸引了身后人的注意,她挂掉电话,有些好奇地往他这头方向挪了挪。 “同学,你在背什么呀?” “新生发言稿。” “好厉害啊!”毫不作假的真挚称赞语气,“能够成为南理的新生代表,你考进来的成绩肯定很不错吧!” 周枕景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老师让他准备上场发言,有很大一部分是给了周胜元面子,也没有多了不起。 他没什么波澜地回答:“一般。” “别谦虚啦,我这才叫一般呢,能考进南理纯粹是我爸心血来潮想试一试,加上今年凑巧填报的人不多,分数线降了运气好,狗屎运才考上的。” “如果是按照原来的分数线的话,还差了不少呢。” “你应该是实打实考进来的吧?” “……嗯。” “那就是很厉害啊,你相信自己啊。” “南理再怎么说也是双一流的大学,很难考的。”她的心态和他截然不同,语气轻快又明亮,甚至出于鼓励,还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背。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恤,脊背被那样纤细温暖的手触碰,立马下意识反应很大地瑟缩回避了一下。 对方也没有介意,反而继续说。 “那你背稿加油,我不打扰你了,到时候我会在台下给你鼓掌的!” 周枕景垂下眼睛,又紧了紧手指。 好像心头有片潮湿的角落被一缕蓬松的阳光晒透。 等到他终于沉不住气鼓起勇气回头时,那个女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 空荡的座位上,只有她不小心掉落的一个小熊卡扣。 周枕景走过去,将那只小熊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小熊的双颊红扑扑的,正傻乎乎地冲着他笑。 他紧紧地攥进手心里,第一次生出一股贪恋的念头。 周枕景从濒死感般的状态里大汗淋漓地清醒过来,大口喘息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发病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久之前的事。 他的大脑缓了一会儿,行尸走肉般的感觉褪去,才反应过来现在在别人的背上。 “放我下来,我没事。” 翟哲成听到声音,连忙照做。 “你感觉好点了吗?” 周枕景的脸色还是很差,但是已经熬过了刚刚发病的那一阵,大脑已经开始逐渐冷静下来,他点了点头。 卓晋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你这症状太吓人了,打的车都在外面了,还是去医院再看看吧。” 周枕景微微弓着背,插兜调整着呼吸,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如有所感地忽然抬起头,正好和不远处站在宿舍门外的冬绒对上了视线。 她站在原地,身旁还有几个女生陪着,也不知道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多久。 察觉到周枕景回视的目光,冬绒的神色立马闪烁了一下,硬邦邦地挪开,和身边的人说:“走吧,去买饭。”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仿佛只是遇到了一个陌生人般,再也没有因为他投过来一眼。 “快走吧,我都快要饿死了宝宝。” 她身边的那几个女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走到她的身侧去,将她保护包围住,完全阻隔住了周枕景的视线。 其中那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女生,还特地转过脸来,冲着他翻白眼重重冷哼了一声。 周枕景毫不在意抿着唇线,目光专注地一路直直紧缠着冬绒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路面,完全看不见。 他失魂落魄地低头,仿佛看见手中的那个笑脸小熊正在一点点粉碎,化作齑尘。 他明明已经握牢了,攥得那么紧,却还是于事无补。 曾经施与过他温暖的太阳。 如今不愿意再分给他一丝一毫的光了。 他又独身一人,重驻进黑暗里。 第31章 rerh 没有短信聊天的日子,冬绒重新回归到了以前上学时的平静状态。 上课、吃饭、睡觉,和舍友出去聚餐,跑现场撰写部门布置的通讯稿。 日子变得枯燥无味, 仿佛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拉黑了这个号码之后, 周枕景这个人就此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也许两个人之间本身就没有交集,以至于断开联系就像是松开一条沉浮在急浪中的船只锁链,很快就不见踪迹。 宿舍里的几个舍友平时最爱聚在一起谈论学校里的八卦,然而因为顾及到她的感受,每次谈论到一些关键词的时候,总会讪讪刹住口。 冬绒很讨厌这样,仿佛自己周围无故多出一道隐形禁令,连累得身边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生怕跨越了她的雷池。 又一次听见几个人刻意戛然而止的谈论,冬绒咬了下下唇,摘掉耳机抬起头。 “没关系, 你们继续说,不用在意我。” 许越从护栏上探出头,谨慎地问她: “绒绒, 你没事了吗?” 冬绒感到有些奇怪, 失笑道:“我看起来难道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当然了, ”许越点了点头, “你自己是不知道, 上次我们在宿舍楼门口看见周枕景的时候, 你的脸色简直比哭还难看。” “这几天也一直闷闷不乐的,话也变得很少,还总是在发呆。” “有时候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你心情很不好吗?” 冬绒摇了摇头表示否认:“我挺好的啊。” “你们真的太夸张了, 我哪有这样。” 她避开宿舍几人望过来的担忧视线,继续戴上耳机专心听四级英语听力。 机械音念着晦涩又复杂的词汇在耳畔一遍遍掠过,却迟迟进入不了脑子。 眼前摆着的这张英语卷子的字母忽然变得扭曲,冬绒不解地凑近看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那是被一滴眼泪浸湿泡透了。 她悄无声息地将腮颊上的眼泪撇掉,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排出脑海,开始认认真真做题。 新学期学生会的活动也多了不少。 也许是学长学姐们有意开始挑选下一任的副部岗位,写稿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手把手教导。 很多的沟通事宜和部门之间的关系交际,都需要靠他们自己去独立完成。 编辑部和宣传部都是为学校社媒服务的。 编辑部在活动会场上写稿的时候,宣传部一般也会派干事负责活动拍照。 一来二去几次工作上的交涉,冬绒也和宣传部的几个成员渐渐熟悉了起来,有时活动忙到很晚,还能够加完班一起去吃宵夜。 宣传部大一部员三男两女,这几个人中冬绒最熟悉的还是一个叫做荆飞航的男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几乎每次冬绒写稿的时候,都会和他分到一组。 他要离开座位去近景拍摄的时候,冬绒会坐在他的位置边上帮他看着相机包。 而作为回报,他也会向现场的活动主持要一份活动流程单,让冬绒回头核对稿子。 荆飞航性格外向,平时也比较爱聊天,即使冬绒和他聊不了几句话,也不会感觉到无聊。 她觉得和他呆在一块还挺舒服,至少不用和其他人呆在一块时那样,还得费劲地找话题。 团代会的稿子按照轮次交给了冬绒,这次的稿子她有点没头绪,额外多问了学姐几句。 学姐热心地告诉她,这个活动一直以来都是由组织部那边负责,有什么问题直接对接相关人员就行。 冬绒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组织部的几个成员。 忽略掉最熟悉的那个名字,她找到了在实践活动的时候说上过几句话的方科,想提前对一下明天的流程。 方科过了一阵才回她:这个活动我们部长没交给我,你有什么事问周枕景吧,这次活动他负责。 冬绒无言地盯了屏幕两秒,艰难地消化了这个噩耗。 但是为了明天的稿子能够顺利完成,她还是决定妥协去将流程表要到。 只是工作对接而已,又不掺杂什么私人感情。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想着,冬绒胸腔中忽然熊熊燃起无数勇气。 她飞快在编辑框里打了一句极其疏离客套的话,打算眼睛一闭直接发送出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实施,手中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沉寂的聊天框中多了条消息。 zzj:[文档] zzj: 这是明天的活动流程表,参加会议的团委老师以及主持人的发言稿都在里面。 zzj :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要是换做平时的冬绒看见这样的消息,指定会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亦或者是“你好关心我,我都还没说话你就知道我需要什么。” 但是这次,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回了句客气的“谢谢,收到”。 第二天才刚下课,冬绒就收到了荆飞航的消息,说是可以一块去活动场地布置。 和他会合之后,她忍不住问出埋在心底很久的疑惑:“为什么每次活动都是你和我一块啊?” 荆飞航意味深长地拎着相机包:“说不定是想着重培养我们成为明年的副部长。” 冬绒笑笑:“还是你自己升吧,我明年没打算继续留部。” “少骗人了,不想留部那怎么寒假的时候还参加了实践活动?”荆飞航不解,“而且还和组织部的人玩得挺好。” 他凑近了一点,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哎,你知不知道那个组织部的周枕景?他基本已经是组织部内定的副部长了。” “如果你竞选副部成功,到时候记得多和他打好关系。” “他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学生会下一任主席呢。” 冬绒脸上的笑容变得淡了一点:“我说过了,真的没打算留任竞选副部。” “本来我也没多大追求,来学生会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 荆飞航也不勉强她,表示理解:“也行,人各有志嘛。” 他这么说着,两人一块踏进会议室的大门。 周枕景作为主负责人比他们俩还要来得更早,已经在调试检查现场的各项设备。 短短几天没见,他看起来比之前要更瘦了一点,穿着松垮宽大的黑卫衣,帽子下的脸色还带着点病态白,漆黑清淡的眼瞳看人时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除了专注做手头上的事之外,他微微垂着脖颈,对周围的事物反应都很冷淡,似乎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致。 偏偏荆飞航是一个十分自来熟的人,拎着相机十分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迎了上去。 “周枕景,你来得那么早?” 在场一共就三个人,冬绒跟在荆飞航的身后,以一种避无可避的姿态和他迎面。 她没有和他对视,只是交错开望向远处地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仍然感觉到有束无法忽略的视线,一直盯着落在她的脸上,好像要灼烧出一个洞。 冬绒听着他们交谈了两句,悄无声息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坐下来。 人员开始陆续进场。 参会成员到达前,所有的灯光被调试降暗,她听见荆飞航和往常一样拜托她:“我去后面拍进场照了,人有点多,等下麻烦记得帮我看一下设备。” 冬绒应了一声,捧着自己的笔电,习惯性往他的座位那边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荆飞航的座位旁边还坐着个人。 他的膝盖上也放着一台电脑,连接着团委书记等会儿要上台演讲的多媒体幻灯片。 他半倾斜着身子,屏幕的灯光映亮了他那双潮冷的眼睛,黑色的碎发搭在额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现场人员的消息。 冬绒有点不想过去了,就这样抱着笔电蹲在荆飞航的座位边上。 “你经常帮他看东西?” 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冬绒有点懵。 抬眼看过去才能确定,刚刚的确是周枕景开的口。 和手机里经常连麦的声音有点不一样,他平时正常说话的时候嗓音疏冷,没有麦里那么柔和。 冬绒装作没听见一般继续埋头在键盘上打字。 她蹲的位置正好是人员进门的地方,过道很窄,有点影响到别人走路。 在第二次和不小心碰到她的陌生人道歉后,冬绒站起身,看着荆飞航散落在地上的几样器材设备,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她强迫自己专心盯着眼前的电脑,然而坐在身侧的周枕景存在感实在太强,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 屏幕上的光标一直在闪动,却始终没思绪落下一个字符。 眼看着马上会议就要开始。 冬绒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打算把荆飞航喊回来提前开溜。 她挪了一下身子,刚准备起身。 就见身旁的周枕景像是在她身上额外安放了只眼睛一般,无比精准地圈住了她搭在电脑上的手腕。 冬绒的手下意识狠狠瑟缩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手温度有点凉,周枕景愣了一下,立马松开手,转而改为牵住她的袖口。 她睁大了眼睛回视他,目光有警告的意味,挣了挣示意他放手。 他沉默了一瞬,但仍然没松,低低哑声开口。 “别走。” 冬绒胸口猛地一跳,感觉手心好像被小狗的舌头舔舐了一下,正在湿漉漉地发潮。 周枕景偏脸看着她,像是害怕被拒绝,特地将话说得很快。 他小心翼翼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点道不明的可怜。 “我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 “可以吗?” 第32章 rerh 冬绒将他的话听在耳中,其实还是有点不可避免的意动。 她的眼睫轻微颤了颤,原本冷硬的嗓音软和下来,态度也松动了些:“那你……你说吧!” 周枕景吸了口气, 正要开口, 这时,前方忽然奔来个人影,急匆匆打断他:“周哥,pp准备好了吗?老师马上要上台了!” 冬绒猝不及防, 脸腾一下就烧红了, 火速想把衣服从周枕景手里抽出来, 恨不得掉头就跑。 然而周枕景的目光不管不顾地直白紧盯着她,牢牢攥着她不放。 一副大有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架势。 他阻着她的去路,固执地拧着眉焦急开口:“冬绒,你先听我……” “等会儿再说!”冬绒连忙制止他,恨不得伸手捂住周枕景的嘴, 往后面指了指示意道, “有人在等你,你现在得先去干活!” 周枕景没有理会,只是专心锁住她的眼睛, 他涩声道:“我不想去。” “……我怕等我回来之后你就走了。” 冬绒的心尖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拨了一下, 险些破功。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工作最重要,她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微微撇开脸回答:“你先去吧,我还得帮荆飞航看包呢。” “……至少在活动结束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来喊人的那个男生站在离他们远两步的距离,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轻咳了两声催促:“周哥?好了吗?” 周枕景回头看了他一眼,胸口起伏,在脑海中做了番艰难斗争。 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垂下眼,拿上电脑跟着他离开。 临走前,他尤不放心地交代。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冬绒赶紧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把周枕景送走,她抿着唇低头整理了一下被弄得有些凌乱的袖口。 庆幸于这里的光线不太明显,那双微微发烫的耳朵藏在黑暗中,没有被人注意到。 会议马上开始。 冬绒收敛心神,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没还写完的稿件上。 写完稿子冬绒又将内容回顾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提交给了学姐。 没过一会儿,学姐回复消息,夸赞她稿件写得不错。 冬绒得到夸奖,十分有成就感地弯了弯眼睛。 手头上的活都忙完了,她松了一直绷在心里的一口气,开始变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冬绒撑着下巴将目光投向台前,连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自动开始寻觅起了周枕景的身影。 还没等她找到人,肩头猝不及防被拍了拍。 冬绒心中漫起一阵紧张,等到回过头,才发现是拍照拍完回来的荆飞航,她的目光没忍住,流露出一阵失望。 “你的包,东西都在呢,”她示意了一下地上,“一样没丢。” “谢了,”荆飞航弯腰将自己的相机收好放回包里,喝了口水,他兴高采烈地告诉她,“我们部门学长也刚忙完,正好在附近,他说我们工作辛苦了,要请我们吃东西。” “你去不去?” 冬绒摆了摆手,她不太喜欢去这种人多的交际活动:“你们部门的人去就行,我就不去了。” “不止我们部门的,你们学长学姐应该也在,估计组织部和文体部的那几个也在,”荆飞航招呼道,“走呗,反正有人请客,就当是去蹭饭了。” 冬绒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她想起之前答应过周枕景要等他,于是又不得不婉拒:“……我等会儿还有点事。” “什么事?” “我——” 还没等冬绒把话说完。 身旁的荆飞航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目光一震,起身招手喊人:“哎!周哥!” 周枕景估计是才刚忙完急匆匆跑回来的,胸口喘息未定,额前发丝都跑得有些凌乱飞扬。 他边迈着长腿往这边走,边沉着目光不动声色打量他们两个人。 周枕景盯着荆飞航笑容满面地往自己身边凑过来,眉心不自觉一皱,冷声道。 “你在这干什么?”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然而荆飞航并没有听出周枕景的言外之意,而是乐呵笑着发出邀请:“等会儿一块吃饭去吗?” 周枕景没立刻作答,而是看向冬绒,反问。 “你去吗?” 两双目光同时盯着她,尤其是荆飞航,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期待。 冬绒被看得压力有点大,后撤了一步,最终还是松口回答:“……应该去吧。” 周枕景毫不犹豫跟上:“那我也去。” “这就对了嘛!”荆飞航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我先去和学长那边说一声,你们赶紧收拾完东西出来。” 他说完,心情极好地出了门。 整个会议厅空旷到只剩下了冬绒和周枕景两个人独处。 之前在麦里不管聊什么都觉得自然,自从知道了对方是谁后,冬绒一回想起自己肆无忌惮出口的那些话,总觉得有点无地自容,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完全接受周枕景就是那个一直陪她聊天的人。 冬绒半抬起脑袋,悄悄用眼睛瞥他。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周枕景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是冷冰冰的,慵懒淡漠,长着一张能力极强的优等生脸,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而和她聊天的那个人,却是有点嘴硬心软,自卑厌世,焦虑又敏感,像只极度缺爱摇尾乞怜的坏脾气小狗。 反差感太强,以至于她从来没敢把两个人放在一起猜想。 即使是现在,冬绒盯着他,心头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恍惚的别扭感。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觉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忍不住又连连看了他好几眼。 周枕景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插兜站着,甚至低下脑袋,纵容她肆无忌惮地打量。 “那个……”冬绒率先开口,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你上次的病好点了吗?” 周枕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他原本以为冬绒会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人,再不济也会对他不客气地冷嘲热讽一番。 他都做好准备再次迎接尖锐的疼痛,却被人棉花用柔柔地砸了一下。 周枕景心头漫过一阵无声的酸楚,他声线不稳地回答:“……我没事。” 只要你还在意我,我就没事。 “你……真的是他吗?” 周枕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打开放到冬绒手中。 他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只有她一个。 冬绒往上翻阅,在另一部手机的视角里,看见了很多她这几天接收不到的消息。 信息内容非常多非常密,令让她感觉有点心惊。 冬绒只粗略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了,手心渗出点汗,连忙将手机还给了他。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冬绒终于问出了横亘在心头很久的问题:“我明明说过很多次,我不在乎你长什么样子,也不在意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但你却一直都在骗我,你根本从来都没把我当回事。” 冬绒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眶瞬间红了。 “亏我还什么事都总想着你,结果你只是想戏弄我,觉得我好玩,对不对?” “不是,”周枕景无比干脆的否认,郑重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之前说的那些自卑的话也不是开玩笑故意耍你玩,是真的。” “我是真的很讨厌我自己。” “甚至想过还不如从来没来过到这个世界。” 冬绒被他这句话吓得眼泪都收了回去,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啊?” “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听见她的话,周枕景唇畔轻轻绽开了一个淡淡的缥缈笑容。 他的眼瞳盯着她,继续说道。 “但与这个念头相反的是——” “冬绒,我很喜欢你。”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你。” “喜欢到只要每天远远看见你就会觉得很满足,只要能和你说上一句话就能高兴一整天。” “我期待着能够距离你再近一点,哪怕就一点也好。” 冬绒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怔怔地盯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人总是很矛盾的一个个体,每天我都从对自己的厌恶中醒来,再通过你去理解重新喜欢上这个世界。” “我总是在想,在你眼中的一切是不是都很可爱,那么如果那样东西是我呢?” “当你的眼睛注视着我的时候,也会觉得我是可爱的吗?” “于是我开始不满足只成为你身边的陌生人。” “所以尝试着给你发了第一条的短信。” “周枕景……” 冬绒唇瓣颤动,试图说点什么。 “和你聊天的这些日子,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只会对我冷嘲热讽的舍友原来也会关心我,那个总活在大人嘴里的陌生哥哥好像也有温情的时候,会有人陪我跨年也会有人给我打电话。” “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 “只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周枕景神色颓然,眼眸泛着淡淡的自嘲:“毕竟连我都不喜欢我自己,又怎么会觉得有人喜欢我呢?” “于是我错过了第一次,懦弱了第二次。” “我以为只要不说出真相,我们就能一直这样聊着天,我能够一直陪着你。” “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大错特错。” “你骂得对,是我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坦诚,让误会越积越多,是我活该。” “对不起,冬绒。” 他无比认真地道歉。 “我不想再错第三次了。” “我们……还能和好吗?” 第33章 rerh “谁说我喜欢你了?” 冬绒鼻音浓重,洇着水色的眼眸中还有未褪去的红润。 她看着他那双深邃的丹凤眼就气不打一处来,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拳用力砸在他的胸口,尤不解气,又接连砸了好几拳。 “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周枕景没有回避,就这样默默承受着她施与的力道,等到她差不多解气,把手都打酸了,大掌才一把轻松捏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逼近她。 “可是我喜欢你。” “冬绒。” 他毫不犹豫地说。 “只喜欢你。” “最喜欢你。” 冬绒喘着气,气息不稳,胸口不住起伏着。 尽管脸还有些发冷, 但眸光已经无言悄然松动了下来。 她被这样直白的话语说得气都生不起来了,整张白皙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强撑着冷哼一声。 “你别以为说这样的话我就会心软!” “你会的, ”周枕景低下脑袋,轻之又轻地伸手,指腹珍惜又郑重地拭去她掉在腮颊上的一滴眼泪, 他笃定道, “你舍不得不管我的。” 周枕景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两个人的手温都很烫,靠在一起像是交织的两团火。 冬绒有些气结, 偏偏又无法反驳, 她闷声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说答应呢!” 他眼中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用火热的目光沉沉注视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眼底最深处:“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冬绒闻言,瞬间找回了几分气场,她挺直腰板,淡淡哼了一声:“这个……看你之后表现吧!” 说完,冬绒没再理他,而是低头拿上电脑包转身出会议室的大门。 还没走出两步,她就感觉身后的那道身影很快又追了上来,十分自然地将她手里那个有些沉重的包伸手接了过去。 周枕景长得高,走一步几乎抵得上冬绒走两步,明明可以直接走开的,却散漫着步伐,偏要跟在她的身侧。 冬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荆飞航在外面等了他们俩很久,见他们终于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背着相机包抱怨道:“收拾得这么慢,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冬绒不想让他发现端倪,连忙催促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他们已经先过去了,赶紧走吧,再迟都吃不上了。” 荆飞航看看冬绒,再看看她身侧的周枕景,总觉得刚刚在会议室里呆了短短一段时间,两个人的气氛明显有点不一样了。 他有些迟疑地迈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冬绒,你电脑背着重不重?要不我帮你拿着吧。” 冬绒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周枕景。 果不其然看见周枕景微微眯起眼,低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她的电脑,在我这儿呢。” 冬绒的电脑包是很少女的粉色,上面还挂着一长串可爱的玩偶吊坠,现在拎在周枕景的手中,和他一身潮牌的衣装打扮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反而特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卖弄,像是展示战利品般,将那个包当着荆飞航的面显露了出来。 荆飞航无比错愕地看了冬绒一眼,摸不着头脑地用眼神询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冬绒整个后背都快要烧起来了,她眼疾手快地将那个包拿了回来,牵着唇讪笑两声:“刚刚我去了趟卫生间,就拜托周同学帮我拿着了,差点忘了。” 她飞速将包背到自己身上,低头时,看见周枕景略微有些不爽的眉眼在眼前一闪而过。 冬绒咽了咽喉咙,手指拉着包带,假装没看见。 从会议楼走到群里发的那家烧烤店,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他们到的时候,店里已经坐了一大桌子的人,有好几人都是文娱部的,冬绒和他们部门交集不深,感觉很眼生。 还没进门,就听见桌子那头有个带着黑色耳钉的短发女生,很熟络地喊他名字:“周枕景,你来得好迟啊,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周围有好几道声音纷纷附和着,也都是文娱部的干事。 “周哥终于来了?” “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吧。” “等会儿这瓶啤的都归你了。” 好几个人声音混杂在一起,男女都有,吵吵糟糟的。 冬绒环视了周围一圈,也没有见到荆飞航口中所谓编辑部的人,而他本人早就已经将东西抛下,和周围人打交道打得火热。 直到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好像被骗了,她本来认识的人也就不多,在场甚至找不到一个熟悉的、能够说上两句话的人。 冬绒将手里的包放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坐。 其他部门的那个几个人估计也不认识她,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只是目光疑惑地草草扫过她一眼后,就将注意力移开。 但是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个人好像都认识周枕景。 甚至最中间的那几个人还大动干戈地挪了挪位置,想给他腾出一个里面一些的位置,让他坐进来。 冬绒没忍住,顺着其他人投来的目光,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那个人。 有这么多人在,周枕景好像又恢复成了原来人前寡言淡漠的样子。 那张标准高冷优等生的脸,让他身上多了股不爱搭理人的懒散劲。 仿佛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冬绒印象里熟悉的那个,不好接近、性格健全的校园风云人物周枕景。 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和刚刚那个攥着她袖口黏黏糊糊说喜欢她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冬绒沉默着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心里一时间有点复杂。 而周枕景抬起目光,缓缓扫过眼前那群人,皱着眉淡淡开口拒绝:“别费劲了,我不坐那里。” 他转头,径自坐到了冬绒身边的位置上。 饭桌上折腾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但是即使是这样,周枕景在饭桌上的受关注程度也很高,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有好几个人投来视线。 冬绒受到周围人影响,完全不敢和他讲话,又没有其他能说话的人,只能在边上一个劲埋头苦吃。 一顿饭下来,冬绒吃得都快撑死了,在心里叫苦不叠。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局,她当时绝对不会答应荆飞航说要来。 冬绒撑着脸,百无聊赖地低头喝了口饮料。 正无聊间,就看见刚刚那个喊周枕景的女生忽然起身走了过来。 她的个子高,身材十分高挑,短发衬得五官干净利落,右耳耳侧的那个耳钉在灯光下折射着一点光,十分惹人注目。 周围人叫她““珂珂”,冬绒回想了一下自己微信列表里对得上这个称呼的名字。 文娱部的商珂。 据说最近和周枕景走得很近,几个部门的人一块准备之后的十佳活动,她总是有意无意地一直跟在他的周围,找机会和他说话。 尽管冬绒一直清楚周枕景在学校里究竟有多受欢迎,但是此时见她过来,也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忍不住有些在意地抿起唇。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商珂若无旁人地在周枕景手边坐了下来,有些赌气地抱怨着,“我都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了,你难道都没看见吗?” 周枕景将视线不动声色地从冬绒身上收回,终于抽空分了她一眼,他淡淡问:“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商珂笑起来,“亏我还特地让荆飞航把你叫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周枕景指尖押着酒杯,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来不是因为他。” 还没等商珂的脸上流露出喜悦,他就接着毫不留情道:“当然,更不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商珂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好看,但是仍然强撑道:“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她的目光转了转,忽然道:“对了,周枕景,我能不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 周枕景无言点了点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那台手机。 他挑了下眉,目光似乎在说“大家都是学生会的,不是早就加过了”。 “不是这个,”商珂咽了下喉咙,心跳飞快,她大着胆子道,“上次我看见你还有另一部手机,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才是你经常用的手机吧?” 周枕景的指尖微微一顿。 他终于侧过脸来,轻轻瞥了她一眼。 商珂见他看过来,还以为自己猜对了,鼓起勇气乘胜追击:“……那我能加一下你那部手机的联系方式吗?” “我的确是更习惯用那部手机聊天,”他撩起眼皮回答,“因为那部手机里的联系人只有一个。” “而且她在不久之前,把我的号码拉黑了。” 坐在一边的冬绒脑海中忽然想起周枕景之前给她看的那部手机。 她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紧紧攥住了衣料,心跳声忽然加快变得急促了起来。 商珂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愣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地咋舌:“居然把你拉黑了?” “是谁啊?” 周枕景泰然点了点头:“我这几天一直费尽心思,就是想让她把我拉回来。” 商珂好奇地追问:“她同意拉了吗?” “这个问题,我也很在意,但是我还没来得及问。” 周枕景转过身,看向身边的冬绒。 他低下头,看着她清澈的圆眼,语气放缓,嗓音低醇地征询她。 “请问现在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吗?” “宝宝?” 第34章 rerh #与讨厌鬼的会话# 讨厌鬼:怎么不说话? 讨厌鬼:理?理?我。 讨厌鬼:喂? 速冻牛奶绒:对不起, 对方离线中。 讨厌鬼:人工。 讨厌鬼:我要转人工。 速冻牛奶绒:你好,小绒客服将为您服务。 速冻牛奶绒: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讨厌鬼:小绒客服你好。 讨厌鬼:请问?我女朋友在哪里? 速冻牛奶绒:当前并未在您的账户上查询到女朋友呢! 讨厌鬼:怎么会? 讨厌鬼:我明明早就已经预订过了。 速冻牛奶绒:是这样的先生,您的信用?分目前出?现了故障, 先前预订的女朋友服务已失效。 讨厌鬼:? 讨厌鬼:那我要重新订购。 速冻牛奶绒:不好意思, 当前我们系统业务非常火爆,由于您的女朋友太?可爱了,当前排队人数较多,暂时缺货哦! 讨厌鬼:那什么时候能够开放订购? 速冻牛奶绒:稍等给您查询一下哦! 速冻牛奶绒:恭喜您, 天降惊喜! 速冻牛奶绒:查询到当前排队人数932038人, 预计是100年后?排到您呢! 讨厌鬼:? 讨厌鬼:怎么这么多人啊? 速冻牛奶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呢亲亲! 讨厌鬼:【向对方转账500元】 讨厌鬼:充值。 讨厌鬼:我要插队。 速冻牛奶绒:好的先生, 恭喜您成为vip客户。鉴于您没素质创翻了好几名?排队用?户, 目前排队名?次已上升到第50名?哦! 讨厌鬼:【向对方转账500元】 讨厌鬼:继续升。 讨厌鬼:给我充到超级vip用?户。 讨厌鬼:我只当第一个。 讨厌鬼:不仅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也是我。 讨厌鬼:其他?排队的人来一个揍一个。 讨厌鬼:你要谈只能和我谈。 速冻牛奶绒:哪有你这样玩的! 速冻牛奶绒:你好讨厌! 讨厌鬼:那就好。 讨厌鬼:还以为你对我没感觉呢。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你! 速冻牛奶绒:我不想和你讲话了! - #群聊:ch(4)# 周枕景: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津市料理?店前三名?的宝藏餐厅…… 周枕景: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新开的一家超级有氛围感的烛光餐厅…… 周枕景:对方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两个人吃饭的好去处, 气氛超好的餐厅包厢…… 卓晋:? 卓晋:太?感动了哥! 卓晋:其实上次送你去医院只是顺手的事。 卓晋:也不用?这么客气专程请我们吃饭吧! 卓晋:既然这样,那我要吃火锅! 翟哲成:我要吃烧烤。 卓晋:滚边去,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才暖和啊! 翟哲成:火锅味太?大?了, 还是烧烤更?方便?。 晁文:…… 晁文: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点眼?力见^^ 晁文:眼?睛没挂挡吗? 晁文:再看看呢? 晁文:是想和你们亲亲热热地共进烛光晚餐吗? 卓晋:…… 翟哲成:…… 卓晋:不和我们吃,那和谁吃啊? 卓晋:我知道了! 卓晋:难道少爷你终于想开了? 卓晋:要移情别恋了? 周枕景:…… 周枕景:没有。 周枕景:我还在努力求和。 周枕景:你们帮我看看餐厅,哪个比较好吃。 周枕景:上次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她都没吃上吗? 周枕景:我想弥补一下, 重新带她去吃一顿。 卓晋:哎! 卓晋:白高?兴了! 卓晋:不是我说, 她不是都把你拉黑了, 能答应你吗? 周枕景:忘了告诉你们。 周枕景:她已经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卓晋:哦, 恭喜。 周枕景:其实我刚刚在考虑。 周枕景:如果你们也去想吃晚饭的话, 今天我也不是不能请…… 卓晋:你们真是宿命感拉满!前世今生的缘分!天造地设的一对! 卓晋:给我狠狠幸福下去, 不结婚很难收场! 卓晋:如果你们都分手的话,那么我从?此将不相信爱情! 晁文:…… 晁文:为了吃顿饭也是拼了。 周枕景:行了。 周枕景:舒服了。 周枕景:继续吵你们晚饭究竟要吃什么吧。 卓晋:噢耶! - 开学回到南理?的第二周,津市倒春寒开始重新下了几天雪。 温度比之前过冬的时候还要更?低一些。 冬绒要比几个舍友要更?加怕冷, 从?头到脚都穿得?很厚实,几乎是全?副武装,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暖和的球。 她想下来看雪,于是比其他几个人先一步下了楼,举起手里的微单拍了几张雪景。 冬绒不喜欢寒冬,但是是真的很喜欢下雪,即使已经见过好几次,她还是和第一次见到雪一样兴奋,恨不得?直接躺进雪堆里打滚。 还没拍一会儿,暴露在冷空气中的手就开始冻得?发僵。 冬绒意犹未尽地收手,她抬起被雪沾白的眼?睫,视线忽然落在某一处,有些不确定地挪步,再挪了一步,走近了之后?才确认站在宿舍楼下的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是周枕景。 “你怎么在这?”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疑惑仰头,说话间嘴里漫出?白气,眼?底倒映着他?围巾肩膀上的那些碎雪,“你站这多久了啊?” “想见你,”周枕景冷白的脸几乎和雪的颜色融为一体,但眼?睛却恰恰相反,见到她的那一刻黑亮炽热得?令人有些心悸,“但你没回我信息。” 冬绒被他?略带委屈的眼?神看得?心虚,她连忙从?兜里翻找自己的手机,但是羽绒服的口袋有点深,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算了,”周枕景叹了口气制止了她,他?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杯还热着的奶茶,贴上她的手心,“给你买的。” 冬绒刚刚还觉得?冷的手瞬间变?得?暖和起来。 她翘起唇角,笑容明媚地道谢。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今天好像没晚修,应该是有的。” “我想请你吃饭。” 冬绒愣了一下:“为什么啊?” 周枕景抿着唇:“之前你不是说想和我吃饭吗?” “那家你说菜单很贵的餐厅,上次我们没吃成,现在你还想吃吗?” 冬绒瞬间会意:“想弥补我?” 周枕景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点菜可不会心慈手软,”她捏拳示意,“你可要小心点你的钱包。” 周枕景垂眼?盯着她,忍了好一阵才忍住了想捏她脸的冲动,他?失笑:“就你那点饭量,能吃多少?” “你别不信,我很能吃的!” “行,那等你来吃垮我。” 冬绒的视线和他?无意间撞上,忽然就有些挪不开了。 不可否认,周枕景的长相确实长得?很优越,微长的前额发丝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和漆黑的眉眼?。 仅仅是那样站着,都有种无声致命的吸引力。 偏偏他?还用?那样专注又湿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让人脑袋宕机,有些难以招架。 头顶楼道隐约传来许越和邵清秋的拌嘴声音,瞬间唤回了冬绒的思绪。 她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迫不及待将周枕景往对面的宿舍楼推。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快走吧。” 周枕景被她撞得?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她身后?陆续出?门的几个舍友,才忽然回过味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荒缪睁大?了眼? ,边听话地被她拉着胳膊走,边闷闷道:“冬绒,我们是在地下接头吗?就那么见不得?人?” 冬绒将食指竖在唇边,目光凶凶地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废话,我舍友现在对你非常有偏见,我这是在保护你。” “你想挨骂吗?” 见周枕景被赶到看不见的角落,将脸偏过去,陷在阴影处的目光有几分失落。 冬绒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插着兜,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翘起唇角轻松道:“好啦!别生气啦!” “我先去上课啦,到时候晚上吃饭的时候见!” 周枕景虽然容易生气,但同样也非常好哄,她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让他?气消了大?半。 他?没好气地回了声:“好。”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追随着,静静目送着她离开。 安抚完周枕景,冬绒立马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抓紧时间赶回到舍友身边。 许越边收拾着自己新买的小电动车,边奇怪道:“你刚刚去干什么了?这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人,差点以为你先走了。” 她眯起眼?睛,洞察力十足地问?:“还有,你手上的奶茶又是哪来的?刚刚是不是有谁来了?” “没有没有,”冬绒死鸭子嘴硬,连连否认,“没有谁。” “你想多了。” 许越又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人,她冷哼一声:“赶紧上车吧。” 冬绒连忙坐到她后?座,两辆电动车前后?发动,载着四个人出?发去了教?室。 熬过一整天的课,下课铃才刚一打响,冬绒就立马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郑重其事,但也不想很敷衍,于是化了个简单的淡妆。 只是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和上次一样心跳悬在心口的难言紧张感。 冬绒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宿舍楼的玻璃门。 她已经是提前几分钟出?门的了,没想到周枕景居然比她还要更?早,举着手机边打着电话边向她的方向看来。 确认是她后? ,他?三两句话挂掉了电话,毫不犹豫地冲着她的方向大?跨步走来。 他?蓬松的发丝被风吹起,像是小狗的耳朵。 冬绒看着他?抑制不住加深笑意的目光,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 她故意好奇问?他?:“周枕景,你现在很高?兴吗?” “是啊。” 他?一点也不遮掩地自己的心绪。 “实话说,和你的约会,我期待了很久。” “所以现在非常、非常地高?兴。” 第35章 rerh 两个人是打车去的餐厅。 临近饭点, 前往市中心的路格外拥堵,从车窗外望去全是一片尾灯的红光。 冬绒上了一整天的课,有些困倦地坐在车后座, 假装心不在焉地看车窗外的风景。 放在身侧的右手却隐蔽泄露了自己忐忑紧张的心境,反反复复地捏着自己包上挂着的玩偶。 原本坐在她身侧的周枕景借着询问司机时间的空档,趁机自然地从车座的右侧换到了中间的位置。 明明很宽敞的后排座位,硬是被他们俩坐出了一种拥挤的感觉。 因为堵车,时间被迫慢了下来。 司机没开音乐,而是开着车载广播,不知道是谁点歌,好巧不巧地播放到了那首无比熟悉的《太聪明》。 一时间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同程度地僵硬起来。 冬绒忽然坐直了身子。 周枕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原本抱着臂懒散的坐姿也下意识跟着坐得正了些。 “你还没和我解释呢!”被这首歌唤醒了记忆,她摆出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生气地挑起眼梢,“我当时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你居然以为我是发错了人!” 周枕景故意逗她:“哪明显了?” “你不是只发了首歌吗?”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歌啊, ”冬绒更生气了,“一看你就没有好好看歌词!” “哪一句?” “是那句''''怕爱你的心被你看透'''',还是那句''''怕亲手将我的真心葬送''''?” 冬绒撞进那双漆黑含笑的眼睛里,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她赌气地将身子转到另一侧:“你明明就听过!” “是啊,听了,听了很多很多遍, ”周枕景承认道, “每听一句词就在想,你究竟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太熟,我不敢胡乱猜测你的心思,但是又不禁期待能解读出你这个举动的背后隐喻。” “你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却没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明明每天来找我聊天,却又只说是想要找我帮忙。” “心情被你折腾得忽上忽下,完全被你牵着走。” “你说我收到这首歌的第一个念头该是什么样的?” 冬绒听得气闷,冷笑一声:“这么说来,还怪我喽?” “谁让你当时瞒着我的,你活该!” “怪我,”周枕景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那你惩罚我吧。” “罚你一个小时不准和我说话!” “那也太严重了,”他又流露出那种让人心头发软的眼神,“我会受不了的。” “换一个吧。” 冬绒被他哄得有点高兴,脸上却没有表露。她轻哼了一声,摩拳擦掌地捋起自己的袖口,冲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将脑袋伸过来。 周枕景垂下眼睫,都没有半分犹豫,想也不想地毫无防备凑上来。 冬绒屈起手指,毫不留力地在他的额头结结实实弹了一记。 看见他吃疼地捂住脑袋低下身,她终于肆无忌惮地扬眉吐气笑了出来。 “下次不许再骗我了!” “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 两人下车的时候,周枕景的额头还有一大片红。 冬绒解气完毕,现在盯着他的侧脸,后知后觉感到有点愧疚。 不过这也只是很短暂的一阵子,很快她就被餐厅桌面上布置的花吸引了注意力。 这次订的花比上次的还要更加大捧,冬绒环臂都快抱不下。 她笑眼弯弯地举起手机,心情很好地蹲下身拍了好几张照片。 欣赏够了,冬绒十分理智地站起身,边低头翻看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边直言道:“好看是好看,但是我是不会收的。” “怎么了?”周枕景闻言神色一动,“是不喜欢吗?” “喜欢啊,”冬绒直率地点头,“但是带不回去。” “如果我带着这一捧花回到寝室,肯定得被我舍友抓着盘问一整晚。” 周枕景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压低阴沉的眉宇很是不爽:“这也不准那也不行,怎么感觉像是跑出来和我偷情一样?” “别胡说!”冬绒被他直白的话吓了一跳,白皙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我只是出来和你吃顿饭而已,少得寸进尺!”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好不容易坐下来点餐。 在等待上菜的间隙,冬绒翻着菜单上写的配菜,一道一道默念细数着:“这道有胡萝卜你不吃,这道是鱼你也不吃,这道有姜你不吃……” 她苦恼地抚着额喃喃。 “和你出来吃饭都挑不出什么菜吃。” 周枕景给她倒饮料,展眉哼笑一声:“你还挺了解我。” “但是说真的,挑食不好,”冬绒合上菜单,目光严肃,“你自己不都说了要好好吃饭。” 第一道菜很快上来,周枕景细致地把它挪到了冬绒方便夹菜的地方。 “那你多陪陪我吃饭。” 今天因为堵车的缘故,吃饭的时间已经被推到很迟。 冬绒已经饿坏了,低头塞了一大口肉进嘴里,咬着筷子抬头,顿着脑袋流露出疑惑的目光。 她白皙的脸颊被撑得鼓起来,因为咀嚼动作而一动一动的,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 光是这样盯着,周枕景就已经感觉到一股饥饿感从腹部一路上窜。 他的喉咙滚了滚,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抵着唇,轻笑一声。 “你坐在我对面吃饭,我的胃口好像就会变好一些。” “好像是有人说看我吃饭很香来着!” 冬绒停下动作,催促道:“愣着看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吃啊?” 周枕景垂下眼皮,不紧不慢地拿起筷子。 这顿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先前冬绒还在卖力吃饭,后来吃饱了,她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监督着周枕景继续吃。 原本冬绒以为他们俩这顿饭会吃的有点尴尬,没想到聊天气氛意外地还挺融洽。 他们从星座聊到爱好,再从电影聊到喜欢听的歌手,发现彼此其实有许多共同的爱好。 和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不一样,在线下的一次次细节接触中,在每一次的视线对视里,冬绒感觉周枕景这个人从一张只能往上面填写形容词的纸片,慢慢变得更加立体了。 一直聊到餐厅都开始准备收拾餐桌打烊,他们才意犹未尽地中止了话题。 肚子吃得很饱,心里也同样升腾起一阵满足,这顿饭吃得冬绒有点晕乎乎的。 离开这家餐厅的时候,冬绒想了想,还是带上了那捧花。 越长大这样纯粹高兴的时刻就变得越少,她私心还是想让今天的彼此能有个完美的收官。 打车回到学校,夜已经深了。 晚间的气温低,又开始重新飘雪,外面只亮着冷色调的白炽路灯,已经没有什么人影。 整个校园里面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簌簌交杂在一起的脚步音。 冬绒将那一大捧花抱在怀里,瞥了一眼抄着兜走在身侧的周枕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相处氛围太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心里忽然生出点戒断般的不舍情绪。 这情绪来得非常莫名其妙,仔细想想却又情有可原。 明明两个人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聊天,明明宿舍楼只有几步之遥,甚至走到阳台的时候还能够看见对方的身影。 但是相比于面对面的时候,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冬绒磨蹭地站在门口,裸露在袖口外的指节都被冻红了,却依然迟迟不愿意进去。 周枕景的嗓音夹杂着冷风的气息,他问她:“冷不冷?” 冬绒牙齿都有点打战:“有点。” “那怎么还不进去?” 冬绒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了。 周枕景被她黑白分明的眼看得心脏软塌塌的,很快解读出她眼底的意思,笑了一声:“舍不得我?” 他有些微恼地咬牙:“你怎么这么好骗?” 冬绒有些不服气,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感觉到一道高大修长的黑影罩下来,隔着她厚厚严实的棉服以及手中的那一捧花,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 那股她很喜欢的潮湿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冬绒和很多人都拥抱过,家人、朋友、小狗,每个都能毫无顾忌,抱得用力的、紧紧的。 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拥抱那么无措,僵硬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蜷缩着,耳根都快要烧起来了。 脑袋混乱中,她听见周枕景好听的嗓音从头顶处传来:“这样会暖和一点吗?” 只是非常蜻蜓点水的一个拥抱,甚至于都算不上是一个拥抱。 却令她血液沸腾,兴奋不止。 冬绒心想。 岂止是暖和。 感觉体内的火山都要苏醒了。 她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上楼梯回的寝室,关上门的时候正好房间熄灯了,几个舍友都已经上床准备睡觉。 冬绒就这样拿着花畅通无阻地进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连目光都有点发飘。 她脱掉衣服换上睡衣摸黑简单洗漱了一下,爬上了自己的床。 心跳在枕边像是放大了数倍,变得清晰可闻。 冬绒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睁开眼睛时还是无比的清明。 她重新从枕边翻出手机,冲着对面发了条消息。 速冻牛奶绒:我睡不着啊! 没过一会儿,手机传来消息显示。 讨厌鬼:我也是。 讨厌鬼:要打电话吗? 冬绒发了个“好”。 对面在下一刻打了语音过来。 她按下接通。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讲的话,耳机里只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舍友都休息了,也不可能再聊什么。 气氛在他们的沉默里加热升温。 冬绒在屏幕上打字:就这样挂着,我要睡了。 周枕景嗓音压得很低,这次带了点笑:“好。” 第36章 rerh #群聊:有事说(4)# 宁蓝:都醒没? 许越:咋? 许越:早起肝日活呢…… 邵清秋:醒了, 好饿啊。 邵清秋:在点外卖。 宁蓝:绒绒醒没? 许越:稍等,我去掀开她的床帘偷偷查看一下! 许越:还没醒呢,还在睡。 许越:还戴着耳机。 宁蓝:听一晚上歌啊? 宁蓝:给她摘了。 宁蓝:耳朵等会儿该不舒服了。 许越:好像不是。 许越:和谁打电话呢。 许越:我俩对头睡。 许越:刚刚放下帘子的时候, 一不小心看见上面的时间。 许越:九个多小时…… 邵清秋:? ? ? 宁蓝:哎! 宁蓝:我还想问问她桌上那么大捧花是怎么回事呢? 许越:? 邵清秋:? ? ? 邵清秋:速冻牛奶绒 邵清秋:宝啊! 邵清秋:怎么回事? 许越:宝啊! 许越:这是被哪个臭男人偷家了! 许越:给我解释清楚! 许越:[哭] 邵清秋:悲痛欲绝。 邵清秋:我将原价点一杯瑞幸。 许越:那顺便给我也带杯美式, 谢谢。 许越:少冰。 许越:蓝姐喝吗? 宁蓝:不喝。 宁蓝:年纪大了。 宁蓝:早上喝这么冰的胃疼。 - #与讨厌鬼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完蛋了! 讨厌鬼: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你醒了怎么不挂电话!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怎么打了这么久! 讨厌鬼:我在实验室。 讨厌鬼:这里很安静,不会吵到你。 速冻牛奶绒:不是吵不吵的问题。 速冻牛奶绒:是我们都快打了十个小时了! 速冻牛奶绒:最主要的是,通话记录还被我室友看见了。 速冻牛奶绒:花也被发现了。 速冻牛奶绒:她们现在在群里声讨我。 速冻牛奶绒:我还在装睡。 速冻牛奶绒:万一被她们发现我醒了就完蛋了! >< 讨厌鬼:哈哈哈 讨厌鬼:被发现了又怎么样? 讨厌鬼:她们迟早都要知道的。 讨厌鬼:我在追你。 速冻牛奶绒:送束花吃顿饭就算追吗? 速冻牛奶绒:我不同意! 讨厌鬼:行啊。 讨厌鬼:也不知道谁昨天站门口耍赖不肯走。 讨厌鬼:非要抱抱。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你不许再提了! 速冻牛奶绒:我看你就是很希望我被发现! 讨厌鬼:怎么会?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不行,我要起床上厕所。 速冻牛奶绒:我撑不住了。 - 宿舍里安静极了,好像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冬绒掀开一角床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其他几个人的座位上都空空如也, 应该是暂时出去了。 她昨晚带回来忘记藏起来的那捧花还和公开处刑似的放在桌上。 冬绒飞速从梯子上下来,降落到地面,捧起那束花,趁着舍友们都还没回来,着急忙慌地想找个地方先处理掉。 早知道就不带回来了。 冬绒咬着下唇,懊恼极了。 她打开自己的立式衣柜,企图将那束花先塞到看不见的位置。 刚打开柜门,入目的第一眼就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她穿的那件外套。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像是吸了水被挤压的海绵, 源源不断地又重新涌出。 她的耳朵又很应景地重新烧起来。 冬绒去完洗手间回来后没多久,她的舍友们就提着外卖和咖啡从外面回来了。 三个人搬了条凳子将她团团围住,一副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模样。 “快点交代,昨晚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见没办法隐瞒,冬绒只好将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和她们说了。 许越故意虎着脸反问:“所以你就这样原谅他了?” “他也很认真地和我解释过,道过歉了,”冬绒被按在椅子上,和个乖学生似的交叠着手,不自觉地仰起头,“更何况这件事发生的确实有点阴差阳错,我更倾向于他不是故意骗我的。” 宁蓝点了点头赞成:“确实。” “但我还是有点咽不下这口气,”许越为她打抱不平,“你当初被他骗得多伤心啊,凭什么他这么快就能获得你的原谅,还想和你在一起!” 她甩脸:“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许越一向是直来直往的爽快性子,并且非常在意朋友的感受。 她们的反应比冬绒想象中还要更大一些。 但是冬绒并没有觉得抗拒,反而看着许越关切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 “行了行了,”邵清秋拍拍她的肩,“在宿舍里小发雷霆一下得了,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至于最后要不要交往,还是得她自己做决定。” 许越撇了撇唇:“那你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冬绒自己也没想好。 尽管周枕景早早就和她坦白过喜欢,但好像也没有明确说过要和她在一起。 冬绒每次想的却很纯粹。 她不喜欢模棱两可的暧昧和不清不楚的关系。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那么顺理成章,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及不断被默认跨越的界限。 对于她来说,被一个人一举一动牵动心绪等待的感觉太煎熬。 心脏患得患失地像是痒麻地爬着很多蚂蚁。 哪怕再上头再觉得心动,如果说真的要在一起,那至少也得说清楚。 冬绒决定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她太了解自己,总是傻乎乎放任暧昧上头,过早地倾注了太多的期待。 说得好听一点是勇往直前,说得难听点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而这一次,在面临失控之前,她想率先把控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手里手机发来的几条新信息。 她没有着急回复,而是隔了一阵才问: [我舍友刚刚问我,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 [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她? ] 周枕景好像没看手机,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复。 “今天没课,等会儿要不要出去逛逛街?”宁蓝看她们讨论完话题沉闷的样子,主动出言缓和气氛,“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出去好好逛过街了。” “好啊,”冬绒将手机翻过扣在桌面上,第一个做出表态。 其他两个人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换好衣服收拾要带出去的包,冬绒有点心不在焉,习惯性将包一扯,不小心将手机撞了出去,掉落在了桌与桌之间的缝隙里。 她奋力伸出胳膊去够,奈何掉下的角度有点刁钻,好像偏要和她对着干,怎么够也够不着。 冬绒出了一头的汗。 “绒绒,好了没有?” 冬绒嘴上应着,又努力够了一下,手背不小心被铁艺的床脚剐出道红痕,她拧眉吃痛地收回手。 她快速思考了两秒,反正也只是出去走走,只要不付钱买东西也暂时用不着手机。 要把手机拿出来肯定要花很大一番功夫,得耽误不少时间,要是拿不出来就更麻烦了。 冬绒果断放弃了拿手机。 大家好不容易才一块出去一趟,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在出门前就败坏心情。 她若无其事地拿上包三两步跟上大队伍。 南理附近的整个大学城也没多大,上学期才刚来这里的时候,冬绒对附近的一切都很好奇,一个人将周围都逛了个遍。 后来加入了学生会之后,不是开会就是写稿子聚餐,周末很少能有完整的日子休息。 这也是冬绒不想继续升任留在学生会的原因之一。 锻炼能力的初衷是好的,但要是被这些所谓的琐碎工作忙碌得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那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她们四个人好久没出来,边走边聊个不停。 商区倒闭了好几家老店,但又招商了好几家新的店铺,有好几家的店主都很年轻,开的是小女生喜欢逛的精品店和ip盲盒店。 一逛就容易让人乐不思蜀。 几个人里面就数许越消费最多。 她进了一家又一家类似于动漫区的店,和扫荡似的清扫了一圈,心满意足地顺手摸了好几包盲抽出来。 结完账出门蹲在路边就开始开,四处求神祷告,一开一个顿足懊恼。 冬绒蹲在她身边看得津津有味。 刚开始手机不在身边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去哪心里都有点不安稳,没过几秒钟就想着要查看手机里的消息。 现在就好多了,逐渐适应了没有手机的状态,除了付钱结账不太方便以外,倒是能留出更多的精力分给现实生活中的事物。 全部逛完又去吃了个饭,再出门的时候外面天都要黑了,开始落雪。 冬绒背的包太小,伞都放不下,只能就这样淋着小雪回去。 大家都玩得很尽兴,也很疲惫,被忽如其来的一场风雪冻着了,此时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回宿舍里躺着。 笑笑闹闹地往回走时,许越忽然眯起眼睛敏锐站定,伸手攥住她们:“等会儿,有帅哥。” 她说得对,确实有道修长的身影被淹没在模糊不清的雪天。 他微微低着头,垂下的额发遮着眼睛,宽肩斜靠着玻璃门,很明显的一个等人姿态。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屏幕上沾了点隔空飘来,又被融化的雪。 从女寝进出的女生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有一个胆子大的刻意停留在门口,还上前询问想加个微信。 冬绒在看清那人手上带着的那枚熟悉蛇形指戒时就感觉有些不妙,下意识去兜里摸手机,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手机没带。 她的心脏不妙地跳动两下,像是在为暴风雨来临而提前预警。 但同时心里又像住了个小恶魔,有点没什么道德地隐隐生出另一股思想。 她没有回他消息的时候,他会发现吗?会着急吗?会焦虑得不像话吗?会来找她吗? 冬绒的眼睛对上周枕景沉冷的视线的那一瞬间,所有忐忑的、不确定的、心存疑虑的问题都变得清晰起来。 答案是会的。 他会发现、会着急、会固执地一直在宿舍楼下等待,直到她的出现。 身侧的几个舍友看清人后都露出微微了然的神情,主动进门给他们让出空间。 许越想说点什么,也被邵清秋捂住嘴绑架拉开。 冬绒压抑着紧张地走上前,面带歉然地解释:“抱歉,我的手机不小心掉到桌缝里了,我没带出——” 话音还未落,她忽然被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攥进怀里。 这个怀抱和昨天晚上那个又有点不一样,两人都吹了很久的风,先是感觉到一股冷意,随后才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 他肯定站了很久很久,这是冬绒的第一个念头。 因为身高差距,她耳侧就是他急促有力的心跳,跳得很疾,蓬勃而热烈,清晰可闻。 “冬绒。” 他没有抱怨,也没有愤怒,只是微微弯下腰,将脑袋默默埋进她的颈窝里,闷声道。 “别不理我。” 第37章 rerh 回到宿舍后, 冬绒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把自己的手机艰难地拿出来。 她喘息着平定呼吸,拿纸巾清理?了一下屏幕上?沾染的尘灰,迫不及待地将手机重新开机。 无数条未读的消息顿时涌进来。 在她试探的消息之?后, 周枕景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才回复了消息。 [我刚刚慎重地想了想。 ] [我们?是什么关系,其?实只?取决于你想让我们?变成什么样的关系。 ] [如果你问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征询我的话。 ] [那么我不想再等了,我尽快确认关系。 ] [等会儿你有空吗? ] [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 ] 冬绒撑着桌子坐下,呼吸紧张地短暂停滞了一下。 继续往下翻。 [……是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 ] [冬绒? ] [宝宝。 ] [那我不提了好不好, 你别不说话。 ] [你是不是生气了? ] [未接通话] [我在楼下等你, 给你带了奶茶和?蛋挞。 ] [蛋挞要冷了, 还不想原谅我吗? ] [蛋挞没做错什么,要不原谅一下蛋挞吧。 ] 冬绒视线落到最后的一排字, 被逗得笑出声。 她看了眼刚刚顺手从周枕景手里拿回来的甜品袋,将蛋挞盒子拿出来。 宿舍里也没有地方可以加热,她直接咬了一口,在外面这么久时间也没冷透,甚至还有点余温温度。 酥?脆嫩滑的蛋挞芯弥漫在口腔,冬绒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变得甜蜜。 她弯起眼睛下定决心, 在键盘慢吞吞敲下回复:[好可惜呀, 今天已经很迟了。 ] [但是没有关系, 我们?还有明天可以见面! ] [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 ] …… 构想虽美好, 但冬绒第二?天几乎满课, 变得非常忙碌。 当然?, 周枕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身就是修的两所高校合办的双学?位,毕业要拿到的学?分也很多, 课业非常忙碌。 别说是线下见面了,就连线上?的聊天也只?能够抽空回两句。 这不禁让冬绒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整天也发不了几句话。 冬绒先下了课回到寝室,换了身衣服后,依照周枕景之?前发的短信,先去了趟校门口。 她本来以为会是他?在那里等她,结果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只?停了一辆车。 车上?的人看见她出来,立马从驾驶位上?下来。 他?穿着一身西装,身材却孔武有力,看着不像是司机,倒像是保镖。 “小姐,请您先上?车。” 冬绒有些犹豫,脑中的警铃有些迟钝作响,告诉她,就这样跟着陌生人走好像有点不太安全。 司机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立马从自己的衣兜中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 “我是二?少爷派来接您的司机,我叫章程。” 冬绒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那个“二?少爷”是谁。 “那周枕景人呢?” “他?等会儿就到。” 冬绒迟疑地点了点头,先一步坐上?车。 过了没一会儿,周枕景也上?了车。 冬绒看着他?神秘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我们?要去哪啊?” 周枕景特地卖了个关子:“到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停在了一个叫做斯卡洛韦马术俱乐部的地方。 冬绒下车时左顾右盼,视线转动?,满心满眼的意外。 他?们?在前台办理?了手续资料,周枕景递给她一张资料让她签名,上?面是一匹深棕色冷血马的信息,最上?方的填写的名字叫做daphne。 冬绒立马想起来两个人的聊天,惊讶道:“这是上?次你说的那匹马?” “嗯,”周枕景递过笔,“签下名字以后,她就是你的了。” 冬绒有些迟钝地接过来:“这个礼物好像有点太贵重了。” 周枕景淡淡纠正她:“你不应该这样想,应该想apollo也终于要有个伴了。” 冬绒弯起唇角,没法推拒,最终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她目光闪亮地征询道:“那我想过去看看她,可以吗?” 周枕景笑着首肯:“当然?可以。” 他?们?从前厅出发,去了马棚。 apollo和?daphne都在里面,冬绒第一次见到马,觉得比远看要庞大很多,也要漂亮很多。 她伸手抚摩了一下daphne的马头,看着她温润的马眼,忍不住夸奖道:“你长得好漂亮,而且好乖!” daphne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低下头来,主?动?地舔了下她的手背。 周枕景解释道:“她很喜欢你。” 冬绒立马回应道:“我也很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同时一怔,视线对上?后,又立马慌乱移开。 看完馬廄里的马,冬绒又被领着,来到了外面的马场,外面视野开阔,是漫山遍野的绿色草坪。 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醒目地摆着一张露天的餐厅长桌,边上用大片的玫瑰布置了一大片花艺造景。 冬绒胸口被惊喜地情绪胀满:“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周枕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越过她,抽开了餐桌一端的椅子,邀请她:“请坐。” 冬绒立马听话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长桌上?摆了很多支长烛,浪漫气氛浓厚。 而她的餐盘上? ,仪式感十足地摆着一封等待启封的信封。 “这是什么?”惊喜有点多,冬绒的脑子被压得几乎都有点不会转了。 周枕景坐在她的对面,有些紧张地轻咳了一声:“你打开看看。” 冬绒看着他?的神情,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低头配合着打开。 才刚读了开头的几行字,她就道:“我答应。” “你还没看完呢。” “是啊,但是读信的时间很慢,我想先说我答应,”冬绒抬起眼睛,看向?他?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做你的女朋友。” 周枕景被她不按章法的举动?弄得有些无奈,可原本焦虑的心情却像是打了镇定剂,彻底安静了下来。 “本来是想早点给你的,”他?拧着眉,有点着恼说,“但是情书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写,一直没想好该怎么下笔,就耽搁了很久。” “写情书好难。” 冬绒扑哧笑出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将她传染上?过敏症状。 她的眼眶好红,心口也在发烫。 她安安静静地读完,将那封情书仔细收好,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那匹马:“我想试试看这个。” “好啊,我教你。” 周枕景帮她仔细地穿戴上?护具,耐心地示范着上?马的动?作。 戴头盔帮她系扣子的时候,冬绒感觉他?的手还有些抖,险些没戴上?。 她又笑:“你好紧张啊周枕景。” 周枕景垂下眼睛,没有否认:“告白成功了,能不紧张吗?” “怕等会儿摔着我女朋友。” 冬绒唇角不受控地扩大上?扬。 因为是新手,她在他?的指挥之?下有点艰难地上?了马。 daphne其?实很乖顺,但是冬绒很紧张,紧紧地攥着缰绳,一刻也不敢松懈。 周枕景在她前面牵着马,不断地回过头,安抚着她的情绪:“没关系,它跑得很稳,你也骑得很好。” 在他?的鼓励下,冬绒又围绕着马场慢吞吞骑了一圈,逐渐熟练了起来。 她心头油然?而生出一股成就感,压抑着兴奋,攥着缰绳和?周枕景分享自己的喜悦:“周枕景!我学?会骑马啦!” 其?实这和?学?会还差了很远,周枕景挑起唇,再次收紧手里的马绳,牵马避过一个低洼,毫不吝啬夸奖她:“那非常厉害了啊!” 冬绒挥挥手,谦虚道:“一般般吧。” 很快,她体力跟不上?,骑得有点累了。 被扶着下了马,她毫无形象地往绿茵草坪上?呈大字状放松一躺,感慨道:“好累啊,但是我觉得好开心。” 周枕景将马绳系好,也走过来,躺到她的身边,单手枕着脑袋,默默伸手帮她挡住太阳,低声温柔回答道:“我也是。” 四周阒然?无声,只?有含蓄的风。 傍晚的夕阳灿烂流金,这让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冬绒。 那天津市刚开始下初雪。 周枕景从实验室出来,短暂地从繁重的课业中抽身,满心疲惫,转头去楼下便利店买饮料。 也许是生命里经历过太多的雪天,他?并不觉得这场雪有多新鲜,反而落得浑身一片僵硬冰冷。 伸手漫不经心地去拿货架的可乐罐时,他?的手指忽然?顿了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刷到了那篇关于周致雪中考状元的报道。 新闻的照片里,周胜元揽着弟弟的肩膀,正襟危坐,向?来严肃的脸上?轻轻展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两个人的容貌相?似,神情如出一辙,看上?去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周枕景无声地盯着这张照片,半晌后退出,默默切回到自己的相?册。 里头保存的照片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关于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至于和?父亲的合照,压根一张都没有。 他?颓然?地低头站着,像只?斗败又气馁的丧犬。 耳机里播着的歌曲恰好跳到那首《蝴蝶》,歌词在耳边滚唱着:“你对我的相?信/让我又能重生/不管世界多冷我还有你。” 一道纤细明媚的身影忽然?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野,因为跑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 她匆匆回过头来着急道歉,柔软的棕色发丝在空气中散开。 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收回兴奋的笑意,嗓音清脆明快得像是枝头雀鸟:“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周枕景盖在发顶的卫衣帽子被她撞落,乍然?听见这个声音,瞳孔不自觉一缩。 他?猛然?抬头。 还没来得及作出回答,冬绒已经转头迫不及待地跑出了便利店。 她在雪中抬起头,笑涡浅浅,眼睛亮晶晶的,无比新奇地伸出手去接:“津市真的下雪了啊!是初雪哎!” 周枕景抬头,直直盯着她憧憬的侧脸,仿佛被太阳直面,喉咙焦躁发干。 那天他?默默地站在她身后,抬起头来,无声地陪她看了一个小时的雪。 周枕景觉得自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很多事最先考虑到的,永远是最坏的那一面。 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无止尽地落进这片铅灰色的雪天。 可是在小鸟光临的那天,漫长的冬季坍塌。 他?们?可以紧密地贴近,晾晒在贴好创口贴的云朵里。 一起做一个湿漉的梦。 一起拆开春光。 [正文完结] 记得看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