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绿茶首辅名就前》来自www.aqbxs.com 《重生回绿茶首辅名就前》作者：全甜去糖【完结+番外】 晋江vip2025-01-23完结 总书评数：37 当前被收藏数：211 营养液数：20 文章积分：9,807,953 简介: 牧娇娇有个舍命救她的恩公，重生以后她一心想报恩。 她事无巨细，恩公一家的吃喝拉撒样样都管，比湛家的正经儿媳妇还管得多。 谁都以为她是喜欢湛家的儿郎的。 但是延景十七年，湛齐玉高中状元后，她却留书出走，恩已报完，了无牵挂。 新科状元身穿红袍，帽插宫花，骑着高头骏马疾驰在皇城街道上，将他认定了的媳妇给抓了回来了。 “牧娇娇，你今日走了我今日就会死。” “只有你在，我才会活着。” ＊ 牧娇娇觉得湛齐玉病了。 风光霁月的冷清公子，变成了随时都会倒下的病秧子，她不能离开他一刻。 慢慢的，她终于知道了他是什么人，那娇弱的男人在外人眼里面是只手遮天的佞臣，三品大员也会被他给参的灭门。 一切都跟她想的不一样，她要收拾包袱赶紧跑。 天有不测风云，牧家在同一天收到了两个朝堂上举足轻重的男人送来的聘礼。 ＊ 这一次，权倾朝野的男子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娇娇是想当太子妃吗？可惜他可能当不了太子了。” 牧娇娇看着手腕上丝带，声音无奈：“我对他没有私情，也只把你当恩公。” 可是湛齐玉却回不了头“娇娇我说过了，没有你就是我的死期。” 她投降，立刻投降。 小剧场： 京城皆知湛首辅的夫人从不参加各种聚会。 所以，见过湛夫人的人甚少，以至于大家纷纷猜测湛夫人容颜凋零或者有什么隐疾。 直到，有人看到首辅大人跟一位惊为天人的美娇娘在一起，整个朝堂都在八卦看来首辅的深情人设算是保不住了。 谁知道隔天湛首辅在朝堂再一次说起他的那句“贤妻扶我青云志，请陛下赐臣夫人一品诰命。” 大家擦了擦汗，果然湛大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在家里揉着腰的红彩旗，听说自己马上是一品诰命了，往床上一瘫，救命啊，她补药啊。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重生 甜文 朝堂 高岭之花 救赎 主角视角：牧娇娇视角湛齐玉 其它：重生，甜文，情有独钟，强取豪夺，朝堂，追爱火葬场 一句话简介：新型高冷款绿茶首辅来了。 立意：滴水之恩，当挖井相报。 第1章 重生 ◎她重生了。◎ “尔等若是愿意伺候吾，便可免一死。” 还并未行登基大礼的南宫玄，紧盯着那个穿着淡青色的女人，对她颇有兴趣。 此刻到处挂着白色灵幡，宫内都沉浸在皇帝薨逝的氛围中，而这屋内的所有女人皆为无子宫妃。 明明是正午，天却阴沉的宛如黑夜，三个太监端着各托着鸩毒、白绫和匕首。 跪着的牧娇娇始终没动，仿佛根本就没听到那位身着五爪金龙玄袍男人的话，只紧紧盯着托盘。 此刻已经有几个人已经匍匐到了南宫玄的脚下，衣衫半褪，证明她们愿意臣服，只要可以活着。 但是男人扫视都没有扫视一眼，只盯着牧娇娇，等她做抉择。 也就在此时，那个淡青色的身影飞快的站起身，抢过一瓶鸩毒，拔开盖子一饮而尽。 睥睨着的男人黑色的瞳仁闪出一些失望，可惜了那双眼睛，若是今晚能在帐中把玩就好了。 今夜又要无趣了。 而那鸩毒很快就钻进了她的五脏六腑，体内的器官皆被烙铁灼烧一般疼痛，喉间涌出一阵咸腥，顷刻便失去了生机。 死也不要在这里活着。 濒死之际，只有一张模糊的脸划过，是牧娇娇唯一的遗憾。 南宫玄那张妖冶的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笑，抽出身后侍卫的一把刀，将地上匍匐着的三个女人给捅了个对穿。 感兴趣的死了，她们活着也没有必要。 四个侍卫很快就把屋内，包括赐死的太监在内，杀了个干净。 整整七十三具尸体，全死于他杀，唯有一具，被新皇抱着走出了宫殿，不知去向。 岩花镇的盛夏跟别处不一样，那一股一股的热浪中，带着一种小野花的奇特香味。 凉丝丝的，沁人心脾。 通往岩花镇的路上有条渡河，需要摆渡船才能通过，一人一次五文钱。 牧娇娇的五脏六腑刚刚还疼得仿佛被几百把刀给剁碎了一般，现在却猛然的变成了一种憋闷感，她大口喘气，灌进肺腑内一大口水，将她给呛的清醒了过来。 睁眼看到了不是别人，正是一张白净端方的脸，居然是那位曾经救她而死的湛秀才。 在水中分离扑腾的他已经乏力了，但是依旧死命撑着不放，环着她的腰往船边游。 渡船上面那四五个人，正在拼了命的喊着什么，她全都听不清楚。 耳朵里面灌入了水，嗓子也被呛的说不出来话，只剩下一双葡萄般晶莹的眼睛看着那男人沉浮着身子拖着她往船边靠近。 牧娇娇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等他们被船夫给拉上岸后，牧娇娇的娘已经让丫鬟婆子脱下了外衫将她给裹了起来。 人既然没事了，那就该善后了。 同样也湿的不成样子的湛齐玉，坐在船边上咳水，不通水性的他下去救人没少灌水。 周氏赶紧跟婆子使眼色，让她去堵嘴，必须要给足了银子让对方满意，才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否则，就只能让她的小女儿嫁给刚刚那书生不可。 阿六在一边给少爷拍背一边絮叨：“少爷，你又不会水，干嘛要去救人呢。” 他只剧烈的咳嗽着，眼睛都咳的睁不开。 一双黑粽色的绣鞋走到主仆二人的面前，态度和善“感谢救了我们家小姐，这银票算是小小心意。” 那婆子递过去的是一张百两的银票，阿六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票额，不敢接只看向少爷。 湛齐玉勉强缓过来，淡淡的说：“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会透露一个字，钱收回吧。” 那样端方如玉的公子，就是严婆子也没见过的俊秀，可惜看着就是个穷读书人，以后就算是科举大约也是就个小官，大娘子根本看不上的。 牧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就凭小姐的容貌，也不会嫁给一个没有根基的书生的。 这天下是大家望族的天下。 他执意不肯收，倒是让周氏有些侧目，可惜她一惯眼高于顶，非世家大族她都看不上。 牧娇娇也咳的厉害，那长过了腰线的秀发滴着水，被丫鬟的衣服给包着，想看一看恩公，却被山茶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渡船的船夫使劲的划着桨，让船尽快靠岸。 这摆渡船几十年了，也没遇到过人掉下去的事情，他心里发慌，拿着银子也不安生。 等到了岸边，牧娇娇没等跟他说上一句话就被带进了马车内，这才将她的脸给露出来。 那张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上还挂着些水珠，更是美的让人失魂。 “娘，我还没亲自感谢人家呢。” 再次见到亲娘，她也不是不激动，可是总要谢过人家救命之恩吧。 周氏听到她的话，眉毛一拧，就想给她一巴掌。 亲闺女是故意的落得水，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现在不仅被外室男子给抱了，还不想着避嫌，要去跟人家道谢。 之前请的女先生算是白请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小心思，你就算是死了，我和你爹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舍不得打，但是必须要敲打。 这时候，牧娇娇才想起来了上一世自己是为何要跳河的，小脸一红不敢再说话了。 她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却已经开始琢磨起来了自己的报恩的办法了。 再回到熟悉的家里面，她激动的拉着娘的手，撒着娇：“娘，女儿想你了。” 周氏却推搡着她赶紧回屋里面沐浴更换衣服，那河水不知道有什么脏污，要赶紧洗干净才行。 等牧娇娇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 山茶放下糕点说：“大娘子让小姐在院子里面反省一个月，等老爷回来了再处置您。” 这一段她记得，当时她确实被关了一个月，但是却在最后一天，被选拔成了秀女，稀里糊涂进了宫。 也就是说，她要努力在一个月内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帮助自己的恩公。 “山茶，恩公救了我，我是不是应该报答她？” 山茶憨憨的，个子却比她还要高一点，吃的也多，是个强壮的，可是性子却很实诚。 她点头，却提出了问题：“可是小姐，咱们现在被关了起来，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时辰后，山茶抱着两件二少爷的衣服回来了，胳膊上面还挂着一个从厨房偷的斧头。 牧娇娇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自己的闭关计划。 酷暑的夜晚没有一丝的风，只有没完没了的蝉鸣。 有人在院墙边上吭哧吭哧的砸着墙，一边的牧娇娇坐在草地上喘着气，感叹报恩好难。 “小姐，快成了快成了。” 果然平时山茶没白吃那么多碗饭，那墙壁已经有个巴掌大的洞口了，再扩一扩就可以爬出去了。 牧娇娇记得自己住的东厢房隔壁的宅子一直没有人住，所以干脆就从这里挖个狗洞好溜出门去。 明天她就要去亲自拜访一下恩公，看看怎么实行自己的报恩计划。 又过了一个时辰，山茶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过今晚她们不出去，暂时先将洞口给堵住，明早再出发。 惟小姐命是从的山茶也打听到，大娘子明天一早就去庙里住两日祈福，所以她们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那过于美貌的小姐担忧道：“小姐，要不还是我去吧，你别去了。” 那么好看要是遭遇了坏人怎么办？ 可是牧娇娇摆摆手，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的长湖村，垂着长发的湛齐玉依旧在灯下面读书。 阿六在旁边已经睡了一觉了，看到少爷还在用功，心里感觉很诧异。 虽然平时少爷很用功，可是像今日这么用功的时候却不多。 他暗暗猜想应该是应该跟那一百两银子有关系，当时他没觉得什么，过后才觉出来些味来。 那明显是看不起他们的意思，给钱是为了要跟他们划清楚关系。 油灯下，那如豆般暖黄的光，照着少爷的侧脸，阿六想着等少爷中个状元，看谁还会瞧不起。 后半夜的蝉都歇息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正拿着毛笔在写写画画什么。 那是一张美人图，上面简单的勾勒着少女曼妙的线条，顾盼生姿。 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那图看了一会，然后将那图引到了油灯上，火苗飞窜了上来，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灰。 湛齐玉吹熄油灯，离开了书案，这一夜，难眠。 在牧家大娘子带着随从婆媳离开的时候，牧宅东厢房的狗洞里面有些动静。 “小姐，这样不好吧？” “别墨迹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牧娇娇挎着个小包袱，等着山茶把狗洞的口给扒拉开。 一身锦缎男装的她，头发高高束起，露出白皙的后脖颈，那袍子被紧扎进腰带中，显然不太合身。 相比于男装的山茶，但凡看一眼，也知道她是个女的。 两个人从狗洞里面爬出来，就到了那处长久不住人的小宅子内，里面野草都快半人高了。 山茶只能挥着砍刀临时弄出来一片路，然后确定四下无人从宅门溜了出去。 这宅子，她已经让人帮忙给租了下来，到时候要给恩公一家人住。 两个人坐上租来的马车，飞快的往长湖村那边赶路。 等坐着摆渡船过了河，再走十公里就到了长湖村。 一路上山茶看着娇娇气气的小姐，几乎一路是跑着跳着的状态，心里疑惑。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大十八变吗？ 长湖村这里没有湖，可是却有些上等的水稻田，此时正是郁郁葱葱的时节。 牧娇娇欣赏着泥土味和野花香的村里空气，比宫内那掩藏在华丽背后的血腥味，不知道要好多少。 就连路边散养的鸡鸭她都要开心的打个招呼，别提多开心了。 村里来了个穿着男装的娇俏小娘子，很快就引起来了大婶子们的注意，虽然她们手上择菜的活没停，可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们的方向。 “大婶，请问湛秀才住在哪里？” 山茶负责问路很快就打听到了湛家的位置，主仆二人很快就到了湛家的门前。 比她想的还要破败，尽管村里人的房子都大差不大，可是湛家屋子格外小和破旧。 “请问家里有人吗？” 山茶才敲了几下门，阿六就跑着过来开门，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两位姑…公子，有什么事情？” 此时的湛齐玉靠在北面的窗子已经能看到了来人，他笔锋一顿，写好的一篇文被墨水给侵染的一大块。 作者有话说： 感兴趣的收藏一下，《公主她另有心上人》 和安公主的驸马是明南国第一深情人。 公主昏迷不醒，他甘愿成为驸马冲喜。 在他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年后，公主奇迹般醒了。 满朝堂都认为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却并非如此。 ＊ 她醒来喊得的第一个名字，并不是驸马。 甚至，和安根本不承认自己嫁了人。 她固执的认为，驸马寒门学子，趁人之危娶了她，其心可诛。 ＊ 滕子尧为了做驸马确实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 但是不仅是因为寒门式微，也是为了一个人。 ＊ 就在公主和驸马将要和离之际，皇家宴会上面，和安公主孕吐了。 一时间大家全都众说纷纭，最终得出结论：驸马被绿了。 但是很快驸马却澄清，孩子是他亲骨肉。 于是他又一次刷新了明南第一深情男人的记录，爱她就要为她喜当爹。 男主腹黑深情，女主心软娇弱。 公主被驸马拿捏的死死的。 第2章 湛家来了个小娘子 ◎论如何用报仇的方式报恩。◎ 阿六不让两人进来，山茶直接拦住人让小姐进去。 别看两个人一般年纪，身高也差不多，但是山茶比阿六还壮实一些。 牧娇娇表扬了一下自家丫鬟，挎着包袱就不请自入了。 上一世她很想来这里看一看的，但是后来自己被带去了京城，没有机会来。 湛家只有一个小院子，里面三间并排的茅草屋子，一间湛母住一间阿六和湛齐玉住，一间是吃饭的正屋。 她很快就推开了湛齐玉的房间门，看到他正低头看书。 “湛公子，我叫牧云，昨天你救了我妹子，所以今日特来感谢。” 牧云是她二哥，此时不在家，所以她干脆顶了他的名头出来报恩。 可是湛齐玉的头都没有抬一下，清冷的声音传来：“请回吧。” 甚至不愿意多言一句，只让人走。 这时候阿六也好不容易挤进了屋内，“还不走，我们家少爷不欢迎你们。” 可是牧娇娇却给了山茶一个眼神，山茶咬着牙又把阿六给带出了屋子。 牧娇娇也毫不客气的，坐到一边的茶几上面就打开自己的包袱皮。 里面放了不少东西。 先是几本书籍，这是昨晚摸黑去她大哥房间拿的，她也不懂，就是感觉这几本看着很新就拿来了。 又掏出来些点心，都是小巧精致可口的。 毛笔宣纸砚台，大哥书房里面，只要她觉得好的都给拿过来。 她没带银子，觉得给银子可能不够真诚。 等她按照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把东西根据自己的喜好摆放了起来。 瘦削颀长的男人微微皱眉，再次开口：“这是我家。” “我知道这是你家，不然我还不来呢。” 那娇小的身影在书房忙活来忙活去，像一只翩翩的蝴蝶，正应了现在春娇明媚的景色。 被跟个头差不多的山茶给捂着嘴的阿六，感觉自己的主子肯定是要发怒了。 当年有个村里的小姑娘，只是进了院子，他家少爷那张毒舌把人家给损的回家哭了一个月。 就连夫人都觉得儿子太过分了，只是喜欢他儿子的小姑娘罢了，怎么用那么重的话说人家呢。 后来女孩在家要死要活，连带着家里人都找上门来哭诉。 更别提那些在外面跟湛齐玉打招呼的了年轻姑娘了，都没得到过一个好脸色， 他确实有清高的资本，可是也过于清高了。 这回这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土匪杀进了少爷的房间，肯定要被骂的哭鼻子。 可是等了一会，阿六又开始迷茫了，虽然少爷的脸臭的不行，可是就是没有出声赶人。 牧娇娇把东西全都摆放好，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开始皱眉。 那张桃艳如画般的脸，就算是皱眉的样子也颇为娇美，她转了两圈，才走出了屋子。 待人走了出去，湛齐玉才想起来翻页，刚看的一页只是序幕，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松开他吧。”牧娇娇指挥着。 阿六被松开了，想放两句狠话，可是想到了这是两个姑娘，只捂着胳膊进了少爷的房间。 这时候，湛母从外面走进来，手里面挎着个小篮子，进门看到了两个陌生人，一愣。 好漂亮的小姑娘。 湛母曾经也是大门大户家的婢女，这种姿容颜色，实属罕见了。 “伯母您好，我是湛兄的同窗，今日贸然拜访，您不会介意吧？” 有姑娘来家里还没哭，湛母也多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也琢磨出来些什么，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姑娘不够漂亮？ “你好你好，进屋坐。” 很快，牧娇娇便跟这位大娘混熟了，嘴里吃上了大娘炒制的香脆花生。 旁边的山茶也跟着沾了光。 上一世，牧娇娇是想要补偿一下这位大娘的，可是据说她听闻自己的独子死了，一个人主持完了葬礼没几天，就一个人伤心过度死在了家中。 她托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对这对母子她都充满了愧疚。 所以在湛母绘声绘色的夸着自己的儿子之时，牧娇娇情绪价值给的十分足，也跟着把湛齐玉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阿六在门前晃悠了几次了，都不明白这什么情况，只能去请教聪明的少爷。 “这两个姑娘是来干什么的？我咋看不明白呢？” “撵走便是了。”他眉宇间透出些冷意，继续认真看书。 作为机灵的小跟班阿六，立马就开始琢磨要不要先把东西给扔出去，给她们一点下马威。 可是他才拿起来毛笔，就听到少爷吩咐：“我渴了。” 所以，最后等他提着热水回来看到东西都已经没了，暗暗想：少爷这么快就都扔出去了？ 不过接下来少爷一会让他干这个，一会让他干那个，那边正屋里面牧娇娇都吃上饭了。 “大娘，我们不等湛兄一起吃吗？” “不用，他从来都是在屋子里面吃，只有逢年过节才会陪我吃饭。” 湛大娘害怕耽误儿子读书，从来都是有什么事就麻烦阿六，就连耕地伺候田地，都是他们两个来。 她把阿六也看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每天也不会亏待他，可是家里面前穷啊，就算是这样子，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湛齐玉全都是靠着书本自学考上了秀才，家里根本就交不起去学院的束脩费。 “哦哦，那大娘，你吃个鸡腿，另外这个给她。” 刚刚湛大娘要炖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她想着反正就要搬家了，留着也麻烦就让山茶给帮忙炖了。 不过湛母却要让鸡腿给她，牧娇娇赶紧说：“大娘，我不爱吃鸡。” 这话让在一边吃饭的山茶都尴尬了，不爱吃鸡小姐你干嘛要炖人家鸡啊？ 不过她家小姐给面子喝了一碗鸡汤，也算是说得过去了。 端着午饭回去的阿六嘟囔说：“这老母鸡老夫人是等着过年才吃的。” 湛齐玉已经洗干净手准备吃饭了，他听着阿六絮絮叨叨的说着来的两个人吃了家里唯一的鸡，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说：“食不言。” 然后继续吃着鸡肉和杂粮面窝窝，他低垂着眉毛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是今日却多吃了半个窝窝。 阿六觉得今日的少爷很不一样，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看不太出来。 等吃完了饭后，牧娇娇还是不愿意走，非要拉着大娘继续聊几句。 “大娘，湛兄也十八岁了，是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可定下人家。” 湛母脸上笑着，觉得这小姑娘不仅是人美心善，还很大方。 她儿子确实很优秀。 “还不曾呢。” 还不曾，看来肯定是因为家境的缘故吧。 于是她继续深挖，“那湛兄有没有什么表妹之类的爱慕者？” 这湛母手上剥玉米的动作都愣住了，生怕那小姑娘误会些什么事情，“他是有个表妹，但是我们并不怎么来往。” 这局促在牧娇娇的眼里面，那就是等于，湛齐玉喜欢表妹，可是被嫌弃了。 她眼神一闪，终于心里有数了。 眼看着一下午的时光也算是过去了，这再耽误就快要吃晚饭了，她终于对着山茶使了个手势。 山茶苦着一张脸，不想动。 但是自家小姐的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的，她只能咬咬牙去了厨房里。 一直在院子里面观察二人的阿六也赶紧跟上，看看她到底要干些什么事情。 只见山茶进了灶房假装要装热水，其实掏出来火折子吹出火来，就闭着眼扔到了灶房里面的柴火垛上。 瞬间就烧了起来，阿六来不及抓肇事者，赶紧就提着桶要去灭火，可是也来不及了。 “走水了，走水了！” 阿六一边喊着通知人，一边浇水。 很快湛大娘和湛齐玉也跟上救火，周边的邻居也有来搭把手的，最后火灭了以后，半个厨房都烧毁了。 牧娇娇激动的搓了搓手，给山茶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感谢各位了。” 湛母去送各位来帮忙的邻居，家里面只剩下了满脸黑灰的阿六和衣袍沾着些黑灰的湛齐玉，牧娇娇递过去手帕让他们先擦一擦。 没人接。 阿六气愤的指着山茶：“你干嘛来我们家放火？招你惹你了？” 湛齐玉目光冰冷，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揉着自己的左手关节处，似乎不太舒服。 “山茶，是你干烧的？”牧娇娇不可思议。 山茶立马就假哭，说出串通好的台词：“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我没拿稳火折子，都怪我。” 她拿着的帕子都惊的掉地上了，只能充满抱歉的说：“这件事我一定要负责到底，你们放心。” 可是等湛母知道了实情压根不怪她们，只说本来就想要修整一下厨房，歪打正着。 “不行的，这件事我们必须负责到底。” 这牧娇娇立马就摆出要哭了的样子，那样的美人面配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任谁也不会再拒绝了。 阿六在一边等着少爷说点什么给她难看的，却看到那身材修长的少爷点了头，“阿六，收拾东西。” 所以在天黑之前，他们就坐上了牧娇娇安排好的马车，去往她安排的住处去了。 一路上湛母丝毫没有房子被烧了的心痛，只感觉儿子好福气了，遇到了这么一个大方的姑娘。 唯有阿六痴痴呆呆的模样，根本想不通少爷为什么会答应了这件事，他不会很讨厌别人安排他的事情吗？ 马车内的湛齐玉依旧看着书，只袖口的位置塞着一块带着馨香的女子手帕，他不敢再揉关节，害怕露出那手帕。 牧娇娇开心的跟湛母讲着岩花镇的事情，比如什么东市可以买好看的花布，西时可以买最新鲜的菜，都是些小事情，却让阿六都忍不住竖起耳朵来听。 讲着讲着就到了地方，车夫帮着他们把东西给搬进了宅子里面，架着车走了。 湛母看着这件简单的小宅子，几度都想要落泪。 尽管这也就是镇上普通居民的砖瓦房，可是她也很久没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了。 “大娘，湛兄，你们先收拾收拾，晚点我和山茶给你们送饭。” 然后就扯着丫鬟急急的去钻狗洞回去了。 看着她们钻狗洞离开的身影，湛家的三口人，面面相觑。 第3章 少年慕爱 ◎狗洞里面钻出来的媳妇儿。◎ 新房的正堂内，湛母在仔细打听那家姑娘的事情。 “娘，孩儿不知。” 他一向就是个对人冷淡的性子，就连几岁孩童时期也都是沉默寡言，似乎天生就跟人不一样。 还是阿六把昨天救人的事给说了，“公子昨天救了那姑娘的性命。” 湛母的心被揪了起来，赶紧询问儿子有没有受伤。 可是湛齐玉却只面上淡淡的说：“儿身上没事，儿读圣贤书自然是不可见死不救，您不要把这件事当回事”他沉思一刻“而且也妄不可就挟恩图报。” 阿六张了张嘴，想说他们就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少爷这冷淡性子，居然还专门强调了一下，便默默记在了心里。 那位孤寡的老母亲眼中已经含泪了，她颤巍巍的说：“以后你也不可再做这般危险之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娘也活不了。” 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暗示阿六好好安慰一下娘，自己回去收拾自己的房间了。 对于阿六来说，湛母跟自己的亲娘是一样的，说了一箩筐的安慰话，总算是让湛母安心了。 屋内的湛齐玉找出来一只带锁的小箱子，将袖口内的帕子叠好放了进去。 箱内的东西都和牧娇娇有关，不止有文房四宝，甚至在河里面她头上一只小小的绒花勾在了他的衣衫上，都被他小心收藏了起来。 十八岁的少年，初遇情爱便情难自制，拼着性命也要去救人。 可是，他也同样是个骄傲的少年人，现在还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真实感情，起码现在他还不配。 可是，他也不肯完全的冷着心悦之人，只能别别扭扭的。 湛齐玉拿出一个账册般的本子，认真的写了几笔。 “呵呵哒，呵呵哒，呵呵哒~” 这是山茶和阿六约定的暗号，说是纪念那只老母鸡的。 当时给阿六笑的不行，两个人也交起来了朋友。 阿六跑到狗洞的位置，打开堵着的大石头，就看山茶递过来一只食盒，沉甸甸的。 这次山茶没说什么，只交代明日她们再来。 这次阿六看到的是个黄色的裙角，果然是个小丫头。 等着他提着饭盒到了前厅吃饭，一一把菜给摆出来，才第一次见识到了富人家里面的伙食。 三碗海参小米粥，一份东坡肉，一份炸鱼，两个青菜，还有四个巴掌大小的馒头。 “吃饭吧，叫齐玉来，第一顿饭要一起吃。” 脚步发飘的阿六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尽管湛家从不把他当成下人，可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感觉，自己就是伺候少爷的。 可是那两个姑娘尽管莫名其妙的，可是也把他当成了普普通通的家中一份子。 他不习惯。 不过湛齐玉却挺习惯的，他分过去一份粥和两个馒头，对阿六说：“你正长身体，多吃点。” 湛母在一边笑了笑，似乎感觉儿子变得温和了起来，心里高兴。 就这样，他们在这个牧娇娇租住的房子里面过了第一个晚上。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房子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一直没人租。 是后来才听人提起来的。 第二天的一大早，呵呵哒又开始叫唤了。 这次阿六跑的格外快，还主动蹲在想要扶一扶狗洞那边的人。 “帮我搬进去，还有别的我再去搬。” 今日山茶的任务很重，要搬运不少东西去隔壁。 “小姐，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会生气的吧？” 她不赞成小姐这样。 但是牧娇娇恃宠而骄，满不在乎的说：“大哥二哥我会交代的，你放心搬。” 的亏两位少爷屋子里面没有什么丫鬟看管，她们搬东西很方便，可是少了那么多书籍用具，太明显了。 所以，牧娇娇只给大哥二哥写了两个字条。 里面的内容只有一句：大哥/二哥，小妹借东西一用。 那字她哥哥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过，她都是选一些哥哥们不在乎的东西搬，金银珠宝这些都不动，就是几乎把书给搬空了。 只要是屋里面带字的，她通通搬走。 几个月后就是湛齐玉考试的日子了，他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再就应该是考举人了。 她要让他好好学习才行。 除了书籍，她还准备了很多蜡烛油灯，茶叶，甚至还准备了绳子。 让他头悬梁用的。 山茶的嘴猛抽几下，感觉小姐不太像报恩，报仇还差不多。 在阿六看到那一捆粗壮的绳子时，还拿起来比划了比划，问少爷是做什么用的。 湛齐玉眼皮都没抬，潦草的说：“上吊用的。” 然后阿六赶紧给拿的远远的，直到看到井边，才想到了麻绳怎么用。 湛母看到那么多东西搬到了自己家，有些惶恐，这也不知道姑娘家什么情况，她这样子家里人应该不知道吧。 毕竟这都要从狗洞里面进出，很明显不是经过家里人同意的。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牧娇娇这才跟山茶从狗洞里面出来，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还是一身青绿色的男装，今天阿六算是明白，少爷的真的起心思了。 不管喜欢不喜欢这位小姐，但是少爷肯定是不太讨厌人家的。 这模样比他逛灯会上面见过的花灯上的仙女都要美几分，让他看的都有点醉了。 牧娇娇是拿着一张单子离开的，她揣着自己的私房钱，去街上上大采购。 从铁锅到洗脸盆，在从布匹到抹布，她让人推了两个车子才送回来。 阿六和湛母赶紧帮着卸东西，这次湛齐玉没有出来，他正在看一本对他科举很有帮助的书。 她歪打正着，真的给他淘换到了不少有用的书，他要赶紧吃透里面的内容。 “阿六，让齐玉也来帮忙。” 可是牧娇娇却不让。 “大娘，现在他学习最重要，不用他的。” 湛母只能作罢，看着这个姑娘就喜欢的紧，若是以后能让她当儿媳妇，她折寿几年也愿意的。 等东西搬进屋，还是晚点归拢，现在都过了饭点了，需要赶紧做饭。 湛母带着阿六和山茶去厨房忙活，让牧娇娇休息着。 此时那双白嫩的小手有些发红，她找到井边的水桶，把手给泡了进去。 舒服了很多。 那太阳晒过的水不冷不热的，正适合洗脸。 她蹲下身子，自然而然的把脸给凑过去，然后将水给泼到了脸上，额顶的几丝秀发迅速的湿了。 经过水滋润的娇肤变得更加白皙透亮，让不远处房间内男子的眸子更加火热。 手里的书都被他捏的有些变形了，他紧紧的盯着她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只等着牧娇娇要站起来身子转向他时，他才勉强控制着自己低下头继续看书，可是里面的每个字他都不认识了。 那每一个字好像都变成了她的一举一动，缭绕他的心魄。 湛齐玉终是站起来了身，准备自己给自己倒杯茶，解解渴。 茶水落入杯中，一只白嫩挂着水珠的小手就叠了上来，抢走了茶杯。 牧娇娇一口气全喝光了，然后又笑嘻嘻的把茶杯递过去要求续茶。 那些茶壶的骨节分明大手一愣，他抿了抿嘴放下了茶壶说道：“自己倒。” 然后坐回去继续看书了。 但是刚刚只是有些微微发渴的嗓子，现在更加渴了，他喉结滚动，尽量用书本挡着自己发烫的脸。 牧娇娇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这个傲娇恩公，自己倒茶喝。 等彻底喝饱了，才离开了屋内。 听到脚步声彻底的淡去，湛齐玉才起身去看茶几上，有一杯倒满茶水的杯子，是她给他倒的。 湛齐玉没急着去喝茶，而是先去关上了窗户，在确定四下无人之时，才慢慢将那杯茶水倒进牧娇娇用的那只杯子，寻着她的唇印位置喝下了这杯消火茶。 果真是比往常好喝些的，若是可以经常喝就好了。 他逼着自己继续看书，好能早日过上这种生活。 厨房内忙的热火朝天，牧娇娇进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去帮着烧烧火。 上一世她被宫人给苛待，就是山茶去御膳房帮她找吃的，结果被发现了给打死了。 所以再看到山茶揉面的样子，她下定了决心，若还是逃不出进宫的命运，那她就把山茶给留下。 看着她跟阿六有说有笑的，到时候就让她就在湛家好了。 这一世，她没想过怎么抗争自己的命运，只想着要让别人过得更好。 在她宫里最落寞的时候，被宫人用刑的时候，都会咬着牙想，自己那么坏，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活该。 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竟然还让那些嫉妒她天然美貌的人意外的放过了她，只觉得让一直野生的鸟被关在吃人的笼子内，比杀了那只鸟更有趣。 好奇怪，有的人想活却死了，有的人觉得自己不该活着，却还能重生。 灶台里面的火突然旺了起来，差点烧着她，湛母看着那姑娘都不知道躲一躲，只能先拉着她出去，让她先去正厅收拾一下桌子。 正厅内出了一个吃饭的餐厅，还有一个正厅，里面已经摆上了瓜子花生和果盘。 旁边还有个圆圆的大西瓜，是山茶亲自挑选的。 等吃过了饭，下午吃的。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西瓜玩儿，脑子里在想帮着湛齐玉拜师的事儿。 朝堂里面的事情，她压根就不懂，可是懂名师出高徒的道理，再聪慧过人，用还是要有个好的指导师傅的。 名家？她在脑海里面使劲的搜索知识。 要知道能重活一世，她铁定要多打听打听事，光傻乐呵了。 那副慵懒的敲瓜少女，白嫩的手指一动一动的，让进屋倒水的湛齐玉给看了去。 他脚步不自觉的顿了顿，多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若没有足够的能力，他是不能保护好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女人的，但是拼了这条命，他也愿意试一试。 少年走路的姿态多了几分坚定，似乎在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牧娇娇感觉有人看她，可是往门口望了望，根本就没人。 第4章 表哥 ◎表妹，好久不见啊。◎ 等吃饭的时候，湛齐玉主动出来吃饭，阿六已经不会再感觉到奇怪了。 反正少爷对这个姑娘就是不一样。 炒了三个菜，里面都放了不少肉片，这是山茶要求的，以后每一顿都要炒肉片才行。 那一大块子猪肉也是她从牧家拿出来的，灶房不会发现少了一块肉。 等大家都坐好了，湛母笑着说：“感谢你们的安排，等以后齐玉高中了，都会还给你们的。” 这让湛齐玉的手一抖，低着的头更低了，他隐忍着抿了抿嘴。 可是牧娇娇立马就说：“大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湛大哥他救了我妹妹的性命，什么我没有性命重要，您要是再说这种话，我生气了。” 她的红唇微微的翘起，假装自己不太乐意。 然后湛母便不说啥了，只拉着人让多吃些饭。 话说开了以后，似乎大家吃饭都更加放松了一些，湛母一个劲的给牧娇娇和山茶夹菜。 不过牧娇娇吃的不太多，碗里面还剩下小半碗饭，她放下了筷子，山茶就把剩下的给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尽管牧家的生活很富足了，但是她看不得浪费粮食。 不过她在倒饭的时候，湛齐玉却扫视了一眼，然后吃掉了最后一口饭，先离开了。 他一走，牧娇娇想起来西瓜还没吃，就提醒阿六：“等会西瓜给湛大哥送房间里面去。” 她都没留意自己开始喊湛大哥了，感觉好像这样子才更加的亲切一些。 不过吃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山茶和阿六还在奋斗了。 两个人都想多吃几口，好能比对方个子高点。 然而牧娇娇则打着遛弯的名堂，看看家里面还缺少什么。 她就怕万一缺什么东西，湛家买不起，所以不好意思提。 不过就这个问题，她也想到了应对方案。 山茶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在家里一些不起眼的位置，埋了些碎银子。 问就是之前房东落下的，可不是她给的。 等确定了基本安排的差不多了，她们才依依不舍的爬了回去。 等人走了，湛齐玉才吩咐阿六去处理一下院子里面人高的杂草。 “把地翻一翻，我种些蔬菜。” 此时不是农忙季节，所以湛母才跟着来住，村里的房子其实也能住人的。 她是怕现在儿子正在科考的重要关节，所以才搬过来让儿子放心。 等秋收了，她就带着阿六回村里面收粮食。 不过现在也是要吃喝的，所以她是必须要种些菜的，院子里面的土地闲着也是浪费。 她很确定自己的儿子早晚都能飞黄腾达的，到时候也就跟那个姑娘相配了。 阿六扛着锄头吭哧吭哧干到了晚上，终于把那一片院子的土地给翻动了一遍。 湛齐玉穿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袍子，黑发简单的扎起来，边卷袖边过来帮忙。 “少爷，您怎么来了？” 他家少爷可从没干过粗活，倒不是他不愿意干，而是不需要他干。 “嗯，你去吃饭吧。” 正厅留着给阿六准备的饭，他到现在还没吃饭。 “我还不饿，少爷要不你吩咐我来弄吧。” 冷峻的少爷看向阿六，似乎用眼神在谴责他一般，下一秒，阿六扔下锄头跑的飞快。 他心想，以后还是多干活少说话。 等他走了，湛齐玉蹲下身子，望着那个参差不齐的狗洞，比划了一番土地。 又抬头看了看那皎洁的圆月，那双桃花眼的眼角微微发红，睫毛长的投下一片阴影。 然后他低下头，用那一双骨节分明的双手开始认认真真的鼓捣起来了泥土。 一开始他不太熟练，可是慢慢的就熟了起来。 阿六吃饱了饭后，看到那蓝色的身影正在弄着什么，想上去帮忙，可是又想起来了那个吓人的眼神，缩了缩回自己的房间了。 搬进这里以后，阿六就不跟少爷住在一起了，他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虽然这样他多了个人空间，可是他也无时无刻的在担心着少爷。 又是半夜，他才听到井边有人打水洗手，猜到少爷终于忙完了。 天都没有亮的时候，阿六起床去灶房烧水热锅，路过院子他揉了揉眼睛。 院子那个隐秘的狗洞位置，通向院子的那条路，两侧种满了紫色的小野花。 昨晚少爷就是弄这东西了？ 他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那条路笔直的不可思议，应该是少爷费了不少心力弄得。 阿六没敢再多看，赶紧去灶房干活去了。 少爷说了，多干活少说话。 不过，今天等过了晌午，那边都没有呵呵哒的声音。 原来今日牧家大娘子回来了，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有贵客上门来。 所以，山茶都忙的脚不沾地，也没功夫跟他们说一声， 阿六心里也很着急，这少爷弄得这么漂亮的花路，要是没有被看到那不就白浪费心思了。 反倒是湛齐玉很淡定，他依旧是天亮就起身洗漱，吃了饭就开始认真读书。 湛母看那两位姑娘没来，就在院子里面洗洗衣服，很多衣服还带着泥点子，没来得及浆洗呢。 这宅子确实很方便，有了这一口井就不用去河边挑水了。 “阿六，去做几个衣服架子。” 东张西望的阿六只能去弄竹竿子，做衣服架子。 一墙只隔的牧宅，正厅有一个妇人跟大娘子聊的火热。 “妹妹，怎么娇娇没出来呢，不会是出去了吧？” 秦姨母是牧周氏的嫡亲姐姐，她们两姐妹一个嫁给了官家，一个嫁给了商家。 虽然秦家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可是士农工商，商人就是低人一等，商人妇更是了。 所以牧家的大娘子每天都鞭策两个儿子考个一官半职，可是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算是废了。 不过幸运的是，自己的嫡亲姐姐的独子秦风杭，也不是个出息的人。 考了个童生后，硬是啥都考不上了。 这可没少让牧周氏幸灾乐祸。 “娇娇她身体不适，在床上休养呢。” “姨母，娇娇不舒服，那我和娘更要去看看了，正好我们带的燕窝益母草适合娇娇喝。” 秦风杭今日是一身蜀锦的黄袍，上面的花纹秀丽，像是开屏的花孔雀。 牧周氏哪里不知道这个外甥的心思，她娇养的花儿可不能让他给摘去了。 她抬手说：“不碍事，几天就好了，你们别去了过了病气。” 然后就开始说别的了，半句不再提自己的女儿了。 秦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一般，急得不行，他的袖子里面还有一枚精致的玉环，要送给表妹的。 每每他看到表妹的时候，魂儿都没了，只想着要是能做个牡丹花下的风流鬼也好。 可惜他娘总是管着他，说就算是娶回家，也不可能做什么正头娘子。 还好表妹她不是太有心眼，所以秦风杭是打算牺牲她的。 若是在某些时候，能搭上线的话，他也玩的腻了，让她去给自己打通仕途也未尝不可。 那么美的一个美人，总是要物尽其用的。 他静静的寻找着机会，等着再去跟表妹说些什么，若是时机尚可，他能得她一块香帕也算是解了相思。 隔壁的湛家，他们简单的吃了午饭，湛母就带着阿六出去买菜种子了，阿六的身上揣着在屋里面发现的碎银子。 他默默的记了下来，先借用一下，以后再还。 两个人出门后，家中只剩下了湛齐玉，他依旧认真的看着书本，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每个人的精力都有限，每次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拿出来那个账册看一看，便又能学进去了， 不过，今日的他有些莫名烦躁，明明今天的比昨天凉快一点，可是他心里不安稳。 终于，他执着书本，走到了那狗洞的附近，这才顿觉心安，开始研读起来了书籍。 一墙之隔的地方，秦风杭也终于找到了借口溜进了表妹的院子，他的小厮找借口拦住了山茶。 每次他都是这样私会表妹的，虽然只有两三次，可是他觉得表妹对他已经芳心暗许了。 他手上晃荡着那玉环，满面桃花的往屋里面走，丝毫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 或者，他压根就是故意的，想要进入她的闺房。 牧娇娇也正好从屋内走出来，她想着跟湛家递个话，这两天便不过去了。 但是看到了这个晦气的表哥，脸臭的都不想装一下了，挎着脸迎了过去。 她可是实实在在知道这位到底什么货色。 当年她被选做秀女，表哥不仅没想办法，还送了她不少的首饰衣服，为的就是若是她受宠，就让他也鸡犬升天。 “表妹，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但是这是皇命，不过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去京城，你便能常看到我了。” 后来她进了宫，家书里面也常夹杂着表哥的哀求，希望能有个一官半职。 牧娇娇也看穿了这个虚情假意的小人，每次想到了为了这个男人，害死了一个如此有前途的年轻人，就后悔的要死。 虽然不知道湛齐玉的品行，但是肯定会比秦风要高洁。 再次见到他，牧娇娇可不会再给他什么面子了。 表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人了。 第5章 笔架上的糖葫芦 ◎他不可能再放手了◎ 今日的牧娇娇穿着一身粉白色的薄纱衣裙，那渐变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莲步，一晃一晃。 这在秦风杭的眼中，那仿佛荷花仙子一般的美人让他迷失了自我，手上的玉环都险些拿不稳。 论容貌，这位秦表哥的也是高大挺拔那款的美男子，只是过早的开蒙，也不知节制，眼下有些乌青。 他自诩风流，那双眼睛色眯眯的看着娇艳的表妹，嘴上却挂着甜言蜜语。 “娇娇表妹，哥哥好生想你。” 一句蜜语，让一墙之隔的湛齐玉脚步一顿，他放下书靠近墙面想要听的更加仔细。 好一个表哥表妹。 打了照面，重生回来的牧娇娇没什么寒暄的心思，可是看到他手里面的玉环，觉得应该挺值钱的。 “嗯，表哥好久不见。” 嘴上敷衍着，但是却把那玉环给抢了过来，“这是送我的吧，谢谢表哥了。” 不仅语气没有半分一毫的温柔，反而尽是不耐烦。 看着变化如此大的表妹，秦风杭只当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嘴里的话更加甜了。 “表妹可是生哥哥的气了，气我这些日子都不来看你？” “我都是为了咱们两个的将来在努力啊，为了早日娶到表妹你，我努力想谋求个一官半职，好风光迎娶表妹的。” 上一世的牧娇娇大概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可是重生的她却心知肚明他是怎么努力的。 努力的追求郡守千金，以及努力的在青楼宴请各种达官贵人，给自己谋前程。 想到了自己为这种人干出来的荒唐事，她就想生抽自己两个巴掌。 什么玩意！ 牧娇娇退后两步，拉开距离，“表哥，你想多了，咱们可是实在亲属，以后咱们就是亲哥和亲妹的关系。” 秦风杭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对她的意思不甚理解。 不过，他理不理解牧娇娇也不怎么在乎，玉环拿到手了，她就可以走了。 以后花销肯定大，她必须把握住每一个赚钱的机会才行。 就在秦风杭想要伸手拽住她的手腕问清楚的时候，牧周氏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就是害怕自己的外甥跑过来女儿的院子，特意来查看的，结果果然看到了人。 “风杭啊，你怎么来娇娇这里了？” 牧家大娘子没看到女儿，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没见面。 秦风杭也不好说自己私会表妹，只能装傻充愣：“原来这是表妹院子，我这走错了，姑母不要责怪。” 然后就跟着人离开了这里，但是他的心里却感觉怪怪的。 要说再漂亮的女人，一旦到手就不那么珍贵了，可是现在牧娇娇明显不愿意搭理他了，一下子她就是成了秦风杭心里最要紧的了。 他和母亲离开的时候，留下小厮在附近看守，看看这个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煮熟的鸭子要是也能飞了，那他算是白活了。 撩拨女人这方面，他还没怎么失手过呢。 等人都走了，湛齐玉也结束了听墙根，他紧紧的咬着唇，少年的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他嫉妒那个牧娇娇的表哥，无论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只要想到他们能见面说话，他都要嫉妒的发狂。 而他，就算在梦中也不敢跟心中的那位神女对话，只敢远远的看着。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有最后的资格跟她一起谈天说地，甚至是谈婚论嫁，他嫉妒的发狂。 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湛齐玉才勉强把书给捡起来，继续看着。 他必须要做最出人头地的那一个才行。 就在他转身准备回房的时刻，一声娇软魅惑的呵呵哒声传来，是牧娇娇在传递暗号。 山茶还没过来，她着急想过来交代一下。 那张惨白的俊俏男子脸不自觉的有点发红，就像是刚刚被扇了一巴掌，又给了他一个甜枣一般，刚刚的不愉快全都忘了。 他将洞口的石头挪开，一张灿若星辰的脸从那边伸了过来，牧娇娇只伸过来一只小脑袋，甜笑着说：“湛大哥，这几天我们可能不过去了，不过你缺什么就写下来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被那张脸给迷惑的湛齐玉都忘记摆上自己的高冷脸了，只凭借本能回了一个嗯字。 等人都离开了很久，他才再次回过神来。 不过这次他纠结的是，她管自己叫湛大哥是不是也只把自己当成哥哥呢？ 但是这问题并没有纠结他太久，很快他就又再次投入到了学问中。 因为，若是跟她成了亲，在床榻上亲热的时候，她叫一声哥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此刻，牧娇娇是他努力的全部动力。 下午阿六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的菜苗，为了早日吃上新鲜蔬菜，他和湛母准备今晚就都栽种好。 “夫人，我先给少爷做饭。” 阿六害怕饿着少爷，回家就赶紧烧水做饭，他饿着不要紧，不能饿着少爷。 毕竟湛母年纪也大了，奔波了一个下午，就被阿六哄着回房间休息去了。 等安排好了一切，阿六就开始切肉做饭了，那肉香飘出去很远。 一个穿着件破旧短襟的胖老头摇着扇子路过，那头顶上唯一几根毛都被汗给打湿了。 他闻到了肉味，顿时就迈不动步子了。 那种粗狂的香味，做饭的肯定是个小伙子。 那胖老头摸了摸头顶上面的汗，突然就想在这户人家待上几天了。 不过现在还没天黑，还不是时候，干脆就在墙根下面先睡一觉了。 阿六做好了饭菜，盛好了送去夫人和少爷的屋子，然后自己傻乐呵的端着个碗，蹲在井边吃。 他想着赶紧吃完了，就压水浇地。 刚刚扒拉完最后一口，呵呵哒的声音过来了，是山茶来了。 她提着一小兜子山楂来，是想做糖葫芦的。 反正小姐也吃不多，还不如给他们家多送几个。 “阿六，怎么就你自己？” 山茶蹦跳着过来，好久才发现了这鲜花小路。 “这是你弄的？” 她惊喜的看着跟自己一般高的阿六，眼睛亮晶晶的。 这时候阿六觉得，这事还是让少爷亲自说吧，就含含糊糊的没回答。 山茶也没追问，就拉着阿六一起高高兴兴的做糖葫芦去了。 听到糖葫芦，阿六只看到过人家卖，没吃过，于是就跟着去厨房帮忙。 不然他怕吃不上。 灶房里面的糖，还是山茶亲自去买的，她熟练的开始熬糖浆。 阿六看着咕嘟咕嘟开始冒泡的糖浆，突然感觉山茶也是甜甜的了。 那种自己感觉中的甜，似乎要比真实的甜还要更甜。 山楂早就被山茶给洗完晾干了，只要串起来挂上糖浆就好了。 串糖葫芦是阿六干的，一开始还不太熟练，后来就很完美了。 一共串了十串，等做好了，有两个最好看的，他们觉得应该给少爷和小姐。 不过，嘴馋的两个人，刚刚做完还没完全放凉就一人吃了一根。 最后，山茶拿着那根最漂亮的回去了。 阿六也举着亮晶晶的糖葫芦去给少爷，他想了半天，最后说：“少爷，这是隔壁送来的。” 然后就放到了湛齐玉的笔架子上面，关门离开了。 虽然湛齐玉没抬眼看，可是早就闻到了糖葫芦的甜香了。 后来等他位极人臣之时，家中的笔架子上总会放一根糖葫芦。 那不止是他年少的回忆，也是少年相思的起点。 从今日起，他再也不会放弃她了。 阿六今晚发誓要把菜全给种完了，吭哧吭哧在院子里面干。 浇完了水，他一刻不停的就开始种。 身上的汗衫湿了干，干了湿，累了就喝口井水歇一歇，或者干脆往身上浇井水。 反正今夜他必须要把活给干完不行。 湛母让他明天再干，阿六就说自己不累。 竟然让他干到了后半夜。 就在他准备洗洗身上的泥，回去休息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叩门。 大半夜的，他们刚刚搬过来也没什么熟人，阿六抄起来个大木棒就走到门前小声说：“谁？” 一个老头声音传来：“后生，俺饿了，要碗肉吃。” 这让阿六顿感稀奇，没见过上来就要肉吃的。 他下意识想拒绝，可是对方又说：“俺绝不能让你吃亏，后生。” 要不说好奇心害死猫呢，阿六还是打开了门，然后看到了一个胖老头。 挺着个大肚子，头上没几根毛，身上还沾着泥土，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是也不太像好人。 老头挺着肚子就进了门，直接往厨房走。 阿六叹口气，赶紧拴上门，追赶上去。 此时灶房正好还有一碗肉，两个馒头，和一根糖葫芦。 “我给你热一热。” 肉凉了就会发腻，所以阿六加了几根柴火，给热一热。 胖老头上下打量着阿六，频频点头，小伙子正合他意。 他也看着糖葫芦，觉得满嘴生津，摸了摸自己秃秃的脑袋，一狠心，拿起来了那根糖葫芦。 阿六急眼了，“哎，那糖葫芦不能吃。”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不能动弹了，只感觉到脑子可以思考，但是身体动不了。 完了，他这次闯祸了，把不该招惹的给领回家了。 可是胖老头吐着山楂的籽笑眯眯的说：“放心，吃你的糖葫芦，我就多管一件闲事。” 第6章 机缘的二次方 ◎曾有一书生，与她有一世情缘。◎ 这位胖方士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肉，就着糖葫芦，一点都不腻。 旁边的阿六急得都流眼泪了，他闯大祸了啊。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带进来个胖老头呢。 无忧舔了舔嘴，满意的放下了筷子，颇为得意的看了看一边的阿六，“大小伙子哭什么哭，说了不能让你吃亏的。” 然后挥了挥破破烂烂的衣袖，阿六感觉自己能动弹了，张嘴就想喊，结果发不出来声。 那胖老头拽着人就往外走，要去他房间里面看一看。 阿六顿悟了，这老头是个高人，估计就算自己不让他进门也白搭。 算了，不行他多说些好话，应该不会为难他这种普通人的。 阿六的房间很简单，里面一张两人的大炕，一个桌子两个椅子，都是之前房主留下的。 无忧方士把椅子和门帘不动声色的挪动了挪动，又吩咐：“以后窗子要一直打开，尽量不要关。” 阿六乖巧点头。 无忧方士往炕上一躺，闭上眼，慢悠悠的说：“小子，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我传给你些本事。” 十四岁的少年，眼睛一亮，心里很想答应。 至少学会了这种让人不能动弹和说话的本事，对付几个小毛贼不在话下。 可是接着他却失落的摇摇头。 那胖老头闭着眼，眉头一皱，从床上坐起来，挥了挥袖子让他说话。 这才让阿六支支吾吾：“我……我只听我们家少爷的。” 没说不愿意，那小子就是乐意。 无忧笑了笑，嘴角的油光还泛着，起身就要走，阿六赶紧拦着人：“你别去找我们家少爷。” “小子，师父教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人要少说话。” 然后阿六直挺挺的就倒地昏睡了，无忧方士弹了弹手指，关门离开了。 湛齐玉刚刚熄灯睡下，似乎就听到了动静，他没冒失起来，反而稳稳的躺着看情况。 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来人了。 可是进来的人却左看看右看看的，丝毫也不着急做什么。 “小子挺沉稳啊，起来吧，我跟你说点事。” 老头坐在湛齐玉读书那把座椅上面，肚子被两边的扶手卡的不太舒服，但是只能凑合着了。 听这人似乎没有恶意，湛齐玉起身，屋内没有燃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堪堪进来。 一只蚊子嗡嗡嗡的，在屋内令人心烦。 那只蚊子刚刚靠近那胖老头，瞬间就落了地。 “您讲，我听着。” 一头黑发的湛齐玉垂着头，认真的听着。 “你知不知道这屋子之前住的是什么人？” 无忧自问自答，也不卖关子。 “也是个书生，不过他已经往生了。” 无忧也是有些感叹这么一个少年英才的陨落，国家栋梁之才啊。 湛齐玉没有由来的紧张了起来，他捏着被角，将这个陌生人的话全给听进去了。 无忧开始讲述了一个书生的故事。 曾经住这里的书生有个很特别的姓氏，复姓公良。 他从小就跟亲缘凉薄，家里的祖宗亲人甚至父母都不待见他，可是他偏偏会些卜算之术，知晓自己有大机缘，也跟隔壁的那位千金有一世情缘。 可是不知道为何，那书生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愤然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应该是有所求。 湛齐玉并不太相信卜算之事，但是牵涉到了牧娇娇，他便不得不开始思考起来，这其中必然是有些关联的。 在他愣神之际，无忧早就看出来他的心事了，“小子，你愿不愿替他完成心愿？” 为了让他更加的动心，他还加了一个砝码。 “你本身也是有机缘的，若是能再加上些机缘，你小子在史书上都会流芳百世的。” 可黑暗中的俊秀青年坐的笔直，他几次握拳才勉强问出：“那……我跟她……” 原来这小子是等着问这个呢，无忧一抹没有几根毛的头发，肯定的说：“你有了足够的本事，什么都可以成的。” “我只想保护好她。” 其实无忧方士多少也已经看出牧娇娇的身份了，但是天机不可泄露，只能看他们以后怎么走了。 他从身上掏来掏去的，找到了一本连个封皮都没有的书扔在桌子上面。 “这个给你看看，或许有用，不过跟着你的那个臭小子我想收他为徒，他一定要让我来问问你。” 他可从来不会强人所难的，所以必须要问清楚。 结果这位少爷跟小根班一个思维，也说是让他自己做决定。 然后无忧直接潇洒一甩袖子，离开了屋里。 今天他必须要强制收个徒弟，阿六还是没有逃脱自己的既定命运。 上一世，牧娇娇没有注意的这个小跟班，其实后来阴差阳错的拜了无忧方士为徒弟，后来阿六成为了一位江湖侠客，一直在劫富济贫帮助穷苦百姓。 只有积累了足够的功德，才能给他最在乎的人重新开始的一次，他家公子不应该是这么一个结局的。 无忧看着自己这个命定徒弟，微微一笑，就开始了他的非人般的传授。 阿六的地狱虽迟但到。 湛齐玉的房间内点起来一盏油灯，他认真的翻看着那一本古籍，虽然破烂的厉害，可是里面的内容十分的完整。 书的内容不是不仅有奇门遁甲，更有些失落的古方，里面的内容千奇百怪，甚至还有假死之药、时疫之药。 他不信这是随手给他的，很快里面一个治水的方子就让他沉迷了起来。 就这样子，湛家的两个男人每天都闷在屋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湛母问了也没问出来什么，便放宽心干自己的事情了。 任何一个中年妇女都会想要跟邻居和谐相处的，所以她努力的融入到这个巷子里面，很快就知道了些事情。 “哎呀，我跟你关系好才跟你说的，之前你那宅子可是出了人命官司。” “对啊，我可是看到了，好多官差来呢，不过最后好像是不了了之了。” 湛母笑着说自己早就知道，但是心里面却感觉是个事似的，可是也不敢跟儿子说，毕竟这宅子住着是真顺心啊。 怪力乱神的东西，并不是简单一两句能说明白的，湛大娘也实在是太喜欢那个小姑娘了，很快就跟自己和解了。 不过几日都没出门的牧娇娇却不能跟自己和解，她最近在努力的用脑子想事情。 但凡是有点印象的大事，她都先记在本子上，万一能想起来呢。 牧桓就在这个时候，抱着他新找到的蛐蛐大将回来的。 “娇娇，给你看看大哥我心爱的大将。” 黑色的罐子里面有一只黑亮黑亮的蛐蛐，那叫声听起来像是擂鼓。 牧娇娇伸手用草杆戳了一下，然后对大哥说：“大哥，你认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大儒啊？” 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俊雅男子面上一愣，看着自己花容月貌的小妹，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什么大儒。 “小妹，你要是问怎么斗蛐蛐，你大哥是专业的，要是怎么读书，你还是问别人吧。” 他小心翼翼的盖上自己心爱的罐子，就准备往房间里面走，却传来了牧大娘子的声音。 “桓儿！你再给为娘说一遍！” 牧周氏对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是真的没什么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就是不能让儿子上进。 每天除了斗蛐蛐就是去看斗蛐蛐的，一整天没有个正经样子。 送去书院读书，他就逃跑满山的找蛐蛐，然后被院长撵回家，让人操碎了心了。 所以她准备狠狠心，找个厉害的娘子管束管束，不然这肯定要成一个祸害了。 现在就算是家里面有渠道让他去干个闲差，也必须让他戒掉不良嗜好才行。 一把年纪了不成亲没人管束，自然是不成的。 就算是不干闲差，去帮着做生意也行啊，总不能一直就指望着自己的老爹吧。 牧恒一缩脖子，赶紧给自己的小妹一个眼神：救命啊。 看在顺了大哥那么多东西的面子上，牧娇娇一把搂住自己亲娘的胳膊，撒娇说：“大哥他开玩笑呢，他的意思是想找个出名的大儒学习，娘有没有听说咱们这里有什么出名的老师？” 拿着大哥当幌子果然管用，牧大娘子看自己的大儿子一眼，询问：“你真有这个想法？” 这回牧桓哪里会拆台，他背着手藏好蛐蛐罐，十分认真的说：“娘，我认真的。” 反正他也不能入大儒的眼，他就先答应吧。 尽管压根就不怎么相信，但是出于对儿子的偏爱，牧周氏还是点头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成亲的事情也不能耽误，我已经给你看好人家了。” 这对于牧家姐弟都是晴天霹雳，牧桓根本不想娶媳妇，牧娇娇是害怕又把那个害她全家的女人给娶回来，后患无穷啊。 看来她还要最近注意着自己的大哥的婚事，不能让祸事再次发生。 牧娇娇很快就在本子上面记上一笔，这件事也迫在眉睫了。 当天，牧大娘子就有了名师的消息，这事还非常的巧，是被阴差阳错给发现的，牧娇娇知道的时候，搂着山茶就是一顿欢呼啊，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7章 拜师 ◎关大儒又看走眼了。◎ 这位名师的来头可是相当的不小的，关泽阳的名号在朝堂上面也是无人不知的程度。 他曾经是皇子们的老师，但是却不知为何选择了辞官回乡，原因不为人所知的。 可是碰巧，深宫内的牧娇娇知道那么一点点内情，确实跟皇子的纷争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关泽阳干脆不掺和这些了。 至于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学生，牧娇娇可不太清楚，但是他本人喜欢些什么，她倒是有所耳闻。 所以第二天，她就让人去寻找二哥，让他赶紧回来。 而她则是带着山茶换上男装，就出现在了湛家的小院子里面。 就在她出现之前，阿六正抱着自己师父的大腿喊着：“师父，以后我要是想你了，去哪里找你去？” 无忧方士最不喜欢这种哭哭啼啼的场景了，一巴掌就把阿六的手给拍开了，他略嫌弃的说：“好好练功，以后你要是做出成绩了，师父会出现的。” 一边的湛齐玉其实也很想他能再传教解惑几日，这些天他只是每日听他说几句便感觉受益匪浅。 “先生，不妨多留几日。” 无忧更嫌弃湛齐玉，这小子明明是个狼崽子，一天到晚装的清洁清雅的，忒能装了。 就这么憋着，早晚要人设崩塌。 无忧对着阿六和湛齐玉分别挥挥手，然后一副有缘自会相见的架势，离开了。 等人一走，阿六哭唧唧的对着少爷：“我还能再见到师父吗？” 其实湛齐玉也不确定，但是他也很想要见一下。 关于牧娇娇的事情，他总是感觉他还知道些什么内情。 山茶就是在这个时候咯咯哒的，等她们从狗洞钻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来阿六的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阿六，你哭了？” 被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说自己哭了，阿六赶紧说是风迷了眼睛。 山茶半信半疑的，不过牧娇娇可不想耽误时间，赶紧就要带人出去。 “马车应该到了，湛大哥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湛齐玉不敢看她，只摇头：“不去，还有书要读。” 但是在转身就走的瞬间，被牧娇娇给一把扯住了袖子，他立马就顿住了脚步，嘴角难以控制的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山茶，帮我。” 她认为自己肯定拽不动湛齐玉，就让山茶也来帮忙，可是山茶还没接触到他的另外一只衣袖，他就忍住不说：“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去就是了。” 这番不耐烦的话语，让阿六真觉得少爷的心情不太好，赶紧就瞪着山茶说自己也要跟着去。 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获得了真传的阿六少侠，可是肩负起来了保护少爷的终极责任的，决不能让少爷有半分危险。 然后四个人就上了马车一起走了，湛大娘还在他们离开之前给带了些她新做的豆沙包在路上车。 等人一走，她笑着摇摇头，颇为感慨着家里的孩子都长大了，已经不是时时刻刻的需要她了。 等以后她们要是需要她的话，她就帮帮忙看看孩子什么的，要是不需要的话，那她就回村里养老去。 她就没想过，或许有一天自己还能再遇到一个男人。 马车的车位一直往镇子外面走，阿六看着外面人越来越少，就询问这是去哪里。 山茶不太清楚，牧娇娇也想卖关子，只急的阿六不行。 湛齐玉还是拿着本书看，马车窗外时不时有风卷起来帘子，吹动他的发丝。 这几日的时间，暑气消散了不少，天已经没有那么热了。 所以在马车内坐着也不算是太煎熬，只是阿六心烦气躁的，干脆出了马车跟车夫坐一起了。 反正车夫总不可能不知道目的地吧。 车夫也是一知半解的，但是阿六却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去拜访高人了。 被高人点化过的他，可太知道什么是走捷径了，心情立马就变得很好了。 等他们驾着车走到了中午头子，居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地方似乎人挺多的。 “就是那里了。” 牧娇娇的指着那地方，让车夫把马车停在路边，他们下车走过去就行了。 等下了车，她才开始侃侃而谈：“这位关老师，他曾经是风阳书院的院长，后来又做过皇子的老师，厉害的不得了。” 她眉飞色舞的讲解着，山茶和阿六惊叹不已，只有湛齐玉在不动声色的时不时的看着那眉飞色舞的姑娘。 他怎么会不知道关泽阳，只要是学子书生的就不会没人读他的大作，那本治国之道，是他最为喜欢的书。 但是对于能拜他为师，湛齐玉是不太抱希望的，因为能做到皇子老师的人，大概率不会对他这种穷苦学子感兴趣的。 但是牧娇娇让他试一试，他就愿意试一试。 等到了以后，他们才明白为啥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原来是有一圈篱笆正在拦着他们的靠得太近。 “哎，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一位浑身是泥巴，正在被小厮擦着脸的公子哥打扮的男人唉声叹气的，牧娇娇想上去打听，却被湛齐玉给拦住了。 他不想看她跟任何男子说话，于是自己上去询问。 问过才知道，关泽阳正在盖房子，所以要是想要拜师的话，先要亲自帮他才行，不能找人代劳。 这一下子就劝退不少富家子弟，这位不甘心放弃机会，硬着头皮帮忙，被一眼识破赶出来了。 阿六一听就着急，他家的少爷也不会干啊。 牧娇娇觉得若是让湛齐玉这种文弱书生去盖房子，应该也不太现实，想着还是另想办法吧。 但是湛齐玉本人却开始让阿六给他扎起来宽袍子的衣袖，他要上去尝试一番。 “少爷，我看还是算了吧。” 就连牧娇娇都言:“湛大哥，我们还能再想别的办法的。” 可是湛齐玉根本就没解释什么，打开篱笆的门，就走了进去。 他心中有些成算的，因为那本神秘的书，偏偏就讲关于修盖房屋的事情，所以他才想要去试一试的。 那书中的内容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感觉似乎心境更加明亮了。 若是之前他定是要放不下面子去做这种事情的，但是此时他心中的书生义气已经不是简单的为国为民了，自己的人生也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来打造。 关泽阳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一个高大白净的书生走了进来，他可不看小伙子俊俏不俊俏的，他是要选择栋梁之材。 不肯做小事的人，那也不会做成什么大事情的。 他冷眼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笃定了这或许也是个眼高手低的书生罢了。 但是，湛齐玉却先将那已经垒了一圈的砖给全拆了下来。 “哎，你这是干嘛。” 看着他不赶紧垒砖，先拆了那奠基的一圈砖石，关泽阳着急了。 但是接下来，湛齐玉就利用书里面的知识，开始认认真真的找平。 “这面墙不是冲着正东，就算是盖好了房体也会歪，所以必须打好基础。” 这话一下子就让关泽阳哑口无言了，其实他也不会盖什么房子啊，只是想顺便考验一下学生的心性罢了。 可是这一下子出现一个有些研究的，似乎说的跟为人之道有些关联，他就注意上他了。 这盖房子跟树人自然是有相似的过程的，所以确实第一步就要让小树苗正直起来。 眼看着两个人就蹲在地上开始深入交流了起来，篱笆外面的三个人的心算是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阿六，你们家少爷之前盖过房子？” “当然没有啊，我从来不让少爷干这些活的，而且我们家村里的房子是别人盖好的，我都不怎么会。” 这就有点奇怪了，牧娇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山茶在一边跳着脚看，似乎很有兴趣。 这边的人群也渐渐的散了，这都过来中午饭了，回家先吃饭下午再来吧。 这边的牧娇娇也觉得似乎是应该吃饭了，不过她不想离开这里，就让阿六和山茶去附近的老乡家中借锅借柴，在这里做些饭菜。 半个时辰后，他们扛着锅还有柴禾以及一只鸭子回来了。 钱都是阿六给的，山茶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碎银子，眉开眼笑的。 很快阿六就支起来锅开始炖老鸭汤了，还有些给的果蔬什么的，一起炖了进去。 这让关老师闻得到都有些饿了。 他指着那边炖鸭子的人问：“那些人是跟你一起来的？” 湛齐玉点头，手上还还不停的垒着石砖，此时的他确实心里只有一件事专注着，那就是垒一面最平整的墙。 他的名字在关大儒的心中算是有了一席之地，不过他考核还不仅仅是这一点。 等鸭子汤炖好了，牧娇娇带着山茶端着去送给里面干活的人吃，里面还有几个贫寒的小伙子也没吃饭，她们都去送去吃食。 主食就是村里买的大饼子，一碗汤两个饼子是每个人的伙食。 本来关泽阳看着湛齐玉带着个身穿男装的小娘子还有些不满，毕竟沉溺于美色是一个书生腐败的开始，但是看她给大家送吃食并不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便也勉强接受了。 何况，湛齐玉似乎并不对她有好感，她笑着走过来时，他也只淡淡的让她放下，并不有什么特殊的好感，才让他放下心来。 一个寒门的书生，注定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不应该被儿女情长左右，有时候婚姻也是寒门上进的手段而已。 关泽阳喝着炖鸭汤，看着湛齐玉那挺拔的背影，却不知他这一次又看走眼了。 第8章 家的感觉 ◎他装的，他不介意。◎ 连带着湛齐玉，还有另外的五个小伙子也都算是通过了第一关了其余外的五个人也全是寒门出生，皆是家中曾经有盖房子的经历，才能混过这一关。 但是下一关，大家就都感觉有些为难了。 “三日后，你们六个人到福来客栈找我，分别要跟我对弈一局，还要弹一首曲子给我。” 君子八雅分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关泽阳故意选了两个高成本的来考验他们，并不是让他们有多高的技艺，而是考验他们临危不乱的心境。 果然他挥了挥衣袖走了，剩下的几个书生好几个都十分的泄气。 这对他们来说是真有些难了，他们大多数根本就没见过琴，就算是家中比较富庶一点的会下棋的，那也不会很精通。 只有湛齐玉平平淡淡的，“走吧，咱们回去吧。” 然后陪着阿六和山茶他们去还村里人的锅，才一起回城去了。 牧娇娇在马车上面大言不惭的表示：“琴棋我精通的，你就放心吧湛大哥。” 这话有水分，但是也不算很多，牧娇娇确实被逼着练习过琴艺和棋艺。 因为牧大娘子认定了，嫁入了高门必定是要给夫君弹弹曲子，陪着下下棋的，女人也不能空有美貌。 至于水平怎么样，她感觉勉勉强强应该是够用的。 所以等回去了，她就赶紧让山茶把她的琴给拿过来，然后自己紧急给湛齐玉补课。 起码要先弄懂什么是宫商角徵羽，湛齐玉微微皱眉，听着她将乐谱给讲的四分五裂，但是那双眼睛却看着她的一颦一笑，镌刻入了心。 牧娇娇也不知道自己讲的对不对，但是她的记忆也就剩下这些了，那张粉红色的娇软嘴唇一张一合，只能让她的学生口舌发干。 湛齐玉觉得以后若是成婚了，时不时的让她给自己讲一讲课也是不错的，夫妻之道也算是一种修养了。 没错，就是那本神秘的书内，还包含着一些关于夫妻生活的内容，那著书之人随心随性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十分的与众不同。 湛齐玉有时候觉得越深研究那本书，自己内心的阴暗就越难压制住，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无形的引导自己的爆发。 “湛大哥，你明白了没？” 一只白嫩无辜的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让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喉头滚动：“嗯。” 牧娇娇早就习惯了湛大哥冷冷清清的样子了，虽然他跟自己的两个哥哥性格完全不同，但是他就是一个冷冷清清的人。 这时候，山茶也拿来了琴，很快就在井边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凉亭，摆上了古琴成为了今晚的学习地点。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周围的小野花被晒了一天，终于能喘口气了。 在湛家吃了晚饭，牧娇娇就赶紧教习了起来。 她端坐在琴边上，素手缓缓抬起放在琴弦上，拨动了起来，弹奏出一个不太稳定的音符，墙边树上的乌鸦翅膀一抖，差点没飞稳。 就连阿六这种没听过曲子的人也知道，这算不上好听。 只有山茶一脸崇拜的看着小姐，觉得她仙子一般的小姐，宛若天人。 至于病入膏肓的湛公子，直接忽略了那琴音，只看到了月光下面的那一位仙子。 弹琴确实是个不错的娱乐活动，起码他觉得不错。 一曲下来，把湛大娘新买来的两只老母鸡都给整焦虑了，湛大娘只能在厨房捂着鸡脑袋交代说：“你们两个乡下鸡不懂城里面的风雅。” 老母鸡们：真假？ 牧娇娇弹完最后一个尾音，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湛大哥，你来试一试吧。” 然后就站起身，让他坐过来试一试。 湛齐玉撩开袍子过去的时候，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伴着无影的风，他深嗅了一下，然后略略看了看那琴才尝试拨动琴弦。 那俊俏的郎君按照宫商角徵羽分别拨了一遍，每一个音色都像是今晚的圆月一般，绵长悠远。 那厨房的老母鸡都被安抚了几分。 山茶看着旁边星星眼的自家小姐，觉得似乎湛公子确实更有天分一些，起码不会听的心里焦躁。 不过他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立刻练习曲子，而是送客了。 “我会多加练习的，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这种利用完就撵走的架势，让阿六也不太明白，但是牧娇娇本人笑嘻嘻的：“那明天我再来。” 就剩下棋艺了。 下棋她不太擅长，可是家里面有不少棋谱，她明天带着来便是了。 等回到了自己房间内，牧娇娇才感觉到身体的疲乏，她让山茶给她备水沐浴。 那一头黑丝铺散开来，贴在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面，更是衬着她是个绝美佳人。 她一边泡澡，一边发呆，不知怎么总是想起来那潦草的凉亭，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坐着的样子，还没拨动琴弦就让人如痴如醉。 想的入神，山茶进来她都没听到。 看着小姐那红扑扑的小脸，山茶调笑：“小姐，你想什么呢？”伸手就撩起水往她家小姐头上泼。 “坏山茶，你讨厌。” 一主一仆闹了起来，有些笑声传到了屋外，被正在运气的阿六给听到了。 他腾的一愣，原来竟然可以连这些都听到，果真是传说中的顺风耳。 心随念动，他尝试了一下听的更远，可不是他想听人的隐私，是想试一试运气的效果。 结果，西边隔壁两口子似乎在打仗，两个人吭哧吭哧，哼哧哼哧，也不说话，阿六觉得没啥意思，就没再继续听了。 湛齐玉在房间内认真的看琴谱，那是牧娇娇带来的一曲高山流水，他没有急着去练，反正在心里一遍遍的演练。 这也是那本杂记中记录的，有时候在心内练习一个东西，或许要比实际的快。 他想要验证一番。 不过，屋内的那一把古琴，那琴身上面华丽的玳瑁装饰，显示着它的价格不菲。 湛齐玉也暗暗发誓要给她更好的生活，以后会让她拥有更好的琴。 他的眉目如画，可是眼神却透出犀利的神色，漆黑的眸子掩不住他浓烈的占有欲。 少年那清冷禁欲的身子，似乎也随着有了心悦之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从不曾这么渴求能成功。 湛齐玉想到了那位曾经也在此处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他在虚空中举起环着杯子的手，冲某一方向一推，“我会保护好她的，不会让人伤害她一分一毫。” 那空中似乎有另一个少年跟他也碰了碰，在说拜托了兄台。 他们达成了彻底的共识，以后他会一步一步的登上最顶峰，让她享有无上荣耀。 当晚，牧娇娇做梦了，她感受到一个人在她身边说了很多话，可是她一句也听不清，想看一看是谁，却睁不开眼。 等她再醒来，已经不再记得这个梦了。 情不知所起，以后便没有相见之时了。 “山茶，走，去隔壁。” “小姐，你还没吃早饭呢。” “带着一起去那边吃。” 牧娇娇可不想耽误了恩公的事情，再说了，现在自己被关在屋内也没什么事干。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亲娘，又开始给她铺设青云之路了。 今日，她娘再次去拜神祈福，也正是她被定下进宫的日子。 湛家的小院子里面，已经充满了生活气息了，腌菜缸子和晒着干菜的架子。 牧娇娇来了就像个花蝴蝶一样，这看一看，那嗅一嗅，充满了新奇。 湛齐玉看在眼里，以后是要多弄几处风景秀美的庄园，可以让她玩个够。 山茶带着精致的小糕点去了厨房，她也喜欢湛家的氛围，不像是牧家总是要让她像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笑不露齿，莲步款款，她觉得一点都不自在，可是学不好嬷嬷就要收拾她。 还是在湛家好，无拘无束的好像更像是一个家一样。 很快，五个人就热热闹闹的围在屋子里面一起喝红薯稀饭，牧娇娇也是这种感觉，在湛家似乎才有家的氛围，不像在自己的家里面，母亲只会念叨让她这个样子，让她那个样子，就是从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样子。 这里大家只会说说笑笑的，反而是她总是盼着湛大哥要上进，但是自己却没有问过他想不想这样子呢。 这让她在喝稀饭的时候，抬眼看了好几次湛齐玉，全都被他一一捕捉到了，但是他纹丝不动，依旧只吃自己的饭。 等吃完了，牧娇娇跟着他回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就要跟他手谈一番，湛齐玉看她落下第一子便知道她的水平了。 两个人你一个子，我一个子，牧娇娇其实压根就不太会，而且还想着别的事情，很快就被吃掉了一大片。 “湛大哥，你是想要拜关老师为师的吧？” 她看着对面低头认真研究棋局的男子，等候着他的答复。 那边过了良久，才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自然。” 他一惯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但是却尽量说的温柔些，他此刻明白她的意思，只想让她安心。 那张倾城的脸上挂上美滋滋的笑容，她的心情也变的好了。 执着黑子的白嫩手指，不知道怎么就跟黑子到了一处，两人手指一碰即分，只有黑白子碰撞的瓷声。 湛齐玉只觉得手指头带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触碰到了心爱之物形成的共鸣之声，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但是面上却露出了不悦之色。 而那个始作俑者，只是吐了吐那粉白色的小舌，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湛大哥，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也没关系，他并不介意。 可是，湛齐玉并不可以这么说，只能拉着脸送客：“我自己领悟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啊？真的不用我了？” 牧娇娇拽着手里的黄色巾帕，绞动了几一下，看他确实让自己走，只能依依不舍的走了。 等她离开，湛齐玉才大口的喘气，刚刚他隐忍的厉害，只是碰了碰她的手指，就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将床边摆着的湿湿的手帕蒙在脸上，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 不可以的。 牧娇娇蹦跶着出了院子，看到湛大娘和山茶阿六在坐在一起下棋。 说是下棋，山茶跟阿六根本就不会，虽然是乱下，但是她们有着自己的逻辑。 湛大娘不认识几个字，只是听说有一个名师大家要考儿子的下棋的本领，就有些好奇。 尽管她曾经也是大户丫鬟，但是也只远远的看过，压根不懂这里面的道理。 在湛齐玉那里没装成，要到别的地方装一装，很快牧老师就开始给大家科普上下棋的奥义了。 湛大娘看着这位风华绝代的小娘子，越看越觉得她跟自己的儿子相配，这让她不禁想起来昨日来的那个媒婆说的话来。 第9章 送礼 ◎那她的人生要怎么办呢◎ 从湛齐玉满十四岁起，就有媒婆隔三差五的来问一问，读书人多的是，可是俊俏还会读书的玉面郎君并不多见。 虽然都是村里知根知底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有主意的，定是要自己挑选新妇的。 来了这镇子上，就已经有媒婆上门来了，就是这巷子里面的张家姑娘，家境殷实，说是看到过湛公子，一见钟情于他。 但是明显自己儿子心有所属，她也赶紧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而且，一个一心只想帮助儿子的女人，这世上不会有一个婆母不喜欢。 那张愁苦的沧桑女人脸，最近总是挂着笑模样，从前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不能给他好的生活，现在终于是守得云开了。 透过窗户缝，一双幽黑的深邃眼睛看着院子里面的欢笑嬉闹，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家的温馨之感。 他曾领悟过一个道理，若是想要成为无坚不摧的人，必须不能有软肋，可是只要是人总是会有内心柔软的一面，他也不可以例外。 从没想过自己会是惜花之人，但是既然那朵娇花入了眼，就要永远的守护住。 两日后，连绵的雨不停，阿六和湛齐玉打着油纸伞出现在了客栈门口，店小二让他们把伞放在门口，别弄湿了地。 湛齐玉不卑不亢的放下了伞，确定自己背着的琴没有弄湿，才上了楼。 阿六只看了看那店小二一眼，就跟着上去了，其实他现在已经能给他些教训了，可是却没有那么做，不是不敢更多的是不屑。 关泽阳开着屋内的小窗，听着外面雨水敲打着万物，他最喜欢阴雨天，风雨的吹打会让他不迷失自己的初心。 扣门声响起来，他开门看到了第一个来的学生，正是湛齐玉。 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一身袍子微微被雨打湿，唯有那怀中的琴干干爽爽的。 “进来吧。” 他从不会吝惜对学生的赞赏，他能来，还是第一个就来了，他钦佩这种勇气。 等湛齐玉和阿六进来，关泽阳问他先来哪一样，湛齐玉选了棋艺。 等两个人坐在了小窗前，一盆被雨水敲打了一夜的绿植，顽强的撑起来自己的身体。 湛齐玉目光微顿，绅士的邀请关泽阳先落子，眼中没有半分的忐忑，仿佛是个下棋的老手今日棋逢对手。 这种从容才是关泽阳想要的，随着黑白子在棋盘上落下，他能察觉出来他之前根本就没有跟人对弈过，很多实战的棋路他根本就遇到过，但是他每一步都是在为了下一步铺路。 是个很有城府的年轻人。 关泽阳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赞赏了，尽管一局终了，湛齐玉惨败，可是却让他下定了决心要栽培这个学生。 这时候有人敲门，是另外一个学生，关泽阳让那个学生坐过来下棋，吩咐湛齐玉在一边弹曲。 这是想要考验一下他是否能屈能伸，官场之道并不是一个书生意气就能简单概括的，所以要让他关键时刻放下自己的身段。 不过很明显湛齐玉分外的从容，他面不改色的拿出琴，认真的拨弄着琴弦，能感觉出来他还不熟练，但是他把每个音节都装扮的很好，曲子慢而不乱，竟然跟外面的雨声相得益彰。 对面的学子棋路很乱，但是也因为这琴声被安抚了几分，虽然不擅长下棋，但是还算是淡定。 等那一曲完毕，湛齐玉起身收好了古琴，就准备离开了，关泽阳继续下着棋，似乎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 湛齐玉只等了一刻，便不多留推门就走了，正好碰见个新过来的学子，那学子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想要问两句但是还是觉得他似乎心情不佳的样子，没敢多问。 阿六看着少爷出来也不敢多问，跟着就往楼下走着，少爷的步履稳重，似乎根本不在乎什么结果。 是等着他们拿起来伞，才有个小厮从侧门进来跟他们说：“关先生说让您后日再来。”那小厮看着他面带微笑，似乎确定了以后他必定大有作为。 阿六路上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湛齐玉抱着琴一步一步的走着，似乎完全不喜不悲。 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是他心里却隐隐的感觉出，这位关先生不会是自己唯一的老师，他还需要经历更多才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臣子。 湛齐玉知道自己的目的不仅仅是当个忠君爱国的臣子，他还要搅动着皇朝内的风云。 阿六并没有看到自家少爷那野心勃勃的眼神，只觉得高兴，那两个姑娘真是少爷的福星，有这么厉害的老师带着，少爷以后肯定会官运亨通。 等回到了家里，湛母赶紧让儿子先吃饭，丝毫不问拜师的事情。 她知道那种大师傅不会轻易收学生的，虽然她足够儿子优秀，但是能拜这种大儒为师父，肯定也不会太容易的。 三个小菜和玉米饼子是他们今日的午餐，尽管现在生活好了，可是她还是习惯了节俭，不会顿顿都是大白馒头。 湛齐玉是从不会嫌弃的，神情都不曾变过，只安安静静的吃饭，只有阿六欲言又止。 少爷太沉稳了点，他都快憋不住了。 等他家少爷回了屋子，他好一顿跟湛大娘显摆。 这边说完了，感觉还是不够，就想再告诉山茶一声，一定要让山茶也知道。 不过他呵呵哒了半天，那边都没有回应。 此时的山茶正跟小姐缠着二少爷牧云。 一个晒得黝黑的青年怒瞪着自己的亲妹妹，觉得这个妹妹白疼了。 “牧娇娇，你过分了！” 今日一身浅紫碎花裙的牧娇娇，眼睛里面渐渐有了水雾，最疼她的二哥居然吼她。 “二哥，我真的很需要它。” 她讨要的正是那本二哥云游四海写的杂记手稿，上一世牧云还没等将稿子给整理出来，牧家就出事了。 所以这本书压根就没有见过天日。 可是，关泽阳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稿，所以她想让湛齐玉做拜师礼。 尽管她知道，二哥很在意这本书，可是她也很需要。 “二哥，我保证，以后你的书会被很多人看到。”她画大饼。 牧云不信，“小妹，你给那些不相干的人，简直是浪费了我的心血。” 山茶看着小姐和二少爷，摊了摊手，她不懂这些，可是她向着小姐。 趁着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山茶已经把稿子悄悄地塞怀里，然后跟小姐比了个手势，就悄悄溜了。 牧云丝毫没有察觉，但是他慢慢的也静下心来，语重心长：“妹妹，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应该收收心了。” 这一年多，他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已经俨然把自己看成一个大人了。 可是，牧娇娇想起来上一世的二哥，后来也是被一个胡商的女儿给骗得锒铛入狱，便不太赞成他的说辞。 不过，现在还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湛齐玉成功拜师啊。 “是的，二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屋里面刺绣。” 等那紫色的娇俏背影离开了，牧云为了自己妹妹感到欣慰，不过是在发现手稿丢了之前。 等发现了以后，他咬着牙就去找大哥告状，没想到正遇到娘在训斥大哥，想了想自己的耳朵，还是忍下这口气了。 他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哭丧着脸，回屋里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家里太危险，还是江湖适合他。 拿到手稿的湛齐玉也挺惊讶，他一惯淡淡的神色有了些不解，“你这是何意？” 牧娇娇洋洋得意，骄傲的说：“这是你的拜师礼，关大儒肯定喜欢。” 看着她一脸娇憨的模样，他伸出手指翻了翻那本手稿问：“这是哪里来的？” 他是喜欢牧娇娇，但是若是不该他得的也断然不会要的。 其实，至今湛齐玉也不太清楚牧家的情况，但是他能感受到牧夫人的恶意，至少是看不起他这个穷书生的。 托着下巴的牧娇娇没有说谎，“这是我二哥的手稿，都是一家人不要紧的。” 她的意思，她二哥跟她是一家子，他的东西就是她的。 可是听到了湛齐玉的耳朵里，俨然成了他们早晚是一家人，所以不要计较太多。 他和她的二哥确实以后会成一家人，但是现在似乎有些过早。 看着他抿嘴不语，牧娇娇叉着腰假装生气，那粉娇的嫩唇撅的老高，像是要人摘取的花朵。 旁边的白衣书生喉头滚动，紧抿的嘴也不自觉的张开，“好，都听你的。”语气沙哑含着难以言说的意味。 可是，牧娇娇完全没听出来，她所有的感情经历只有在宫中做个无名无姓的小答应，只有那些看她没有根基的太监们妄想着要她交换，全都让她得罪了个干净。 所以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的想法是什么样子，她不知。 可是，就是这份天真和无邪，最让男人心动了。 不止是那眼高于顶的书生，还有京城里面的某个大人物。 敲定了礼物，湛齐玉在房内认真的抄写手稿，将里面的错字给改好。 旁边的牧娇娇眉眼含笑的磨着墨，一盏油灯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在了一起，好似一对璧人一般。 湛齐玉认真的誊抄着每一个字，他能感受到牧云的用心，里面每一点风土人情，全都是他本人的所感所知。 旁边的少女有些犯困了，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也瞬间被水雾给覆盖，波光粼粼。 湛齐玉不敢跟她直视，只能用余光看她，心砰砰砰的。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撵人，“回去吧。” 牧娇娇腼腆的一笑，然后觉得墨汁应该也够用，就转身关房门离开了，她今日已经不再穿男装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她高高兴兴的从房间出来，带着山茶回到了牧家。 一切都很顺利，等他拜了师，有了前途，就剩下一件事了。 搞定他的心上人。 她已经侧面了解了一下这位杏儿表妹的大体情况了。 陈杏儿家也算是殷实的商户，家里有不少的马车，是这镇子上面的做租车生意的。 虽然比上不足，但是确实比湛家这种种地的庄稼人家要殷实不少的。 这位表妹乃是家中的独女，也算是天之骄女了。 现在距离她选入宫只有半个多月了，所以她必须要赶紧帮着敲定了婚事才行，不然她可不能安心上路。 然后把自己存的首饰和布料都收拾了出来，准备做聘礼。 山茶在一边小声问：“小姐，咱们也不用做的这么多吧？” 连人家的亲事都要管，小姐这比亲妈还操心呢。 牧娇娇哼着小曲，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你不懂的，这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她欠他的是一个人的一生，所以怎么回报都不为过的。 只要湛齐玉能过上他自己喜欢的生活，就算她还是要走原来的老路，也没关系的。 她只想着要改变别人的人生，却没想过要改变自己的。 是不想，也觉得做不到。 她靠在雕花的小轩窗边上，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若是再回皇宫，她大概也避不开那些令人反感的宫斗吧，那里的人都已经不正常了，在里面不斗就只能死路一条。 就连她也曾经间接的害过人，虽然是先来害她的，可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滋味，她终生难忘。 还有山茶死的时候，一个劲的安慰她说：“小姐，我不疼的，以后你就剩自己了可怎么办呢，山茶舍不得你一个人。” 从那一日起，牧娇娇就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了，她数着日子等，终于等到了那从没见过的皇帝死了，她也算是解脱了。 从前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牧娇娇的眼睛透着迷茫，望着那天空里面无数的繁星，她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了眼泪。 “小姐，你怎么哭了？” 山茶慌里慌张的想给她擦干眼泪，可是牧娇娇抱着山茶的哭的更加厉害了。 少女不是没想过要重新过了自己活着，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改变。 第10章 做媒 ◎今日无事，她要做媒。◎ 伤春悲秋的少女第二天早上就把昨晚的伤心全给忘了，今天是她要做媒婆的大日子。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母亲能去参加了自己手帕交的赏花宴，上一世的她没去，这一次正好寻着这个由头去会一会杏儿表妹。 恩公的心上人，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可是在赏花宴见到了以后，多少有点一言难尽了。 陈杏儿穿着一身大红色配绿色的华裙，长得挺不错的，就是身材不太突出，有些明显的短板。 这场赏花宴的主人姓尤，是牧娇娇的手帕交，两个人的父母都认识，所以才熟识了。 尤小姐被委托请来了这位杏儿姑娘，自然是只能替闺中好友打听着。 同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岩花镇上面的人也不算多，很快就算是熟络了。 “杏儿妹妹，你可定亲了？” 旁边打探消息的山茶和牧娇娇全都竖起来了耳朵，生怕错过了重要信息。 陈杏儿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糕饼渣子，笑着道：“还不曾，家父家母都正在相看人家呢。” 陈家虽然是靠着租车发家的，但是压根也算不上什么正经的商户人家，可是因为家中只她一女，便挑来挑去的花眼了。 湛齐玉这个表哥，也是在她的相亲备选名单上的，只要他能考上个举人，那也是门不错的姻缘。 而且，陈杏儿是对表哥比较满意的，只论外形就是她最为满意的人选了，可是表哥却对她冷冷淡淡的，她便鲜少登门了。 听到她这么说，牧娇娇才赶紧插话：“我觉得也不可尽信媒妁之言，咱们还是要有自己的考量才是正经。” 红配绿的陈杏儿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美貌的姑娘，本来她盛装打扮想在这个赏花宴会上面大放异彩的，可是那个牧姑娘只穿着件淡绿色的衫子，就把宴会上面各种鲜花给比下去了。 虽然这里没有男子在场，可身为女子都能感觉出来出来她的天生丽质。 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定是有机会攀上高门的，她嫉妒的很。 “牧小姐说笑了，我身为陈家女儿，自然是听从父母的了。” 此刻的小厅之中只有三个姑娘，别人都被尤姑娘只支走放风筝去了，也没有外人，牧娇娇干脆抛砖引玉了。 “两位姐妹都是我的好知己，我也不瞒着了，我其实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了，正是自己的表哥。” 山茶袖子里面的手都给捏红了，小姐这简直为了湛公子名声都不要了。 尤小姐也是大为震撼，不是震撼这件事的本身，而是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对女子的名声大为折损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陈杏儿，她听到了表哥两个字，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起来了自己的表哥，温润端方的公子生的一副好相貌。 只是已经两三年没见面了，不知他现在是何模样了。 看着她烟波流转，牧娇娇趁热打铁：“听闻陈小姐也有个秀才表哥，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谈婚论嫁了？” 戳要害就要戳七寸，一针见血。 拿糕饼的手都慌了，酥酥的糕饼渣子掉了一地，尤小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还是觉得她家教太差了点。 陈杏儿捏着糕饼慌张道：“我跟表哥很久没联系了，并不知晓。” 尤小姐都看出来了些眉目，不过也不挑明，帮着牧娇娇说：“现在已然是秀才了，那未来保不齐能成状元呢。” 不过她后半句想说的却是她不一定能成为状元夫人，起码她觉得她不能。 本来牧娇娇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也就是此时有人进屋来了，三个姑娘心照不宣的不再说什么了。 但是陈杏儿的心里面惴惴的，肯定是他表哥有了什么机遇，才能让别人知道。 俨然此时美貌的牧娇娇成为了她的眼中钉，那个姑娘摆明了是来抢人的。 精心安排的赏花宴会上，花没赏了几朵，心情倒是变得的很差。 那一身红绿搭配的姑娘，离开尤府的时候，明显心事重重的。 可就是在这个时刻，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牧娇娇笑眼盈盈的邀请陈杏儿同坐一辆马车。 正好陈杏儿此刻也很想问个明明白白，提她那许久未见的表哥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家中有两个哥哥，都很想拜关大儒为师，只要能做了他的弟子，肯定能做大官。” 她眼神透着真诚，可是陈杏儿是闺中女子却不知道关大儒为何人，牧娇娇认真的给她解释了一番。 等她说完，陈杏儿不太信：“你确定我表哥能帮助你？” “那是当然了，最近他成为了关大儒的关门弟子了，若是能给我两个哥哥说上话，我也能跟着争光了。” 后面牧娇娇再说什么，陈杏儿已经没什么心情听了，她满脑子都是表哥以后会做大官。 她腾的起身，喊停了马车，匆匆带着丫鬟上了后面跟着的自家马车。 等人一走，牧娇娇露出来了一个得意的表情，山茶在旁边夸着小姐：“小姐我觉得你不一样了。” 她家小姐绝对不一样了，现在她是能成大事的人了。 “小姐我这是大器晚成懂不懂。” 她在马车里面笑的开心，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大半。 这事要成了。 明日就是正式的拜师了，她给湛大哥准备一身月白色的儒生长袍，不知道他穿上好不好看。 想到了这里，就干脆顺便去湛家看看，马车回到了牧家，在母亲那里露过脸以后，牧娇娇就找机会钻狗洞去了。 马车回去了以后，一个跟着马车一整天的小厮，总算是得到了些牧娇娇的消息了，赶忙回去跟秦少爷汇报去了。 秦风杭最近在家里面茶不思饭不想的，每日就惦念着自己那美貌不可方物的表妹。 听到了她最近有外出的动静了，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把表妹给缠到手。 上一世的他也是这个时候想尽办法要把牧娇娇给弄出来，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知道她成了秀女了，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去送别了。 湛家的小院子，湛齐玉的表情颇为冷淡，被迫穿上新衣服的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欢喜。 要不是这衣服是牧娇娇送来的，他压根都不可能穿。 旁边的阿六和山茶都感觉，他穿白色真的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清贵公子做派。 “湛大哥，你穿这个很好看。” 她眯着眼睛笑着打量他，此时院中只有一盏晃来晃去的小灯笼，可是那点点的柔光却映着男人更加的高大挺拔。 就因着她这一句话，湛齐玉后来除了官服，衣服尽数都是白色。 “嗯，没什么事，我就去读书了。” 可是牧娇娇却不让人走，关于表妹的事情，还是要先给他打个招呼才好。 “山茶阿六，去切点西瓜来。” 把人支走，她才认真的说了自己的安排。 “我知湛大哥心悦杏儿表妹，明日我会带她来看你，到时候她看你前途不可限，绝对会芳心暗许的。” 湛齐玉的眉头越皱越深，他何时说过自己喜欢表妹。 甚至杏儿是谁，他都要想一想才能回忆起来。 那位姑母家养出来的娇小姐与他何干。 “不必。” 此时他已经有些生气了，明明他喜欢的是她，怎么就成了喜欢别人了。 被人误解就会让人难受了，让自己的心上人误解更是会难受的不行。 清贵公子的脸上带着些怒气，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直接就甩手离去了。 他既恨牧娇娇误解了他的心意，又恨自己并不能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意，又恼又怒的回房关上了房门。 牧娇娇不明就里，在身后喊了几句湛大哥，也没留下人。 她看向院子里面新种的果树，有点奇怪，所以等回去的时候就跟山茶说了，两个人就开始分析了起来。 这山茶也没少跟阿六打探情况，他确实表明自家的少爷有心上人的，不过再具体也就问不出来了。 所以，山茶分析的是：“可能湛公子害羞，不好意思承认，毕竟还没谈婚论嫁的，万一不成可怎么办。” 牧娇娇觉得非常有理。 “湛大哥就是思虑的太多了，有我在，他一定能娶上喜欢的人的。” 那些她精心置办的彩礼，已经按照娶亲的标准都准备好了，明日她就都送去湛家，只等着陈杏儿能松口。 只要彩礼给的足够，再加上他未来的前途，没道理娶不到陈杏儿的。 带着恩公未来生活美满的期许，牧娇娇睡的很香，可是隔壁的清冷男人却睡不太着了。 床上的他眼睛微眯，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那垂在身侧的手拳的紧紧的，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她竟然要撮合他跟别人，真想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她的想法，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若只是救她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些。 所以他心里也是隐隐的期待着她是在意自己的，可是今日她的行为让他的胸口很闷。 所以第二日他臭着一张脸离开了家门，湛母和阿六全都不敢问，只能笑着送他出了门。 湛齐玉一身月白袍子，身影消失在了这个平民巷子里面，好几户人家的门缝都打开了一点，里面全都是家里面待议亲的姑娘。 若是没有猜错，今日又会有媒婆登门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可是一家有个优秀的小伙子，那也是踩破门槛的存在啊。 可惜优秀小伙子的心中已经有人了，再多的芳心也都看不到了，手中的锦盒放着他大舅哥的心血，今日他就要送给自己的老师。 重新誊抄过的《民宿杂记》已经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很多地方他重新编纂过了，他有信心能让关泽阳喜欢。 就在他出发后没多久，牧娇娇也出门了。 今日的她约上了陈杏儿来一睹大儒弟子的风范，不过马车车轮压过的地方，很快被另外一辆马车的印子盖住了。 秦风杭悄悄的跟在后面，今日他说什么也要把表妹给弄到手。 怀中的小纸包里面是足够分量的蒙汗药，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今日必须要派上用场。 旁边的小厮也露出些猥琐的笑容，他家少爷也不是头一次这么干了。 想起来那香艳的场景，小厮也开始胡思乱想。 三个人全都往镇北的来福客栈那边赶，阿六在门口附近早就按照指示蹲守好了。 今日他的任务可是非常的重的，一定要给少爷给办好。 要不是今日他家少爷早就安排他晚点跟着过来，他都觉得少爷不是来拜师的，更像是来杀人的。 日白风低杀人的好日子！ 第11章 差错 ◎你现在敢杀人了吗？◎ 牧娇娇的安排很简单，只要让陈杏儿认定了表哥前途无量，她就会一门心思争取这门婚事。 这一切都好办了。 按照她对陈家的理解，他们家最看中的就是对方有没有本事了。 很明显，她的湛大哥就是天之骄子。 马车上的娇俏少女摇着扇子，已经开始脑补起来湛大哥和表妹双宿双栖的样子了。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也有个猥琐的表哥想着跟表妹双宿双栖。 他侦查好了，提前让小厮去定了个房间，秦风杭以为两个女孩子就是去寻个地方聊天而已，压根就没关心对方是谁。 阿六蹲守在附近，果然看到了山茶和她小姐一起来了。 想起来少爷的吩咐，阿六立马就登上了马车，把头伸进去跟山茶打招呼。 “我们家少爷让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才过了几日，那本来还有些稚气的十四岁少年侧脸变得有些棱角，本来跟山茶差不多的身高也蹿了她半头。 不过山茶已经跟阿六熟了，撇了撇小嘴说：“我跟你去便是了，我们家小姐有事要办。” 阿六为难，“我们家少爷说必须要一起去才行。” 车内明艳少女眯了眯眼，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事情了，她用扇子敲了敲山茶，让她凑过来。 “你不懂，湛大哥肯定要跟表妹说悄悄话。” 那张瓜子小脸笑起来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阿六也没忍住看了看未来的少夫人，觉得她断然逃不出少爷的手掌心。 没眼看了。 牧娇娇还是坐着马车跟阿六走了，不过她给陈杏儿带了个字条，约在了天子号的一个房间里。 那字条很快就截胡到了秦风杭的手里，他自诩风流的挑眉一笑，完全成竹在胸。 旁边的两个小厮很快就把字条内容给改了，所以陈杏儿到底还是去错了地方。 今日的陈杏儿穿着一身粉紫色的纱裙，头上簪了一根金灿灿的簪子，珠光宝气。 手掌握着的字条，她站在门口迟迟不好意思进去。 就在她害羞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男声。 怕她听不清，那两个人几乎是贴在门口说的话。 “少爷，这次您肯定是要去京城做大官的。” “告诫过你了，这事要低调点。” 两个人的声音全都落入了陈杏儿的耳朵中，她的心扑通扑通的。 相比于嫁一个俊朗男人，做官太太对她太有吸引力了。 而且里面的人说的下一句，对她来说简直是人生巅峰的敲门砖。 “少爷，表小姐那里您什么打算？” “我对表妹的心天地可鉴，此生非她不娶，我一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她给娶回来！” 里面男主的声音如同擂鼓一般，让陈杏儿再也顾不得矜持了，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表哥~” 推门而进的同时，房门打开，一团白色的粉末散落在空气中，陈杏儿和丫鬟瞬间便被迷晕了。 秦风杭也不多仔细辨认，生怕夜长梦多，抱着人就赶紧往屋内的床上。 屋里另外那两个小厮，也不闲着，也抱着晕迷的小丫鬟往隔壁屋子走。 斜对角的一扇窗露出了个白色的衣角，湛齐玉缓缓关上窗户，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此时屋内的关泽阳大儒，正在看着那本《民俗杂记》，拍着大腿叫好。 在自己学生面前，他还是暴露出来不少的真性情，直言不讳的欣赏着。 “景云，你说这是你友人写的？” 这是关泽阳新给湛齐玉取的表字，这两个字正适合他云淡风轻的学生。 “是的老师，我这位友人喜欢周游四海，写了这本书。” 这书受关泽阳喜欢，是因为这书从一个外乡人的角度来着的，有趣的很。 里面的一些奇特的风土人情，写的朴实无华，让他颇感有趣。 他点点头合上书，对着新收的学生说：“这礼物师父收下了，不过考试在即，为师也只能先简单指点你，等到了会试，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谦谦入玉的公子微笑的感谢，虔诚的聆听着老师的教诲。 他知道自己那个压根不熟的表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人了，可是这压根不关他的事。 湛齐玉只觉得心里舒坦，只要他那表妹别再出现就好了，不想让牧娇娇再误解他了。 至于她会遭遇什么，跟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此时的陈杏儿确实过的不太好，秦风杭在最关键的时刻发现了人不对的情况，可是蒙汗药都用了，也花了不少钱，所以他还是决定继续下去。 床铺上面的女人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感觉，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为了证明她的矜持，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眼过。 秦风杭也感知到了她似乎在配合自己，更加是玩的肆无忌惮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后，他才拍了拍女人裸着的后背。 等他出去的时候，陈杏儿还不能从床上起来，她只能等着自己的丫鬟过来扶自己。 至于牧娇娇，被阿六带着在城里面绕了好几圈，才回到了客栈这边，不过她也没再参与表哥表妹的见面会。 只在一楼的点了几个小菜，算是中午的午饭了。 秦表哥看到自己的真表妹在大堂里面跟丫鬟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有些懊悔，此时他的精力已经不济了，只能改日再从长计议了。 牧娇娇吃好了以后，还打包了一个黄酒猪脚准备回去给湛大娘吃。 等回到了湛家以后，她提着食盒进了门，湛大娘正在随便对付着喝稀饭。 “大娘，你怎么又不好好吃饭。” 那一向节省的中年妇人看着小姑娘就感觉心情好，她不懂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只觉得心情舒畅。 “家里就我一个人，凑合一下就行。” 不过牧娇娇可不听这一套，拿出来还热乎乎的猪脚，让大娘快趁热吃。 一边跟湛大娘唠嗑一边给她夹猪脚。 “大娘，今天湛大哥很顺利你放心就行了。” 那双美眸亮晶晶的，似乎比她自己的事情还要高兴。 她生的很美，不是一种高不可攀的美，更多的是一种让人舒心的美丽，无论是哪个年龄段都能喜欢的那一种。 “而且，大娘，”她突然神秘兮兮的，手上剥瓜子的动作都停顿了，凑过去说：“我感觉湛大哥的喜事要近了。” 小姑娘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湛大娘一时间都高兴的不知所措了，眼睛都开始要开始流眼泪了。 牧娇娇赶紧闭嘴不说了，只说：“大娘，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这都是你和湛大哥应得的。” 山茶也赶紧递过去一个帕子，让大娘抹一抹。 其实牧娇娇还想要交代的更多，不过暂时还不到时候，所以就先让湛大娘高兴高兴。 盯着湛大娘吃完了饭，她才要跟着山茶出来看院子里面生长的蔬菜。 牧家的院子里面都是些花花草草，她还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蔬菜。 在宫里面生活着的时候，有的时候她好多天都没饭吃，连吃口盐炒白菜都是奢侈，所以现在她看着那才出芽的菜时，有种生活的满足感。 “等长出来了，大娘给你炒着吃。” 湛大娘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笑着要给她吃最新鲜带着泥的菜。 可是对着菜苗的牧娇娇却眼神一暗，估计她也没什么机会了，现在距离她要进宫也没几天了。 吃不上大娘炒的蔬菜了。 看着日头也不早了，她带着山茶从狗洞里面回牧家去了，等她一走，湛李氏才开始发愁了起来。 住过来几天了，她也算是打听出来牧家的情况了，虽然商人的地位不高，可是富商也不一定能看上穷书生的。 老一辈的人更加知晓门当户对里面的门道，她害怕儿子可能被牧家看不起。 所以她每日看到牧娇娇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的儿子的时候，打心底里面是高兴的，但是却也是心酸的，她害怕最后的结果不会跟她想的一样。 湛李氏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东方跪拜，希望她的儿子能有朝一日得偿所愿。 正在被悉心教诲的湛齐玉感觉鼻子有些痒，他伸手在高挺的鼻梁揉了一下，继续听着关老师讲课。 今日他获益匪浅，之前那些晦涩难懂之处，似乎都让他有了新的领悟。 但是关泽阳不只是告诉他书本里面的道理，还会时不时的穿插一些为官之道，他确定这个学生聪慧，早些教给他更能让他成长。 一直到了天黑透了以后，湛齐玉才带着阿六告辞，一身白衣的高大少年从三楼的楼梯向下走，只是那斯文的背影就让附近的女客忍不住多看几眼。 就是在这时候，陈杏儿才被丫鬟给从房间扶出来。 丫鬟也经历的非人的遭遇，可是她平时干习惯了粗活，身体素质比较硬，所以比她还要早一点恢复。 她的双眼都哭的肿了，尽管已经努力挣扎了，可是两个男人的力气根本不是她能比的过的。 等她找到了同样衣衫不整的小姐，抱着小姐呜呜的哭着，喊着要报官，可是陈杏儿一脸的淡定，只说：“报官咱们两个就全完了，等我和表哥成亲后，把你许配给那人就是了。” 丫鬟一脸不可置信，但是她是卖身给小姐的丫鬟，也不敢不听，只能慢慢的扶着人往外走。 所以她们正好看到了湛齐玉和阿六的身影，虽然阿六还是瘦瘦的，但是只看背影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陈杏儿想叫表哥送自己回去，却又害羞的不敢叫人，只羞臊的被丫鬟扶着慢慢的走着，脚软腿软还有明显的不适感。 丫鬟也不舒服，但是她不敢再哭了，只能先带着小姐回陈家去。 这主仆二人走出来的时候，湛齐玉两个人早就走的很远了。 在回去的路上，阿六说：“那个秦公子不是什么好人，带着的那两个小厮也不是好人。” 他今日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位秦表哥的风流韵事，还阴差阳错知道了他还会用下作手段欺负女孩子。 湛齐玉的面上冷冷的，此刻他的眸子冒出来一丝凛凛的杀意，以后不可以让再让他接触牧娇娇了。 这种人渣，应该被扔到适合他的地方去。 他继续走着，心里面已经开始算计着，怎么才能让他死的远远的。 或者更好的办法是，让她牢牢的困在自己的身边。 若是顺利的话，明年他就有足够的本事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了，在此之前他不希望有人让他分心。 “阿六，你现在敢杀人了吗？” 男人的话在这炎炎的夏日夜晚像是一抹凛冽的寒气，让阿六愣住了。 第12章 媒婆 ◎媒婆的嘴呦呦呦◎ 湛齐玉回去的半路上下起来了雨，阿六赶紧撑起来了带着的油纸伞，在后面沉默的跟随着。 他觉得少爷人变了，但是哪里变了他说不上来。 感觉好像少爷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从前的云淡风轻似乎是他的伪装。 等两个人到了湛家，湛母早就等在了门口，赶紧让两个孩子进屋，她做好了饭。 阿六擦着淋湿的头发去帮着端饭，湛齐玉进屋放好了自己的书箱，然后才一起坐着吃饭。 等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湛李氏才试探的问儿子：“齐玉啊，你今天上课上的怎么样。” 那端方温雅的男人咽下嘴中的饭食，认真的说：“回母亲，老师很博学，我受益匪浅。” 湛母不太懂其中的深意，但还是点点头，继续说：“今天牧小姐也来咱们家了，说了些你的事情。” 盛粥的手一顿，只盛了半碗他就放下了勺子。 不过湛母却接过碗将粥给盛满了，才继续跟儿子说。 “齐玉啊，你是怎么打算的？牧姑娘说你的好事将近了，看来是想一心嫁给你的。” 阿六吃大口吃着馒头差点给噎住，牧小姐这么直白吗？ 不太可能吧。 但是那位心窍通达的湛书生瞬间就明白了里面的关窍，牧娇娇可不是说她自己，应该是替表妹说的吧。 他神色淡淡的回答：“母亲，我现在只想读书科举，谈那些事情还为时尚早。” 湛齐玉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但是却也明白他最是不可以着急的，还好明年就能会试了，应该一切也来的及。 就算她中间嫁了人，他抢过来便是了。 等吃饱了饭后，大家都各自回了房，本来想着山茶或者牧娇娇不会再来了，可是山茶却抱着个大箱子过来了。 那箱子十分的大，山茶抱着十分的吃力。 阿六接过了箱子，掂了掂问：“这是什么东西？” 山茶累的气喘吁吁的，突然抬眼发现了阿六比自己高了一些，奇怪道：“你怎么突然长高了？” 那比她高半头的少年骄傲的挺了挺胸说：“我本来就比你高。” 然后山茶不服气，两个人就开始斗嘴，差点把箱子都给忘记了。 还是后面湛大娘出来了以后，山茶才交代说：“这是小姐给的添妆盒子，先拿过来到时候就不用再麻烦了。” 湛家人一个个都有点不知所措，那似乎是带着些自卑似的，别人家都是娶媳妇花钱，她们咋就要让人倒贴呢。 湛大娘推拒着箱子说：“这我们不能收，这要是收了像什么样子呢。” 可是山茶早就得了嘱咐说：“小姐说这是救她的命应该的酬劳，除非要是觉得她的命不值这个钱。” 这一说，阿六都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能去请教少爷怎么处理。 就在这个空档，山茶已经从狗洞里面给爬回去了。 此时镰刀型的月牙正照在少女的脸上，她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剥着吃新鲜的葡萄。 等山茶过来，看到她空着手回来，她才开心地一笑：“收下了？” 山茶塞嘴里两个葡萄，一副小姐料事如神的表情：“我就按照小姐说的来的，反正放下就走了。” 一仆一主吃着葡萄，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面纳凉，无忧无虑的。 牧娇娇觉得她的报恩也就到了这里，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剩下的日子就是她要做些什么帮助一下牧家了。 明日是她哥牧桓相亲的日子，她必须要好好的参与参与，至于她自己是真没什么打算的。 两个人聊到了最后，牧娇娇问山茶：“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是想在牧家待着，还是想跟阿六做个伴？” 本来还在收拾葡萄皮的山茶一愣，然后眼睛就瞬间有了泪水，“小姐，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着我？” 山茶是从小跟着牧娇娇长大的，她早就发誓一定要跟小姐生死不相离。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牧娇娇只能说：“我是说万一。” 可是山茶接着就说：“没有万一，山茶就是要跟着小姐不可。” 看着那才十四岁的憨憨小丫头，牧娇娇安慰了她，不再提这件事了。 总是不能再让她进宫了，还是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吧。 隔壁的湛家，湛齐玉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了阿六收好了箱子。 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东西，收好便是了。 湛齐玉经过了关泽阳的指点，已经对官场有些初步的认识，尽管他早就知晓那些官场之人多么的腐朽，可是接触以后还是有些惊讶。 但是，这也让他明白一件事，只要他爬的足够高，就算是圣人想要抢他的女人也要掂量掂量。 他的城府极深，甚至关泽阳也想着以后他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可惜，未必。 第二天的一大清早，城南和城西的两个媒婆早早的出发了，两个人还在巷子口碰了面，相互寒暄了一番，才扭着屁股分开了。 两个人一个是去牧家，一个是去湛家。 牧桓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大堂，坐着扭来扭去的，好像凳子上面有针一般。 牧大娘子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就糟心，一直等到了媒婆上来才心情好一些了。 牧娇娇藏在后面的屏风后面偷听，看看是不是这一世还是那个祸害家人的大嫂。 马媒婆脸上长了两个对称的大痦子，笑着就拿着一本庚帖进来，对着牧周氏就是见牙不见眼的笑。 “大娘子啊，您家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牧桓确实长得高大英武，可是心性却不成熟，他耷拉着脑袋，想找个机会跑。 可是媒婆经验丰富，立马就拿出来姑娘的画像要给牧家人看。 那位毛姑娘长的还算不错，但是性格极为泼辣，从小还练过武。 画像上面的人看着温婉贤淑，可是人却全然不是这个性子。 牧大娘子有些疑惑，但是媒婆却一口咬定：“大娘子放心，这位毛姑娘就是按照您的心意挑选的。” 听到毛姑娘，牧娇娇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是这个毛氏将整个牧家都给害了。 她会武功是不假，人泼辣也没错。 可是媒婆不知道她跟教自己武功的师父已经暗生情愫了，所以才让牧家招上了祸患。 屏风后面的牧娇娇急的不行，可是现在她也不能说自己重生回来了，不能娶这个人了吧。 她想了想，只能假装不经意的走出了屏风，笑着发招呼：“娘，原来家里有客人啊。” 媒婆在看到牧娇娇的时候，差点都心脏病犯了。 她从业四十多年也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啊，真是长的跟天仙似的，她觉得就算是个伯爵她都能试一试。 牧大娘子看到闺女出来很不高兴，沉着脸说：“你出来干什么，这是给你大哥相看呢，没有你的事。” 不过牧桓却很高兴自己妹妹能来，他走过去问牧娇娇：“你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 正有此意的牧娇娇赶紧委婉的说：“我觉得不太适合，还是再看看别家姑娘吧。” 她这一张嘴，眼看这个亲事要黄啊，媒婆只能违心的对着牧桓说：“牧少爷，这毛小姐跟您有一样的爱好呢。” 媒婆含含糊糊的一句话，然后牧桓自动带入了，这小姐也喜欢斗蛐蛐？ 那他喜欢！ 被套而不自知的男人立马就答应下来了这门亲事，牧娇娇看着自己哥哥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真想抽过去两巴掌。 人家说是什么了吗，他就在那里高兴。 “大哥，我觉得你应该问清楚……” 牧大娘子可不能让她再说了，赶紧打断，带着媒婆就商量纳彩的步骤去了，让两个人孩子赶紧回屋里面去。 等进了内院，牧娇娇才对着大哥说：“你怎么答应了呢，那媒婆哪里说她喜欢斗蛐蛐了？” 傻乎乎的牧桓不明就里，“我不就是一个爱好斗蛐蛐，跟我一样的话肯定就是斗蛐蛐啊。” 面对大哥的满脸不服气，牧娇娇只能说：“你会后悔的。” 可是她却也不能多说他会怎么后悔吧。 牧桓看着自家妹妹那有点像是娘亲的嘴脸，有些担心：“妹妹，你现在越来越像娘了，我现在就开始同情妹夫了。” 下一刻，牧娇娇傲娇转身，一点也不想管这个棒槌了，可是又觉得大哥很可怜，又跟他讨价还价，“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未来媳妇。” 普通的男人肯定一口就答应了，但是牧桓不是一般人，他斩钉截铁的说：“娘说了，成亲之前都不管我，我要带着我的黑将军出去打遍岩花镇。” 面对只爱蛐蛐的大哥，牧娇娇感觉自己都要七窍生烟了，可是也没办法。 看着大哥高兴远去的身影，她只能赌一把试试能不能说服大哥了。 她隐约的记着，就在这个时间段的时候，她听大哥浆果，有人在红花山捉住了一只极品大将军，简直是百战百胜。 若是有了那一只，他大哥肯定会对她言听计从吧。 牧娇娇决定今天就去试一试运气，这个毛氏一定不能进她的家门。 与此同时，隔壁的湛家里面，说的唾沫星子横飞的媒婆突然气愤异常，她脸涨红着大声道：“你们肯定会后悔的！” 第13章 亲事 ◎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媒婆自然是给陈杏儿说亲的，本来她还劝陈家人呢，等要是成了举人老爷再提亲也来得及。 可是陈家却表示一天都等不及了。 这位石媒婆也是个人精，她可是做了好几桩婚事，都是男人说的天花乱坠的，最后根本就考不上举人。 所以，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决定才好。 不过，陈家给的媒人红包足够厚，她何必要多操心。 等她在湛母面前说尽了花言巧语以后，湛母却摇头说自己儿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不再考虑别家姑娘了。 陈李氏和湛李氏其实本是亲姐妹，但是当年李家贫困卖了小女儿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是凭着这笔钱李家才度过了危机，因此姐姐才能嫁了个好人家。 后来因为湛李氏跟着搬迁去了别处，李家人也没去找。 直到几年前她带着孩子来了长湖村落户，才算是有了来往。 不过这在陈杏儿母亲的眼中，这都是属于打秋风的穷亲戚，也并不跟自己这个妹妹亲近，所以两家的关系只能说一般。 昨晚陈李氏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儿的异样，所以连夜才赶紧让媒婆提亲。 不过她到底也是看清了了这个表侄了，还没行周公之礼却行了周公之事，也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正直。 果然湛家的人表面清高，实际就是想占便宜的。 所以才随便找个媒婆来说亲，她才不亲自来呢。 结果，居然被拒绝了，石媒婆直接就恼怒了，“你肯定会后悔了，这么好的亲事你们再也难有了。” 然后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并且发誓要让媒婆圈里面的人都不给湛家介绍好亲事。 等媒婆走了以后，湛母也是有些生气的，她当初为了家里当了丫鬟后也没指着家里人感谢她，可是最后家里人却根本不承认她是李家人。 不仅不承认她，就是她的儿子也不被承认，当初湛齐玉拉着她的手说：“母亲，以后李家人跟咱们没关系了。” 面对从小就清高孤傲的儿子，湛李氏觉得心酸，所以就渐渐的跟李家断了来往。 谁知道今日居然这么来羞辱她们孤儿寡母，所以她很硬气的说了不会娶陈杏儿。 就算是她儿子不能跟牧小姐终成眷属，也不能去陈家倒插门去。 没错，媒婆就是这么讲的，陈家没有男孩子，所以要让湛齐玉去做上门女婿，她都不想让自己儿子知道，气人的很。 等到阿六回家取饭菜的时候，湛母还气的难受，午饭都忘记做了。 “阿六啊，今日我没做饭，去外面买些给齐玉带去吧。” 明显看着湛母生气的样子，阿六没多问，但是却顺便给打探到了。 他师父教给他的功夫很好用，现在他在轻功方面已经有了突破，所以他在闲着没事的时候打探了不少陈家和秦家的事情。 到底少爷也没说让他去弄死秦风杭，反而只是让他多打探打探些他的动向，只要他不总去骚扰牧姑娘就行。 湛齐玉确实很想让那个秦表哥悄无声息的死去，可是他又无端端的跟他的表妹有了瓜葛，干脆就把两个人凑成一对好了，两个不省油的灯在一起才更加的稳定。 等中午的时候，阿六把陈家去说媒的事情说了。 湛齐玉只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什么。 看来那个蠢女人要么是故意想赖在他的身上，要么就是认错人，误会那一天晚上在那里的是他本人了。 沉稳老成的湛齐玉微一思索，对着阿六说：“一会我教你写几个字。” 吃着包子的阿六大惊，浑身都在抗拒这件事，他虽然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却不是识文断字的好苗子，之前他看着字就想打瞌睡。 不过，他也不敢不听话，只能点点头，湛齐玉轻轻的笑了笑，把最后一块肉放进了阿六的碗里面。 没过多久，那张字条就写好了。 “少爷，你这是要送去陈家的吧？” 湛齐玉没有回答，只进了屋内跟着老师继续学习去了。 关泽阳一向不跟学生一起吃饭的，中午的午休他必须要独自吃饭午睡一会才能有精神继续给湛齐玉讲课。 看着那位宠辱不惊的学生，他有信心他一定会在朝堂上面成为举足轻重的人。 今日的晌午天气晴朗无比，过了中午却开始阴天，似有下雨的预兆。 牧娇娇带着山茶换上男装从狗洞里面出来，“湛大娘，我们去红花山去办点事。” 然后就急急的离开了。 湛母也没多问，她现在还感觉有些隐隐的头疼着。 不过，她还是嘱咐着说：“回来一定要跟我说声，让我放心。” 两个小姑娘出去还是容易不安全，湛母操心她未来儿媳妇。 牧娇娇随身带着个小罐子还有从大哥那里拿的扑蝶网子，就去捉蛐蛐去了。 今日能不能捉到可是很关键的问题。 红花山这里，有一种很神奇的树，到了秋天就树叶就变得火红火红的，像是开满了红花一样，红花山因此得名。 不过山不太好爬，也没什么人去，更鲜少有人去捉蛐蛐。 谁也不会想到那里会有一只极品红头蟋蟀呢。 所以，她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听闻越是厉害的蛐蛐，叫声越大越亮，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很容易找到。 山茶是负责开路和上手捉的，她负责听声辨蛐蛐，两个人分工明确，就这么上了红花山。 可是一上了山，就开始淅沥沥的下小雨了。 山上的泥土很快就变得有些滑，山茶小声的劝说：“小姐，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但是牧娇娇却不似她的名字般娇气，脸上已经有了些小水珠，黑色头发也湿了一些，看着有些狼狈。 但是此时她却不肯放弃，非要再找一找，她怕万一被别人先带走了，她就真的没有什么机会了。 两个小姑娘就这么慢慢的仔细寻找着，雨也是时下时不下，蛐蛐的叫声混在雨打在叶子上面，不好分辨。 天黑了以后，湛期玉跟阿六回到了家门口，看到了一辆马车在门口，他看到了那马车挂着个陈字的木牌，便皱着眉进了屋子。 果然看到了自己那个让人生厌的姨母。 此时的湛李氏已经哭过了，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回来，她起身就挡在了儿子的面前。 不过陈李氏认为自己有理，对着湛齐玉就十分的不客气，“我呸你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面了，我清清白白的女儿被你给占了身子，你还转头不认账了。” 那陈李氏听到媒婆说湛家不同意，气的过来兴师问罪，脸面也不要了，直接就摆开了来说了。 “你胡说，我齐玉不会这样的！” 湛母氏无条件相信儿子的，面对自己姐姐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阿六也很想帮着解释，可是看少爷却摆出来一副听到了什么脏事的嫌弃表情要解释，便只护着他。 “姨母说笑了，我已经几年不曾见过表妹了，怎会跟她有什么，您怕是认错人了吧。” 那陈李氏更加生气了，认定了这一家人占了便宜不肯认，就还要骂。 可是湛齐玉却继续说：“我日日都跟老师待在一起，并未见过外人，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的好女儿吧。” 湛母也赶紧说：“我儿子每日都跟关大儒在一起，怎会干那样的事情。” 她羞愤难当，直到儿子回来了以后，才算找到了主心骨。 可是陈李氏却不怎么相信，只咬着牙问：“你不认是吧，明天我就去官府告你。” 那冷清的男人脸色都没有变一变，只随口说：“姨母请随意。” 陈李氏气的不行，干脆心一横干脆就赖在湛家不走了。 告官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就算是湛齐玉去做了大牢，但是她女儿一辈子也毁了，所以她非要他认下来。 无论到底是不是他的，必须都要认下来。 “我今儿就说明白了，无论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都必须要娶杏儿！” 那位关大儒她也打听过了，以后真的很大可能湛齐玉能有个一官半职，再小那也是吃公粮的人啊，所以她也不太舍得这个金龟婿。 湛齐玉也不多说什么，只说要先吃饭，没空待客了。 然后湛家三人去了厨房，把人给晾在了大堂中，湛母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但是可不舍得饿着儿子。 热上了昨天的包子，湛母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今天牧姑娘带着山茶说去什么红花山，这还下着雨呢，想是还没有回来。”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怎么会还没回来，她偷跑出去肯定是要从狗洞爬回去的。 此时的湛齐玉也淡定不了了，他皱了皱眉问了一下她们什么时辰去的，一合计感觉不太对。 阿六也挺担心山茶的，她看着挺壮实，其实要是遇到了危险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架之力的。 “母亲，我出去办点事。” 湛齐玉一分钟也没有耽误，直接带着阿六就出了门，陈家在门口的马车正好成了他们搭载的工具，陈李氏看着自己家的马车被这么给驾走了，气的一阵头晕。 湛母却偷偷在心里面高兴，也该让她这个姐姐生生气了。 看着马车的远离的巷口，湛母盼着儿子早点人能回来。 红花山的两个小姑娘，确实遇到了些麻烦，很棘手。 第14章 馨香 ◎少女的香气让男人更快陷入麻痹。◎ 红花山在秋冬看着像是一朵朵的红花，可是到了夜晚后，不仅泥泞湿滑，还让人容易迷路。 “小……小姐，咱们刚刚走过这里的。” 山茶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她记得刚刚那一处她滑了一下，还残留着痕迹。 那位急喘着气的牧小姐，呼吸急促脸有些红，上气不接下气的疑惑，“是吗？咱们怎么又绕回来了？” 此时她的男装衣摆已经湿了，靴子也被湿泥给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山茶比她还要狼狈一些，好几次都差点滑倒，鞋都丢掉了两次。 主仆二人心里都多少有些担心，但是谁也不说出来，只相互依偎着找下山的路。 湛齐玉到的时候，在山下看着山上连个灯影都没有，便心里有些猜测了。 “她们可能迷路了。” “少爷要不你就在这里等着，万一她们找回来了，您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他家少爷从不干重活，这山上很多地方都变的泥泞不堪的，肯定是走不了的。 可是也就是这个时候雨突然变大了，看起来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若是不尽快找到人会变得更加麻烦。 若是他已经功成名就，可以带很多人搜山，但是现在的他还做不到。 湛齐玉没答应，只将白袍的下摆给塞起来，作势就往山上爬，“找人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就上山开始寻人了。 阿六一边找一边喊着山茶的名字，雨果真的越下越大，在山中很难行进，不过还好红花山很小，就是都找一遍也不会太难。 一棵树下坐着两个迷路的小姑娘，山茶举着找到了一大片树叶给牧娇娇当雨伞，可是雨还是噼里啪啦的下着，让两个姑娘真正的感觉害怕了。 “山茶，我连累你了。” 她的睫毛被风和雨刮的睁不开，黑长的睫毛跟这山间的叶子一样摇摆着。 山茶的情况更加差，她努力的给小姐遮风挡雨，嘴里面一丝一毫的抱怨都没有，“小姐，咱们来之前我吃了两个大鸡腿，等雨小了，我背着你出去。” 其实她的腿被枝丫荆棘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正在隐隐的渗血，可是她一点都没让小姐看出来。 她能感觉小姐跟之前不一样了，从前小姐任性妄为，可是现在她觉得小姐是在干正事。 所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要跟着一起去。 只是今天运气不太好，下雨了才会这样子的，怪的是老天爷。 因着下雨，头顶的星空和月光都被乌云给盖住了，湛齐玉和阿六很艰难的找着人，阿六的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看到人。 不过好在人眼是能慢慢的适应黑暗的，湛齐玉终于在半山腰的一棵树下面发现了两个人影，他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在了肚子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祟，也是在这个时候，月亮露出来了一角，微微有了些月光，湛齐玉却也看到了在树上挂着一只蓄势待发的蛇。 蛇身带着青绿色，正吐着信子冲着下面的两个姑娘嘶嘶嘶。 阿六只顾着高兴就想叫人，却被他家少爷给按住了，发现阿六似乎没注意到那蛇，便也没跟他说。 两个人尽量缓慢的靠近过去，可是那小青蛇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过来的气味，它不耐的又吐了吐芯子，准备发动攻击。 也是在这个时候，湛齐玉顺势整个人扑了过去，他的胳膊整个人撑在了牧娇娇的身上，那蛇也很快在他的后背咬了一口，飞快的跑了。 也是这时候，阿六才看到了那青色的小蛇飞快的跑了，“有蛇，小心！” 不过已经为时已晚，湛齐玉已经被咬了。 那娇弱美人猛地被扑倒后，还愣在当场，那一双眸子被惊吓的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脸，她一时间忘记了如何呼吸。 直到蛇字一出来，她才喘了口气，惊讶的喊：“湛大哥，你有没有事！” 她亲眼看到男人的嘴唇变白，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双臂支撑着安全距离，尽量不让自己趴上去，可是肌肉传来的麻痹感让他嘴唇发白，脸色如纸。 “我没事，阿六扶我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和几不可查的颤抖，阿六只能神色慌张的把人给扶了起来。 山茶也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在她看着那蛇像是飞过来一样扑向小姐，她吓得喊不出来也动不了，还是一个男人身影冲了过去挡住了那条蛇。 “湛公子，你……你被咬了……” 那话就像是炸在水坑里面的石子，溅起来无数水花，牧娇娇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湛大哥，你怎么样，咱们赶紧回去找大夫去。” 眼看着日子就要越来越好了，怎么又为了救她而受伤呢，她又开始内疚自责，那美的让人怜惜的眼睛开始不停的落泪，一滴一滴全都落在了湛齐玉的心坎上。 “我没事，先下山。” 他感觉身上毫无力气，被阿六给搀扶着往下山的路走，山茶扶着梨花带雨的小姐跟上，四个人就这么下了山。 等看到了马车，阿六将少爷给先扶上去，然后就等着牧家主仆上去后就要架着马车去找郎中。 可是牧娇娇上了马车才发现湛齐玉已经陷入了昏迷，整个人躺在马车上面，随时都会掉在地上。 她咬了咬牙，想着恩公又拯救了她，干脆就坐在了湛齐玉的边上，让山茶将他的头枕靠在她的双腿上面，免得让他再摔伤。 山茶不知道这样子好不好，可是刚刚湛公子命都不要去保护小姐，她不再犹豫赶紧去帮忙，小姐固定着他的头，自己也帮忙扯着他的鞋不让他掉下去。 虽然着男装还在山上爬了大半天，可是女孩子的馨香味还是让湛齐玉清醒了几分，他侧躺在她的双腿上，少女细嫩的大腿绵软至极，耳根在悄悄的发热。 尽管闭着眼，可是睫毛还是紧张的颤动着，他心里甚至在想，若是以后用这种办法就可以跟她亲近的话，那他可以在家里饲养一批蛇。 只是枕一枕她的腿，湛齐玉的心脏就好像被人给紧紧揪了起来，那无意识的少女只用这种方式，就能彻底的要了他的命。 他的气息还是粗重，正好冲刷在她的小腹位置，尽管有几层衣服隔着，但是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来说，也是极致刺激了。 因为血管内的血液变得更加欢腾，蛇毒也蔓延的更快，麻痹的感觉又渐渐的冲上他的五官，湛齐玉再次昏厥了过去。 晕之前，他还是尽力的将女孩的馨香彻底的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不会忘记。 阿六架着马车敲开了回春堂的门，里面的值班的大夫习惯了这种半夜上门的事情，赶紧帮着他把人给抬进屋里。 马车厢内，也没人关注他躺在什么人的双腿上，只着急救人。 等大夫听闻阿六描述了那小蛇的样子，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蛇没有致命的毒，只会让人昏迷麻痹，不过还是要尽快喝药才行。 牧娇娇也赶紧去帮着抓药，也是这个时候，阿六拽住大夫让他也给山茶看一看双腿，他早就注意她的双腿受了伤。 可是山茶却不肯检查，说自己根本没事。 阿六也不能强人所难，但是还是让的大夫给拿了些消肿止痛的药，塞给了山茶。 或许是出于年纪相仿，尽管他看不惯她的一些行事作风，但是一心为了自家的小姐让他很欣赏，他也是为了少爷什么都愿意干的。 阿六知道她是不愿意让她家小姐担心才这样子，他比谁都更能理解她的。 终于，等湛齐玉喝了药，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为了害怕湛母担心，牧娇娇和山茶只能先回去报信，而且她们也必须回牧家去了，若是让牧大娘子知晓了今日的事情，定然是牵连湛家的。 但是此时的牧娇娇也感觉出来身体不适，身子一阵子一阵冷的，但是她咬着牙没有吭气，带着人就回去了。 敲响了湛家的门，湛母很快就开了门，看到了狼狈的牧娇娇和山茶赶紧让人进来，雨还在下着呢。 “湛大娘，湛大哥和阿六在回春堂里面，您放心他们没事的，我先回来说一声。” 她说话的声音上下嘴皮都打颤，身体在打哆嗦。 对于她的话她没有半点怀疑，只握着她的手，要给它熬一碗姜汤喝再回去。 旁边的陈李氏看到了这么个女伴扮男装的娇娥，心里明白了大半，看来湛家是属意这个小娘子做儿媳妇了。 她张嘴就想要尖酸刻薄，但是湛李氏可以自己受委屈，可不能让她未来儿媳妇受委屈，直接撕破脸了，“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家里有事就不多留了。” 口气跟之前的全然不同，完全是赶人的意思了。 这让陈李氏更加的不爽，她指着牧娇娇，就想要开口说点难听的，可是那穿着男装的姑娘却率先开了口。 “您是陈杏儿的母亲是吧？你也早些回家去吧，湛大哥已经没有危险了，托我跟杏儿妹妹带个好。” 陈李氏柳眉倒竖：挑衅？ 第15章 秀女 ◎娘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陈李氏没在湛家占到便宜，还是被自己的亲妹妹给轰撵出去了，还损失了自家的马车。 没有伞，主仆两人淋着雨回去了。 不过牧娇娇也很着急，来不及多说就要赶紧爬狗洞回去，还是湛大娘死活要求山茶一会再来拿姜汤，才让两个人回去。 她不是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可是她从来都是别人对她好三分，她就要还七分的。 所以等熬煮好了姜汤，等山茶拿走了两份，才自己提着另外两份姜汤锁上门去看儿子的情况。 这个母亲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要冒着雨去看看，她记得回春堂的位置，提着姜汤和家里面剩下的银子就去了。 牧娇娇尽管喝上了热乎乎的姜汤水，可是被雨给淋了大半天，还是病倒了。 她没告诉山茶自己不舒服，而是让她喝了姜汤就赶紧回去休息。 回到了房间内的山茶才慢慢的脱下外裤，里面的白色里裤上已经血迹斑斑，她给自己的伤口搽拭干净，然后慢慢的抹上了药膏。 她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慢慢的睡着了。 翌日的清晨，满血复活的山茶看到了昏睡的小姐，很快就报告给了牧大娘子小姐病了。 等牧娇娇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她久违的看到了自己娘亲那张充满紧张的脸，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娇娇，你还难受吗？” 牧周氏难得和颜悦色，端着药碗给自己的女儿一勺一勺的喂药，此时牧娇娇才觉出来一些重生的好处，至少她娘此时很爱她。 喝完了药以后，牧大娘子让丫鬟下人们都出去了，才认真的跟着小女儿谈心。 “娇娇，答应娘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以后你就是牧家的唯一希望了。” 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插在了牧娇娇的心上，那温热的心一点点的变凉，滴答滴答的在滴血。 她娘为什么就非要那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呢。 一个小商户的女子，单单只凭着美貌就能带着家人平步青云吗？ 那不过是没经历过深宫大院的女人幻想出来的，美貌或许是优点，可是手腕权利哪一个都要比美貌要强大的多。 她颤颤巍巍的假装不明白：“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可是牧大娘子此时只满脑子都是自己能当皇帝的丈母娘的心思，当初她去寺庙上香，那位大师说她的女儿贵不可言，会嫁给人中之龙，她当时就下定决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女儿进宫。 甚至都没通知她在外做生意的相公，她料定到时候自家相公定是要极力反对，所以干脆先送人进宫去再说别的。 今年皇宫在民间选秀女，尽管皇帝已经将近四十岁，但是子嗣不厚，于是就派下官员到处去选有姿色的秀女。 正巧此时那选拔的官员就在省城，所以牧大娘子花了不少的钱，将牧娇娇给报上名了。 谁知道竟然真的选上了，今日她本来是想告诉全家这个好消息，却突然听到了女儿病了，怎么能不着急呢。 牧娇娇唇色粉白，脸上还有高烧后的红晕，说话也带着轻微的沙哑，可是她还是绝望的问了一句：“我爹他知道吗？” 上一世，她在坐上去京城的马车后，牧明才从外地赶来，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那张风吹日晒的脸上挂着男儿泪，他拿着银票想让那位选秀官放了他的女儿，可是只被无情的赶走。 听说，他爹那天晚上一夜白了头，从此以后便身体大不如前，也不能出门做生意了。 牧明确实是个好男人，为了给妻子女儿最好的生活，成年累月的在外拼搏，只不过想儿女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但是自己的妻子却将一切都给毁了。 他没有责怪自己的妻子，反而是怪自己没有用，为什么没让他的妻子过上想要的生活，才要把女儿送去换荣华富贵。 牧周氏一愣，然后面色稍微的不太自然，敷衍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你爹就算在也肯定会同意的。”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她絮絮叨叨的表示，做了娘娘会多么多么的风光无限，会给家族带来无限的荣誉。 可是，上一世的牧娇娇才进宫，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吃人的后宫，储秀阁的第一个晚上就死了人，她记得那个秀女白天还跟大家说话，晚上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一天，她才明白自己的爹爹哭喊着要她的原因，这里是真的不能回头的。 那位开明的商人，尽自己一切将三个儿女养的随心所欲，只要他们开心的活着，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好。 尽管大儿子喜欢斗蛐蛐，二儿子到处游历，他也全然不在乎。 “娇娇，娘不止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你，等你做了娘娘你就知道有多好了。” 牧大娘子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癫狂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般。 躺着的美人半垂着眼帘，心里却很清楚上一世的母亲，不仅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而失去了生命，真是的又可笑又可悲。 牧周氏不仅没有享受过一分一毫的荣华富贵，还是失去了幸福平静的生活，十分的讽刺。 这一世，牧娇娇改变不了别的事情，唯有能让大哥别再跟毛氏结亲，牧家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想起来自己重生回来还没见过自己的爹爹，牧娇娇也很遗憾，那位真的爱他们的父亲，为了他们做的太多太多了。 最终，她难受的闭了眼，回答了自己的娘亲，“娘，我会听你的话进宫的。” 不过，她身体才感觉到了一阵的疲乏，慢慢的闭上眼睡着了。 回春堂的内诊室，湛齐玉也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正在一边垂泪看他。 不知何时，湛齐玉就不再跟母亲哭鼻子了，大概是一次一次的被人奚落，他知道自己要来保护自己孱弱的母亲。 本来他想着只要做个地方的小官，然后让母亲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就好了。 但是又多了一个更让他牵挂的女人，他有了更大的野心，要做更大官。 男人唇色还是很白，那张脸也没什么血色，可是他努力的张嘴说：“母亲，我没事的。” 这时候，知道少爷醒来了，阿六也颇为高兴的凑过来，“少爷，我已经帮您给关大儒请了假，他还给你送了这个。” 阿六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只老山参。 关泽阳对于自己的学生被蛇咬了，也是颇为担心，不过知道了他没事，便没来探望，送来了一只参。 将近知天命的年纪的关大儒一直都没有说亲，只带着两个小厮到处授课。 人虽不在朝堂，可是心却时时刻刻的拴在朝堂之中。 湛齐玉没看到牧娇娇，虽然知道她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有些失望。 回春堂的大夫过来看过了他没事，就嘱咐他可以回家休息了。 阿六还是不放心的提着两包药回去，然后等湛齐玉躺回了自己的房间，才说：“少爷放心，夫人给牧小姐送了姜汤，她平安回去了。” 少年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可是心情却放松了不少，不知是昨日在她腿上枕过的缘故，家里面枕头越枕越不舒服。 那瓷枕明明已经枕了很多次，现在却不太舒服。 “嗯，我知道了。” 湛齐玉侧过身子，闭目养神，等阿六离开了后，才不耐的起了身。 已经感觉到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昨晚他就知道那蛇不会让他死，只是会受些皮肉之苦而已，为了她，他甘愿。 他干脆坐起来看书，书本的内容很枯燥，但是经过关老师的解读，让他通达了好几分。 等看累了，就望向牧家的方向，脑子里面会出现那少女的馨香，仿佛昨晚一般。 殊不知他的心悦之人，已经上了秀女名单。 只待五日之后，便会去京城了。 这消息还是让陈家意外得知了，因为陈杏儿听说娘亲见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孩子，立马就想到了牧娇娇。 除了她，整个岩花镇都没人比她更加的美貌了。 陈李氏立马就找人去打听，结果才知道牧家竟然把自己的小女儿送去做了秀女。 她先是震惊然后又幸灾乐祸，看来湛齐玉那小子也就是单相思的命啊，那姑娘天仙一般的容貌，岂会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 尽管她已经收到了匿名信件，上面说那占她女儿便宜的另有其人，可是她也不想让湛家好过。 此刻哭哭啼啼的陈杏儿已经知道自己被别的男人给占了身子，哭的肝肠寸断的。 一直等来人打听到了秦风杭的消息，才勉强停止了哭声。 秦家虽然只在省城有个一官半职，可是在岩花镇上面也尚算是不错的，可是秦家人这都过了两天了，也没任何消息，看来是不想负责任了。 陈李氏可以去湛家撒泼，但是去秦家可没胆子，只能先徐徐图之，看怎么才能将姑娘给嫁过去。 她详细的问了女儿细节，看样子保不齐她女儿的肚子就会大了，必须要赶紧谋划。 陈杏儿也没忘记把之前秦风杭说要做大官的事情禀告给母亲，陈李氏自然也是非常上心这个金龟婿的。 这下，湛齐玉已经不是最香的饽饽了，先去搞定秦家才是最正经的，等过几日再去湛家显摆一番。 第16章 乱了 ◎她这是乱点了鸳鸯谱啊◎ 生活又恢复到了平静的日子，牧娇娇生病的第三天，山茶才有空跟阿六见了个面。 “我们家小姐感染了风寒。” 阿六这才知道了少爷心上人生病的事情。 不过牧娇娇还是放心不下湛齐玉的身体，让山茶过来问一问。 阿六如实回答，“少爷休息了一天，就去跟关大儒学习了，已经没事了。” 可是山茶却不那么放心，“那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大夫有没有说需要再抓些药吃？” 这全都是小姐嘱咐她问的。 在阿六的强调下确实无恙，山茶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既然见到了山茶，阿六也关心了一下她的伤势，山茶拍了拍自己还没怎么发育的小身板说：“我没事，身体好。” 可是明显比她高一个脑袋的阿六，看着她有种小妹妹的感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让山茶可不乐意了，非要摸回来不可，但是腿短却根本跑不过阿六。 她气喘吁吁的弯腰喘着气，“阿六，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才不承认阿六变得很厉害了，只说他不一样了。 那英气少年因为每天夜里调养身心，自己跟普通人的身体早已大不一样，每天骨骼肌肉都在成倍的发生变化，只要再多些时日，他的武功在江湖上面也能排个名号了。 “想学吗？叫我一声哥哥就教你。” 两个少年男女又打成了一团，正在厨房包饺子的湛李氏笑了笑，觉得以后家里可能喜事不止一桩了。 有人欢笑，就会有人伤心。 陈李氏给秦家送了张拜贴，那秦家的主母才听到是做车行卖买的人家，连结交都不乐意。 “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敢来结识，以后这种不要再拿来问我了。” 秦风杭路过也听说了是陈家来拜见，他压根就没多想，就跑去跟母亲撒娇去了。 秦大娘子只有一子一女，对这个大儿子她娇惯的很。 最近儿子整天都在絮叨牧家那小狐狸精，她不胜其烦。 她喝着花茶，不想接儿子的话。 “娘，我就是喜欢表妹，就让我先娶了人再说。” 旁边的小丫鬟眼睛红红的，她曾经也是被少爷这样痴缠过的，可是就仅仅几个月，少爷玩够了就不再搭理她了。 所以，看到少爷此时要娶别的女子，她心酸非常。 秦周氏可瞧不起牧家小门小户的，但是自己那侄女确实美得过分，自己家里院子的丫鬟都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牧娇娇。 她故意敲打儿子，“家里的女人你想怎么玩都行，但是娶妻必须要跟世家大族联姻。” 接着又软了下来，“燕儿，你今晚去伺候少爷，让他好好想想明白。” 那叫做燕儿的丫鬟本来还泪眼汪汪，转眼就喜笑颜开，今晚若是能伺候少爷，那她的委屈就能都诉说给少爷了。 可是秦风杭才看不上家里的庸脂俗粉呢，而且都玩过了也没什么兴趣，此时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得上他的表妹重要。 他干脆拿出来准备好的小刀，对着脖子就威胁一般的贴了过去，“母亲，您要是不去提亲，儿子今天就不活了！” 一向离经叛道的儿子突然用了杀手锏，秦周氏魂儿都给儿子吓没了，都是她给惯的！ 茶杯都被她吓得给碰摔掉在了地上，看着那闪着白光的小刀，她咬了咬牙说：“行，今天我就去！” 秦风杭得逞了，赶紧把刀扔到一边，然后搂住自己的母亲撒娇，“还是母亲对我最好了！” 秦周氏气的头都在疼，可是对儿子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提亲了。 等过了正午，秦家就抬着几个箱子，带着媒婆去提亲了。 守在外面的陈家下人赶紧报告给了陈家的大娘子，误让她以为是来给陈杏儿提亲，高兴的差点摔下凳子。 “杏儿，赶紧打扮打扮，秦家来提亲了。” 陈杏儿也不知所措，本来还以为那秦公子是个花心的肯定要大费周章，想不到这就来提亲了。 想来肯定这几日在家准备聘礼呢，母女两个赶紧打扮好，还差人把陈老爷给叫回来，这种大事必须要有陈老爷在。 可是她们左等右等，就是没人上门。 陈李氏耐不住性子，赶紧让人去打听怎么回事。 结果才知道，秦家是去了牧家提亲。 陈李氏终究还是摔倒在地，她哭喊着自己女儿的命苦，怎么是个男的就喜欢那小狐狸精呢。 陈杏儿这时候也才明白，原来那秦公子喜欢的是牧娇娇，那日定然也是认错了人才跟她圆了房。 她咬着牙，恨极了牧娇娇，全都是她的错。 少女的心里疯狂滋长出来的恨意，让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娘，都是那个牧家的女人害我，不能让她好过！” 陈家的母女干脆也不要脸了，坐上车就去了牧家，干脆搅混这一趟水。 此刻，牧家正堂内热闹的像菜市场，里面秦周氏和牧周氏两个亲姐妹俩，开始了撕逼大战。 两个人从孩子的婚事，变成两个人从小到大的算账了。 “当年的锦绣云纹布，明明就是我穿着更好看，可是你先给抢走了！” “哼，当年那只碧玉翠镯你明明戴不上，还非要戴硬塞进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肿了好几天！” 这两个从小就竞争的姐妹两个，今日也算是敞开抒发心中所想了。 秦风杭拉都拉不住自己的母亲，本来是要提亲的，现在都成了寻仇了。 他那娇滴滴的美艳表妹啊，好像离着他越来越远了。 充斥着药味的闺房内，山茶学着牧大娘子的样子，给小姐学。 还生着病的牧娇娇笑的都要肚子疼了，她娘原来这么小心眼吗，这都过去二十年了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她也是解气的，那秦家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秦姑母纵着儿子不知道欺负了多少良家女子。 “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秦家不是个好的呢？” 她轻轻给小姐擦了手和脸，笑着问她。 牧娇娇故作神秘，眨了眨眼，“天机不可泄露。” 就在周家姐妹大战最白热化的时候，陈李氏来了，她进了牧府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就心生嫉妒。 这牧家也就是做些小买卖，怎么就比她家强了，这屏风上面都掐着金丝，令人生气。 陈杏儿也看的呆了，这牧家外面跟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一进来就感觉出来不一样了，这里每一处都精致秀丽，让人喜欢。 牧周氏作为宅子女主人，对这来访的母女俩感到陌生，还是陈杏儿微微一福身行礼：“牧大娘子，我是娇娇的好友。” 跟女儿年纪相仿，是闺中好友也正常。 可是一边的秦风杭有些坐不住了，他可是知道这姑娘是谁，想不到她今日找到了这里来。 不过他坚决不会承认的。 “今日娇娇她病了，不方便见客，你们改日再来吧。” 但是陈李氏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她作为陈杏儿的娘，必须要跟秦家和牧家说清楚这件事。 “我和杏儿今日不是为了牧小姐，是为了秦公子来的。” 陈李氏穿着打扮明显比另外两位寒酸，可是她的气势却很盛。 秦风杭已经躲到了母亲的后面，想母亲给她撑腰。 儿子这么一表现，秦大娘子还有哪里不懂，现在还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先把人糊弄走再说。 “这位夫人，我们秦家可跟你没有任何瓜葛，而且今日我是来牧家提亲的，您有什么事还是改日吧。” 她喝了一口茶，打量了一下陈杏儿，姿色也就跟她家丫鬟差不多。 那陈杏儿的脸红的不行，只看她娘，想让她娘给她做主。 “哈哈哈，真是搞笑，你秦家好大的胆子，跟皇帝抢女人，不要命了吗。”陈大娘子也不是吃素的，干脆就捅了出来。 牧周氏气的要命，她本来就怕会出什么意外，一直捂着这件事，刚刚吵架也不肯说出来，一下就让这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捅出来了。 “这位陈夫人，杭儿也是我的亲侄子，你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告诉我的，我能帮忙。” 牧周氏故意不提已经女儿的事情，打算帮一帮陈杏儿。 “杏儿姑娘，是不是我这风流侄子跟你定了终生，又反悔了？” 这让陈杏儿臊的不行，本来想喝口水压一压，却呛得咳嗽。 秦风杭立刻否认：“姨母，杭儿没有啊，除了表妹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心天地可鉴！” 赌咒发誓可是他的老本行了，说来就来反正又不会灵验，家里面那些丫鬟谁没听过。 那位咳嗽的泪眼汪汪的姑娘，顿时就真哭了，她指着人半天说不出来话。 还是她的母亲一拍桌子，对着秦风杭说：“你既然不认，那我便等着杏儿生下你们秦家的长子去告官！” 旁边偷听的山茶被吓了一跳，赶紧就回去跟小姐说八卦去了，太炸裂了不能她一个人听。 躺着的牧娇娇也不淡定了，她才知道那天是自己表哥跟湛齐玉的表妹凑在了一起。 她这是怎么点的鸳鸯谱！ 这下子她要怎么给她的湛大哥赔个水灵灵的媳妇儿啊！ 她有罪！ 有大罪！ 作者有话说： 牧娇娇，你湛大哥只想娶你做媳妇，你什么时候才知道！ 第17章 她的闺房 ◎香香奶奶牧娇娇。◎ 牧家的闹剧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大家吵的嘴皮子都干了，于是牧大娘子照顾大家先吃饭再说。 陈杏儿主动坐到了秦风杭的旁边，她想更加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男人。 但是秦大公子却不太乐意，论美貌她比不上自己表妹，论家世也比不上自家表妹。 就看陈杏儿看到一道珍珠鸡就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小家子气也就算了，长得也不太好看，起码腰就挺粗的，那天他都尽量不去摸她的腰，还好胸还算可以，不然他太可惜那蒙汗药了。 牧大娘子作为主家让大家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尽管刚刚吵的都快翻天了，可是现在却礼仪周全了，完全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秦家的母子吃惯了这些山珍海味，只随意吃一些，反倒是陈家的母女两个真当是自己家了，逮着什么吃什么。 陈杏儿不仅自己吃，还一个劲的往秦风杭的碗里夹菜，那菜都堆成小山了，秦风杭直皱眉。 秦母也不喜欢这个姑娘，先不说失了身还好意思找上门吧，居然吃饭也这么没规矩，要是娶了她，她的脸算是全没了。 牧大娘子却挺高兴，觉得这陈杏儿挺配她的大侄子的，肯定能让她姐姐不痛快。 想到了这里，她让嬷嬷过去给陈杏儿介绍一下菜品的做法，本来已经吃饱了的陈杏儿听到这菜做起来这么复杂，又硬是多吃了几口。 秦风杭可算知道为什么陈杏儿的腰那么粗了，吃的比他一个男子还多了。 他皱着眉，一个劲的给母亲传达眼色，他不要娶这头猪啊。 秦周氏也打心眼里烦这一对母女，要是黏上了他们秦家，肯定甩也甩不掉。 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糟心啊。 相比于湛家，他们三口人吃的很和谐，清粥小菜就让他们心满意足。 骨节分明的手夹住一根青菜，睨了阿六一眼，“有话就说，没有话就好好吃饭。” 阿六坐立难安，想着是现在就说牧姑娘病了的事，还是等到了吃了饭以后呢。 湛齐玉学习了一天，脸上微微带着些疲倦之色，让阿六心疼。 还是湛母笑着打圆场，给两个小伙子都添了一碗粥说：“有话也吃完了再说，先吃饭。” 终于吃好了饭，阿六端着盘子碗放进灶房，出来正好碰见院子里面要回房间的少爷。 淡蓝色的衣袍被他颀长的身材撑了起来，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 不过阿六可不会欣赏，他急切的开口：“山茶说牧小姐感染了风寒，不过这几日已经见好了。” 青年人自然垂放的手紧紧的握起，眉头微微皱着，“是那夜淋了雨？” “应该正是这样子。” 湛齐玉站在那里，想了想继续问：“那日他们是去找什么东西的？” 这事阿六也问明白了，“山茶说是找一只红头大蟋蟀，说是他们家大公子喜欢。” 他的眉皱的更厉害了，只为了一个蟋蟀就让自己生病，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就在他还要开口时，阿六举起来一个草编笼子说，“我今天跑了一趟红花山，确实捉到了一只，也是红头的。” 笼子里面的蛐蛐叫的不怎么响亮了，阿六就是想让少爷送过去让牧小姐开心。 湛齐玉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跟班，露出一副家有儿子初长成的表情，“嗯，做的很好。” 被表扬的少年，其实已经早非是那不懂事的小孩了，还是高兴的冲着少爷傻笑。 很快，他们就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把这只蛐蛐送过去。 “少爷，我带着你飞过去，不用爬狗洞。” 他的轻功已经算是有了大成，带人飞个墙壁没有问题。 对于这件事，其实湛齐玉没有那么矫情，牧娇娇可以爬来爬去的，他怎么就不可以呢。 为了她，可以将就一些。 但是既然阿六可以带着他过去，也不是非要爬狗洞不可。 今晚他的心情颇好，看书时也是时不时的翘一翘嘴角。 四周的蚊虫平时就喜欢往他的屋子里面钻，他自带凉意让小蚊虫们很得意。 但是今夜却不太行，那冷清公子似乎变得温暖了些，它们不喜欢了。 病已经见了大好的牧娇娇鼻子还有些不通气，她奶声奶气的叹声叹气。 怎么办，还有四天就要走了，可是大哥的婚事还没搞定呢，没有那只蟋蟀她什么事情也办不了。 山茶端着药过来让小姐喝，看着她一副愁苦美人的样子，“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山茶说的。” 牧娇娇起身靠在床边，然后托着腮说：“也没什么心事，就是单纯不太喜欢未来大嫂。” 这让山茶有些吃惊，因为小姐的性子一直就是欢快洒脱，很少说不喜欢什么人的。 今天竟然直接说了不喜欢谁，那对方肯定是非常讨厌的。 “那小姐你干嘛不跟大公子说呢？” “那他要是问我为什么怎么办？” 牧娇娇觉得口说无凭的，起码要让他看到事实才行。 所以还是必须有那只蛐蛐，可是她这小身板很明显短期内不能再去红花山了。 山茶也闹不懂这要怎么办，只能端着空碗离开了。 夜深人静，两辆马车终于离开了牧府，折腾了一天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陈杏儿像是霜打的茄子，泪水涟涟的对着自己的母亲哭。 陈李氏也不太舒服，那秦家的人死活不肯认下她女儿做儿媳，反而咬死了没做过。 秦大娘子说了，她可不怕告官，没有的事情她才不怕呢。 所以，陈家算是陷入了死胡同了。 在过了巷子口的时候，陈李氏想到了自己那个妹妹，就让马车转了个弯。 她不舒坦，别人也不能舒坦。 所以，就在阿六带着少爷翻到了牧家院落的同时，陈李氏敲了门。 湛母去开门，就看到了自己那个亲姐姐，最近她频繁上门让她挺反感的。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陈李氏先发制人，“好妹妹，姐姐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这才深夜来打扰。” 湛李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说：“牧家唯一的那个女儿出息了呦，被选上了秀女，马上就要进宫了。” 说完她就钻回了马车，回家去了。 站在门口的妇人脸色煞白，她替自己的儿子心疼。 作为她的儿子，湛齐玉从小就过得很苦。 当初她只是湛家的下人，一个夜晚湛老爷喝多了跟她有了孩子，却也不肯给她名分。 湛老爷甚至赶她去庄子生下了孩子，一直对他们娘俩不闻不问的。 直到后来湛家出了事，她们也因此没有受到牵连，可是也没有和她们母子留下一块碎银子。 这些年他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终于她儿子即将有出息了，还有了喜欢的姑娘，却是这个结果。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慢慢的瘫坐在地上。 等她去找儿子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不在家，想是去了牧家。 为娘的存了私心，还是想再瞒着几日，就让他再多高兴几天吧。 隔壁的牧家院子里面，一抹白色和黑色的身影正在小心翼翼的走着。 湛齐玉看到了精致的走廊上部雕刻着的精美的花纹，四周也全都种满了名花和异草。 牧大娘子喜欢打理院子，所以家里无一处不精致，这都是需要花银子的。 可是这对一个温饱都困难的男子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精神打击，原来她竟然生活的这么优渥。 就连阿六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哪里，蹑手蹑脚的，没有了往常的少年气。 好在牧娇娇闺房很近，他们刚刚进院子就碰见了山茶。 “湛公子阿六，你们怎么来了？”她更多的是惊喜，并没有觉得他们不能来。 一只胳膊伸直递过去个小草笼子，“我捉到个蛐蛐，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 那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她想都没想就带着人进屋里了，“小姐肯定特别高兴！” 牧家的大家闺秀的房间装饰的美轮美奂，里面的屏风桌椅到美人榻上的锦缎垫子都是用的最好的。 所以牧娇娇也才能有如此的娇嫩肌肤，胜雪的肤色就是这么养出来的。 湛齐玉看着这一切，都默默的记在了心头，以后他会给她更好的。 他总可以有更加好的给她。 身穿粉色里衣的少女，睁眼看到了那颀长的身影，还是害羞了一下。 她娇嗔的看着山茶，她怎么就这么带人来了呢。 可是山茶等不及一秒，赶紧就拿过来了那小草笼子，“小姐，你快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牧娇娇只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就确定了是她的红头大将军。 少女的眼睛迸发出星星一般的亮光，那因为开心冒出来的酒窝，让湛齐玉都有些沉醉了。 那本来就很媚的姑娘，偏偏还生了一对酒窝，又纯情又勾人。 他觉得若不是自己定力足够，恐怕别的男人肯定要私藏起来的。 湛齐玉既感谢自己能早遇到她，又小心翼翼的怕被别人给惦记，心情复杂之下竟然出神了。 “湛大哥，谢谢你，这个对我太重要了。” 还是那奶声奶气的娇声把他给拉回了现实。 第18章 燥热难耐 ◎好大一床棉被！◎ 一向淡泊清正的男人首次露出来些囧相，他的鼻子在不断钻入少女房间内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药香，让他不自觉耳根发红。 “嗯，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他垂眸不敢直视她，左边的梳妆台上立着的铜镜照出来他的半个身子。 此刻的违和感让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有红头大将军叫的响亮。 阿六站在房间的门口，根本就不敢往里面迈，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山茶在一边捂着嘴笑，就算阿六长得再高，也是傻乎乎的。 “那个，我们先回去了。” 湛齐玉转身就准备离开，牧娇娇也掀开被子准备送一送，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斗蛐蛐人牧桓有一枚蛐蛐魂，这微小的叫声就让他听声过来了。 躁动的心让他一刻也不能停的跑来了自家妹妹的房间，他不能错过。 房间里面的四个人顿时就僵住了，这时候他过来干什么！ “娇娇！你睡了吗？大哥好想跟你聊聊天！” 聊你妹！ 牧娇娇觉得自己这个大哥有病，这时候跑来干什么！ 来捉蛐蛐吗！ 她眉毛一拧，想起来自己屋里面确实有一只红头蟋蟀。 牧桓见里面没动静，不仅没想走，干脆就要推门了。 “大哥，你别进来，我感染了风寒，会把病气传给你！” 她的声音很急切，不过也赶紧暗示山茶把人给藏起来。 山茶开动小脑瓜，也只能把阿六给塞进了床底下，可是还有一个湛公子呢。 他塞哪里去啊？ “小姐，怎么办？”山茶为难的团团转，可是门口的牧桓也急不可耐。 他也怕自己的蟋蟀大将军感染了风寒，里面的声音叫的他像百爪挠心。 “没事娇娇，大哥不怕，就跟你聊一聊就行！” 然后推门的声音又来。 站着的湛齐玉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抄起来个花瓶把人给打晕算了，不然还要多些口舌。 但是没等他真行动，一只白嫩小手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往床上带。 “湛大哥，你先上来藏一藏。” 那发红的耳根迅速红透了，手上触感绵软，她竟然跟他想的一样嫩滑。 此刻他也不想再矜持什么，只顺着她拉扯的方向，倒进了那雕花大床上。 山茶的嘴像吞了两个鸡蛋，床底下的阿六也合不拢嘴，这什么操作？ 少爷上了床，他只能在床下？ 不过，牧桓的行动很快，已经推开了门，一只脚已经进来了。 牧娇娇也赶紧把恩公藏进自己的被子下面，尽量把腿蜷缩起来，将他给盖的严严实实。 棉被压着湛齐玉，让他暂时看不清东西，可是其他感官莫名放大，温热的体温和怦然心动的香气，让他都不能呼吸了。 尽管此时已经超出男女大防太多，此刻完全不符合礼数，但是他就是贪恋这一丝的温暖。 从前他读不懂的史书上帝王为了一个女人昏庸至死，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懂这感觉。 牧桓走进来就彻底听清了蛐蛐的叫声，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厉害的！ 他激动的打哆嗦，这次终于找到大将军了。 “大哥，你站那里就行了，你要聊什么？” 此时的牧娇娇觉得自己也在发热，跟风寒不同，更多是心里层面上的羞臊。 自己活了两世，居然第一次和男人同床了，虽然是被迫的，可是自己的被子下面就是盖着一个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被子里面像是烧窑的火炉似的，烧烤着她。 “嘿嘿，好妹妹，我听你这里好像有蛐蛐叫，你是不是藏了好东西没告诉哥哥？” 那白净的公子算是玩物丧志的典范了，谁也没他一样，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还这般。 连她都有点生气了。 那天仙一般的少女，晃了晃手里面的草笼子，“大哥，明天跟我去个地方，这个就给你！” 旁边那痴迷蛐蛐的男人，看着他晃自己心爱的蛐蛐，觉得心都被搅在了一起。 “好好好，哥哥肯定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去。” 他不放心的又说，“妹妹好好对它，我给你说说怎么照顾它。” 牧桓絮絮叨叨的开始讲自己的养蟋蟀的心得，让山茶和牧娇娇都有点急躁。 特别是牧娇娇，一张瓜子般娇嫩的小脸热的都快要冒汗了，她害怕把恩公给热着，又怕哥哥发现，整个人都煎熬极了。 湛齐玉确实燥热难耐，他正好在躺趴在她的腰腹位置，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有些难耐。 磨人。 也是第一次，他觉得成亲是个好事。 待他有所成就，要先把婚事给解决了。 再多的废话也有说完的时候，牧桓依依不舍的看着那草笼子。 牧娇娇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大哥，你不走我就送去给娘了。” 这话简直就是给他判了死刑，之前有一次牧大娘子为了让大儿子改邪归正，给他做了一盘油炸蛐蛐，差点把他一个大男人给气哭了。 那么多大将军，在一起斗一场也好啊，就这么死于非命了。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算是让牧大娘子服气了，从那以后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大儿子去了。 所以，牧娇娇的话还是让牧桓老老实实的转身回去了。 山茶在后面送他，“大少爷赶紧回去吧，你也该睡了，蛐蛐也该睡了，我们小姐更得睡了。” 然后送人关门一气呵成。 门外的牧桓还扒着窗户说：“娇娇，一定要记得大哥的话！” 牧娇娇一个大白眼，她慌忙把被子掀开，可别把恩公憋死了。 可是，那俊雅的男人只闭着眼，空气冲过来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得救了。 牧娇娇也没功夫多矫情，赶紧问：“湛大哥你没事吧？” 两个人的肤色一个赛一个的红润，仿佛一起泡过澡似的。 湛齐玉起身赶紧下床，嘴角抿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反而让少女有些担心。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猜是因为她哥哥的事情，让湛齐玉不高兴了，所以赶紧道歉。 “我大哥就是有点小爱好，他没有恶意的。” 可是湛齐玉却觉得为了他哥哥高兴就要去捉蛐蛐，她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呢。 还是山茶赶紧过来解释：“小姐是有原因的，她是为了牧家。” 说到底，湛齐玉心里也只有牧娇娇一个人，牧家他并不在乎，他生气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不过最终他还是嘱咐了一句：“以后再有这种事告诉我或者阿六。” 然后才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离开了，牧娇娇还让山茶去送一送，万一碰到什么人就完了。 等山茶确定他们回了湛家，牧娇娇那一颗狂跳的心才算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 “太惊险了小姐，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山茶捏了一把汗。 牧娇娇何尝不是呢，她刚刚才是最煎熬的，还好大哥一心只有蛐蛐没有多想，要是娘闯进来她一定完蛋。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安排了一下明天的事情，牧娇娇才安稳睡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出了汗，第二天她的风寒大好，已经没什么事了。 一大清早，山茶就去大少爷那边传递消息，说中午在凤仙居吃饭。 牧桓一万个愿意，再三问了他的大将军是不是安好。 这走火入魔的大少爷算是彻底完了，山茶都无语了。 等确定好了时间，牧娇娇又穿上了男装。 最近她穿男装上瘾了，干净利落还方便，有趣。 等她撅着屁股爬到了湛家，发现湛齐玉也在家中。 “湛大哥，今日你不用去关大儒那里吗？” 她不小心蹭在脸上一块泥，却添了一丝可爱。 湛齐玉目光稍暗，并没有看她，“嗯，今日休息。” 他没说是请了假过来的，因为不放心她干的事情，便想着跟她一起。 因为准备偷偷跟随，便不跟她说了。 牧娇娇也根本就没多想，只跑去跟大娘打了招呼，说了自己身体没事了，就带着山茶离开了。 她们走了以后，阿六就带着少爷跟上了。 一直到了凤仙居，山茶和牧娇娇上了三楼，阿六和湛齐玉只在一楼的小摊子上坐定。 他们也想知道这位牧小姐在整什么幺蛾子。 一切准备好了就等着人上钩了。 牧桓来了以后，就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红头大将军。 “大哥，我今天带你来看看未来大嫂。” 她安排人打听好了，今日毛氏会出来买东西，说不定就会见她的师父呢，到时候大哥肯定会反对的。 反正就是撞一撞运气呗。 可是牧桓却没什么兴趣，“只要她别管着我斗蛐蛐，她爱什么样就什么样！” 牧娇娇白眼一翻，呵呵到时候她会把他跟蛐蛐串成一串的，她这个大哥太让她操心了。 不过，到了中午，毛氏果然出现了，她穿着一身红色，短褙子很短露出细细的腰肢。 长得确实不错，就是桃花太旺了。 “大哥你快看，那就是母亲给你挑的媳妇，”她拍了拍大哥，然后惊奇的说：“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牧桓懒洋洋的伸头一看，然后和牧娇娇一起石化了。 熟人。 第19章 狗了个血 ◎大嫂变二嫂？◎ 今日的牧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打喷嚏打个不停。 让他见到了心上人都一直鼻子发痒。 自从妹妹拿走了他的心血，他就一怒之下又跑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运气有点背，就碰见了一小伙劫道的山贼，就在他准备好被揍一顿的时候，一个女侠救了他。 牧云觉得，此生足矣。 牧娇娇想破头也想不到会出现这么狗血的家庭伦理剧，有点想哭。 嫁给大哥跟嫁给他二哥没有什么区别啊，牧家都得死。 很快，蛐蛐脑袋的牧桓就看出来什么了，他挽住妹妹的胳膊，大彻大悟：“原来二弟有了心上人，那大哥我绝不横刀夺爱！” 一楼茶摊上面的湛齐玉看到了牧桓的举动，深深的皱眉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亲兄妹也不该如此。 捏着茶杯的手都在不自觉的用力，旁边的阿六默默的想，那可是少爷未来大舅哥啊，少爷可真能吃醋。 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男装的少女，面色带着几分绝望，甩开大哥的手，“不是这样的，你不懂。” 可是牧桓已经确定自己懂了，他趁着小妹愣神之际，抢走了她手上的小草笼子，期待已久的跟他的大将军贴贴了。 透过那笼子孔，他终于看到了头顶亮红的大将军，眼睛都直了。 根据他多年斗蛐蛐的经验，这一定是蛐蛐之王。 牧娇娇也没功夫跟大哥较真，只随意挥了挥手，让他一边玩去，现在重要的是他二哥。 现在她只感觉命运这东西，真的是太难琢磨了。 她又看了一会对面的情景，本来想失望的离开了，却峰回路转了起来。 本来牧云和那毛姑娘正在在聊着，突然一个大侠闯了进来，然后三个人就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大哥，你快看！”牧娇娇转头喊人才发现人早就走了。 牧桓早就脚底抹油去显摆他的蛐蛐的，此刻红头大将军已经住上了豪华房子了。 山茶小声说：“大公子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摊手表示无奈。 她刚刚光吃小点心呢，也没来得及拦着人。 牧娇娇坐在凳子上面，托着腮帮子，有点发愁。 不过，她想着还是应该干预一下子，所以还是领着山茶去见一见那位毛侠女了。 对面也是一个饭馆，二楼的包间里面的三个人不知道说什么，牧娇娇敲门的时候，里面三个人都沉默着。 还是牧云看到了自己妹妹，有点不好意思，“妹妹，你怎么来了？” 一身白色男装的少女颜色娇好，束起来的黑发顺滑油亮，更加衬着她脖颈雪白。 那位毛青青的师父程星耀眼睛一亮，闯荡江湖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姑娘，他一时有些怔愣。 等确定这位是屋内那少年的妹妹，他多少有点后悔刚刚自己的行为了。 一炷香之前，程星耀捍卫了自己见不得光的爱情。 本来他做了毛青青的师父，就是银货两讫的事，可是他欣然接受了毛青青的崇拜，并且有意无意的发展了起来。 可是，他不仅风流还挺下/流，跟人家好却又表示自己是自由的鸟，又当又立的。 毛青青到了年纪要说亲，他也不提要娶，反而说自己要行侠仗义闯荡江湖。 现在看到她定了亲，还有了爱慕者，又开始出现扮演深情了。 那位毛青青看到了牧娇娇，也不矫情，直接一拱手：“牧小姐，我无意做你的嫂子，希望你能告知牧家人。” 这让牧娇娇意外的惊喜，她还有些不确定的问：“毛姑娘是认真的？” 没等毛青青回答，程星耀就耐不住性子了，她要是不嫁给牧家，他哪里有机会接近这个小娘子。 今日他穿着一身黑色侠士服，后背是个红色的斗篷，非常惹人眼，但是牧娇娇偏偏没看一眼。 上一世，这人可是让牧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她讨厌还来不及呢。 但是程星耀却不觉，只彬彬有礼的对着牧娇娇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毛青青的师父，”他略略弓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刚刚她说的不算，我给她做主就行。” 然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着自己的徒弟说：“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定然是要嫁去牧家的。” 然后对着差点要揍一顿的牧云和颜悦色的说：“牧公子，你跟我徒弟天造地设的一对。” 三言两语就把两个人给凑一起了。 在场的其余四个人：？？？ 然后牧云有点不忿，“青青钟情于你，你却如此草率，当真无耻！” 可是毛青青却一摔茶杯，“不许你诋毁我师傅！” 牧娇娇也突然上头了起来，也摔了一个盘子，“我哥是维护你，你怎么好赖不分！” 两个姑娘眼看着就要掐起来了，程星耀怜惜着佳人，呵斥自己的徒弟：“青青，师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那本来一身傲气的姑娘唰的一下就委屈哭了，捂着脸就哭着跑出去了。 牧云很担心，只嘱咐山茶一定好好陪着牧娇娇，然后才跑出去追人了。 茶摊上面的阿六和湛齐玉看着一男一女前后脚跑出来，见都不是牧娇娇，继续淡定的等着。 不过湛齐玉却不太喜欢那个大白天穿个红斗篷的男子，他让阿六付了钱，准备去看看什么情况，总是不能让她跟陌生人待在一起的。 其实牧娇娇也没什么话跟这个男人说的，只是摔了人家的盘子和碗，等着小二过来赔偿罢了。 小二拿着碎瓷片找掌柜的去估价了，牧娇娇也准备离开下去付钱，但是一把黑色带着剑壳的剑拦在了面前，正是程星耀。 “敢问小姐大名，在下区区一个剑客，可以为小姐所用。” 就连山茶都感觉到了油腻，这比猪大油还要腻。 也就是这时候，湛齐玉一身清爽的走到了这里，瞬间好像空气都没有那么油腻了。 他本就像是冰山一般的气质，他发出一声的嗤笑，让程大侠分外的不爽。 “小子，你什么意思？”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擦出无形的火花，只一眼就让程星耀感觉对方气势不一般，明明只是个穷困书生，却觉得自己被猎豹给盯上了。 阿六适时的站在了少爷的前面，开始悄咪咪的运气，必要时他想要跟这个闷骚的侠客过两招。 一直没有机会跟人实战，阿六也有点手痒。 被阿六醇厚的内力给震惊了，程星耀看着也就十四五的少年，却隐约感觉他有十几年的功力，不会有人从出生就开始练功的吧。 在双重威压下，程星耀败下阵来，只笑着说：“两位少侠误会了，我就是随意打个招呼，打扰了。” 然后就对着牧娇娇一笑，暂时先离开了，以后再找机会认识好了。 反正他也不求一生一世，只一时的风流也足够，晚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湛大哥，你怎么来了，是碰巧路过吗？” 男人收起来阴鸷的目光，眼神变得清明且冷淡，点点头说：“嗯，碰巧碰见的。” 那清秀儒雅的公子让这家店都多几分的书墨之气，小二看着一对碧人下来，只要了成本的价格。 掌柜也是一个实诚人，并不想讹对方。 四个人走在大街上面，像是闲逛一样的走着，周围的小摊小贩们，成为了他们的背景板。 牧娇娇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她面带愁容，对自己家里面的狗血事情十分无奈。 湛齐玉却并不觉有什么，反正跟他和牧娇娇没有什么关系。 “你是害怕你大哥或者二哥娶了那位会让你家宅不宁？” 下午的阳光正压在他的侧脸位置，他偏头低头看她，也只看到了她的侧脸，很美。 牧娇娇很难解释这些，却也想倾诉一下自己的想法，微微的抬头，对上了那一双冰冷的眸子说：“我不止害怕家宅不宁，还有点害怕会家破人亡。” 她生的眼睛极美，只望过去就是一汪秋水般的令人挪不动步，只一眼湛齐玉就赶紧挪开视线，不敢再看她。 牧娇娇见他不回答，觉得可能他是觉得她异想天开，于是自言自语的说：“可能是我想的多吧。” 但是湛齐玉却认认真真的回答了她：“这世间的事情哪能说准呢，有时候确实只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就能改变很多的。” 他只会对着她充满了耐心，若是换成了别人他都不想多说什么的。 很多道理，只有遇到了事情才会教会人，他从来都比任何人明白。 “真的吗？” 少女的心情陡然变好，似乎整个人都发出了生机，她没由来的笑着，在日落的余晖中跟着男人散着步往家里面。 走着走着她问了好几件事。 “湛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当个什么样的官？” “湛大哥，以后你要当了大官想要什么样子的宅院？” “湛大哥，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的话太多太密了，湛齐玉一个都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全都是一个答案：只要有你都可以。 她们不知道的是，最近的京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前几日太子在东宫醒来以后，将昨晚共度春宵的几个美人全给遣散了。 陆陆续续的整个东宫几乎除了太子妃几乎都被撵到了庵子里面去了，一时间京城的尼姑庵的人口数量增加了一倍。 就连皇帝本人都有所耳闻，询问大太监：“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第20章 诀别 ◎想做娘娘，你休想。◎ 东宫的宫人们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太子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 先不说他遣散了那些美人，整个人也散发一种超然绝世的味道，本来是个阴郁美少年，突然变得美好宛若谪仙人。 对人也和善，再也不乱杀人了，大家却更加胆战心惊了，生怕会死的更惨。 南宫玄天生的男生女相，整个人自带一种风流之感，那细长的丹凤眼只看一眼，对方都要酥倒。 可是，他骨子里面就有些娇纵，喜欢收集各色各样的美人，每一夜都要叫好几个人去侍寝。 就因为这个，皇帝还暗示了自己的儿子，不可如此纵欲，与身体无益，却被南宫玄当成了耳旁风。 那近乎妖的皮相里面有一颗反叛的心，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 重活一世，自然是要尝试一下不同的滋味了，上一世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辈子他要试一试得不到。 就在皇帝忧心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南宫玄主动进宫禀报说自己想要下江南去了解民生去。 江南那地方好山好水好多美人，皇帝转念一想，看来儿子是玩腻了宫中那些想去采些新的花。 同为男人他也是理解的，要不为什么前一阵子礼部说去江南找些民间美女，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在后宫充盈，基本世家大族都送来了女儿，也算是稳定了，还是要弄些民间的女子换换口味的好。 于是南宫玄被皇帝老爹同意了，带着些人马就微服私访下江南了。 他就是特意不要让人把那姑娘给带来，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结识对方，才子佳人的戏码多有趣。 权利无边的太子就这样一路往江南走着，身边的仆从跟着照顾饮食起居，他却是感觉到了另外一种乐趣。 果然做一个亲和的人要比做一个变态要容易，把自己恶魔的灵魂关锁在一个好人的躯壳中，让南宫玄觉得有种莫名的爽感。 等再遇到那个小姑娘，不对，准确的来说是自己上一世的小娘，他肯定要使尽浑身解数追求。 等追上她再告诉她上一世的事情，肯定会很好玩的。 “公子，还有五六日就到湖州地界了。” 南宫玄饮了一口茶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微微一笑：“嗯，咱们去岩花镇。” 她在那里。 岩花镇子的南巷中，一家小门小户炊烟袅袅，正在做饭。 牧娇娇今日留下在湛家吃饭，所以准备的格外丰盛。 她突发奇想要在一起吃锅子，所以准备了很多样的菜，厨房内的菜板子被剁得咔咔直响，牧娇娇挽着袖子在井边跟湛齐玉洗果子。 果子是山茶买的一种看起来丑丑的小桃子，但是吃起来却很甜，就是需要好好清洗一下。 她蹲着认真的洗着一个桃子，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嘱咐：“湛大哥，下个月你就要去考试了，到时候你正常发挥就肯定能行。” 少年也捏着一个桃子，嘴唇紧紧的抿着，他克制着自己的内心，只简单的从喉咙里面挤出了一个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有些不安，今日明明是两个人接触最多的日子，却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并没有跟异性接触的经验，但是他总觉得应该慢慢的由浅入深，好像这样子太快了。 牧娇娇今日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都给说完似的，叽叽喳喳的，他不厌烦，可是却怕幸福走的太快。 是要细水长流一生一世的幸福，绝不只是现在的一刻。 牧娇娇的碎发垂在了耳后，银铃般的笑声让小院子都变的不一样了，一阵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过，四周的小草小花们摇摆了几下，一阵花草香气。 “开饭啦！” 山茶抱着里面满满当当食材的锅子，放在院子上面的小桌子上，牧娇娇看了一眼湛齐玉手上那个搓了很久的小桃子回答：“我们也好了，这就来。” 一只白白嫩滑的小手从他手里面夺过桃子，堆放在小盘子里面，然后笑着嘱咐：“吃饭去吧。” 她眉眼弯弯酒窝浅浅，还在叫他吃饭，湛齐玉觉得若是日后成了亲后，下了朝只要能有这一幕，那一切的烦恼立马就会被清扫一空。 一直等那抹娇俏的身影走远了，他才怅然若失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努力把自己的畅想给压下去。 还是有点想的太多了。 圆圆的木桌是专门添置的，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像极了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之前只有冬天的时候，牧娇娇才跟父母哥哥吃过这锅子。 泥捏的锅子里面的食物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散发着迷人的香味，白萝卜在最顶上，被沸水给顶的上下摆动。 阿六最开心了，之前他就听说有种一起围在一起吃的食物，今天算是见到本尊了。 山茶也只见过主家吃，也是第一次这样子吃。 湛母一直忙碌着，生怕肉不多了，菜不够了，心思全然不在吃饭上面。 只有湛齐玉面色如常，就如同吃一顿普通的晚饭一般，只有他自己心里面明白，他现在很高兴，发自内心的觉得快乐。 一家人一起吃饭，就是很好的生活了。 “应该好了吧？” 核心人物的牧娇娇看到山茶都要流哈喇子了，只能第一个出声。 山茶心领神会：“小姐我帮你试一试。” 然后就夹起来一片肉和白萝卜。 阿六也望向自家少爷，也希望能得到许可，但是湛齐玉却没看他。 还是善解人意的牧小姐说：“阿六，你也替我尝一尝吧。” 然后他才伸着筷子去夹肉。 锅子里面不至于蔬菜和肉，还有新鲜的豆腐鸡蛋，加了酱油的清汤有了一丝的甘甜。 湛母往牧娇娇的碗里面夹了好几片肉和豆腐，笑着说“牧小姐你太瘦了，多吃点肉。” 牧娇娇端着普通的小瓷碗，那张藏在氤氲热气里面的娇媚小脸尝了一口肉，小口咽下去才说：“大娘，以后叫我娇娇就行了。” “娇娇。” 一声娇娇让湛齐玉觉得心痒痒，人人都可以叫她一声娇娇，偏偏他不能叫一声。 等以后他也能光明正大的叫他一声娇娇的时候，一定要叫上千万次才够。 那魂牵梦萦的人也夹着一块豆腐过来想给他，那颤颤巍巍的豆腐炖的软烂，只一半进了他的碗里，掉在地上了一半。 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小心。” 他没多说什么，而是夹起来那半块豆腐慢慢的品尝咀嚼了一番，很香甜。 锅子里面的东西很快吃完了，湛大娘又加了些骨头汤，又放下一锅新的食材，大家继续一边吃一边聊着，天色渐暗，周围的人家都有些熄灯了。 牧娇娇没急着要走，而是叫了湛大娘到屋子里面。 她拿出来一本自己写的小册子，上面记录着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今年的冬天要多囤一些大米和干柴，明年年初要注意降水多还要预防瘟疫，那都是她记忆中的一些大事。 “大娘，这个你先帮我收着，等过些时日你给湛大哥。” 她考虑过可能湛大娘不识字，只能让她代为保存，等她去了京城进了皇宫后，就不用考虑怎么解释上面的内容了。 重生这件事她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湛大娘确实不识字，但是她好好的收藏起来了小册子，然后拿出来了自己做一件小斗篷，完全按照牧娇娇的尺寸做的，里面塞满了新棉花，等冷了就可以穿了。 “谢谢湛大娘。” 她抱着那并不是锦缎的斗篷却感觉到了温暖，这一世她没有失去儿子，而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如果湛大哥整齐的话，或许能给大娘挣个诰命吧，就是可能她撮合不了他和表妹了。 “祝您能长命百岁。” 她不舍的抱了抱大娘，然后带着山茶就回牧家去了。 就连山茶都感觉到小姐的不一样，看起来更像是要告别一般。 山茶回房帮着小姐拆头发，说出来了心中的疑惑：“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山茶？” 梳子在她的头上一滞，牧娇娇觉得再也骗不了人了，只拉着她的手坐下，认真的说：“娘要送我进宫，山茶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进宫？小姐是要去宫里面做娘娘吗？” 山茶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小姐会进宫。 那遥远的皇城，她听都没听过几次，现在小姐就要去。 她下意识的就要跟着一起，可是牧娇娇摇摇头：“山茶，我不要你陪着，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头青丝垂在两侧，遮住她的脸庞，不远处的油灯照着她的脸，映出来她带着泪光的双眼。 “我还没有报完恩呢，你替我继续好吗？” 山茶已经流出来了眼泪，她盯着小姐摇头，不要去报恩，她要一直陪着小姐。 牧娇娇抱着她，使劲的安慰她：“那这样吧，我先去宫里面你帮我报恩，等过几年了，你能干的事情多了，我接你来，好不好？” 她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山茶，一直保证肯定会要接她去宫里面的。 山茶还是哭成了一团，嘟囔着她不要跟小姐分开。 与此同时，湛齐玉也知道了牧娇娇要进宫的事情，他的眼神阴鸷，盯着牧家的方向。 想进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第21章 临别之际 ◎牧娇娇你别想摆脱我◎ 湛李氏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但是做过大户人家的丫鬟，自然是会察言观色的。 看出来牧娇娇不对后，她还是赶紧告知了儿子自己所知道的。 若是因为她的隐瞒，而让儿子错失了什么的话，她知道自己会永远的失去他。 他骨子里面的骄傲和固执，是与生俱来的，跟她和善懦弱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她递过去小册子，又把自己姐姐陈李氏说牧娇娇要进宫做秀女的事情告诉了他，眼看着儿子本就冰冷的脸一寸寸的更加凉。 就连她都因为儿子的脸色感觉到气势上的威压，她硬着头皮劝解：“儿子，娘知道你喜欢牧小姐，可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湛齐玉给打断：“娘，我没事，您先回去休息吧。” 他气极反而嘴角上面挂了笑，湛齐玉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原来她这么迫不及待的安顿他竟然是为了自己进宫？ 关上房门后，他点燃油灯开始翻书，就算是秀女又能怎么样？ 他也要试着抢一抢，只要一日她没有进宫，总是有机会抢过来的人的。 牧娇娇的闺房内她睡得并不算安稳，她几次翻身总是有种黑暗处中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 就在最紧张的时刻，她一身冷汗的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 是她的湛大哥，原来是她做梦了。 就算是在梦中，她也是会对湛大哥笑的，“湛大哥你怎么来我梦里啦？” 少女起身坐起导致里衣的领口松垮，露出一块粉红色的肚兜，上面的修制的花纹模糊不清，混合着房内的馨香，带着千丝万缕般的诱惑。 男人的身上冷冰冰的，黑不见底的眸子也只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寒意，他说的话更加冰冷。 “你想去宫里面做娘娘吗？” 这让牧娇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第一反应自然是自己根本不愿意，但是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应该把真心话说出来。 既然决定了要骗自己，那就必须要骗到底。 梦中，她也不说实话。 “嗯，我想去宫里面当娘娘，享受荣华富贵。” 她的眼睛里面没有多少光彩，只含着些疲惫，让人说不出来的怜爱，可是床边的男人却有着滔天的火气。 眼前的春光对他来说更像是蚀骨剜心般的疼痛，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未再发一言只扬了一把粉末在她面前，在她晕倒之前接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良久，他抬起她的一只手，冰凉的吻贴上去，反复吮吸着她的体温，最后出口：“你摆脱不了我的。” 牧娇娇你已经成为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想走除非他死。 高大颀长的男子关好女子的房间门后，沿着牧家的水井边上撒进去些粉末，然后才从容消失了。 待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宽衣解袍后他又可以安心的睡了。 她离不开他的。 翌日的早上，距离出发去皇城只有三天了，牧大娘子格外的重视，一大早就去女儿房间看人。 昨日她已经告诉两个儿子，牧娇娇要进宫的事情了。 牧桓和牧云全都很惊讶，特别是牧云立马就质疑小妹到底愿不愿意。 “娘，这件事爹知道吗？这么大的事情，您应该一家人商量才是。” 这让牧大娘子气的不行，她就是知道他们会反对，所以才不告诉任何人的，可是被自己的逆子公然质问，她拉不下来脸。 “我有什么办法，皇帝看上了你们妹妹，只能乖乖送人进宫去。” 她把事情全推给了采选秀女的人了，才不会提是自己用银子买通人才会有的名额。 但是儿子和相公没有一个人向着她的，她也是心情极为不爽，干脆就在家里撒起泼来了。 “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一个个的不肯读书考功名，怎么对得起牧家的列祖列宗！” 可是牧云根本就不领情，他冷笑着说：“娘，我们牧家祖上就是经商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当官的，您这样何必呢。” 牧桓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娘说牺牲小妹为了他，他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应和二弟：“娘，您到底是为了我们还是您自己的面子，您心里有数。” 大堂内的一个花瓶被外力一推，摔了一个粉碎，牧大娘子气极将花瓶给摔了。 那张保养得当的脸气的变形，她喊着两个儿子嘶吼：“都给我滚，就当老娘没生过你们两个孽子！” 等两个孽子离开了家后，牧周氏才开始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养出来了这么两个孽子来。 还是嬷嬷对她多有劝慰，说少爷们还不懂，等以后就懂了。 牧大娘子气了一晚上，一大早就赶紧去看女儿，只要女儿是理解她的就好。 牧娇娇看到亲娘来了，也没表现出来任何异常，笑着撒娇说自己风寒已经好了。 牧周氏让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亲自给小女儿梳头穿衣。 她很久都没有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女儿了，生的像是天仙一般好看，小时候她爹稀罕的不成样子。 牧明小时候就总是让小女儿骑大马，稀罕的不得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牧明才越来越喜欢牧周氏的，她从来都不知道是牧娇娇的出生，才让她专宠了十几年。 从那以后，牧明就一心想让二子一女过上好的生活。 牧周氏给她梳好了头发，开始认真的挽髻，听说是京城小姐们最时兴的发样，梳在她女儿的头上真的好看。 梳好了头，又给她挑选衣服穿，那绿色的衣裙穿在了牧娇娇的身上，牧周氏就觉得好看的不行。 “娇娇，你生的真美。” 被亲娘给夸赞美貌，牧娇娇赶紧反握住娘的手说：“娘，是你把女儿生的这么美的。” 尽管上一世是被她亲娘给送宫内受了很多的罪，但是她却可以理解她娘，因为不止是她本人，很多人都是这么送来的。 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皇家的门槛有多么的高，普通人想的跃龙门只是痴心妄想。 这让牧大娘子很欣慰，至少她的女儿是理解她的。 等打扮好了自己的闺女，她带着去吃了饭，又逛了逛家中的各处院子，嘱咐以后千万不要忘记家里的人和事。 牧娇娇都一一答应着，不过最后她提出来了一个要求：“娘，我进宫就不带着山茶了，她不懂皇宫的规矩，还是指派别的人吧。” 牧大娘子自然是无不应允，立刻就让自己的大丫鬟跟着去。 山茶在一边沉默不语，那双眼睛像是核桃似的，她昨天没少哭，但是却也愿意听从小姐的安排。 等牧娇娇走之前会把她的身契给要过来，到时候她想要去哪里都行。 山茶说了要继续帮小姐报恩，会去到湛家那边去。 牧大娘子也生出了一些不舍之情，毕竟十六年的养育也是实打实的有感情，她准备了不少的金银细软给她路上用，希望她能闯出一片天来。 牧家是真的全都靠她了。 才十六岁的少女身上带着超出同龄的成熟，她答应着母亲不合理的要求，可是心里却凉凉的。 此去一别，又是山水迢迢不复相见了。 等牧大娘子心满意足的回去后，牧娇娇一个人落寞的回到房间内，关上门后，她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哭了出来。 她是真的不想进宫啊。 随着她哭泣的声音，在她的脖颈和脸颊分别悄然的分别长出来了一颗红疹子。 不只是牧娇娇，岩花镇的好几个年轻男女都长了这种不起眼的小红疹，只是天热蚊虫多，谁也没当回事。 只有湛齐玉像是没事人一般，从客栈走出来，认真的消化着今日关夫子给他讲授的课业，但是走到了一半，他路过了曾经救治过他的回春堂的门口。 他露出一个接近讽刺的冷笑，然后继续往家里面走，这一次他要留下他喜欢的女人，哪怕会牺牲一下人。 走了一半路途的时候，阿六才悄无声息的出现，他忙了一天嘴唇都干的不行，湛齐玉拿出来水囊给他递了过去。 阿六喝了水才开始汇报今天的情况。 “那陈家人说的是真的，至于那个秦风杭并不是什么好人，我逮住了诊治陈杏儿的大夫，她并没有怀孕。” 这些都是顺带的，湛齐玉不能对牧娇娇做什么，可是对这些人可不会心慈手软。 他最擅长杀人诛心了，既然他们觉得日子过得太好了，那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一做吧。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回家吃饭，湛大娘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她给儿子盛好了饭菜，还是觉得家里面有些冷清了，便想着要不还是再打问打问这巷子里面人品好的姑娘，多来来家里面也能日久生情。 虽然不可能知道像牧娇娇那么漂亮还贤惠的，总是要让儿子有个心灵寄托才是。 她看着儿子那俊朗的容貌，心里算是微微放心了。 此时她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个黑芝麻汤圆性格的儿子，正要在这小镇子上面掀起一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第22章 红颜薄命 ◎可怜了牧家小姐啊。◎ 岩花镇这个小镇子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本来还炎热的天气初见了凉爽，大家纷纷都感受了天气的变换。 跟天气变换不同的是，好几户人家的姑娘们身上都出现了些形状不规则的圆形红疹，一开始不觉得怎么样，可是渐渐的开始又疼又痒。 回春堂的大夫看了以后面色凝重，不敢随便的开药，而是先留下了几个来看病的病人，让自己的学徒去禀告给了官府。 当晚，官府就围住了回春堂，很快外面就开始宵禁了。 有官府内的知情人士悄悄的透露，是在镇子上面出现了几例麻风病人，所以这才戒严了。 这个地处江南的小镇子上面，很多人根本就没听过什么是麻风病，只有一些涉猎过医学的人知道有多么的严重。 这种病不仅会传染，后期还会使人导致畸形乃至死亡。 那些的病人多的地方都会有专门的荒山将麻风病人给送去自生自灭，岩花镇几十年来并未发生过这件事，所以县令干脆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抓着人直接活埋一了百了。 这让大家心里感觉残忍，但是谁也不敢反对，毕竟要是传染开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但是为了确定所有感染麻风的人全都能给带去处理，官府挨家挨户的去搜查身上长红斑的人，以免有人知情不报。 官兵和大夫全都是戴着面罩全副武装，谁也不想摊上这个倒霉的病。 三更半夜，湛家和牧家的门同时被敲响了。 牧大娘子今日的眼皮就一直不停的跳着，傍晚的时候，听说牧娇娇身体不舒服，她立马就去查看。 “给我查今日的饮食，小姐身子金贵，今天查不出来个结果，你们都要吃罚。” 她没请大夫，只想着长个红疹子，查一查女儿饮食，估计很快就能缓解了。 眼看就要到了上京的节骨眼了，万万不可再出什么差错。 牧娇娇身上又痒又疼，也不敢多言，只能尽量忍着不挠，那地方抓挠几次就会变得更肿，还会出现吓人的小水泡。 山茶心里急，可是她也不敢违背大娘子的意愿去请大夫，只能用湿帕子一遍遍的帮小姐止痒。 “小姐，这要是长在山茶身上就好了，山茶替小姐难受。” 可是牧娇娇身上不舒服，心里却隐隐的升出一种希望，没准自己可能不用进宫了呢，这病来的似乎正是时候。 她脸颊上面的圆形红疹淡淡的，但是在她的脸上也很明显，这样子或许根本进不了宫的吧。 之前她也曾经想过干脆让自己的容貌受损，就不用再进宫了，可是她一直忙碌着想要报恩全然忘记了这码事。 现在她每天被娘的人监视着，根本没机会，现在算是好了。 她忍着难受躺在床上，巴不得自己的疹子多起几个呢。 但是到了半夜，她突然从睡梦中被叫醒，牧大娘身边的大嬷嬷冲了进来，把她给拽了起来穿上衣服，用脂粉将她脸上的红疹给盖住了。 然后才拉着人去了大堂检查。 官府是有户籍存档的，就算是有人外出也需要开凭证，所以牧家里面的一个人也不能少的。 那大夫挨着检查了一番，然后发现了两个在厨房烧火的粗使丫鬟长了红疹子，两个丫鬟立刻就被套上头给绑了起来。 管事大嬷嬷一看不对劲，赶紧拿着一大包沉甸甸的银子问那官差什么情况。 官差拿了银子也不隐瞒，说这两个是感染了麻风病的人，官府要带走。 这丫鬟都是属于主人家的私人财产的，就这么拉走也必须有个交代的，所以是可以告诉主家人的。 一边的牧周氏端不住面子了，追问：“麻风病是什么病？” 后面回春的大夫简单了解释了一下，然后就匆匆去了下一家，牧周氏惊吓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 刚刚牧娇娇也被检查了，但是盖着脂粉躲过了一劫，但是心里却有些数了。 原来这是麻风病。 上一世她是听说过麻风病的，当年这病让一个村落的百姓死伤无数，甚至官员直接封起来了那个村子，成为了麻风村。 后来有心思坏的嫔妃弄进宫麻风病人穿过的衣服，将病传染给了皇子公主的奶娘，那一年死了一个小公主和小皇子，大家才知道了麻风病的厉害。 牧娇娇反而很淡定，对着自己的娘说：“娘，我……” 话没说完，牧大娘子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突然就呵斥下人们：“今晚的事情都给我嘴严一点，谁说漏嘴，就是一个死。” 牧家下人都是死契，主人家是可以打杀贩卖的，所以大家赶紧跪下保证。 等下人们全走了以后，牧大娘子才开始自欺欺人般的说：“娇娇，你肯定没事的，山茶快带着小姐去休息吧。” 然后牧大娘子就回到屋内赶紧点上香开始祈祷开了，保佑自己的女儿一定要当上娘娘。 当天晚上，岩花镇排查了一遍后，抓了几十个疑似麻风病的人，里面大多数是女性，男性只有三个，基本都住在南巷子。 县令抓住了人以后，将人暂时关在了一起，然后就快马加班的禀告给了府城的知府大人。 此时的湖州城的知府正在招待选拔秀女的官员呢，他有个庶女姿色不错，没入这礼部官员的眼，正在喝酒招待呢。 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的眼珠子一转，就透露给了那位何大人。 “这岩花镇无端端的摊上了这件事，又牵连了不少的百姓。” 那已经微醺的何大人却立刻想到了，有个秀女就是那岩花镇上的人，又听说这次得病的多是年轻女子，立马就有了想法。 但是他不说这事，只继续喝，等着这知府再加价。 他只有六个选采名额，本来想着就是要捞一些油水也就算了，要是一个名额捞两份，何乐而不为啊。 不过这必须还是要按照流程来，所以他当机立断说，明日就要去看看那牧姓秀女的状态，要是被传染了定是要取消名额的。 于是觥筹交错间，知府的脸笑的愈发灿烂了，这事他确定是没问题了。 等着两个花魁扶着那位何大人离开了以后，知府跟自家的小妾和庶女就讲了做秀女的事情，让她们最近赶紧准备准备一起跟着上路。 就这样，秀女的名额被替换了。 不过，去查看牧娇娇的人并不是何大人本人，只是他的一个手下而已，他得了暗示，无论这位小姐有没有问题，都是要取消资格的。 牧大娘子也害怕极了，因为第二日的早上，牧娇娇陷入了昏迷。 山茶哭着哀求要请大夫。 “大娘子，求求你了，给小姐请个大夫吧，她生病了，这样不行的。” 可是牧周氏根本不敢请大夫，先不说是不是麻风病，就算是别的毛病都会被拉走的。 牧云和牧桓气的不行，知道母亲这样子干脆一起出去找父亲了，应该今日就能坐船回来了。 他们的母亲简直就是疯了，小妹的命都不管了。 山茶不停的哀求着，最后还是大嬷嬷让人把她堵了嘴关到了柴房。 牧家人看到了也感觉心寒，小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可是牧大娘子不让任何人进出，说什么今日也要让牧娇娇顺利的进城。 一直等到了中午，来了一伙人，说是要找今年的秀女。 牧娇娇被嬷嬷扶着出来了，但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身上在发热。 那位礼部官员的下属一看就觉得有问题，立马就让大夫检查，这次很快就发现了红疹子，大家赶紧离着牧娇娇好几步远，生怕被传染。 “大胆，生了病还要隐瞒，我看你们牧家是想蹲大狱。” 那位下属不依不饶的，下马威十足。 牧大娘子虽然泼辣，但是还是一个妇道人家，也吓得不行轻，赶紧就拿银票，希望能放她一马。 那下属拿了钱，掂量掂量就说：“行吧，这事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想进宫当秀女士没门了，还有你们家这个小姐，要送去官府统一处置。” 来的那群人全都很惋惜，那位牧家小姐长得真好看啊，怪不得那选秀女的官员能看上，宫里面的娘娘估计也就是这个姿色了吧，怎么就得了麻风了。 还有个小吏悄悄问大夫有没有治疗办法，想着自己娶回家做媳妇也行啊。 等大夫告诉他以后麻风病人会容貌变形扭曲才放弃了，可怜这大美人太可惜了。 牧娇娇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昏迷，官差嫌她有病，让牧家弄块布扛着人要离开，牧大娘子哭喊着不要，却被人给拦着，说要是再阻拦公务就把她也一起给处理掉。 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拖走，牧周氏哭的肝肠寸断。 直到这一伙人要离开了以后，山茶才从柴房逃出来了，她追喊着：“我要跟小姐在一起。” 然后就跟着那一伙人走了，几个在门口看热闹的知情人讨论着，这些麻风病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周围围观的人中，还有秦风杭，他看着表妹就这么被拖走了，腿脚发软差点摔倒。 他已经打问过了，这些麻风病人肯定都是要默默处死的，尸体都要被烧干净。 红颜薄命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公主她另有心上人》 和安公主的驸马是明南国第一深情人。 公主昏迷不醒，他甘愿成为驸马冲喜。 在他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年后，公主奇迹般醒了。 满朝堂都认为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却并非如此。 ＊ 她醒来喊得的第一个名字，并不是驸马。 甚至，和安根本不承认自己嫁了人。 她固执的认为，驸马寒门学子，趁人之危娶了她，其心可诛。 ＊ 滕子尧为了做驸马确实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 但是不仅是因为寒门式微，也是为了一个人。 ＊ 就在公主和驸马将要和离之际，皇家宴会上面，和安公主孕吐了。 一时间大家全都众说纷纭，最终得出结论：驸马被绿了。 但是很快驸马却澄清，孩子是他亲骨肉。 于是他又一次刷新了明南第一深情男人的记录，爱她就要为她喜当爹。 男主腹黑深情，女主心软娇弱。 公主被驸马拿捏的死死的。 第23章 活埋 ◎你们还我女儿！◎ 处置麻风病人是在后半夜，一辆囚车和一辆平板车在道路行进着，车轮压过的地方泥泞不堪，一群官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头儿，一会还要焚烧，这天气能点起来火吗？” 一个小兵卒殷勤问着，看着那些麻风病人就烦，惟有一个躺在板车最上面的姑娘看着是真美啊，可惜得了麻风病，再好看也不敢碰一下。 “就你多嘴，到了再说，那个谁你不要命了，谁让你扯开围布的，转头得了麻风你也得死。” 那位官差的头儿也烦心呢，这破事交给他，吃力不讨好的，费心费力的还要遭埋怨，缺大德了。 但是分配下来的事，他也不敢不干，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些麻风病人有家境殷实点的，想趁机投机取巧把人给救了的，他一个也不敢答应。 给多少钱也不行啊，万一要是因为他，再有麻风病人回了镇上死了人，那才叫一个完犊子呢。 没油水的差事，谁乐意干呢。 此时荒山背面已经安排了几个人挖了一个大坑，到时候尸体往里面一扔，火一烧土一埋这事就过去了。 死个几十人总比死半个镇子的人强吧，还好发现的迅速，不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多亏了回春堂的人机灵，所以县令给回春堂亲笔写了个牌匾，以示表彰。 车轮咕噜噜的转着，泥水跟着溅出很远，牧娇娇中间醒来过，她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睁开眼豆大的雨水砸进了眼睛里，有些疼。 望着黑不见底的夜空，她很平静，又要死了吧。 她断断续续的听人说，知道要把她们去给焚烧活埋断绝病源，这处理办法跟她上一世知道的一样。 只有这样才能断绝一切。 牧娇娇还想着，还好没传染家里人，就死她一个也算是赚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子，她还是觉得比进宫要好，至少死的畅快，可惜没见到爹爹说上一句话。 牧明是在晚上回家的，路上他听到儿子们说要送娇娇进宫，疯了一样的跑回来，可是到了家中却得知他女儿得了麻风病被拉走了。 一向推崇和气生财的男人发了火，指着自己的妻子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只让管家拿着钱去救人，他走南闯北听说有人治愈过麻风病人，到时候他倾家荡产也带着牧娇娇去治病。 他的女儿别人不疼他自己疼。 下着大雨，那位长途跋涉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继续骑马奔驰在泥路上，他的双腿因为长时间骑马已经被磨得疼痛难忍，可是他就是咬着牙去找女儿。 可是一个不注意跑着马的体力不支，双腿一曲，甩下来了背上的男人。 锦衣中年男子被摔进了泥水里面，半张脸都挂着泥，被石头给划个口子，那张风霜摧残的脸终于流出来泪水，混着血水和雨水流了满脸。 不是摔得疼，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他的娇娇啊。 牧云和牧桓赶紧扶起来父亲，牧桓让出了自己的马，让父亲继续去找妹妹。 没人想放弃，三个牧姓家人是真的心疼牧娇娇，是真的家人啊。 荒山的一处大坑旁边，阿六和湛齐玉等在一处隐蔽位置，因为怕暴露，两人穿着黑衣等在此处。 阿六的身下有个稻草人模型穿着件粉色衣裳，是等着一会狸猫换太子用的。 等下他们要把人给救出来。 从挖坑开始他们就一直等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救下牧娇娇。 随着车轮声渐渐的接近了，果然在黑夜中看着了一队官差，负责挖坑的官差一看来了人，立马就冲过去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哥们儿先回去了。” 这种丧良心的事儿他们也不乐意干，都是乡里乡亲的，杀人家年轻孩子，多少有点不太忍心，还是赶紧走的好。 他们也不等带队人回答就急匆匆的赶紧走了。 剩下的人也不多墨迹，反正干也就干了，好几个官差开囚车的时候说：“别怪我们，谁让你们得了麻风病呢。” 那囚车里面的人，早就哭了一路了，现在眼里面更多的是死意。 就算是不死，也要被麻风病给折磨死。 也有不服命运的，有个身体较壮实的姑娘，撞开衙差就想逃跑，可是那衙差怕被传染，拿着剑鞘就拍了过去，那姑娘瞬间昏厥。 几个人都嫌晦气赶紧躲开，拖着她就第一个扔到了深坑里面。 有个姑娘哭着说：“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她的嗓子都哭喊哑了，却只看到冷漠的眼神，雨水不断的降落着，萌发着死意。 湛齐玉紧紧的盯着牧娇娇的身影，等着行动，本来他还觉得她是背信弃义的人心里气闷，现在却更加的心疼。 雨把她都给淋湿了，板车上面人叠着人，肯定很不舒服。 不过以后都不会了，他会守护好她，不让她再受半分的委屈。 那黑色的眸子渗出着血色，残忍又冷清，除了他心悦之人，别人不过都是些蝼蚁。 巨大的坑洞中，越来越多尸体被扔进去，终于有两个官差拽着牧娇娇扔了下去。 下面已经有人被叠起来压死了，牧娇娇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上一疼。 然后一个熟悉的男声似乎回荡在这雨中，让她微微清醒。 “你们这样太残忍了！” 男子声音充满了磁性，那冷俊的脸上还带着雨水，却有种不容忽略的威压。 湛齐玉站在那里，就让那一队官差有些惊吓，这里居然还有人。 “这些都是生命，你们就这样杀了他们，简直枉为人！” 这时候，官差的头儿终于看清楚人了，一看就是个迂腐的读书人，跑过来讲大道理呢。 “臭小子，别耽误我们干正事，我们都是大老粗，听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的！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干活！” 所有人都看热闹似的看向了这个书生，这小白脸长得是不错，但是应该是读书读傻了吧。 谁也没注意那坑内发生了什么，湛齐玉见事情已经完成了，便佯装生气负手气呼呼的离开了。 没人把这个穷书生当回事，又继续开始扔，雨一直不停，那个头儿干脆就不焚烧，直接开始活埋。 湿泞的泥土盖在身体上又沉又闷，几个人被激发了生存的欲望，手伸了出来，被铲子给拍了下去。 一群人闭着眼将坑给填上了以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天黑雨大，他们也想早点回家，万一被过了病气，就会下场一样的凄惨。 也就是此时，牧明终于赶了过来，他看到那一伙衙差后，拦着人问：“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平时看到官差就害怕的男人，此时只想要回自己的女儿！ 那官差本来就很烦，甩开人就骂：“我不知道哪个是你女儿？我只知道那一群麻风病人都成一堆灰了，你找也找不到！” 粗犷的声音在雨夜里面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牧明和牧云的心里，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生命就这样完了。 牧明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他摔在泥坑内红着眼说：“你还我女儿！” 那官差也有个女儿，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只带着人匆匆的走了，没有再跟他计较。 “我的娇娇啊，我的娇娇啊。” 一个中年男人在地上哭着呼喊着，旁边的牧云也难受的不行，那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啊。 这一夜几十户人家哭的肝肠寸断，至亲骨肉就这么没了。 可是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把自己家人给挖出来的，都得了麻风病了还能怎么办呢。 牧明一身泥水回到了牧宅，牧大娘子也坐在大堂内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家的官人一身狼狈的回来，抽抽搭搭的就想说什么，可是牧明突然起来给了她一巴掌。 从成婚起来，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他的妻子说过一句，但是今日却忍不住打了她。 牧周氏不可思议的捂住脸，看着这个陌生的相公，一时间忘记了哭。 “你为什么不拦着留下娇娇，你不救她我可以想办法，你简直不配当一个娘！” 牧云和牧桓也觉得她娘活该，当时他们想要抢妹妹，却被家丁给摁住，愣是没拦住。 本来就满心委屈的牧周氏毫不悔改，撕心裂肺的捂着脸说：“我也心痛啊，本来我女儿是可以当娘娘的，可是现在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儿子也给搭上吧！” “我还不是为了牧家！我还不是为了你！” 她的头发散乱，眼神恨恨的瞪着每一个人，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 牧明看她这样不知悔改，心痛到了极点，突然弯下腰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一时间，牧家乱的彻底，外面的雨像是瓢泼一般的下着，雷声隆隆夹杂着哭喊声，宛若地狱。 唯有一处荒山处的小山洞里面，山茶正对着一堆篝火熬着白粥，她的眼睛红红的却挂着笑容，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发愁的问身边的阿六：“雨越来越大了。” 正在运气的阿六眼皮都没抬，只说：“少爷说下的越大越好，咱们在这里很安全。” 第24章 又救了她 ◎她的荣华富贵必须他给。◎ 火光将少女的脸照的明亮，旁边坐着的男人清瘦俊朗，他端着一只木碗，将里面的药膏轻轻涂在少女脖颈之处。 本来山茶要代劳的，可是湛齐玉说这药膏有特殊的涂抹手法，所以才让他来涂。 除了脖颈处和脸颊外，牧娇娇其他的肌肤依旧像是剥了壳子的鸡蛋一般娇嫩。 这病根本就不是麻风。 一切都是湛齐玉安排的一个局而已，这是那本异闻书中的内容，只要配比出药粉，就能出现像感染天花一般的症状。 只要再涂抹上特定的解药，一切症状都会消失。 可是，湛齐玉涂抹完了脖颈处的位置，却不想再涂了，那么娇艳的一张脸，若是完全恢复了，恐怕他又要有很多竞争者了吧。 他假装在手指上面沾取药膏，然后伸向了她的脸，红肿的凸起摸起来不舒服，但是却让他莫名的安心。 干脆就先这样好了，这样总不会有那么多人惦记了吧。 他低垂着脸，看向牧娇娇的身体，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可是那迷人的曲线只是只躺着就充满了极致诱惑力。 很美，很美好。 湛齐玉端着碗起身，走出山洞的内侧，“可以了。” 刚刚还有些微红的脸已经全然变回了清冷，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山茶最是相信湛公子了，她跟小姐一样，认为他这个人正直清明，以后一定会高中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她对着湛齐玉千恩万谢：“谢谢湛公子，要不是你和阿六救了小姐，我们家小姐肯定就有危险了。” 山茶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小姐死在一起的，小姐生病了，那她就也要跟着。 但是她守在平板车的时候，被阿六给叫走了，告诉她了这个营救计划。 一切都很顺利，让她欣慰至极。 湛齐玉眉眼不变，没有回答，反而阿六傻乐呵：“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应该的，就算今天是你我们也会去救你的。” 他大言不惭的讲完，湛齐玉掀开眼皮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用树枝子把火给推的更加旺盛了。 目前他们还是要避几天的，万一有人发现不对，也好抓紧跑路。 不过牧家她们是别想回去了，现在说白了，牧娇娇完全成了黑户，回不了牧家了。 山茶知道了以后沉默了一阵子，拿出来了自己的身契，“我也不是牧家的奴婢了，以后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所以大家默认以后牧娇娇就要住在湛家了，甚至山茶还有点庆幸，幸好之前小姐的体己钱都已经拿去湛家了，这下子也不愁吃穿了。 就这样，四个人就暂时在这个不显眼的山洞住下来了。 湛大娘是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告诉她肯定着急上火的，好在她回村里收粮食去了，所以四个人才能暂时的在这里住一阵子。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是个耀眼的晴天，四周的花草树木都被雨水给浇打的生机勃勃，可是岩花镇的十几户人家却伤心欲绝。 其中牧家更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牧家的家主醒来以后，生出无数白发，整个人都变老了。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发妻给关在了后院，牧周氏的忠心奴仆全都被一个个的发卖了出去。 牧云和牧桓想要劝解爹爹，可是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娘她确实应该反省自己。 牧明也吩咐了管家，让他去结束牧家的生意，以后他不会再去走南闯北的挣钱了。 他挣了钱也不能给最爱的女儿花，没必要再去了。 牧家的两个儿子有一种感觉，牧家没了小妹算是全散了。 精致的大堂里面，牧明垂着一头的华发，对着两个孩子说：“麻风病是可以治好的，你妹妹可怜啊。” 牧云也曾经听闻过的，他也说：“我也曾听说有医者治疗好过麻风病的。” 他建议父亲在镇子上面开个义诊的医馆，要让更多人得到及时的救治。 牧明看着二儿子欣慰的说：“好，一切都依你。” 牧桓也表示要参与，经历这一世，他突然就顿悟了，觉得好像总是吃喝玩乐也没什么意思。 若是他之前听话好好学习，可能小妹就不会出事了，深夜的时候他也反思了自己，所以他决定把他心爱的大将军们全都卖了，支持建设医馆。 这一场风波，牧家的两个儿子好像全都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可是他们也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小妹妹。 牧小妹是在两天后醒来的，她睁开眼看到了山茶，又看到了阿六，唯独没看到湛齐玉。 “小姐，你终于醒了。” 山茶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想抱一抱小姐却不敢上前，只能呜呜的哭着。 “你们聊着，我去烧水。”阿六赶紧出去告诉少爷，湛齐玉在外面看书呢。 考试还有一个多月，之前耽误了些时间，必须要抓紧。 关大儒已经离开岩花镇了，不然这件事他出面也可以解决的。 所以，湛齐玉才这样铤而走险。 “少爷，牧小姐醒了。”阿六替少爷高兴啊。 可是湛齐玉似乎早有预料，只微微点头就继续看书了。 牧娇娇知道了前因后果是懵的，她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的病已经好了？” 因为这事哭瘦了一圈的小丫鬟拼命点头，一个劲的掉眼泪，这次小姐死里逃生以后一定会大难不死的。 可是牧娇娇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些跟她一起染病的人，就那么死了吗？ 她心情沉重，却又觉得她得救了，不应该再纠结那些事，只安慰山茶说：“我没事了，你别哭了。” 但是山茶却有点局促的说：“小姐以后我们可能回不了牧家了。” 这事牧娇娇也想到了，现在她既然已经死了，回牧家只会给家里面招来祸患，还不如跟二哥一样，去看看大好河山。 这件事她想的非常开。 而且，万一回了牧家又要被送去当娘娘怎么办，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 “没关系的，到时候咱们两个去游山玩水，给你买各地的好吃的。” 听到了好吃的，山茶破涕为笑，擦干净眼泪就要去给小姐盛粥吃。 这一处山洞被火给熏得暖烘烘的，一点也不潮湿，牧娇娇躺在一床松软的棉被上。 尽管如此，还是觉得身上酸疼，吃了粥就想要起来走一走。 其实她想要感谢一下湛齐玉的，之前落水和蛇咬的事情，他都救了自己三回了。 本来重生想要报恩，结果是自己老被救来救去的，一直在给人紧挨添麻烦。 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走路也慢吞吞的，才出了内侧的山洞，就看到洞口坐着的儒雅书生，仙风傲骨绝世英才。 牧娇娇紧咬着嘴唇，蹭了半天才走过去。 “湛大哥……” 湛齐玉早就知道她过来了，也没心思看书，就看她涉密是以后过来。 磨蹭了半天终于来了，他抬眼看向她，先是看到她一脸的羞赧，然后就是脸颊上面的红疹。 那疹子偏偏有些像是花朵的样子，让他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倍感诱惑。 他垂下眸子盖住掩饰不住的欲念，沉着嗓子说：“感谢的话不用说，不需要。” 但是牧娇娇却有点着急，她急着表达心意：“湛大哥，你救我三次，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真的很感谢你。” 她的眼睛晶晶亮，仿佛是刚刚入伍想要保家卫国的小兵，脸上全都是要报效国家的志气。 湛齐玉忍着脱口而出的以身相许就好，只继续的看着书。 他不想要这种报恩式的以身相许，是要让她以心相许。 落水救她就是抱着认识她的心思，为了她被蛇咬也是为了让她心悦自己，至于这次的事故，完全都是他一手促成了。 她的荣华富贵，只能是由他一手来带的，别人不行。 心里的想法让他渐渐对她滋生出无边无际的爱意，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牧娇娇看着湛大哥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转身准备回去，却听那冷清的男士开口：“这里是风口，再过来记得披上衣服。” 那娇俏的身影一顿，转而又挂上了笑容，笑吟吟的回答：“好的，我都听湛大哥的。” 一声接着一声的湛大哥，让湛齐玉迷失在其中，以后就能时时的看到她了，可真好。 四个人在山洞待了好几日，里面有不少的屯粮足够吃，就是有点无聊。 牧娇娇带着山茶和阿六学叶子戏，这是之前她从宫里面学来的，是嫔妃们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一般人都没听说过。 要说山茶傻憨憨的，但是玩叶子牌却手很壮，让阿六百气的跺脚。 牧娇娇其实也一知半解的，不过三个人玩的却很开心。 湛齐玉完全不被打扰，一本接一本的看书，考试在即他要赶紧吃透里面的内容。 不过他们在山洞躲着是应该的，因为那一个雨夜后，岩花镇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来了就要找一个姓牧的女子，那县令立马就禀报了这件麻风病的事情。 可是南宫玄却不太信，让人去将那埋人的大坑给挖开了，里面少了不止一具尸体。 第25章 藏娇 ◎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黑袍锦绣衣衫大的那位身份贵重的年轻男子似乎早有预料，她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尽管大部分的尸体被泥水浸泡无法甄别了，可是南宫玄却就是知道她不会死。 这位身娇肉贵的太子本尊干脆就在这里包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想要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那个姑娘就是在这一处小地方生活生长的，那这一处地方肯定也是颇为有趣。 不过，这里的县令都快要吓死了，每天都感觉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了，每天都在交代遗言。 “太子这次一定是要查什么重大案子，我这次肯定在劫难逃啊。” 不仅是县城，省城也是人人自危，却没有人想过太子殿下只为一人而来。 南宫玄虽然已经活了一世，可是偏偏不懂情爱，他想试试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来福客栈的顶层被贵人给包了起来，周围被保护太子的人给围的满满当当的，好不热闹。 但是这些都跟湛家没有一丝关系。 湛大娘要过一些时日来，所以四个年轻人过上了小日子，正好湛齐玉的旁边多出来一间房，牧娇娇和山茶住了进去。 两个人谁也嫌弃，一点都没挑剔过。 在牧家，山茶总是要随时端着，随时行礼，现在少了很多束缚肉眼可见的开心。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她很小就被卖了，记忆剩下的不多，但是家庭的气氛还记得。 牧娇娇也换上了普通百姓家的衣服，没有绫罗绸缎，她也不嫌弃。 头顶的珠钗玉环变成了一块碎花小方巾，却也掩盖不住她的国色天香。 对于她脸上留下的红痕也颇不在意，“没事，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好。” 她的豁达开心全不是装的，这让湛齐玉却更加觉得心里痒痒的，就算是这样打扮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要求她少出门。 “还是少出门，万一碰到熟人。” “我知道的湛大哥，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山茶就自由多了，每天都可以去买买菜什么的，牧家也根本想不到一墙之隔就是她的存在。 这就是传说中灯下黑，谁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家里面的牧娇娇也并不闲着，一早她就起来帮着干活。 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山茶和阿六基本都能干完，她负责调节气氛，或者适当的搭把手 阿六觉得家里多了两个人，简直就是大不一样了，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本来在村子里面吃饭都很困难，可是现在不仅生活宽裕了，还很有希望。 他现在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等少爷当了官他就做少爷的近身侍卫，肯定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中二少年的心态，让山茶经常嘲笑。 “湛少爷是当文官，你当是将军要上阵杀敌呢。” 山茶摘着豆角，小手灵活。 “你懂什么，当大官可是经常会有人刺杀的，到时候就是该我出场了。” 阿六一拍胸脯子，昂着脑袋十分干脆。 不过这确实是事实，她们小老百姓也动不动就能听到什么某某大官被刺杀啦，皇帝皇后被刺杀啦，王爷被刺杀啦。 但是真的刺杀，她们只听过没见过。 她们的聊天却让牧娇娇想起来了上一世的往事。 刺杀有时候根本就不会有很多人，下毒下药栽赃陷害，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这让她开始莫名的担心起来湛齐玉了。 以后要是他当了官应该也会遇到刺杀吧，她要赶紧把在宫里面听说的招式记下来，好防患于未然。 于是她赶紧去湛齐玉那里要个纸笔，想要赶紧记下来。 她伸手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门露出一张灿烂的小脸：“湛大哥，我想用用纸笔。” 本来聚精会神的青年男子一时有些愣神，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家里面多了一朵娇花花。 “嗯，自己拿吧。” 他继续低头看书，可是等她拿起来一只沾了墨的毛笔，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 “等等。” 他把书放下，站到她面前问：“那小册子里面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那里面详细的标注了一些细节，他肯定里面是些未来的预测，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话让牧娇娇一愣，差点把笔给扔地上。 这茬事情她给忘了，不过这怎么解释，她瞎编一下就行了。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抹狡诈，灵动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然后说：“我是听一个算命的说的，不过也不一定准的，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湛大哥你说对不对？” 粉嫩嫩的小嘴上下翻飞，她越解释就越不可信，但是这在一个心悦她的男人心里，是纯纯的可爱。 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弄得男人心里痒痒的，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到男人耳朵里面。 她说了一大堆，最后也只得到了一个嗯的回答。 牧娇娇觉得自己一定是蒙混过关了，却不知男人实际的真实想法。 她太美了，只出现在他的房间内，就会完全让他想不了其他。 湛齐玉勉强自持，他觉得若是自己一直科举不中，每日这般朝夕相处的话，早晚会想一了百了六根清净了。 明明他就可以趁人之危，趁着她此时在这里，就跟她发生些什么。 可是他终究不愿意就让她这么随便的托付于自己，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要娶牧娇娇为妻。 想了一阵，他看到牧娇娇正在看着他，湛齐玉面上一冷，出言赶人：“出去吧，记得关门。” 牧娇娇松了口气，拿着纸笔就悄悄离开了，听到门被关上，湛齐玉才扶住了桌案。 刚刚要是她不走，他肯定又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科考在即，他不可如此顽劣了。 等过了这一场，就可以去京城了，到时候关夫子也会再指点一二，他对殿试十拿九稳。 再不到一年，他就可以成家立业了。 到时候，娶到手才算是真的安稳了。 牧娇娇回到了房间就是开始写自己记忆里面的宫斗内容，还带一些防范之法，中午山茶叫她吃饭都没出来。 等晚上终于写完了以后，她才觉得如释重负，但是心情也变得不太好了。 那些曾经亲耳听说和亲身经历的事情，如今回忆起来宛若隔世。 但是当时她在宫中举步维艰，每夜都不敢睡，生怕自己会死在哪一位娘娘的手中。 她也不敢战队，只能阳奉阴违努力的保持中立，甚至自残装病。 可是还是失去了山茶，这一世她不用再经历这些了。 似乎是因为有感而发，她走到小院子里面的石凳上发呆，托着腮望着前面，月光照耀，神似嫦娥。 湛齐玉也睡不着，推开小窗看着屋外的美人风景，这是他心里久久难以忘怀的一幕。 他鲜少对任何事物上心，但是一旦上心就无法放手了。 这一世，他绝不会对命运妥协，也绝不对她放手。 若是为了她，哪怕成千古罪人，他绝不后悔。 月光撒在他的窗前，终让他在心中将一腔爱慕藏在了心里，生根发芽，愈加的重要。 非要得到她才圆满。 牧娇娇在院子中坐了一刻钟，山茶出来唤她，才回到了床上。 她们的小房间很简陋却也很干净，山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她睡着很舒服。 也不知怎么回事，宫中的雕栏玉栋大床竟然比不上这简单的小床，牧娇娇睡得极为安稳心安 山茶在旁边听着动静，确定小姐睡着了，才安心睡下。 小姐之处，即为她心安之处。 早上的母鸡咯咯哒叫着，那一方狗洞已经被堵了起来，以防牧家人发现。 山茶一早去买菜，听说了牧家要开医馆义诊的事情，她颇为感慨，忍不住去凑热闹看了看。 她家老爷和少爷忙的不行，也没注意到她这个丫鬟。 等她回来做好了早饭，吃饭的时候告诉了小姐。 牧娇娇听说还挺诧异的，自己的两个哥哥居然开始干正事了，瞬间觉得自己死的可真值。 又没有真死，还能让哥哥们有所改变。 湛齐玉安静的吃饭，心里却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牧家人怀疑牧娇娇还没死设的局。 阿六就知道吃，压根就不多想。 不过，千日防贼也架不住贼惦记着，比如那位程星耀程大侠，已经发现了湛家的秘密。 虽然此刻他还在城外办些事情，但是仙桃他必须也要尝一口才过瘾。 不能只便宜了那个书生小子，他吃肉分些汤给他喝喝也好吧。，内心龌龊的人就只会把人往我出哦里面想。 程星耀开始计划如何才能吃仙桃了，而另外一个太子贵人却斯文的多。 他一开口就是捐助了一千两给牧家的医馆。 牧明受宠若惊，赶忙去问那公子的姓氏，却被南宫玄随意的说：“在下不想看百姓受苦，只略略尽一些绵薄之力，不必放在心上。” 南宫玄可是想要先跟岳丈搞好关系的，等他找到了牧娇娇，自然是可以缔结百年之好的。 不过，可惜他已有了太子妃，但是可以给她无上荣宠，这比嫁给他老子要好多了吧。 第26章 冥婚？ ◎打死这个侮辱你们妹妹的人！◎ 岩花镇有医馆建设，县令的表彰立马到了场，并且还以衙门的名义捐了一笔银子。 这牧家的医馆还没开就已经非常热门了，牧明也是非常感叹，早知道他早就开个医馆，治疗疑难杂症好了。 他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若是他早些弄这些就好了，他的娇娇就能得到及时救治。 “我们家的孩子啊，太可怜了。” “哎，孩子他娘一病不起，每天都要喝药，家里都快吃不起饭了。” 周围受到麻风病牵连的百姓各自诉苦，都想能得到一些救济，可是县令无动于衷，还让手下人把这些多嘴多舌的给撵走，想让这件事彻底化解。 医馆落在城中的位置，本来不在此处，是县令强烈要求的换的地方，必须要让这里成为地标性建筑。 太子都亲自关注，这牧家看来是不得了了。 南宫玄带着贴身护卫也去帮把手，那平时杀人都懒得过问的男人，今日异常和善，很快就跟牧云和牧桓成了朋友。 “玄公子您人真好，我们牧家两兄弟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牧桓刚刚改邪归正，颇有些长大的意味，那种骨子里面的牧家人，让他愿意广结善缘。 平时南宫玄也很少跟人结交，也打心里把他们当朋友，毕竟以后是大舅哥。 妹妹抢手，连带着牧家人也高兴。 可是，有人不高兴。 一身白色麻布衣服的秦风杭从人群中出来，那样子看起来比牧家人都悲伤万分。 “你们不配做娇娇的家人！” 他给表妹披麻戴孝，那是他最心爱的人。 南宫玄眯起来好看的眼睛，那位有些女相的太子眉眼风流，让人一见难忘。 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痴情的棒槌出来做小丑，牧娇娇的人生果然有趣得紧。 牧云看到了这个表哥，没有多少好感，嗤笑一声：“你早干什么了，娇娇刚刚出事的时候，你们家怎么不帮一把手。” 不是在省城做官吗？ 想留下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可是，秦风杭他害怕啊，本来他确实想要英雄救美一回，可是想起来那麻风病吓人，还是退缩了。 但是，这转头又有些后悔，便为了她穿上了孝衣。 而且他是有别的目的的，他想要跟牧娇娇冥婚。 不过不是真冥婚，是借这个事情，攀附上牧家，还不耽误他真娶妻，还能甩了陈杏儿。 一石三鸟。 最近陈杏儿怀孕的事情，让他头疼万分，虽然他有些门路，但是若真是产下了孩子，不可能不让他认祖归宗的。 他也觉得自己是真倒霉，之前那么多次都没啥事，就这次出事了，肯定是那陈家的丑女作怪。 “表弟不知，这麻风病传染起来很可怕，我是为了百姓们，才忍痛割爱！”他说的义正言辞，可是那一副虚浮浪荡子的摸样只显得滑稽。 本来在内堂安排事务的牧明听闻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就看到了那个吊儿郎当的侄子。 那是她妻子的侄儿，平时他尽管看不上眼，也从不会言语半句，但是今日跑来想跟他的女儿扯上关系，他怒了。 “风杭，你这副打扮是想要干嘛，有事去家里面说。” 这是他想要帮助百姓开设的义诊的医馆，他一身白跑过来胡闹定是祸事。 “姨夫，我是心痛娇娇啊，她年轻轻的就遭此横祸，所以我今日是想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能入我秦家的祠堂。” 秦风杭本来还站着，为了配合自己的这一份深情，跪下就想要抱牧明的腿，让牧明躲闪过去。 他身为牧家的家主，虽然牧家不像是别人家那般盘根错节，但也是个有风骨的男人，他的女儿自然是他牧家的，从没想过要让她去什么秦家受香火。 牧周氏已经让他伤透了心，又来了这么一个侄子，他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南宫玄有些好奇，他挥着扇子走过来，端详着男人的面相，一副肾虚的样子，不像是多么深情之人啊。 他薄唇轻启：“这位公子，你的意思是？” 此时外面围着好几圈看热闹的人呢，就连县衙的人都在外面看热闹，不知道该干什么。 全都被这一幕给吸引了。 秦风杭却十分受用这种众星拱月之感，立马就挤出来几滴鳄鱼的眼泪，他抹着眼泪说：“我要跟表妹成亲，以后牧娇娇就是我的发妻。”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胡闹，还偏偏一扯外面的白色的孝衣露出了他内里的大红喜服。 大家纷纷被他的骚操作给震惊了，还能这样子？ 不过大多数不了解实情之人是真的有些被他给煽动了感情，要知道年轻女子在婚前殒命是不能进祖宗宗祠的，所以配冥婚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这位男子却愿意主动迎娶，真是感天动地啊。 南宫玄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想看他还能怎么演，还有这位牧大商人的反应，就不再继续说话了。 牧明气极，抄起来旁边的木棍就扔给了牧桓和牧云，然后又自己找了一根最粗的，对着牧家的两个儿子说：“给我揍这小子，他敢侮辱你们妹妹，往死里面揍。” 话刚刚落下，秦风杭就挨了两棍子，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对他下了手，都没来得及躲开。 南宫玄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这牧家人虽然无权无势的，全真的把她给捧在手心中，怪不得她才可以活的这么灿烂。 于是，尊贵的太子也弯腰随手抄起来一根棍子参与进去，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看到太子都下手了，他的手下团团摁住了本来要帮忙的秦家家丁，秦风杭被打的像猪一样嚎叫。 大家围着看热闹，反正也不关他们事，谁也没打算出头的。 还是陈杏儿终于耐不住了，她抱着自己的肚子，冲了进去，里面让她绑了一个笸箩。 虽然是假怀孕，但是她早早的就绑上了笸箩，就是为了让秦家人妥协，可是今日却听说他要跟牧娇娇成冥婚。 她气的不行立马就过来捉奸了，现在她可是怀了孕的人，怎么能让一个死人压在她头上。 当初知道牧娇娇得了麻风被处死了，她在家好一顿庆幸，以为跟秦家的婚事算是稳定了，但是想不到秦风杭如此行事。 她悔不当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定下自己的表哥，只要在他功成名就之前，拿捏住他，湛齐玉肯定是对她死心塌地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所以这才冲上去保护秦风杭。 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出现，谁也不敢再打了。 反正牧家人也出气够了，也并不想真闹出人命，就扔下木棍不打了。 可是尽管没人打了，秦风杭还是捂着裆部嗷嗷叫着，太子大人就瞅准了他的子孙根下手，可不是他故意的，是别的地方已经有人打了。 “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让我爹杀了你们！” 秦少爷的嘴还流着血，可是气势十足，配合着他的鼻青脸肿，让陈杏儿都不敢直视。 “秦郎，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打你。” 这位更加的深情的女子一过来，大家吃瓜的味儿更浓了。 原来这公子看着痴情，却也不闲着也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怪不得人家下死手打他呢。 秦风杭一看是陈杏儿来了，还有点感动，刚刚他被打的感觉快要死了的时候，默默发誓要是谁来拯救他，他干什么都愿意。 此时看到了救星来了，竟然对她生出了几分感情。 陈杏儿挺着肚子，梨花带雨红着眼睛对着牧家父子泣泪诉苦：“你们莫要再打我的秦郎了，他只是对我那可怜的姐妹心生怜悯，我会规劝他不要再这样的。” 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周围的人，在眼睛对上南宫玄的视线之时，顿是一愣，里面宛若秋水佼佼让她心里生出一丝荡漾。 好美的一个男子，是不同于表哥的那种美，那双眸子里面像是含着数不清的情愫，让她心中一荡。 可是现在她只能依靠秦风杭了，只继续低头期期艾艾的说不能让她怀中的骨肉没有父亲。 倒是南宫玄的眼神犀利，虽然天生桃花眼，看狗都深情，可是他的残忍程度可跟别人不一样，只看着就知道那肚子是个笸箩。 宫里面玩剩下的东西了，拿出来显眼，果真小门小户的做派。 牧明也有些楞，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时候，南宫玄自然了乐意代劳，他走上前对着那鼻青脸肿的秦公子说：“怎么样，你是要冥婚，还是要做这位小姐腹中孩子的父亲。” 他那桃花眸子兀得一眯，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是冥婚，自然是两个死人才最为相配。” 此时的秦风杭疼的快要炸了，特别是那关键部位，疼的紧，恐怕是伤了要害，要赶紧治疗才是。 而且他现在觉得陈杏儿愿意为了他孤身一人闯进来，咬着牙说：“之前是我糊涂了，我跟杏儿才是天赐良缘。” 南宫玄颇为满意，然后嘴角一咧，玩味道：“那孤就给你那未出世的孩儿赐个名，就叫笸箩。” 等陈杏儿扶着人回了医馆以后，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锦袍公子，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还好秦风杭没往那边想，只龇牙咧嘴的让家丁给抬去医治了。 大家看了热闹也就散了。 只是晚上牧娇娇听说了这件事，神情奇特：“叫笸箩？秦笸箩？” 第27章 采花贼 ◎最美的那一朵最后采。◎ 湛家的小餐桌上面，牧娇娇笑的像是风中的铃铛，叮叮当当的。 山茶吃着萝卜咸菜，竟然觉得比之前还要幸福。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着，阿六埋头干饭，只有湛齐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他听出了些端倪，能称自己为孤的人恐怕是不简单的。 湛齐玉睨了一眼那位娇俏少女，觉得心里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他吃完了饭，斯斯文文的放下碗筷，冷着一张脸起身离开了。 正笑着的牧娇娇顿感不妙，突然才想起来那位陈杏儿姑娘可是她湛大哥的心尖尖，她这么公然调笑，委实不妥啊。 笑声戛然而止，她赶紧低头继续吃饭，山茶看小姐不说话了也低头吃饭，顺便又盛了一碗碴子粥。 晚上她要跟阿六学功夫，昨日她发现了阿六的秘密，非要也学两手保护小姐。 等吃完了饭，山茶跟着阿六师傅去学功夫了，牧娇娇跑去弄了一碗酪浆准备去给湛齐玉喝。 下午新买的牛乳加热后放凉了，再加上些西瓜，就算是一碗酪浆了。 她敲了湛齐玉的房门，里面的人不用问就知道是谁来了，他嘴角不自觉的抿起来一个弧度，又很快放下了。 “进来。” 这种明明就很希望她能常来却只能假装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不知道还要装多久。 他的心里发着难以言喻的酸涩，可是只能这样。 牧娇娇端着酪浆进来，没敢把碗给拿到书桌上，只放在了窗前的桌案上面。 今日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素色衣服，头发上面带着一朵小绒花，更加俏皮可爱。 那张小脸上面的挂着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她蹭到湛齐玉的身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什么事？” 他的捏着书的手发白，天知道她的表情是多么的诱人，几乎能让他之前学的礼义廉耻道德全都白费，只能让她赶紧说完离开。 “湛大哥，我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丢丢的撒娇小奶音，让那坐在书桌上的男人耳根微微发痒。 要是能贴着他的耳朵说话就好了。 不过，湛齐玉却只凉凉的说：“怎么了。” 他眼皮都没从书本上离开过了，但是注意力都被耳朵和鼻子给支配了，她特有的嗓音和身上的馨香，每一次到了他的房间都让他有种活在梦中的感觉。 牧娇娇不知道青年男子的想法，只硬着头皮解释：“湛大哥，都怪我，才让杏儿表妹跟你分离的。” 她攥着自己的手指，想了想继续说：“不过我保证，肯定会给你找一门你很满意的亲事的，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不开心。” 湛齐玉想要发笑，她是怎么想的？ 他到底何时说过他喜欢那个表妹的，而且这件事分明算是他帮着给他的表妹找的金龟婿，怎么能算是她的错呢？ 不过她确实能在他的婚事上面帮些忙的，新娘总是要她亲自当的。 想至此处，他点点头，认真的看她，回答：“好。” 牧娇娇受宠若惊，激动的再三确定：“真的吗湛大哥？你同意了？” 她的眼睛亮得就像繁星一般，湛齐玉只对视上一眼，就感觉自己有些口渴，便低下头。 “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可以走了。” 每一回都是在他情难自禁的时候撵人，可是牧娇娇却十分的开心的走了，临走还不忘记嘱咐他记得要喝酪浆。 等门被关上后，湛齐玉才贪恋的吸了一下屋内的馨香，淡淡的很好闻。 这件事的后续就没什么后续了，秦家和陈家似乎真有了结亲的意向，但是秦家人却还想着拖一拖再说。 但是岩花镇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采花贼，居然每隔一天就要有一个香闺里面的姑娘受害。 不止是大姑娘遭殃，还有些家里男人不在家的小媳妇，县令简直头都要大了。 太子还在这里呢，怎么光闹幺蛾子，所以只能大力安排人抓这个采花贼，镇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就连陈杏儿都怕的花容失色，吓得天天跟她娘睡一个床。 一时间，镇上家里有女子的家庭，每天晚上都人人自危。 山茶听到了这个消息就赶紧说了，菜市场的大妈传的版本可多了。 “听说那采花贼把人给迷晕了，然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苦主压根就没看到人什么样子，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才发现不对劲的。” “据说那采花贼的轻功特别的高，翻墙进户根本就没有痕迹。” “衙门的捕头毫无头绪，根本就防不住那个采花贼。” 牧娇娇一阵唏嘘，她回忆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采花贼的事情吧。 不过那时候，她在上京的路上，确实也并不知晓。 阿六却挺郑重的，对着山茶嘱咐：“山茶你最近还是别出门买菜了，我去买吧。” 他觉得山茶也是漂亮姑娘，万一被采花贼给惦记上咋办。 但是山茶却比划出一个手刀，似乎恨不得将采花贼给手刃了才好。 这件事看似最没有放在心上的湛家公子却突地心脏没由来的一紧，这件事决不能随便说说就罢了。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间内，采花贼的风还是吹到了陈家身上。 那一天晚上，陈杏儿依旧是跟母亲睡在一起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第二天的早上她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若是初经人事的大姑娘或许还不太清楚，可是她可是跟秦风杭有过夫妻之实的人，她这次没敢和母亲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面吞。 陈家的从内到外，除了她这个当事人，几乎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所以陈杏儿在人后哭了好机会。 陈李氏发现了以后还以为是因为秦家的婚事造成的，便几次三番的去秦家走动。 就在采花贼光顾的第三天，秦家人终于松嘴了同意他们的婚事。 不过条件是必须确定了陈杏儿有孕。 因为秦风杭被打了以后就回去养伤，要说这太子殿下的手下的真黑啊，先不说那地方功能还行不行，至少是没办法正常使用了。 有个大夫说可以慢慢调养一阵子，但是得十年八载的，所以目前看来陈杏儿的骨肉可能是秦家唯一的希望了。 不过这事秦家捂得严实，又一个劲的拿捏着陈家，陈家并不曾怀疑。 不过这要确定有没有怀孕这件事，陈家全家都慌了。 那位陈老爷是个只知道享乐的，一向都是陈李氏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对这些都不上心。 可是陈李氏却肯定不愿意这门亲事泡汤，就到处开始求医问药想些荤招。 反正只要先蒙混过关，成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怀孕的。 陈杏儿本来期期艾艾的，因为被那采花贼占了身子，越想越恶心，但是出了这一茬事却心里隐隐多了些期盼。 这怀孕的几率算是大大的增加了，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于是她的忧虑变成了害怕采花贼被抓住，供出来自己的事情。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城外的一个破庙内，程星耀正在吃着一只烧鸡喝着花雕酒。 明日就是最后一次作案了，他内心是激动的。 那采花贼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好为人师的程大侠。 说是大侠，可是背后也会跟着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在岩花镇上做些案件，再去找他最喜欢的那个，才最有意思。 他喜欢这种循序渐进的感觉。 不过之前那些案子也不都是他干的，他还结交了一个江湖上面认识的朋友，两个人轮流作案。 他喜欢大姑娘，那位朋友喜欢人妻，各自有各自的目标。 那位朋友已经转移到了临镇作案去了，等他做完了最后一次，也就准备离开了。 他吃着鸡腿，又想起来了魂牵梦绕的那张脸，又开始期待明天晚上了。 程星耀摸了摸他怀中的那一瓶秘药，猥琐的笑了。 对待美人，自然是要拿出来最好的东西相待了，别人他都不舍得用呢。 不过他又想起来那个陈家的姑娘，心里不觉有些嫌弃，等他干完了事才听说她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了，顿时觉得有点晦气。 说好的开门红，全没了。 不过他根本也不信邪，明天晚上就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程星耀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壶扔的远远的，然后随便仰躺下，开始闭目休息了。 第二日，天开始下雨。 又是一个阴沉的雨夜，湛启玉在书桌上面闭目养神，他看起来神情憔悴，似乎好几日没有睡过了。 一炷香后他睁开眼，里面的红血丝不断，那张瘦削的脸棱角分明，冷峻非常。 采花贼一日找不到他就一日不能安睡。 山茶看着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还对着小姐说：“今天采花贼又该出没了吧，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雨，他是不是还要祸害姑娘。” 牧娇娇却丝毫没担心，本来她们住这里就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引来采花贼呢。 她捏着手里面的陶罐，丝毫没放在心上，却不知今晚的危险即将到来。 第28章 克制 ◎现在还不是时候。◎ 深夜，周围的居民基本已经熄了灯，山茶也困的直双眼皮打架，牧娇娇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睡觉了。 前几日山茶还有些紧张，但是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发生就放松了警惕，可是也就是这一日才是那贼人的目标。 一个全身夜行衣的男子靠着过人的轻功在雨夜穿梭，因为身形很快，竟然没让巡逻的捕快们看到。 今夜捕快们都穿着蓑衣带着草帽，又连夜疲劳，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人。 程星耀很容易就躲过了捕快，往城南的那家小院子里面去了。 要说他发现牧娇娇还活着事情，确实无意间发现的，完全是那一日他碰巧在那处埋人之地，看到接应的马车。 所以便观察了一下，果真后来人就被救走了。 等再稍微打听一下湛家，就算什么都明白了。 他无意多了解实情，但是却心痒难耐，就出了这么一个计策。 这样子绝不会查到他身上来，而且她因为假死也全然不敢去报官，否则自己死的更快。 拿捏住了这点小心思，他说着就翻进湛家的小院子里面。 进来以后他在墙根处蹲守了一阵子，确定根本就无人发现，打算进一步行动。 不过就在他刚刚走出墙角的隐形，突然就打了一个雷，电闪雷鸣至极，莫名的感觉后脖颈发凉。 此时他没多想，就继续去屋内开始排查，不管是否有人，他都吹进去了一支迷烟。 贴着门听了没动静他才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他知道湛家现在只有四个人，所以看到了另外两个房间都有人，才去了最后那一间房。 果真，他进来就嗅到了女子的香气，等看到屋内的床上还有个小丫鬟，就皱了皱眉，顺手就准备把人拖出去。 刚刚拽住山茶的脚，本来熟睡的小丫头突然嘟哝了一句梦话，差点把他给吓哭了，可是程星耀转念一想，这湛家人都手无缚鸡之力，他害怕啥，大不了杀了。 于是他继续拽着人往外拖，越过门槛，他随意把人往门外一扔就迫不及待的回房关门了。 嘿嘿嘿，这下子肯定没人打扰他们了。 牧小姐，他来了。 黑衣人干脆解开了脸上的面罩，掏出来怀里面的药，凑到了床边先撒了过去，这药需要点时间起效，先撒上再说。 可是也就是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感觉身体麻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下，一只大脚狠狠的踩上了他的脸，疼的要命。 湛齐玉这才擦亮了火折子，照向那黑衣人的脸，看清了他的样子。 竟然是他。 “少爷，咱们怎么处置这个人渣，不如送去官府？” 程星耀听到去官府还多少有点愿意，毕竟其实现在姑娘家为了以后好嫁人根本不敢声张，没准最后因为没有苦主还能无罪释放呢。 可是湛齐玉却说：“先绑起来。” 他当然不会让这个男人那么轻松去官府了，湛齐玉不是嫉恶如仇之人，但是这样下作的手段跑来他家，势必要受一些惩罚才是。 等程星耀被五花大绑以后，还是感觉浑身麻痹，不能动弹，心里暗暗觉得不妙。 很快阿六就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拖进了雨夜，一直到了种菜的地方。 湛齐玉才对着阿六吩咐了几句，然后就被亲自在土地上开始挖矿。 是浅坑，看样子就能埋进去一个人，但是也仅仅是埋在表面，但是这也就够了。 此时的程星耀已经浑身血水了，他的左右手都少了几根手指，湛齐玉吩咐要间隔来割，至于裆部位置，自然也是挨了好几下，那是因为阿六嫌弃恶心，闭着眼割的，现在还有点皮连着，至于手筋脚筋也全被割断了，算是彻底残废了。 “差不多了。” 他们把人放进了浅坑中，然后慢慢的开始埋土。 今夜城门已经关了，没办法送人出城，可是湛齐玉不想他白白的躺在房间里面，干脆就让他在土里面埋一埋好了。 正好，不是喜欢采花吗？这给花园做做肥料应该也是可以的。 程星津浑身麻痹却一时感觉不到疼痛，他感受到了刀子在身体割过，却感觉不到疼痛。 再把他埋进了泥土内，更是恐惧非凡。 雨滴落在他暴露出来的脸上，他浑身不能动分毫，可是巨大的恐惧感袭来，原来那书生早就已经等着他来了。 他口不能言，只能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正好有个□□跳进了他嘴里面。 阿六正好看到了，感觉比刚刚自己割他的肉还恶心，赶紧用棍子把他的嘴巴给合上，然后对少爷说：“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湛齐玉也浑身湿透了，想着应该没事了，便回到了屋檐下面，想着将山茶给拖回屋内，却猛然的听到里面的动静。 “好热……” “好难受……” 那采花贼的药物起效了。 那秘药是一些勾栏里面用来对付烈性女子的，据说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只有当牛做马的份，听说本朝的一位公主就曾经吃过这个亏，所以已经成为了禁药。 可是程星耀走南闯北的，却发现了这个好东西，搜集了一些。 当初还想对毛青青使用的，但是她情窦初开看起来没什么征服欲，便作罢了。 这次他给牧娇娇使用的分量很大，就根本没想过她的身体。 湛齐玉进了屋内才看到了牧娇娇的样子，她把被子踢下了床，自己扯开了自己的衣襟，眼睛半睁不睁的，似乎很难受。 他顿时明白了那药粉是什么了，那本奇书上面也有写，还有解开的方式。 可是看着这一幕，他忍不住滋生出些阴暗的想法，若是这一次趁人之危，是不是就不害怕她跑了。 身体比他的意志更加的诚实，他转眼已经坐在了床边，轻唤着她的名讳：“娇娇，你很……难受？” 湛齐玉其实比她还要难受，虽然屋内昏暗不清晰，但是这种感觉更加刺激他的观感。 牧娇娇听到了人声，毫不犹豫的就冲过去想要抱那人，她快要热死了，自己的身体内部似乎被烧着了。 抱住了那冰凉湿润的躯体，她感觉到了一丝清凉，那嫩黄的兜肚瞬间被湿了一个大印子，水印描绘着她曼妙的身形，湛齐玉感觉鼻子有点痒。 他一动不动，就任由她在那里为所欲为，看着她那张昏暗黑夜中的脸，只被动接受着。 雨愈下愈大，屋内的热气却越来越浓，牧娇娇根本就没有丝毫意识，只是想要贴的更近，得到更多的清凉。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牧娇娇似乎是太难受了，竟然开始张口咬了他，那洁白的小牙齿陷入了他的皮肉内，他感觉异样的畅快。 害怕她会咬着不舒服，他剥开了湿透了的上衣，就让她直接咬在皮肉上，也能贴的更紧。 这一夜，湛齐玉流了好几次鼻血，却生生的忍住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大早，阿六就把菜园子里面的采花贼给挖了出来，想办法运出城外去了。 山茶醒来没有任何感觉，只感觉自己的里衣有些磨破了。 “小姐，起床了，你没事吧？” 牧娇娇在床上衣冠整洁盖好被子，似乎没有任何不妥，但是她刚刚张嘴想说话，就感觉自己的牙齿酸疼，好像口腔里面还有些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我好像昨晚咬着舌头了。” 她张了张嘴，感觉酸酸的，但是身上却没什么异样，便赶紧起床准备去帮忙做饭了。 她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衣服上面有水迹干涸的印记，匆匆穿上衣服就出来了。 等去了灶房，就看到了一张字条，上面说阿六出去买菜了，湛大哥要在屋内补觉。 所以她们就自己默默干着家务，没有多想。 “小姐，那采花贼不知道昨晚去祸害哪家姑娘去了。” “嗯，不过官府现在还没抓到那人，也太废了。”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压根不知道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阿六已经成功带着人出去了，是把人塞进夜香桶内带出城的，等找到了一处湖边，阿六直接连人带桶踹进了湖边。 “你真是江湖里面的败类，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程星耀的半条命都没了，若不是天生练武，现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今早他才感觉到疼痛，比真的杀他还要疼几百倍，从疼痛出来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 他千算万算根本没想到这家小门小户的人竟然这么残忍，没杀他却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曾经在江湖上面的小有名气的侠客，就这么彻底废了。 乱拳打死老师傅，他冤枉啊。 阿六赶着一箱夜香桶，往回赶，还要去买今天的蔬菜呢。 少爷今天吩咐，让他买些容易炖煮软烂的蔬菜，他记在了心里面，要赶紧去挑选。 等到了菜市场后，他听到有人讨论昨晚那采花贼好像没有出现作案，会不会是已经离开了这里，那挑着胡萝卜的少年，嘴角一挑，生出一种自豪的感觉，这算是为了岩花镇除了一大害。 第29章 乡试在即 ◎湛秀才是全村的希望。◎ 阿六回家的时候，湛大娘刚刚进门，现在距离乡试已经没有几日了，很快就要进行今年的乡试了。 湛大娘安排好了秋收就赶紧回来了，拿回来了不少的粮食家禽，都是找乡亲们买的。 一回来发现山茶和牧娇娇住进了家里面，还很奇怪。 “我们暂时住一阵子。” 牧娇娇没具体说什么原因，只能先这么蒙混过关一下，免得让湛大娘担心。 她现在已经确实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心里觉得麻风似乎也没那么厉害。 湛大娘只有的高兴的份，她一手握着山茶一手握着牧娇娇说；“家里永远欢迎你们两个。” 山茶笑嘻嘻的，提着还扑棱翅膀的鸭子去拔毛了，最近确实要给家里的秀才公补一补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考试了。 阿六正好买了一堆新鲜的蔬菜进来，“夫人你回来了，村里那边没有什么麻烦事吧？” 现在的阿六会功夫，要是有村里的人敢不老实，回去他就给对方一顿揍。 结果湛李氏笑呵呵的说：“怎么会有人找麻烦，大家都盼着齐玉能考个好名次，里正还专门嘱咐一定要好好考。” 这科考可是一件对乡里乡亲都好的喜事，若是村里面考出来个官老爷，那整个村子都有光了。 再说了，以后就算是有个需要帮忙的地方，也能知道去找谁去，村里人全都盼着能跟着沾光呢。 当初湛李氏带着儿子孤儿寡母的去落户，也是因为里正看着湛齐玉为了是个科考的苗子才同意的，不然落户都困难。 所以湛秀才是全村的希望。 阿六这才放心了去把买的新鲜菜放到了灶房，山茶嗅了嗅鼻子说：“你身上一股子血腥味。” 她住在湛家的这段日子里面，亲眼看到了阿六越长越高了，但是自己却还是小豆丁。 私下里跟小姐说了说，牧娇娇分析应该是男孩子长得快，让她别着急。 她哪里能不着急呢，着急的不行，所以就特别注意阿六的行动，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阿六嘿嘿一笑，“应该是去在卖猪肉的摊子上面蹭的，我去换件衣服。” 昨晚他忙活了一夜，确实没换衣服，所以现在赶紧换了衣服泡在井边的木盆内，等有空洗一洗。 一家子依旧是忙活着准备今日的伙食，唯有房间内的一个清秀男子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中。 梦中的湛齐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长到经历了整个一生。 梦里面并没有什么一个叫无忧的方士出现，牧娇娇就那么进了宫中，而他也在第二年进入了官场，受到了太子和皇帝的赏识。 他联系上了牧娇娇，想要找办法将她给弄出宫外的府中娇养着，可是却被太子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谋划，最后牧娇娇居然进了太子府内。 可是太子对她并不好，只是单纯觉得他这位湛爱卿锋芒外露，想要有个挟制他的把柄。 最后牧娇娇居然不堪折磨，死在了太子府中，他只看到了她的一具尸体。 最终他静静的蛰伏了起来，最后终于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跟太子同归于尽，大火在殿中烧了三天三夜，他带着她的骨灰跟她化在了一起。 后来他就醒来了，额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他的自己身体难受，却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还好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湛齐玉有了心魔，他切切实实的总是在害怕失去牧娇娇。 等他缓了口气，又继续睡着了，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睡着了，阿六进来把饭端进来，看到少爷还在睡又悄悄的回去了。 只有他才知道少爷最近根本没睡过觉，白天看书，晚上还要守着牧小姐，阿六说自己肯定能守好人，但是他却不放心，必须要亲自看着人。 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少爷终于可以休息了。 好多次晚上他都困得难受，而少爷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那人，生怕她会一眨眼就消失了。 哎，这一切都要瞒着牧小姐，阿六实在是搞不懂。 湛大娘一点也不担心儿子，平时她其实觉得自己儿子休息太少了，确实应该多休息休息才对。 乡试要考个三天，人在里面还不知道要多累呢。 所以现在补好身体最要紧的。 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牧娇娇小课堂就开课了。 “我听说乡试要考三天三夜，中间谁也不能出来，只能在里面睡觉吃饭，所以很熬人，我听说有身体不好的肯定撑不下来的。” 这些都是她听她大哥牧桓讲的，他虽然不愿意科考，但是了解的却不少。 湛大娘听了有些担心的说：“那在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牧娇娇笑着说：“不会有什么危险，里面每个考生都会有人专门盯着，比衙门还要安全。” 其实很多考生可能因为心理素质不够好，会造成身体不适，才会让造成虚弱腹泻的症状。 阿六埋头吃饭，丝毫不怀疑自己家少爷的心理素质，反而觉得他家少爷只会发挥的更好。 等吃完了饭，照例是阿六去收拾碗筷，剩下大家都回屋里面休息一会，结果山茶看到了盆里面泡着的衣服。 两个木盆，一盆很明显是阿六的，一盆明显是湛齐玉的。 山茶和牧娇娇对视了一眼，默默的一起去搬了小马扎坐着开始浆洗衣服。 本来之前山茶才不让小姐浆洗衣服的，但是她坚持现在她不是小姐身份，也能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两个人揉着衣服，洗衣服的棒槌上上下下的敲着。 “湛大哥的衣服有些泥土味。” “阿六的衣服也有泥土味，还有点血腥味。” 两个人随意的讨论了两句也没得出来什么结论，很快就把衣服洗好晾上了。 谁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不过到了下午湛大娘收拾菜园子时候发现了一些泥土松动的痕迹，可是最后也没多想什么。 那件事似乎随着大雨彻底冲刷了过去，除了他们谁都没有发现。 经过了一天一夜，湛齐玉终于休息过来了，他也开始有意调整作息，考试在即了。 关大儒也派人送来了考栏等学习用品，这东西牧娇娇也早就准备好了，只需要到时候带好足够的干粮就行。 湛大娘跟人学了一种大饼的做法，能长期保存，很适合带着去食用。 大家全都为了家中这个要考试的考生忙碌着，不免有些紧张，反倒是正主没太多紧张的样子。 湛齐玉基本都在房间内吃饭，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其他人也害怕影响他，都是尽量放慢了自己的节奏。 阿六也回来告诉家中，似乎最近那采花贼都没有出没过，应该可以放心了。 湛大娘这才知道了采花贼的事情，她总结出来了山茶和牧娇娇来的原因了，估计是为了躲避这贼人。 所以她心照不宣的不再胡思乱想了，就是为了儿子有些可惜了点，马上就考试了没有更多的时间跟她交流感情。 牧娇娇却似乎有嗲遗憾：“那个贼人没有遭受到惩罚吗？那肯定还要到处祸害姑娘，官府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的。” 阿六却拍了拍胸脯说：“恶人有恶报，他没准是被人给收拾了呢。” 山茶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阿六，心存疑惑。 不过到底是没有什么证据，也不多想什么了。 终于在去省城的前一天，家里开始做那种耐放的烙饼了，厨房的大灶上面架着烙饼的工具，牧娇娇和山茶涨了见识。 她们没见过这种厨具。 玉米面搀着细面做的面浆子，均匀的倒上去，几息之间就可以做出来一张又大又薄的饼子。 湛大娘做出来的头三张都分给了家里的丫头和小伙子，三个人拿着跟撑开的雨伞那么大的饼，还有点不舍得下口。 又圆又大又薄，还金黄漂亮。 “大娘，这么大的饼，不好带进考场吧》” 但是正在等着饼熟湛大娘一笑，把饼刚刚熟的功夫给折叠了起来，这下就不占地方了。 她笑着把叠好的饼递给牧娇娇说：“娇娇多吃点。” 牧娇娇单手拿着叠好的饼，眼睛都亮了，觉得以后可以专门可以做这个饼的小买卖。 干脆就要上手学习。 湛大娘耐心的教了教，反正也够给齐玉的，自己家里人也要带着去吃的。 她是打算和阿六去陪考的，就让山茶和牧娇娇在家待着，省城一去一回就要一天的时间，没必要让她们跟着担惊受怕的。 不过等到了晚上湛齐玉出来吃饭的时候，说只让阿六陪着去就行了，人多了他还会分心。 “湛大哥，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她想带着山茶去帮帮忙，等过了乡试再去京城参加考试的时候，就不能跟着了，所以想着趁这个机会去帮帮忙。 但是湛齐玉很坚持，牧娇娇只能认真听话。 等她和山茶去厨房盛饭的间隙，他才耳根有些发红，对着自己的母亲说：“娘亲，麻烦您照应她们。” 湛大娘也笑了起来，自己这儿子就是守礼仪，就是客气，这有啥的啊，都是一家人。 她把一个剥好的咸鸭蛋递给儿子，“齐玉你放心，娘在这里会好好守好家的，你只管好好考试就行。” 旁边的阿六一副吃瓜的样子，湛齐玉睨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第30章 省城 ◎他要报复所有人。◎ 第二日的一大早，阿六背着简单的行李和考篮跟着少爷出发了。 牧娇娇特意早起来送他，可是湛齐玉一个眼角风都没给他一个。 他怕分心，也怕多看几眼会将人也带去。 可是省城有太多的未知，万一让谁看到了她，会徒增麻烦。 起码他总不能老是用麻风病这个办法吧，若是到处出现麻风病人，很可能会引起骚乱。 “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少爷。” 阿六挥着马鞭赶着车往巷口走，剩下家里的三个女人守着家。 最近湛大娘准备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里面等消息，免得给孩子惹麻烦。 反正存了些吃的也足够吃的，她们在家里也有可以干很多事情。 平时湛李氏是喜欢在家刺绣织布的，最近才搬来还没心情动一动她的织布机呢。 牧娇娇学过女红，可是正儿八经的刺绣第一次见，等看到了一几根木头做成的架子，再穿过几根线就成了布，觉得很有趣。 湛李氏只会制作素色棉布，然后再自己制作些小东西，跟外面卖的没法比。 染色自然也不可能了，但是那布胜在柔软舒服，穿在身上得劲。 “大娘，让我也试一试。” 她和山茶看着新奇，都想上手试试，可是等坐下才觉得不容易。 那梭子明明看起来很容易上手，可是偏偏却不那么简单，山茶也想试试，牧娇娇让她来试。 结果跟她一样的不灵活。 “多练练就好了。” 湛李氏在一边笑着，看着这两个孩子，有种满足的感觉。 也是在今天，牧家的医馆正式开业了，周围的百姓都去凑热闹，自然也包括南宫玄。 他命人探查牧娇娇的事情，暂时还没什么进展，但是牧家已经邀请他去了一次。 南宫玄在席间问了几句关于牧娇娇的事情，但是他们三父子根本不愿意多说，现在想起来就要心碎。 不过，牧桓给提供了一点线索，说她曾经有个恩公救过她，她之前忙着报恩。 但是关于这件事，牧大娘子让捂得严严实实的，谁都不清楚具体的事情。 南宫玄断定她很可能就是被这个恩公给带走的，可是却见不到牧周氏。 曾经说一不二风光无限的大娘子，现在被关在后院一日一日的忏悔，平时管账什么的都变成了管家，她算是被厌弃了。 牧明也没想要休妻，只是觉得她应该多长一些教训才是，不然注定会坑害了家里人。 一开始牧周氏还大喊大叫，后来也没了力气，只能开始求饶，可是每次牧明都没听过她说自己错了，慢慢也就失望了。 她终究只为了荣华富贵，亲情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觥筹交错中，牧桓拍了拍南宫玄的肩膀，对他说：“都是我娘贪图富贵，让妹妹做什么秀女，那宫里哪有什么好人啊！” 这位东宫的太子被含沙射影了，不过他面色不错，应和着说：“没错，宫里面确实没有好人。” 包括他。 他白皙似玉一般的手捏着酒杯，慢慢的饮下了一杯，眼睛眯起来，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看来他重生的还是晚了一些，已经有人先捷足先登了。 但是他心里并不急，只要找出来人以后，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了。 牧明夹了一块鸡肉给这位神秘公子，也是今日他发现了他似乎不是寻常人，可是对方不说，他也无意点破。 只要他不是对牧家有不好的目的，他也不愿拆穿这一切。 牧家的医馆说是义诊，却还是要给一些草药成本的，但是家中实在困难可以拖几日。 当天就有一些隔壁镇上村里的穷人来了，都是家里得疑难杂症的病人。 坐诊的是三位老大夫，一位是牧云请来的，是他游历认识的，第二位是牧明请来的，曾经受过他的恩惠便来了。 至于第三位，是南宫玄带来的。 这位大夫乃是太医院的一位还乡的太医，是被太子殿下命人叫来的，是一位妇科圣手。 他其貌不扬，看起来又胖又矮，根本不显有什么本领。 可是他却最傲娇，坐在那里摆着一个臭脸，病人来了也没好气，但是开药却不含糊，药方子写的冒火星子。 百姓们不懂这些，但是另外两个大夫却明白怎么回事，知道这才是高手呢。 所以，他们总是虚心请教对方，很快那位不显眼的太医，就成了最中心的人物。 “玄公子还是你本事大。” 牧云过去感谢他，毕竟这种厉害的老大夫愿意来义诊的确实不太多。 人家有名望有医术干嘛来这里呢。 但是南宫玄却随性的摇摇头，“顺手罢了，不必当一回事。” 反正这位太医他的儿子还在宫内，也是希望他能庇护一二，谁还能无所求呢。 只希望他能多替他看几个穷苦百姓，若是以后被发现了，对他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忙碌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南宫玄回去的时候，那位老太医才去了他下榻的客栈汇报了一下。 他借机探听了一下当时麻风病人的症状，几个患者描述了一下，他感觉更像是中毒，似乎不是麻风。 等那位太子走了，南宫玄单手托腮，眼神带着犀利的笑容，看来这次他是遇上了行家了，原来是金蝉脱壳之计。 看来，那位若是可以招募过来，做个谋士也未尝不可。 堂堂太子殿下的谋士不少，但是他喜欢这种大胆的狂放的人，必要时自然要牺牲一些人才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知为何，南宫玄有些对这个对手也生出来一丝兴趣。 无他，全凭喜好。 他闭上眼似乎在黑夜中看到了一双黑眸，不知道他是否也知道他的存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刻的省城内考院的附近客栈住满了人，关泽阳提前给他预定了，所以湛齐玉和阿六顺利的住了进去。 明日正午之前要进去考院中，然后就是长达三日的封闭。 “阿六，你在附近转一转，买着姑娘家喜欢的小东西。” 省城路远，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要带些东西。 阿六摸了摸头傻笑，“我知道的，银子我都带好了。” 自从在家里能时不时的翻找出来些银钱，阿六就告诉了湛齐玉，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定然是牧娇娇塞的。 他默默的都记下来，以后还给她。 也是因为总是需要她的贴补，湛齐玉才感觉好像自己不够硬气对她，更加不敢表白心意。 等都百倍还给她应该就可以说明了吧。 他收敛神思，默默的准备收拾收拾睡下。 做了充足的准备，这一次他定能有所成就。 阿六睡在门口的软榻上面，很快也睡着了。 他不懂别的，就知道少爷有本事，就一定会有成就的。 客栈除了他们这间早早熄灯，周围大部分都是挑灯夜读，临时抱佛脚的学子。 有人看到一间房熄灯了，立马就皱眉：“这种一看就是觉得自己没戏的，切。” 还有的觉得自己没问题了，但是心里发慌赶紧抱佛脚的，硬是熬夜看。 所以，第二天湛齐玉神清气爽的出门，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考试院，那里已经有零星几个人进去了。 “就送到这里吧。” 他颀长的身形背起来考篮，让阿六去忙自己的。 门口的几个检查人员仔细的搜了搜他，然后就放他进去了，湛齐玉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等待下大考题。 他闭目养神，是整个院子里面最沉得住气的人。 考场上面的监管人员几乎跟考生一样多，大家没由来的紧张，但是唯有一个清冷书生云淡风轻。 湛齐玉有种这是他的主场的感觉，沉淀已久的自己，终于到了证明自己的时刻了。 考场外面的阿六摸到了省城的街市，果真是热闹非凡，镇上是不能比的。 他感觉自己真是乡巴佬进城了，有趣的很。 不过，逛到了一半之处，他看到了路边一个乞丐，只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正是那个到处作案的采花贼。 他的脸上带着不屑，从容的走了过去，有本事不用在正处，他完全就是活该。 那少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程星耀明明看见了却不敢多说，只怨恨的看着他，然后继续乞讨。 他早晚都会报复回来的。 此刻他需要找到贵人相助，定能惩戒这些小人。 一枚铜钱扔到了他的破碗里面，妇人对着自己的小儿子说：“看到了没有，不好好读书就要跟这个臭乞丐一样乞讨！” 小孩似懂非懂，捏着鼻子感觉那乞丐很臭，“娘我知道了，一定好好学习。” 程星耀满脸的污泥，笑着对这一对母女说：“谢谢好人。” 可是眼睛却泛着毒光，咬着牙要报复这世间所有人。 总有一日，他会报复那些人。 几十公里外的岩花镇的陈杏儿似乎心有所感，突然胃中一阵反酸水，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哎呦，我就说我的乖女儿有本事，肯定是怀上了秦家的男丁了，这回嫁入秦家稳了。” 可是陈杏儿却捏了捏帕子，心里有些忐忑，孩子她不确定是谁的。 第31章 差点露馅 ◎岳丈人还不错，可以提拔。◎ 三日过去后，阿六在门口等着少爷出来，他东想西的看着出来的考生们，真是太惨了。 一个个都好像脱了层皮似的，全都东倒西歪似的，走的每一步都很虚浮。 阿六暗暗的担心，他家少爷不会也这样子吧。 等一小会，湛齐玉才从容的走出来，阿六感觉少爷似乎还不错，看来肯定发挥的好。 等他走来，阿六抢过考篮自己背上，然后问：“少爷，咱们再住一晚上明日回去，还是现在就走？” 其实现在走的话，也要第二天早上到，他是希望能在镇上住一晚的，这样他不会太劳累。 但是湛齐玉却表示要现在就回去。 此刻的他才知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时已经是初秋的季节了，路边的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他等不及了。 然后阿六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去。 他们简单的在客栈吃了些东西，然后就退房离开了，这里的学子们大多数都准备在这里休整几天的。 那位掌柜的还问了一下考试的情况，但是湛齐玉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了一个匆匆离开的背影。 他不放心那边。 不过这三天，湛家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幺蛾子，湛大娘有很多新鲜事让两个小姑娘感到好奇。 一会织布，一会做绒花，还能自己画绣样做绣鞋。 牧娇娇凭借前世的记忆，画出来了一种精美简单的花样，湛大娘试了试做出来果然精致好看。 “娇娇就是心灵手巧，这样子简单大方还好看，我去试试能不能换银子。” 有些地方是可以收成品的鞋样子的，很多妇人靠着这个来补贴家用。 “还能换钱？” 她只是随手画的，想不到或许还能赚钱。 上一世她最羡慕的就是能够赚钱独立的女子了，所以她一直想着自己能挣钱、 湛大娘笑着给她展示那上面的花样说：“这样式咱们这里没有，一定会很受喜欢的。” 她开心的不行，赶紧又拿起来笔又画了几种，然后还学着自己绣。 这绣鞋的面子不如一般的帕子好绣，但是好在湛大娘指导的好，她很快就学会了。 山茶也不甘示弱，很快也学会了一样，所以她们干脆加班加点的在一起绣鞋样子，等着拿去一起换钱。 牧娇娇这才想到了，前世她的很多见闻都是可以提前流行起来的，比如妆容和衣裳料子还有时兴的花样。 她能够引领潮流啊。 想到了这些，她笑着对山茶说：“山茶，以后咱们不愁没钱养活自己了。” 对于自己养自己的这个想法，山茶也是十分赞成的，女子怎么就不能跟男子一样了。 也是应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鍀。 比如山茶就梦想着以后开个纸鸢店，卖最好看的纸鸢。 她们废寝忘食的忙碌着，也顺便等着他回来。 掐着日子，知道今日湛齐玉就考完试了，牧娇娇说：“湛大哥现在应该考完试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湛大娘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假“我猜齐玉明天一早就回来。” “那他这样子太累了吧，最好还是能休息一天再回来。” 省城她小时候爹爹和哥哥带着她去玩过，路程不近，一路颠簸还是很辛苦的。 想到了爹和哥哥，牧娇娇的心里有些泛酸。 昨天晚上她似乎在墙边的时候，听到了爹喝多了，在那边絮絮叨叨的念她，可是她使劲贴着墙壁也听不清，只能勉强听到一些什么对不起你。 最后好像是大哥二哥把爹给扶走了，也不知道以后她们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牧娇娇心里也挺难受的，很想要再见一次她的爹爹。 湛齐玉的马车在早上还没亮时候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还没开，所以他们就跟早早来卖菜卖肉的人一起排队等着。 “少爷你再睡会吧。” 阿六困倦的依靠在马车门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湛齐玉看向外面还很黑的天，眸中看不出什么意味，他淡淡的说：“你睡会吧，我不困。” 昨晚他只小憩了一会就开始做噩梦了。 梦到了牧娇娇出了事，他急的不行。 所以今天必是要看到她才可以安心的。 此时已经是初秋，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他想好了一过年就带着人去京城，到了那里他才能稍稍安稳些。 那边关泽阳也给他安排了宅子，他可以带着全家都过去的。 牧娇娇也必须带在身边才是。 他看着那排队的长长人群，看着天际微微泛起的鱼肚白，内心狂跳着。 很快就能见面了。 终于熬到了城门打开，前面的人开始陆续进城，阿六被吵醒了，赶紧擦了擦口水开始赶着车往前。 他知道少爷着急，所以他也必须跟着急。 终于在两刻钟后，他们进了城。 一进了城，阿六就赶紧趁着人少赶紧往家里面赶，天越来越亮了，路也变得好走了，他不停的挥着马鞭，解少爷的相思之苦。 可是此时的湛家门口，正有三个男人在打转。 牧云和牧桓提着礼物，等着父亲去敲门。 他们是来专门感谢这位湛家公子的。 牧明在家中的恶仆嘴中知道牧娇娇还曾落水被人救过，所以硬是打听出来湛家的地址要来感谢一番。 他女儿的恩惠他这个爹要报答的。 虽然最后还是没了女人，但是他感谢这个舍身救人的书生。 他正了正衣冠，然后才从容的敲了敲门。 几声敲门声后，才有一个娇美的女声从屋内传来，“湛大哥，阿六，你们回来了吗？” 那声音似乎隔着千山万水，牧家的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这声音像极了牧娇娇啊。 他们赶紧再往前凑了凑想听个真切，却听里面的人说：“等一下，我这就开门。” 牧娇娇刚刚捡了两个鸡蛋，要先放回厨房，害怕打破了。 然后放下鸡蛋以后，稍微洗了一下手才赶紧去开门。 她不知道门外的三个男人心怦怦跳，尽管都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期待那个人就是他们朝思暮想之人。 是他们的妹妹吗？ 牧娇娇慢慢的打开门栓，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却被在外面给拽住了。 她听到外面的男声说：“几位是来找谁的？” 正是湛齐玉的声音，那声音淡泊透着点冷意。 此时她这才想起来要避嫌，赶紧跑回屋内，让湛大娘出去开门。 湛李氏重新回到门口打开了门，这时候牧明已经说明白了来意了，湛齐玉只淡淡的说：“不必，只是顺手。” 很明显并不想让他们进来。 可是若是刚刚没听到那声音，他们放下东西便走了，可是现在他们三个都想进来看一看。 所以牧明对着湛李氏鞠躬：“在下姓牧，听闻之前湛公子救过我家小女，所以特来感谢。” 湛大娘不明其中的关系，但是却不好让人在外面，就招呼人进来了。 躲在屋中的牧娇娇已经看到了家人，五折最近就哭了。 山茶也跟着哭了，因为小姐不能跟老爷团聚，她是真的很心疼啊。 那屋中的美人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可是她的嘴角在笑。 她爹没有一夜白头，虽然有些零星的白发，但是他还有笑容。 两个哥哥也不一样了，一切都变得很好。 她觉得至少她改变了自己的家里人。 正堂内的牧明四周看看，随意的问：“家里就你们母子吗？” 湛齐玉点头，“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前几日去参加乡试才回来。” 他不着痕迹的带过这一笔，没有多说。 湛大娘在一边赶紧泡茶，这还是之前牧娇娇拿来的。 不过牧家三人都没喝出来。 在他们确定了刚刚是听错了以后，他们就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小小心意请你们一定收下，我这个父亲不称职，只想着多挣银子，却忽略了女儿，”他眸中泛泪，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很感谢你曾经救过我女儿，镇上有个牧家医馆，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说。” 然后他带着两个人儿子郑重对着湛齐玉和湛李氏行了一礼，便不多留离开了。 湛齐玉虽然冷冷淡淡的，可是还是将人给送出去了。 他眸中还是有些冷意，但是却似乎并不像是反感那牧大娘子一般。 等人走了，阿六才呼了一口气，说:“真的是好险啊。” 反倒是湛齐玉全程冷静，似乎根本就没紧张，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若是被发现了，牧家三人说不定会帮着保密的。 不过就是可能会带走她，所以把人留在她的身边才是最好的。 他淡淡的吩咐阿六把那些礼物全都送去牧娇娇的房间内，或许她已经在屋里面哭了。 希望这些能慰藉一下她吧。 他已经开始给他的岳丈家规划未来了，看来以后要让牧家也一起搬去京城，虽然不希望她经常回娘家，但是娘家在也是能给她撑腰的。 有这样的父兄，总归是一件好的事情，免得有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姻和未来，要让所有的人全都羡慕她才行。 她必须是最幸福的女人，以他的妻子身份。 第32章 一半桃花 ◎完辣她也要走桃花运了？◎ 牧娇娇对着一堆父兄们送来的礼物，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慨。 虽然是不能见面，可是看到这些东西也有些鲜活之感。 山茶打开盒子，里面都是些珍贵的补药，悄悄的塞了一些银票。 里面还带着一封信，是牧明写的：听闻恩公即将科考，愿尽些绵薄之力。 她爹的字写的很一般，但是此时看到了她爹的字，牧娇娇眼泪又开始哗哗的了。 “小姐你别哭，以后等风头过去了，咱们回去给老爷少爷们一个惊喜。” 山茶也忍不住哭了，说话的时候都不顺溜了，还没忍住流了鼻涕。 这让牧娇娇瞬间感觉没那么伤心了，她破涕为笑，然后说：“惊喜？我看是惊吓才对吧。” 等看了看东西，她就让山茶抱着去给了湛齐玉。 “湛大哥，这是我父亲他们感谢你的，你收起来吧。” 此刻湛齐玉正在研究一篇八股文，眼皮都没抬一下：“嗯，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意思？ 牧娇娇和山茶都愣在原地，等他继续说。 “现在你闲着，正好学习理财。” 他的笔锋没停，似乎专心致志，可是那陡然有些变粗的字体还是出卖了他，湛齐玉可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淡定。 可是这话牧娇娇觉得很有道理，立马就点头说：“湛大哥说的很对，那我知道了。” 然后带着山茶又冒冒失失的走了。 人还没出去，湛齐玉就抬起来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的背影，让他魂牵梦绕。 帮他理财，确实是一个妻子该做的，现在学习一下，以后才能掌管更加庞大的家业。 粗茶淡饭的生活和骄奢淫逸的生活，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可是，牧娇娇不能跟他一起贫苦，若是有人觊觎她，他必须要做出反击。 要让对方后悔多看了她几眼。 剩下的日子就开始变快了，湛齐玉还是闷声不停开始学习。 等乡试的结果出来了，就要要要准备会试了。 什么结果他心里自然有数，但是也会隐隐的担心。 他有时候在窗前看着那倩影，总是会有些不真实感，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咫尺天涯。 模糊又遥远，美丽又伤人。 与此同时，南宫玄也在这小镇上面逗留了不少时日了，周边的一些官员都人人自危，害怕惹到这位太子。 可是他却真的是只想来看看而已，并没有任何的大动作。 不收拾贪官污吏，也不查账查税，整个人就是放松来玩的。 他今天去南街逛，后天去北街耍，县令为了让他高兴，隔一天都要开一次庙会。 让周边的生意人都忙坏了。 终于，他接到了一封书信，让他火速回京。 南宫玄看过信后，狭长的凤眼眯了眯，然后烧掉了信，收拾行装回去了。 他的随从们的带薪休假彻底的结束了，等回去了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 岩花镇的危机解除了，县令也松了一口气，然后终于可以有空参加秦家的婚礼了。 陈杏儿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秦家的花轿，为了炫耀陈李氏还给妹妹送去了一张请帖。 湛李氏肯定是不会去的，但是还是提了提这件事。 当时饭桌上，牧娇娇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向了自己痛失爱人的湛大哥。 反倒是湛齐玉淡定无比，只当没听到。 对于陈杏儿和秦风杭，在他眼里就跟园子里面的小蚯蚓一般，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完全不在意。 可是，却能让牧娇娇对他生出些愧疚，他就是要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秀才老爷的一颗玲珑之心啊，若是放在官场也能混的好，情场嘛，更是游刃有余。 所以，牧娇娇照例又去安慰心痛的恩人。 她端着热茶进去再次忏悔了自己的行为，然后指天发誓必然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湛齐玉娶的下一个意中人。 说到了意中人的时候，湛齐玉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读书。 那一眼正好被牧娇娇收在眼底，她有点迷茫，那眼神好像跟他平时不一样。 不是平常那冷冷淡淡的模样，更多是侵略的感觉。 侵略的感觉。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就那么草草一眼肯定是看错了。 所以牧娇娇到底也没多想过，反而每天投身于自己的事业。 她凭着之前记忆绣的花样很受喜欢，现在供不应求了。 那店里愿意出高价要那样子的原图纸，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卖掉呢。 不过最后还是湛大娘问了湛齐玉，他说不要卖，家里面的钱足够了。 不过他也知道了牧娇娇想要挣钱的想法，他默默的记住了，记在了小账本上。 转眼时间到了中秋节，那几日湛大娘带着阿六和山茶回了长湖村做最后的收尾，只剩下了牧娇娇在家陪着湛齐玉在家。 她不能出去，但是却很有些心思过中秋节。 以往的中秋节，她也是跟家里人聚少离多的，所以这次重获新生她还很有些兴趣。 她一早就在家准备做些中秋的点心。 需要的材料都让山茶提前准备好了，她只要按照步骤做就行了。 院子里面的她叮叮咣咣的揉面做馅料，北边的窗打开了一条门缝。 湛齐玉的眼睛露出些笑意，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过节也可以很有意思。 牧娇娇提前设计好了花样，然后照着图样开始捏造型，结果发现果真是有点难。 不过也是能堪堪看出来是一朵小花的模样，然后她十指纤纤又捏出来几个小元宝。 要说小元宝是捏的真可爱，胖嘟嘟圆墩墩的，牧娇娇的满意的放在一边的面板上，开心的笑了。 因为今日是中秋佳节，她虽然不能逛庙会但是还是换了一身桃红色的新衣服，那料子普通，染色也很一般，但是是湛大娘亲手裁剪，再加上她人美，穿上也很好看。 等她做点心有些累了，然后挽起来袖子去端旁边的水碗喝水，这一举动让房间内的男人也感觉有些口渴。 君子不立危墙，湛齐玉觉得自己心甘情愿享受这份感觉。 终于，牧娇娇忙忘了就端着去将点心给蒸熟，桃红色的身影消失于灶房。 湛齐玉不自觉的站起身来，他抿了抿嘴自我攻略，万一灶房出什么意外，他好去帮忙。 所以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灶房内。 他打开门就被白色的浓烟给冲的差点出去，牧娇娇放进去些湿柴，所以引出来了大量浓烟。 “湛大哥，你怎么来了，你去学习，我能搞定。” 她的小脸上带着些草木灰，发丝也凌乱了几根。 湛齐玉努力的不去看她的样子，只蹲下来弄了弄灶火。 “我帮你。” 他的性子很淡，所以牧娇娇没有再说什么，她确实需要些帮助的。 于是就这样，他们在灶房一起盯着火，等着点心蒸熟。 就这样干坐着，牧娇娇也闲不住，干脆跟他聊聊天。 “我听说京城有好几家老字号的点心，做的又精美又好吃，还很有趣。” 今日的牧娇娇一身的桃红，让人挪不开眼，湛齐玉只盯着烧红的柴火说：“以后尝尝。” 可是听到了她的耳朵里面就成了敷衍，她继续说：“不过我可能没机会吃了。” 湛齐玉侧首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的的意思。 但是牧娇娇却也没看他，只自言自语的说：“不过没关系，那么多的城池有的是好吃的好玩的。” 她的眸子中出现了些向往，好像那些不同地方的美食美景都在眼前一样。 “湛大哥，要是让你去四处看看你最想去哪里看看？” “你想去哪里？”他不答反问。 然后就听到那美貌的姑娘说：“我想去西域看一看，听说那里的瓜果梨桃都很甜，人也很有趣。” 那都是她爹给她讲的，但是她不能出门，只能吃些爹带来的干果。 牧娇娇更想要自己去看一看。 上一世，有个跟她一起进宫的姑娘外祖家是住在西域的，所以她见识过西域的美景，也跟她说很美妙。 所以这是她最想要去的地方。 湛齐玉看似根本就没听进去，但是心里已经默默的记住了。 以后要陪着她去西域小住。 不止是西域，但凡风光美的地方都要带着她去看一看，她想要到处看看，他就带着她去。 到时候，希望他们的年纪不会太大了。 一炷香的时间，牧娇娇畅想完了，锅里面的果子也好了，需要打开盖子凉一凉。 谁知道这果子捏的时候就很丑了，这一蒸更是难看，还有很多露馅的。 豆沙被挤出了点心，非常惨不忍睹。 牧娇娇面上有些尴尬，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我第一次做，下次就好了。” 可是湛齐玉却一点都没嫌弃，挑出来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桃花点心就想要尝一尝。 他微微张开薄唇就往嘴里面送，旁边的姑娘投来了一个希冀的眼神，牧娇娇兴奋的不行，那可是桃花果子，代表着来年会有桃花运的。 看来这次湛大哥的婚事肯定就稳了。 但是还没等她高兴，下一刻嘴里就被塞了半个热乎乎的桃花点心。 完辣，这桃花她也吃了一半，是不是也要有桃花啦！ 第33章 解元 ◎解元是一块大肥肉。◎ 不过这桃花可能是因为丑的缘故，没多久烂桃花一朵一朵的上门来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岩花镇上面一直平静祥和，几乎没有什么新鲜事。 但是却在这里出现了一位乡试第一名的举人老爷，这位解元就住在岩花镇。 本来他属于长湖村人的，但是暂住在岩花镇上面，所以这里的县令感觉自己也得脸，便还亲自微服去拜访了一下。 湛齐玉其实并不愿意见这位什么县令大人，本来以后他就不打算在这里待着，一定会久居京城的。 但是这县令却压根另有打算，他有个女儿十五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自然是要寻觅个如意郎君的。 只是他女人骄纵任性，非要嫁给个皮相好的年轻人，所以他今日是来先看看的。 等到了地方，他进来就笑吟吟的说：“我就是县令，今日是便服来的，不必拘束。” 本来昨日就被人给通知自己的解元的时候，湛齐玉就感觉这样声势浩大没必要，只会惹人眼红，今日就来了不速之客。 不过到底阿六和湛李氏没有什么跟官老爷打交道的经验，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只有湛齐玉眉间冷冷淡淡的，一副疏离淡漠的样子。 不过此时他还没有授予官职，该有的礼仪全都有。 县令看着这位解元觉得他清新脱俗不骄不躁的，肯定会让他女儿喜欢，这心下就定了一大半。 寒暄了一些以后，身后的师爷福至心灵，就开始保媒拉纤了。 “湛公子还未有妻室吧？” 他们观察过，这家中就三人，并没有其他的人在，而且之前也问了人，这位湛公子确实还没有成亲。 这话一出，湛李氏的脸上就有点绷不住了。 她可没少听这种话，只要一开口，必定是是要给他儿子做媒，她赶紧就想要帮着说点什么。 但是那淡定的少年立马就先开口：“嗯，在下虽还未成亲，但是已有婚约，只待考完会试，便准备成亲了。” 这让县令一愣，甚是不喜。 这农家的贫寒书生定然是跟村姑定的亲，这哪里能跟他娇养的女儿相比呢。 师爷也是一个老谋深算之人，只笑着说：“湛公子，既然还未成婚自然还是有反悔的机会的。” 他们压根都不问一下那位未婚妻是谁，就断然觉得对方配不上这解元。 已经考上了举人，那定然就是做官的，他还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的。 而且县令还打听到了他似乎还是关大儒的弟子，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再打问一下。 若这件事属实，那可就是太好了。 湛齐玉妥妥的就是金龟婿。 此时湛齐玉知道这两位并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是感觉他以后能做官，所以就想要拉拢他。 可是现在他不能立刻拒绝，只能模棱两可的说：“师爷说的自然在理。” 看到他这么知情识趣，县令和师爷也算是有些安慰，想着也就不多卖关子了，直接邀请过几日让他去家中做客。 说是做客，其实是要相看相看，若是他的女儿相得中，就要赶紧生米煮成熟饭。 等送走了人，湛齐玉才彻底的冷下了脸。 此时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对付这芝麻小官，只能用迂回的办法来。 牧娇娇看人走了，才跑出来问：“这县令怕不是要做媒的吧？” 她张望着门口，不禁打趣：“湛大哥的桃花可真多啊。” 后面那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容，让周围人都不敢说话，现在除了她本人谁不知道湛齐玉心悦她啊。 就连山茶最近也看出来些苗头，虽然他冷冷淡淡的，可是分明就对小姐不同的。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够后知后觉了，谁知道小姐更是不开窍。 湛齐玉睨了那眉开眼笑的女人，微微皱眉：“你想我去吗？” 这没由来的疑问，令牧娇娇有点奇怪。 “湛大哥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想不想重要吗？” 不解风情的木讷美人终究是被一家人给抛在了院子里面，她满脑子全都是问号。 不过县令过后这件事，每天都要人登门来做客。 有省城的富商，更有一些芝麻绿豆的小官吏上门，甚至是秦家都上门来了。 湛李氏感觉自己端茶都端的手发酸，脸也笑的发僵。 湛齐玉一开始还露一露脸，后面干脆就不出现了，问就是出门了，不在家。 这些人全都是听说解元还没找媳妇，想来毛遂自荐的。 别人上还不如自己上呢。 但是等秦家上门的时候，湛李氏确实有些愣住了，因为秦周氏带着怀着孕的陈杏儿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陈杏儿是湛解元的表妹，所以这才想着来亲上加亲。 陈杏儿嫁到秦家已经数月了，等进了门她才知道了秦风杭的身子坏了。 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她，顿时心里安定了下来，这回秦家肯定是要捧着她了。 此时的秦家确实对她还算是不错，那全都是看在她肚子里面的那个，所以陈杏儿在秦家天天都要进补，一天三顿燕窝，人已经胖了好几圈。 秦风杭虽然是不能人道了，但是那一颗色心还是愿意看美女啊，陈杏儿越来越胖，他就更加厌烦她了。 每日就是求医问药的想要治好。 要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杏儿听说自己的表哥考了乡试第一名，那第一反应就跟自己的婆母说要肥水不流外人田。 秦风杭正好还有个妹妹叫做秦风薇，还在没有定下人家呢。 所以秦大娘子一合计感觉这事不错，便上了心了。 本来她也算是多上心，可是她听说最近美人快把湛家的门槛给踩破了，于是火急火燎的就来了。 所以等陈杏儿进门，湛母就感觉心情不太好。 “哎呦，咱们也算是亲家了，现在我才来拜访真是失礼。” 秦大娘子看着这屋内寒酸，嘴上说着客气，心里可一点都看不起这个寡妇。 不过这寡妇命好能养出来个出息儿子，以后晚年也能享福了。 陈杏儿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已经很显怀的肚子，随着湛李氏说：“姨母，我婚礼你也没来，现在杏儿快要当母亲了。” 她仿佛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像是撒娇一般的说着。 湛大娘看了一眼她说：“杏儿啊，你这确实胖了不少啊。” 话一出，陈杏儿就有点不高兴，她才不是胖呢，那是有福气。 秦大娘子听这位寡妇这么说，顿时有点嫌弃，这村里的寡妇果然不会人情世故的，这教出来的儿子能有好吗？ 要是让自己的女儿有这么一个婆母，那还不够丢人呢。 想到了这里，她笑的愈发的和善了，“齐玉不在家吗？”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湛李氏张口就准备说人出去了，可是陈杏儿却扶着腰站了起来；“我去屋里看看表哥吧。” 陈杏儿要让秦周氏知道自己的表哥优秀，自然是要让他出来露一露脸了。 可是前脚才走出大堂，湛齐玉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关好了门往正厅这边走。 陈杏儿看着自己的表哥那谪仙人的形态，立马就感觉心里一荡一荡的。 她抿着嘴角尽量发嗲的喊着人：“表哥，杏儿好想你啊。” 这话一出，秦氏感觉自己的青筋都在跳，这个小浪蹄子是在公然打她儿子脸啊。 她不动声色的记在了心里，等着她生完孩子再磋磨她。 湛齐玉压根就没看她，大步走过去错过了她进了正堂。 陈杏儿略显尴尬，但是还是跟着回了正堂。 那颀长的清冷公子一进来，秦氏就看中了这个优秀的年轻人，想不到这乡下的村妇还能养出这般的青年。 以后这定然前途无量。 “原来这就是儿子，果然是气宇不凡啊。” 秦氏给陈杏儿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讲正事。 尽管陈杏儿才不想表哥娶别人，可是想着若是能成她的妹婿，偶尔看一看一解相思也是好的。 她喝了口茶开始说起来秦风薇的事情了。 “小妹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做的诗词可是人人都夸赞的，而且她长得也很美，表哥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说的口干舌燥的，但是湛齐玉却不冷不淡的不发表意见。 看着他这样子，陈杏儿崩不住了，“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时候，湛齐玉才说：“三十八。” 嗯？ 秦氏和陈杏儿一头雾水，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倒是湛大娘出来解释了：“最近来上门提亲的真不少，你们正好是第三十八个。”她脸上带着无奈，其实心里面却很痛快。 秦氏立马就脸色不大好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难听的，还是陈杏儿赶紧拦住了婆母，“娘，您别急，表哥开玩笑的。” 于是转头继续开始说：“小妹跟别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一样的，表哥还是见一见吧，没准你会喜欢呢，就当是给我这个表妹一个面子吧。”说完就抱着肚子想要落泪似的。 可是湛齐玉却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可以。” 第34章 分析 ◎她的帮忙，一点用没有。◎ 秦家人满足了离开了后，湛大娘问他是想干什么的时候，湛齐玉没说话。 可是很快，牧娇娇就主动对这三十八个上门来的姑娘进行了严密的分析。 “湛大哥，我从性格、家世、才学三个方面对这三十八个主动上门的姑娘进行了打分。” 这些自然是湛大娘告诉她的，她结合媒人说的自己琢磨给打了分。 湛齐玉的眸中看不出什么笑意，薄唇冷冷的问：“费心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得了第一名？” 话中的不耐和嘲讽，阿六都听出来了，但是牧娇娇却真没听出来，只笑着说：“湛大哥，这最终还是看你喜欢的哪一位，而且我感觉媒人的嘴不一定可靠，还是见一见再说。” 牧娇娇还是按照名次把人给罗列了出来，这一名俨然就是秦风薇。 他挑了挑眉，似乎压根没看在眼里面。 湛大娘赶紧说自己要出去逛街，感觉到她儿子似乎已经挺生气的了，但是又不敢提醒一下娇娇，干脆就不掺和了。 山茶也觉得不太对，可是之前她已经跟小姐说了，“小姐，你都没成亲，这样不好吧？” 可是牧娇娇却皱着眉摇头：“那可不能这么说的，恩公肯定拿不了主意，我帮帮他。” 可是山茶却试探的问：“可是没准万一湛公子喜欢相貌好的姑娘呢？” 那就差直接说了，小姐我觉得湛公子可能喜欢你这种不顾别人死活这种美的。 但是牧娇娇却不跟山茶多说了，觉得她不懂。 在她的眼中，恩公什么都很好，所以自然是第一注重才学人品才是，毕竟以后他要想仕途通达定是要有个可以帮他稳固后宅的夫人。 只有美貌像是她一样的女子可不行，虚有其表而已。 牧娇娇在帮着恩公择偶这方面，简直就是看自己都不顺眼了，就认定了恩公配得上更从聪敏的女子。 等别人都走了，只剩下了湛齐玉和牧娇娇后，他气极反笑，但是又不能对她发火，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 等她分析完了前十名，又说了说自己的建议后，眨巴着大眼问：“湛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那眼睛看的他不太自在，轻咳一声掩盖了自己的失神，然后转而反问：“那确实要见一见才知道喜不喜欢，可是我不想挨着见面，太麻烦了。” 听到他说挨着见面很麻烦，今日格外努力思考的牧娇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对策。 她怕湛齐玉不明白，还拿着笔开始给他讲怎么操作。 这也是她听说的一种流水相亲的方式，当时在京城就是一位小姐用这种方法在同一天见了五个相亲对象。 她觉得三十八个应该也差不多。 “都约在同一天，找个风景秀丽的宅子或者凉亭类的地方，然后按照时间分别见，到时候湛大哥肯定一天就能都见完。” 她的话说完又睁着眼等着他的反馈，这次湛齐露出来了一个笑模样。 这方式他似乎似曾相识，就是挑骡子的时候，这样子被人轮着来来回回的挑牙口，亏她能想得出来。 他虽然是笑了，但是牧娇娇感觉有些怪，可是她偏偏没有多想，因为本来湛大哥就是不经常笑的，可能是自己没看习惯的。 湛齐玉拿过那几张画的密密麻麻的宣纸，然后转身说：“如此甚好。” 然后就回房去了。 剩下牧娇娇在屋内，她也为自己能给湛大哥帮这么大的一个忙而感觉到骄傲，然后她拿起来茶杯将里面的茶水给喝了后，高高兴兴的走了，丝毫没发现那茶杯是湛齐玉用过的那一个。 一刻钟后，湛齐玉再次回来取自己的茶杯，看到里面那还剩下的大半盏茶水已经空了，才真的展露了一个笑。 这样子也好，以后这些宣纸他全都留着，以后可以多一些与众不同的闺阁之乐。 但是一天见了所有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当天他就给这三十八户人家都回了信件，安抚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本来他迟迟不给答复，已经有人想通过手段干脆强硬的让他就范的，可是既然他识时务，大家便纷纷都先观望了。 反正他定下的日子也不算很久，他们完全等得起。 很快就到了腊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湛大娘说起来：“城里的冬天还是要比农村暖和一些，这房子建在一起就是能比较保暖。”她低着头做着一个暖手，里面塞了十足十的棉花。 牧娇娇也觉得不算太冷，毕竟现在烧了炭火，在家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冷。 上一世，在宫中的那两年，她不仅要争恩宠还要争炭火，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使绊子，冬天每年都会有人冻死。 “大娘，我也感觉不是那么的冷。” 她抱着个汤婆子，正是阿六从省城带回来的，一共买了两个，她和山茶一人一个，这样睡觉就不冷了。 现在天凉了，所以山茶也就上床睡了，不用在地上受凉，等睡前一人一个汤婆子，挤在一起就不冷了。 湛大娘最后将线头藏在里面，然后才笑着说：“还好你说今冬要多买些炭，所以咱们早囤了炭，听说今年炭长得邪乎。” 上一世就是这样子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三年的冬天年年炭的价格都在涨，无论是哪种炭都在涨。 所以她才说要多囤一下。 毕竟现在湛家也算是宽裕了，她的小金库还有那些牧家送来的感谢礼确实让家里面不怎么需要为了挣钱发愁。 所以等去京城的资金也足够了。 本来湛李氏也存了一笔钱给湛齐玉做路费的，但是那只是勉强够而已，若是出一丁点的意外，就很可能到不了京城。 穷家富路的道理她懂，可是现在小老百姓是真的很难。 现在似乎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她怎么看牧娇娇怎么看喜欢，没事就给她做些好看的棉鞋，棉手套，棉帽子。 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这个待遇。 所以牧娇娇被包裹着像是个棉娃娃，走路都有点困难，可是确实不冷。 山茶都笑着说：“小姐，你这看着胖了好几圈。” 不过牧娇娇本人却十分的满意，现在她整个人变得松弛了，要不主动回想，差点想不起来自己是重生者。 她有时间觉得，这好像是她本来就很喜欢的生活。 不用勾心斗角，也不用为了生计奔波，更不用操心。 所以，在第一场雪下的时候，她看着地上才有些积雪就赶紧拉着山茶去玩。 簌簌的雪花降落在她的身上，挂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面，很快就变成了水。 山茶也戴棉帽子在外面玩儿，她们嬉嬉闹闹着，在这小院子里面充满了女孩子欢声笑语。 正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或许这才是妙龄女孩子的生活。 欢笑声惊走了几只鸟儿，湛大娘在灶房喊着人：“今晚咱们喝腊八粥，还想吃什么告诉我。” 就在这时候，牧娇娇确实想到了，“我还想吃圆子。” 圆子是一种糯米做的小团子，没有馅儿的那种，吃起来糯糯的，要加上糖才有滋味。 湛大娘立马就去找糯米粉去做了，她想要吃什么她都会满足她的。 湛齐玉靠在窗户上面听着发生的这一切，手中执书的男子微微抿唇，终是露出来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等过了腊八，又到了冬至，很快大年三十也就到了。 外面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很多人家都已经不出门了。 商铺店面陆陆续续的关了门，可是城中的牧氏医馆却不休息。 牧家的三个人，都不想回去那个家，没有了牧娇娇那好像就不是个家了。 过年不团圆的过，那还算什么过年。 所以他们就守着医馆，尽管大夫们都回家过年了，但是大概什么病什么症状他们也能按照方子拿药。 这消息传到了牧娇娇的耳朵里面，她琢磨了再三再说想用湛大哥的名义去送些饺子。 他们不肯在家里面过年肯定是因为她不在，所以她要亲手包几个饺子给他们吃。 家里没人反对，全都很支持要多包一下饺子。 所以牧氏医馆一大早就收到了阿六送的饺子。 “三位一定要记得吃饺子。” 他叮嘱了几番才离开，里面有几个牧娇娇的特制饺子，谁也没提会不会因为这事露馅，过年了，牧家人也应该有些希望才是。 第一次在湛家过年的牧娇娇问有什么讲究，湛大娘说都是村里人哪里有什么讲究，只要能吃顿饺子就很好了。 可是牧娇娇却说：“我们家过年会互相送礼物，我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 因为她不能出门，所以都是自己在自己的小金库里面寻找的，反正这一时半会也用不到，干脆送做礼物好了。 于是，在大年三十，牧家的三口人都收到了一份礼物，不过牧娇娇非要等新年的那一天才能打开。 山茶也单独给阿六送了礼物，是个她亲手缝制的荷包，她早就看不过阿六随便放钱了，所以给他缝制了一个黑色的荷包给他用，荷包上面只有个胖滚滚的元宝，简单大方。 阿六乐呵的不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呢。 第35章 结拜 ◎他想爱，她想结拜◎ 大年三十的夜里面，家家户户都在过着团圆年，湛家的门上面也贴上了福字，预示着明年可以福气连年。 每个人的屋内都贴上了窗花，都是湛大娘亲手剪的，唯有湛齐玉的房内除外，他的房间内的窗花剪得歪歪扭扭，是被牧娇娇扔掉的练习品。 那是他吩咐阿六偷偷捡回来的，为此他现在都不许牧娇娇去他的屋内了，说是会打扰他学习。 那窗花贴在他最容易看到的位置，每次学习累了他都要看一看那窗花，看到它仿佛就看到了牧娇娇在笑。 晚上他们商量好了一起吃涮锅子，那砂锅还是之前用过的那个，只是冬天吃起来就跟夏天完全不一样了。 牧娇娇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俨然把这里看成是自己的家了，虽然艰苦一些，但是到处都是人情味。 大家彼此照应，互相帮忙，或许也会拌拌嘴，但是也没人会记仇。 今日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小杯花雕酒，牧娇娇举起来酒杯，对着湛齐玉说：“湛大哥，感谢今年能遇到你，这酒我敬你。” 她喝了一大口，被辣的不行，但是还是硬挤出来一个笑容。 湛齐玉灼灼的盯着她看，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小脸就变成了酡红色，“嗯，慢点喝。” 他说话带了几分的温柔，今天过年他没了往日的冷淡，似乎比往常温柔了很多。 牧娇娇却不散伙，又继续说：“湛大哥，我特别的感激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大概早就……”她又笑了，然后说出来今天最想说的那句话：“湛大哥，我想跟你结拜！” 湛齐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冷了点，阿六放丸子的手一哆嗦，掉在了桌子上面，偷喝酒的山茶差点被酒给噎死，湛大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全家都被雷住了。 这怎么就突然要结拜了呢。 全家人都看着湛齐玉，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结果，湛齐玉只笑了笑说：“为什么要跟我结拜？” 这次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说明牧娇娇也不想离开他，便问起来。 牧娇娇想了一下，没找到一个好的理由，就又喝了一口酒，事实证明，喝酒会让她的脑子更加的糊涂，她含含糊糊的说：“我还没想好。” 青年男人的下巴微收，看了看她绯红的脸和酒杯，点点头说：“那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就这样结拜风波就这么被含糊了过去，大家全都一脸同情的看着牧娇娇，只觉得她估计以后只有被拿捏的份儿。 可是那微醺的少女并不自知，只笑眯眯的给湛齐玉夹菜，此时她的心里只有这个恩公。 大家恢复常态，开始继续往锅子里面夹菜，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谁也不想掺和。 这个插曲过去了，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了，就像是这千家万户中的一户一样，说的都是家长里短。 谁家成亲生孩子了，谁家公公扒墙灰了，谁家的寡妇找相好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真真假假的，也就是图一乐。 若是之前湛齐玉定是要说不可在他人背后多口舌，可是他心里开心，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偶尔会给母亲夹菜，然后中间也趁着牧娇娇不注意给她夹了一次菜，那只饮了半杯酒水的少年，脸也渐渐的变红了。 火热滚烫的锅子蒸腾着雾气，让屋里面的每个人都脸红了。 等吃完了饭后，大家一起玩叶子戏。 是阿六和山茶用家中的竹子做成的戏片，竹片的四周被打磨的光滑圆润，玩起来很有方便。 不过牧娇娇有些发晕，她让湛齐玉在后面帮她盯着点，他虽然不打但是完全可以看着。 但是他的眼睛却没在那叶子上面，只看着她的后背和脖颈发呆，他此时很想从她的后背抱住她，只要一刻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了放鞭炮的声音，他们也不打牌了出来看看是不是烟花。 可惜这里太小了，并没有什么放烟花的，倒是阿六拿出来了祈福灯。 这是湛齐玉做的，一共五个，每个人都可以写上自己的心愿，然后再放飞。 牧娇娇虽然已经酒精上头了，可是还是要放灯，她拿着笔的手都不稳，湛齐玉终是忍耐不住，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手被包裹的那一刻，牧娇娇福至心灵转身看向他的脸，男人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低哑微凉的声音响起：“想写什么愿望，告诉我。” 那声音带着些许的蛊惑，随着寒风吹吹进她的耳朵，她觉得脑子更加混沌了。 “告诉我，我帮你写。”他的声音再次重复，让她更加不迷茫。 不过牧娇娇凭着本能说：“希望湛大哥高中状元，一鸣惊人，觅得佳偶，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握着她手的男人一顿，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寒冰被融化，他再次呼出的热气贴在她的耳边：“好，我帮你写。” 其他人早就在湛齐玉走过去的时候心领神会了，阿六带着人干脆出门去了，还是把家里让给有情人吧。 两只贴合在一起手，终于在祈愿灯上面写好了愿望，牧娇娇此时已经完全的醉了，她隐约的感觉那灯上的字，好像是什么不分离。 “来，我们一起放。” 他让牧娇娇提着祈福灯的上端，自己在下面点起来蜡油，火光一起，光照在了两个人的脸上，他们一人举着一边，彼此对视着。 那已经被热气给鼓起来的祈愿灯，渐渐露出来上面的字：白首不分离。 这是他的愿望。 因为她的愿望他都会实现的，现在只有他才需要真的许愿。 牧娇娇盯着他的眸子，里面映着火光以及一个人的倒影，而她亦是如此。 祈愿灯被风给吹着，似乎想要挣脱地下，湛齐玉说放手，那灯终于如愿的飞上了天空。 此刻的天中只有零星几个祈愿灯腾飞了起来，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亮堂。 有还在外面玩儿的小孩没见过这个，指着说：“有灯飞起来。” 有些大人认识的知道这是祈愿灯，便赶紧让自己家孩子赶紧许愿的。 那小孩儿说：“希望以后能有吃不完的糖。” 那灯最终随着风越飞越远，消失在了空中。 这一年算是彻底的过去了，牧娇娇已经睡着了，湛齐玉抱着她将她送回了房间，他坐在旁边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才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庞，给她盖好被子离开了。 湛家的其他人也回来了，终于可以拆新年礼物了。 湛大娘拆开礼物，是个墨翠的簪子，她曾经做丫鬟的时候，看到主母有这一根这样子的，那簪子看着是纯黑的，可是靠近光就是绿色，价值不菲。 但是她没多说什么，只认认真真的收了起来，那是娇娇送她的礼物。 阿六是得到了一把带着宝石的小短刀，那刀锋削铁如泥，不过这是牧明之前送给女儿的，上面有一颗红色宝石。 山茶得到了一个金灿灿的挂坠，上面被一根红绳穿起来打了漂亮的结，是牧娇娇找湛大娘学的。 至于湛齐玉，他在灯光前摩挲这一块质地温润的白玉，那精雕细琢的花纹繁复，摸起来冰凉水润。 他的眼神复杂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可是里面却藏着深深的情愫。 以后的每一年，他都希望能收到她的礼物。 牧氏医院的父子三人，也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他们吃到了牧娇娇亲手包的红糖饺子，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讲起来了这个家中的娇娇女。 牧明喝了一口说：“小妹在生前还给我找了一只红头大将军，那只是真的很厉害。” 他现在已经完全戒掉了斗蛐蛐的爱好，只有偶尔会想起来那只妹妹给他的大将军。 牧云也眼睛红红的：“小妹拿走了我的那本杂记，我本来还很生气不高兴，但是我才知道，那本杂记已经被不少人知道了，我还跟她生气。” 最后，牧明吃了一口红糖饺子，又喝了一口酒，慢慢的才哑着嗓子说：“全都怪我这个当爹的，要是多关心一下女儿，也不会这样子。” 牧家的男人直到这一刻，才敢说一说他们心中这个已经永远失去的姑娘。 后来他们开始醉了，最终都倒在了医馆的炕席上面，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给将他们给放到了床上，这是他们失去挚爱亲人的一年，以后的每一个新年都不会见到牧娇娇了。 等第二日的时候，牧娇娇醒来的时候，山茶正在眨巴着眼睛看着小姐，昨晚她家小姐一直在说醉话，絮絮叨叨的不放心恩公。 “小姐，起来吧，咱们早上吃圆子。” 牧娇娇扶着脑袋，还是感觉晕晕的，她起来穿好大红的棉袄，簪上红色的小花，看起来娇艳欲滴的。 不过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山茶让她先喝几口醒酒茶，这是今早阿六送来的。 阿六还专门让她看了看他腰间的黑色荷包，里面沉甸甸的。 山茶捂嘴笑了笑，然后对他笑着祝福：“恭喜发财，阿六。” 第36章 生病 ◎湛大哥乖。◎ 新年的第一顿饭吃的很晚，但是大家都在等着牧娇娇来才开动的。 牧娇娇有点不太好意思，眯着眼睛笑着说：“我的酒量好像不太好。” 湛齐玉抬头看向她，正好跟她短暂的对视，发现她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澄澈，丝毫没有别的意味。 果然昨晚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啊。 这个小没良心的。 被看的有点心里发毛，牧娇娇还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呢，但是努力回忆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吃瓜的人也只笑而不语，大家谁也都做不了湛齐玉的主，所以干脆就让他自己追妻好了。 红豆沙圆子冒着热气，牧娇娇的那一碗圆子格外多，她盛了一勺吹了好几下才塞进嘴里。 好甜啊。 她神采飞扬，脸色瞬间就红润了起来，那浅淡的绯红是任何颜值水粉都造不出来的颜色。 湛齐玉也很平淡的吃着圆子，然后随口的提了一下：“我准备初八的时候就出发去京城。” 早些去做准备是关老师写信跟他交代的，不只是早去了学习，也顺便认识些人脉。 官场其实有时候比战场还要狡诈，提前适应一下最好。 而且，关泽阳还想要把他推荐给太子，若是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也算是有了平步青云的保障了。 “齐玉，这么早就去吗？” 湛大娘对儿子的安排没什么意见，只随口一问。 牧娇娇却善解人意起来：“大娘，早点去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多适应适应京城，考试才能发挥好。” 她夹着一块咸菜放在嘴里咬了起来，咸菜酱汁溅在嘴角边上，让湛齐玉不自觉的挪开眼睛。 其实他是想说要让牧娇娇跟山茶一起去，才在这时候引起这个话题的。 一向不太灵光的山茶突然就问：“小姐，那咱们也跟着一起去吗？” 之前小姐也没说要不要去，所以现在她想着问一问怎么弄。 然后牧娇娇看向山茶说：“咱俩当然不去啊，咱俩留下看房子。” 她确实无意去京城，首先她不喜欢，其次觉得没必要，最后她也准备过了年要离开了。 反正现在自己算是个死人了，自然是要到处转一转，看看这世间的风景。 湛大娘一听就急了，赶紧说：“你们两个在我怎么能放心呢，你们跟着去京城玩一玩，我留下来看房子。”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内心，他肯定是想要她也跟着去京城的，齐玉很明显根本就不能离开牧娇娇的。 娇娇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好像不太开窍。 又是要结拜的，又是要看家的，那样子看来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自己儿子的意思啊。 不过牧娇娇却赶紧说：“大娘，你肯定是要跟着去，我和山茶没问题的，是不是湛大哥，你要相信我。“ 那双晶亮的眸子带着一股子莫名的自信，湛齐玉之前猜到了她可能会这样子，干脆也没说什么只浅浅的点了个头。 于是这事就算是说定了。 阿六都有点不舍得跟山茶分开了，两个人斗嘴习惯了，要是突然分开多少还有些不太舒服。 倒是山茶想的开，跟阿六说：“你到了京城有什么好玩的记得给我买，到时候送给我。” 过年的时候，阿六什么都没送她，山茶耿耿余淮呢，让他一定要补上才行。 阿六猛猛点头赶紧答应下来，他肯定会放在心上的，好玩的都会给她攒着的。 湛大娘也不说什么了，反正她也做不了儿子的主，顺其自然呗。 于是大家就开始准备去京城的事情了，牧娇娇也悄悄的规划出去游玩的事情。 这一周的时间，大家心里都想着自己的事情，忙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正月初七的一大早，湛齐玉病了。 他不知怎么回事发起来了高烧，唇色白的像纸一样，身上却滚烫的不行。 从一早阿六发现，他就昏迷在床上只能偶尔稍微清醒清醒。 “我去给少爷请大夫。” 他赶紧去找大夫，这边湛大娘熬着热水，牧娇娇就主动揽下了照顾人的活。 她伸手用打湿了帕子，将帕子贴在他的额头上面，然后又给试着给他喂些水。 其实湛齐玉虽然浑身难受，但是并不至于昏迷，现在全是装的。 此时牧娇娇来了，他不免得有些高兴。 她这个小没良心个的，就想着要去游山玩水，他自然是不能让她离开的。 只是他永远不会明说的，要让她自己想要留下才行。 “湛大哥，你喝点水，阿六去请大夫了。” 她反复的摸着他的额头，却感觉越来越滚烫了，那白嫩小手一贴上她的额头，湛齐玉就感觉更加热了。 他张开干涸的嗓子，低低地发出声音：“热……” “湛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为了听清他的声音，牧娇娇只能弯腰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认真的听着，耳边的碎发扫过了他的唇瓣，让他更加热了。 其实他的身上是一阵冷一阵热的，可是她来了就只剩下热了。 她终于听明白了，然后把被子往下拽了拽，想了想，又将他的里衣领口往下拽了拽。 可是他还在低喃着，可是牧娇娇又害怕他着凉，只能又对着他的微微敞开的领口吹气。 这样总不热了吧。 可是湛齐玉却更加难受了，他伸手一把摁住了她的后脑，然后那鼓着吹气的小嘴张在半空，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意思啊？ 湛大哥这是让她继续还是赶紧走啊？ 就在这个时候，山茶推门要进来，牧娇娇赶紧扯开了他的手，假装无事发生。 山茶端着姜汤说：“小姐，你先帮着喂一下，我去迎迎阿六。” 放下姜汤就赶紧走了。 她压根就没多看一眼，要是她仔细瞅一瞅，她家小姐脸也很红的。 等人走了，牧娇娇才喘了好几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心虚了，自己是在照顾病人。 她忍着心里面的异样，端着姜汤就要给湛大哥喂。 但是躺着不太方便，于是她就慢慢地把他给搀扶起来靠坐在床边。 “湛大哥乖，我们喝姜汤了。” 她的这一句话，差点让湛齐玉破防，这个乖字，让他的心乱的不行。 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吗？ 早知道她会这样子，那他早点生病就好了，每天也不去他那里晃一晃，就整天的捉猫斗狗的。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牧娇娇精心的吹着姜汤，然后慢慢的把勺子放到他的嘴边，让他喝下去。 尽管已经不太烫了，但是湛齐玉还是故意皱了皱眉。 “太烫了是吗，我再吹一吹。” 她又认真的对着那小勺子吹了吹，然后再递到他的嘴边，他这才勉强喝了下去。 等她耐心的喂完了姜汤，大夫此时也来了，牧娇娇赶紧躲了起来，等大夫走了才出来。 山茶说大夫说这是风寒，喝些药就行了。 湛大娘有些担心的说：“齐玉啊，明天就要出发了，不然咱们晚几日等你好了再去吧。” 此时的湛齐玉已经微微醒来了，他摇头说：“已经跟老师说好了，一定要按时出发。” 牧娇娇也劝说：“差几日也不要紧的，你的身体最重要。” 可是湛齐玉却坚定的要求明天一定要走，而且自己已经好多了，明天就能好。 大家谁也拗不过他，只能先保持原计划了。 今天的牧娇娇格外的殷勤，隔一会就要问一问湛齐玉有没有好一点。 今日的他也格外的耐心，每回都很温柔的说好多了。 让牧娇娇真信以为真了，一直到了夜里面看着他退了热才算是彻底的放心的。 她亲自去了湛齐玉的房间，过去给他盖了盖被子。 本来他一直闭着眼休息，她以为他睡着了，可是等掖好了被子以后，闭着眼的男子突然开口：“你不应该随意进出男子房间。” 他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却把牧娇娇吓一跳。 差点就扑倒在了他的床上，才堪堪站住，她就咬着牙辩解。 “湛大哥，你就跟我的亲哥哥一样，你不是别的男子。” 她的脸上带着郑重，说话也认真。 躺着的男子轻笑，继续说：“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的话句句在理，但是牧娇娇此时十分的不服气，试图想要趁着他生病的时候，成功的说服他一次。 “湛大哥，你救过我三次，犹如我的再生父母，所以在这个方面来说，我们就是有血缘的一家人。”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男人更加想要发笑。 为什么却想不到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呢？ 是没想过还是不愿意想？ 湛齐玉睁开眼盯着她看，让牧娇娇立刻就感觉不好意思了，她是哪里说得不对吗？ 她觉得挺有道理啊？ 感觉自己理亏的牧娇娇赶紧对着湛齐玉说：“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赶紧睡觉吧。” 然后吹灭了蜡烛，赶紧匆匆离开了这里。 等她的脚步走远了，黑暗中的男子才抿嘴笑了笑，不久之后，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寒风立马钻进了屋内，吹乱了他的黑发。 明明是透骨的寒意，却让他心中舒畅。 这样她总不能离开了吧。 第37章 照一照 ◎他可真行。◎ “湛大哥！你没事吧！” 牧娇娇急得不行，昨天他明明都好了很多了，一早该出门了却更加严重了。 湛齐玉勉强睁开眼，使劲撑着身体就要起来，阿六赶紧扶住他，发现少爷他身体滚烫。 “我没事，不能耽误。”他话音颤抖带着些决绝，让牧娇娇咬着唇替他难受。 湛李氏也着急，可是她就知道劝说也没什么用，只能让他折腾。 包袱一件件的被放上了马车，就阿六搀扶着湛齐玉上去的时候，牧娇娇还是忍不住了。 “我也跟着去吧，万一有什么也好帮衬帮衬。” 弯腰进马车的虚弱男子嘴角微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冷淡：“不必。” 她听到了他这话，气的差点跳起来，怎么就不必了！她很有用好不好！ 那她也是住过京城的人！ 不过牧娇娇并不多废话，让山茶去拿包袱，跟着一起走。 帮忙扛包袱的阿六多少有点明白了，这是不是少爷的苦肉计啊。 这样让阿六茅塞顿悟，立马就心领神会的对山茶说：“你和牧小姐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在家好了。” 可是山茶却一噘嘴，昂着头就说：“我们家小姐厉害着呢，你就等着吧！” 她骄傲着呢！ 牧娇娇在后面偷偷发笑，山茶对她可很有盲目的信心啊。 于是就这样，五口人全上了去往京城的路了。 前面驾车的阿六在拿出来通关文牒看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就写的五个人。 虽然牧娇娇是假名，但是少爷果真早就存了心思了。 他会心一笑，挥着鞭子，迎着太阳出升的方向，赶往京城。 一路上肯定不会闷了。 马车内的湛齐玉靠着马车车厢，紧挨着眼睛，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可是那嘴角却隐隐的有些弧度。 马车内的灯光不好，又有些颠簸，很快他就睡着了。 牧娇娇在一边多少有些紧张，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栽倒。 湛大娘却紧紧靠着山茶，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马车里面放了很多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碰到，牧娇娇盯着对面的少年，越来越靠前，直到碰触了他的膝盖。 她个子没有她高，膝盖也只抵在他的小腿骨上，一下一下的摩擦着。 湛齐玉感觉得到，觉得像是小猫在抓挠他的心一样，让他心有些发热。 就着这个姿势，他保持不动，就这样慢慢体会着她的触感。 就算是膝盖，她的也是那种软软的感觉，跟男人的完全不一样。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慢，很快就驶离了岩花镇，不过阿六要在天黑之前到达第一个驿站住宿，不然就不会有别的驿站了。 “吁~” 阿六停下马车，让大家都下来活动活动，正好马也要休息休息的。 他打开马车前面的帘子，看到了少爷还似乎没醒，就想着把他背下来。 等女眷们全都下了车，阿六刚刚扶住了湛齐玉的胳膊，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睛。 湛齐玉的眼神懒懒的，语气也很懒。 “我不下去了，你去忙你的。” 他虽然故意让自己生病，但是浑身酸疼也是真的，此时头疼的厉害，一路上因为牧娇娇才有所缓解，等她一走就又感觉头疼了。 阿六挠了挠头，就把水袋拿过去给他：“那少爷你喝点水吧。” 湛齐玉又给了他一个多事的眼神，他不敢再多管闲事了，赶紧就下车去了。 外面的土路被冻的很硬，尽管牧娇娇穿的很多，可是还是被冷风给吹的打了个喷嚏。 山茶赶紧把披风的帽子给小姐戴上，然后嘱咐：“要不小姐先回马车去吧。” 这让牧娇娇连连摇头，她可是要来证明自己价值的，可不是来当小姐的。 就在一家人休整的时候，阿六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些声音，他说自己要去方便方便，就一个人走开了。 等他悄悄的摸到了一株大树后面，就看到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商量什么，一个人拿着砍刀，一个人拿着个菜刀，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农家打扮。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两个人一人被一只大手给拍了拍，手上拿着的刀都吓掉了。 “少侠饶命啊！” 这两个汉子就是附近村落的农民，整天也没什么正经工作，没事就时不时的找路过的人要点钱。 说实话，他们也没真想打劫，他们正在观察他们有几个人呢，这一下就被发现了。 看到这两个人这么怂，阿六也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他把两个人的脑袋推靠在一起，然后一笑：“拿出来吧。” 这两个人估计没少赚黑心钱，阿六自然是要给他们点教训了。 可是这俩汉子今天还没开张呢，于是就只能不情不愿的拿出来一个小铜饰，看起来像是个小老鼠似的。 “大侠饶命，我们两个身上只有这个了，不信你搜。” 阿六也不会真的搜，一人给了一脚，捡了起来他们的刀就离开了。 等他回去了以后，湛大娘好奇他怎么拿着两把刀回来了，阿六解释说是人家随地扔的，想是有用的就拿回来了。 这年月菜刀也算是重要资产的了，所以就干脆一起带着上路了。 马车继续骨碌碌的前进着，湛齐玉隐约的感觉出应该已经过了正午了，看来她们估计已经见面了。 他确实弄了一个集体见面，那三十八个想要嫁给他的姑娘此时已经全都到了长湖村十里之外的一个亭子里面。 那个小亭子里面挤满了人，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来跟解元见面的，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么多人，难道是走漏了消息，所以别人也要过来抢自己的大好姻缘？ 这里几乎每一个姑娘都是这么想的，于是互相之间就充满了敌意。 但是这地方就这么大，不少人是相互认识的，就说了起来。 “秦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穿蓝衣的姑娘看着秦风薇都来了，就感觉有些奇怪。 秦风薇挥了挥帕子说：“我这是碰巧路过，在这里歇一歇，你来这里干什么？” 蓝衣姑娘没什么心眼，直接实话实说自己是来相看人家的。 她话一说，周围好几个姑娘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心里暗暗的就有所猜测。 秦风薇更是觉得自己被耍了，不就是个举人吗，竟然这样耍她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骑着牛的汉子过来，对着亭子里面的一帮女人喊：“有位公子让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放牛的汉子躺坐在牛身上，嘴里面叼着个稻草，对那一对大姑娘吆喝着。 吆喝完了也不等人，就赶着牛走了过去。 大家不知道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虽然是确实被耍了，但是还是想看看究竟，于是一大帮人就带着丫鬟跟着去看看。 那牛身上的老汉十分的逍遥，坐在牛背上面又不累，但是后面那些小姐们一个个的走的腿发虚。 但是又没人敢问是怎么个情况，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是到了一条小溪边上，老汉这才从牛身上面下来，转身对着那些闺阁中的娇小姐们说：“好了，你们可以照照了。” 然后就牵着牛进了小溪中，让牛在浅溪里面饮水。 秦风薇不愧是最有文采的女子，她立马就反应了这是什么意思，原来让她们走这么远就是让她们自己照照镜子看一看。 这湛齐玉也太傲了吧。 本来她应该非常生气的，可是却又生出来些征服之欲，拿捏住这种男人应该很有挑战性吧。 她一向都是眼高于顶，这次想着看一看他是什么情况，却反被羞辱了一番，要是不报这个仇，那她就不是秦风薇了。 所以她第一个转身就回去了，湛齐玉必须要做她的裙下之臣。 其他的那些姑娘们有些也感觉出来不对味了，很多都羞臊着回家去了，心里又羞又恼，一定要让家里人去讨个说法。 不过她们一个个的走回去又要一个半时辰，所以等她们回家告状了以后，家里人再纷纷的找到湛家去，才发现人早就已经走了。 那些有钱的有权的尽管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所以只能想着去找湛家的亲属。 陈家很快就被围堵上了，大家都要让她们给个说法，陈李氏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外甥能耐了，居然这么耍人玩，便当着大家的面说跟他断绝了关系。 大家一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这么认下来了。 秦家那边，陈杏儿也得吃瓜落，秦大娘子把她给训的抬不起头来，她一张圆圆的脸被骂的通红，最后还是秦风薇给她解了围，说这事不赖她的。 秦风薇握着自己嫂子的素手，扶着她进了房间慢慢的说：“嫂子，这事不怪你，是你那表哥的错，不过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我很好奇。” 此时已经肚子很大的陈杏儿也不做他想，就把湛家的全部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没多久以后，秦风薇给她嫂子盖好了被子，满面春风的出了房间，她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第38章 不对劲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京城的路途远比牧娇娇想的要顺利，这多亏于湛齐玉的老师关泽阳。 每一处驿站都有人接待他们，一直在给他们行方便。 对比那些贫苦的学子，他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其实能熬到上京赶考的学子，那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官场了，可是很多人真是寒窗苦读，有了些钱财也并不舍得花。 山茶和牧娇娇多少有点同情那些学子，就会主动让店小二送些热水馒头什么的。 本就是助人为乐的行为，但是湛齐玉却有些别扭，这要是山茶或者是阿六的话，他没有意见，可是牧娇娇却让她不舒服。 她应该对他多一些关注才是，所以他又准备故技重施，让自己生一场病。 但是就在他病倒的时候，驿站那边突然说前面的村落已经封了，要走的话就要绕路走。 其实他们已经距离京城很近了，大概还要一两天就能到京城，若是绕路肯定是很麻烦的。 所以阿六就跟驿站的人套近乎，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才弄明白是有个村镇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疫病，为了防止传染才禁止人进去的。 “那咱们还是绕道走吧。” 湛齐玉没多纠结就做了决定，不想承担一丝的风险。 但是牧娇娇却有点想看一看，倒也不是她侠义心肠，因为那里可能会有一个她的熟人。 上一世她在宫中虽然遇到过很多不好的人和事，但是也有一些好的人出现。 必比如秋太医。 当时她在宫中遇到一些难事，山茶去敲太医院的门，大家全都冷漠以对，唯有这位新来的年轻太医帮助了她。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似乎秋太医出了事，但是她当时已经自身难保，根本就帮不上忙。 她隐约记得当时秋太医就被派来解决瘟疫，但是当时自身也被传染了，尽管后来痊愈了，可是落下了病。 所以她想要去帮帮忙，牧娇娇记得当时研究出来主要治疗那疫病的是一味胡麻草的药。 若是她能早日告知他，应该就能早些解救那些无辜的人吧。 “你们先出发，我有点事，晚点跟你们一起汇合。” 她没办法解释这件事，干脆声称自己有事要办。 几乎是同时，湛齐玉的眉立马就皱了起来，他望向她的眼睛，似乎想看穿她。 那男装的美貌少女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手上反复的拽着一根绳子，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反正我也不着急，就跟你一起。” 湛齐玉的话冷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让牧娇娇有点不敢反驳。 虽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牧娇娇却知道他什么时候真的生气。 但是她也是不能冒着让大家都被传染的风险去那村落的，所以干脆就退而求其次，说是要寄一封信。 秋白能不能拿到这一封信就只能看天意了。 于是她匆忙的写了信，然后让阿六帮着寄出去，然后再一起出发。 阿六拿着信就匆匆出去想办法寄信了，但是他一走到了巷口就转了个身，偷摸又翻了回去。 那封信很快就到了湛齐玉的手里，他看到是寄给一位姓秋的太医，里面只画着一株植物，别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那是一种草药，叫做胡麻草。 突然寄一封信过去，里面应该是能对应治疗疫病的草药。 他把信给装好，让阿六务必想办法送到本人手上，等他一走，就开始分析这件事了。 首先牧娇娇怎么会认识这位太医，又怎么会在压根不知道疫病是什么情况下知道需要什么草药的，最关键她怎么知道正是这位秋太医被派来医治疫病的呢。 一切都很不寻常。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总能感觉出来一些违和感。 比如她明明身处闺阁，却知道一些不常被人知道的事情。 还有那些什么时节要囤些什么东西的记录，他一直都没怎么多想，但是今日一看确实有些奇怪。 不是牧娇娇这个人奇怪，是她的一些行为奇怪。 不过，他并不打算跟她较真这些东西，只要她是他的无所谓她到底是什么人。 哪怕有些特殊的经历也不要紧，只要她是她的就好。 至于那位太医，有机会他会查一查的。 牧娇娇在驿站坐立难安，等阿六走了她才觉得有点不太妥，她这么冒冒失失的就寄信，人家能信吗？ 可是她又不想什么都不做，毕竟那也算是她的恩人了吧。 就这样，她在驿站转了好几圈，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了阿六回来。 原来那地方封起来，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来，所以阿六为了送信，就想找一找办法。 结果也是凑巧了，正好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似乎正在研究草药，他想着对方肯定能认识太医，就把信拴上个石头扔到了那人的脚边上。 然后爬上树对着他喊了一句：“麻烦请把这封书信交给秋太医。” 那人狐疑的看着他，然后弯腰捡走了信。 阿六这才回来了，然后就有点耽误了。 牧娇娇十分的感激，对着他就说：“阿六，谢谢你。” 她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很为了自己做成了这件事高兴。 湛齐玉把她的行为尽收眼底，然后不动声色的记在心里面。 “那明早再出发吧。” 现在出发不太安全，反正也就一两日了，等着明天再出发就是了。 村子里面的秋太医此时已经开始研究胡麻草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情报，但是应该是很重要的信息。 他受了太医院的委托过来医治，代表的是太医院，必须要争分夺秒的救治这里的村民。 秋白不想多深究，只想着赶紧研制出来解药。 等他将带着胡麻草的药物给了几个病人喝下之后，那几个人果然没有那么痒了，似乎真的有些效果。 秋白赶紧就让人传话送来胡麻草来，他有办法治疗时疫了。 现在深究来不及，救人最重要。 第二天的一早，就有人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似乎研制出来了能治疗时疫的方子了。 牧娇娇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做了些事情了。 那这就算是报完了恩了，别人为了她做了事，那她就想要报答回去。 等上了马车后，她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沿途的风景，似乎心情很是不错，全然没有注意到锐利的目光正在审视她。 今早湛齐玉听到了消息，心中也了然了几分，这断然跟牧娇娇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是他分析不出来是什么情况。 在他成就之前，必须要想办法牢牢的捆住她，或许在京城她还会认识别的他意想不到的人。 若是有人也心悦于她，他会害怕自己来不及下手。 山茶丝毫也没感觉出来什么，她家小姐就是神通广大，她家小姐说什么都对。 就这样他们又行了一天的路，被马车颠簸了一天，身上都散架了。 绕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到了官家的驿站，这次关泽阳在驿站等着跟他们同行。 在他看到牧娇娇的一瞬间，就在心里嘀咕，怎么这姑娘也跟着来了。 可是看到湛齐玉他的惜才之情就陡然升起，让他没有多责怪他的学生，只让人引着去屋内要考考他的学问。 湛大娘放下不下马车，晚来了一会就没看到了那位自己儿子的恩师。 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那些，听说这位大儒一直未曾娶亲，定然是不爱跟妇人打交道的。 湛齐玉不在了，大家也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了。 阿六给少爷准备好了洗澡水和饭菜，在房间内等着他回来。 一直等到夜深了，湛齐玉才推门回来，他的神情有些疲累，似乎刚刚经受了什么打击。 其实也不算是打击，只是关泽阳跟他分析了一下朝堂内的政权，什么王党张党李党，里面错综复杂，弯弯绕绕很多。 不过湛齐玉最莫名其妙的是，关泽阳已经在着手安排他高中后的婚事了。 一位妻子和两个贵妾，都是朝中大臣的庶女。 反正都是笼络的手段，所以关泽阳甚至都没有问他的喜好。 湛齐玉低眉顺眼并没有反驳，用默认来回答。 关泽阳也很满意这个自己挑中悉心栽培的学生，他很确信，很快朝中就会有这个年轻人的一席之位了。 但是湛齐玉却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妻子他只会选自己喜欢的。 湛齐玉很快沐浴完毕，然后吃了些清粥咸菜，很快就上了床开始闭眼复盘朝局。 他想要的可不是一席之地，他要的可是比关泽阳期待的还多。 既然大饼已经被分食殆尽，那他就要做一块新的大饼出来。 一张完完全全只能他自己吃下的大饼，别人都不能分一杯羹的那种大饼。 此时京城最高的楼宇，正是紧挨着宫门的钦天监，里面的监正望着天空里面的星星，摸了摸胡子，感叹：“这文曲星和紫微星怎么重合了，看来要有个出类拔萃的要出现了，明南的命数或许有变动喽。” 天空中突然滑落了一颗流星，将天空暂时划分为两半，刹那即逝。 第39章 交锋 ◎她好像更加有趣了。◎ 第二日的清晨又下雨了，湛齐玉坐着关老师的车先行离开，剩下他们这些家眷晚些出发。 牧娇娇躺在客栈的床上赖床，山茶倒是早早的起来准备热水了。 “小姐，咱们一会也应该出发了。” 她看着说完就赶紧出去端早饭，等一会吃完了就该上马车了。 牧娇娇起来穿衣服，想起来问：“咱们到了京城住哪里？” 山茶放下小蝶的酱菜说：“听阿六说是个单独的小院子。” 这是湛齐玉争取来的，本来应该直接住在关大儒的家中就行，但是他说自己的家人不善与人打交道，便租了个小院子。 其实这也都是为了牧娇娇，毕竟此时她的身份是还不能曝光的。 等春闱以后，经过了殿试就可以安然无忧了。 马车继续行进起来的时候，还有半日的车程就能到京城了。 但是没走多久的时候，就有一队人马停在前面好像是要检查。 “前面似乎有人检查，我们先看看。” 前面已经有些人正在检查了，阿六故意让马儿走慢了点，落在了后面。 他观察了一下，似乎好像在找什么人，要让马车上面的人都下来看一看。 难道是在缉拿通缉犯？ 他一时间拿不准主意，但是现在很明显往回跑就很明显有问题，所以他干脆就跟别人一样默默的跟上了。 终于到了官差面前，一个大汉说让车里面的人全都下车来，车内的三个人就都下来了。 一名年轻官差挨着看了看她们三个人，便挥了挥手让通行。 “走吧。” 她们三个人赶紧上了马车，阿六架着车就继续赶路了，却不知道官差中有个美艳的男子在其中，那双明媚的丹凤眼看到了牧娇娇。 她果真来了。 南宫玄之前得到了些关于湛齐玉的消息，便猜想她会不会就是被他给藏起来了，于是干脆在这里守株待兔。 果真今日找到了这个小白兔。 而且更加有意思的事情是，她好像也跟他一样是重生而来的。 那封寄给秋白的信件已经在他的手中了，所以他觉得有一半概率她也是重生的。 那就更加有趣了，上一世她不肯跟他在一起，那这一世他改变一下自己，她总会喜欢吧。 堂堂太子打算伪装一下，慢慢的接近她，然后再徐徐图之。 他让侍卫把他的马赶过来，然后骑着骏马往京城的方向跑去了。 牧娇娇，咱们京城再相会。 马车内的牧娇娇打了个喷嚏，她揉着小鼻子打开一旁的车帘子，正好看到了一个男子起码经过的背影。 眼看着外面飞扬起来的尘土要钻进马车来了，她立刻就关上了帘子。 “娇娇，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湛大娘关心她，想着叫阿六一会停下车烧点热水，可是牧娇娇却摇了摇头。 “大娘我没什么事，就是刚刚鼻子有点儿痒痒。” 她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闭着眼假装睡觉。 然后他们就很顺利的到了京城的城门口，阿六拿着进城的信物给守城人看，他们立刻就放行了。 等他们从京城的大门进来，才知道什么叫做繁华。 人多车多房多什么都多。 进来城内熙熙攘攘的人流声，就让阿六有种开眼了的感觉。 本来他觉得省城就足够繁华了，结果京城才是最繁华的。 这里的人也穿的更加的奔放，很多人都穿的鲜艳明丽，让人一见难忘。 阿六从马车上面跳下来，拉着缰绳找人问路。 “请问南街的东支路怎么走？” 他询问好了路，就按照人家给的地址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点迷糊了。 牧娇娇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对宫里还稍微的熟悉一点，对这里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还好山茶从车上下来，重新找了一个摘菜的大娘问了路，然后才找到了地方。 此时的门口已经有一个中年人等着他们了。 “是阿六小兄弟吗？” 那长胡子的中年人笑呵呵的拉住马缰绳，然后把门锁的钥匙给了阿六。 他交代着马车和马都进不去院子，先由他代为保管，然后湛公子晚上会回家的，缺什么可以先记下来，他一会再过来。 阿六赶紧感谢了对方，然后也一刻也等不及的打开了这宅院门。 京城不止繁华，物价和房价也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这小房子尽管不大，但是也要不少的租金。 因为也不会在这里住太久，所以就选了一间僻静的院子。 这房子只有一个前院，也几尺见方而已，房子更是紧贴着，虽然还是一人一间房，但是里面可是小的多。 不过灶房茅房是有的，住一家人也并不算委屈。 没有一个人抱怨着房子小，反而都感觉很不错，毕竟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不少的家居家用，足够生活了。 等到了这里，牧娇娇完全是可以稍微的走动走动了，毕竟这里她没什么熟人，小心一些就好。 所以她提出想要在天黑以后去逛一逛。 湛大娘欣然同意，但是要求阿六必须跟着一起去，不然她不放心。 这一路上，她也算是看出来了，阿六这孩子不知道在哪学出了一身本事，那块头确实越来越壮实了。 而且她也不是真看不出来阿六是有武功的，看样子是被高人点拨过。 她一个老婆子又没什么事，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你们去逛逛玩玩，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让年轻人去玩，她一个老婆子对付着吃点，再归拢归拢房子就行。 等人一走，湛大娘就忍不住抹上眼泪了，她最知道自己的儿子多么不容易才能来到京城。 这下子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以后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了。 牧娇娇带着山茶和阿六找到了这里的夜市，此时这里的人还算不少。 京城也是有宵禁的，但是现在天才黑还不着急。 街上很多卖吃的的，什么炸果子、大包子、还有些南方没见过的卤味。 “大娘，这是什么？” 山茶对那卤汁的肉类非常感兴趣，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面钻。 “这是鸡架子，这个是鸭脖子。” 这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被卤制过就变得不一样了。 阿六看着山茶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赶紧就让打包一份带着。 牧娇娇则在一边等糖炒栗子，此时的天还冷，糖炒栗子热乎乎的抱着还暖和，她喜欢这个。 炒栗子的大叔看着她漂亮，硬是多给了她半斤，还笑着说：“小姑娘你吃我的栗子就对了，我的栗子都是一颗颗精心挑选的。” 牧娇娇抱着栗子笑的眉眼弯弯，对他说：“嗯，栗子一看就很好吃。” 后面他们又一起买了糖画，还有一些包子和小点心，才赶紧去找地方吃饭的。 牧娇娇没敢带着他们下馆子，毕竟钱是花一点就少一点，还是要省着点吃的。 于是就干脆找了一个小面馆，一人点了一碗肉丝面。 牧娇娇的饭量小，就拨给了山茶一小半，然后他们三个就坐在小凳子上面开始吃了起来。 但是就在快吃完的时候，几个乞丐小孩突然都跑过来要钱。 “给点钱吧，我们都好久没吃饭了。” “求你了，给点钱吧，我们想吃饭。” 几个小乞丐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身上又脏又臭的。 牧娇娇有点心疼，就让面摊老板给他们盛一碗热乎乎的面吃。 那老板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是他不敢得罪人，只能答应着就给下面。 可是那面还没好呢，那几个小乞丐突然就一起走了，山茶喊了好几声都没留下他们。 三个人面面相觑。 不过面煮好了却不浪费，阿六正好不够吃呢，于是多的面他都给吃完了。 可是三个人结账了才发现，荷包丢了。 阿六气的不行，立马就要找那几个小乞丐去，别看他们是小孩儿，小孩儿他也照样揍。 倒是那面老板，之前也不敢提醒他们，现在看着她们没钱了，主动说以后有钱再给也行。 牧娇娇感激的不行，承诺了明天就要给钱。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了过来。 “这里写着概不赊账，你们还是给钱吧。” 然后就是啪啪啪的三声，三个荷包被扔到桌子上。 牧娇娇山茶和阿六同时转头，看到了都惊讶了，这是哪里的大侠啊。 只见那锦袍男子对着他们邪魅一笑，然后就转身快速离开了。 山茶和阿六赶紧去看荷包，唯有牧娇娇呆愣在了原地。 刚刚那男子的长相好眼熟，刚刚那一眼她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那样一个张脸，她只见过一个人有。 那明明就是上一世登上皇位的太子，他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难道不应该在东宫吗？而且他一个人身边也没有前呼后拥的侍卫，好像不太像是太子。 牧娇娇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用那种方式出现，或者那个人只是有几分像太子，是她看错了吗？ 带着这个疑问，牧娇娇在京城的第一晚彻底的失眠了，她满脑子都浮现出那张俊美无双的男子脸，他眼中的杀意和残忍让她的脊背发凉。 第40章 盛景 ◎等他考完试就离开。◎ 不过她终究还是没纠结太久，京城的好玩的实在太多了，这里民风更加的奔放，让她开始想要寻找挣钱的办法。 几日过去，对这里的新鲜劲也过去了大半，她终于决定要摆小摊子。 摆小摊子也就将就，要是弄个简单的在地上铺一块布就卖的那种，完全可以抱着侥幸心理不办理手续，只要跑得够快，也是完全可以省下这笔钱的。 “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 阿六拍着胸脯保证，他觉得这事他完全能够搞定，跑路的话他的腿脚还是很可以的。 至于摆摊子卖什么，牧娇娇也想好了，就卖小孩子玩的沙包。 其实小孩子玩的沙包到处都有的，只是她们要做是给有钱人家的小孩玩的沙包。 那自然是要多精致就有多精致了，虎头造型的，乌龟造型的，甚至还有包子、饺子、花卷造型的。 湛大娘的一双妙手把沙包做的十分的精致好看，阿六拿着掂了掂都有点舍不得丢出玩儿了。 最近少爷总是早出晚归，每次都有专人接送，他没什么事情干，正想着说要挣点钱。 可是他又要看顾着家里人，所以去摆小摊是最合适的。 所以他们第一次摆摊就选了元宵节的晚上去的，等到了才知道这里晚上有灯会。 才到了街头，巨大的人流就冲了过来，差点就被牧娇娇和山茶给冲散，还是山茶眼疾手快抱住了自家小姐的腰身才躲过了一劫。 阿六也长吁一口气，很快就找到了人。 看样子这里人多的不行，很难找地方摆摊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干脆看一看好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个杂耍的小摊子，里面正在表演喷火。 那位艺人含着一口水使劲的往火把上面一喷冲天的火光就照亮了四周，照的大家睁不开眼。 山茶把手都给拍红了，说实话他们还真没见过这种表演所以很大方的给了赏钱。 赏钱给的多了以后，那艺人更是把火给吹的更高了。 看了一会，隔壁又开始表演胸口碎大石了，他们又跑去了胳膊去看。 结果这边人更多，三个人挤进来的时候，还是被挤散了，牧娇娇左右都找不到人，可是又挤不过周围看表演的大汉，只能先暂时在那里待着，等山茶阿六找过来。 但是人群熙熙攘攘的，时不时就有人挤她，突然就进来了一个壮汉，很粗暴的挤了过去，让她一下子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扶住了她的身形，牧娇娇抬起脸看向来人，立刻就笑了。 “湛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小酒窝还绽在脸上，头发被挤得有些松散，此时的样子映刻在了他深邃的眸子中，湛齐玉冷冷的开口：“没什么事就来了。” 其实他本来正在跟关老师在一家青楼宴客，只是后面他假装不胜酒力就回来了，便来了此处寻她。 此时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极近，她的头顶正好抵在他的下巴处，头顶的碎发让他觉得十分痒痒。 女子的后背紧贴着男人高挺的前胸，两个人的心跳起伏似乎都连接在一起。 牧娇娇感觉有点脸红，人太多了太挤了。 就在她想要微微的挪开一下的时候，那前面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人举起来了锤子猛锤，更是让人群骚动起来，两人被挤得更加厉害了。 眼看着前面的人都要踩到她的脚了，湛齐玉干脆伸出胳膊在她的四周给圈出来一个空间，不让别人碰触到她。 此时四周的叫喊声和嚷嚷声好像全都远去了，在他们的一方天地之间，只有彼此和彼此的心跳声。 “好！” “再来一个！” 巨大的喝彩声和掌声终于让牧娇娇回过神来，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脸更加的红了。 不过等节目结束了，大家渐渐的就散去了，阿六和山茶也找了过来，看到了湛齐玉也都很惊喜。 其实阿六很想叫着少爷一起来逛灯会的，这热闹繁华的景色，少爷也应该看看的。 所以，等他们四个人漫步在这繁华的街市时啊，阿六没由来的感觉一阵酸涩，好像他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似的，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了。 牧娇娇被夹在中间，她眼睛四处乱看着，一旦有人想挤过来，就会被男人给挡住，她抬眼看向那冷冷淡淡的男人，倏地的就笑了。 此时终于到了放烟花的时候，南边的天空被烟花给照的宛若白昼，照的她的脸灿烂若繁星。 他的眸中再次出现了她的身影，从眼中到心中，一眼万年。 “哇，好漂亮啊。” “太美了吧！真好看！” 四周的人全都惊叹这一年一度的烟花盛景，有些人在这里住久了，感觉今年比往常的烟花更加好看。 不远处的阁楼上面，一身便衣的太子低头看向人群，也望着那少女的身影，若有所思。 烟花一个个的飞上空中，炸裂出绝美的烟火，但是好像都没有她站在那里惊艳。 此时的牧娇娇只是站在那里，就是此间世间的中心。 烟花过后，大家很多人就散了，有些小摊子卖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所以牧娇娇赶紧让阿六摆上了他们的小摊子。 湛齐玉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精致的小沙包，拿着挨个看了看，然后就开始帮忙规整起来。 一样的或者一个系列的摆在一起，很快就吸引了一些小孩子过来。 那些大人也都是富贵之人，看着孩子喜欢，尽管价格贵也买了。 一两银子一个，也没人讲价，很快就卖出去了三十多个。 阿六和山茶目瞪口呆，这京城果然是不一样，这就跟捡钱一样。 本来要卖一百文一个就感觉够贵了，结果现在直接卖一两银子一个也有人要。 只剩下了四个，眼看着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他们也跟着回家了。 湛大娘在家做了鸡汤馄饨，等人都回来了以后，正好一人一碗。 阿六忍不住赶紧拿着三十两银子给了夫人，说他们今天拿沙包卖了一两银子一个。 湛大娘着实受到了惊吓，这一两银子可能是一户农家半年的收入，就买个不值钱的沙包？ 其实这沙包的原材料并不贵，里面不是放的沙子而是些豆子，外面虽然缝制的很精致，但是其实用不了太多的布料的。 她拿着那沉甸甸的银子，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不过她很快就在脑子里面冒出来了新的想法，看来完全可以再做一下花样的。 倒是湛齐玉说：“娘，不必这么辛苦，有儿子呢。” 但是湛李氏很明显就不这么想了，毕竟儿子是儿子，她若是帮衬着一二那岂不是更好了。 反正现在也不用干农活了，只是做一些小手工而已，又不累。 于是当天晚上，她就琢磨出来了橘子沙包要怎么做。 牧娇娇晚上睡觉又做梦了，这次梦里面是晚上的场景，只是湛大哥不是帮她挡着周围的人，而是直接在人群中抱着她。 她似乎也挺享受的，这让醒来的她有些不太自在。 牧娇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可是你的恩公和结拜大哥，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她紧咬着唇，躺在软软的被子上面自我检讨。 山茶看小姐醒来了还不起床，就问：“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青丝散乱的牧娇娇双眼迷茫，对着山茶说：“我想去四处游历，你要跟我去吗？” 山茶一愣，最近在京城她已经习惯了，根本就没想以后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一定要跟小姐在一起的，所以认真的点头说：“嗯，小姐去我肯定是要跟着的。” 牧娇娇稍稍安心，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慢吞吞的说：“那咱们四月份的时候就出发吧。” 那时候湛齐玉已经考完试了，顺利的话殿试应该也考完了，所以她应该就功成身退了。 至于婚事，她觉得自己好像操不了心了。 到时候他若是金榜题名，会有很多好的姑娘任他选择的吧。 所以她这时候跟着山茶离开，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在湛家生活的很舒服，但是这里终究不是她们的家。 牧娇娇也不想跟普通女子一般嫁人生子，想着就干脆去游云四海，或许会有新的启发呢。 若是有一处地方，让她觉得有趣的话，就留下住一阵子也不错的。 总之就是不能这样赖在湛家的。 恩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的。 于是她从这一日就开始计划自己跟山茶的未来了，她逛书店还碰巧买到了二哥的《民俗杂记》，她看着里面很多有趣的小故事，颇感兴趣。 于是她准备沿着二哥的路线也开始自己的旅行。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也打算去看看那些沿途的风景。 这一切都是悄悄发生的，这一次山茶谁都没告诉，她虽然舍不得阿六，但是还是觉得小姐最是重要了。 就这样，二月和三月，她们都在一起为离开做准备，等一切都确定了，她们就要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预谋着不辞而别。 第41章 搬迁 ◎秦家和牧家也来了。◎ 三月初湛齐玉过了会试，就一心在准备殿试了。 他已经连续几天都没见过牧娇娇了，虽然住在同一个家中，但是他早出晚归很难见到人。 只能每天听听阿六说一下她每天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思念在他的心中疯狂滋长，而且连带着思念还给他了一种不安全感，不知何故他越发的害怕她会离开。 他现在已经在官场算是小有名气了，不仅因为他斐然的才华，也因为他对朝局看的透彻分析的明白。 此时的关泽阳已经开始信赖他了，很多政策上面的内容他都很愿意听一听他的想法。 而且他也终于知道了，关泽阳是太子那一脉的人，一直都是为了太子做事情。 不知为何，湛齐玉对太子有种莫名的敌对感，至今都只是默默出谋划策，每次关泽阳想让他跟太子见面，都被他给婉拒了。 湛齐玉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并深究，只是告诉关泽阳殿试在即，还是先不要太暴露。 毕竟皇帝也不会真的什么都知道，还是要低调一些才是。 关泽阳愈发感觉自己的这个学生真是稳重老成，值得信赖。 更是在南宫玄的面前大加赞扬，可是那位深不可测的太子却玩味一笑，他是知道些湛齐玉的事情了，是个可敬的对手。 牧娇娇就被他给先捷足先登了。 想着他很早就能跟她朝夕相处了，南宫玄心里多少有些异样，捏着玉璧的手微微用力。 这位书生的手段，可不容他小觑的呢。 想到了这里，他便是有些想见牧娇娇了，但是她鲜少出门，让他想不到什么办法偶遇。 还有十日就是殿试了，之前会试的时候，牧娇娇用湛大哥的口吻给爹和哥哥送去了个信件。 毕竟这在她的心中算是变相的报平安了，她一直都没什么事情的。 可是牧家并没有接到这封信，反而是全家一起上京了，不止是牧家，就连秦家也前后脚就上京了。 牧家是收到了关于牧娇娇的消息，有人写了匿名信说她没死，人在京城。 所以牧明二话不说，带着家人和银子就直接上京了。 医馆也不要了，宅子也不要了，不过最后还是带着牧周氏一起上路了，如果牧娇娇真的没事的话，那她还能继续做这个大娘子。 至于秦家离开的原因，是之前的一顿暗箱操作终于成功了，秦风杭谋到了一个官职，所以全家去就任去了。 陈杏儿也顺利的生出来了一个男孩，白白胖胖的身体健康，就一起出发了。 不过秦家的马车走的很慢，不止是因为车内里面有个小婴儿，还有家具什么的拖家带口的，一大溜的东西。 不过他们确实也有点太招摇了，完全不跟牧家一样，低调的不像样子。 因为这富贵的阵仗，终究是引起了坏人的惦记，一伙子人已经不远不近的跟了好久了，一直想要找机会行动。 这群人一看就是些江湖中的混子，有些武功，但是没有依靠的帮派，要么就是帮派解散的，要么就是被师门给驱逐出来的。 但是他们能集聚在一起，还是因为一个人，那人坐着个轮椅，面色阴沉，正是曾经以乞讨为生的程星耀。 虽然他现在完全算是个残废了，可是却是这帮人的主心骨。 经过他的谋划，他们已经干了好几票了，等在干完这一票，就能去京城定居了。 这群乌合之众早就想把这一队人给收拾了，但是程星耀总是说不是最好的时候。 又等了几日，终于在一个他们临时找不到驿站落脚的时候，那伙人倾巢而出。 秦家的家丁虽然都有些身手，可是到底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很快就制服了。 其实他们也只求财而已，若是有好看的女子，顺便求求色。 程星耀表面不太管，可是内心很痛苦。 他蒙着面坐在轮椅上面，正纵观全局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一声孩童的啼哭。 那小婴儿哭的很大声，穿破了这片树林的寂静。 也不知道为何，他若有所感，就往那婴儿的地方滚轮而去。 于是就见到了两个人正拉扯着一个妇女，正是那妇女手中的孩子还哭闹。 他仔细看了看，又辨认了一番，这姑娘他有印象，是他采的最后一朵花儿。 再看看那小婴孩，他缓缓说：“将这孩子和妇人带过来。” 交代完他就将轮椅装过去，往那一侧偏僻的地方走。 两个手下人顿时明白了，看来老大是看上了这个妇人了，之前还以为他是不近女色，原来是喜欢少妇。 本来他们也没多喜欢陈杏儿，只是感觉她珠圆玉润的，还浑身珠光宝气，就想调戏调戏。 既然老大喜欢，就给送过去好了。 陈杏儿吓得直哭，刚刚被人给扯了裙子还发钗，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是她也不敢挣扎，毕竟自己怀里面还有她的宝贝金疙瘩呢。 于是跟着人去了侧面的小树林，就模糊的看着那人影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哭：“请大人饶过我，我才生下孩子，身子还不爽利，请放过我。” 那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就连程星耀都有点嫌弃，不过他还是问出了声：“我问你话如实交代，若是敢骗我，先杀你孩子再杀了你。” 他的声音很有威严，让陈杏儿身体一顿，赌咒发誓自己绝不敢隐瞒。 等程星耀转过身来，对着她伸手说：“把孩子给我抱过来。” 陈杏儿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可是不远处的小弟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心生绝望，只能把孩子给抱过去。 程星耀手脚筋都已经废了，但是抱一个孩童勉强还可以，他看了看他的眉眼问：“八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事情？” 听到这话，陈杏儿浑身一哆嗦，立刻就想起来了什么。 此时她再傻也意识到什么了，那晚上的采花贼或许就在这一伙贼人中吗？ 她吓得更是眼泪流个不止，身体跟筛糠似的，她刚刚生完孩子还有些发福，身上的肉都在抖动。 看着她的样子，程星耀也明白了大半，然后就拽开了襁褓看向了那小婴孩，果真是他的种儿，这件事毋庸置疑。 陈杏儿眼睁睁的看着他拽开了襁褓，下意识的以为他要伤害自己的孩子，咬着牙闭着眼说：“那一晚有人闯进了我的闺房。” 这让程星耀顿时大喜，自己虽然是不能人道了，可是却留下了孩子，真是老天开眼啊，留下了他的骨血。 于是他对着陈杏儿笑了，然后语气温柔的说：“夫人，您的孩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命，别担心他会越来越好的。” 这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陈杏儿立马就不哭了，她此时心中也明白了大半，尝试着站起身来，想要靠近那个坐轮椅之人。 程星耀没有拒绝，就亲眼看着陈杏儿把孩子抱回去，挑了挑眉准备放她离开。 可是陈杏儿却突然媚眼如丝，低垂着眼眸对着他说：“孩子应该是饿了，我给它吃些。” 然后就背过身子直冲着程星耀，用一个只能让他看清楚的角度慢慢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襟，然后给孩子喂起了奶来。 程星耀确实是废了，但是那只是生理性的废了，但是心理上还是一个正常男子，他直勾勾的看着那大号的雪白，觉得眼睛有些发红。 但是他终究不能做什么，只看了看，便说：“等去了京城，我会再找你的。” 然后就无情的离开了，只剩下陈杏儿抱着孩子。 她慢慢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嘴角挂着一丝坏笑，心里却十分的得意，以后自己定是能够坐稳秦家了，有了这个帮手，她可以干的事情多了。 反正秦风杭已经不中用了，那她在外面再找一个也并不过分吧。 她抱着孩子，对着自己还不满月的孩子说：“孩子，娘一定要给你最好的。” 经过这件事，陈杏儿不仅没感觉害怕，反而有了些底气，本来还有些忌惮秦家，终于可以敞开了做自己了。 这伙人抢走了金银财宝，还打了几个家丁，调戏了几个漂亮的小丫鬟，终于在天亮之前走了。 秦风杭吓的都尿裤了，抱着头当了一晚上鹌鹑，反而他老子秦锋比较淡定，很配合就把钱财都给拿了出来，并且还说了不少的好话。 不过他也是属于外强中干的类型，看着妻子和儿媳被调戏，那也不敢多说一句。 只等着把这一帮瘟神给全送走，才开始逞一家之主的威风。 “我都说了，不能这么高调，现在招贼了吧！” 看着老子开始发难，秦风杭也感觉自己又行了，对着陈杏儿就说：“你刚刚跟那群匪徒干什么了，是不是干了对不起老子的事情！” 他身上还有些尿骚味，陈杏儿嫌弃的不行，往后退了两步说：“就是问我话，什么都没有，相公你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吧。” 她抱着孩子扭头就走，在心里生出嫌弃，这个废物还敢对她大呼小叫的。 秦大娘子被吓得失了魂，也不敢多说话，只抚摸着心口说要去报官。 可是那群人不仅拿走了钱财，还带走了马匹，想要报官起码要走好几天。 第42章 你敢走 ◎我便会死的。◎ 京城一年中除了过年，还有一个重要的日子那就是殿试的日子，那一日将要决定很多人的命运，虽然每年朝廷都会输送进一些科举人才，但是今年明显竞争很大。 今年至少京城的三大才子全都参加了殿试，他们一个个都信心十足的表示他们三个肯定能占领前三甲。 所以，京城的地下钱庄很多人给他们押宝，所以很多人都很关注这一次的科举。 牧娇娇却对湛齐玉有盲目的自信，“湛大哥他一定是一甲。” 她想起来上一世的时候，偶然听到宫人们讨论今年的新科状元榜眼探花是谁谁谁，当下她第一个感觉就是，如果那个救她的书生没死的话，或许大家口中称赞的就是他了吧。 所以，这一世湛齐玉一定会是最闪耀的那一个。 她这次想的没错，皇帝和首辅全都被他的那篇策论吸引，那字迹赏心悦目，内容更是字字珠玑。 里面提出了很多成熟的改革方式，以及比较温和的建议，但是很多地方很明显是来不及写了，若是委以重用定是要给朝廷添一位于国家社稷有大用的文官。 而且，最让皇帝满意的事情，那就是湛齐玉出身于寒门，这种不出自于世家大族之人，也更是可塑之才，也是让他放心用的人。 只要他不立马站队选择党派，皇帝就完全可以把他为自己所用的。 这样的人是他所需要的人才。 所以殿试上面，当着众位朝臣的面，皇帝亲手批复了这位新科状元，一甲第一名。 湛齐玉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心里总算是微微的安定了一番，从今往后，他不再只是一介寒门，有了能撼动朝堂的能力了。 关泽阳深感欣慰，觉得有如此的学生骄傲啊。 但是那三位京城才子一个个的却不太高兴，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穷书生啊，他这么冒头早晚会后悔的。 他们不止是京城的才子，也是世家大族的佼佼者，本来就想着肯定是能大放异彩，结果全都被夺走了。 于是其中的一位，就咬着牙想要对付湛齐玉。 “呸，就那小白脸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榜眼心有不甘，已经从脑子开始想坏招了，湛齐玉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他看，心里充满了不屑。 殿试完毕以后，就是打马游街了，湛齐玉最是儒雅清冷，才从宫门一出来，就有很多大胆的姑娘抬眼看。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有些才情的女子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貌比潘安，才高八斗了。 这些女子中还隐藏着几位皇家公主和郡主，她们也喜欢凑热闹，喜欢看中榜的书生。 此时礼部还在准备金榜的名单，中榜的进士们就要开始一一的游街了。 很快，湛齐玉便被一朵花儿给砸中了，紧接着一朵一朵的，一一砸在他的身上。 但是骑着大马的湛状元目不斜视，脸色清冷，直直的看着前面，似乎想要快点结束。 后面的探花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别提多嫉妒了，内心都在冒着火气。 本来他也是想通过这次考试选择一个好家世的妻子的，但是现在这样的话，必然会便宜了那个穷书生。 他若就是个状元也无妨，可是很明显皇帝很欣赏他，所以很多人就可能想要跟这个新贵联姻。 若是朝臣也就罢了，他最怕万一有什么公主郡主的话，那他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他的心里的完美对象，一个是三公主，一个是佳菱郡主。 三公主自是不必说，皇家公主靠山是皇帝。 佳菱郡主仰仗的是国公府，自然也是很好的靠山，这两位无论是谁都能让他得到最大的好处。 不过此时不止这两位，有不少人都看上了湛齐玉俊俏的皮囊。 不说那笔挺的身姿，清冷的容貌，那眉眼仿佛是仙人，让人不免一眼难忘。 这种相貌，大概也就当今的太子能比一比的，但是他比太子还要多一分男人的英气，太子终究算是有些柔美了。 就连寡居多年的长公主，都有些口渴，这位状元就算是做个入幕之宾，也算是很不错的选择。 于是湛齐玉的所过的街道，上面的茶楼上面或多或少的有不少的少女已经对他芳心暗许了，着急的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所以京城这边有些名气的媒婆，已经开始动起来了，誓要把这桩婚事给做成。 熙熙攘攘的人中，只有湛大娘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果真是长大了，终于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了。 至于山茶和牧娇娇，也远远的看了看队伍，然后牧娇娇笑着表示：“湛大哥，祝你一路青云直上。” 然后就准备带着山茶悄无声息的离开。 可是发现端倪的阿六早就着急了，要是人跑了，少爷肯定会把他挂在金榜上面。 于是阿六也不管什么别的了，直接就使劲的往人群里面挤，必须要让少爷第一时间知道。 可是他挤了半天，才看到前面还有官差拦着，因为有段距离，他只能又尝试着往前挤了挤。 “少爷，少爷，少爷，我在这！” 阿六呼喊着，一个官差看着他可能认识里面的人，就好心的提示说：“一会就要到金榜了，你不要着急。” 可是这时候哪里不能着急啊，这都火烧眉毛了。 于是他眼一闭心一横，找准时机就踩着一个人跳起来喊人，终于是让湛齐玉给注意到了。 他眉头紧皱，心里有种预感，应该是牧娇娇出事了。 阿六也顾不得人多了，直接喊着：“她们要出城了。” 然后还伸手指了指城门的方向。 此时正在慢悠悠走着的大马，突然就感觉被人勒紧了缰绳，他对着最近的卫兵说：“劳驾，我有急事需要离开。” 然后也顾不得人多了，直接就扯着马要往城门走。 阿六也是眼疾手快，喊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闪开，不要被马给伤到。 很快，人群中就出现了一个出口，湛齐玉骑着马离开了，剩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状元就这么走了？ 榜眼倒是挺高兴的，走了正好最好一会看榜也别回来。 湛齐玉骑着马往城门飞奔着，帽子上面的花都掉了下来，他满脸的急色还带着些怒气。 她怎么敢就这么偷偷的离开，他绝不允许。 一直到看到了她的身影，湛齐玉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但是他起马的速度一直没变，一直等到靠近了才停下了马。 此时马跟着牧娇娇和山茶只有一个身位，两个人还全然没有意识到什么，依旧笑着走路。 直到一只大手扯住了牧娇娇的胳膊，将她给扯回了头，才让她惊讶的抬起了脸。 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挂着怒气，牧娇娇知道他或许会生气，但是他现在不应该正在游街着，怎么回到了这里？ 面对她的疑问，湛齐玉嗓音低沉，压着怒火说：“牧娇娇你要去哪里。”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牧娇娇一时发愣，然后结结巴巴的说：“出去玩儿。” 她的腕子被拽的有些疼，但是她此时压根不敢说，只能就着这个被拽起的姿势，用脚尖勉强的站着，等着他放手。 此刻在她的眼中，他穿着大红的状元服正是意气风发的俊俏少年，应该受着大家的崇拜才对，可是却要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她想劝说一下，但是却不太敢。 因为湛齐玉下了马，手还是紧紧拽着她的手腕，等他站定以后，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另外一只腕子，然后挑眉说：“牧娇娇，你今日若是敢出门，我就会死。” 怎么就说到了死呢。 牧娇娇一愣，旁边的山茶也愣住了，想要上去帮忙解释，却被阿六给拦住了。 现在少爷心情好像不怎么好，还是不要去打扰的比较好。 可是湛齐玉却把人往怀里面拽了拽，然后用只能她听到的声音说：“只有你在，我才会活着。”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让她更加的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就能影响他的生死呢，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根本就等不及她多想，已经有些追来的官兵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 牧娇娇知道现在肯定不是说话的时机，立马就保证：“湛大哥我不走了，我发誓绝不出城，你快走吧。” 她急的有些脸红，似乎害怕影响他一般，想抽出手让他赶紧回去。 可是湛齐玉却深深的看着她，似乎在甄别她有没有说谎一般，最终他选择了放手。 可是他红着眼眸，还是再一次的强调了一遍：“牧娇娇你答应我的。” 然后才翻身上马，往回走去了。 那些人看人回来了，便也不再继续追了，偌大的街道只剩下了牧娇娇还在发愣。 他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充斥着一种她难表达的感觉，那感觉让她有些不适应。 阿六看着少爷离开，然后拽过山茶身上的包袱，哼着说：“走，回家去，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山茶为难的看着小姐，等着她的决定。 第43章 状元的烦恼 ◎你别走，陪陪我。◎ 牧娇娇好像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刚刚恩公的样子，好像有点吓人。 但是她既然都答应了，自然是要先回家去等他回来再说。 她有把握能说服她的，毕竟现在她也不算她的家人，应该能走吧。 “走吧，先回家再说。” 三个人缓缓的往回走了，就在他们离开城门没多久的时间，从城外进来了一队马车，正是牧家。 牧明是曾经来过京城的，但是这一次来，偏偏就赶上了金榜题名的好事。 “牧云、牧桓，走跟我去瞧一瞧去。” 他们想瞧得的自然是湛齐玉了，紧赶慢赶的还是想看看他会不会金榜题名。 本来他心里盘算着，他估计应该能是前几名，毕竟这没有根基，估计前几名不太可能。 不仅他们这样想，就连早来京城一阵子的秦风薇也是这样子想的。 她对湛齐玉感兴趣，完全是有种想要挑战他的意思，可是他竟然成了新科状元。 这让她的心里陡然就有了一丝的奇妙感觉，仿佛真的生出些爱慕。 她崇拜强者，更加崇拜最强之人，秦风薇的眸中含着情愫，准备要对他下手了。 此刻，湛齐玉已经骑马到了榜单的位置，他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张清冷的脸上，挂着寒霜。 旁边的榜眼嗤之以鼻，觉得他真是挺能装的。 可是那红色的金榜上面，湛齐玉三个字却实实在在的压在他的头上，让他很不舒服。 若是他只文采好也就罢了，还长得也挺好的，这一下子京城的百姓肯定会对他这个状元分外的注意。 气死他了。 湛齐玉感受到了他莫名其妙的敌意，只当他是空气。 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牧娇娇更加要紧的事情了，他要赶紧回家，把话给挑明白。 牧家三人挤到人群前，终于看到了那位状元公，竟然正是湛齐玉。 牧明顿时有些莫名的心酸，要是他女儿看到了，定然是会很开心的。 一家人这一路上，牧云和牧桓说了不少牧娇娇当初帮助湛家的事情，他颇为欣慰。 “娇娇做得好！做人就是要涌泉相报！” 知道自己女人倾力帮助的人，竟然这么优秀，他这个老父亲也与有荣焉。 牧明忍不住就有点想要抹泪，一块帕子很快递过去，被牧明给打回去了。 牧云的心里也颇有些感谢这位状元郎，因为他路上才知晓，他那本《民俗杂记》被给推荐给了关大儒，他很喜欢他的书，竟然做了批注，然后就成了畅销书了。 这是他之前不敢想的，想不到湛齐玉竟然如此高风亮节。 当初都是他小肚鸡肠了。 所以他也眼眶红红，有点想哭。 观完了金榜以后，百姓们就完全可以散了，剩下的就是琼林宴了，他们依旧要回到宫中享用宴席。 湛齐玉想都没想，在去宫中的路上就毫无征兆的晕倒了。 跟随的太医给他把脉没发现有什么病症，就汇报给了监管这事的大臣，最后就安排人将他给送回家了。 帽插宫花的俊朗状元郎最后身体虚弱被送回了家，免不了让大家一番讨论，但是这全然不在他的考虑之下。 现在湛齐玉只知道若是今天他看不到牧娇娇，他是定然会发疯的。 不过这着实吓坏了湛大娘，她看着儿子被抬回来，那一刻的心脏都像是被捏住了。 等那人嘱咐说是劳累过度，才让她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最近这阵子齐玉确实非常的辛苦，她心里面是知道的。 等宫里面的人离开了，牧娇娇才赶紧出来，看到昏迷的湛大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难道是她出走的这件事，引起了他的身体不适吗？ 她慌慌张张的帮着阿六把人送去了房间，然后看着他躺好在床上就准备离开不多打扰的时候，一个男声自背后传来：“你留下。” 这个理，大家全都心照不宣。 所以，很快房间内就只剩下了牧娇娇，她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只深吸了一口气，才笑着转头说：“湛大哥，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需要请大夫吗？” 这一串字全都心虚的要命。 床上的年轻男人明明还没睁眼，可是却气势压人，让她有点不敢靠前。 他薄唇轻叹：“你靠过来一点。” 虽然有些心虚，但是她还是走了两步到了他的床边，可是还没站稳，胳膊就被男人给拽住，拉着她整个人上前，差点就碰上了她的脸。 可是尽管没有碰上，两个人离得极近，甚至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碰到他的鼻子，呼吸交缠着，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男人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走？” 极端的压迫感反而让牧娇娇脑子一亮，她微微挣了一下手腕，然后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走？”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了他眸子中的怒意，手腕上面传来的力量更加的紧迫，她闷哼了一声，眼中全是问号。 湛齐玉略略松手，可是声音却更加的暗哑：“留下来，不好吗？” 他退了一步，想要跟她好好说一下，但是却听到她认真的说：“湛大哥，现在你已经是状元郎了，我应该不能再帮你了。” 可是下一刻男人的气息接踵而至，“不，你还可以帮我很多。” 这样暧昧的姿势，就算是她也感觉出来了些微妙，便想要起身，可是这一用力却没掌握好重心，身子直接就压了上去。 湛齐玉突然被温香软玉给压住，心里面的火气消散了大半，另一只手慢慢的抚上了她的后背。 牧娇娇也有点不知所措，想起来却更加使不上力，最后只能羞恼的说：“湛大哥，别闹了，让我起来。” 她的眉毛微微拧着，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男人根本就舍不得放开，可是他却知道现在好似还不是说明白的时候，便松开了她。 在等牧娇娇站起身的时候，脸颊早就两片绯红了，她转身就想要走，可是却听到后面的男人说：“不要走好吗？陪陪我。”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无限的疲惫，牧娇娇就真的留下了下来，她抿了抿唇，想着应该至少要等着他身体康复了吧。 于是，第二日湛齐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粉色的牧娇娇正在端着药给他送来。 他心里稍稍安稳。 牧娇娇似乎也忘记了昨天的事情，端着碗就要给他喂药。 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好意，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喝着苦药，看那样子仿佛还有些像要喝到天荒地老的样子一般。 黑色的药汁顺着勺子送进他的薄唇，牧娇娇心里有点懵，这药她闻着都发苦，可是湛大哥的样子像是在喝蜜糖啊。 所以在喝完最后一口，她没忍住用小手指沾了一点点想尝一尝，结果被苦的想要吐。 那表情皱在一起，又很快散开，让湛齐玉忍不住要发笑。 “湛大哥，你觉得苦吗？” 她嘴里还是那股子挥散不去的苦味，忍不住询问刚刚喝了一整碗药的人。 可是那清冷的男人却摇头，“你喂的，就不苦了。” 这话带着他的三分心意，他想要让她多往男女方面想去，而不是总是只把他当成大哥和恩人。 可是很明显，牧娇娇不往那边想，反而若有所思了一番，最后也没得出来什么结论。 等到了晌午，湛家的小院子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几乎每隔上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来敲门。 一般都是些跑腿来送帖子结交的，还有些是媒婆。 经过昨晚的一番打探，媒婆也算是摸出一些门道，这位新科状元是外地来的寒门子弟。 这确实会劝退一些人，但是也会让一些人更加的心动，毕竟也不是所有人必须跟世家大族联姻的，找个没有根基的更好拿捏。 不过湛齐玉生病了，就暂时把媒婆给推拒了，但是送帖子的人却不好打发，只能先留下帖子，等到时候再看要不要去。 有些会来事的人家，听闻状元郎生病了，还会主动送些滋补的礼品，湛齐玉让尽管收下便是了。 此时的他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面，定是要暴露些缺点才好，所以贪色是很好的保护色。 湛大娘不甚懂，但是她听儿子的。 可是，有人居然送来了两个挺标致的小丫鬟来，就让她感觉比较难办了。 这两个姑娘一口一个要好好照顾新科状元郎，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一切都在牧娇娇出现的那一秒戛然而止，她们看着这位倾城的姑娘，顿时有点放不开了，只伏小做低一副只要能留下做丫鬟干什么都行的样子。 山茶都看出来了她们的心思，对这一副做派非常的嫌弃。 不过最终那两个丫鬟也没见到湛齐玉，只是在门外听到他冷冷清清的声音：“你们去伺候牧姑娘便是，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以后不必来了。” 于是牧娇娇就多了两个小丫鬟：金玉和金石。 她们一看就是出自官家的丫鬟，行事十分有规矩，就连泡个茶也要三泡四磨，让山茶大呼厉害。 第44章 万众青睐 ◎谁都比不上她。◎ 湛齐玉也仅仅在家装病了半天的时光，关大儒的一份信传来，他便匆匆的出门了。 牧娇娇心疼的不行，抱着披风跟在后面：“湛大哥，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多穿点吧。” 此时已经是五月初，但是还没有开始热起来，但是穿上这冬日的大氅确实也有点夸张。 本来阿六想要过去接下来，等着少爷冷了再穿。 可是湛齐玉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目光灼灼的让她帮他系上。 他虽然清瘦但是很高，比她高了一整头。 牧娇娇需要使劲的踮起脚才能给他系上带子，可是他偏偏就不让别人来，亲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别说现在的天气，就算是暑九之日，照样会穿上她亲生系带的披风。 只要是她做到，他就会欣然接受。 等他出了门，牧娇娇回到了屋内，托上了她的腮，心里有些惦记担心。 山茶默默不语，把自己包袱里面的东西默默的给掏出来，看来这一时半会是不用离开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山茶可不敢对小姐提一句。 未来的十多日时间，湛家依旧是被媒婆给踏平了门槛的，有一位较为肥胖的媒婆甚至一天跑过四趟，都给她给累瘦了。 湛家也不轻松，招待人的茶叶都让阿六去买了好几回，后来干脆就让金玉和金石招待人了，湛大娘也干脆也称病了。 不过这也并没有让那些想要挣银子的媒婆气馁，干脆从早到晚的来湛家待着，生怕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湛齐玉更是忙的早出晚归，他出门时候必须要牧娇娇送着出去，回来的时候也要第一个见到牧娇娇。 总是，必须要看到她才最是安心。 至于，他在忙什么，基本就是结交达官贵人，建立人脉。 不仅是那些关泽阳介绍的人，还有一些自己找上门的人，他也都一一见了。 毕竟很多人都想看看他是否是个知情知趣之人，若是好掌控，拉进自己的阵营也未尝不可。 但是也有些人盯上了他的婚姻大事，一些人压根都不需要问他本人是否婚配，直接不容拒绝的暗示明示要与他联姻。 可惜这香喷喷过的大肥肉只有一块，大家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比如今日在国公府的宴席过后，他被丫鬟领着去花园中见到了佳菱郡主。 一身珠光宝气的郡主，穿着一身水红色，看起来张扬明媚，见到了湛齐玉也不知羞，直接上下的打量他。 那日游街只远远的看过他，今日终于在家中能看清楚了。 青年男子冷清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笔挺的站在那里，任她欣赏，目光都没多看她一眼。 “状元郎，你好高冷啊。” 佳菱郡主对他更加的好奇了，她也算是在这京城有些名气，想要对她献殷勤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但是对她如此冷清的男人，她没见过。 湛齐玉无动于衷，就那么站着，有风轻轻的吹来，也只撩动了他的眼睫毛而已。 一边的小丫鬟都替小姐不值，干脆也插了一句话：“你虽然是状元，但是我家小姐可是郡主。” 但是湛齐玉依旧是无动于衷，只凉薄的说：“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 也并不想多待，转身就打算往回走。 佳菱郡主也算是个通透之人，立马就问：“你可是已有心悦之人？” 只有在这时候，状元郎才脚步微微停顿，仿佛想了什么愉悦之事，然后说：“嗯。” 接着很快就消失了在这个花园中。 佳菱的笑却越发的灿烂，她喜欢有挑战。 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每个人都是表现出来倾慕，可是她心里面明白，很多人都是想靠上国公府这一颗大树。 至于对她是否真心上，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所以，她暗暗的想着要找个有真心的人，才可以相守白头。 本来她想着，若是那状元郎是个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之人，她定是不会要这种人，但是现在他这么率直坦诚，让她更加生出了几分好感。 小丫鬟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他就是个穷书生，还敢如此无礼，简直太过分了。” 可是郡主却没这么想，呵斥小丫鬟说：“去领罚。” 湛齐玉再回国公府的宴席上面，此时也到了尾声了，不过大家都能看出来国公对这个秀才的欣赏和喜爱。 所以大家更加是心里有数，觉得应该要跟这状元多走动走动。 所以，这位身体不太好的状元郎一时间的人气更加高了。 他带着阿六坐着马车往家中走，但是走到了一半，一队侍卫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侍卫首领身上配着刀，拱手过来问：“请问是新科状元吗？” 阿六不答，等着车里面的少爷回答。 湛齐玉喝了些酒，刚刚本就被风给吹的清醒了，这突然被人给拦住了，皱起来了眉。 可是看样子，他若是不解决，恐怕也是不好收场的。 “阿六，回答他们。” 于是阿六就对着那首领说：“正是。” 那首领继续按照公主的吩咐说：“在下乃长公主的侍卫，长公主想请您去马车一聚。” 长公主？ 湛齐玉的眉眼跳动，心里便生出些厌恶。 长公主寡居多年，可是面首却一点不少，只要是皮相如她的眼睛之人，必然是要风流一番的。 这在京城也算是可以炫耀的事了，前几日他在一场宴会上面，有个比较俊朗的才子说自己有幸见过长公主，差点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十分的遗憾。 这让湛齐玉觉得简直就是让他嗤之以鼻。 思及至此，他也没多想，直接俯身慢慢的下了马车，径直走到了前面那辆奢侈的马车前，恭敬的说：“长公主有礼，在下饮了酒，恐怕会污了您这马车。” 但是里面却传出一声娇笑，长公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状元郎，本宫不怪你，上来便是。” 那声音处处都带着一股子娇媚的劲儿，那狐媚子的声音让阿六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是湛齐玉一动不动，十分的正人君子。 长公主等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上车的意思，便干脆扯开车帘子，露出了自己的半个身子。 长公主的一身黑色长裙，可是领口却开的很轻浮，湛齐玉压根就没看她，在她的手指拨动车帘子的瞬间，就低下头来。 “果真是一副好相貌啊，状元郎。” 长公主的调侃传在这个无人的小巷子中，四周的侍卫早就习惯了自己家公主，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里面有几个还忍不住对湛齐玉有些心生嫉妒，那可是长公主。 可是湛齐玉却只低着头，不肯多说一句话，周身冰冷无比，将那暧昧的话给生生的冻住了。 长公主想到这里还是在外面，可能他放不开，于是便也不多勉强，想着下一次再约便是了。 可是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便用命令的口吻说：“本公主要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公主。” 这话落下，湛齐玉遵命的抬起眼眸，可是那深黑色的眸子却不含任何感情，看着她就跟看着路边的大柱子一般。 长公主顿时有些怒气，“你不觉得本公主美？为何看我是这般眼神？” 她从未见过有人竟然用这种眼神看她，不是那种轻蔑和鄙视，而是根本就看不到她的样子。 湛齐玉此时也无所谓了，只冷冷的说：“我就是这般，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然后就拱手作揖转身准备回去，可是长公主却脾气有些上来，“本公主还未让你走！” 可是男人却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她。 几个侍卫已经抽出来了刀，但是长公主深知不可，便干脆坐回到马车里面，带着怒气带着人回去了。 阿六松了口气，他都已经在估量打起架来有没有胜算了，还好这位公主走了。 湛齐玉没多言什么，只吩咐快下回家去。 此时此刻，他万分想念牧娇娇。 等回了那小院子，牧娇娇已经回到了房间内，准备入睡了。 可是就在她上床的前一刻，有人推门进来了。 屋内已经熄灯，月光瞬息照了进来，映照在地面上。， 颀长的身影迈步进来，似乎带着些微醺之意。 牧娇娇脸上挂着喜色，慌忙的迎上去，“湛大哥你回来了？” 下一刻清香的酒气扑面，她吸了吸鼻子说：“你喝酒了？” 他低头盯着她，一言不发，神情有些呆愣。 牧娇娇也看他，似乎在等着他回话。 就这样，月光笼罩的房间内，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心里面都在想着对方。 湛齐玉想说些什么，可是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会有些破坏气氛，能就这样子看着她，他就感觉到了周身放松。 那些女人谁都不能进入他的眼中和心中，那里面已经满满的都是这个女人了。 湛齐玉突然伸手将她给环抱住，慢慢的将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面，然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湛大哥，你喝多了吗？” 她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尽量让他多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却全然不知自己的里衣已经被蹭开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粉色肚兜。 第45章 搬新居 ◎他值得更好的。◎ 男人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只余留下沉稳的呼吸。 牧娇娇的搂着他的身子，感觉自己要快要倒了。 好在这屋子小，所以离着床也近，她努力的把人给搬到了床上，她害怕将他给摔醒了，还努力的抱着他的后背，不让他直接摔下去。 粉色的碎花小被子上面躺了一个男人，牧娇娇心有所动，有种害羞的感觉。 湛大哥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又完全说不上来。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依旧那是一双冷清的眉眼，天天还是板着脸，但是好像就是跟之前不一样了。 “水……” 他的嘴唇低喃了一声，将牧娇娇的思绪给拉回来了。 她慌忙的找出来杯子倒上水，然后递到他的唇边，他咽水的时候，喉结微动，她不知道为什么盯着看了又看。 他一个不小心漏下了一滴水，顺着脖颈滑到了那喉结的位置，终于让牧娇娇的脸红透了。 到底她在看什么啊？ 她就这么盯着他看来看去的？ 牧娇娇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伸手把杯子给拿回来，放到了桌子上后，就赶紧跑开了。 山茶正准备睡觉呢，就看到了小姐慌慌张张的来了她的屋子，现在她跟金玉和金石睡在一起，并不跟小姐一个屋子。 她没好意思说他去了她的屋子，就扯谎说自己今晚有点害怕。 山茶根本就没多想，立刻就给小姐整理好了被子，然后让她睡这里。 屋内的四个人挤在一起，倒是也不冷了，可是牧娇娇的脑海却总是在回忆他的喉结。 想着想着，脑子就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那画面似真似假，她也是穿着一件里衣坐在床上，可是却对着一个男人……，她不敢再想下去，赶紧闭着眼睡觉了。 碎花被子下的男人，睁着清凉的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尽管只是她的杯子，却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反复在脑海中想着聘礼和娶她的事情，嘴角翘的根本就压不下去。 快了，很快就要有个结果了。 想着想着，酒意上涌，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日的阿六眼睁睁的看着少爷从牧小姐的房间，嘴张的老大，少爷这也太着急了吧。 昨晚借酒逞凶了？ “别那种眼神看着我，今天你有很多事忙。” 湛齐玉睨了他一眼，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阿六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赶着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巷子里面。 等他们走了以后，山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早上也看到了湛公子从小姐房间出来，原来这才是小姐昨晚找她挤的原因。 她立刻由衷的佩服了小姐一番，还是小姐有定力，这样都能忍住，定然是能成大事之人。 唯有湛大娘不知晓这件事，她最近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就是硬撑着没告诉任何人。 五天之后，晚饭的时候，湛齐玉居然回家来吃饭了。 晚上吃的是面条，简简单单的一人一碗。 虽然对于金玉来说吃的跟之前压根没办法比，但是她们看着牧娇娇这么娇美的一个玉人都不挑食，便也不敢多言什么。 这两个丫鬟其实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能过一些好日子，她们来了湛家发现虽然吃穿用度都比不上之前，可是却真的把她们当成人在看。 一时间，她们一个个都谦卑谨慎，不敢做任何的逾矩之事。 也是因为如此，湛齐玉便没把人撵走，不管这是谁送来的了，也无论她们是不是眼线，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得罪任何一方势力。 “齐玉，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 湛大娘看到儿子就高兴，最近其实她都是趁着他睡着了，悄悄的看一看他的。 湛齐玉面色冷淡，只说：“母亲，给我也盛一碗面条吧。” 很快他的面前就放了一碗面条，在他坐下之前，山茶就带着金玉和金石走了，她可不能让她们惹得湛公子不愉快。 她可是最不能容忍丫鬟不检点了，之前牧家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家风很正，决不让家里的丫鬟小厮婆子生出这种心。 等桌子上面只剩下湛齐玉和牧娇娇的时候，他也不避讳了，看着她的眼睛，似乎等着她询问。 牧娇娇也很快就开口：“湛大哥，你有话跟我说吗？” 他抿着的唇微微松开，然后才说：“嗯，你家里人来了，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让你回家的。” 这话像是晴天里面的一道雷一般，让她的心狂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湛……湛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端方俊朗的男子点点头，“嗯，不要担心，有我。” 牧娇娇的眼睛已经变红了些，她想家，很想很想。 可是她不敢说自己想家，只能假装自己不想家。 可是，居然有人懂她，还想办法让她跟家人团聚。 湛大娘这时候走进来的时候，看着牧娇娇好像是要哭了一样，赶紧把碗慌忙的放下，立马就冷着脸对儿子说：“齐玉，是不是欺负娇娇了，这样可不行。” 看着已经明显偏心的老妈，他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很开心。 虽然百行孝为先，但是他不是愚孝之人，孰是孰非他心里很有数的。 “母亲，我刚刚跟她说了点事，她是高兴的。” 对于这种解读，湛大娘不是特别的放心，“什么事情，跟我也说说。” 本来他就是要来宣布的，现在也是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我被赐了宅院，明日就可搬过去了。” 这话湛大娘消化了好一会，被赏赐了宅院？ 牧娇娇也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每年科考确实有很多的学子中第，但是大部分都是要靠着俸禄自己买宅院，被赏赐的人至少也是几年以后了。 湛大哥才来京城多少时日了，就能被赐大宅子。 着实让她吃惊。 湛齐玉吃着白水面条，又夹了一筷子小咸菜，似乎根本就不为了这天大的恩赐觉得怎么样，仿佛自己依旧是那个清贫的书生。 一直到了快睡觉的时候，牧娇娇都还睡不着，她拉着山茶聊天。 “你说湛大哥是不是我的贵人啊，遇到他什么事情都能化险为夷。” 明丽的脸庞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那小酒窝不自觉的就能让人吃醉。 山茶也很惊讶，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是，他是小姐的大大大恩人，所以小姐你打算怎么报恩？” 这话说出来，就让牧娇娇开始纠结了。 本来她重生回来是想报恩的，但是好像却让他帮助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这怎么看起来她都像是讨债鬼一般。 看着小姐那纠结的样子，山茶忍不住给她一点小提示。 “要不小姐，你考虑考虑以身相许？” 这简直就是惊雷，炸的她粉身碎骨。 牧娇娇敢指天发誓，自己绝没有这种非分之想。 而且，自己这种的空有美貌的女子，简直就是给湛大哥的余生添麻烦，可不敢想！ “不不不，不可能的，我已经很给他添麻烦了。” 面对自己小姐毅然决然的拒绝，山茶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便追问下去：“为什么啊，我觉得湛公子挺喜欢小姐你的。” 山茶拽住想要溜走的小姐，让她必须回答。 可是牧娇娇却硬是不肯说，抿着嘴想开溜。 可是山茶却不许，非要听一听小姐的真心话。 于是牧娇娇只能说：“湛大哥以后入朝为官了，要是有个强有力的岳家会省心很多的，而且我也不想嫁给他。”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微微的有点发酸，但是很快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山茶还想再说什么，被色厉内荏的牧娇娇凶了一下，“赶紧睡觉去，明天还要搬家呢，再不走就不让你一起过去了。” 最近明显又胖了一圈的山茶才不在乎，只撅着个小嘴说：“哼，小姐你好坏。” 然后就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等她走了，牧娇娇才深呼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忐忑。 刚刚的那一丝情绪，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可是又找不到原因，今夜她又有点失眠了。 一墙之隔的房间也有人失眠，湛齐玉今日是很高兴的，有了宅院，他便是有了娶她的底气了。 这样才能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 等以后他还会把最好的都给她，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给弄来。 牧家他也做了些安排，毕竟要给牧娇娇最好的，自然也要让她有个最好的娘家。 牧家也在京城置办了个不错的宅子，而且牧桓和牧云莫名其妙的得到了有心人的推荐，也能够进入朝廷。 这让牧大娘子高兴哭了，现在她已经重新做起来牧家的当家主母了，不过牧明并没有彻底的给她放权，先看一看她的表现。 湛齐玉已经表示了，再过几日娇娇就可以回家了，他们深信不疑他的为人，只在家等着消息。 牧周氏也全然不把湛齐玉当成那个穷小子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已经全都只剩下恭敬和谄媚了。 他很不喜欢。 第46章 成婚人选 ◎你也不想跟别人分享吧。◎ 早上的小院子，来了几辆马车，都是来帮着搬家的。 这里虽然没住几个月，但是东西倒是添置了不少，所以归拢了好几大箱子。 马车都是那种平板的小车，都是来搬家的。 此时，湛齐玉又早早的出去了，所以湛家的其他人对这个新宅子什么样子全都毫不知情。 湛大娘想着，无论什么样的宅子，以后都是安稳的家了。 至于牧娇娇，她猜着皇帝赏赐的宅院自然是不会很小的，但是目前还未定下了湛大哥的官职，给个很大的宅子是不太可能的。 至于山茶和阿六，两个人压根就没多考虑一点，反正只要能跟着住一起，在哪都没差别。 他们坐在最后面的马车内，一起往新宅子出发，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也是搬了三次家，这一次可能要住很久很久了。 车行进的不算很慢，但是却在京城的各处小巷子之间，穿来穿去，让牧娇娇都有点晕了。 很明显，那宅子不处在繁华的京城中心，他们很明显走到了边缘位置，可是大家却越来越期待。 终于七弯八绕的到了地方，大家一个个都有点傻眼了。 这宅子光看宅门就气派的很，朱红的大门和侧门，顶上的湛府的牌匾就让人挪不开眼。 湛大娘晃了晃，被阿六眼疾手快的扶住，“就是这里吗？” 她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却也饱含着骄傲。 山茶有样学样，也扶住了小姐，“小姐，我扶着你。” 牧娇娇倒是没有很惊讶，可是心底里面还是特别的激动，这宅子的规格那是重臣才有的荣耀，看来湛大哥氏真的很受官家的喜欢。 门口新来的门房知道这些以后都是他的主子了，赶紧就将人往里面请，总在这里站着干嘛啊。 不过等她们四个人进来的时候，慢慢的看着那宅子精美的布置，一个个都万分激动。 阿六已经开始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布置个练武场了，山茶则是觉得这么大的院子，可以种植更多的瓜果蔬菜了。 金玉和金石不敢造次，但是心里也是开始自己打些小算盘，她们稍微来的早一点，或许能成为这府中的大丫鬟了。 不过这湛家确实还是有点家底薄了一些，人定并不希望，所以也不会请很多的家丁丫鬟。 湛齐玉还是想要保持这件简单的家庭关系的。 府宅只参观了一半，就已经来了登门的客人了。 这次来的三位全都是门房老张惹不起的，所以他只能让人先进来，再匆匆的去报告。 “老夫人，外面来了几位贵人。“ 突然被叫做老夫人的湛李氏一下不太适应，竟然没有立刻回答。 反而是牧娇娇问：“可问好了是什么贵人？” 通常来家中拜访是要先自报家门的，所以牧娇娇先问好了，然后再应对。 老张也有点磕巴，犹犹豫豫的说：“一位称自己是郡主，一位是长公主，一位是三公主。” 新升级的湛老夫人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来的是公主？” 她想不到公主回来，整个人都有点受了惊吓，一时间不知所措。 可是牧娇娇却发自内心的高兴，公主们来此定然是对湛大哥有意，果真是有眼光。 她走过去扶着有些心慌的湛大娘，笑意吟吟的说：“没事的，几位定然是来拜访您的，一会您只需要微笑就行了。” 不过见贵人之前还是需要好好的穿着打扮一番的，毕竟也不能给湛大哥丢人的。 湛李氏也没有什么主心骨，就全听牧娇娇的了。 回屋换衣服的时候，她赶紧抓紧回忆一下这三位公主的相关信息。 上一世她只见过一次三公主，只是远远的碰见过一次，没什么印象。 但是宫中传出来，三公主她似乎很骄奢，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最让内务府头疼。 至于长公主，她是寡居的公主，年纪已经不小了，估计来了是为了给三公主撑腰。 只有佳菱郡主，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她记得上一世当时择婿可是在京城里面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也不知道湛大哥喜欢哪一个？” 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山茶帮她弄着头发，也跟着嘟囔着：“喜欢小姐。” 可是牧娇娇并没听清，依旧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等一切都弄好了，她扶着湛大娘去正厅的时候，只远远的看着里面那几十个宫女丫鬟，就有点不知所措。 牧娇娇拍了拍她的手说：“您别紧张，没住是好事呢，她们保不齐都想做您的儿媳妇。” 可是湛大娘却不想要什么公儿媳，她喜欢的只有牧娇娇一个人，别的都不喜欢，也不敢喜欢。 此时的正堂，三公主和长公主已经斗了一阵子嘴了。 “大姐，您来这里干什么，你这样府中的那几位不都得吃味了。” 三公主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长公主也很无所谓，只摸着自己的指甲说：“三位真操心啊，你还是没事多看看账本吧，免得太能花钱被人给参一本。” 一旁的佳菱郡主眼神高傲清冷，仿佛完全没听见似的。 可是长公主和三公主却不想放过她，“佳菱你说说，我们说的有没有道理。” 一身素白淡雅的佳郡主一反常态，完全不像平时的娇蛮任性，整个人就是一个高冷气质。 这是她为了吸引湛齐玉想到的办法，他既然这么高冷，没准就会喜欢一样高冷的女人呢。 所以她才不会掺和这些事情呢，她要做这湛府的夫人。 国公府那边也十分的支持她，让她放心大胆的来，只要能搞定这位新秀，都愿意全力支持她。 见她一反常态，三公主偏偏就非要问个明白。 “佳菱，你不会是真的心悦这位状元郎了吧？” 这调侃之意，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但是佳菱是在装高冷，立马就表态了：“不喜欢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不也一样？” 三个人干脆也不聊了，扭头不说话了。 在大堂内伺候的金玉和金石，感觉整个人都有点发飘，她们也不知道这位新科状元郎竟然这般抢手。 本来心里的那一丢丢小火苗，算是全然熄灭了。 牧娇娇扶着人进来的时候，大家没由来的多看了她好几眼，谁都不得不在心里面默默的承认，这姑娘长得当真是美极了。 就算是宫中那位常年得宠的贵妃，也比她少了些颜色。 不是因为她年轻，而是她那格外突出的身材，让女人一看也难忘。 湛大娘和牧娇娇对着三位行了礼，然后牧娇娇就代为她说：“老夫人她不善言辞，公主郡主们不介意的话，都可以跟我说。” 三公主立马就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请问你是湛齐玉什么人？” 她们下意识的就感觉这女人肯定是宣誓主权来的。 可是她们心里却也不把她放在眼中，毕竟已经打听过了，湛齐玉是家中独子，这姑娘顶多也就是村里面来的一个乡下丫鬟，长得好看也没什么用。 可是牧娇娇却大方的说：“我是湛大哥的义妹，暂时住在家中。” 既然是义妹，那大家自然就放心了些许，便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接着两位公主和郡主，就极大地展现出来了自己的诚意，暗暗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全程湛大娘只微笑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只有牧娇娇得体的关照着每个人，似乎对每个人都十分的满意。 一直等到了中午，她们三个才告辞，临别之时，她们三个人都邀请了牧娇娇去家中做客。 等送走了人后，她立马就问湛大娘：“您觉得哪个更适合湛大哥。” 其实她心里也不知道湛大哥喜欢哪一个，不过除了长公主外，三公主和郡主确实都是很好的成婚对象。 湛大娘说：“这要齐玉才说了算。” 确实，谁都做不了他的主，他主意很正的。 不过，新宅子还是要抓紧归拢一番，下午的时间，她们都在收拾着屋子，便把这个插曲给忘在脑后了。 直到晚上湛齐玉回家来，才知道家中还未做饭，便让阿六出去买一些带回去。 可是牧娇娇却一刻没停的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湛齐玉站在走廊的柱子前，微皱起了眉头，“你觉得哪一个适合我？” 他今日的心情不错，所以饶有兴趣的问她。 结果那一身嫩黄色的少女摸着下巴，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认真的分析了一番。 “长公主不考虑了，三公主和佳菱郡主都很不错的，但是我觉得佳菱郡主更加适合你，她也是冷清的那一种类型，三公主其实也很好。” 她煞有其事的分析着，全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睛灼灼的望着她，好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哦？那长公主为什么不行？” 他是故意调戏她的，既然她敢给她介绍别人，那自然是要收点利息的。 牧娇娇想开口，却想到了那些面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能最委婉的开口，想了又想，狠了狠心说：“湛大哥应该不会想跟别人分享吧，所以不太适合。” 第47章 邀约 ◎她果然也是重生的。◎ 湛齐玉不置可否，只盯着她反问：“那娇娇呢，可愿意分享？” 此时的走廊吹来了一阵风，湛齐玉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身体，将风给挡住了。 牧娇娇没由来的脸一阵发红，有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被盯着也不能逃避，只能实话实说：“我不愿意。” 她的话落下了，男子的眉眼陡然变暖，似乎有些愉悦。 一只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抚摸上她的发丝，带着些哄着的口吻：“嗯好，怎么不分享。” 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别人。 她莫名的眨了眨眼，并不懂他话中的含义，但是刚刚的话题全然已经被岔过去了，她没有继续提起。 只抬眼看向他的眼睛，想读懂他话中的含义。 四目相对中，两个人的心跳都加快了很多，此刻的一方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他主动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走吧，去吃饭吧。” 少女白嫩的手掌被握紧在一只大手中，两个人的手都不算暖和，可是握在一起以后就开始慢慢的升温。 牧娇娇后知后觉的想把手给扯回来，但是却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拽不出来。 “湛大哥，这样子不好吧。” 虽然这是在湛家，并没有外人，可是他们拉着手，似乎很逾矩了。 可是男子却置若罔闻，就这样拉着他走在家中的回廊中，他真的想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的会让他没由来的会感觉难受，他想靠近她，也想跟她时时刻刻的在一起。 两个人拉着手去吃饭，大家全都见怪不怪的，虽然这是第一次拉手，可是大家就是感觉他们十分的登对。 牧娇娇顿时松了口气，笑容继续的挂在了脸上。 这让湛齐玉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一点，看来她也并不讨厌他拉手，那代表着他经常可以拉她的小手吧。 新宅子有专门吃饭的厅堂，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 不过金玉和金石并不敢，她们完全已经把自己当成家中的大丫鬟来要求自己了。 第一顿饭都是在外面买来的，菜色很丰富，味道很不错。 湛齐玉并没有跟别的一家之主一般，坐下就开始说些什么，心照不宣的就开始吃饭。 不过，他时不时的给牧娇娇夹点菜，让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太习惯。 但是大家都以为，现在尘埃落定了，估计两个人是挑明了关系了吧。 一顿饭吃饭，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了。 都感觉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板上钉钉了。 唯有牧娇娇没有往那边想，还琢磨着还是早一日把结拜这件事提上日程了，不然她总感觉湛大哥对她这么好有点怪怪的。 此时的长公主府内，太子突然过来陪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来吃饭了。 桌上的美食琳琅满目，不过南宫玄却对美食没有很大的心思。 “说吧，你无事的话不会登门的，又看上哪个美人需要我帮忙了？” 在这个美人和美男面前，姐弟两个都心照不宣了，毕竟也是皇家之人，必要的时候还是必须要装一装的。 所以，就用一些名义约对方看上的人拉线搭桥。 不过，最近大半年南宫玄转性子了，不仅解散了东宫的美人，一心就是想要好好的做个合格的太子。 那张桃花脸的东宫之主，一脸严肃，“皇姐，这次我是真心的，跟之前全都不一样。” 这让南宫兰挺诧异的，她的脸保养得当，比一般三十岁的妇人更显年轻。 “皇弟，你这次是动了真心？” 她这个皇弟之前跟他一样玩世不恭，别说真心了，就算是装真心都懒得装，那些到手的美人，说放弃也就放弃了。 这次居然会说自己动真心了。 南宫玄饮了一口酒，无比认真的说：“真的，若她肯的话，太子妃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对面躺卧着的美人起身坐好，一脸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不过看了一会她也饮了一口酒，媚笑着说：“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最近也对一个男人颇有兴趣，姐姐我也动了真情了。” 她自从被状元郎给直白的拒绝以后，茶不思饭不想，晚上都梦到过他几回。 就冲着她这些年的荒唐事经验来看，若是把他给拐上床，应然是每日都要快乐无比的。 男人的精力并不是源于他是武夫还是书生，而是面相。 越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男子，才会更有闺房之乐，那种反差之感，更会让她流连忘返。 所以，这公主府中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面首自然更是索然无味了。 不过等着两个人深入的交流了一番，才知道自己心悦之人竟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长公主立马就答应明天就请那位牧小姐上门。 “皇弟喜欢的这个姑娘也是个妙人啊，若不是姐姐是个女的，定然也要吃一口的。” 可惜了她只好男风。 南宫玄已经微微有些醉意，躺倒在椅子上面，手指慢慢的描摹着酒杯，幻想着明日的见面。 他感觉到皮肤下面的血液都要开始沸腾了起来，真真是一个绝妙的人儿啊。 大半年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认识她了。 翌日的清晨，门房老张就收到了帖子，上面是邀请牧小姐上门一聚。 不过家主说了不要打扰牧小姐休息，所以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牧娇娇才看到了这帖子。 “竟然是大公主。”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有点想不通她的意思。 那帖子上面只有她一人，并没有提及别人。 山茶却有些担忧：“小姐，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是尽管料到可能会不太好，但是一个公主邀请一个普通百姓，她定然是没办法拒绝的。 于是就欣然的接受了。 湛大娘并不是很放心，就安排人去问一问湛齐玉，等到了下午得到了回信，是让她去就是了。 长公主虽然荒唐，但是还是挺要面子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到时候让阿六陪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于长公主他有了足够的筹码，并不担心什么。 等到了明日，一切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傍晚时分，晴天似乎突然变得阴沉起来，赶马车的阿六看着天上的乌云，似乎有些担心。 还好一路到了公主府都没有下雨，等到了地方，才开始有些下起了小雨。 牧娇娇穿着一身丹蔻色的衣裙，裙摆略长微微扫过地面，眼看着小雨她一只手慢慢的提起裙角。 公主府有人正在等着，一个清瘦的黑衣男人举着伞等着她下车。 阿六立马就感觉到哪里不太对，最近也陪着少爷见了不少的达官贵人，这人周身都在散发着贵气，应该不会是公主府的下人。 他不动声色的留下了个暗号，不远处有人收到了暗号就匆匆的离开了。 南宫玄遮住自己的脸，快走去给牧娇娇打伞，将她给完全笼罩在伞中。 牧娇娇抬眼望向他的脸，一刹那间，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这回南宫玄彻底的确定了这姑娘也是重生而来的。 “姑娘，小心。” 他极力的表现温文尔雅，近乎妖媚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笑容。 牧娇娇努力了半天，尽量让自己恢复好状态，赶紧低头走路，不敢再看他一眼。 山茶赶紧凑在小姐的旁边，扶着她一起往里面走，主仆二人都尽量走快点，离着那男子远一些。 她可不知道那是太子殿下，只感觉这男人有些轻浮，想着还是远离比较好。 南宫玄毫不在意，举着伞跟在后面，眼睛里面的笑意溢了出来。 等到了公主府的正堂，牧娇娇才知道了长公主有事不在，她立马就想要告辞。 可是南宫玄放下油纸伞，伸手示意他可以代替长公主待客。 “牧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着你逛一逛这公主府。” 长公主的规制是几个公主里面最庞大的，里面有山有树有各种奇异的花草，还有很多非比寻常的景观。 就是随意的逛一逛都要几个时辰。 牧娇娇有些手足无措，捏着衣角大胆的说;“长公主既然不在，我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况且这天色已晚，就不看了吧。” 对于她的大胆拒绝，太子殿下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心情愉悦。 他喜欢她这种灵动的感觉，不跟那些只知道趋炎附势的人一样只会附和，她的真实感觉才最重要。 “说的也是，那就先吃饭吧。” 他指着府中一个挺高的阁楼，似乎有十几米高的样子，在那里吃饭可以看到周围的京城盛景。 牧娇娇其实也是惧怕这个太子的，上一世她选择死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依附这位太子殿下。 他出了名的薄情寡性，还有些异于常人的爱好，令她生寒。 但是这一世，怎么就又让他给注意到了。 她完全就没有往什么重生上面想，只琢磨是长公主的主意，所以她打算好了，明日她就赶紧要带着家人跑路去。 这京城真是一刻也待不住了，太吓人。 第48章 吃醋 ◎面具他不想戴了◎ 阁楼的木质梯子走上去会有轻微的吱嘎声，一双浅月色的绣鞋走的不情不愿的。 可是牧娇娇根本就不敢惹这位当朝太子，不然大概会分分钟送掉自己的小命。 南宫玄也全然不在意，只在前面带路。 再多的台阶也会走到尽头，牧娇娇终于走到了顶上，一处开阔的亭子里面已经摆好了佳酿和美食。 “牧小姐，请。” 温文有礼的男子请她坐下，她迟疑了一下坐了过去。 山茶紧随着要过去，一个下人拦了拦她，“不可。” 太子金尊玉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的。 牧娇娇怕山茶闯祸，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过来。 这里是一处四面通风的小亭子，不过每根柱子之间都有透明的纱幔随风飘荡，是个吃饭赏景的好地方。 她虽然害怕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但是还是忍不住四处看一看这里的美景。 “牧姑娘，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 南宫玄慢慢的夹起来一只虾，放进了她的碗里面。 他不曾给任何人夹过菜，很明显看起来很生疏。 牧娇娇盯着盘中的虾肉，立马就决定了决不能承认什么。 “这位公子，我们又不认识，我怎么会害怕你。” 说着就决定不吃那只下，伸手去夹面前的那一道糯米丸子，可是心里发虚，丸子一下就飞出了盘子，正巧滚到了南宫玄的碗中。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面带笑意的夹起来丸子吃了，“感谢牧姑娘。” 这乌龙让牧娇娇顿时更加窘迫了，拿着筷子也不敢再夹菜了。 但是，南宫玄却每一道菜都夹过去一点，让她不必自己亲自夹，一边夹着菜还一边说：“咱们不算是苏伟抹面吧，在下还能帮助过姑娘呢。” 盯着自己盘子的姑娘陡然想起来了什么，眼睛睁得很大看向对面的人，“是公子上次在面摊上给我解的围？” 因为时间过去的有点久，她已经不太记得了，这一经提醒又想起来了。 南宫玄给了她一个不然呢的眼神，继续给她夹菜。 牧娇娇立马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别管这是不是太子，承人恩惠自然是要多加感谢的。 她看向一边的酒杯，里面还是空的，干脆就拿起来酒壶倒上了半杯，然后举着杯子就要感谢：“上次感谢公子的帮助，我在这里谢谢您。” 然后就闭着眼喝了一大口。 对于她的感谢，南宫玄更是觉得有趣，原来她竟然这般天真率直。 他自然也是端起来酒杯，对着她道：“举手之劳罢了，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太子殿下第一次实心实意的跟人做朋友，眼睛盯着她想要一个答案。 可是牧娇娇感谢是可以感谢，但是跟太子做朋友她真心是不敢的。 “这位公子是长公主的亲友，定然非富即贵，我高攀不起。” 说完了她又心虚的喝了一口酒，想要壮壮自己的胆子。 南宫玄难免失望，红润的嘴唇抿了抿，却也知道不能强求，以后完全可以慢慢来的。 “那牧姑娘若是有求于我，可以来长公主府来找我。” 他看着她已经明显发红的小脸，不动声色的又给她的酒杯填满了。 这回牧娇娇点头跟捣蒜一般，答应的十分爽快，可是心里却巴不得离这个大佛远一点，生怕自己的小命不够结实。 就在这时候，从下面爬上来一个小厮过来禀报，太子的近身侍卫听到了以后又去禀告了太子殿下。 南宫玄一副他早知道的表情，让下面人去处理。 等人走了，牧娇娇赶紧就说：“是不是公子有事，不如您先去忙，我吃饱了。” 她三两口把盘子里面的食物都给塞嘴里，腮帮子都凸出来了，那样子在宫中肯定是不合礼仪的，但是这在南宫玄眼中简直可爱无比。 他觉得今日也算是对她了解了不少，也算是很大进步，便也不想要再引她反感，“嗯，既然吃饱了，那牧姑娘就回去吧。” 如蒙大赦的牧娇娇立马就赶紧起身行了个礼，但是因为太匆忙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行的是宫中妃嫔的礼仪。 南宫玄更是确定了自己想法，他假装没看到，只对着她挥了挥手告别。 山茶看着小姐的样子就知道她喝醉了，但是这里不安全，她架着人就赶紧往下走。 下去的时候，牧娇娇看着那一节一节的台阶就感觉发晕，虚晃着往下迈步。 得亏山茶长得壮实，几乎是架着小姐下了楼。 等下去以后，湛齐玉和阿六也正好到了阁楼下面，他看到了似乎已经喝的有些醉了的牧娇娇，眼神更加的冷了。 他一把上去扶住了那身穿丹蔻色衣裙女子的胳膊，将她给完全托住，一边忍不住抬头想要看清楚那阁楼上面的人。 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的背影，隐略在白色纱帐的后面，看不清容貌。 湛齐玉抿着嘴在低头看已经闭上眼的牧娇娇，眼神更加的冷，他将人打横给抱了起来，匆匆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走的很快，山茶几乎要小跑着跟着，此时她感觉湛公子好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她也感觉小姐似乎不应该单独和陌生男子喝酒，但是想着小姐现在还没有嫁人，应该有一些自己想干什么的权利吧。 等出了公主府的门，湛齐玉没有抱着牧娇娇上马车，而是直接抱着人上了自己的骑着的马上。 驾着马就离开了，将山茶和阿六给了留在了后面。 山茶这才感觉好像不太对，这样子好像是夫君来抓自己的出轨的妻子似的。 “阿六，不会出什么事吧？” 阿六也看出来自己家少爷的怒气，但是他很确定少爷不会伤害牧小姐半分的。 他拉住山茶想要追赶的脚步，摇了摇头：“不会，他不会伤害你家小姐的。” 湛齐玉确实生气，他气她跟陌生男子喝酒，但是也更加气自己，怎么就没多想就让她自己来了公主府。 她那么娇软，若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可怎么办。 他一路疾驰着马，将怀中的女人给抱紧，不想让她再离开一刻。 湛齐玉没有回家，而是去往城外。 在距离城门关闭的前一刻，他骑马出了城门，一路沿着官道疾驰，他要带着人去他新买的庄子。 庄子还没收拾出来，但是门口有人守着。 门房看到是家主回来了，赶紧打开门，让他起码进去。 丝毫不敢多看家主怀中那抱着的姑娘。 等他起码进去，门房关上了门，继续值守着，等着下一班人家跟他换岗。 湛齐玉进去以后下了马，就抱着人往里面走。 这处的庄子跟别处没什么不同的，最大的特色就是后面有个露天的温泉池子。 四周种满了长青的树还被假山给围着，十分的隐秘，是一处很私密的地方。 湛齐玉就是要带着人来这里清醒清醒，他一刻也不想再装了。 那张冷淡疏离的好人面具，他已经彻底的戴够了。 到了池边，他暗动了一处假山的位置，里面有一处机关缓缓的露出那温泉池子的入口。 此时的牧娇娇在他的怀里面嘤咛了一声，嘟着嘴继续睡了。 男子的眼神愈发的冷了，他大迈步的走进去后，假山的机关缓缓闭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等进入了这处私密之处，温泉水蒸腾出一些若有似无的热气，缭绕在这周围。 湛齐玉直接抱着人就走进了池子中，池中的水最深处正好到他的胸膛之处，怀中的女人有一半的身子被泡进了池水中，温热的池水让她感觉到一阵酥麻，酒意更加的在身体内循环着。 湛齐玉来回盯着被他打横抱起的女人，他的眼神不再像是往常的清冷，幽黑的眸子中，带着无休无止的欲念。 她的眉眼，她的红唇，她的脖颈，她的腰肢，甚至是湿掉的裙子勾勒出来的双腿。 每一处他都想要描摹一遍，用尽各的方式。 牧娇娇还是没有醒，甚至胳膊还挂在他的脖子之处。 此时湛齐玉除了欲念还有无尽的醋意和怒意，若是今天他不尽快的出现，是不是此刻她就会在别人怀中，也抱着别人的脖子，发出这样娇媚的声音呢。 他完全无法深想这个问题，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种更加难以抑制的东西，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月光撒在她的脸庞上，那如玉般的娇瓷肌肤，引着他的唇慢慢的吻过去。 先是额头，然后是鼻尖，再然后是脸颊，后来是下巴，他不敢亲吻那张红润欲滴的嘴唇，可是周围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给反复的亲了又亲。 渐渐的，他将人给沉到水中，只双手环抱着她的细腰，将她举得高一些，还让他能亲吻到她的耳后和脖颈。 他呼出的热气连带着池水中的热气，将那还醉酒不醒的女子浑身都弄的微微发红。 就连手指都是浅淡的粉红色，让他忍不住的摩挲着。 池中的一切都暧昧氤氲，仿佛是一只野兽盯着他爱恋的食物，想要在最快乐的时光，才将猎物吞吃入肚。 第49章 求娶 ◎正妻和侧妃。◎ 月光倒映着树影，斑驳绰绰的影子照着池水中的两抹身影。 紧紧相贴，毫无缝隙。 牧娇娇是被热醒的，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摁在锅炉中炼制，浑身都要冒烟了。 黑长的睫毛缓缓抬起，她看到了四周的黑影，黑夜中的树和假山，看起来宛若鬼影。 她啊的惊叫了一声，将投入的男人给唤醒，他停下啃噬着细嫩的脖颈，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或者现在还不是时候。 湛齐玉的双目依旧带着血丝，但是他已经很快的出手摁住了她的后脑勺，带着她一起沉入了池水中。 温热的水猛地涌进牧娇娇的眼中，她不得已的闭上眼，可是也完全明白自己正被人给环抱着。 她下意识的想要张嘴呼喊，可是在水涌进来之前，一张微凉的唇紧贴上来，将她的话尽数吞没。 水中的这个吻，带着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她在水中莫名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徒劳无功的在水中划过。 对面那人使劲的摁着她往水下沉，她越是想要呼吸浮上去，就越沉的深。 牧娇娇拼着一口气，将那人的舌给咬破了，可是却引起对方更加猛烈的进攻。 最终她还是完败了。 只能顺从着对方的想法，努力的摄取些空气，好不让自己太难受。 那池中翻滚的两个人，在水面折腾出无数的水花，是这静谧中的一抹欢腾。 第二日，牧娇娇在自己的房间内醒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的唇。 一张脸瞬间红了，因为她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但是对方是谁，她确实没看清楚。 也就是没看清楚，才会感觉这是一个梦，她隐隐约约的有个猜测，但是不敢承认。 这时候山茶推门进来，“小姐，你怎么还睡呢？赶紧起来吧。” 她慢慢的坐起身，瀑布一般的黑色青丝散开，垂落在床上。 山茶伸手把她给拽了起来，满脸都是兴奋。 牧娇娇下意识就想问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但是却听见山茶说：“小姐，今天咱们就可以回牧家了。” 巨大的惊喜让她不想再深究那个梦，她穿上鞋就开始找衣服，她要穿上最好看衣服归家。 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爹爹和哥哥们了。 很快，她就打扮好了带着山茶出门坐马车，在她出门的瞬间，隐藏在柱子后面的湛齐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感觉到舌间的刺痛，他笑了。 味道是真的很甜美的。 去牧家的路程不算长，可是牧娇娇的心却很激动，她握着山茶的手，焦急的看着窗外。 “山茶怎么还没到？” “小姐，就快到了你别着急。” 但是山茶也着急，额上面都冒汗了。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了，山茶赶紧的扶着人下车，一下来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牧家人。 牧明在确定那就是娇娇本人的那一刻，眼泪就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真的是他的娇娇啊。 牧周氏也是瞬间就哭了，其实她也不是不心疼女儿，只是看到女儿还活着，她又有了希望。 那位湛公子此刻就是她心中的乘龙快婿了，她的女儿终究是给她挣来了荣耀。 牧桓和牧云更是早就跑着去看自己的小妹妹了，一家人终究是抱在了一起。 喜极而泣的哭声在这个牧家的门口，回荡了好久。 牧大娘子哭完了，就开始问：“娇娇啊，你跟湛公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此刻湛齐玉不再是什么穷小子了，而是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高官。 牧娇娇不想回答，只说：“娘，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看到女儿的样子，牧明打断了自己的妻子：“娇娇刚回来，问那些干什么，赶紧回去先吃饭。” 牧大娘子也没了之前的脾气，毕竟现在也不是说一不二了，只笑着赶紧就不问了。 等一家人回去吃饭，牧家的父子三人一个劲的给牧娇娇夹菜，只有牧大娘子担心闺女吃的身材变形，不被贵人喜欢了。 不过她再也不敢当面说，只能在一边跟着笑着，嘘寒问暖。 这一次的事情她长了些教训，但是终究还不够深刻，现在她又开始心思活络了起来。 她还是觉得早晚他们会明白她的苦心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刚刚放下筷子，门房就进来说是来了两拨人要进来。 牧明挺纳闷的，就说要出去看看，结果到了门口一看，可了不得了。 门外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那两队人全是抬着的实木大箱子，上面挂着红绸彩带，一看就是有求而来。 “牧老爷，我是来替我们公子来提亲的。” “牧老爷，我是来替我们公子来提亲的。” 两个媒婆一唱一和的，似乎不肯让着对方。 不过，她们也同时使了个眼色，然后后面那些抬着彩礼的人，瞬间就动了。 接着两个媒婆一人挽住了一只牧明的手，然后就开始鼓吹了起来。 牧明云里雾里的，被两个人吵的脑瓜子嗡嗡的，那抬着聘礼的人也从大门挤了进去。 牧明想要阻拦，可是被媒婆给拦着根本就没机会上手。 “牧老爷，答应我们少爷吧，您到时候可是会风光无限呢。” “牧老爷，别听她吹，您把女儿嫁给我们少爷，我们少爷可是多少京城名门闺秀的挚爱。” 被两个人在家门口扯着的牧老爷，感觉周围的邻居都在看热闹，赶紧说：“去家里说去，先进去。” 于是终于拉拉扯扯的进去了。 媒婆到了牧家的正堂，两个人见到了正主，才知道为啥她们少爷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这模样确实数一数二的，做媒这么多年了，就没看到这么美的美人。 牧大娘子对这事最是上心，赶紧妥帖招待了两个人，并且问清楚了她们是给谁做媒。 一个媒婆自然是湛齐玉叫来的，是要娶牧娇娇为正妻。 另外那个是太子叫来的人，是要牧娇娇去做侧妃。 别看是个侧妃，那媒婆说了，是因为牧娇娇的身份不合适，等她生出了嫡子，一定会是太子妃。 牧大娘子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了太子殿下的时候一张脸就快笑烂了。 本来她感觉状元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还有太子可以做女婿，她立马就鬼迷心窍的想要将女儿嫁给太子。 可是牧明却持相反意见，什么太子殿下，还是侧妃，说的再好听都不嫁。 唯有牧娇娇被震惊了两次，刚刚跟家人团聚的快乐荡然无存，她哪一个都不想嫁。 湛大哥是她的大哥，至于太子殿下她压根就不敢嫁。 她赶紧拉着自己爹爹的袖子说：“爹，我不嫁人，这两个都不行。” 牧明拍了拍女儿的手，然后小声说：“爹知道，爹先让他们走。” 然后他对着媒婆就说：“你们太突然了，先回去吧，我们商量商量。” 这两人媒婆也是较上劲了，一个感觉自己是状元郎派来的，一个感觉是太子派来的，全都气势十足。 不过听到自己要被撵走，却异口同声：“我们可以先走，但是东西得留下。” 这留下东西算怎么回事，可是那些人就是不肯把东西给抬走，硬是把东西给留下了。 “喂，你们把东西抬走啊。” 牧明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只能先把东西堆在门口，等着雇人把东西送回去。 媒婆们走了，牧家人才开始一起琢磨这件事。 “爹，我都不想嫁。” 牧娇娇她撒娇，拽着爹的袖子，不要嫁人。 但是牧大娘子却不太乐意，刚刚憋着现在她可忍不住了，“你不想嫁人怎么行，那可是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你不想嫁人就不嫁了？” 她的脸上挂着愤怒，似乎对女儿不识好歹十分的生气。 可是牧明却哄着女儿：“娇娇不愿意咱们就不嫁，”然后对自己的妻子说：“我看你还是没有反思够，这件事不许你掺和。” 但是牧周氏却不肯听话，反正现在牧娇娇没事，那她就没犯错，不能再管她了。 她往地上一坐，然后开始哭嚎：“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牧家，到时候是你做国丈，我图个什么啊。” 若是之前，可能牧云还会哄一哄，但是现在并不会了，她们干脆就走到别的屋子去商谈去了。 这个娘，他们算是彻底的放弃了。 牧大娘子看着没人搭理她，哭的更加的凶了，但是就是没人管她。 隔壁的房间内，牧明语重心长的问女儿：“娇娇，那位湛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想嫁吗？” 牧娇娇摇头说：“我对湛大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那种感情。”她捏着衣角，有些不太自然。 可是牧明却感觉不是这样子，毕竟这聘礼都送上门了，要说没感情那肯定是不可能。 “娇娇，可是他都下聘礼了，他应该是心悦于你的。” 但是牧娇娇却十分的笃定，肯定他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来下聘礼估计只是权宜之计，可能是障眼法。 她毫无隐瞒的说出了公主和郡主都属意于他的事情，旁边的牧云和牧桓都惊讶的不行。 第50章 入狱 ◎她一定会心疼吧。◎ 不过牧家最后商量的结果却是：既然牧娇娇对这两位没有什么意思，干脆就都不答应。 反正跟女儿也团聚了，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 所以他们干脆就想着连夜离开京城算了，反正现在看起来谁都不好得罪。 牧娇娇犹犹豫豫的，之前她就答应过湛大哥了，说以后再也不会不辞而别，那这一次又食言的话，似乎不太好吧。 唯有牧大娘子，已经默认自己是太子的丈母娘了，胳膊肘子往外拐，直接就安排了个小丫鬟去太子府通风报信。 在她看来，干脆太子就直接安排人过来把她闺女给直接接过去就好了嘛，何必还要这么麻烦。 那小丫鬟是在京城采买来的，不过牧大娘子却不知道这位丫鬟是湛齐玉的人，她离开了牧府以后就去找了湛家的人。 阿六听说了经过，咬着牙说：“那位大娘子可真是会见风使舵。” 她也不想想牧家都是谁给安排的，现在出来了个太子就看不上自己家少爷了？ 不过很明显湛齐玉却没什么表情，他完全不在乎那个老女人的想法，若是对牧娇娇好，他自然是百般的尊敬，既然为老不尊，那就别怪他了。 同时他也想不到一向都是荒唐行事的太子，好像这一次竟然选择了这样出手。 他让小丫鬟回去告诉牧大娘子已经告知太子了，然后就开始分析了太子这个人了。 要说曾经他是跟南宫玄见过的，那位长相异妖美的太子，看着他的眼神当时就十分的怪异，想来那时候就开始注意牧娇娇了吧。 此次来了京城，更加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他不知道太子此时的目的，可是心里却有些忐忑，看来跟牧娇娇的婚事必须要加快一些了。 湛齐玉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一些事情，然后就在家等着鱼儿上钩了。 很快，京城中就流传出了一个传闻，京城里面有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商贾出身，可是美的不可方物，竟然让新科状元和太子殿下同时想要求娶。 听说送聘礼的时候还撞了时辰，一时间，大家全都想知道这位牧小姐长得多么花容月貌，也想知道她到底会选谁。 太子虽然长得好，以后很可能荣登皇位，可是私生活方面还是有些让人诟病，万一这新鲜感一过，小美人搞不好下场凄惨。 而这位新科状元郎，似乎清雅端方，没什么特别的诟病之处，而且这长得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家酒楼里面，榜眼和探花郎正在郁闷的喝着酒，他们一个个的脸上挂着怒色。 “这个姓湛的不知好歹！” “就是，公主郡主都不要，竟然跟太子抢人，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两个人之前知道了公主和郡主主动邀约的事情，就十分的愤怒了，结果还听说他跟太子抢人的消息。 这回谁也坐不住了，定是要给他点小小的教训才行。 两个人喝完酒，然后看向楼下，一伙官差匆匆的走过，朝着南边过去了。 牧家的一家人也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开溜了，只带着些简单轻便的东西，那一大溜的彩礼更是碰都不敢碰。 牧大娘子死活不肯离开这里，非要留下享受荣华富贵。 气的牧明想要写休书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休掉。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肯定是不准备再跟这个鼠目寸光的女人过了。 还是牧娇娇安排山茶趁着她娘不注意，一个刀手把人给敲晕了，才带上了马车离开了。 这是阿六教的，让山茶必要的时候用出来，只会昏迷几个时辰而已。 等一行人离开，牧娇娇想着自己屋内留下了一封书信，应该到时候湛大哥能看到。 他们往城门行走，想着赶着关门之前离开，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但是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一伙衙差走来，他们下意识的避到了一边，等人过去，但是牧娇娇却听到一个嗓门挺高的衙差说;“我还以为新科状元多大的脸面，这会还不是得做阶下囚。” 这话像是惊雷炸碎了牧娇娇的心，她忐忑了一下，掀开帘子想要听的更加清晰，却只看到了一伙人的背影。 牧明看着女儿魂不守舍，问她出什么事情了。 牧娇娇看向自己的家人，握了握拳，摇了摇头。 就算是她留下也没什么办法的，所以还是不要留下添乱了，或许湛大哥没事呢。 可是她的样子越来越难看，任何一个牧家人都看到她的脸色渐渐的苍白，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还是山茶聪明，对着小姐问：“小姐，是不是湛家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了湛家，也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口，她终于还是做了决定：“哥哥，爹爹，湛大哥可能出事了，我要回去看一看。” 这让牧明有些惊讶却感觉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点点头：“他是咱们家的恩人，若是他有事，咱们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帮助。” 他既然救了自己的女儿，那就是对牧家有大恩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眼见着城门关闭，刚刚那辆马上就要出城的马车折返了回去，潜伏在四周的阿六松了口气，又让少爷给猜对了。 不过此时的湛家，湛齐玉已经被那伙衙差带走了，说是要带他去调查一下。 湛大娘紧张的不行，但是湛齐玉却安慰她说：“娘，没事，等我出来的时候就能跟娇娇成亲了。” 他叮嘱着娘多给他操心婚事，到时候别来不及。 湛大娘让儿子放心，只等人离开了以后，才抹了一把眼泪。 不过最让她惊喜的是，很快牧娇娇就带着家人来了。 牧明来了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了，一边安慰着湛大娘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就是这个称谓有点奇怪。 现在叫亲家母肯定不合适，于是他直接称呼她湛妹子，差点把牧娇娇给惊讶的摔倒。 牧云和牧桓也是叫着大婶，硬是把自己整的跟湛家的亲戚似的。 至于牧大娘子，直接塞到后院的柴房去了，没有她说话的份。 不过晚上他们也实在没什么渠道，只能想着等到了白天再去想办法捞人。 唯有牧娇娇一直闪过一个男人的脸，南宫玄当时说让她有困难就去找他，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她不敢深思，可是又隐隐的感觉仿佛就是这样子的，是她害的湛大哥有牢狱之灾。 床上的人翻来滚去，越想越感觉是这个结果，她心中惶恐不安，难以入睡。 身处大理寺的湛状元却分外的淡定，他只穿着白色的里衣，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他早就已经感知有人似乎想要对付他了，所以他就干脆主动进入了这个圈套。 最主要的是想弄个苦肉计让牧娇娇嫁给他，其次是想让皇帝看一看他的能耐。 若是就这样被整倒了，那皇帝自然是感觉他不堪大用的。 所以，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要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玩弄人心。 他手间的镣铐冰凉，可是心里却火热的不行，六月初六是个吉日，适合他跟她成婚。 到时候，她会风光大嫁的。 突然的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了一伙人进来就打开牢房门，对着他说：“我们大人要问你些事。” 湛齐玉缓缓坐起身，面对即将到来的皮肉之苦，没有分毫的害怕。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她心疼的掉泪的场面，他很享受。 第二日清晨，是个阴天，外面黑的吓人。 一晚上没睡好的牧娇娇面色也不好看，山茶说：“老爷少爷们都出去想办法了，小姐你别着急。” 失魂落魄的牧娇娇点点头，拿起来水杯喝了光了，然后说：“山茶你去忙吧，我还想睡一会。” 山茶想了想，在桌子上面摆了些茶点，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等她走了没多久，牧娇娇穿上男装，寻着后门离开了。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冲着她来的，所以她要去太子殿下那里要个说法。 不能牵连了湛大哥。 正在太子府的南宫玄，也是一早听说了这件事。 据说有人说新科状元在考试的时候做了弊，所以去大理寺报了案，所以才把人给抓了起来。 那人一口咬定，他是作弊才考上了新科状元久。 虽然这多少有些无稽之谈，但是既然有人告了，自是需要查一查了。 “太子殿下，用不用我们去掺和一脚。” 近身侍卫也知道这个不识好歹的状元抢他们主子的心上人，想着干脆就把他给做了算了。 反正很多犯人吃不消刑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南宫玄却并无此意：“先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吧。” 其实他打心眼里面还是有些欣赏这个寒门状元的，先不说他的才华和本事，能钻营到这一步，肯定不是一般人。 能让他爹喜爱，那至少是能得到天子照拂的人，他还是要再看一看的。 虽然他没有在京城内搅风搅雨，可是却从不让他小觑，这不是一个可以任人弄死的蝼蚁，至少现在不是。 不过这个想法只坚持到在下人禀告之前，南宫玄知道牧娇娇来找他了，心里的想法瞬间就变换了。 第51章 求助 ◎求太子殿下帮忙。◎ 牧娇娇第一次进太子府，里面并没有长公主府那般华丽，反而更是一种简单的风格。 她慢慢的放下了戒备心，前面的小丫鬟带着她往内院走，她浅浅的留心着路线，随时准备逃跑。 沿着回廊走了一段，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荷花池，池中心有个亭子，南宫玄正在等她。 高瘦的男子笔直的站着，望着走来的身影，身心愉悦。 不知为何，他就是对牧娇娇有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就是想要得到她的认可。 或许是想要过另外的一种人生，跟上一世不一样的人生。 等到了亭子前，丫鬟躬身退下。 此刻池中心的亭子内，只有牧娇娇和南宫玄两个人，五月荷花还只是个骨朵，但是也很美。 “你是太子殿下？” 她详装自己的是刚刚知道的，试探着询问。 南宫玄笑着点头：“嗯，如假包换。” 他想着要尽量展现自己的和善，不想要让她害怕。 接着，牧娇娇就赶紧行了个礼，然后说出来了自己来的目的。 “太子殿下，我想求您帮忙。” 太子殿下示意她坐下说，但是她却不太敢，不敢跟他并排相坐了。 “坐下说吧。” 太子执意想让她坐下，他想让她习惯不要对他紧张。 盛情难却之下，牧娇娇只能坐下，然后就忍不住开口了：“太子殿下，我想问问湛大哥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那位湛状元郎吗？” 他偏要明知故问。 “对，他昨晚被大理寺抓走了，我想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情？” “他是你什么人？” “湛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跟我亲哥哥一样。” “他救过你的命？” 这让南宫玄有些好奇，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湛大哥救了我好几次，所以我必须要报答他，所以太子殿下你可不可以帮忙？我愿意替他坐牢。” 温柔眉眼的太子没忍住笑了，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可爱。 究竟牧家怎么把她给养的这么天真可爱的，真与众不同。 他手指粘起来一枚桂花糕，递过去给她，“尝一尝这个。” 有求于人的牧娇娇不敢拒绝，只能接过桂花糕，小口的吃了起来，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的偷看一下这位太子殿下。 南宫玄却也不想老是逗她，只说：“我帮你想想办法，你多吃几块，没准我就有办法了。” 当真的牧娇娇赶紧就开始吃点心，嘴里都塞满了，鼓着嘴别提多可爱了。 不过吃的太快，也差点被噎着，一只修长的手递过去一杯花茶，里面是蜂蜜玫瑰，滋补养颜的。 她接过茶饮了一口，然后继续认真的吃糕饼。 “太子……殿下，你想到了吗？” 她感觉自己吃的挺饱了，有点吃不下了。 南宫玄看出来她似乎是饱了，然后把盘子挪开，语重心长的说：“嗯，有些想法了，跟我去书房吧。” 他带着人往书房走，东宫的下人们不敢抬头看，只远远的低头立在一边，不敢妄议主子。 不过看着那方向是要去书房，便知道了这位姑娘的身份无比的贵重，因为这里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过来的。 “太子殿下，我进您的书房不太方便吧。” 牧娇娇犹豫着，毕竟这里应该不是她能随便进的。 可是南宫玄表示没什么要紧的，就带着人进去了。 到了书房他简单的把科举舞弊的事情说了说，让她大概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湛大哥他是有真才实学的，不可能在科举中作弊的。” 她急的不行，立马就对太子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既然你这么的肯定，那就等着调查结果就好了，大理寺会给他清白的。” 可是牧娇娇毕竟也是在深宫待过的，也知道很多案子破不了就会屈打成招，于是大着胆子说：“殿下能不能派人说说，不要对湛大哥动刑？” 她的目光带着恳求，一双亮丽的明目让南宫玄心动不已，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让他会魂牵梦绕。 他把玩着手边的毛笔，然后笑着说：“那我有什么好处？比如说嫁给我？” 突然他起身拉进了彼此的距离，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要跑，你不想嫁给我吗？” 那一向温柔的眼睛，里面的温柔更盛，似乎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牧娇娇的嘴张大了，然后不敢对视他的眼睛，迅速的低头说：“不是，我其实只想跟家人在一起，不想嫁人。” 软软糯糯的女声，让南宫玄没有继续深问，只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了。” 他极想表现自己的绅士和温柔，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给吓走。 可是这还是让牧娇娇有点害怕，等了一会才继续问：“那殿下可以帮助我吗？” 面对她的任何要求，他全部都会答应的，哪怕是去救自己的情敌。 南宫玄拍了拍手，两个侍卫进来，他吩咐了几句，然后就让牧娇娇跟着他去天牢看一看。 不过在出门之前，他让府中的丫鬟拿来了一顶幕篱，南宫玄亲手给她戴在了头顶。 他也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她的美貌，现在他已经开始代入成她的夫君了。 太子的马车华贵无比，两个人坐进去还很宽敞。 绅士温柔的南宫玄坐在她的对面，坐姿端正，丝毫没有想要占她便宜的样子。 牧娇娇也在心里觉得这个太子确实很温和，并不是之前大家说的那样子。 此时她确实把南宫玄当成了好人，至少他肯愿意尝试帮助她。 牧娇娇心里急的不行，对面的男子还安慰：“别紧张，你的救命恩人不会有事的。” 但是其实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湛齐玉早就已经受刑了，不过他也算是个汉子，什么都没有说过。 等着到了大理寺，已经要日上三竿了。 太子的座驾到了，无数人都赶紧过来接待，大理寺卿更是亲自迎接。 不过南宫玄却转身回去想要搀扶牧娇娇，但是却被她给躲了过去。 “殿下，我自己来就是。” 看着太子带着一个女眷来此，官员们完全不敢置喙，只低头等着太子殿下的吩咐。 听闻他是来看一看新科状元的，那位大理寺卿的脸都有点白。 他着实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关注他一个小状元，立马就心里暗暗的叫苦。 很快就到了湛齐玉的牢房，牧娇娇早就闻到了血腥味，本来心里就有些忐忑，这回隔着幕篱看到人血淋淋的躺着，更是心里咯噔婴一下。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扑过去看看，但是却被南宫玄给一把拉住，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别出声。” 然后他就开始询问大理寺卿此时的情况。 那伤口一看就知道是昨晚造成的，连夜深问，看来这次湛齐玉惹到了挺厉害的人了。 躺着一身血污的男子并没有昏倒，但是湛齐玉看到了牧娇娇跟着太子来了，眼神倏然变得冰冷。 她果真去找太子帮忙了，真是太不乖了。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却更加的成竹在胸，今日他受的苦，定然会百倍还回去的。 湛齐玉只当不知有人来，继续躺在那里装作上伤势严重的样子。 那位大理寺卿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审问的是个新来的，所以下手重了一些。” 面对这个说辞，牧娇娇气的不行：“人都这样了，你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 她挥着小拳头真想要给这个什么大理寺卿一拳，可是却又不敢造次，只能对着南宫玄说：“太子殿下，你要给湛大哥做主。” 周围的官员瞬间都傻眼了，原来这位湛状元有个妹妹入了太子的眼，看来是要给她保驾护航了。 平时太子并不会过问他们大理寺的事情，这次来大家根本就摸不准他的脾气。 但是南宫玄却并没有发难，只是说：“好歹也是栋梁之臣，还是给他治疗一下吧，赵大人我想看看证词，您不介意吧。” 说着就打算去看看证据，他看着牧娇娇盯着湛齐玉的眼神，就心里不太舒服。 他堂堂太子是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了的。 牧娇娇不想走，想亲眼看着湛大哥被救治，可是手被扯着脱不开，只能跟着走了。 看着她的背，湛齐玉缓缓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眼神冰冷。 等到了内堂，南宫玄看着湛齐玉的证词，心里有些惊讶，这些证词看似说了什么，其实根本就是滴水不漏。 这要是盛上去给他皇帝老子看，很快就能给自己脱罪。 这个新科状元确实聪慧，并且还会玩弄人心。 那些要陷害他的人才是要倒霉了呢，这个坑是他挖给别人的，不是别人给他挖坑。 牧娇娇不懂这些，只小声问：“太子殿下，怎么样？” 南宫玄嘴角微抿，对着她说：“这件事应该很好办，你不用着急的。” 然后他放下证词，对着大理寺的众人说：“这件事大家一定要秉公办理，不得懈怠。” 那些官员不明就里，只能先答应着，赶紧目送了太子殿下离开，一个个全都有些莫名其妙的。 而且那位神秘的姑娘也好像跟状元和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由得让人联想起来最近的八卦来。 第52章 感谢 ◎我们是朋友了吗？◎ 从大理寺出来，牧娇娇已经对南宫玄充满了感激之情了，也不再那么的惧怕他了，至少此刻她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太子殿下，谢谢您的帮助。” 看着她感谢自己，南宫玄也心中有些安慰，其实他做这么多就是想要给她一个好的印象。 希望她能平等的对待他，像是个朋友一样对他。 “不客气，那咱们就是朋友了吧。” 南宫玄一脸认真，更是让牧娇娇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却也郑重的点点头，“殿下若是不嫌弃，我愿意跟你交朋友。” 本来她都已经脑补好了强取豪夺的戏码了，结果竟然是这样子的收场。 她不会真的把太子当成朋友，但是今日他的行为让她十分的感激。 接着她说自己要回家，父母还在等着她呢。 南宫玄也十分的绅士的用车把她给送回了家，只是到了牧宅，他非要亲自将她给送下来。 这让被迫守在门口的牧大娘子有些高兴，她也是打听过太子的，只远远的看着样貌，便知道是太子殿下来了。 她笑着就想要去迎接，但是却被牧明给拦住，他见这不是湛公子，就没有热情接待。 牧娇娇留书去救人的行为，遭到了牧家人的谴责。 “娇娇，有什么事不能让为父去做？” “就是，父亲说的是，娇娇你让我们担心了一天。” 牧桓和牧云确实对这个小妹妹有些生气，毕竟好不容易团聚了，她就敢大着胆子去太子府。 不过牧娇娇还是把家中这三个人给顺好了毛，她笑嘻嘻的说：“我之前是跟太子有些认识的，所以才敢大着胆子去的。” 她一脸自己很有把握的样子。 现在人回来了，也不好追究，所以大家最后还是把话题转到了湛齐玉的上面。 “那结果怎么样？湛公子他有事吗？” “应该没什么事，我是完全相信湛大哥的。” 牧娇娇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感觉既然太子殿下出马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牧明却心里感觉，这没准就是太子喜闻乐见的，毕竟他们都喜欢上了牧娇娇，若是为了争妻，也很可能会推波助澜一番。 也就是这个傻女儿，还心无城府。 还是留在他身边的好，不然嫁给谁他都不放心。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秦家上门来了，这次秦风杭在看到表妹，眼神依旧是灼灼的。 他听说自己的表妹被太子看上了，心里别提多吃味了。 虽然他娶妻生子了，但是却越看陈杏儿越不得劲。 过去了那个困难的时刻了，又在京城寻找到了方子，他感觉自己又行了。 当时听到牧娇娇还活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整个天空都凉了，恨不得立马就要见人。 可是听说她被太子和状元喜欢了以后，内心就变的害怕了起来，他是没有什么实力跟这两个人抗衡的。 现在秦夫人陈杏儿的心里也不好受，被丈夫嫌弃还是其次的，但是知道了自己的表哥成为了新科状元，那才叫一个心酸。 自从被山匪给劫持了以后，她们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就听说了今科状元叫做湛齐玉，她的心里是真的五味杂陈。 再看看自己这个没有担当的丈夫，也是晚上气的睡不着。 今日跟着婆婆来到了牧家，也是想要看看牧家那个又勾搭表哥又勾搭太子的小妖精到底用了什么迷魂香。 家中来了外人，便不好驳了牧大娘子的面子，让她出去招待客人。 秦大娘子也没有了往日的刻薄，笑着对这个妹妹说：“妹妹，还是你有福气，生了个美若天仙的女儿，不仅大难不死，还能给你钓金龟婿。” 牧大娘子也不像之前那样想要扒着点秦家了，稳稳的坐着，笑的开怀：“姐姐说的不错，我那个女儿啊，真是百家求，不过我还没选好呢。” 秦周氏惊讶：“姐姐还要选？当然是选太子啊，若是娇娇肚子争气生个儿子，以后可能就是皇上呢。” 她说着还看了看陈杏儿怀里面的婴儿，那意思是她的孙儿也是皇亲国戚了。 被如此的吹捧，牧周氏也是得意忘形了，张嘴就开始吹：“那可不，不过我还得考虑考虑，虽然是太子，但是也要过这关。” 身为姐姐，秦大娘子想要占便宜，自然是马屁拍得响，更是让她妹妹的高兴的不行。 很快，秦风杭就听到姨母说一定要给自己美言，弄个一官半职。 本来秦风杭已经在京城弄了个小官位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以后迟迟搞不定。 现在他们听说牧家发达了，所以赶紧过来想想办法。 陈杏儿抱着孩子问：“牧妹妹不在家吗？我想要跟她说说话。” 牧大娘子表示：“她身体不舒服，休息了。” 现在她的宝贝女儿可是真的娇娇女，哪里能随便见人呢。 所以她可不想让秦家这些人见到，以后成为了贵人的人，一定要跟这些人保持距离。 现在的牧大娘子早就看不起这些人了。 今日秦风薇没有来，她听说湛状元喜欢了她表妹，在家气的不行，说什么都肯来。 所以今日秦大娘子也是要劝说牧大娘子把牧娇娇嫁给太子的，这样秦风薇才有机会呢。 “妹妹，要说我们家风薇啊，也是你看大的孩子，她比娇娇还大一个月呢，也还没订下人家呢。” 她话里话外的捧着牧周氏，其实心里只想为女儿打算。 “姐姐，这都好说，喜欢哪家的小伙子，我去给你说和说和。” 牧大娘子现在全然是飘了，她感觉京城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了。 她的姐姐也全然毫不客气，直接就说：“我们家风薇没有你家娇娇那么优秀，她觉得那位状元虽然比不上太子，但是也足够配她了。” 捡她女儿剩下的？ 牧周氏的优越感油然而起，几乎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喜欢他啊，没问题，做秦家的女婿也算是相配，”她思索了片刻，干脆做主了：“你们一会走的时候就把湛家的聘礼带回去，到时候也免得费事。” 这让秦大娘子多少有些惊讶，看着自己那个草包妹妹更加草包了，也没拒绝，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最后，秦家是带走了湛家的聘礼离开的。 等人走了一阵子以后，牧云才先发现不对劲，然后告诉了自己的爹。 牧明知道了自己的这个糊涂妻子干了什么，差点气晕。 这个婆娘简直就是没长脑子。 先不说婚事如何，凭啥她说娶她的侄女就娶了？ 人家那也是朝廷的臣子。 可是牧周氏根本不服：“状元再厉害还能比太子厉害吗？” 牧明简直就不想搭理这个女人，气的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了。 牧娇娇也感觉自己的母亲不对，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来湛大哥，便不跟母亲计较了。 现在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附近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很快就把这件事交代给了六爷。 已经升级成为六爷的阿六都感觉有点生气，只能先记着，等着少爷出来再收拾那些人。 此时的湛齐玉已经被包好了伤口，不过他还是发起了烧。 他的援兵此时已经开始动作了，最多三天他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也差不多该办婚礼了。 不过太子殿下也是在火中浇了一把油，周家和孙家做的这个局足够巧妙，但是并非无懈可击。 南宫玄命人将事情给又圆了一番，然后才确定了这回湛齐玉大概率翻不了身了。 所以很多人就开始唱衰这位新科状元。 很多人还想着，应该重新写金榜，应该让榜眼成为新科状元。 大家都在做着美梦，就连关泽阳都急的不行，努力的想办法捞人，可是一切都在往不好的地方走。 但是湛齐玉却在观察着朝廷的动向，他心里明白，他唯一效忠之人是皇帝，唯有这样皇帝才能彻底的放心下来。 苦肉计虽然很苦，但是很好用。 大理寺里面调查着舞弊案，似乎一切的证据都不利于这位状元。 一时间民间也传出来那位清冷公子，其实只是个作弊的小人。 京城好大一部分的未婚少女心碎当场，就连三公主都另选了真爱，主动跟周榜眼开始约会了。 这件事也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趣事，只有牧娇娇还在努力的想着办法。 甚至是那位秋太医她都尝试联系了一下，可是却没成功，太医院没给她消息。 她只能每日守在大理寺的门前想办法，有没有上一世认识的人能帮助她。 可惜她上一世只在深宫中，并没有握住什么把柄，只能干着急。 一日一日的过去了，她想着要不要再去麻烦一下太子，可是就在这天的中午，阿六出现了。 “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阿六假装自己第一次来，假装自己第一次见到她。 “阿六，有办法吗？湛大哥有救了吗？” 她急的不行，山茶也跟着着急，她干脆拽着阿六的袖子，非要他说出来什么才行。 “您别急，我今天来是接少爷的。” 第53章 不后悔 ◎湛大哥，咱们成亲吧。◎ 听到湛齐玉可以出来了，牧娇娇的眼睛都亮了。 刚刚忧虑的神情都不见了，赶紧往大理寺门，等着人出来。 她还想着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帮着把人给保出来的，一时间心里也算是十分的感慨了。 不过，随着大门出来，她看到的确是湛大哥是跟一个胖胖的男子一同出来的。 那位锦衣华服的高胖男子，眼神看了过来，然后对着湛齐玉说：“景云那位就是你的心上人吧，那本王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了。” 陈王南宫福笑着大步离开了，眼里面带着些骄傲。 等人走了，牧娇娇跟山茶阿六赶紧去接人，湛齐玉还是穿着一身染血的里衣，仿佛风一吹就要晕倒般，看起来受了很大的罪。 “湛大哥，你还好吧。” 她看着衣服上面已经干涸的血痂，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湛齐玉只说：“先回家吧。” 他们回到了湛家后，湛齐玉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 牧娇娇的眼泪掉了下来，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受了很多的罪。 很快，牧明就带着大夫上门来了。 京城也有了牧氏医馆的分店，只不过他一直没告诉牧娇娇害怕她有心理负担。 但是现在需要一个比较好的大夫，自然也就说了。 其实阿六是故意让牧家知道少爷病了的，这也是之前少爷就吩咐的，但是为什么他不太清楚。 就这样，牧家人就留在了湛家照顾着湛齐玉了。 牧明这天来亲自换药，就听到了里面有说话声。 “少爷，你确定要让牧小姐离开吗？” “嗯，这里不适合她的，应该让她过自由的生活。” “那少爷你呢，你心悦牧小姐已久。” “阿六别说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里面的清瘦男子声音冷峻，可是却一心只为了牧娇娇考虑。 牧明竟然一时间也有些迷茫，这一位是真心对她女儿的，一心只为了她好。 可是他也清楚，女儿并不适合这里的尔虞我诈，还是远离的好。 所以那一天牧明格外的温柔，一个大老粗换药的时候格外的精致。 终于，牧娇娇来看湛齐玉的时候，他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反而带着几分的冷清。 “牧姑娘，我身体已无大碍，你带着家人早日离开吧。” 他盯着窗边的花瓶，眼神空洞且无情。 牧娇娇睁大了眼睛，诧异的问：“湛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总是想要逃离京城，但是真的有人要她离开了，她却感到了不安。 她下意识的就认为他或许会有麻烦或者祸事，害怕要牵连她。 可是湛齐玉却只冷冰冰的说：“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你们离开，可以回镇上，或者去哪里都可以。” 其实她从未见过真正冷冰冰的湛齐玉，此时他冷的让她发寒。 可是脑子却想了很多，还是不能理解他的真正意思。 可是湛齐玉已经闭上眼睛装睡了，他不想再跟她多说一个字了。 牧娇娇慢慢的从他的房间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可是心里面已经有些酸涩和难受了。 或许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赶走，或者她早就已经不想离开了。 半夜的阿六从床上起夜，才走出门就感觉到门外有人埋伏，他假装没有察觉，然后就感觉一个刀手敲在脖子上。 他立马就知道是山茶，于是他假装晕倒，然后让山茶把他给绑了起来。 所以等他假装幽幽转醒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山茶举着一把刀子对着他。 阿六假装害怕的不行，心里却感觉跟着少爷时间久了，也变得能装了。 “阿六，我们家小姐有话问你。” 一只蜡烛照到了他的面前，牧娇娇盯着他问：“湛大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阿六先是张了口，然后就低头摇了摇，一副不肯说的样子。 “小姐，阿六他不肯说。”然后就拿着小刀抵住了他的胸膛。 阿六也是一阵感叹，这小山茶为了自己家的小姐，刀子都敢用了，好在这小刀也没什么杀伤力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可是牧娇娇却更加的着急了，她用恳求的声音说：“阿六，我真的很想知道，求你告诉我吧。” 那个泫然欲泣的样子，山茶都不忍心了，“阿六，我们家小姐都要哭了，自从湛公子出事以后，她哭了好几次了。” 牧娇娇也没有拦着她说实情，可是眼睛就是盯着阿六希望他能给个准话。 阿六沉默了一阵子，还是要咬了咬牙说出来了实情。 “其实少爷在朝中还是很为难的，一直就有很多人想要攀附他，可是他明白，自己想做一个好官，就不能掺和进党争中，所以需要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岳家。” 山茶不明白，可是牧娇娇却有些懂，所以这才是湛大哥想要求娶她的原因吗？ 牧娇娇放下蜡烛，嘱咐山茶给阿六松绑，然后自己开始在屋内思考这件事。 她越想越感觉自己自私，湛大哥救了她那么多次，可是她却每次都只想着自己。 其实她说是来报恩的，压根就没干多少实情，只是自以为对他好，可是根本没做什么事情。 她的心里又是一阵的怅然，心里好像压着一个大石头。 牧娇娇反思了自己一整晚。 第二日的辰时，阿六去湛齐玉的房间把昨晚的事情给说了，他说的话也都是湛齐玉之前就交代的。 “她说为了我哭了好几次？” 湛齐玉若有所思，不过嘴角的弧度能看出来他心情很愉悦。 “阿六，下去吧。” 他躺在床上等着她来，依照她的性格，肯定很快就会来的。 过了半个时辰后，牧娇娇就敲门来了。 她端着一碗粥，走进了屋内，轻轻的关上了门。 湛齐玉背对着她躺着，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转头看了看，然后神情冷淡的说：“你怎么还没走？” 那语气神态跟之前对待那些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加冰冷。 可是牧娇娇却眸中带着泪光，她放下粥碗，就坐在了他的床边上开口：“湛大哥，我们成亲吧。” 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像是这个五月中开出来的小花，绽放在湛齐玉的心里。 终于等到了这一句。 可是他还是装作冷冷淡淡的：“你走吧，你不适合京城的生活。” 可是他越是拒绝，她就愈发的坚定。 牧娇娇干脆红着脸，弯腰趴在他的胸膛上面，脸轻轻的贴着他的里衣，缓缓的说：“湛大哥，我是认真的，我愿意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男子胸膛震动着，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里。 他欣喜若狂，可是却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只静默的不做声。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那希望娇娇不会后悔。” 那女人的声音，带着无比郑重之感：“娇娇永远不会后悔。” 就这样子，牧明和牧云牧桓就知道了女儿要嫁人的决定。 她言之凿凿，就说自己非常喜欢湛大哥，非他不嫁。 牧家人自然也不会反对，就是对三日后的婚礼有些不太满意。 虽然是个吉日，但是好像很匆忙，至少牧家来不及准备好嫁妆。 但是这些她都说无所谓：“父亲哥哥，我跟湛大哥两情相悦只就够了。” 而且不止是婚礼从简，就是宾客也没有很多人，就是简简单单的家里面吃顿饭。 毕竟她害怕再节外生枝。 太子公主还有郡主，他们都是惹不起的。 等去了官府领个婚契，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好了，并不需要那些热热闹闹的婚礼。 牧娇娇其实并不那么喜欢那些。 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就是她最为羡慕的。 第二日的时候，湛齐玉就能下床走动了，阿六扶着人说：“少爷，您之前是不是装的啊？” 湛齐玉睨了他一眼，然后吩咐：“以后改口叫老爷夫人。” 阿六秒懂，然后立马就一副懂了的样子。 山茶其实也挺高兴的，小姐能嫁给湛公子是真的很不错的。 她已经喜欢在湛家生活了。 婚礼简单一些也好，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在筹备婚嫁的日子里面，牧娇娇的心里也感觉甜滋滋的，她看着那红色的嫁衣，心里似乎有种莫名的感觉。 她好像是开心高兴的，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报恩。 似乎她早就喜欢了湛大哥？ 牧娇娇不敢深思，但是嘴角的微笑是骗不了人的，喜娘在给她试妆的时候，就看出来她是发自真心的喜欢。 “新娘子真是好福气，那位状元郎一表人才，以后你有福气了。” 牧娇娇红了脸，也红了耳根。 娇羞的新娘子的眼睛中露出了害羞的样子，看着镜子里面那个绝代芳华的美人，宛若隔世。 她真的竟是要嫁人了。 嫁给她的恩人，真的以身相许了。 一身红色的美人，身段婀娜，说是这京城里面最美的新娘子也不为过。 那两瓣朱唇抿了抿红纸，她望向外面的盛开的春日花朵，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十分应景：春日宜婚。 明天就是她的成婚之日。 第54章 正果 ◎为什么不想跟我圆房？◎ 对于情敌的喜事，南宫玄安排的探子已经知道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办法通知给太子殿下。 他被邀请进了自己的哥哥南宫福的宫中宴饮，竟然一直未出，探子的消息一直都传递不进去，只能暗暗的着急。 南宫福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看着外面的月色，胖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苦笑，为了他那位有本事的状元郎自己也太拼了点。 此时，京城中没有谁得到了湛齐玉要成亲的消息，唯有京城的官府内，在昨日给他们签上了婚契，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湛齐玉也并没有说要请他喝杯喜酒，只说若是以后有需要，可以尽管去找他便是了。 那位办理的婚契的人知晓他定然不会是池中之物，心中分外的复杂。 他知晓自己定然是要得罪了太子殿下，但是那位牧小姐情出自愿，更是无从反驳。 这位管理婚契的官员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伉俪情深之感。 第二日的一大早，湛契玉就早早来接新娘子了。 本来是该正午去接人的，但是他既怕节外生枝，也一刻都等不了了。 为了害怕牧大娘子出什么幺蛾子，没有让她参加，只是牧家的父子兄弟们出来接待了这位新姑爷。 牧明心里明白自己的女儿的想法，虽然不赞同，但还是没有制止。 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那他们就陪着女儿一直走到底。 牧娇娇依依不舍的离开坐上了喜轿，虽然昨晚她就跟家里人说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以后，她会跟湛大哥合理，到时候一家人去过逍遥的日子去。 虽然牧家的人感觉或许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答应了她。 牧家的人，每一个都是会是牧娇娇的后盾，每时每刻都在。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一身红色的新郎装，尽管神色依旧还是冷冰冰的，但是他眼中的喜色依旧还是溢了出来。 尽管没有吹吹打打，也尽量走一些人少的路，可是牧娇娇还是感觉心跳狂跳。 她是真的嫁人了。 在从湛家的大门进去，跟之前的心态有些不一样了，现在作为新媳妇的她有了些莫名的归属感。 好像这里以后就彻彻底底成了她的家了。 山茶也改口叫夫人了，从小姐到夫人，她只感觉自己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 “夫人，您别紧张。” “没……没紧张。” 红色的盖头被走廊的风给吹起，露出来她娇嫩的下巴，让正好转身看她的男子一愣，是她，真的是她。 此刻湛齐玉才真的感觉有些圆满了。 只是好像给了她一个不够盛大的婚礼，以后会给她补上的。 湛府的大堂内，已经坐着双方的高堂了，他们等着这对新人。 不管前路是否坎坷，只要他们心意相通，就肯定可以跨过去。 喜娘很快就举行完了仪式，牧娇娇摘掉了金冠，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跟大家坐在一起吃饭。 两个身穿红色的新人，怎么看怎么登对。 牧明看着自己的新姑爷，也是感慨万千，心里百感交集。 “父亲，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以后我就把您当成我的亲生父亲了，两位哥哥也是我的亲生哥哥。” 湛齐玉难得说些感人的话，湛老夫人都愣了愣，然后眼睛就有些湿润。 她一直以为他不在意没有父亲的，现在他有了心爱之人，也有了长辈的双重疼爱了。 可是牧明才不信这些说的好听的话呢，依旧是敲打着他：“臭小子，别老说些好听的，好好对我的娇娇，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他说完了这话，想着没准湛齐玉会摆个臭脸，但是却只见他恭敬有礼的说：“请父亲和哥哥监督，我这一世绝不会委屈娇娇一分。” 旁边的牧娇娇脸都红透了，她只是想要帮助一下湛大哥，怎么家里人好像真把她给嫁出去了一样。 可是她心里面却又隐隐的期待着他说些好听的，所以脸红的不行了。 她赶紧端起来酒杯，喝了一口，结果里面被山茶给兑换成了白水。 姑爷跟山茶吩咐了，今天不能让夫人喝酒。 他要让她清醒着，今晚他不想再尝微醺的她，要让她清楚的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聚餐完毕以后，才是下午，不过新婚夫妇还是进了婚房。 别人洞房都在晚上，她们还是白天。 两人跟坐在新房内，里面大红的绸布映着屋内喜气洋洋的。 牧娇娇坐在床边，搓着手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反而湛齐玉一脸平静，等着她开口说些什么。 等了良久，她都在搓手，他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握住了她两只手。 牧娇娇发出啊的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男子。 还是那张俊朗清冷的脸，可是却跟平时分外的不同，之前他是大哥的恩人，今日却成了她的夫君。 湛齐玉握着她的两只手，薄唇吐出憋在心里面的话：“现在就圆房，还是等到晚上？” 这话像是落入了池水中的石子，让牧娇娇一时间发愣，然后就磕磕巴巴的说：“不……都不吧，湛大哥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好。” 她不知道怎么就拒绝了圆房这件事，不是打心里面不愿意，而是感觉他们只是权宜之计，既然如此不应该牵绊太深。 男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好像把她给彻底的看穿一般。 牧娇娇低下头，不敢再跟他对视，却突然双手连带着双臂被猛地抬起按压在了床架子之上，她被迫抬起脸，不解的看着男子。 那双眼睛波光涟涟，里面全都是不解，脸颊上面挂着的诱人粉色，让人想咬。 湛齐玉居高临下，禁锢住她的双手，然后另一只手慢慢的捏住她的小下巴，迫使她将头抬得更高。 男子的气息喷薄过来，若有似无的缭绕在她的耳边和颈前，“告诉我，为什么不想。” 他捏住她手和下巴都用了些力气，跟他平时文质彬彬的形象根本不一样，牧娇娇感觉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今日的湛大哥十分的危险。 她试图把手给抽出来，却被摁的结结实实的，她只能放弃，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湛大哥，咱们成亲是权宜之计，等以后，等一切都稳定了，就各走各的路吧。” 成婚的欣喜顿时荡然无存，湛齐玉那颗心也变得冰冷，他知道她或许是因为别的要跟他成亲，那都是他的计谋，可是他想不通既然两个人都已经成了夫妻，她竟然还想着要逃。 心脏变得冰冷之际，他又感觉到一阵的难以言说的感觉，那种疯狂的占有欲，让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摁在床边的手带着那双柔夷转换到了枕头上面，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头上面出现了三只交缠的手指。 牧娇娇整个人跌进了床上，心里莫名的一阵慌乱。 她试图想要再解释一些什么，却只感觉一张带着酒气的唇贴了上来，不止是贴上来，还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侵占了她的一切。 湛大哥居然吻她了！ 牧娇娇一下子脑海变得空白，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子。 可是，明明是第一次亲吻，她竟然有种这仿佛不是第一次的感觉。 她羞臊的想要出声制止，可是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更是让床上的气氛难以言喻。 他的唇舌渐深，根本就不想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撒着瓜子花生桂圆的床上，被两个人的动作给弄的越发的乱，牧娇娇的后背被一个桂圆给嗝的生疼，却也只能咬牙忍着。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男女之间是如此的差异，不知过了多久，眼泪顺着眼角缓慢的流下了，滴在在床褥上。 殊不知男子全都看到了眼里，他放开了她的唇舌，轻轻的吻了吻她的泪痕和眼角，压低声音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就哭了，看来娇娇是真的娇，夫君晚上会教你更多的。” 翩翩俊公子说出这种话，她感觉身体都要烧起来了，尽管里面的含义她不懂，但是也知道这话中的危险性。 “湛大哥……不要这样……” 她的声音也跟刚刚不一样，像是被水给沁润了一般的柔软，湛齐玉用唇蹭了蹭她的脸颊，教育她：“不要叫我大哥，叫夫君，要是再叫错了，我要惩罚你。” 说完也根本不等待她叫什么，就又惩罚上了她。 “唔……湛……唔……” 不乖，还是要惩罚她。 男子一遍一遍的施展着自己的惩罚，很快三只手变成了那双嫩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在上面捏出来些红痕。 那嫩白小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想抓住唯一能抓住的。 整整两个时辰，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改口，就算是后来改成了夫君，他又偏偏说她叫的不够有感情。 那张粉润的唇上面的口脂早就被亲光了，可是那唇比涂上了口脂还要红润。 湛齐玉最后一次在那上面咬了一口，然后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夫人，外面已经天黑了，是该吃饭了。” 头发已经无比散乱的女人，还在大口的喘着气，眼眸中的水润久久散不去。 第55章 实属万幸 ◎她到底有多迟钝？◎ 吃晚饭的时候，湛大人又恢复了自己那一副冷清的样子。 一口一个岳丈大人，一口一个哥哥，让牧家的父子卓然是有些感觉不错。 唯有一个牧娇娇心情很复杂，小嘴红红的，小脸更是红红的，人也害羞多了。 刚刚嫁人的新娘子害羞也正常，但是席间的谈话渐渐的有点歪。 “景云，娇娇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让她生太多孩子，伤妇人的元气。” 牧娇娇一口汤差点把她给送走。 之前说的好好的，就是权宜之计呢，怎么就生孩子了呢。 不过湛齐玉却一脸正经的说：“岳丈大哥二哥请放心，就算是没有子嗣我也完全没问题的。” 旁边的湛老夫人也是连连点头，孩子们的感情是最重要的，至于有没有孩子并不要急的。 但是牧明却很快把压力给了女儿这边，他夹过去一个虾仁，然后说：“还是要生一个的，以后老了才能有人照顾。” 一边的湛夫人宛若没听到，只低头扒饭，丝毫不想加入到这一场离谱的饭局之中。 还是好好吃饭吧。 等吃完了饭后，大家决定一起出去逛一逛。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但是可以四处溜达一下。 牧家的父子三人加上新婚小夫妻还有山茶和阿六，七个人四处的逛一逛，气氛十分的和谐。 只有牧娇娇被拉着手，似乎很不适应一般。 手很大很暖，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小手，可是却让她有些抗拒。 好像她根本就没习惯现在的身份。 湛夫人这个名号让她是真的不太习惯，而且好像跟之前确实想的不一样。 等逛了大约一个时辰，牧家的三位父子就准备离开了。 湛齐玉拜别了岳父，牧娇娇拜别了父亲，被男人牵着手回家。 沿途的路上，看着邻居家的灯火，她终于是有了些安心的感觉。 入夜后，沐浴过的美人不太愿意回到卧房，在次间墨迹了好几次，终于还是进了卧房。 只见湛齐玉已经在榻上躺下了，把大床留给了她。 下午还说要圆房的男人，此刻是真正的柳下惠，跟下午那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她踮着脚躺到大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却没有什么睡意。 想了一会，她开了口。 “湛大哥，你睡了吗？” “没有。” 男子的声音在房间内很轻，更显出他此刻的平静。 “我想跟你聊聊天。” “好。” 接着，牧娇娇就把自己知晓的一些朝中大事一一的说了出来，比如什么外族侵犯，还有什么地方起义。 此时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她还是都说了。 那边的人良久都沉默着，让空气都变得沉闷了。 “湛大哥，你相信我说的吗？” 她突然有些不安。 可是那边的男子却十分的笃定：“你说的我都信。” 牧娇娇也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心中流出了一股子的暖流，让她的心怦怦的。 她鼓起来勇气问：“湛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此时屋内悄无声息，连根针落下都会被听到，可是她却等不到回应。 黑暗中的湛齐玉终于憋不住了，掀起来身上的被子，起身跑到了大床上。 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上床抱住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她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还非要问出来才安心？ 可是他偏偏就不喜欢说，只喜欢做出来。 被紧紧抱住的牧娇娇就是一愣，不知道他怎么就来她床上了，一下子床就变小了，人也被抱紧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说话，只假装自己睡着了，等着他说些什么。 可是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没有一丝多余的言语，唯有身后男子的喷出的气息蹭在她的耳边，让她整个人都在发热。 不知不觉中，她也感觉自己在发热。 终于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娇娇要是不困的话，为夫可以传授你一些知识。” 他居然又说些她模棱两可的话了。 牧娇娇下一刻就说：“我……很困很困的了。” 然后紧紧地闭着眼就打算睡觉，可是身后传来了男子的轻笑声：“是吗？没有骗我？” 他的双臂环在她的腰间，陡然的收紧，似乎想要将她给碾碎。 这时候，牧娇娇才感觉开动脑筋，想张口说：“夫君，咱们就寝吧。” 才算是换来了真正的宁静。 湛齐玉晚上不想再做什么了，只要这样子抱着她，就会感觉很圆满了，至于别的可以晚一些，他能等。 等到她主动，等到她明白她的心意。 就这样的抱着，牧娇娇一开始还不习惯，但是慢慢的就睡着了，后来她好像觉得冷，还翻身往男人怀里面缩了缩。 一整个温香软玉在怀，湛齐玉感觉对自己晚上的决定有点后悔了。 还是应该早点吃掉的好。 牧娇娇是日上三竿才醒来的，湛齐玉早就已经去上早朝了。 他已经有了职位，自然是要做个就兢兢业业的官员了。 一身红色的官服，跟他昨天穿着新郎服有些相似，南宫玄笑着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听闻湛大人昨日新婚啊，也不通知我去喝杯喜酒，有些委屈新娘了吧。” 太子殿下昨晚知道了这件事，但是木已成舟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湛齐玉躬身行礼，对着太子殿下说：“夫人太貌美，我怕有些登徒子惦记，我绝不是说太子殿下你的，殿下万万不可多想。” 就这样，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过了一招。 南宫玄并不准备放弃，反而更加对这位湛夫人有了很大的兴趣。 至于湛齐玉也并未将这位太子殿下当回事。 初次上朝，湛大人算是在朝堂大放异彩了，引得现任首辅都连连称赞。 南宫玄只在一边静静的盯着湛齐玉，觉得之前真是低估了这位对手。 下朝以后，皇帝召见了湛齐玉。 笑着说起来了他听说的传闻。 “听闻你夫人是老三都青睐的姑娘？” 皇帝陛下是想着要调侃调侃他的，毕竟这位新科状元好像除了这件事，几乎堪称完美了。 “陛下盛名，臣的夫人是主动要求让我娶回家的，我们两情相悦。” 这让皇帝有些好奇，他感觉这小子应该不像是能被人左右的，肯定就早喜欢人家了。 湛齐玉果然不隐瞒：“臣也早就青睐了臣的夫人，只是一直不敢表露，现在臣能娶她，实属万幸。” 皇帝看着他那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却在心里面嘀咕，多少官员初初也是这般，不也是娶了好几房美妾，还是年轻啊。 他看着这个清秀的年轻人，不禁想起来了当年自己跟皇后成婚的时候。 等湛齐玉回家的时候，牧娇娇已经去了自己的店铺了。 是的，就在牧家医馆的旁边那家店铺，正是湛齐玉送给牧娇娇的。 牧记杂货铺，里面可以随着她的心意买些可心的东西。 因为挨着牧家的医馆，有着牧家父子的照看，他也算是放心了。 毕竟她喜欢弄些小东西，自然是要有自己的店面才是。 此时的牧云正在指挥着：“这里可以摆我写的书，咱们亲兄妹我才让你摆的。” 牧桓自然也不能屈居人后：“大哥也在写了，到时候也给我摆上。” 可是牧娇娇掐着腰拒绝：“大哥二哥，我这是姑娘家的杂货铺，您们那些哪里有人喜欢的？” 可是牧云和牧桓非要放，牧娇娇也就随她了。 不过这里还是缺个打杂的，于是就让山茶去找一个。 结果等着来了人居然是熟人，正是毛青青。 她说自己跟爹吵架了，自己跑来了京城，然后想要自己谋生。 因为她会些拳脚功夫，所以山茶就把人给带来了。 牧娇娇有点犹豫，但是却觉得毛青青也不算是坏人，顶多就是误入歧途了而已。 想着就暂时用她一下也好，大不了再把人给赶走。 就这样，她把店铺给规划了一番，就等着开业了。 毛青青也是个勤劳的人，她忙前忙后的，就跟自己的店铺似的。 牧娇娇心里很满意。 所以她比湛大人回家的都晚，看着一身官服的湛齐玉，眼睛都有点发直。 她从来都感觉穿着官服的男人都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今日看到了一个身着官服的军俏郎君，那郎君还是自家的，那种感觉让她有些心中发甜。 湛齐玉趁着她发愣的功夫，伸手环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问：“娇娇在想些什么？” 牧娇娇不习惯这样坐着，可是又挣脱不开，只能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没想什么。” 可是整个人都红透了有木有。 湛齐玉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玩笑着说：“我送你的铺子你喜欢吗？” 肩膀上面的脑袋点了好几下，她喜欢的不行了。 虽然她从没有提过，可是他却知道了她的心意，总是能让她又最好的。 湛齐玉的手慢慢伸到她的后勃颈，来回的轻轻的蹭着，然后在她耳边说：“那既然娇娇很满意，那你的夫君是不是今晚可以得到些奖励？” 奖励两个字敲打在她的心脏上，让她一下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子。 “好……。” 第56章 秦家风波 ◎她做状元夫人更合适。◎ 吃过了晚饭后，突然开始下起来了春雨，一开始只是毛毛细雨，后面就开始渐渐的变大了。 牧娇娇站在回廊中，对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发呆。 看着那落下的雨点，她的内心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她重生一回，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有为了自己改变些什么可是自己的生活却真真实实的改变了。 成为了湛大哥的妻子是她确实没想过的事情，可是就是这样子发生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扶在了她的肩头，轻拥住她的湛齐玉脸色平静，眼中却有着隐藏的爱意。 “在想什么？” 男子的话带着磁性，让牧娇娇一暖。 “在想现在的生活。” 她主动往后靠了靠，感受到了男人的胸膛。 牧娇娇被这雨夜给触动，突然就想要说说心里话。 “湛大哥，我之前只想帮着你实现抱负，可是却无意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现在我又成了你的夫人，可是好像也没有帮到你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蠢。” 她这番话说的全是心里话，却让男人哑然失笑。 果然，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重要到若是这世间没有她，便根本就不需要有湛齐玉这个人。 风刮着细雨吹向牧娇娇的脸庞，身后的男人突然打横将人给抱起来，那雨丝无声无息的落在男人的背后，浸湿了他的衣袖。 “回屋吧，起风了。” 他还是没有回答她，总有一天他不说她也会明白的。 她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 被抱回房间的牧娇娇，从他怀中跳了下来，一张脸已经有点红了。 还是不习惯这样子的亲密，她感觉自己还是做不好这个湛夫人。 湛齐玉却好像很习惯，只脱了自己的外衣，对着她说：“早点休息吧，要是不累的话……” 这次没让他在说完，牧娇娇赶紧就脱衣服，证明自己很累很想睡觉。 脱衣服的动作都有些慌张，腰带上的系带都成了死扣，还是湛齐玉上手帮忙解开的。 等两个人都躺上了床榻，牧娇娇那银白如玉的小脚丫，已经尴尬的想扣地了。 湛齐玉发出轻笑，侧头看着她装睡的样子。 盯了好一会，才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给锁死在怀里面。 修长的腿假装不经意的夹住了她乱动的小脚，将她完全的禁锢在怀中。 “要是不想睡，那咱们再讨论讨论奖励的问题。” 男子清冽的气息迅速在床围之内蔓延，牧娇娇嗅了嗅，觉得很好闻，却也感觉很危险。 她假装打了个哈欠说：“不了不了，我很困了。”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新婚后的第二夜。 就这样慢慢的，一夜复一夜，牧娇娇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也习惯了被他紧紧的抱着，不知不觉中，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他。 一个月后，湛齐玉让人给家里面带话，说要好几日不回家。 偌大一个湛府也并没有很多人，丫鬟婆子也只有几个而已。 不过外院的家丁却很多，都是阿六亲自调教的，都是身强体壮的人。 他不回来的这几日，湛家上门来了不少人，其中包括那位牧大娘子。 “我是来看我亲闺女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门！” 湛家的家丁并不认识这位主母的娘，自然是不敢随意让人上门，不过牧娇娇却一点也不想要搭理这位。 她这位娘实在是太市侩了，她算是彻底的放弃了。 湛齐玉也并不喜欢这位岳母，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一位新岳母了。 但是总是在湛家门口闹腾，这太让大家看热闹了，所以牧娇娇没办法，只能请人进来。 等牧大娘子见到了湛老夫人，丝毫没有这位是大官之母的觉悟，依旧摆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牧娇娇也并不偏帮自己的母亲，只挽着自己婆母的胳膊，冷淡的问：“娘，你有什么托个话就行了，何必这样子呢。” 牧周氏一翻白眼，就指着牧娇娇说：“嫁了人了，亲娘你也开始嫌弃了是吧，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亲家母，您这说的什么话，娇娇是担心你。” 湛老夫人赶紧打圆场，可是却没有买她的帐，牧周氏还是要闹腾。 “我上门自然是有事了，跟我去你姨母家一趟，她们家里有事。” 秦家自从来了京城以后，那真是风波不断。 不过他们无论家里面遇到了什么样子的难题，都必须要去巴结牧大娘子。 原因没有别的，他们秦家认识的最有本事的就是牧家人了，而牧家只有牧大娘子好说话，别人都很冷淡。 所以牧大娘子从来没有被这么吹捧过，自然是要帮人做些事情的。 所以她专门来请自己的亲闺女去淌别人的浑水。 牧娇娇也是下意识的就不想掺和，她眉心微蹙：“娘，秦家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和吧，那是他们家的事情。” “那可是我的亲姐姐你的姨母！一点小忙而已，不会让你这位大官夫人太麻烦的。” 她知道湛齐玉的官挺大，但是在她的意识中，再大也可能比太子还大，所以自然是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而且，牧娇娇虽然嫁人了，可是她做娘的就是迷之自信，就算是嫁了人只要她愿意，太子殿下还是能把人给娶回家的。 所以就造成了她现在这种感觉京城里面自己最大的感觉，虽然京城里面的贵妇人并没有人知道她这号人物，但是她却很把自己当回事。 她可是打包票了，秦家的事情她女儿一定会出面解决。 牧娇娇没办法，只能带着山茶坐上马车去了秦家，不过后面跟着了十几个家丁，这是家主吩咐的，夫人只要出门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在马车里面，牧娇娇终于知道了秦家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秦风杭治病有了效果，就跑去认识了一家勾栏里面的花魁，就把人给赎回来了。 可是陈杏儿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天天就跟那花魁掰手腕子。 人家花魁也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也发现了陈杏儿的秘密，发现她经常跟个神秘人见面。 所以告诉了秦风杭，这下子可是抓住了她的大把柄了，一下子就知道陈杏儿经常跟一个外男见面。 这位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毛青青的前师傅程星耀，所以现在秦家要弄死这对奸夫□□。 毕竟这是在京城地界，所以就要找位见证人，牧娇娇就被拉着过去充数了。 牧教教一听说这件事牵扯了陈杏儿，立马就着急了，这可是她夫君的白月光。 尽管她的心里好像有点酸酸的，但是她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想着要给陈杏儿撑腰。 等到了秦家，是个两进的宅子，这还是秦家好不容易租来的。 门口迎接的人居然是秦风薇。 “表妹，你终于来了，姐姐给你写了好几封书信，你怎么都不回呢。” 秦风薇一直都想要去探访一下自己的表妹，顺便认识一下今年的状元郎。 她并不介意自己跟表妹一起做个平妻。 秦风薇认为就算是湛齐玉喜欢牧娇娇多一些也不要紧，可以让牧娇娇主内，她主外。 毕竟她可是文采非凡之人，定能在那些贵妇之中脱颖而出，给湛家争面子的。 牧娇娇可没那些弯弯绕，书信她是真没看到，不过还是客气打招呼说：“表姐，还是先进去处理表嫂的事情吧。” 大家进了屋子以后，秦家的大堂里面，陈杏儿正被五花大绑在地上，露出来的脸上有些乌青，应该是被打的。 看着牧娇娇来了，陈杏儿想着这回肯定是完了，现在她成了湛夫人肯定会对她下死手。 可是牧娇娇却赶紧吩咐山茶去给人解绑，然后对着秦家人说：“姨母，姨夫，这是不是有些误会啊，表嫂是湛……夫君的表妹，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在众人面前称湛齐玉是夫君，还有些不适应，但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 陈杏儿立马就激动了，嘴里的棉布被拽开了以后，就开始说：“娇娇，救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被山茶扶起来就躲在了牧娇娇的身后 这时候，秦家这才想起来，牧娇娇嫁的湛大人可是他们这位好儿媳的表哥，这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秦风杭却不依不饶，“表妹，你可不能帮着这个贱货，她给我戴绿帽子，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走。” “那表哥你想怎么办？” 牧娇娇只想着带人走，毕竟她压根就不会断案子，这事还是要等着湛齐玉回来再说才是。 “浸猪笼，我要让这个女人死。” 他眼中迸发了恨意，也充满了厌烦，似乎早就讨厌了这个女人。 看着自己的表哥，牧娇娇也充满了厌恶，这好歹也是给他生了孩子的妻子，他竟然下得了这种死手。 “姨母姨夫，这里可是京城，无论干什么都要交经过官府定夺，你们随意地处置人命，肯定也是要坐牢的。” 这让秦家人都一愣，一直默不作声的秦风薇突然站了出来：“我支持娇娇，爹娘哥哥咱们还是去报案吧。” 可是这毕竟牵扯了秦家的丑闻，若是报案了，那肯定会有不少人要知道笑话的。 再说这个陈杏儿的事情，他们确实也不是完全的有把握，就是看到陈杏儿跟陌生男子见了两次面。 那男子他们都不知道是谁，就想把这个儿媳妇给赶走，再找个富贵的家庭。 他们不拘泥于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能帮扶秦家的他们就同意，所以才闹出来这一出。 看着牧娇娇似乎要尽力保陈杏儿，那秦家干脆也说出来自己的要求。 “我们要休妻，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我们家是容不下的。” 陈杏儿却不太乐意，毕竟其实她娘家压根没什么实力，凭着秦家才过点好日子，肯定是不想被休的。 于是她立马就说：“那儿子要归我，那是我生的。” 这让秦风杭里面就想要打人，还是看到牧娇娇才稍微的收敛：“你想的美，这可是我们老秦家的种。”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牧娇娇只能先说：“姨母姨父，先生先考虑考虑吧，我先带着表嫂回家去看看伤。” 陈杏儿的衣服都烂了，头发也很乱，身上还带这些尿骚味，不知道被捆绑起来几天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现代回家去的好。 等湛齐玉过几天回来了在安排，若是真的被休了，那没准还能跟他再续前缘。 想到了这里，牧娇娇没由来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子，她努力不多想，还是让人赶紧带着陈杏儿离开。 秦家没有组织她带着人离开，第一是不敢得罪这位官夫人，第二也不敢得罪她带来的家丁。 一个个的都凶神恶煞的，好像都不好惹。 等她们快出了门口，秦风薇才急匆匆的抱着个大包袱跟在身后：“表妹，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到时候有个照应。” 平时秦风薇虽然高傲了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牧娇娇没有拒绝，便让她一起跟着了。 不过陈杏儿却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她这个小姑子早就看中了她那个风华绝代的表哥了。 就是想跟牧娇娇抢男人。 其实她也存了些心思，但是感觉自己生了孩子，留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想要赖在湛家吃喝一辈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了这里，陈杏儿扯了扯被打的嘴角，心里竟然还有些高兴。 湛宅比秦家可是气派多了，里面人丁虽然稀少，但是外面的红装绿瓦看着就让人喜欢。 秦风薇看着这一切感觉心里面很满意，走路的步伐都慢了几分。 早就有人等着来诊治病人了，陈杏儿被送进了客房诊治了一番，牧娇娇在门口等着，丝毫没有注意秦风薇已经四处转了一圈了。 很快她就在后院找到了湛老夫人，用牧娇娇表姐的身份获得了她的好感。 秦风薇一口一个跟娇娇很要好，很快就让湛老夫人对她很好了。 她觉得未来的婆母也很和善，看来只要搞定了湛齐玉那就是万无一失了。 湛宅在被人给悄悄入侵了。 第57章 有些生气 ◎谁会拒绝一个俊美的男人呢。◎ 才仅仅两天的时间，秦风薇安稳的住在了离着主卧最近的房间。。 当然陈杏儿也住进了就近的房间，主打的就是一个，让自己这个小姑子先上。 她也没什么皮肉伤，但是却光装不舒服，想要等着自己的表哥来给自己撑腰。 牧娇娇觉得好像不太对劲，毕竟湛家这么大的院子，却非要住在她房间的附近，她又不是真傻。 可是，秦风薇还偏偏非常卖力的帮着她照顾陈杏儿，还把府中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之前她都想起来修整的花圃，现在已经进入了修整阶段，让她觉得自己好像都不像是个合格的主母了。 所以不仅没有制止，反而还有点愧疚 反倒是山茶感觉不乐意了：“小姐，您才是府中的正经夫人，表小姐也太过分了吧。” 但是牧娇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就先保持原样了。 第三日的傍晚，湛齐玉终于淋着雨回来了，他没有坐马车，而是骑着马跟阿六赶了回来。 就是想要看牧娇娇一眼。 这几日，他们几个大臣全都睡在偏殿，就是因为西域那边出现了异动，目前看起来颇有些会影响朝局的味道，必须要尽快把那些人给镇压住。 刚刚有了些眉目，他就赶紧申请回到了家中。 结果他进了门以后，看到家里面来撑伞接他的居然是个陌生的姑娘。 至少湛齐玉之前没有见过。 他眉眼冷淡，身上还带着湿意，红色的朝服已经被雨给淋成了暗红色。 之前他专门让阿六传话他晚上会回来，结果看到的却不是牧娇娇的脸，脸上更是冰冷了几分。 秦风薇想要帮着擦一擦他的脸，被湛齐玉不动声色的躲过去，“你是谁？” 阿六也不知道这是谁，只到处看山茶。 “我该叫你一声妹夫的，我是娇娇的表姐，只比娇娇大一个月。” 秦家的人，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来，果然最近太忙了把这一家子给忘记了。 他是讨厌秦风杭的，连带着他的妹妹自然也不会喜欢。 只是他们不出来蹦哒也就算了，但是既然出现了，那就必须要把麻烦给摁死在出现之前。 他半句话都没说，只带着阿六去找牧娇娇。 看着人远去的背影，秦风薇咬着嘴唇，快步的追了上去。 “妹夫，娇娇在忙着呢，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是了。” 她提前得到了湛齐玉要回来的消息，就故意支开了牧娇娇，让她不能第一个见到人。 此时的花园内，牧娇娇正在跟着家丁一起给花圃上遮帘子。 这些花都是前几日刚刚栽种的，受不得风吹日晒，需要遮挡上。 本来也不需要她来帮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表姐非要让她一起，既然也没什么事情，就来帮帮忙好了。 山茶也顾不上给小姐打伞，已经拽着一圈篱笆给那朵黄色牡丹给围住了。 所以湛齐玉看到牧娇娇跟着众人在忙活的时候，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 他并不需要她干这些活儿，只要她开心就好。 但是却也觉得自己不应该管的那么宽，但是人却已经走进了花圃里面，想要把人给抱起来。 就在此时，雨突然就变大了，绿豆粒大小的雨点，变成了黄豆粒一般，噼里啪啦的打下来，让人猝不及防。 “妹夫，雨下的很大，还是我去叫表妹回来吧。” 秦风薇试着想要拦住，湛齐玉过去，但是却被男人冷冷的一个回眸给吓了一下，那眼神好像是要杀了她一般。 那样温文尔雅的清冷公子，竟然这样看她，她顿时就不敢言语了。 牧娇娇还蹲在花圃边上，手里面的小铲子还在土里面，突然就被打横给抱起来了。 她看向几日不见的男人，细密的雨中他的胡茬都长长了一些，丢开握住的小铲子就想要摸摸男人的下巴，却很快就被抱着到了走廊。 刚刚眼中的杀意已经全然不在了，只有些可以肉眼分辨的温柔：“怎么在淋雨，会生病的。” 牧娇娇被抱着浑身也湿透了，看着他就说：“没关系的，马上就完成了。” 一边的秦风薇看着两个人秀恩爱，赶紧也说：“没错，我再去帮一帮，就完成了。” 她就是客气客气而已，可惜下一秒湛齐玉就说：“那就麻烦表姐了，一定要弄的好好的。” 然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抱着牧娇娇回房了。 被留下的秦风薇咬了咬牙，带着笑容去继续干牧娇娇没有干完的活，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 等两个人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牧娇娇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陈杏儿的事情。 湛齐玉只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对她说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 对于陈杏儿的事情他本来就是懒得管，现在出事了自然也不想要麻烦。 “湛大哥，咱们怎么帮帮表嫂？” 她顾不上擦一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眼睛里面全都是着急。 但是湛齐玉却说：“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 然后就吩咐人准备热水。 平时准备热水都是山茶和阿六去，这次金石被安排准备热水，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家主和主母肯定是要一起沐浴的，就干脆只准备了一个浴桶的水。 这浴桶确实很大，两个人进去也没问题，但是问题是还没到一起沐浴的时候。 牧娇娇看着那飘着花瓣的浴桶，然后低头说：“湛大哥，我不洗了，先走了。” 可是人还没转身，就被拽住了腕子。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已经在解自己的腰带了，他冷着脸假装生气：“我说了要叫我夫君。” 然后就将她的手一转别向后背，将她整个人抵在浴桶边上，就开始帮她解腰带。 浴桶上面的热气哄着她脸发烫，低头看着那只解腰带的手，她连忙拒绝：“湛……夫君，还是不要这样子了。” 可是那画完繁复的腰带已经顺着她的裙子落在了地上。 男人的呼吸也追了上来：“是我给你继续脱还是你继续脱。” 很明显她立马就选择了第二种，于是她的手被放开了以后，男人就专注的看着她解衣服。 牧娇娇背过身子去，假装后面没人，解衣服的动作也是越来越慢，她狠狠心只留下了里衣便不肯再脱了。 湛齐玉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搂着她的腰肢就把人带入了浴桶之中。 湿凉的寒气瞬间被热水给冲刷掉，瞬间身体就变得舒服了起来。 湛齐玉坐在浴桶内，牧娇娇坐在他的腿上面，一动不敢动。 清冷的俊俏男子手环着怀中女子的腰，闭着眼仿佛睡着了。 牧娇娇转头看他闭了眼，就试着动了动，想去浴桶的另外一头坐着。 这几天他不在家，晚上没人抱着她睡，现在她都不习惯了。 湛齐玉松开了手，让她照着自己的心意去了浴桶的另外一头。 可是这浴桶终究没有多大，两个人还是有些肢体接触，比如她的小脚丫就蹬着他的小腿，让他能精准的感受到她圆润润的脚趾。 他也没克制，干脆在水中捉住了那只调皮的玉足，然后轻轻的揉捏着。 牧娇娇感觉自己要炸了，热炸了，也害羞炸了。 这不好吧？ 她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些什么，可是身上却开始有点发软，根本就拿不出力气把脚给伸回来。 是真的浑身发软。 湛齐玉微微抬起眼皮，很满意她脸上的表情，然后继续沿着那几根圆润的脚趾摩挲，就好像在摩挲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一炷香过后，他感觉身体的疲乏总算是舒缓了很多，对面的女子好像比他还累似的，已经似乎有些要睡着了。 这就要睡着了，他可不想就这样子。 骨节分明的大手放下她的小脚丫，然后躬身弯腰冲着她压了过去。 他早就忍不住想要尝一尝她的小嘴了，这么多天也不给他传句话，传个信。 也不关心一下他这些天干了什么，他很生气。 昏昏欲睡的女子突然感觉自己被压住了，好像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被抽干了一般，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可是男子不仅含住了她的朱唇，一只手还环抱住了她的腰肢。 水中一直晃晃荡荡的里衣带子，不知道是人为还是自然的解开了，顺着水滑了大半进了浴桶中，露出女子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和迷人的香肩。 那套在脖子上面的绳子也松松垮垮的似乎要随时松开。 但是这系带根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下面的水蓝色肚兜很明显歪了一大半，男子只要想看就是什么都能看见。 一清二楚。 女子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反而本能的伸手去推搡男人的肩膀，却只感觉到硬朗的肌肉线条。 牧娇娇很快就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看清楚了男人的样子，却感觉他比成婚那日更加的热烈，就好像要把她给彻底的吃掉一样。 浴桶里面的水都溅出来了不少，一些花瓣随着水也落到了地方，摔了颤了又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桶内的水都已经不热了，牧娇娇才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然后就是被裹在了被子里面，她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衣服全都留在了水中。 还有刚刚那异样的感受，自己皮肤上面现在还带着些红痕。 她的脸依旧烧的难受，因为刚刚她也在男人的肩膀处啃了一口。 因为刚刚自己被他的手指给逗的颤抖了好几次，她喊着不要了，男人却假装没听到。 所以只能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太害羞了点。 湛齐玉把人包好了在了被子中后，自己起身找了一条里裤穿上，然后才上了床。 这次牧娇娇依旧还是装睡那一套，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现在她的身上还是红红的，软软的，酥酥的，麻麻的。 总之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此时的男子终于消除了火气，隔着被子缓缓的抱住她：“感觉到我生气了吗？” 牧娇娇不敢再装睡，生怕他又生气了，只能压着嗓子娇滴滴的说：“我错了，夫君。” 乖的不像样子。 湛齐玉嘴角微翘，刚刚她的样子那样的可爱，他早就不再生气了。 只是害怕她的身体吃不消，放过她一马。 但是等他下一次生气就不会这么的好运气了。 倒时候她再怎么挣扎他都要假装没看到，一直要让他满意才行。 “嗯，娇娇真乖。” 他不想把朝堂里面的那些事情告诉她，但是也渴望她能多关心一些他。 最好是只关心他，把他当成唯一在乎的人。 湛齐玉知道还需要时间，他愿意给她多些时间。 他又亲了亲她的秀发，然后对着她说：“睡觉吧。” 可是这时候，牧娇娇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哼哼唧唧的说：“夫君，你也盖个被子吧。” 然后就把自己的小被子掀开了一角，让他也盖上被子。 湛齐玉的眸子陡然的发暗，然后就是哑着嗓子问：“确定让我进去吗？” 里面可是一光光的娇娇软软的身体，□□。 但是看着牧娇娇那纯洁无瑕的眼眸，却又不想再继续逗她了。 他慢慢的合拢上被子说：“我不冷，睡觉吧。” 湛齐玉确实不冷，血气方刚的少年一直隐忍着不发，只想等着她能够主动一些。 总是要让她心甘情愿的。 翌日的清晨，金玉和金石聊着天。 秦风薇正在厨房亲自做早饭，心里听着她们的话，勺子都要搅冒烟了。 哼，牧娇娇果然骗她！ 丫鬟都说了两个人弄了一地的水，鸳鸯浴都玩了还说她们就是兄妹之情。 果然不说实话，漂亮的女人更能撒谎。 但是转念一想，按照这样子来看，牧娇娇可能很快就怀上了，那正是她上位的好时候。 哪家相公不偷腥呢，她虽然不靠着美色上位，但是有个俊美儒雅的夫君，她自然也是可心的。 想着之前她看过的几本春宫，心里顿时也有些旖旎的想法，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她的脸也红彤彤的。 似乎有些异常。 “表小姐，小姐，你们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脸这么红？” 山茶发出质疑。 第58章 夫人多娇 ◎夫人真是绝色。◎ 牧娇娇十分自然的吃着馒头，她早就已经变得麻木了。 可是秦风薇却还有些不习惯，只解释说是热的。 一脸正气的湛大官人目不斜视，吃完了早饭就先回书房去了。 他休了一天的假，准备跟要跟夫人黏一天。 等他走了，湛老夫人也很快离开了，剩下了表姐妹两个人，秦风薇还是没忍住跟牧娇娇说了心里话。 “表妹，你现在嫁人了，应该知道当一个官夫人不容易，就没劳苦找个人帮帮你？” 牧娇娇有些惊讶，她并没有感觉出来什么不容易，反而感觉还挺轻松的。 可是她也感觉出来表姐话里有话，就试探着问：“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湛家的书房门口，陈杏儿也终于坚持不住，拄着拐来找这位冷淡的表哥了。 “表哥，秦家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您要给我做主。” 湛齐玉看了看自己的这个表妹，继续写文书，随意的敷衍着:“你想怎么做主？” 这让陈杏儿暗暗窃喜，就想进屋详细的说一说，可是拐杖才靠近门槛，就迎来了表哥锋利的眼神，让她赶紧收了回去。 她还是很害怕这个表哥的，毕竟之前他还是个穷书生就很难接近了，现在做了官肯定是更难亲近的了。 但是这也不影响她的发挥，她咬牙切齿的说：“自然是要让秦家人都去坐牢，然后把财产都判给我和儿子。” 陈杏儿早就对秦家没什么好感了，尽管平时对她也还不错，但是却更偏心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自从嫁到了秦家，秦风杭那个死鬼就没有去过她的房间里了，让她有种守活寡的感觉。 不仅不贴心，被窝还是冷冷的。 至于那个采花贼，她也是虚与委蛇的，都那样子了，估计也是个银样鑞枪头，压根就没用了。 要是秦家人都去坐牢了，她把持着秦家的财产，岂不是可以学公主一样找几个面首回家？ 之前陈杏儿跟别人聊天知道了还有面首这一说的时候，先是羞红了脸，然后就越想越羡慕。 那么多俊美的男人伺候着，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了。 可惜，湛齐玉注定不会让他如愿，他冷冰冰的对她说：“呵，表妹还是少听些戏曲吧，不然总是想些美事。” 他厌恶陈家也不喜欢陈杏儿，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个亲戚看待。 可是陈杏儿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语气柔柔的说：“秦家要将我休了，杏儿无依无靠的，只能投靠姑母和表哥了。” 那意思就是若是湛齐玉不肯给她做主，她便是要赖上门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嘤的声音传来：“表嫂是夫君的表妹，我们自然是要照拂的。” 牧娇娇的笑着扶了一把陈杏儿，让她进书房说话。 这里是湛齐玉平时办公的地方，除了牧娇娇一般人谁都不敢进去。 她自然没有多想，便带着人一起进去了。 湛齐玉微皱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慢慢的收起来公文，然后起身让她们坐在旁边的小厅之内。 “夫君，您看表嫂的事情要怎么办？” 湛齐玉睨了自己美貌的夫人一眼，然后说：“你表嫂的意思是把你表哥一家子全都送去坐牢，然后财产都给她。” 这让牧娇娇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表嫂，心里微微有点不解。 虽然表哥一家她没什好感了，但是也完全不至于让她们去坐牢吧。 陈杏儿脸一红赶紧解释：“秦家一直都在虐待我，不给我吃喝，对我的孩子也不好，这一次非要说我偷人了，往死里面收拾我，我实在是受不了。” 说罢还挤出来几滴泪，像是真的很伤心似的。 “表嫂，这件事我们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你别哭。” 可是湛齐玉却忍不住想要拆穿她：“想不到表妹你这么艰苦还能胖了这么多，还有那腕子上面的金镯子定然也是假货吧。” 这让陈杏儿一噎，本来已经擦眼的眼泪，更是扑簌簌的往下掉了。 牧娇娇也挺替她尴尬的，但是心里面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湛大哥原来对别人都是如此的，跟她十分的不一样。 她不得不承认心里面有点发甜，一丝丝的甜味渗透在了心里面，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湛齐玉站起身来：“这事我要研究研究怎么做，娇娇咱们出去吧。” 然后就给了陈杏儿赶紧离开的眼神，毫不迟疑就拉着牧娇娇出去。 陈杏儿也来不及拄拐了，也赶紧跟着出了书房，只看到了两个人的背影。 “夫君，咱们是去哪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一路就出了门，也没回答她的话。 湛齐玉自然是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在外人身上，当然是要带着她出去玩了。 两个人坐着马车，此时快要到正午的时间了，牧氏医馆里面的父子三人早就等着两个人了。 不过医馆里面添了一个爽朗的女掌柜，正是湛齐玉给安排的人。 这女掌柜三十多岁，颇有些经商的经验，只是一直走南闯北的耽误了婚事。 但是她长得很好看，人也很爽朗泼辣，跟牧明很明显就很适合。 不过他也不强求，只是希望自己的岳丈能够在日常相处的时候，能渐渐的知道自己的妻子并不是他的良配。 等人到了，他们一起在牧娇娇的小铺子里面准备一起吃饭，山茶和阿六早早的就过来准备了。 小铺子的后面有个厨房和饭厅，正适合在后面吃饭。 当初选了这个小铺子就是给牧娇娇好好吃饭用的，生怕她会不好好吃饭。 现在一家人一起吃饭正好。 牧明也叫上了新来的掌柜，对着大家介绍这位是牧家的新掌柜，牧娇娇对这个掌柜很欣赏，干脆就委托她也兼着自己的小铺子，帮着照看一下。 田凤是对牧家人有些天然的好感的自然是立马就答应了。 本来让她来这里当个小掌柜她还是不情不愿的，现在就算是不给工钱白干她都是愿意的。 就冲着牧家这些人，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就这样子，他们在这里吃了一顿简单的饭菜，等吃完了收拾好了一切，湛齐玉拉着牧娇娇从后面出来，准备带着她饭后消消食。 但是一出来就看到铺子里面有两个熟人。 正在已经定亲了的三公主和周仕宽，两个人相约一起到处看一看，就逛到了牧娇娇的小铺子里面。 三公主本来是对湛齐玉很有想法的，但是听说他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顿时就感觉有点掉面子。 她一个公主他不喜欢，居然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之女。 说到了这个事情，周仕宽也是心里无比的高兴。 他虽然听说这小户人家的姑娘长得很美，但是这为了她又得罪了太子又得罪了公主郡主，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 之前他被陷害成他还有些心里不爽，这下子全都因为这件婚事让他找回了面子，逢人他就说这人简直就是个棒槌。 但是等真的看到了这位新晋的湛夫人，他感觉到了一阵头皮发麻，这姿容简直就是绝色中的绝色。 京城第一花魁都有点稍逊颜色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人看，被湛齐玉给不动声色挡住了，“公主，未来驸马也对内子的店有兴趣，那就看在在下的面子多挑几件，照顾照顾内子的生意。” 三公主本就骄傲的不可一世，听到这话自然是说：“虽然这东西比不上宫内的，但是也有些趣味，这些都给我打包吧。” 湛齐玉干脆拉着牧娇娇进了柜台里面，亲自给算价格。 牧娇娇亲眼看着他把每个东西的价格都抬高了十倍，然后又假模假样的给打了个半价。 周仕宽看到他打折就不愿意了说道：“湛兄是看不起我吗？原价就好。” 然后湛齐玉一点都不矫情，直接就说：“也是周兄在工部自然是比我们户部要宽裕些，我们是帮你们管理而已。” 这让周仕宽有点心虚，他尽管在工部，可是职位上面跟湛齐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现在已经是户部的二把手了，但是权利基本跟一把手差不多。 三公主看着湛齐玉和牧娇娇一对碧人一般站在一起，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虽然男人的皮相不是第一位，可是很明显周仕宽的前程也比不上他。 她憋着气又买了不少，然后终于满足的大包小包的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说：“湛夫人咱们也是朋友了，以后经常来府中玩儿啊。” 湛齐玉握着白嫩的小手，只送人出去，并没有答应这种客套的要求。 若是真的来请她，自然也是不会让她去的。 那位周探花看着牧娇娇的时候，让他很不舒服。 等薅了这两位的样貌，他们也准备出去装一装，不过不是在市区里面，万一再碰到这两个冤大头还是要寒暄一番的。 此时已经到了六月，天气不算太热，踏青虽然晚了一些还是有些趣味。 阿六和山茶又能沾光跟着去玩儿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很多闲暇时间玩耍了，身上的使命感让他们都成熟了些。 但是一说到出去玩儿，还是高兴的不行。 宛若上京的那段日子一般，一路上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的。 牧娇娇很久没出门了，等闻到了城外的空气时，顿时也神清气爽。 这时候，湛齐玉也看完了手中的书，然后对着她招招手说：“坐过来。” 本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坐着正好，突然让她过去，牧娇娇下意识的脑子出现了一些乱糟糟的画面，她咬了咬唇说：“不，不了吧。” 湛齐玉一挑眉，干脆自己坐了过去，因为害怕她人溜掉，还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腰。 隔着束腰摸着一点也不舒服，可是他还是很喜欢这种触感。 牧娇娇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马车突然就颠簸了一下，因为被禁锢着，反而没有感受到颠簸。 这下子她也不好说什么了，但是这一段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颠簸，一下一下的。 男人也嫌这样有点颠簸，干脆就把人抱在腿上给她做人形肉垫。 可是牧娇娇却有点脸红，不太配合。 但是不配合也并不能影响男人的决定，她还是坐上了他修长的双腿。 可是湛大人一向的做事风格就是完全不能吃亏，所以很快牧娇娇就被扭着小脸亲上了。 她偏着头被男人强有力的吻给掠夺者，很快就感觉身子软了软，心里好像一下子就像是有热流涌动过去。 说是不喜欢，嘴里呜呜咽咽的，但是小胳膊已经攀上了男人的脖子，那样子根本就看起来更像是男子主动的。 只亲了一小会，男人就分开了两个人。 牧娇娇睁开迷离带着水光的眸子，还以为就这样子结束了，可是被被男人翻了个面，面对面的抱在他的腿上面坐下了。 这像是农村家抱小孩子的姿势，简直就是羞耻加倍了。 “夫君，应该就快到了吧，还是不要这样子了。” 可是一只大掌已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脖子，害怕她脖子发酸。 “还早的，没关系的。” 宽大的手掌揉捏了一会她的脖子，就慢慢的往上移到她的后脑，然后让她的唇贴过来。 这下子他就更加没什么阻碍了。 这次他不仅仅是亲了，还轻微的分开了一点她的衣领，那里漂亮的小锁骨，总是会变成一种淡淡的花粉色，让他看着就有种难言的舒心。 尽管这般亲密，可是牧娇娇还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她是喜欢这样子的。 喜欢这样子，那会不会代表着就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呢。 马车又是颠簸了几下，男人都尽量稳住两个人的身形，不过他不想让她的嘴太红了，已经开始在蹭她的小耳朵了。 牧娇娇不经常挂耳坠，今日更是起来的有些晚了，自然不记得带。 圆润饱满的耳垂更是白嫩嫩的，用牙齿轻轻的磨一磨，也会微微的发红。 真是娇软的紧啊。 湛大人感觉若是他没有先下手为强，有人若是把牧娇娇送他做礼物，他定然是做不了柳下惠了。 终于，马车停下了，阿六喊着到地方了。 马车里面的两个人也恢复了原样，刚刚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那美人的耳垂还是淡粉色的，眼睛也不敢看向男人。 湛齐玉的嘴角弯了弯，先下了马车，然后才把人给放下去。 阿六身上背着一个画板，是给少爷用来画画用的。 这春郊配上春娇，就正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百媚图了。 阿六支好了画架，然后就开始跟着山茶去扑蝴蝶钓鱼去了。 唯有牧娇娇知道要给她画像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湛齐玉慢慢的走过去，从她身后抱着她问：“就跟平时一样的，夫人难道不相信我的画技？” 好像要证明什么一般，他拉着人到了画架前，握着她的手捏着毛笔，只两下就勾画出了她潜力的腰身。 那腰他摸过好几次，所以比例恰到好处，也正让牧娇娇脸一红，“夫君画的极为传神。” 可是男子却不肯居功自傲只在她耳边说：“还是夫人身子曼妙，不然为夫还没有灵感呢。” 相比于读书，他更加喜欢的是画画，虽然他不经常画，唯一画的几张也都被烧掉了，但是他心里面是有些数的。 不过他并不想要显露于人前，只想当做个闺房之乐而已。 乐趣这东西，要找一找才有趣。 他放开了牧娇娇，让她去玩儿，自己则慢慢的开始画着画。 想着她凝脂般的肌肤，纤细的腰肢，和柔顺的长发，美人在皮也在骨，现在他终于可以画出她的七分美了。 剩下的还要再继续细细的体会。 “小姐，我们钓上回来鱼了，你快来看！” 牧娇娇赶紧跑过去看，一只拇指大的波光粼粼的小鱼挂在鱼钩上面，让她笑的花枝乱颤的。 微微的小风吹起她背后的长发，湛齐玉飞快的捕捉到了这一幕，画纸上面的黑发飞了起来。 天黑的是时候，马车离开了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湛齐玉搂着已经睡着的湛夫人，心满意足。 这一天总算是没有浪费了。 跟她黏在一起的日子，感觉他才是自己。 山茶也坐在驾车的位置犯困，她揉了揉眼继续强撑起来，手里面还握着一把小野花，准备回去给湛老夫人看一看。 她不喜欢跟着出来玩，就把这小花给带着回去。 终于赶在城门要关了的时候马车进了城。 可是才进去，就遇到了太子的人等在那里。 马车突然停下，牧娇娇闭着眼问：“是到了吗？” 湛齐玉亲了亲她的鼻尖说：“还没，不过我可能要进宫去了，你自己乖乖回家。” 他下了车就看到了一身玄袍的太子，下车躬身行礼过后：“殿下是有何时？” 南宫玄往马车内看了看说：“湛夫人可在马车内，我想跟她大哥招呼。” 可是湛大人却冷淡的说：“内子并不在马车内，殿下还是说正事吧。” 南宫玄也毫不在意，那双妖艳的丹凤眼微眯，似乎已经等着他往自己的坑里面跳了。 第59章 家于国 ◎不要让夫人知道。◎ 湛齐玉这一走，又是好几天。 牧娇娇在家每天都被表嫂和表姐缠着，一开始还是委婉的说，后来干脆她们直接不装了，都要嫁到湛家来。 湛老夫人就第一个不同意：“齐玉虽然当了官，但是我们家不会纳妾的。” 她对秦风薇和陈杏儿好，那完全是出于这是牧娇娇的亲戚的原因，要是没有那一层她才喜欢不起来呢。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搅家精的类型，她可不想自己儿子的后院起火。 虽然现在日子变好了，但是她还是闲不住，每天都要亲自干活，根本就不是那种小人乍富的那种作死农村老太太。 她们看着湛老夫人油盐不进，就开始天天墨迹牧娇娇。 比如下午的时候，在亭子里面吹着风吃着糕饼，秦风薇就叹气：“这样的生活，我以后怕是再也享受不到了。” 陈杏儿：“我也是啊。” 牧娇娇：？？？ 然后又摸着新衣服的料子说：“以后这么好的料子我以后可能也穿不上了，表妹这可怎么办啊？” 陈杏儿跟上：“对啊，可怎么办啊？” 牧娇娇依旧是：？？？？ 她倒不是不好意思跟她们撕破脸，反而是觉得有些湛齐玉的人情在里面，毕竟她到现在还是执着的认为陈杏儿是她夫君的白月光。 所以她还是想着要让湛大哥来解决这个矛盾比较好。 于是她的答复是：“我写个信，还是要跟湛大哥商量一番。” 等她写好了信，就让山茶帮忙给送进宫。 家眷的书信，自然是可以递交到宫中的，但是秦风薇却用了点手段，将里面多塞上了一封信。 这信既是让湛齐玉知道她缠绵的情谊的，也是要挑拨离间的。 她看出来他似乎对她的感情颇深，便故意要离间一番。 不过里面不止塞着她的书信，还塞进去了陈杏儿的信，里面也是委婉的表达了她的情谊。 所以阿六拿到信的时候，感觉那信封格外的厚实。 “夫人这次算是开窍了。” 他喜滋滋的拿着信去给少爷，然后就离开了殿内，此时的户部主要官员正在案牍上面写文书呢，湛齐玉坐在首案上面拆信件。 户部的一把突然生了重病，他只能顶上了。 所以这些天根本就不能回家去，他本来没指望牧娇娇能送个信送个东西什么的，这还算是意外之喜呢。 信很厚，里面掉出来好几页。 他很快就甄别出来了哪个是牧娇娇写的，哪些是别人写的。 别人的统统扔一边，只看牧娇娇的。 内容倒没多仔细看，但是她的小楷却不似人那样秀气美，反而多了几分英气，怪可爱的。 内容开篇是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后面才委婉的说了说家里面的一些琐事，中间穿插着一些小小的询问。 那口气卑微的不行，好像全凭他定夺。 湛齐玉没有生气，但是却看了好几遍想要从里面找出来些吃醋的感觉，但是却没找到。 然后才随意的看了看剩下的信，接着就把那些信纸随便的揉了揉扔进放废纸的坛子中，只把牧娇娇的信放进信封里面，妥帖收好。 然后就继续跟大臣们进行商议了，他并不打算回信。 有时候，他不知道心里面在闹着什么别扭，不肯说非要让她自己理会。 他有时候会怪自己的感情太过于浓烈，害怕全然释放出来会吓着她，但是也会因为她的迟钝而感到苦恼. 好像怎么样都达不到。 牧娇娇等到了天黑也没有等到回信，其实寄信后她就有点后悔了，因为她害怕他同意。 那种酸酸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面不对味。 不过第二天的早晨，牧家来人了，正是牧明带着两个儿子来的。 是来跟牧娇娇辞别的。 “娇娇，西边那里的战事吃紧，需要些边关的医生，爹准备跟你两个哥哥去支援。” 不只是牧家的三人，那位田掌柜也要跟着去，她说自己可以有办法购买到更多的药品。 一下子儿女情长在家国天下面前就变得不怎么重要了，牧娇娇这才知道原来西边的战况分外激烈。 正常打仗都会在冬日，现在正直夏日，应该不会有战事才对。 可是对方似乎研制出来一种火炮，隔空打过来四周都被烧的寸草不生。 所以很多人死于烧伤后的病症，这才需要更多的医者。 所以朝廷贴出来了招人的告示，牧家准备一同跟随。 此时又有人敲门来，居然是那位毛青青，她也是来要去投军了。 “娇娇，我也要去西边支援，店里的活计你另找人吧。” 她要辞掉工作，自然是要找牧娇娇的，但是想不到牧家人也要去。 他们就干脆商量着一起好了。 这时候牧娇娇才是真没有了主心骨，她心里面隐隐的有些不安定，可是却说不出来。 上一世确实是打仗了，但是因为她身处宫中，又家中遇到了祸事，她并没有很关注。 根本就帮不上半点忙。 现在家里人要去那里，很可能是要凶多吉少的。 但是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说：“爹爹，哥哥，我还是问过夫君再说吧。” 现在局势都还不清楚，定然不是能莽撞行事。 牧明想了想也是有些道理的，便答应了下来，但是还是要先报名再说。 然后就不顾牧娇娇的反对，一伙人就离开了牧家。 秦风薇都惊讶的，看着那一伙人的背影说：“姨夫表哥们居然还有侠义之气，厉害。” 陈杏儿则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有点巴不得牧家全都出事了才好，要是牧娇娇没有了娘家，到时候哪有人撑腰。 娘家要是不厉害的话，那若是被她的表哥嫌弃了，就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面吞了。 牧娇娇根本就没空跟她们多说，带着山茶就跟着一起去了。 山茶也跑的气喘吁吁的，等到了皇城贴告示的地方，看到不少人围观皇榜。 旁边有登记的人，报名的人果然都排成了队。 “想报名的先来这里，留下姓名地址，到时候入选了会去家里面通知的。” 那位官老爷喊了两次就开始人人的誊写，虽然也有人冲着去那里给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但是也不乏有些爱国之人。 山茶也受到了些震撼，有点想要一起去。 但是却惦记着牧娇娇只在旁边看着，牧娇娇劝说没什么效果，便只能让牧家的人都报了名。 等他们报上名后，往回走了一段路，牧大娘子才找了过来，张口就是自己不活了。 “你们要是敢去前线我就不活了！” 她又开始了撒泼那一套，但是现在牧家谁也不受她的威胁。 大家面面相觑就看着她哭骂，牧明这才感觉自己当初就是娶错了人。 他闭眼狠了狠心说：“家里的房产都留给你，在我走之前和离吧。” 然后就招呼大家先回家去，不想再跟这个没心肝的妇人多浪费时间。 牧大娘子看着自己的夫君这样说，儿子也没有帮助自己的，失落的哭嚷着，可是这京城的人斗志看了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助她。 牧大娘子亲手把自己的好日子给作没了。 牧娇娇回家让人给湛齐玉送信，可是打发人去了好几次说都见不到六爷。 “给守门官送银子了吗？” 下人说：“送是送了，但是对方说不敢收。” 反倒是金石和金玉有些见识，安慰道：“夫人，别着急，应当是宫里面出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暂时不能走漏风声。” 这让牧娇娇更是着急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朝堂确实出了事情，和西域的战争不仅牵连着和外族的纠纷，还有一位异姓王。 那位异姓王去世按照朝律他的儿子不能再继续做异姓王，王位并不可以世袭的。 但是那位王爷的儿子却不肯放弃这块肥肉，干脆就给西域打开了方便之门。 想通过给京城施压，来保住这块风水宝地。 这让皇帝十分的不爽，所以就干脆要打到底。 多年没打仗了，那些兵卒终究是欠缺磨炼。所以这次特别的慎重，一定要派去最稳妥的官员。 可是南宫玄却申请做大将军，要打先锋，并且还推荐自己的胞弟，南宫福在京中坐镇，万一他要是有事的话，江山社稷就全都拜托他了。 但是他必须要让湛大人陪同。 不止是要让他做运粮官，还要做两国的使臣，必要时要迷惑敌人。 这是最为困难的差事，若是干好了，可能被西域记恨会死，若是干不好，回来也是个死。 很多朝臣都说这是他锋芒毕露导致的，所以物极必反才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湛齐玉那张冷冷清清的脸上始终没有露出来什么难色，只欣然的接受了任命。 “臣遵旨。” 他跪着拿到了圣旨，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终于可以回家见夫人了。 今夜他要抱着她睡。 大军整顿需要三日，三日后出发西北边境，要跟西域假装和谈，实际是要挫掉她们的锐气。 阿六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少爷，反而湛齐玉十分的轻松的说：“这件事不要告诉山茶，别说漏嘴了。” 第60章 迟来的觉悟 ◎她早就心悦他了。◎ 这次湛齐玉终于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场景了，他心爱之人正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虽然知道她是急着问牧家的事情，可是并不能影响他此时的心情。 清冷自持的湛大人不再矜持了，进了门以后就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小娇妻。 此时他真的很想好好的抱着她。 怀中的女子娇软的紧，她咽下了此刻嘴里面想要问的事情，也享受着片刻。 四周的电灯泡看的牙痒痒。 陈杏儿拄着拐眼睛都瞪圆了，秦风薇咬着嘴唇看着两个人，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嫉妒，只能使劲的绞着帕子。 阿六注意到了这两位，抱着剑挺起来胸膛，努了努嘴，看起来十分的骄傲。 “夫君，我给你的信你看到了吗？” 回来的路上，他看过了那些她被拦下来的信，所以点头说：“嗯，我看过了，夫人有饭吗？我好饿。” 这真的不像是他说的话，但是牧娇娇已经准备好了饭，就拉着他边吃边说。 “现在战事确实很激烈，确实很需要医学方面的人才。” 他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战况，表示若是牧家人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就算是有危险他也会照料的，但是这些他都没说。 他就想在家里面好好的过几日的平淡生活。 湛大娘已经去了牧氏帮忙，他们不仅要人去，还要带着一些物资。 此刻最需要的缝制一些用来抬人的架子，上面的布需要一针一线的缝制。 本来牧娇娇也要去的，但是她让她在家等着他回来。 牧娇娇肉眼的看着他应该是好多天都没睡好了，满脸的疲惫。 “夫君，你进房歇息一下吧。” 可是湛齐玉却非要让她给铺床才行，牧娇娇自然是很愿意的。 一直憋着的秦风薇也终于忍不住了：“妹夫，之前妹妹的那封信你看到了没有？” 毕竟好不容易等到了湛齐玉回来，她必须要抓紧机会的。 下一刻他冰冷的眼眸射回来，冷冰冰的说：“两日后给你个答复。” 然后又看了陈杏儿一眼，意思让她也不要再问了。 他自然会有答复的。 新房里面的东西都还很新，牧娇娇不知道的是，里面的每一件都是湛齐玉精心挑选的。 那就连那屏风都是他亲自画的，然后让匠人给制造出来的。 锦缎的被子她只感觉柔软无比，殊不知那是他按照她在牧家的被子样式设计的，那是他在心里面默默答应给她最好的。 不只是被子，梳妆台里面的每一件首饰，全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因为他根基浅，并不是有很多钱，所以他对她的每一件都是最好的。 可以委屈他自己，但是决不能委屈她半分，半分都不可以的。 这些可能她都压根没有发现的。 本来还有那带温泉的庄子，也是想要再带着她去游玩一下子的，现在那里已经被添置了很多东西，他们有更多可以玩的，但是现在很明显不可能了。 这一次他不是有自信能完全有把握，反而心里并没有什么底。 南宫玄看来这次是想要他死的，可是让他亲手把她给他，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他想要试一试，能不能解决这个后患。 本来他就不是什么纯好人，弄死个太子，做了也就做了。 这件事目前看来，陈王会是最佳受益者，所以面对这个结果，他是最满意的。 若是他失败了，陈王继续回去做他的闲散王爷便是了。 他看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心里有千千万万的不舍，若是没有了他，她会伤心吗？ 或许会的吧，毕竟她一直把自己当做是恩人不是吗？ “夫君，床铺好了，你上来休息吧。” 她过来想要扶着他，可是却被男人反握住手：“娇娇陪陪我好不好。” 可是牧娇娇想着要去帮忙，但是心里却压根不想拒绝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了。 床边上的帷幔垂落下来，床上的两个人面对面的抱着。 湛齐玉闭着眼，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可是牧娇娇此时却有些不安，心里面好像是莫名的空了一些似的，让她陡然不知道该怎么样似的。 “湛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盯着他看，想要看出来一个结果。 但是男子并没有睁开眼，仿佛已经累得不行，只张嘴问：“若是我出了事情，娇娇还会选我吗？” 这让她的小手一紧，不自觉的抓到了他的里衣，然后又松开。 “出什么事情了？” 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要说什么，反而将她搂得更紧，让她几乎贴上了他的鼻尖。 这样他用气音说话也能让她听到，他实在是累了。 “娇娇答应我，不要选别的男人好不好，这样我会嫉妒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他灼热的呼吸里面，她好像感觉到了一种不存在的醋味。 他仿佛在吃不存在的醋一般。 大概是害怕她不明白，他补充了一句：“不要选太子，不要选任何男子，嗯女子也不行。” 这不正经的话从他嘴里出来，牧娇娇却压根不敢笑。 因为说完他的唇就贴上了她的耳朵，湿润的气息好像要让她听的更加清楚一下，不要想着含糊。 可是这样子的感觉，压根就不能让她几种经历回答，她嗯了嗯，又啊了啊，可是都不像是回答。 她越是不回答，男人的醋意就越是浓，吻沿着耳朵蔓延到了脖颈，更让她没有招架之力。 简直就让她没有思考之力。 “娇娇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愿意吗？” 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无赖似的，让牧娇娇甚至感觉这根本就不是湛齐玉。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才对。 这样子并不对。 “我……没……” 破碎的语言被故意的歪解着，更是让她火热酥麻。 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要做个正人君子，就想做个无赖的夫君，只需要自己娘子的甜言蜜语。 因为若是听不到了，那他大概会闭不上眼吧。 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她的身上也越来越火热，大片肌肤上面带着红印子，冰和火的交融。 湛齐玉终于还是问她：“你愿意吗？” 这个原因包含了很多很多，他不想要管她理不理解，只想要的更多。 她含含糊糊的喊了个嗯，脑子里面根本就是一团浆糊。 眼睛都不敢睁开，此时她已经感受到了些不同的感受，可是却完全不敢看。 现在她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根本就不能多加思考。 可是男子却渐渐的停下了动作，然后将她传过去背对着自己，额头抵住她光洁的后背，然后慢慢的叹了口气，“睡觉吧。” 就这样子抱着就很好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进行下去。 若是这样子，她应该更容易忘记自己吧。 牧娇娇却猛然的睁开了双眼，里面红润的仿佛要流泪一般，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这些天晚上的时候，她被迫跟秦表姐看了一些春宫，所以让她增加了不少的知识。 她知道他在干什么，她心里面自然也是愿意的，可是他却停下了。 此时她更为担心她，忍不住就开始回忆上一世的事情。 当时也是有西域的战事，但是当时是被镇压了，尽管过程她不清楚，但是最后结果是好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次跟上一世压根就不一样，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回来发生了变故吗？ 牧娇娇在朝中的人脉，算是只有太子殿下了，可是她知道不能再去联系他了。 所以就想着或者可以问问秋太医了。 她根本就睡不着，可是被紧紧的抱着，也不敢动，只能就想着胡思乱想。 男人的气息却是无比的稳，似乎真的很累很累了。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一直睡到晚上，他睁开眼的时候，怀中依旧香香软软的。 因为有些口渴，他尝试着尝尝它来解渴。 本来心情郁闷的女子，陡然的身体一僵，这男人真的有点突然。 她想都没想就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可是男子是真的渴极了，嫩白的小手使劲的拽了好几把她的长发，都没有成功。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娇娇拽头发的手都要酸了，男子才终于抬起头，冷清的男子唇间带着些水泽，看起来竟然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男人到底是谁？ 她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可是下一刻，他就仿佛无事发生，又躺到了她的身后，默默的抱着她，满足的抱着她。 这让牧娇娇感觉，她好像是白伤心了一下午，这男人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事情。 “湛大哥，是不是该起来了？” 她红着脸，感觉都要滴出来了。 这回，冷清人设的男子终于恢复了正常，清清冷冷的嗯了一身，然后就直接抱着她从床上起来了。 骤然从被子里面出来，大片白色的肌肤，不仅没有感觉凉，反而更加红了。 这样子比刚刚好像还要羞耻一点点，她周围抓起来被角，不够遮挡身体，干脆就捂住了脸。 这下子，湛齐玉再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害羞了？” 不过很显然他不想再逗她了，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他还有别的安排的。 此时算是很敏感的时期，他想要出城并不合适。 但是他还是想带着她出城，此时的七月晚上的虫鸣花香他真的不想错过。 所以接着牧娇娇就被带着出了城，两个人骑着马到了一条湖泊的边上，阿六挥着手：“在这里。” 刚刚他都已经带着山茶在湖里面溜达了一圈了。 等湛齐玉来了，自然就不需要他们了。 不过山茶有点不放心，阿六一副看傻子的样子：“别操心了，咱们赶紧去帮老夫人去吧。” 然后他干脆就背起来胖乎乎的山茶，往回城的路上跑了起来。 要是回去晚了城门可就关了。 月光皎洁，趁着湖上面更加美丽，牧娇娇看到船就有点担心害怕。 毕竟上一世，她的恩公就死于湖中。 所以这船在她心里面代表着危险。 可是湛齐玉却说：“娇娇是不信我？” 那是一搜精致的小船，里面有床桌子以及精致的酒水甜点，每一处都精致无比。 很明显是男女幽会的绝佳地点。 牧娇娇盯着湖上，还是心有余悸：“有点害怕。” 可是男人却从后面环抱住她，然后贴着她的发丝：“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意外的。” 最终，她还是被带着上了那船，然后清瘦儒雅的男子慢慢的撑着船到了湖中，小船轻轻的打着璇儿，在湖中悠悠的。 此时他才感觉这天地间，可能只有他们两个。 牧娇娇从床蓬子里面出来，然后看着自己的夫君，心里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她是心悦他的，不是现在心悦的，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心悦了。 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 此时，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愉悦的。 很愉悦，很开心。 是心悦，是喜欢。 两世了，她才突然顿悟了，牧娇娇抬头看了看月亮，想着果然还是月光给了她灵感。 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了男子划桨的手，带着香气的人靠近了他，帮着他一起划桨。 是真的同舟共济。 牧娇娇从未如此的坚定，她抬脸看着男子的眉眼说：“湛大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选你，没有别人。” 若是月光没有骗人，男子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圈水花，他终于等到了她的回答。 他扔下船桨，丝滑无比的握住了她的后脑，然后吻了上去，此时洒下的月光，让船上的两个人，更加宛若碧人一般。 船上的床晃晃悠悠的，此刻的两个人心贴着心。 牧娇娇抱着他窄首的腰，大着胆子说：“湛大哥，你想要几个孩子？” 男子轻笑，然后把被子又往她身上盖了盖，“怎么想要生孩子了？” 娇软女子害羞，然后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嗯，总是要考虑的。” 可是男子却没有再说话，只把玩着她的手，眼睛里面似乎有万般的情谊，却只能隐藏于心。 他轻轻了吻了吻她的额头说：“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想知道她小时候的生活，还有她的一切的一切。 “那夫君也要给我讲你的小时候。” “好。” 两个人就这样靠着聊天，小时候的不开心和开心，好像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倾诉者，仿佛他们的十几年来就是在等待着彼此。 “原来娇娇小时候这么调皮？” 他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然后她也不服输，也学着他刮了刮他高挺的鼻子，“夫君也很调皮。” 俩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了白天。 然后湛齐玉掏出来一个钓鱼竿，要给她钓一条鱼炖汤。 可惜湛大人不善于钓鱼，还是牧娇娇帮忙才钓上来了。 鱼汤浓白，陪着新煮熟的玉米，两个人也吃的很幸福。 牧娇娇的眼眶有点发湿，盯着自己的夫君说：“以后咱们经常来好不好？” 男子又盛了一碗鱼汤，然后说：“多喝点。” 又在湖上待了一整天，两个人谁也没说想要回去。 此时牧娇娇什么都不想，只想在这条船上天荒地老。 她们的相识始于船上，也相爱于船上。 牧娇娇也终于想起来家里面的两个人，干脆就说了：“等回家了，就让表姐和表嫂都回去，咱们好好的过日子。” 男子轻笑：“娇娇现在才开始吃醋呢，真傻。” 所以等晚上他们回去的时候，牧娇娇已经在他的怀里面睡着了。 男子俊朗的脸冷清至极，可是他抱着人极为温柔，沿着走廊一直将人送回床上。 怀中的女子叫了他的名字五次。 湛齐玉关好了房门进了自己的书房，书房的油灯亮了一整夜。 直到天明，他才穿上了朝廷送来的官服，带着阿六出门去了。 阿六担忧：“不跟夫人她们说一声吗？” 男子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快步走着：“她们会知道的。” 所以牧娇娇拿到和离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第61章 故事的结尾 ◎她不是守寡的命。◎ 和离书里面不止是房屋地产还有金银细软，就连湛母都一起判给了牧娇娇。 这件事不能说是和离书，这简直就是遗书。 可是最让人奇怪的是，秦风薇还收到了聘书，里面是愿意聘她做个侍妾。 这差点没让她气歪了鼻子，她已经知道了这一趟他凶多吉少，就算是给个正妻的位置她都不干。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撕扯了婚书，然后在湛家大闹了一通，就连陈杏儿都气愤的跟着大闹。 牧娇娇才算是见识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的对湛家，她们走了也好。 以后，见面就不认识了。 不过，她也很快就很山茶做好了决定，要跟着大军一起出发，山茶举手同意：“必须问问负心姑爷他的良心不痛吗！” 牧娇娇却已经终于知道他到底有多爱自己。 明明害怕她嫁给别人，但是却还是要忍着痛给她留下最好的。 但是两个人到了城门口，却不被允许出城。 小兵对着画像看了看半天，确定正是她们，直接不让她们出城。 “大人有交代，不许你们出城，就别为难小人了。” 那小兵看起来也很为难，这一看就是大人的家眷，她可得罪不起的。 牧娇娇气的只能去想办法，结果长公主压根就不给她面子，三公主和郡主更是只给闭门羹。 因为她们都认定了湛齐玉凶多吉少，所以才不想掺和什么呢。 外加万一以后她又跟了太子，这其中的风险她们自然是决不能承担了。 牧娇娇带着山茶跑了一天，硬是没有出城。 初尘绝美的女子，就那样子在城门口嚎啕大哭了起来。 要说美人哭起来也是美人，周围很多人不明就里的就安慰她，可是牧娇娇说：“我家相公出去打仗了，肯定有危险，我要跟着去。” 大家一边看着这么美的小妇人居然如此痴情，一边劝说着：“你一个妇人去了也不能帮忙，还是在家等着吧。” 尽管大家都这样子说，但是牧娇娇却不听，依旧每天去城门口哭。 每天顶着烈日炎炎都有一个美丽的妇人来城门口闹，后面大家都要习惯了。 “娘子还是回去吧，天气这么热，回家吧。” 可是牧娇娇就是不散伙，每次来还跟山茶带着西瓜给大家解渴，只希望能去追湛齐玉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胖老头，指着西瓜问：“小娘子，给我吃个西瓜，我可以帮你的忙。” 无忧早就观察了牧娇娇了好几日了，这才决定出手帮忙。 这姑娘实在不是守寡的命，所以他还是要出手帮一帮的额，顺便看看自己的小徒弟怎么样了。 第二日，没有人再送西瓜了。 城门口的士兵既有点怀念西瓜，又松了一口气，那位娘子终于还是放弃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牧娇娇早就出了盛京了，朝着自己心悦之人去了。 可是等她去了以后，才知道大战是多么的残酷。 所以她没急着去找湛齐玉，反而跟着牧家医馆的人每日帮着救治伤员。 秋白太医终于也知道了，是她给了那个医治的方子，万分的感激顺便还教会了她很多医术。 湛齐玉在前面跟西域人虚与委蛇，她就在后面做他的助力。 每天小脸都来不及洗就救助伤员，牧明已经对着田掌柜生出情愫，两个人办了简单的婚礼。 阿六本来是要送祝福的，可是却遇到了危险，西域那边翻脸狠狠地阴了明南一番。 所以就没有抽出来时间，牧娇娇就默默的在后面思念着自己的夫君，同时也在不停的救助伤员。 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时时的听到他的消息。 终于，在冬天降临的时候，南宫玄找了过来。 “牧姑娘，听说你已经和离了，不如选我吧？” 南宫玄对她更加欣赏了，他故意不让湛齐玉知道她来了的消息，却在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她。 可是小脸脏兮兮的牧娇娇却灿烂一笑：“殿下还是看看别家的姑娘，我只会是湛夫人，一辈子都是。” 不知道为何，南宫玄看到她坚定的眼神，竟然有些释然了，既然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那他应该是改变不了。 既然如此，他便不再执着了。 他认为既然重生一次，还是要试着做个不一样的人，然后他依旧表达了自己喜爱，也说了以后不再纠缠。 这反而让牧娇娇跟他交了朋友，看着她眼睛里面闪闪发亮，南宫玄觉得这样子也不错。 可是西域那边的女王，却不知道怎么看上了来了这位使臣。 她说：“诡计多端的男人，本王很欣赏你。” 所以，战事虽然濒临着结束，他却迟迟的回不到部队中。 南明这边也是愿意牺牲他一个换来一阵子的和平，所以大军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班师回朝。 这不算是彻底的打败了对方，可是却能换来暂时的和平。 西域的冬天比别的地方更加冷，已经开始下雪了，可是牧家人却在一座被雪给封死的山中寻找人。 无忧居士说，湛齐玉和阿六逃了出来，就在附近的山上。 此时西域女王跟他们正在同时寻找他们，所以牧娇娇他们要先一步找到他们。 此时，抢男人大战已经开始了，就看谁能先把男人给找到林。 牧娇娇长长的眼睫毛挂着冰和雪，撑着一根粗棍子一步一个脚印的找人。 眼看着天又要黑了。 这是第十天了，大家谁也不敢说放弃，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能赔她一个更好的相公。 所以没有一个人放弃了，都在不停的寻找着。 昨日已经找到了阿六，他跟少爷走散了，所以现在只有湛齐玉找不到。 牧娇娇的不敢哭，就是要找到她。 无忧大师说了她不是寡妇命，所以他一定还活着。 “山茶去找些树枝了，今晚咱们在前面的山洞休息。” 她轻车熟路的扒开山洞口的积雪，然后慢慢的爬进去，然后在里面摸到了一些冷冰冰的石块。 可是她的眼睛突然的湿润了起来，那眉眼和鼻子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冻僵了的湛齐玉已经陷入了昏迷，可是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他想让她别哭，却睁不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停下过的心脏缓慢的跳动了起来，热热的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让他勉强睁开眼却说不出来话。 牧娇娇听着他的心跳，终于喜极而泣。 山茶已经去找人了，她留在原地给他暖身子。 之前无忧大师说了，不管谁发现了人，立刻就要脱衣服帮病人保住体温。 反正牧家人都是些男人，哪一个都能给湛齐玉传体温，谁也都不矫情。 但是最后，还是牧娇娇发现了他。 所以她想：无忧大师说的真对，我果然不是守寡的命。 所以湛大人醒来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也是内心感慨万千。 老天还是待他不算薄。 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终于从失温中缓了过来，搂着她的身躯，久久不语。 反而是牧娇娇一直在说：“湛大哥，我永远都选你，只选你。” 最终这个清冷的青年眼眶终于湿润了，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人。 外面冰天雪地，风卷着雪花呼呼的吹着，可是山洞里面的两个人紧紧的搂着，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们。 “我爱你。”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下一刻女人的白嫩手指就摁在了他的唇上。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倒不是牧娇娇现在不想听情话，而是她感觉现在要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比如洞房。 洞房有了，男人也有了。 她耽误不了一会，现在就要主动要了他。 牧娇娇撑着他的胸脯，缓慢的坐起来，然后绯红着小脸，慢慢的回忆着春宫的姿势，慢慢的尝试着位置。 可是男人却根本阻拦不及，青筋顺着手蔓延到额头，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往一处流。 “娇娇……” 可是他的话接着被女人的唇给彻底的堵住，只能感受着她的热情。 “夫君，让我来，我会的。” 半柱香过去了以后，湛齐玉再一次晕了过去。 本来回流进入心脏的血液，全都流向了不知名的位置，终于还是让他晕了过去。 至于那位说自己很会的美人，终于放弃了最后一次的尝试。 果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夫君要不你来吧。” 见男子没有任何反应，她才知道他已经晕倒了。 然后牧娇娇得出来了一个结论，原来洞房的时候男人很容易累晕。 她茅塞顿开了，怪不得之前他总是戛然而止，原来是对男人体力的巨大消耗啊。 等三日后，湛齐玉醒来的时候，屋里面站着一大堆人。 无忧赶紧上去查看，然后说：“行了，没啥事了，不过三个月内都不能圆房。” 旁边的湛夫人一脸郑重回答：“大师放心。” 湛齐玉感觉太阳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完了这下子他要好长时间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不过没什么关系，他们有整整一辈子的时间呢。 只要她永远会选择他，就好。 正文完结。 第62章 番外 ◎婚礼不断办办到厌倦。◎ 牧娇娇最近对两个字出现了明显的应激反应，不是别的正是：洞房。 无忧大师说的三个月不能圆房的事情，湛齐玉根本就坚决不从。 没几日就让阿六买通了自己的这位师父，让他迅速的改口了。 不过改了口以后，他也不主动说要洞房，只联合牧家人要给牧娇娇补办婚礼。 第一个婚礼就是西域风格的婚礼，红色的面纱一围，西域的纱裙一穿那小氛围感就蹭的一下子上来了。 他们是选择在了一家居住在中原很久的西域人，老两口恩爱有加，儿女成群，简直就是吉祥的好兆头。 所以，牧娇娇又一次的嫁人了。 这次嫁人她才有些了真正嫁人的感觉，因为嫁的人心上人，脸都笑僵了。 不同一天，牧云也跟毛青青举办了婚礼，两个人日久生情，自然是要成亲的。 牧娇娇有点担心自己的二哥，但是却又感觉毛青青人不错，只是之前遇人不淑。 不过还是私下里说了一下她有位不太好的师父，湛齐玉答应她会找出来这个人的，让她放宽心。 所以等大家闹完了洞房，湛齐玉抱着自己的小娇妻坐在了喜床上面。 牧娇娇脸色看起来有点纠结，再次当新郎的湛齐玉问：“在想什么？” 她有点顾及他的自尊心，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夫君，你今天累吗？” 这貌似没有逻辑的话，让湛齐玉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是想这个。 他不动声色的违心点点头说：“还可以的。” 这在牧娇娇的心里面那可就是他有点累的意思，于是她又咬了咬牙坐骑起来，誓不能累着湛齐玉一点。 躺着的男人眼中闪出一些带着阴谋的光，盯着她的动作，感觉他的小妇人真好骗。 真好骗的牧娇娇很快就放弃了，之前说有点疼，但是这绝不是有点疼的问题，还很考验腿部力量，压根就做不到。 眼看着她想打退堂鼓，男人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腰侧的手，开始认真的发力了。 下一刻，牧娇娇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然后又知道了什么叫做恬不知耻。 最后她晕过去之前又知道了什么叫做技不如人。 一个平凡的夜晚，她学会了三个成语。 男人满足的抱着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明白了什么叫做彻底的心满意足。 不过这些在延景十八年的时候几乎每一个月都在发生，湛齐玉说要有体验感，必须要把她当成第一次洞房一般。 所以，牧娇娇现在看着婚服，就感觉腰发软。 这该死的旅行成亲，夫君当时发明这个的时候，绝对就是想着这件事的。 于是等到了岩花镇上面，她说什么都不肯再办婚礼了。 可是却遭到了牧明的强烈反对，因为田凤已经怀上了，可是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动静，肯定是因为女婿不够努力。 于是，牧娇娇是被绑着上花轿的，看着之前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父亲兄长挂着喜庆的笑容，把自己给再一次的嫁了出去。 并且宣称绝不闹洞房，免得影响两个人洞房。 所以这一次湛齐玉得到了一个捆绑来的新娘，这感觉有点不错啊。 牧娇娇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他过去摸了摸还绑在床上的美人，然后轻笑：“夫人怎么还哭上了。” 牧娇娇扭过去头，不想看他，说话还带着些鼻音：“快给我松开，我要睡觉了。” 反正今晚她绝不会任他摆布，呜呜呜她才是最累的。 每一次到最后的时候，男人还要说一句：“夫人你又晕了，快醒醒。” 无耻！ 本来还想要松绑的男人立马就改了主意，干脆直接抱着人出了门，急的牧娇娇又想要哭了。 这次是在牧家的宅子里面办喜事，这里又大风景又好，自然是不好浪费了。 反正又是盛夏时节，也不会太冷。 等发现他抱着自己到了自己之前小花园的秋千上后，牧娇娇唬着小脸生气了。 “你要是敢，我就呜呜呜……” 后面的话就不言而喻了，反正惊飞了无数的小飞虫。 盛夏时光，月光如镜，鱼水相欢。 就这样子，他们一边走一边办各种地方的习俗婚礼，让牧娇娇觉得，成亲是一件巨可怕的事情。 但是湛状元言之凿凿：“多半几次，万一你不想要我了，那也不行。” 牧娇娇充满了疑问。 “算数夫人不太精通，咱们能办十几次的婚礼，就算是和离，还有十几次呢。” 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竟然还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终究还是逃不过他的掌心，等再到盛京时候，已经离开家快要一年了。 可是等回来了才知道，湛老夫人也有了新情况。 本来四十岁的妇人，并不算年纪很大，现在保养得当，一向视儿女情长为粪土的关大儒动了春心了。 天天打着照顾学生家眷的幌子上门做客，那心思根本就写在脸上了。 不过，关泽阳也不太待见现在这个滑不留手的学生了，在外面晃荡快一年了，也不赶紧回来。 湛齐玉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好像全然不关心这些似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牧娇娇这才算是看出来自家夫君的腹黑，原来就是这样子把她给套路了。 但是他们那一代人的事情，他们也并不好管，还是由着他们发展吧。 不过回了盛京以后，牧大娘子来闹了好几次，全都是说牧明忘恩负义的。 每天不是骂街，就是去家里面闹。 还是湛齐玉出手给摆平的。 可不是杀人什么的，是挖出来这一年她找了个老鳏夫，给了些钱，把人给打晕连夜带着离开了盛京。 对于这个方式，牧明又看自己的女婿更加顺眼了。 牧娇娇都无语了，这偏心的太明显了吧。 不过秦家却出了不小的事情，还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夫妻两个人在庄子里面的温泉里面打闹了一番，才说的。 因为牧娇娇生气了，湛齐玉怎么哄她都在哭，所以只好拿出来了杀手锏。 “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大骗子。” 月光照在她晶莹细腻的锁骨上面，让牧娇娇显得格外的美妙。 “好好好，大骗子有个消息想告诉你，娇娇要知道吗？” 可惜这个太厉害了，牧娇娇还是选择了听一听，要是骗她，她继续哭。 原来是秦家的事情。 西北打仗的时候，陈杏儿里应外合了一伙儿贼人进入了秦家，里面几乎所有男丁都遇害了，只剩下了女眷。 然后居然就在皇城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子过了起来，竟然一年都没被发现。 直到秦风薇生孩子难产，这才露出来些端倪。 “秦表姐生孩子了？那孩子的父亲是？” 闪亮的大眼睛一下子就八卦了起来，有种吃瓜的感觉。 可是湛齐玉却卖起来了关子，只不痛不痒的说：“夫人你坐上来，不然我想不起来。” 她望向水里面那个水影子，咬了咬牙还是摇了摇头，那代表着她的腰又要断掉了。 但是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最后她终于听到完整的版本。 秦风薇的孩子压根就不确定是谁的，因为那些江湖人其实就是些草寇，根本就把秦家当成了销金窟了。 里面的丫鬟全都遭了殃，就连那不可一世的秦大娘子，也没少遭罪。 但是好像不知道什么原因，半年前就被杀害了。 至于藏尸地就是秦家的花园里面，当时仵作去的时候，都看不出来谁是谁了。 陈杏儿算是比较好的了，因为程星耀的关系，她没有遭受太多痛苦。 可是从伺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到伺候一个残废，那心情也并没有多好。 不过，因为她引狼入室有罪，也是要蹲大狱的。 最后秦家的竟然是这样子的结局，好在最后全都一网打尽了。 秦风薇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留下的秦家唯一的独子，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最终这个结局，也是令人唏嘘。 这件事是大理寺秘密处理的，并没有传出去，这不利于盛京的治安。 要不是湛大人要哄老婆，才不会说出来呢。 牧娇娇看着那个玉面的户部侍郎大人，居然觉得有点好看。 这一世，那些恶贼受到了制裁，她的家里面也安乐和睦。 牧桓阴差阳错的居然娶了佳菱郡主，这就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 十五年后，陈王即位荣登大统。 湛齐玉成为了最年轻的首辅，三十六岁正是最精力旺盛的年纪。 可是最让人吃惊的就是，湛首辅不纳妾不应酬，一身傲骨就是喜欢阴人。 他没事就喜欢给自己的夫人要点头衔，反正诰命夫人什么的，他夫人必须拥有。 这让盛京里面的妇人们全都馋的流口水。 唯有牧娇娇是真的不想要这个，这代表着湛大人又要邀功了。 所以今晚她决定跟自己女儿儿子一起睡，绝不让狗男人得逞。 首辅又怎么样，那也不能总是回家就变了一个人吧。 可惜，首辅大人可是走一步看三步，早就把人给拿捏的死死的了，换房间又怎么样，他照样能行。 所以首辅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湖中心的船上的。 她从船舱出来，看到了船头上面伫立的清冷男人的背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好像这十五年，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那男子清清冷冷的转身，连带着月光都转了方向，一只修长的大手伸出来对她说：“娇娇，过来。” 那一刻，牧娇娇觉得自己的重生自己才是最佳得益者，一切的一切都向着圆满而去。 她踩着船板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酒窝里面盛着的月光，让他已经感觉到醉了。 深夜，湖中心的小船晃晃悠悠的，似乎证明着里面的人情浓似蜜，永不分离。 第63章 番外2 ◎关于下一世下下世的问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书生能掐会算，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媳妇是谁。 于是他搬到了她家附近，开始偷偷看她。 如花的少女，一颦一笑，美丽的不可方物。 可是命运却发生了改变，他牺牲了自己气运，想让那个跟自己有一世情缘的姑娘幸福。 所以等他到了地府以后，因为身负大功德，就成了地府下面一个小吏。 阴司的吏员也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几乎没有白天黑色的工作着，公良治从不敢期待着再见一下自己心爱的姑娘。 直到某一日，奈何桥上他清点人数，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娉婷的身影，正是十八岁的牧娇娇。 人在死后都会变成自己最美丽时候的模样，所以她依旧是最美的鬼。 四周的鬼，无论男女老少，全都痴迷的看着这个女鬼，馋的流口水。 一个色胆包天的男鬼，似乎就想要占便宜，冲着她的手就想要拉，却突然被一阵风给卷了一个跟头，瞬间就跪在了牧娇娇的跟前。 接着湛齐玉就抱住了他的妻子，面容冷冷清清，可是眼中的怒意却掩盖不住。 公良治过去将那惹事的鬼给束缚起来，然后对着这两位从未见过的故人打招呼说：“你们来了。” 牧娇娇早就已经不再记得那个不真实的梦了，可是湛齐玉却感知了些什么，点点头说：“嗯，我跟夫人来了。” 然后他们就被分配等待着入住地府，公良治开始翻看他们的一生。 里面通篇都是讲了湛首辅为了妻子，做了这做了那。 而湛夫人几乎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享福。 就连孩子也在生了龙凤胎以后，就再也没有让她受生育之苦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些大事记录，问了问若是自己恐怕也不能做的更好了。 所以她这一生应该是很幸福的了。 不过，湛齐玉因着对国家社稷有重大贡献，功德加身，是能也做地府的吏员的。 所以他找来湛齐玉，问他愿不愿意在地府工作。 “那我夫人呢？” 他对地府的工作没什么兴趣，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跟牧娇娇在一起。 生要做在一起的人，死自然也要做在一起的鬼了。 “这没有先例，地府这里只能一人住一间。” 可是湛齐玉却不太服气，想着要跟上面的人聊一聊。 公良治自然是不允许，可是湛齐玉可是老阴谋家了，干脆答应了要在地府做吏员的事情了。 因为他功德深厚，竟然比公良治还要更加高级。 所以没几日，湛齐玉就成功的跟牧娇娇住在了一起，每天都能给她弄到最好的香烛，让她的气色愈发的好了。 等吃够了香烛，那就可以转世投胎了。 很明显，湛齐玉又开始认真的给她选下一世的人生了。 要尊贵，要家庭幸福，还要平安快乐。 于是他选中了公主之家，这位公主福泽深厚，若是让牧娇娇投胎过去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他要是想要再续前缘跟她在一起的话，那就不太好操作了。 因为他要轮空一世才能再次投胎，所以他提着最好的蜡烛，去给公良治送礼。 两个书生气质的鬼，都是清雅儒生那一派的，可是一个明明没有笑，却让公良治有点毛骨悚然。 “公良兄，我是必须要守护到她身边的。” 可是公良治却摇头，说自己根本没办法。 “除非……” 除非是公主身边的大太监。 料定了他定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没想到湛齐玉却点头致谢，表示完全可以接受。 然后就扔下了地府这个胥吏的位置，跟着牧娇娇一起投胎了。 结果下一世再见面的时候，公良治看到两个人又是一前一后回来的。 果真是守着她过了一辈子，不过牧娇娇也没成婚，就是跟她一起过的。 这其中的事，公良治只能说，湛齐玉果真是个能人。 这回他还是通过了一些违规操作，跟她两个人住在了地府里面。 不过，也是因为上一世他的行为，每天他都要去地狱受刑。 不过他硬是没让牧娇娇看出来半分，就这样他们又过完了自己的阴寿，又该去投胎了。 公良治果然又被套路了，这次他迷迷糊糊的好像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事情，结果又被湛齐玉给知道了。 所以，他这一次给牧娇娇安排好了一切，先去投胎脸。 美艳的女鬼娇娇拉着他的手舍不得的说：“夫君，下一世我们还是夫妻吗？” 骨节分明的鬼手摸着她的脸，不得不说湛首辅做鬼都是最清冷俊朗的，“放心，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会反悔？” 这一世，牧娇娇成了草原部落最美的姑娘。 他的父亲想把她献给最强的男子，所以便跟中原皇帝说他有个很美的女人，想要将她献过去。 皇帝自然是愿意的，很快就派人来接了。 可是却在使团到达之时，发现草原易主了，成了另外的一个首领。 他冷冷清清的不像是个草原之人，可是杀人却压根不眨眼。 他砍死了一个吵吵嚷嚷的使团之人，然后告诉他们：“没有新娘子，滚回你们的国家。” 然后吓得那些使团赶紧就回去了，想着快些通风报信告诉皇帝。 至于那位新的湛首领，正是前任首领的弟弟。 虽是弟弟，但是草原这里并不很注重血缘关系，他是弟弟不假，可是跟前首领压根就不是亲生兄弟。 所以杀了也就杀了。 既然杀了对方，那自然是要继承他的一切了。 那些妻妾他一个都不要，只要那位草原上最美的女人。 所以牧娇娇被绑在床上喊着：“小叔叔，你不要这样！”的时候，他只觉得有趣。 寒光毕现的刀子在她脸上脖子划来划去，男子眼中充满了暴戾和厌烦，可是更多是有兴趣。 湛齐玉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她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他了。 所以他一直潜伏着想要让她做自己的新娘，别说是叔叔了，就算她叫自己爷爷，他也会不择手段把她弄到手的。 牧娇娇被迫参加了盛大的草原婚礼，嫁给了自己的叔叔。 草原的帐篷外面，大家都崇拜这个新的草原王，他是足够让人信服的男人。 虽然不似草原之人的外形，但是身手却是一等一的。 最美的女人配最厉害的勇士，草原人不会有一个人反对的。 只有一个叫山茶的草原姑娘有些同情草原王妃，可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她的丈夫是草原王最宠爱的随从。 她答应了若是牧娇娇有什么事，她愿意帮助她一次。 可是新婚夜里，却并没有发生什么。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牧娇娇醒来似乎就对这个杀父仇人有些了不一样的看法。 渐渐的，草原日益强大，牧娇娇也终于爱上了这个俊朗的男人。 不过她虽然给他孕育了很多子女，却一生都没说过爱他。 等这一世过完了，两个人依旧一起过奈何桥，记忆恢复后湛齐玉问公良治怎么没来接他们，新来的吏员撇撇嘴说：“他不来了，说不想吃狗粮了。” 吃狗粮什么意思？ 只能等他们投胎到现代才能知道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