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来自www.aqbxs.com 名称: 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作者: 凤九幽 文案: 十三年前上元之乱,温国公府丢了两个小少爷,哥哥八年前找了回来,弟弟才找回来。 哥哥虽是庶子,却温雅谦逊,八年间名冠京城,是家里最宠爱的孩子,弟弟虽是嫡出,在乡野养了十五年,宛然是一个小乡巴佬,穿着土,说话土,没规矩,走到哪都被人笑话。 温阮穿成了这个嫡出弟弟,一过来就就被庶出哥哥踩着好好‘教了教’规矩,又被庶出哥哥哄着学享受生活。 “……你看这个六殿下,富贵奢侈随心所欲,天底下所有好东西他都有。” “……你看这个六殿下,颜好腰好爱艺术审美佳懂礼貌不记仇。” “……只要你跟六殿下做朋友,吃穿不愁不操心,他好像很喜欢你呢。” 温阮听劝,和六皇子交了朋友,含泪过上为所欲为的富贵日子,因特殊脾性作为,成了大佬们的团宠,不但不被任何人欺负,还让欺负他的人无路可走,最后被六皇子求着收下凤印,一辈子不准跑。 哥哥温瑜再也不想过上辈子那种日子了。六皇子就是个变态,心狠手辣,根本就没有心,害他吃了那么多苦,被轻视欺辱,每天生不如死,夺嫡失败还要陪葬,被骂恶毒愚蠢,反倒是弟弟因勤俭乡土,帮了未来探花两次,被人记在心里,求娶回家,宠上了天,成了人人仰望的权臣夫人。 这辈子,温瑜趁那个皇家婚约未曝出时,迅速把弟弟温阮和六皇子推作堆,自己则卡着时间点,换上粗衣,抢了帮助未来探花的机会。 看着灰头土脸,还未考科举,不敢正眼看人的书生,他一面表现勤俭持家气质,一面安慰自己,再等等,等这人娶他就好了。 半年后弟弟名声大盛,他一边烧火做饭伺候夫君,一边乐观的想,夫君马上就要成探花了,六皇子夺嫡必会失败,他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不会有好下场。 他这一等,足足等过了两次恩科,他的夫君还没成探花,六皇子却无量功绩加身,被拥为新帝,四海臣服,他那瞧不上的弟弟,竟然成了皇后!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打脸 爽文 正剧 主角:温阮x邾晏 一句话简介:区区团宠罢了 立意:勇敢面对逆境,成长为自己喜欢的人。 第1章 听说没人欢迎我? “少爷,国公府到了。” 温国公府,作为当年从龙有功,赐世袭罔替爵位的府邸,位于京城最气派的街道,寸土寸金,雍容华贵,屋檐飞角,梁柱雕绘,连门庭都比寻常建筑高阔,抬眼看几欲与日头比肩,叫人不敢直视。 温阮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细瘦腰身站在高阔门庭前,更显荏弱,仿佛风一吹就能折。 南星怔了下,才去收车凳:“……少爷没换。” “我这身怎么不好了?” 温阮含笑而立,眸弯如月,点染春风,对自己形象满意极了:“苎麻柔软吸汗,质轻而薄,这时节穿最舒适不过。” “并无不好,只是……” 看上去没那么高档。 南星看着自家少爷,笑唇笑眼,如风过桃林,携春光之暖,气质舒展,见之可亲,就这极爱皱的苎麻衣料穿在他身上,都衣带缓飘,眷眷柔软,袖袍鼓荡出飘逸之感,似谪仙落入凡俗,不可能有谁会觉得观感不佳。 可这里是京城,不是泗州,风气秉持先敬衣装再敬人,少爷又是回来认亲的,不入乡随俗,恐会叫人小瞧了去。 “别人未必希望我过的好——” 温阮视线掠过高高门庭,慢条斯理:“我这般贴心懂事,自然要关怀满足他们的期待。” 南星就没说话了。 三个月前,县里来了一支特殊队伍,说是采买货物,实则行商极不专业,说是高门大户的下仆,实则穿的比县丞都讲究,遮遮掩掩又明目张胆的到村里周边盯问小半个月,离开没多久,又重新过来,说温阮是京城温国公家走失的小公子,所有细节佐证都有,不可能出错,要接了温阮回家,认祖归宗。 架势摆的挺大,过程却极其敷衍,没任何一个主子过来经办此事,只派了一个老仆,一辆马车来接,说是路远不便,索性予了足够的银两盘缠,缺什么尽可置办,将近京城,老仆还病了,走不得,劝说他们自行过来,反正早已知会过府里,没谁不知道。 如此境况,很难不让人理解为‘下马威’,‘不欢迎’,‘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南星对此非常不满,如果自己不硬跟着来,少爷就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不友好了…… 所以凭什么要重视? 车厢里衣袍好看是好看,贵气是贵气,可太板正,料子太硬,又不透风,实打实的六层,五月的天,穿上只怕立刻要憋出汗,还得硬生生忍着,凭什么给他们那么大的脸? 少爷说的对,这身苎麻衣裳就挺好,柔软亲肤,吸汗透气,质料做工也并不比那些贵料子差,别人不敬,只能是见识浅了,还得再练练。 温阮手负在身后:“上前叫门。” “是。” 南星上前拍门。 没有人应。 一下下拍,一声声叫,四周越静寂,越显此刻尴尬,仿佛门外是什么不速之客,不识眼色,打搅了主人清静。 这还不是普通人家,是国公府,门楣高阔,尊贵无匹—— 若是旁人,压力立时倍增,甚至催生出胆怯之心,温阮却唇边笑意越来越大,眸底明亮到锐利。 “来了来了——” 在南星拍出火气,眯着眼考虑下一掌拍烂这破门时,里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门闩拉开,走出一个年轻公子,将近及冠的年纪,气质在少年和成熟之间,长眼细目,五官俊秀,见人就笑:“对不住,天太热,我忍不住跑去喝了口茶,没成想弟弟就回来了,可等久了?” 他身上衣服就讲究多了,跟被温阮嫌弃,扔在车厢的那套风格相似,穿在身上果然华贵非常,极增气质,他应该专门练过体态,步履间闲庭信步,好一派温润谦雅,君子之姿。 “弟弟千万莫怪门房偷懒,是我想亲自接你,这才遣退了他们,”他热情地走过来,“弟弟没生气吧?” 温阮退了一步。 “我是你兄长,名瑜,”温瑜没介意,包容微笑,“咱们大房只有我们两个男丁,去接你的人应该和你说过府里的事?” 老仆当然说过。 温国公温列,是温阮的祖父,早年丧妻后并未续弦,膝下只有两子,长子温玮,娶妻周氏,生有两个嫡女一个庶子,这个庶子,就是温瑜;次子温琅,妻阮氏,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温阮。 这一房只有温瑜和温阮两个男丁,不同父不同母,是堂兄弟,年长的温瑜还是庶出,兄弟俩运气也不怎么好,十三年前上元大乱,两兄弟都丢了,温瑜运气好一点,八年前就被找了回来,温阮今日才回来。 而国公府住的并不只温列祖孙三代,温列虽是国公,花甲之年,上面还有继母要奉养,先老国公曾续弦娶小十来岁的王家女,王氏寿长,早年生了两子一女,两子又开枝散叶,如今全都住在国公府,并没有分家…… 遂这少爷,国公府还是有不少的。 只是国公爷温列嫡长一房,最为贵重,最有承袭爵位资格,而庶子,自是比不过嫡子的。 温阮太知道自己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恶意摆的这么明显,生怕他看不出来。 “那老仆呢?”温瑜看向温阮身后,除了年轻长随再无别人,微微皱眉,“竟敢偷懒?” 温阮:“他病了,走不了。” 温瑜这才又笑:“那你也不使个人来传话,可是钱不够用,还是近乡情怯害羞了?算了,总归安全到家,那老仆会有人收拾,家里下人多的是,来来,快进来——” 他热情的拉温阮进门。 转过脸,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微微勾唇,露出‘果然如此’的轻松微笑。 果然还是上辈子那样,这便宜弟弟穿的上不得台面,话也不多,连别人挤兑都看不出来,脑子都在乡下养傻了,一门心思伺候庄稼,除了种地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一个人,运气好以救命之恩嫁给了探花,探花功成名就,权倾朝野,他也跟着水涨船高,连爱种地都是人品贵重,人人夸赞了。 探花…… 想起那个名字,温瑜心中就是一痛。 他不能再过上辈子的日子,让别人坐享其成,他想活得潇洒,过得恣意……有些东西,别人能运气得到,他也可以,他还能比别人做的更好。 看,他安排的国公府今日场景,不比上辈子更好? “祖父年纪大了,添了不少野趣,钓鱼游景踏春赏雪,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最近听说同几位老友有约,要采那第一甜的莺桃……曾祖母天气一热身子就不好,今年苦夏更早,端午一过就去了庙里拜菩萨,家里人一起跟着凑热闹,我母亲也去了,所以今天才都没在家。” 温瑜缓声说着话,像亲切的和温阮聊家常,没任何炫耀排挤意味:“我本也在那边伺候,曾祖母发过话,说今日要回来,迎弟弟回家,可谁成想她前夜突然着了凉风,虽说没有病的起不来,可老人家身子弱,不好奔波,孝道为大,大家也都不敢擅离,我想着弟弟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不像话,斗胆去问了一声允准,才连夜奔回……弟弟应该不介意?” 温阮当然不能介意:“曾祖母身体要紧。” “我就知弟弟同我一般,是将家人放在第一位的,你我都曾在外漂泊,心里最渴盼的,可不就是家?” 温瑜一边说着话,一边暗暗观察温阮,想看看除了乏善可陈的便宜衣裳,还有没有什么上辈子没注意到的…… 突然,他在长随南星挎着的包袱边,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隐隐有些眼熟。 “弟弟只有这个随身包袱?我来帮忙——” “不用——” 南星当然不想他近身,但对方明显不是想帮忙,只是想弄掉弄散包袱,自家少爷眼神也…… “啪”的一声,意料之中的,包袱落地,掉出一样东西,巴掌大的长方块,润白如脂,细腻如玉,雕花精致,幽香隐隐。 “这……最近京中流行的花皂?” 温瑜立刻认了出来,不仅最近很流行,还非常难买,价格高到离谱:“这可是金贵东西。” 温阮垂眸看着地上花皂,有点不太好解释,既然是金贵东西—— “远道而来,没备什么礼物。” “弟弟有心了,怕是花费了不少……”话到一半,温瑜突然顿住,手指抚过花皂上雕花细腻处,笑了,“只是这东西,怕是送不出手。” 温阮:“为何?” 温瑜:“标记不对,不是京城贵圈流行的样式。” 应该是它处仿造,这个乡下来的弟弟,买到假货了。 没准把老仆带过去的花销用完了,那老仆才气愤‘病倒’,故意上眼药呢。 他说的很含蓄,但他想对方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假货,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温阮讶异:“多谢兄长提醒。” “也不是不让你尽孝心……这是做小辈的本分,可府里长辈众多,一块东西,怎么分?国公府规矩大,终不似乡下……”温瑜面露不忍,“府里家风很正,长辈们都很大度,小辈们也友好,你其实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 上辈子就什么都没送,这回怎么突然长心眼了? 温阮嗯了一声,示意南星收起来,很听劝的样子。 温瑜心定下来,带着温阮拐过抄手游廊,指着一个方向:“弟弟住在那里怎么样?” 一路行来,国公府景致不俗,花木扶疏,错落有致,庭院静美,风格不一而足,温瑜指的那处,尤为出色,处在精美小花园掩映之中,屋檐飞角,门院青葱,甚至有一面蔷薇花墙。 纵使不懂建筑设计,也能看出这个院子分量不同寻常,最起码也是一房主院,主人家钟爱喜欢,甚至经常停留。 温阮状似没看出来的样子:“会不会太奢侈了些?我一个男人,不必住这么精致……” “弟弟说的哪里的话?这本就是二叔二婶当年的院子,你住这里名正言顺,你可是我们房唯一的嫡子,太软弱经不得事,祖父怕也会不高兴,”温瑜劝道,“我母亲虽喜欢这个院子,时不时在这里办宴会友,但弟弟既回来了,此处便该给弟弟,母亲一向大度和善,说了一切交给我安排,定无不允,弟弟不必多想,只管安心住。” 温阮便明白了,这个住处,安心不了一点。 温瑜故意安排了一个和上辈子不一样的院子,带头走过去:“就是千头万绪的,府里顾着老太太那边,我又匆匆回来,事杂又多,暂时没法给你安排下人,得等母亲回来,也就这一两日,弟弟身边有长随,应该可以自行照顾自己?” “嗯。”温阮思考着,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坑。 途中遇到下人路过,排着队,手里拿着洒扫工具,像是才做完活,看到他们,齐齐避站一侧,垂头行礼,规矩十足。 带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青衣妈妈,圆髻银簪,手腕有银镯,双耳佩珠珰,很体面,明显身份不一般。 “这是孙妈妈,二房三婶婶的人,这次府里伺候曾祖母出去,留了她照看家里,”温瑜嘴里介绍着,一边娴熟地打招呼,“孙妈妈怎的在这,洒扫这种小事,何曾需要您镇场子了?” 孙妈妈笑着行礼:“大少爷说的是,有您在家里撑着,谅这些下人也不敢偷奸耍滑,出不了事。” 温瑜笑意更甚:“曾祖母怕还有几日才回来,二叔祖母和三婶婶素有孝心,怕也得几日,妈妈莫要紧张,府中事按部就班就是,没问题的。” 孙妈妈:“还是大少爷心善,我们这起子下人正两眼一抹黑,心里慌呢,有您在,可不就跟有定海神针似的,能出什么问题?” “妈妈谬赞,我也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二人一唱一和,看起来说了一会子话,实则什么重要的事都没聊,只传达了一个信息:这两个人在府里地位分量都很重,都很体面。 两个体面人似乎都没看到温阮,没问没提一句。 温阮感受到了气氛里的微妙,对自己的排斥。 他也不尴尬,就这么戳在原地,微笑着看他们旁若无人的聊天,直到他们聊不下去。 “瞧我,都忘了正事。”温瑜不想变成那个尴尬的人,适时停下,继续带温阮前行。 孙妈妈目送二人离开,注意到温阮的衣袍,分明是不值钱的苎麻,易皱有纹,可风一吹鼓荡平展,柔软飘逸……怎么有点像霍苎? 那可是极精细的工艺,价格贵的令人咂舌,量还极少,举凡到了夏日,京城往往一匹难求,任你多富贵多有钱都买不到,得有特殊的人脉。 不可能。 孙妈妈摇了摇头,这位新找回的小少爷,看上去不争不抢,也瞧不出心眼,不像有这种通天人脉关系的人,应该就是最普通的贱价苎麻,她看错了。 把温阮送到蔷薇院,温瑜就借口有事先走了,南星开始解包袱。 “先别拆。”温阮制止。 既然都说了,这是伯母周氏喜欢,常来聚宴的地方,他怎好占了?再名正言顺,别人不喜,日子就不好过,那位便宜庶兄必定没安什么好心。 正好他也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温阮道:“略等一等。” 等了挺久,没人送东西,也没有送饭,饭点可是要过了。 “我去问问。” 南星出去一圈,很快回来,脸黑的不行:“府里防卫严格,护院说主人不在,不让乱走,我们这边的饭根本没人安排,说不知道有人!” 这可是国公府,竟然会搞这种下作手段! “少爷等等,我出去买!” 一路上他看的清楚,京城繁华着呢,处处酒楼饭庄,哪里买不到口吃的? 至于不让出府……呵,他有一百种溜出去不叫人知道的法子。 “不必。” 温阮制止南星:“回府了,自该在府里用。” 南星不赞同:“可是……” 温阮微微一笑:“可惜我不擅长烹菜。” 南星:“那我——” “你也不擅长。”温阮笑的越发温柔,唇弯弯眸如月,乖巧又清澈。 南星就懂了,少爷这么一笑,必有人要倒霉! 他瞬间也兴奋起来。 “先弄些柴火吧。” 温阮仰起脸,享受阳光的挥洒,指着院中高大乔木:“我看这上面的树枝就不错。” 第2章 弟弟,你可别玩火 午后闲适,风轻日暖,宜小憩偷闲。 孙妈妈在躺椅上昏昏欲睡,惬意舒服的时候,突然被锣声炸醒—— “走水了——” 走水?哪走水了? 她腾的坐起,拢好衣衫往窗外一看,豁,好大的烟!正是大房地界,大奶奶周氏最喜欢宴客会宾的蔷薇院! 她眼神一厉,快步冲了出去。 国公府爵位之争虽未摆在台面上,但明眼人都明白,大房没有嫡出少爷,三房也没有,这天大的饼迟早是二房的,二房下面三爷四爷五爷六爷,谁不是能撑家的主,若那长房大爷大奶奶不乐意,也可择他们膝下岁数小的小少爷过继,总之好处都是二房的,谁料大房走丢了十几年的嫡出小少爷找回来了! 这怎么不叫人发愁! 她的主子是二房长子,三爷嫡妻小卢氏,如今掌理中馈的二太太大卢氏是亲姑母,专门为儿子娶了自家侄女的,婆媳可谓是一条心,从没觉得这个家未来有一天不是自己当家做主。 大房大奶奶周氏本是个好哄的,就是要面子,她家主子平时也愿意多捧着些,多花些水磨心思,不动声色的影响,连那个早几年找回来的庶子都愿意抬举几分,分寸拿捏得当,把人都哄傻了,哄飘了,会犯错会知道害怕了,可不就得指着这边平事,依靠? 谁知这庶子胆子养的这么大,都敢玩这种小花招了? 他必然是把那院子给新来的嫡小少爷了! 她做下人的,玩的就是宅子里那些弯弯绕,太能理解这招用意,当哥哥的怕是想给弟弟穿小鞋,安排个周氏喜欢的院子,好让周氏不喜,日后磋磨弟弟,好显的他懂事乖巧人品贵重…… 这一进门的下马威只要立好了,后面就顺了,一处压,处处压,可这庶子办事是一点都没顾及别人啊,周氏最喜欢的院子没了,不但会不喜刚进府的小少爷,也会对掌理中馈的整个二房不满啊! 尤其这还走水了!烧坏了可怎生是好! 温瑜办的这叫什么事! “来人!快,同我一起去灭火!” 孙妈妈一边快速往外走,一边嘴唇紧紧抿起:“把大少爷也请去!” 温瑜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只是想给温阮一个没脸,那院子是母亲最喜欢的,母亲回来,一定会百般刁难,让温阮滚出去,谁知还没等母亲回来,就出了意外? 底下人一报,他就立刻跑过去,鞋子差点跑飞。 到了一看,还好,房子并没怎么烧,烧的是院子里树上折下来的木头,火也不多,就是烟旺。 “你在干什么!”温瑜厉声。 温阮添柴的手顿住,羞愧垂下抹了三道黑灰的脸:“我虽在乡间长大,却并不善烹饪,本不想麻烦府里,可谁知这里的柴不好烧……” 温瑜一噎,看到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树:“这是给你烧的么,你——” 孙妈妈的表情也僵在脸上,这是中午没放饭,准备自己做来吃? 她闭了闭眼,到底是庶子,连手段都这么小气下作。 “是奴婢的不是,没管好府里下人,累少爷受委屈了,”她迅速请罪,“府里日常修缮有例银,只折了几根树枝而已,算不得什么错处,少爷切莫自责,只是烟尘这般厉害,一时半会也理不干净,住不了人,少爷不介意的话,不若去小竹轩住?那边清静景好,离大厨房也近,奴婢现下人使人去报,您到时,饭也能送过去了。” 她看出来了,这大房新找回来的小少爷也不是个没心眼的,至少不会随便让人欺负。 可搞得这么乌烟瘴气,她也不愿给面子,小竹轩的确不错,有片小竹林,景好气清,任谁来看,她安排的都不算不好,给足了面子,可那里太偏僻,没什么人气,到了夏天也是蚊虫滋生,比别处要扰人。 “小竹轩?”温阮看向温瑜,似乎没明白。 温瑜:…… 他本可以彰显自己权威,驳了孙妈妈的话,给温阮安排另外的地方,孙妈妈不会不给他面子,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了。 孙妈妈这是在点他,有些事做可以,不能过。 “到底是妈妈更懂内宅事,比我体贴,”温瑜收了脾气,再度看向温阮,抱拳讨饶,“我这忙起来忘了时间,非但自己忘了吃饭,还忘了给弟弟安排,弟弟千万宽恕则个。” 温阮笑容乖巧:“大哥也要注意身体,饭可不能不吃。” 看来这个孙妈妈,便宜大哥惹不起,他在国公府再得脸,再有分量,也有自己的困境。 温瑜被噎了下,按说这种时候,便宜弟弟不该自我检讨一句,说自己也有错么?这句饭不能不吃,再无心温和,也给人阴阳怪气的感觉。 孙妈妈的面子要给,便宜弟弟又没欺负得了,反而自己折了面子,这口气实在…… 温瑜看向温阮身后站着的南星:“让主子做这种危险事,要你等下人何用?进了国公府,便该要守国公府的规矩,外面偷奸耍滑的风气不能带进来,打板子吧。” 他又看向孙妈妈:“我记得府里好像有这规矩,妈妈帮忙想想,是也不是?” 孙妈妈刚刚已经驳了一回温瑜面子,这次自然不会,且一个下人,碍不着什么:“确有此类规矩,十板子二十板子,视过错严重程度判罚。” 二十板子而已。 南星直接往前站,却被温阮挡住了。 温瑜笑容收起:“怎么,弟弟的人不能罚?” “自然不是,便是我,犯了错一样能罚,”温阮微笑,“可我初来乍到,身边暂时也分不来人伺候,他打了板子还要养,既费了钱,又不能干活,别让我再一急又想烧柴……不若罚他点别的?” 温瑜一噎:“弟弟想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