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都在等我塌房》来自www.aqbxs.com

    《全娱乐圈都在等我塌房》作者：小胖柑
    晋江VIP2023-11-3完结
    总书评数：1038 当前被收藏数：7484 营养液数：1499 文章积分：133,407,688
    文案：
    （正文完结，番外更新中）
    胡是童星出道的当红小花，片约不断，代言拿到手软，还有个富二代的男友，是圈里人人称羡的幸运儿。
    直到娱乐圈神棍预言：当红小花，将遭遇情劫。
    网友盲猜是胡，胡回帖：“蹲蹲，吃瓜。”
    第二天，她男友和豪门千金闪婚。
    微博炸锅，称神棍为大师。
    几天后，胡和姜灏领证。
    网友：这算遭遇情劫？这明明是下一个更好。
    神棍再发预言：流量女星事业走霉运，丢重要角色。
    胡：“哪个？”
    下午，某大IP改编剧撤换主演，胡丢了女一号。
    网友：铁嘴啊！
    该剧播出，因男主过于油腻，女主过于娇妻，而被骂上热搜。
    网友：这是事业霉运？简直是完美避坑。
    ……
    网友发现大师每每猜中开头，却从没有猜到结局
    当神棍又来预言：某女星倒霉透顶，会塌房。
    胡：“谁啊？”
    网友：肯定是你。
    后来，神棍怒摔剧本：“她明明是书里的对照组，下场凄凉，凭什么？”
    胡：“坐等下一段剧情。”
    【男女主都是土著，不知道剧情】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穿书 爽文 综艺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姜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吃自己的瓜
    立意：认真生活，互相理解
    第1章
    拍戏间隙，胡坐在椅子里刷着手机。
    进入小红书，给她推的全是娱乐圈消息。大数据的精准推荐，太厉害了。
    冒在最上头的一条，图片是白底黑字【当红小花，将遭遇情劫】
    这么整整齐齐的图片十分有标识性，发布者是娱乐圈有名的半仙李大言。
    这位专门替娱乐圈的人算命，一算一个准。圈里人都求他算，可惜他性格奇怪，有缘人不请他也算，无缘人求着他都不会算，当然他算一卦的酬金据说已经快到七位数了，胡只想说人傻钱多。
    他的这个账号会发布一些他算命的内容，上一次还是某一线男星睡粉，没多久这一条就被应验了，男星塌房。
    当红小花，范围就很窄了，自己铁定认识，胡往下看文案内容说：【娱乐圈某童星出道的当红小花，多年的感情面临危机，小花情执，会看不开而疯狂。】
    点赞六千多的评论居然是：【胡吧？】
    胡是童星出身，小时候就是观众心里的国民闺女，长大后没有参加艺考，而是高考进入F大读哲学。
    在她大二的时候，经济学院的高富帅顾嘉轩疯狂追求她，无论是她的粉丝还是周围的人都认为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恋情曝光，网友非但不反感顾嘉轩，反而天天嗑他们俩CP，喊他们发糖。
    挡不住顾嘉轩猛烈的追求，他们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甚至受她影响顾嘉轩进了娱乐圈。
    高富帅加上F大的学霸，和她一起拍了一部青春偶像剧，又是本色出演了里面的富家公子，顾嘉轩小火了一把。
    原以为结婚生子水到渠成，谁知道双方父母见了一面，顾嘉轩的妈就有意见了，说她父母层次太低，形象太土，跟他们家不是一个圈子的。顾嘉轩把这话说给她听，从他的角度出发，他建议她把父母接江城来，她的收入足以让父母享清福了，这样她爸妈可以在她身边陪伴她，也没必要再在偏远山区受苦了。
    胡跟他解释，她爸是农业技术干部，她妈是乡镇中学老师，他们俩在老家都有事情可以做，如果来了江城五十不到的年纪，天天无所事事，他们不会开心。
    她的话顾嘉轩并不认可，这件事就成了开端，顾嘉轩埋怨她执拗，不肯为了他们的将来努力，在她看来这是为了他父母的面子去勉强她爸妈。
    加上自家爸妈对顾家一家子也颇有些看法，建议她结婚还是要慎重。
    而顾嘉轩的妈蹭着她的流量，为他们家的产品做推广，占了便宜，还话里话外说他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
    这种事情一多，时间一长，他们的关系就像一个程序安装进度到了80%就停滞不前了。
    不过顾嘉轩认为最主要的问题是她一直不肯把她交给他。
    还有20%的问题没解决，他却只提1%的最后进度，好像只要上床了，有了孩子，前面19%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近一年，他凭着一部古装剧火了，自己本来就红，也就各管各的，偶尔同框，感情到底如何，心知肚明。
    “娱乐圈童星出身的小花”这几个字，那指着她脑门说了，但是自己又不是偏执狂，脑子歪特了，才会为了顾嘉轩疯狂。
    胡在这条评论下留言：【蹲蹲，一起吃瓜。】
    说曹操曹操到，顾嘉轩给她发微信了：【小，一起吃个晚饭，我们谈谈。】
    胡：【好呀！你找地方，还是我让敏敏姐找地方？】
    顾嘉轩：【晚上六点，学校边上的颂芳楼，好吗？】
    【好。】胡无所谓，反正这一年来，跟他吃饭，再好的开始，最后他们俩也会鸡同鸭讲，不欢而散。
    她发完消息，回去看，OMG！她没切小号吗？通知里，点赞99+，回复99+
    那条评论下盖高楼了，第一条：【你是来澄清吗？】
    【小，肯定不会对不对？你跟顾嘉轩那么深的感情。】
    【明显的是小在否认，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吃瓜，吃瓜不是吃别人家的瓜吗？】
    【对啊！对啊！顾嘉轩对小那么好，他们的感情怎么会出问题？】
    【……】
    几千条的留言了。删了倒是显得自己心虚了，随便吧！
    微信里，经纪人吴莉给她发来消息：【你怎么瞎回帖？】
    胡：【忘切小号了。】
    她想了一下：【姐，顾嘉轩约我晚上吃饭。】
    吴莉：【你们终于想吃饭了。好好同框，拍个照片，破除流言。童星出身，还有多年男友的，整个娱乐圈也就你吧？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李大言，让他给你算算？】
    看见这句，胡大惊：【姐，咱们没有偷税漏税吧？】
    吴莉：【？？？】
    胡：【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
    “胡，拍戏了！”
    听见喊声，胡给吴莉回了一句：【姐，我拍戏去了。】
    一场戏拍完，她开车去饭店。
    刚才答应顾嘉轩吃饭，怎么就没想过江城的交通呢？从西南角穿越整个市区到东北角，走走停停，简直让人抓狂。
    打开收音机解闷，娱乐台播报：【李大言放话娱乐圈童星出身的小花遭遇情劫，胡现身贴下否认。】
    胡立马转台，听财经新闻：【星驰猎户座即将发布，星驰市场总监姜灏表示，猎户座会有多重突破……】
    听了一大堆新闻，车子总算下了高架，她已经开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离六点只剩下十分钟了。她说：“打电话给顾嘉轩。”
    蓝牙开始拨号，顾嘉轩的声音传来：“小，你到了吗？”
    “我可能会晚一点，堵车，不过已经下了高架。”胡先跟他打了个招呼。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喜欢别人迟到，一直以来她也很守时。
    顾嘉轩说：“我也会晚一点，你慢慢开。”
    “行！我在开车，挂了。”
    胡挂了电话，十分钟后，总算是到了他们大学附近的颂芳楼。
    她和顾嘉轩第一次约会吃饭就在这个颂芳楼，踏入这里，她居然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胡上楼梯，跟人错身而过，有人在她身上驻留一两秒，也有人直接匆匆而下，在学校附近，她这个明星校友毫无存在感。
    上到二楼，胡见顾嘉轩在六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在保镖的守护下，正常走路的客人，不得不停下或者绕道，这些人里有学校老师和学生。
    胡微微叹息。
    “胡！”
    胡听见叫声，转头看见头发越发稀少的老师，她快步迎了过去：“张老师！”
    这是她的社会学老师，张老师看着正在上楼的顾嘉轩说，有点意味深长：“你们倒是……感情很好。”
    这口气？面对老师胡谦逊：“一般，一般。”
    “有空回学校看看。学院的老师时常会聊起你！”
    胡点头：“嗯嗯，我会的。”
    张老师没有跟顾嘉轩攀谈，点了点头下楼去。
    顾嘉轩快步上楼：“我也堵车了。”
    “走吧！”
    小号的包房门口，杵着六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劝过多次，顾嘉轩不听，胡学会了忍住不多嘴，心里不免吐槽，以国内的治安，真没必要。
    顾嘉轩拿PAD点菜，他们都是明星，晚上控制饮食，顾嘉轩点了大拌菜，白灼虾，清蒸鱼，白灼芥蓝。
    服务生倒了茶水之后，顾嘉轩让人出去，他叹了一口气问：“知道这是哪儿吗？”
    胡看着窗外斜对过商场的LED大屏，他们第一次约会，顾嘉轩在对面投屏【胡，我爱你！】轰动了全校。
    “知道。”可惜时间久了，现在她的心境稳如老狗。
    顾嘉轩专注地看着她：“小，五年了。今天给我们的感情一个结果，好不好？”
    胡认可，拖着也不是办法，她说：“我也是这个想法。”
    “小，怎么说呢？”顾嘉轩眼神里有恳求，“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们立马就结婚。”
    胡却觉得这是不是有病，她又不求着他结婚，还答应他的要求？胡摇头：“我不答应。”
    顾嘉轩一张脸涨得通红：“你连问都不问？”
    “不是老调重弹吗？你妈的要求，去掉了哪一条？”胡问他。
    顾嘉轩脸色越发难看，语气里带着挫败：“你就不能为了我们的未来退让一步吗？非要那么强硬？如果你不能退让，我们只能……”
    胡抬头：“分手吧！”
    “这是你的选择？”顾嘉轩用近乎低吼的声音问。
    胡抬腕看手表：“现在还早，八点我去你家，把你送我的东西还给你，我给你的东西你也给整理一下还给我。”
    “你没有心吗？”顾嘉轩问她。
    胡站起来，呼出一口气：“你除了有心之外，全是要求。”
    之前胡的闺蜜结婚，她要去做伴娘，这事早就定下了。顾嘉轩临时有事要去外地，顾太太决定提前过生日，顾嘉轩拉她去给她妈过生日，胡很为难，想来想去，这次她就不去了，等他妈生日那天，她陪他妈过。顾嘉轩当场甩脸子，问她，闺蜜能有家人重要？跟她说，她未来是要和家人在一起，而不是闺蜜。
    “我要求你什么了？我不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顾嘉轩在辩解，这些话听太多了，他从来只要求她为他着想，胡有些嫌烦：“好了，好了！没有未来了，这些话不要跟我说了，大家好聚好散。东西收拾好，我等下来拿。”
    胡开车回家，衣架上的衣服，包架上的包，抽屉里的饰品，桌上的手办，沙发上的玩偶，她都能准确地挑出来，如果没有心，她早就该跟他分手了，而不是一拖再拖。
    胡收拾了东西，开车去顾家，顾嘉轩和父母住在江东的别墅里。
    开车到他们家小区门口，门禁没有抬杆，保安出来要登记信息，胡暗自哂笑，顾嘉轩手脚很快，已经把她的车牌删除了，这样也好！
    她打电话给顾嘉轩：“既然已经删了车牌，我就不进来了，你把东西给我拿出来，我在门口把东西交给你。”
    “你等等……”顾嘉轩正要说话。
    后面是顾太太的声音：“断了就断了，去把东西还给她。不要让她再进来了！”
    顾嘉轩沉默了一会儿：“你等我出来。”
    胡等顾嘉轩出来，他们交换了各自给对方买的东西。
    顾嘉轩红着眼眶，问她：“胡，你心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我？”
    胡看着汽车后备箱，满满的东西沉默了，他居然能用20%否认80%？
    她说：“就算是吧！”
    第2章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分手在伤感之间居然夹杂着轻松。
    面对一大堆的东西，放在家里麻烦，扔了可惜，胡决定放网络二手平台卖了。
    她不想让助理沾手个人感情的东西，自己拍照上传定价，弄到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胡给吴莉发了条消息：【姐，我昨晚跟顾嘉轩分手了。】
    吴莉立马打电话过来：“这样的话，不就是跟李大言说的一样了？小，我找朋友联系李大言，帮你算算。”
    “姐，他说小花会看不开而发疯，你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吴莉停顿了一下：“不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分手了。”
    “我还是那句话，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花冤枉钱。”
    吴莉无奈，胡这姑娘死犟，自有她的一堆道理：“行吧！”
    胡去片场，拍完了一场戏，拿起手机发现她的微信炸了，一大堆的消息，置顶的经纪人吴莉，问她：【顾嘉轩跟张轻轻领证了，你知道吗？现在微博都在说李大言铁嘴神断。】
    胡愣了一下，打出：【？？？】
    【上微博热搜了，粉丝在你的微博下问。张轻轻的说法是你跟顾嘉轩早已分手了。可你们不是昨晚才分手吗？】
    胡立刻打开微博，热搜排第一的是#顾嘉轩真的和胡分手了#
    第二#铁嘴李大言，神预言#
    第三才是：#顾嘉轩张轻轻领证#
    她点进去看，一个小时前，新鲜出炉的豪门千金张轻轻发了几张照片，红底白衬衫一看就是结婚证件照。
    这张图下第一的评论：大师啊！
    评论下还跟了图，李大言发帖的时间，发帖的内容，还有自己的回复。
    胡喜提热搜第一，她在意的不是李大言的预言。
    她脑子里是顾嘉轩委屈难受，红了眼眶的表情，所以昨天晚上分手，今天早上跟张轻轻领结婚证，他委屈个鬼啊？
    顾嘉轩是以“胡男友”的身份进入娱乐圈，一直以来都是立深情人设，粉丝们也一直嗑两人CP，天天喊甜，来这么一出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顾嘉轩劈腿实锤#在十三的位置，估计很快就能冲到前排。
    对此张轻轻做出了解释：胡和顾嘉轩早已分手。
    然而，网友不买账。有人把之前和顾嘉轩、张轻轻同剧组女星爆料的两人关系暧昧的帖子，重新翻了出来。
    帖子内容很劲爆：【一个敢勾，一个敢搭，一个不怕被网暴，一个不怕塌房，真是天生一对。】
    当时，张轻轻被豪门认回家，没有对外公布，帖子出来，张家立马出来澄清，张轻轻是他们家的小宝贝，顾太太更是对外说，顾家和张家有二十来年的交情，是世交，顾嘉轩对张轻轻是兄妹之情。
    在流言漫天中，自己还临时飞回来跟顾嘉轩出席活动破除流言，现在看来，自己活脱脱就是个大冤种，被人戴了绿帽，还给人洗白。
    比她更冤的是那个因为这个帖子而被封杀的女艺人。
    吴莉发消息：【“张轻轻知三当三，跟她撕。”】
    胡抓了抓头发：【姐，我和张轻轻撕逼，闹得腥风血雨，不是让顾嘉轩觉得我稀罕他？】
    吴莉回她：【就这么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你总得给粉丝一个交代吧？先不跟你说了，我这里有人。】
    说起便宜，有些人真是离了大谱了，昨天她把拿回来的那些东西，拍了照片，挂在二手平台上，想卖了回血，以为九五成新的那根皮带挂三折已经够便宜了，没想有人给她发消息，问她：【保真吗？五十卖不卖？能不能包邮？】
    原价七千多，标价两千，还价五十，那干脆问能不能白送不更简单？哪怕是第一个来问的，她都懒得回答。
    不过除了这么一个，这么点时间连浏览都没有，要卖掉还真不容易。
    电话进来，胡见是顾嘉轩，她接电话，听他说：“小，你澄清一下，说我们早已分手了。”
    胡一瞬间想跟他争吵，想问问他上次那个女艺人发的帖子是不是真的？
    算了！都分手了，还吵什么？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想是这么想，话语了里还是带着怒气：“昨天晚上算‘早已’？”
    顾嘉轩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幽怨：“我看你也没怎么伤心。”
    就带了点情绪，他就来劲儿了，胡立马撇除不良情绪：“嗯！我只是对‘早已’两个字的意思有些疑义而已。放心吧！我马上澄清。”
    挂了顾嘉轩的电话，胡点进闲鱼，把店铺截了个图，发在自己的微博里，配上一段文字：
    【蹭个流量，出刚从前男友那里拿回的物品。】
    胡发完消息，站了起来，按照指示牌去找卫生间。
    今天拍的是一部都市商战剧，取景地在汽车赞助商的总部大楼。
    大集团的总部就是气派，内里空间大到让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找个卫生间都转了两圈。
    从卫生间出来，胡打算去休息区等着拍下一场戏。
    她年过三十有儿有女，却依然毛毛躁躁的助理总算是回到了休息区，正在低头看手机，胡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看什么呢？”
    助理抬头：“小，那个李大言太过分了。”
    助理给她看微博，她的微博名就叫“小的跟班”，胡进去看，在张轻轻发了结婚证照片后，胡的粉丝和顾嘉轩的粉丝全部炸锅，去骂张轻轻。
    就在刚刚，李大言却转发了张轻轻的微博，还来了一句：【姻缘由天定，强求不得。祝福！】
    这话不就是落实了胡就是他昨天帖子里的“当红小花”吗？
    助理受不了了，在这条下说：【说得好像谁会强求似的。】
    她是自己的助理，粉丝就跟着冲了，护着自己，说李大言胡说八道。
    李大言恼怒了，发了一条：【你们不要发疯，你们主子离糊不远了。】
    胡看完，她截屏了李大言的这条，切了图片，又配了一张吃瓜看戏的图片，顺带还把自己二手平台的图片给截图了，三张图配一条微博：【我什么时候糊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姓胡。大家淡定，我们一起吃瓜，蹲后续！借楼卖货。】
    看到她发了微博，助理嘟嘟囔囔：“还有啊！顾嘉轩的妈太讨厌了，她出来说话了，说顾嘉轩是非常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担。所以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顾嘉轩和张轻轻是豪门联姻？原来张轻轻给你提鞋都不配，谁料她亲爸找上门，把她给认回去了，现在成了豪门千金，跟顾嘉轩门当户对了。如果不是她，你和顾嘉轩就不会走到今天。”
    “不是她，我和顾嘉轩也过不到一起。分是迟早的事。”胡不能说内心毫无波澜，但是真没那么伤怀，管他找了张轻轻还是李轻轻，这人跟自己没关系了。
    她抱了抱助理：“好了，别为我难过了，要相信下一个更好。”
    胡很小就出来拍戏，肖敏敏从她十岁就开始做她的助理，除了照顾她生活，还要辅导她学习，自己能拍戏之余学习也没拉下有她一份功劳。
    除了嗦了点，还会丢三落四之外，没有其他毛病，自己也一直把她当成姐姐看。
    为什么自己反而是被安慰的那一个？肖敏敏不好意思，推开她：“对对对，下一个更好更乖，让那个刻薄老女人看看，不是你配不上她儿子，而是她儿子配不上你。”
    胡受不了她，从昨天起，顾嘉轩的妈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了，她刻不刻薄，跟自己真没关系了。
    “小，罗总来了，让你过去。”
    胡听见声音，抬头见到的是一位烫着大波浪，穿着合身套装的大美人，他们影视公司老板的秘书。
    大老板日理万机（姬），不是忙生意就是莺莺燕燕围绕，铁打的老板流水的老板娘，从她入行到现在，已经吃过老板四次喜酒了，难得他老人家能亲临剧组，难道他是为了自己上热搜而来？生意人很信命理，难道说？
    胡问秘书：“葛姐，大老板来做什么？”
    “跟赞助商喝茶聊天吧？”葛秘书笑容温柔，“很早就来了。”
    老板秘书带着胡进大楼的观光电梯，电梯上行，透过玻璃，大楼外是一大片的水景广场，广场之外是一片湖，湖里几只黑天鹅自在地游着，难怪导演听见罗总借来这里做拍摄地，高兴得要跳起来，这种场景放进剧里，就像贵价的衣服一样，会有质感。
    到十二楼，电梯门打开，对着冷灰色的走道，走道一边可以看见底楼的中庭，胡略恐高，往下看了一眼，立马收回目光。
    她按下了玻璃门外的门铃，玻璃门咔一声，自动打开。
    胡跟着秘书穿过办公区，今天是周日，大半工位空着，加班的员工看见她，伸手跟她招呼。
    胡笑着挥手，有位妹子跑出来：“胡，能跟我合个影吗？”
    她都已经站在自己边上了，胡跟她脑袋凑在一起拍了一张照。
    有了第一位勇士，就有第二位，胡对她眨了眨眼睛：“我老板找，先见老板去，等我出来哈！”
    这位妹子噗嗤笑出声：“好啊！好啊！”
    秘书拉开一扇玻璃门，胡站在门口，里面是一个大型休息区，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子，好似舞台上被打了聚光灯的主演，明明那里有这么多人，就他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第3章
    这个人胡认识，如果说顾嘉轩是经济学院的高富帅，算是F大几棵草之一，那么这位就是经济学院的传说了。
    她一进大学就被人科普，经院的姜灏是内地上市公司里年纪最小的董事，身家几十个亿，大三那年他去美国留学，同时主持了他们公司在美国设立分公司和物流中心的项目。
    令人意外的是，两年前他回来居然离开了家族企业，转而加入这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出任市场总监。
    胡听同学说是豪门恩怨，他被哥嫂排挤出局，说起这件事，大家不免唏嘘。
    罗总招呼：“胡，过来坐。”
    胡找了个单独的沙发坐下，顺手拢了一下长发。
    罗总说：“你们俩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胡知道姜灏主管市场，他是他们的客户，她自然要拍马屁：“我当然认识学长，学长打辩论赛的时候，妙语如珠又风度翩翩，太帅了！一直抱憾没能跟学长近距离接触。不过，学长那么忙，又很早就出国了，未必知道我。”
    只见他浅浅一笑，胡脑子里突然回忆起，在寝室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室友们聊他的那些话，说他的笑清浅又撩人。
    当时她还说室友“花痴”。
    现在他跟自己面对面，明明自己是个演员，跟不少男星演过对手戏，但是被他那一对桃花眼凝视，她的小心脏有些荡漾，原来不是室友“花痴”，是自己“白痴”。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你进校的时候，行李是我给你提的，你当时就匆匆说了声‘谢谢’，都没正眼看过我。”
    被揭这等往事，胡一下子尴尬地无地自容，没想到自己本事那么大，居然能把姜灏当成工具人，这也太……
    “胡。”
    听见他姜灏的声音，胡回神，他问：“喝咖啡还是茶，或者奶茶？”
    胡眼睛一亮：“有奶茶？”
    转瞬她想起老板在边上：“我喝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我听公司的同事说，我们这里的手作奶茶很不错。”
    他为什么要拿奶茶引诱她？豁出去了，让老板去骂敏敏姐算了，她先喝了再说。她说：“那我来杯奶茶，无糖……不不不，还是要三分糖。”
    坐在边上的小姐姐低笑了一声走出去。
    罗总侧头跟胡说：“胡，这次星驰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姜总想请你一起参加星驰新车发布。”
    不仅出了车，还出了钱，这是金主爸爸，一定要伺候好，胡立马答应：“非常荣幸。”
    “发布当日，我和你一起去两家门店，线下和店内的顾客，线上和网友一起互动。”姜灏跟她说。
    “我听您安排。”胡从小姐姐手里接过奶茶。
    那位小姐姐坐下，姜灏跟她说：“艾玛，你把活动资料拿给胡小姐，跟她一起看看。”
    小姐姐拿了资料过来，见胡在喝奶茶，问：“好喝吧？”
    “这个奶茶好好喝！”胡说得真心实意，一大口下去，这种放纵自己的感觉真好。
    话刚刚出口，却见姜灏投过来的眼神，他知不知道他的眼神带电？喝东西的时候，被他看着其实挺影响食欲的，况且老板也在，这是双倍影响食欲。
    胡转头看小姐姐：“艾玛姐姐，有没有小会议室？我们单独看吧？不影响罗总和姜总谈正事了？”
    “好啊！”艾玛站了起来，跟姜灏说，“姜总，我和胡小姐去我办公室谈细节。”
    “OK。”
    胡手里拿着奶茶跟在抱着资料的艾玛后面走出了出去。
    刚刚出门口艾玛就跟她说：“胡小姐，你太机灵了。”
    胡正得意，见助理飞奔过来，好似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小，你怎么又喝奶茶了？”
    胡护住奶茶：“我当着老板的面点的。”
    都已经顶着压力喝了，不好好喝完岂不是伤心？
    “你怎么能喝这么一大杯？”
    “我等下多跳半个小时操。”胡拿出条件交换，她推着助理往外走，“我要跟艾玛姐探讨正事，敏敏姐，你还是去看看我下一场戏什么时候轮到？你也去喝一杯奶茶？”
    胡问：“艾玛姐，奶茶哪儿能买？”
    “三楼餐厅，烘焙馆，叫他们送上来，或者下去买都可以。”
    看她这样撒娇，大办公室加班的员工在偷笑。
    胡把肖敏敏给送走了，她跟着艾玛去她的办公室门口，见到门上的牌子“市场策划经理，刘艾。”
    才进门，就有人打电话进来，接起来是娱记采访今天热搜的事，胡回了她有事之后把手机调静音。
    小姐姐跟她解释这次发布会活动的详细安排，活动日分成线上和线下两部分，线上是星驰智能驾驶模块的专家做介绍，同时请了网红进行直播，原本是姜灏巡视两家门店，现场和顾客互动，这不算是主要活动，现在有她加入了，就不一样了。
    胡正听完小姐姐解释发布活动的内容，星驰的车也被用在了这次的电视剧里，她的角色就是开着一辆白色的星驰车，她算是对他们的车已经有了了解。到时候跟门店现场的顾客互动还是跟线上网友互动，她不至于什么都答不上来。
    “当晚还有一个酒会，你也要参加。”
    “好啊！告诉我着装要求就行。我去品牌方借服装。”
    胡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了，她要回老板那里，见老板和姜灏还在说话，她站在门口说：“罗总、学长，我和刘小姐谈好了，我先下去了？”
    罗总：“好，合约让吴莉过来谈。”
    姜灏跟她点了点头。
    胡刚转身就被几位小姐姐给拉着拍照片，拍完照，她走出大办公室，低头再喝一口奶茶，真好喝！得省着点，喝完了就没了。等以后不做演员了，没人管着她了，她得奢侈一把，奶茶买一杯倒一杯。
    她拿出手机，未接来电一堆，刚打算细看，“顾嘉轩”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她接起电话：“喂！”
    电话对过就传来他恼怒的声音：“你这是成心吧？弄得流言漫天，你很开心是不是？昨天分手那么爽快，现在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为什么要把劈腿的帽子扣我头上，我们俩之间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对我有真心付出？都是我一头热……”
    听他这一顿输出，奶茶给的好心情全没了，
    胡不熟悉这里，总不能乱闯人家的地方。她只能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落地玻璃边看着外头景色优美，听着电话里煞笔到家的话，把她给激怒了。
    “你有病吧？没错，我确实分手分得神清气爽，分都分了，你还来指责我做什么？我把该退的能退的全都退了给你，把我能拿的全拿了回来。你让我澄清一下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分手证据，不刚好证明一下。你都说我没有真心付出了，难道还指望我把那些东西当宝一样存着？我特么陈述一个事实，你恼羞成怒个什么？□□断言你和张轻轻是姻缘天定，你这个时候不该去庆贺庆贺吗？”胡一番话噼里啪啦出来。
    发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胡转身，见姜灏在身后，他说：“跟我来。”
    “你等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胡跟顾嘉轩说。
    姜灏推开了一间会议室的门，开了灯。
    胡走进去，姜灏带上了门。
    门带上了，透过玻璃看着姜灏挺拔的身影，闲适的步态，胡突然觉得一个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男人太傻叉了，自己再跟那个傻叉互骂就更傻叉了，想骂人的心情消失殆尽，她声调转低：“已经分手了，互相拉黑吧！”
    说完她挂断电话，立马把顾嘉轩送进黑名单，顺带微信、钉钉，连带当初扫福卡加的支付宝都给拉黑了。
    微博还没取关，胡进微博，就看见有新的消息，她手贱点进去，除了广告之外就是顾嘉轩发过来的私信：“胡，你发什么疯，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取关，拉黑。
    她去看热搜，哈！？
    #胡会糊#冲上了第一
    第二是#胡“刚”，张轻轻“早已”#
    第三#胡卖顾嘉轩物品#
    自己发的几条微博短短时间已经几千条评论：
    【都已经验证了，还有心情吃瓜？真不怕糊？】
    胡回：【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尊重自然规律，人会更开心。】
    【到底是不是顾嘉轩劈腿？】
    【胡，有点风度行不行？都分手了。】
    她截图了昨天早上和顾嘉轩约晚饭的微信，截图里有时间地点，回复：“既然“早已”和“刚”都带有主观性，那就换一个客观的时间。只陈述事实，并无其他。”
    她喝掉最后一口奶茶，想要把空杯给扔了，转而又停了手，对着空杯拍了一张照片，编辑了一下，又发了一条微博：“家人们，谁懂啊？星驰总部的奶茶巨好喝！”
    第4章
    胡发过微博，下楼去片场，发现好多人手里都拿着奶茶，肖敏敏手里是超大杯，还有一层奶盖。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不幸也源自于比较，胡感觉刚才亏了，好想要厚厚的芝士奶盖。
    一个人摇了摇手里的咖啡：“胡，这里不仅奶茶好喝，咖啡也好，而且好便宜，这杯奶茶才9.9，一杯拿铁6.9，大公司上班真是福利多哦！”
    “我们剧组傻了，中午居然还叫外面的盒饭，完全可以去他们的餐厅吃饭，刚刚跟导演说好了，晚饭去餐厅。”
    胡坐下看手机，微信里一大堆朋友在问，置顶的父母群里妈妈发来消息：【小，你没事吧？】
    昨天晚上回家，她就发消息给爸妈，告诉他们自己跟顾嘉轩分手了，父母并没有意外。
    长期以来，顾母满满的优越感让爸妈有些担忧，不过顾嘉轩的态度一直不错，他们只说这种事情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
    胡回：【没事，我们都是明星，受关注很正常，您别担心。】
    【他怎么昨天分手，今天就跟别人领证？】妈妈终究意难平。
    胡：【领证就领证了，分手了，还去管他什么？】
    爸爸发来语音：【小，你做得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咱们不要信。就算有鬼神，我们没做亏心事，也不担心因果。】
    胡：【不担心。糊了就糊了，我可以回家跟爸爸一起种猕猴桃，跟妈妈教书。】
    给爸妈发了消息，胡继续看微信，消息太多了一个个回复也麻烦，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感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今天还在拍戏，就不一一回复了。】
    发过朋友圈，她去回大学室友兼闺蜜李荔的消息，这下就没那么云淡风轻了：【以为和平分手，没想到还整这么多幺蛾子。全线把他拉黑了。】
    李荔秒回：【拉黑得好，拉黑得妙。垃圾顾嘉轩，明显是脚踏两只船。】
    胡知道李荔是姜灏的迷妹：【不说这个了，你猜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李荔：【谁啊？】
    【姜灏。】
    李荔立马打电话过来，胡走到边上兴奋地跟她：“近距离接触哦！学长还请我喝奶茶了。而且我下周要跟他一起参加新车发布……”
    李荔叫了起来：“学长怎么样？还是那么帅吗？”
    “比以前更有味道了，我这次总算发现了，他的眼睛真的会放电，被他看一眼，我奶茶都喝不下去了。”
    “啊我死了！我早就告诉你，不是我花痴，他的眼睛真的会说话。”
    胡跟李荔兴奋地说了一堆姜灏的话，挂断转身，见自己身边有个人，正是那个被她形容为动静之间皆是风情的姜灏，他在低头看手机。
    他有没有听见自己打电话？就算听见也应该联想不到她跟人在讨论他吧？
    想到这里，她调整好心态，笑问：“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你拍戏。”
    胡：“啊？”
    “花了钱，给了车，还出了场地，难道我不该来看看效果如何？”姜灏问她。
    对啊！人家是金主爸爸，过来监工，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惊讶个什么？
    幸亏助理招手让她过去准备拍戏，她跟姜灏说：“学长，我去拍戏了。”
    “去吧！”
    胡去跟搭戏的一位中年演员再熟悉一下台词，这位出道十五年刚刚才火起来的男演员功底了得，她又是童星起来，而且这些年一直在演戏，这一场戏，情绪拿捏到位，拍得很顺，一条过了。
    拍完戏，她发现姜灏居然还在这里，走过去半开玩笑：“学长督工好认真。”
    “我在等你结束。”姜灏看似无奈，嘴角却含笑。
    “等我？”胡不解，“等我干什么？”
    “学妹来我的地盘拍戏，我连顿饭都不请？”姜灏说。
    “我还有助理。”胡指着站在两米开外的肖敏敏说。
    “一起。”
    胡过去挽住肖敏敏：“敏敏姐，我学长请吃晚饭。”
    “我晚上还有个会，所以只能请你们在食堂里吃了，别介意。”姜灏说。
    肖敏敏说：“不会不会，刚才的奶茶大家都说好，而且小在微博上发的奶茶图片，好多粉丝都在推，说星驰的食堂爆赞，剧组也说晚饭要去食堂呢！”
    “走吧！”姜灏带着她们俩去食堂。
    胡跟着上去，脑子里大约就是学校食堂那样，有各个档口，品种很丰富，口味总体来说还过得去。
    不过进来了发现还是颇为不同，每个档口是一个城市的名字，除了国内的名字，还有“巴黎”、“罗马”、“巴塞罗那”和“墨西哥”。
    这不是让她犯选择困难症吗？
    “小，我给你去轻食专区拿一点？”肖敏敏说。
    胡转头看肖敏敏：“美食当前，你让我吃草？”
    “你今天喝过奶茶了。”肖敏敏劝。
    “控制饮食交给明天。”胡说。
    姜灏听她们的对话，笑着说：“没关系，少拿一点。多试试几样？我们这里的墨西哥菜师傅是正儿八经的老墨，玉米卷也是低脂，你可以尝尝。跟我来吧！”
    胡屁颠屁颠地跟在姜灏身后，在他的推荐和肖敏敏的监视下，胡拿了卷饼、烤乳鸽、瓦罐煨汤、麻辣拌……
    她每样拿了一点，实在品种太多，一盘子满了。
    她在位子上坐下，故意忽视是助理的目光，听姜灏说：“这个鳗鱼要趁热。”
    胡夹起一小片蒲烧鳗鱼，档口上是可以来一份鳗鱼饭，再放纵，她也不敢吃那么多的碳水，所以只要了鳗鱼。
    “好吃的。”胡想起什么来，她拿出手机，“等等，让我先拍个照片。”
    胡把三个人的饭菜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拍戏偶遇学长，蹭饭中。”
    在助理满是怨念的目光里，胡啃完乳鸽啃牛肋排，吃完卷饼后，居然盯着看姜灏吃肉夹馍。
    这个肉夹馍看起来很好吃？
    姜灏被她看了许久反应过来，抬头问：“想吃肉夹馍？”
    碳水、脂肪，再怎么说，胡自认还是有底线的，她想要摇头，这时姜灏说：“我再去拿一个，叫他们一切二，你吃半个？”
    底线被击溃，胡点头。
    姜灏很快拿了两个小碟子过来，把半个肉夹馍给她，他继续吃东西。
    自己吃半个都觉得罪恶，看看人家一个半肉夹馍，人和人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姜灏问。
    胡盯着他看：“为什么我多吃会发胖？为什么我多吃会长痘？为什么你吃那么多能保持身材？脸上连个痘印都没有？老天真的不公平。”
    姜灏微微低头：“我跑全马，也做力量训练。”
    胡：……
    助理抓紧机会跟胡说：“看看，人家只是在你背后偷偷努力而已。你呢？给你安排的形体课，能偷懒就偷懒。不盯着你，练两分钟就摸鱼。”
    面对事实，胡无力反驳。
    “跑步和健身，如果你上了正轨，其实会上瘾的。我们有个跑步圈子，要不我带你跑？”姜灏问她。
    胡一双杏仁眼瞪得老大，想想要跑马拉松，她肉皮发麻，轻轻摇头：“学长，你自律就好，不用带我，再说了，你带我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我有女朋友？”姜灏口气带着惊奇，“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是猜的，学长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胡解释。
    “这几年太忙了，学业工作两头兼顾，压根没时间考虑这些。”姜灏吃完了，他抽了张纸巾，又添了一句，“我没有女朋友。”
    这人好无趣，她只是随口一说，引来他一大堆的解释，用得着这么严谨吗？
    胡把颊边的头发夹在耳后：“哦！”
    她低头看那半个肉夹馍，没有马拉松平衡，肉夹馍略显罪恶，她一狠心，咬咬牙，把半个肉夹馍给吃了。
    吃过晚饭，姜灏送她们俩出大楼门口，助理去开车，胡跟姜灏道别：“学长，你忙去吧！我走了。”
    姜灏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说：“加个微信？”
    胡顿了一下，倒不是她不愿加，只是习惯了，好多人会找借□□动联系加她微信，其中不乏很恶心的那种，加了撩骚，所以她加微信比较慎重，加了再删，不如不加。
    “新车发布活动，我们也能联系。”他补充。
    这可是学长，而且还是大神学长，自己怎么能把人家跟那些人相提并论，胡立马加他微信，内心为刚才的迟疑表示抱歉。
    车子过来，姜灏为她拉开了副驾驶门，胡坐了进去，跟他挥手道别。
    她在后视镜里见姜灏带着微笑目送她的车离开。
    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跟姜灏一比，顾嘉轩脸都比不上人家，别说是这种细心和风度了。
    车子出星驰总部，胡低头看手机。
    她点进大学寝室微信群，看见最新的消息：
    室友May艾特了她问：【朋友圈图片里是哪位学长？】
    Lulu：【今天小在星驰总部，奶茶和餐盘都有Logo，不会是姜灏吧？】
    May：【星驰的大老板就是咱们校友，我们一大堆同学在星驰工作，又不是姜灏一个？】
    李荔：【恭喜露露，答对了。就是姜灏哦！】
    May：【真的吗？小在娱乐圈，小鲜肉看多了，要我面对面跟姜灏吃饭，我都能吃进鼻孔里。】
    Lulu：【我释怀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了姜灏，顾嘉轩确实得扔。】
    May：【要不打脸小分队就地解散？】
    胡：什么小分队？
    第5章
    胡立马爬楼，快速浏览了上百条消息。
    除了那个神棍，还有顾嘉轩的妈为了维护儿子儿媳在网上发布一些让人遐想的言论，意思里说她小门小户没教养，张轻轻就算是在外长大，到底是高门大户的姑娘，骨子里就有气度。
    这下把室友们给惹恼了，说要去骂那个张口就来的老阿姨。
    胡：【不用给他们眼神，否则他们还以为我在乎他们。】
    Lulu：【有了姜灏，顾嘉轩也配我们给眼神？】
    胡：【什么乱七八糟？怎么扯到姜灏了？我就是和他吃了一顿晚饭。我确实被顾嘉轩给恶心到了。我确实有点婊，想要让人知道我完全不在乎顾嘉轩，但是你们也别把我跟学长扯一起啊！】
    李荔：【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小，加油！把男神拿下！让那个神棍看看，你这哪儿是感情有问题，明明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Lulu：【还有让顾嘉轩他妈好好看看，你能找到比她儿子强一百倍的男人。】
    May：【还要让顾嘉轩知道，好男人在排队追你。】
    这帮姐们钻牛角尖了，她发了个表情包：【猫猫叹气.jpg】
    她刷着手机，肖敏敏叫她：“小。”
    胡抬头，肖敏敏说：“这位姜总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室友思维天马行空也就算了，敏敏姐怎么也这么说？她说：“怎么会？就是遇到一个学妹而已。”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刚才给你去拿肉夹馍的时候，很贴心。而且特地跟你解释他没女朋友。”肖敏敏说，“我感觉他对你不像是对校友的样子。”
    “姐姐，你不要想象力太过于丰富，你见过有人追女孩子，请人家吃食堂的吗？”
    胡这句话一针见血，肖敏敏点头：“也是。”
    胡继续低头刷手机，见室友又发了消息。
    May：【不过得提醒一声，姜灏好像和他哥嫂闹崩了，才出走博蕴加入星驰的。】
    紧接着May甩出了一个链接《兄弟阋墙，二少败北出走，博蕴争产剧终》
    胡点进去看，文章盘点了国内屏下指纹识别方案巨头博蕴的发展历程，博蕴是姜灏的哥嫂在大学时代创立的一家公司，博蕴创建初期遇到困难的时候，姜家兄弟变卖和抵押了亡母留下来的遗产，才渡过了难关。因此姜家兄弟拥有的博蕴母公司的47%的股份里，姜家老大夫妻占了32%，姜灏占了12%，在公司创业和发展阶段，真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老大姜涵主管技术，姜涵的老婆秦烨管理，即便是小小年纪的姜灏，也进入公司，在开疆拓土上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博蕴发展壮大之后，无论是老大夫妻，还是跟兄弟姜灏都有了矛盾，据说姜涵重心放在J大的教职上，是J大的教授，而姜灏从海外归来也进了星驰汽车，当然博蕴对外宣称是姜灏个人发展。
    拜托！持有12%股份的大股东跑别的企业去当职业经理人？这叫追求个人发展？
    文章不知道是赞叹还是阴阳，说秦烨是博蕴的武则天，赶走老公，赶走小叔子，大权独揽。最后还慨叹，不知道没了姜涵和姜灏的支撑，博蕴还能走多远，面对国际巨头的进攻，可有一战之力？
    Lulu：【哇！姜灏的嫂子好牛逼，这篇文章的作者好恶心，男人夺权叫有魄力，女人夺权字里行间，就是牝鸡司晨吗？说得这家公司好像要倒闭了似的，这篇文章过去一年了吧？我去翻了博蕴的年报，业绩很好啊！】
    李荔：【露露，你别方向歪了，她有能力是不错。但是如果咱们小跟姜灏谈恋爱，这位大嫂估计会比顾嘉轩的妈还难缠吧？】
    Lulu：【也是！太难缠了。】
    May：【给你们看一段视频，这位嫂子绝对冷静果断。】
    May又发了一段视频：
    这是一档家庭调解节目，左边的沙发上坐着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夫妻俩非常出色，男方英俊儒雅，女方明艳大气。另外一边则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全白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味道，他身边坐着一个少女，少女穿着国际品牌的服装，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那对年轻夫妻正是姜灏的哥嫂姜涵和秦烨，另外一边的是姜灏的父亲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视频先是用震惊体打出：“身家百亿，不愿拿千万救父？”
    视频里的姜父恼怒的对着姜涵低喝：“我是你爸，她的那家公司，不是用你妈的遗产建起来的？你就这么怕她？连你爸都不救？”
    姜涵面沉如水，似乎在克制什么，他身边的秦烨伸手握住了手，秦烨说：“姜先生，正是因为博蕴的初始资金大部分来自于我婆婆，我婆婆到死都没原谅你，除非……”
    秦烨卖了个关子，姜父激动地问：“除非怎么样？”
    她说：“除非我婆婆亲口同意。”
    “你婆婆已经死了，你让我上哪儿去问她？你想让我死吗？”中年男子说这话的时候脸颊都是抖的。
    秦烨：“我想让我婆婆安宁。”
    接着视频跳到下一段，这是一段越洋通话，音频里一个女生哽咽着说了自己的遭遇，她在英国留学，开学就要大三了，别说下一年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就是当前的房租也没有着落。再这样下去，她的学业就没办法继续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父说：“泠泠也尝试过在当地申请学生贷款，但是她不是英国籍，也不是欧盟成员国国籍，没办法申请到学生贷款，英国大学是三年的，就最后一年了。你们不帮我也就算了，就可怜可怜她，借她三十万，让她完成学业。她好歹是你们的亲妹妹！”
    接着主持人跟这对年轻夫妻说：“你们这个身家，就给她出这点学费总归可以吧？孩子是无辜的，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报复在下一代身上。”
    秦烨云淡风轻地问主持人：“既然您这么同情她，情操也高尚，要不您一对一帮扶她，给她出了留学的费用？”
    “我帮她，算什么意思？”调解员脱口而出。
    “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不是用来绑架别人的。”
    李荔：【这段视频在上学的时候，咱们不都看过，明明是姜灏他爸有钱之后出轨找了小三生私生女，他妈跟他离婚带着两个孩子独自过活……】
    当时他们家的这个破烂事上了电视台，姜灏在学校里很出名，学校里别说是个人了，就是每一只在教室里听课的猫咪都知道。
    网友的力量很强大，很快网友挖出了事实真相。
    姜父与姜母一起创业，姜母怀二胎，回家保胎，在这期间，姜父出轨女下属，小三有了孩子，上门逼宫，姜母离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姜母又不幸患癌，面对母亲生病，弟弟年幼，姜灏的哥哥姜涵从未与姜父联系，他承担起了照顾妈妈和养育年幼弟弟的重担。
    后来，姜父的企业出问题，那时候姜灏哥嫂创立的博蕴已经上市，姜父找上门来，要求他们夫妻俩出钱，帮他渡过难关。
    弟兄俩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姜父常年出轨，他们妈妈也不会得乳腺癌，怎么可能出钱？
    姜父被冻结资产，成为失信人，他女儿在英国留学，他们一家子又把念头动到姜涵夫妇身上，甚至这事闹到了电视台的家庭调节节目上。
    于是有了这一期名为“父亲濒临破产无力供应女儿读书，富豪儿子拒绝施援”家庭矛盾调解节目。
    May：【记得我们当时都支持姜家大哥大嫂，都认为他们要是帮了渣男和渣男的私生女，对得起死去的姜妈妈吗？网上骂到那档节目换主持人。可要是小跟姜灏谈恋爱，我就很担心，咱们小这种直率又迷糊的性格，恐怕会被人给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胡：【你们的想象力还能再夸张一点吗？我就偶遇了学长，跟人在食堂里吃了一顿饭，你们连妯娌关系都给我考虑好了？】
    胡不跟她们扯了，退出来去朋友圈，她发的那条下有好多人点赞，评论。
    罗总：【大拇指.jpg】
    陶婕：【罗总，你怎么还赞？跟你说闺女要富养，看把孩子饿得，一顿工作餐，就让她开心成这样。】
    胡从出道就签约这家影视公司，罗总算是她的半个粉丝，嘴上说她是公司的亲闺女，实际上也是这样，有老罗护着她在演艺圈一直顺风顺水。
    即便是今天被李大言这样说，罗总也没半句话。
    胡发了条消息给老罗：【罗总，今天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罗：【我拜佛，不算命。拜佛是求心安，命运却并非天定，自己努力积德积福每一环都不可或缺。哪怕你大红大紫，你爸妈依旧在山村，就这一点，家族的传承教育，你父母的积德，你的心态是好的，命一定是好的。你那样回答很好，李大言是在造口业了，不要去管他。】
    胡：【谢谢罗总。】
    跟罗总说完，她退出来继续看朋友圈。
    她的这一条朋友圈下面还有一条姜灏发的连接：星驰-猎户座，自由驰骋。
    胡好奇姜灏的朋友圈会是怎么样的，她点进去：？？？
    这位大兄弟的朋友圈简直无聊到了极致，无非就是他们公司的车子、车展、汽车技术发展，汽车销量等等的文章，往前翻，翻到两年前，就是他们家博蕴美国公司和屏下指纹识别技术的内容。没有一条和他私人生活相关的微博。
    胡点进他带着访问美国的中国领导参观博蕴美国公司的陈年旧闻，里面倒是有两张他的照片。
    索然无味，胡退了出来拉到最上头，突然发现多了姜灏新发了一条朋友圈，他盗了她的图！！！
    等等，这图好像又跟她那张有些不同？
    肖敏敏等红灯，往胡这里瞥了一眼，见她在看一张图片：“小，不会是你喜欢这个姜灏吧？”
    胡被她这么说，不解地看肖敏敏，听她说：“你把我那个餐盘裁剪掉做什么？”
    啊！对！自己发的那张图有三个餐盘，三双筷子，这张只有她和姜灏的两个餐盘，两双筷子。
    胡：？？？
    第6章
    姜灏坐在会议室发了朋友圈，把手机反扣在会议桌上，抬头看前面的屏幕，艾玛已经接入视频会议。
    视频里出现一男一女，是他们公司派去比利时布鲁塞尔车展的两位主管人员。
    本来他应该亲自去展会，只是国内新车首发在即走不开。
    比利时的市场对他们这种新能源品牌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海外市场。
    在中国新能源车出口销量中，欧洲占了一半，而比利时占了将近13%。
    这是由于比利时对新能源车实行购置税优惠税率，对燃油车按照二氧化碳排放量征税，这两年销售量增加迅猛。
    因此人没能到场，但是具体情况他要细问。
    姜灏跟他们打招呼：“谭凯，马姐辛苦！”
    “老大你辛苦，周日还要加班。”谭凯说。
    “没办法，国内这个行业太卷了。”姜灏靠在椅背上，“我们切入正题……”
    姜灏跟现场团队沟通了今天的情况，整体如他预想的那样，销售形势不错。
    聊完正事，姜灏问：“还有其他吗？”
    “没有了。”马姐回。
    姜灏想要结束会议，谭凯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他说：“老大，今天Lily说要来中国。”
    听见这个名字，姜灏有些头疼，Lily是比利时经销商大股东的女儿，目前主管星驰的业务，跟他们联系紧密。
    自从去年他到访比利时，这位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猛烈追求他，哪怕他几次拒绝，对方也没放弃。
    这种永不言败的精神，虽然给他个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但在工作上却是优势，对星驰扩大在比利时，乃至荷兰地市场帮助巨大。
    这么强干的合作伙伴，他能拒绝，却不能得罪，她过来自己还得好好招待。
    姜灏点头：“我知道了。”
    “姜总，食堂有卫生问题吗？”马姐问。
    “嗯？”姜灏有些诧异。
    “你朋友圈发了一张餐盘的图，行政的薇薇安刚刚给我发消息，问是不是餐厅哪里做得不好？让你明示。”马姐说。
    姜灏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他有些尴尬地说：“跟餐厅没关系，我就分享一下日常而已。”
    “日常？你的日常不是工作吗？”谭凯低头翻姜灏的朋友圈，确认以前没有这样奇怪的日常。
    艾玛对着屏幕那头的马姐眨了眨眼睛：“哎呦，都是什么眼神？以前一个人吃饭，一双筷子，发出来做什么啦？今天不一样了呀！”
    马姐好奇地差点把脑袋贴在镜头前，瞪着眼睛，耸了耸眉毛，一脸要吃瓜的表情：“艾玛，什么情况啊！”
    “不早了，谭凯、马姐，你们辛苦了，带团队去庆祝一下。”姜灏侧头跟刘艾说，“艾玛，你可以下班了。”
    马姐笑嘻嘻地说：“姜总辛苦了，您先走吧！我和艾玛几天没见甚是想念，要多说两句，增进同事之间的情谊。”
    姜灏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往外走去。
    等他一走，刚刚收到刘艾朋友圈截图的马姐叫了起来：“是胡啊？”
    “对啊！他从来不喝奶茶，今天特地让我给胡去买奶茶。”艾玛偷笑着说，“而且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都在楼下看人家拍戏。等人家拍完戏，请人家吃了工作餐。”
    “啊啊啊！我这是错过了一个亿吗？”谭凯哀嚎，“我也想看胡。”
    “有机会哦！姜总邀请她参加新车发布活动，晚上还会参加答谢酒会。”
    谭凯夸张地说：“身未动心已远，我的心说，它迫不及待想要回公司。”
    “想回来加班？”刘艾没好气地跟他说。
    马姐摇着头说：“啧啧啧！不过我看姜总这么追女孩子挺难的。谁第一次跟人女孩子见面请人吃工作餐？”
    谭凯：“确实难！”
    刘艾：“肯定难！”
    走出会议室，姜灏打开手机，朋友圈里行政部的薇薇安发了一个【瑟瑟发抖.jpg】
    马姐回：【能不能别自己吓自己？重点：两双筷子！】
    另外一个同事：【我错了，周日没有努力加班的后果就是没吃到最新的瓜。】
    再来一个：【看我朋友圈，看看我跟谁合照，知道筷子背后是哪位啦！】
    后面又来：【出同款朋友圈，上面优先。】
    姜灏看完朋友圈的评论，一双桃花眼更是含笑带情，退出朋友圈，置顶的家庭群里，哥嫂已经发了消息。
    秦烨：【跟胡吃饭了？】
    姜涵：【你怎么知道是胡？】
    秦烨：【胡跟顾嘉轩分手上热搜，她又发了在星驰总部拍戏喝奶茶。】
    嫂子发了一条链接：【胡带货星驰食堂奶茶】
    姜涵：【胡终于跟顾嘉轩分手了？阿灏有机会了？】
    秦烨：【机会是有了，不过能不能把握就不好说了。】
    姜涵：【怎么说？】
    秦烨：【我看很难，谁追女孩子，请人吃食堂的。】
    姜涵：【那确实太笨了！】
    秦烨：【你有什么资格说阿灏？你跟我第一次吃饭，吃的是路边摊，你们兄弟俩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嫂子就是这样，她可以说他笨，说他蠢，却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哪怕是哥哥也不行，一定会护短。
    姜涵：【那不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总结自己的错误教阿灏。】
    秦烨：【阿灏！别退缩，该出手就出手，当初你就是畏畏缩缩，考虑太多，等你回来，小姑娘都有男友了。】
    【……】
    姜灏总算翻完了哥嫂的聊天记录，这两人，一个管理着千亿市值的公司，一个博导，居然能闲到把八百年前的烂账给翻出来闲磕牙，最后还有哥哥一段语音，他点开，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阿灏，加油！把小婶婶骗回家。】
    好吗！连带四岁的小侄女都加了进来。居然说“骗”，难道不是用真诚打动人吗？小家伙被哥嫂带偏了。
    姜灏坐下，打了几个字又删除，删除了又打，一分钟之后憋出来一句：【你们等着。】
    哥嫂的恋爱经历能参考？嫂子虎成那样，他哥又自己投怀送抱，大学还没毕业两人就在一起了，跟自己能一样吗？
    回了哥嫂消息，他往下翻，F大的室友又给他发来了消息，顾嘉轩跟张轻轻领证和胡分手的消息，就是这位兄弟早上推给他的。
    黄杨：【WOC，你这个速度快的吗？上午知道，晚上都吃上饭了？真牛逼。】
    姜灏回：【真的是偶遇，你别乱说。】
    姜灏收拾办公桌，站起来，再拿起手机，见黄杨已经给他发来了小作文：【偶遇？你光制造偶遇的机会，不主动出击，有个鸟用？人家第一天进校，你抢了我给人拎行李的机会，最后呢？因为你要出国了，人家在国内演艺事业发展得很好，你说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到时候让她放弃还是你自己放弃？没去追人家。等你回来，人家成了顾嘉轩的女朋友。你这次要是再拖，娱乐圈里俊男美女机会不要太多，指不定过两天，人家又有男朋友了。】
    姜灏：【知道了。】
    那兄弟为他着急又发一条：【就说知道，别光说不练，给我上！】
    姜灏往外走，走出大楼，内透的灯光把大楼照耀得很有味道，只是这个味道却是打工人从早到晚的艰辛。
    拉开车门，坐进去，姜灏打开手机，看朋友圈里同事发的他们跟胡的合照。
    照片里胡笑得甜美，这个笑容他记了多少年了？
    那时他刚进初中读预备班，哥哥进大学就跟嫂子谈恋爱，他们屁股后面还带着他这么个小破孩，后来哥哥和嫂子边谈恋爱边创业，实在忙得不行，嫂子让她妈接送他上学放学。
    阿姨把他接回家，做完作业吃过晚饭就跟阿姨一起看电视剧，那时候最火的就是胡参演的一部古装剧，她在里面演个小时候的女主，那个可爱，阿姨看八百遍都不够，阿姨看得多，自己也跟着看。
    看着看着就喜欢上了，偷偷买明信片，去网上搜她的资料。当然自己不是那种很疯狂的粉丝，就偷偷喜欢，一直关注她的动态。
    直到她参加高考，高考分数出来，网友纳闷一个童星文化课能考这么高。自己开心恨不能蹦起来，她居然报了F大，成了他的学妹。
    他去做迎新志愿者，跟好兄弟分头行动，兄弟给他发消息，说胡到他这里了，他飞奔过去，跟黄杨换了岗给胡提行李。悲催的是，她匆忙之间压根就没注意他，胡乱说了一声“谢谢！”什么都没了。
    那时候他在准备出国了，嫂子还给了他任务，为了更好地服务美国的几家客户，更好地跟日韩厂商竞争，博蕴要在美国建立物流中心，他读书的同时要负责这个项目。
    自己满腔热情，对方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纵然小小年纪已经被嫂子拉进公司，到底心理不够成熟，被打击到之后，又想想自己要出国几年，追不上伤心，追上了，她要读书拍戏，自己要读书做项目，都没时间相处，就退缩了。还跟自己说，出去就几年，那时候她刚好大学毕业，再追也不迟。
    哪儿料到去了美国没多久，就听说顾嘉轩在追她，后来她真的和顾嘉轩在一起了。
    他只能把从未说出的喜欢埋藏在心里，当成年少的一个梦，除了黄杨偶尔会嘲笑他一番，就只有把他带大，拿着胡的海报鼓励他读书的哥嫂知道。
    原以为错过就真错过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姜灏脸上挂着笑，发动了车子。
    车子刚刚上路，电话进来，他打开蓝牙：“喂！”
    “姜总，新品那天，我们两家门店要不要特供食堂同款奶茶？”刘艾说，“胡小姐把我们食堂的奶茶带火了！”
    姜灏顿了一顿：“好！”
    第7章
    胡回到家里，二手平台上的东西已经全售出了，她赶紧打包后在APP里填发货信息，看着这一堆东西，她拍了个照片，发了微博：【谢谢大家，全出完了。】
    她下楼把这些全部投递进快递柜。回到家里，她纠结是洗洗睡了呢？还是跳半个小时操？心头两个小人正在PK的时候，听见门铃响。
    她按下对讲，看见屏幕上出现了顾嘉轩，她问：“你来干嘛？”
    “小，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胡没给他开门，昨晚刚分手，今天就宣布跟别人领证，还来找她做什么？有病。
    门铃持续响，胡被他烦死。
    她拿起手机拨打顾嘉轩妈的电话，电话接通，里面传来麻将声。
    胡抓紧时间噼里啪啦地说：“顾太太，能麻烦您给顾嘉轩打个电话，让他别按门铃了。他再按，我把他按门铃跟我对话的视频放网上了，标题我都想好了‘顾嘉轩领证日，骚扰前女友’。我给你二十分钟，希望你能劝他走。”
    说完立刻把电话给挂了，顺带把顾太太也给拉黑了。
    被顾嘉轩给搞得没心情了，不跳了不跳了，胡去洗了澡，果然食言会肥啊！肥就肥了，把减肥留给明天吧！
    还是躺床上刷手机舒服，大数据又给她推李大言的帖子，这个李大言是揪住她不放过了，引用她的留言，又发了一条笔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下面有人评论：
    【小卖了她给顾嘉轩的礼物，明摆着要断得干干净净。哪儿来的发疯？】
    【小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就算两人分手了又怎么样？摆明了她不可能为爱发疯。】
    【搞没搞错，还以为小是小说里的恋爱脑恶毒女配？】
    【有教养的人，不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太恶毒了，这是妥妥的诅咒吧？是这个神棍想红想疯了吧？】
    【……】
    评论里很多人都帮胡说话。
    胡用大号在下面回：【《心命歌》里说：心可挽乎命，最好存仁道。命实造于心，吉凶惟人召。我修心，命必然不会薄。】
    刷完小红书，胡切换到微博，
    #张轻轻和顾嘉轩领证#已经掉到了二十几位。
    #胡带火星驰奶茶，大厂食堂有多惊艳#这条爬到了第三位，胡点进去，这条上热搜绝对靠的是实力。
    里面全是大厂食堂的美食图，各家各有特色，好多打工人都在慨叹，想回去炒老板鱿鱼。果然是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跟在这条热搜里，星驰汽车官微发了一条消息：【新品发布日，请你喝胡同款奶茶。】
    这个姜灏真的会蹭热度，胡又去微信，明知道姜灏的朋友圈很无聊，她还是想去看看。
    咦？姜灏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里是一条跑得毛发飞扬的古牧，这条大狗狗真可爱。
    罗总评论：【姜总晚上遛狗？】
    姜灏回：【它陪我夜跑】
    胡给金主点赞，点完她躺下，准备睡觉。
    关灯闭眼，脑子里是姜灏吃一个半肉夹馍的样子，还有那条傻跑的大狗，想想狗都比她努力，自己真的不负老罗叫她“小猪猡”的称呼。
    啊啊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胡掀开被子，认命地换上运动衣，去隔壁房间，爬上椭圆机……
    胡晚上又是椭圆机又是动感单车，她这一把懒骨头，难得勤奋，一个小时下来，汗如瀑布，洗漱后再睡，这一觉绝对睡得比猪还猪，起来已经是中午。
    昨天晚上吃多了，今天晚上罗总还让她陪公司一个刚刚有些起色的男演员出席一个饭局，帮那个男演员争取那部戏里的配角。晚上这一顿免不了要多吃几口。
    中午叫个油醋汁拌的蔬菜沙拉凑合凑合。
    打开一盒让人倒胃口的拌菜，想起昨天晚上那半个香喷喷的肉夹馍，胡生无可恋地打开朋友圈。
    刘艾姐姐发了午餐，还特地提了她：【小快来，工作日才有的本地特色羊肉汤。】
    胡回应：【TuT，馋死我吧！】
    她拍了一张蔬菜沙拉的图：【别用美食引诱一只食草动物。】
    刚刚发出，立马收获了好几个赞，老罗甚至发言表扬：【孩子懂事了。】
    胡默默地退出朋友圈，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什么呢？人家一个汽车企业的高管，难不成还天天在朋友圈里分享工作餐。
    点开小红书，自己昨天回复李大言的话，在网络上又掀起了波澜。
    纵然是李大言有娱乐圈铁嘴之名，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来形容一个年轻姑娘实在太刻薄了。
    而且胡在圈子里的风评算是非常不错的，圈里很多人都站出来说他，让他积阴德。
    有位著名的编剧老师说：【我是一个信命的人，不过我认为命就像剧本的大纲，它指定了一个大概的框架，编剧对它的填充，导演对剧本的解读，演员对角色的理解。最终的结果完全不同，近期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和票房毒药的某部电影，是同一个故事，结果呢？小说得对，祸福无门，唯人所召。】
    这段话得到网友的支持，人家为自己说话，胡回了她的话：【谢谢于老师！我也有同感，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我无法改变前面的，那么可以积阴德多读书。如果这些都做好了，厄运还会降临，那我坦然面对。】
    胡放下手机，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李大言会咬着她不放？好像要拿着她来证明什么？说她为爱疯狂，还不如说她明天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比较符合逻辑。
    很多人太恶心李大言的这些说辞，漫骂李大言，李大言又开了一篇笔记挂了私信骂他的人，文案里说：【真话总是伤人的，所谓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我好心提点，却被这样曲解？不过我这个人一颗善心天地可鉴，实在不忍她花一般的年纪误入歧途。】
    胡懒得再跟他计较，她越是回复，越是给他制造热度了，毕竟她和顾嘉轩分手，他算是猜到了。很多人去他微博下，叫他大师，求他指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睬他。
    下午胡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打开微博和小红书，她拿了剧本细细揣摩即将开拍的电视剧剧本，这是一部爆款小说改变的电视剧，里面男女主的人设非常好，自己看了一遍小说都要被小说给甜到了。
    胡仔细琢磨女主的心态，他们选的男主是一个练习生出道的流量明星，自己跟他是第一次搭戏，看过他演的几集电视剧，演技有点生硬，脸长得好，也没办法代入这个人。
    之前她和顾嘉轩的粉丝高呼，想要让顾嘉轩和她一起演这部剧，刚好男女主也是校园到婚纱。现在想来顾嘉轩哪儿配跟男主比？
    脑子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胡暗骂自己神经，居然认为姜灏比较适合男主这样苏的人设。拜托！只是自己有滤镜而已。
    静下心来琢磨剧本，时间过得好快。助理来电话提醒她要准备晚上的应酬。她换了衣服化了妆，等公司的车来接她。
    微博和小红书那些纷纷扰扰就不去看了，她打开微信，看朋友圈，她发的午饭下面有很多人留言，她笑出声。
    妈妈：【这样很不好，营养不均衡】
    姜灏：【这样吃不好，应该注意营养均衡】
    他怎么跟她妈似的？无趣。
    那个男艺人给她发来消息，说公司的车到了，胡下楼。
    那位男艺人见到她叫：“胡老师好！”
    论年纪自己比他还小几岁，奈何自己在这个行当时间长了，她点头：“伊明，叫老师很怪的，还是叫我名字吧？”
    “好。”王伊明给她拉开了车门。
    胡坐了进去，王伊明坐在副驾驶，转过头跟胡聊天，公司第一次给他安排这样的饭局，跟一部大IP改编的仙侠电影的投资人和知名大导演见面，他有些紧张。
    “没必要，这种场合，拍大佬几句马屁就好了。你有机会进这种饭局，本身就说明你已经到了这个水平。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胡安慰他，名利场里什么意外都可能出现，唯有不变应万变才是真。
    “也是。谢谢你！”
    今天的饭局设在一家开在老洋房里的私房菜馆，老板是位文化人，又懂绘画，又识古董，还喜欢听昆曲，是位雅人。
    故而一踏进去，大厅墙上挂着戏服，耳边环绕着《游园惊梦》，胡踏上颜色绚烂的花开富贵地砖铺就的阶梯上了二楼。
    服务员弯腰请他们进二楼的包厢，沙发上坐着今天请客的主人，这部仙侠电影的主要出品方的老板，边上是这部剧的主演，圈内大花，还有一位是这部剧的导演，另外一位留着长发，脸上络腮胡子，身上穿着马褂，手里拿着佛珠。
    这个人胡没见过。
    第8章
    “小来得好早。”一位娱乐公司的老板叫他。
    这位孟豪颇有江湖气，喜欢别人称呼他哥，胡叫一声：“豪哥请客，我肯定三步并两步，连奔带跑过来，没在门口等您，已经是我的不是了。”
    “小的嘴就是这么甜。”孟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靠得近了，他身上那股子烟味儿，胡受不了，不过这样避让不太好，她让自己忍一下。
    孟豪跟圈子里很多女明星都不清不楚，对她一直以来都是拿她当小辈看待，今天这个动作有些过了，她转头跟王伊明说：“伊明，愣着干嘛？也不跟豪哥打招呼？”
    王伊明过来打招呼，也算是解围了。
    胡又以晚辈的态度跟那位大花和李导招呼，那位大花佯装生气：“我和李导都想让你来演女二，你倒好，拒绝得直截了当。”
    胡坐那位大花身边，蹭在她身上，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静姐，我也想来，我们吴姐替我协调了很久，实在协调不过来。”
    “你是片约拿到手软，看不上我们了，是吧？”李导问她。
    胡立马说：“我打电话给吴姐，让她无论如何给我想办法安排出时间来。”
    “得了，得了，就会撒娇卖痴，谁舍得让你为难？”静姐捏了捏她的脸说。
    孟豪靠在沙发上，指着他身边的那个拿佛珠的男人说：“小，知道这位是谁吗？”
    拿着佛珠参加这种宴会，不是风水师就是算命先生，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她笑：“铁定是大师了。”
    “小，有眼力。”孟豪拍大腿，他又问，“那么是哪位大师呢？”
    “高人在高处，哪里是我这等凡人能猜出来的，您就别卖关子了。”
    她在说话的时候，孟豪过来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已经是第二次肢体接触了，他低头跟她说：“这位就是李大言大师，你在网上不是怼人家怼得很起劲吗？”
    什么叫她怼人家？是对方说话太刻薄恶毒。这种场合，胡也不想跟他们争高低，她见罗总出现在包间门口，立马躲开孟豪的手，站起来迎向罗总，嘴里说着：“那不是我们罗总教出来的吗？他让我多拜菩萨少算命。”
    罗总伸手佯装要打她：“小猪猡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豪哥说我在网上对大师出言不逊，我说那是跟您一脉相传。”胡说话中带着娇憨。
    老罗笑着坐下，她站在老板身后，绝对是听话的好下属样儿。
    老罗和孟豪在行业内也算是差不多重量级的人物，豪哥自然不会站在老罗身后，他去李导边上坐下。
    王伊明站起来：“胡，这里坐。”
    “我不会喝酒，等下又不能自罚三杯，只能罚站替罚酒了，先自己罚站了！”
    圈子里只要第一次沾了一口酒，以后就没完没了了，所以胡从不喝酒。她这是先说了，免得等下这群人还要灌她酒。
    老罗转头，假装生气：“别给我人来疯，跟没长大似的。去坐下！”
    胡坐静姐边上。
    李大言一双三角眼抬起来看胡：“胡小姐是不是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老罗拿起茶盏：“大师，这孩子是我带出来的，李导知道，我不问命，只拜佛。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等下我给她赔罪。”
    论得罪是这位李大言得罪胡，但是好几个娱乐圈的大佬都信他。老罗这么说，算是给足了这个大师面子。也是希望他不要再纠缠下去。
    “罗总，你怎么会认为她是得罪我，我说这些话？完全是好意。”李大言盘着佛珠冷笑，“她的命运高开低走，这是她的转折点，以后……”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说真话总是让人讨厌。算了！算了！”
    孟豪拍了拍李大言的肩：“你的本事我们还不知道吗？嘉轩来了，他最清楚了。”
    胡看向老罗，老罗微微摇头，这场饭局本来是说孟豪请李导和他，他们三个一起聚聚，别说知道顾嘉轩会出席这个饭局，就是知道这个李大言要来，他都不会让胡过来。
    顾嘉轩带了他公司旗下的一个女艺人进来，进门的时候扫了胡一眼，走过来跟几位寒暄。
    李大言跟顾嘉轩说：“这次你们家调整了一下产品，是不是销量有所上涨？”
    “确实，这次冷饮上了不少量。我爸说，下周还想请您去公司看看。”顾嘉轩对李大言非常恭敬。
    李大言继续：“你跟张小姐是天作之合，就跟爱情剧里的男女主一样。你们在一起之后，互相旺对方，一定会夫妻恩爱，事业蒸蒸日上。你命格贵重，我特地给你选了吉日良辰。”
    胡有些奇怪，这个没有眼力界儿，说话没分寸地神棍是怎么成为娱乐圈大佬的座上宾的？
    他的话里透露了很多信息，她和顾嘉轩前天晚上分手，神棍说冷饮上量，他和张小姐是天作之合，这些事又不可能一天两天就成的，明显早就搭上了，胡勾唇讥讽地笑地。
    “我该早点认识大师的。”老罗弹了弹烟灰。
    听老罗这么说，李大言停下来看着他，那眼光里，颇有钓到大鱼的兴奋。
    “原来大师早就给嘉轩和张轻轻牵红绳了。”
    老罗点到为止，问题是李大言被点了，还没察觉：“张小姐是天生旺夫，顾太太喜欢得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往胡那里看，见胡脸上有种看白痴的表情，转头又看顾嘉轩，顾嘉轩更是脸色难看，他这下才反应过来：“我可不是知道了嘉轩和张轻轻的事才发的消息，确实是因为胡小姐命格……”
    胡笑看顾嘉轩：“顾总。”
    顾嘉轩被胡叫“顾总”，一下不能适应，他看着她，没回话。
    “你学管理的，不如跟大师说说，为什么说把梳子卖给秃子是无效营销？”胡跟他说。
    这会儿李大言倒是一下子领悟了，他停住了盘佛珠的手，一双吊梢眼盯着胡，厉声：“你以为我要到你身上赚钱？你已经无药可救，你的钱我可不敢拿。你倒霉的时候多着呢！我会发提示，让你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宿命。你是野鸡命，命格轻贱。”
    胡笑出声：“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旧时代野鸡命贱，现如今中华红腹锦鸡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还觉得命贱？这就是不用发展的眼光看世界了。道家学说，阴阳两极，互相转换，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您爱怎么发就怎么发，没关系，我的流量给您蹭。”
    李大言愤然：“不可救药。”
    顾嘉轩低喝：“小，你为什么这么犟？听人好言相劝一句不行吗？”
    胡鄙视地瞥了他一眼：“都拉黑了，没来往了，说这话不合适。另外麻烦称呼改一改。”
    “你！”
    老罗把剩下半截的烟使劲地按在烟灰缸里，香烟外层的纸皮爆裂，烟丝露出来，他声音淡淡：“有人信佛，有人信真主，有人信上帝，求同存异，相安无事。不管是真话假话，让人讨厌的话，少说两句。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争论信哪个教派的。”
    孟豪立马站起来招呼：“对对对，都是圈子里的朋友，过来是吃饭的，来来来，坐下吃饭了。”
    老罗脸上又带笑了，拍了拍胡的脑袋：“吃饭了。”
    胡走到最外侧的位子，孟豪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小，坐过来。”
    “我没那么拎不清，今天主角又不是我，我是来蹭吃蹭喝喝，凑热闹的。”胡婉拒。
    “就知道贫嘴，坐边上去。”罗总跟她说，转头跟孟豪说，“别看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小孩子脾气。”
    胡坐外侧，孟豪笑：“就是，还是小时候那个脾气，不过到底是长大了。”
    孟豪让服务生上菜，这里说是中餐，不过上菜却是按照西餐方式上，从开胃小点、前菜开开始一道道，按照每人一份来。
    顾嘉轩今天过来是以影视公司老板的身份谈合作，他力推他旗下的这位女艺人演女二号。
    除了公司努力推她，她自己也很努力，女艺人喝酒很豪爽，跟李导和豪哥连干几杯。
    静姐有些不屑地朝胡撇了撇嘴。
    胡一直认为罗总是自己的贵人，罗总这个人虽然老婆娶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对旗下艺人，从来没有强迫做什么事，反而在场面上多有维护，对自己更是特别，所以自己才能顺风顺水过来。她从不看不起为了机会努力的艺人，在这个圈子混不容易。
    胡客气地朝她笑了一笑。
    顾嘉轩以影视公司老板的身份和几位谈笑风生。
    自己带着顾嘉轩出道之后，顾嘉轩家里砸了钱，入股了孟豪的影视公司，顾嘉轩成立了影视公司，自己又是老板又是艺人。
    当初顾嘉轩让她转去签在他的经纪公司，她拒绝了。
    娱乐圈里今天结婚明天翻脸的都多的是，要是签在他的公司，两人之间就是老板和旗下艺人的身份，还有他妈的事没解决，以后会有很多麻烦。当然更重要的就是她不想离开老罗的影视公司。
    为了这件事，顾嘉轩抱怨她不支持他的事业，现在看来幸亏自己坚持。
    酒桌上李大言更是放肆，随意评论圈里的导演明星，跟李导说：“这部仙侠剧肯定会火，不过今年的运势里，要大爆的却不是这一部，而是另外一部IP改编剧。”
    说着李大言往胡这里看来：“人的运气要是不好了，有缘也会无分。”
    桌上的众人都知道胡下半年有一部青春偶像剧即将开拍，难道是说她的那部剧？
    孟豪喝了几杯之后，他站起来走到胡身边，把一个胳膊压在她肩膀上，低头跟她说：“小，跟哥喝一杯。”
    胡站起来摆脱了他，拿起茶水杯：“豪哥，以茶代酒，敬您！”
    孟豪站直了身体，嘴角微微挑起，跟服务生说：“给胡小姐倒酒。”
    胡知道今天的场面不容易过了。
    第9章
    孟豪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酒杯：“小，要是给我面子就干了这一杯？”
    老罗站起来，从孟豪手里接过酒杯：“小不会喝酒，我替她喝，你老弟别跟一个小姑娘开玩笑，等下小姑娘哭了怎么办？”
    这也是胡拒绝顾嘉轩让她签约他旗下经纪公司的原因，她给老罗挣了很多钱不假，但是老罗是真心护着她。
    “一个圈子有这个圈子的规矩。要是跟人连一杯酒都喝不了，那还在这个圈子混什么？”孟豪把酒杯从老罗手里抽过，往胡面前递。
    李大言靠在那里笑看着他们，顾嘉轩脸色凝重却也一动不动。
    胡想着顾嘉轩的公司和孟豪的公司之间的关系，心里有个猜测，昨天自己没忍下那口气，没有配合他做“早已”的澄清，惹怒了他，或者是惹怒了他妈，再加上自己得罪了李大言，孟豪喜欢玩女明星，所以这几个人凑在一起，要给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人世间的冷暖？
    胡一双清澈的杏仁大眼，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孟豪：豪哥，您这是给了我一个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我酒精过敏，所以不喝酒。”
    “拿着酒精过敏借口的人不少。隔开两条马路就是医院，你要是真过敏，我立马送你过去。这一杯试一试真假？”孟豪拿着酒杯，看着她，那股子匪气让人冒冷汗。
    “豪哥说得没错，我也知道这个行当不喝酒很难生存。”话虽如此，胡却不接杯，她还扫了一眼吃瓜看戏的李大言，她说，“幸亏这些年罗总像长辈一样看顾我，让我不喝酒还能在这个行业里混。我也做了两手准备，所以当时考大学，没读戏剧学院，而是读了F大的哲学。就是想着要是咱们这个行业我混不下去了，还能有口饭吃，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老罗一脸无奈地笑：“我是拿这只小猪没办法，跟她多说几句，她就跟八戒似的，立马跟你说分行李回高老庄了。”
    胡侧过头瞪着罗总：“罗总，您成天骂我是猪。”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猪猡脾气？”老罗没好气地跟她说，“以茶代酒敬豪哥。”
    胡伸手拿下孟豪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端起茶杯：“豪哥，我敬您！”
    老罗勾着孟豪的肩膀：“不会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吧？”
    孟豪纵然脸上不好看，却依然举起了酒杯一口干了。
    胡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今天算是过了。
    那个李大言喝着酒，看向顾嘉轩：“回老家倒是条好路，就怕放不下啊！”
    曾经是放不下，但是这两天，胡都觉得那是鞋踩了狗屎，恶心透了。
    酒过三巡，顾嘉轩带过来的那位女艺人喝多了，坐在了孟豪的腿上，静姐也不能免俗，跟李导喝了交杯酒，顾嘉轩和李大言在跟罗总聊天，王伊明显得格格不入，胡跟他随便聊了两句。
    老罗对她好是一回事，他也是娶了四任老婆的人，喝多了一句接一句的荤话飚出，简直不堪入耳。又是喝酒又是抽烟，乌烟瘴气，胡走出去，到露台上透口气。
    阳台移门被拉开，脚步声传来，她转头，是顾嘉轩。
    胡不想睬他，见他过来，她往里走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小。”
    “放手。”胡看着胳膊上的手，语气里全是嫌恶。
    顾嘉轩松开手：“你就不能听两句人劝吗？那天我压根就不是来分手的，我想顶住压力和你在一起，可你呢？一点都不为我考虑，说分手就分手。”
    “你不是有大师嘴里的天作之合，有你妈嘴里的门当户对，你的大师都说了，我命比纸薄，这种选择还有压力？”胡真不知道他摆出这种丧考妣的脸给谁看？
    “有些东西你也不能一昧地不信。他说的很多东西其实是应验了。”顾嘉轩看着里面李导搂着静姐喝酒，“一直以来，你总认为是你带着我进的娱乐圈，现在你总该看清楚了吧？没有我，你早就被这个染缸给染黑了。这个行当里漂亮姑娘多的是，有的付出了成名了，付出了淹没在人群中的更多。你以为老罗能护你多久？”
    胡笑：“你是听觉障碍了吗？我刚才说过了，吃不了娱乐圈这碗饭，难道我还不能吃其他饭？今天孟豪对我几次三番地对我动手动脚，你别说这事你不知道。分手了搞这些小动作，你可真下作！”
    “是谁分手后公开叫卖那些东西？是谁不依不饶，非要说时间？你这是好聚好散吗？我知道你一直要强，也知道你心里难受。”顾嘉轩声音放软跟她说，“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好你的。”
    胡把他的话，在自己的脑子里滚了好几滚，有点不相信，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瞎心盲到如此地步，曾经喜欢过这么一个东西。他特么想要让自己做小三吗？她再次确认：“你什么意思？”
    “我跟张轻轻，是两家之间……”
    听到这个开头，胡确认了：“你真信了那个神棍的话，我会为你要生要死？脑子被厕所门挤过了吧？”
    此刻手机响了，她低头看电话，见是个陌生来电，她现在不想听顾嘉轩说话，就算是诈骗电话她都接：“喂！”
    电话那头传来姜灏的声音：“胡，我是姜灏。艾玛跟我说今天你的经纪人来签了合约。你看看明天或者后天有空吗？我想跟你一起去两家门店熟悉一下。顺带给你介绍一下新车，你能有个了解。”
    实在受不了顾嘉轩的自以为是，胡一瞬间灵光乍现，用带着撒娇的口气说：“他们还在喝酒，不过也差不多了。”
    电话那头姜灏起初听得云里雾里，问：“怎么一回事？”
    胡继续：“你别瞎担心，公司的车送我过来的，别来接我了，放心吧！”
    胡挂了姜灏的电话，跟顾嘉轩说：“行了啊！别自恋了，我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她快步往里走，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拿着手机给姜灏发微信：【学长，说来话长，等我饭局结束，再跟你细说。】
    胡刚刚把微信发了出去，孟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条手臂搭在她后背，充满酒气的嘴巴里吐出：“小，一会儿出去，一会儿坐边上，像话吗？”
    老罗招手转头：“小，过来坐。”
    胡避开了孟豪坐了过去，罗总指着她的手机：“把手机收好了，好好吃饭。”
    胡听话把手机放进包里。
    顾嘉轩说得也有点道理，这几年她顶着顾嘉轩女朋友的名头，免了很多这种肢体接触，以后自己恢复单身，估计接下去的这些场合，就跟静姐一样，哪怕不去讨好这些行业大佬，也会被人动手动脚，真是烦人。
    胡拿起饭桌上的茶杯，让服务生倒了茶，听孟豪诉说他当年勇猛的往事，吹捧一下李导的横溢才华……
    孟豪喝酒喝上头了，话越来越多，牛吹得越来越大，眼见着十点了，他说：“走，去隔壁酒吧继续。”
    胡有些烦，她挺喜欢演戏，真讨厌这种社交，看起来实在不行，真的可以考虑退出娱乐圈，换个行当了。
    孟豪买了单和罗总并排往前，李导和静姐走一起，顾嘉轩如以前一样停在那里等她，胡走到王伊明身边，摆明了跟王伊明一起走。
    顾嘉轩的脸冷了几分，转头往前跟在李导身后，那个女艺人连忙跟上。
    胡和王伊明一起走出去。
    “胡，谢谢！”王伊明由衷感激，刚才饭局上他被边缘化，要不是胡时不时跟他搭几句话，他坐在这里可真的太难受了。
    “我今天的任务就是陪你过来，客气什么？”胡跟他说。
    胡刚刚下楼梯转角，听前边儿的孟豪，声音陡然热情：“姜总，好久不见！”
    她见姜灏坐在底楼的沙发上。
    姜灏站了起来，跟孟豪点头：“孟总，你好！”
    顾嘉轩大步往前跨，熟稔地拍了一下姜灏的手臂，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姜灏，真的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姜灏完全没有遇见老同学的热情，他把目光移向刚刚从楼梯上下来的胡：“不巧，我是来接小的。”
    顾嘉轩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回头看着胡，又看向姜灏，姜灏在顾嘉轩的注视中，用眼神示意胡。
    因为她在电话里跟他说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他来找她？这？
    不管了！胡一溜儿小跑到了他身边，笑得跟花儿一样：“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低头跟她说：“八点半就到了，我上来看过，你们还在吃饭，就没打扰。”
    那就是和她打了电话之后没多久就来了？
    顾嘉轩的脸色越发难看，偏偏这时姜灏将手松松地揽着胡的肩膀。
    别说其他人了，胡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品牌方，星驰汽车跟娱乐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主管市场的姜灏，手里握着星驰汽车的营销权，无论是广告还是品牌活动，或者给影视剧的赞助，都在他手里，更何况人家背后还有个博蕴二公子的身份。
    孟豪热情地邀请：“姜总，我们去隔壁酒吧喝酒，一起？”
    “不了，我和小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姜灏揽着胡。
    “好好！下次一起吃饭。”刚才豪气干云，老子天下第一的孟豪，这时候客气得不行，还送他们俩出了门口。
    洋房门前的车位上，有顾嘉轩的超跑，李导的宝马，孟豪的库里南，罗总的迈巴赫，还有一辆路上常见的星驰。
    姜灏带着胡到那辆星驰边上，给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等她坐进去，替她关上了门，再转回去，拉开门，跟其他人说：“我们先走了。”
    “开车小心。”孟豪只差点头哈腰了，带着他们一群人，目送姜灏的车开出大门。
    等车子开出去，孟豪转头瞪大了眼睛问罗总：“老罗，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胡跟了姜灏？”
    “什么叫跟了姜灏？是姜灏在追我们小。”老罗颇为自豪，“好女百家求。”
    孟豪立马回头看顾嘉轩：“这小丫头不是前天才跟你分手吗？”
    顾嘉轩面沉如水，万千心绪翻滚，难怪胡说分手说得那么容易，原来早就背着他跟姜灏搅合在了一起，自己提分手反而是成全了她。
    老罗笑呵呵地说：“大师，走走走继续喝酒！”
    刚才酒局上，老罗对他客气归客气，却一直保持距离，现在主动请他喝酒，李大言知道老罗意思里说他算命不准，胡找的姜灏比顾嘉轩更优质，李大言呵呵一声：“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所以跟姜灏在一起。没有那个命强行嫁豪门？等着哭吧！”
    老罗只觉得是碰到鬼了，真不知道圈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信他？信他还不如信缅甸来电呢！
    第10章
    李大言本是一个江漂的电话车险推销员，日常就是被车主挂电话之后再打电话，就是没被挂电话，他说得口干舌燥，明明谈得好好的，车主还会为了一次两次的免费保养跳单，甚至遇到脾气不好的车主，被骂个狗血淋头。就这样一个月下来业绩好，七八千，业绩不好拿个保底。
    给人推销车险，自己只能骑着小电驴，住在郊区的城中村出租屋里，车无望，房子更加不要想，他喝两口闷酒，家里的女人都要跟他吵翻天。
    真的烦透了！
    他个摆地摊的瞎子算命，瞎子拿了他两百块钱，说得云里雾里，他听了半天，只知道命可能好，也可能不好。没个确定的答案，也出来给人算命，他一脚踹了算命的摊子。
    原本闭着眼睛的瞎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脚踹过来。这他妈的不是个瞎子是个骗子！
    被骗子追了一路，他绕道回出租屋，打开电饭煲，里面是空的，灶台上他早上吃的那个碗还放在那儿！
    这个娘们在搞什么？连个饭都不知道烧了？他推门问隔壁租客的老婆，那个女人说：“你老婆拎着个打包出去了，我问她去哪儿？她没回。”
    打她电话，显示拨打的是空号，都把他拉黑了？
    他翻出一包泡面，吃着泡面看电视新闻里女星一天赚208万，他捶着床板，凭什么一样投胎做人，别人人五人六，他就得活得比一条狗都不如？
    火气上来一脚踢到桌下的塑料凳子，凳子滚了出来，跟着掉出来的是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小说，名字叫《被豪门父母找到以后》。
    他翻开看了一眼，这是什么玩意儿？十八线女星被豪门父母找到以后逆袭的故事。原来女人也喜欢看逆袭打脸，只可惜这种情节只能在梦里才有。
    他把这本小说扔一边，打算等下出去倒垃圾的时候扔掉，这个时候电视里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屏幕上流量小生顾嘉轩正在介绍他新片里的一个配角演员，那个女演员一口一个“顾老师”。
    屏幕上打出来女演员的名字叫“张轻轻”。
    他连忙捡起那本小说，狐疑地翻到最后，看到了这本小说的简介，简介里赫然有两个名字“张轻轻”、“顾嘉轩”，他连忙翻看。
    这本没有出版社、没有出版号没有作者名的三无小说讲述了一个在娱乐圈底层的女艺人，被豪门父母找到以后，打脸以前欺负过她的圈内男女，收获爱情，被豪门团宠的故事。
    套路倒是跟他看的赘婿流小说差不多，打脸反转，不过当他拿着手机查里面的情节，顾嘉轩带张轻轻上新闻，引发了这部片子的女一号不满，女一号马上会在微博上阴阳张轻轻，说张轻轻靠潜规则上位，跟顾嘉轩关系不清不楚。
    然后她父母站出来澄清，说两家是世交，是张家拜托顾嘉轩照顾自己的女儿。
    李大言去微博关注那个女一号，晚上七点多，女一号果然发了一条：“一个敢勾，一个敢搭，一个不怕被网暴，一个不怕塌房，真是天生一对。”
    这些字跟书上一个字不差，李大言兴奋了。
    而接下去几天，事态的发展居然跟书里一丝不差，顾嘉轩和女主的父母出来澄清，说两家只是世交，让顾嘉轩这个哥哥带带张轻轻这个妹妹。
    女一号因为造谣被封杀，书里也引出了顾嘉轩有个女友，叫胡。
    说起胡李大言就熟悉了，毕竟这张脸在电视上活跃了十多年了。
    胡在这本小说里是妥妥的女二，女主回到豪门之后，要在娱乐圈混，势必会和当红小花冲突，而女主和顾嘉轩日久生情之后，也会和顾嘉轩的女友冲突，这个当红小花和顾嘉轩的女友都是胡。
    这个胡贱是真贱，顾嘉轩对她好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以为顾嘉轩非她不可，分手的时候随意得不行。男主和女主真结婚了，就傻眼了，死乞白赖地想要跟顾嘉轩复合，眼见复合不了，找了备胎结婚，借备胎的力量跟男女主做对，作来作去只能是作死。
    这本书的好处是里面描述的娱乐圈很真实，满满都是细节，他上网注册了账号，刚开始发一些预测，压根就没人关注。
    他把书翻烂之后决定专攻一人，那就是孟豪。书里孟豪的影视公司参股顾嘉轩的经纪公司，合作非常紧密，里面涉及孟豪的情节比较多，他专门去孟豪的微博账号下发一些预测。
    这个策略奏效了，他引起了孟豪的注意，孟豪让秘书联系了他。
    巧的是，那时候孟豪投资了一部电影，即将送审，这部电影里面有个伟光正的配角请了一位港台老艺人友情出演，这个演员会因为说了一些不良言论而被封杀，这部电影也会无限期搁浅。这等于前期投资都会打水漂。
    他断言这个演员会出事，建议孟豪暂缓送审，如果可以，抓紧时间补拍这个演员的戏份，孟豪纵然将信将疑，没有补拍戏份，只是暂缓了送审，才不过七八天，这个演员果然说了让内地民众人神共愤的言论，舆论哗然，央媒评论，所有平台下架这个艺人参演的影视剧。
    从此孟豪将他奉为座上宾。
    娱乐圈钱来得容易，出手也大方，几个月里，李大言车子房子全有了，在那个女人面前他也炫耀过了，满足之后，又想要得更多。
    既然是小说世界，男女主的戏份最多，描述顾家和张家的情况自然多，通过孟豪他认识顾嘉轩，通过顾嘉轩他又搭上了张家，很快他换了房子和车子，拥有了他以前做梦都想不到了的生活。
    加上他在娱乐圈有了名声，那些在娱乐圈折腾很多年始终不火的漂亮女人上门来求他，环肥燕瘦，他尝了个遍。
    钱和名来得太容易，人就容易膨胀，这本书最有钱的不是孟家也不是张家和顾家，而是胡的备胎那一家，博蕴科技千亿市值，姜家兄弟几百亿的身家，胡这个败家精要败光他们家还有点时间，他要是搭上姜家，这里的利益，可想而知。
    这姜家没人混娱乐圈，他想要请孟豪介绍认识姜灏，孟豪却告诉他，姜灏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他也想要人能好好地拉一拉关系，倒是和裕的罗海斌和星驰汽车有点关系。
    其他影视公司老板都拿他当成座上宾，只有这个罗海斌，每次见了他都敬而远之，能不搭话就不搭话，根本不给他机会。
    于是，他有了一石二鸟之计，在网上发布预测胡倒霉的节点，制造话题，引起罗海斌和姜家人的注意。
    胡的流量太大了，自己又有了名气，他一发上去马上就被转发无数了，而那个胡还犯蠢来顶他的笔记，他的笔记立马就爆了，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第二天张轻轻和顾嘉轩领证，预言兑现，他的几个账号涨粉涨得吓人，这个胡真是嘴硬，还在怼他，她的粉丝也被她煽动得过来网暴他，这下把他激怒了，一个死到临头的女配，也他妈的太嚣张了吧？
    刚好孟豪约了罗海斌和胡吃饭，他主动加入饭局，他就不信了有老板不信命数的，况且他还真知道他们命运。
    饭局上罗海斌处处维护胡甚至不惜跟孟豪翻脸，孟豪最后退让了。
    在书里，女主张轻轻最大的污点就是没有办法洗清第三者的嫌疑。顾嘉轩前一天分手，后一天跟她领证，不管后面胡做了多疯狂的事，张轻轻总是理亏在先，圈子里有大佬始终站在胡一边。
    这个时候见到姜灏，李大言疑惑：胡已经叫上备胎了？
    书里是女主视角，没有详细写胡什么时候找上备胎。
    怎么会这么早？顾嘉轩和张轻轻可不是前天才发生关系，哪怕是有张家和顾家的父母促成，还有自己的断言，顾嘉轩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才下定决心跟胡分手。
    分手后，胡能立马叫上备胎？别不是胡和顾嘉轩这些日子是各玩各的？真实原因是胡主动分手，张轻轻太着急了，才会陷入被动。
    顾嘉轩和张轻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当然要帮张轻轻，李大言发了消息给张轻轻，告诉她胡跟姜灏在一起了，不用管能不能拿到他们之前在一起的证据，引导舆论往胡早就劈腿方向走就行了。
    李大言不停地给张轻轻发消息，都顾不上台上台下的美女们，发完消息他放下手机，拿起酒杯一口灌下酒，伸手搂住穿着超短裙的姑娘，对手指夹着烟，正在聊天的罗海斌说：“罗总，你大概是被那些说得玄之又玄的算命的给骗过了，所以不相信。其实算命就跟中药一样，要是算得准……”
    他正在侃侃而谈，罗总指着他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你先接电话。”
    李大言接起电话：“传唤？我又没犯事儿？传播封建迷信？这……”
    第11章
    胡此刻坐在姜灏的车上，问他：“学长，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跟我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怕出事，问了艾玛，她找你的经纪人要了地址。我过来了上楼看，见正常的饭局，就没来打扰。”姜灏说。
    “谢谢，让你白跑一趟了。”
    他浅笑：“白跑就是最好的结果。”
    胡想起经纪人，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机上有六七个未接来电，还有她、助理和经纪人的群里也有好多未读消息。
    胡点进去看，前面几条都是经纪人和助理艾特她的，问她有什么事吗？
    后面是经纪人跟助理说：【姜总去看过了，小在吃饭。没事！】
    助理：【姜总有点反应过度了吧？我跟小说了，姜总对她不一般啊。】
    吴莉：【什么乱七八糟的？@胡，你刚刚分手，立马就谈恋爱，粉丝会人为你和顾嘉轩各玩各的，不能谈，知道不？】
    胡想想这件事是自己让姜灏误会的，她还是得跟经纪人解释一下：【吴姐，今天的饭局很恶心，是我让学长误会，我现在想来学长是以为我有危险才来找我的。】
    她消息刚刚发出去，电话就来了，电话那头吴莉问：“小，怎么一回事？”
    胡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姜灏，自己今天电话里说的话，让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他问了一大圈子，火急火燎赶过来，最后发现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好歹也得解释一遍，不如就趁着给吴姐打电话，说一下？
    “姐，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神棍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盯紧我了……”胡跟吴莉说完李大言，又说，“更过分的是，今天孟豪对我动手动脚逼我喝酒，他在边上冷眼旁观也就算了。他还私下里来找我，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早就被娱乐圈这口染缸染黑了。问题是天底下就娱乐圈能吃饭了？孟豪逼我喝酒的时候我就说了，混不了娱乐圈，我还有F大的毕业证，我哪儿不能吃饭啊？傻叉！”
    吴莉也是同仇敌忾：“李大言脑子有问题吧？你演戏这么多年，手里也有不少钱了，就是现在不演戏了，也财务自由了，还真以为你有多稀罕顾家？为顾嘉轩发疯？这种剧情，只有脑残小说才编得出来吧？顾嘉轩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他跟你谈恋爱，别说你带他入圈，就是他们家的食品公司，饮料零食上一样火一样，赚了多少钱？现在顾嘉轩火了，不需要你了，跟你分手。而且还是先勾搭了张轻轻，再跟你分的。你说了两句实话，他居然还闹这样一出？他想干什么？不要太好笑哦！张轻轻旺夫？她要真旺，也不会入行这么多年都没起色了。我问了几个导演，都说那个张轻轻除了一张脸还可以，演技很尬，不火总是有原因的。”
    “所以我气不过啊！学长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好在跟我说那些话，我就跟学长说了几句胡话，摆脱这个傻叉！”
    跟吴莉说完，胡才想起来，刚开始她说得没问题，后来一激动怎么就张口闭口“傻叉”？胡想脑袋撞车窗，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被他认为她一个只找别人错，不总结自己错误的人。往常自己在不熟的人面前说话挺注意的，自己跟学长还不熟，怎么就？
    “那个李大言当面对你说那些话？”姜灏的声音有些不悦。
    嗯？姜灏似乎没注意她爆粗口？胡呼出一口气：“他是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但是据说算命挺准的，至少孟豪就很信他。顾家似乎也信他，我和顾嘉轩，最近一年已经很冷淡了，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太了解。别说感情已经淡了，就是热恋中，我也不至于为了顾嘉轩要死要活吧？”
    “哪有那么多要生要死的？就算是真的很喜欢，没有缘分，也只能算了，最多祝福对方幸福。”姜灏说。
    “祝福顾嘉轩就大可不必了。我能放下，但没那么豁达。跟我还没分手的前提下，他们俩家谈婚论嫁了，连结婚的日子都选好了？横竖是我被戴绿帽了。”胡靠在椅背里气鼓鼓地说，“分手就分手了，能不能别搞那么多小动作？顾嘉轩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想让我知道一下，没有他之后，圈子有多险恶？太恶心了。”
    “孟豪逼你喝酒？”
    胡没在意姜灏收紧的手，她看着外面斑驳的灯影，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不提了。我已经算是幸运了，遇到老罗，他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平时很护着我。还有，顾嘉轩说得有一定道理。我跟他谈恋爱，因为他的富二代背景，让我少掉了很多麻烦。现在我跟他分手了，有些事情就很难避免了。要真得受不了，真的就离开娱乐圈好了。我很小就出道了，演戏确实很有趣，但是世界上有趣的事又不止演戏一桩。每次回外婆家过年我穿着大花袄，和外婆养的大黄狗一起坐在门前晒太阳。”
    姜灏笑出声：“确实可以进行不同的尝试。我很早就进了家里的公司，也做了不少事。但是我很喜欢汽车，我会参加业余车赛，在车赛上遇到侯哥，就是星驰现在的总裁，当时星驰一位副总裁带着半数管理团队跳槽，侯哥又是初上任，很烦恼。做汽车是我一直的梦想，我想跟侯哥说我过来，但是又觉得不对起嫂子，她见我不开心，跟我长谈。她告诉我，人生不要给自己设限，想做就去做。所以我加入了星驰。”
    嗯？跟自己知道的完全不同吗？胡侧过头问：“你自己想去星驰，不是你嫂子……”
    姜灏打断了她的话：“那都是谣言！我八岁没妈，那时候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自从我哥遇到了我嫂子，我们俩就重新有了家。我初中到高中那会儿，我哥在海外读博做博后，我嫂子怕我读书不自觉，把我拎到办公室里，边工作边监督我学习。我考进大学她就让我进博蕴，指导我，让我参与博蕴上市的工作，因为我们给美国客户交付常常出现延期，我提议去美国设立物流中心，她让我独立负责这个项目，否则以我的年纪，怎么可能在星驰坐营销总监？”
    果然外界的传闻不可信，胡说：“真是长嫂如母。”
    “那当然。”只要说起哥嫂，姜灏自豪感油然而生。
    胡低头看手机，见微信群里罗总说：【这位李大言号称算得准，他怎么就没算出来自己会被公安机关传唤？】
    陶婕：【我去！李大言被封号了。】
    吴莉：【什么？什么？】
    陶婕：【全网封号，小红书、抖音、微博全封了。】
    胡点进小红书，她的账号里，回复和点赞都是99+，但是全部显示“该评论已删除”。
    她点进那个笔记，那个笔记被删了，神棍的账号，显示“该用户已注销”。
    这是怎么了？
    她又去微博，发现李大言的微博，微博空了，微博号变成了“用户12xxxxxx”里面写的是“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该用户目前处于禁言状态”
    她回到自己的微博，微博下很多人也留言跟她说，李大言的被封号了。
    除了她微博里截图的那条还在，她引用回复李大言的微博也被删除了。
    真的全没了，干干净净的了。
    “奇了，怪了！”胡喃喃自语。
    “怎么了？”
    “罗总说李大言被公安机关传唤了，账号被封了？”胡问。
    姜灏语气很平淡：“国家网信办年初发布工作重点里有一条是持续清理鼓吹炒作封建迷信陋习的帖文、视频信息，处置提供算命、占卜违规服务等问题。应该会拘留几天吧？”
    胡：？？！！
    在闲聊中，车子开进了她家的小区，她指了路，车子到了她家楼下，胡要推门下车，姜灏问：“去门店的事？”
    胡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呢？
    “明天早上吧？”
    姜灏点头：“早上九点半我来接你？十点左右商场开门。”
    “不用了。还是让我助理送我过去，这是工作。”
    “好，我等下发你地址。”
    胡下了车，跟姜灏挥手道别，根本没有在意在幽暗的角落里镜头对准了她。
    应酬真的让人身心俱疲，胡回到家十一点，洗漱之后做了基础保养，躺床上已经是十二点了。
    她点进社交平台，果然有人发笔记：【李大言被请喝茶了。】
    按照网络上的说法是他太高调了，蹭着她的流量天天上热搜。
    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姜灏又不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为什么他对网信办工作要求这么熟悉？
    得了，得了！难不成还是姜灏去举报的？睡觉。
    应酬很累人，胡倒头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中，听见手机铃声，胡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转头过去床头柜上闹钟显示：6：31。
    她抓起手机，接电话：“吴姐，不是说好九点出发吗？”
    电话那头吴莉说：“快去看微博，这是有人买了水军黑你呢！”
    胡靠在床头打开微博，看到热搜：#胡劈腿在先#
    第12章
    谁他妈的劈腿在先？还有完没完了？胡点进去看，搜索里全是姜灏送她回家的图。
    文章里还煞有介事地说，她和姜灏早已暗通款曲。又是“早已”？
    不仅如此，她的微博下来了一群顾嘉轩的粉丝，这群粉丝疯狂谩骂，而她的粉丝战斗力也不弱，当初两边的粉丝嗑糖嗑得多起劲，这会儿撕逼就撕得多激烈。
    那张深夜又是透过车窗拍的照片不够清晰，有人把姜灏在“中国汽车论坛峰会”上发言的照片给贴了出来，照片里姜灏西装革履，年轻俊朗，气度超群，于是有了别样的评论：
    【人模狗样的男三，高清照来一张。】
    让胡大跌眼镜的是，这张照片下除了明显看得出是步调一致的水军发言之外，其他发言就歪楼了。
    【WOC，我要是胡，我也出轨，我脑子里的斯文败类具象了。】
    【啊哈……嗯……嗯哼……哥哥……】
    【这个语音是我能听的吗？太有PO味儿了。】
    【对对对，PO文里外表斯文，内心疯批的男主，就应该是这个味儿。】
    【跪求更多男三美照。】
    【星驰员工，就过了个双休，这是怎么了？我一直觉得他是真斯文绝对不败类，上次公司周年庆上把我们迷得不要不要的。给个链接，姜灏在公司周年庆上大秀艺术细胞的视频】
    胡不知道这位星驰的员工是出来捧姜灏的还是踩姜灏的，管他呢！先去看看链接，她记得迎新晚会上姜灏唱歌唱得可好了。
    胡点开链接，里面是穿着休闲的姜灏站在沙台前，背后是巨大的屏幕，他儒雅含蓄地笑：“各位同仁，我用沙画演绎一下星驰的发展历程，希望大家喜欢。”
    屏幕上沙子拨开再洒了薄沙，他先画出了星驰的Logo和广告语……
    【高富帅还有才华，换我我也顶不住啊！】
    【你们别太离谱，女三被你们骂到自闭，遇到男三就这么容易原谅，是吧？】
    【……】
    视频里姜灏笑得温暖和煦却又有风情的画面属实让人吃不消，胡这个老演员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激荡的心，原本自己把他代入剧本男主，那还能说是自己犯花痴，但是现在，她只能说剧本男主从此有了脸。
    别说自己有这种感觉，网友也是如此。离谱，真是离了大谱！胡总算知道什么叫“三观随着颜值走，颜值即正义”！
    赞叹学长颜值的评论全上来了，把水军的言论给压在了下面。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现在天已经亮了，天亮之后在水军引导舆论之下，到时候冲击才叫猛，姜灏不是公众人物不知道这里的厉害。
    她只想安安静静演戏，不过前有圈里的那些潜规则，后有疯狂的饭圈文化。有时候成也粉丝，败也粉丝，粉丝疯狂起来又是人肉又是骂战，艺人什么都没做，就全是黑点了。
    电话里经纪人跟她说：“我先跟罗总汇报一下，你也要想想怎么澄清，要不然影响代言的品牌。”
    明星接二连三塌房，一旦出现这种事情，品牌方都会很紧张。
    “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给姜灏，他是圈外人，这是被我连累了，等下我们再沟通。”
    胡挂断电话之后，立马打姜灏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累：“这么早？”
    “学长，你被我带上热搜了，而且是不好的热搜。”胡开门见山。
    “嗯！昨晚我就看到了。”
    胡问：“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太晚了！凌晨一点多。”
    他不是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这些舆论发酵起来有多汹涌。她说：“我们做明星的已经习惯了，但是你不是圈内的人，可能没有被无脑黑子冲过，马上就要早高峰了，等下舆论真的起来了，很可怕的。”
    “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那是他没经历过。她说：“我们马上见个面吧？电话里说不太清楚，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你等一会儿，我来找你。”
    挂断电话，胡打电话给物业，要求调监控里昨晚他们进小区和在楼下的视频，视频上有时间，可以证明那张图是昨天晚上的。
    又给肖敏敏打了电话，让她等物业公司负责人上班后跟他们交涉，为什么会放人进来偷拍？
    这些做好了，她继续去看网络上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很明显对家雇佣了水军在造势，现在开始冲击星驰汽车的官微，甚至艾特了星驰的总裁：
    【侯总，你的市场总监姜灏道德败坏，插足他人感情，任用这样的人，让你的客户怎么看？】
    【原以为是女三插足，原来是男三啊？这个开车很野，跟星驰一样吗？】
    【开车野？还翻车了怎么办？有人敢买吗？】
    【长得人模狗样，就没有一点点道德吗？】
    【侯总，记得您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您和张莉女神这么恩爱，不会容忍这么一个道德感低下的人在公司吧？】
    【……】
    这群人真的太恶心了，骂到人家的官微去了。
    对于品牌方来说，无论是代言的明星，还是说底下的职员，只要影响品牌声誉的，解除合同，开除让人走，都是分分钟的事。
    这件事看起来在往不可控的地步走，胡在公司群里发了星驰官微的截屏。
    罗总：【现在新能源车市场竞争激烈，这星驰要发新车型，竞争对手都盯着。就是没点儿脏水都会想办法泼点脏水，现在出这种事，竞争对手会推波助澜。】
    原来是这样？
    公司法务也发言，说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
    不过法务有滞后性，而且网络传播，一旦开始传播，到处转载，就算是删除了原贴，各个平台上都是消息，压消息撤热搜是最后的手段。
    星驰新车型还有三天就要发布了，新车型发布线上线下并行，这样会影响线上效果。
    吴姐也说已经联系了几家品牌商，跟他们保证没有这回事，都是对方污蔑。撒谎的艺人不少，有前车之鉴，品牌方的耐心很有限。
    小区保安打电话进来说有访客。
    以前胡认为小区安保很不错，访客都会跟业主确认，十五块一个平米的物业费也没白交，发生了昨晚的偷拍，这种访客登记确认看起来也就是形式主义。
    胡拿了包下楼去，见姜灏的车已经在楼下，她快步走了过去：“我跟你说……”
    “上来吧！我们去吃早饭。”姜灏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吃什么早饭？现在很麻烦了。”胡焦急地要跟他解释。
    姜灏笑着跟她说：“人是铁饭是钢，早饭要吃，事情一点一点来。”
    真是急性子碰上慢郎中，他真的不知道网暴的可怕。胡无奈：“你把车停进车位，我们去小区会所吃早饭。”
    小区里有会所，里面健身、餐饮、娱乐做得都不错，咖啡厅在用餐时段提供自助餐。别把时间浪费在外头了。
    胡刷了卡，带她进去，她草草取了一点东西，见他还在面档那里要牛腩粉。
    胡火急火燎地跟他说：“哥哥，咱们先商量正事，你等下再吃，行不？”
    牛腩粉烫一下就好，姜灏从厨师手里接过牛腩粉：“你看就一两分钟，耽误不了事。”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这里位子稀疏，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他们的聊天应该不太会被人听见。
    胡放下盘子，跟他说：“现在不是骂我劈腿你了，现在是吵到你们公司官微下面了，很可能会影响你们新车发行。”
    姜灏看她盘子里，一个鸡蛋，一点用油醋汁拌的蔬菜沙拉，一小口藜麦饭，问：“你就吃这点？”
    都到这份儿上了，他在看她吃多少？他知不知道哪个是重点？胡回：“对啊！”
    “如果你一直这么吃，我觉得你转行也没什么不好。”姜灏吃着吐司。
    胡看着他手里拿着吐司，盘子里还有蔬菜、烤肠，外加一碗牛肉粉，能吃是福，现在是讨论吃什么的时候吗？
    “大哥，我在跟你说正事啊！”胡被他打败了，她烦躁地揉自己一头烦恼丝，“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去调监控，我们法务也在准备资料，尽快澄清事实，不要影响到星驰新车发布，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好的想法？两边可以一起合作。”
    “关于目前这个舆论，我认为我们不要陷入自证陷阱，他们想要的不是弄清事实真相，而是纯粹释放恶意。即便你拿出昨天我送你回来的视频，他们也会说没有办法证实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在一起。他们会逼着我们拿我们不在一起的证明，问题是没有在一起，哪儿有证明？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这些人继续黑你，你又有数量众多的铁粉，他们会控评，跟对方骂战，甚至人肉，你以为是为了弄清真相，但是最后重点却成了网络暴力，你希望这样吗？”
    原来他知道啊？自己这样明星，粉丝不少黑子也多，每次自己上个热搜，就会有人来骂自己，骂的原因千奇百怪。一旦自己的粉丝跟黑子掐了，就会起腥风血雨。
    “可是不给证据，岂不是默认了我确实劈腿了你吗？任由他们污蔑我们吗？对你们新车发布没有影响？”胡觉得这样忍下来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他把烤肠切成四小段，用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她的碟子里：“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胡夹起这段烤肠放进嘴里。
    姜灏拿起手机，划拉了两下：“你看一下视频，看完我跟你说。”
    胡低头看微信对话框里出现了一个小视频的链接。
    第13章
    还是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胡打开他转过来的视频。
    这是一个沙画作品，一双手勾勒了站在电视机前的小男孩，电视机里的画面是一个古装小女孩。
    电视里的女孩不停变造型，胡都能知道每个造型对应的是她演的那一部电视剧。
    小男孩从站着变成了坐在沙发上，电视画面里的小女孩也从古装变成了现代装，站在一条林荫大道上，可以看出两人都长大了。
    男孩被抹去，原本的电视机边框变成了F大的校门，长发披肩的女生提着行李站在校门口，背景是学校里的林荫道，而林荫道上，一个男生出现了。
    他来到了女生身边接过她的行李，把她迎进了校门。
    背景的林荫道留了一小块，成了窗外的风景，女生坐在图书馆的窗口看书，男生站在远处，没有往前。
    他们中间加了一道实线，左边女孩依旧在图书馆里看书，右边则是飞机起飞的画面。
    飞机变成了云朵，云朵下是厂房，男生站在厂房前，实线的另一边，图书馆里的女生身边坐了另外一个男生。
    女生和另外一个男生的画面被框上了框框，变成了电脑屏幕里的新闻，男生改成了坐在电脑前，背景变得空虚，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他的落寞。
    胡胸口有些闷。
    又像一开始那样，男生在屏幕前，女生不停地出现在屏幕上，她和另外一个男孩同框，她出席活动，她演的电视剧……
    不同的是儿时男孩子表情很专注很兴奋很开心，此刻的男孩脸上只有专注没有笑容，甚至能感觉出他的后悔。
    一边是飞机降落，背景变成了江城的滨江大道，两人迎面走在大道上，一条实线加在了两人中间，左边青年的画面里出现了一轮弯月，场景变成了夜晚，右边女生的场景依旧是白天。
    这个画面是说两人同城却如同黑夜和白天，没有相见。
    女生这里变了，她和男友面对面坐着，她的男友起身离开。
    中间的线条被抹去，背景变成了拍摄场地，女生在演戏，男生出现了，近距离地看她演戏，嘴角有了笑容。
    两人终于再次相遇，女生带着另外一个女子和男生一起吃饭。
    女生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分享朋友圈，图片出来，图片里有三个餐盘，三双筷子。
    图片被抹去了一部分，变成了两个餐盘两双筷子，男生转发了这张裁剪的图片……
    终于看完了，胡整个人都是懵了，她是个演员，好的演技能把情感完全表达出来，让观众感同身受。明显这部十分钟不到的沙画作品做到了。她能代入男生视角跟对方共情，问题是里面的女生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难道他是借着这个机会跟自己表白？要是他跟自己表白，自己该怎么回应？礼貌拒绝还是给个机会？
    如果他想要跟自己表白，难道不是应该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等待她的答案吗？他居然还去拿了一碗小馄饨过来。
    胡看着姜灏坐下，姜灏低头看小馄饨，他笑了笑：“想吃？”
    他转身去拿了一个小碗，舀了两个小馄饨，递给她：“两个够了吗？”
    胡看着眼前的小馄饨，他怎么又偏题了？
    “够了够了，不敢多吃。”胡说。
    “网上很多人是先假设一个答案，然后为了这个答案来寻找证据。当我们没有办法提供证据的时候，他们基于你有罪来推论。”姜灏说，“但是他们又是感性的，我们只需要一个合理而且符合大众心理的故事，来让他们相信，你从未劈腿，我们是见面之后迅速陷入了热恋。不就行了？而且我们把他们的关注点，从你是否先出轨，转移到我和你的恋情上。”
    这么真情实感的视频，竟然是工具？自己居然以为他要向自己表白。自己真的白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居然没看出来这幅沙画是在演戏。
    她皱眉：“热恋？”
    姜三两口就把小馄饨给吃完了，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说：“故事里，我在你进校的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了，但是因为我要出国，所以没有向你表白。后来听说你跟顾嘉轩在一起了，也就把对你的喜欢藏在了心底。”
    胡吃着小馄饨，果然只是故事，哪有那么多的痴心暗恋，哪有那么多的一往情深。
    “我们再多一个设定，其实你进校的第一天也注意到我了，对我也有好感，我算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姜灏笑了一声，“虽然那天你压根就没看我一样。”
    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胡想想自己眼瞎到这种程度，这么大一个帅哥出现在自己面前，居然能忽略，实在尴尬，她求饶：“大哥，你别提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继续！”
    “直到你和顾嘉轩分手，次日张轻轻又发出了他们领证的消息，刚好又到我们公司拍戏，我们重逢了。知道你和顾嘉轩分手的消息，错过了多年的我，跟你表白了。我对你的表白，让你回忆起了初进大学时，对我的感觉。在被背叛后，这口气难忍，又遇到白月光对你表白，你立马接受了我的表白，决定跟我在一起。”姜灏笑看着她，“这是不是小说里的爽文和甜文套路？是不是网友喜闻乐见的内容？这样一来舆论势必会反转。”
    刚刚还感动得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机会的胡，现在只想说，果然城市套路深，她真的可以回农村了。她说：“你怎么不去做编剧？”
    “市场营销要摸透顾客心理的，如今新能源车的销售模式跟以前的燃油车走4S店完全不同。网络已经成为主战场了，你看国外新能源车第一品牌的那位老板，今天发火箭，明天投资，后天拳击。星驰很大的热度也是我们侯总的太太赛车女神张莉带起来的。怎么应对舆论，我们并不比你们娱乐圈下的功夫少。人家送上来的热度，我们不利用不是亏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算他厉害，不过这么做有后遗症啊！
    她问：“这样我们对外就真成了情侣，会很麻烦吧？”
    “不麻烦，你当前又想演戏，又不想陷入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困局。如果我是你男友的话，这些问题不就解决了？”姜灏停顿了一下，他说，“我在朋友圈里发那张图片是给一个一直追我的女孩子看的。但是我发现让她放弃真的很难，如果你是我女友的话，也许可以让她知难而退。”
    就说吗？那张图片也太突兀了。
    姜灏的背景够强，如果挂着他女友的名义，确实能少掉很多麻烦。自己是有想过实在不行退圈算了，除了自己喜欢演戏外，自己退圈，真对不起罗总他们，如果没有他们的爱护，她在圈里走得也不会这么顺。他这么说，倒也是个办法。
    “这样的话我们之间不可能就几个月吧？可能会有相当长的时间牵扯在一起。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了呢？你打算怎么办？”胡问他。
    姜灏笑了一声：“你放心，没有那样的女孩，到底要维持多久，由你决定。”
    没有那样的女孩？胡看着他，自己今年二十五，那还是早了一年上小学，学长海外研究生毕业，又回来工作，怎么着也得二十七了吧？就是现在没有那样的女孩，过一两年呢？怎么可能时长由她决定？
    脑子里千回百转，思绪发散，前几天她的一位圈中好友要去拍一部展现兄弟情的剧，她当时还跟他说：“我会嗑你们俩CP的。”
    他那么体贴，那么会照顾人，对她明明没兴趣，视频还能这么打动人。他不会是？胡脑子里灯泡点亮：“我懂了！”
    懂了？那就好。姜灏唇边溢出笑容：“那就这么办吧？这个沙画就是你收到我的表白，你发网上。你们公司再发视频监控，事态就会反转了。”
    胡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电话：“敏敏姐，你已经等着了？好，我马上过来。”
    她挂断电话跟姜灏说：“不是约了早上去你们门店吗？我助理已经到了，可以出发了。”
    “你还坐你助理的车？难道不是应该坐你男友的车吗？”姜灏问她。
    胡恍然大悟：“嗯，我跟她说。”
    胡跟肖敏敏发了条消息，她跟着姜灏上了他的车。
    姜灏开车出小区，侧头见她正低头看手机，回头专心开车。
    微信里肖敏敏给大家发了条消息：【我没接到小，小坐星驰姜总的车走了。】
    本来就是在风口浪尖，这下可在群里炸开了锅。
    吴莉：【小，你不要破罐子破摔，这个事情只要澄清就好了。】
    吴莉的话，让罗总着急了，他私发消息给她：【小，你想什么？你是不是猪猡脾气又上来了，又想分家当回高老庄了？】
    胡看着“高老庄”三个字，顿时眼冒金光，她缓缓打了一句：【罗总，你的秃顶不是秃顶，而是聪明绝顶。】
    罗总：【？？？冒火.jpg】
    胡转头看姜灏：“我真的发视频喽！”
    “发。”
    胡打开微博，把视频传了上去，低头编辑文字：戒和高慧兰分手的第二天，高慧兰找了新女婿，就在这时嫦娥姐姐跟八戒表白了，你是八戒会怎么做？】
    她给了三个选项：【A.立马跟着嫦娥姐姐回广寒宫。B.拒绝嫦娥姐姐，做单身猪。C.路过看看答案。】
    发送。
    第14章
    姜灏开车进一家市中心的大型商场地下车库。
    从车里出来，他们一起去等电梯，电梯厅里还有两个年轻姑娘，其中一位悄悄地拿起相机对着他俩拍摄。
    胡跟她招招手。
    见她不反感，那个女孩子大着胆子上前：“小，我可以跟你合照吗？”
    胡见电梯开门，她摇头：“现在不行，因为要搭电梯。”
    那两个姑娘笑出声。
    见两人不动姜灏按住电梯门：“你们不上去吗？”
    两位姑娘反应过来，跟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进了电梯，那位姑娘问：“现在可以了吗？”
    “现在也不行。”胡说。
    她这么说女孩子一愣，胡加一句：“电梯里不安全，出去拍？”
    电梯到一楼开门，四个人一起出了电梯，两个女孩子站在她身边，那个活泼的女孩想要叫人拍照，胡跟姜灏说：“学长，给我们拍照。”
    姜灏接过女孩的手机，给她们拍照，拍完那个女孩问胡：“你怎么叫他学长？”
    “啊……”胡仰头用仰慕的眼光看姜灏，“主要是惊喜来得太突然，还没改过来。”
    姑娘们忍不住大笑，其中一位说：“好吧！好吧！八戒被嫦娥仙子表白，这种惊喜确实需要时间消化。”
    “大学时代的白月光。”胡说。
    “那你怎么还会喜欢上顾嘉轩？”姑娘问出这话，才惊觉说错话了，可惜说错话又收不回来。
    姜灏伸手摸胡的头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什么意思？胡瞪他，姜灏忙说：“小错，小错，不足挂齿。”
    姑娘原本很尴尬，他们俩这么互动，尴尬之情尽去，两人笑得前仰后合，胡跟她们摆手：“我们走了啊!”
    姜灏边走边看微博。
    八戒？高慧兰？嫦娥？她这是在搞什么？
    面对姜灏询问的眼神，胡心虚地嘿嘿笑：“老罗说我像八戒，发起脾气来就要分家当回高老庄，我觉得跟大家说明不要搞得那么正式，用这样的比喻形容比较简单易懂，再说你的视频那么细腻，要是我也走细腻风格，那多无趣啊？”
    姜灏一副受不了她的表情，拉着她往前，走到星驰门店前，他们被顾客截停了三次，胡很开心地跟顾客拍照。
    “你好有耐心。”姜灏说。
    “我是明星，是大家的喜欢成就了今天的我。其实明星最怕的就是走在路上再也没人会记得你。”胡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来，“是我影响你了吗？有没有耽误你的安排。”
    “没有，怎么会？今天安排很松，没事的。”
    “还是先办正事。”胡告诉自己姜灏是他们公司的金主爸爸，自己是出来工作的。
    胡跟着姜灏进入门店。
    新能源车的销售模式和传统燃油车销售模式完全不同，传统车企采用4S店形式，车企专注造车汽车经销商专注卖车和售后。新能源车大多采取直营模式，直接在黄金商圈的商场开设店铺。与传统4S店相比，没有巨大的前期投入，也不存在经销商和车企之间的利润分配，更加扁平化。
    姜灏跟她讲销售流程，门店的布置，以及销售接待客户的流程。
    说完，他走到刚刚布置到展厅的车子前：“我跟你讲讲我们车子的特点？”
    “我学过视频了。”胡很自信，“而且在拍戏的时候，我接触过你们的车，基本了解了。”
    “是吗？”
    胡听他这个口气，问：“你怀疑？”
    “没有……就是……”姜灏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
    这是对她的职业素养有怀疑？胡在圈子里口碑好，有一点就是她会提前做好准备，理解剧本到位，台词不会出错。
    胡转头：“过来，我来给你介绍。”
    “好。”姜灏到她身边。
    “不如给我介绍吧？”一个声音冒出来。
    一个胖乎乎的年轻男生站在他们身后：“可以吗？我刚好想要买车。”
    看着眼前这个男生期待的表情，胡说：“好吧！我刚刚学，如果有些地方讲不好，你别嫌弃？”
    “当然不会啦！”这个男生还给外面的同伴做了手势。
    胡拉开车门，请这位男生坐进来，她转过去坐副驾驶，开始从中控内饰说起……
    姜灏站在一米远听她介绍，他很惊讶胡居然真能记住这么多的特点。
    她带着男生出来：“未来科技感，车子的驾驶感受，这些都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车子的安全性。你知道新能源车为人诟病的就是自燃问题，星驰车在新能源车里保有量算大的，目前没有一例这方面报道，我们独有的电芯设计……”
    这位小哥说：“能试驾一下吗？”
    姜灏招手让销售人员来接手，小哥还有点失望：“胡不去吗？”
    “得寸进尺了。”销售人员说。
    正在看车的小姐姐说：“人家新晋男朋友面前说这样话，你是不是想挨打？”
    姜灏给胡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喝口水。”
    她喝了一口水，想起来：“我记得你们说周六的新车发布会有奶茶的。奶茶呢？”
    姜灏：“下午设备会进场。你想喝奶茶了？”
    “想啊！”
    “胡，他们家的奶茶真的好喝吗？”看车的小姐姐问。
    胡走过去，手搭在车上，对着坐在驾驶室里的小姐姐说：“巨好喝，我跟你讲，很丝滑，很香浓。”
    “真的吗？”小姐姐已经没兴趣了解车子了。
    “真的！你周六一定要来。”胡跟她说，“他们那天给我的是三分糖的珍珠芋圆的基础款，我后来才知道他们还有海盐芝士奶盖和茉莉奶盖都很好喝，我打算一个个试过来。”
    姜灏走到她身边：“挺好喝，但没那么夸张。她被控制饮食，这些东西不能多吃，所以有点……你们都懂的，就是可以有点期待，但是不要把期待拉太满。”
    边上的店长说：“姜总，胡在给我们拉客，你倒好，让人家不要太有期待？”
    “我就是实话实说。就跟卖车一样，优缺点都要跟客户分析清楚，不能让客户盲目掏钱。”
    店长正在听领导传达要点。
    慢半拍的胡，恍然大悟，她瞪大一双杏仁大眼：“姜灏！”
    姜灏回头，胡一张娇俏的脸，气鼓鼓：“你刚才话里有话，你是不是认为我饥不择食？”
    “我是实话实说。”
    胡板着脸仰头，生气：“对对对，我饥不择食，也包括你！”
    这话出来，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胡转头对他们：“要相信我的品味，他们家奶茶的水准，就像他在人群中的水准。”
    “哇！那很值得期待哦！”小姐姐说，“周六是吧？我一定来！”
    胡去桌上拿了宣传彩页：“对啊！周六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不过就两家门店才有，别跑错地方了。”
    “为什么才两家门店，你们不是有六家门店吗？”
    姜灏：“公司食堂烘焙屋的人手就这么点，见谅！”
    发了宣传彩页，胡问店长：“你觉得我做你们汽车的销售怎么样？”
    店长说：“那你一定是店里的金牌销售。”
    “说定了，等我不演戏了，就来做汽车销售。”
    胡没有架子，围观的人也像是聊家常一样，跟她说：
    “你做汽车销售，我肯定来买。”
    “你搞搞直播就能带货。”
    “……”
    这一幕，被好几个人拍了之后上传到了网上。
    在大家的包围下，姜灏带着她离开门店，去下一家门店。
    胡坐上姜灏的车子，她打开微博。
    有前面张轻轻和顾嘉轩结婚造势，后又有她卖分手物品再热，昨晚又是反转。预热足够，她这条微博不爆都难，评论已经过万了。
    第一个选项“立马跟着嫦娥姐姐回广寒宫。”以79%的压倒性优势列第一。“看答案”在第二位，“拒绝嫦娥姐姐，做单身猪。”才5%。
    下面的评论，顶在最上面的是：【刚看见的时候受不了胡自比八戒，但是看了视频，我必须说，这确实是嫦娥仙子啊！】
    这条下面有好多回复：【这个视频我看了三遍，天哪！我倒是希望小真出轨了，那样小哥哥能少几天无望的等待。】
    【这是小哥哥自己做的视频吗？】
    【肯定的喽，之前不是有他在公司年会上的表演吗？】
    【这个沙画好唯美，他真的剪图片了吗？带着点幼稚却又让人心疼。】
    【真的，说不出的胸闷。为什么要让这么好的人等那么久？】
    【他要不等到他们分手再表白就不是好人了！也就不配你说这样的话了。】
    【啊啊啊！关键是特别厉害哦！】这位放了一张图片，他接管星驰市场部之后星驰销售额的上升。
    【这也不全是他的功劳，这几年新能源车爆发，星驰本来就做得好。】
    【虽然……但是……他真的很有能力，毕竟二十出头去美国读书的时候建立博蕴美国公司和物流中心，那时候他才大三啊！】
    【这个外形，这个身家，这个能力，都是小说男主的配置，他却差点把自己活成男二。】
    【……】
    第1 15 章
    胡继续往下看：
    评论里写【和裕影视官微发公告了，那张图是昨晚小哥哥送小回家的照片。还说出悬赏，谁要发现有之前小哥哥和胡同框的照片，悬赏百万一张。】
    【百万一张，和裕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就凭和裕这个出了名的抠门劲儿，百万？这是想屁吃呢？】
    对对对！就老罗那个抠门劲儿，百万对他来说那绝对是一笔巨款。胡跑去他们公司官微围观小气巴拉的罗总豪掷百万买她和姜灏同框照片。
    原来是官微发了一条微博：
    【近日，网络水军用引人误解的图片，吸引流量、带节奏，宣称我司艺人胡违背社会良俗，现经过公司内部调查，系诽谤、诋毁，对此我司坚决维护艺人的名誉，将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艺人的合法权益。另胡愿意接受公众监督，如有发现其在2020年X月XX日-2022年X月XX日之间，与事件中被诽谤的另一当事人姜灏先生有不当行为的材料，经过司法机关鉴定为有效证据的，将一次性奖赏100万元。】
    原来所谓的同框照片是这么来的啊？
    胡退出来去热搜看看，发现#胡的嫦娥仙子#已经冲到了第一。
    #胡自称猪八戒#这条居然在第八。
    她点进去，发现最热的一条微博居然来自于罗海斌，备注是和裕影视总裁：
    【胡为什么自称八戒？那是因为她的小猪猡脾气，真惹了她，立马撂挑子不干，就跟八戒要分行李回高老庄是一模一样。】
    下面还有配图，把她的脑袋特征无缝衔接到了八戒头上，图上还写了“分家当，回高老庄！”
    胡回：【你又骂我‘猪’！小本本给你记下了。】
    他这条下一大堆人在问：
    【胡这么不把老板放眼里吗？】
    【胡是F大毕业的，还是人文实验班的，是真学霸啊！人家是有恃无恐。】
    【老罗，给你看个视频，今天你都没惹她，小猪猡都在外头找活，说要做汽车销售。】
    【让我KK。】
    【我也要】
    那人发了个链接，就是胡问店长她能不能做汽车销售那一段。
    【哈哈哈，老罗要郁闷死了，公司力挺她，她还成天想回高老庄。】
    【有这么一个艺人是不是很烦？】
    【要是真的很烦，老罗也不会叫她‘小猪猡’了吧？明显是长辈疼晚辈吗？】
    【胡真的不摆架子，身边基本上就一个助理，没有保镖，也没戴墨镜和口罩，她还主动合影，对了！她家嫦娥仙子脾气也好好，帮我们拍照了。】
    这人秀出了一张合影照片，遮掉了她自己的脑袋。不过看得出来，就是早上在商场合影的那个妹子。
    这张照片被顶了上来。
    胡往下拉了很多条才看见几条骂自己的，姜灏的这个处理方式实在高明，要是一昧澄清，自己的粉丝本来就被张轻轻高调宣布结婚给激怒了，一口气没处发，看到她被污蔑，肯定会闹疯了，现在她的粉丝都忙着嗑CP，吃糖，哪儿会去管什么顾嘉轩、张轻轻。
    看看自己的微博底下几乎一溜儿：
    【小猪猪和她的嫦娥仙子，好想把民政局给他们搬过来，宣布他们就地结婚】
    【结婚+1】
    【让小哥哥等了这么久，立马结婚啦！】
    【……】
    这种评论翻得人都没耐心了。
    再去看看她的粉丝后援会，也是一大堆“就地结婚”的评论。
    不过这里没有她的微博下平静，可能是早上顾嘉轩和她的粉丝在这里吵得激烈，顾嘉轩的粉丝过来骂人：
    【胡不要又当又立了，这个时候秀恩爱，真的恶心到我了。】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头猪。】
    【戏子无情，这么快就把顾嘉轩给抛脑后了。可见也没什么真感情。】
    【猪头+1】
    【顾嘉轩自己劈腿，还想反扣小帽子这叫什么？现在和裕说悬赏百万找小劈腿的证据，你们哥哥敢吗？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这条下面还有几个月前那个女艺人发的微博截图，被顶了上来。
    【恶心死了，还澄清？要脸吗？】
    【顾嘉轩怂了，精选评论了，不能评论了。】
    【顾嘉轩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我发现胡的粉丝都无脑吧？张轻轻签约在顾嘉轩的公司里，他们同框不很正常？那个陶晶当时道歉了好吧！】
    【一个无权无势的女艺人，被资本强压着跪下而已。】
    【你说正常就正常？前一天分手，第二天就领证，女方还高调地在网上炫，这个速度比我家泰迪找女朋友还要速度快。】
    【顾太太是豪门太太，目光如炬，你们的小这么多年都没能得到她的认可，你们这些粉丝没个逼数吗？】
    【你们小命里带衰，豪门会要败家精吗？】
    【豪门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讲究的是富贵相，是顾太太看不上胡，另外挑了儿媳妇。你看顾太太和张轻轻多和谐。】
    这位贴了一张张轻轻陪着顾太太直播带货的图片。
    图片里婆媳俩脑袋挨着脑袋，桌上是他们公司新出的低卡原味酸奶。
    看来顾太太是找到喜欢陪她上直播的儿媳了。
    顾家开食品公司，顾太太看不起胡的爸妈，却从没少蹭胡热度，尤其最近两年直播火了，他们家几个平台的旗舰店，在购物节的时候请过几次大网红直播，销量不少，成本也高。她就想到了胡，叫胡跟她一起去直播。
    胡应了一次，直播现场，他妈端着贵妇的架子，不介绍产品。
    这次宣传的就是胡，直播间里一大堆她的粉丝，她总不能冷场，只能一个个试吃。
    她这么一个明星带货能力自然不会差，顾母吃到了甜头，甚至不管她的计划安排，一个电话就让她去直播。
    这是商业直播，她是和裕旗下艺人，这种活动都是得收钱的。顾母再次叫她的时候，她让经纪人联络顾母推了这次的直播，另外谈活动价格，告诉顾太太按照商业直播收钱，顾母立马去顾嘉轩面前告状。
    顾嘉轩来找她，劝她顺着点他妈，免得他为难。
    “你不考虑我为难？你旗下艺人私自出去带货，你不管？”
    这就又绕回了她不肯签约他公司的烂事，为此两人不欢而散，他们之间的来往也越发减少，有时候一个月都未必会吃一顿饭，理由很充分，自己一直红，顾嘉轩爆红，各忙各的吗？
    这些都过去了，胡不去想了。
    那些门当户对，旺夫命的话自然被人喷了。
    粉丝贴了她和张轻轻的照片：【没长眼睛吗？张轻轻一张网红脸也好意思说是旺夫相，小的脸才是纯天然，长得饱满周正，才是富贵相】
    【笑死，□□说你家主子是命比纸薄，是眼瞎没看见吗？】
    【哎呦！大师算得准，怎么没算到他有牢狱之灾啊？没算到全网被封号啊？国家都告诉你了，不要相信封建迷信。】
    【顾嘉轩是富二代，姜灏是妥妥的自己有钱，博蕴今天的市值1102亿，他占12%的股份，身家多少？顾嘉轩能跟姜灏比？】
    【股份只是纸上富贵，姜灏有权动用股份吗？顾嘉轩开超跑，姜灏开什么车？烂大街的星驰车。】
    【姜灏是车企高管，难道他不开自家公司的车？星驰车怎么了？国产新能源车里的老大了吧？别崇洋媚外了，中国新能源车可以实现弯道超车了。】
    【对对对！被赶出家族企业的富家公子，也是富家公子。】
    胡看见这条只想笑，明明姜灏说了他哥嫂特别疼他，真是服气这群人脑补豪门恩怨的本事。
    “笑什么呢？”
    胡跟他说网上的评论，姜灏点头：“有一点他们说的是对的，我们家确实是纸上富贵。”
    胡不懂转头看向他，姜灏笑了一下：“娱乐圈，拍戏演戏，从古至今其实变化并不大，以前是在舞台上唱戏，后来有了电影，再后来有了电视，核心还是人在演戏。顾家的饮料也是如此，顾客的口味在变，今年流行果汁，明年奶茶，但是他这个行当还在那里，竞争是同行之间的竞争。但是科技行业不同，技术革新代表的就是一个行业消亡，你知道的在屏下指纹识别之前，手机上的指纹识别都是接触式的，在侧面和手机下放，对吧。”
    胡点头。
    “当屏下指纹识别起来，就意味着接触式指纹识别模块即将消亡，博蕴起来就有其他企业倒下。”姜灏幽幽叹息，“两年前，刚好是屏下指纹识别，尤其是博蕴的技术路线走对，开始爆量，博蕴的股价被一炒再炒，每股价格高达380，市值突破1800亿，我嫂子在管理层会议上说，在这个时代，我们只要一下子没跟上市场，今年还是市场的宠儿，明年就会成为市场的弃儿？你想想这二十年间，有多少手机品牌淘汰了？”
    这么一想还真是，胡叹气：“是啊！”
    姜灏笑着说：“而且股市上的身家，如果不是趁股价高套现，也确实就是一个数字。我们一家子没有大规模减持过，所以，我们家实际可以支配的钱可能还真没有顾家多。”
    “原来是这样。”胡耸肩，“多少身家真无所谓。我跟顾嘉轩谈恋爱，很多人都说我要嫁豪门，可能连顾家一家子都这么认为。可我真不知道嫁了豪门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赚的那么多钱，就我那个开销，连个零头都花不掉。我爸妈至今还在老家，一个做农业技术指导，一个教书，他们觉得很安逸。山珍海味吃过了对身体也不好，可能我没什么雄心壮志，也不想挤入上流社会，之前顾嘉轩的妈非要带着我去那种聚会，跟那些太太小姐坐一个下午，可以让我疲劳三天。我就想好好演戏。”
    姜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嗯，做好自己就好。”
    车子现在堵在高架上，她划拉着车载显示屏，堵了八百多米，看起来到下个商场还要点时间，她说：“学长，我睡会儿？”
    “跟你说要改口了。”姜灏提醒她。
    “那不是私底下吗？”
    “你是公众人物，万一叫错了，公众帮你细细分析呢？”
    他说得很有道理，刚才已经想明白了就是把他当成闺蜜处吗？她侧头笑看着他：“知道了，阿灏！”
    她说完就闭眼睡了，压根没看见姜灏扬起的嘴角。
    胡睡得并不沉，姜灏跟她说：“到了！”
    她立马就睁开了眼睛，略微睡了一会儿整个人就舒服了，推己及人，从车里出来她问：“学……阿灏，你昨晚睡得很晚吧？”
    昨天晚上他看到了消息，还做了应对，肯定没睡好。
    “嗯。我刚刚睡下没多久，你就打电话来了。”
    胡不好意思：“你等下得休息一会儿。”
    “吃过饭，送你之后，我去休息。”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购物中心的一楼，这是一家开业才一年的购物中心，算是当前江城最大的购物中心，很多品牌都会放这里做活动，胡参加过一个奢侈品品牌这里新店开业的活动。
    胡看到卫生间的标识牌说：“我去趟卫生间。”
    姜灏伸手给她：“把包给我。”
    这人还要替她拿包？好吧！胡把包递给他。
    姜灏站在外面边等胡，边打开手机审核部门内部的申请。
    察觉今天的回头率格外高，他也没当回事，继续低头办公。
    他完全不介意，让路过的顾客大起了胆子，不仅仅是多看两眼，甚至拿出了手机拍照，
    “让一让，让一让！”
    听见声音姜灏抬头，一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用手指着顾客，一位正在拍照的姑娘被那个男人一把推了后背，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往前冲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她愤怒地回头：“干什么？”
    她回头对上的是一个留着板寸，身体壮实如铁塔的黑衣大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黑衣男人，一步冲过去，大声呵斥：“不要拍照！”
    他把姑娘往边上推，被他这么一推，姑娘的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好死不死，这个黑衣人还一脚踩在人家手机上，姑娘反应过来，大叫：“我的手机！”
    “我让你走开，谁叫你杵在这里不走，还要拍照？”那个黑衣人不仅没有道歉，反过来一声怒吼，姑娘大约是被他给吓呆了，愣在那里没动。
    姜灏跨步上前挡在姑娘的身前，他的身高和黑衣人差不多，表情冷冽，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谁给你权利推搡，吼叫一个正常逛商场的顾客？”
    黑衣人纵然蛮横，倒也是个会看人的，立刻气势下来了。
    姜灏这是见那黑衣人身后有两队人，手拉手成排，让出了中间的通道，正中间走着的是顾嘉轩。
    显然顾嘉轩见到姜灏也很意外，他停住了脚步。
    刚刚从厕所出来的胡找姜灏，她钻进人群，见姜灏正弯腰捡起一部手机，前边站着顾嘉轩。
    第16章
    姜灏捡起手机翻过来一看，手机屏幕碎裂的纹路从角上延伸到了整个屏幕。
    姑娘看见手机成了这个样子满脸心疼，眼泪往下掉。
    那个黑衣男轻飘飘地说：“谁叫你自己不小心的？”
    面对眼前这个高壮如铁塔的男人，这个姑娘不敢说话。
    姜灏瞥了一眼保镖，他往前一步，跟顾嘉轩说：“顾嘉轩，我全程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是你的保镖在开道的时候，打落了顾客的手机，导致顾客手机摔碎。你处理一下！”
    如果是以前，顾嘉轩和姜灏不仅是同一个学校同一学院同一届的同学，他们也算是有交情，这件事他肯定会卖姜灏面子，管他谁对谁错，赔了钱算了。
    可现在看见他手里有胡的包，还有他身后的胡，顾嘉轩心里堵得慌。
    他喜欢胡，为了追她参加了话剧社团，为了向她表白，他练习了无数次，她答应交往的那个晚上，他兴奋地彻夜难眠，他以为毕业了，双方父母见面了，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
    谁能想到父母见面居然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他并不认为他妈有什么错。毕竟他们家有集团公司，是场面上的人，他们俩也算是流量明星，她父母这种很乡村很土的样子，实在丢他们家的面子，他父母的建议非常中肯，而且让她爸妈来江城，也是为她好，以后可以跟父母生活在一起。
    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劝她让她爸妈提前退休来江城，会引起她那么大的反应，她非要说那是她爸妈的事业。
    她爸妈做了这么多年，一个月都挣不了一顿饭钱，这叫事业？他真的是服了她了。
    在他面前不高兴也就算了，还给他妈脸色，让她去给他们家的产品直播带货都不肯。她早晚要嫁给他的，帮他们家的生意，不是帮她自己？她这样让他怎么跟爸妈反驳？他妈对他说了不止一次，让他尽快跟这个拎不清的小姑娘分手，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就算是性子再好的人，面对水泼不进的她，也会生气。
    他被爸妈拉着去应酬，见到了顾家的合作商张家刚刚认回来的张轻轻，这个女孩子也是混娱乐圈的，没什么名气。
    张家为了弥补这些年没能照顾她，想要捧她，刚好他在娱乐圈，想让他带带张轻轻，张轻轻就签了他的公司，成了他旗下的艺人。
    他看出来双方父母有心撮合他和张轻轻，但是他只喜欢胡。
    父母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想如果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父母看在孩子的份上肯定不会再计较她爸妈的事了。而且她要是怀孕了，也许能劝说她爸妈来江城照顾她，那目的也能达到了。
    在他看来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听了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谈不下去了。她就非得让他夹在中间难受？
    孟豪给他推了李大言，说李大言算命很准，他跟李大言见了面，李大言从未与他旗下艺人深入接触，却能说出几个主力艺人的特点，在他的指点下，两个艺人接的片子都小火了一把。
    他认为李大言确实有本事，想请他算算他和胡的事，希望能找出办法，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李大言一直欲语还休，推说不是时候。
    一切无解，他出去拍戏的时候很苦闷，张轻轻安慰他，给他看现在网络上年轻女孩的心态。
    网络上那些都是什么人啊？略微有点事就劝分。可见胡是真被网络上的那些不良思想给带歪了。
    越劝她，她越是对他疏远，她真的被荼毒太深了，网络是网络，现实是现实，她搞不清楚人是活在现实规则里的，而不是网络上那群打拳的女人嘴里。
    他们之间感情出问题，外人都看得出来了，他爸妈天天跟他说，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他，让他看清楚真相。
    他多么希望她能突然醒悟过来，跟他说，她很爱他，不能没有他。
    然而现实是她该拍戏还拍戏，一个月不见面都无所谓。反而难受的是他，他喝酒想要麻痹自己，那一夜他把张轻轻当成了胡上了床。
    明明发生了关系之后张轻轻跟他说，都这个年代了，还是在这个圈子里，这一夜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转眼，张轻轻的父母都上门来了，说他欺负了他们的女儿。他爸妈更是跟他们一家子保证一定会让他负起责任。
    这种事怎么负责？他压根没想过要跟张轻轻在一起，可他爸妈不这么认为。
    他把李大言介绍给他爸，让李大言给看看他们公司的前景，李大言跟他爸认识了。
    他爸找来了李大言，让李大言算算儿子的姻缘。
    李大言给出的是，命定姻缘，天作之合，说张轻轻宜家宜室，旺夫旺子。
    李大言还说，之前不愿意说是他知道，说了自己也不愿意听，胡命里带衰，如果自己执意喜欢胡，恐怕命运多舛，而且还会给家门带来不幸。
    听到这话，父母大喜，逼着他跟胡摊牌跟张轻轻领证。
    他一次次逃避，父母一次次紧逼，实在没办法，他约胡晚上吃饭，他内心不想分手，他打定主意要跟她彻底谈一谈，告诉她，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命数，他依然会爱她。
    然而，他的话还没出口，胡居然开口说分手，说得那样轻飘飘？而且速度很快地整理打包了他送给她的东西，又逼着他把她买的东西全部还给他。
    她的绝情伤到了他，他负气地跟张轻轻去领证。
    他不知道该说张轻轻心机还是愚蠢，她居然在微博上发了他们结婚证的图片，一时间舆论哗然。
    在粉丝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她发这种消息出去，不是要害死他吗？她忘了之前怎么被网暴的吗？
    没办法他只能让胡帮个忙澄清一下，没想到她居然用出售拿回去的那些东西来澄清，还挑明了他们分手的日期。
    他的粉丝很多也是胡的粉丝，一时间这些粉丝愤怒了，断定因为他劈腿，胡才会跟他分手。
    他想要跟她好好谈谈，她把她拉黑，拒绝和他沟通，甚至他上门找她，都不肯见面。
    那一刻他心里隐隐有一点点的高兴，她应该心里还是有他的，他能理解她的愤怒，哪怕她赶走了自己，他知道那是她太过于伤心。
    她拒绝他，不肯签约他的公司的时候，她就说在圈子里混不容易，她很幸运遇到了罗总，罗总把她当半个女儿来疼，圈子里的烂事儿没在她身上发生过。
    她错了！公司的老板只是想拿她赚钱，怎么可能真心护着她？这几年要不是有他，她在娱乐圈能这么顺利？他要让她认清现实。
    可她真的太倔强了，就连李大言的预言都不信，还跟人家去辩，修心可以改命。
    还自作聪明地拒绝了孟豪灌酒，她以为躲得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这是娱乐圈，没有背景的女明星有几个能保全自己？
    她当着他的面打电话，他以为那是她在演戏，没想到饭局散场姜灏会在楼下等她。
    这速度，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他还在盘算她和姜灏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看到了网上爆出了姜灏送胡回家的图片，并且说她先于他劈腿。
    这种运作手法，是他们一直合作的网络营销公司惯用手段，他也就猜到这是谁的手笔了。
    这就是旺夫旺家的张轻轻？
    他回家质问张轻轻，张轻轻哭着说是李大言让她这么干的。
    他妈说：“这可是大师算出来的，让轻轻这么去化解。再说了，这事基本也是真事儿，你跟她才分手几天啊？她就跟人出双入对了？就你还对她心存幻想。”
    也是！再说虽然他和胡分手，没有闹到不可收拾，但是很多粉丝依然认为他劈腿了，他掉粉掉得严重，如果这样宣传的话，自己的压力会小一点。
    他也就默认了张轻轻的做法。
    他看网络上骂声一片，甚至引到了姜灏的公司，心里有些高兴，姜灏是圈外人，没遭遇过网暴，他倒是要看看姜灏能坚持多久？
    胡刚刚跟自己分手，立马就找下一个男朋友。内娱的粉丝素来对男明星道德标准比较宽，出轨了只要事情平息了，还能活跃在荧幕前，但是对女明星就不同了，尤其是男女关系上，有问题了，很可能没办法翻身了。二来星驰新车发售在即，高管出这样的事，星驰肯定会逼姜灏消除影响。两人必然会竭力澄清，以后胡也会跟姜灏保持距离。
    有了这个念头，他等着她和和裕发声明，没想到等来的是胡公布新恋情，而这样公布恋情的方式，一点都没有引起粉丝和网友的反感，粉丝还纷纷喊“甜”。
    在一片喊甜中，他和胡这几年的感情倒像是笑话。
    如果没有姜灏，他和胡肯定还有回转的余地，他厌恶姜灏，无比地厌恶。
    第17章
    顾嘉轩忍着心底的厌恶, 看着眼前的姜灏，表情倨傲：“你说你全程目睹，我就得听你的话, 连调查都不调查了，就要赔钱？”
    听见顾嘉轩这么说，原本已经怂了的保镖这会儿又有了胆气，铜铃一样的眼睛瞪向那个姑娘，说：“她手里拿着手机要偷拍，我在阻止她偷拍，她自己不小心手机掉了, 凭什么怪我头上？”
    胡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顾嘉轩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不大事化小，反而拒不认错？这样还助长了这个保镖的嚣张气焰。
    她自己不想用保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看多了素质不高的保镖仗势欺人。
    在国内这样的治安环境下, 固然有明星因为没有保镖被伤害, 但是仔细算一下跟普通人遇到意外的概率差不多，甚至还没明星遇到车祸或者在片场出意外的概率高。
    她从小就演戏，父母又不在身边, 圈里好多前辈都照顾过她, 有些老戏骨生活很朴素，别说保镖了, 就是助理都未必陪在身边, 她那时候跟着一位影后坐地铁回家，也和某位影帝骑共享单车逛拍摄地的大街小巷。
    对他们年轻的流量艺人来说，最为烦恼的就是被偷拍之后没有P过的生图流出。
    作为一个被偷拍了搞怪表情做成系列表情包, 她还自己跟着一起用的明星，这对她而言不是负担。
    所以顾嘉轩一有活动必然安排两排保镖开道, 她认为不仅没必要，还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更何况保镖的素质参差不齐，他们的言行又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口碑。
    不过顾嘉轩出道，有她男友的身份，还有一层确实是他们家砸了重金捧出来的，这种方式就是韩国造星的办法，好处了火得快，坏处是韩国那套病态的饭圈文化，尤其是那些私生饭实在烦人，再考虑到他家的情况，雇两个身手好的保镖也无可厚非。
    这些话到了顾母耳朵里，就成了她上不得台面，赚得再多也是穷人思维的典范，她不用保镖，自以为是接地气，实际上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胡告诉自己这些毕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以后就不要提了，为了小事影响她和顾嘉轩的感情不值得。
    现在想来就是这些细节上的分歧，点点滴滴累积，她和顾嘉轩分道扬镳不过是迟早的事。
    姜灏不跟这个保镖辩驳，而是找顾嘉轩。他是看这位姑娘被吓坏了，想帮她一把，况且他和顾嘉轩认识，一句话把事情解决了就好。现在看顾嘉轩这个脸色，顾嘉轩明显是对他有敌意，即便是有敌意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发作吧？
    “那就调查？我找商场的人来看监控？”姜灏问他。
    人家为自己出头，自己却躲在后面，那个姑娘定了定神：“我没有拍他，我在拍姜灏。”
    她转身还原刚才的动作：“我路过的时候看见姜灏站在那里看手机，我在拍他，明明是背对着你们的，怎么可能拍你呢？我被他给推了，差点摔跤。他看见我手里拿着手机，非说我要偷拍。”
    这个保镖刚才又不止推搡了这个姑娘，其他人也被波及到，更何况任何人好端端地逛街，都不希望被一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人指着让道。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人家就算在偷拍，也不是偷拍你。”
    “就是呀！那个场面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领导人访问呢！我们是来逛街的，难道活该被人用手指戳着避开？”
    “大家都是顾客，凡事有先来后到吧？我好好地站着，凭什么要被驱赶？”
    “明星有什么资格驱赶路人，说白了放以前他不就是个戏子吗？”
    “哎哎哎！你说话注意点，还有胡在。”
    “人家胡没有耀武扬威啊！”
    “就是啊！胡咖位不必他低吧？也没见保镖。”
    “……”
    围观的顾客议论纷纷，顾嘉轩的助理到顾嘉轩的身边：“顾哥，看起来是我们的保镖不对，而且我们时间也不够了。我去处理一下？”
    顾嘉轩也懊悔自己看见姜灏之后的冲动，他点头：“嗯！”
    顾嘉轩的助理走到那位姑娘面前：“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平时我们很容易遇到那些代拍卖钱的人，那些人为了拍照片不顾安全，只管往前冲。所以我们才要阻止偷拍，我们的工作人员刚才太粗暴了，我向您道歉，您看是我给您买一部新手机，还是说赔您钱您自己去选手机？”
    “同款的手机就好。”这位姑娘说。
    “那我陪您去。”
    这位姑娘转头给姜灏说：“谢谢！”
    姜灏已经退后，手牵着胡说：“不客气。”
    胡和姜灏转身，两人往前，好多人都跟了过去。
    顾嘉轩看着两人的背影，他真想亲口问问胡，她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才短短几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星驰的这家门店规模比刚才那家要大好几倍，听姜灏说这里是星驰的旗舰店，一共展出了六个车型。
    角落里一个柜台已经搭建好了，有位小哥在做奶茶。
    “这边已经就位了，你可以去点奶茶了。”姜灏跟胡说。
    胡走过去，柜台上有一个二位码上头写：【扫码点单，星驰请您喝奶茶。】
    “你扫码试试，看看顺不顺畅。”姜灏跟她说。
    胡扫码，跳出来的是画面是星驰车的广告：“看广告，星驰请您喝奶茶。”
    广告可以跳过也可以选择看完，看完广告跳出一张19.9的优惠券。
    菜单里的价格划线，前面三款变成0，后面的则是去掉19.9之后的价格。
    0价格的有三款爆珠波波茶、雪顶乌龙茶和特调果茶。
    爆珠波波茶她上次喝过了，雪顶乌龙茶看图片下面是透明的茶，不喜欢！她就喜欢什么胖人喝什么。
    她往下看，这个雪顶芋泥麻薯奶茶看着不错，看价格只要付6元。
    “你们不是打算做奶茶生意了吧？”
    “这杯奶茶对吧？”姜灏用他的手机下单。
    “哎！你干嘛？我自己买就可以了。”胡说。
    “我是员工卡购的。”姜灏下了单，对她说，“没打算做奶茶生意，也怕别人无序来领，所以限量送券，这样既能控制量，也能让顾客直接手机下单，看到奶茶制作完成再来取餐，节省顾客的时间。”
    也是！还是得有序控制，赠送得不好，会反向宣传。比如某个车展上，某个品牌的冰激凌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胡拿着奶茶跟美女店长姐姐预演一遍。
    她们俩站到门口的那里车边上，胆子大的顾客进了门店，更多的人是站在门店外边探头探脑往里看。
    店长是会做生意的，她进去拿出已经做好的广告牌：“我们这里提前开放了免费奶茶，有想喝的话，大家可以扫码点奶茶，今天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哦！”
    “真的吗？”
    胡举起奶茶：“我已经喝上了。”
    有人扫码了，也有人不稀罕这点小东西，单就是不领奶茶的人，都站在门口不走，他们这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商场底楼中庭正在举办一场本土珠宝品牌的代言人见面会，这个珠宝品牌的代言人正是顾嘉轩。
    台下除了安排了一百来个座位，还空出了大片地方，留给后来的粉丝和观众。
    二楼三楼的过道栏杆那里都安排了保安维持秩序。
    原本现场确实座无虚席，后面还站了一大堆的人，二三楼也有人站着看，现在活动开场了，顾嘉轩上台正在跟江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按照事先沟通的剧本宣传商家。很显然顾嘉轩今天完全不在状态，时不时走神，幸亏主持人老道，替他圆了过去，这么一来，刚开始坐着的观众，让出了位子，还有后面站着的观众补上去，现在已经没有站着的观众了。
    二三楼趴在栏杆上的只有保安，都没有顾客围观了。
    坐着的顾客给点面子的，猫着腰离开，不给面子的直接走人，除了最前面两排是顾嘉轩的粉丝，还在举着牌为他应援。后排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顾嘉轩这几天正烦，没顾得上提前为这次活动预热，而他的粉丝，有很大一部分是胡带来的，他和胡分手，立马就跟他自己旗下的女艺人结婚，这部分粉丝已经冒火了，今天早上又出了诬陷胡的事，很多人都路转黑了，就是没黑的，现在听说胡在商场里，早就去看胡了。而他的忠实粉丝，大部分忙着为他洗地，都没在意这个小小的活动。
    顾嘉轩火了才一年，不过一年时间足以让他忘记以前，忘记他出席活动之前都会认认真真做预热，跟后援会通气。
    台下品牌方的高管拉长着脸，显然对这次活动效果非常失望。
    顾嘉轩强撑着走完了流程，下台来，听边上顾客在打电话：“小程序里下不了就是没了，你就别过来了，我刚才问过了，明天奶茶还有，胡不来，她说周日正式活动来。今天大家都不知道，刚开始很好抢的，等知道的人多了，立马就没了。”
    他往右侧看去，前面带着星驰Logo的店铺门口排起了长队，边上还有一大堆人围着，顾嘉轩拳头捏紧……
    这时候助理过来：“顾哥，刚才那事上热搜了。”
    顾嘉轩不解，助理拿手机给他看：#顾嘉轩保镖摔顾客手机#
    进入词条，一篇大V文章十分醒目【明星出行保镖驱赶路人，是谁给了明星特权？】
    文章以刚刚发生的顾嘉轩保镖为了给顾嘉轩清道，而摔坏顾客手机为引子，开始质问明星出行动辄十几个保镖，开道清场，驱赶路人，这种行为合法吗？
    这位发了很多张当前的流量明星出门的照片，帽子墨镜口罩加上一堆保镖是常态，上个厕所，把商场卫生间里客人全部赶出来，保镖站两排，这位明星独享一个公共卫生间。
    下面是一位演技派的男艺人坐地铁的图片，还有一位香港女明星在菜场买菜的图片。
    这两位一个是影帝一个是影后，都没什么架子，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和上面的小鲜肉小花儿们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这位总结了几点，意思就是，公共场所每个人都有权利使用，明星没有优先权。
    这篇文章下讨论热烈：
    【明星也要遵纪守法，不能侵犯其他公民的合法权利】
    【有些工作人员狗仗人势，明星也不想这样吧？】
    【发生这种事情，不要怕，报警，闹大，该好好治治了】
    【不就是饥饿营销吗？先公布行程预热，粉丝去追星，造成热闹的场面之后，还装模作样驱赶，不让拍照。要是想照就照，敞开了照，也就没事了。】
    【这就得说起胡了吧？她也算是流量了。好像就没这种事。】
    【她是流量界的泥石流。很容易和她拍照，并且她时常会逛商场，去超市，还有锦绣路菜场她也常去，她的生图太多了，好看的，丑的全有。被人拍到在老家穿着棉睡衣喂鸡的照片做成表情包，她自己也用。因为图片太多，以至于代拍和黄牛赚不到钱，也就没那么疯狂了。】
    这位贴了胡的图片，在大花棉睡衣包裹下，胡素颜出镜，额头嘴角各一颗痘痘，脚边围着一群鸡。
    顾嘉轩记得自己看到这张照片立马给她打电话，跟她说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不注意很容易掉代言。她随便敷衍了他两句，着急着去搓麻将了。
    【主要是人家名气够，演技也过硬，称得上年轻演员老戏骨，根本不需要刻意养粉丝。】
    【但人家宠粉，据说为了让粉丝能尽情拍照，她订航班会订提前一个小时，这样会给接机的粉丝充裕的时间拍照。】
    “我们当时处置及时得当，粉丝也已经开始控评，所以你的风评并没有多大影响。”
    顾嘉轩退出来，看词条下相关消息，他跟姜灏说不能不调查就赔偿，虽然被人指责太过于傲慢无礼，也得亏有粉丝为他说话：
    【就算哥哥愿意赔钱，也得讲一句是非曲直吧？】
    【对啊！不管真假，掏钱就赔，当我们哥哥是傻子吗？】
    【不是有了其他人证明了之后，哥哥立马就赔了吗？】
    【哥哥很有原则。】
    【这个错明显是保镖的，为什么要怪到哥哥头上？】
    顾嘉轩看着稀稀拉拉坐着的人，原本节目结束，只要他没离场，大部分观众都不会离去，他必须挽回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
    “再发道歉声明，并且解释已经获得了那位顾客的谅解。另外说在未来的活动中，公司会更加注意工作人员的言行。”顾嘉轩当机立断。
    “好的！”
    原本品牌方的安排是抽奖活动结束，顾嘉轩和粉丝顾客合影，是怕先合影了，粉丝走了，场地上没多少人就尴尬了。
    现在抽奖活动开始，很多手里拿着奶茶的顾客停下来参加抽奖活动，倒是让这个环节多了点人气。
    抽奖一结束，顾客离开了不少，顾嘉轩合影环节，变成了可有可无。
    平时挑三拣四，没有耐心合影的顾嘉轩这次倒是出奇有耐心。
    他下台的时候，品牌方的高管已经离去。品牌方的负责人员请他一起去用午餐。
    “不了，我下午还有安排，就先走了。”
    来的时候保镖开道，这时候依然是保镖护卫着他出去，上了车他回拨已经打了他六个电话的妈。
    “妈，我在做活动，没办法回您电话。”他先解释。
    电话那头顾母像是被点爆的爆竹：“我跟你说的吧？那个女人就是看上我们家的钱。跟你前脚分手，后脚就联系了备胎。你看看她念过一点点旧情吗？今天早上这件事，她为了显示她接地气，就使劲把你往地上踩。阿弥陀佛！幸亏你们分手了！要不然我们家会有这么一只搅家精真的永无宁日了。”
    “妈，够了！您没必要这么诋毁她。”顾嘉轩轻喝。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人家已经有了新欢开开心心吃烤肉，你呢？别为她再难过了。”顾母语重心长地劝。
    顾嘉轩挂断了电话，打开微博想要去看胡的微博，一想自己被她拉黑了，他切了小号去她的微博。
    微博最新一条转发了星驰官微的：【星驰恒丽购物中心店奶茶提前预热】，里面还有一张胡拿着奶茶站在车边的图片。
    下面评论里，胡回：【店长小姐姐推荐的东北烤肉超级好吃。】
    这条评论配了一张图，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拿着夹子在翻烤肉。
    跟着一条评论：【对着这只手的主人，我能吃十盘烤肉。】
    还有一条评论是艾特了和裕影视：【你家小猪又在乱吃东西了！】
    和裕影视回了一句：【放弃了，没法管！猪头.jpg.】
    从他们分手开始，他没能在她的微博看到一丝难过，只有一条比一条更开心，原来伤心难过的只是自己……
    顾嘉轩在品牌活动时保镖粗暴推搡顾客，导致顾客手机摔碎，对他没有带来太多负面影响。倒是让公众正视起了司空见惯的明星出行动不动就清场的事情来。
    甚至官媒也发表评论文章，抨击了这种不良现象。
    网络上炒得沸沸扬扬，但是要改还是非常困难的。
    这些年的造星方式基本都是引入韩国的那一套，这种工业化的造星模式，通过选秀、培养、出道，核心竞争力就是营销，吃的就是流量，赚的就是快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家经纪公司会抛弃现在已经成熟的运作模式，走自以为是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路？
    互联网来得凶猛，去得也快，两三天后已经偃旗息鼓，今天上热搜的是平安江城的《警情通报》，通报了江城警方对男子李某某在网络平台宣传封建迷信，树立“大仙”形象，诽谤他人一事的处理结果。
    警方认定，李某某在没有根据的前提下发布带有明显封建迷信色彩的虚假消息，引导舆论，给他人带来不良影响，情节较轻微，且到案后主动陈述，根据相关规定，对李某某拘留两日，罚款三百元。
    官媒评论：倡导移风易俗，抵制封建迷信，树立文明新风。
    算是为这件事定了基调。
    明天就要开新车发布会了，今天胡过来彩排一遍，星驰邀请的一些大主播和专业人员，都在自己分内的程序过完之后走了，胡这几天没事做，索性留下来，跟刘艾他们聊聊天，顺带帮点小忙。
    顺带也参加他们团队的晚餐，她和姜灏一起上楼去一家餐馆，她刷到这个消息，嘟囔：“才拘留两天，罚款三百啊？”
    “那你想要多久？”姜灏问她，“占卜算卦，只要不涉及□□，算是民俗，就像死了人做道场一样。他主要是引导舆论，散布谣言。不过对他来说拘留罚款不是事，他的几个账号被封禁了，那个价值才大。”
    胡看着他：“你怎么就这么清楚？”
    姜灏低头跟她说：“博学广记。”
    这几天跟他相处多了，胡跟他相处随性了起来：“切，自恋。”
    姜灏没接她话茬，胡反应过来她说错话了，别人说自己博学广记有自恋吹嘘的成分，这可是姜灏学长，她怎么能怀疑呢？连忙补救：“哥，我错了。你就是这么博学。”
    姜灏看她仰头的样子，一双眼睛晶晶亮，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傻！”
    “我哪儿……”胡不自觉拿出娱乐圈在女前辈面前撒娇的口气，说到一半，却见对面有两个人。
    一个是警情通报里的主角李某某李大言，另外一个是顾嘉轩。李大言都塌房了，顾嘉轩对他还不离不弃？他们才是真爱吧？
    姜灏也看见了，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胡告诉自己姜灏是她的嫦娥仙子，她拿出演技，紧靠姜灏。胡是演员，难免跟那些这个这么回事怎么有些僵硬啊？自己越界了。
    她跟姜灏微微分开，姜灏低头跟她说：“我们进去了。”
    姜灏把胡送进了包房，刘艾叫她：“小，过来跟我点菜。”
    胡快步走过去坐刘艾身边，跟刘艾一起看菜单。
    “我去趟卫生间。”姜灏跟胡说。
    “去吧！”胡答，他怎么这个都要汇报？
    谭凯走过来：“老大的脸好像有点红？”
    “没注意啊！”马姐说。
    “小，我们老大是不是特别好撩，一撩就脸红。”谭凯问胡。
    胡抬头：“嗯？”
    谭凯拳头抵在嘴上笑，马姐一脚踢过去：“想要说就说，别卖关子。”
    “我就想知道黄花大闺男，谈恋爱是怎么样的？”谭凯笑。
    “瞎七搭八的，姜总在美国读书那么多年，还是个高富帅，可能吗？”一个哥们勾住谭凯。
    “切，怎么不可能？我和他一起去泰国经销商那里，泰国经销商请咱们去体验泰国特色，老大不知道，一进门看见那个场合，脸是一下子红了，坐了十分钟不到，找了借口就跑了。如果不是他找了小，出了那个沙画。我真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谭凯还在摇头惋惜，没能体会泰国特色。
    刘艾回头瞪他：“给我死开点，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胡皱眉，谭凯以前也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第18章
    姜灏忙了一下午, 解决了三急之后，洗了手，拿了擦手纸正在擦手。
    他听见一声：“姜先生。”
    转头见到的是那个拿着佛珠的神棍李大言, 他问：“有事？”
    “借一步说话。”
    姜灏淡笑：“我和你不熟。”
    他往外走，那位追了上来：“姜先生运气一直不错，就连两年前赛车连环撞车都能安然无恙。”
    姜灏是业余赛车手，两年前他在澳洲的一次练习赛上遇上连环撞，当时四辆车子在弯道上相撞，有人终身离开了赛场，也有人骨折, 他那次只是擦伤，没大事，他也不会跟人提，国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他能说出来, 确实有些奇怪。
    “然后呢？”姜灏问。
    李大言啧了一声：“姜先生和胡小姐在一起之后，运气会急转直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孔子说：务民之义, 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未来对我来说, 在于探索和成长。”姜灏不听他说, 直接往前走。
    “她不是真的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如果你被她利用了，你们家会受她的连累而败落。”李大言跟在他身后说。
    姜灏此刻却碰上了胡, 不过胡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刘艾, 而她的出现还吸引了一大波人。
    姜灏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上卫生间。看见李某某把你拦下了，我特地停下来，听听他要说什么？”胡着重“李某某”几个字，“你怎么还没吸取教训？怎么还在散布谣言？”
    听胡这么说，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姜灏跟胡说：“调皮，还不去卫生间？”
    胡跑进卫生间，姜灏跟李大言说：“你要是再发表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我们会走法律程序。”
    听见走法律程序，李大言想起在里面的时候警察对他的教育，说要是下次进来，就不是教育一下，写个悔过书这么简单了。
    被拘留被教育是小事，他几百万粉的账号被封，粉丝经济的时代，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网络上都在说他是骗子，他骗什么了？他只是说了真话而已。就给他扣上造谣传谣，传播封建迷信的帽子。
    李大言觉得自己很冤，非常冤，然而眼前的这些人，没人信他。
    然而，他现在有冤无处申。
    李大言积累了万分的怒气，进了日料店，走进包房，孟豪、顾嘉轩和张轻轻的哥哥张敬正在喝酒闲聊。
    李大言被拘留被封号，网上舆论反转，娱乐圈原本排队想要找他算的人，也都跑光了，不过他也是有铁粉的，比如孟豪，顾家和张家，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尝到甜头的。
    他们三个在一家日料店给拘留出来的李大言接风。
    孟豪见李大言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胡那个女人太又蠢又毒，以后疯了进精神病院也是活该。”李大言喝了一口清酒。
    听见这种说辞，顾嘉轩皱眉，他自问了解胡，她再怎么样，也轮不上又蠢有毒这种评价。
    不过这张桌上，李大言早就给胡定性，还有一个是张轻轻的哥哥张敬，他要是为胡辩解两句，传到他妈耳朵里，有得烦了。
    李大言怒气冲冲地说着刚才的遭遇：“我就是好心想要提醒姜灏，别跟那个丧门星在一起。草……”
    李大言口吐芬芳，顾嘉轩听得恨不能捂住耳朵，好歹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实在受不了李大言这种市井泼皮的作风。
    张敬拍李大言的肩：“姜灏对家里破产的预言无动于衷，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他们家她嫂子秦烨在家里就是一言堂，没姜涵和姜灏弟兄俩说话的份儿。姜灏以为自己去美国搞出了那么多的名堂，回来可以进公司，能大展手脚。最后呢？被秦烨扫地出门。受了那么多气，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心里指不定还巴望公司倒闭了拉到。”
    “真的？”李大言问。
    “不然呢？姜灏的股份跟秦烨签的是一致行动人，两年前博蕴顾家巅峰的时候，他都不敢减持套现。”张敬抽了抽嘴角，“我外婆家的海合是做电话机IC芯片起家的，当年这个秦烨还是海合的供应商，这个女人不要太难搞，一点亏都不肯吃，没合作多久就跟我小舅舅闹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李大言喝着酒，心里头琢磨，以前自己是大V，有那么多粉丝，这次这么一搞，相信他的人就少了，而自己手里掌握的消息，也就这么几家，那个罗海斌就别想了，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倒是这个秦烨？书里也说这个秦烨看不上演戏出身的胡，处处针对这个靠着哄骗姜灏嫁入姜家的心机女，现在得想办法跟她搭上。
    “你们帮我想想，谁能联系上这位秦总？我还是得去跟她说两句。”李大言说道。
    孟豪听李大言这么说，侧头跟张敬说：“博蕴跟海合不是竞争对手吗？与其去帮秦烨，不如介绍大师认识你小舅舅，帮你小舅舅怎么把博蕴的市场份额给吃了。”
    李大言摇头笑：“这就是缘分，我早就说过了，我能窥探的天机，也只能看有缘人，你们都是有缘人，秦烨也算是有缘人。洪总这里我看不出来，帮不了忙！”
    张敬的小舅舅洪远，书里戏份有点儿，到底不是主要角色，而且也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书里对他们这个行业的描写很少。没有充分的信息，哪儿够赚钱的？
    张敬摆手：“得了，得了！我妈早就说了要介绍大师给我小舅舅，被我给阻止了。他要是有了大师的指点，身价再涨一层，以后我们全家都得在他面前装孙子。太烦人了！”
    顾嘉轩连续喝了两杯酒，他脑子里都是姜灏搂着胡的画面，按照李大言的说法，胡心里有他，是因为自己跟张轻轻在一起了，她为了报复自己才去找的姜灏。
    李大言一次次跟自己说，他和张轻轻才是金玉良缘，他不可能跟胡在一起，可他真的做不到，也放不下。
    按照李大言的说法，这个秦烨像他妈一样看不上胡，就凭胡跟他妈的相处，她为自己都不肯受这等鸟气，更何况为了姜灏这个备胎。李大言想要告诫秦烨，自己得帮上一帮。
    想清楚后，顾嘉轩抬头看张敬：“大哥，昨天晚饭的时候，爸爸不是一直在说李珏吗？”
    听见“李珏”两个字，张敬就头疼：“你提这个女人做什么？”
    张家是做电器经销商起家，后来做大了开始做连锁商超，李珏是一家厨房电器生产商老板的独生女，老张一直想让儿子娶人家闺女，奈何两人不来电。
    三年前老李在业绩连年下滑的压力下突发中风，老李病床前想要把独生女托付给老张，老张却眼见李家即将倒下，拒绝了老李的要求。
    也就在那时，李珏挑起了大梁，这三年时间里，她大刀阔斧，调整了管理层，对集团的产品进行整顿，砍掉了不务正业的金融部门，努力拓展线上品牌营销，由于房地产企业的货款回款期太长，她不再参与房地产精装项目的投标，努力收回欠款，康亚去年的财报扭亏为盈。加上最近一年房地产企业暴雷，大量的参与精装项目的供货商货款讨不回，她却早早上岸。
    以前都为老李叹息没能有个儿子，现在都说李珏比儿子顶用，被赞誉最为成功的继承者。
    这让退居二线的老李开心得恨不能跳起来，想着自己躺病床上的时候老张拒绝得那个干净，他现在时不时去老张那里坐坐，炫耀一下女儿。
    老张见自家儿子还不如人家女儿，心里憋气，回家在饭桌上骂张敬，所以他们家饭桌上“李珏”这个名字时常出现。
    顾嘉轩说：“李珏和秦烨关系很好。或者说，李家的康亚能起死回生，其中不乏秦烨的功劳。”
    顾嘉轩搜了一段新闻出来递给他大舅哥看，这是两人一同出席人代会的同框照片，挨得很近，李珏甚至靠着秦烨的肩。
    “我跟她关系一般。”张敬脸上出现了为难的表情。
    “康亚是你们的供应商，她的联系电话总归有，打个电话而已。”顾嘉轩说。
    李大言见有戏：“帮帮忙，就牵个线搭个桥。”
    张敬嫌烦地说：“我不想打电话给那个女人，我听见她的声音都烦。”
    张敬最不想听的就是“李珏”两个字，前两天自己是抽风了，才想打电话跟她说两句，一开口，那个女人就是催要货款。
    见张敬这般脸色，李大言也不能勉强。
    吃过饭，李大言回家。
    如今他的家在江城市郊的一栋联排别墅里，在郊区还不是独门独院，车子也不过五十来万，这些还是背了贷款。
    看看那些有钱人的日子，再看看自己。
    代驾司机从李大言的车子后备箱里拿出电动滑板车，仰头望了一眼这大别墅，站在滑板车上离开。
    李大言家的门被推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迎接了出来，满脸焦急：“大言，你总算回来了，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跟人吵架起来了？”
    李大言不懂，这位给他看微博，里面一段视频，是他和姜灏在商场的对话。
    评论都快上万了。
    好几条评论被顶在前面：
    【骗子门槛可真低！】
    【我怀疑娱乐圈大佬的智商。】
    【以前是电话车险销售，现在都能成大师了。】
    【都被封号了，还想骗？】
    【姜灏说得可真好，未来的意义在于探索和成长。】
    【是请喝茶没喝够吧？】
    【……】
    以前他是大师，现在他成了骗子？
    李大言上楼，拿了钥匙打开保险箱，拿出那本已经被他快翻烂的小说，不是每一步都是踩着时间点发生吗？他骗什么了？
    他再次翻看小说，在男女主领证后十来天，胡和姜灏也宣布领证，姜家身家远远高于顾家和张家，胡在女主婆媳面前好生耀武扬威了一番，紧接着，因为她耍大牌而掉了那部电视剧的女一号，这个角色又被张轻轻给接了去，胡气得发疯，知道张轻轻和顾母要上一个综艺，她也想要上那个综艺。
    偏偏那个综艺是讲家庭关系的，张轻轻和顾母是婆媳上综艺，胡居然请来了秦烨，张轻轻和顾母在综艺上像婆媳，秦烨明显不喜欢这个胡，在综艺上也没给胡好脸色，让胡出尽了丑，跟备受宠爱的女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行，他不能这么被白白地冤枉，他也不能没有热度，离小说结局就一年多的时间，小说结局了，他也就没办法再做算命了，那时候没有足够的钱，别说更大的房子，就是现在这套房子都会没有的。
    他登陆微博小号，这个小号他以前用来跟人抬杠，现在他把以前自己发的评论全删了，把小号名字改为“只讲真话的大李”，他在那条说他是骗子的微博下留言转发：【留言为证：胡和姜灏一周之内必领证。】
    这个号是一个以前都没记录的新号。他的评论在一片声讨中，又显得莫名其妙，有回复，有点赞，只是这个数量注定被淹没在爆火的评论中。
    第二天就是新车发布会，胡早早地来到了现场，她今天穿上带有星驰Logo的Polo衫配上一条牛仔裤，扎了丸子头和星驰门店的销售人员一般无二，姜灏也是同样打扮。
    今天的新车展览放在商场的中庭，在商场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前面是新车展区，一辆湛蓝，一辆珍珠白新车摆放在那里，背后是巨大的屏幕，此刻正在放的是星驰车的广告，据说等下会同步线上发布会。
    大屏幕背后则是奶茶铺位，设立了五个奶茶领取口，可以保证用户体验。
    胡坐在边上休息，姜灏过来低头跟她说：“那个Lily来了。”
    就是那个追他的比利时女孩？胡一转头，她看着远处走来的一位金发女郎，倒抽一口气。如果说其他人是女娲疲累了用鞭子抽出来的，这位是就是上帝亲手制作之后，再亲吻过的。
    这简直就是胡心目中的欧洲公主，那双宝石般蓝色的眼睛太迷人了。
    她看向姜灏，这样的大美人追他，他都嫌烦？他……嗯……看来自己怀疑是没错了。
    姜灏带着胡走向那位大美人，那位大美人把目光落在胡脸上。
    胡既然被称为国民女儿，长相自然不差，不过她的美是那种入人心甜美，却不至于说如眼前的美女，可以一眼万年。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哪怕眼神有敌意，胡也没办法生气。谁叫她此刻三观已经跟着五官走呢？
    姜灏给大美女用英语介绍：“这是胡，今天的现场嘉宾。”
    他又给胡介绍：“这是Lily，比利时KD集团星驰品牌的销售总监。”
    胡伸手：“你好！”
    Lily神情高傲，伸手给她，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你好！我是Lily，姜灏的同学，也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
    胡笑：“好巧，我也是他同学。”
    人家还有合作伙伴头衔加持，自己？自己也是合作伙伴，他们要合作把大美人赶走，想到这里胡有些心塞。
    上午十点零八分，线上发布直播开始，这次直播采用了VR360度全景技术。
    这里是分会场，胡和姜灏一起聊星驰汽车的特点，他们身边则是Lily用英语同步介绍，另一个会场则是赛车女神张莉开车，结合实况道路介绍车子驾乘体验。
    主会场内，猎户座的主设计师和智能控制单元的设计师，介绍猎户座最新科技。
    另外还有直播平台汽车行业的UP主，转播和解说这次发布，带大家种草星驰猎户座。
    胡看屏幕上翻滚的互动：
    【卧槽，那位金发小姐姐是谁，太美了。】
    【那位金发美女，人美还特专业】
    【我不懂英语，真的很厉害吗？】
    【比那些KOL还要强。】
    【什么是KOL？】
    姜灏回答：“KOL就是Key Opinion Leader，是指在本领域有丰富专业知识的人。 Lily是欧洲最大汽车经销商之一的比利时KD集团的董事，负责星驰业务在欧洲的销售。星驰在欧洲销售上升这么快，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难怪了，又漂亮又专业。】
    【……】
    大概是奶茶预热过了，她也预热过了，所以来领奶茶的人很多，却没有排队排得很长，来看她的人也不少，也不至于让她应接不暇，反而是很多人对金发蓝眼睛的Lily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今天还来过几位汽车达人，专门找Lily了解欧洲电动车的销售情况，Lily美丽大方从容自信，博得了网民的好感。
    胡还偷偷发了微博：【从此我心中的欧洲公主有了脸，美哭了！】
    星驰和胡的双重流量，热搜第一#星驰发布会金发美女#
    【超级美女啊！】
    【小，被你说对了，小姐姐是贵族！】
    【贵族不贵族不算什么，关键是小姐姐超级厉害，跟姜灏毕业于同一商学院，也是小小年纪进入家族企业。要知道中国的汽车在欧洲口碑并不好，她……】
    不知道是为了配合宣传星驰请了网络营销给透露的，还是网友真的强大Lily的背景给拉了出来，总之Lily真的爆红了。
    中间休息，胡离开座位去卫生间，Lily跟了过来问：“你去卫生间？”
    美女跟她说话，胡很开心：“跟我来。”
    胡带着她往前，到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地方，Lily说：“我想跟你谈谈。”
    胡停下来，被Lily那双如湛蓝大海的眼睛注视。
    “你很漂亮。”
    平时大家说她漂亮，胡也就认了，不过这样的绝色美人夸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她由衷地说：“你更漂亮，你的眼睛真的好美哦！”
    Lily感觉到了胡语气里的喜欢，她顿了顿，说：“他说他很爱你。”
    好吧！切入正题了，汽车直播她是业余的，演戏她可是专业的，她点头：“是的。”
    “《飘》里有这么一句话：单凭爱情是不能使婚姻美满的。你需要男人的一切，他的身体，他的感情，他的灵魂，他的思想。”Lily走到她面前，“漂亮只能给人短暂的吸引，而从灵魂深处的吸引，思想上的共鸣，才能长久。”
    胡看着眼前这张漂亮得发光的脸，姜灏连这样美丽有才华且对他痴迷的女子都不要，可见真的是性取向的问题，这个就很难改了。真为她惋惜，卿本佳人，奈何恋爱脑？
    自己和姜灏现在就是合作共赢的关系，这人这么坚持，可她知道她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她，甚至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吗？她也答应了姜灏会帮他摆脱这个Lily，姜灏也说单纯论人，Lily其实非常不错，就是太过于执着。
    虽然，欧洲人对性别认知接受度很宽泛，对不同性取向接受度很高。但这是姜灏的隐私，而且国内对此接受度不高，所以他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
    “Lily你引用错了，这段话是艾希礼跟斯嘉丽说的，斯嘉丽明艳漂亮，她迷恋艾希礼，但是艾希礼却要和梅兰妮结婚了。你站的位子是斯嘉丽的身份，这些话应该给你自己，而不是我。就像《飘》里艾希礼和梅兰妮结婚了。”胡看着Lily，她跟斯嘉丽一样聪明，一样漂亮，一样倔强。
    胡轻声叹息：“Lily既然你读过《飘》，那你应该记得，梅兰妮死了，斯嘉丽也终于看清艾希礼爱的是梅兰妮。你在读《飘》的时候，会惋惜斯嘉丽和艾希礼没有在一起吗？”
    Lily愣在那里。
    胡再劝：“你想走斯嘉丽的路吗？Lily再读一遍《飘》，站在上帝视角看斯嘉丽和艾希礼，去判断你和姜灏之间的关系。”
    “这不一样，你和姜灏又没结婚，我们之间谁能跟他走到最后还不知道呢！”Lily很自信。
    病重还需猛药医，胡也是没办法，实在看不得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恋爱脑：“你错了，我和姜灏下周要注册结婚了。”
    明显Lily还准备了其他话，她看着胡，停顿了几秒，却没有再说，仓惶离开。
    胡看着她的背影，她这样伤心，应该是个有道德的人吧？希望她真能想明白。
    她从卫生间回来，见位子上的Lily很好地控制了情绪，脸上带着笑容直播。
    胡也回到位子上继续直播，直到直播结束，胡见Lily找了工作人员，离开了。
    她看着那个座位，微微叹息。
    姜灏见了她问：“Lily是不是找你说话了？”
    “我看她恋爱脑入魔了，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什么？”
    胡看周围人很多，她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大致经过：“我告诉她我们下周领证。我反正跟你串供了，你记得跟我保持一致……”
    她温软的气息在耳边说“领证”，姜灏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不行吧？”
    “怎么不行？她在这里能待多久？等她走了不就没事儿了吗？”胡跟他说，“只要她歇了这个心思就好。”
    姜灏看了一下手表：“走吧！先去酒店。路上我跟你说。”
    胡上了姜灏的车，姜灏说：“两家公司深度合作，来往的工作人员不少，我有没有结婚，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骗不过去的。”
    “那怎么办？你也说了，她很执着，而她到我面前也算是跟我宣战了吧？我甚至怀疑，就算我真的跟你领证了，她还不一定会放弃。”胡靠在椅背里，她也很无奈，想来想去她说，“说实话，可能是我三观歪了，她那么一张脸对着我，我都心动了。你难道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
    胡察觉到姜灏口气不太好，想想也是，人家对所有的女性都不喜欢，那天仙还是母猪在他面前都有一样的。
    “抱歉！你不要瞎想，我真的对她没想法。”姜灏察觉到他口气不好，立马补了一句。
    他说话有些混乱，他想表达什么，她懂！
    胡：“反正说了一定会帮你，大不了我们就真的领证呗！”
    姜灏有些头疼，如果从一上来就跟她说自己喜欢了她多年，别说她会不会吓坏，就是自己都觉得突兀，原本那个沙画是想等他们相处到了一定阶段之后，用沙画来表白，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她已经喜欢很多年。现在被用在了解决流言上。而她不知道是个什么脑子，认为那就是纯道具。现在更离谱的是，她还真得说大不了领证，她把领证当儿戏吗？
    胡忽然发现领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娱乐圈里见惯了分分合合，跟顾嘉轩谈恋爱谈得让人失望透顶，纵然爸妈感情好，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爸妈这样互相理解互相支持的感情。
    自己和姜灏领证，姜灏可以摆脱Lily，Lily这样一个事业型的女性也能摆脱恋爱脑，而自己如果有婚姻，还是跟姜灏结婚，也能挡掉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能安心演戏。
    “说真的，领证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姜灏听胡说领证的理由，全是为了解决某些事，唯一没提的就是感情。
    见他默不作声，胡伸手推了推他：“你真的考虑考虑。”
    第19章
    姜灏在酒会上喝了酒, 叫了代驾。
    坐在车上，他想起胡酒会结束的时候把他拉到角落里，她用那一双清澈明亮却足以让他沉迷的大眼睛看着他说：“扯不扯证对我影响不大的, 但是对你很有利，我可以给你做挡箭牌，现在可以挡Lily，未来也能给你挡其他人。你回去考虑考虑，你要是觉得可行，我们就去领证？”
    他想跟她领证，但不是现在, 更不是以这种形式。
    她还信誓旦旦，她让他放心，形式婚姻吗？主打一个互相不打扰，互相打配合, 各取所需。这都是什么话？
    车子进院门, 代价出门他关上院门，转身看见家门已经打开，门口嫂子的妈妈已经等着了, 看见他, 她说：“阿灏回来了？”
    姜灏快步走过去，略带抱怨的口气：“阿姨, 都快十点了, 您怎么还没睡？”
    姜灏平时加班晚了会住公司附近的酒店，一来省了来回的时间，二来也是叔叔阿姨年纪大了睡得早, 自己回来晚了会惊动他们。
    秦母等姜灏进屋：“我已经睡着了，听见声音就醒了。阿涵说你在参加酒会, 酒会上东西肯定吃得不舒服，冰箱里有燕皮馄饨。我给你去下啊！”
    姜灏把门关上：“阿姨，我吃饱了，您去睡吧！我上去找我哥。”
    “好。”秦母往房间走，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阿灏，明天早上吃生煎馒头好不好？你叔叔去买。”
    “嗯嗯，我要吃的。”
    他妈过世得早，他爸心思全在那个小三上位的老婆身上，哥嫂忙的时候，嫂子的爸妈带着他，老俩口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在他心里也早就把叔叔阿姨当成爸妈。
    姜灏目送秦母进了房间，换了鞋上楼去，推开书房门，他哥姜涵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
    姜涵回头：“回来了。”
    “嗯。”姜灏进去坐在沙发上。
    兄弟俩眉眼相似，姜涵一直在做学术研究，有着学者的斯文儒雅气质。
    姜涵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我看了你们今天的直播很新颖，也很成功。”
    “我只是参与者，是老大们厉害。”
    “你跟胡一起直播，看起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姜涵说。
    说起这个，姜灏死蛇烂鳝地躺三人沙发上：“你敢信吗？她要跟我领证。”
    “啊？这也未免太快了。”姜涵吃惊地看着他，“看来你没你嫂子说得那么笨吗？挺会追小姑娘的吗？”
    门被推开，一条巨大的古牧钻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
    姜涵看见女儿进来，板起脸：“小圆子，现在几点了，你还不睡？”
    小圆子嘟起小嘴：“不嘛。”
    她撅起小屁股爬上沙发，靠在姜灏身上，叔侄俩靠在一起：“阿灏，我看到你和小婶婶在一起。”
    姜灏捏她的小脸蛋：“不可以瞎叫，还不是小婶婶呢！”
    “外婆跟我说的，叔叔的妻子叫婶婶。”小家伙一脸骄傲。
    姜灏揉她嫩嘟嘟的小脸蛋：“妻子是说，一男一女，都很喜欢对方，正常流程是男方跟女方求婚，然后举行婚礼，再一起生活。就像你爸爸妈妈一样，你爸爸是你妈妈的丈夫，你妈妈是你爸爸的妻子。现在阿姨还没喜欢我，我也没有向她求婚，你不能叫她婶婶，应该叫阿姨，知道吗？”
    小圆子眨巴着大眼睛：“不能女孩子跟男孩子求婚吗？”
    好吧！这是他嫂子生的。他点头：“当然可以。”
    小圆子歪头沉思：“我很喜欢司弘翰，他也很喜欢我，一直要找我玩，我能不能跟他求婚？以后他就能住我家了，这样爸爸也可以抱他了。他好可怜，他说他爸爸从来都不抱他，还会打他和他妈妈。”
    “不行，国家有规定，女孩子到二十岁，男孩子到二十二岁才能结婚。你现在跟他求婚，就像过马路不走斑马线，不看红灯一样，是错的。”姜灏解释给小侄女听，“但是，你可以帮他。比如，让妈妈组织一个聚会，邀请司弘翰和他妈妈来家作客。请爸爸妈妈帮你了解他们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忙。就像现在叔叔要你爸爸妈妈帮忙。”
    小丫头郑重地点头，姜灏搂着她，摸着小丫头浓密的头发，跟他哥说：“你问问嫂子，她有空吗？要是有空，帮我拿个主意。”
    姜涵低头给老婆发了一条消息，收到回复后，姜涵用电脑连线秦烨，秦烨出现在大屏幕上，小圆子下了沙发，叫着：“妈妈！”爬到姜涵腿上跟她妈打招呼。
    秦烨：“秦笑缘，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小圆子回头看姜灏：“闹闹说阿灏回来了！”
    听见“闹闹”，趴在地上的那条大狗爬了起来，跑过去，前爪扒拉在姜涵的裤腿上，摄像头照到了它半个狗头，“汪汪”两声。
    好吧！秦烨也不强求：“行吧！明天周日，你晚点儿起。”
    小圆子得到了妈妈的允许，爬下了爸爸的腿，回到沙发边，在地毯上坐下靠在闹闹身上。
    “阿灏，可以啊！小姑娘主动要求结婚？”
    姜灏从沙发上的坐起来，开始细说自己跟胡的交往。
    前面听着还好，听到沙画，秦烨感觉自己被暴击，这是她教出来的？她在国外也看网络，以为这小子聪明了，借机用沙画表白，没想到他送这么真情实感的礼物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她忍不住翻白眼：“你蠢得让我想撞墙。”
    姜涵也说：“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明明这么好的机会，不表明心迹，反而用这种方式，你让人家怎么想？比她专业演戏的还会演戏？以前为你遗憾，现在看来是活该。”
    被哥嫂这么说，姜灏低头摸狗，不敢说话了。
    “你继续，现在听下来，你们也没什么感情进展，人家为什么要跟你领证？”姜涵问。
    姜灏心烦意乱，揪着闹闹的毛：“我不是让她帮忙挡Lily吗？就是比利时那个Lily，你们知道的……”
    Lily在美国的时候就追姜灏，秦烨见过这个姑娘，是难得的大美人，那时候她就劝姜灏可以考虑这个姑娘，胡都已经跟人谈了，再说他对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粉丝对明星的迷恋，理智一点没必要代入到生活中。这个Lily真的很合适。
    姜灏没听她的话，一直拒绝Lily，不知道这个姑娘看上他什么，一直没放弃，秦烨都恨不能给姑娘洗洗脑子，这么聪明漂亮的姑娘放弃一大片森林，喜欢这个傻小子做什么？
    “胡怎么就想到要跟你领证了？她不知道领证的意义吗？太过于儿戏了吧？”姜涵不解。
    姜灏气鼓鼓地揪了一把狗毛，闹闹一声：“嗷呜……”
    “姜灏，你薅闹闹的毛做什么？”姜涵瞪弟弟，都几岁了还跟孩子似的。
    姜灏看着手里的狗毛，小圆子坐起来，对着闹闹吹吹：“闹闹不疼，阿灏不乖！”
    闹闹走了过去到姜涵的拖鞋边趴下，远离要薅狗毛的姜灏。
    姜灏站起来把狗毛扔进垃圾桶，到桌上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
    看着走近的姜灏，因为无语而沉默的秦烨开口：“我们回到沙画那里，你跟胡说可以以男女朋友相处，她问你如果你要有女孩子交往怎么办？你说没有那样的女孩？”
    “我只喜欢她，当然不可能喜欢其他女孩子了。”
    秦烨又说：“胡见到了Lily，知道了Lily追了你好几年？”
    “对啊！”姜灏点头。
    “客观地说，Lily漂亮吗？有魅力吗？”秦烨问他。
    “嫂子，这跟Lily漂亮有关吗？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那也是受人瞩目的，但是人和人是有缘分的……”
    秦烨笑出声：“我了解你，你弱水三千只取胡一瓢，但是胡知道吗？你自己说不会有女孩子，而且大美人追你，你都无动于衷，你让别人怎么想？人家肯定在想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姜涵正在喝水，一口水呛出来，喷在脚边的狗子头上。
    闹闹站起来，幽怨地看了一眼姜涵，又去小圆子身边蹲下。
    小圆子听得糊里糊涂：“妈妈，阿姨不喜欢阿灏吗？”
    “不是，阿姨把阿灏当成了她的好朋友。”秦烨跟女儿说。
    “好朋友？好朋友不好吗？”小圆子没搞明白。
    秦烨不知道怎么跟才四岁的小丫头解释好朋友跟女朋友的区别。
    姜涵过来抱起女儿，让小娃儿坐在他腿上：“好朋友就是你跟妮妮那种，你们一起吃饭一起玩，但是不是一家人，女朋友就是爸爸和妈妈这样，以后会结婚会建立一个家，永远生活在一起。”
    “那妮妮不能做我女朋友吗？我们不能结婚吗？”小圆子仰头问。
    姜涵倒抽一口气，摸着女儿的头：“不行，妮妮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找男朋友，而不是找女朋友。”
    “也不是这样啦！女孩子也可以和女孩子在一起，你记得Kate阿姨吗？她就是找了一个女孩子结婚了。”秦烨跟女儿说，“真爱应该遵从内心。”
    姜涵提醒小圆子：“别听你妈瞎说，你跟妮妮结婚了，司弘翰怎么办？”
    “不能三个人一起结婚吗？”小圆子不解地回答。
    姜涵不想讨论下去，这个话题讨论下去没完没了了，他们夫妻之间还有分歧：“我们先说阿灏和阿姨的事，好不好？”
    小圆子打岔，姜灏终于从震惊中走了出来，有些不确定地说：“不会吧？”
    秦烨冷笑一声：“小伙子，追女孩子真的不能像你这样。什么循序渐进，什么润物细无声，什么主打一个陪伴，通通都是扯淡。你这些贴心，在女孩子眼里，那就是闺蜜才做的事。就你这些举动，估计她把你当受了。”
    “我不信！”姜灏红着脸气急，“你这个设想也太离谱了，离了大谱了。追女孩子不用真心打动她，还能用什么？”
    秦烨沉吟了一下：“你也别纠结了，人家愿意跟你领证，你就跟人领，好歹先把名分定了。追女孩子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这样，等我下周三回来，我追给你看！我中午约了饭局，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快睡觉。就这样，晚安！”
    秦烨切断了连线，姜灏有些糊涂，看向他哥：“我嫂子什么意思？她说她追给我看？我看她还跃跃欲试。”
    姜涵听懂了老婆的话，却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小圆子站起来想了一下：“妈妈的意思是，阿灏笨，不会追阿姨，她去追。就像我可以和司弘翰结婚，也可以跟妮妮结婚，妈妈追阿姨，跟阿姨结婚，妈妈的妻子，小圆子应该叫她什么？”
    听见小娃娃彪悍的发言，兄弟俩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姜涵又回头看电脑壁纸上的老婆，照片上她肆意张扬……
    *
    胡从酒会回来，刚洗了澡出来，听见手机铃声响不停。
    接通电话经纪人吴莉噼里啪啦的声音：“小，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跟顾嘉轩分手，我是从网上知道的，你跟姜灏交往，我也是从网上知道的，你要结婚，我还是从网上知道的。我比网友都不如，你这个经纪人，我没法儿当了！”
    听她这么说，胡连忙打开微博，好家伙！她跟Lily的对话被人录音了，那可是商场，还有背景音乐。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们站的地方后面有一块一人高的广告牌，有人在广告牌背后录的？
    她和Lily用英语对话，这段录音除了降低了噪音，还配了中文字幕。
    今天星驰的新车发布，预热足够，所以反响热烈，直播中的几个惊喜，更是让人热烈讨论，尤其是这个大美人Lily。
    【姜灏对胡是真爱，即便有这样的顶级美女追求，他都不为所动。皓月CP磕死我了！】
    【在一起，在一起！姜灏已经等胡太久太久了！】
    【为什么明天民政局不开门？明天就结婚。】
    【为Lily伤心，她居然还能背诵飘里面的句子。啊啊啊！如果《乱世佳人》翻拍，我觉得Lily斯嘉本嘉，容貌气质拿捏得稳稳地。】
    【姜灏真的是爱惨了胡，才会拒绝Lily的追求吧？】
    【上帝啊！给Lily配一个比姜灏更出色的男人吧！】
    胡看了一下，她跟吴莉说：“姐，面对她的挑衅，我能不回应吗？刚好说起《飘》，我就反应过来，告诉她，我和姜灏要结婚了。我本意是想让她听见这话走了算了，毕竟咱们跟比利时隔着山跨着海。”
    “也就是说你和姜灏没有谈妥要不要结婚？”这下把吴莉给气炸了，恨不能上门来暴打她一顿，她什么时候能靠谱点儿，能让他们省心点？知不知道外头的艺人是什么样的？就她成天不按牌理出牌。
    胡没有享受过娱乐圈那些练习生出道的顶流的待遇，她又不太在意照片流出，就不太在意外外头被拍，她实在没想到会被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下录音，现在的技术还能还原声音，她说：“我哪儿知道会被偷录音？”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吴莉更生气：“跟你说给你配保镖，配保镖，你偏偏不要。你以为保镖就是防止你被人打打杀杀吗？还有就是保护你的那些隐私啊！就你那毛毛躁躁的性格，现在怎么办？你要是不和姜灏结婚，我跟你说，外头就会认为你跟那个叶素一样，是个心机婊。为了嫁入豪门自己公布婚讯，实际上豪门看不上你，你到时候怎么办？”
    胡慢条斯理地说：“这能算事吗？以前网络每个月都要传我要跟顾嘉轩结婚了。比我大姨妈还要准，我和顾嘉轩不照样分手了。”
    “能一样吗？这次是你亲口说的。”
    “我是个老演员了，已经是个心态成熟的艺人了，到时候以个人隐私为由，不承认也不否认，拖一阵子就过去了。”
    吴莉能拿年纪不大，脸皮已经堪比老油子的胡有什么办法？她最后说：“自己想办法解决。”
    胡笑：“我自己点火自己灭火。别生气了，生气多了有皱纹，姐姐，早点睡哈！爱你哦！么么哒！”
    吴莉在她的撒娇声中挂断了电话。
    胡跟经纪人是这么说，挂断电话，她回到了刚才洗澡时候，被冷水淋头，想到一个问题。
    她是真心实意帮姜灏，但是姜灏似乎并不买账，想想他提议做男女朋友的时候那个积极样？形式婚姻一点都不感兴趣。
    顾家号称富豪，身家其实也就几十亿，姜灏有博蕴12%的股份，按照博蕴当前市值推算，他身家就百亿了。
    做男女朋友没有经济上的纠葛，但是领证以后离婚涉及的东西就多了，富豪结婚都很谨慎，自己短短时间把姜灏当成闺蜜，就擅自出了这么个主意，实在太大意，太粗糙了。
    胡见她大学寝室群里在讨论。
    李荔：【@胡这个进度条是开了多少倍数，这就结婚了？】
    May：【昨天你还说你们就是一起面对舆论，实际进展没这么快，这就要领证了。】
    Lulu：【我错过了什么？】
    May：【去微博看热搜。】
    胡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家姐妹，她躺在沙发上，点姜灏的微信，该跟姜灏怎么说？她反过来扑在沙发上，把头埋在抱枕里，埋怨自己真的是猪脑子。
    这个时候，她怎么描补只能越描越黑吧？
    胡支棱起来，看着对话框，算了，跟他说一声，证就不领了。反正两人一起串供，不承认不否认就好了，这么做他肯定愿意的。
    咦，他在输入？那等他先说？
    消息发过来，他说：【我考虑过了，就按照你说的，我们下周领证。】
    哈？这就领证了？是什么让他改变想法要领证？胡：【我们是不是先去做一下财产公正？我是说你身家很高，做一下比较好。】
    发了出去，胡有些懊悔，后一句感觉有点儿画蛇添足。
    姜灏：【如果是考虑我，我觉得没必要。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要是有顾虑，我们也可以公正一下。】
    这个意思是她不相信他的人品？她这些年赚得不少，但也没到他那种身家的地步，他愿意相信她的人品，自己还要做公正，就显得太过于那啥了！
    【我也相信你的人品。】胡把消息发了出去。
    姜灏：【不早了，晚安！睡觉.jpg】
    胡：【我得先跟我爸妈发个消息，不知道他们睡了没有？】
    姜灏打电话进来，胡接电话：“什么事？”
    “你提醒了我，咱们这样匆忙领证，你爸妈肯定以为发生了什么？会担心的。你要是明天有空，我们一起去一趟你家，见一下你爸妈？”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回去一趟可折腾了。
    姜灏准确地说出了她家所在的县：“我来买明早的机票，八点起飞十一点左右落地，再租车开过去两个小时，估计下午两不到点也能到你家了。你先跟你爸妈说一声，就拿我在大学里就喜欢你说事，别让他们担心，知道不？”
    “知道了，之前我就跟爸爸妈妈说过了。”她妈看到了姜灏的沙画和姜灏的照片，对姜灏印象很好。自己没敢跟妈妈说，那幅沙画是姜灏为了应对舆论，所以爸妈信以为真，还真把姜灏当成女婿看。
    胡挂了姜灏的电话，见已经午夜，爸妈肯定睡了，她发了一条消息：【爸爸妈妈，明天我带姜灏回家。我决定和姜灏领证了。】
    发完这条她又在寝室群里和给吴莉发了消息。
    李荔：【真这么彪悍？】
    Lulu：【不能吧？】
    胡：【真的，我给经纪人发消息去了。】
    吴莉很快回了一句：【自己去微博回一下。】
    胡想了一下，发了一张猪八戒害羞吃手指的图片作回应。
    第二天她被连环夺命Call给叫醒，睁开眼拿起手机是妈妈的电话，现在才凌晨四点半，她接电话：“妈妈。你也太早了吧？”
    “打算在家住几天？”
    她翻了一下行程安排，自己下周二就有安排，最多今天去，明天就要回了，陡然有些伤感：“今天回来，明天就要走了。”
    “这么着急？”
    “嗯，姜灏没时间，要上班的。”
    她妈沉吟了一下说：“你们别回家了，等以后有长一点的假期再回来。我和你爸等下来机场接你们，我们一起住市区。要不然两天，全在往返路上。”
    胡听妈妈问：“老胡，你说好不好？我们去机场跟小碰头？”
    “不好！让他们来家里，我没空。”
    “你怎么没空了？孩子马上要赶回去，很累的。”胡妈说。
    “累了什么？让他们过来。”她爸嘟囔，“你不要太心疼他们，不来怎么显得出诚意？”
    胡听爸爸这么说，就劝妈妈：“还是我们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跟姜灏发消息问：【车子租好了没有，要不要我来租？】
    姜灏秒回：【租好了。】
    现在才五点不到，他怎么也醒这么早？
    胡：【你怎么醒那么早？】
    姜灏：【工厂附近有几家桃园和葡萄园，味道很好，同事们一直去买。我过来买点儿，给叔叔阿姨带点儿过去。】
    听他这么说，他真是想得周全：【有心了。】
    胡开车进机场停车库见到前面就是姜灏的车子，跟在他后面，把车停在他的车隔壁。她拿了一个背包下车，却见他打开了后备箱，胡见里面的东西：“你怎么拿了这么多？”
    “我叔叔阿姨准备说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不好才拿一点点的。”
    胡有点不明白：“叔叔阿姨？”
    “嫂子的爸妈。”姜灏边解释边拿出来。
    胡见除了葡萄、桃子、蜜梨，她有些惊喜：“还有糖糕啊？”
    “昨天叔叔阿姨带小圆子回乡下老家，带了现做的糖糕回来，让我拿着。”
    胡去推了手推车过来，跟他一起把东西装到手推车上，两人一起往候机楼走去。
    刚到候机楼门口，就见顾嘉轩的妈携着张轻轻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第20章
    就算一开始胡想好聚好散, 走到今天，她和顾家翻脸也已经既成事实，胡没想跟顾太太打招呼, 她直接往里走。
    “胡啊！怎么才几天没见，就连人都不认识了？”顾太太叫住了她。
    胡停下了脚步，希望顾太太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转头，带着空姐般的微笑：“顾太太好！”
    顾太太往他们这里走来，用戴着鸽子蛋祖母绿的胖手指指着手推车说：“这是要去哪儿啊？”
    胡过去勾住姜灏的胳膊：“我和阿灏要领证了，回家见见我爸妈。”
    顾太太那一双描了眼线显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扫了一眼那些东西：“胡啊！我一直觉得你哦！有些不知好赖，东西不在多而在于精, 第一次上门买这种鸡零狗碎的东西，一般人家是拿不出手的。”
    “只要不送保质期还有一个月过期的贵妇面霜就好了。”胡不得不提醒她。
    顾嘉轩见她父母，准备的礼物里就有给她妈的贵妇面霜，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期了。胡以为他是被柜姐骗了, 后来看见他妈在一个访谈节目里, 用来搽手的面霜就是这款，顾太太在节目里说买多了用不完，临期了只能用来搽手了。
    胡跟姜灏继续往前。
    别看胡和顾太太没成婆媳, 在顾太太心里, 这几年她在这个小妖精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原本以为儿子和小妖精分手，她就能舒坦了, 谁想到小妖精在网上作妖, 非得赢了才罢休。
    今天她一定要教她做人，她再次出声：“胡！”
    胡本来就引人瞩目，顾太太和张轻轻也时常露脸, 边上已经有人驻足。有了上次顾嘉轩的保镖事件，顾太太的保镖这次不敢轻举妄动, 就护着顾太太和张轻轻，不让人靠近。
    胡不想理顾太太，没回头，顾太太在她身后说：“撇开你那个命数不讲。就看在你跟嘉轩也谈了这么多年，我给你两句忠告。”
    “看在我前男友的份儿上，前男友妈要给我忠告？”胡笑，“这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您不会以为有哪个姑娘会把前男友妈的话听进去吧？”
    围观群众也被胡耿直的话给逗笑了。
    顾太太的话像是爆豆子一样爆出来：“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嘉轩，虽然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但是你真没必要为了怄气嫁给姜灏。姜家太复杂了。嘉轩是我们老夫妻俩的独子，我们俩是儿子儿媳一个手心肉一个手背肉。你脾气拧巴，跟嘉轩处不来分手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要去姜家的浑水？他们家财产全握在姜灏的嫂子手里，别说姜灏了，就是他哥姜涵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要不然哪个男人能忍受孩子随母姓？不信你问问姜灏，是不是这样？”
    被顾太太提到了，姜灏只能回顾太太：“孩子随母姓，父亲在家就没话语权。这个说法很可笑，法律规定孩子可以随妈姓也可以随爸姓，我和小有了孩子肯定姓胡，不会姓姜。”
    顾太太愣在那里，这个姜灏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懂呢？
    姜灏揽着胡要往前，胡回头：“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在妈心里自家儿子肯定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但是咱们平心而论，我有什么理由放不下你儿子？我也不可能为了跟他怄气嫁给姜灏，另外，请你积口德，你并不了解姜灏的嫂子，虽然我也还没认识嫂子，但是从新闻上来看，她是一位有魄力有眼光有梦想的女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大家思维完全不一样，我认为全职太太并不适合去评论一位创业女性。就这样了，再见！”
    胡通过姜灏已经对他嫂子有了一定印象，她不想在公众面前狠夸嫂子，那样显得自己在拍马屁，只能从新闻报道来说嫂子是怎么样一个人。
    胡回过头挽着姜灏往前，并没有回头看到张轻轻扶着的顾母那怨毒的表情。
    她给姜灏翘起大拇指：“给力。”
    反正她和姜灏也不可能有孩子，过过嘴瘾也很爽。
    “我说的是真心话，嫂子怀孕的时候，我哥提出孩子随母姓，我的想法跟他一样，善良和睦的家庭更应该传承。”
    他解释这个做什么？太较真了。
    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飞机准点登机，昨夜睡得晚，今天又早起，胡和姜灏在飞机上睡了一路，直到落地租了车，姜灏开车，胡看手机。
    飞机之后再租车，一路高速开过来，下了高速，右侧的山上有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胡在果园采摘猕猴桃的图片：“川西猕猴桃之乡寻安欢迎您！”
    二十年前她爸和同事开始在这里推广猕猴桃种植，如今这里已经成了猕猴桃主要产区之一，他们这里的红心黄心猕猴桃味道香甜，从品质上并不比进口猕猴桃差。她爸这些年可着劲儿地利用她的热度，让她为家乡猕猴桃带货。家乡的猕猴桃能让人熟知，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进入小镇，过了镇政府大楼就是寻安中学，她家就在学校边上。
    胡打电话跟她妈说：“妈，你让我爸下来，我在家门口了，让他帮姜灏把车去停学校里。”
    打完电话，胡说：“老小区，路窄，不好停车，车子放我妈学校去，走过去不远。”
    两人把东西从车里拿了出来，胡的父母走出来，胡父常年下地，皮肤黝黑，看上去就像个农民，胡母就是当地中年妈妈的穿着，留着一头短发很朴素。
    胡开心地叫：“爸、妈！”
    姜灏在她边上也叫：“爸、妈！”
    两人愣了一下，胡母说：“小姜，你好呀！”
    胡从姜灏手里拿过车钥匙递给她爸：“你去把车停了，姜灏不认识沈大爷。”
    胡父被女儿推上了车，她和妈妈一起帮姜灏提东西，胡母说：“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胡带着埋怨的口气说：“他呀，早上四五点去郊区果园采葡萄。”
    “这么早？又要赶飞机，没必要。”胡母说。
    “刚好咱们公司那里有好多果园，这个季节又是本地水果上市的季节，想让叔叔阿姨尝尝我们那里的味道。”
    三个人拎着东西进小区。
    这个小区已经有年头了，这是胡妈妈单位的公房，后来房改他们家就买了下来。这些年很多人家条件改善就搬了出去。
    寻安中学是一所不上不下的重点高中，本科率能达到90%，但是，985一年也不过一只手，这样的高中考进来也不容易，想要考好大学更加不容易，拼的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鬼晚。
    作为老师，胡妈每天晚上九点回家就不错了，所以一直住在这里。
    这个小区很多房子借给了学生家庭，认识的学生家长看见胡妈打招呼：“田老师好！”
    “好啊！”
    “胡哎！”有个学生偷偷叫了起来。
    胡跟那个孩子招了招手，姜灏跟着母女俩进了一栋老式公房的楼道，没有电梯一梯四户，他们家在五楼，胡妈打开房门，里面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客厅，对着正门的是一个橱柜，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奖杯。
    客厅里就放了一张四方桌，姜灏这么多的东西拿进来就显得客厅逼仄了。
    “小给小姜倒水。”胡妈说。
    姜灏站在那里摆手：“伯母，不用，我不渴。”
    “你不渴我渴，我又渴又饿，一路上赶过来，路上我们就吃了一人一个三明治。”她闻着味儿，“妈，你炖了鸡汤？”
    进到小小的厨房，已经摆上一堆准备做的菜，胡母进来：“一回来就像饿死鬼投胎的。”
    胡探头出来：“姜灏，吃鸡汤面好不？”
    “好啊！”
    母女俩下了面条端出来，给姜灏那一碗里有个大鸡腿，胡那一碗只有一小块鸡肉。
    姜灏夹起鸡腿要给胡，胡瞪他：“干嘛？等下晚饭有好多好吃的，我现在不敢吃太多油的。”
    “一只鸡有两个腿，小不想吃。”胡母笑得很开心。
    “嗯！”姜灏低头吃面。
    家里的防盗铁门打开，胡父进来，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姜灏。
    姜灏被他看得不自在，快速扒拉了面条，转身去打开行李箱，胡之前还纳闷他就来住一晚，要带一个这么大一个行李箱做什么？原来里面还藏着其他东西？不过他包在塑料袋里的两瓶酒，那个包装盒都很古旧了，这玩意儿能拿出来送人？
    “爸，我不喝酒，也不太懂。这酒是我叔叔给准备的。”他把酒放在桌上。
    “你叔叔？”胡父带着疑问。
    “是我嫂子的爸爸。”
    胡父皱眉：“嫂子的爸爸？”
    姜灏索性从头说起：“我们家弟兄两个，我妈和我爸很早就离婚了，我们俩都跟我妈，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走了。”
    胡母为他心酸问：“后来跟爸爸在一起吗？”
    “没有，哥哥大我九岁，是哥哥带我。”
    胡母是老师，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哥哥那时候才高中吧？”
    “对。我哥高三，那段时间挺难的，他进了大学，他跟我嫂子处对象了。我哥嫂那时候就带我了，而且嫂子的爸妈人特好。我哥和嫂子定下来之后，我常常住我嫂子家，叔叔阿姨会带我。”姜灏说起家里，“现在，我大部分时间还是跟哥嫂和叔叔阿姨住一起。”
    “以后呢？”
    “在同小区买过一套楼，滨江那里也有一套，看小想住哪里？”
    “你不想和你哥嫂住一起吗？”胡父问他。
    “其实最好是，我们住哥嫂一个小区，爸爸妈妈退休以后去江城跟我们住一起，到时候跟叔叔阿姨一起买买小菜，打打麻将，也可以一起旅游。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具体日子怎么过，看得听个人的想法。”
    “你家真的是这样和谐吗？”胡父意有所指。
    听见男人说这样的话，胡母连忙出声：“老胡，小姜的嫂子也是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欺负小？”
    “网上可不这么说。”胡父指了指桌上的手机。
    姜灏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看见飘着一条：　#胡上嫁得吞针，姜灏的嫂子秦烨有多狠#
    下面还跟了一个“爆”字。
    这条里面最上头的是一个自媒体去采访姜灏那多年未曾谋面的亲爹，他爸如今在做网约车司机，身上已经没有了当年大款气派，一件半新的T恤，花白的头发，他摆手：“不要说了，好吧！我就是要饭也跳过他们，天底下哪有儿媳妇让公公去问死掉的婆婆话的？这不是诅咒我去死吗？”
    这个自媒体又去采访了那个女儿，那个女孩子只比姜灏小一岁，如今在一家超市做促销，那个姑娘避开镜头，用变了的声音，哽咽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我只要再读一年就能拿到毕业证书了。哪怕他们有一点点良心，借我钱，这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一件事，对我却是能决定命运。我和他们一样都姓姜，和他们留着一半一样的血，他们怎么可以冷血到这样的地步？”
    说着这个姑娘失声痛哭，这个自媒体剪辑了当年调解电视节目的画面，经过剪辑，去头掐尾，把重心全部往秦烨身上引，原本是夫妻同心拒绝姜父的请求，变成了姜涵懦弱无能，受秦烨摆布，秦烨见死不救。
    当年出这事的时候，姜灏已经出国了，他看见视频，年轻气盛的他破口大骂：“他要死让他去死？浦江没有盖，爱死不死！”
    姜灏刚才面对未来老丈人的盘问并未隐瞒什么，但是也并没有想第一次上门把家里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给摊开来说……
    此刻胡父定睛看他，好似在出考题。人和人的三观差异很大，自己和胡父之前没接触过，谁知道会不会踩到胡父的雷点？
    姜灏细想之后说：“爸爸，我站在我的角度看这个事，人总是有立场预设的，您按照您的经验判断。”
    “行啊！”胡父点头。
    “我爸妈夫妻创业，从摆地摊开始，到后面做起了服装品牌，有了不小的家业。我妈怀了我，哥哥也要读书，她就回家，专门照顾孩子。不再插手公司的事。没过几年我妈知道了他在外头有了女人，我妈为了我哥能安心中考，诊断出乳腺癌都没有告诉我们俩，对我爸出轨的事也冷处理。那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我妈生病，上门来逼我妈离婚。我妈跟我爸吵，我爸让我妈早点去死。我妈决定离婚，离婚她至少还能拿到部分财产，否则一旦拖着不离，到时候更加麻烦。就像我妈预料的那样他转移了财产，几亿资产，我妈只拿到三套房和一千万的资产，还有我们兄弟俩。”姜灏想起这些额头的青筋就冒起，“就算是这样，我妈的葬礼上，他们夫妻双双出席，我们弟兄俩都未成年，他以监护人的身份要拿我妈的遗产……”
    姜灏说完前因后果：“所以他破产，哥嫂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落井下石，我认为已经很不错了。”
    “嗯。”胡父又问：“你说你跟你嫂子的父母住一起？”
    “对。哥哥找了嫂子，他们没时间就把我放在嫂子家。虽然我有自己的房子，不过没结婚，就住哥哥家里，叔叔阿姨住底楼，哥嫂和小圆子住二楼，我住三楼。”
    “所以你情愿把你嫂子的爸妈当成爸妈，也不愿意认亲爸？”胡父再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姜灏以为对方可以将心比心，很显然不是这样，胡父是会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话的人。
    他不可能放弃胡，也不可能让胡放弃她父母，更不可能因为她的爸爸，去认那个人。
    姜灏说：“是的。我不会认，也不会逃避法律规定的赡养责任，我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所以你很讨厌他找了那个女人，害死了你妈妈？”
    姜灏：“客观来说，癌症的病因有多重可能。他给我妈带来太多痛苦，是不争的事实。”
    “确实。”胡父拿起桌上的酒，看了一眼，“呦，三十年前的老酒了。”
    “嗯，叔叔知道我要来，把他的珍藏拿了出来。他说等以后，要跟您喝几杯。”姜灏心头宽松起来，看起来老丈人只是问清楚，并没有站他爸的立场。
    胡父拿了一瓶酒跟胡说：“我上午去抓鸡的时候，跟你外婆说你回来了，这样两瓶酒我跟你舅舅一人一瓶，你再拿点东西和阿灏一起去看看外婆。”
    这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呢？
    直到两人出门，姜灏还是满头雾水：“我还以为今天过不了爸爸这一关了。”
    胡早就发现了姜灏叫“爸爸”叫得可真顺滑，这人要是进演艺圈，铁定是长者偶像脸的演技派。
    这次胡来开车，姜灏坐在副驾驶。
    “你怎么可能过不了我爸这一关？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到了他心坎里。”胡开着车说，“我奶奶早死，我爷爷又娶，又生了一儿两女。我爸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他读书很好，我爷爷不许他考高中，让他上中专，可以早点出来干活。我爸和我妈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教师，按照政策只能生一个。知道我拍戏能挣钱，我爷爷成天找我爸爸，说女孩儿迟早是人家的，让我爸出钱给我几个堂弟买房，说是等我爸妈死了以后有香火，我爸可恼火了。你怼顾太太的话，肯定落进他心里了。他虽然是个不信鬼神的，心底里希望我的孩子能随我姓，让他在我爷爷奶奶面前也能说一声女孩儿也能传家。”
    “没想到是这样。”
    胡幽幽叹了一口气：“让他开心开心也好。我想好了，以后打算要孩子了，就去做个试管。”
    “为什么要做试管？”姜灏警惕地问，嫂子说的话言犹在耳。
    “到时候精子库选一个质量好的，我只想要个孩子而已。”胡把姜灏当闺蜜，说起了心里话。
    姜灏提醒她：“我们明天领证去。”
    胡挑眉，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个也行哈！有结婚证，婚内生子，也会少掉很多麻烦。”
    姜灏彻底无力地靠在座椅里，这下他完全确认了，人家是真把他当成闺蜜。
    十几分钟车程，到了青山绿水，粉墙黛瓦的一个村子，如今新农村建设之后，原来落后的山村变了样。
    开过潺潺溪流上的小桥，来到一个农家大院，她下车敲门：“外婆……”
    一位六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把院门打开，一条大黄狗扑了上来，扒拉在胡身上摇尾巴，胡喊：“大舅妈。”
    姜灏跟着叫：“舅妈。”
    “妹儿回来了。你先把车停了，你外婆在隔壁，我去叫她。” 舅妈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胡把车子开了进去，两人下车，大黄狗绕着胡的腿，胡摸着它的脑袋。
    姜灏手伸到大黄狗头上，大黄狗立马龇牙咧嘴，胡喊：“大黄！”
    姜灏确认这不是他家脾气特好的闹闹，收回了手。
    胡的外婆和大舅妈一起回来，外头走过小桥：“妹儿。”
    “外婆！”胡过去勾住外婆。
    姜灏跟着叫：“外婆。”
    “快进来，快进来！”
    二舅舅一家和大舅舅的子女要么生活在省城，要么出去打工了，如今就大舅舅夫妻俩和外婆在乡间生活，舅妈很快就找了大舅舅回来，告诉他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到了。
    舅舅和舅妈才不管胡家里爸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非要留两人下来吃饭。
    姜灏喝着茶水，听喝酒的大舅舅谈天说地，还很有耐心地跟他闲聊，也不说他国外的见闻，只说江城乡间的趣事。
    两人说话投机，大舅舅越发兴奋，要不是家里打电话催他们回家，恐怕今晚就要住外婆家了。
    第21章
    两人还没到家, 大舅舅已经给胡母打电话了，狠夸了一顿姜灏，说这个娃儿好, 脾气好，说话有分寸，还实诚，不会夸大其词。
    这些话听得胡母从心里头舒服，大舅舅说完姜灏，不免说两句顾嘉轩：“好不好，一眼就看得出来。那种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种乡下人……”
    田老师忙说：“都分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讲了。”
    哥哥的这些话，让胡母不仅想起顾嘉轩来。
    那次双方父母见面, 他们夫妻俩虽然没有表达了明确的反对, 实际上他们对顾家并不满意。
    顾嘉轩大约也是看出来了，所以跟女儿约了时间一起回来。
    女儿跟人顾嘉轩已经谈了这么久，现在这个时代, 估计早就在一起了, 外头归外头，家里归家里, 作为父母在对男孩子还不满意的情况下让两人住一起,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纠结半天之后，胡父胡母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到时候胡父跟顾嘉轩睡, 胡母跟女儿睡。
    他们安排好了，等人一来, 好家伙！顾嘉轩带了六个保镖，这个浩浩荡荡的架势，别说住他们这个六十多个平米的小房子里了，就是在他们家坐上一坐，感觉都是委屈了人家公子哥儿。
    夫妻俩一下子懂了，在家略微停留了一会儿，立马找了借口，和他们一起去市区吃饭。
    “要不还是我和小睡，你和姜灏睡？”胡妈问。
    “都要领证了，你这么干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胡父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胡父说道：“把毛巾牙膏牙刷都给他准备好，随便他们去。”
    夫妻俩刚刚商量好，胡和姜灏提着一大堆东西进门了。
    胡和姜灏跟爸妈说起舅舅舅妈和外婆，这些话田老师都已经听过一遍了，刚才是哥嫂夸女婿，现在是女婿夸娘家。
    眼看时候不早了，田老师站起来：“毛巾牙刷我都准备好了，一路上过来很累的，你们俩洗洗睡吧！我们也去睡了。”
    胡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问，她爸妈已经进屋了，把门都关上了。
    她看着父母关上的房门，上次她带顾嘉轩回来，后来她妈跟她抱怨的时候，说原本准备她爸跟顾嘉轩睡，她跟她妈睡，最后这个排场，这个安排倒是他们俩多此一举了。
    这次就没这个安排了？让她怎么跟姜灏说呢？
    胡挠了挠头：“阿灏，估计我爸妈认为我们快领证了。也就随便我们了。咱俩就凑合一晚，你先去洗？”
    “要不我还是去镇上找个宾馆吧？”姜灏问。
    胡忙摆手，轻声说：“你要是去宾馆，我爸妈还以为你嫌弃我们家的房子老破小呢！”
    “怎么可能？那要不我打地铺？”姜灏说。
    “不用了，我信任你，再说你打地铺的话，反而让我爸妈觉得奇怪。我先去洗澡了。”都是爸妈不好，让她现在这么尴尬。
    胡拿了换洗衣服洗了澡，躺床上刷手机，网友把姜家的陈年旧事全挖了出来，那个自媒体被喷得删帖，网上也吵起来了，男性网友大多说姜涵夫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女性网友认为这叫恩怨分明，吵得一团乱。
    不过她的微博下声音一致：
    【小，你还是考虑考虑，这么复杂的关系想想就头疼。】
    【跟秦烨做妯娌，你未必有这个本事。】
    【豪门饭真的不好吃，很多女星嫁了豪门最后结局并不好。】
    【站在秦烨的角度我支持她，站在你的角度，我认为你不该嫁】
    【……】
    姜灏擦着头发进来，坐上到床上问：“看什么呢？”
    “网友都在劝我别嫁给你。”胡有点担心，“把你们家的陈年旧事全部挖了出来，你哥嫂会生气吧？”
    姜灏把毛巾扔一边，拿起手机进微博看了几条：“陈年旧事，本来网络就有记忆，被翻出来也没什么，我嫂子从来不会介意这些东西。不早了，睡了？”
    “哦！”
    姜灏把手机放床头柜，钻进被子里，往外侧睡。
    胡往他那里看去，一米五的床，他都能中间空出一个人？这是生怕自己对他伸出魔爪？刚才自己力邀他同睡一张床，会不会让他误会，以为自己在娱乐圈混久了，就很随便？
    胡想要解释，转念一想，解释了又什么意义吗？
    她关灯说：“晚安！”
    “晚安！”
    长途赶路，胡沾了枕头就睡。
    姜灏侧着身，怎么都没想到跟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同床共枕。她还真把他当成完全无害的吗？一下子就睡着了？
    姜灏辗转反侧之间，他被胡贴了过来，这人？她毕竟是有前男友的，喜欢钻男友身边睡，也正常。他伸手将她搂住。
    胡睡得沉，越睡越沉，好像被什么玩意儿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睁开眼，往下看。
    清晨的曙光透过老式的窗帘，她能不沉吗？姜灏抱着她睡。这？还以为他老实，没想到？胡推姜灏，这一推……
    坏了！姜灏“砰”一声摔到了地上。
    姜灏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你干嘛？”
    胡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太靠他那里了，他没办法才抱住自己，推他干什么呢？她满脸愧疚：“对不起！”
    “没事。慢慢就习惯了。”
    胡疑惑：“习惯？”
    “以后逢年过节总要回来的吧？这种机会不多吗？”
    听他这么说，胡也觉得有道理。
    门被敲响，姜灏开门，胡母在门口问：“阿灏，我听见好大的动静，有什么事吗？”
    姜灏低头看上去很不好意思：“我正被小骂呢！睡觉都能滚下床。”
    胡母紧张地问：“没摔疼吧？”
    “没有，没有！”姜灏摇头。
    “那就好。你爸说你第一次来，想带你们出去吃早饭，又怕你们起得晚，既然已经醒了，要不就出去？”
    “好啊！我们马上换衣服。”姜灏说。
    姜灏关上门，从行李箱里找衣服，胡也找了衣服出来，正看着他，她问：“我们怎么换衣服？”
    这真是一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他们在一个房间里，没有间隔，这下可怎么办？
    “我们背对背？”
    “好啊！”胡想来只能这样了。
    姜灏背对着她，脱了睡衣睡裤。
    胡一下子没动，脑子里却是网络上那些图片，网上说他们这种人多半身材好，那个……要不看一下？
    她偷偷回头，姜灏光着背，正在穿牛仔裤。丝缎一样的皮肤包裹着线条分明又流畅的肌肉，比圈子里那些刻意训练出来的小鲜肉还要漂亮。
    她呼出一口气，微微有些惋惜。
    姜灏穿好牛仔裤，伸手拉床上的T恤再套上，他说：“我先出去刷牙了。”
    “哦！”胡回他。
    见他完全没想过要回头，而是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出门，轻轻把门给带上。
    帅哥当前，自己还想转身看他，他却如柳下惠，根本没有看她的想法，胡对刚才推他下床深表歉意。
    胡换好衣服，出来刷牙洗脸，其他人都在等她了，她画了画眉毛就跟着出门了。
    “阿灏，坐前面来。”胡父叫姜灏坐副驾驶。
    姜灏系上安全带，听胡父问他：“能吃辣不？”
    “还行。”
    “带你去吃肥肠米线好不好？”胡父问他。
    姜灏点头：“好啊！”
    这是一家开在小河边的早餐铺子，七点不到，已经坐得差不多了，老胡让他们先去坐着，他去买早点。
    “爸爸，我要羊肉米线。还要牛肉锅盔。”
    “知道了。”老胡应声去柜台。
    姜灏找到了一张四人桌，占了位子，叫店员来收拾。
    胡父端了两个盘子过来，一个盘子放着叶儿粑，另一个则是牛肉锅盔。这个锅盔不是烤的，而是放油里炸的。
    胡父跟胡说：“你嫌弃太油，我就买了三个锅盔。”
    “好吧！”最惨的就是能看不能吃，胡梦里都想老家的这一口锅盔，但是这玩意儿真的是热量炸弹，一个吃下去要命的。
    理智让胡别吃，不妨碍她口水泛滥，突然面前一双筷子夹着一个锅盔，胡往姜灏看去，他说：“给你咬一口。”
    已经在鼻子边了，香味袭来，她忍不住张大嘴，一口咬下去，小半个锅盔没了。
    他收回锅盔，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吃了起来，正在咀嚼的胡，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吃她咬过的锅盔？
    她有些疑惑地看姜灏，米粉端了上来，她爸乐乐呵呵给姜灏把米粉推了过去：“阿灏，我特地让少加辣了，你试试！”
    “谢谢爸爸！”姜灏说。
    “这孩子，既然是自家人了，还说什么谢谢？”胡母跟他说。
    姜灏把他的肥肠粉推到胡那里：“你先来一口？”
    胡自己的是清汤羊肉粉，汤鲜味美，他的肥肠粉看上去好浓郁，实在勾引她，她用勺子舀了一口，夹了一块肥肠：“可以了。”
    姜灏嗦了两口粉，抬头跟胡爸妈说：“爸爸妈妈，我们打算先领证，婚礼的事，还是得听您二位和哥嫂的。我和哥嫂已经说过我和小要领证的事，嫂子在美国参加展会，拜访客户，周三下午回来，等她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商量，定婚期？”
    “好啊！”胡母说，“你们俩的事，连累嫂子上了热搜，你们跟嫂子说一声。”
    “嫂子不是个小气的人。”
    胡见网络上还在拼命劝她不要嫁姜灏，说他嫂子不管有理没理总归是个厉害的人，她这种小猪脾气，肯定要被欺负的。
    她拿起手机，拍了正在低头嗦粉的爸爸和姜灏，给爸爸贴上猫猫头，发了一条微博：【见家长】
    一家四口吃过早饭，胡爸妈带着两人一起去买了很多当地的吃食，加上大舅妈非要给的一坛子坛子肉。
    胡看着一大堆东西：“怎么带回去啊？”
    姜灏乐呵：“能带，都能带。”
    “路上你搬。”
    “搬什么搬？”
    胡母把坛子肉打开，拿出塑封机，把肉放在食品袋里抽了真空封了起来：“这样不是能带了？每次给你寄东西不都是这么来的。”
    临走前胡母还往姜灏手里塞了一个红包，这是给准女婿的改口钱了。
    两人到机场，这些日子胡微博下就没消停的，她又发这种消息。
    所谓听人劝吃饱饭，她这是一意孤行，一定要嫁姜灏了？而且人家还已经见了父母。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时候就是不知道怎么就踩了粉丝的雷点，之前闹出那么多事粉丝都没事，这会儿因为胡不听劝，很多粉丝路转黑，在她的微博下骂了起来，当然也不乏有人买水军黑她：
    【真的是恋爱脑，叫不醒！】
    【我一直认为她很清醒，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这么糊涂呢？】
    【拜托，这是姜灏的嫂子又不是姜灏。姜灏真的很好。】
    【这个嫂子就等于是一整个恶婆婆。能把小叔子赶出公司的，前提是小叔子在公司还占这么多股份。】
    【姜灏能在公司占那么多股份，是因为他当年卖掉了他妈留给他的全部遗产，投在博蕴。博蕴要是没发展起来，他妈留给他的遗产可能就全赔了，就这样的情分，秦烨都把他给赶出门了。让他在外打工。】
    【姜灏的脸和身材就够我垂涎了，更何况还有脑子。小恋爱脑一回也无妨。】
    【过来人再劝一句，嫁人是嫁一个家庭。除非是有情饮水饱。】
    【有情饮水饱，那还不是恋爱脑？塌房了，塌房了！】
    【无法想象，被团宠的小去做小媳妇。】
    还有一条挺热的评论，是一个名为“说真话的大刘”发的：【前天我就发了，她必然会和姜灏领证。】
    大约是发得比较早，看到的人很多，这条很热，有人回：【你谁啊？】
    说真话的大刘：【我现在不算命，就说真话，你说我是谁？不管你们怎么想，该结婚还是会结婚。欲知后事如何，进我主页。】
    这是刘大言，他怎么还在蹦？胡点进他的微博，看见他置顶了一条：【以下观点为个人爆料】
    他又发了他典型白底黑字的图片：【流量女星事业会栽跟头，丢重要角色。】
    他把主要阵地放到微博上了？风格倒是一致。
    这条微博下评论已经几千：【还在神神叨叨？举报了！】
    【你说的不会是胡吧？】
    【不可能！《履约》最先确定的女一号就是小，导演和小合作多久了？小怎么可能被换？】
    【对啊！除非《履约》不想拍了，原著党心里也只能接受小，这是谁都知道的啊！】
    【神棍怎么又出来了？】
    【但是你看他的微博，他周五就知道胡要领证，胡是周六跟Lily对话中透露的。他跟胡姜灏都不熟吧？他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
    胡正在看，吴莉的电话进来，她接电话：“姐，什么事？”
    “汪导担心章宇峰演不好沈清翰，让他开拍前来在试试戏，希望你能过来陪他演一下，最好演得让他接不上戏，让他认识到差距，回去好好研究剧本，不求他演技能有多好，就盼着他开拍之后，能听得进话，认真拍戏。”吴莉跟胡说。
    要是以前胡倒是丝毫不会起疑，但是现在她看着李大言的主页，好似他都猜到了，胡说：“姐，你有看李大言的新微博吗？”
    “看了，怎么了？你不会信他吧？”吴莉问，“你是汪导看着长大的，你的水平汪导心里明镜儿似的，他拿到剧本第一个确定的就是你。倒是姜灏的嫂子那里，人家不是圈内人，被你带上热搜，这都没见面呢！别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问过姜灏了，他说没事，嫂子很豁达，不会介意的。”
    “不一样，他是小叔子，你和她是妯娌关系。”
    “我们上头又没婆婆，嫂子平时忙工作都忙不完，哪有空针对我？放心吧！”胡心很大，“反正我都能对付顾太太，你还担心什么？”
    “行了行了！跟你约好了，明天下午一点，敏敏来接你一起去，我刚好要关照她几句，让她好好地盯着你，免得我们一眨眼，你又整出些乱七八糟的，老罗说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让你别整天瞎搞！”吴莉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屁话，这个小东西要是能听话，母猪都能上树。
    胡在李大言的微博下用大号回了一句：【谁呀！】
    胡睡了一路，下了飞机，她打开微博，小嘴微微张开。不就是问了一句吗？怎么又上热搜了？
    #李大言再次预言，胡再回应#
    她那是回应吗？明明是吃瓜提问，别说话说一半好不好？
    看起来只有她有疑问，认为李大言说的可能还有其他人。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个个都在跟她说：
    【不就是你吗？】
    【你这是阴阳怪气呢？还是阴阳怪气。】
    【她这是要送李大言上热搜，让他再进去两天吧？】
    【这次进去不会是两天了吧？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
    【那倒是不会，李大言学乖了，没说自己是算命，他说自己说真话。这不就是规避风险了？】
    【WOC还真是呢！】
    胡也是佩服李大言，他倒是熬得住，也不趁着都热度上来补两句？
    姜灏把她送回家，跟她约了明天上午一起去领证，胡打了个哈欠：“你也快回吧！昨晚我睡相不好，你都没睡好，咱得补补觉，虽然这个结婚证……”
    姜灏知道她又要说那些不二不三的话了，截断了她的话：“知道了，明天我来接你。”
    胡挥手送他走，回到家洗漱之后，她想着明天要去试戏，拿了剧本去看那一段，这一段是书里描写的高甜时刻。
    笔墨能够描绘情绪，比如眸子幽深如海，似有千言万语。现实里演员要表现出情绪，很有挑战性。
    常说演员演技炸裂，能把复杂的情绪表现出来，很少人会说这种霸总爱上我演技炸裂，但是大部分小说改编剧搬到荧幕上原本的甜变成了尬甜，甚至只剩下尬没什么甜了。
    顾嘉轩能大火，也是因为他这几年演技提高满快的，当然胡说句不自谦的话，这里有她很大的一份功劳。
    胡闭上眼睛去揣摩这一段的细节，脑子里是练习生出道的男一号，场景男主给女主做一碗面……
    胡睁开眼睛，要死了！为什么她脑子里出现的是姜灏的脸？胡扔了剧本，扑在床上，男主也是温柔帅气的人设！她实在没办法把男主跟章宇峰那个在剧组耍大牌的小鲜肉联系在一起。
    睡觉！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第22章
    胡这下算是了解姜灏忙的时候有多忙, 他们去领证的时候，公司来了三个电话。
    他们拿了结婚证，胡就催着他快去公司, 自己打车回去。
    回到家里，胡点了份轻食的外卖。
    天哪！为什么一样是鸡肉，家里的鸡肉鲜香弹牙，这里的鸡胸粉粉的，一点儿鸡肉的鲜味都没有。轻食之所以能让人控制体重，一定跟它的口感有关。
    胡正在跟那一小块鸡胸肉作战，门铃响了, 胡去开了门禁，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被剧本给膈了屁股，拿起剧本一看, 她认命地坐回餐桌前, 愤愤地叉起一块鸡胸，塞进嘴里，告诉自己就像不能挑演对手戏的演员一样不能挑食。
    肖敏敏进门, 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问：“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领证没领成吧？”
    胡回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了新鲜出炉的结婚证, 递给肖敏敏：“怎么可能？”
    肖敏敏摊开结婚证拍照，胡问：“你干嘛？”
    “后援会一直在问你领证了没有。粉丝们一直在刷屏, 后援会在问我, 你领证了没有。我给他们发过去，给点儿福利。”
    好吧！这是既成事实了。
    胡戳着鸡胸，勉强自己吃, 毕竟人要活下去，必须要吃饭。
    肖敏敏拍完照片, 边剪切边说：“要么就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要么你就多动动。自己懒怎么不说……”
    敏敏姐一开口就不会停，胡看见微信上有消息，立马去读、
    姜灏问她：【中午吃了什么？】
    为了打断敏敏姐的唠叨，胡拍了一张鸡胸肉的图片发过去，跟上语音：【啊啊啊啊！爆难吃。】
    很快姜灏回：【那吃点别的？】
    胡发语音：【要控制体重，要不然敏敏姐堪比和尚念经。】
    肖敏敏翻了个白眼，一副这只小猪已经没救了的表情。
    胡盯着微信，就是没见他发信息过来，可能是去忙了吧！
    “不想吃就别吃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试戏去。”肖敏敏帮她把饭给扔了。
    胡跟着肖敏敏下楼，坐上肖敏敏的车，再拿出手机，见姜灏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在想，我们都领证了，再分开住也不合适。你看是不是？】
    胡的小心脏猛然一跳，这个建议是不是有点？又想起那天被偷拍，他说得不无道理，那么问题来了，她问：【那我们住哪里呢？】
    姜灏：【我有一套别墅，一套在滨江的高层，都装修好了，但是里面家具没到。现在我跟哥嫂叔叔阿姨一起住，你跟他们还不认识，冒然住过来也不好。我住你那里，好不好？】
    还没等她回答，他就来了一句：【你那里客房总归有的吧？】
    对啊！人家是来住客房的，不知道自己纠结啥？她回：【有。】
    姜灏：【那行，晚上我去你那儿。】
    胡：【好。不跟你说了，我得去陪小鲜肉试戏了。】
    胡发完消息，进微博去逛逛，粉丝后援会发了微博。
    她和姜灏领证也粉丝们的预料之中，大部分人都在恭喜她。
    当然，她这么红，黑粉也不少。
    【恋爱脑真是没救了！刚刚跳出顾嘉轩的坑，又踩进新的坑里，是不是没有男人不能活啊？】
    【姜灏喜欢她很久了，现在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切！早就说了这么复杂的家庭，就她那个脑子，能有那个本事？】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李大言说她会领证，真的领证了。还记得李大言对姜灏说的话吗？胡是个扫把星，姜家会破产的。】
    【别说，李大言说的还真都应验了。现在就看胡会不会丢《履约》了？】
    现在她在去试《履约》的路上，肖敏敏开着车：“哦，对了！今天王姐又提出要变更拍摄计划。”
    “还要改？”
    胡也是服了，她从没觉得自己咖位大，所以应该让别人给自己让出时间来，她总是会跟吴莉和肖敏敏仔细沟通排期，尽可能把时间调解得宽裕一点。
    她到底算是当红小花了，排期再宽裕，也没到随心所欲的地步。这么一次次地改动，都要跟其他活动协商的。
    “还不是那个章宇峰？说有什么安排……”肖敏敏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之后，脾气上来，“现在这些靠脸出道，出道了好几年演技都没进步，全靠粉丝撑着，还成天耍大牌的所谓顶流，能不能滚开点？”
    胡看着肖敏敏：“算了，你想想汪导，他比我们更难受。”
    好吧！想想汪导憋得快内伤的脸，肖敏敏心里也就平衡了。
    车子开进一个老厂房改建的创意园，里面红砖建筑，黑色德式钢窗，配上沿街的梧桐树，难为他们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别人试戏，给块空地就行，为了让章宇峰能身临其境有代入感，剧组联系了这部剧的赞助商，借用他们的展示厨房。
    车子停稳，剧组的演员统筹王姐站在车门口，替胡拉开了车门。
    胡下车：“王姐，你也太客气了。”
    “应该的。是我不好意思，一次次要改安排。”
    “我能理解，但是真不太好，我们一直跟其他人联系，一直改，对方也会有意见的。”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是的。我们也很为难，只是这个章宇峰你知道的，投资方是为他买下剧本。”王姐叹息摇头。
    点到为止，多说就没意思了，胡姐转换话题：“这里真的好有味道。”
    “是！这里原来是江城电器三厂的旧址，这些房子都是苏联援助时代的老房子，康亚集团的老厂房，康亚的小李总上任后，盘活了资产，改造成了这个极具韵味的创意园区。”
    胡转过身看那参天的梧桐树掩映下的路：“下次我可以提议拍广告到这里来了。”
    玻璃门打开，三个人走进去，正在喝茶的汪导站了起来，招手：“小、敏敏来！”
    胡快步走过去，汪导介绍他对过站着的一位很有气质的年轻女士：“康亚的小李总。”
    胡伸手：“李总好。”
    “胡小姐好，我是李珏。”李总跟她握手。
    汪导转头跟王姐说：“跟宇峰说一下，小已经到了，让他快点过来。”
    王姐出去打电话。
    “小，一起喝茶。”汪导说。
    李珏烫了茶盏，用公道杯倒了一盏茶给胡。
    王姐过来说：“宇峰的助理说，路上堵车了，还要半个小时。”
    “这是还没出门吧？”
    胡提前十五分钟，那位看来要迟到十五分钟了。
    “你也来喝茶。”汪导让王姐一起坐下喝茶，他说，“你把排期计划再看一眼，我怀疑原来的计划时间可能不够，小手里还有其他工作，不要因为人家好说话就一直耽搁她的时间。”
    “知道了。”　王姐发牢骚，“他对自己的演技为什么迷之自信呢？”
    “别扯这些。”汪导制止了王姐发牢骚，赞助商在呢。
    胡环视四周，这个展示厨房做得和样板套房一般无二，餐厅和厨房联通，中间有个岛台，冷灰的颜色很有质感。
    李珏见胡有兴趣，站起来说：“胡小姐，我带你参观一下。”
    “好。”
    胡听李珏介绍他们的产品，赞助商出了钱，当然得在场景中展现出来，趁着有空多了解一下，也是必要的。
    胡家是几年钱装修的，五六年过去，厨房家电变化好多，这个集成水槽看起来很不错。
    “是啊！这样设计的话，布局就更加合理了。”
    李珏说得兴致勃勃，胡听得认真，到时候在剧里要不经意地使用，才能达到植入式广告的效果。
    幸亏展示厨房有非常多的产品可以看，还能聊未来厨房电器的发展方向，否则说是半小时实际上等了一个小时，那也太无聊了。
    原定一点现在都快两点多了，这位顶流男星总算是到了，汪导招呼章宇峰：“宇峰一起喝口茶，喝过茶，我们试戏。”
    章宇峰挑起那双颇有特点的丹凤眼：“汪导，你要说来喝茶，那我不用紧赶慢赶了。”
    汪导被他怼得脸色变了变，他强压住了脾气说：“那行，马上开始。”
    胡进入状态跟这位试戏，他们马上遇到了第一个坎儿，章宇峰不会开煤气灶，测试厨房的主管得先跟章宇峰解释怎么开火。
    章宇峰学会了怎么打开煤气灶，他们重新开始。
    这段是男主给女主做饭，主要是眼神和动作，台词非常日常且很少，胡按照自己的理解脸带羞涩说出台词，等章宇峰说后续台词，他说的压根就不是剧本台词，不知道念的是什么词。
    演戏这么多年，这种不背台词的演员胡也遇到过，她依旧按照后续情节，从他手里接过筷子，做出夹一片卤牛腱吃嘴里的动作，还要夸：“好好吃。”
    两人之间本该是眉目传情，胡见对方勾唇一笑，往她身前欺近了一步，剧本里根本没这个动作，胡下意识往后退，只是这里模仿家庭厨房，空间不大，她退了一步后背就贴上了冰箱门，章宇峰一只手撑在冰箱上，另外一只手挑起胡脸边的发丝。
    眼见章宇峰要低头，胡一把推开章宇峰，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怒道：“你怎么回事？”
    没有沟通擅加情节，胡很恼火。
    汪导的表情也不好看，章宇峰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汪导，我昨天回去揣摩了剧本，小说里可以用词句描述出气氛，但是现实很难用表情和动作来表达，既然这个剧情没办法删除，那我就即兴发挥一下，男主要低头吻女主，把暧昧气氛拉满。”
    章宇峰也出道好多年了，汪导私下吐槽他演技烂，但是架不住人家无脑粉丝多，一个个对他们“哥哥”忠心耿耿，得罪了他，被他的粉丝冲过来，真的很麻烦。
    在这个圈里，谁不为五斗米折腰？导演也要吃饭，汪导和颜悦色地说：“宇峰，你要改剧本也该先跟我和编剧商量，这也太突然了。”
    章宇峰勾起唇角看胡：“昨天您还说胡是年轻演员里的前辈，我以为她肯定能接得住我的戏，哪知道她这么大的反应？她是演员，不会扭扭捏捏拒绝接吻吧？”
    “这是吻戏的问题吗？”胡在圈内很少跟人板脸，这个章宇峰真的让她忍无可忍了。
    “都说跟你搭戏特别顺，你跟谁搭戏都有CP感，原来也不是这样啊？”章宇峰有吊儿郎当地说。
    改排期、迟到、演技烂、还不背台词，勤能补拙，问题是这位不知道自己拙，压根没想要补，怎么办？
    原著加上剧本，胡已经翻烂了，如果就是这位的态度，胡可以预见，原著有多火，剧就会有多扑，到时候会被嘲上热搜。
    纵然有李大言的预言在先，她也不能演这个戏了。打定主意她说：“如果是烂泥想要上墙，我是会扶一扶，但是烂泥只想瘫在地上，你让我怎么办？”
    被她说扶不上墙的烂泥，章宇峰立马爆了，对着汪导就说：“汪导，你约看见了，是她出口伤人，这种人我没办法跟她搭戏。”
    胡站在门口：“你说得对，我也没法跟你搭戏。”
    她走出门去打电话给经纪人和罗总，她详细地说了章宇峰今天的行为，然后说自己的看法：“不换主演，我认为这部剧要扑。”
    听了她的汇报，罗总回：“我跟汪导说一声，你别演了。”
    很快汪导的电话响了，胡等他挂断电话，往他那里走去，汪导也走了过来说：“罗总给我打电话了。”
    “我知道，是我跟他汇报的。”
    汪导无奈叹息：“这个剧本我看到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我特地多出这么个不必要的试戏，就是希望他跟你搭戏之后，能知道自己的差距，趁着还没开拍，能琢磨琢磨人物和演技，不要把这部剧给演砸了。”
    “我跟他肯定没办法搭戏，您另外找人吧？”胡跟汪导说。
    汪导看着她：“算了，要是你跟他搭戏，也是浪费了。我去找个漂亮点的姑娘跟他搭，就行了。”
    汪导说：“等我这里处理完了，一起吃晚饭？章宇峰不会去的。”
    “不了，您还要解决问题，到时候我专门约您，咱们一起吃饭？”
    胡跟汪导打完招呼，她又进去找那位李珏道别，感谢她上午为她详细讲解。
    很意外李珏居然把她送出门，甚至送她到车上：“以后有机会合作。”
    “谢谢！”
    坐上车子，肖敏敏愤愤不平：“这个章宇峰压根没演技，怎么敢的？”
    “有资本捧，你能怎么办？”胡无奈一笑，“我还好有罗总，汪导连拒绝都拒绝不了。”
    除了顶级大导演，大部分商业剧的导演，明知道会是一部烂片，为了能有人找他拍，为了能一直活跃再这个市场里，他还是得拍，这就是汪导的无奈。
    胡回到家里，见微信里姜灏给她发来了消息：【跟小鲜肉试戏的感觉如何？】
    不问还好，一问，她就来气，昨天跟吴莉打过电话，她就跟姜灏吐槽过这个章宇峰，今天她更有吐槽欲了，直接电话过去，然而她的电话被挂断了。
    很快他发来一条消息：【我在开会。】
    自己太莽撞了，她回：【抱歉。】
    【没事，你语音发微信里，等我有空再听。】
    胡拿起手机，叭叭叭地给姜灏发语音消息，发完她去客房给姜灏准备房间。
    翻开柜子，看着那些不是绿色就是蓝色的花纹床品，这给一个大男生盖，是不是有点儿？
    要是去买的话，还要洗，太麻烦了。她铺上床单，看着小清新的床单，还是不确定，拍了一张照片给姜灏发过去：【这个是不是太花了？】
    换完床单，她一下子没事可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剧本还在手边，她翻看剧本，心里有些失落，毕竟自己准备了很久。
    电话铃声响起，她蹭地坐起来，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吴莉”没来由感觉失望，她接听：“姐。”
    “那个章宇峰是个脑残。”吴莉忍不住爆粗口，“为了博流量真的什么都说！”
    “他说什么了？”
    “他在网上爆料，说你拒绝吻戏。看到这个消息罗总的肺都要气炸了。”吴莉跟胡说。
    胡开了免提，开始翻看消息，她知道自己退出《履约》肯定会引起波澜，但是这个章宇峰第一时间发了个采访视频，说《履约》因为她不想拍吻戏而退出，这个消息配合她今天领证的消息，这谁顶得住啊？
    她最新更新的一条微博下面评论已经五六千条了，顶在最上面的一条还配了图片：【没办法接受恋爱脑，粉转黑了】
    第二条则是：【真退出了？那个李大言还真料到了。只是我没想到胡是这样退出。这也太离谱了！】
    【+1，挖野菜去吧！】
    【如果想要退出演艺圈专心做豪门太太那就退圈，又想恰烂钱，又要做贤妻良母，少恶心人了。】
    【姜灏有微博吗？给一个，我要去骂。】
    “这个章宇峰真的脑残片吃多了。他这不是一般有病，是纯有病吧？姐，你等等！让我想想怎么应付。”
    胡去小说原著的正版网站截屏了这一段戏的内容，编辑了草稿发在吴莉和罗总的群里：【不能忍受无中生吻，无法接受心中的沈清翰变沈油翰。】
    她问：【我能这样发吗？】
    小事她敢胡来，大事还得听老罗的。
    老罗秒回：【发。自己垃圾还不认。】
    吴莉：【要是这几天章宇峰恶补演技，给补上来了呢？到时候演好了呢？】
    老罗：【你以为差生靠补课就能上985的吗？】
    老板有魄力，员工没压力，胡立马发微博。
    发好微博，她舒坦了，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见姜灏终于回消息了，连发了三条。
    【不演了，不生气了。】
    【可以啊！这个床品颜色很清新。】
    【你已经在家了对吧？我等下就回。】
    姜灏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把胡的语音消息转成了文字看了下来，部门同事见他春风得意，互相看了看。
    见姜灏把小办公室门关上，刘艾靠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对着谭凯说：“说好了，赌全办公室奶茶！”
    “姐姐，走起！”
    两人走到姜灏的办公室门前，刘艾敲了敲门，姜灏的声音：“请进。”
    刘艾推门进去：“姜总，我和谭凯有个方案上有分歧，想听听您的意见。”
    跟在后面的谭凯上前有模有样地解释起方案来，姜灏听了之后指出了问题所在，他侧头看了一眼手机见微信里胡给他发了消息：【OK】
    见两人还不走，他抬腕看表：“还有事吗？我要下班了。”
    刘艾想来想说：“姜总，我没想到你这么大男子主义。”
    “嗯？”姜灏皱眉看她。
    “你居然不让小演吻戏！”
    被扣帽子的姜灏靠在椅背里问：“这话怎么说？”
    “章宇峰爆料，胡为了不拍吻戏，居然主动退出《履约》剧组。”刘艾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姜灏看见一篇文章《立志做贤妻良母，胡拒演吻戏》
    文章里说，由大爆同名网文改编的青春偶像剧《履约》据传因胡拒演吻戏而换女一号。
    姜灏把手机还给刘艾：“你跟胡接触过这么些日子了，你觉得她是这种人吗？”
    刘艾看他，姜灏点开胡的一条消息，胡气呼呼的声音出来：【吻他个锤锤！厨房那场戏能吻吗？他要是敢在电视剧里这么演，年度油王就是非他莫属了。】
    胡气急了用四川话骂人，但是骂人用叠字，听起来一点都不凶悍。
    刘艾笑起来，指着谭凯说：“买奶茶，买奶茶。”
    姜灏忽然明白，他们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走过来拍了拍谭凯的肩：“明天买，我也有份儿。”
    姜灏拖出了角落里的行李箱，他们这种人随时随地会出差，在公司里备着行李，这会儿倒是省得回家拿了。
    谭凯问：“姜总，您这是要出差？”
    “我回我老婆那里。”姜灏拉着等他们出去。
    刘艾笑着走了出去，对大办公室的同事说：“明天谭凯请奶茶。”
    “我们已经知道了，小发微博怼了。”同事说道。
    “什么小啊？要叫姜太太了。”另一位同事说。
    姜灏停下脚步：“别！我们家不兴这个，还是叫小。”
    “姜总要出差？”有同事问。
    刘艾一眼横过去：“笨啊！姜总今天持证上岗，不得早点回？”
    被这么调侃，姜灏脸上热了起来，不能再跟他们多说，越说越不像话了。
    明知道只是共同居住的意思，姜灏还是有些激动，坐进车子，他想平复下心情，先看看胡发了什么？
    他打开微博，胡那条微博已经上了热搜#章宇峰强加吻戏，胡退出《履约》#
    这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章宇峰的粉丝很有道理，电视剧和小说有不同，剧本进行改编太常见了，不应该怎么更好呈现怎么来吗？
    胡的粉丝则是说别给你家哥哥洗地了，就是一百年不长进的干瞪眼装逼而已，没演技就直说。
    这还没完，原著党加入进来，他们站胡一边是因为发现胡跟他们一样是原著党。
    这些年小说魔改，毁了多少读者心中完美的男主？此刻，网上吵成了一团。
    姜灏发动车子，车子开出了公司。
    第23章
    门铃响, 胡打开门禁。
    听见电梯响动，她打开门见姜灏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出电梯。
    她这套房子是一梯一户，保证了住户的私密, 整个电梯厅都是她家的区域，鞋柜做在电梯厅，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姜灏。
    姜灏换了鞋，跟着她进屋。
    果然是女孩子的房子，客厅的背景墙用了带着灰度的浅绿色和碎花布艺沙发呼应，宁静中带着温馨, 奶白色的隔断将餐厅和客厅区分。
    “你跟我来。”
    胡带着姜灏走进过道，一间敞开门的房间里摆放着健身设备，他问：“你健身？”
    她能说她养生吗？这些都是积灰的。
    胡连忙推开另外一间房门，说：“原本想给你去重新买床品, 你说可以我就用了。”
    蓝底白花小雏菊, 很清爽漂亮，姜灏点头：“确实很漂亮。”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的找我。”
    “好。”
    姜灏放了东西，洗了手出来。
    胡看见他, 问：“我要点外卖了, 你晚上吃什么？”
    “你打算点什么？”
    “凉拌荞麦面，牛油果蔬菜色拉？如果你不吃轻食的话, 你告诉我, 我给你点。”胡说。
    姜灏低笑，是中午的鸡胸肉，让他决定搬过来跟她一起住, 就她那个吃法，他实在看不下去。
    姜灏脸带嫌弃：“你就吃这个？”
    “实际上, 如果不是你要来，我平时就吃一根黄瓜，一个番茄。”
    她的职业是演员，要保持身材，保持身材只有两条路，要么少吃，要么多动，胡选择少吃。
    姜灏到厨房看了一圈说：“你家里不开火？”
    “就我爸妈来的时候，他们会来做饭。”胡笑，“我的话最多，就是给自己煮碗面。番茄鸡蛋面，我们可以吃这个。”
    “围裙有吗？”
    胡翻找出了她妈的那块大红碎花围裙，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接过，套在身上系好了带子，打开冰箱里面就黄瓜番茄和一些低糖的水果，他笑：“刚才谁在吐槽，说章宇峰连开火都不会，你比他也没强哪儿去吗？”
    胡懊悔刚才跟他说那些，她强词夺理：“我会煮面，我会小葱炒鸡蛋，番茄炒鸡蛋，就是比他强。”
    行吧！她说得都对。姜灏看了一眼那袋米，没过期。应该是她爸妈来做饭，所以家里调料还算齐全，也没过期。
    他洗了看上去就是很久没动过的电饭煲，把饭给煮上。
    拿出手机，上了买菜APP，选了菜之后，继续清洗锅碗瓢盆。
    胡看他这么勤快，很不好意思，他手机响，见屏幕显示来电是外卖快递，连忙说：“我去拿。”
    胡拿了外卖上来，姜灏接过，胡问：“要我帮忙吗？”
    想起家里嫂子和阿姨进厨房只会越帮越忙，姜灏拿出一盒荔枝：“把荔枝装盘，做饭后水果。”
    看不起她？不过他看得起也没用，毕竟自己确实不太会，她把荔枝装盘后，端到餐桌前，她刷着手机，剥着荔枝，告诉自己只能吃三颗。
    算了算了！还是去拿根黄瓜吃。
    胡啃着黄瓜，啃到一半，那股子香味要把她的魂给勾了，还让她怎么吃黄瓜？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假结婚最大的问题是在吃饭上。
    一股子米酒混合酱料的鲜香，胡忍不住站起来：“你在做什么？”
    “鱿鱼鸡翅煲，很快就好了，你先把蔬菜拿出去。”姜灏递给她一盘水汆烫过的西蓝花和芥蓝，配上了一碟酱汁。
    里面味道好香，不过这种水煮菜，她没什么兴趣，胡把菜端上桌。
    姜灏端着砂锅出来放在桌上，他揭开锅盖，一股蒸汽冒出来，砂锅里葱花碧绿，鱿鱼白嫩，下面垫着一个个裹上酱汁的鸡翅。
    “吃一口饭吗？”姜灏问她。
    煲的香气太勾人，胡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吃！”
    姜灏端了碗饭上来，胡去抽了筷子，把筷子递给他。
    她伸出了筷子，夹了一个鸡翅吃进嘴里，酱香浓郁，还有蒜香味儿。
    吃完一个鸡翅，她扒拉了一口饭，再来一块鱿鱼肉，Q弹啊！
    “我知道你控制体重，鸡和虾都是高蛋白，适合健身人群吃，还有水汆蔬菜，我用了蒜蓉酱。”姜灏跟她说。
    他都给她找好了借口。为什么水煮蔬菜配上这个酱料能这么好吃？
    菜太好吃，他给她就盛了一口饭，就已经没了，这是提醒她不能多吃了吗？胡想要放下筷子。
    “锅里还有饭，你可以去添。”姜灏说。
    胡克制自己，摇头。
    姜灏说：“我休息一会儿要夜跑，你一起去？也能有个伴儿？”
    她不愿意运动是因为没有人陪着运动，有人一起的话？胡站了起来去添了一口饭。
    姜灏把最后一个鸡翅留给她。
    反正……反正等下会跑步，胡说服了自己。
    吃过晚餐，姜灏要站起来收拾碗筷，胡说：“不用，明天会有阿姨来收拾。”
    不用收拾，刚吃过饭能干什么呢？
    “我看会儿剧本。”胡拿了剧本出来窝在沙发上，这部剧是十月份以后要拍的古装剧，虽然现在准备还早，但是，为了《履约》她推掉了一部年代大戏，一下子她的安排就空了，还是看看吧！
    姜灏拿着笔记本电脑出来，也往沙发上坐下。
    一个看剧本，一个处理工作，本该相安无事，胡却感觉到了目光，转头看他，姜灏来不及低头，索性和她四目相对，面对胡询问的眼神，他说：“对岸有无人机表演。”
    胡转过头，看阳台外，她家在滨江，对岸无人机组成图案，十分壮观。
    “我在想，下次发布会，要不要放在江东？无人机和3D影像结合？”
    他不是在看自己？是自己想多了。胡内心有一丝丝，小小的失落。
    姜灏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脑子灵活，才避免了自己无礼注视的尴尬。
    歇了半个小时左右，姜灏说：“我去换衣服，我们下楼去跑步。”
    胡进屋去换衣服，差生文具多，别看她平时不肯动，衣帽间里运动套装却是十分齐全，甚至头上还加了发带，粗看之下很专业。
    “跑友推荐滨江跑道很不错，去那儿？”姜灏问她。
    胡平时压根就不关心这些，她说：“听你的。”
    姜灏刚刚在马拉松群里咨询了一下附近有什么跑步方便的地方，住在附近的跑友给他推荐了滨江跑道。
    他熟门熟路地带着胡过去，这条线路总长4.3公里，有3公里出头的专门跑道，很适合跑步。
    胡跟他一起跑，跑了一段路，她已经不行了，停下弯腰，“呼哧呼哧”喘着气：“不行了，我不行的。你跑吧！”
    姜灏看手表，这才跑了七百多米，她就这样了？他已经跑得很慢了，他还打算跑三圈，这可怎么办？
    “我们跑一千五百米好不好？然后你慢慢走，我快跑。等我追上你之后，你再跟我跑1.5公里，现在咱们已经跑了将近快八百米了，还有一半，你就能走一会儿了？怎么样？”
    “好吧！”胡给自己打气，刚才吃进去那么多，总归要跑掉的。那就跑！
    胡努力跟着他跑，看着他云淡风轻，没有一丝一毫的费力，自己都快咬牙切齿了，她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吃？熬吧！
    听见他说：“我跑了啊！”
    “哦！”胡看见这哥们加快了速度跑出去，敢情刚才他在陪自己散步？
    胡慢慢吞吞地往前走，跑了这么一段路，身上直冒汗。路人认出她来，跟她打招呼，她挥手都有气无力。
    她还没喘够呢！姜灏已经追上她了：“来继续！”
    自己答应的，就是哭着也要跑完，胡只能跑，又是一个一千五完成，这次跑完，她索性在花坛边上坐下，汗如雨下。
    认出她的路人对着她拍照，她都已经没有抬头给笑容的想法了。
    姜灏又一圈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把一块毛巾递给她：“喝口水，擦个汗。”
    胡仰头，咕咚咕咚把一瓶水全灌了进去。
    “走吧！我陪你走一程。”
    胡跟着他走，走了一段，他又跑了一圈，等他再过来，又带着她跑了一个一千五，他这才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继续？”
    胡弯着腰喘气，真特么太累了，跑再慢也有六公里，她快累死了。
    “你平时不是跳操健身的吗？怎么跑这么点都累成这样？”
    她又不是那些练习生，没有人对她那么苛刻，还能怎么样？被敏敏姐催烦了她就去练一下，要是不催她就偷懒躲掉了。胡怎么都没想到，假结婚之后得真锻炼。
    姜灏伸手给她：“走了，回家了。”
    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跟一个跑马拉松的假结婚，离婚！马上离婚！
    胡直起腰，才不会把手给她，她转头往前，闷头就走，可已经跑了这么多路，早就没力气了。
    姜灏大跨步两下就追上她：“你怎么生气了，不是你说愿意锻炼的吗？刚开始跑是很累的，等你跑上瘾了，就会发现不跑不舒服。真的！”
    还跑上瘾，神经病才会跑步上瘾。
    胡知道自己生气很没道理，是自己选择吃多了，想要出来消耗掉热量。好吧！不离婚，但是她就是生气了，想要发脾气：“我要是再跟你出来跑步，我就是狗！”
    姜灏笑：“这你恐怕想多了，闹闹它跟我跑步，可以从头跑到尾。”
    他的意思是，她狗都不如？胡生气，抬腿要踢：“姜灏！”
    姜灏躲开：“这是在大街上。”
    她停下脚，就被他抓住了手：“走了，回家了！”
    被他拉着穿过马路，胡发现她的心率，刚才跑步的时候蹿到了140，现在又上来了，啵啵跳。
    胡回家洗了澡，疲累去了一半，躺床上刷手机。
    李荔在群里转了一条微博：【偶遇胡姜灏夜跑】
    她去看那条夜跑的消息，她一直不在乎自己生图外流，这次有点夸张，她跑得满脸通红，脸上全是汗，坐在花坛边上，发丝贴着脸颊，简直太狼狈了，站在边上的姜灏，看上去云淡风轻，正在递水给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看上去太惨了。
    May：【哈哈哈，这都毕业多少年了，又开始被逼跑步了。】
    Lulu：【不是吧？小，这个男人你都不差评？想当年学校推跑步，要跟成绩挂钩，还推出了APP，小气得去借了N个手机给那个APP打差评。】
    想起她回房之前姜灏跟她说睡一觉，会更加酸疼，除了这个脑子还有的就是他拉着她回家的画面。
    胡躺平：【差评？怎么差评？他又不是app可以评分？】
    Lulu发来一个链接，推荐一个微信小程序，小程序的图标是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闭上，名叫【和TA过日子】
    胡点开来，用微信账号登陆之后，程序就引导她输入想要记录人，里面按每天给多维度的评价，基本的家务，态度，收入等项目之外，还可以自定义项目，后面有评价框。
    她很不爽，又不想写真实姓名，选了性别，给他起名“二狗”，家务？人家愿意干，家里有保姆，不用。态度？没发过脾气。收入？不知道，但是知道他的背景。很高了吧？一路打下来，到了自定义，定义什么呢？强迫跑步？没有强迫，不是自己说跟他跑的吗？她打了一个“情绪价值”，给了一个0分。
    最后跳出来一个分数3.9，后面跟了两条对比线，这个3.9比男性平均2.2长出了好多。
    看了这个对比，她原本一肚子差评的话，居然不想写了。只落了一句：【不想跑步。】
    听见外头开门声，她从床上起来，推开门出来，见他的房门开着，探头看一眼，他不在房间里？
    不一会儿，智能门锁开锁的声音响起，他推门进来，手里提了一个外卖袋子。
    “刚才买得匆忙，没想过明天的早餐，买点红薯和虾。”
    胡见他戴上她的花围裙，到料理台前，打开了袋子。
    她过去看，他居然在剥活虾，她可不敢，只敢买包装的虾仁，好了她知道可以给他打什么差评了，他杀生。
    “你去睡吧！”
    胡回了房间，脑子里是姜灏拿起一只活蹦乱跳的虾，拧下虾头的画面，她拉出小程序在自定义里加了一条“杀生”，打了个0分，评分条缩减到了3.7。
    *
    胡是被大清早的香气给唤醒的，她推门出来，姜灏正在厨房忙活，看见她说：“你起来了？先去洗漱，出来就能吃了。”
    她去洗漱之后化了妆，走到餐厅里，他已经准备好了两份早餐。
    那碗粥看上去就好有食欲，碟子里还配了切好的猕猴桃和小番茄和半个红薯，另外还有一小袋坚果。
    胡坐下，拿起勺子舀起粥，红润的虾仁被浓稠的粥包裹着，上头还挂着丝丝缕缕的干贝丝，加上玉米、香菇和青菜的配色，光看就赏心悦目了。
    送进嘴里，现剥的虾仁跟包装虾仁就是不一样，味道鲜甜，真的很好吃。
    胡看着低头吃早餐的姜灏，他穿着一件浅灰色衬衫，松开了两颗扣子，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段小臂，几缕头发落到额头。
    那个章宇峰说什么厨房这一个片段没办法表现，一定要接吻。看看姜灏那种举手投足间的自然，一颦一笑之间的味道。
    姜灏感觉到了目光，抬头问：“不好吃吗？”
    这个小眼神，他们之间还没男女主之间那种拉丝一样的暧昧呢！就已经让她心跳加速了。
    “好吃！”胡低头喝粥，吃了两口拿起红薯剥皮，又看了他一眼，她暗暗告诫自己可别发花痴了。
    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亮起，胡接电话：“吴姐。”
    “小，你看到热搜了吗？”
    “这几天，我天天上热搜，都快上麻了，那个章宇峰又搞什么幺蛾子了？”胡问，人家要上热搜得买，她现在是每天上热搜，像昨天早上是她领证了，下午是她退出《履约》剧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和章宇峰之间的对战，成就了一个大赢家……”吴莉跟她说。
    这个赢家就是李大言，她领证，又退出了《履约》剧组，还有之前预测她跟顾嘉轩分手，加上李大吉之前颇有名气，一下子又被炒起来了，而且人家现在说预测，没说算命。
    很多人跑他那个“只说真话的大李”下留言，除了都在吹捧他准和神之外，有一条不仅被顶得最高，而且上了热搜：
    【你跟姜灏说，如果他和胡结婚，姜家会破产？这个预测是不是真的？】
    这条下面李大言回复了：【我只说真话。】
    热搜的词条是：#李大言预测博蕴会破产#
    黑她骂她都没关系，胡自认为内心坚定，他说的那些基础都不存在，怎么可能实现？但是连累了博蕴？
    姜灏见她脸色不好，问：“怎么了？”
    胡把手机推给姜灏看。
    第24章
    姜灏在手机上看热搜, 嫂子豁达且恩怨分明，之前涉及嫂子的热搜，他都没放在心上, 他知道嫂子根本不会在意。
    但是今天这个热搜？姜灏去财经APP看，财经APP居然也发了这个消息：【李大言预测博蕴会破产。】
    嫂子今天下午回江城，这个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
    他发微信给嫂子：【嫂子，我们恐怕连累博蕴上热搜了。】
    秦烨此刻刚刚睁开眼，外面引擎声轰鸣。
    她不主张铺张浪费，不过平时长途出差喜欢包机。小型飞机起降的机场多，也不用等时间, 在高空也能睡得舒坦，下飞机就能有充沛的精力处理事务。
    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抽屉拿出手机，看到了自家小叔子发来的消息。
    她笑了一下：【早看到了, 我让公关部联系了媒体, 在机场酒店开新闻发布会。晚上带小回家吃饭？】
    姜灏：【嗯嗯，么么哒.JPG】
    姜涵：【这个表情包是你该发的吗？】
    姜灏：【我们姐弟之间，有你什么事儿？】
    秦烨见弟兄俩抬杠, 她和姜灏的关系, 比一般人家的亲姐弟感情可能更好。
    姜涵读直博做博后那几年，小家伙读高中进大学, 全是自己照顾着, 看着小屁孩成长为翩翩少年郎，他学经济学经营也是因为他想以后能做她的助手帮她。
    如果不是自己跟他说，博蕴的未来在汽车智能, 希望他去星驰接触市场，接触客户, 把客户的想法带给她，他都不会接受星驰侯总的邀请。
    秦烨：【行了，我起床了。等下晚上见。】
    姜灏：【嗯嗯，晚上见！】
    姜涵：【我和小圆子来接你。】
    秦烨起床，去洗漱了一番，她没告诉弟兄俩，在她登机前，康亚的李珏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联美商超的张敬找她，跟她介绍那个李大言，李大言希望能跟她见一面。因为姜灏喜欢的胡是个丧门星，会害得姜家家破人亡。
    她当时问李珏：“一个娱乐圈拍戏的明星，况且我小叔只保留了公司董事的头衔，已经不在公司担任任何实质性的职务，他们俩要怎么样才能影响公司经营？”
    李珏当时就笑了，跟她说了下午的见闻：“和你的想法一样，我对胡的印象非常好，而且李大言预言说这部剧会大爆。大爆个鬼？又不能换掉章宇峰，就他那个演技，我看得脚趾抠地，怎么可能爆？所以，我拒绝了替李大言引荐你。那部剧我也在想，自己要不要撤出赞助，如果胡不在，又是那个章宇峰演男一号，我怕会扑。钱投进去打水漂。”
    自己说：“想不想对冲一下？”
    “怎么说？”
    “你不是说想借着这部剧的名声，植入广告吗？如果这部剧扑，但是这本小说的热度还在，男女主铁定会被骂，如果这个时候你拍一个广告，非常完美地呈现这一段戏，你说会怎么样？”
    “会对比，书粉会骂更狠。如果我让胡担任广告里的女主，就热度更高了。”李珏当时惊叫，“姐，你可真是我的亲姐。”
    想起这些秦烨摇头笑了笑，这个姑娘都已经挑起了康亚的大梁，被业内誉为实力派二代，还这么一惊一乍。
    当年，李珏知道她在一家商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就专门去蹭她的课，见了面就扒拉住她，一来二往她们就熟悉了，自己就知道她的目的。
    李珏一直非常努力，也是家里的独生女，就因为她的性别，她爸就一直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而她爸好人家的标准十分简单：门当户对。却没有管孩子之间三观和性格是否合适，联美商超的张公子是江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跟女星网红从没断过，李珏当然不想跟这种人在一起。
    可是她爸面对越来越严峻的行业形势，价格战打得越发吃力。他都殚精竭虑，更何况自家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女孩子真的没必要压力那么大。
    后来她爸中风，张家看着几乎没有生机的康亚，拒绝了两家联姻，老李不得已让女儿挑起大梁。
    李珏在四面楚歌中接棒，用三年时间，交出了让行业瞠目结舌的答卷。李珏总是把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功劳说成是她的指导，但是没有她多年在基层的锻炼，没有她细致认真的观察，自己隔行如隔山，如何能帮到她？
    秦烨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换了衣服，拉开舱门，外间陪着她一起出差的同事正在边吃东西边聊天。
    秦烨过去坐下，两人正在谈竞争对手韩国的那家公司最新推出的技术，真正到市场应用要多久。
    行业内科技进步飞快，五年前研发了一代产品可以顶上几年，现在研发的一代产品可能一年半就优势没有了。
    秦烨要了一杯咖啡，加入他们的话题，博蕴和江城科大合作开发类似技术，项目的带头人就是她老公姜涵，现在就看谁先投放到市场上了。
    “这就要看姜老师了。”主管应用技术的副总说。
    “秦总，您回去给老师鼓鼓劲儿，一定行的。”她的秘书小章古灵精怪地对她眨眼睛。
    小章是姜涵带过研究生，性格活泼，沉不下心做研究，姜涵要求又高，她倒是反应机灵，索性申请学硕转专硕，来博蕴做项目的时候，师母长师母短特别会在她面前找存在感，深得自己的喜欢，毕业后进了博蕴。
    小章做研究不行，这些专业技能用来做秘书却是绰绰有余，很多资料她过一手再交到自己手上，省了自己很多麻烦。
    加上小姑娘性格好，略微带点调皮，很得秦烨的喜欢，秦烨赏了她一个爆栗，给她拿了一个麻薯：“就知道贫嘴，吃个麻薯。”
    小章低头吃麻薯看手机，划拉着划拉着，她抬头：“秦总，今天股市开盘，都在说我们的股价要大跌了。”
    “跌就跌了，这种涨跌对股民有意义，对我们没什么意义。”秦烨笑着说。
    小章刷到了一条，本来就圆圆的脸，这下鼓了起来，把手机举着给秦烨看：“太气人了，这么能把您描述得这么小气刻薄？”
    姜涵的亲爹一家子在这个时候出来凑热闹，自媒体也来蹭热度骂他们夫妻无情无义。
    秦烨喝着咖啡，淡然说：“信耀的鞠总，从一个厂妹做起，到如今身家几百亿，外面传她是靠做小三起家。这个社会，男人成功了，找包二奶、找小三、有私生子都没事，女人成功了，没有的事，也给你造点儿黄谣。就说我刻薄，没人性已经算是好的了。”
    “女性成功，就该被人泼脏水？”
    “男人不成功，也会把脏水泼给女性。你给了我开场白的灵感。”秦烨双手捧住小章鼓得像河豚的脸蛋，揉着：“别再鼓了再鼓，比小圆子都要圆了。”
    小章撅着嘴：“嘿嘿！你捏我，我等下去捏小圆子。”
    小章低头继续刷手机，她拿手机给秦烨：“小姜总搬胡家里住了呢！”
    姜灏的“小姜总”这个称呼的来源是姜灏上学那会儿，放假了就被秦烨带到办公室，小小少年坐在秦烨的办公室里，大家开玩笑地叫他“小姜总”。后来姜灏参与公司实务性的工作，这个小姜总就名副其实了，乃至于他退出博蕴，博蕴内部依旧叫他“小姜总”。
    秦烨真不想认这个小子了，笨得不要不要的，好不容易登堂入室，明显人胡不想跑步，他拖人家跑步。很努力很细心，效果呢？活该没老婆。
    这个笨小子，结婚证到手了，老婆还没到手，得帮他加把劲儿，秦烨发消息给她爸：【爸，姜灏要带小姑娘回来吃饭，您多买点菜，那个小姑娘是四川人，应该吃辣的，你做两个带辣的菜。】
    很快她爸发了个语音消息，空中信号不太好，消息总算传过来了：【阿灏刚刚特地打电话回来说了。】
    国内股市开盘，哪怕博蕴盘前发了公告，说今天下午会开记者招待会。博蕴股价大跌八个多点，看上去还要往下探。
    股票软件里，亏钱的股民骂：【姜灏就非娶那种扫把星吗？】
    【脑子里只有女人的东西不能滚吗？】
    【秦烨不能抽死这个小王八蛋吗？】
    因为跟钱相关，所以股民骂起来更加激烈。
    飞机落地，小章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兔玩偶，她着急上火的跑出去。
    姜涵手里拿着一束花，小圆子被博蕴的公关总监牵着手，看见小章立马挥手：“小章姨姨！”
    小章这下跑地比兔子还快，看见姜涵，潦草地叫了一声：“老师！”
    转头拿兔子引诱小丫头：“小圆子。”
    “小章姨姨！”小圆子本来就喜欢小章，现在又有了玩偶早就忘记她这个亲妈了。
    秦烨手里被塞了一束花，随即姜涵伸手揽住了她，两人低头看正在被小章捏脸的女儿。
    “小圆子，你最近又圆了。”
    “小圆子听外公外婆的话，吃得饱饱。”她还拍了拍小肚子。
    小章摸小圆子肚子，小娃娃怕痒痒，笑着跳到秦烨的背后：“妈妈，救命！”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要找妈妈？
    小章站了起来，看见秦烨手里的花：“秦总，您和老师这样秀恩爱，考虑过我们这种单身狗的感受吗？”
    秦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就好好找啊！”
    “找不到，跟老师差不多帅的，没老师脾气好，脾气好的又没老师这么浪漫长情。老师抬高了我们对男人的要求。”小章往秦烨身上蹭。
    秦烨被姜涵一把拉过去，抱着妈妈腿的小圆子，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滚到地上，小圆子一双大眼睛仰望爸爸妈妈，眼泪越积越多，“哇”一声哭出来。
    秦烨把花塞姜涵手里，蹲下抱住孩子：“爸爸不乖，没看见小圆子，小圆子不哭。”
    “呜呜呜，我是充话费送的！”小圆子边哭边说。
    其他人笑喷，主管应用技术的老黄低头：“小圆子，这是谁教你的？”
    “阿灏说的。”小圆子脸上挂着泪珠说。
    秦烨给女儿擦了眼泪站起来，老黄眨眼：“秦总，加油，我们相信你！”
    秦烨瞪了一下老黄：“老不正经。”
    她跟同事们说：“这么长时间的出差也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姜涵把女儿捞了起来，抱在手里：“跟伯伯和姨姨说再见。”
    小家伙摇摆着一双小肉手：“黄伯伯、杨伯伯，姨姨……”
    跟同事们道别，姜涵接过她的行李：“我去把行李放掉，跟小圆子一起看会儿飞机。你那里好了，给我们发消息。”
    “有数。”
    秦烨和公关总监前往酒店。
    “秦总，网络上现在沸沸扬扬，搞得我们博蕴好像明天就要倒闭似的。股民一直来电质问，为什么要让小姜总和胡结婚？别说您是小姜总的嫂子，您就是小姜总的亲妈，现在恋爱婚姻自由了，您能管吗？”公关总监抱怨。
    “中国股民有多少？网民有多少？他们当中有一小撮不理智的，就可以把我们的电话大爆。没必要太过于计较。”
    “也是。”
    从公务机航站楼到招待会所在的酒店，也就短短的两公里路，不一会儿就到。
    会场设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博蕴的公关团队已经站在门口簇拥着她进来。
    哪怕她身上随性地穿着Polo衫和牛仔裤，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博蕴的公关团队已经准备好了会场，秦烨进入会场，拿了手提电脑上台，她打开笔记本，将准备好的资料投上大屏幕，屏幕上是一组公开的数据。
    她下台来，站在边上跟公关团队秦烨在后台跟公关团队聊了一会儿，股市下午即将开盘，上午博蕴股价受，博蕴即将开发布会的消息影响，一度冲高翻红，后又回落，午盘收盘在-3%。
    股民对下午的直播有期待，都在期望秦烨撇清跟胡的关系。
    “秦总，您也不能澄清博蕴和胡小姐完全无关。这不代表我们一家科技企业相信迷信吗？虽然很多企业其实很迷信。”团队成员说。
    秦烨抬腕看表：“没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上台了。”
    秦烨走上台，看向台下：“各位媒体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博蕴科技的临时新闻发布会。这是博蕴首次用网络同步的方式开发布会。主旨是希望第一时间，跟我们的大小股东和网络上关心博蕴发展的各界朋友沟通和交流。”
    她踱步到舞台中央：“听到网上沸沸扬扬的流言，让我想起了后蜀花蕊夫人的一首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自古以来，都在说女色祸国，妲己如是，褒姒这样，杨玉环死在了马嵬坡。明明是皇座上的君王之错，都要归咎于后宫女色。那么我问大家，为什么不把汉武和唐宗之能算在后宫嫔妃身上？”
    秦烨走了几步看着台下的记者们：“这跟职场上背锅都是下属来，功劳都是领导的，有什么区别？更扯的是，胡压根就不是博蕴的职员，她从哪儿可以祸害博蕴？关于胡会害得博蕴破产这个言论，我认为可以结束了。现在我来分析一下博蕴会不会破产？”
    秦烨拿了激光笔开始讲解数据，当前的博蕴财报非常亮眼，跟国际同行比较，毛利率也胜出，而且资产负债非常健康。
    “这就代表博蕴不会倒闭了吗？请看我两年前，博蕴的财报比现在还好看，在博蕴管理层会议上说的一段话。”
    视频里秦烨分析着博蕴那时的现状，让大家保持清醒的头脑，表达了对集团产品单一的担忧。尤其是她里面说了一句话：“一家高科技企业，从巅峰到倒闭，可能用不了十年。”
    视频放完，秦烨说：“2013年诺基亚被微软收购，诺基亚的CEO说，‘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在功能机时代，诺基亚占有全球72%的份额。诺基亚如此，摩拉如此。如果我们回到五年前，我们可能想到恒华地产会面临破产吗？我们回到三年前，燃油车行业会像现在这样岌岌可危吗？这些公司都在验证一句老话：时代和市场抛弃你的时候，不会跟你打招呼。”
    这个时候屏幕上已经放上了《博蕴倒闭的N种原因》。
    “生存与发展一直是博蕴核心要务。”秦烨切换了下一张PPT，是关于美国豁免韩国两家芯片厂商在华业务获得豁免。
    她说：“我们看到这个消息，很多人认为这意味着科技封锁已经失败。然而，我们去看历史，两家韩国企业最擅长的是什么？每个行业都有周期，他们会在竞争激烈，需求下降，利润率下降的时候，扩大产能，用亏本低价的方式打败竞争对手，90年代，日本的内存芯片就是被这么干趴下的。当时日本内存芯片占全球一半以上的产能，现在呢？所以这不是科技封锁失败，而是围堵我们换了一个方式……”
    秦烨从国际同行的围剿，国家之间的贸易战影响，行业周期等等方面分析了博蕴当前面临的局面。
    她总结说：“博蕴就像是一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游泳的鱼，水里有大鱼的追击，天上有飞鸟的围猎，还有恶劣的暴风雨，但是它一直向它的目标方向游去。博蕴的追求，一是活着，二是活得更好。”
    后面一个页面是：《网友热议》
    秦烨翻过一页：“这些问题，我在前面的内容里都回答了。”
    后面有一个问题，秦烨念了出来：“秦总，真的不介意胡丧门星的说法吗？”
    秦烨笑了起来：“你们知道我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下面的人摇头，秦烨说：“我感觉我就像住在高墙大院里，梳着发髻裹着小脚，听下人说少奶奶八字不好克夫，都能把手里的佛珠捏断的太太。那个情景想起来都能让人窒息。”
    台下有人站了起来，工作人员把话筒递给他了，他接过话筒：“这个李大言真的很准。”
    秦烨笑了：“了解辛亥革命吗？”
    这位愣了：“什么意思？”
    这位边上的一位女记者拿过话筒：“秦总的意思是大清早亡了。不要再把封建糟粕拿出来秀了。”
    发布会现场笑声如雷，后面的人提出的问题大致跟行业动向有关，秦烨事先申明：“屁股决定脑袋，我说的话是站在我的立场看问题……”
    发布会结束，秦烨想要给老公发微信，见微信里已经有了一张图片，女儿正在跟两个冰激凌球作战。他说他们在酒店咖啡厅。
    这人也真是的。给孩子买两个冰激凌球？
    秦烨快步走出会场，往酒店咖啡厅走去，小圆子等在咖啡厅门口，看见她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妈妈，爸爸让我都吃一小半，剩下的给你哦！”
    听到这话，她想要数落的话全没了，秦烨坐下拿过女儿的冰激凌杯吃了起来。
    女儿一双眼睛盯着她：“妈妈好吃吗？”
    “好吃。”
    姜涵问她：“发布会开得怎么样？”
    “我就说了博蕴的一百零八种死法中，没有一种是会被克死的。”秦烨说。
    她刚刚停下勺子，小圆子就过来舔了一口勺子。
    秦烨眼光扫到她，小圆子立马乖乖地把冰激凌给秦烨：“妈妈吃。”
    这个小可怜样儿，秦烨低头亲一口小圆子软嫩的小脸。
    妈妈亲了她，小圆子也要亲妈妈。
    母女俩正在互相亲亲的时候，一个人站到了他们桌前：“秦总，能跟您单独说两句吗？”
    秦烨放下小圆子，抬头看这个人。长着痘的黑胖脸留着长发和胡子，穿着黑色考绸的中式短袖，手里拿了一把折扇，秦烨在网上见过这位老兄的照片，这就是那个神棍李大言。
    看见这张都快滴油的脸，秦烨对甜滋滋的冰激凌都没胃口了。
    她说：“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这个李大言看向姜涵：“秦总不想知道您和姜教授之间婚姻可能存在问题？”
    姜涵问：“什么问题？”
    “这我只跟秦总说，姜教授您还是别听了。”
    他这么说了，姜涵问秦烨：“要不你去听听，他想说点什么？”
    这人？这种神棍的话，他也想听？他想知道，她就去听听这个会怎么鬼扯吧？
    第25章
    秦烨跟李大言到另外一桌去, 秦烨要了一杯咖啡：“你说吧！”
    “秦总一定不会相信什么都听您的姜教授会出轨女学生。”李大言语出惊人。
    这不是纯扯淡吗？姜涵亲眼见证了她妈的痛苦人生，心思敏感细腻，对婚姻抗拒, 要不是自己追他，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秦烨连表情都没换，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大言十分自信，他决定抛出下一个诱饵：“为了彻底摆脱您，他会带着技术跟您的竞争对手海合合作，博蕴能有今天，离不开您的经营, 但是更加离不开姜教授的研发能力。毕竟没有他的研发，就没有博蕴，不是吗？”
    跟海合合作？姜涵跟谁合作都不可能跟海合合作。秦烨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说完了？”
    眼见秦烨依旧不信他，李大言急了, 他决定说出秦烨心中最深的隐秘。
    “秦总, 其实心里也藏着一个人吧？”
    刚才他姜涵会出轨，并且会和海合合作，就够扯了。现在说她心里藏着一个人, 那就是荒谬了。
    秦烨回头看了一眼孩子, 说：“我家人还在等着，就这样吧！”
    眼看秦烨站起来要走, 原本李大言打算等秦烨上钩之后, 他一个一个抛给她，这样可以获利更多，不过眼见大鱼要逃, 李大言不管了：“海合的洪远。您心里的白月光。”
    这下秦烨的表情变了，这个洪远可不是她心里的白月光, 而是她一段年少轻狂的黑历史。
    想当年她是高中里的风云人物，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低调，连谈恋爱也不落于人后，三年高中换了几任男友，这个洪远是其中时间最短的一个，没办法！她这个人今天兴冲冲地喜欢，明天可能因为对方说的某句话不合她的心意就分开了。
    她考入理工科见长的大学，7:3的男女比，有了大学这片森林，高中这个小树林就不够看了，况且她在大学森林里迷上了一棵特殊的树，那人清冷忧郁，特别难追。
    她这个人从来不怕挑战……然后人是被她追上了。但是姜涵也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什么叫“弱水三千只饮一瓢”，从此她人在森林中，只能挂他一棵树上。
    等到创业的时候，同学介绍上一届的洪远家里不就是做这个产品加工的？可以找他去。
    作为一个经历了真正的爱到情浓是怎么样的人，她早就把当年小孩儿过家家式的恋爱抛在脑后，把洪远当成普通同学，她找上门去，洪远一口答应合作。
    这个洪远后来做的事，真的一言难尽，从一开始就不是白月光，后来更是让他们连普通同学都做不成了。
    李大言生怕她跑了，快速地说：“他带您入行，所以您对他心存仰慕，这些年以来博蕴跟海合相爱相杀，姜教授被海合招揽之后，博蕴会每况愈下，最终被海合收购。”
    洪远指点她入行？这是有多大的胆子才能这么说？就海合那点子家底？如今靠着做低价产品跑量，还能勉强维持公司运转，一点抗风险能力都没有。她刚刚在发布会上说，这些不只是博蕴的挑战，也是整个行业的挑战，如果博蕴会死，那么在博蕴死之前，海合早就尸骨无存了。海合想要吞博蕴，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这么瞎编？
    秦烨站了起来：“我听完了，你浪费了我二十分钟时间。”
    “秦总……”李大言没想到秦烨这样倔强。
    秦烨根本没回头，过去牵住了小圆子的手，挽住了姜涵的胳膊：“回家了。”
    “他说什么了？”姜涵问她。
    “上车，等小圆子睡着了再说。”
    “小圆子不睡，小圆子也想听。”小圆子说道。
    一家三口往停车场走去，秦烨把小圆子安置在儿童座椅上，小圆子扯住秦烨：“妈妈陪我。”
    秦烨坐在后座，从包里拿出一袋小熊软糖，拆开给孩子，孩子自己吃了一颗，又拿了一颗给她：“妈妈吃。”
    秦烨张嘴接了小熊糖，小圆子又拿了一颗说：“给爸爸。”
    她被安全座椅绑着，小手又短，只能让妈妈给爸爸吃糖，秦烨拿着一颗软糖伸手给驾驶座的姜涵，姜涵不仅咬了糖，还咬了她的手指，说：“很甜。”
    秦烨没好气地轻声：“十三点，快开车。”
    小圆子跟妈妈说幼儿园的事情，吧吧了两句，车子一颠，她就睁不开眼了。
    姜涵听见后面没声音了问：“小圆子睡了？”
    “睡了。”
    他开过一个路口，靠边停下：“你坐前面来。”
    “干嘛？”说是这么说，秦烨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刚刚推开车门，小圆子睁开了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妈妈。”
    好吧！秦烨收回了推车门的手，车子一开动，小圆子又闭上了眼睛。
    秦烨跟姜涵说：“神棍预言，你会出轨女学生。”
    “他是有多大的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姜涵来说秦烨是他人生中最明亮的存在，有了她，他才能拥有了一切。
    姜灏那时候还小，不懂事。他经历了爸妈的整个婚变过程，那个女人上门挑衅，甚至为了逼他妈跟他爸离婚，还跟踪到他学校，让他不得安宁。
    在明知道他爸已经转移财产的前提下，他妈为了能让他和弟弟过上安稳日子，选择放弃了追索大部分财产，尽快离婚。
    后来妈妈生病，甚至去世，高二的他面临巨大的打击，如果不是有姜灏，他都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进了大学没多久，他被秦烨看上了，秦烨活泼开朗又有主见，和她在一起了，他心头的阴霾被驱散，她带他回家，让他见到了爸妈，他才知道正常人家的爸爸妈妈是怎么样的。
    和她在一起，他什么都有了，他的第一版成果问世，她那时候就说，这一定是极有前途的产品，一定不能让成果锁在柜子里，她居然真的去摸索怎么创业，而且被她找到了门路……
    听秦烨越说越离谱，姜涵脑袋上都要冒火了。
    “得了，得了！不说这些了，海合根本不值一提，知道他就是个骗子就行了。我们还是说说MZ的新款产品，人家都发布了……”秦烨连忙安抚自家老公，顺带转换话题，她还没说那个李大言说洪远是她的白月光呢！要说了，他那个醋劲儿，今晚就别睡了。
    讨论完，姜涵轻咳了一声，“老黄叫你加油，你怎么骂他不正经？”
    明知故问，秦烨探头过去，往他脸上吹了口气：“他让我对你使劲浑身解数，反正一定咱们不能比MZ落后。”
    姜涵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哦……”
    秦烨恼羞成怒：“哦什么哦，快回家。”
    “还是当年那个急性子。”
    她是这个意思吗？秦烨伸手捶了他一下：“到底是谁面孔？”
    *
    姜灏去上班了，胡在家，按照原来的安排，她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履约》，近期开拍的剧，选角都结束了，正在选角的，都得几个月以后拍，到那个时候，她的档期早就满了。
    那就躺平几天，刚好有时间可以再细读下一部古装剧的原著。
    如果不是原创剧本，胡一般都会去精读原著小说，其一当然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理解人物，人物的性格和事件的逻辑，还有一个是，网络小说可能是作者写的时候比较匆忙，剧情中常常有BUG，编剧老师在改编的过程中能发现，自己读的时候偶尔也会发现一些编剧老师也漏掉的BUG，这个时候就能和编剧老师、导演沟通，是否需要修改？
    胡正在看剧本，听见电话铃声响，她接电话，电话那头吴莉说：“你马上来公司，康亚的李总要过来谈请你拍广告片的事。”
    胡马上换衣服，下楼开车去公司。
    她一进公司，吴莉就说：“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得了这位的眼缘？”
    “不就是不想跟章宇峰搭戏吗？”胡想了一下，“还有就是认真听李总介绍了他们公司的产品。”
    “这位算是富二代里的佼佼者……”听着吴莉说起这位小李总的丰功伟绩。
    胡佩服吴姐的能耐，短短时间就把小李总调查了个清楚，不过更让她佩服的是小李总年纪轻轻就带着积弊重重的康亚起死回生，这位是真能人。
    她到了公司，刚刚踏进公司门口，吴莉迎接上来：“张轻轻拿了《履约》女一号。你的粉丝和书粉在微博攻击她。”
    就在刚刚，张轻轻发了条微博：【期待乐怡#履约女主人选#】
    联想到张轻轻抢了顾嘉轩，现在又去演《履约》，这下把胡的粉丝给气炸了，而书粉也不爽，现在他们心里的女主就是胡。
    这下好了，一群人去冲击张轻轻的微博了。
    哪怕自己不喜欢张轻轻，也很反感粉丝去冲击人家微博，网暴人家。
    她连发几条微博，劝粉丝冷静，不要去冲击别人的微博，并且告诉粉丝：首先，这部剧是自己主动退出的。其二，剧方选角有剧方的考虑。所以自己退出，谁来演女主，都跟她没关系。
    当然此刻《履约》剧组的王姐已经给吴姐发了消息，说是张家的联美商给这部剧投了两千万，只能说钞能力也是能力。
    不管了，她已经尽了人事就行，先去见小姐姐了。
    跟李珏见了面才知道，能人的想法，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李珏让她拍广告的主题不是拍产品，是拍一个剧情片，就是《履约》里男女主在厨房的那一段。
    胡很想问这位姐姐，她没事吧？她就不怕得罪章宇峰的粉丝？
    李珏告诉她这叫做对冲，还问她：“知道对冲基金吗？”
    虽然她是学哲学的，这点还是知道的，就是两边下注吗？
    章宇峰和她骂战之后，他被《履约》的书粉给攻击了，于是出来解释，这种改编是再正常不过的，是为了更好呈现男女主之间的感情。
    书粉并不买账，和胡一样认为沈清翰变成沈油翰。
    不过原著已经被买断版权，人家怎么改编，就算书粉到作者微博下声讨都没用。
    作者只能劝粉丝，把书和剧分开看。
    书粉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跑到胡的微博下，他们觉得她懂他们，跟胡的粉丝盖高楼，希望胡演女主，这是她能决定的吗？
    这部小说的影视版权在谁手里，谁投资拍这部剧？这才是关键，资本可不会听粉丝的。
    现在李珏让自己拍这个广告片倒也是一个机会。
    胡想了一下：“李总，广告剧情的版权呢？”
    “我已经让人在处理了，我给了《履约》剧组赞助，广告剧情授权很容易。”李珏笑着说。
    吴莉手机振动，她接电话：“什么，李大言在微博上说《履约》一定会大爆。”
    胡听见这个说法，把手机翻过来看，李大言发了新的微博：【《履约》一定会大爆，@张轻轻@章宇峰】
    李珏也低头看手机，她看完笑着说：“我原本还担心那个章宇峰被书粉骂了，可能会反省一下，钻研一下演技，现在有李大言的这一个预测，我算是放心了。这部剧要是不被骂出翔，我就不姓李。”
    胡忍不住笑出声：“可您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李珏闲适地靠在椅背里：“我朋友说，三岁看到老是有一定道理的，从某种程度上通过观察一个人的过往经历，可以推断他未来走向。李大言看似预测准确了，但是从目前看来，你的决定合情合理。跟顾嘉轩分手和姜灏在一起就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顾嘉轩成天跟张敬混在一起，张敬不能说是五毒俱全吧？至少占了三毒。跟他们在一起的女人，都是宫颈癌预备役。”
    这话有点交浅言深，不过胡太喜欢李珏的直率：“嗯，我也这么想的。佛家说因果轮回，其实就是现在决定了未来，当然基因里带出来的毛病和意外事故，不在内。可他说的那些，都不是意外。我就没办法相信。”
    “这不是扯淡吗？还说博蕴会破产？他们这一群全破产了，博蕴也不可能破产。”李珏有些义愤填膺。
    胡没见过嫂子，但是听姜灏说了太多嫂子事迹，她才不信，那么厉害的嫂子能让博蕴破产。她点头：“就是！”
    李珏本不用亲自去看试戏，就因为这个胡是秦姐的弟媳妇，她才起兴趣。接触下来发现妹子特别踏实，也聪明可爱，自己喜欢秦姐肯定喜欢。
    此刻见胡亮晶晶的眼神，李珏好想跟妹子贴贴。
    “那就说好了，广告片的导演我还选了汪导，演员你和汪导选，别给我省钱，也别顾着一定要以康亚电器为主题，就给我拍出味道来。打那些傻叉的脸！”
    这大约是第一位希望剧糊了的赞助商了。胡也算是开了眼界。
    送走李珏，胡进办公室，正想着跟关系好的同事约饭，罗总的办公室门打开：“吴莉、小，进来。”
    两人进罗总办公室，罗总打开窗户，散散里面的烟味儿。
    吴莉正儿八经地跟老板汇报，胡坐沙发上，转头看玻璃外，大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看见王伊明进来，她转头问：“伊明，最近有档期吗？”
    “你想干嘛？”吴莉问。
    王伊明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很多年，明明长得不错，演技也不错，就欠一点点机会，自己如果带他拍广告片的话，以自己的话题度，加上章宇峰的话题度，还有《履约》小说的基础，他们这个广告不火都不行，但是一定要出精品。
    不过拍这个广告最大的问题是到时候一定会被章宇峰的粉丝冲击，不知道伊明能承受得住吗？
    胡挑眉：“罗总不是想捧伊明吗？让伊明演广告片的男主？”
    老罗敲桌子：“就这么办！”
    事儿说好了，胡站起来，想要出去，老罗皱眉：“你出去干嘛？回来！我还有正事儿没说呢！”
    胡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没说？”
    老罗咳嗽了一声：“那个……信宇的岳总，要来谈《我们在一起》的问题。”
    “《我们在一起》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胡问。
    《我们在一起》是一个生活观察慢综艺，说是展现艺人与家人之间的亲情，实际上第一季因为展现了某位出身豪门顶流的日常生活而爆火，核心点变成了满足观众对豪门生活的偷窥欲。
    第二季索性继续往这个方向凑了，签这个综艺是顾嘉轩的妈想要去，胡对此没什么兴趣，刚好这个综艺制片方老板，和老罗和她都有很深的交情，胡为了帮这位制片方老板，就答应了去参加这个综艺。
    她和顾嘉轩分手，自然不可能和顾嘉轩的妈再上综艺，胡让经纪人通知了这家传媒公司，之前说是她不参加，换张轻轻参加。这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吗？
    “不是张轻轻和顾嘉轩妈一起参加吗？”胡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罗看着她，拿出了领导的派头说：“顾太太蹭你的热度，没有你，顾嘉轩的妈这个名头热度降一大半，张轻轻算什么？她被认回家那几天买了几条热搜，炒作之后，有多少水花？第一季大火，第二季找你来，是想要你的人气，现在你不参加，根本没办法热过第一季。”
    老罗说得有道理，可现实不允许，胡挠头：“我说罗总，不是我不想去，这个节目是展现艺人和家人之间的亲情，猕猴桃到成熟季了，在我爸心里猕猴桃比我重要。我妈带的班级开学就是毕业班，现在暑假期间，周一到周六都上课的，我妈认为影响孩子少考一分，都要天打雷劈的。我也没有兄弟姐妹，我家更不是什么豪门，跟主题也不符啊！而且岳总不是找了林建父子吗？他们父子上阵不正好吗？”
    林建是影帝，如今星二代一个个出道，林建趁机带儿子上节目。
    罗总叹了一口气：“你没看到吗？那小子片场打人，林建给他道歉了，来不了了。所以老岳又想起你了，说中午来公司找咱俩吃饭。说不管怎么说，岳总当初给了咱们不少帮助。就算是人家为了节目热度，想法很离谱，咱们陪人家吃顿饭，也是必要的，对吧？”
    这位大叔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要她陪岳总吃顿饭？让她亲口拒绝老岳？那必须可以啊！胡点头：“不就是一起吃饭吗？我也好久没见岳总了。那不是应该的吗？”
    正在说话间，老罗的座机铃声响了，老罗接了电话，立马站起来：“岳总到了，跟我一起出去。”
    胡跟在老板身后，一起到公司门口，玻璃门打开，岳总进来。
    老罗和岳总是真朋友，岳总单干之前在一个地方大台任总监。
    那时电视上最火的是清宫剧，女主千变万化，男主不是老四就是老八，老罗在这个时候拍了一部讲述中国农民走出山村，在大城市打拼的电视剧。
    因为里面的主角是农民工，土得不行，各家电视台认定这剧没有受众，都不愿意买，是老岳说服了他们的领导，买下了这部剧，上了他们台的卫视。
    这部剧一播出，因为贴近现实，道尽人间冷暖辛酸，又不乏幽默风趣，让观众好想看到了芸芸众生中的自己，而引发了共鸣，一下子口碑炸裂。
    连带官媒都评论这是一部有时代意义的好剧，央视黄金档播出，其他电视台跟风。老罗赚了钱还赚了名声。
    可以说没有岳总的帮这一把，也就没有今天的老罗。
    胡在里面演女主少女时期，一个十五岁辍学，为了出来打工改大了年龄，天真懵懂，在电子厂里处处碰壁的厂妹。
    虽然她不过出现了几集，但是观众牢牢记住了那个受了委屈偷偷哭，吃一个麻球就能笑容灿烂似朝霞的小春梅。
    所以岳总也是她的贵人。
    岳总这几年那家电视台的时候就做了几档出色的综艺节目，捧红了几位综艺咖。去年，他决定辞职自己出来做老板，有经验有资源《我们在一起》第一季刚播出就爆。
    老板们寒暄好了，一起进了茶室坐下，胡坐在边上狗腿地给两位老板泡茶。
    “老岳，电话里我也跟你说了难处，我也把小给叫来了，我们也说了，老朋友能帮一定会帮。”老罗跟岳总解释，“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帮就能帮的，你也谅解。”
    胡也说：“我和顾嘉轩分手了，不可能和顾太太再搭档。顾太太和张轻轻也算是豪门婆媳，应该有话题度。”
    “不是难办的事儿，我也不会让你们为难。”岳总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我这次是想乘胜追击。豪门生活在第一季里已经表现过了，没有新意的话观众很容易看腻的。所以第二季想要加点冲突，小不是跟姜灏领证了吗？姜灏的嫂子，博蕴的秦总可不是那种豪门太太，而是出了名的女魔头，这几天又上了热搜。我觉得网上对她误解颇深，这位应该是一位恩怨分明的女中豪杰。咱们小又是国民闺女，要是这一对妯娌上综艺，先让观众有固有印象，女魔头要折磨乖乖女，上了综艺，来个反转。那就好看了！顾太太和张轻轻，她们也会上，但是我认为他们不是重点。我做了这么多综艺，相信我的直觉。”
    他的直觉倒是很准，按照姜灏的说法，她嫂子对他真算得上“长嫂如母”了。不过嫂子是企业家，自己去请她上娱乐综艺，真开不出口。
    胡摇头：“岳总，我跟姜灏算是闪婚，我到现在还没机会见一见嫂子，而且因为我们的事连累了博蕴上热搜，今天股市开盘，博蕴股价大跌。嫂子出差回来还要开新闻发布会。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老罗明显是知道岳总的盘算，他是电话里不好拒绝，只能胡亲口拒绝了。
    岳总喝了一口茶：“我知道很为难，本来你和顾太太一起上综艺，好歹有你这个咖位，你不去，还有林建，现在林建也不去，你也不去，顾太太有什么影响力？张轻轻能顶个什么用？第一集 ，是要去参加LR时尚之夜，这还是靠着我和杜亚芝的关系，拿到的邀请函。她给我打电话了，你不参加，林建也不参加，她的晚宴可不是没门槛的。你说我怎么办？”
    LR是一本颇具影响力的时尚杂志，主编杜亚芝是个比较难缠的主。这确实给了老岳大面子，要是嘉宾都没分量，老岳确实交代不过去。
    这怎么说下去呢？
    好在时间差不多了，老罗站起来请岳总一起吃饭。
    饭桌上岳总感叹自己创业的艰辛，压力奇大无比。
    这是他在慨叹，也是在隐晦地提及当年旧情。胡怎么会不懂呢？她自己不怕麻烦，要不然她也不会明明不想跟顾母一起上综艺，还答应岳总。实在是她没办法替还没见过面的嫂子揽麻烦上身。
    胡心怀愧疚，这事让她怎么能答应？
    这个时候岳总拿起了手机，念出声：“博蕴秦烨维护妯娌，怒怼记者……”
    第26章
    胡听见这话, 连忙拿起手机看，见微博的最新热搜上#秦烨怼记者#
    这个词条下，第一条新闻里就是一段视频, 点进去播放是网友问嫂子，相信她是丧门星吗？
    胡见视频里嫂子风度翩翩，词句却异常犀利，记者拎不清再问，嫂子一句：“了解辛亥革命吗？”
    真的神了！果然评论第一条：【哈哈哈，为什么不直接说‘大清亡了’！】
    【没点文化都听不懂秦总是在怼人。】
    【哈哈哈，我粉上秦总了, 怎么办？】
    【劝大家去看整个视频，秦总不给自己的公司留面子，总结了博蕴的N种死法！】
    【太牛逼了，她这个发布会一开, 博蕴的股价回上去了, 同行有几家的股票直线下挫。】
    【为什么？有人科普一下吗？】
    【就是说，博蕴要是死了，行业内其他公司早就死了一大片了。】
    【我给大家翻一篇文出来】
    这位抛出了一个链接, 链接里是一篇：《股价创新高, 秦烨说博蕴随时面临倒闭，是贩卖焦虑, 还是面对现实？》
    这篇文章是今年年初写的, 距离秦烨说这一番话三年时间，文章里说在经历了疫情期间，消费电子出货量猛涨之后, 去年全球需求量开始下滑，如果博蕴依旧是单一依赖屏下指纹识别产品, 在其他厂商大幅度扩产前提下，去年的价格战异常激烈，那么去年的营收必然是惨淡的，然而这两年里博蕴的汽车智能相关产品伴随新能源车开始上量，平衡了集团的利润率，在同行出货量，毛利率都下降的情况下，博蕴科技以骄人成绩收官2022。
    【这么牛逼？】
    【李大言是拿什么根据来预言博蕴会倒闭？拿脚底板吗？】
    【只能说这是玄学，还是科学的对决。】
    【听秦总说博蕴倒闭的N个原因，好笑又辛酸，原来我们的高科技企业这么不容易啊！】
    【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也让我们知道原来我们的高科技企业已经比肩世界级企业。】
    【在人工智能方面，我们国家的很多企业确实已经很厉害了。】
    【关键是胸襟、勇气和眼光一样也不缺，秦烨真是巾帼中的丈夫】
    【什么叫巾帼中的丈夫？丈夫这两个字能用来赞扬秦烨这样的女士？没胸襟和没勇气的男人还少？】
    【就是，少恶心人了。胸襟和勇气从来无关性别。】
    【有必要吗？人家就是赞叹一声，非要上纲上线？】
    【……】
    所谓隔行如隔山，胡每次听姜灏提及嫂子，姜灏与有荣焉，她知道嫂子很牛，但是不知道嫂子这样牛，而且说话还这么有趣。
    岳总和老罗两个头凑在一起，他们看完了剪辑的视频，岳总脸上带着欣喜：“我就说秦总光明磊落，气势迫人。如果她真的是那种特别低调的人，她根本不会开这样的新闻发布会，也不会这么说话，指不定她愿意上综艺。”
    胡面露难色，老罗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他索性接了岳总的话，说：“咱们不强求，你就去问一声，要是能行那是最好，要是不行也就算了。”
    老罗这是两厢退一步了，岳总也不好再多说了，他笑：“能问一声，就足够帮了大忙了。”
    胡和顾嘉轩分手，她肯定不能跟顾太太上综艺了，吴莉跟岳总这里商量，岳总协调过来之后，立马告诉她没事的，已经协调好了。
    人家当时能谅解则谅解，他现在也是综艺要拍了，出了意外，全然没有办法，才来求着帮忙，要是自己连问问都拒绝，那真的说不过去。
    “我跟嫂子还没见过面，今天晚上会一起吃饭，要是没办法请来嫂子，还请岳总见谅！”胡答应问，却也打了预防针了。
    岳总也知道这件事确实是他病急乱投医，也是异想天开了。他说：“能问就够可以了。”
    答应是答应了，想想自己冒然跟嫂子去提，让她参加一个综艺，这真是要多蠢就有多蠢，却又不得不提，胡头脑子发胀。
    跟岳总和罗总吃了饭，胡带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前，她还有一个烦恼，今天晚上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手，她又烦恼买什么。
    给有钱人买东西真的不好买，老罗算是好搞定的有钱人，他喜欢收藏酒，除了他住院，其他时候都是一个果篮一瓶酒搞定。
    难搞的如顾嘉轩的妈，买什么都能挑出毛病来，见他妈挺喜欢戴一串天女珠，她就送真多麻，他妈说这个珍珠的光泽太犀利，不如澳白宁静，买了澳白他妈又说，澳白只戴一颗显小气。
    倒不是她不想送贵的，男女之间交往，讲究一个你来我往，顾嘉轩一共见过她爸妈两次，贵的那一次贵妇面霜礼盒占了大头也不过一万出头，便宜的那次五六千，她总不能给买十几万的一串项链吧？之后她把这个任务交给顾嘉轩，直接给顾嘉轩转钱，让他去烦恼。
    顾嘉轩让她别烦恼了，他挑价值七八万的礼物交到她手里让她送过去，他妈觉得她总算是懂事了。直到某天顾母从顾嘉轩的助理嘴里知道了，礼物都是顾嘉轩出大头。
    顾母找了个机会说，自家人没必要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去他家买个果篮足够了，接下去胡就提果篮上门了。
    去姜灏家自然不能这么随便了，她给老罗买多了酒，她怎么能不识货呢？姜灏送的两瓶三十年的老酒，价格不菲。其他东西不值钱，但是短短的时间里，也亏得他能买到，都是用了心思的。
    胡发消息给姜灏，问他家人的喜好。
    姜灏回：【阿姨前几年甲状腺开了刀，脖子里有刀疤，喜欢戴丝巾，买块丝巾，叔叔小中风过，现在戒酒，不能买酒，给他买两支人参，小圆子买个玩偶，给我哥嫂买个果篮就好了。】
    哥嫂没有礼物是不是不太好？
    姜灏又补：【我在路上了，我们一起去买。我知道阿姨喜欢什么颜色的，叔叔的人参之前是我朋友那儿拿的。】
    胡：【好。】
    他果然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后，胡坐上了姜灏的车，先去一家参茸店拿了一对人参。他知道阿姨喜欢什么颜色，她让姜灏去一家她代言的品牌，按照姜灏的眼光选了一块大花丝巾。她又看上了一根女士腰带，索性一起拿了，送他嫂子。
    从专柜出来，对面就是一家珠宝品牌，姜灏突然说：“我们先买一对婚戒戴上？刚才匆匆忙忙领证也没想全，今天开会看见我们老板手上戴了婚戒才想到。”
    胡有些意外：“还要买婚戒？”
    “当然，说好的，除了你知我知，其他都是真的。有了婚戒，我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又不是只有Lily一个。”
    “啊？”声音出口，胡意识到自己这个质疑是对姜灏的侮辱了。
    当年在大学里姜灏就是学校里的几棵名草之一，出去留学了几年成熟了许多，就是娱乐圈里的当红小生，也未必能比得过他，更何况他还有身家加持。
    “我不是怀疑你的个人魅力，我只是……没准备好。”
    姜灏侧头看她：“准备什么？”
    胡又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准备什么？他们只是假结婚，又不是真结婚，要准备吗？
    没等她回答，姜灏已经继续说了：“戒指你也戴着，虽然你们那个圈子，这方面道德薄如纸，有的话，总归能提醒一下人家，你已婚，对吧？”
    这也很有道理，两人一起进了那家巴黎品牌的精品店。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柜哥，张口就是：“姜先生，姜太太要选什么？”
    被人叫先生太太还真不习惯。
    姜灏倒是适应良好：“我们选一对婚戒。要日常戴的。”
    柜哥拿出了几个款给他们挑，胡挑了一个简约款的。
    姜灏接过戒指替她戴上，柜哥说：“胡小姐的手真的很好看，戴这款戒指很适合。”
    柜哥说话间，姜灏已经把戒指戴在手上，把手放在胡的手边，胡的手细腻白嫩柔弱无骨，姜灏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这手也有夫妻相吗？两位真的天作之合啊！”柜哥嘴巴真甜。
    姜灏问胡：“就这一对？”
    胡点头：“好。”
    买完戒指，胡给他侄女挑了一个背包。
    上了车，姜灏从袋子里取出了戒指盒递给胡：“把戒指戴上。”
    胡接过盒子打开拿出来要自己戴戒指，却被他抢过戒指，替她推进无名指。
    如果刚才试戴是不经意，此刻就显得刻意了，胡看着戒指又抬头看他，只见他伸手，对她眨了眨眼：“给我戴上。”
    车窗玻璃上倒映出一个人，正在对着他们拍照，胡脸上立刻切换上软滋滋的笑容，把戒指给他推上去。
    姜灏伸手揽住她，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了唇。
    这一下让胡心头轻颤，演戏演全套，也难为他了。
    姜灏开车上了高架，胡的心还没平静下来，这不是见鬼了吗？好歹她也是见多识广，演了不少剧的老演员。更何况她还跟人谈了几年恋爱，亲个额头就心如小鹿乱撞，太不科学了吧？
    “昨天，你说你们罗总让你进公司，为了那个综艺的事。他不会真让你跟顾太太去拍综艺吧？”
    昨天打完电话胡跟姜灏抱怨了几句，当时姜灏就说没那么扯淡的。
    这也是个让人烦恼的话题，胡叹了一口气：“岳总异想天开……”
    姜灏听下来，这确实很冒昧，毕竟胡跟嫂子不熟。胡也确实为难，跟她接触下来，她能在娱乐圈混得还挺开心，有很大的原因是他们罗总，要是换了其他老板，她可能早就退圈了。
    他说：“找机会问一声，也算是尽心了。”
    胡点头：“嗯。”
    车子下了中环，转了两个弯进入了一个纯别墅小区，车子进去，道路两侧香樟树遮阴蔽日。
    不同风格式样的欧式别墅错落有致的排列，别墅之间间距很大保证了私密性。
    姜灏的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打开了大门，一大片绿草茵茵的草坪后是花草树木掩映下的一栋蓝顶白墙的别墅。
    胡刚刚下车就见一条大狗飞奔过来，这是一条毛发飞扬的古代牧羊犬，它后面跟着一个穿着蓝色小裙子，手里抱着兔兔玩偶的娃娃。
    那条狗往姜灏身上扑，姜灏揉了揉它，那个小娃娃也已经跑到了跟前，她仰头看胡：“姐姐。”
    姜灏把她抱了起来：“不能叫姐姐，叫小婶婶。”
    “你上次说不能叫小婶婶，为什么现在又能叫小婶婶了？”小圆子记忆里优良。
    姜灏捏她的小鼻子：“那时候叔叔和她还没领证，现在她是叔叔的老婆，所以是你小婶婶。”
    陡然听见“老婆”这个称呼，胡还有些不适应。
    小圆子甩着脑袋，摆脱了姜灏的手，奶声奶气地叫：“小婶婶，我是小圆子，大名叫秦笑缘。”
    “小圆子好乖哦！”，胡提起购物袋给小圆子，“这是给你的礼物。”
    小圆子把兔兔塞给姜灏，打开袋子看见小背包：“哇！好漂亮哦！”
    姜灏把她放下来，胡帮小圆子背背包，背包像个小蛋壳还有一对翅膀。
    屋里走出来一位烫着卷发的中年阿姨，这就是姜灏嫂子的妈妈？
    小圆子跑过去把包包秀给她看：“外婆，小婶婶给我买的包包，好不好看？”
    胡叫一声：“阿姨好！”
    “好！”秦妈招呼他们俩，“阿灏、妹妹啊！外头太阳毒，快进来。”
    小圆子不放过外婆，仰头：“外婆，好不好看？”
    “很好看，白白嫩嫩的蛋仔，跟小圆子很像。”
    这下她满意了，伸手牵着胡往里走。
    姜灏提着礼物跟在后面，秦母回头：“哦呦，昨天阿灏拿了好多东西回来，你今天又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呢？”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不一样的。”
    “这孩子，回自己家，不用买东西。”秦母关照。
    胡跟着进屋，自己干这一行，也算是认得几个富豪，顾家是巴洛克风格，金碧辉煌，进门就有卢浮宫的既视感，老罗喜欢中式风格，雕梁画栋，颜色凝重。
    姜家的风格和这两家截然不同，里面没有一处显眼的豪富装修，看似简洁的线条却营造了光影交错的精致。
    桌上、矮几、角落里到处摆放着修剪细致的花草和盆景，在简洁中又透出生机盎然，老罗家里也有很多盆景，听他说这种看上去不起眼的花草动辄几千几万，而且养不好还会死，是个烧钱的爱好。
    一进屋姜灏就拿出丝巾：“阿姨，小挑的。”
    秦母眼睛老花了拿远了看：“怎么买这个牌子？我都这把岁数了，就国产的牌子戴戴么好了，这个老贵的。”
    见他们家这么有品味，胡还担心自己买的丝巾太花了，没想到秦母说太贵了。她说：“我给他们代言的，有优惠。阿姨，您喜欢吗？”
    “喜欢，肯定喜欢。”秦母很开心地试戴，走到厨房里，“老头子，小给我买的丝巾，好看吗？”
    姜灏低头问小圆子：“爸爸妈妈呢？”
    小圆子撅着嘴说的：“爸爸没有按时做作业，妈妈在打爸爸屁屁。”
    胡：？？？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秦妈一脸受不了地说：“听小烨说阿涵的项目进度落后韩国那家公司了，所以两人一回来就上楼去商量了。”
    姜灏一听牵着小圆子的手：“走，我跟你去救爸爸。”
    “嗯！”小圆子对着大狗狗说，“闹闹，我们去救爸爸！”
    叔侄两人带着大狗狗往楼上去。
    秦母见姜灏这个混不吝把老婆给扔在客厅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对胡说：“小，坐。”
    胡坐下，秦母把果盘拿了过来，递给她一个叉子：“吃点水果，要喝饮料吗？”
    “阿姨不用了，我吃水果就好。”胡吃着水果，仰头看叔侄俩已经上楼了。
    两人穿过平台，到了门口，小圆子拍门：“爸爸、妈妈，开门！阿灏和小婶婶来了。”
    闹闹扒拉着房门：“汪汪！”
    门被打开，姜涵走出来对着姜灏，姜灏见自家哥哥红着脸，还神色不快，血脉被压制，心虚地转过去，抱起小圆子：“我们下楼了。”
    小圆子扭着身体，不要他抱，姜灏把侄女放下，小圆子跑到她妈那里：“妈妈，小婶婶给我的包包，好看吗？”
    “这对小翅膀很可爱。”秦烨说。
    “我也觉得。”
    姜灏看他哥又看他嫂子，两人的脸红成这样，他说：“我就说，夫妻俩不能是同行。你看看你们，公司里吵架吵得还不够，还要回家来关上门吵。”
    秦烨听他这么说，噗嗤笑出声。
    姜涵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年少无知。”
    姜灏皱眉，自己理解错误了吗？秦烨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清澈而愚蠢。”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嫂子的脖子里有块红痕，姜灏意识到了什么，脸涨得通红。
    他哥还回头看他：“阿灏，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还问？他们俩在楼上做什么不知道吗？不要脸。
    想起胡的事，姜灏扯住了秦烨的手：“嫂子，有件事想跟你说。”
    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有求于她了就喜欢扒拉她的手臂，秦烨问：“什么事？”
    姜涵和小圆子等在那里，姜灏跟他哥说：“哥，你带小圆子下去，我有话跟嫂子说。”
    姜涵看着他：“你有什么秘密是我听不得的？”
    “我们姐弟的悄悄话。你走开点！”秦烨说着拉了姜灏进书房，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姜涵牵着小圆子的手，带着闹闹下楼。
    胡早就在网上看过他哥嫂的照片和视频，但是见到姜灏的哥哥，却发现视频和图片没有办法完全展现他的气质和神韵。
    姜灏跟他哥长得很像，明明姜灏在老罗面前都很有气势，跟他哥比就显得有些……有些不太成熟。
    姜涵跟她点头：“小你好！”
    “大哥好。”胡有些生姜灏的气，他怎么就不下来，扔她一个人对着他哥。
    楼上的书房里，姜灏跟秦烨说胡要请她上节目的事。
    要是冒然听到，秦烨肯定觉得很唐突，但是她今天被唐突地够够了，那个神棍居然说她心里藏着洪远，是把她当智障了吗？还说阿涵会出轨，这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嫂子，她估计不太敢提出来，我索性就先跟你说，我没有要让你去的意思。你等下跟她说一下，当场拒绝了。她至少是把话说了，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姜灏跟秦烨说。
    想起刚刚她跟姜涵在兴头上，李珏给她打电话，兴奋地跟她说邀请胡去拍广告片，邀功请赏，要不是自己咬牙切齿告诉她：“我已经快半个月没见我老公了。”这妞能跟她煲电话粥。
    她建议李珏去拍广告片，就是受不了自己家人被欺负。
    秦烨低头看胡发微博让粉丝不要去冲击张轻轻的微博，张轻轻却跟李大言互动，一副要拍好《履约》把胡踩在脚下的态度。
    秦烨看着姜灏，拉开书房门：“你想让我去吗？”
    听见这话，姜灏立马狗腿地说：“嫂子能去最好，不想去也就算了。顾嘉轩的妈在机场说哥哥是吃软饭的。这个李大言跟顾家关系匪浅。这几天网上那些风言风语，他们家肯定是幕后推手。”
    秦烨回头没给他好脸色：“混小子。”
    “我那点心眼子全是嫂子教的。嫂子！”被看穿了，姜灏只能耍赖拉着嫂子的胳膊。
    “下楼了，小姑娘第一次上门，你就把人丢一边，真不知道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秦烨一想，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哦，对了！你是人家有名无实的老公。”
    被鄙视了，姜灏还不敢回嘴，跟在嫂子身后下楼。
    第27章
    胡仰望着从楼梯上下来的秦烨, 抑制不住心跳，越是了解这位嫂子，胡越是喜欢她。
    但是楼梯上的这位, 脸还是视频那张脸，松松地挽着发，胡现在知道了小圆子一双眼睛随了谁，完全就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人显得略有些慵懒，哪有视频上的半分犀利？而且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跟热情如火的秦母几乎一样。
    “嫂子, 这是小。”姜灏狗腿地介绍。
    “还用得着你介绍？我难道不认识小？你和我妈，一老一少反复看她演的电视。我不要太熟悉哦！”秦烨说道。
    胡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嫂子好！”
    这个时候戴着围裙的老秦探出头来：“开饭了？”
    姜灏小跑过去看一桌菜，翘起大拇指：“叔叔今天又要让粉丝流口水了。”
    胡有些疑惑, 秦烨跟她解释：“我爸很潮, 在拍短视频。”
    老秦很骄傲，“我也是有六十多万粉丝的博主了，调味品公司和炊具公司都找上门, 让我打广告了呢！”
    “好厉害啊！”这声赞叹出口, 胡才发现他们几句家常的聊天，已经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
    “好了, 再说下去他的尾巴要翘到天花板上去了。”秦妈拍了拍小圆子的脑袋, “带小婶婶去吃饭了。”
    小圆子拉着胡的手去餐厅，她第一个爬上椅子，开始分配座位：“小婶婶这边, 妈妈这边。”
    “爸爸呢？”姜涵问她。
    “爸爸在妈妈边上。”她又指了指胡身边，“阿灏坐小婶婶边上。”
    “妈妈回来了, 你又有了小婶婶，不要外婆外公了，是吧？”老秦揉外孙女的头。
    “外公外婆中午跟小圆子在一起的呀！小圆子现在要跟小婶婶和妈妈在一起，妈妈出差很久了，小圆子很想妈妈了。”小丫头逻辑很好。
    秦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桂花米露：“小，桂花米露喝吗？味道很不错的。”
    “好。”
    秦烨给胡倒饮料，这下又让胡惶恐了：“嫂子，我自己来。”
    “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家里，我给你倒，下一次你就是回家了，就让你自己来了。”秦烨跟她说。
    胡猛点头：“嗯嗯！”
    老秦去橱里拿了一瓶茅台：“阿灏，我们爷俩喝一口？”
    “好啊！”
    姜灏正在伸手接茅台，见秦烨往这里看来，他停住手。
    秦烨问她爸：“您能喝酒？”
    老秦护着酒瓶子说：“一点点，就一点点。我已经一个多月滴酒不沾了，这瓶酒开了很久了，不喝掉也浪费的呀！今天难得的好日子，我替阿灏高兴，也替他们妈妈高兴，两个儿子都长大了都成家了。”
    秦烨低头跟小圆子说：“给外公看看，他那天怎么样了？”
    小圆子嘴一歪，眼一斜，手抽搐：“外公这样，呜呜呜。”
    一个月前老秦突发先兆中风进过一次医院，医生跟他说了不能喝酒，这酒倒是停了几天，好不容易有机会？秦父看着女儿皮笑肉不笑，外孙女表演得惟妙惟肖，他慢吞吞地把酒瓶放下：“阿灏，那你喝吧！”
    姜灏拿起酒瓶要给自己倒酒，听嫂子边给她爸倒米露边说：“我们公司的老黄的老婆，这次孩子高考结束，她立马提出了离婚了。老黄想不明白，他又没出去乱搞，老婆怎么就死都要离婚呢？后来我跟他老婆聊了聊，他老婆说老黄家里喝，出去也喝，喝醉了不是吐就是睡，她给他收拾，这么多年她受够了。”
    秦母瞪了老秦一眼：“你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要不是因为孩子，我也想离了算了。”
    姜灏缓缓把酒瓶放下。
    一家人倒了饮料，碰了杯，秦烨把水煮牛肉转到胡的面前：“小，尝尝老网红‘江城退休老爷叔’的手艺。”
    胡看着红红火火的水煮牛肉，伸出筷子夹了一片，吃进嘴里，麻辣鲜香：“叔叔的手艺真的好厉害，比饭店里的还好吃。”
    秦烨也夹了一片，刚好这盘菜在小圆子边上，小圆子眼疾手快也跟着夹了一片，秦妈惊呼：“小圆子，很辣的，你不能吃。”
    小圆子夹着这块牛肉，看向她妈，秦烨问：“你想吃？”
    秦妈跟女儿说：“你不要瞎搞，小圆子还小，太辣了。”
    秦烨摸了摸小圆子的头说：“那就咬一点点，试试味道。喜欢再大口大口吃，好不好？”
    小圆子开心：“好。”
    她一口咬下去，立刻吐了出来，眼里包着眼泪水：“痛痛……”
    “喝口饮料就好了。”秦烨把饮料递给她。
    小圆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饮料，秦烨用纸巾给她擦眼睛再擦嘴巴，小家伙斯哈斯哈倒抽气。
    “还觉得辣？”秦烨问她。
    小圆子点头。
    秦烨给她夹了一块清蒸鲳鱼：“小朋友太小，嘴巴嫩，不能吃辣的菜，等长大一点点，叫外公做放一点点辣的辣肉面，好不好？”
    “我不要吃辣辣。”小圆子摇头，“痛痛，不吃。”
    胡侧头看了一眼喝着饮料的姜灏，再看看正在努力跟菠萝咕肉斗争的小圆子，还有正在给老伴儿夹菜的秦爸爸。嫂子用不同的方式让他们几个不喝酒不吃辣。
    哦，对了！姜灏为什么会被嫂子提一句他们公司有人因为喝酒要离婚就不喝了呢？
    “阿灏。”
    姜灏听见嫂子叫他，抬头。秦烨问：“你们婚礼有什么打算？”
    胡没想到这个假结婚，搞得跟真的一样，都谈到婚礼这块了。
    姜灏说：“我和小就领了证，结婚的事还得听听双方长辈和哥嫂的一件。”
    “你们的婚礼，以你们的想法为主。你们定下基调了，我们和小的爸妈就商量两边的风俗，该走的传统流程还得走。所以，你们俩先商量好，大致有了框架，告诉我们，我和你哥去小家走一趟。”秦烨说。
    秦母也跟着说：“小，你先跟爸爸妈妈打声招呼，我们江城跟你们老家离开那么远，风俗完全不一样，兴许我们这里没有的，你们那里的必须的，有什么先说清楚，免得到时候没有就尴尬了。”
    “嗯。”胡应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时候八字就写了一撇，顾嘉轩的妈张口闭口说她和顾嘉轩都是在江城的，总归要按照江城的规矩来。要不是顾家也算是有身家的，胡都快怀疑他妈是不是怕她要天价彩礼。所以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姜灏家人就完全不同，他们会尊重他们的意见，不过干预太过，却又为你考虑颇多。
    他们这么讲道理，胡越发觉得开口问今天刚刚见面的嫂子，能不能一起参加综艺？实在显得自己有大病。
    老秦转了转盘到秦烨面前：“你尝尝小舅妈做的坛子肉，很香。”
    坛子肉切了片加了辣椒和青蒜炒，秦烨夹了一片，肥肉晶莹剔透，瘦肉紧实，吃在嘴里很香。
    小圆子看着妈妈，秦烨：“有辣椒。”
    小圆子摇头，不敢吃了。
    秦烨又夹了一筷子坛子肉，放在米饭上：“好香。”
    小圆子看着妈妈。姜灏看不过去，夹了一片肉给小圆子：“没那么辣，你喝口牛奶就好了。”
    小圆子小心翼翼地夹起肉片，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一舔，再舔了一舔，刚要张口，蹲在边上的闹闹：“汪！”一声，她吓了一跳，肉从掉了下去，从围兜上，滚到了地上，闹闹冲过去，一口吃掉。
    小圆子看见她好不容易舔了确认不太辣的肉掉了，一双大眼睛蒙上了水汽。
    “哦呦，一片肉也能让你哭的，跟你妈小时候真的一样的。一点点小事都要嘤嘤嘤哭半天。”秦母给外孙女又夹了一片肉，“囡囡啊！不是有肉肉的吗？”
    秦烨抽了纸巾想给孩子擦眼泪，小圆子：“小圆子才不会像妈妈，嘤嘤嘤哭半天。”
    秦烨放下了纸巾，看着挂着眼泪的女儿低头吃肉，她的眼角看到了心事写在脸上的胡。
    “小。”秦烨叫胡。
    “嫂子。”
    “我听阿灏说，你想让我陪你参加一个综艺？”秦烨主动提，“如果需要连续几周，我抽不出那么多时间。”
    啊？胡看向姜灏。姜灏对她眨了眨眼。她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就一期，是周六日两天，最多就是周五傍晚出发，录两天，周日傍晚就结束了。”
    “我可以考虑。你让相关人员联系我的助理。”
    胡愣了，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她都没开口，嫂子已经答应了。直到晚饭结束，胡揣着哥嫂叔叔阿姨给的红包，提着据说叔叔知道她不能吃油脂太多的菜，所以特地用三文鱼做的鱼松走出姜灏家的门，她都有些不可置信，幸福来得是不是太突然了？
    *
    《我们在一起》第二季官宣了。
    上一季一对豪门婆媳上综艺，顶流媳妇不想讨好婆婆，婆婆懒得管儿媳，这对塑料婆媳却出人意料的和谐，因此爆红。这一季顾太太很早就在直播间说她会和胡参加综艺，没想到后来发生了变故，胡和顾嘉轩分手，两人又分别迅速闪婚。
    后来顾太太又迫不及待地说要跟张轻轻上综艺，这个消息市场并不认账。很多人想看这个综艺是因为胡，而不是因为这个成天为自家产品带货的顾太太。张轻轻是谁？在几部剧里演了几个没有记忆点角色的十八线？
    哪怕是早年大火的影帝要带他的儿子上节目，观众也没提起什么兴趣。
    加上后来影帝家的傻儿子在剧组打人，闹得沸沸扬扬，观众以为这个节目要延期了，没想到居然是胡和姜灏的嫂子要一起上综艺，这下爆火了。
    博蕴科技秦烨啊！这个让网民津津乐道了好几天的女人。白手起家的女富豪，敢说自家公司有N种死法的女企业家，还有那个问：“了解辛亥革命吗？”来怼记者的毒舌女士。
    别说是和前男友的妈上一个综艺，就是跟这么一个嫂子上综艺，都有热闹可以看了。胡怎么敢？网络再次沸腾起来。
    这也太太太让人期待了吧？
    观众们在期待，胡在头疼，真的是她要求太高了吗？
    她跟王伊明对戏，连汪导都说可以过了，她就觉得不行，是真不行。王伊明没演出她心中的沈清翰。
    “小，你说来说去，我真的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王伊明想哭，他一直知道胡较真，但是不知道她那么较真。
    汪导也累了：“小！要是章宇峰能有伊明的一半水平，我都能笑醒。”
    胡颓废地坐边上，她满脑子都是姜灏在家做菜的样子，她费尽唇舌，伊明和汪导都觉得她的形容太过于抽象。
    就在这时，微信里冒出一条消息：【我在买晚上的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胡脑子里灵光一闪，问：【今天原本是轮到我请客，但是吴姐和汪导看了我在朋友圈发的你做的菜，他们想要吃。我知道咱们不是真的，但是你能不能？】
    姜灏看见这句话，前半句挺好，为什么要有后半句？他回：【你问问他们喜欢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回来时间短，只能做几个快手菜，人太多可能还是会点一些外卖，可以吗？】
    当然可以喽！不就是想让伊明看一下他做饭的样子吗？她说：【那当然，你意思意思做两个菜就行了，全部都是你亲手做，太便宜他们了。】
    姜灏回：【好，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胡：【我问一下告诉你！】
    胡跟姜灏说好，抬头跟汪导说：“晚上一起到我家吃饭，我让……我老公做饭，伊明你看他做饭的那种味道就能知道了。”
    汪导拍王伊明的肩膀：“现在见识到小的敬业程度了吧？”
    他通过今天的接触，发现这个王伊明的演技在线，态度也诚恳，已经有了好感，这部戏看起来不可能好了，下一部片子可以给他安排个戏份重的角色。
    胡跟他们关照：“你们千万别说是来学他做饭的，就说是你们看见我朋友圈发的饭菜，非要来我家吃饭。”
    “知道！知道！”王伊明连连点头。
    算算姜灏从公司里回到家里估计要六点了，她发消息：【六点半可以吗？】
    很快姜灏回：【可。】
    当然不能六点半才回，他说了做几个快手菜，到时候做好了怎么办？
    加上肖敏敏，四个人一起提早了一个小时到胡家。
    姜灏提着外卖袋子推门而入，发现客厅里已经坐了四个人。
    胡迎了上去：“我们的拍摄卡住了，索性就提早结束了，也刚刚到呢！”
    汪导看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突然很想问，她的演技去哪儿了？
    姜灏跟其他人点头：“你们好！”
    胡接过他的背包：“要我帮忙吗？”
    “你帮我把冰块放冷冻里，还有葡萄和小番茄洗了，你们先吃起来。”姜灏跟她说。
    姜灏从挂钩上拿下围裙，他低头看这个大花围裙，原本就他们俩，觉得无所谓，现在有外人觉得不太合适了，不过总归得戴，要不然被油溅到了，衣服不好洗。
    他扯了一张厨房纸巾，把手上的婚戒摘了下来，放在纸巾上。
    胡拿出一盒冰块问：“你买冰块做什么？我们不喝酒。不用冰镇。”
    “做口水鸡。”
    姜灏把鸡和鱼放在水槽里：“我就买了三个荤菜，洗好水果，你点几个外卖进来？”
    胡把冰块放掉，转身过来要拿小番茄去洗，却见姜灏低垂着头，正在剪鸡脖子，已经不是第一天重逢了，都领证同居了，胡还是会为他的侧颜失神。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既可以用沙子铺陈出画卷，也麻利地剥鸡皮鸡油，把鸡翅上的毛给拔了。
    姜灏抬头见她用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沉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愣着干嘛？还不去洗水果？”
    胡回过神，脸上微微发烫，这会儿倒是想到了今天的目的，虽然她家是开放式厨房，但是离客厅还是有段距离，她回头招呼：“你们别坐客厅了，来餐厅坐，吃水果也方便。”
    姜灏停顿了手里的动作，不解：“客厅还有电视，我说是快手菜，还是要点时间的，让大家坐餐厅做什么？”
    “我懒得端过去。”胡找了个烂借口。
    那三个已经走过来，肖敏敏拉了个餐椅坐下说：“姜总，你真的要好好管管这只小猪，走几步路都懒的，让她锻炼，那是要她的命。”
    “那不至于，她这几天都跟我跑步，还做器械训练。运动量要慢慢上去，她已经很努力了。”姜灏忙不迭地为的胡解释。
    虽然昨天某人跑到一半就蹲着不肯往前了，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夸她。
    胡把葡萄放桌上，她挨着肖敏敏撒娇：“听见了吗？听见了吗？别用老眼光看人。”
    等她坐下，肖敏敏贴在她耳朵边说：“我是在给你缓解尴尬。”
    汪导也摇头：“有点浮夸了。”
    胡给他们使眼色，王伊明认真看姜灏做菜。
    这种不矫揉造作，如行云流水，能把做菜都变得有韵味的模样是他能学得会的吗？胡知不知道这种内在气质带来的味道，不是看看就会的。
    姜灏把鸡给煮上，抬眸之间扫到蹭在肖敏敏身上的胡，带着一丝嗔怪：“还在磨叽什么？点菜啊！”
    胡推了推肖敏敏，说：“敏敏姐，你点菜。”
    姜灏皱眉：“怎么差使起客人来了？”
    “姜总，我是助理，这是我分内的工作。”肖敏敏帮胡解释。
    姜灏这一回头，不过是两句话，可苦了王伊明，他在短短的时间里，体味到了姜灏对胡的宠爱、无奈、问题是他的神情变化真的很细微，却又真情流露，就几句日常语句里，就包含了那么多情绪。
    王伊明琢磨着，胡怕王伊明一个人盯着姜灏看，他会不好意思，她走过来一起扑在吧台上看姜灏清洗大黄鱼。
    “阿灏，你是要做松鼠黄鱼吗？”
    姜灏浅笑：“不是，做叔叔的拿手菜，家烧大黄鱼。”
    胡低头进抖音直接搜索“家烧大黄鱼”，叔叔的视频出现在第一。
    视频里老爷叔做菜的时候，让人专注的是那条鱼，而现在她的目光离不开的是姜灏那一双莹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
    胡不自觉地代入小说里的那段细腻的文字，女主在男主给她煮一碗面的时候，那种专注。
    按照李荔的话，这一双手她可以看一百年。想起这句话，胡不自觉脸上冒热气，室友们不知道她是假结婚，李荔跟她关系最好，好到可以无话不谈，那个女人问她：“被那么一双摸会是什么感觉？”
    当时她回了一句：“脑子歪特了。”
    看着这么一双手，老实说真的很难不起遐思。奈何啊！姜灏不喜欢女人，否则自己近水楼台，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拿下。真是让人怅然！
    胡思乱想之间，胡嘴里被塞了一颗葡萄：“老公么，天天可以看的，你这么痴痴地看着。谁能受得了，被你这么看？你老公都不好意思了。”
    姜灏已经转过去煎黄鱼了，肖敏敏把葡萄盘往她手里塞：“汪导刚才在你洗葡萄的时候想到，刚好可以把康亚的多功能水槽给带进去。”
    肖敏敏贴在她耳朵边说：“让你去给你老公喂一颗葡萄。”
    她跟姜灏虽然同床过，但是至今保持着纯洁的友谊，喂葡萄这种高甜动作，实在不宜在他们俩之间展开。
    不宜展开，却又不得不展开，她没法跟人解释，自己连喂自家老公一颗葡萄都要纠结。
    肖敏敏戳了戳胡的腰：“给人示范一下。”
    胡拿起葡萄，迈出了第一步，走到姜灏身边，姜灏转头刚要开口，还没出声，嘴里被塞了一颗葡萄。
    胡为自己的身手敏捷默默点赞，她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吃颗葡萄。”
    这都有外人在呢！她怎么就做出这么亲密的举止？然而，对上上她那双，水光盈盈，狡黠灵动的眼睛，姜灏哪里舍得埋怨，轻声：“别淘气，让我好好做饭。”
    不过是一粒葡萄，两人之间的黏腻暧昧充分体现，王伊明深吸一口气，这又是一下子没法子领会的，得回去好好琢磨，可惜没有拍下视频，否则还能反复回放。
    一共才做三个菜，王伊明慨叹时间过得太快。
    姜灏已经解下了围裙，戴上了婚戒，过来坐下。
    胡拿起手机：“你们等等动筷，让我先拍一张照片。”
    “拍照片干什么？”姜灏问。
    “给叔叔带点流量。”
    姜灏低头浅笑：“有你引流叔叔要高兴坏了。”
    饭桌上汪导问姜灏：“姜总的这一手哪儿学来的？”
    “出国留学之后学的。我刚出国那会儿，不太会做饭，叔叔婶婶每天都会问我吃了什么，在外面怎么样？刚开始我还会说挺好的，突然有一天我很想吃叔叔炖的牛骨汤，很想很想。跟叔叔婶婶通话的时候就说了出来。几天后，叔叔给了我一个视频链接，小视频里是他在教怎么做牛肉汤。我就跟着他的视频学做菜，慢慢就学会了。”
    “哇！您叔叔婶婶可真好！”肖敏敏说。
    胡不知道外头为什么非要脑补他们家豪门恩怨，她说：“能不好吗？”
    “最初叔叔拍小视频只是想让我吃到家里的味道，后来没想到无心插柳，他的号有了流量，越来越火，他就乐在其中，一直更新账号到现在。”
    “我发了笔记，艾特了叔叔。”胡指着手机。
    胡伸筷子夹鱼肉，大黄鱼配上年糕，红烧，夹一块蒜瓣肉蘸上浓稠的酱汁，真的很好吃。
    “这个年糕又鲜又糯，这手艺可不输饭店了。”
    不知道大家是为了给姜灏面子，还是说姜灏做的菜真的好吃，三个菜被扫荡干净，外卖还剩下不少。
    送客人离开，临走前肖敏敏特别提醒胡：“晚上你吃了好几块年糕，还有海蛎煎蛋，脂肪和碳水都超标了，记得运动。”
    昨天胡还发誓都不跑了呢！看来今天又逃不掉了。
    第28章
    胡只能说自己是自作自受, 要是不贪嘴，也就不用下楼跑。
    昨天已经被鉴定了，她跑起来不如狗, 今天估计就是狗都不如了。
    她磨磨唧唧地下楼，跟着姜灏一起出了小区，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问：“跟昨天一样吗？”
    姜灏拿出手机，走到街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跟她说：“你骑车，我跑步？”
    这个主意不错, 胡开心：“好啊！”
    她接过自行车骑车上路。
    有了工具优势，她瑟了，偶尔还猛踩几下，蹿前面去, 心情特好, 鼓励他：“姜灏，加油！”
    等姜灏追上了，她跟他一段之后, 她又加快, 姜灏要是匀速跑，她就停下回头, 见她停下, 姜灏无奈摇头，只能加快速度追上，快追上了, 她又卖力蹬车，要跟他拉开距离。
    这下激起姜灏的胜负欲, 索性一直加快速度追她，胡被追赶卖力蹬车，如果自己骑车都比不过一个跑步的，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路上有人看见两人一个跑一个骑，还给他们加油。
    四圈十七八公里，姜灏跑全马的人不至于会累惨，胡倒是蹬得大喘气，懊悔：“完了，完了，我的腿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
    “明天刚好回家里，你休息一天？”
    胡幽怨：“就是骡子也没这么跑的。明天肯定得休！”
    每次想要偷懒，都偷懒不成，好气人。
    回到家，胡洗了澡，坐在床上，进入打分APP，愿意下厨做饭，还让她骑车，虽然最后自己人来疯骑太长路，累惨了，人得讲道理，这个不能怨人家。
    这两项不能给满分，也必须给4.5，综合评分已经变成4.1了，他的评分横条跟平均分比差距进一步扩大。
    看着这条横条，胡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进这个APP给他打分，最初的目的貌似并不想要看到这种差异对比。
    胡发呆中，微信冒出一条消息，她点进去看。
    明明他们是假结婚，姜灏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拉进了他和他哥嫂的群。
    大哥在群里发了一个链接：【顶流嫁软饭男，姜灏婚后住进胡家】
    胡没想到黑子的角度永远清奇，她和姜灏每天夜跑，会被路人拍了分享到网上。
    这几天网上到处是她跑得满头大汗，半死不活的样子。
    照片好看不好看她无所谓，这种博眼球的标题和内容未免角度太过于清奇。
    这个贴主用了他们夜跑的照片，根据他们跑步的地点，得出他们住在她的房子里。再结合姜灏在星驰任职，这位贴主翻出了姜灏和秦烨姜涵夫妇签署的一致行动人协议，他在博蕴的股份由秦烨全权代表。可以说他持有的股份，实际上在他嫂子手里。所以他才愤然离开博蕴，情愿在外面公司任职，按照他目前的情况也就是一个年薪两三百万的高管。
    两三百万年薪对普通人来说很高了，但是相较于胡这种咖位的明星一集电视剧40多万，纵然这些钱她不可能独自一个人拿，那她的收入也远不止这些。
    而她昨晚发了姜灏做菜的视频，被他说成是自己被男人一点点的诱惑，就心甘情愿养软饭男了，总之她是恋爱脑没跑了。
    姜灏：【我终于步你后尘，也被鉴定软饭男了。这是妒忌，红果果的妒忌。】
    姜涵：【给他回复评论，告诉他，标题错了，“嫁”改成“娶”。】
    不是？儒雅斯文的大哥，怎么会在群里这么搞笑？
    姜灏：【我从来不发微博，要不姜老师去指导一下？顺带告诉人家，你给我准备了多少嫁妆？】
    胡：？？？？
    秦烨：【@胡，李珏今天跟我说了，你拍戏特别认真，一直在挑那个男演员的毛病，她很期待广告片的效果。要是那个男演员学不会，可以让阿灏给他多做几次饭。】
    胡看到这条消息，吓得手机掉在了床上。这？这个李珏怎么还跟嫂子认识？
    她惊魂未定，房门被敲响：“胡，你出来一下。”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是出去吧？胡拿了手机，磨磨唧唧开门，不敢抬头看姜灏，只能视线落在他睡衣的纽扣上。
    睡衣纽扣上的英文标识是什么？胡努力看清。
    姜灏低头看她，见她把头都快埋到他胸口了，这个姿势仿佛一只鸵鸟想要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能把角色演得那么细腻，为什么就在他们之间，神经大条到令人发指呢？他轻声问：“为什么不说实话？”
    这个怎么说呢？胡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看手机，嫂子给她发消息了，她不能不回吧？
    她说：“你等等，我给嫂子回消息。”
    她打字：【好的，我一定让他演出味道。嫂子怎么认识小李总的？】
    姜灏看着身前的人，心内微微叹息，就知道回避，真不能认真看一下自己的心吗？
    消息发出去，电话铃声响起，胡一看是秦烨来电，指了指说：“嫂子给我打电话，我去接电话哈！”
    就她这个态度，姜灏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能把男主跟他对应起来，已经不错了。
    他退后一步，胡“砰”一下关了门，接了嫂子电话：“嫂子。”
    胡听嫂子说了她和李珏的关系，才明白自己没见嫂子之前，嫂子已经想要给她出气了。
    她笑出声：“我想呢！小李总怎么会一定要找我拍这个广告。原来是嫂子出的主意。”
    秦烨说：“这是举手之劳，我就不在群里说李珏的私事儿了，张轻轻的哥哥张敬，你知道吧？”
    “知道。”
    “张轻轻的爸跟房产商民立集团的华老板走得很近。联美是民立精装房的主要供货商，民立拖欠了联美的货款，联美又拖欠他们供应商的货款。房地产行业危机，先暴雷的房地产，我和李珏分析下来联美受此连累，窟窿应该非常大，很有可能资金链会断裂。”
    秦烨在电话那头笑，“李珏想要让她爸提前跟张轻轻的爸闹掰。刚好老张为他女儿投了两千万进剧组，要捧他女儿。她想把你拍的广告和这部剧同步播出。到时候利用网络舆论，把两家闹崩的事情炒热了。一来是免得到时候背上一个见死不救的恶名，二来她也确实不想把钱打水漂，老李这个人心软，就怕到时候借钱给张家。”
    “啊？”胡记得李大言刚刚还发了一条说张家的联美会越来越红火的预测。
    “这个是我们按照现有公开数据的判断，所以你不要被那个神棍的话给影响到，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他的预测看上去准，实则没有基础。联美的状态，真不容乐观。”
    电话那头的秦烨看了一下时间：“好了，我要跟朋友出去吃宵夜了，明天晚上见。”
    秦烨给胡打了电话。明明姜灏是她带大的，怎么还是随了姜涵？家人之间有话说清楚，把喜欢表达出来，能很快拉进距离。
    秦烨从吧台上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电话铃声又响了，她接电话：“方哥，我马上下来。”
    她通知了跟她一起过来的第一事业部总裁老杨一起下楼。
    往年这家客户举办供应商大会，都是老杨作为代表来领奖，这次她亲自来是因为老方从老东家跳槽过来了。
    她和老方的渊源，始于创业的头几年，那时候洪家的海合还是国内触控屏组装的主力厂商，她去海合推销，洪远决定试用他们的产品，在此期间，他们双方深度合作，一起投入了不少设备。那时还是老方还是小方，在一家外资手机代工厂负责供应商质量，他来认证博蕴的产品是否有资格给海合供货，用在他们的手机上。
    她刚刚创业，正在摸着石头过河，老方已经在外企工作了六七年，已经是资深的质量人员，熟悉外企管理的流程，那次审核他很严苛，却并非是有意为难，甚至还一条一条地跟她指出问题所在，给她改进建议，让她茅塞顿开。
    通过这次审核，她和他成了朋友，她脸皮厚，有问题就问他，而他也是有问必答，要是讲不清楚，他还上门来指导。
    后来海合挖了博蕴的人，抄了博蕴的产品，洪远说出了：“做人要有点格局，你这点资本，就是有了好东西，也做不大。红花要绿叶扶持，好东西也要放在有实力的厂商手里才能做大。”
    她跟洪远闹翻，海合踢开了博蕴，堂而皇之地生产起了博蕴的产品，知识产权侵权官司打起来费时费钱，别的客户不管里面的元器件换了，直接用海合的产品，自己和姜涵都年轻，面临这样的局面，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那时候，老方第一时间跟她联系，帮她找合作厂商，转换合作伙伴，这等于设备工装全部重来一遍，她把自家和婆婆留下的家底全部投了进去，甚至背了一屁股债。
    那时候也有很多人认为她疯了，时也运也，姜涵领导设计的屏下指纹识别方案大获成功，手机市场又大爆发，博蕴一下子起来了。
    老方能力很强，这些年也从一个供应商质量管理工程师升到了经理，乃至后来成了地区的供应链总监。
    这次被这家厂商挖过来做了全球供应链总监，是他事业上了一个新台阶。她自然要来给挚友撑一把。
    她刚走出电梯，见老方带人站在电梯口等她，她快步走过去：“方哥。”
    老方迎上来：“真不好意思，我都没能去接机。”
    “你跟我还客气？”秦烨问他。
    “不客气，不客气。”老方介绍了随行的人。
    他和秦烨在前面走，秦烨问：“你才上任没多久，都忙翻了吧？”
    “等真跳槽了才明白，果然是把平台给的认成了自己的能力。很多事做起来太累了……”
    秦烨听他叹苦经，老方比起其他大企业出来的那些，高大上的词句一大堆，出了问题只会踢皮球的人好太多了。
    她安慰：“放行业里，有几个比你更厉害的。你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慢慢来。”
    “有你这么说，我心就放宽了。”老方笑。
    老方是个特别有边界感的人，他之前所在的公司几番人事变动，自己也曾几次邀请他加入博蕴，他都拒绝了。他说现在这样相处才最舒服，真进了博蕴就怕是朋友都做不成。
    “你觉得我是会吹捧的人？”秦烨问他。
    “行了，咱们先去吃东西。”老方笑着带她出去。
    两人刚刚踏出酒店大堂，就见到了一个人。
    这……这是洪远。
    老方知道秦烨和洪远之间的恩怨，他说：“我去打个招呼，等我一下。”
    秦烨点头，海合是老方新公司的供货商，他刚刚进入公司当然要跟这些老板保持良好的关系。
    她站在边上低头看手机。只是这个洪远一如既往地没个AC数，他走了过来，到她面前，用非常熟稔的口气：“秦烨，好久不见。”
    看着他伸出的手，商场上人前带笑，背后捅刀，表面功夫还得做，秦烨跟他握手：“洪总，你好！”
    “你就这么见外，老同学都不认了？”洪远笑问秦烨。
    这个近乎就套得有点过了，秦烨但笑不语，收回了手。
    但凡会察言观色的，哪怕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陈年宿怨，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好，只是这家公司那位负责他们这一块的采购经理显然没有这个能力，说：“我们刚好要和秦总一起出去吃宵夜，洪总一起？”
    老方想要开口，秦烨微微摇头，他刚刚跳槽过来，还没摸清楚下属的底细，趁着机会刚好看看这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洪远看向她：“我非常乐意，不知道秦总欢不欢迎？”
    她浅笑：“欢迎。”
    那位采购经理屁颠屁颠地走到GMC保姆车的门口，十分殷勤地迎他们上车。
    洪远欠身让她，秦烨先上了车，洪远上来坐在她同排，中间就隔开了一条通道，老方只能往后排去。
    秦烨上车坐下，低头看见手机有条消息提示，打开微信。
    姜涵：【圆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下面跟了个视频，秦烨戴上耳机看。
    视频是女儿房间摄像头的片段。小丫头偷偷地带着闹闹进房间，在小书桌前坐下，把彩妆盒和几支口红放在桌上。
    她自己涂了不够，还要给狗狗涂，闹闹是真配合，一动都不动，小圆子撅起小嘴，拔开一支口红，秦烨真怕她先给狗狗画再给自己画，还好，她给自己画了个血盆大口之后，再给狗狗涂，涂歪了，用小手给狗狗擦，擦不干净了，抹狗狗的白毛上。
    这还不够，女儿嘴里说：“闹闹，我给你画眼线，我们要大眼睛。”
    古牧毛发长，眼睛小，扎了小辫子，才露出了小眼睛，她给狗狗的眼睛外画了两个圈圈，那么长的毛，怎么画得好，这下好了，闹闹的脸上的白毛被她染的黑一块红一块。
    门被推开，姜涵走进来对着一娃一狗，两只花脸，没好气地把女儿给拉了起来：“我就去打了一通电话，你就给我搞这么一出？妈妈回来打你屁屁。”
    小圆子仰头：“不告诉妈妈。”
    “你把妈妈的化妆品给弄坏了，妈妈肯定会知道。”姜涵说。
    小圆子想都没想：“阿灏买。”
    秦烨这下破案，为什么有些口红自己明明用过了，再用就是纯新的，她忍不住笑。
    老方听见她笑，问：“笑什么呢？”
    秦烨摘下耳机，转头把手机递给老方：“小圆子在胡闹。”
    老方看视频：“小丫头是惯犯啊？阿灏这小子还是从犯？”
    “可不是吗？”秦烨说，“阿灏宠她宠得没边。”
    洪远探头过来：“给我看看。”
    大家不熟，他要看是不是有点？他一直这样。再说不过是女儿胡闹的视频，秦烨也就给他看了。
    洪远看了视频，笑问：“小姑娘几岁？胖嘟嘟的很可爱。”
    作为妈妈，别人夸自家孩子她总归高兴：“四岁。”
    洪远看她：“没想给她添个弟弟？”
    怎么就到了弟弟上？秦烨收回手机，保持礼貌的微笑：“没想过，有了一个小朋友就够了。”
    “一个小姑娘怎么够？”他往秦烨这里看来，“不过也是，你们家的情况摆死在那里，大部分家庭男人在外拼事业，女人在家教育孩子，不会有你这样的困扰。像你这样拼事业，年轻的时候不敢生孩子，拼到年纪大了不得不生，不过一个女儿肯定不行的？总得要个儿子。”
    秦烨认为李大言的话很可笑，就可笑在这里，洪远不说话，长得不错，气质也不错，一开口，那就是爹来爹去，没完没了。
    当年她找到他合作，那时候她和姜涵一起见他，他明确知道她有男友，这人还是一意孤行，跟她谈高中时候的往事，追求她，告诉她，跟姜涵没有未来，跟他以后能做富太太，不用这么累。
    “有人多子多福，有人只生一个，有人丁克，我尊重他人的选择。”秦烨无意于和他争辩，想要结束话题。
    “你要是不生个儿子，这些家业以后准备交给谁？”
    秦烨侧头反问：“你们家的家业准备交给谁？”
    “我有两个儿子，当然是交给儿子。”
    “交给哪个儿子？”秦烨继续问。
    “当然是哪个更加出色交给哪个？”洪远理所当然。
    “你交给大儿子，你现任太太没有意见吗？”秦烨笑看着他。
    洪远十分自信地说：“我们家是我说了算。”
    “你考虑过孩子是否愿意继承家业吗？”秦烨再问，“很多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对家业没那么热衷。”
    想到秦烨的老公和小叔子连爹都不认，他笑：“像你老公和小叔子这样的人很少。就连武则天最后都把皇位还了给李唐。”
    秦烨摇头：“从封建传承角度来看，宋代皇帝子孙稀薄，固然出了问题，作为英主的唐高祖儿子们出色，也不免血溅玄武门，康熙也免不了九龙夺嫡。跳出封建思想的束缚，让孩子意识到世界很大，她可以去追求做自己，对企业感兴趣且有才华可以考虑接班，不感兴趣那就走自己的路。我们做企业的实际上也是把企业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们更希望这个孩子能健康成长，成为一家拥有历史的百年，甚至几百年的老店。纵观市场，那些百年老店，又有几家至今还是由创始人家族经营，大多创始人家族拥有股权和收益，不参与经营。所以我们没有这个困扰。”
    “这我不敢苟同，你这是没有儿子，所以给自己找的理由。”洪远说。
    “我前两天跟林诺的林总吃了顿饭，林诺集团上个月市值突破千亿美元，成为全球市值排名第四的车企，林总很开心，她更开心的是儿子作为航天专家被央视报道了，她会把林诺交给旗下星驰汽车的侯总。”秦烨转过头看老方，“我家阿灏就是在星驰担任市场总监，做得有声有色。”
    “知道，他现在可热闹了。跟那个明星领证了是吧？”老方问她。
    秦烨点头：“对！等我这次回去，就去找小姑娘爸妈商量婚礼。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那是肯定的，这个喜气我可一定要沾一沾。”车子停下，老方说，“到了。”
    洪远先下车，秦烨跟着下，这是一个位于城中村里的大排档，之前老方还在原来公司的时候，就带她和姜涵吃过。
    老方跟洪远说：“洪总，秦总喜欢这种犄角旮旯里的地方，追求口味，不求环境，你多包涵。”
    “秦烨这样的女士都无所谓，我就更无所谓了。”洪远一副很随性的意思。
    秦烨拿起手机拍照片，给姜涵发过去，她跟老方说：“我得告诉阿涵，方哥又带我来这里了。”
    “可惜啊！小姜没来。”老方慨叹。
    “他最近被老黄死催，生怕MZ比我们走得更快。等他忙完，我和他带着孩子一起过来？”
    “那就说好了，你嫂子也说想见见小圆子了。今天本来我想让她一起过来，实在是君君开学就初三了，深城考高中难啊！”老方让下属招呼老杨和洪远，跟秦烨说，“一起去点菜。”
    肥肠煲必须来一个，沙姜鸡煲也要，虾酱炒通菜、炒田螺、蒜蓉生蚝……
    第29章
    秦烨点完菜和老方一起回来, 两人坐下。
    洪远继续刚才的话题：“方总，你家孩子没打算过走体制外？”
    “没有，我和老婆都是小地方考出来的, 让他也在国内读高中，我们的意思，他大学之后再出去也不迟。孩子太小，一个人出去读本科，我们不放心。”老方说道。
    “没关系，我大儿子在加州，我让他妈妈联系学校, 孩子就住我前妻那里，她会照顾好的。”洪远看向老方他们公司的那个采购经理，说，“出国留学很流行的那种寄宿家庭, 可以帮孩子尽快适应那里。”
    老方在做采购的人里算是清流, 给他送特产，送些国外带回来的礼物，他不推拒, 价值高了他就不会要了。
    他的薪水也就最近四五年涨高了, 薪水高，深城的房价更高, 他在深城买了两套房, 还背了房贷，不拿回扣的前提下，送孩子出去读美本会很累。
    当然, 秦烨也知道洪远的这个提议就是要给老方行贿。
    就刚才这个采购经理邀请洪远，秦烨已经确定两人关系匪浅。
    博蕴给这家客户供货好几年, 秦烨早就听下面的人说过，这个采购经理是个连蝇头小利都要谈的人，打车费都要供货商报销之后，再把报销凭证还给他，他再回公司报销。
    所以今天洪远来参加这个饭局，不是偶遇，是故意的？
    光学屏下指纹识别解决方案，分成两种，一个是短焦屏下指纹识别，另外一个超薄屏下指纹屏下指纹识别，前者成本低，也带来了厚度高，为了不侵占电池空间，会安装在固定的位子，后者利用光学传感器收集信息，更轻薄，也可以灵活地在屏幕上安装指纹识别区域。
    博蕴在后者上技术优势明显，目前占有全球市场近70%的份额，而博蕴又和海合的竞争对手纬祥结盟，两家有价格约定，让纬祥的产品极具竞争力。
    原本这家厂商的中低端机型会用短焦屏下指纹识别和电容指纹识别，这些机型的触控屏幕都是海合供货的，现在老方过来做供应链总监，洪远认为这家厂商很有可能把这一部分的市场都切换给纬祥。
    洪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老方不是这样的人。他与其想这种办法，不如在技术上多下下功夫，他们这个行业，技术更新迭代很快，稍不留神错过了一代产品，就可能彻底被淘汰。
    “没必要，现在孩子还小，三观还不成熟，等大一点出去也不迟。”老方接过冻柠茶递给秦烨。
    “话不是这么说的……”洪远还要劝老方。
    秦烨接过冻柠茶说：“君君有方哥和嫂子的基因，读书非常好，按照现在的情况，考虑的路应该是985再加海外硕博？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才初三，真厉害还是假厉害，还得看高中，高中好才是真的好，更何况能不能考上咱们这里最好的高中还是问题。”炒田螺上来，老方指着田螺，“不去想这些了，来来来，吃田螺。”
    秦烨嗦田螺，一阵粗粝而沧桑的歌声传来，秦烨转头过去，看见一个胖胖的弹吉他的盲人歌手正在唱歌，唱得还挺好听。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拿着一张歌单，一桌一桌问：“三十块钱点首歌？”
    连着三桌，要么摇头要么驱逐，到了他们这一桌，秦烨看歌单，点了两首歌，扫了二维码付钱。
    这个姑娘跑过去跟那个盲人歌手说了，那个歌手弯腰：“谢谢！”
    在市井烟火气中，光头胖老板肩上搭着一条毛巾，顶着大肚腩，十分灵活地翻炒，穿着汗衫大裤衩的客人坐在塑料靠背椅里，嘈杂喧嚣，盲人歌手唱着《一生所爱》，组成了当前独特的氛围。
    洪远喝了一口啤酒：“这种人多是骗子”
    “六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秦烨举起杯子，“我们一起谢谢方哥的招待。”
    原本是老朋友聚会，现在成了听爹味儿演讲，秦烨偶尔应两句，吃饭要紧。倒是老方眼含抱歉，秦烨认为大可不必，跳槽到新公司总会面临各种问题，又不是他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吃过晚饭，老方送他们进酒店。
    “方哥，早点回家休息，明天供货商大会你是主角，有的忙呢！”秦烨跟老方道别。
    她跟老杨一起进酒店，听见洪远叫她：“秦烨，我们谈谈。”
    看吧！这就是蓄谋已久的偶遇。
    秦烨沉吟了一会儿，转身：“我把包放了，顶层酒吧见。”
    “好。”
    秦烨回房间洗了个手，上楼去。
    酒店顶层的隐秘酒吧，如其名，俯瞰城市美景的同时享有一方宁静。
    桌上已经点了蜡烛，摆上了几碟小点，洪远见她过来，拿起茶壶给她倒了茶。
    秦烨坐下，伸手叫了服务生：“给我拿瓶苏打水，谢谢！”
    “不喝茶？”洪远问。
    秦烨看手表：“影响睡眠。我很少十二点以后睡觉。”
    现在十一点半，她是提醒他有屁快放。
    “秦烨，我是看着你发展起来的。你踏准了市场的风口，飞了起来。”洪远用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但是博蕴发展太快了，根基不稳。你很固执有些话不愿意听。其实我是在提醒你，你的家庭存在很大的风险。”
    秦烨拉开拉环，把苏打水倒入玻璃杯：“怎么说？”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是枉做小人，总有些女人一厢情愿地认为男人非她不可，爱她爱到骨子里。”洪远叹了一声，看着秦烨。
    他跟李大言见面，李大言一开始就说秦烨曾经追过他，这倒是让他不由地信了三分。李大言又说姜涵会出轨，倒是让他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一幕，他说：“我前两天去江城科大，经过实验室，看见你先生和一个漂亮的女学生单独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现在的学校风气，就是长得不怎么样的教授都有女学生往上扑，别说是你先生这样的了。我刚才又不好明说，你先生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你女儿跟你姓，你确定你先生心里没个想法？你不想给他生，外面有的是女人给他生。学术圈未必比外头干净！”
    他这话倒是跟李大言的话对上了，但是和现实不符。姜涵的研究生里有好几个姑娘，确实有个特别漂亮能干的，这个姑娘受她师姐们的影响，是她的小迷妹。为了博蕴的项目努力得让人心疼，自己都告诫她几次了，项目重要身体更加重要，自己期待和她共事几十年。
    而且说这种话真的很恶心。他们这一代，很多家庭重男轻女，女孩子上大学的要少于男孩子，在他们这种工科专业，女孩子更是少得可怜，她是全班三朵花之一，现在女孩子读理工科的比例逐年上升，就是工科见长的学校，男女比也在2:1。
    姜涵招研究生当然会招女孩子，她的助理小章就是姜涵带的研究生。就因为姜涵指导女生扣帽子，这不是脑残吗？
    “还有，你认为自己一手带大的姜灏会永远站在你身边吗？”洪远手指敲着桌子，“他找的那个女明星跟顾嘉轩谈了四五年了，童星出身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浸泡这么多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了这么一个妯娌，姜灏会怎么样，可想而知了。”
    秦烨放下杯子，低头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秦烨，我还有正事没说。”洪远这下子着急了。
    秦烨抬眸眼神冷淡：“你带领的海合，就跟刚才一样，市场给的切入机会的时间很短，你却把时间浪费在东加长西家短上，导致了海合一再错过。你担心纬祥吃了你在这里的份额，想要跟我谈，知道我给方哥面子，找到了这个机会，我也给你半个小时，你却不切入正题，只知道挑拨离间。”
    “秦烨，我们谈谈如何合作。”洪远总算说出重点，“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拿着诚意来的。我听说在超声波屏下触控上，你和纬祥合作并不顺利。”
    秦烨从上到下打量他：“你想通过和博蕴合作，拿一波投资，炒一波股价，减持套现，你的好处明明白白，跟你合作博蕴的好处是什么？你不用急着回答，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秦烨说完招手：“买单！”
    秦烨签单，挂了房账，转身离开。
    洪远看着她的背影，深呼吸之后轻笑，这些年的经验总算让她明白了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她当年的那点子一根筋不在了。
    看起来那个李大言说的还挺有点意思，不过说她对自己一往情深，他是不信的，但是这个女人……他一定会让她知道，自己比她那个只知道做研究的男人有趣多了。
    *
    翌日清早，秦烨醒来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见微信群里姜灏：【迷惑.JPG】
    他还发了一条消息：#胡妯娌秦烨深夜与张轻轻舅舅洪远出现在深城烧烤摊#
    姜涵：【别挑拨离间，你嫂子就见了个傻叉。】
    秦烨点进去看，这条消息里面是他们昨天吃夜宵的照片，从照片画面看洪远正在高谈阔论，自己则是认真倾听。
    因为《我们在一起》综艺开播在即，这条消息下面评论的人还不少。
    大数据是懂得推荐的，很快就给她推了另外一条#触控显示可能迎来变局#
    果然如她所料，洪远利用一张图，已经开始引导市场了，甚至是在挑拨离间，博蕴和纬祥的关系。
    秦烨看完在群里发了一句：【早！】
    她消息刚刚发出，姜涵立马来了电话，她接电话，姜涵问：“昨晚你后来，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昨晚她报备过了，跟洪远在烧烤摊遇见一起吃了个饭，回来已经很晚了，想着他肯定睡了，这会儿又埋怨上了。
    “很晚了，我想着你可能哄小圆子睡了。”秦烨靠在床头，“你不会是吃醋吧？啧啧啧……”
    过了好久，那头传来姜涵的声音：“神经病才吃一个傻叉的醋。”
    “就说吗？你还能吃一个傻叉的醋？”秦烨笑，“我是让老雷那个木头人能搞快点。没有点刺激，他天天嘴上说好，没一点点紧迫感。”
    秦烨开始复述昨夜的对话，从呼吸声中就能听出老公压不住火了，她连忙安慰：“老公，别生气哈！”
    “海合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空挑拨离间？”
    姜涵站在阳台上敲着栏杆，哪怕已经过去很多年，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洪远是怎么抄他的发明，羞辱他，说他配不上秦烨。现在居然还卑劣地说他会和学生有染，果然是心脏的看什么都脏，他怒：“你还没一口拒绝他？还让他有幻想。”
    这么多年了，老公还是这样耿直，秦烨笑：“让他开心开心，主要是为了刺激老雷。”
    姜涵呼出一口气：“别拖太久。”
    看见电话进来，她说：“看起来不会太久，老雷来电话了。”
    秦烨挂断姜涵的电话，又接纬祥雷总的电话：“雷总。”
    “秦总，咱们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雷总问秦烨。
    “怎么突然想起吃饭来了？”秦烨佯装不知。
    老雷笑了一声：“您看，咱们俩不吃饭，您都跟其他人吃饭了，我这不是着急吗？”
    “我可是跟你说过的，老方帮我很多，他新上任的第一个供应商大会，我是必然要参加的，谁叫你不来？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吃饭了。”秦烨过来之前就给老雷打了个电话，让他也过来，老雷推说他有事来不了，派了个副总过来。
    “那我现在立马飞过来。您等我！”
    “不等了，我中午就走了。”秦烨笑了一声，“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叫上你家小姜一起吃饭，他上次跟我说，他有个学生在美国做博后，我想跟他细谈。”
    老雷真是蜡烛，姜涵带的第一个博士生郭杨，在美国做了两年博后，回来拿了教职，青年教师六年如果没有足够的成绩，升不了副高，就只能离开了。
    姜涵想帮自家大弟子铺路，刚好郭杨研究方向和纬祥发展一致，他就建议纬祥开个新项目，投资金进行研究。
    老雷跟便秘似的，还拖着呢！这会儿倒是想起这事来了？秦烨说：“行啊！”
    跟老雷打完电话，秦烨下楼吃早饭，老杨已经在餐厅了，看见秦烨招手。
    秦烨拿了食物过去坐下，老杨问：“网上的消息，咱们要不要发个澄清？让雷总误会了可不好。”
    秦烨见洪远进餐厅，洪远还跟她招了招手，秦烨颔首回应。
    “秦总，咱们不会真的要跟海合合作吧？”老杨跟了她这么多年，知道当年的往事。
    “我实在是服了纬祥那个磨叽，咱们自己的1团队抓出来的时间，都耗费在他们身上了。”秦烨回答得似是而非。
    老杨看着微信里，纬祥的副总跟他打听秦烨到底什么意思的信息，不知道怎么回。这真是圣意难测啊！
    秦烨吃着早餐，见姜灏私下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嫂子，我哥也看到了。】
    秦烨：【这会儿知道跟我私聊了？】
    那小子给了她一个龇牙的表情包。
    秦烨：【这是想找抽？】
    姜灏：【小醋怡情。】
    秦烨：【算了，我跟一只领了证还没能吃到肉的二哈计较个什么？】
    姜灏看见这句顿时心塞，把最后一口咖啡喝掉，见胡收拾了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他回了一句：【今天晚上我和媳妇儿回家。】
    姜灏站起来，接过胡的行李，胡叹了口气说：“我给嫂子带去了好多麻烦。”
    “没事，嫂子不怕麻烦。”姜灏提醒她，“麻烦的是，你今晚得跟我睡一个屋。”
    “啊？你们家没客房？”
    “客房有啊！楼上楼下多得是。我们俩不是领证了吗？睡两间屋，哥嫂和叔叔阿姨怎么想？”姜灏问她。
    这下把胡问懵了，回老家那次他们也住一起了，她想了想：“住一屋，就住一屋了。”
    “我的床两米宽。”姜灏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胡坐进副驾驶，这些日子他们早就混熟了，她开玩笑：“你这是提醒我，不要侵犯你吗？”
    “我哪有这个意思？”姜灏看向她，却见她眼神变了。
    一双好看的杏仁眼里流露出了似水柔情，温柔缱绻，好像有个小锤子往他的心口敲击了一下，胸口震动，呼吸加速，姜灏脸上泛热。
    胡眼见他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她大笑：“成了！成了！这个眼神，今天试戏一定能行。”
    “试戏？”
    “对啊！有一部主旋律剧找我演一个女反派，我正在琢磨这个角色用什么去拿下那个拥有一切的官二代。怎么才能让那个官二代对她动心，就是要这种能让人脸红心跳的眼神。懂不？”
    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姜灏闷声：“不懂！”
    胡哼笑一声：“给我泼脏水，说我拒绝吻戏，我要在这部剧里证明，我不拒绝吻戏，但是我拒绝油腻的吻戏。”
    “你要拍吻戏？”姜灏问。
    胡理所当然地说：“对啊！吻戏很正常。”
    好吧！她说得对。姜灏知道没有道理不开心，他还是有些胸口发闷。
    胡在琢磨戏里的一些细节，等她回想过来，车子都到他们公司楼下了。她这才想起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
    胡要推车门下楼，姜灏说：“等下我来接你？”
    “不用了，下午吴姐陪我去试戏，我直接回你家，应该会比你早到家。”
    听她说回家说得顺溜，他笑：“好。”
    胡拿了行李箱下车，进吴莉的办公室，吴莉正在处理文件，见她来了，抬头问：“剧本都看好了？”
    “看过了，这个角色很复杂，有挑战性。”胡已经跃跃欲试。
    吴莉抬头看她：“就是这个角色原本是张轻轻的，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演戏要介意什么？”胡问。
    吴莉靠着椅背，用看不争气的孩子的眼神看她：“她那个咖位接不到更好的角色，这个角色还是顾嘉轩给她硬推上去的，好处是这部剧大咖云集，坏处是这个角色是个蛇蝎美人，坏到骨子里。你演不好观众认为你没演技，演太好，这个角色太招人恨。”
    “没事，我就是演戏，招人恨不招人恨算什么问题？”
    两人聊了一会儿，王伊明进来，他兴奋的跟胡说着昨夜他的琢磨，他说：“小，这种感情真的藏都藏不住。”
    胡想起刚才她的眼神让他脸红，他又不是演员，他不会演戏。如果心里没她，他应该没那种反应吧？还有，听见她拍吻戏，好像不高兴了？
    带着这个疑问，胡坐吴莉的车出发去剧组试戏。
    其实到了她这个咖位一般不用试戏，很多时候试了也没用，比如那个章宇峰试了不合适能不用吗？
    不过每部戏必试才能接是吴莉的坚持，不管是碍于情面接的，还是说是真的适合她的，吴姐说她至少心里有数。
    在江城筹备的剧组大多在几家宾馆，这个剧组也不例外在江城戏剧学院边上的一家三星级酒店，方便江城戏剧学院的学生试镜。
    酒店门面不太显眼，甚至有些破旧，从旋转玻璃门进出的不少俊男美女，看见胡和吴莉往里走，一个个往后退了两步，有个姑娘大着胆子叫一声：“胡老师！”
    胡不喜欢被人称“老师”，娱乐圈就是这个风气，名气大，先出道的会被叫老师。
    自己也无法改变，她点头：“你好！”
    听她回应，小姑娘雀跃起来。
    胡和吴莉上楼，找到了《逆流而上》剧组，这是一部扫黑除恶剧，里面男一女一都是演技派，不少老戏骨都在里面担任重要角色。
    胡的这个角色戏份并不重，她是里面一个反派大佬的女儿，故意接近了刚刚调来当地一把手的儿子。
    这个角色不单纯是反派献出的美人，一边她能以精致的打扮，沉稳温柔的性格，进退得宜的处事获得男友家人的认可，另外一边她为了能夺权，心狠手辣，一条条人命在她手里消失，哪怕她策划杀掉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反派还舍不得把这个女儿弄死，她爱自己的男友，但是当男友在反复挣扎之后，决定检举她，她非常果决地解决了男友，这是一个挡我者死的角色。
    这个角色过于恶毒，有名的女星都不接，刚好顾嘉轩找上门，导演就想让张轻轻演，他一直担心张轻轻扛不起这个戏份不多却异常复杂的角色。
    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子，张轻轻接了胡的偶像剧，他尝试问问吴莉，胡档期空出来了，有没有兴趣来演这个角色？真的是他太想把这个角色的层次感给拍出来，才打电话的。他知道大概率吴莉会一口拒绝，没想到吴莉说会跟胡聊聊，然后他接到吴莉的电话，说胡想来试试，看能不能演出感觉来，要是能行，就接了。
    第30章
    戏里正派角色都是大咖, 一来预算有限，二来大咖接反派角色一向慎重，所以反派的咖位很一般, 哪怕里面的反派大佬也是一个在演艺圈混迹了二十多年还不温不火的演员，而演被勾引堕落的那个高官儿子更是一个在寻找机会的年轻人。
    两人见了胡都称她“胡老师”，胡对那位中年演员说：“衡老师，我这个年龄当得起老师的称呼吗？叫我小胡或者小就好。”
    她跟那个年轻人说：“别叫老师，我别扭。”
    “好的。”那个年轻演员点头。
    “行了，人都到齐了。你们俩剧本都已经很熟了吧？”导演问了两人也没等人回答，直接转向胡, “小，你呢？”
    “时间太紧，只能按照我粗浅的理解来演。”胡跟他说。
    “好的，开始。”
    胡和那个中年演员面对面坐下, 那个中年演员原本还特别谦逊, 一落座秒入戏，浑身上下散发着反派大佬的阴冷，眼神冷冽, 声音不紧不慢：“我只想问你, 小伟是不是死在你手上？”
    有时候演技厉害的演员就是缺了点运气火不起来。
    胡此刻从面无表情到浅浅的一丝微笑漾上了嘴角这个笑只停留在嘴角，眼神里带着狠辣和挑衅, 根本无惧眼前男的气势。
    胡被称为国民闺女, 一双眼睛水灵灵，最是灵动不过，要不是当前是大白天, 被她现在的眼神盯着却有种空调温度是不是调得过低了。
    她说出台词：“您说呢？”
    在门外候着的那个年轻演员敲响了门，他用温润的声音喊：“小慧, 你在里面吗？”
    胡的眼神没变，声音却是温柔甜美：“在呢！”
    男人咬着后槽牙，发出低沉的声音：“你别以为有这个靠山，我就拿你没办法。”
    胡低头笑了一声：“您是我爸爸，又能拿我怎么样？”
    她打开了门，此刻眼神哪有半分凌厉？只有柔情。
    胡看着那个年轻的演员，心里却奇怪，自己对着姜灏都能瞬间让他红脸，这位怎么回事，还没脸红？
    对方避开了她的眼神。
    “好，太好了！锦文、小，太精彩了。”那个中年演员说，“还说不让我叫‘胡老师’，小的演技确实厉害，我都快接不住她的戏了。”
    “是啊！我被她看得心乱跳，眼神太勾人了。”年轻演员也说。
    导演跟吴莉说：“这次小有档期，真的太好了。”
    勾人都没脸红？胡对比了这个年轻演员和姜灏，这会儿脑子里全是姜灏各种不自然的瞬间，脸红，低头，故意找话题。
    正在说话间，门口出现了两个人，顾嘉轩和张轻轻，这两人见胡也在，显得十分尴尬。
    顾嘉轩脱口而出：“小，你怎么也在？”
    就在这时，张轻轻满满占有欲地勾住了顾嘉轩的胳膊。
    “顾总，咱俩的关系，不适合用这样的称呼。”胡很讨厌顾嘉轩见到她就露出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真不知道这个贱样装给谁看。
    张轻轻扯了一下顾嘉轩的胳膊：“人家现在是姜太太了，称呼上得有点分寸。”
    “这个房间里所有人都能叫我‘小’，唯独你们夫妇不适合。至于为什么，只要有点情商的都知道。我这边事已经完了，你们忙！”胡回头跟张导说，“那就这样了，具体您让人跟吴姐联系？”
    张导送了胡和吴莉出门，转身回来，顾嘉轩连忙走到张导身边：“张导，我们谈下《履约》第一时间就通知您了，就是怕耽搁您的事，今天，我们俩上门来请罪，关于叶慧这个角色，我们也想过了，我昨天跟于舒老师打了电话，她最近有档期，她可以接这个角色。于舒老师的演技，您应该有信心吧？”
    张导哼笑出声：“顾总认为自己在圈里混得开，还是觉得我这张老脸已经不中用到这个地步，要你来给我选角色了？”
    顾嘉轩一下子尴尬起来：“张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要帮您解决问题。”
    “她是你要塞进来，我给你面子，可不是说我满意她的演技。她走了，我还谢天谢地，求之不得。”张导嗤笑，“不劳您费心，人我已经有了。我相信她的演技素养和人品。”
    张轻轻一直站在顾嘉轩身边，她本来就觉得顾嘉轩今天过来赔罪请人吃饭多此一举，现在更是觉得是自取其辱。
    她脸上不好看：“张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给我的是一个剧里都排不上号的角色，这个时候外面有一个女一的角色让我过去，但凡是个人都会往那里去。对吧？纵然是我的错，您也没必要侮辱我的演技素养和人品吧？”
    “我在说胡的演技素养和人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能跟胡比演技了？简直不知所谓。”陈导不想跟两人再扯淡说，“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请便！”
    张轻轻听在耳朵里，是胡接了这个角色？她被顾嘉轩拉着出门，红着眼说：“她自己跟你分手，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
    顾嘉轩一口气堵在胸口，快步往外走，保镖拉开了车门，两人上车后，他才开口问：“那你想让她怎么办？让她退圈？你做得到吗？”
    “我没想让她退圈，她就不能离我远点儿吗？”张轻轻一脸委屈。
    “怎么离你远，人家这个咖位，这个人气，怎么离你远？”
    张轻轻终于忍不住掉眼泪了：“我参加综艺，她也参加。我刚刚退了角色，她就接？她不是成心的吗？”
    顾嘉轩冷笑一声：“综艺是先邀请的她，我妈想参加她才答应去的。人家导演要的是她不是我妈，也不是你。说你退了角色，她接。她退了《履约》的角色你接了，被网友骂，人家给你网上说好话，她接了你退出来的角色，你自己还在背后说她？张导说你人品有问题，难道不是吗？”
    张轻轻脸上挂着眼泪，扯着嗓子说：“我为什么不能接那个角色？那个爆火的网文改编剧，有粉丝基础，而且那个角色的人设不要太好，是叶慧这个垃圾人设能比的？你对着我爸妈和你爸妈，天天说会帮我，可给我接的角色呢？就连我爸爸给我找了这个角色，你还要说胡推掉的肯定有问题。你是真心在帮我吗？”
    顾嘉轩侧过头看着窗外，听着张轻轻满腹牢骚，为什么之前他会觉得她听话懂事？
    没跟张导吃晚饭，车子回了顾家大宅，顾母正在细看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明天要来拍综艺了，细节决定成败，一定不能有纰漏。
    看见儿子闷声不响往前走，儿媳妇跟在后面，好像在哭，顾母连忙过去问：“轻轻，怎么了？”
    张轻轻泪眼模糊地看着顾嘉轩，她转头看顾母：“还是不是那个胡，我昨天刚刚回掉那个《逆流而上》的角色，她今天就去拿了。我和她还碰上了，她讥讽我。”
    顾嘉轩听见这话，火气又上来，停下上楼的脚步：“她讥讽你什么了？是你自己去惹人家。”
    “嘉轩，上楼去。”顾母和儿子说。
    顾嘉轩懒得搭理她，他加快脚步上楼去。
    楼底下张轻轻抽泣着，她不敢在顾母面前说顾嘉轩的问题，只能把矛头对准胡：“妈，胡太会装腔作势了，你不知道她今天那个样……”
    “我跟她相处了那么多年，还不了解她？她就会装腔作势的，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实际上哦！不就是看上我们家的家底吗？要不然怎么跟嘉轩一分手就攀上了姜灏。”顾母翻了个白眼冷笑，递给张轻轻一张面纸，“不过她以为的富贵窝，其实是个狼窝。今天我跟你妈去逛街，你妈说你舅舅要和姜灏嫂子的公司合作，受这个消息影响，你舅舅公司的股票都涨停了呢！你说姜灏的这个嫂子，能把姜灏给赶出博蕴，为什么要答应跟胡上综艺？”
    张轻轻停住了擦眼泪的手，问：“可那天开新闻发布会，秦烨不是说那不是胡的问题吗？”
    “她那样的老板，在明面儿上当然不会那么说。天底下有几个能把婆媳处成我们这样的，更何况妯娌之间。就凭秦烨这个脾气，眼里能容得下沙子？加上她跟你小舅舅之间有关系合作。咱们就进节目等着看好戏。”顾母哼笑一声。
    张轻轻也笑出声：“妈，李大言在微博上说了，胡会拿一个让她命运发生转折的角色，会让她后悔一辈子。”
    顾母听她这么说，也点进微博，看今天中午李大言发的微博：【忠告，劝某女星别拿那个角色，顺流还是逆流在此一举，不要因此后悔一辈子。】
    知道胡已经拿下了那个角色，顾母幽幽叹息，“没办法，人争不过命。她以为她本事大，演技高，非要去接你不要的那个角色，李大言上次就说，她演得太好了，以至于观众入戏，把她当成剧里的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张轻轻心里舒服了，有是有演技好，哪里比得上人设好？
    顾母给她擦了眼泪说：“男人是钢，女人是水。嘉轩就是个直脾气，不过他是我生的，我知道他没什么坏心肠。你上去跟他说两句，小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明天要上直播呢！”
    “嗯，我知道的。”
    张轻轻嘴上是应下了，只有她心里知道，顾嘉轩哪里只是直脾气？而是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她。
    既然心里没有她，自然也就没有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之间只要一提及胡，他就会千般万般地维护那个胡，他恨自己把那一晚的事告诉了双方父母，逼得他不得不娶她。
    张轻轻往楼上去。
    顾嘉轩坐在北边的露台上，拿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琥珀色的洋酒。
    为什么分手受伤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翻看着微博上那些关于她的消息，昨天姜灏跑步她骑车，运动之后的她显得更加精神奕奕。刚才见到她也是如此，分手对她毫无影响。
    “嘉轩。”
    听见声音，他转过头，看见张轻轻柔柔弱弱地站在门口，他脑子都涨开了，她就是用这个表情让他心软，让他糊涂，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低吼：“麻烦让我清净一下，行吗？”
    张轻轻被他吼得缩回了要踏进门的脚。
    *
    胡试完戏，姜灏家离开这里不过五公里，吴莉将她送了过去。
    路上她也看见了李大言的预测，他预测倒真是满准的，但是她会因为这个角色而被定型？胡不相信，这么多年了，除了儿时的片子，深入人心，她现在的片子能做到剧抛脸。有可能一时间被骂，但是会损害她的演艺事业，那不是扯淡吗？
    反正这个剧她是演定了。
    距离挺近，没一会儿就到了姜灏家。一进门，闹闹摇着尾巴跑过来往她脚边来，她弯腰揉了揉闹闹的毛，拉着箱子要进屋。
    “小婶婶！”一个童音传来。
    胡转头看去，见小圆子坐在老秦的小电驴上。
    秦父刚刚把车子停稳，小圆子解开带子就跑了下来。
    “小圆子，幼儿园放学啦？”胡牵着她的小手问。
    小圆子开心地笑：“我现在放暑假呢！是外公出买菜，我跟外公一起去买菜哦！”
    “小待在院子里做什么？快进去呀！”秦父停了小电驴，拿了菜出来。
    胡一手拉着箱子，一手带着小圆子进屋，屋里没见秦母，只有两个保姆正在打扫。
    “你阿姨去还没回来？”秦父拿出手机给老伴打电话，“你好回来了，小都到家了。”
    挂了电话，老秦和胡说：“小，我今天买了一条银鲳鱼很灵的，清蒸，好不好？”
    “好呀！”胡放下行李箱说，“叔叔，我帮您？”
    “来，来！”秦父很热情地招呼胡进厨房间。
    厨房间里干净明亮，里面设备已经架设好了。
    老秦把今天买的菜放在了料理台上，再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海蛎子和一袋面疙瘩，摊开了食材：“大家好呀！今天打算给孩子们做清蒸大鲳鱼，葱油梭子蟹，家里添了新成员，老二结婚了，小姑娘是四川人，这条五花肉漂亮吧？蒜泥白肉走起……”
    老秦让胡到料理台的边上说：“这里拍不到，你帮我摘四季豆。”
    小圆子骑着扭扭车进来，绕到胡脚边：“小婶婶，我来帮你。”
    胡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小丫头站在凳子上，跟胡一起摘四季豆，不过她这个摘是在瞎摘。
    看见老秦剁梭子蟹，小圆子的胖手拿着四季豆捂住眼睛：“螃蟹痛痛。”
    老秦说：“那你不要吃了？”
    “小圆子要吃螃蟹。”
    小家伙透过玻璃移门看到了秦母，展开了双臂：“外婆回来了。”
    胡把她抱了下来，过去牵秦母的手：“外婆，小婶婶来了。”
    胡跟秦母打招呼：“阿姨。”
    秦母埋怨老秦：“你怎么叫小干活的啦？”
    “你知道今天礼拜五，小和阿灏要回来，还在外头跟人闲聊。”老秦反过来说她，“我总不能把小晾在那里吧？小姑娘第二次上门，你也太不当回事了。”
    “我等张秀英的床单干了，帮她铺好了床再走的呀！”秦母拉着小圆子过来，“小，我们出去吃水果，让他自己干去。”
    “等等，她怎么样了？她儿子有消息了吗？肯回来吗？”老秦问。
    秦母气鼓鼓地说：“说工作忙，要是回来了，外国的工作就没有了，再说他妈现在已经半身瘫痪，他回来也解决不了问题。让人把秀英往养老院送，现在居委会的人想想也只有这个办法，跟秀英商量，秀英不肯，这个房子是她的，她不肯走你说怎么办？”
    胡有些不明白：“是我们家亲戚吗？没有保姆吗？”
    “不是亲戚，是你阿姨以前单位的同事。你阿姨是纺织厂里的工会干部，九十年代那会儿纺织工人下岗，六千多纺织女工，她把她们一个个送走。这么多年了，那些女工有了事还会想到你阿姨，你阿姨呢？也放心不下那些困难家庭。”老秦说。
    “啊呀！就当是老姐妹来往来往，不就行了。”秦母说道，“她一个寡妇供儿子读书，本以为儿子争气留学了，好日子就来了。谁想到儿子在美国定居了，生了孩子知道叫她去带，两个孩子不用带了，说她在外头语言不通，很寂寞，送了她回来，她没生病还好，这一病，太作孽了。她那点退休工资，怎么还能请得起可以这样伺候她的保姆？其实她肯听劝去养老院，也是个好办法。她就不听吗？”
    秦母叹了口气，洗了水果，抱着小圆子洗了手，塞了一个桃子在孩子手里。
    小圆子抱着桃子坐在扭扭车上啃。
    他们正闲聊，蹲着的闹闹突然站了起来往外跑，小圆子也调转了扭扭车往外，胡怕小丫头没人看，碰了磕了，连忙跟了出去，到门外见姜灏从车上下来。
    他抱起小圆子往里走，胡问：“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笑：“怕你无聊。”
    “不无聊啊！”真的不无聊，叔叔做饭，阿姨说东家长西家短，还有个活泼的小圆子。
    姜灏放下小圆子，替她拎起行李箱：“跟我上楼。”
    “我也去！”小圆子比他们跑得还快，已经开始爬楼梯了。
    秦母从厨房出来：“阿灏，今天你哥嫂有应酬，家里就我们几个，你带小整理好了就下来，饭很快就好了。”
    “知道了。”姜灏回了秦母，拉着胡的手，反向走去。
    被拉着手的胡糊涂了：“不是上楼吗？”
    已经爬到楼梯转角平台的小圆子立马扒拉着扶手走下来。
    姜灏加快脚步带着她走到餐厅对过的一个转角，胡看到这里有一部电梯，电梯开门，姜灏带着她进电梯。
    眼看要关门，小圆子大叫：“等等我呀！”
    胡站在电梯门口横了一眼姜灏：“有你这么逗孩子的吗？”
    小圆子冲过来扑在胡身上，仰头气得像河豚，告状：“阿灏坏。”
    连带闹闹一起进来，小圆子背对着姜灏，正在生气，就连姜灏戳她的背，她都不动。
    电梯门打开，小圆子往前走，姜灏从电脑包里掏出一个购物袋，在小圆子面前秀，小丫头立马跳起来，回过头：“给我，给我！”
    “我坏吗？”姜灏问。
    “阿灏好好呀！”
    他把袋子递给小圆子，小圆子打开来，胡看见是口红和眼线笔之类的，她看向姜灏：“给你她买这些做什么？”
    小圆子拉住胡的手：“不要告诉妈妈。”
    姜灏打开手机给胡看小圆子给她自己和狗狗化妆的图片：“她弄坏了她妈的化妆品。你以后化妆品放放好，别让她给挖到了。”
    “才不会呢！妈妈说悄悄拿走是小偷，小圆子不是小偷。”小圆子辩解。
    “那你为什么拿妈妈的？”
    “那是妈妈的呀！”小圆子理直气壮。
    姜灏把胡的行李箱和他的背包放到房间门口，带胡参观三楼。
    这栋楼每一层楼都有大露台，三楼露台比二楼露台略微收进了一些，成了一个半露天半遮阳的露台，露天处，种了各色花草，遮阴处摆放了一套桌椅，边上还有一个吊篮，小圆子爬上去，招手：“小婶婶，过来！”
    胡过去跟小圆子坐一起，姜灏指着斜对过的一栋红顶米黄色墙的房子说：“那一栋是我的楼，待会儿过去看看？”
    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他们俩别看领证了，到底如何还不知道呢。
    胡搂着小圆子说：“不去看了。”
    姜灏走过来：“走，去房间了。”
    他带着她从阳台门进房间，一进门小圆子大叫：“这个好好看，我也要。”
    胡早就看到了和他的房间装修和摆设格格不入的床上用品，跟她家的如出一撤，他不觉得很违和吗？
    “你不喜欢艾尔莎公主了？”姜灏问小圆子。
    “喜欢。”她扑在床上，“这个我也想要。”
    小家伙去拉抽屉，抽屉锁了，小家伙怎么拉得开？她仰头软嫩嫩地叫：“叔叔，游戏机。”
    “晚上玩。”
    “不嘛！你几天没回家了。”她抱住姜灏的腿。
    姜灏拿了拿了钥匙，打开抽屉，拿给她一个游戏机。
    第31章
    小圆子坐沙发上玩游戏机, 姜灏带胡进进衣帽间，衣帽间的空间也很大，外间带着窗, 靠窗有一张梳妆台，里间姜灏的衣服就占了一个小角落。
    墙上嵌了一个保险柜，姜灏边念密码边打开保险柜，胡看保险柜里的东西：“你就这么信任我？”
    “哪有那么夸张？这些是日常的，有些在银行保险柜里。”姜灏换话题，“你把衣服挂了，我在外头陪小圆子打游戏。”
    “去吧！”
    胡在里面挂衣服, 听小圆子喊：“阿灏帮我钓鱼。”
    等胡出来，姜灏把游戏机拿进房间锁进了抽屉里，小圆子牵住胡的手：“小婶婶，你给我偷偷拿游戏机好不好？”
    “我没有钥匙。”
    小圆子叉腰：“你骗骗阿灏就可以了。”
    “小圆子, 你说什么呢？”姜灏问。
    小圆子振振有词：“你说的呀！妈妈只要骗骗爸爸, 爸爸就全说了。”
    “下楼。”姜灏把她抱起来，踢了一脚闹闹，一起下楼。
    楼下老秦夫妻已经把饭菜摆放好了, 简简单单三荤菜两素一个汤, 看上去勾得人食欲满满。
    “小，阿灏说你控制饮食, 不吃高脂肪的, 就一个蒜泥白肉有点肥肉，其他油很少的，我蒸了点玉米面的窝窝头。你应该能吃的吧？”老秦生怕胡有什么不能吃的。
    “可以的。”胡说。
    秦母舀了一碗汤给胡：“夏天多吃冬瓜丸子汤。”
    胡喝了口汤, 一筷子回锅肉塞进嘴里，叔叔除了辣椒放少了点, 其他没毛病，太好吃了。
    她正吃得快乐，听姜灏问：“今天跟我一起夜跑吗？”
    每天都叫她跑步，总得让人歇歇吧？她摇头：“不跑了。”
    “闹闹跟我一起跑，你不跑？”
    闹闹听见名字跑过来，仰头摇尾巴。
    胡坚定：“不跑。”
    “哎呀！小，阿灏想让你陪他跑，你不想跑么，等下开小电驴去，不就行了？”秦母说。
    小圆子举手：“我也去。”
    秦母敲了敲她的脑袋：“做灯泡吗？”
    一家人正吃着饭，秦母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是吧？到医院了？很严重，要见我？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
    她挂了电话跟老秦说：“送我去六院，张秀英进医院了，医生说不太好。”
    老秦拿了车钥匙，秦母跟姜灏和胡说，“阿灏，小，我和你叔叔出去一下，小圆子你们带一下。”
    “我知道了。”姜灏说。
    “你们吃好饭，把碗筷放在那里。我们回来会收拾的。”秦母出门的时候，还转回身来说。
    “阿姨以前在纺织厂做工会干部，纺织厂当年五六千女工一起下岗，”
    姜灏夹了一块梭子蟹，剔出了最大一块肉，递到小圆子嘴边，小圆子啊呜一口吃下去。
    胡给她剥了一个虾，小圆子张大了嘴，喂小圆子就跟喂雏鸟一样，再喂了半个窝窝头，小圆子说：“小圆子饱饱了。”
    姜灏给她擦了嘴巴和小手，小圆子下了凳子，跟闹闹一起玩。
    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姜灏站起来收拾碗筷，胡要帮他，他说：“你陪着小圆子，我来！”
    姜灏把碗筷都收了进去，清理了放洗碗机里，又拿了抹布出来抹桌子。
    坐在客厅里的胡问他：“我来的时候看见有保姆的呀！”
    “叔叔阿姨觉得他们退休了，家里也没必要有住家保姆，有个外人在家不舒服。所以请了三个打扫清洗的家政人员，每天八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一个园丁每天过来一上午和叔叔一起浇水修剪花草。厨房的事，都是叔叔阿姨在打理，他们也喜欢干这些，其实吃过晚饭一家人一起收拾也挺好的。”
    这倒也是，就像在自己家，爸妈也喜欢自己动手。
    姜灏把桌子擦了干净，进去把抹布给洗了，出来说：“我去跑步，你带小圆子一起去？”
    小圆子先答应下来：“好呀！好呀！”
    小圆子拉着胡去推小电驴，小圆子熟门熟路爬上小电驴坐在前面的儿童座椅上扣上了安全带。姜灏给闹闹拴了绳子，一起出了门。
    这个小区旁边是一个花园式的酒店，一边是这个区域内最大的公园，公园里的塑胶跑道，跑一圈也要三公里出头，吸引了不少跑友。
    姜灏是跑步常客，他认识好多跑友，他跟人打招呼，有人问：“你拉着你老婆一天跑步，一天她骑车，今天她索性骑电动车了？”
    被这么问，胡感觉好傻，真变成她一定要陪他跑步了，早知道在家里带小圆子，不出来了。
    “今天我哥嫂和叔叔阿姨都有事不在家，我想出来跑步，小圆子又要跟着我，只能让小带小圆子了。”姜灏跟人说。
    还好他给她解释了，小圆子坐在小电驴上叫：“叔叔加油！”
    “你怎么叫他叔叔了？”胡问。
    小圆子抬头：“阿灏是我叔叔呀！家里才叫阿灏。”
    小鬼头！
    小圆子看见便利店，她问：“小婶婶，是不是天气好热啊？”
    “怎么了？”胡问她。
    “我们要不要吃个冰激凌？”小圆子扒拉着她的腿。
    被她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胡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吧！”
    两人进便利店，胡也不敢给她吃太多，要了一个巧克力和牛奶两支装的雪糕，一支雪糕才35克，付钱的时候，她顺手买了一瓶水。
    出了便利店，两人在原地吃着雪糕等了姜灏，姜灏带着闹闹跑了过来，胡把水递给他。
    他接过，眼里有笑意：“谢谢！”
    “这都值当你谢？”胡说他。
    “我要吃冰激凌，小婶婶给我买冰激凌，顺带给你买的哦！”小圆子说。
    这傻孩子非要提这么一句，姜灏低头，板着脸：“你吃冰激凌了？”
    小圆子捂住嘴。
    胡一想坏了，有些小朋友肠胃不好，自己不会干坏事了吧？她问：“小圆子不能吃冰激凌吗？”
    “能吃，她白天应该已经吃过了。从你这里骗着吃呢！”姜灏挑眉看小圆子。
    小圆子学姜灏挑眉，小家伙学不来成了眨眼睛，她推着姜灏：“就一点点，很小很小的雪糕。你快跑步去呀！”
    小娃娃撅着小屁股往车上去，胡只能给她扣上带子，骑车带她，傻乎乎地跟着姜灏围着公园步道骑了三圈，不知道等下网上会怎么说了？
    姜灏跑完步，三个人一条狗一起回家，家里还是没人。姜灏看手机，老秦说那个阿姨在急救，让他们带着小圆子先睡。
    姜灏去小圆子的房间拿睡衣，对着小家伙说：“过来，叔叔给你洗澡。”
    小圆子过去抱住胡的腿：“不要，我要小婶婶洗。”
    “我不会啊！”胡没有给小朋友洗澡的经验。
    “阿灏和小婶婶一起给小圆子洗。”小圆子要求很高。
    姜灏给她去放水。
    水放得差不多了，把小家伙抱起来，小圆子趴在他背上：“小婶婶一起！”
    胡跟进去。
    姜灏给小圆子脱衣服，小丫头白白嫩嫩，身上肉鼓鼓，胡戳她的小肚子：“她真的有小肚子。”
    “啊！小婶婶跟小章姨姨一样坏！”小圆子叫起来。
    “小朋友肚子大很正常，因为小朋友缺乏腹肌，内脏占身体比例大，所以才有抽条一说。”姜灏把小圆子抱进浴缸里。
    胡说是一起帮忙，她不过是陪着小圆子玩了会儿水，全程都是姜灏在给小朋友洗，她说：“你很会吗？”
    姜灏很骄傲地比划：“这有什么？她刚刚出生，就那么一点点大，浑身都软的，我还给她洗澡呢！我给孩子换尿不湿，比我嫂子熟练。”
    姜灏把小圆子洗干净，给她穿了睡衣，拿了她床上的小白兔玩偶塞到她手里，拍了拍她的屁股：“到我房间里去，等爸爸妈妈回来。”
    小圆子抱着兔子玩偶上楼去，跳到姜灏的床上说：“游戏机。”
    姜灏跟胡说：“你先去洗澡。我陪她一会儿。”
    胡拿了衣服进卫生间，她打开淋浴房，看见里面摆放着两套沐浴产品，一套是她家里常用的品牌。
    自己就从来没问过他有什么习惯，他倒是处处给准备好了，有了怀疑，她难免多想。
    胡洗了澡出来，见电子屏幕上投影了游戏，姜灏正在教小家伙钓鱼。
    她说：“你去吧！我陪她。”
    胡掀开被子，跟小圆子坐在一起，姜灏进去洗澡。
    小鱼几次逃跑，小圆子把手柄往胡手里一塞：“小婶婶给我钓。”
    这……胡老实说：“我没玩过。”
    小圆子开始教她：“这样就往前跑了……”
    小家伙说话颠三倒四，胡自己摸索，总算知道怎么跑怎么打开取袋子甩杆了，钓鱼是会了，挖金币她还没会，是一挖一个不准。
    连闹闹都看得没兴趣了，爬在地毯上，不动了，急得小圆子一直在床上蹦。
    小圆子看见姜灏擦着头发出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阿灏，教小婶婶。”
    胡见姜灏也坐上了床，还坐在她边上，他越过她对小圆子说：“小老师不行啊！”
    “小圆子还是小朋友啊！”小圆子理直气壮。
    姜灏接过游戏手柄跟胡解释：“人物方向和视角你应该都知道了，挖坑的角度你要这样……”
    他知不知道靠她太近了，她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了，他说得很多，胡的心思根本没在游戏上，直到手里被他塞了手柄，他说：“你来试试。”
    试试什么？屏幕上小人儿浮在水里，这是下海潜水？
    小圆子叫：“往那儿有气泡。”
    胡笨拙地调整方向，往气泡去，钻下去离开还有一长段距离，那只东西跑得飞快，很快就没了。
    小圆子失望：“肯定是个好东西。”
    屏幕小人背后又有一串气泡，小圆子站起来跳了一下：“快抓。”
    胡生怕错过，赶紧动，可惜她越是紧张越是方向乱了，急得小圆子小胖手挥舞：“这边……这边……”
    她手忙脚乱之际，手被握住，感受到自己被人围住，她不敢动了。
    姜灏握住她的手，他手把手地教，两只手配合下，屏幕上的小人抓起了一只海星，他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很简单。”
    简单到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奇了怪了，演戏的时候可是跟不少男演员有这种触碰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还有个疑问，他刚才是故意的吧？
    不知道，他已经放开她，并且已经下床，他说：“你带小圆子玩，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
    “嗯！”胡回他。
    小圆子拿起手柄，屏幕上的小人跑家里了：“小婶婶，我们做饭好不好？”
    “好呀！”
    其实这种经营类游戏都挺简单的，摸索一会儿就熟悉了，不能说完全掌握技巧，至少她不会十条鱼有八条都逃了，也能挖出宝石了，小家伙看见她挖出一颗蓝宝石开心地拍手。
    门被推开，姜灏进来：“小圆子，已经不早了，小朋友要睡觉了。”
    胡问他：“叔叔阿姨还没回来吗？”
    “刚刚给我发消息，张阿姨还在抢救。他们再等等。”姜灏说。
    姜灏把游戏手柄从小圆子的手里拿走，伸手：“过来，我送你下楼，陪你睡觉去。”
    “我要小婶婶。”小圆子抱住胡的胳膊。
    被小家伙扒拉住了手臂，胡说：“一起下去，陪你睡。”
    三人一狗一起下楼，小圆子躺下，姜灏拿起床头柜上的故事书，翻了一个故事：“我们今天讲《美女和野兽》的故事……”
    刚刚开了个头，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他接电话：“你等等，我打开电脑之后再回你电话。”
    “我有点事，你先给她讲个故事？”他跟胡说。
    胡点头，姜灏替她们俩关上们，躺在床上的小圆子眨巴着大眼睛说：“小婶婶讲勇士杀了恶龙救了王子的故事。”
    啊这？这家到底是怎么给孩子启蒙教育的。这么小就灌输男的和男的也可以了吗？是为了让孩子接受她叔叔的不同性取向？可真开明。
    胡翻开睡美人一篇，试着开始讲：“从前在山村里住着一个勇敢的少年……”
    “不是，妈妈说是‘少女’。”小家伙打断了她。
    “少女？”
    小圆子：“妈妈说男孩和女孩都可以成为勇士。”
    胡这下明白了她搞错了，是性转版的睡美人：“从前山村里住着一位勇敢的少女，她每天爬山、打猎，她……”
    小丫头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大约是白天太闹腾了，睡熟之后还有了浅浅的小呼噜，好可爱！
    胡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她掀开被子下床，睡再角落狗窝里的闹闹听见动静站了起来，胡过去揉了揉闹闹的头，闹闹继续睡了下去。
    胡悄悄地拉开门，想要上楼，感觉嘴巴很干，下楼去倒杯水吧！
    她往楼梯口走去，刚刚走到平台上，见大门推开，姜灏的哥嫂进门，一进门大哥被嫂子给推在了门背后，嫂子不顾三七二十一啃了上去。
    胡连忙退回来，免得哥嫂发现，大家尴尬。
    她转头见姜灏从楼上走下来，把手指放在嘴上。
    姜灏不理解，他走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胡推着他进小圆子的房间：“你哥嫂在楼下接吻。”
    “哦！”姜灏回了她，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下去喝水，刚好看见他们俩进门，一进门嫂子就把哥按在门上亲。”胡跟他说。
    “想喝水，我给你倒水去。”姜灏说。
    胡拉着他：“你别去啊！”
    姜灏一脸见怪不怪：“没事。”
    他走了出去，胡坐在小圆子的床沿，回忆刚才那一瞬的画面，突然灵光一闪。
    《逆流而上》剧本里有一幕，叶慧被男友拆穿真面目，面对男友的指责，那些事她也无处辩解，她瞬间撕下温柔的伪装，带着狠辣的气势吻了男友。
    这一幕胡一直不知道什么样的气势才符合叶慧，只是狠辣没办法表现出叶慧内心的喜欢。
    刚刚哥嫂亲上的那个画面给了胡启发，嫂子太有气势了，大约就是说的“攻气十足”，大哥的表情里有种带着喜欢的妥协。
    听见楼梯上脚步声，胡拉开门，姜灏拿着杯子，他哥嫂跟在后面，胡轻声叫：“大哥、嫂子！”
    脸色红润的夫妻俩点头。
    胡说：“小圆子已经睡了。”
    秦烨轻轻推开小圆子的房门往里看，闹闹走了出来，秦烨蹲下摸了摸狗头：“进去睡觉。”
    闹闹走了进去，秦烨关上门。
    姜灏说：“叔叔阿姨还没回来。”
    “我打过电话了，说张阿姨没能抢救过来，他们处理完了就回来。”秦烨叹气，“不早了，你们俩上去睡吧！我们俩等我爸妈的。”
    姜灏点头：“我们上去了。”
    胡和姜灏上楼去，胡喝了水，刷牙后躺靠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剧本文档，再去看剧本，仔细揣摩这段，从嫂子吻大哥里找感觉。
    姜灏从卫生间出来，见她在那里发呆，他问：“在想什么呢？”
    胡回神，很开心：“就是今天接的那部剧里角色的一场吻戏。当时我还很纳闷，怎么表现。看了嫂子吻大哥，我有了灵感。就是想和实际表现不是一回事，不知道我能不能把嫂子刚才的这个气势表现出来，太有感觉了。”
    吻戏？姜灏看着她粉嫩秀气的嘴唇，掀开被子坐了进来：“我关灯了。”
    “好。”胡没有发现姜灏情绪有点低落。
    姜灏关了灯，他想要睡觉，边上的胡翻过来转过去就是不睡，他问：“你怎么不想睡？晚上没运动，不累？”
    胡翻身过来对着姜灏：“就是这个情景感觉是有了，但是没有实现，我真不知道实际效果是什么样的，得有种又攻又欲的感觉。”
    纵然她的职业注定了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也不代表他听见她跟人要拍吻戏了就能毫无波澜。
    他问：“那怎么办？”
    “最好是有人跟我搭一下，让我找找感觉。”胡借着黑暗里的光线看姜灏，突然灵光一闪。
    她翻过身背对着姜灏：“算了，你又不是演员，就不为难你了。”
    她这是？姜灏瞬间明白，他克制内心的激动，用平静的语调说：“只要你不嫌弃我不是专业的演员就行。”
    “啊？”胡胸口的心噗噗乱跳。
    姜灏自认为这样说有些唐突，外头汽车大灯光线透过窗帘，他掀开被子：“叔叔阿姨回来了，我下楼去问问。”
    “哦！”
    他开灯急切地走出房门。
    他又逃开了？胡坐起来，这一坐未免想起刚才他圈住自己，教自己打游戏的样子，他还主动提议跟自己搭戏。
    她嘴角勾起笑，打开了APP，看着自己给他评的，远远超过平均值的评分。
    姜灏推门进来，见胡坐在床上傻笑，他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一下，胡回神：“怎么样？”
    “把叔叔阿姨快气死了，居委会联系上了他儿子。那个儿子明确说人都死了，还回来做什么？就不回来了，说让尸体送殡仪馆，他找人来办手续。”姜灏叹了一声，“不早了，明天还要拍综艺，睡吧！”
    “你要不要定个闹钟？”胡问。
    “不用，小圆子这个小闹钟会准时来叫。”
    他们俩躺下，姜灏背对着她，胡在他背后说：“等我琢磨琢磨那场戏，到时候跟你说怎么演，到时候我们试试？”
    借着光线，胡明显感觉姜灏身体紧绷。
    他说：“听你的。”
    她翻身过去，也背对着他：“睡了，晚安。”
    “晚安。”
    如果真的是她想得那样，他也未免太傻了吧？这么多表白的机会都不用？借着吻戏试探试探？试探了呢？
    自己喜欢他吗？胡问自己。
    怎么可能不喜欢？跟他相处这些日子，自己想起顾嘉轩都觉得晦气，APP里的评价不就是自己的想法吗？胡自己答。确认自己心里的想法，胡安心睡觉。
    第32章
    胡醒来, 睁开眼，看到床头小钟上显示：“8:07”
    说好九点进场，十点开拍的, 胡蹭地坐起来：“小圆子没来叫？”
    小闹钟失灵，胡快速下床去洗漱，贴了张面膜坐在沙发上，拿手机看，见姜灏有些萎靡地靠在床头，她催他：“你可以起来了呀！”
    姜灏揉了揉脸下床。
    她低头看手机，果然昨天他们跑步的图片已经被她的粉丝号给放到了微博：#前天一起跑, 昨天骑车，今天小电驴，明天该汽车了吧？#
    【什么意思？明天汽车，后天火车, 大后天飞机吗？姜灏追得上吗？】
    【啊啊啊！跟姜灏一起跑步的那条古牧太可爱了, 我也想要。】
    【我看上了那个小朋友，看看背影就觉得好有趣，有没有她的正面照片。】
    【没有经过监护人同意不能公布她的正面照片, 不过作为亲眼见到的人, 啊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太过分了, 交出照片！】
    【啊啊啊！今天的节目里, 能不能看见这个小团子和狗狗啊？】
    【今天综艺要开播了，我要守着屏幕，绝不离开。】
    在这条之下很多人回：【我也是。】
    【+1】
    【+10086】
    这个综艺采用两种形式, 一个在网络上进行慢直播，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 另外则是经过剪辑和加工之后，播出的四十分钟一集的综艺。
    下面有条不太热的评论：【我今天亏了，我在海合上已经亏了两万，前天刚刚卖出，海合昨天开盘就一字板。胡也不给我们粉丝透露点消息，我都不知道秦总和海合的洪总是好朋友。】
    胡不懂股票，自己不懂姜灏懂啊！她扒拉了脸上的面膜，去卫生间找姜灏，姜灏不在。她把面膜扔在垃圾桶里，退出来，拉开了衣帽间的移门，看见的是正在穿长裤的姜灏。
    姜灏看到她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护住了重点区域，胡的脸爆红，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手拉上了移门，听见里面一声“咔嗒”，他是按下了移门扣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脸上热辣，还有面膜造成的黏腻，胡进卫生间洗脸，走出来看见姜灏坐在沙发上在低头看手机。
    “姜灏，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她解释，提起这件事，刚才那瞬间的画面在脑海里冒出来。
    “没事。”姜灏此刻正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要扣锁呢？显得自己多么介意被她看见。
    胡也不想多纠结那个尴尬的事，她问：“我刚才刷到一个评论，嫂子和海合的洪总是好朋友，所以海合昨天股票涨停了。”
    姜灏冷笑一声：“昨天嫂子为什么要吻我哥？”
    她在跟他说海合的股票，他怎么搭到他嫂子吻她哥上面了？
    “我哥吃干醋，我嫂子在哄我哥。”
    胡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洪远是嫂子的前男友？”
    “也不算吧！嫂子年少不懂事，随便捞过的一条鱼而已……”姜灏说起嫂子在高中的彪悍事迹，胡目瞪口呆，他轻描淡写，“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能当真。”
    “后来，我嫂子把洪远当成老同学，刚好他家里做这个行业，就跟他们开展合作。洪远不顾她已婚，一方面猛烈追求她，一方面偷博蕴的技术，那时候海合还是国内行业的领头羊，博蕴是个小公司，面对海合的打压，嫂子扛得别提多辛苦。海合当时野心勃勃，想要上下游通吃，最后钱花了，技术跟不上，反而促成了今日纬祥和博蕴紧密结合的局面，现在超声波屏下触控模组出来，国内就博蕴实现量产，海合现在遇到困境了，他也想要跟博蕴合作，洪远就找机会跟嫂子碰面了，刚好嫂子要参加一个客户的大会，他就抓住机会了。嫂子本来嫌弃纬祥磨叽，只是想要刺激一下纬祥的雷总而已，今天晚上吃过饭，估计雷总很快会拿出方案，解决他当前的问题，周一之前博蕴就会澄清，海合今天涨停，周一就该跌停了。”
    胡在那条评论下回了一句：【卖了就卖了，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扔下手机去换了衣服，听见小圆子的声音：“阿灏，小婶婶！”
    姜灏的声音：“小圆子，你今天也起晚了吗？”
    “不是呀！我起得很早，外婆说昨天爸爸妈妈回来很晚，还有让我不要来找你们，让我不要做小电灯泡。为什么要叫我电灯泡？”
    胡走出来，姜灏点了点小圆子的鼻子：“你才不是小电灯泡，你是我们的小闹钟。你没来我们都起晚了。”
    小圆子牵着胡的手：“我和外公一起出去买了生煎，好烫好烫的，快下去吃。”
    “走吧！”胡跟孩子说。
    走出房门，小圆子仰头：“坐电梯吗？”
    小家伙还很机灵，姜灏说：“听你的。”
    她跑去电梯口，按下了按钮，三个人一起进了电梯下楼。
    秦母看见他们下来问：“小，你叔叔做了菜卤蛋，你吃不吃？”
    “什么是菜卤蛋？”胡不懂。
    “你们四川做泡菜不是有泡菜水吗？我们这里腌雪里蕻也有这个水，用这个水煮蛋吃，有股子特别的香味。”老秦跟胡解释。
    胡坐下拿起一个有点像茶叶蛋的鸡蛋，剥开了蛋壳，上面跟茶叶蛋一样有大理石纹，咬一口，不同茶叶蛋的那种香味，果然是腌菜的味道，咸鲜入味。
    “好吃吧？”老秦问。
    “好吃的。
    “这还不是江城哪里都有的，就我们乡下老家才有的味道。”老秦骄傲。
    秦母拍了拍小圆子的脑袋：“去看看爸爸妈妈怎么还没下来。”
    小圆子得了命令，一边往上，一边扯开嗓子喊：“阿涵、小叶子，不要睡懒觉了！”
    姜涵先出来，把女儿捞起来，一口咬在她脸上，小圆子挥舞双手：“妈妈救命。”
    秦烨走过去，在女儿另一边脸颊也咬了一口，小圆子叫：“都是坏人。”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欺负一个孩子。”秦母在楼下说。
    一到楼下，小圆子下了地，跑到秦母身边，仰头：“外婆，他们咬我。外婆打爸爸妈妈屁屁。”
    秦母揉着小圆子的脸：“哦呦，我看看，还真是小脸都红了。”
    小圆子跑到胡身边，仰头：“小婶婶，我脸红不红？”
    胡仔细看，小家伙脸上早就没什么痕迹了，她低头亲了一下小圆子的额头：“我们小圆子最最漂亮了，脸红得像苹果，比白雪公主还漂亮。”
    果然，转移话题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小朋友开开心心地在边上玩了起来。
    秦烨和姜涵坐下，胡说：“大哥、嫂子，早！”
    胡发现两人还穿了情侣装，姜涵一件白色T上带了一只小熊头，秦烨是一件黑色T恤带了小熊头。
    “早啊！”秦烨见胡在吃生煎，“这家的生煎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的。”
    小圆子耳朵灵敏：“我排了好久的队和外公一起买的。”
    “小圆子买的就更好吃了。”胡说。
    老秦出来坐下，有些感慨：“很快就要吃不到了，他们那片马上要拆了。阿根这个店面加上他现在住的，补偿下来大概三百万不到一点，三百万在这里能买什么？老夫妻俩商量着搬浦北新城去，有动迁基地，房价也优惠，再贴点钱能买个八九十个平方，老夫妻俩住得也舒服点。不过他也担心，浦北那里没有稳定的客源，他又不想做外卖，外卖价格又低，量又大太累了。”
    “去浦北？那不是刚好？来我们公司食堂开个档口？您先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我再去问我们行政？”姜灏说。
    “行，我有空去问问。”
    一家人闲聊中，门铃响了，秦母开了门，摄制团队带着器材进了门。
    摄制组进场打开了之前安装的摄像头，经过调试之后，开始拍摄。
    此刻执行导演和秦烨对角坐在茶桌前，执行导演充当主持人，先进行了开场白：“欢迎大家收看由XXX……”
    第一季火了之后这档综艺引来了很多赞助，本季冠名的是张家的联美超市。
    开场白结束，执行导演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以聊天对话的形式问秦烨：“小以前拍过综艺，应该很了解了，秦总以前没有出过镜，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烨没拍过综艺，就实话实说了：“今天的内容都是我的盲区，我从未参加过时尚杂志举办的活动，我和时尚圈基本没有交集。刚好趁着这次机会，能有不同的体验。我就听小的安排了。”
    准时开播，直播间已经涌入了很多人。
    【高清镜头下，小的素颜很能打啊！】
    【小还是圈子里的人，大嫂可是素人，颜值也很高，气场超级强。】
    【白手起家，能三十岁把公司干上市的女人，气场能不强？】
    【但是她很随和啊！说听小的。】
    【大佬都这样，有礼貌，说话不急不慢，其实很难接近的。】
    【剧本安排好的，就是演妯娌之间和谐吗？】
    【大嫂不是豪门吗？怎么不熟悉时尚杂志活动，她都没受邀请参加过大牌的新品发布吗？】
    【楼上，你也说自己大嫂是企业家，不是豪门太太。人家一个企业家哪儿有空成天参加这种活动？】
    【又不是隔壁顾太太，对这些如数家珍。】
    果然，顾家的直播间里，弹幕：
    【我已经听顾太太说了十分钟心得和教诲了，能不能有点内容啊？】
    【这是慢直播，要是没耐心，看剪辑版本不好吗？】
    【行行行，我退出去了。】
    这时候内容来了，顾太太和张轻轻带着人参观起了他们家。
    顾家的房子，地面上花纹繁复，墙壁上浮雕，壁画都是出自欧洲大师之手，就连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全部采用施洛华世奇的水晶球。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这真是壕无人性。】
    【我不喜欢这样的设计，这种设计只有法国的卢浮宫能hold住，用在家庭住宅里，老实说，真的有点俗了。】
    【不是吧！这种装修是要实力的。】
    【一样是豪门，为什么我觉得胡哥嫂家里要入眼很多。】
    有一位限于弹幕字数连发了几条：
    【不一样吧？秦烨发达才几年？博蕴上市才几年，没有上市之前一直是发展吧？所以只能说是新贵，光顾着挣钱，没懂怎么花钱。】
    【对啊！你没去隔壁看，秦烨说她一直忙于工作，从未参加过时尚活动？所以房子买得够大，但是里面装修不怎么的。】
    【可能我就是个穷鬼吧？我很喜欢姜灏家的装修风格，虽然简约但是看起来很低调大气，而且他们家用了很多绿植、花草。】
    【得了吧！不知道简约风就是贫困风吗？在装修里最耗钱的还是中式装修，那才叫没个底，墙上一幅画就能值几个亿。顾家这种欧式装修也很费钱，唯独简约风真不花钱。】
    【我就喜欢简约的，这边金碧辉煌的风格，闪瞎我狗眼了，我去隔壁看看。】
    在秦家的直播间里，秦烨并没有带大家参观家里，她在听胡说，为了参加这个时尚晚宴要准备什么。
    “不一定要穿晚礼服，但是一定要穿得比较正式。”胡又提醒，“但是也不能像你平时那么穿，穿职业装。怎么说呢？”
    “不管了，你先把衣服选了，我跟你的大差不差就好了。”秦烨懒得动脑子。
    弹幕上：【哈哈哈，这已经是嫂子第几次不管了，她还真放手啊？我能从胡脸上读出猫猫叹气的表情。】
    【这就是女强人，富豪嫂子吗？我觉得她有些随便啊？好像还在耍赖啊！】
    【舒服了，这个房子才是我想住的房子吗？不像隔壁，跟皇宫似的。】
    【什么房子不房子的？快看窗外，小团子和狗狗。】
    【小团子快转身让姨姨看看，我好想撸一下小团子。】
    透过玻璃窗，一个穿着浅紫色连衣裙戴着草编帽的娃娃靠在一起，小娃娃拿着泡泡机在吹泡泡
    【啊啊啊！快转过来啊！我要看小娃娃和狗狗。】
    这条弹幕刚刚出来，小圆子转过身来，她一转身，闹闹也跟着转了过来，一个小人儿加上一只大狗狗。
    【天哪，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团子？这是骗我生女儿吗？可爱了！】
    【还骗我养狗。】
    【好可爱的人类幼崽，好想摸摸她。】
    小圆子对着正在说话的胡招手，胡也对她打招呼，小圆子的泡泡机打出一串泡泡，向胡炫耀。
    【不行了，不行了。我长草泡泡机了，我也要去买。】
    【我长草小团子身上的裙子，只有童装吗？好漂亮，好淑女啊！】
    【那我长草那个帽子吧？】
    【我长草那条狗。】
    弹幕飘忽之间，小圆子追着泡泡走开了。
    胡和秦烨商量：“嫂子，我通知造型师了，她会十一点在品牌商那里跟我们汇合，一起去挑衣服，下午顺带看一下配饰？我的妆容，造型师熟悉，你的妆容可能就要试一试了。”
    “这个你做主，我真不懂。你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秦烨跟她说。
    弹幕：【嫂子真的躺平！】
    【就是就是，真的想不到。】
    这个时候一条湿漉漉的狗冲了进来，对着里面吠叫：“汪汪。”
    刚刚从楼上下来要往门口走的秦母看见狗狗，连忙跟着跑了出去，到了外头她叫：“哎呦！要死了，老头子这个木头人啊！也不看着小圆子……”
    秦烨听见小圆子，转身跑出去，摄像跟着出去。
    远处草坪上，浑身湿透的小圆子手里拿着浇花的水管：“闹闹，你过来呀！我给你洗澡呀！”
    闹闹退后，站在秦烨身边，老秦走过去：“我刚刚到后面去拿一把铁锹，你又给我弄成这个样子。把水管放下！”
    小圆子看见外公从屋后过来，外婆和妈妈从屋里过来，还开心得“咯咯咯”笑。
    老秦去关掉了水龙头，走过去一脚踩在湿漉漉的草坪里，脚上的鞋子湿透，小圆子被外公用老鹰抓小鸡似的拎了出来，放到石板路上，老秦瞪她：“给我进去。”
    “外公凶，像大老虎。”
    秦妈过去牵住小圆子的手：“你哪天能不作妖，我就谢谢你了哦！”
    “我要给闹闹洗澡。”小圆子振振有词。
    秦母问她：“闹闹昨天才洗过澡，今天要洗吗？”
    小圆子走到妈妈面前，闹闹偷偷地往后退了两步，小圆子仰头：“妈妈，我在给闹闹洗澡，外婆说乖小孩每天要洗澡，闹闹也是乖孩子，也每天要洗澡。”
    秦烨没给她好脸色：“你皮就皮了，别给自己找理由。”
    秦烨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保姆阿姨说：“你把地上都弄湿了，唐婆婆要生气了哦！”
    小圆子把脸上的水蹭在秦烨的裤腿上，对保姆阿姨露出甜甜的笑容：“婆婆喜欢小圆子，不会生气的。”
    保姆唐阿姨笑：“宝宝很乖，婆婆不生气。”
    “婆婆说我是乖宝宝。”小圆子理直气壮。
    “对，说你不好，你自动过滤。说你好，你小耳朵灵得不行。”秦烨接过她妈递过来的浴巾把孩子裹住，转头跟胡说：“小，我去给小圆子换衣服。”
    秦母拍闹闹的头：“我给你去吹干。”
    弹幕上：【啊啊啊，原来再可爱的孩子也是魔鬼啊？太可怕了！狗都嫌弃她。】
    【这有什么？就是小朋友顽皮了一些。】
    【小朋友要是不顽皮，那还是小朋友吗？】
    【我被狗狗圈粉了。太聪明了！】
    嫂子一走，胡就无所事事了，她到秦母那里，秦母正在给狗狗吹毛。
    闹闹很乖蹲在地上不动，秦母让它抬爪子就抬爪子。
    【我还是别养孩子了，养条狗多乖啊？狗狗知道小朋友闯祸了，还来叫了大人呢！】
    【小朋友叫小圆子，狗狗叫闹闹，我怎么感觉他们俩是不是搞错了名字？】
    【也是啊！这条狗狗太乖了。】
    秦妈把闹闹吹地蓬蓬松松，揉了揉它的脑袋：“去把梳妆盒拿过来。”
    闹闹摆着蓬松的屁股，去边上的一个置物架上叼来了一个篮子。
    秦妈给它扎了一条冲天辫子，再给它加了一个粉色波点的蝴蝶结。
    【闹闹是个小女生吗？真的好可爱啊！】
    【外婆也好好哦！把闹闹当成孩子。】
    这时候刚刚进里面的秦母焦急地走了出来，到门口叫：“老头子，陪我去趟秀英家的居委会，说是秀英留了遗嘱，让我去。”
    老秦扔下手里的修剪刀：“遗嘱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能我是见证人吧？我不懂这些事情的，小烨要拍综艺没空。你先陪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意思？”秦母跟老秦说。
    老秦进来拿钥匙，秦母跟在家打扫的保姆嘱咐了两句，又上楼跟女儿说了，下楼来再跟胡说：“小，我和你叔叔出去一趟。”
    “您去吧！”
    老两口出去，秦烨和小圆子一起下来，母女俩换了一模一样无袖牛仔裙。
    【母女装呢！母女俩都好漂亮。嫂子被小圆子影响了，居然显得有些可爱。】
    【不会吧！不过整个人真的显得更加柔和了。】
    【我又可以了，可以生女儿。】
    【我又想买牛仔连衣裙了。这条连衣裙真好看。】
    【这个可以有，这条裙子是英雅集团一个中档定位的一个设计师品牌，我去找找，记得一点都不贵。】
    【我也想要。】
    【来了，来了！英雅旗舰店有这款，在对折促销。领券下来儿童款300不到，成人款500不到。】
    【这么便宜？马上去下单。】
    【大佬也穿这么便宜的衣服吗？】
    【下单，冲冲冲！】
    【这个身家了还穿这种平价款的衣服？】
    【有钱人就不能穿平价款了，这是什么道理？】
    【这就证明有钱不会花，就证明很抠门，会买大房子，舍不得装修。】
    【有什么不对？房子大卖掉的时候，一个平方就是一个平方的价，装修溢价可没那么高。】
    【所以说啊！这叫还没到那种程度，还会算怎么样划算。突然暴富的人家，还没懂怎么吃怎么穿？要不然怎么有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读书，贵是要养起来的。】
    【懂是你最懂了。】
    秦烨跟执行导演说：“小夏，小圆子的外公外婆都有事，我老公今天在郊区工厂，把孩子送过去一来一回估计要一个多小时，我把她带在身边没问题吧？”
    家里只有搞卫生的阿姨，秦烨不能把娃放家里。
    小夏说：“当然可以。”
    “出发？”秦烨问。
    “走！”
    第33章
    小圆子跟着妈妈和小婶婶上了一辆商务舱车, 问：“妈妈、小婶婶，我们去哪儿啊？”
    “给妈妈和小婶婶选漂亮衣服。小圆子想不想去啊？”秦烨问她。
    小圆子跳起来：“想！”
    “那到了外面小圆子要怎么样？”
    “小圆子会很乖很乖。”小圆子保证。
    弹幕：【小圆子的承诺可信吗？】
    【秦烨很讲道理，她跟执行导演是商量的口吻, 问可不可以带孩子？而出门前，也跟孩子嘱咐了要乖乖的。孩子的话可信度高不高，我觉得没关系。主要是家长有这个想法。】
    【嗯，现在很多小孩子都很讨厌的。】
    【熊孩子背后一定有熊家长。但是小圆子刚才给狗狗洗澡，不过是活泼调皮，并没有到熊孩子的程度吧？】
    【我也觉得，小家伙挺好玩的。家里人也没有责备她呀！】
    【快去看, 只说真话的大李又发预测了。】
    【什么？】
    很多人跑去微博看李大言的发言。
    李大言等今天综艺开播已经等很久了，即便没有拿下秦烨，最近几天他的预测，已经让他的人气回来了, 娱乐圈找上门的人多了起来。
    这次的综艺目的跟书上描述地一般无二, 主题是参加一个时尚杂志举办的慈善晚会。
    在综艺里，会跟拍两对嘉宾准备服装，造型, 乃至参加慈善晚会。
    接下去会有大段的冲突, 一是胡和张轻轻都选了带有粉色元素的礼服，她们会为了一条项链而起冲突, 本来胡已经跟品牌方约了要借这条项链, 但是张轻轻也想要，顾太太会大手笔为儿媳买下那一条项链，而秦烨就眼睁睁地看着胡被打脸, 甚至认为她为了一条项链跟人起冲突很丢人之外，还很虚荣。
    书里通过描写秦烨跟胡去一家服装品牌借礼服, 没看上那些高定礼服，而是选了一身这个品牌的副牌的衣服来铺垫秦烨是个节俭的人，看不惯胡的虚荣和铺张。
    李大言挑了最吸睛的一段，他发了一句：【流量女星没能借到项链。】
    下面很快有了评论：
    【怎么可能？这种珠宝都是事先预约的，品牌方会为明星预留的。如果明明说好借的，突然不借了，那以后还怎么合作？】
    【哪个品牌？】
    【没说啊？现在她们先去挑衣服吧？】
    【说好借，又不借，很伤人品的。】
    直播里，车子才不过开出几米，小圆子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昨天从中午秦烨从深城飞回，下午跟老雷把合约给签了，姜涵也赶过来一起跟老雷吃了饭，在饭桌上一直不太会明确表态的姜涵，跟老雷说一定会全力支持他。
    姜涵虽然努力表现他很大度，自己还能不知道这个人在这方面小肚鸡肠透顶？这种时候，没什么是床上不能解决的，床上哄两回，他立马就开心了。
    虽然深谙老公的脾气，但是哄他也要花力气，这个死东西趁着自己对他百依百顺，闹腾得厉害，真把自己累着了，她见女儿睡了，自己也眼皮子打架了。
    母女俩睡着，造型师把她选的几套衣服发了过来，让胡先看一下。
    造型师头疼的是秦烨，她一直说听胡的，等于把任务也压在了她身上，她既不清楚秦烨的身材尺寸，也不知道她的喜好，哪怕品牌方愿意出借礼服，也很难搞。
    胡探头见秦烨睡着，而且看到秦烨眼下有淡青色，想起姜灏说嫂子做事有多拼，知道她累了，舍不得为了一句话把嫂子叫醒，她给造型师打电话：“我的我先看起来，嫂子的，等她过来再挑。现在她睡着了，就不叫醒她了。”
    观众大致猜到了胡在和谁打电话，有人说：【胡也太卑微了，居然不敢叫醒秦烨。】
    【拜托，叫醒了又怎么样？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到时候造型师跟她直接沟通不好吗？】
    【我很讨厌这种，自己没什么想法，直接把任务交给别人的人。老实说我真的很烦这个秦烨。】
    【人家真没经验，这个时候乱给想法不是更麻烦吗？】
    【心疼小。】
    【就是，张轻轻跟着顾太太就省了很多麻烦。直接让国际一线品牌送家里选，看上了就买下来。真正有钱还是没钱这会儿就显现出来了。】
    顾家，张轻轻和顾太太正在衣帽间试品牌商送来的衣服，顾太太娴雅恬淡地跟来人说：“上个月刚刚参加你们内部发布会，今年的款式有点少，好在精致，不过挑选余地小了，我就只拿了八件，都不够我平时穿的。”
    件还不够穿的？这是什么凡尔赛？】
    【凡尔赛什么？这个衣帽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太太毫无保留地向大家展示了她的衣帽间，衣帽间三面靠墙做了橱柜，中间放了一组齐腰的矮柜，矮柜左右开门，前后有两组换鞋凳。
    【这间衣帽间的面积，怕不是比我的房都大吧？】
    【真的很大呢！】
    张轻轻换了衣服从里间出来，她身上是一件裸粉色为底，上身手工钉珠，下面的裙摆则是手工缝了立体的花朵和蝴蝶。
    顾太太用戴着超大颗红宝石的手比划：“我说的吧？轻轻的气质最适合这个品牌了。”
    【可我觉得刚才那件抹胸的礼服裙更好看，这条又是钉珠又是缝了花朵，太一般了。那件颜色好漂亮，犹如马尔代夫的海，纯净清透。】
    【我也觉得蓝色那条好看。那件从上到下一体，线条非常流畅，这件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有那件舒服。】
    【+1，而且我记得张轻轻秀过一套她爸妈送给她的帕拉伊巴首饰，颜色不是和那条裙子相配吗？】
    屏幕里张轻轻也把眼光落在了那条浅蓝色礼服上，顾太太却一个劲儿地说：“轻轻，你身上这条裙子真的太美了，这条颜色是好看，就是太浮了，没有优雅贵重的感觉。”
    张轻轻脸上绽开笑容：“妈妈眼光老辣，我也这么觉得呢！”
    【张轻轻也这么觉得？有没有搞错？】
    【这条裙子真的没那条好看啊！】
    【顾太太说了，太浮了，你以为是颜色的浮吗？是款式太轻浮，蓝色那条低胸，而且高开叉露大腿。藕粉色的这条多好，一字肩直接到脖子，裙子到脚踝，包得严严实实。】
    这条裙子领口比较高，哪怕顾太太珍藏不少，那些跟这条裙子颜色相衬的项链每一条都太长了，压在钉珠上，凸显不出珠宝的闪耀，除了一串珍珠还行，但是这串珍珠不够大，平时日常戴戴也就算了。
    倒是那条蓝色的裙子，露出了大片皮肤，张轻轻的皮肤很白，她自己的帕拉伊巴很合适，顾太太这里的祖母绿配上去也不错。
    可惜顾太太不喜欢也没办法，她说：“我们吃过饭出去看看，我胖了，戴那种颈圈式样的项链不合适，我看见好几家珠宝商都退出那种短项链。”
    “我听妈妈的。”张轻轻很乖巧地说。
    【婆婆不喜欢儿媳穿得暴露也很正常，我觉得这样的婆婆不错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婆婆梦里都会笑出声来。】
    【有这种婆婆不窒息吗？管头管脚。】
    【比起隔壁那位兴意阑珊，勉强出镜的嫂子，顾太太可好太多了。】
    【人家也没勉强好吧！】
    【不勉强？她上车就睡觉，也不跟胡说话。胡连打断她睡觉都不敢。】
    【真的啊？】
    【不信去看啊！睡了一路刚刚醒呢！】
    车子一停，小圆子瞬间自动醒来，秦烨牵着她的手拎着包下车，小圆子一下车就把另外一只手递给胡：“小婶婶。”
    胡过去牵住她的小手。
    秦烨知道自己上车睡觉多少有点不太礼貌，尤其还是在拍综艺的时候，她跟胡说：“不好意思，我出差第一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昨天晚上又睡得晚了些，有些累了。”
    “嫂子，你也太客气了。”
    屏幕上又出现了这种弹幕：
    【这还叫客气？】
    【我也感觉到小的卑微了。】
    【你别替小卑微，小根本不卑微，她就是有礼貌。很日常的一句话就被你们听出卑微来了？】
    【哪儿来的黑粉，鸡蛋里挑骨头吧？非得说我们小婚后不幸福，被秦总磋磨才行，是不是？】
    【秦总的新闻发布会里说得还不清楚，她很豁达。】
    一行人走进写字楼大堂，胡的造型师和助理肖敏敏已经办妥了手续，把访客牌发给每个人，秦烨抱着小圆子刷访客牌过闸机进入电梯厅，上品牌方的办公室去。
    说起这个品牌，算是国内时装巨头英雅旗下品牌，但是由法国设计师和法国品牌管理人独立运营，这位设计师原本是某大牌的首席，时装设计特别有灵性，推出没几年就受人追捧，胡去年成了他们的代言人。
    电梯门打开，墙上是品牌方的Logo。
    门口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等着，见了胡就给了她一个拥抱，胡用英文跟她介绍了秦烨和小圆子。
    秦烨跟她打招呼，小圆子也用英文跟她打招呼
    “哇喔，小朋友好可爱啊！”她伸手要牵小圆子。
    小圆子仰头询问妈妈，秦烨点头，小圆子牵住了美女的手，一起往里走。
    金发女郎是他们中国区的市场总监，她介绍了他们品牌的基本情况之后，带着他们进了他们公司内部的电梯，去楼上展厅挑选衣服。
    这一层整个楼面都是展厅，这位金发女郎将他们带入了一个贵宾室，先介绍了这个展厅的布局，告知了逃生出口在哪里。
    然后再切入正题：“为了更好地服务我们的高端客户，我们这里有一个设计和量体团队，同时提供在线和法国设计师沟通的服务，省去了客户的等待时间……”
    品牌方做简介，直播间里已经吵了起来：
    【借衣服也不借个一线品牌？胡好歹也算是一线艺人吧？】
    【设计师兼老板是之前FD的首席，人家出来创立自己的品牌，难道功力就下降了？】
    【新品牌，还是国内服装集团投资的，找了个洋人在挂羊头卖狗肉。胡离开了顾嘉轩，资源真的差了很多。有点儿为她可惜！】
    【娱乐圈里混，没有资本做靠山很难的。找了有钱人，有钱人不舍得给你花钱有什么用？】
    【哪儿来的水军？口口声声说人家不舍得花钱。你有多愿意花钱，能不能秀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说人家装修不好，你家装修多好？拍图出来？】
    【别人穿平价牌子的衣服，你也说人家没钱。你让平价牌子不要卖给有钱人，行吧？】
    【好恶心，什么时候朱门酒肉臭，变成了有钱的标志了？秦烨是真白手起家的富豪，人家不奢侈不浪费，有什么不对？】
    【博蕴在同行里薪水福利都算很好的，博蕴除了给子女配偶购买商业医疗保险之外，还可以以一半的价格给父母、公婆岳父母购买医疗险。人家还有五年服务期和十年服务期一次性十万和三十万的房补。顾家的食品公司有吗？】
    【把顾家的惠乐食品的薪资福利拿出来对比一下。】
    【惠乐食品的员工表示，江城最低薪资作为底薪，12进12出，每个月休一天，拼死拼活拿五千到六千，五险一金倒是有，按照最低标准，能不来尽量别来。】
    【哈哈哈，打脸了吧？】
    【不是一个行业的，有什么好讨论的？】
    【讲到给员工福利了，不是一个行业了没什么好讨论了？没这么舔的吧？】
    【我的意思是，他们家的消费观就是这样，怎么可能愿意花钱在小身上？】
    【脑子呢？自己节俭对员工慷慨，和自己奢侈在员工头上抠搜，到底哪一个会更愿意给对方花钱？】
    【小自己赚得不够多？小平时也穿平价牌子，人家兴许就很合拍呢？】
    【国外皇后和第一夫人都穿平价品牌。】
    【好吧！好吧！你们情愿戴着滤镜，蒙上眼睛，那我也没办法。】
    【你是不用脑子，还是拿钱办事？】
    现场这位市场总监已经介绍完毕，带他们出贵宾室的门，这位金发女郎离开，他们一行人开始参观整个展厅，秦烨一路看过去，有些疑惑：“你们的设计师不是法国的吗？我看你们的衣服有很多中国元素。”
    “我们的设计师马克十分喜欢中国文化，之前再FD的时候就以苗族服饰为灵感设计了一个系列，至今还是FD的主打系列。”一位陪同职员说，“我们这个系列是以明式汉服为灵感设计的服装。这条裙子，就是马面裙为基础，进行了设计。”
    秦烨看这位指的那条裙子，这是一条马面裙前面的绣花很精美，底子也是非常漂亮的藏蓝提花面料，就是这个侧边，是蛋糕裙的结构，层层叠叠，显得很繁琐。这条裙子她欣赏不来。
    参观了一圈之后他们回到刚才的贵宾接待室，工作人员已经将几件待选的裙子挂在了一架上，胡的造型师拿了一本样册给秦烨：“秦总，没有看到衣服之前，我想您没有具体的感观，所以没有帮您选，等小确定了服装，我陪您选？”
    “好啊！”秦烨在沙发上坐下，带着小圆子一起看画册。
    胡进去换裙子，第一条是一件明黄色绣花裙，大气是大气，可能是胡还没化妆，感觉跟她的气质不符，小圆子第一个反对：“不喜欢。”
    胡摸了摸她的脸蛋：“听你的。”
    第二件是一条缀满水钻的吊带裙，很闪亮，可以备选。
    胡打算换的时候，小圆子指着另外一件裙子说：“这件，小婶婶穿这件。”
    胡拿起那件裙子，裙子是白色软缎修身长裙，上半身以皮粉色有质感的轻纱做了撞色点缀，确实好看。
    她低头跟小圆子说：“那就穿这件。”
    小圆子站在试衣间门口，眼睛睁得大大地，等小婶婶出来。
    胡走出来，这是一条白色为底，用带灰度的粉色布料撞色的裙子，小圆子拍手：“哇！好漂亮啊！”
    站在镜子面前，胡揉着小丫头的脑袋，这件裙子拿在手里感觉很公主，穿在身上了更显示出设计师的功力，皮粉色的轻纱蜿蜒灵动，十分仙气。
    网络上：【小圆子眼光很好，这件裙子挂在外面并不出挑，甚至显得有点幼稚，但是上身效果是在太好了。】
    【选的颜色吧？这个粉色不是那种饱和度很高的色彩。所以显得高级。】
    【刚才那两件好看是好看，但是都不如这件更适合胡。】
    【小朋友只是喜欢粉色而已。】
    “像公主。”小圆子转头问秦烨，“妈妈，你说是不是？”
    秦烨给她看手机：“我刚刚拍了照片发给阿灏。”
    小圆子跑过来接过妈妈的手机发语音：【叔叔，小婶婶像不像公主？】
    昨夜想明白了自己的心，胡虽然有些羞恼，却又甜蜜。
    小圆子看着手机见到姜灏发来消息，抬头：“叔叔说好看。”
    胡过去看消息，果然姜灏发了【好看】。
    造型师跟品牌方沟通，腰这里略有些盈余，需要修改，其他都合适。
    造型师沟通完，说：“这件确实合适，配它的珠宝我也看好了，那套日出色的帕帕拉恰套装刚刚好我已经跟珠宝商定好了，珠宝商那里取。”
    “好！”
    造型师走过来问秦烨：“秦总选好了吗？”
    秦烨手里的那本画册已经不是最初造型师给她的那本，而是放在边上给顾客随手看的成衣彩页。
    她指了一页上的一件衬衫和另外一页上的一条裙子，看了这么久，一眼就看中了这本副线品牌里的衣服。
    造型师看了说：“这是MLD的副线，是一位本土设计师的产品。她算是马克的徒弟吧？”
    这个意思就是说，不适合？秦烨抬头问：“是不能选吗？”
    “不是高定系列，就是走轻奢线路的，设计可能还不成熟，一个非常小众的品牌。”品牌方在边上，造型师说得比较委婉。
    品牌方的人员马上过来说：“当然可以选，我们让量体师给秦总量一下尺寸，应该尺码齐全，马上让人送上来。”
    “谢谢！”秦烨给对方微笑，她又拿起造型师给的那本，翻了两件出来说，“这两件，我看着也挺好，或者你看看你有什么建议。”
    造型师看了这两件，倒是这个品牌的走秀款，她问了品牌方，都有样衣，先拿了过来给秦烨试。
    秦烨试穿了两件礼服，感觉都不错，那件橄榄绿的裙子，华贵优雅，造型师说如果加上大红唇，一定会超级有味道。
    “这件先留下。”
    边上拿着两件衣服的工作人员问：“秦总，这两件还要试吗？”
    “试试。日常穿也可以。”秦烨说。
    摄像师给了衬衣和裙子一个近景。
    网上开始讨论：【这件衬衫质感很不错，款式也可以，简洁大方。这条裙子我就看不懂了，这不是长裙套短裙吗？】
    【我去这个副线品牌的旗舰店看了，衬衫是真丝双绉面料，哑光材质，确实质地很好。裙子说是中国画的丹青二字的青里得到的灵感，用了传统的秋波蓝和雀头青的配色。】
    【说得玄乎，不就是浅牛仔蓝配上深牛仔蓝？】
    【挂在MLD牌下，不知名的设计师设计，衬衫卖1888，裙子卖2888，哪个冤大头愿意被宰？】
    【这条外裙真的是败笔，从正面看像戴了一块围裙？】
    【+1，就是这个感觉。】
    【我看娘俩穿的牛仔裙，还觉得大嫂喜欢平价品牌，但是品味很好。这条裙子告诉我，她的品味不一定好。】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不好看。】
    【欣赏不了+1】
    这个时候，秦烨已经换了衣服出来，造型师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很意外。
    屏幕上已经全是飘过的弹幕：【大嫂的品味真的太好了吧？单看的时候，没有中式的味道，穿身上了，这不是妥妥的丹青色？】
    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了秦烨优美的锁骨，衬衫的下摆塞进了腰里，过渡色是带着灰度的浅湖蓝色，下面是墨蓝色。
    【这个配色好高级。果然是有高级成衣的感觉了。官方旗舰店怎么搭配的，但凡早点这么搭，也不至于销售惨淡吧？】
    【一个个梯度下来，静谧高级，妥妥的有味道。】
    【确实好看，配上一双休闲鞋就很日常了。】
    秦烨低头问女儿：“好不好看？”
    “妈妈最最最漂亮了。”小圆子表情十分认真。
    秦烨又看向胡，胡连连点头：“真的很漂亮。”
    第34章
    刚才离开的那位市场总监拿着一个礼袋进来, 她蹲下把手里的礼袋递给小圆子：“给你的一个礼物，希望你会喜欢。我太喜欢你了！”
    小圆子低头打开看，里面是一只粉红色头上长角还有一对翅膀的小马玩偶。
    “好漂亮的小马。我最最最喜欢粉色了, 谢谢姐姐！”
    “这是独角兽，它有翅膀和长了角。”金发女郎纠正小圆子。
    小圆子跟金发女郎念独角兽这个单词：“Unicorn，可它就是小马呀！是小飞马呀！”
    美女决定放弃纠正她：“好吧！它是小飞马。”
    “小圆子，你最最最喜欢粉红色，却又说妈妈最最最漂亮，难道不是你小婶婶最最最漂亮吗？”有个工作人员问抱着玩偶的小圆子。
    小圆子摇头。
    “妈妈进去换衣服了。你可以说实话了。”工作人员跟小圆子说。
    小圆子悄悄说：“爸爸说，妈妈永远是最漂亮的, 不许说不漂亮。”
    网上：【哈哈哈，老婆永远是对的，如果有错参考第一条。】
    【哈哈哈，小圆子违心了。】
    【但是, 我不违心啊！我觉得超级漂亮。真希望她明天穿那套。】
    【我也是。如果是副线品牌真心觉得有点贵, 但是被秦总这么一穿又觉得不贵了。】
    【那天发布会视频里，秦总POLO衫配牛仔裤好看，今天的牛仔裙也很漂亮, 这套衣服上身效果也好。感觉她挑衣服, 都是初看平平无奇，但是上身效果非常棒的。】
    【这就是品味啊！】
    秦烨出来让工作人员帮忙结账, 跟造型师说：“明天就穿这件绿裙子了？”
    “秦总, 您还是穿您买的这一身吧？我觉得很有特点。”造型师真心说，跟她选的衣服比，自己看上的, 实在没什么记忆点。
    秦烨微笑：“那听你的。”
    弹幕：【真的穿这一套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了。】
    【我也是，小仿佛童话里的公主, 大嫂则是水墨画里佳人，我也迫不及待想看了。】
    【这么一对比，张轻轻那条裙子一点都不出彩了。】
    【张轻轻要是选那条知更鸟蓝的裙子就好了。】
    【对啊！配上帕拉伊巴的项链，就很好看了。】
    挑好了衣服，一行人从品牌商那里离开，去楼下商场里吃饭。
    既然胡已经选好了衣服，造型师跟珠宝品牌敲定了那套珠宝。
    如今很多一线大牌鬼精鬼精的，不找代言人，不找形象大使，就给搞个品牌挚友的名头，有了这个名头，明星可以去借珠宝，品牌也不用付代言费，一旦明星塌房，品牌无需切割，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合约绑定。
    前提是这个品牌够有影响力，哪怕不用付费，明星也争着去借珠宝。
    造型师替胡找的就是这么一家一线珠宝品牌。
    造型师有些得意：“在圈子里，谁有办法借到大品牌的服装珠宝，谁的面子就越大，这个年纪的女演员里，小算是品牌缘很好的了。”
    “那要是自己买呢？”李大言不是说胡会接不到项链，大不了自己买下来送给她。
    “自己买，只能证明你有钞能力。等于就是开挂了，但是不是你能吃得开的表现。当然有钞能力也是能力。”造型师说。
    秦烨很认可这一点：“确实这样。”
    造型师把手机放桌上给她们看图片上的一串项链，她说：“品牌方想要推这个款式，这串项链是用来自于斯里兰卡的八颗日出色帕帕拉恰配钻石镶嵌而成，刚好颜色跟我们的礼服相配。”
    秦烨看着图片里的这条项链。
    帕帕拉恰属于蓝宝石，要求是只有粉色和橙色两种颜色组合而成，如果有其他杂色，则不能称为帕帕拉恰，图片里这八颗帕帕拉恰在灯光下透着一丝紫色调，把这样的蓝宝石归类为帕帕拉恰，严格来说属于擦边，毕竟帕帕拉恰蓝宝石和粉紫色蓝宝石市场价格相差好几倍。
    秦烨问：“这串项链多少钱？”
    “八十八万。”造型师说。
    秦烨皱眉，这个尺寸估摸着也就两克拉一颗，即便是没有紫色调，加上这样的镶嵌和品牌溢价都到不了八十多万。
    这个品牌自从换了个印度裔的全球总裁，营销做得很好，价格猛涨，宝石品质，却越发敷衍了。
    想要买下的心一下子淡了。转念一想，毕竟这是自己的消费习惯，这好歹是正儿八经的蓝宝石，不像有的品牌一对黄铜耳环卖七八千。买奢侈品不是为了买它的真实价值，更多的是买它所提供的情绪价值。所以宝石品质好不好就是其次了，关键是它背后的品牌效应。
    秦烨说了一句：“挺好看的。”
    “他们家的设计和镶嵌非常棒。”胡作为品牌挚友，又是在拍综艺，自然得给品牌说两句好话。
    这两点秦烨认可，说：“确实。”
    小圆子伸出脑袋凑上去看，造型师索性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粉色的项链，小圆子喜欢吗？”
    小圆子很认真地看图片，她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造型师很意外。
    她举起手里的玩偶：“小婶婶裙子上的粉色跟小飞马一样。这个项链的颜色跟裙子不一样。”
    “那小圆子喜欢什么？”
    小圆子看向秦烨：“我觉得小婶婶戴美人鱼的珠珠项链就很漂亮。”
    她转过头跟胡说：“小婶婶，妈妈给我买了一串美人鱼项链哦！上面有粉色的珠珠，超级超级漂亮，我送给你，你配那套礼服，好不好？”
    看着孩子真诚的眼神，小家伙愿意把心爱之物送给她，胡很开心，她抱住了小家伙：“小圆子真好。那串珠珠一定很漂亮。”
    秦烨不想让小圆子在镜头里说太多，哪怕是小朋友，人家品牌借首饰出来是为了正向宣传的，不是让人找问题的，她揉了揉小圆子的脑袋：“等下次，你请小婶婶看你的项链，好不好？”
    她笑着递过手机给胡看：“小，我们家的老网红蹭了你的光，上了热搜。”
    “啊？”胡看见老秦发的消息，打开微博看，一看热搜#江城退休爷叔，是胡大嫂的爸爸#
    早上老秦把小圆子拎出来，网友认出了老秦。
    “我爸在群里跟我说他粉丝数暴涨，开心得不行呢！”秦烨跟胡说。
    胡开心：“是吧？”
    小圆子叫：“给我看，给我看！”
    秦烨把手机给女儿。
    “他就喜欢别人吹捧他做饭做得好。”秦烨成功转移话题。
    “什么叫吹捧，明明是叔叔确实做饭做得好。”胡开心地说。
    弹幕上网友：
    【其实，嫂子和小相处很不错呢！】
    【小圆子愿意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小婶婶。】
    【刚才谁说小很卑微的，明明她们俩相处得不错，嫂子平时工作忙很累吧？】
    【母女都很喜欢小啊！】
    【江城爷叔是秦总的爸爸？哈哈哈，没想到呢？我还以为就是一个喜欢做饭的老爷叔，没想到还是富豪的亲爸。关键是，他还会给大家推荐哪家菜场的鱼更新鲜，价格更便宜。】
    【是的，从来没想到老爷叔是富豪亲爸。】
    吃过饭，一行人一起去那个珠宝品牌商位于某写字楼里的VIP客户接待中心。
    秦烨见到了那串项链，在灯光下确实璀璨闪耀。
    照片上还看不出来，实物上，在佩戴的时候不在正面的两颗宝石有不明显的包体，肉眼可见针状包体，对于这个价位，这个大小的蓝宝石，就不太能接受了，毕竟不是祖母绿，价格再高，瑕疵都没办法避免。
    见到实物，秦烨就能估算价格了，这个宝石品质，算上品牌溢价，秦烨只能给到三十万，她就歇了给胡买下来的心思，要是没借到，大不了再换。
    SA给胡试戴这串项链，在镶嵌和设计的优势下，上身效果很棒。
    “不是说这条项链不在了吗？现在怎么拿出来了？”一个声音传来。
    胡望过去，顾太太带着张轻轻，怒气冲冲地往这里走来。
    果然这种综艺不闹点幺蛾子出来不会消停。
    一位穿着品牌制服的女士陪在顾太太身边：“顾太太，这套项链是市场部门先定了，要借出去的，周一还回来，您就能买了吗？”
    “周一还回来，我还要了干嘛？”盘着头发，脖子里戴着拇指大小成串澳白的顾太太扭着她不纤细的腰，用套着鸽子蛋的手指指着胡脖子里的项链说，“人家是借，我是买，你们到底是给客户服务，还是给你们宣传的模特服务？不要搞不清主次，好不好？”
    顾家婆媳来了半个多小时了，顾太太就是冲着这一套帕帕拉恰项链过来的，但是一来，客户经理就说了，可以买，但是要等周一才能拿到货，因为这串项链被借走了。
    她只能带着张轻轻进贵宾室看其他款，不过她看来看去都没有那套帕帕拉恰满意，她正烦躁之时，想要出去全柜台找，听见外头胡的声音，听摄影师说他们撞一起了，她打开手机看对方的直播，竟然看见胡在试那套帕帕拉恰。
    她顿时胸口怒气上来，质问这位客户经理，明明这套项链在的，为什么说不在？
    这位客户经理的解释是，胡是他们的品牌挚友，市场部先申请在系统里锁定了这套项链。
    越是解释，顾太太越是脾气大，直接问他：“我在你们这里一年花多少钱？她花多少？到底谁是你们品牌真正的客户？”
    客户经理也难，市场品牌和销售隶属于不同的部门，公司有严格的流程，只能说是谁先预约就给谁，非常死板。
    真的是好死不死，为什么要撞一起？客户经理又怎么敢得罪给自己带来业绩的金主，她找那个品牌经理，请他到边上商量：“Kevin，你看顾太太看中了这条项链，要不给胡小姐推荐一下其他项链。”
    “这不行，这套项链已经被我借出去了。你只能当成这套项链已经不在公司。”品牌经理不肯让，别人的销售业绩跟他有什么关系？
    品牌不花钱没有代言人，又要维持很高的身段，实际上呢？他们得宣传，总是希望一线明星能带货，他可不想得罪像胡这样咖位的明星。
    这个客户经理跟顾太太赔罪，心里也气同事连问都不问一句，让她为难。
    顾太太翻了个白眼：“给你老板打电话让他去解决。除非他不稀罕我这么一个客户。”
    客户经理只能去打电话，顾太太走过来跟张轻轻说：“轻轻啊！稍微等一等。”
    张轻轻点头，出道这么多年，作为十八线的演员，她看尽人情冷暖，好不容易拿到的一个角色，突然接到电话，人家告诉你，因为某某要塞个人进剧组，这个角色你得让出来。这从来不是商量，只有通知。
    终于有一天，她变成了那个不是被人拿走东西，而是拿走别人东西的人，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她笑着跟顾太太说：“妈，好的！”
    张轻轻炫耀似的往胡那里看去。
    胡被这个眼神看得莫名，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自己又不是非这条项链不可？
    这本来就是品牌方想要推，造型师才采用的款式，这条既然有人要买了，那就买了去，她大不了换一条。无非就是宣传吗？
    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换一个款就好，她项链摘下递给品牌经理：“有客户要，就先卖了，我再看看其他款？”
    品牌经理听她这么说，倒也松了一口气，很多明星脾气很大，压根就不肯退让，更何况对方还是跟胡有冲突的张轻轻和顾太太。胡肯主动退让是最好的。
    他说：“粉色的彩宝产品，我们还有好几个款……”
    “等等，我让我嫂子给参考一下。”胡往边上看去，发现秦烨一直在看手机，她对着小圆子招手，“小圆子，过来陪小婶婶一起选项链。”
    小圆子跑过来，到胡身边。
    网络上两边的直播间主角不同，场景一样。
    胡的直播间里：
    【这个顾太太怎么说话的？是品牌方让小推这款项链。】
    【那个客户经理也没脑子吧？被顾太太两三句就去打电话告状了，领导要是没办法帮她要来这条项链，她打算怎么办？要来了她又打算怎么办？她不能先让品牌经理跟小商量一下吗？】
    【品牌经理也是，问一下造型师和小会死吗？标准的外企作风，只要流程对了，就这么干下去了。】
    【小这么做，她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别人可未必买她的账，知道她的好。】
    【这就是李大言预测，胡借不到项链吗？这又应验了？】
    【可不是，又应验了。】
    那对婆媳的直播间里：
    【我粉上顾妈妈了，太疼儿媳妇了。】
    【省省吧！我反而觉得她好霸道，有点无脑。】
    【胡那条裙子是白底粉色领口也低，配这条闪亮的项链，比较容易聚焦目光，张轻轻那条裙子领口开得太高了，同样是粉色，她那条裙子还是印花的，其实脖子里什么都不戴，头饰、耳环和手上多套点儿，反而更好。】
    【那条知更鸟蓝的裙子真的好漂亮，为什么要选这个？不就是因为顾太太不喜欢她穿低领衣服吗？】
    【豪门媳妇儿，穿着当然是端庄为主，难道穿得火辣辣才好看？】
    【知更鸟蓝的裙子也很优雅，哪儿火辣了？不是正常的礼服设计吗？】
    【每个人标准不一样。】
    【封建就直说。】
    【……】
    弹幕上吵了起来。
    【把吵架的叉出去。】
    【感觉是不是综艺有剧本，非得制造冲突，这种冲突很尬。何必呢？】
    【也不是吧？感觉好像顾太太是故意在找胡。胡跟她儿子都分手了，人家也退让了，给人感觉有点Low。】
    【综艺是懂营销的，上面的各位都是综艺找来的水军吧？】
    屏幕上那位出去打电话的客户经理把手机递给品牌经理：“你老板。”
    品牌经理边接电话边往外走：“胡小姐主动说不借了，但是……”
    胡的直播间里：
    【看看，人家找了销售的老板，销售的老板找市场的老板，两位老板PK后，最终销售的老板胜出。】
    【小已经主动退项链，这是她不想让品牌经理为难。这位客户经理跟上层汇报，最终品牌方决定不借给她，这是另外一种性质。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小吗？】
    【太气人了，哪有这么做事的？还品牌挚友，有这么不讲规矩的吗？】
    那位客户经理满脸堆笑地把项链送到张轻轻那里，帮她试戴。
    品牌经理接电话，戴上项链的张轻轻还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胡。
    顾太太笑了一声，走到胡面前，她说：“不好意思哦！我看上的，很合适我们家轻轻。”
    “是挺适合的。”胡说。
    作为品牌挚友，借珠宝是明星和品牌双赢，明星穿戴，品牌宣传。自己对这件珠宝没多大感觉，她们喜欢拿去就好了。
    胡侧头看自己的造型师，她正在低头看手机，想来已经在联系下一家了，以自己的面子再找一家借，总归还是找得到的，何必跟顾太太计较？
    顾太太往正坐在沙发上专心看手机的秦烨看去，发现秦烨根本没在意这里，也没想给胡出头，翘起了嘴角。
    【这对婆媳也太过分了，已经让给她们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小太软了，不行了，我再看下去乳腺要气出结节了。】
    【顾嘉轩的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看着大嫂？】
    【大嫂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坐在边上看手机。】
    顾太太转头之间见到小圆子盯着戴着项链的张轻轻，小孩子喜欢闪亮的东西，她蹲下来问：“小圆子，姐姐戴这条项链是不是很好看？”
    【哈哈哈，小圆子不喜欢这条项链，小圆子快说：“不好看。”】
    小圆子仔细看了很久，好像在思索什么，那张小脸蛋有种天人交战的纠结表情，她说：“这位姐姐戴这条项链很好看，特别好看！”
    【不是？小圆子你刚才说这条项链不好看的呀！】
    【这孩子怎么回事？】
    【这么小的小孩子都会撒谎吗？】
    顾太太心花怒放，伸手揉了揉小圆子的脑袋：“小圆子真乖。”
    顾太太站起来，笑看着胡：“有些事情，真不能讲先来后到，合适才是最好的。”
    顾太太骄傲地走到张轻轻那里，买下这条项链。
    等顾太太走开，小圆子仰头跟胡说：“小婶婶，现在你是不是不用再戴这条项链了？”
    “对。我们等妈妈忙完就走了。”胡等秦烨，让嫂子过来参加节目真的是为难她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接电话回电话。
    小圆子摇着胡的手：“小婶婶，那你能不能戴我的小美人鱼项链？”
    哪怕她是小孩子，胡答应了肯定会做到，她总不能戴小朋友的玩具项链参加活动吧？
    面对小朋友期盼的眼神，胡又不想拒绝，幸亏秦烨已经放下手机往这里来了。
    公司里有事，秦烨一心二用，一边回消息，一边看着这边，她基本上没拉下什么。
    品牌商不地道，且不说是他们主动借，就是上门来借，总归得按照规则办事。
    她听见女儿说让胡说戴她的项链，她走过去问：“你自己说要把小美人鱼项链送给小婶婶的，以后不会哭鼻子吧？”
    小圆子伸手：“拉钩，我才不是小气鬼。”
    秦烨笑着跟她拉钩：“那行，你带小婶婶去看项链。”
    “好耶！”小圆子欢呼一声。
    胡还没回答，她们母女俩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小圆子拉着胡的手往外：“小婶婶，我跟你说哦，我的项链真的好漂亮……”
    秦烨回过头，对接过装有珠宝盒子礼袋的顾太太，十分有礼地说：“顾太太请教一下。”
    顾太太看到了秦烨和洪远吃夜宵的图片，也听家里人说昨天海合股价大涨，是因为秦烨和张轻轻的小舅舅洪远达成了合作意向，商人之间利益才是最好的纽带，秦烨是不想因为胡而跟他们家关系闹僵而故意示好吧？
    “秦总，您说！”
    秦烨似笑非笑：“帕帕拉恰能带紫色调？”
    听见这话顾太太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脸涨得通红……
    第35章
    【大嫂说的那句话我没明白什么意思。顾太太为什么脸色会变？】
    【科普, 只有粉色和橙色两种颜色的蓝宝石才叫帕帕拉恰，有任何夹杂第三种颜色，不能被称为帕帕拉恰。】
    【大嫂其实是听见她们的对话了吧？顾太太一直在针对胡。大嫂讽刺顾太太不懂行？连假货都要？】
    【山上的笋都被大嫂夺完了。】
    【不是吧？这么大的品牌挂羊头卖狗肉？】
    【帕帕拉恰很稀少, 这几年被人追捧，有些国际鉴定机构在出证书的时候有些微紫色调，也能出帕帕拉恰，导致了很多人的心里帕帕拉恰有一点紫色调是可以接受的。又不是他们一家用这种蓝宝石冒充帕帕拉恰。】
    【瞎糊弄呗！】
    【蓝宝石为什么是粉的？】
    【除了红色的红宝石之外，不管什么颜色的宝石级刚玉都叫蓝宝石，所有有粉色、绿色、黄色、紫色的蓝宝石，帕帕拉恰是一个拥有自己名字的蓝宝石。】
    【珠宝大户顾太太没有这个常识？】
    顾太太当然有这个常识, 儿媳妇咖位没到，自然没有一线大牌可以借珠宝，给儿媳妇买品质和牌子都上乘的珠宝，动辄大几百万, 她……暂时没这个想法。
    上次光顾这个品牌的时候看到过这一件首饰, 看上去很豪华，价格不太贵，出席这个活动, 用这套宝石, 刚刚好，谁会较真这一丝紫色调？
    而张轻轻被家里认回去时间也不长, 之前作为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哪里有闲钱去看这种宝石？这些日子，她刚刚开始入门，她压根还没到会看的地步。
    顾太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现在看着张轻轻手里的礼袋，完全没有最初那种获得战利品的心情。
    秦烨走过去, 发现胡愣在那里，她捏了捏胡的脸：“发什么呆呢？”
    胡发现大嫂就那个眼神，那一句话就能秒杀顾嘉轩他妈，太帅了。她回过神来：“嫂子，我们走。”
    胡和秦烨踏出这家店，那个品牌经理终于打完了电话，小跑过来：“胡小姐，我陪您继续看看？”
    胡微笑：“一直以来我们都合作愉快，今天，我也体谅你的难处。但是，贵公司在处理这件事上，尤其是你们那位客户经理为了客户，找你们老板，你们老板当机立断做了取舍，我不评价对错，但是未来我不再是你们的品牌挚友。”
    本身就没有合约绑定，对品牌来说，就是这个明星在他们的名单上而已，对公司来说这么一个明星，肯定没有顾太太这样肯砸真金白银的客户重要。
    站在自己的位子上，少掉这么一个带货能力强的明星，这个品牌经理很惋惜，他只能叹息一声：“很遗憾，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再见！”
    “再见！”
    这位品牌经理不知道的是，刚才秦烨的一句话已经给他们的品牌带来了一个不小的危机。
    #MY用粉蓝宝冒充帕帕拉恰#这一个词条已经有了不小的热度，在慢慢发酵。
    秦烨上车后，让司机去一家位于滨江的古董酒店。
    小圆子跟胡说：“小婶婶，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喜欢我的项链。”
    胡也疑惑了，看着秦烨。
    秦烨点了点小圆子的鼻子：“既然是她要送你，让她来揭开谜底。”
    小圆子一上车，眼睛就睁不开了，很快就睡了。
    这可苦了屏幕前的观众：
    【母女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嫂子说要去看小圆子送小的礼物，怎么去酒店了？】
    【难道？小圆子的这条小美人鱼项链是珠宝？】
    【我看是。】
    秦烨的电话铃响了，她接起电话：“喂？”
    “嫂子，你太棒了！”姜灏的声音传来。
    秦烨哼笑一声：“所以说外面传闻我为了股份把你赶出博蕴是假的，明明是你上班摸鱼，我是开除了一个上班不好好干活的员工。好好加班，要不然我到你们老板面前告状，你连这个饭碗都别想保住了。”
    “嫂子，加油！”
    秦烨笑着挂了电话，转头跟胡说：“阿灏加班都没心思，一直在看直播。”
    胡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真是的。”
    【是姜灏给嫂子打电话，嫂子虽然是威胁，但是口气感觉很宠啊！】
    【是啊！是啊！并不像是把姜灏赶出博蕴，反而像姐弟一样。】
    【也许是要在人前表演吧？】
    【走走走，我们替嫂子去姜灏老板面前告状。】
    【去星驰官微吗？】
    离开滨江本就不远，没一会儿车子到了坐落滨江最繁华地段的一幢有百年历史的大楼前，一行人下车，穿过旋转门，就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一百年前的江城，水晶灯彩色玻璃，菱形格的地砖，到处都是木线条。
    一位精致的女士站在大堂里，小圆子跑过去：“欣兰姨姨！”
    那位女士把小圆子抱了起来：“小圆子，才几天没见，你又长高了。”
    “姨姨好香！”小圆子抱住她的脖子，往她脖子里蹭。
    这位女士带着他们上了七楼，走过极具韵味的走廊，推开尽头的一间房门。
    这是酒店主席套房改制的珠宝会所，长方形方格的德式钢窗前有一个会客区，已经摆放了茶歇糕点。
    这位女士拍了拍小圆子的屁股：“小圆子去洗手，洗好手，我们吃蛋糕？”
    “嗯！”
    她牵着孩子去洗手，一位漂亮的长发姑娘过来，带他们入座，造型师屏气凝神，她身后的高脚橱柜里有一整套浓郁通透的翡翠，她的前方则是各色宝石镶嵌的一条绚烂的项链。
    进门没有Logo，造型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哪个品牌，凭着艺人的名气，她能借到很多大牌的珠宝，也算是见多识广，这个品牌也借，但是她只去过他们坐落于老洋房里的门店，没有来过这里。
    茶杯印了品牌Logo。
    直播间的弹幕：【这是什么牌子？】
    【珠宝界的无冕之王。号称只面对最严苛的客户。】
    【而且这里不是门店，是专门接待高定珠宝客户的会所。】
    【小圆子刚才跟张轻轻说那条项链好看，是撒谎吗？】
    【就是为了让她小婶婶戴她的项链吧？】
    小圆子洗了手，跑过来她看着桌上的甜品，转头：“妈妈吃一半，我吃一半？”
    秦烨跟她说：“你今天还可以跟小婶婶分，你可以吃两个味道。”
    小圆子开心地挑了一块，其实这个甜品不过是一口的量，她一切为二，看着胡：“小婶婶跟我分？”
    “好！”胡点头，跟小圆子合吃一块蛋糕。
    那位女士捧出一个珠宝盒放在桌上：“昨天刚回来，本来打算明天给你送过去。”
    “那不是巧吗？”秦烨摸摸小圆子的脑袋，“你来打开。”
    小圆子放下手里的叉子，点头：“嗯！”
    一双小肉手放在靛蓝色真皮珠宝盒上。
    就连屏幕前的网友都屏气凝神，小圆子转头看胡：“小婶婶，闭上眼睛，等我让你睁开眼睛再睁开哦！”
    【啊啊啊！小圆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打打开。】
    【我等不及了呀！】
    胡依言闭上眼睛。
    小圆子低头，按开了按钮，打开盒子，随着里面的珠宝全貌展现，造型师倒吸了一口气：“哇哦！”
    “小婶婶，可以了哦！”
    胡睁开眼，盒子里躺着一串项链和相配的一对耳环，由粉红色带火焰纹的海螺珠配钻石镶嵌而成，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正中间垂坠的一颗火烈鸟色海螺珠。胡自己有一枚五克拉海螺珠吊坠，对比下来她想问，这颗珠子得有多大？
    小圆子爬上沙发，蹭在胡身上：“小婶婶，这条美人鱼项链送给你喽！姨姨说这个珠珠是美人鱼最最喜欢的哦！”
    “喜欢吗？”秦烨看着胡。
    “是不是跟那条裙子很配呀？”小圆子问。
    真的太配了，海螺珠瓷质光泽，低调而优雅，小圆子指着那颗坠下来的珠子说：“一定要有这样的荡下来的珠珠才好看。”
    “小圆子说得对。小，快试试。”造型师说。
    网络上早就刷起了屏幕：
    【珊瑚珠？颜色还有深浅。】
    【这是海螺珠，珠中之王，这是海螺才能孕育出来的野生珍珠，世界上可能有两片一样的树叶，但是绝对没有两颗一样的海螺珠。】
    【我只想知道这玩意儿多少钱？】
    【有人来科普一下这串项链多少钱吗？】
    【这串珠子在这次的SF典藏巨匠回顾珠宝展上展出，是藏家借出展品，原来这个藏家是大嫂啊！】
    【大佬详解。】
    【因为这是一件藏家的藏品，所以没有标示价格，也不知道拍卖价格。我只能大致估一下。】
    【大佬，您说。】
    【珠子颜色从樱花粉到火烈鸟粉，这两种颜色都是非常好的颜色，当然火烈鸟色更贵，形状基本上都是椭圆的，没有异形的，非常难得，毕竟野生珍珠吗？就是中间吊坠上的这一颗海螺珠15.85克拉。最近在拍卖会上十克拉的一颗海螺珠已经拍出了百万的高价，这么高的品质，这么大颗的海螺珠，两三百万拿不下来，加上其他海螺珠品质也很不错，而且这是大师作品，顶顶保守，七八百万。】
    【七八百万？还是保守估计？】
    【如果上拍卖会翻个倍都有可能。】
    【大嫂可真壕啊！】
    【不是小圆子壕吗？】
    【那个李大言的预言是应验了。可明明胡拿到了更好的。这到底是要惋惜呢？还是无所谓？】
    视频里胡戴上了珠子，小圆子嘴角沾着奶油：“小婶婶最最最漂亮了！”
    秦烨替小圆子擦掉嘴角的奶油：“你都是最最最漂亮。”
    【小圆子嘴巴最最最甜了。】
    *
    顾家婆媳从珠宝门店出来，秦烨一句话，让顾太太积了满肚子的气。
    按照顾太太的计划，买了项链和张轻轻一起去跟张轻轻的妈和小舅妈喝下午茶，顺带让亲家和洪太太看看自己是如何宠张轻轻的。
    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明明她花了大钱，却没落得好，她是不想去了。
    顾太太捏着眉心说：“里面有些闷，我头有些晕。”
    张轻轻这些年在娱乐圈混，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本来遇到这种事，她应该第一时间就去嘘寒问暖，帮顾母推掉跟她妈和小舅妈的聚会。
    闺蜜发了链接让她看微博，微博#知名珠宝品牌用粉蓝宝冒充帕帕拉恰#已经冲到了第三。
    其他社交平台的up主一个个冒出来，完整地科普到底什么叫帕帕拉恰蓝宝石。
    原本八十多万的珠宝，被全网扒拉之后，品牌滤镜拿掉，有些卖珠宝的，摆出了同样颜色的粉蓝宝，价格便宜到两三千一克拉，这么一算下来，这条项链要是没有品牌加持，八万都用不上。
    张轻轻还没戴着这条项链参加活动，网络上已经开始有张轻轻同款粉蓝宝项链定制，价格从888-88888都有。
    【888的是什么鬼？为什么我觉得颜色，质感都比888888的更漂亮。】
    【哈哈哈，人工培育帕帕拉恰，莲花色，颜色要多艳丽就多艳丽，更不会为了保重而在切工上退让，反火刚刚滴！】
    闺蜜是塑料的，自然是她怎么不舒服给她发什么，闺蜜又发了贴图，秦烨母女带着胡去拿了海螺珠项链，一张图截取了弹幕，这套项链是她这条项链的十倍。
    同样那些UP主也在科普，给胡脖子里的海螺珠定义是，要很多年才能凑齐这么一套品相的海螺珠。这条项链还会升值，因为海螺珠每年的产量都在下降。
    这张图上还有一条文字：【这是按照拍卖价格估的实价。】
    闺蜜说：【轻轻啊！我是贫穷限制了想象，你好歹也是回了豪门，成了豪门千金，你别说你婆婆不懂，她可是蓝宝石的藏家。】
    闺蜜又发了一张图，网友扒拉了顾太太戴过的皇家蓝蓝宝石戒指，鸽血红红宝石项链，那都是十几克拉，几百万的收藏品，绝对是蓝宝石玩家，怎么可能不懂呢？
    所以自己不懂行，她婆婆是明知道这条项链严格来说只能算是粉蓝宝，还是决定买，因为价格比较便宜？
    看到这里张轻轻没有接顾太太的话，低头刷手机。
    “轻轻。”顾太太叫张轻轻。
    张轻轻抬头：“妈，怎么了？”
    “我头晕。”顾太太说。
    张轻轻看着眼前的大楼：“刚才门店里有些闷，酒店有池畔咖啡厅，我们去坐一会儿，会好些。我妈和舅妈也快到了。”
    她这么说，顾母倒是不能不去了。张家是零售商，顾家是生产厂商，还得靠着张家的渠道，放亲家太太鸽子，总归不好。
    婆媳俩上了边上酒店，进了二楼咖啡厅，张轻轻很贴心地要了池畔座位，让顾母可以透口气。
    两人刚刚坐定，看上去四十多的张太太和跟张轻轻差不多大的洪太太进来了。
    张轻轻站起来：“妈、舅妈。”
    顾母跟两人寒暄，叹了一口气，带着微微的叹息：“这个博蕴的秦总真的是，我不知道该说她懂行，还是不懂行。二十年前只有缅甸的红木才是真正的红木，几年过去了，非洲产的红木也列入了红木名录。帕帕拉恰本身就是一种蓝宝石，这两年有些国际鉴定机构也在放松标准了。她还用几年前的金科玉律来说事？现在弄得这个牌子都上热搜了。不懂行的网民瞎起哄，说人家卖假货。这是何必呢？”
    【什么叫网民不懂？帕帕拉恰不带紫色调，这是标准好吧！】
    【睁眼说瞎话，顾太太给自己找补也真是够够了。】
    张轻轻不懂珠宝里的细节门道，但是理解这里的逻辑。为什么要把那些擦边的给围进来，不就是因为纯正稀有吗？不舍得就不舍得，何必找一堆理由。
    张太太拿出手机，给顾太太看网络图片，图片上地胡戴着那串海螺珠。张太太说：“不管她怎么说现在网络上已经开始说这条项链是假了。我们来的路上看见秦总带着胡去拿了一套海螺珠的项链，就这条项链上海螺珠的品质，没大几百万拿不下来。原本明天这个活动，轻轻只要穿得得体就可以了。不过现在对方用这样重量级的珠宝，我想轻轻也得差不多等级的珠宝去压阵。轻轻还是戴那套帕拉伊巴比较合适。”
    有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士拎着礼袋走过来，洪太太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个礼袋。
    购物袋的品牌，不就是早上那家品牌？顾太太不知道张轻轻的小舅妈在做什么？
    只见洪太太打开那个购物袋，取出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揭开包裹衣服的磨砂纸，里面是上午张轻轻试穿的那件浅蓝色的礼服。
    洪太太看着张轻轻，用爱宠的表情说：“你是我们的小宝贝，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被珍视的。原本家里还有孩子，我想就算了，你舅舅说让我明天晚上也去。”
    “谢谢舅妈！”张轻轻接过这件礼服，有些忐忑地看了看顾太太。
    顾太太在秦烨那里受的气，这时候又被亲家和洪太太给吊了起来，秦烨给胡买大几百万的项链，她们俩送衣服来，让张轻轻穿这套礼服，拿那条项链出来，跟胡比高低，而且还要明天晚上一起去，她们想过没有，这是要把她这个婆婆放哪里？
    搞得好像自己委屈了张轻轻似的，儿子跟胡谈了那么几年，她都没给胡买过一件超过一万的礼物。什么时候大几十万的珠宝送儿媳妇是送不出手了？
    她们给张轻轻找回了面子，合着就她是恶人？她就是笑话。洪远的这个老婆到底是小三上位的，选那条蓝裙子，露那么多肉出来，真以为她外甥女还是娱乐圈的十八线？
    偏偏这个时候，镜头还对准了她们，顾太太只能忍着，低头看手机，微博里，帕帕拉恰那个词条还在前三，#小圆子送胡美人鱼项链#已经冲到前面了。
    弹幕上：【还好张轻轻的妈和舅妈审美正常。】
    【这条浅蓝色的裙子比那条花裙子合适多了，而且张轻轻本来就有搭配的珠宝。是顾太太非要搞事。】
    【搞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大家知道，大牌明明可以抢钱却还要给一串项链。】
    【我记得张轻轻的帕拉伊巴项链，只有中间一颗吊坠比较大吧？其他的几颗配石都不大吧？】
    【那颗吊坠要13克拉呢！那是张家爸妈从香港拍回来的，当时成交价五百八十万港币。帕拉伊巴是碧玺，不过比帕帕拉恰更稀少。物以稀为贵吗！】
    【期待，期待！明天大美女争奇斗艳。】
    【洪太太越过顾太太送裙子不妥吧？毕竟那条裙子顾太太已经否了。】
    【难道还要让张轻轻穿那条裙子，戴那条项链？】
    顾太太这场下午茶吃得很憋屈，看见手表指针到了下午四点，找了晚上顾家父子要回来吃晚饭的借口结束了这个让她浑身不舒坦的下午茶。
    婆媳俩回家，顾家父子坐在楼下喝茶，顾家做饮料起家，二十多年间几番浮沉，和他们同期的国民饮料品牌倒了，顾家的食品集团也被层出不穷的新兴品牌打得利润极薄，举步维艰。
    “地产公司一家家暴雷，民立也在眼前了，老张是上了民立这条船下不来了。”老顾弹了弹烟灰，“当时让你跟张轻轻定下，现在看来有些着急了。”
    低头看手机的顾嘉轩抬头，他觉得很荒谬，老张找他爸谈他和张轻轻之间的事，他当时竭力反对，告诉他爸，他和张轻轻那一夜放在娱乐圈根本不算什么。他父母分析利弊，逼着他跟胡分手，胡晚上上门要回东西，第二天一早爸妈就逼着他和张轻轻领证，主打一个趁热打铁，这铁还没凉呢！就告诉他，当时太着急了？
    顾嘉轩很想骂人，如果不是搞这一出，他根本不会跟胡分手，胡也不会找姜灏。
    他冷着一张脸听他爸说着张家在民立上栽跟头，透过玻璃见张轻轻和他妈一起下车，他妈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
    第36章
    他妈一直嫌弃胡不给她面子, 不对她百依百顺，可惜刚才的综艺片段里，张轻轻对他妈也没有百依百顺, 甚至张轻轻的妈和舅妈还当众打脸了他妈，给张轻轻出气。
    “爸，妈和张轻轻回来了，在拍综艺呢！这个事我们就不讨论了。”
    老顾点了点头，食品品牌是要美誉度的，以前儿子和胡谈恋爱，不管两人真实处得怎么样？外界风评很好。自己也不能说是两人分手影响了产品的销量, 至少这一周气温升高，他们的冷饮和饮料的销售数据并没有显著增加，当然时间还短。
    “算了！李大言的预测很准。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他见婆媳俩进来，站起来, 脸上带笑跟太太说, “让我看看战利品？”
    那条项链已经是顾太太的耻辱，而张轻轻的那条裙子更是耻辱上泼的冷水。
    “算了，算了！不看了。”顾太太说。
    顾嘉轩笑着推着他妈说：“逛街逛累了吧？快去换衣服。”
    还是儿子贴心, 顾太太回过头笑：“知道了。”
    顾嘉轩哄了他妈上楼, 转过头来，替张轻轻提了手里的袋子：“咱们也上去, 你也去换衣服, 休息一下。”
    见他这样体贴，张轻轻笑得开心：“嗯！”
    “明天的礼服选好了吗？”顾嘉轩明知故问。
    “选好了。”张轻轻拿出礼服，“小舅妈给我买的, 刚好配我爸妈买的项链。”
    “不是说我妈给你买吗？怎么变成你小舅妈给买的，配你爸妈买的项链？这是你跟我妈上综艺, 还是说你跟你妈上综艺？这样上综艺，怎么体现你们婆媳之间的感情？”顾嘉轩冷笑一声问她。
    张轻轻这才意识到顾嘉轩表情不对劲了，她问：“你看直播了？”
    “我看了网络评论了。”顾嘉轩坐下，“本来就是个人对珠宝理解不同，你扪心自问，我妈给你买礼服，买首饰，这些首饰和礼服很差吗？”
    “不差也不会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了，也不会有人说这件项链是卖羊头挂狗肉了，更何况胡的嫂子问了句帕帕拉恰能带紫色吗？转手送了胡一套海螺珠的项链，你既然已经看了网上，应该知道她那条项链估价多少吧？我总不能戴一条跟她的项链差了百倍的项链过去？已经丢人了，还要更丢人吗？”张轻轻今天够委屈了，面对顾嘉轩的质问，她忍不住落泪，“我妈和我小舅妈舍不得我丢人，她们怕我不敢跟你妈开口，拿了衣服过来，当着你妈的面，在镜头前让我明天晚上穿这件裙子。现在你想怎么样？让我用那条被胡嫌弃的项链吗？让我站在胡身边像个小丑吗？”
    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跟胡比，顾嘉轩无奈叹息。
    张轻轻被他看得心慌意乱说：“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顾嘉轩呼出一口气：“没什么，你愿意怎么穿，就怎么穿。”
    “你……”张轻轻更加心塞，“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嘉轩笑：“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换了衣服快点下来，还在拍综艺呢！”
    他走了出去，留了张轻轻一个人在房间里，张轻轻抽了纸巾擦掉了眼泪，进去换衣服。
    顾嘉轩又去敲他妈的门，顾太太拉开了门，把他拉进了屋里，她是有一肚子话要讲：“嘉轩，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怪轻轻，最主要都是那个胡，非要……”
    “非要怎么样？她先约了项链，女星借项链不是常事吗？她一开始就主动退了，您还找了品牌的高层来压她。她从头到尾都没做什么。那句话都是姜灏的嫂子说的。”顾嘉轩坐下，“倒是张轻轻那里，明明她可以站您这一边，跟她妈说，项链是装饰品，只要和衣服搭配好就可以，如果跟人比价格高低，就是落入了下乘。她的裙子上本来就有紫色的花纹，带一点紫色调不挺好吗？戴着她妈买的项链，穿着她舅妈买的裙子，你们参加综艺的主题是婆媳亲如母女，最后变成你给她买廉价珠宝，哪怕这个珠宝付了八十多万，她舅妈宠她给她拿衣服让她配奢华珠宝？还要陪她去宴会？那不如让她这个小舅妈来参加综艺？”
    听儿子这么说，顾太太胸口那股子憋屈有了发泄的口子：“可不就是吗？海合跟我们又没有生意来往，抬出来有什么用？”
    “本来能很容易解决的事情，现在出丑的就您一个人。”
    顾太太越想越难受：“那现在让张轻轻换我给她买的衣服？那条裙子露那么多，真当自己是……”
    顾嘉轩头疼，他妈纠结的在不该纠结的地方：“这不是露不露的问题，而是她们处理这件事是否妥当，您自己想想，您一直在说胡不好，可您仔细想想，要是胡碰上了，她会怎么处理？您还会这么难堪吗？除了门当户对，还要智力相当，张太太、洪太太和张轻轻三个人？您以为三个臭皮匠能顶同一个诸葛亮？”
    “你跟她分手后，她可没给你留面子。”顾太太翻白眼。
    “分手了，她为什么要给我留面子？没分手之前，我们之间的矛盾可从来没有袒露在大众面前。”顾嘉轩一双眼盯着他妈看。
    顾太太被儿子说得没话了，胡是不听她的话，但是在场面上，还是给她留面子的，今天这种状况绝对不会出现。
    “现在不是在说张轻轻和胡比哪个好，是这件事要怎么办的问题？不让张轻轻穿，她妈不高兴。”顾太太烦恼。
    他爸妈就是短视，他说：“您晚上跟爸爸聊聊，张家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她妈高兴不高兴，真没什么好考虑的，要考虑的是观众的想法。你让她换，观众肯定认为你逼着她换，要是你和张轻轻在这个综艺里闹崩，受影响的是我的口碑和我们家产品的声誉，现在是夏天，饮料和冷饮的销售旺季。”
    “你说什么？”
    “现在没时间跟您解释，您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处理才能得当。我们得下去了，楼下都是摄像头，你和张轻轻好好相处，不要让人看出来。”顾嘉轩再次嘱咐自家妈。
    顾嘉轩从他妈那里出来，见张轻轻走过来，他走过去伸手揽住了她：“下楼！”
    原本满肚子怨气的顾太太也在脸上堆上了慈爱的笑容，跟张轻轻说：“走吧，一起下楼了。”
    楼上还三个人没一个开心的，一到楼下，每个人脸上都笑意盈盈。
    到了楼下，一家人吃饭，桌上的菜品让网友开了眼界，餐桌上，清蒸青衣、烤乳鸽、和牛寿喜烧、芝士生蚝，菲佣端上来，每人一份的南非溏心鲍。
    顾太太用刀切开鲍鱼，小口小口吃进嘴里。
    【吃鲍鱼要用刀叉吗？感觉好装啊！】
    【这可是比上一期的方云家还豪气。】
    【那可不，方家就是十几亿的家底，说是豪门，其实不过是入门级，顾家五六十亿身家呢！肯定更上档次了。】
    【这么大的鲍鱼不用刀叉，直接塞嘴里吗？】
    【那隔壁几百亿身家的呢？他们要吃金箔了吗？】
    【不不不，他们在吃油炸小猫鱼，直接上手抓。】
    隔壁直播间里，老秦夫妇和秦烨、胡，还有娃娃、狗狗全都在厨房。
    “老头子不怕麻烦的，从居委会回来的路上，看见路边有个小伙子在卖穿条鱼，他全买下来了，搞了一上午。”秦妈叨叨在炸小鱼的老秦。
    老秦一脸得意，好像捡到了一只皮夹子：“十块钱哦！这么满满一大盆。小烨喜欢吃红烧的，小喜欢吃麻辣的。一半用熏鱼的做法，一半椒盐辣椒粉。”
    秦烨伸手拿了一条小鱼，秦妈拿筷子敲正用手抓炸好的小鱼的秦烨：“多大的人了，还用手抓？”
    “炸小鱼就要用手的呀！”秦烨才不管。
    “你这是在拍电视。”秦妈提醒她。
    秦烨吹吹刚刚出锅的小酥鱼，吹了吹，剥开来看，里面鱼骨已经炸得酥脆，她剥了一半没有中间鱼骨的鱼肉喂小圆子：“刘秀芳同志，您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有偶像包袱？”
    说完她把剩下一半塞自己嘴里。
    “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知道叫小一起吃。”老秦招呼胡，“小，你来尝尝。”
    小圆子拉了胡过来，胡要拿筷子，秦烨说：“上手，才香。”
    胡放下筷子。
    “你带坏了囡囡，就不要带坏小了。”刘秀芳说女儿。
    都已经放下筷子了，胡认为自己也没必要有偶像包袱，她说：“我回外婆家的时候，舅舅抓了小鱼，我也站在灶台边吃的。”
    秦烨跟她妈说：“看吧！大家都这样。”
    胡伸手拿了一条鱼，吃进嘴里，酥香松脆。
    “味道进去了吧？我腌了没多久。”老秦问。
    “略微淡了一点点，当小零食刚刚好。”胡吃了一条，再拿一条。
    “我等下还要加酱汁的，就要淡一点。”
    “小婶婶，啊！”小圆子张大了嘴巴。
    胡见嫂子在后面花园里打电话，她学秦烨刚才的样子，剥了半条鱼肉给小圆子，看见仰头的闹闹，她把剩下的一半给闹闹。
    胡再拿起一条打算自己吃，吃完了的闹闹和小圆子一起仰头盯着她看。
    【哈哈哈，闹闹和小圆子太好笑了，一娃一狗表情都一样。胡都来不及喂他们。】
    【我觉得闹闹和小圆子好像哦！】
    【到底是娃像狗，还是狗像娃？】
    胡正在剥小鱼，听见姜灏的声音：“怎么都在厨房？”
    小圆子见胡已经剥了半条出来，她仰头：“啊！”
    姜灏走过来，也张开了嘴：“啊……”
    胡当然把鱼肉塞在小圆子嘴里，小圆子显摆地看姜灏。
    姜灏盯着胡手里的半条小鱼，不过同样盯着半条小鱼的还有闹闹，那一双小眼睛巴巴地，比姜灏的大眼睛，更不能让人拒绝，胡犹豫了一下，把半条鱼给了闹闹。
    姜灏低头看闹闹，秦烨进来：“啧啧啧！这待遇不如狗啊！”
    【哈哈哈，刚要说，嫂子是我的嘴替。】
    【姜灏脸都绿了。】
    小圆子展开双臂仰头：“阿灏，抱抱。”
    姜灏把她抱起来，小圆子张开嘴，吹出一口气：“给你闻闻。香不香啊！”
    真是一个比一个气人，姜灏把小混球放下，赏了小丫头一个爆栗：“你个小坏蛋。”
    【小好坏，小圆子更坏。】
    【我要被她们笑死了，唯一受伤的就是姜灏了吗？】
    姜灏去洗了手，加入吃鱼大军。几个人愣是把老秦原本还要做酱汁的那一盘给吃干净了。
    老秦笑着摇头，看着剩下的一半：“算了算了，我拿点椒盐粉，你们蘸蘸吃就行了。”
    小圆子透过玻璃看见姜涵进来，奔跑出去：“爸爸！”
    老秦看见女婿说：“阿涵回来了，吃晚饭了。”
    老秦开饭前要摆拍，桌上除了这个小酥鱼，还有麻辣口味的椒麻鸡，盐水斑节虾，清炒芦笋，芹菜炒干丝和一碗冬瓜丸子汤。
    老秦拍完，一家人开饭，姜灏夹了一块椒麻鸡给胡，胡看他。
    姜灏：“虽然我希望能双向，实在不行，单向也可以。”
    “说人话就是，你没喂我吃鱼，我依然喂你吃鸡。”秦烨给胡解释。
    在镜头前说这种话，有毛病的。胡横了他一眼：“神经。”
    【哈哈哈，姜灏好幽怨。】
    【小，你不能给他喂个什么吗？】
    姜涵拿了一个碗，连着剥了七八个虾，放娘俩中间：“小气巴拉的，我剥了这么多年虾，有过要求吗？”
    【姜灏被大哥说小气。】
    【大哥教小弟怎么宠老婆孩子。】
    【明明是大哥明示嫂子。】
    “十三点哦！”秦烨夹了一条小猫鱼，塞在姜涵的嘴里。
    【大哥大嫂秀恩爱，扎姜灏的心。】
    【这家人真的好有趣。而且吃的东西很平常。】
    【荤素搭配，看起来很有食欲。】
    【江城爷叔老秦可是有很多粉丝，每天分享家常菜。】
    【我宣布，我跟百亿富豪吃得一样。】
    一家人吃过饭，秦烨拍了拍小圆子：“你跟小婶婶玩。”
    胡带着小圆子，弟兄俩一起收拾碗筷，一个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一个擦洗厨房灶台，秦烨拿了拖把拖厨房地面，老夫妻俩拿了羊角蜜和葡萄出来，一个削皮切瓜，一个摘洗葡萄。
    【你们看到没有，他们家没有保姆。】
    【保姆有的，早上保姆进来打扫卫生。】
    【老秦在视频里说过，平时他做菜，刘阿姨和孩子们洗碗。】
    【这样的家庭氛围感觉很好。说姜灏是被秦烨赶出去的，不像啊！明明就是亲姐弟也未必有他们俩这么好的感情。】
    【博蕴员工出来说话，小姜总很小就没了妈，他读初中高中，姜老师出国读博，是秦总一家子带着他，小姜总把秦总的父母当父母看的，‘小姜总’这个称呼，是因为他那时候待在总裁办公室的时间比秦总还多。我们秦总很疼小姜总的。】
    【这跟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吗？】
    【看了秦总的新闻发布会，就知道人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有那群圣母戴了表，才会道德绑架她，要求她去帮那个出轨的公公和小三生的女儿。】
    姜灏从秦母手里接过葡萄，端出去坐在沙发上，胡伸手拿葡萄，塞了一颗给正在画画的小圆子，自己又吃了一颗。
    大约是感觉有人目光对着自己，胡总算反应过来，面对镜头，好歹他们得秀恩爱吧？上次喂过葡萄了，这次喂瓜？
    胡用水果叉叉了一块蜜瓜给姜灏，姜灏愣了一下，张嘴吃了瓜。
    【姜灏愣什么呀？他不就是等的这一刻吗？】
    【受宠若惊了？】
    姜灏吃了蜜瓜，他问：“你今天去夜跑吗？”
    【小理解错误，姜灏不是想吃水果，是想问她夜跑不？】
    【他对跑步是执念，拉着胡跑步也是执念。】
    【为什么我感觉姜灏有点憨啊？】
    【是什么憨憨，才会成天带着老婆跑步？】
    【带老婆和狗跑步。】
    胡在纠结，姜灏想了想，摸小圆子脑袋：“要不你还是骑小电驴带上她？明天我早上做力量训练，你一起？”
    小圆子侧过来抱住胡：“好耶！”
    【老婆不乐意跑，他还拉人家力量训练。他能有老婆也是奇迹。】
    【要不是小跟顾嘉轩分手。哪有他什么事儿哦！】
    【也是啊！】
    胡回味着嘴里油炸鱼的香味，再不锻炼，吴姐要敲死她了，她说：“我跟你跑，明天我也跟你力量训练。”
    “行！”姜灏站起来，“走，换衣服去。”
    小圆子看着叔叔婶婶：“我呢？”
    姜涵抱起小圆子，跟她说：“你跟外公外婆散步，爸爸妈妈去朱爷爷家。”
    秦烨跟摄制组请了半个小时的假，她要和姜涵一起去拜访姜涵的老师。
    胡和姜灏换了衣服下楼，姜灏把狗绳给闹闹拴好，一家子一起出门。
    小区里宁静幽深，出了小区到了公园就热闹了，广场舞和露天KTV争相表现的时刻，这边大叔吼着要问苍天再借五百年，那边大妈们跟着《酒醉的蝴蝶》扭着腰。
    小圆子一路上，小嘴跟抹了蜜一样：“阿婆、公公……”
    “秀芳，这就是阿灏的对象啊？比电视上还漂亮。”有阿姨故意过来看，顺带还看镜头，大概也是为了过一把出镜的瘾。
    秦妈开心地笑：“是啊！小姑娘又漂亮，脾气又好……”
    听见秦妈不停夸自己，胡都不好意思了，跟姜灏说：“跑步了。”
    姜灏牵着闹闹跑。
    观众笑死：【难得小主动跑。】
    【被秦妈给夸得害羞了。】
    【多被夸夸就习惯了，比如小圆子，就陶醉在赞美中。】
    果然屏幕上小圆子一脸骄傲地承接着公公婆婆们的喜欢，从几个公公婆婆到最后一大堆的公公婆婆凑成了散步长龙。
    【秦爸和秦妈人缘真的很好。】
    镜头追着胡和姜灏跑步。
    【看两人傻跑有什么看头？隔壁婆媳在挑首饰，不去长长眼界？】
    见到屏幕上这么一条弹幕，有人就跑去隔壁直播间了。
    顾家婆媳吃过晚饭一起上了楼，婆媳俩坐在起居室里，顾太太在托盘里放了从手镯到项链整套的翡翠和一套祖母绿的首饰。
    那串翡翠项链珠子翠绿通透，手镯也是色泽种水具佳的大美货，戒指上一颗龙眼大小的蛋面也无一不美。
    那套祖母绿项链则是五颗方形切割的祖母绿用了众多钻石相配，镶嵌的祖母绿全部产自哥伦比亚，颜色评级到达木佐绿。
    【真是壕无人性，这串项链是两年前的拍品，当时成交价就已经高达一千三百万了，这支手镯更是超过了两千万。】
    【这个祖母绿不太好吧？里面看上去不太干净。】
    【这个就外行了，天然祖母绿哪有纯净的？为了让人工祖母绿能像那么一回事，人工培育的祖母绿要故意做裂纹包体。这套祖母绿也是千万级别的。】
    张轻轻不知道顾太太为什么要戴这样的珠宝出席活动，她戴这样重量级的珠宝，自己那套几百万的帕拉伊巴就显不出来了。
    顾太太见张轻轻不说话，她说：“明天我穿黑色礼服，要是你觉得这两套不合适，我还有红宝和蓝宝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主次？张轻轻真很想问问自家婆婆。
    现在在拍综艺，张轻轻努力克制自己。她说：“妈，您气质高贵大方，最适合这套翡翠。”
    “那就选这套了。”
    【卧槽，顾太太戴这种级别的珠宝，我可得去隔壁问问，大嫂会选什么样的？】
    【大嫂应该不会比顾太太差吧？】
    【大嫂没回来，胡和姜灏还在傻跑呢！】
    胡跟着姜灏跑，绕着公园跑了一圈半，闹闹伸出舌头呼哧呼哧慢了下来，姜灏看她：“闹闹累了，应该不肯跑了，你慢慢走，叔叔和阿姨马上要过来了，你跟他们一起散步吧！”
    想想刚才穿过他们身边时候，那一大队的人马，跟一大队阿姨叔叔聊天，胡有些头皮发麻，拉着闹闹：“闹闹，我们慢慢跑。”
    【小今天可真是出息了，跑得慢，但是没停啊！】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伴随着胡跑步的镜头，直播结束。
    评论还在继续：
    【啊啊啊，我要看大嫂选珠宝。】
    【想看大嫂选珠宝+1，总觉得大嫂会出其不意。】
    【我也想看，晚上睡不着了。】
    第37章
    胡今天是真出息了, 手表显示她跑了两万五千步，闹闹也跑了这么多，就没她这么累, 自己真的是狗都不如。
    姜灏让她快点去洗澡，早点休息，他去处理当天的一些邮件。
    他以为自己回来会看到已经睡着的胡。
    刚嘴巴里嚷嚷着快成死狗的胡，这会儿和小圆子，两双大眼睛瞪着电视屏幕，电视屏幕上一个小人拿着弓箭正在射野猪，胡连发两箭都落空了。
    小圆子站起来扒拉姜灏的手臂紧张地叫：“阿灏抓！”
    姜灏捉住胡的手两下把野猪给杀了, 杀了野猪，小圆子拿过手柄，坐在边上：“我去做菜了。”
    姜灏过来靠床上，这样胡变成坐在两人中间, 游戏里做菜要半个小时, 屏幕上的小人从屋子里出来，去河边钓鱼。
    小家伙也就能钓一些笨笨的小鱼，遇到大鱼就交给胡, 遇到超级大鱼, 胡主动把手柄交给在看手机的姜灏，姜灏放下手机钓鱼。
    玩了一会儿, 小圆子生物钟到了, 脑袋开始垂下，姜灏从床上爬起来，到小圆子那一边, 伸手要抱她。
    小圆子推开姜灏，往被子里钻去：“我不要, 我跟小婶婶说好了，我要跟小婶婶睡，你去我房间跟闹闹睡。”
    小圆子贴在胡身边，胡搂住小圆子，她看着姜灏：“你睡小圆子房间不挺好？”
    她说的挺好是什么意思，姜灏能不明白？他瞥了她一眼，掀开了被子，把小家伙抱了起来：“爸爸妈妈还没回来，我们下楼去睡，他们要是回来了，知道你在楼上玩了很久的游戏机，会生气的。”
    听见这话，小圆子连忙抱住姜灏的脖子。
    姜灏送小圆子下楼，胡心头是姜灏刚才瞥她的那一眼，眼里还是有幽怨。胡打开APP，今天他带着她跑这么久，总算找到理由让他扣掉点分了，可惜4.0以下的分她都不好意思打，对评分影响真的微乎其微。
    胡看着手机上平台给她推送的视频和文章，明明姜灏只出现了一会会儿，但是他张嘴要吃鱼和她给他喂蜜瓜的片段太多了，大家都在抠糖。
    有两条评论点赞很多。
    【老实说，以前都说胡和顾嘉轩很配，但是我总觉得小和顾嘉轩就不是一路人，今天看了直播，才感觉到是她和顾嘉轩的生活环境完全不相同。】
    【说得有道理，豪门和豪门之间差异也很大。顾家很端着，秦家很随便。姜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所以他和胡相处起来就自然多了，我可以想象，胡以前一定很累吧？】
    胡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哪怕被人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她和顾嘉轩之间总有隔阂。和姜灏在一起，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很轻松。
    说起家庭更是差别巨大，跟顾嘉轩的父母相处，她总感觉他们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和姜灏的家人相处，叔叔阿姨不用说了，老俩口性格开朗，就是被说成女强人的嫂子，也很随和，除了偶尔严肃的时候，让人有些不敢靠近，其他时候真的好有趣。
    胡划拉着几张图，看着下面的回复，再次回忆她和姜灏之间的点点滴滴，就像刚才，明明他可以去睡小圆子那里，他偏生要把小圆子抱回去做什么呢？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灏推门进来，她问：“哥嫂回来没，你不能留小圆子一个人在二楼吧？”
    “当然是回来了，我才上来的。”姜灏掀开被子上床来。
    胡想了很多，她现在心里猫爪狗挠，想来想去决定问：“姜灏。”
    “嗯？”姜灏等她下文。
    “你为什么不愿意睡小圆子的房间？”胡试探着问。
    这？姜灏轻笑：“小圆子晚上睡得跟猪似的。哥嫂动静再大也闹不醒她。我要住他们隔壁，保管第二天失眠。”
    这是她想听的答案吗？他另辟蹊径，自己脑子里是昨晚嫂子回来把大哥按在门后亲的画面，一张脸立马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这下懂了吧？”姜灏说道。
    “懂，就你懂！”胡恼羞成怒，她侧过身背对着姜灏，平复自己的心。
    “所以我们家，大家各住一层，互不干扰。”
    胡躺着说：“睡觉，睡觉！”
    姜灏关了灯躺下。
    躺了一会儿，胡又转过来：“姜灏。”
    “什么？”
    “给我搭戏那个事儿？我把剧本给你？你准备准备，我们找时间试试？”这戏不是非试不可，她有另外的目的。
    “可……可以啊！”
    姜灏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胡浅浅偷笑。
    *
    第二天，胡醒来，她伸手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听背后姜灏问：“几点？”
    “七点多了。”她撑起来靠在床头问姜灏。
    “去做训练了。”姜灏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听见做训练，胡掀开被子起床，进卫生间，给自己脸上泼了一把冷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这种男人能要吗？
    好好想想，可怕的未来？他会拉着她跑步、做平板支撑、深蹲硬拉……
    胡看着镜子里她身后出现的姜灏，还是别要了吧？
    “发呆干嘛？快点洗漱了，咱们就走了。”姜灏挤牙膏，“你昨晚说的，把剧本发我手机上，我看看？”
    胡脸微微抽搐，他记性可真好。
    姜灏把电动牙刷递给她，他拿起自己的牙刷挤牙膏，低头刷牙。
    看着手里粉红色的牙刷，胡说：“等下给你。”
    别看这一刻她感动了一下，等下她的想法又要变了，真是烦恼。
    洗漱好，两人一起下楼，他们家的健身房在底楼，大约三十平米的空间，里面设备还挺齐全，而且不像她家里都是在积灰。
    胡爬上动感单车，把手机给姜灏：“给我拍照片，我等下要发朋友圈，免得敏敏姐叨叨。”
    姜灏接过手机，给她拍照，放下手机，走过来跟她说：“你下来，先跟我一起热身。”
    胡跟着他一起做热身，今天姜灏穿的是略带紧身的速干，脸是小白脸的脸，这个胸，这个胳膊，绝对有力量。
    这个热身，真的很热啊！
    肖敏敏一直说胡锻炼就是胡来，整个娱乐圈像她这样锻炼划水的女演员不多了。
    这不，她又开始只有发挥了。
    “动作没到位，我跟你说……”
    又来了，又来了！剧本还是别给了，真跟他在一起了，只想套用孙悟空那个表情包“烦死了。”
    胡侧头瞪他，姜灏摸了摸鼻子：“那你自己练。”
    姜灏离开了，胡自己拉了两下，没听见他说话，转头：“我这个动作行吗？”
    姜灏放下杠铃，摇着头走过来：“还是没到位，这样起不到……”
    自己嘴贱，是真嘴贱，现在把人招来了，听他的吧？
    等练完，胡出了一身汗，她再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这辈子最认真的健身。”
    上楼去冲凉，换了衣服再看手机，吴姐和敏敏姐都给她发了表情包，表扬她的努力，让她再接再厉，有姜灏管着她，她们就放心了。
    胡把那段剧本摘录出来，发给姜灏，发出之后，她只想问自己，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被虐成这样了，依然想要上他这棵歪脖子树？大约是歪脖子树，有可观的胸肌？胡脸上发烫。
    “走了，下楼吃早饭了。”
    两人一起下楼，小圆子已经在客厅里拿着绘本在给闹闹讲故事，正在修剪桌上盆景的老秦见两人下来说：“阿灏，我包了饺子，放在灶台上，有虾仁肉的，韭菜鸡蛋、青菜香菇和茄子肉的，你看着下。”
    “我全要。”姜灏转头问胡，“你呢？”
    “我也是。”
    姜灏去厨房下饺子，胡见老秦跟理发师一样修花草枝条，她过去看，有人看，老秦就话多了：“这棵小叶紫檀，我去花木市场里淘的时候，它都快死掉了，我就花了一百块钱买回来的，养了一年多，现在长得多好。你闻闻，这个香味很灵的。”
    胡低头果然有淡淡的清香，姜灏端了饺子出来：“叔叔，阿姨呢？”
    “社区来电话，让帮忙去照看一下一个独居老太，那个老太的保姆家人生病了，请了两个礼拜的假，老太太腿脚不方便，社区就安排了志愿者轮流上门去照顾。”老秦修剪好之后，用刷子把树叶给清理了。
    阿姨是闲不住的。
    姜灏给胡倒了醋，胡吃水饺：“叔叔真是好心思，水饺做这么多馅。”
    老秦敲了敲小圆子的脑袋：“各种馅料混合，她就不能挑食了。”
    小圆子仰头，学闹闹：“呜呜呜，汪汪！”
    闹闹听见她狗叫，跟着一起叫。
    胡被一娃一狗给笑死。
    饺子加醋真是开胃，姜灏给她那盘里才六个，吃完了，她忍不住看着他那盘，他是猪啊！一个人吃那么多？
    “还想要？”姜灏问她。
    胡点点头，姜灏拨拉两个给她，她依旧看着他的盘子，一个上午锻炼成这样，就这？
    姜灏再给她拨拉了两个：“你吃十个了，不能再多了。”
    “要不是你一大早拉着我锻炼，我能饿成这样吗？”胡跟他说。
    “我说姜灏，我真怀疑，就你这个脑子，你媳妇儿是看上你什么了？”秦烨从楼上下来，“拉着媳妇儿夜跑，拉着媳妇儿健身，你就不能干点儿浪漫的事儿吗？”
    姜涵下楼，踢了一脚还在埋头吃的姜灏：“你怎么还吃得下去的？去给我们俩下饺子去。”
    姜灏吃完最后一个水饺，收了胡的盘：“自己的事，自己干。”
    秦烨看着姜灏的背影：“昨天朱老师不是说两棵树要挖了吗？你把阿灏带上，小伙子有得是力气。”
    “我看行。”姜灏转头问胡，“小，你今天是跟你嫂子一起拍综艺吧？没姜灏这小子什么事吧？”
    “没有。”胡回。
    姜涵跟从厨房出来的姜灏说：“朱老师搬了新家，他想让你叔叔去看看家里的绿化，两棵红枫容易招虫，你跟我一起去？”
    “我……”
    姜灏还没说出口，就被姜涵给截断了话：“你媳妇儿同意了。”
    “好吧！”姜灏不再反驳。
    姜涵吃过早饭，叫上老秦：“爸，咱走了。”
    他又低头看自顾自玩的小圆子，“小圆子，你真不去朱爷爷家？”
    小圆子迟疑了很久：“下午回来吗？我要看小婶婶穿漂亮衣服。”
    “回来的，陆奶奶等你去呢！”
    小圆子点头：“好呀！”
    姜涵带着老少离开。
    “我和阿涵的老师，让阿灏替我们去尽尽孝心。”秦烨笑。
    好吧！那也是应该的。
    很快摄制组进场了，摄像头开了。
    今天的开篇采访安排在院子里的休憩区，秦家的院子在老秦的打理下，树影婆娑，花草错落有致。
    屏幕上：【你们发现没有，秦家的树木花草特别漂亮？就很别致。】
    【我也是回看了才发现的，他们家家里好多盆景，特别有韵味。】
    【特别有韵味要钱的，我确定了要这个装修风格，跟设计师说了。你们知道设计怎么说？】
    【今天怎么没见小圆子？】
    【前面的设计师怎么说？】
    【别卖关子，设计师说什么了？】
    【设计师说，他们家的设计入围了安德鲁马丁奖，这个奖被称为室内设计的奥斯卡。操刀这套别墅设计的设计师，在室内设计这块是大佬级别的。】
    【不是吧？居然是这种程度？】
    【反正设计师不让我这么装，他说里面很多花草树木看上去自然随意，实际上处处见功底，买这么多花草要钱，以后养护更花钱，看上去不起眼的一棵石榴树的老树桩价格好几万，而且养护很麻烦。】
    胡和秦烨出来，坐在庭院的沙发上，闹闹走到秦烨的脚边蹲下趴在地上。
    主持人的开场白过后，拿着提示卡片问：“小和秦姐回看过昨天的内容吗？”
    秦烨点头：“没太多时间，就大致看了一下。”
    “小呢？”主持人问。
    “大家剪辑了好多，我就看小视频了，基本都知道了。”胡说。
    主持人拿出提示卡片：“网络上的观众有几个问题想问两位。问得最多的是，大嫂今天戴什么首饰？你也知道昨天晚上顾太太选了几千万的翡翠首饰。”
    “看到了，顾太太的那套翡翠首饰，无论色泽种水就是在拍卖会上也是一年里难得的珍品。非常漂亮。”秦烨不遗余力地夸赞，让大家有点意外。
    她说：“我的饰品，等下我上去拿。”
    【啊啊啊！我先来猜一下，应该是巨大颗的黄钻吧？】
    【配合衣服的话，应该是蓝钻。好期待！】
    【想看女总裁的珠宝盒。】
    主持人又问：“你昨天说了帕帕拉恰不应该带紫色之后，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秦烨摇头：“我记得当时是疑问句？提出问题。我不是珠宝鉴定的专业人士，所以不对珠宝做出判定。”
    【很会踢皮球哦！】
    【怎么叫踢皮球，人家本来就是问句。】
    主持人低头看卡片：“大家还有一个疑问，昨天那套海螺珠的项链您到底花了多少钱？是真的送给小吗？”
    “中间那颗海螺珠是我在瑞士拍的，当时是二十一万瑞郎拍到手，其他的海螺珠是珠宝商配的，价格跟网友猜得差不多。我拍的时候，看见它太漂亮了，买下来实属于冲动消费。珍珠这东西特别娇贵，哪怕我好好保存，它依然会老化。我戴这么粉嫩的项链，机会不太多，而等小圆子长大看，还要好多年。宝剑赠英雄，珠宝赠佳人，也是赠家人。跟小真的很配。”秦烨看向胡，“我期待今晚。”
    胡想着这套海螺珠，等过了今晚还给嫂子就好了，也没必要澄清什么，她说：“谢谢嫂子！”
    主持人转向胡：“网上都在说，你和姜灏相处很甜。”
    胡叹气：“如果他能不要盯着我锻炼就好了。”
    “你今天早上去力量训练了？”主持人问。
    “昨天跑得像死狗。”胡“狗”字刚刚出来，闹闹站起来“汪”了一声。
    秦烨伸手揉闹闹的脑袋：“不是骂你，不生气，不生气。”
    闹闹被秦烨安抚，又趴下了。
    【闹闹以为在骂它，生气了。哈哈哈！】
    【我被种草了，想养古牧了。】
    【就怕养了古牧发现我没狗聪明。】
    胡：“今天吃过早饭又去锻炼了一个小时，累死我了！”
    秦烨贴近她说：“放心吧！今天晚上保管他没力气了，连跑步都不跑了。”
    面对胡探寻的眼光，秦烨眨眨眼：“等下你就知道了。”
    弹幕飘过：【嫂子在卖什么关子？姜灏干嘛去了？】
    【姜灏今天晚上没力气是什么意思？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小的□□生活没了吗？】
    【这种虎狼之词是我能看的吗？】
    主持人低头看卡片：“据说这套房子是著名设计师张磊磊的作品？张磊磊也凭着这套房子获得了国际设计大奖的入围提名？”
    “磊磊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住上下铺，她是我这么多年的好友，我买了房子就找她设计了。”
    “可以带我们参观一下吗？”
    秦瑜不太喜欢把自家的私生活完全晒在公众面前：“家里有孩子，挺乱的。姜灏和小的那套还没入住，也是磊磊设计的。就是前后相差了三年，风格更加成熟，要不我们参观那套？”
    【果然大佬和大佬才是朋友。】
    【就是啊！你看秦烨的简历，人家是真学霸一路上来的。】
    【姜灏和胡的婚房吗？想去看。】
    秦烨带着大家出门，两栋别墅实际上在前后排，因为这里房子间距很宽，所以要走一段路。
    秦烨按开智能门锁，院门被打开，入门是葡萄架，这个时候的葡萄只有黄豆大小，前面是一堵挡墙，就如同屋内的玄关一样，保证了私密性，转过挡墙，挡墙背面做成叠水景观，水帘跌落在大小石头错落的小溪流中，溪流边边上各色鸢尾盛开，沿着小溪流边，青石板镶嵌在草坪中，组成了汀步，步道另一边当季的鲜花盛开。
    溪流的尽头这是一个池塘，池塘里睡莲盛开，锦鲤游曳，锦鲤池后方搭建了凉亭，凌霄、蔷薇和铁线莲攀爬在凉亭架子上，凉亭里有个秋千架和一个休息区。
    【这是走进了莫奈花园吗？也太美了吧？】
    【秦家那一套是简约的布置，处处有花草，显得宁静清雅，这里就是色彩运用丰富。两栋房子我都爱啊！】
    【真的超级漂亮啊！爱了！爱了！】
    【来这里拍照是不是特别出片啊？好想去拍婚纱照。】
    【想什么呢？人家怎么可能把婚房借出来拍照片？】
    【有钱真好。】
    【还得有品味。】
    打开大门，房子里面又回归了那种干净纯粹的极简风格，和那套不同的是，那边以冷色调为主，这边是暖白色和原木色，透过高大的落地窗，巨大的三角梅盛放。
    艳丽的玫红，葱茏的绿色，透过玻璃和里面素雅形成撞色。
    【坐在里面我可以消磨一下午，这种感觉太治愈了。】
    【这是已经跳出了摆阔，就是纯粹的为了住得舒服。】
    【之前谁说姜灏是吃软饭的？】
    【人家豪宅都准备好了。还不用跟公婆住一起。】
    【我要是有秦爸秦妈这样的老人，有秦烨姜涵这样的哥嫂情愿跟他们住一起，一家人多开心呀！】
    【关键是还有小圆子和闹闹，我被一娃一狗圈粉了。】
    【还是分开些的好。长久住一起没必要。反正走几步路就到了。】
    主持人问：“网友们都在说这里的花草好漂亮，通常能看到的都是打理得中规中矩那种，但是你们家的花园很有特色。”
    秦烨点头：“我爸退休以前是城市规划园林学校的老师，他教公共绿化这块，很多的工程项目也会参与，接触了很多种绿化的人，就开始喜欢上了这块，自学盆景造型。我们那套房装修的时候，他跟磊磊初次搭配，装这套房的时候，两人已经很熟悉了，就更默契了。磊磊还时常请我爸过去给出出主意。今天就是我们老师搬了新房子请他去看看，他老人家还能把风水讲个一二三四五呢！”
    “这么厉害？可以请他开个账号讲讲这方面的心得。”
    秦烨笑：“开过，打理园林，养盆景是小众，不如做饭的账号有人气，好像后来就不想维护了。一日三餐，其实大家吃得都差不多，不可能天天海参鱼翅燕窝。”
    【嫂子这话就没见世面了吧？顾家可真是天天燕鲍翅，一大早顾太太带着张轻轻在厨房准备午餐。】
    【羊肚菌炖海参汤，松茸蒸石斑，还说很简单。】
    【做法很简单，但是我兜里没钱啊！】
    【不简单，那条大石斑起码有四五斤，今天一鱼三吃。】
    【我也去看富豪家做午饭。】
    顾家婆媳在厨房，顾太太说今天老公和儿子都在家里，中午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她和张轻轻不用佣人帮忙做一鱼三吃。
    婆媳俩把鱼鳞刮干净，再把鱼切块都用了很久，张轻轻在摆松茸蒸石斑，顾太太在做鱼头煲，见张轻轻在切姜丝，跟张轻轻说：“嘉轩不吃姜，葱姜水可以放，但是不能放姜丝，会有明显味道。”
    她过来教张轻轻，葱姜切细了之后用纯净水泡，泡出来的葱姜水淋在鱼上，她说：“这样就好了。”
    “谢谢妈！”张轻轻笑着回应顾太太。
    婆媳俩协同合作，一道道菜品轮番出来。
    屏幕上：【除了一个菜胆，没一个是我这个月薪三千的人吃得起的。】
    【人家菜胆是鲍鱼配的，你配什么？】
    【蒜泥蚝油可以吗？】
    【隔壁房子看好了，据说要去看大嫂的首饰了。】
    【走走走，看首饰去。】
    第38章
    观众们两边蹲, 一起回到秦家，秦烨上楼拿首饰，胡进屋泡了一壶菊花茶出来, 在院子里坐下。
    院子里园丁在浇水，闹闹跑园丁边上，园丁过来揉了揉闹闹的头：“一边去，小圆子不在，不能陪你玩水。”
    观众这下算是明白了：
    【之前是误会小圆子了，闹闹喜欢玩水啊？】
    【闹闹还告状？】
    【这条狗成精了。太坏了。】
    秦烨拿了两个首饰盒下来，叫：“闹闹, 过来！”
    闹闹跑了过去在，秦烨低头：“等张爷爷浇好水再玩，要不又弄得浑身都是泥，你想天天去洗澡？”
    闹闹“呜呜”了两声, 趴下, 一双小眼睛盯着园丁手里水管。
    秦烨把盒子放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镜头对准了这个酒红色丝绒面的盒子。
    【这个盒子有点土啊！】
    【感觉像是国内的珠宝商风格。】
    【还是很早的珠宝商风格。】
    【古董珠宝吧？】
    秦烨打开了这个珠宝盒, 里面是三串白色的珍珠排串在一起, 中间是一颗菱形钻石群镶的宝石扣，中间这颗椭圆宝石混合了黄、蓝、绿三种颜色, 十分特别, 颜色深邃沉静。
    【这个是日本的Akoya吧？这个光泽应该算得上天女级了。】
    【我只能确认三串珠子是日本天女，无论是冷青光的伴彩还是说镜面的光泽，都非常优秀。】
    【这个点位也就是7-8吧？价格很一般吧？就算这两年珍珠暴涨, 一串两三万到顶了吧？】
    【这个宝石上面有三种颜色，蓝、绿和黄色逐渐过渡, 没见过这种宝石。我有点搞不清楚了。】
    秦烨把项链戴上脖子：“怎么样？”
    【宝石深邃沉静的颜色配上珍珠的白色，很漂亮。】
    【这个款式应该是戴妃款了，当年戴安娜王妃有一条七层的珍珠配上椭圆蓝宝石扣的项链非常漂亮。】
    【确实是戴妃改良款，中间的宝石是蓝宝石，可能是马达加斯加的或者是澳洲出的，这种蓝宝石不贵，前几年便宜的时候，就是这么大颗的，也就小千一克拉，最近欧美市场流行起来，价格炒上去了，但是跟皇家蓝和鸽血红比起来，同样净度和切工的蓝宝石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这么一大颗感觉有十二三克拉？切工倒是很不错，不知道有烧无烧？有烧的就便宜大概两三万就能拿下，无烧也不会超过七八万。】
    秦烨把项链摘下，放在盒子里说：“猜猜看，珍珠是哪里产的？”
    【难道不是天女？】
    【看上去不像是淡水珠，当然现在咱们浙江的淡水极光珠光泽也很优秀了。】
    【大佬，知道吗？】
    秦烨已经说了：“链子呢，我在湛江雷州买的南珠。”
    【国产珍珠？】
    主持人说：“南珠是海水珠，海水珠珍珠层更加细腻致密，所以光泽可以更久远。”
    秦烨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上面跟项链扣同款三色蓝宝石配上拇指大小的白色珍珠耳环。
    【这两颗珠子珠光好漂亮啊！是澳白吗？】
    【澳白没这么犀利的光泽吧？】
    【国产有核淡水珠，高品质的爱迪生珠。】
    果然秦烨说：“这两颗是国产的淡水珠了。”
    主持人说：“但是淡水珠生长速度快，所以很容易就失光了。”
    秦烨点头：“确实是这样。下面我说的纯粹是个人观点，只能说是理解不同，没有对错和标准答案。”
    【嫂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喜勿喷。】
    秦烨说：“无论是什么珍珠，包括小的那一串海螺珠，汗水和阳光都会对颜色和光泽发生变化，这是有机宝石的宿命，如果你把它当珠宝要收藏升值，对普通人来说，太娇贵了，珍珠不是个好选择。如果做配饰，就按照自己喜欢买。所以我会买国产海水和淡水珍珠，觉得好看就买，失光了就换。”
    弹幕：
    【她说得也有道理，三万买一串Akoya，买合浦珠可以买十串了，淡水珠可以买二十串了。】
    【不一样的，日本天女和合浦珍珠放在一起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养殖环境，技术，管理都不一样，不要因为看了她的介绍，去买国产海水珠和淡水，】
    “您这是在为国产珍珠带货？”主持人问。
    秦烨摘下了项链放在盒子里：“只是个人的消费观而已。”
    “这颗宝石是什么品种？”主持人问出观众关心的问题。
    “蓝宝石，这种带有黄蓝绿夹杂颜色的宝石属于蓝宝石中很便宜的品种了。”秦烨对着镜头笑了，“我知道大家关注我的饰品很久了，都想知道多少钱？我给大家算一下，南珠买了三四年了吧？三串全部在内记得是六千多。宝石八千澳元，是五年前的价格了，现在多少我不知道。找了国内的一家镶嵌工厂做的，连带这两颗爱迪生珍珠，镶嵌费将近两万，全部加起来六万五。”
    【总共六万五这个价格，对这个身家来说，够接地气了。】
    【楼上大佬估价好准。】
    【蓝绿色蓝宝石这么划算，我长草了。】
    【欧美已经给了它一个专用名词teal sapphire，水鸭绿蓝宝石，意思上像绿头鸭的颜色，算是欧美设计师的新宠吧！不过在大家都收藏皇家蓝和鸽血红，这位收这种石头，有这种小众爱好，我觉得大嫂是宝石玩家。】
    【这样啊？】
    【但是，如果是自己买来戴，我觉得可以，因为它有蓝宝石的属性和特别的颜色，就是别把它当收藏，不是说没有收藏价值。这东西毕竟是蓝宝石，硬度高，而且不像珍珠会老化。就是宝石市场真的说不准，你五年前，收皇家蓝蓝宝石，到现在涨五六倍，要是收这种蓝宝石就没涨多少。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好好挑一下，可以收无烧的，明亮的用来佩戴。】
    【谢谢大佬，长草了。】
    镜头里秦家的大门开了，刘秀芳骑着小电驴进来。
    【哈哈哈，亿万富豪的亲妈还骑小电驴吗？】
    【老秦不是一直骑小电驴去买菜，要不是拍这个综艺，我可不知道老秦是亿万富豪的爸爸。】
    【老秦还会介绍什么时候去买什么，质量好又便宜。他还会逛犄角旮旯去推荐小吃。】
    【这就是一家子吧！大嫂不也推了便宜大碗的珍珠和宝石？】
    【都十一点半了，隔壁已经在上菜了。这边，我记得他们只有清洁工和园丁，做饭都是自己做的吧？到现在都没准备，中午吃什么？】
    隔壁直播间里，老顾和顾嘉轩喝着茶，张轻轻走到两人面前：“爸爸、嘉轩，可以开饭了。”
    老顾和蔼地说：“好，今天辛苦你了。”
    父子俩站了起来，一起去餐厅，顾太太带着端着菜品的菲佣从后面出来，老顾跟太太说：“辛苦了。”
    “那不是应该的吗？”顾太太端过汤盏放到老顾面前，“先喝一口汤。”
    张轻轻见了，也急忙端汤盏给顾嘉轩：“嘉轩，这是妈妈教我炖的，你试试。”
    顾嘉轩抬头：“好！”
    【有点不舒服，感觉是女人在伺候男人？】
    【把感觉去掉，就是在伺候男人。】
    【这个是儿子喜欢的，这个是老公喜欢的，就没有婆媳俩自己喜欢的吗？吃得贵又怎么样？这饭我觉得太难吃了。】
    【奢华中透着封建的腐朽。】
    【要我在这种地方待着我会窒息。】
    【窒息？在这样的豪宅里会窒息？在你的蜗居里才会窒息吧？】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我能想象小为什么跟顾嘉轩分手了。】
    【我也觉得，胡跟嫂子才叫随性。隔壁揭晓了，为什么姜灏今天晚上没力气了，姜家大哥太会坑弟弟了。】
    【怎么了？怎么了？】
    翁婿和姜灏在老师家吃饭，姜涵在群里发了姜灏挖树的视频。
    视频里姜灏一个人在努力挖树，老秦跟姜涵的老师出现在背景的边上，小圆子和一个小男孩手里举着雪糕，边吃边给姜灏：“加油！”
    “哥，你好意思吗？你一起来挖啊！不能叫我一个人干吧？”姜灏把铁锹放边上，拿了毛巾擦汗，伸出手来，“看看，我手上都起水泡了。”
    “小圆子，给你灏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姜涵的声音出来。
    小圆子要吹，姜灏叫：“哎呀，你别吹了，全是口水，还是雪糕味儿的口水。”
    秦烨把视频给放了出来，解释了一下缘由，大家差点笑死：
    【敢情只有姜灏一个人在做苦力啊！】
    【不是，给老师家搬树，为什么不叫外面的人？用得着堂堂星驰高管来挖坑吗？】
    【你就不懂了，这就跟用迈巴赫帮亲娘卖红薯一样，主打一个孝顺。】
    【问题是孝顺外包，包给亲弟弟。】
    【这个没办法，谁叫姜灏精力过剩，拉着媳妇儿天天跑步呢？大哥故意整弟弟呢！】
    【人家不想小圆子吹，人家要小吹】
    【笑死我了，小今晚不用担心了。】
    【小今晚不是参加杂志活动吗？本来就不用跑步。】
    【所以姜灏白白受累了吗？】
    【才不是，他活该，今天一早带小去做力量训练，大哥大嫂是帮小报早上的仇。】
    【哈哈哈，那活该。】
    【不是，她们还不开饭吗？】
    【开饭了，开饭了。】
    “阿涵他们在老师家吃饭了。我们吃点什么？”刘秀芳问，“我只会下面条馄饨，冰箱里都有。”
    “早上吃饺子了。吃面条吧？浇头有吗？”秦烨问。
    刘秀芳打开了冰箱：“有啊！你爸帮我炒好了辣肉丁，吃面。”
    “好！”
    秦烨和胡跟着刘秀芳一起进厨房，秦烨拿了锅去烧水，刘秀芳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密封盒出来，炫耀：“还有秃黄油，可以吗？”
    “可以的。”秦烨看了看胡，她有些羞愧，“是不是太简单，至少得加个荷包蛋吧？要不还是叫外卖吧？”
    “为什么叫外卖？煎几个荷包蛋吗？很方便的。”胡说。
    “我妈只会炒蛋。”秦烨有些为难地说。
    刘秀芳脸拉下来，瞥了一眼秦烨：“你连炒蛋都不会。”
    母女俩把目光看向胡，胡：“我也只会番茄炒蛋。”
    秦烨低头：“我点外卖，三块红烧大排，三个荷包蛋，煮点面就好了。”
    【哈哈哈，不会吧？她们三个，没一个会做荷包蛋的？】
    【小跟顾嘉轩谈了这么多年，居然没被顾太太熏陶成厨艺高手？】
    【难怪顾太太不喜欢她，在顾太太眼里，她也太不贤妻良母了吧？】
    【老秦爷叔还是做菜高手呢！也没见嫂子会做菜。】
    【哈哈哈，也是哈！嫂子都没传承到呢！】
    【她们三个是怎么做到一个都不会做饭的？】
    【我们江城男人买汰烧，江城女人不会做饭是传统。男孩子不会做饭，很难讨到老婆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其实她们三个配合起来也很好，这面条我看着都香。】
    【我情愿在这里吃面条，也不想去顾家吃山珍海味。】
    面条配上青菜，挖一勺秃黄油，加上一勺辣肉丁，外卖送来三块红烧大排加上一个荷包蛋，料绝对丰富。
    胡知道秃黄油全是猪油，但是太香了，她忍不住再去挖一勺：“这个秃黄油好吃。”
    “你叔叔说了，等今年大闸蟹上来，多熬一点，给你爸爸妈妈寄过去。”
    胡点头：“好的。”
    【我种草了秃黄油，怎么办？】
    【翻老秦的做菜号，有视频。】
    执行导演小夏看见那么多人关注三个人不会做饭的问题，把观众的问题给带了过来。
    刘秀芳：“小时候我爸会做饭，后来老头子在学校里教书清闲，我在纺织厂工作，碰上纺织厂下岗，我天天忙下岗安置工作，老头子会做饭，也喜欢做饭，就让他去做了呀！”
    秦烨：“跟我妈一样，我爸会，我老公会，我忙得要死，压根就没学，会下面条已经不错了。”
    胡：“我从小出来拍戏，吃上一直要控制，基本都是水煮。复杂的菜肯定不会。”
    【我被她们说服了。】
    【那么问题来了，胡拍过姜灏做菜，姜灏会做菜，老秦爷叔会做菜，姜老师呢？】
    【我导手艺超级好。酱牛肉是一绝，不过他说他会做菜是因为妈妈去得早，要带弟弟，而且他出国几年，凡是在外几年的，基本都会吧！也不是说他刻意要给师母做饭。】
    【捉到姜老师的学生。】
    【作为女人，我觉得像秦妈妈和秦总这样过得才幸福吧？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隔壁那种我觉得好压抑。】
    【其实还好，顾家有那么多佣人，不想做饭，可以佣人做，只是拍综艺，秀一下厨艺而已。】
    【我觉得还是体现两家人的生活态度。秦家更加随性，顾家规矩好大。】
    【顾家毕竟富贵了这么多年，不一样的。秦家乍然暴富，还没到讲究吃穿的地步。看秦烨的消费就知道了，平价的东西买得多，没有到拿奢侈品当菜篮子用的随性松弛。我并不是说这个有什么问题，而是普遍现象，你们看科技界的顶级大佬，自己出行还是经济舱二等座，但是下面的科技专家就可以商务舱。如果能富贵几代，吃穿就会上去。】
    【楼上，我认为你懂一点，但是懂得不多。顾家那种才是盖茨比式的浮夸风，相反秦家这种回归生活本质，才是有底蕴，就像秦总说的，十万的首饰和一千万的首饰都是装饰，客厅里不用摆上翡翠白菜求招财，但是细节精致舒适。】
    【我也觉得，我更喜欢秦家这样的日子，有钱很自由，但是并不浮夸。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千万珠宝和几万的珠宝都会戴那种。】
    【富豪家还自己收拾桌子，做家务吗？】
    镜头里三个人已经吃碗面，秦烨收拾了碗筷，进去放洗碗机里洗，胡拿了抹布擦桌子，刘秀芳切了西瓜出来。
    三人一狗在一起吃瓜，闹闹啃西瓜很熟练，啃完一大块，抬起头，嘴上的毛沾上了西瓜汁，刘秀芳给它用湿毛巾擦嘴。
    这时家里的院门打开，姜涵的车进来，小圆子拎着小篮子跑在第一个嚷嚷：“妈妈，爷爷奶奶给的杨梅。”
    小圆子献宝似的，到秦烨面前：“很好吃哦！小圆子吃了好多了呢！”
    秦烨看她身上白色小T恤斑斑驳驳的杨梅汁就知道了。
    姜灏走在了最后一个，看见秦烨，往她身边坐下，伸出手：“嫂子，你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涵给拉开：“长大了，有媳妇儿了，受了委屈找自己媳妇去。”
    姜灏被自家哥给驱离，让他找自己媳妇儿，别说他跟胡没那么亲密，就是有那么亲密，他也没法儿告状啊！
    见他一下子进退两难，胡走过去，拉起他的手，看手掌，还真起了好几个水泡，看上去好疼，她问：“疼吗？”
    姜灏抽回了手：“哪有这么娇气？”
    姜涵吃着西瓜：“呦！刚才不是说手都要断了吗？不是说我没人性吗？到我老婆面前喊疼，让我老婆心疼。到了自己老婆面前就不疼了，舍不得老婆心疼了，是吧？”
    姜灏转过头看着自家哥：“你是我亲哥吗？”
    胡问刘秀芳：“阿姨，家里有百多邦或者创可贴吗？”
    “有，我去拿。”
    胡跟着刘秀芳进屋。
    见胡一走，姜灏立刻到秦烨身边：“嫂子，我跟你说，我哥真的很过分，两棵树全部让我挖，他就站边上给我喊‘加油！’有这么坑亲弟弟的吗？”
    【哈哈哈，我要被弟兄俩笑死了。】
    【一直以为姜灏是少年老成那种，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要跟嫂子告状。】
    “你瞪我干嘛？不是你说这小子太蠢了，天天拉着小跑步，别把老婆吓跑了，让我教育教育他吗？”姜涵看着自家老婆。
    “我让你教育他，不是让你给他劳动改造。”秦烨忍不住埋怨起自家老公来。
    姜涵生气了：“不是你在说，让傻小子长长记性。”
    秦烨：“那你也不能这样折腾他。”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哈哈哈！”
    【这个就更加明显了，秦烨心疼小叔子了。】
    【哈哈哈，哥不是亲的，嫂子必须是亲的。】
    “他那个皮糙肉厚的，你还当真了。”姜涵见胡下楼，把弟弟拉起来，“你媳妇儿来了，到你媳妇儿面前装模作样去。”
    胡听见这话，脸上泛起了粉红色，做姜灏身边：“把手给我。”
    姜灏把手给她，胡撕开了一支测血糖用的性针头，刺破了水泡，用棉签把里面的水给挤出来。
    胡帮他擦好了两只手，抬头见他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姜涵揽住秦烨：“你看看，这小子一脸享受，没有苦哪儿来的甜？”
    秦烨不想跟老公多说，全是他的道理，她站起来，牵着女儿的手：“我们去洗杨梅。”
    胡见姜灏傻笑，推了推他：“累了一上午，上楼去休息一会儿？”
    就这么短短的十几分钟，镜头前的观众疯叫起来：
    【啊啊啊！别上去，继续发糖。】
    【这两只太甜了，我可以从早磕到晚。】
    【能不甜吗？嫦娥仙子暗恋小猪那么多年，喜欢都写在脸上。】
    【怎么办？我都不期待晚上的活动了。就想看他们互动。】
    【这没法儿比，这边是纯甜，隔壁都把我气到了。】
    【怎么了？这么了？】
    隔壁直播间，一家子吃过午饭，造型师团队已经早早到了。
    原本已经定下昨天张轻轻的小舅妈送上那件知更鸟蓝的礼服，配上张轻轻本来就有的帕拉伊巴套装。
    这会儿，两套礼服裙摆在他们家二楼的衣帽间，两套首饰也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如果不是心里对两套首饰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两套首饰应该说是各有千秋，然而市场因为稀有而给出了定价，世人总是觉得稀有的那个更加高贵。
    顾太太和张轻轻坐在三人沙发上，顾嘉轩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
    张轻轻脸色不是很好，昨天已经说好了，穿蓝色这条裙子，今天顾嘉轩听了李大言的说法，让她依旧穿粉色的礼服，关键是配这挂在网络上已经吵翻天了的项链。他们都不过是张嘴说，真正要戴出去的是她，她得站在流言蜚语中，让人审视，太难堪了。
    终于张轻轻站了起来，拿起了那条粉色的裙子，进了房间。
    看这个直播的大部分是女性，看到这里都忍不住骂了：
    【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真当我们眼瞎吗？】
    【张轻轻冷白皮，配上冷色调不是更好看吗？为什么非要暖色调？】
    【我总觉得张轻轻是被迫的，娘家人呢？】
    张轻轻再次穿了那条粉色的礼服裙，走了出来。
    顾太太站起来，用赞赏的口吻说：“轻轻穿这条裙子，端庄贤淑，最有气质了。而且大师说粉色旺你。”
    【气死了，气死了，张轻轻就这么软弱，非得穿这条裙子吗？穿这条裙子不如把浑身上下都裹上好了。】
    【所以要逼着张轻轻戴那条项链吗？如果真的套上去了，就等于套上了枷锁。】
    【我实在受不了，按照胡大嫂说的，这一家子都不知道辛亥革命是吧？要不给张轻轻穿上一双三寸金莲算了。】
    弹幕一条条飞过。
    第39章
    观众忍无可忍, 弹幕上一溜儿破口大骂之时。
    顾嘉轩拿出了两个盒子，放在桌上，他打开其中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颗水滴形粉色戒指。
    他笑得温柔，取出戒指盒里的戒指，把戒指推进她的无名指。张轻轻抬起手看着上面的戒指，顾嘉轩问她：“喜欢吗？”
    【粉钻戒指？】
    【这么大颗？】
    【科普大佬呢？这颗戒指多少钱？】
    不用大佬来科普，顾太太已经给大家答案了，顾太太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与之配套的一对粉钻耳环, ：“轻轻，之前大师跟你说，你今年运势很旺，适合穿粉, 昨天见你受了委屈, 嘉轩连夜让人送来了这枚粉钻戒指和这对耳环，价值千万。你要知道你的双方家人是一样爱你的。”
    张轻轻哭了出来，抱住顾太太：“妈, 你真好。”
    顾太太拿纸巾擦掉她的眼泪：“嘉轩就不好？”
    张轻轻泪眼朦胧对着顾嘉轩：“谢谢！”
    顾嘉轩温柔地说：“你一定是最漂亮的。”
    【啊啊啊！有被甜到, 刚才谁说憋屈的？顾嘉轩在背后憋大招呢！】
    【很宠很甜啊！】
    【甜什么？一句一句话来引导，把他们的喜好强加给轻轻, 难道不是PUA。】
    【哪儿PUA了？PUA买上千万的粉钻戒指？我也想要这样的PUA, 人家相信命数，有钱人都信的。】
    【大师？那个李大言？不知道该说他准呢？还是说他不准。】
    【听顾太太的意思，就是李大言给张轻轻算过, 她适合粉色？粉色旺她？】
    【李大言先发胡没能借到项链，然后又跟顾太太说张轻轻适合粉色, 意思让顾太太去抢胡定的项链？】
    【李大言发消息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胡会借这款项链，昨天上午胡才确认了礼服，根据礼服配的项链。同样张轻轻也是上午确定礼服，两人刚好都选了粉色。我觉得李大言算准了，就是他算准上上半段没算准下半段。】
    【有钱人大多迷信，像秦烨这样不当回事的很少吧？也正常。那就穿这身吧！】
    【我还是觉得张轻轻和顾嘉轩这一幕，不如胡和姜灏那么自然，有种刻意摆拍的感觉。】
    【不要拉踩，人家真金白银砸出来了好吧！有了这枚钻戒，一点儿都不比胡差了。】
    【胡的粉丝能不能消停一点，看到现在，你们小跟顾嘉轩分手，实际上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两个人不合适，压根没有谁对不起谁。】
    【纯粹不合适而已。胡也说了，她在乡下长大，父母都是普通人，她的价值观跟那一家人很契合，不挺好吗？张轻轻是豪门千金，养得精致，配上顾家不也挺好。成天来拉踩做什么？】
    【养得精致？她回张家才多久？学历也就一个大专好吧！跟胡能比？】
    【求求了，胡的NC粉能别过来吗？她爱秀接地气就秀接地气，她挖野菜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爱看公主住在城堡里。】
    用粉钻说服了张轻轻，顾嘉轩不再陪着他妈和张轻轻，独自一人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处理一些公司事务，这个时候屏幕下方的微信抖动，他打开对话框，李大言说：【今天全场的焦点是张轻轻，胡连带秦烨都会被冷落，秦烨因此更加恨胡。】
    更加恨？从正规渠道得到的消息，秦烨压根就看不出一丝一毫恨胡的痕迹，甚至一直在维护她。
    然而，李大言的话，桩桩件件都在验证中。
    李大言说秦烨非常倔强，他实在难以给她指点，他想找张轻轻的小舅舅洪远，张敬自然不肯牵线搭桥，最后还是找了自己去见了洪远，那天他也在场，李大言第一句就说，秦烨曾经追过洪远。
    这简直匪夷所思，那天发布会后，自己曾经仔细搜过秦烨的资料，这就是一个成熟的企业家，怎么可能追洪远？
    然而，当时洪远非常得意，说在高中的时候，秦烨确实主动追过他。
    哪怕有这句开头，后面李大言说的话，顾嘉轩依然觉得非常魔幻，连洪远都将信将疑，最终决定趁着这次去深城的机会，会一会秦烨。
    洪远去深城，人还没回来，市场上传言海合和博蕴将在超声波屏下指纹识别进行合作，海合股价涨停。
    洪远一回来，喜气洋洋地拿了酬金给李大言。
    这就是说事情果然如李大言预测的方向发展了？秦烨最终会和洪远搅合在一起？
    李大言这种离谱的预测，每每让人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顾嘉轩打开视频平台，平台上这个综艺在首页，剪辑的片段里：【小圆子壕气满满，送小婶婶美人鱼项链】
    这一条点击量最大，视频里太明显了，母女都很喜欢胡。
    这条视频下有一条新的相关推荐：【高甜来袭，姜灏被坑，胡心疼老公】
    明明这个标题，这张图片就让他难受，他偏偏还是那么贱，点了进去。
    姜灏看她的眼神，她眼里的心疼，顾嘉轩看得几乎呼吸不畅。
    他们恋爱的时候，他都不记得胡曾经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对了，除了在他们一起演的那部电视剧里。
    *
    一个下午两对嘉宾都打扮停当。
    张轻轻虽然脸型有过修改，比较趋同，身材却很不错，脖子修长，此刻头发盘了上去。哪怕礼服领口比较高，也没能埋没那条闪亮亮的链子。
    顾太太年纪上去了，身上肉多，脖子不够显眼，脖子不显眼，一串阳绿沉甸甸的翡翠项链可十分扎眼，一千几百万戴在脖子里，那一个富贵逼人。
    另一边的直播间里，观众都在为造型师打Call，造型师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发行里找到了灵感，给秦烨盘了个头，复古优雅。
    其他三个人的服装首饰很难复刻，毕竟要钞能力，秦烨的那套衣服，官方旗舰店已经买断货了。
    珍珠更是丰简随人，小几百大几万的都有，更何况秦烨的珍珠本身就是性价比高的国产珠，商家们纷纷改成【秦烨同款】。
    小红书上穿搭博主，已经开始推【水墨丹青色】，教大家辨认中国的丹青中青到底有多少种青，也有人从宋徽宗的《瑞鹤图》到梵高的《盛开的杏花》，来说明这种配色的高级。
    互联网的速度实在让人感叹，想到这里秦烨给纬祥的老雷发了一条消息：【雷总，计划表拿出来没有？】
    不一会儿，老雷给她拍了一张他正在开会的图片：【每个部门的主管，一个一个给签字确认，谁完不成，谁给我滚蛋。八点之前一定发给您。】
    【OK。】
    这次老雷总算是全身心扑进去了，也不是她想拉着老雷卷，只是他们这个行业，第一第二有饭吃，第三第四想要再进去只能打价格战了，到时候就怕是肉没吃到，把老本给赔干净了。
    “嫂子，到了。”胡提醒秦烨。
    秦烨将手机收进手包里，车窗外酒店门口是人山人海了。
    车门打开，胡和秦烨先后下车，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开始走红毯环节。
    离红毯还远，胡走走停停，跟粉丝打招呼，除了喊：“小。”
    人群中也有人喊：“嫂子。”
    秦烨循声而去，跟人招手，有了第一声就有第二声，秦烨发现胡一直这么好脾气，这么有耐心真的不容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总得给小面子。
    胡见秦烨微微皱眉贴到她耳边说：“签到之后，进了会场就好了。”
    被胡看出自己的不耐，秦烨说：“没事，没事。”
    既然是时尚杂志，自然希望来宾能争奇斗艳，这次综艺先播，得亏顾太太会来事，抢了胡借的项链，让秦烨送了胡重量级的项链，顾太太自己又心有不甘，拿出千万级的藏品挂在身上，又给张轻轻搞了一套粉钻。
    这些内容一播，名媛太太们生怕在宴会上丢了面子，纷纷拿出自己的压箱底，生怕被比了下去。
    来宾们穿戴一个比一个隆重，宴会还未开场各大平台已经热闹非常，都在说哪位明星今天的珠宝扎眼，哪位太太豪奢。
    有了这些重量级的珠宝，胡戴的海螺珠出场早，大家都已经看过了，也就没那么突出了。
    最大的赢家非雅尚杂志主编杜亚芝莫属，她笑盈盈地过来和胡秦烨合影，亲自陪她们去位子上。
    到了位子，胡发现他们与张轻轻的小舅妈洪太太同桌。
    她们俩一进来，洪太太立刻热情洋溢地站了起来，伸手给秦烨：“秦总，你好。”
    “你好。”秦烨跟她握手。
    胡是当红明星，现场有朋友和前辈，她跟秦烨说：“嫂子，我去打个招呼。”
    还没等秦烨出口，洪太太就说：“去吧！我陪着秦总。”
    秦烨很想问她一句：“你谁啊？”
    胡离开，秦烨坐在位子上看手机，回一些工作上的事。
    秦烨平时买珠宝不过就是个人乐趣，她基本不戴，藏在保险箱里，想到的时候拿出来看看，那也很开心。
    对太太名媛们喜欢参加的时尚杂志宴会和品牌举办的答谢会不感冒。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明星和名媛聚集的地方，没什么熟人可以攀谈。
    她一个人坐着，姜涵给她发了视频，女儿和闹闹在游泳。
    以后真不能让小圆子跟闹闹一起游泳了，要不然小圆子只会狗刨了。
    “秦总，在看什么呢？”秦烨听见声音抬头，见洪太太带了一位盛装的女士过来，这位女士她有些眼熟。
    “我去跟李太太说了，博蕴的秦总到了。”洪太太说道。
    她提李太太，秦烨就想起来了，那是他们下游行业一家企业老板的太太，两家公司有合作，她伸手：“你好。”
    刚刚跟这位打了招呼，洪太太又介绍一位：“这位是董太太，福昕集团董总的太太。”
    秦烨自认为记忆力很强，上半年的一个的婚礼上，秦烨见过董总，他身边的太太，貌似不是这位年轻的女士，铁打的老板，流水的太太，她也招呼一声：“你好。”
    这位洪太太又不识趣地介绍了好几位太太过来，听太太们说“我老公，你老公。”秦烨总算理清了她们老公是哪个，秦烨又不能表示不悦，毕竟这几位太太家里的产业要么跟行业相关，要么是科技行业投资公司合伙人的太太。
    她们都在说老公在忙几个小目标的生意，秦烨为了不那么格格不入，她也说起老公最近忙的项目，她已经避开技术这块了，各位好似很茫然。
    “秦总家小朋友真可爱，上幼儿园了吗？”终于有位太太转移了话题。
    “等九月份就上中班了。”这下好了。
    【这就叫不在一个频道上吧？】
    【秦总想要努力融入的样子太搞笑了。】
    【大佬会想要努力融入吗？】
    【感觉她很认真跟她们寻找话题了。】
    如何育儿，秦烨愿意倾听，她的育儿经验大多来自于办公室的女同事，回家之后跟姜涵一起商量，姜涵在大学里也有女同事，他也收集了一些，加上老秦老两口的补充，边学边带。
    “小朋友三岁就应该去学马术……”
    听到这里秦烨汗颜，小圆子到现在就会骑狗，问题是闹闹还会嫌弃她。
    “还有秦总，滑雪也可以考虑起来。”
    众位太太见秦烨愿意听，一个个给她出主意，介绍资源。
    秦烨脑子里已经是自家娃哭成狗的样子，还是不要了吧？
    洪太太也说：“秦总，有没有送孩子去美国读书的打算？我老公说国内和国外的教育理念相差太大，他过几天把我儿子送出去。”
    之前她只是粗略研究上下游企业的情况，知道海合不容乐观，洪远跟她见面之后，家里那口子把宿怨给翻了出来，两人一起仔细研究了海合的情况，细细研究，得出结论，海合这条船要沉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撇去之前的恩怨，博蕴也不可能跟这么一家公司合作。
    神棍能找到她，说那些天雷滚滚的话，那么也能找到洪远，去忽悠洪远。
    “洪太太，这样的话，你要跟孩子一起去美国了？把老公一个人留在国内可不行啊！”李太太说。
    洪太太笑着说：“我不去，是把孩子托给金姐。她会照顾好的。”
    “哎呦，你们前任和现任相处得可真好。”一位太太赞叹。
    秦烨见李大言站在边上，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李大言这是什么想法，不会真认为洪远能搞定现任和前任，就能搞定她？他这是用腚在思考吧？
    “洪太太厉害啊！你老公之前把股份转让给你，前任都没意见。”那位太太继续说。
    这话说到了关键点子上。
    “没有啦！就是我老公这个人特别讲情意，他跟金姐离婚的时候，把实物财产几乎都给了她。”
    秦烨听着洪太太秀恩爱，场面上不能摇头，只能叹一声。
    秦烨和洪太太在晚宴开始前，相谈甚欢的画面被有心人截图，有位财经大V编撰了一条消息，发微博上：
    【博蕴与海合合作成定局，纬祥科技将何去何从？】
    外头顾家婆媳踩着点进会场，两人都是壕气冲天的装扮，富贵逼人。没有顾太太的推动哪儿能有这样的盛况？杜亚芝带着笑容迎了过去，跟婆媳俩合影。
    顾太太受到这样隆重地欢迎，表示很满意，她更满意的是，看到胡在应酬娱乐圈的明星，而秦烨身边则是被富豪太太包围。
    顾太太拍着张轻轻的手，侧头对她说：“你看两人各管各的，秦烨压根不想把胡介绍进她的交际圈。”
    顾太太是名利场常客，她一来跟各位太太打招呼。
    张轻轻最终没有穿她小舅妈买的那件礼服，心里有些愧疚，过来抱住了洪太太的胳膊：“舅妈。”
    洪太太买下那件礼服，本就是大姑姐看女儿受委屈，又不想跟亲家闹得太过，借了洪太太的手买了那件礼服给张轻轻，搞到最后张轻轻还是穿上了那件粉色的礼服，合着她当了出头的椽子？
    洪太太并未如平时那样热情地招呼外甥女，她略微跟张轻轻聊了两句，又去跟秦烨说话。
    刚刚得一会儿清闲，这位又跟她聊天？秦烨转头找胡。
    胡见到秦烨望向她，她这里也总算被圈子里的朋友放开，提了裙子快步过来：“嫂子。”
    胡坐下，看到同桌正在摇扇子，装高人的李大言，还有顾家婆媳和洪远的太太，只能说岳总为了博流量也是拼了，这次她算是一次还了岳总和杜总编两个人情了。
    主持人上台开启了今天的晚会，这是名利场，也顶了慈善的名头，慈善机构领导，时尚杂志致辞。
    一轮歌舞表演后，第一轮拍卖开始，有明星捐献的一些个人物品和山区贫困儿童的一些手工艺品。
    顾家婆媳和洪太太频繁举牌，胡就买了一个手工艺品。
    秦烨喝着饮料，边上的张轻轻频繁举牌。
    在博蕴上市之后，就成立了博蕴基金，打理他家里和企业慈善捐赠，主要对象一个是针对江城几所大学的奖学金和贫困生资助计划，另外一个就是根据国家的扶贫计划，跟国家级贫困县的帮扶项目，比如给贫困村修筑道路，修建学校，这些年基本上年年都超过五千万。
    对这种晚会，秦烨兴趣缺缺，她一直认为，这种借着慈善，闹闹哄哄占据媒体眼球，实际上就筹集几百上千万的款项，这一餐的花销恐怕是大于筹集的善款了。
    她昨夜就跟姜涵抱怨过两句，姜涵搂着她说：“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咱们默默捐款是咱们的事，但是有人喜欢热热闹闹出个风头，也无可厚非，只要这些钱能做些好事就行。”
    捐赠这块她也不懂，她接受这个综艺邀请就已经跟基金负责人聊过，刚好这次杂志合作方的慈善机构，也是跟他们基金紧密合作的慈善机构，秦烨就让基金负责人处理了。
    第一轮，第二轮，顾家婆媳一直在举牌，买了二十多万的拍品，胡还拍了点小东西，秦烨一直在看手机，老雷发消息给她，计划已经给他们老杨了，等他们审核同意，就要发公告了，忙着这些事，秦烨别说拍东西了，就是胡在干什么都没时间管。
    【之前谁说顾家装逼摆阔的，人家摆阔也捐款，秦烨到现在买了点什么？】
    【人家不需要这些东西可以吗？明星穿过的高定礼服，用过的二手首饰，她买回去做什么？】
    第三轮是各大时尚品牌捐出的产品，这一轮大家踊跃竞价，就连秦烨身边的洪太太也拿下了一支手表。
    她忍不住问秦烨：“秦总，没有什么喜欢的吗？”
    秦烨在跟老杨看纬祥发过来的进度排期，只要老雷花了心思下去，排期就出来了。目前看起来能达到预期效果，秦烨还是不放心，让老杨安排人去纬祥那里驻厂，这种事情不要让手机厂整日推着他们走。
    她发了一句：【行，公告再审核一下，发了。】
    再不发公告，老雷所剩无几的头发就更少了。
    发了消息，她转头看洪太太。
    “秦总没什么喜欢的吗？”洪太太重复。
    “我再看看。”秦烨把手机倒扣放在桌上，忙了这么久，她先吃了两口东西，一口把果汁给喝了。
    胡见她总算有空吃东西了，招呼了侍应生给她倒饮料。
    顾太太见这个情形，她撇了撇嘴，胡到他们家的时候，成天端着，压根就不会伸一下手，到了姜家，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对秦烨讨好地跟什么似的。人啊！就是贱。
    此刻正在拍的拍品是往返巴黎的头等舱机票，顾太太存心戳一戳她，说：“胡，往返巴黎的机票不错，你跟姜灏刚刚领证还没度蜜月吧？拍下来，度蜜月去？”
    秦烨咽下嘴里的和牛粒，她摇头：“顾太太要是有需要举牌就好了。”
    网络上现在热度最高的是张轻轻，一来顾嘉轩送了她戒指和耳环，这是意外之喜，二来她今天在慈善晚会上表现最抢眼。
    李大言拿着微博热搜给顾太太看：“我说的吧？今天的高光属于您和轻轻。”
    顾太太得意，压轴拍品出来，是当代艺术家的一副画作，她让张轻轻一定要拿下，这幅起拍价六十万的画作，终于以一百七十五万拍下。
    也为今天的善款筹措添了重重的一笔，大屏幕的角落上，筹款数据跳到了491万。
    作为今天花钱最多的大户，张轻轻被请上了台，灯光聚集，李大言得意地看着张轻轻。
    张轻轻声音哽咽，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感谢雅尚杂志，感谢……”
    弹幕上：【哇，还是顾家豪气，今天买了不少吧？】
    【秦烨真的是一毛不拔啊！】
    【原本还觉得他们家是接地气，现在才发现，是真抠门。】
    【积累的好感全没了。】
    【真做得出来的，来白吃白喝？还装睡？】
    【所以他们家不是接地气是纯粹抠门。】
    【我要去买顾家的酸奶。】
    【我去下单顾家的饮料。】
    【我要砸了我的手机，我确认了，我的手机用的就是博蕴的屏下指纹识别。】
    【真勇士！】
    屏幕上秦烨的头靠在胡的肩上，闭着眼睛睡觉。
    压轴拍品结束，最后就是募捐环节了，大家意思意思象征性地再捐一点，唯一的希望，就是今天的捐款额度能突破五百万。
    这个额度其实并不低了，上半年马会俱乐部举行慈善拍卖会，一百多件拍品，最终拍出的总价也不过是六百多万。参加那次拍卖的，都是马会俱乐部的会员，那可都是富豪本豪。所以这个数额实际上已经很可观了。
    数字一直在网上跳，但是增加得不快，眼见五百万很难突破，突然一下子跳到了997.96。
    谁一下子捐了五百万？这成了所有人的疑问。
    第40章
    这时主办方主编杜亚芝女士和慈善机构的负责人上台, 大屏幕上放了一张学校的照片。
    “大家都知道三年前的晚会上我们提出乡村教师奖励计划，我们开始在一个贫困县的三所初中一所高中正式实施奖励计划，为他们联系了发达地区的著名高中进行对口支援, 给在岗教师进行培训，尤其是给考核合格的老师奖金。三年后，这所高中本科率从9%提升到了31%。前两天，博蕴公益基金的负责人佟小慧女士找到了我，希望每年定向捐赠五百万用于该项目。”
    这下所有目光全部落在了秦烨和胡这里。包括李大言那双绿豆大的眼睛，也滚圆滚圆地看着她们这里，然而秦烨依旧连眼睛都没睁开。
    【WOC, 原来在这儿憋大招呢？这一下子就放了五百万，还是每年捐啊？】
    【谁说秦烨不捐，不是比他们的总和还多吗？】
    【每年捐款都在全国前五十，就这样说人家不捐, 合适吗？】
    【人家只是不喜欢买不需要的东西而已, 捐钱很积极。】
    这位贴出了去年的慈善捐赠排行，秦烨姜涵家族排到第43位，总共捐赠了五千七百多万。
    【捐款可以免税, 这也是富人愿意捐赠的原因。】
    【什么都有说头？那你捐了多少, 免了多少税？拿出来看看？顾家也没见在排行榜里吧？】
    【人家顾家今天也拍了不少，没必要这么比较吧？】
    【是你们在骂, 好不好？】
    【我只想知道, 那位勇士的手机砸了吗？砸了，为你心疼，没砸, 鄙视你！】
    【所以，唯一受伤的就是那位勇士吗？】
    【嫂子怎么还没醒？该上台发言了吧？我想听听嫂子怎么说的。】
    胡轻轻推了推秦烨：“嫂子, 醒醒。轮到你上台了。”
    秦烨把脑袋从胡的肩膀上挪开：“轮不到我，小慧会去的。”
    她继续低头睡，得亏老秦家遗传闭上眼就能睡，否则以她这个工作压力和工作量，说不定哪天就猝死了。
    台上杜亚芝说：“现在我们有请……博蕴公益基金的佟小慧女士上台。”
    佟小慧上台：“博蕴基金是由博蕴科技集团控股股东姜涵先生、秦烨女士和姜灏先生共同捐赠股份设立的一家慈善基金公司，成立以来，我们为高校提供科研经费，在高校设立博蕴奖学金，资助贫困生，也积极参与贫困县脱贫工作，雅尚杂志发起的这个项目与我们不谋而合……”
    【啊？怎么是佟小慧，不应该是大嫂上台吗？】
    【我想看嫂子上台。】
    【嫂子还在睡，她来了之后要么不是看手机就是吃东西，吃了东西就睡觉。】
    【我知道嫂子为什么每年捐了，她的意思，钱可以捐，但是明年别再让她再来了，让她在家好好睡一觉吧！】
    主持人宣布晚会结束，秦烨立马睁开眼：“走了？”
    【嫂子像极了上物理课的我，上课像条虫，下课像条龙。】
    【像上英语课的我】
    【像……】
    弹幕上网友接龙，所有课目被拉出鞭尸。
    胡和秦烨刚要走，洪太太叫住了秦烨：“秦总，下次有空一起喝茶。”
    洪远的这位太太有些……怎么说呢？好歹对自己挺热情的。秦烨关掉录音，请洪太太到边上说话，她跟洪太太轻声说：“洪太太，转让的股份可能是财富，也可能是债务。孩子如果去了美国，一旦你背负巨额债务成为失信人，你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儿子。”
    洪太太愕然，秦烨说：“我说的是否危言耸听，你可以找个跟你老公没关系的律师询问清楚。”
    秦烨转身跟胡一起往外走，边走边看手机，财经APP十分钟之前推送了一条消息：【博蕴科技重申，与纬祥科技战略合作包括超声波屏下指纹识别模组】
    走到门外，一个话筒递到秦烨面前：“秦总，博蕴和纬祥刚刚发的公告，有什么深意吗？”
    记者们蜂拥而来，把洪太太挤了出去。
    被围着的秦烨笑：“这个公告，实在是戴草帽打伞多此一举。从感情上说，博蕴蹒跚学步的时候栽了跟头，是纬祥伸出了手，才有了博蕴的今天。从理智上说，纬祥这些年技术进步非常快，而且财务状况健康，和纬祥合作是最优解。博蕴有什么理由甩开自己合作多年的伙伴？市场传言很离谱，我们不得不澄清，仅此而已。”
    “博蕴和海合没有合作吗？”另外一个记者问。
    秦烨回答很干脆：“没有，也不会考虑。”
    【之前不是有人问过小，海合涨停的事情，小不是让他别难过吗？可见小是知情的。】
    【海合的洪远怎么可能跟秦烨是好友，他们是仇敌还差不多？看看这篇旧闻，你们就知道，其中的恩怨情仇了。】
    这是一篇博蕴刚上市时候，介绍博蕴背景的文章，文章里细数了秦烨和姜涵的背景，也提及了当年海合拿到博蕴的技术之后，挖了博蕴的技术团队，将秦烨和姜涵一脚踢开。
    【幸亏技术团队的核心是姜涵。要不然博蕴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博蕴那时候能活下来不容易，海合把人家的设备都扣了，科技行业，就算打官司，赢了又怎么样？等到法院判决再拒不执行，拖上一年半载，博蕴就死了。幸亏秦烨找到了纬祥，这篇访谈里说她当时孤注一掷，秦烨和姜家兄弟把全副身家都放了进去，还背了一身债，博蕴才起死回生的。】
    【海合不知道自己剽窃抄袭，把人差点赶尽杀绝啊？居然还认为可以合作，这是脑子有病吧？】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吗？】
    【傻子才会与虎谋皮。】
    【这种仇恨，几乎不共戴天了吧？】
    【其实，海合就是上次嫂子在发布会里提到的，N种死法里，跟不上趟的那一家，看看他们的年报，存货高得吓死人。】
    这是娱乐综艺，尚且如此讨论，股市里靠消息炒作超短的那帮人，早就已经讨论到飞起。
    买入海合的人，头疼的是明天一开盘就会被闷杀，而且不知道两个跌停板后，能不能开板。
    此刻娱乐记者抓到了机会：“秦总，今天您全场捐赠最高，为什么不上台呢？”
    “纠正一下，是我们家捐赠，不是我个人。”秦烨看着这个记者，“专业的事有专业的人做，公益这块一直是佟总负责，她知道怎么把钱花在刀刃上，能说出一二三四。慈善捐款不是去庙里往功德箱里随喜，捐了还要去菩萨面前许个愿。我一不懂，二无所求，上台能讲个什么出来？”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把捐赠跟功德箱随喜比较。嫂子这张嘴啊！我真的服气的。】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是捐赠搞得大张旗鼓，真的没必要。】
    【这我不同意，无论高调低调，肯捐款的，都应该点赞。】
    胡和秦烨上了车，今天直播，已经延长了，到她们上车直播结束。
    这个晚宴，一小块龙虾肉，一小块和牛，一块鹅肝吐司，还有乒乓大小的一个焦糖布丁，别人还有得剩，她这是连配菜都干完了，肚子还是空空的。
    秦烨跟胡说：“小，我没吃饱，你晚上想吃什么不？我发消息让他们俩点外卖。”
    胡也饿，尤其是这些天，天天被喂那么多吃的，也天天被拉着锻炼，她的新陈代谢上来，吃这么点真不够。
    “我也饿，但是不敢吃碳水。”胡决定还是吃点宵夜。
    秦烨说：“小龙虾？吃不胖？”
    胡眼睛一亮：“可。”
    秦烨在群里发消息：【饿死了，叫外卖，我和小想吃小龙虾。我还想吃牛肝菌炒饭。】
    牛肝菌炒饭，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胡问秦烨：“牛肝菌炒饭，外卖叫得到吗？”
    “我爸炸了一大罐子牛肝菌，自己炒。”秦烨又发消息：【@姜涵，牛肝菌炒饭】
    不一会儿姜涵发来一段语音，胡点开是小圆子的声音：【我也要吃！】
    姜灏发了一个链接过来：【我点这家了？@姜涵，我老婆爱吃的小龙虾我点了，你可以给你老婆炒饭去了。】
    姜涵：【冰箱里有一盒豆腐，文思豆腐吃不胖@胡，你要不要来一碗？】
    大哥为什么要叫她吃豆腐羹？胡糊涂。
    姜灏：【滚，我老婆这么聪明，才不会上你的当。】
    胡这才反应过来，文思豆腐是个什么玩意儿，天哪！大哥太坏了！
    秦烨给老公发了一个：【大拇指.jpg】
    这个时候，秦烨的手机响了，这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电话：“喂。”
    “秦烨，你玩儿我呢？”电话对过是洪远暴怒的声音。
    她玩的还在后头呢！秦烨轻笑：“洪总，这个从何说起？我让你想清楚，我们两家合作，会给博蕴带来什么好处？但凡你想一想，就知道我不可能和你合作。”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洪远口气很冲。
    有一瞬间，秦烨想要直接戳穿他的谎言，但是想到洪太太，她就忍了，说：“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挂断了电话，把洪远拉黑。车子也已经到了家门口。
    两人下车，穿着睡衣的小圆子和闹闹一起到了门口，小圆子跑过来抱住胡的腿：“小婶婶，你要去表扬阿灏哦！”
    胡没闹明白，小圆子牵着手进了屋，只见姜涵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她叫一声：“大哥。”
    姜涵点头，秦烨问他：“阿灏呢？”
    “给她媳妇儿做文思豆腐呢！”
    不是？胡提着裙子往厨房去，见姜灏正在切豆腐，他看见她挥手：“你先上去洗澡，洗好下来吃刚刚好。”
    她转出来，听秦烨在戳姜涵的头：“你就欺负老实人。”
    “我随口跟他说，你喜欢吃海瓜子，我就给你挑海瓜子肉出来。然后他就把我赶出来，霸占厨房了。”
    小圆子证明：“阿灏把爸爸赶出来，让他等外卖。”
    胡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做菜的姜灏，他这个脑子哦！
    她去卸妆洗澡，洗完澡走出来，见床头有两张稿纸，凑过去一看，居然是自己给姜灏的剧本。
    这人还有模有样地标注了重点，看着这些字都能想到他是多么跃跃欲试。
    她放下稿纸下楼，大家都在楼下等呢！
    姜涵招呼她：“先过来看看，小伙子给你秀的刀工。”
    “干嘛？”姜灏怒瞪他哥。
    “小伙子不好意思了？刚才是谁把我赶出来的？”姜涵可不会管弟弟这个时候是什么心情。
    胡走过去见一大碗豆腐羹，里面的豆腐丝不说跟头发丝似的，不过也是有模有样了。
    “让我拍个照片，发微博。”
    胡拍了照，发微博：【夜宵进行时。】
    姜灏嘴角上扬，拿了小碗给她盛了一碗：“我加了点菌菇油，味道很不错，你试试。”
    胡接过碗，哥嫂一家三口齐刷刷地看着姜灏：“看我干嘛？”
    “为人民服务，你不能厚此薄彼吧？”秦烨说。
    “愣着干嘛？快点儿。”
    姜灏只能认命，给每个人盛了一小碗豆腐羹。
    胡低头喝汤，这口汤可比晚宴上那些菜舒服多了。
    别人还在品尝姜灏的功夫菜，小圆子已经迫不及待手抓龙虾，啃了起来，小龙虾能这么吃吗？
    “你别急，我给你剥。”姜涵从小圆子嘴巴里夺下龙虾。
    胡放下汤碗，也上手剥小龙虾，小圆子已经吃完了爸爸剥的虾，她张开了嘴巴：“啊……”
    胡把手里的虾肉投喂到她嘴里，四个大人边吃边投喂小圆子，闹闹没得吃，仰头对着他们：“汪汪！”
    “嘘，外公外婆睡了！不要叫。”姜涵去给闹闹拿了点狗狗零食，这下闹闹也忙着吃宵夜。
    姜灏用汤勺舀了一勺子炒饭，递到胡嘴边：“尝尝这个炒饭，加了牛肝菌酱，很香的。”
    胡张口，还真是有了菌菇的味道，真不一样。
    秦烨正在拨拉饭，问她：“要来一小碗吗？”
    管他呢！夜里吃碳水就碳水了，胡点头：“我要！”
    这饭是真香，胡吃着饭，听秦烨说：“这周拍了综艺，下周就有空了，我们一起去小家里，见见叔叔阿姨，把你们俩婚礼的事给商量了。”
    小圆子仰头：“我也想去。”
    胡低头：“一起去，小婶婶带你去吃叶儿粑、红糖锅盔。”
    小圆子嘴巴张开，眼见口水要掉下来，秦烨给她塞了一个龙虾肉：“那就一家子一起去了，我得带着我爸妈做民俗顾问，否则两边婚俗不一样，还得打电话回来问。”
    “离开我们家二十公里，就是一个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运气好可以碰到熊猫、牛羚、水鹿很好玩的。我们一起去住两天？”胡推荐起了家乡。
    “好啊！就当是家庭旅行。”秦烨转头看姜涵，“你周五去，周日回？”
    姜涵：“凭什么？”
    “爸爸要做作业。”小圆子说。
    姜涵不说话了。
    小圆子：“闹闹也去吗？”
    闹闹听见叫它，仰头。
    “一起去。”秦烨跟闹闹说。
    闹闹扭扭屁股。
    姜涵剥了一个龙虾，小圆子张嘴，姜涵往自己嘴里塞，小圆子很生气：“爸爸。”
    姜涵摇头看弟弟：“现在知道了吧？老公不如狗。”
    一家人吃着龙虾，秦烨提起今天洪太太说的话：“我们分析得没错，洪远通过和前妻离婚，把财产给了前妻，然后把公司股份转给了现任，现在又要带小儿子去美国，他跑了，股份是现任的，现任又在国内，必然成为老赖……”
    胡听得一知半解，姜灏在她耳边解释了一遍细节，胡惊讶地张嘴，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却在这时，她的嘴巴里被塞进了一个龙虾尾。
    小圆子鼓起双颊，本来阿灏是剥给她的。
    秦烨看着他们俩，叹：“唉！老夫老妻了，左手摸右手了，没当年的激情了。”
    姜涵立马往她嘴里塞龙虾肉，小圆子又落空，生气：“都是坏人！”
    等他们把最后一个龙虾吃掉，吃饱了的小圆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姜涵跟秦烨说：“你去洗手，抱孩子上去睡觉。”
    胡和弟兄俩一起收拾了，姜灏说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去了书房。
    胡刷了牙，靠在床上刷手机，微博里#秦烨慈善晚会睡觉#上了热搜第一。
    点进去全是秦烨晚会上闭眼睡觉的视频或者图片，评论第一条：
    【被嫂子圈粉了，怎么办？】
    这条评论下面一大堆人都在【+1】
    【像极了上无聊课程的我。】
    【嫂子很讨厌这种名利场吧？】
    【看了小发的夜宵图片，嫂子肯定想，明年她肯定不来了，饭都不给人吃饱。】
    这条下面跟了她发的微博图片。
    胡转去自己的微博下看，
    【自己做的还是叫的外卖？】
    【肯定是外卖，没看见龙虾是外卖盒装的吗？】
    【龙虾、炒饭，为什么还要配个文思豆腐？】
    【正经人谁宵夜吃文思豆腐？】
    【应该这么问，哪个不正经的夜宵饭店，晚上可以做文思豆腐？】
    胡在回复框里编辑：【龙虾是外卖，炒饭和豆腐都是阿灏做的。控制不住多吃了两口饭。明天又得跑步了，笑哭.jpg】她又把“阿灏”改掉，换成“老公”，看了看，决定发出。
    书房里，姜灏正在跟同事一起改明天出差要用的一份文件，他下属部门的一个经理跳槽了。
    星驰作为新能源车的头部企业，现在被市场上称为新能源车的人才输送基地，外面高薪挖人，这位跑到一家造车新势力去做市场总监了。
    他把下面的一个主管提拔了上来。
    这个人原本是带人也做实际事务的主管，变成要带二十多人团队的经理，他还没转变过来，很多事情会亲力亲为，把时间放在琐事上，让他做得非常累。
    今天就是这样，明明他下属就能做好的一份PPT，他几次三番自己改，到现在都没离开办公室。
    姜灏和他过了一下PPT，又跟他谈了一下工作节奏，希望他能抓大放小。
    “老大，谢谢！”
    “没事，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姜灏刚要切断连线，谭凯在这位兄弟后面出现：“你小子真拎不清，老大和小新婚燕尔，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你他妈的晚上让他陪你改PPT？”
    谭凯的脸到摄像头前：“老大，快去陪老婆，你老婆在网上夸你是好老公呢！我们俩个光棍也要去吃小龙虾了。”
    “知道了。”姜灏切断了连线。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博到胡的微博下，看见她发的那条，不知道她是给网友看呢？还是说真的心里这么想？
    姜灏推开了卧室的门，胡正在跟人视频聊天：“我老公进来了，不跟你说了。”
    手机里传来女声：“哎哎哎！姜灏是你老公，也是我们的学长吧？让他过来打招呼。”
    姜灏听见，指了指自己。
    胡招手：“你过来，都是我舍友。其中一个还是你的迷妹。”
    “不不不，现在不迷了。闺蜜夫，不可肖想。”
    姜灏走过去，和胡脑袋凑在一起：“你们好啊！”
    胡的舍友一个个跟他招呼：“学长好。”
    李荔：“学长，我跟小说了，我们要去你们家的花园聚会，在你们家院子里烧烤。”
    张露：“好漂亮啊！我们都想去。”
    胡：“那得等等，让我们把软装和家具买了，现在你们来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姜灏听见这话看向胡，他说：“过两个月可以的，家里枣子和蜜梨都熟了，刚好可以吃。”
    跟胡的室友打完电话，姜灏去刷了牙，掀开被子，状似无意地说：“你最近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把那套房子家具买了？”
    “最近三个月，除了那部电视剧会占用点时间，基本上接的都是品牌活动和广告，很空的。”胡回她。
    姜灏控制不住笑容：“说起电视剧，我明后天要出一趟短差，你要是不着急，等我回来陪你演，要是着急，今天晚上？”
    “着急的。”其实不急，还有一个礼拜才会进剧组呢！
    “那就现在？”姜灏难耐内心激动。
    “好呀！”胡掀开被子下床。
    第41章
    胡进衣帽间, 坐在梳妆台上，拿了爽肤水演角色洗好澡做护肤的场景，姜灏走了过来靠在门口, 看着镜子里的她。
    姜灏的这个角色眼神里应该有疑惑，有不信，他没表现出来。
    算了！他到底不是演员，情绪有但是不够准确，不过演艺圈多的是只有脸，没演技的演员，他已经强过好多人了, 比如那个章宇峰。
    胡放下爽肤水，转头看他，娇滴滴问：“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是你杀了阿勇？”他问。
    看看，不是专业的, 至少能背台词。
    胡的神情娇软温柔转成沉郁, 她挑眉：“我和他必须死一个你怎么选？”
    姜灏被她带了进去，他说：“你们俩……”
    “二选一，没有如果, 是必须。”胡强调。
    “我陪你去自首。”姜灏说出台词, 眼圈泛红。
    胡发现他居然代入了情绪里，她站了起来, 一步步走过去：“自首？你知道我会面临什么结局吗？”
    他靠在门上, 无法回答。
    胡走到他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你的理智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是你的心呢？”
    姜灏告诉自己要配合她演戏, 但是她的手放在他胸口的那一刻，这个戏就演不下去了, 他的心砰砰砰地乱跳，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去哪儿了？
    自制力失灵的人，碰上有人凶悍地咬住了他的唇……唯一的结果就是缴械投降。
    好笨！胡暗地里叹了一声，好吧！这也好可爱。
    少年老成，气质翩然的姜灏在她心里滤镜已经快碎完了，他带着孩子气似的，做一碗文思豆腐，等着她夸奖。
    都想好了，要学嫂子的攻气，到了这会儿全没了，就想好好亲亲他，没了演戏的心思，胡整个人都软了，跟他拥抱，和他亲吻。
    短短的时间，姜灏体味出了感觉，这么多年的喜欢，突然美梦成真。可这样的亲吻是在试戏的前提下，他们演戏会这样亲密地接吻吗？这么一想又有些酸涩。
    他放开了她，她脸若醉酒，双唇更是红润饱满，恨不能再亲上去。
    他问：“这样可以吗？”
    胡：“？？？”
    她主动亲上去，给他机会，他就问这种见鬼的问题？这是存心气死她吗？
    她淡淡地说：“不行。”
    “哪儿不行了？”不行还跟他吻这么久，行的话，她打算怎么吻？
    胡有些生气，最恨这人藏着掖着，他要是当年就表白，自己也不会跟顾嘉轩在一起这么多年，承受那么多下头的时刻。嗯！这都是他的错。
    “哪儿哪儿都不行。”胡开始无理取闹。
    姜灏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他说：“那再试试？”
    “算了，我还是找专业的人试。”胡掀开被子上床，背对着他睡。
    姜灏也上了床，她生气了。她这个生气就很莫名了，就算他演得不好，他又不是专业演员，而且剧本里就说亲上去，又没说怎么亲，这不是全靠自由发挥吗？
    还要去找专业的人试？现在拍吻戏，要这么拍吗？她的电视剧，他每一部都看过，就是观众喊甜的名场面，也没见这么吻的？
    “你拍那么多电视剧，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吻戏？”姜灏有些气闷地问。
    他知道吃醋，他知道问。就不知道表白？
    胡转过身，看着他：“你以前见过我演过这种角色吗？”
    没有。她这是想拓宽戏路？他说：“但是，这样的吻戏，你认为可以过审？”
    某人的思路很清楚吗？胡不想跟他再纠结了：“不能。”
    “不能？那为什么要这么拍？”姜灏看着她问。
    胡冷哼：“不会这么拍啊！肯定是拍一个正面场景，接下去就来个后脑勺，然后关灯，天亮。就完事儿了。”
    “那……你……”
    还这样？胡真的气炸了，脾气上来坐起来，抄起手枕头往姜灏身上砸去：“你什么你啊？你脑子呢？幸好我跟顾嘉轩之间问题太多，没结婚，否则难受死你也是活该！我最恨剧本里长了嘴，装哑巴的男主。说出来会要你们的命，是吧？”
    姜灏愣在那里。
    胡气鼓鼓的拿过手机，打开APP，加一条“不长嘴”，打0分，一条不够就两条，两条不够就十条，总之把他拉到平均分以下，让自己看清楚，这样的傻子不能要。
    姜灏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笑，抱住胡：“你终于知道了。我跟你说……”
    胡把手机举起来：“没机会了，你现在已经不及格了，禁止你对我表白。”
    姜灏看到了一个名为【和TA过日子】的APP。
    平均2.2，对比的“二狗”才1.8，姜灏抢过胡的手机，仔细去看，这个评分系统，还是五个维度的评分，而他在情绪价值这一块，份数低到可怜，原因是她打了一长串的“不长嘴”0分。
    “原来你私下叫你老公‘二狗’？”姜灏问。
    胡没好气：“你仔细想想，你二不二？”
    “我……”
    姜灏想要抱她，胡把他推开：“我只给四分以上的二狗表白的机会，1.8的二狗是没有资格的。”
    姜灏不服：“你自己看看，‘不长嘴’这一条，你打了几条0分？这不合理！”
    胡拿过手机：“最终解释权归我。你有意见？”
    嫂子说再理智的女人，都会跟喜欢的男人无理取闹，哥哥把这种无理取闹说成“小作怡情。”，如果有一天这个女人不跟你作了，那就是她对你已经没感情了。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这个女人作的时候一点都不可爱，那证明你已经不爱她了。
    哥嫂说得都对，他现在就是觉得老婆的无理取闹很可爱，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等你给我打分上去了，再跟你表白，好不好？”
    他……很包容，但是她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心里貌似不想要这样的包容，却又说不出来他哪儿有问题。
    她能明白过来，那他们在一起还会远吗？姜灏难掩内心的喜悦：“很晚了，睡了？”
    睡吧！睡吧！不睡还能怎么样？胡盖被子睡觉。
    姜灏侧身过来，手搭在她身上，身体贴在她身后，说：“我以前不懂怎么追女孩子……”
    他现在就懂了吗？胡闭眼，不想听，她带着气转头推他：“睡过去点，热死人了。”
    姜灏往边上去，如往常一般和她隔开了一段距离。
    看他离开这么远，胡又说不出得不高兴，她转头看手机，网友都在说被他们甜哭了，他们是不知道自己被他给蠢哭了。
    他又挪了过来，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明后天要出去做个活动，等我出差回来，你跟我一起去选家具？”
    选了家具再换个地方，继续盖被纯聊天吗？胡没想到自己会冒出这么个想法。
    她谈了这么几年恋爱，可没动什么歪心思，跟姜灏才几天？就……
    惊觉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胡默默地放掉手机，手贴在脸颊上：“嗯，睡吧！”
    听见卫生间传来的流水声，胡醒来，转头看姜灏果然起来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姜灏正在剃须：“我后天回来，直接去你那里？”
    “好呀！”胡挤刷牙。
    他擦了脸，随手抹了乳液，去衣帽间换衣服。
    大概是要去正式的场合，今天他穿的是衬衫西裤。
    胡也涂好了保养品，也要去换衣服，她推他说：“出去，我换衣服。”
    进了衣帽间，想起保险箱里的海螺珠，胡取出海螺珠：“你帮我把项链还给哥嫂。”
    “还了干嘛？”姜灏问。
    “什么叫还了干嘛？这东西这么贵。我怎么能收。”
    “我嫂子一言九鼎的人，送出来的东西哪儿会再收回？”姜灏推了给她，“咱俩要是不成，你这东西不收，还有些道理，咱俩不是成了吗？当然是你的了。”
    “谁跟你成了？”胡没好气。
    他在这时低头，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擦过：“怎么不成？我都已经是你的‘二狗’了，还能不成。”
    “呸！”胡拿过首饰盒把他关在门外。
    她把首饰盒放进保险柜，他在外头说：“我赶飞机，先走了。”
    “知道了。”
    胡有些糊涂，他这算是会撩呢？还是不会撩？
    胡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算他会撩吧！真的刚刚确定心意，就想要上床的，也很烦，其实他挺好的。
    她换了T恤牛仔裤，今天还是去拍广告，希望王伊明能揣摩到位吧！
    原本是为了这次综艺，她才过来住两天，拍完综艺，她就回去了。她把衣服收拾进行李箱，借的礼服，等下要交给肖敏敏让她去还掉。
    收拾妥当，她下楼去。
    楼下哥嫂在吃早饭，姜灏已经走了。
    “大哥、嫂子，早啊！”
    “早。”
    两人个她打了招呼，秦烨揭开锅说：“我给你打豆花。”
    胡坐下，姜涵把辣椒油罐递给她：“辣油自己加。”
    “小圆子呢？”胡问。
    “去前面房子里摘菜了，马上就来。”秦烨把一碟团子推给她，“糍毛团，圆的是鲜肉馅，长的是香菇青菜馅的。”
    胡喝着豆花，吃着糍毛团，门外，闹闹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戴着草帽，提着小竹篮的小圆子：“小婶婶，有黄瓜和番茄哦！你吃不吃呀？”
    “好呀！”胡说。
    老两口进来，胡叫：“叔叔、阿姨早！”
    “早。”刘秀芳说，“自家种的番茄真的很好吃。我给你们去洗。”
    刘秀芳洗了番茄出来，放在桌子上，胡刚刚吃了早饭，看见红彤彤的番茄，拿了一个咬一口，就是有番茄的酸甜味儿，好吃！
    秦烨接电话：“小章，知道了，没事你陪爸爸处理事故。”
    她挂了电话，给姜涵说：“小章的爸爸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车撞了，腿骨粉碎性骨折，小章要请假。小圆子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那里又是周一，小柳现在也很忙吧？”
    “叔叔阿姨今天没空吗？”胡问。
    “张秀英的后事托给你阿姨，等下我们就走了，她把房子委托你阿姨处理掉，把她的遗产分给生活有困难的几位纺织厂姐妹。她儿子听说她的遗产被处理掉了，现在着急了。你阿姨今天组织了小姐妹和律师，一起商量这个事情怎么办？人多嘴杂，也头疼。”老秦摇头，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但刘秀芳是纺织厂的领导，哪怕纺织厂不在了，很多老姐妹都把她当主心骨，他们俩不去又搞不行。
    胡想了想：“要不小圆子跟我？我今天拍广告，一个上午就结束了，而且我助理在我身边，她可以帮我带带小圆子。下午我带她逛会儿，再送回来？”
    小圆子听见，欢呼一声扑到胡身上：“我跟小婶婶。”
    胡上去拿还的礼服和行李箱，一想等下还要送小圆子回来，就不拿行李箱了。
    肖敏敏很快就到了，胡牵着小圆子的手出门，小圆子还不忘摸摸闹闹的狗头：“闹闹在家要乖乖哦！”
    “你乖乖的就好。”秦烨点女儿小鼻子，“不许调皮，知道不？”
    “我很乖很乖。”小圆子仰头问胡，“小婶婶，你说是不是呀？”
    “对。”
    小圆子背着她的小背包，爬进汽车后座：“阿姨好！”
    “小圆子好。”肖敏敏转身过来摸摸她的脑袋。
    胡跟小圆子坐一起，小家伙一上车就靠在胡身上睡着了。
    肖敏敏说：“你知道吧？章宇峰和他姐进《我们在一起》综艺了。他们要为《履约》炒热度。李大言昨天晚上又发了一条茶里茶气的预测，劝你别拍《逆流而上》。”
    “挺好的。不用去管李大言说什么。”胡对这种事并不关心，她上综艺纯粹是临时救场，老岳找到了接替的嘉宾就好了。
    “我也觉得，就章宇峰和张轻轻？算了吧！”
    胡打开《我们在一起》综艺的官方微博，果然宣布了接下去的嘉宾，这对姐弟是常驻嘉宾了。
    整个综艺要拍六期，他们要跟五期。
    评论里，很多人都在叫，要她和嫂子继续参加，说太有趣了。
    下面有人解释了：【小本来不打算参加综艺了，是综艺方想方设法请来的，人家嫂子是百忙中陪妯娌来上一趟综艺，又不是闲得慌。】
    【也不看看人家参加综艺时候，一直在处理公务，有这么两天已经很宠小了。】
    【她参加综艺一点都不用力，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她，怎么办？】
    这种评论看看就好，过两天就没了。
    车子一停，小圆子睁开眼睛，胡牵着她的手下车。
    还没进测试厨房，就听见一声：“小圆子。”
    小圆子仰头，看见三楼阳台上，李珏手撑着栏杆跟她招手。
    “姨姨！”
    李珏下楼来，小圆子跑过去，被李珏一把抱起，拍了拍小屁股：“小宝儿，你这么敦实，姨姨快抱不起了。”
    还没等李珏问，小圆子自己就说了：“今天外公外婆有事，小章姨姨也有事，小婶婶带我。”
    “是吧！”李珏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跟胡说，“中午带小圆子一起吃饭，你拍好，上楼来找我。”
    “好。”
    胡带小圆子去片场，看见伊明在灶台前做手势，她叫：“伊明。”
    王伊明见她来了，走过来：“小。”
    胡低头跟小圆子说：“叫叔叔。”
    “叔叔好！”小圆子在外面一点都不淘气。
    “我这都成叔叔了？”王伊明垮了一张脸。
    胡瞥了他一眼：“叫你哥哥，你跟她一样叫我婶子吗？”
    王伊明愣了一下：“好吧！那就叫叔叔。”
    胡把小圆子交给肖敏敏，肖敏敏查了一下，发现边上有个儿童乐园，她带着小圆子出去玩。
    胡进去化妆，化妆出来跟王伊明过了一遍戏，两人正在演戏，张轻轻和顾嘉轩进来了。
    胡停下，一脸懵逼地看向王伊明。
    这个广告片拍的就是《履约》的片段，用的场景和导演，都是一班人马，只是找了一个广告导演做辅助，来完善细节，所以《履约》剧组的人出现很正常，但是他们来干什么？
    胡问王伊明：“她怎么来了？”
    “昨天汪导群里说了，想让张轻轻和章宇峰来观摩我们表演。你没看见？”
    胡拿起手机，进群里，一百多条消息，爬完楼才看见，昨天他们却是讨论了，是在她参加慈善晚宴的时候讨论的。
    她又不能说自己在慈善晚宴的时候忙，屏幕里自己除了闲着就是闲着，跟忙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即便是自己看到了消息，大概率也是会同意汪导这么做的，汪导明知道章宇峰是不可能低头来学，张轻轻即便肯过来也是带着气，所以给了机会也不会有效果。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尽力了，到时候剧扑了，出品方和投资方追责，他已经尽力了，两个人都带不起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去管她了，片场人来人往多的是，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算什么？
    继续跟王伊明对戏，王伊明已经比上周好了很多，她跟他说一些自己的想法。
    汪导进来，看见顾嘉轩有点意外，顾嘉轩虽然是演员，他更是老板，两人握手。
    顾嘉轩：“我陪轻轻过来学习学习。”
    “好啊！”汪导转头问：“宇峰还没来？”
    王姐摇头：“打了他两个电话了，电话里骂娘了。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
    汪导打电话：“宇峰，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们就开始了。你不来也没问题，反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看片子。不是嫌弃谁的演技问题，而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互相交流学习……你在听吗？”
    汪导挂断了电话：“我们开始吧！”
    汪导跟顾嘉轩坐一起看他们表演。
    娱乐圈里分分合合太多，她和顾嘉轩的路早就走到了尽头，分手是必然的，同在一起圈子里，遇到是必然的，胡早就调整好了心态。
    在家怪那个傻子笨，不知道纠缠自己，真的拍戏里，她代入情绪，把王伊明当成了姜灏。
    王伊明经过认真揣摩，尤其是近距离观察了姜灏。
    没看姜灏做饭之前，王伊明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主是怎么做饭的，总觉得这种男人做饭，完全是小说作者的想象。
    现场看了一回，总算是具象化，演起来就像那么回子事儿了。
    两人之间用眼神和肢体动作，把书里那一幕演绎出来，最后定格在两人眼神交汇中。
    汪导站起来：“小，你这是又长进了。在家没跟你老公少腻歪吧？”
    胡客气：“一般一般。”
    “伊明啊！够努力，你家里又没女朋友可以陪你练，几天功夫能琢磨到这个份儿上，很厉害了。”汪导夸王伊明。
    “还是小请的那顿饭的效果。”王伊明不敢居功，“跟小不能比，她一个眼神都能甜出水，我还是差了很多。”
    “人家有给她做文思豆腐的老公，是真情实感，你有吗？”王姐打趣。
    汪导说：“这一条很好，咱们再来一遍。”
    “好。”
    汪导拍戏，即便是一条OK，也要多拍一两条比较。
    胡和王伊明再来，汪导在边上跟张轻轻说：“轻轻，你仔细观察胡的细微动作，她的表演很细腻，通过……”
    顾嘉轩盯着胡出神，张轻轻哪有心思来体会胡的演技。她本来私下问过章宇峰，章宇峰跟她说：“汪文光接这个广告片，我就觉得他脑子不清楚。要不是看在老蔡的份儿上，我特么都想换掉他这个导演。那个王伊明我以前连听都没听过，让我去看他演戏？让我去向他学习？”
    章宇峰不想来，她也不想来了，让她来看胡演戏，对她来说难道不是一种羞辱？
    然而顾嘉轩非要她来，说不管章宇峰怎么想，汪导的水平在那里，胡的演技在那里，让她感受一下胡的演技，尽自己所能把戏演好，这才是一个演员应该做的事。
    她当时有不忿，却又无可辩驳，只能过来，来了呢？就是来看他盯着胡看的吗？
    胡有多少演技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顾嘉轩眼里倒是满是胡，比那个王伊明演的角色还要沉浸。
    第42章
    为什么胡会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为什么她好端端地上个综艺, 要给她做陪衬？
    想起昨天，她已经是全场的焦点，最后她那个嫂子居然捐了五百万, 还在晚会结束后说了那一番话。
    所有的赞誉全部给了她们妯娌，她成了想要出风头的小丑。
    李大言说她会碾压胡，实际上自己在给胡做陪衬。
    说什么她和顾嘉轩是天作之合，顾嘉轩的心里有她吗？顾嘉轩心里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张轻轻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够了！不要再做戏了，不要再表演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胡和王伊明的表演，两人惊诧地看向张轻轻。
    顾嘉轩扯住张轻轻：“你干什么？”
    张轻轻一下子情绪失控, 眼泪刷地落了下来：“你问我干什么？我想问你在干什么？我们结婚了，但是我们的生活里到处都是她。让我来跟她学演技，要不要我照着她的脸整容？”
    这么多日子以来，顾嘉轩也受够了张轻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经质？走, 跟我回去。”
    张轻轻突然发疯似的冲到胡这里, 王伊明一把拉过胡，挡在胡身前：“张轻轻，你干什么？”
    张轻轻十分激动：“胡, 我求求你, 放过我，行不行？”
    “我不能理解你的思路。什么叫我放过你？”胡太莫名其妙了。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都快疯了。”张轻轻眼泪磅礴。
    “张轻轻, 你不会以为这个世界围着你转吧？你要知道, 是我带着顾嘉轩进娱乐圈，他目前的资源大半是因为我而有的。你之前在娱乐圈是什么个情况，你不会忘记了吧？你签了顾嘉轩的公司, 顾嘉轩开始捧你，用的资源跟我的资源肯定重合,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现在这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为了你舒服，你让我放弃我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胡说道，“你可笑不可笑？”
    张轻轻被说懵了，胡继续：“我跟顾嘉轩断得干脆，分手后也开始了新的感情，我大概算得上最爽快前女友了。如果你还在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不应该把责任推给毫不相干的我，应该从他身上找问题。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清楚，他是不是在我和他还没分手前，就跟你在一起？如果是，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出轨男给你安全感？如果不是，你今天也不会冲到我面前说这一番话？”
    这就是差距，张轻轻在胡面前被吊打，顾嘉轩不知道张轻轻哭什么？明明该哭的是他。因为一颗鱼目丢了一颗明珠。
    “还不够丢人吗？走了。”顾嘉轩拖着张轻轻往外。
    张轻轻还在哭：“你什么时候心里才能没有她？”
    顾嘉轩红着眼圈回头看胡：“等我死了。”
    胡顿时觉得被塞了一口暖融融热乎乎的翔，她想吐！
    她连忙拿起手机，想要看看姜灏的消息去去味儿。
    姜灏还真发了消息，啊啊啊！他哪儿学来的自恋招数？给她发自拍照，不过这张穿了赛车服的自拍照可真帅。
    他说过，他业余会赛车，她问：【你怎么在赛车？】
    姜灏：【没有，今天新车挑战天门山赛道。我是来凑数的。是张莉姐跑赛道。】
    赛车女神张莉是他们侯总的爱人，也是星驰母公司林诺车队的赛车手。
    胡：【好的。】
    看了姜灏，肖敏敏给她发来的小圆子的视频，视频里小圆子穿了白大褂给熊熊在看病：【小婶婶，这里好好玩，给爸爸妈妈看。】
    小圆子更是可爱，感觉好多了。
    胡把小圆子的视频发进群里：【看小可爱。】
    胡放下手机问汪导：“重新来一遍？”
    “行，再来一遍。”
    拍完这一遍，快到中午了，汪导要请她一起吃饭，胡推辞：“小李总请我和孩子吃饭。”
    “那肯定是小李总优先。”汪导知情识趣。
    胡看手机，小朋友在玩海洋球，她跟肖敏敏说：【你们别离开，我找小李总过来，跟你们汇合一起去吃饭。】
    胡进了康亚办公楼的主楼，前台看见她，走过来帮她开了门禁：“胡小姐，李总在三楼。”
    沿着楼梯往上，老厂房改建的创意园并不少见，这些年这种创意园多了之后，总感觉千篇一律。
    这个创意园从她第一次来就觉得很有韵味，现在走进这栋楼更是如此，胡不是专业人士，不懂怎么形容，就是有种低调但是不容易混淆的特别。
    李珏的秘书过来带她到李珏办公室门口：“李总，胡小姐来了。”
    胡走进去，见李珏的办公室会客区有人：“我等下进来？”
    “这是你嫂子的老同学，我跟她说，你今天带小圆子过来了，我们等下一起吃饭。”李珏说。
    沙发上的女士站了起来，确实跟嫂子差不多年纪，烫着大波浪穿着米色的套装：“我是张磊磊，秦烨的高中同学加上大学校友。”
    “就是您设计了我们的房子。”胡一下子恍然，这个创意园的特别之处了，明显带有这位的个人风格。
    “是啊！你们的综艺播出之后，我那里来了好多询价。”这位说道。
    胡笑：“您这样顶尖设计师可不缺项目。”
    “哪有？能有这种机会提升知名度，我可求都求不来。”
    李珏拿了包：“小圆子呢？”
    “我助理带着她在儿童乐园呢！我让她们等那里，我们去接她？”胡问。
    李珏过来说：“刚好那边有家意大利人开的餐厅，味道很正，还有小圆子喜欢的千层面。”
    “好啊！”
    三个人一起下楼，胡跟张磊磊聊天：“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创意园好有特点，您的作品给我感觉，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记忆深刻。家里的设计真的很棒。”
    “我在装修你们家两套房的过程中收获巨大，叔叔在绿化上给了我很多启发。”
    胡跟张磊磊说起那套房子里的家具和软装，这么大套的别墅，自己这么个非专业的，想想就头疼。
    “你下午有空吗？”张磊磊问。
    “有啊！”
    张磊磊很自然地说：“我和你去实地看一下，我了解一下你的想法，然后回去给你设计一个软装方案，列一下家具清单，你照着清单买，要方便很多。”
    “这个可以。磊磊跟几个高端品牌关系很好，还能拿不少折扣。”
    胡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得问问姜灏，他有什么意见。”
    “他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不用问他。”张磊磊说。
    这个恐怕不行吧？胡给姜灏发消息。
    她边走边发消息，被张磊磊一把拉过：“小心！”
    胡抬头，见前面有辆库里南。
    车窗降下，里面的男人戴着墨镜，胡认识，这是张轻轻的亲哥，联美商超的张敬张公子。
    这位公子在娱乐圈很吃得开，跟好几位女明星都传过绯闻。
    “李珏，我有话跟你说。”这个男人跟李珏说。
    李珏抬腕看表说：“下午一点半吧？我现在要跟朋友一起去吃饭。”
    “我特地来找你，你叫我一点半再来？”张敬摘下墨镜看着李珏。
    傻叉年年有，为什么今年特别多？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一点半的预约你不要？那就取消了。”李珏和他们继续往前走。
    张敬推开车门下车，追上来：“李珏，你什么意思？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表情换了，话却依然那么欠揍。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李珏问：“没有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就叫不给你面子？张敬，你这张脸恐怕比边上的那片湖还大了吧？”
    张敬把李珏拉住李珏：“我妹妹拍《履约》，你想要按照《履约》的情节拍广告，你特么找这个女人来拍？你不知道她跟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李珏嗤笑一声，挥开他的手：“麻烦你了解一下，电视剧和电影版本尚且不用同一套人马。我买下广告改编版权，我找合适的演员来演绎经典片段仅此而已。你妹妹拍《履约》，你难道会买断以后所有的翻拍版权？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这我不管，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广告让我妹妹来拍。我就这一个要求。”张敬拉住了李珏。
    李珏甩开他的手：“你跟我提这种要求之前，能不能用用脑子。我姑且不说我爸和你爸之间还剩下多少，单单说我们这一代，我和你有多少交情，你心里没数？”
    “李珏，咱俩好歹……”
    李珏冷笑：“好歹什么？康亚最难的时候，谁逃得比兔子还快？咱们之间没交情。当时我给《履约》赞助，是因为女主是胡，要是你妹妹拍，我一分都不会出。在我最难的时候带着我，拉着我往前的是秦烨，而不是你们家。别说胡演技好，就是论交情，你让我换掉秦烨的弟媳妇，让你妹妹上？但凡脑子没有被厕所门挤过，都提不出这样的要求吧？”
    张敬没想到李珏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说出这样的话，他再也无法忍受，拉长着一张脸：“别忘了，康亚是联美的供货商。”
    “你的意思是让康亚从联美撤柜？”李珏严肃地问张敬。
    张敬尴尬地笑：“怎么扯到撤柜上来了？”
    “你跟我说，康亚是联美的供货商。难道不是以此要挟吗？”李珏笑了一下，“下午我回来讨论这个问题。”
    “你这是要干什么？”张敬反应过来。
    “好了，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去吃饭了。下次记得有事先预约，这是基本的礼貌。”李珏过来跟她们俩走一起。
    张敬看着李珏的背影，他妈打电话给他，让他找李珏，换掉胡，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这个女人要是有点心，也不会把她睡了两年的小狼狗，就因为拿了供应商那么点钱，就送他进去吃牢饭。
    她说从联美撤柜，不会是真的吧？
    张磊磊跟李珏走一起：“这个张敬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只是有了普通男人都有的问题而已。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小时候半开玩笑说让我们俩定娃娃亲，长大了父母也希望我们在一起。他习惯了，认为我就该让着他。能做到尊重女性的男人很少。”李珏呼出一口气，“有时候哪怕你占了绝对的优势，就因为性别，他就给你定义，你就该这么做。我碰到不止这么一个了。”
    张磊磊叹：“也是！好歹我也算是有点名气的设计师了。总有那种客户，认为我会为了他的几个臭钱，不要脸。”
    两位姐姐都是职业女性中的佼佼者了，还遇到了这么多的垃圾，不要说自己混迹娱乐圈了，所以也不怪自己脑子进水会跟顾嘉轩在一起，实在是矮子里拔高个儿，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她拿出手机，打开APP删掉了那几条“不长嘴”，姜灏小心翼翼何尝不是尊重她，还是留一条吧！不过0分就过分了，她改成了2分，评分变成了4.4。
    儿童乐园门口，肖敏敏牵着小圆子的手站在那里，小圆子看见她们飞奔而来：“干妈！”
    张磊磊蹲下抱住小娃娃：“宝贝儿！想干妈了没有？”
    小圆子贴着张磊磊的脸：“特别特别想。”
    张磊磊亲了一口小圆子：“走了，我们去吃加菲猫最喜欢的千层面。”
    刚才还在讨论生意问题的两位，这会儿都在认真听小圆子说话：“敏敏阿姨带我玩的，我做了消防员、医生和老师，认识了小朋友……”
    进了餐厅小圆子问胡要手机，要跟爸爸妈妈说她上午玩得可开心了。
    等小圆子说完，胡想起来自己没有那套房子密码锁的密码，她给姜灏发了一条消息：【我碰到磊磊姐了，她说下午陪我去房子里看看，帮我出方案，怎么买家具和软装。那套房的密码给我一下，还有软装你有什么想法吗？】
    很快姜灏回了密码，说：【我没意见，你把想法告诉张姐就行了。】
    还真是！
    吃过饭，胡和小圆子跟张磊磊的车回秦家，肖敏敏去帮胡把礼服给还了。
    路上张磊磊问胡：“你问过阿灏没有？他是不是让你做主？”
    “嗯。”胡应。
    “姜灏和他哥一样的，除非是原则性问题。”张磊磊问。
    听到现在，胡知道张磊磊跟他们家关系很好。自己跟姜灏才刚刚相处了这些日子，还是得了解一下，什么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她问：“什么样的原则性问题？”
    “他们容易吃醋。”
    车子到了秦家的小区，小圆子要去接闹闹一起去新房子，打开家门，见老两口已经到家了。
    “磊磊来了。”刘秀芳走过来。
    “阿姨，我陪小过来，帮她看看新房子的软装。”
    “我叫老头子去买菜，留下来吃晚饭。我问问小烨，能不能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刘秀芳跟张磊磊说。
    张磊磊笑：“不管秦烨回不回来，我肯定留下吃饭，好想叔叔的手艺了呢！”
    外公外婆回来了，小圆子跟外公外婆在家。
    张磊磊和胡一起去房子里看，这套房子是张磊磊亲自操刀的，张磊磊跟她说这里摆什么家具，顺带从手机里翻出了图片给胡看了选。
    这个审美真的是到了胡的心坎里。
    经过她这么一梳理，胡基本上已经有了一个轮廓。
    家里走过一遍，她们一起回到秦家，老秦已经买了菜回来，刘秀芳说：“小烨今天要忙，回不来了。我做了酒酿小圆子，你们先吃两口。”
    “小圆子吃小圆子。”小圆子举着勺子说。
    张磊磊坐下吃酒酿圆子说：“没事，我跟她随时都能见，今天主要是想来蹭口饭。给小和阿灏看房子也是顺带的。”
    “知道，我做了你喜欢的猪肚鸡。”老秦过来说。
    胡陪着张磊磊一起吃晚饭，吃过晚饭一起送张磊磊出门。
    进来老两口要收拾碗筷，胡连忙一起过来收拾，等收拾完，小圆子过来抱住胡的腿：“小婶婶，我们一起去公园了。”
    胡看着腿上的小圆子，原本她还想拿着行李箱回自己家，小圆子这双眼睛啊！她都不忍拒绝。
    “婶婶今天吃多了，等下要跑步，我去换身衣服。”
    “好。”小圆子放开了她。
    胡上楼去，从行李箱里拿出运动衣换上，走出来看手机，早上姜灏给她发自拍，她也得发个自拍。
    到了公园步道，胡把手机交给秦妈，牵着小圆子和拉着闹闹：“阿姨，给我拍张照。”
    她把照片发给姜灏：【跑步咯！】
    正在饭局上的姜灏打开了手机，看见这张照片，她没回去？
    想到这里，姜灏忍不住笑。
    “姜总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合作商问。
    谭凯笑：“还能有什么？肯定太太给他发消息了。”
    张莉瞪谭凯：“就你话多，你们老板新婚燕尔，你侬我侬不很正常？”
    “我没说不正常啊！”
    “……”
    饭局结束，姜灏和谭凯一起回酒店，姜灏打开手机，胡给他发来一张满头大汗的照片：【不行了，不行了，我今天居然跑了快三圈了，闹闹都不肯跑了。】
    【你别信闹闹，它能跑五圈，就是发懒，骗你呢！】姜灏打字发出去。
    很快胡回：【怒.jpg。让我再带它跑两圈，你想跑死我？】
    姜灏：【我错了。】
    胡：【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小圆子要玩游戏机，抽屉钥匙在哪里？】
    姜灏：【柜子上面第三格】
    胡：【OK】
    姜灏：【晚上住这里？】
    胡：【小圆子邀请我跟她睡。】
    姜灏：【明晚呢？】
    他其实不想去她那里，去了她那里就是睡两间房了。
    胡：【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姜灏写了再删，删了再写，看着：【我也能邀请你吗？】几个字，一直没发出去，这些话终究有些唐突。
    他删除，写：【好吧！】
    从车上下来，谭凯勾住姜灏：“老大，我跟你说的吧？多发你自己的美照给小。尤其是夜里，发一两张限制级的照片给老婆。你这个条件，但凡女人尝过，必定念念不忘，再发照片过去，明天晚上回去，保证烈火干柴……”
    姜灏把谭凯拉开：“下流。”
    “你这就是不懂了，跟别的女人那是耍流氓，但是跟自己老婆，那是情趣。”谭凯说。
    姜灏懒得理他，进了房间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站起来去换衣服，准备去健身房，他脱下衬衣，拿起T恤，转身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床上的手机，他低笑，都怪谭凯，让自己冒出这么荒唐的念头。
    在健身房里锻炼了个把小时，姜灏也用手机拍了一张自己衣服湿透的照片：【今天任务完成。】
    胡收到了照片，作为一个朋友圈都很无聊的人，刚才他发穿赛车服的照片还能理解，这张照片发了做什么？有点傻。
    她拍了一张小圆子呼呼大睡的照片：【我跟小圆子睡觉了。】
    姜灏：【早点睡，小朋友很早起的。】
    胡回：【知道了。】
    小圆子雄心壮志，趁着爸爸妈妈和阿灏不在今天要好好玩游戏，可惜啊！上午在儿童乐园玩疯了，到底累了，游戏玩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睡着了。
    胡刷手机，跑步的时候，她在微博里发了和闹闹跑步的图片。
    【小好棒！太努力了！】
    【小努力的样子太吓人了。】
    【原来跟自律的人在一起八戒都会自律。嫦娥仙子牛逼！】
    和裕罗海斌：【呦呵！出息了吗？老公不在家，也知道锻炼了。】
    罗总这么一回，下面沸腾起来：
    【老罗怎么知道姜灏不在家的？】
    【你家嫦娥仙子在这里】有人发了图片。
    图片的背景是一块巨大的广告牌【超越，无止境张莉：07:32.236】
    广告牌下姜灏和张莉站在一起。
    还有人发了链接：【姜灏今天现场表演了漂移哦！】
    胡点进去看，是一个视频，视频里姜灏驾驶一辆星驰改装车，表演了漂移。
    【有被小姜总帅到，可惜他属于小了。】
    【谁懂啊！真的超级帅！我想舔屏！】
    【身材好好啊！我没出息，吸溜了一下口水。】
    【穿衣显瘦，不知道脱衣怎么样？】
    【问小。】
    【要是我，一定忙着捏捏捏捏，吸吸吸吸，嘬嘬嘬嘬，懒得搭理你们！】
    胡：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居然没被夹？
    胡看着这些评论，姜灏今天做活动，她得给他添点热度，发：【给老公点赞。】
    第43章
    没多久, 胡转发的这条微博下有了一条高赞评论：
    【这条微博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知道小和姜灏那么甜，我都以为小是被迫营业呢！】
    胡：(^)
    正听着李大言发表高论的顾嘉轩，看到了这条。
    李大言此刻言之凿凿：“真的, 我算下来，胡跟姜灏结婚，就是为了赌气，她和姜灏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演给公众看的。你们说说，我之前算的，哪一次不准？”
    孟豪在李大言那里吃到了太多甜头, 他对李大言深信不疑：“我相信大言说的，《履约》肯定会大爆。”
    “一定会大爆。”这一点李大言很有信心。
    海合和博蕴这些商业细节小说里都是一笔带过的，但是这部剧小说里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说这部剧以制作精良而获得赞誉, 成了时装剧审美经典。
    “老沈本来是为了捧章宇峰投这部剧, 他也担心会亏太多，现在他的主业出了问题，想要撤资, 找到了我, 这个消息外头还不知道，”孟豪搓手, 这一笔他是赚定了, 但是他手里的资金也不充裕，拿一两千万还行，再多了就没有了。
    《履约》原本投资预计是一个亿, 后来张家的联美出了两千万，总投资额是一亿两千万, 主要投资方出了七千万，现在主要投资方说要回去救主业，想要撤出，七千万一跑，还剩下五千万，演员片酬都不够，就算胡走了，张轻轻片酬没这么高，而且张家的两千万是追加的，这一块可以缩减，缺口还差五千万左右。
    所以孟豪叫来了顾嘉轩和张敬，张敬拒绝再追加投资了，已经出了两千万。
    他今天中午想要找李珏去替妹妹出气，李珏扬言要撤柜已经很嚣张了，他爸打电话给老李质问，老李去问了李珏，李珏一个电话过来说，不仅要撤柜，还要把联美应该付的货款给追讨回来，说现在不讨以后就更难讨了。
    联美目前的现金流非常紧张，一两千万在两年前可能没什么，现在各方面都在节省开支的前提下，实在没多余的钱追加给电视剧了。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看向了顾嘉轩，顾嘉轩到现在都没松口。
    张轻轻的小舅舅今天中午一通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这李大言跟洪远说秦烨其实心里有他，害得他信以为真，去找了秦烨。
    等到昨晚纬祥和博蕴一起发公告，洪远才知道自己是被秦烨摆了一道，秦烨利用洪远，逼纬祥加速跟上博蕴的脚步。
    今天早盘开盘前，纬祥又发公告称，会和博蕴共建实验室，请了秦烨老公的大弟子回来主持项目。
    这两家明显是穿一条裤子，根本不可能有海合什么事儿。
    秦烨昨晚在公众面前说的那些话，让公众聚焦了海合和博蕴的恩怨，又把海合当前的经营状况给扒拉了出来，跟博蕴合作无望，又经营不良的海合今天股市开盘，一字跌停。要跌几个跌停板，还未可知。
    原本洪远想等股票拉一波，减持套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怒火全部撒在介绍李大言的顾嘉轩身上。
    顾嘉轩上午被张轻轻丢人的举动闹得很难看，中午又被她小舅舅一顿臭骂。
    他越想越委屈，如果不是父母硬要把他和张轻轻凑一起，他不会签张轻轻这么一个没演技也没脑子的十八线，也不可能喝醉了跟她上床，更不可能跟她结婚，也不用认识她那个自以为是的舅舅。
    李大言还在说胡心里有他，还在说张轻轻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如果不是命中唯一，你跟胡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们上过床吗？”李大言跟他说，“你们就是在等彼此的出现。你现在要是嫌弃张轻轻，你都等着以后追妻火葬场吧！”
    操淡的命中唯一！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导致他跟胡相处几年都没上床，他真特么冤死了。
    还追妻火葬场？顾嘉轩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可能为了张轻轻追妻火葬场，也想不出来跟姜灏腻歪成那样的胡怎么可能心里还有他。
    想起洪远骂娘的话，顾嘉轩也怀疑起了李大言。，娱乐圈确实是讲运气的地方，要不然开机不会拜神，但是没有实力，想要只依靠运气却是不行的。
    让张轻轻去看胡演戏，一来确实他心里烦张轻轻，张轻轻成天问他，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胡？他拉她去看看她哪儿就比得上胡了？二来，他确实希望她能提升演技，为了让她能拿这个角色张家是投钱了，他也投了。
    看了张轻轻今天的表现，她是一点都没想要把戏演好，脑子里只有那点子事。这部戏里的男一号就不用说了，演技没有，耍大牌倒是厉害。这样两个人演男女主，而且是书粉极多的大IP，被骂到爆的可能比较大。
    见顾嘉轩一直不松口，李大言紧张了，两天综艺，纵然他说得没错，胡确实被顾太太抢了项链，也确实张轻轻是慈善晚会全场焦点，但是胡又得了新的项链，慈善晚会结束前，秦烨捐出了全场最高金额，都是以反转结尾。
    网络上很多人都在说他猜到了上半段，却没猜到下半段，他很恼火。昨天晚会后，原本今天跟他约了要找他算的两个明星，其中一个爽约了，还有一个听了之后将信将疑。
    如果顾嘉轩再不相信？李大言心里很焦躁。
    顾嘉轩翻来覆去看这条评论，这条评论已经被顶了上来，下面很多人都同意这条评论说的，这么甜的小夫妻，怎么会像是虚假营业？
    他抬头问李大言：“胡是为了气我，才跟姜灏结婚的？”
    这个问题李大言已经回答了顾嘉轩好几遍，今天他又问了出来。
    张敬听到顾嘉轩这么问，他站起来指着顾嘉轩：“顾嘉轩，你他妈的已经跟我妹妹结婚了，你的心思还在那个女人身上？我告诉你……”
    孟豪扯住张敬：“干嘛呢？好好说话。生活不是拍电视剧，哪个男人真的会从一而终？你会吗？”
    孟豪不想让其他投资人进来，进来了这次投资大家都很散，张家两千万拉个张轻轻进来，如果来个其他人投个三千万，要换了章宇峰，那换不换？要是顾嘉轩能投，至少大家相熟，也都信李大言，就会少很多麻烦。
    顾嘉轩看李大言，重复：“你确定她是为了气我，才跟姜灏结婚的？”
    “顾嘉轩，她气不气你重要吗？”张敬质问他。
    顾嘉轩冷哼一声：“当然重要。”
    李大言看着微博热搜#超甜夫妇，尴尬营业#
    原来是这样，李大言也心头一松，这两天发生的事，让他疑惑为什么小说会不准呢？现在有这条微博，他松了一口气。
    他拿这条评论给张敬看：“还不是你小舅舅骂我，害得嘉轩对我起疑了。你小舅舅一定要我解释海合和博蕴的生意，我只是个算命的，又不是这个行业的，只能告诉你未来大概怎么样，他要我解释为什么会那样，我怎么解释？他骂我是骗子。我以前又不认识你小舅舅，更不可能知道他高中的时候被秦烨追过，就是命盘里算出来的，他就不信。我也没办法不是？”
    “他不信归他不信，咱们都信你。”
    李大言不能让顾嘉轩跑了，毕竟小说里出现的主要人物就那么几个，他说：“明天章宇峰和胡会骂战，最终会引到PK演技上。”
    “章宇峰跟胡PK演技？”连孟豪都笑出了声，“他也配？”
    李大言笑：“这就是命运捉弄人啊！胡退出《履约》但是她心有不甘，就想拍厨房这一段打脸，她和那个男演员拍的广告片，用专业的眼光看，表现很好，但是观众不买账，认为那个男演员一点都不像个霸总。而轻轻和章宇峰，演技上差胡和那个男演员很远，但是他们放得开，两人热情似火，把性张力完全表现出来，让观众面红耳赤。张轻轻演绎的女主有纯又欲，而章宇峰演绎的男主又冷又撩。最后这部戏大爆。胡和章宇峰比演技反而成了笑话。”
    孟豪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也是，现在是得下沉市场者得天下。不求你拍得多真，只要你拍得让观众觉得爽，觉得舒坦就好了。胡太钻牛角尖了，拼命追求所谓的演技，而忽略观众的需求。”
    “嘉轩，你投不投自己决定。我不知道胡为什么又和章宇峰杠，他们明天必然会搞出PK演技这个事来。如果应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投，好不好？”李大言跟顾嘉轩说。
    顾嘉轩点了点头。
    李大言回到家，再次翻开那本小说，只能期待明天真的会出现书里的剧情，章宇峰和胡PK演技。
    这种讲情情爱爱的小说，男女主举行婚礼后就结束了，后面有几章番外，主要是说男女主结婚生了娃在一起了，里面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
    能赚钱，也就这些日子了，再后面他恐怕要打回原型了。
    他百无聊赖地靠着翻看手机，有人申请了好友，那人跟他说：【大师，我是章宇峰。】
    看见这个名字，李大言兴奋了起来。
    章宇峰跟张轻轻一起拍《履约》里面也有大段的情节，而且有一段情节是顾嘉轩看见章宇峰和张轻轻过于亲近而吃醋，也在那时他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张轻轻，而不是那个胡。可惜他之前发预测的微博艾特过章宇峰，章宇峰也没来找他。这次他倒是来了？
    李大言立马加了章宇峰。
    康亚是《履约》的赞助商，用的是康亚的测试厨房做场景，而今天的广告片也是用的康亚测试厨房，导演也是汪导。
    章宇峰作为顶流男星，他上次在胡那里已经丢了面子，虽然最后是胡退出，但是他也没占到便宜，这次又被汪导邀请过去观摩，在他看来是妥妥的侮辱。
    经纪人通过现场的人，弄到了当场的视频，转给了章宇峰，建议他好好看看，那个五六线男星是有实力在的，这个广告片一播出，肯定会引来对比。
    他略微看了下，这个糊逼表演一点都放不开，还叫演技好？
    他立马怼了经纪人。
    这时经纪人火大了：“你知不知道沈总要撤资啊！你还以为自己是有靠山的吗……”
    经纪人跟他说《履约》的主要投资方要撤资，这个投资方本来就是他们影视公司的人脉，算是他拉来的投资，如果撤资？有可能撤换主演，也有可能这个项目就流产了。
    《履约》这本书太火了，流产的可能不太大，换了投资方，换主演确实极有可能的。
    章宇峰这下慌了，想起李大言说过这部剧会大爆，他想去问问题。
    章宇峰给李大言打电话，询问这部剧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
    李大言立刻跟他说：“放心吧！这部剧的男一号一定是你，不是你，这部剧根本火不起来。”
    “真的。”听见这话，章宇峰自己都不信。
    “你放心，新的投资人，一定不会换人。”李大言斩钉截铁的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章宇峰还是有点疑惑。
    “我给你讲一件明天就会发生的事，如果事情发生了，我要收一百万泄露天机的费用，你愿意吗？”李大言决定故伎重演，一个招数用在两个人身上。
    一百万对章宇峰这样的顶流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况且李大言说了，明天的事情应验了再给钱，他说：“当然没问题。”
    李大言说：“明天你和胡会开始一个PK赛。”
    “我跟她PK什么？”章宇峰问。
    “PK演技。”
    “我跟她PK演技？”就算迷之自信的章宇峰都怀疑，这个他能赢？
    “能赢？”
    “她拍的广告片和你电视剧会PK演技，你和张轻轻会赢。”
    “大运重地支，大运须与八字旺衰相结合，你看你的八字……”李大言说了一番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地命理，“你和张轻轻都是流年撞大运，这部戏只有小爆和大爆的区别，小爆收益也会很好，大爆就是会成为你和张轻轻演艺生涯的一个里程碑。想要大爆，那就有一些要注意一点。这个等明天结果出来，咱们再细谈。”
    “是这样啊？”
    “对，他们拍的这个广告，演技是到位了，但是太收敛了，一般的观众没办法去体会这么细，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如今各行各业都在攻克下沉市场，演得好，不一定有高收视率。当然，也是跟胡走霉运有关，而且我想给她提点，她还不听，她这个背运，会一直背下去了。”
    听他这么说，章宇峰想了想，行吧！那个糊逼的演技好像有那么点，不过还是李大言说得对，讲细节讲演技的片子什么时候能大爆了。得下沉市场才能大赚，他说：“那行，您帮我仔细算算，尽管我走大运，还是小心为上。胡会很背吗？她演技是真好。”
    “胡会塌房，就是因为她演技好。她不是接了《逆流而上》里叶慧这个角色吗？这个角色她是突破了，但是你知道这个角色的恶毒，演得太好，其实不是好事。在十月份开拍的仙侠剧《无尽相思，无尽泪》里，她再演女主，观众就没法子接受了，刚好又遇到一些事，就塌房了。你要知道人背起来喝水都塞牙缝儿。我早就说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章宇峰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吧台上，倒了一杯酒，喝着酒打开微博看，见胡又上了热搜，大家都在说她像是在营业CP。
    当她演技好？成天演。
    想起胡说他会把沈清翰演成沈油翰，居然还因为他们演广告要让他在边上学，章宇峰这口气憋着难受，看不得胡婊里婊气秀恩爱，他发了一条：【谁的演技能好过你？幸福婊、岁静婊、奋斗婊，一人分饰多角，累不累？说退出了，又接广告，恶心谁呢？】
    *
    脸上暖呼呼软嫩嫩，耳朵边是小圆子的声音：“小婶婶起来了。”
    胡睁开眼，小圆子蹲在枕头边，眼看小脸蛋又要下来，粉嫩的嘴巴嘟着要亲她，凑过去给她亲了一口。
    “小婶婶，天亮了，起来了。”
    胡忙说：“我起来，我起来！”
    一看床头钟，这六点还没到，宝贝儿醒得也太早了。
    胡起床，带着小宝贝下楼去，先陪她洗漱，小圆子的自理能力很不错，刷牙洗脸，找衣服。
    听见楼上有声音，刘秀芳上来：“小，我来陪她，你再去睡会儿？”
    被闹醒了，哪儿睡得着？胡：“我不睡了。我去换衣服。”
    “早呢！你叔都没出去买早点呢！”刘秀芳说。
    “我跟外公去买早饭。”小圆子说，“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不要去吵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回来很晚，让他们睡。”刘秀芳点了点小圆子的鼻子。
    胡上楼去洗漱换衣服，刚刚套上T恤，听见敲门声，胡打开门，小圆子问：“外公让我问小婶婶，要不要一起去菜场？那边有好好吃的海鲜面。”
    “是吧？”
    “很好吃，很好吃哦！”
    “等等我，马上来。”
    胡下楼，老两口带上小圆子和胡出发。
    小圆子依旧上车就睡，胡低头看微博，自己昨晚跑步的微博里，被顶得最高的一条评论是：【小，章宇峰在骂你！】
    这条附上了一张图片，是章宇峰微博截图，昨晚深夜发的消息。
    她的微博里来了一大堆章宇峰的粉丝，跟着章宇峰一起骂她。
    胡发了微博：【首先，咱们得保持礼貌；其次，幸福、岁月静好、奋斗都是好词，不应该被污名化；再次，我对不幸福、岁月不静好、也不想奋斗，只能夜里睡不着要发泄不满的人深表同情；最后，退出电视剧是因为有人乱改剧情，接拍广告片是因为没有人乱改剧情。】
    老秦停车了，小圆子睁开眼睛，跟胡一起下车。
    胡仰头看，这是一家海鲜批发市场，市场门口有一家温州海鲜面馆。
    老秦开始拍视频：“今天带着小和小圆子逛海鲜市场，我们先吃一碗海鲜面。”
    老秦进去跟老板娘说：“三碗蚰蠓海鲜面，两块灯盏糕和两块麦饼，灯盏糕和麦饼都一切二，我们分着吃。”
    “好，你们先坐。”老板娘说。
    老秦又嘱咐：“三碗面，下两碗的面条量，别浪费了。”
    “好的。”
    店铺简陋，现在七点不到，市场里的摊主早就开市了，边上的居民还没到用餐高峰，但是店铺里的位子坐了七八成满。
    一家子进来，很多人认出来了：“是胡吧？”
    胡跟他们点头。
    小圆子骄傲：“我小婶婶。”
    “这个是小圆子呀！你现在也是小明星了。”一位阿姨弯腰跟小朋友说话。
    “婆婆好。我不是小明星，我是小朋友。我读幼儿园小班，开学就中班了。”小圆子不理解小明星是什么，她的回答有些鸡同鸭讲，却让店铺里笑声一片。
    “对对，你是小朋友，很可爱的小朋友。”
    小圆子爬上凳子，在胡身边坐好。
    灯盏糕和麦饼先上来，灯盏糕比较像油墩子，萝卜丝加上瘦肉，麦饼就是梅干菜烧饼，梅干菜加上五花肉粒。
    胡也拍了照片，她跟小圆子一人一半。
    海鲜面端上来，刘秀芳拿了小碗过来，胡跟小圆子分一碗面。
    胡分了小圆子一小碗面，蚰蠓就是海蟹，面里有一大只螃蟹，胡掰开蟹钳，把肉剔出来：“小圆子，啊！”
    小圆子“啊呜”一口把蟹肉吃了。
    “小你自己吃，我们剥给她吃。”刘秀芳也剥了一块蟹肉出来放小圆子碗里。
    “小婶婶吃。”
    那个阿姨拿出手机对着小圆子拍：“小圆子，婆婆把你吃饭的样子拍下来，回去给小哥哥看，让他看看乖宝宝吃饭不用追着喂。”
    小圆子听见这话，吃得更快了。
    “乖囡，不着急。我们慢慢吃。”刘秀芳揉小家伙的头，抬头对那位阿姨说，“小家伙有点人来疯。”
    “囡囡真的很乖。”边上的顾客也夸她。
    原本大家都往胡这里看，现在一个个对着小圆子拍照。
    一家子吃好面条，老秦又打包了灯盏糕和麦饼，给女儿女婿当早饭，还要了一斤鱼饼。
    胡在进海鲜市场前，拍了一个自拍照。
    批发市场分成很多区，其实不止有海鲜，还有家禽和水果，只是区域比较小，老秦是这里的老熟客了，虾蟹生蚝都买点，各种海鱼不能少，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大胖榴莲，一只鸡。
    老秦拍视频，胡凑了九宫格，上了车就发微博：【跟叔叔阿姨出来吃海鲜面，海鲜面炒鸡推荐，麦饼好好吃，灯盏糕油了点，不敢多吃。这个海鲜市场，听叔叔说这里价格便宜，东西很不错。不过我不懂的哈！还有买了两个榴莲，回去立马开一个。】
    第44章
    发了这条微博, 她看之前的微博，网友们都跟她和小圆子一样起的早吗？微博里超级热闹。
    她和章宇峰的骂战已经冲上热搜。
    她刚才那条微博发出去之后，不用她粉丝多说什么, 一大堆《履约》的原著粉看见这话就骂章宇峰了。
    章宇峰真的是个怂货，这时候已经删除那条微博，还开启了评论精选，这群原著粉就跑她微博底下来安慰她，骂章宇峰。
    章宇峰的那群粉丝来胡的微博下和原著粉对骂，当然也不会忘记骂胡。
    胡的粉丝、原著粉站在一起和章宇峰的粉丝吵。
    那些话，仔细看会把人气出乳腺结节。
    人红是非多, 胡从来都是选择性忽略这些话，懒得看这些恶言恶语。
    有人问广告片是什么样的？
    吵架也是热度，给康亚带点热度，她回：【这个得看后期制作和客户决定什么时候投放？@康亚电器】
    回好了评论, 见自己最新的微博下已经有好多评论了, 其中一条有不少赞的，吸引了胡的目光：【啊啊啊！我想看开榴莲。】
    “开榴莲有什么好看的？”胡喃喃自语。
    这话被老秦听见了，他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开榴莲就像开盲盒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看它是来报恩的, 还是来报仇的, 出肉率多少，是干包还是湿润包, 还是生包或者死包。”
    榴莲这玩意儿热量高, 胡偶尔贪吃，也就买个剥好的一片来尝尝鲜，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胡打开小红书去搜“开榴莲”, 这一看就陷进去，原来还真这么有趣？
    “叔叔, 等下我来开，您给我拍视频，放您账号里？”胡已经跃跃欲试了。
    “行，你来。”
    他们回到家里，刚刚过八点，小圆子问外婆：“能叫爸爸妈妈起来了吗？”
    “去吧！”
    小圆子带着闹闹上楼去，拍门：“小叶子、阿涵起来吃早饭了。”
    姜涵出门来，把女儿抱起来，拍了拍闹闹的狗头：“走了！下楼去。”
    秦烨边打电话边出来：“是的呀！碰到这种脑子坏掉的，真特么烦。反正我们就这么办。小送你流量，不用白不用。”
    胡进厨房里，在老秦的指导下，把麦饼和灯盏糕放进空气炸锅里加热。
    姜涵进来：“什么这么香？”
    “麦饼和灯盏糕。你们先去吃粥，等热好了我拿出来。”胡说。
    “好啊！”姜涵盛了两碗粥，“你被那个章宇峰给骂了？”
    “你们看到了？”
    “李珏打电话给你嫂子，你嫂子这个狗头军师正在给李珏出主意呢！”姜涵端了粥出去。
    胡打开空气炸锅，差不多了。她把饼子装盘，端出去，坐在正在喝粥的秦烨边上：“嫂子吃饼。”
    秦烨转头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想知道？”
    胡：“嗯呢！”
    “李珏找我，说《履约》剧组的投资人要撤资，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把这一份吃下来？”秦烨跟她说。
    胡摇头：“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剧本，如果您和小李总吃下来，势必要换上我和王伊明上，我用钞能力挤掉章宇峰，您知道章宇峰的粉丝有多少？我还有那么多的粉丝，真的会吵死，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王伊明会被喷到绝望。而且投资总归要回报的，您和小李总在这个投资里能收到什么样的回报呢？纵然能赚钱，这种钱又不是以后一直会赚的，隔行如隔山，小李总想要营销就要用营销的目的去看这件事，怎样炒热品牌才是核心，博蕴就更没必要了。”
    秦烨吃着麦饼：“我也是这么跟李珏说的，她的主要目的是营销，而不是说参与电视剧制作，不能本末倒置了。借着章宇峰胡说八道的机会搞个营销。”
    “什么营销？”胡问。
    “立马放消息出去，明明白白说康亚的广告片是买了《履约》的版权，用的就是《履约》的经典镜头，这个广告片未来会放在电视剧前播出。两组演员进行公开投票，哪一组胜出，哪一组就是康亚的产品代言人。”
    “《履约》愿意，这回让让公众认为章宇峰骂我是一场营销，章宇峰也未必愿意吧？”跟章宇峰接触过了，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章宇峰不是开评论精选了吗？”秦烨说，“李珏买的水军，和原著粉一起冲击章宇峰的微博。章宇峰显然没预估到会这样汹涌，他们公司上层已经不高兴了，迫于压力删微博开精选。这个时候康亚提议这么一场营销，就是给他擦屁股了。原本是他无脑骂你，现在变成了公司营销，他能不愿意？”
    “原来是这样？”
    “有人透露，章宇峰说电视剧要把观众群体定位再下沉市场，细腻的表演，不如有冲突有性张力，他跟你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所以他肯定会接受这个挑战。更何况康亚给出的是两年一千万的代言价格已经很好了。这次炒高热度，到时候《履约》开播，再炒，你不会输，康亚赚足流量。”
    胡本来认为这么怼了那个傻叉就好了，嫂子和李珏居然就商量好了，她把头靠在嫂子的肩上：“嫂子，你太好了。”
    秦烨转头，噘嘴：“Mua！”
    胡立马也来：“Mua！”
    姜涵拉了拉老婆：“说话就说话，你们干嘛呢？”
    秦烨转头看姜涵，搂住胡两人贴着脸，跟老公说：“给我们拍一张贴贴照片，给阿灏发过去，吃醋也不能你一个人吃吧？”
    姜涵给她们拍照：“意思意思就好了啊！”
    “小气鬼！”秦烨贴着胡脸，姜涵给她们拍了照片传到群里。
    胡离开嫂子的肩，她再不离开，大哥的酸味儿要弥漫整个餐厅了。
    老秦出来问：“阿涵、小烨，你们今天晚上回来吃晚饭吗？我要做榴莲炖鸡，你们回来我就炖一只，你们不回来我就炖半个。阿灏说回来的。”
    “哎呦，今天郭杨回来，我们俩晚上要请他吃个饭。”姜涵说。
    秦烨说：“带小郭一起来家里吃饭，反正大家都熟。”
    “行，那我带他回来。”姜涵跟老秦说，“爸，您多做两个菜。”
    “知道了，今天我买了好多海鲜。早点回来啊！”老秦嘱咐。
    哥嫂吃过早饭离开，吴莉和老罗打电话过来问情况，两人都觉得目前的情况对她有利，网上吵就吵呗。
    讲完电话，胡去抱了榴莲出来，老秦打开了支架上的手机，准备拍摄。
    拍摄前，胡再找了一个短视频看人家是怎么开榴莲的。
    正在学习中，姜灏的电话进来，“我看到章宇峰发的微博了，我想……”
    “你不用想了，嫂子已经跟李珏姐安排好了。”胡把秦烨的想法说给姜灏听之后，说，“嫂子太好了，刚才我跟嫂子贴贴，大哥还吃醋了呢！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拍开榴莲视频了，你晚上回来就能吃榴莲炖鸡了。”
    好吧！嫂子都安排好了。姜灏问：“好，所以晚上你住这边？”
    听他试探的话，胡说：“如果你喜欢住我那里，我们吃过晚饭可以过去住，我随你！”
    “住这里吧！我有时候忙，你没人做饭，吃那些轻食，我不放心。在这里你总归能吃到热饭。”姜灏说。
    胡摇头：“哦！是为了让我吃饭方便？其实我可以……”
    “你就住这里。我去吃早饭了，等我回来。”姜灏打断她的话。
    说出他心里所想就这么难吗？“去吧！等下进叔叔的号，给我点赞。”
    “知道了。”
    胡挂了电话，让老秦开始拍摄，她兴奋地搓搓手，转动着榴莲：“来来来，见证运气的时候到了。我们先看看这个果子，漂亮吧？二十块一斤，五斤四两，就一百出头，便宜吧？”
    小圆子爬在凳子上看着，盯着榴莲，举起手：“我洗好手了。”
    胡用剪刀戳榴莲屁股，榴莲裂开了，她把榴莲一掰为二，里面两大块肉露了出来，小圆子伸手掰出一块榴莲，张大小嘴巴，咬了一大口：“小婶婶，好好吃。”
    闹闹仰头：“汪汪！”
    小圆子掰了一点点，下了凳子放进狗碗里：“闹闹只能吃一点点。”
    胡套上一次性手套，把榴莲肉放进盘里，问老秦：“这是干包？”
    “对，干包。”老秦回答她。
    视频拍完，胡端了碗坐在沙发上，用勺子挖榴莲，闹闹贴着她的裤腿蹭，小圆子只给它吃了一小口，闹闹仰头问胡要，胡又给了它一小口。
    刘秀芳摸闹闹头：“乖，你不能多吃，吃多了身体要不好的。”
    闹闹倒是懂事，就是蹲坐在那里，小眼睛巴巴地看着，胡实在于心不忍，它真的像极了自己，想吃又不能多吃，人狗同病相怜，胡把最后一口留给了它。
    “小，上午小圆子有一节画画课，我送小圆子和你阿姨去机构。”老秦跟她说。
    “叔叔，我也要回家一趟，把车子开过来。等下也出去。”胡要回家里，她衣服就拿了一点过来，不够，得多拿几件过来。
    老秦说：“那就顺便了，我送你过去。你们先等我把视频剪出来。”
    “没事，我打车吧？”
    “一样出去了，我跑一趟好了。”
    胡接到吴莉的电话，吴莉有些意外，《履约》剧组为什么找她要联合炒作，她打电话过来问：“有病吧？都是章宇峰发疯闹出来的事，我们为什么要惯着他？”
    “李珏姐也跟我说了，主要是康亚看到流量想要蹭热度。我觉得可以，我们就被动点，搞出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
    “你不用搞出被迫营业的样子，你主动营业也像被迫营业。”吴莉说她。
    胡汗颜，挂断了吴莉的电话。
    老秦剪辑完，带着大家一起上车，跟胡说：“视频我已经发上去了。”
    胡进微博，《履约》官微已经发了消息，如嫂子估计的那样，现在官微说赞助商康亚要让观众投票评选，哪一组才是观众心里的沈清翰和乐怡。很多人都不买账。
    【怎么替章宇峰擦屁股？明明是他发疯，为什么要说成炒作？】
    【这种骚操作都有？】
    【求求了，这剧别拍了，剧组的骚操作太恶心了，不要恶心人了好不好？】
    【能不能认真拍戏，别搞这些骚操作蹭热度。】
    【康亚的广告片也是一个导演拍的，还真是炒作。】
    【不会吧？胡连这点钱都愿意赚？】
    【不服气呗！】
    【……】
    胡看完这些评论，她的微博里也有很多人在问：
    【小为什么要配合这么脑残的炒作？】
    【小为什么要拍这样一个广告？】
    【小，咱们能别跟这个脑残剧组扯一起了，好不好？】
    胡发了一条新微博：【其实，娱乐圈磨炼演技才是正道。这种比拼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另外我开榴莲的视频已经发了，链接在此。】
    胡发着微博，听老秦跟刘秀芳说：“我送好小，就得回家做饭了，你和孩子打车回来。”
    “叔叔，你送好我，我拿了东西，过来接阿姨和小圆子，再一起回家吃饭，不刚刚好？”胡主动提出。
    “也行。”
    老秦先把小圆子和刘秀芳送到了教育机构所在的大厦，又送胡回去。
    胡回去收拾了常用的东西，上了车，她接到一个消息，张磊磊给了她两份3D装修图，另外列了家具品牌和清单，还有家具联系人的电话。
    【给的价格都是大客户的优惠价格肯定比市场价便宜。】
    胡：【谢谢磊磊姐。】
    她把张磊磊给她的资料转发给姜灏：【磊磊姐给了效果图，还有家具清单，你看看。】
    姜灏回：【我等下路上看。】
    胡收拾了东西开车去接小圆子和刘秀芳，和刘秀芳汇合，下课还有十来分钟，胡在休息区看微博。
    章宇峰很快就回微博：【炒作泥马炒作，比就比，等着哭吧！】
    而且李大言还转发了章宇峰的微博：【有人还想垂死挣扎？我之前说过《履约》会大爆。】
    他现在乖了，决口不提命啊！运啊！就是预测。
    章宇峰此刻对李大言深信不疑，李大言太准了，他立马给李大言转钱。
    他兴奋地给李大言打电话，请李大言吃饭，问李大言接下去该注意什么。
    书里主要讲娱乐圈，娱乐圈说得很细，张轻轻是女主，《履约》是重头戏，写得最详细，他分析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而看到热搜的顾嘉轩联系了孟豪，决定给剧组投三千万。
    李大言心里高兴，他还细说了几天后综艺拍摄的细节，章宇峰要跟张轻轻关系融洽，才能有CP感。
    微博上#胡章宇峰PK演技#已经上到热搜第一。
    专门有博主出来做了胡和章宇峰恩怨由来。下面有人评论：
    【演员骂战比演技，总好过比牛奶倒得多，也算是正能量了。】
    这一条被顶上来了。
    【希望多些这样的比拼，哪怕是炒作，我也能接受。】
    很多人都在说章宇峰自己不照照镜子，跟年青一代里演技最好的女星比，而且他是带的是张轻轻，演技也不咋滴。
    也有人翻了王伊明的履历和演的电视剧出来，横漂了好几年，去年才被和裕签约，演过一个男二，有一点小火。
    长相不错，跟章宇峰是没法比，网友怀疑这么一个人演书里清俊矜贵不似凡人的沈清翰，行吗？
    这么一来网络上已经有人进行了比较，乐怡：胡VS张轻轻，胡完胜，沈清翰：章宇峰VS王伊明，章宇峰外形更贴近，章鱼峰胜。
    大部分网友已经不把注意力放在骂战上了，变成期待他们之间的PK。虽然，她不想和傻叉PK，但是总比那些恶言好。
    今天起来太早了，吃过午饭小圆子要睡午觉，胡陪她一起睡了一个钟头，下午小家伙有一趟英语课，她反正也没事，她主动带娃上课。
    胡坐在家长休息室看看《逆流而上》的剧本，刷刷各个平台的内容，她都没买流量，开榴莲的视频居然也上了热搜，打开视频软件，最上面给她推的就是她在开榴莲。
    这会儿点赞已经五万多了，留言两千多。开榴莲的热度也太高了吧？
    【我有个榴莲，但是缺个小给我开。】
    【你问过姜灏了吗？】
    【不爱吃榴莲的人，超级爱看开榴莲视频，这次小也来凑热闹，还是开了一个完美的五房干包。】
    【什么品种，皮好薄啊！关键只要20一斤。】
    【金枕，海鲜市场那里，除了海鲜，水果也便宜，不过大家一定要分清楚是泰国金枕还是越南干尧，买到干尧这个价格就说不上划算了。下午我做榴莲炖鸡，今天孩子们都回家吃饭。】老秦已经回了。
    【小圆子迫不及待了，她也很喜欢吃吗？】
    【哎呀，小圆子别走。】
    【她去分闹闹吃了。】
    【我真的被小圆子萌死了。她太有趣了。】
    【这个榴莲绝对是来报恩的，这么多肉。】
    【看完小开榴莲，我刷了好几个视频，一直在看开榴莲。】
    胡去回了：【嘿嘿，我也是，刷了好久的开榴莲视频。感觉有魔力呢！】
    老秦的账号被她彻底带火了，他早上拍的介绍海鲜面馆视频已经放了上来，有人抱怨今天去的人太多，本来人就很多的面馆，中午十二点就没面可卖了
    看见网友们正在抱怨，胡笑得开心。
    这时候，微信跳了一条消息出来，姜灏：【我落地了。】
    胡：【我带娃上补习班，叔叔在家做榴莲炖鸡和榴莲酥。】
    姜灏：【那我先回家了。】
    胡：【好啊！】
    他回家了，自己也把东西给搬来了，胡打开APP，人家评分已经恢复。
    胡正在想着今天晚上是直接让他过了呢？还是要制造一点曲折。
    她妈发消息来了：【小，你哥嫂和叔叔阿姨过来，真的让他们住老家？不太好吧？他们那么大的老板。】
    她立马回：【就是住山里才好呢？叔叔阿姨说了很多遍了，打地铺都可以的，周五周六在老家商量一下下半年的婚礼，周日咱们就去哨子沟风景区，一起去住两晚，然后就回家了。】
    她妈：【知道了，我就跟你们到周六，周日我得回来上课。你爸爸会一直陪着。家里人有什么忌口的跟我们说。就是都不太辣，然后乡间土鸡土鸭，好不好？】
    胡：【好的，好的。也可以让叔叔自己做菜。】
    田老师：【胡说什么？怎么能让你叔叔来做饭？】
    胡：【叔叔肯定很开心的。】
    田老师：【不跟你胡说了，我和你爸今天把床都买回去了，都铺好了，空调也安上了。】
    跟妈妈说好，时间差不多了，陪孩子来上课的妈妈们，走了出去，胡也跟着走到教室门口，透过窗户见里面一男一女两个老外正带着七八个孩子做游戏。
    小圆子暑假课程就周二和周四，上午一堂画画，下午一堂外教英语。听刘秀芳说主要是让小家伙出来跟同龄小朋友们处处，否则他们老两口也不知道带她玩什么。
    下课了，小朋友们从教室里走出来，小圆子和一个小姑娘手牵手出来。
    胡牵了小圆子一起下楼，小圆子抱住胡的腿：“小婶婶，今天天气几度呀？”
    胡低头看手机：“36度。”
    “天气好热呀！对不对呀！”小圆子说。
    胡笑：“我们一直在空调里，感觉不到热吧？”
    小圆子发现小婶婶一点都不聪明，摇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吃冰激凌吧？”
    胡现在已经知道了小圆子吃冰激凌的规矩，天气热，只能吃半根冰激凌。
    “就上次你请我吃的冰激凌，我觉得很好吃，上次你吃巧克力我吃牛奶的，这次能换一下吗？”
    好吗！自己还没决定，小家伙已经确认要吃哪一种了。
    行吧！今天她还没吃过，那就去买。
    胡带着小圆子进了便利店，选的还是那个配料表干净的雪糕，她拿着雪糕去付款，看见收银台前面的货架上摆放着安全套。
    自己决定不回家，今天晚上势必还要跟他睡一张床，他们之间又没什么误会，就缺他正儿八经说那三个字，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流程而已。
    他们俩很明显不可能什么都不发生，就算是持证上岗，她也没有做好怀孕生孩子的准备，所以这个是必需品。
    不过，要是这玩意儿她买，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矜持？而且自己身边，很有可能跟着偷拍的狗仔和私生饭。今天已经上过热搜了，难道还想来一条#胡买安全套#
    “小婶婶，冰激凌。”
    小圆子拉了拉她的手。算了，算了！等下再说吧！胡先付了钱，拿了冰激凌，跟小圆子一人一小支吃了起来。
    胡开车带娃回家。
    第45章
    车子刚进院门, 胡就见姜灏坐在院子里，闹闹扒拉在他腿上。
    看见车子进来，闹闹冲过来, 他刚开始也跑了两步又改作了快步走。他就不能略微不矜持些吗？见到她兴奋一点也不算什么事儿吧？
    他来开车门给小圆子解开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
    三人一起进屋，小圆子叫：“外公，榴莲酥做好了没？”
    老秦把一盘榴莲酥拿出来：“早就好了。”
    胡和小圆子洗了手，过来拿了热乎乎的榴莲酥，坐在沙发上吃。
    姜灏在她身边坐下：“把你那个APP给我看一下。”
    胡吃着榴莲酥，转头看他：“你这两天干什么了？让你觉得分数会变？”
    这句话把姜灏给问懵了，他说：“你至少让我知道一下, 哪些是得分点，哪些是扣分点吧？你不想让我做的，我改。”
    他还真纠结这个？自己这两天给他发消息，有半点儿在意那些吗？要真在意, 难道还会收拾了衣服, 住这里来？
    胡把自己吃剩下的小半个榴莲酥往他嘴里塞：“吃榴莲酥。”
    姜灏被她塞榴莲酥，心里开心，见她打开手机, 立马把头凑了过去。
    胡打开的是微博, 姜灏转过头去。
    “你怎么不看了？”胡觉得奇怪。
    “你看微博，我就不看了。”这是个人隐私, 哥哥说夫妻要敞开心扉, 真诚对待另一半，也要尊重另一半的隐私。
    胡见他这样的动作，不禁想起有时候自己的剧播出, 观众喜欢乱点鸳鸯谱，嗑CP, 顾嘉轩就会疑神疑鬼，想要看她的手机，哪怕自己坦荡荡，也觉得对方这样让人很不适。
    他倒是主动不看。
    胡低头笑着打开APP，递给他：“给你。”
    姜灏接过手机，看她打开的界面。嗯？这？
    他这个惊喜的表情都能做表情包了：“你……”
    “发过脾气了呀！”
    小圆子爬上来说：“是什么呀？我也要看。”
    姜灏揉她的头：“没什么，你看不懂。”
    小圆子还认得点字：“二狗？”
    她抬头：“小婶婶，这是闹闹吗？”
    “不是，这条狗狗没有闹闹聪明，很笨的。”胡跟小圆子说。
    小圆子点头：“我们家闹闹最最最聪明，它肯定不如闹闹聪明。”
    闹闹听见小圆子夸，过来坐下，仰头看他们。
    姜灏眼神幽怨，胡看翻白眼：“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都对。”姜灏说，“软装效果图我看了，我们还是实地去看看？”
    “好啊！”胡站了起来，小圆子立马跟上。
    姜灏弯腰揉着小圆子的脑袋：“爸爸妈妈说今天会早点回来。在家等爸爸妈妈，我和小婶婶要商量房间布置的事，没时间看着你。”
    “小圆子很乖，她不会……”
    小婶婶帮她说话，小圆子兴奋：“我才不是……”
    “小圆子，妮妮来电话了。”刘秀芳拿了手机过来。
    小圆子听见妮妮来电话，立马冲过去，对着手机讲电话。
    姜灏拉着胡往外走，胡轻声说他：“磊磊姐的方案真的很好，比我们这种外行人厉害多了，二选一的事情，还能……”
    闹闹跟在他们身后出来，姜灏对着闹闹说：“回家去。”
    “闹闹跟来都不行？”胡问，不就是想找个没有第三人的机会表白吗？难道连狗在场都不行？
    姜灏跑回家去，拿了狗绳给闹闹拴上，牵着它进了前面的房子，进院子就把闹闹给放开，狗狗撒欢跑。
    狗都放了，他还拉着她进了屋子，门都关上了，偌大的空间就剩下他们俩，胡看着他，姜灏打开张磊磊的图，两张对比：“你喜欢哪个？”
    他还真的是来看软装的啊？胡为自己不纯洁而抱歉，娱乐圈果然是大染缸，一直以为自己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大白莲，跟他比起来，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开始跟他讨论自己的想法，从楼下到楼上，向他表示自己选的那个效果，绝对是深思熟虑，有科学依据。
    “你没意见的话，我让敏敏姐按照这个清单买下去了？”
    “我听你的。我加肖姐微信。”姜灏说。
    胡不解：“你加敏敏姐微信干什么？”
    “我把费用给肖姐。”
    “这还分你我？我给就好了呀！”胡说。
    “也行，走吧！我们出去了。”姜灏说。
    胡纳闷，就这？行吧！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姜灏锁上门：“去凉亭那里喂鱼？”
    “叔叔不是会喂吗？”胡不解去凉亭那里做什么？有了刚才进来认真看屋子，她可不认为姜灏还有什么不纯洁的心思。
    她跟着过去，走到凉亭里，从凉亭这里望过去，叠水景观层次分明，溪流里红色的睡莲，紫色的水葫芦，近边水池里大胖锦鲤游曳。
    姜灏到凉亭下的矮柜里取了鱼食，递给胡，他这是带他喂鱼，这倒是一个消闲的好活动，胡抓了一把鱼食趴在栏杆上喂鱼。
    她一把鱼食扔下去，锦鲤围了过来，闹闹这个坏蛋，看见锦鲤过来，“汪汪”叫。
    狗狗一叫，鱼散开，鱼食投下去，鱼又聚拢，狗狗又叫。
    这个重复的场景，胡看得很开心，这大概就跟看开榴莲视频一样，虽然弱智，但是觉得好有趣呢！
    直到她腰搭上了一只手，这算不算虽迟但到，这个木头木脑的笨蛋啊！
    “胡！”
    胡转头看向他，姜灏手里捧着一束玫瑰。
    难怪他要带她来这里，原来准备好了东西呀？真受不了他兜那么大的圈子。
    被他一双桃花眼注视着，饶是胡演过太多角色，还是被这个眼神勾得脸上发热。
    “我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了。”
    那幅沙画是证明吗？她知道啊！这个表白她接了，胡接过玫瑰。
    姜灏拿出一个戒指盒，里面是一枚钻戒，他单膝跪下：“嫁给我，好吗？”
    胡看着手上已经有的婚戒，她有个问题，谁会先戴婚戒，再戴求婚戒？
    胡：“我愿意！”
    她把手给他，证书都领了，这都是后补而已。
    姜灏把戒指推到她的中指上：“有点儿紧，我是按照婚戒的号买的。”
    “没事，可以戴进去。”胡说，“以后肯定戴无名指上的。”
    这个场景难道不应该是感动地哭吗？他们为什么要讨论戒指尺寸？略微有点不完美，不过没关系，他站了起来，低头亲吻她了，不纠结完美不完美，不纠结他的快慢，反正……
    胡勾着姜灏的脖子正在亲吻，听见一个甜甜的声音：“妈妈，阿灏和小婶婶在亲亲。”
    “哎呦，宝贝儿，这个画面儿童不宜，我们快走！”
    胡推开姜灏，转头看打开的大门已经没了母女俩的踪迹。
    转瞬，秦烨的脑袋又从门口探了出来，小圆子也跟着探了出来，秦烨说：“要开饭了啊！”
    等母女俩离开，胡手掐了着姜灏的胳膊：“你个笨蛋，不会一进来就求婚，拉着我看了半天房子，现在丢死人了。”
    姜灏只是不想显得自己那么着急，想给她一个完美的求婚，没想到嫂子来破坏了这个唯美的场面，他也很无奈，只能忍着疼：“轻点儿。”
    胡往前走，想着幸亏自己刚才没买安全套，就凭他这个磨叽，自己买了也用不上。等他想了，到时候跟他说没有安全套，没办法，至少晾他一天！
    老公很好，但是胡禁不住想吐槽。
    姜灏过来牵着她的手：“别走这么快啊！”
    “是你慢。”胡进了家门。
    在沙发上腻歪在一个漂亮姑娘怀里的小圆子看见他们俩，从沙发上爬了下来：“小柳姨姨，小婶婶来了哦！”
    这个漂亮姑娘跑胡身边：“小，我能跟你拍个照吗？”
    姜灏说：“我哥的得意门生，柳芸。”
    “你好呀！”胡主动招呼。
    胡跟她站一起，两人拍照。
    秦烨端了一个砂锅出来：“老秦同志的拿手菜，榴莲炖鸡来喽！”
    姜涵站起来：“郭杨，吃饭了。”
    他身边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士也站了起来。
    姜灏拉着胡过去：“这是我哥的开门大弟子郭杨，在美国他很照顾我，我们都叫他郭哥。”
    这位郭哥发际线已经后移，感觉比大哥岁数还大一点吗？
    “我比老师还大一岁，而且长得比较老成。”他倒是主动说了起来。
    “郭哥好。”
    “小好。”他笑看姜灏，“你不知道，你演的那部古装剧，我都能背得出台词了。这傻子，天天看。”
    胡转头看姜灏，姜灏有些不好意思：“吃饭了，吃饭了。”
    一起落座，秦烨给大家打了汤，榴莲炖鸡真的是YYDS，胡喝了一碗。
    饭桌上她知道了这位郭哥在美国的一所大学做博后，大哥为他铺了路，让他回来在学校做青年教师，还给他安排了项目。
    “小柳马上毕业了，她以后就进博蕴了，她本来就一直在推纬祥那里的项目，就跟你对接了。”
    “还是小柳幸福，可以直接进博蕴了。这几年真是……都说老外导师好相处，还不是日常PUA，我在国内，老师可从来没PUA我。”郭杨忍不住吐槽。
    “大师兄，你可是连老师都叫你‘哥’的人，地位尊崇，各位兄弟姊妹可没这个待遇。咱俩老师不PUA，但是要求高啊！我们最近累得跟狗似的。”小柳当着姜涵的面抱怨。
    姜涵看了一下蹲着的闹闹：“闹闹没那么累。”
    “师母，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啊！老师说我们不如狗。”小柳跟秦烨撒娇。
    “小章那一套你们全学会了。可惜没用！别忘了，你们师母才是大BOSS，是要把棺材本都压榨出来的资本家。”姜涵笑着说小柳。
    小柳转头看秦烨：“资本家至少会给糖衣炮弹。”
    “老师别听她胡说，我问她要不要到美国来，她说父母在不远游，这个父母是师父师母。”郭杨替小柳说话。
    秦烨切了一声，给小柳夹了一块排骨：“她哪儿是舍不得师父师母，是舍不得小雷吧？”
    “谁说的？对于又笨又懒的人，我不会再多给他眼神了。”小柳说。
    姜涵看小柳：“小柳，你跟小雷谈恋爱了？”
    小柳生气：“不谈了？这次没能按计划量产还不是他的问题，磨磨唧唧的，他爸一抓，就什么都好了。”
    李大言的预言就是扯淡，说小柳会和姜涵有一腿，这次逼着老雷把计划给做出来，倒是让秦烨知道了小柳居然和小雷谈上了。
    小雷是磨叽了点，不过毕竟是二代年纪还轻，还得磨炼，秦烨说：“话不能这么说，小雷到底还年轻，还是二代，他在厂里没他爸那个威信，推动起来肯定没老雷有力量，你也不能完全怪他。”
    “他说他爸身体不好，他爸干了一个通宵之后，他最近几天都吃住在厂里。晚上一直陪着下属加班，说自己不会干，至少给大家叫叫外卖，请技术人员抽一支烟。”小柳垂下了头。
    “让他也注意休息。”姜涵跟她说。
    秦烨揉小柳的头：“这是在给小雷说好话呢！我不会怪他的，公司运营当中很正常的事。”
    “嗯。”
    小柳吃了排骨，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问秦烨：“师母，我听人说，海合也在搞车规级COB封装技术。”
    “海合没那么资金支持他搞新技术的。他们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搞个名目，在股市上出利好，炒高股票的而已。”
    “他们到处在挖人，我有个朋友就说要去海合。”
    “那就劝劝，要是好朋友技术不错，你自己推给小雷。”秦烨跟她说。
    小柳脸色尴尬：“那……不劝了。”
    “为什么？不能看人跳坑吧？”姜涵说。
    小柳低头：“我前男友好几年不联系了，他拿了一百万的Offer。我在考虑是告诉他，我师母给我一百五十万的Offer呢？还是真诚祝福他！”
    秦烨笑：“先祝贺他，等海合的空头支票无法兑现的时候，国内这个圈子就那么大，你再晒跟小雷的合照，让他知道自己在谁面前炫耀了。”
    “师母太坏了。”
    一家子吃过晚饭，姜涵和秦烨带着两个弟子聊天，胡和姜灏跟老两口一起收拾了餐桌和厨房，上楼去换了衣服，跑步跑着跑着就成习惯了。
    胡跟郭杨和小柳打了招呼：“你们坐一会儿，我们出去跑步。”
    “小加油。”小柳跟她说。
    “谢谢。”
    姜灏给闹闹拴上狗绳，牵着狗狗，带着胡，跟老俩口和小圆子一起出去。
    走到小区门口，胡见一辆玛莎拉蒂停在小区大门边上，一个年轻小伙子靠在车边抽烟，看见姜灏出来，他走过来：“阿灏。”
    “以行，你来了怎么不进家去？”姜灏问他。
    “小芸不许我进去。”这小伙长着一张圆脸，中等个头，看上去还挺敦厚的，就是黑眼圈有点重。
    姜灏笑：“为什么？”
    “她怪我磨叽，没盯着工厂，没按照计划走。可新产品，我也想弄出来呀！最后闹到秦姐逼着我家老头上阵，她就嫌弃我了。”小伙低头，一脸他很委屈。
    “她在我嫂子面前替你说好话。”姜灏跟他说。
    “真的？”小伙子一下子精神了。
    “她说你最近天天住厂里，很卖力。”
    小伙子笑得开心：“嗯嗯！我等她出来。你们去跑步吧！”
    姜灏跟他说：“谈恋爱也不能太过于听话，烈女怕缠郎吗？加油！”
    “我会的。”
    “我们走了。”姜灏说完，跟胡一起往前。
    “这就是纬祥的小雷。”姜灏跟胡解释。
    “你教别人追女孩子倒是有一套。”胡说他，“烈女怕缠郎？我要是不主动点，你这辈子都没媳妇。”
    说完胡从他手里抢过狗绳：“闹闹，我们跑步了。不睬他！”
    姜灏追上：“我这不是在乎你吗？怕你不高兴。”
    “有的人啊！是笨死的。”
    胡一直往前跑。最近一直跑了之后，耐力已经上来了，不像最开始那样跑跑就喘得不行，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跟那个傻子一样跑那么多圈。她跑了三圈，追上了正在散步的大部队。
    刚开始她被阿姨叔叔们看得不好意思，现在她跟小圆子一样，不仅不会不好意思，还能愉快聊天。
    “我家小来了，你们问她，是不是啊？”刘秀芳还没去胡老家，已经跟人在说那里有多好。
    “阿姨叔叔，秋天去我们那里更好玩，那时候石榴和猕猴桃成熟的季节，我们那里的石榴和猕猴桃很甜，还有山上的树要开始落叶了，颜色是真美……”胡不遗余力推荐家乡，建议叔叔阿姨可以去他们那里乡村游。
    姜灏跑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闹闹，胡牵着小圆子，往家走去。
    “小婶婶，手机。”小圆子仰头。
    胡侧头见臂包上手机亮了，是她爸爸打来的，她接电话：“爸爸，在跟阿灏和叔叔阿姨跑步散步呢！啊？要直播？那我得问问叔叔阿姨和哥哥嫂子……”
    胡打完电话，跟姜灏说：“爸爸说，他们领导知道了咱们要回家，还要去景区度假，想问问我，能不能开个直播，帮忙介绍一下寻安，推介一下寻安的农产品和旅游？”
    老秦在边上听：“这当然可以啊！”
    “老头子，不要太想出镜哦！”刘秀芳说老男人。
    “等下和哥嫂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胡说。
    小圆子问：“什么呀？”
    “婶婶的老家想要请我们一起拍视频。小圆子想不想去呀？”老秦问小圆子。
    小圆子上个星期看到自己在屏幕前的样子，好多人都夸她可爱，她点头：“去啊！”
    小区门口，小柳刚刚上小雷的车子，小雷春风得意探头：“伯伯伯母，阿灏，小，我们走了。”
    胡和姜灏跟他摆手。
    回到家里，哥嫂正在喝茶说话，不用胡开口，小圆子就叽叽喳喳地跟爸爸妈妈说了起来，小娃儿说不清楚，胡在那里补充：“寻安地处偏远，工业很少，收入不高，这几年我每年都会给家乡拍广告片。我们一家子现在都很火，如果可以的话，就最好了。”
    秦烨点头：“可以啊！不过县里拍这种直播应该不是很专业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活动虽然不收钱，到底也是商业活动，交给县里的话，县里也各有想法。我想让罗总找岳总，跟我爸爸联系，一个是拍得有趣，一个是不能胡来。别是县里借着公益扶贫，给那些有私人关系的企业宣传。”胡说。
    “这个你们有经验，你去安排。”秦烨让胡安排。
    胡在群里发消息，老罗拉了个群，找来岳总商量，岳总本来就遗憾胡和秦烨不能多参加两期综艺，听见她有这个想法立马同意，老岳说他立马订票明天飞寻安跟县里的领导们沟通一下。
    有老岳亲自出马，胡就放心了。
    纵然哥嫂都很愿意陪伴小圆子，但是两人时间有限，爸爸妈妈都在家，小圆子要去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她上来拿了游戏机，教爸爸妈妈打游戏去了。
    胡和姜灏一起进了房间，胡转身问姜灏：“你今天没工作了？”
    姜灏笑着说：“刚刚看过邮件和工作群了，没什么大事。”
    再尬聊没什么好聊的。胡想了想：“我去洗澡。”
    “好。”姜灏点头。
    姜灏看着关闭的卫生间门，明明他已经看过《履约》的小说，可能求婚仪式不能像小说里那么盛大，但是他也想那样唯美浪漫，没想到结果差强人意。
    进屋应该是他跟她拥吻，想的是顺其自然发生第一次，结果顺其自然地去洗澡了。不过刚刚跑好步，身上都是汗，不洗澡也不行吧？
    胡洗好了，探出头来说：“我洗好了。”
    姜灏拿了衣服进卫生间。
    胡进衣帽间的梳妆台前做日常保养，再吹头发，吹完头发，贴了面膜，坐在镜子前。
    接下去呢？现在才九点出头。她现在上床去，是不是变成自己在暗示？
    胡低头打开《履约》的剧本，乐怡和沈清翰的第一次？
    那个场面可唯美了，沈清翰在古堡酒店办了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穿着礼服的乐怡被他抱进了房间，两人拥吻在一起，然后脱衣服，滚床单。
    他们求婚仪式，略微不完美，晚饭特别日常，他们俩都不是主角，进了房间也没有拥吻，而是洗澡。
    听见脚步声，胡抬头，见姜灏光着上半身出现在镜子里。
    第46章
    胡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拍电视剧现场看多了小鲜肉脱成这样，自己不是一直都毫无波澜吗？心跳加速做什么？胡低头，略微低头却落在……, 脑子全是网友评论的虎狼之词【捏捏捏捏，吸吸吸吸，嘬嘬嘬嘬】。
    不行，不行！咱得矜持些，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件睡衣破了个洞，家政阿姨可能没发现，收了又放上来了, 我换一件。”
    是衣服破了，不是故意走进来，她领会错意思了？
    “我出去了。”胡故作平常地走了出去。
    等胡一走，姜灏泄气地把睡衣扔在凳子上, 想要补她一个浪漫完美的求婚, 最后也弄得四不像，他脑子抽了才听谭凯的话，想要引诱她, 想着跟她亲吻, 有个美好的夜晚，最后人家压根就没波动。
    他不是没跟哥哥请教过, 该怎么跟老婆感情突破。哥哥就跟那些神棍似的, 跟他说相伴到白头，长着呢！夫妻之间一起摸索探寻，是人生不可或缺的经历。说了等于没说, 没经验，真的没经验啊！好让人泄气啊！
    睡衣破了, 真是一个烂借口，姜灏进去换了一套睡衣出来，见胡坐在床上，捧着PAD，PAD里传出：“三带一……过……”
    自己想太多了，姜灏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走出来，掀开被子上床，胡说：“平时在片场没什么事，就玩各种小游戏，斗地主挺好玩的。”
    姜灏凑她身边，胡打出一把顺子，被压了。
    姜灏：“不能打顺子，应该先出连对，连对不会被压，然后打顺子。”
    他为什么陪自己玩游戏了？
    一盘打完，胡把PAD放床头柜上。
    “你不玩了？”姜灏问她。
    “睡觉。”胡钻进了被子。
    姜灏唇落在她的额头：“晚安。”
    他躺下。
    就这？不会吧？又是盖被聊天的一个晚上？他是真打算睡觉了？胡侧着身，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开心。
    他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揉捏着，摩挲着。
    胡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背贴上了他的唇，牙齿划过手指，不知道为什么神经末梢会如此敏感，胡浑身上下热了起来。
    她转过身去，他半撑着上半身，看着她，目光里的意味，也不是没演过这个场景，真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胡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上，感觉更加清晰，胡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东西给买了？
    她睁开眼想提醒他，再次见到了刚才看到的画面，他侧身：“我拿个东西。”
    姜灏打开了床头柜抽屉。
    ……
    胡吃痛地抽气：“好疼啊！”
    姜灏停下，见她眼角挂了眼泪，低头吮去了她的泪水，抱着她：“要不明天吧？”
    “你想半途而废？让我吃两次苦？”胡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黏腻。
    ……
    胡累极，睁开眼伸手摸向身边，怎么他不在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连忙抓了被子捂住，转头看床头小钟，这都八点多了，他已经上班去了。
    她拿起床尾凳上的睡衣睡裤快速地套上，伸手拿过手机，打开看，见姜灏给她发了微信，是早上六点三十七发过来的，里面有个链接，她点进去。
    这个沙画她不是看过了吗？再发给她做什么？不过这不妨碍她再看一遍。
    胡惊喜地发现他为这个故事添了一个他们拥吻在一起的结局。沙画是一气呵成的，今天早上他起来做的？
    自己没那么有才，她发了一句：【爱你！】
    姜灏：【我也是！】
    *
    高山雄浑，村寨秀美，小圆子和闹闹还有一条大黄狗穿梭在梯田之间，胡在他们后面追。
    【寻安，我的家乡】
    【胡带家人游家乡，慢直播等你来。】
    出现在了某个短视频热推上。
    这对胡的粉丝来说是意外之喜，纷纷到胡的微博下去留言。
    胡也置顶了一个微博：【原本是哥嫂和叔叔阿姨去家里跟我爸妈商量婚礼，家乡领导想让我推荐一下老家的好山好水和特产，所以有了这次直播。我昨天下午和叔叔阿姨还有小圆子先回来的，叔叔要和我们老家的乡厨学做九大碗，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家里做一场坝坝宴，请一下村里的爷爷奶奶，叔叔们。】
    下面是九宫格照片，有乡厨和叔叔在做准备，也有刘秀芳和村里的在帮忙，还有小圆子在边上捣蛋。
    交给老岳这个专业的人士做，他从摄制团队到播出网站火速搞定，甚至连赞助都快速拉了过来。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们在一起》周六周日播出，他希望两档节目能互相带流量，但是不想被影响，所以他建议寻安这里周五吃坝坝宴，周六推荐特产肯定看的人少。这样周六《我们在一起》影响就少了，周日安排下午去哨子沟，我们在一起的嘉宾则是在返程途中，也不会影响。
    评论：【哇！还能见到哥嫂出镜吗？】
    胡回：【哥嫂和阿灏都是傍晚到。】
    【怎么闹闹都带过来了？】
    【宠物可以托运呀！】
    【没有哦！是走的包机哦！】
    【啊？小放过图片吗？】
    【没有啦，是一位小姐姐在公务机候机楼见到闹闹。有图片呢！】
    【小，是今天开始吗？】
    胡：【已经开始了呀！今天中午吃坝坝宴，叔叔和当地有名的乡厨肖哥正在比试厨艺，明天下午推荐寻安的一些特产，周日带去哨子沟风景区游玩。】
    胡指路了直播网站。
    视频网站里，这是一个群山包围的村落，山上云雾缭绕，山下炊烟袅袅。
    胡家是一栋典型的农民自建房，一栋略带土味儿的豪宅。
    此刻门前搭了一溜儿的简易凉棚。
    另外一个镜头里，老秦拿了两个小碗各放了一个肉丸，他叫：“小圆子，叫小姐姐一起来吃肉丸。”
    弹幕上：【这是要做酥肉圆子汤？小圆子先吃起半成品了？】
    【我们小时候也是，会去偷吃丸子。】
    【这个圆子做汤，必须加一把豌豆尖才是灵魂。】
    小圆子带了另外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过来，两个孩子接过碗，老秦嘱咐：“当心烫，给闹闹吃一小口。”
    “哦哦！”小圆子端着碗跟小姐姐一起坐在塑料凳上，看外婆和婆婆们在洗茄子切茄子。
    “你家这个女娃子乖乖生生。”一位跟刘秀芳说。
    “不乖，不乖，一点都不乖，太顽皮了。管都管不了。”刘秀芳连忙澄清。
    小圆子生气，东西不吃了，瞪大了眼睛：“外婆坏，小圆子最乖了。”
    “是是是，你最乖了。”刘秀芳回答得敷衍。
    胡手里抓了一个肉圆，边吃边走过来，解释：“我们这里夸小姑娘漂亮就是叫‘乖’。”
    小圆子挺起胸：“小圆子很乖很漂亮，苗苗姐姐也很乖很漂亮，闹闹也是！”
    闹闹叫一声，表示同意。
    【这个我有话说。】
    【我也有话说。】
    【小圆子这种迷之自信来自何处？】
    镜头里，老秦在切已经泡了起皮的肉，说：“我们江城叫梅干菜扣肉，这里叫咸烧白。”
    乡厨在炒芽菜，两个正在装碗。
    【最喜欢这种烟火气的乡村宴了。】
    【我也是，村宴一点都不比酒店里差。】
    【小圆子还真给闹闹留了一小口肉圆。】
    【胡身边一直是助理陪着，哪个是胡爸胡妈？】
    【切茄子那里最斯文的那个就是胡的妈妈。正在铺塑料桌布，放酒水的，那个皮肤很黑的叔叔就是胡爸。】
    【他们是积了几世的运气，才能生出胡这么漂亮的女儿。】
    【他们五官都很好看的，胡妈不打扮而且做县中老师压力很大，显老。胡爸是农技干部，常年在田间地头跑，晒黑的。】
    【他们不用积攒几世吧？就这辈子积的德都能有胡这么漂亮的姑娘了。女儿这么能赚，还能坚持基层岗位，很了不起的。】
    镜头里胡妈正在切茄子，婆婆们跟她和刘秀芳闲聊，有个问：“嫂子，大哥前几天回来说你们家小是招上门女婿？”
    这位就是胡的二婶，胡的二叔和她爸同父异母，胡奶奶去得早，二叔是胡的后奶奶生的。
    胡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知道她在外头演戏，成天到他们家来要钱贴补二叔和两位姑姑，甚至还惦记着把二叔家的小儿子要过继给她爸，说胡迟早是要嫁人的。
    不过这些话都被胡爸给怼回去了，后来胡爷爷生病死了，没了依仗，那些话就没再提过。
    只是二叔一家子对她家这栋房子一直惦记着。
    她现在在直播的时候，也是当着刘秀芳的面这么说，就是想要胡妈下不来台。
    田老师很难回答，女婿是明确表示两人不管生几个孩子，都会随胡姓，可也不是说招上门女婿啊！自家老男人肯定不会这么说。
    以为老二夫妻俩已经消停了，没想到还在惦记着呢！
    第47章
    弹幕上：【这个女人是谁？他们家又不住海边, 怎么管那么宽？】
    【胡刚才叫她二婶。是胡爸二弟的老婆吧？】
    【脑子有毛病的，这种场合说这种话，还是在秦妈面前说这种话。这不是故意让田老师难堪吗？就算姜灏愿意孩子姓胡, 也不能说是上门女婿吧？】
    刘秀芳把洗好的茄子给抱了上来给田老师，转头问胡的二婶：“她二婶，你是上门媳妇吧？”
    “女人哪有上门不上门的？千百年来不都是出嫁的吗？”二婶觉得她说话很奇怪。
    刘秀芳一双手在围裙上擦干，胡连忙把阿姨的茶杯给她送上：“解放后，咱们主席说了，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既然男女平等了, 女人能上门，男人就上不得门？这是解放前的封建余毒，不好说的。我们那里独生子女多，儿子和女儿是没区别, 家家户户都只生一个, 女儿不舍得上门，儿子也不舍得上门，那怎么办？就不嫁也不娶, 两个人结婚, 生了孩子是跟妈姓，或者跟爸姓, 小夫妻俩自己商量。”
    田老师把切好的茄子推进盆里：“我也觉得这样挺好。我们家就生了小一个女儿, 虽然家里就那么点盘盘罐罐的不值钱，总归都是她的。就是她不想要也得她扔掉吧？”
    刘秀芳做工会出身，田老师这么一说她立刻就领会了, 说：“现在不都是两家并一家，等咱们老了, 孩子们都上学了，我们四只老猢狲就住一起，平时接送孩子上下学，寒暑假就一起过来，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搓搓麻将，跟老姐妹聊聊天，互相照顾，让孩子们安安心心干自己的事业。”
    【刘阿姨这个不合适吧？这是小家，她凭什么这么越俎代庖，安排好了？】
    【你们都没听出来吗？田老师话里有话，是二婶家认为小嫁人，老家的东西是他们的吧？刘阿姨前后说的话，都是女孩儿也要继承家业，让她别做梦了。刘阿姨是什么身家，会看得上偏远山区这么一栋楼？】
    【这个二婶脑子真的坏掉了，一直算计小家那点东西做什么？搞好关系，小家漏出来一点点都够他们吃一辈子了。】
    【就是呀！嫂子家每年捐掉几千万，难道还不能照顾一下穷亲戚。】
    【有些奇葩亲戚真的不好照顾的。】
    【WOC，秦妈的意思，真要做上门女婿的仪式也没问题？】
    【反正又不是她儿子，她当然无所谓了。再说大哥跟上门女婿有区别？】
    【有，大哥还拖了姜灏这个拖油瓶。】
    【你们……】
    胡的二婶脸上不太好看：“我记得您是小的男人的嫂子的妈？您可以做主？您这个身份，关系比我还远呢？这事儿亲家母没了，得亲家公来做主吧？”
    她这是故意把刘秀芳的身份点清楚，说刘秀芳压根没有立场来说这话。
    刘秀芳捧着杯：“二婶，你养了小几年？”
    这话问得让胡二婶一愣，刘秀芳笑：“没养过吧？我家阿灏，亲家母养了他八年，十岁到我家，等他美国留学回来，二十四了，我们老夫妻把阿灏当儿子一样看顾了这么多年。这叫远？那什么叫近？亲家公？我那亲家母生病的时候，那个丧良心的东西，就算计着怎么把前妻手里的钱抢过去，就这种东西能做主？远近是要感情维系的，要不怎么说远亲不如近邻呢？她二婶，你说呢？”
    “那……那到底是有血缘的。”二婶说这话显得着实没了底气。
    “血缘没了亲情就是孽债。最近我纺织厂的一个老姊妹，寡妇家家的送儿子读大学出国留学，儿子待在国外不回来了。她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生了病就我们这些纺织厂的老姊妹去照顾她。现在人没了，留下一套房子，江城市区的房子就是五十来个平方，那也有六七百万呢！她啊！她留下遗嘱，把房子给了照顾她的那些家庭不太富裕的老姐妹。没给儿子留！儿子说要回来打官司。老娘活着的时候，不回来看一眼，死了想要房子了，倒是回来了。这种血缘要了做什么？真我让小烨给我找有名的律师，让他白跑一趟。”
    【我知道秦总这张嘴像了谁了，是像刘阿姨啊！】
    【刘阿姨不也是跟秦总一个说法，说那个二婶还活在大清。】
    【二婶一个农村妇女，也想跟江城纺织厂的妇女干部辩论，刘阿姨这种可以坐在那里从早跟你说到晚。】
    【就是啊！二婶还想在刘阿姨面前耍心眼子。】
    “红妹啊！你是没看过小哥嫂的新闻吧？”一个插嘴问。
    这个二婶哪里能没看过？因为看过了，知道这一家子都是厉害人，才想借着机会挑拨离间，就看不得她哥嫂夫妻俩生了个女儿，还不肯帮衬着兄弟一把！也不想想百年以后，谁能给他们上香？
    见她不说话，这个说：“小的男人也是他爸先头的老婆生的。他爸有了后来的女人之后，就跟他妈离婚了，那个女人生的女儿就比小的老公小一岁，那个女儿在国外读大学，他爸做生意破产了，供不起女儿读书了，让小的哥嫂出钱供这个妹妹读书，小哥嫂一分钱都没出，那个小姑娘只能不留学了。这么比起来，福庆夫妻真的太好说话了，一样是后娘养的，福庆工作以后，一直往家里拿钱，你家老汉儿生病全是福庆夫妻出的钱看的病，让你和你两个姑子一起照顾老汉儿，还每个月给一万块，老汉儿生病，人家花钱你赚钱，你两个儿子读书，不管读书好不好，福庆夫妻都张罗帮忙选学校。就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都未必能做到这么好。你还贪心不足？”
    “我可没这么想，就大哥这么说了，我就问一句。”二婶着急了，喉咙扯开了，“你不要瞎说八说。”
    另外一个说：“那天福庆买了家具回来，说女婿一家子要来，我也在场。那大家多嘴了一句，说新女婿讲小的娃儿会随小姓。福庆就应了一句，孩子们商量好了，是随小了。你今天说这话不是挑事儿吗？”
    “好了，好了！”
    “随了小姓，难道不是就不是上门女婿了？谁家好好的，孩子不跟男人姓要跟女人姓？”二婶把说得说不得的话，脱口而出。
    刘秀芳叫：“小圆子过来！”
    小圆子跑过来：“外婆。”
    “告诉这位婆婆，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圆子对着二婶说：“婆婆，我小名叫小圆子，大名叫秦笑缘。”
    刘秀芳摸着小圆子的头：“我家就好好的。”
    二婶立马转身，换到正在择葱的那里。
    【哈哈哈哈，怎么办？我已经被母女三代圈粉了，小圆子长大了也是这样的吧？】
    【对对对，外婆刚才捧着杯子，那个老干部的调调哦！】
    【不是说，两家商量婚礼吗？我好想看他们商量。】
    【这种商量细节就不要看了嘛！】
    【对头，给他们留点子隐私。】
    这不过是一件小插曲，没人把这个当回事。
    已经在打凉菜了，胡这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废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开始介绍今天的菜品：“我记得小时候，说九大碗是真的九大碗，现在也与时俱进了，先有八个凉碟，我们来看看有什么？”
    胡一一介绍，正在装盘看见她过去，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桃仁，胡吃下桃仁：“西芹桃仁，说这是本地这个时节的新鲜桃仁做的，很鲜嫩还有甘甜，有点江城嫩菱角的味道。”
    “下午我带你去采核桃撒！”说。
    “要得！”
    胡介绍完凉菜往热菜这里去这里，看见蒸笼上放了一把刀：“叔叔，为什么蒸笼上要放一把刀？”
    乡厨把菜刀从蒸笼上拿下，打开笼屉里面蒸着码放整齐的香碗，跟她说：“怕馋嘴的妖魔鬼怪来偷吃。”
    “这是我们这里的头碗菜，香碗。都说咱们四川人吃辣，这个菜一点都不辣，小酥肉木耳铺底，加上肉蛋卷蒸鲜香软糯……”胡胡一个一个菜问过来，“对了，中午吃了九大碗，那晚上一席吃什么？”
    帮厨的叔叔转头跟胡爸说：“女大不中留啊！这是担心你不给女婿吃九大碗呢！”
    “我没有这个意思，您看，香碗、咸烧白、扣肉……”胡报了菜名，“这不是从小吃的九大碗吗？晚上总不能还是这些？”
    “中午吃咸烧白，晚上不能吃甜烧白？你出去这么多年还记得甜烧白是撒子味道？”乡厨问她。
    “甜烧白，是不是夹沙肉，肉里夹了豆沙还有糯米饭？”胡问。
    “出去这么多年，难得你没忘记。”
    胡把自己今天的台词说完，酒席正式开始了。
    她坐在孩子一桌，给小圆子夹一块肉蒸蛋。
    肖敏敏走过来弯腰在她耳边说：“顾太太在《我们在一起》的预告片里说你呢！”
    胡低头打开手机……
    第48章
    胡进楼上房间去看这个视频。
    刚才二婶跟阿姨的一番话在网络上引起了讨论。
    大家讨论的方向是孩子是不是该跟女方姓？这个两方各执一词。
    顾太太却在《我们在一起》的预告片里另辟蹊径, 有了另外的解读。
    《我们在一起》第二集 主题是两对嘉宾一起出游。
    这次选择的主题是在国内著名风景区的一个一价全包的度假酒店，里面既可以躺着，也可以玩射击、骑马、攀岩等等。
    实际上这是一段两对嘉宾准备出行的小花絮, 视频里主持人问顾太太：“顾太太，其实两对嘉宾而言，你们这一对相对的挑战难度要大，毕竟你和张轻轻相差了一代人，你们的喜好也相差很大。你打算如何协调呢？”
    穿着香奈儿套装的顾太太露出端庄的笑容：“这就很考验人的情商，考验人能否换位思考了。比如你们今天看到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话题，看起来是讲的是男女平等, 其实深层次并非如此。而是，既要又要。幸亏她遇到了无底线的舔狗，无论什么都可以退让。如果遇到了有一定原则的人，那只能是双输。人和人的相处讲的是相互体谅。而不是说, 在关系中好处你来拿, 问题对方来解决。居然还有很多人追捧她，说她争取冠姓权是争取权益。我可以告诉你，她只是为争而争。对于女人来说难道不争这个姓这个孩子就不是你的？你十月怀胎, 无论孩子随谁姓, 孩子都是你的孩子，你都会爱他。但是对男人就不同了, 他没有十月怀胎的经历, 如果这个孩子不随他姓，他怎么会对这个孩子都责任感？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也是婚姻的纽带。如果孩子谁女方姓, 生的人是你，养孩子的人是你, 连姓都是你的，还怎么成纽带，还怎么能拴住另一头的男人？”
    主持人听了这番言论之后问：“所以顾太太不赞成孩子随母姓？”
    “是出于现实情况考虑。而且大多数女孩子都选择上嫁，你想要姓，麻烦你放弃一下其他利益。当然，你能像她那样既要又要，那是你的本事。我们家嘉轩是非常体贴的一个男孩子，一直退让，但是作为母亲，我告诉他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互相体谅，男女各司其职，才能走得长远。嘉轩和轻轻就是这样。这样的关系里，我和轻轻当然能和谐相处。”
    胡在嘈杂的环境中看完了顾太太的言论。
    她说的这些话，生成了一个词条#姜灏是舔狗#
    很多人开始攻击姜灏，说他丢了男人的脸，无底线地满足小仙女的无理要求。
    甚至还骂起了刘秀芳，说她是既得利益者，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嘉轩的这个妈，就非要来拉踩一下她才舒坦是吧？到底是谁想要样样占尽便宜？
    胡在家族群里转了这条视频：【顾太太这样拉踩也太过分了。我打算做个小视频回应她。】
    秦烨：【我已经看见九大碗了，迫不及待想要过来吃了。等我们哦！我和你哥马上去机场跟阿灏汇合了。你不要回应，你跟岳总说一下，让他安排一个机场采访。让你哥和阿灏一起接受采访，回应顾太太的话。】
    胡：【好的。】
    她联系了岳总，让他派人去机场。
    嫂子说了，胡就放心了，下楼的时候饭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刘秀芳每样菜都给她夹了一点，单独放在一个碗里。
    弹幕上滚过：【顾太太的话讲得很有道理，但是她是这么做的吗？上一期节目里，他们家完全是男尊女卑。倒是秦家，他们是真正在相互爱护对方。】
    【不是要听她怎么说，而是要看她这么做。】
    吃过饭，家里有核桃的，没忘记要带胡去核桃园。刘秀芳跟们聊天，小圆子在家呆不住，胡带着小圆子和闹闹出来，一起去家。
    “其实现在核桃还没完全成熟，就是顶顶嫩的时候。”打开了核桃园的门，一条黑色的小土狗冲了出来“汪汪汪”大叫。
    闹闹和小圆子一起躲在了胡的身后。
    【哈哈哈，闹闹，你要笑死我。你这个大的个子居然怕一条小狗？】
    【闹闹，你是古牧啊！你是可以看牛羊的牧羊犬，你怎么能这样？】
    把小黑狗牵走，拴在树上，胡拍了拍闹闹：“出来吧！”
    闹闹见小黑狗被拴上了，它大摇大摆地出来，还往前跑了两步，冲着小黑狗叫了两声“汪汪”。
    小黑狗被它挑衅，又龇牙咧嘴大叫起来，可惜被拴住了，没法子靠近。
    闹闹扭着它的大屁股往前。
    【我在一条狗的脸上看到了瑟的贱贱的表情。】
    【真的好贱。】
    【我宣布我今天的快乐是闹闹给的。】
    胡听讲，这个园子里种着三十多棵核桃树，她说：“你年年给猕猴桃打广告，也给咱们核桃打打广告？我们这里的核桃个头又大，核桃肉还很甜。”
    从树上采下一个青皮核桃递给胡：“你看这个核桃多大？”
    小圆子扯着胡的裤腿：“小婶婶。”
    胡低头看她，小圆子伸手：“我要核桃。”，胡把核桃给她。
    小圆子拿着青皮核桃仔细研究，胡正在跟讲话，听见小圆子“噗噗噗”地吐口水。
    这个小东西咬了一口青皮核桃，核桃外皮又苦又涩。
    胡连忙把机器猫小水壶给她：“乖，漱漱口。”
    小圆子吐了好几口水，才停下来，一停下来，她就捡起地上的核桃，递到闹闹嘴边：“闹闹，尝尝，很好吃哦！”
    闹闹撇过头，闭上嘴巴，无论小圆子怎么塞它都不张嘴。
    网友都快笑死了：
    【小坏蛋，自己吃了难吃，骗闹闹吃。】
    【闹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上当？】
    “小，带娃儿去凉棚里坐，我给她剥几个新鲜的核桃吃。
    胡带着小圆子一起坐进凉棚，拿了开果子的小刀，开始开核桃，她开出果子，挖出桃仁给胡：“你剥给娃儿吃。”
    胡把果仁上的皮剥了，伸手给小圆子：“小圆子吃核桃仁。”
    小圆子摇头：“苦。”
    “不苦。”胡把桃仁塞嘴里，“好吃的。”
    小圆子见胡脸色没变，张开小嘴，胡把白白嫩嫩的核桃仁塞进她嘴里，问：“好吃吧？”
    “好吃。”小圆子又张嘴，胡再投了一块给她。
    小圆子一双大眼睛盯着胡剥核桃仁的手，她伸手：“这块给闹闹吃。”
    胡剥好了放她手里，小圆子拿着核桃仁：“闹闹，吃核桃。”
    闹闹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小圆子，小圆子凑上去：“闹闹，核桃仁很好吃哦！”
    【哈哈哈，闹闹不信小圆子。】
    闹闹看向胡，胡剥了一块核桃仁往嘴里塞，见状它张嘴要去小圆子那里吃，小圆子把核桃仁推进嘴里，小圆子笑得开心：“谁叫你坏，不给你吃！”
    【闹闹信了，小圆子不给它吃。】
    胡看不得闹闹被小圆子耍，她叫：“闹闹来。”
    闹闹咬了一块，这下好了，一娃一狗又开始等胡剥核桃了。
    “你真是的，让小来介绍核桃，连西瓜都不开一个。”的老公抱着一个西瓜过来。
    接了西瓜：“是我不对，你不是拿来了吗？”
    他们几个吃西瓜，背景是葱翠雄浑的大山，有田有狗有娃。
    【这个地方挺适合度假的。】
    【风景漂亮，有种怡然自得的松弛感。】
    【我觉得刘阿姨是真心的，她以后真会来小家乡养养老。】
    【我也想去那里度假。】
    【我们四川好多这样的地方。】
    【我们云南也多。】
    【贵州老家也不少。】
    各地网友纷纷推荐自己家乡。
    胡吃了西瓜，用湿纸巾给小圆子擦了，又给闹闹擦了嘴巴，牵着小圆子的手：“走了，我们回去了，你得去睡个午觉了。”
    说是要睡午觉，刚刚走到村口，就见苗苗和两个小男孩站在那里，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苗苗跑过来：“小圆子，我爷爷带我去抓小鱼，你去不去？”
    小圆子欢呼一声：“去啊！去啊！”
    “小，带娃去换双拖鞋，下溪流抓鱼。”苗苗爷爷说。
    “公公说让你去换鞋子。”胡牵着小圆子的手。
    小圆子跟苗苗说：“姐姐，等等我！”
    胡带着小圆子回家，老秦和乡厨在准备晚餐，刘秀芳戴上了老花眼镜在搓麻将，江城麻将和本地麻将略有不同，她身边坐着一个，做她的顾问。
    “小圆子，你可以午睡了。”
    “我不睡，我跟苗苗姐姐和苗苗公公去抓小鱼。”小圆子说。
    胡给她和自己都换上了洞洞鞋，小圆子生怕苗苗不带她去，跑得飞快，胡抓了一把棒棒糖，塞在她手里：“给哥哥姐姐。”
    小圆子走到村口只见两个小男孩，不见苗苗，她像是被抛弃似的，带着哭腔：“苗苗姐姐呢？”
    小男孩举着网兜：“给你拿这个去了。”
    小圆子立马收了眼泪，一下子雨转晴，看见苗苗过来，跳了起来：“姐姐。”
    苗苗给了小圆子一个塑料桶，一个网兜：“走吧！”
    小圆子转头：“小婶婶，棒棒糖。”
    小朋友们一人一根棒棒糖，苗苗在前面带路，穿过山脚小路。
    “哎呀，小圆子，忘记给你拿伞了，太阳公公好大！”胡说。
    苗苗从边上菜地里摘了两片芋头叶子一片顶在自己头上，一片给小圆子。
    “姐姐，姐姐！闹闹也要！”小圆子说。
    苗苗又给闹闹采了一片。
    屏幕上：【小圆子记得给闹闹，就不记得给小婶婶？】
    【闹闹可真能耐，居然能顶着芋头叶子不掉。】
    【好可爱啊！】
    【网上能不能消停点？老是男的女的，过日子这么计较，别过了！】
    【就看看这种山间过日子的不好吗？】
    【你去豪华度假村，小在山区老家，各过各的，分开了还蹭热度，要脸吗？】
    【姜灏和哥嫂也出发去机场了，发了视频，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呢！】
    【我烦死了这个做作的老娘们，咱能别提这家人吗？】
    第49章
    秦烨夫妻和姜灏在机场接受了采访, 被放到了网上。
    这是姜涵主要发言：“没想到我岳母的言论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作为我个人，我认可我岳母说的话，男女平等, 法律规定姓氏可以随父也可以随母。我和我爱人决定让孩子随母姓的理由是，姓氏是家族传承，是对孩子未来的期许，我当然更希望孩子像我岳父母一样共同经营家庭，不大富大贵却幸福安康。另外，对于只有姓了男方，孩子才是婚姻纽带的这个言论我不敢苟同。我和姜灏都随我父亲姓, 结果大家想来都知道。随父姓的很多家庭，从孩子出生到成长，父亲不参与的很多，要不怎么会有丧偶式养娃这一说呢？更何况孩子随父姓, 男方想出轨还是出轨。”
    【说是男女平等, 但是随母姓不过7%，任重道远。】
    【跟了爸爸的姓，养娃主力不还是妈？】
    姜涵停顿了一下：“事实上, 男人不会因为孩子随他的姓而更爱孩子, 女人也不会因为孩子不随她姓而不爱孩子。有人说女人有十月怀胎之苦，所以有母爱, 女人一直在抚养孩子, 所以在离婚的时候，哪怕孩子不随她姓，很多妈妈都要自己的孩子。在十月怀胎, 孩子牙牙学语，在孩子读书成长中, 妈妈付出了巨大的心血，感情就是在日常的相处中来的。我和我爱人很早结婚，我不想错过妻子怀孕和孩子的成长，所以我们要孩子在我博后回国之后，她怀孕阶段我照顾她，她生了孩子，我一起照顾孩子，我们一家人一起参与了小圆子的成长，我对孩子的爱不会比我爱人对孩子少。不要妄想一个连责任都不愿意承担的人，会因为姓而负起责任。”
    【大哥说得很对，相处和陪伴才能出感情，那些甩手掌柜怎么可能跟孩子有感情？】
    【我前夫就是这种，离婚了我想把孩子姓改了，他提出改姓可以，抚养费他不出了。要是孩子跟男方，女方能以孩子不随我姓不出抚养费吗？】
    【我也是，我是独生女，婚前说好的生两个，大宝随他二宝随我，头胎是女孩儿，跟他姓，也没见他管，二胎是男孩儿，他反悔了，要么大宝改跟我姓，要么两个都跟他姓，现在天天在跟我闹，我都快抑郁了。】
    【姐妹，都这样了你还不快跑？】
    【考虑离婚中。】
    姜涵说完，姜灏探头：“大家好，说我爱人是个既要又要，说她想要90%的好处，说我是舔狗。麻烦好好看看我爱人和她前男友分别在那段感情里得到了什么好处？另外，我得指出，我爱人和他前男友离谈婚论嫁都很远，更何况是孩子姓谁的问题，这种提都不可能提，不知道这位太太来凑什么热闹，这个话题跟您有什么关系？蹭热度，找存在感？”
    【姜灏真不客气。】
    【他说的应该是事实，这位顾太太之前一直拉着胡营业。又是给他们家产品拍广告，又是带货。】
    【胡的出场费那么高，她有没有付过钱？】
    小助理：【没有，直到我们小在外地拍剧，这位太太打电话让她立马回去给他们家的新品做直播，小一来一回会浪费两天时间，跟顾太太说让她等一个礼拜，让她拍完这段戏，马上回去。顾太太不高兴跟她发脾气，小告诉顾太太她是和裕的艺人，商业行为必须通过公司，这样的事情才结束。】
    【所以他们家一直在占小的便宜？】
    【这点还算是少的，顾嘉轩入行就是小带进来的。】
    【胡跟顾嘉轩谈了好几年，说离谈婚论嫁很远，这个不太现实吧？】
    【很现实，顾家给顾嘉轩投了影视公司，胡却一直在和裕，从来没考虑到顾嘉轩的公司。这是为什么？】
    【就凭顾太太那张嘴，要是顾嘉轩真的给胡了很多，早就吧吧说出来了。】
    【就算是给了，小那个脾气也早还了。】
    【小没有认真计较她儿子劈腿，她还来劲儿了。】
    【……】
    胡坐在溪流里的大石头上，正在看视频，听小圆子叫：“小婶婶，是溪哥，是溪哥啊！”
    胡涉水过去，看见小圆子的小桶里有一条带着蓝青色花纹的小鱼，她小时候也抓过鱼，那时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鱼，统一叫小猫鱼。
    【小圆子没认错真的是溪哥。】
    【小家伙知道得真多呢！】
    【以为游戏里的溪哥是进行美化的，没想到还真这么漂亮。】
    【啊啊啊！我也想去抓鱼，景色美，还能解锁这么漂亮的小鱼】
    【有没有斗鱼啊？还有吴郭鱼？】
    【斗鱼的话泰国的斗鱼才漂亮，国内只有国斗吧？黑乎乎那种。】
    这是一条在山清水秀的山谷里的溪流，夏季两边山上树木葱茏，溪水潺潺，蜿蜒而下。
    苗苗爷爷在远处的小水潭里下了一个鱼笼，带着孩子们在浅滩用网兜抓鱼。
    小圆子站在没过她膝盖的水里，跟着哥哥姐姐一起下网兜，只要捞起来必然有闭着眼睛下网兜，都能捞上了好多小虾米，刚才胡捞了几兜，没捞到，就坐边上看着，略微看了会儿手机。
    现在小圆子都能捞到溪哥，胡就不信了，她就捞不到了。
    然而现实很残酷，虾米好捞，鱼捞起来就困难了，小溪里的鱼看上去成群结队，走过去游得飞快。
    几下下去，都只有小虾米，胡着急了。
    这时在水里耍的闹闹，突然叼着一条鱼跑了过来，仰头给胡。
    “闹闹好厉害，这是塘鲤鱼吧？要四百了。”小圆子说。
    【我确认，我和小圆子玩同款游戏。】
    【是了，是了！我也玩这个游戏。】
    【胡生气了，她这是连狗都比不过。】
    胡真被气到了，明明小鱼就在脚边，不知道为什么就抓不到。
    当她快泄气的时候，苗苗爷爷说：“都差不多了吧？我们去起鱼笼？”
    浑身湿透的小圆子跟着上了岸，胡刚走到岸上，闹闹跟着上来拼命甩水，胡本来没湿，现在被溅了一身。
    一群小屁孩跟在苗苗爷爷身后，去小水潭那里收鱼笼。
    鱼笼收起来，小朋友们都“哇”地叫了出来，他们玩了一个多小时没抓到多少，这个笼子里，好多小鱼小虾了。
    小圆子刚才认出了两条鱼，现在苗苗爷爷让她过去看，鲫鱼她认得，小龙虾她也知道，还有几条溪哥，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苗苗跟她说：“这个扁扁的是鱼，这个圆滚滚的是麦穗……”
    “鱼好漂亮，麦穗也好可爱啊！还有这个……”
    “我每一种给你一条，好不好？你回去养？”苗苗问她。
    小圆子点头：“嗯嗯！”
    苗苗用网兜给小圆子抓了好多条小鱼。
    “我们回去喽！”
    苗苗走了几步说：“爷爷背！”
    苗苗爷爷看向小圆子说：“妹妹比你小，还自己走呢！”
    小圆子仰头看胡：“脚好酸哦！”
    胡蹲下：“来。”
    小圆子扑了上来，胡把孩子背起来。
    苗苗也上了爷爷的背，两个小男孩在前面走。
    “苗苗姐姐，小军哥哥，彬彬哥哥，下次去我家好不好？我也带你们一起去玩。”小圆子说。
    “你们家也可以抓鱼吗？”苗苗问她。
    小圆子摇头：“没有。我们家抓鱼，要开车去乡下外公老家，小河里可以抓，但是外公外婆不许我去河边。只有闹闹可以去河里洗澡。”
    “那我就不去了。”
    小圆子听苗苗这么说，很不开心，突然她想起：“但是我们那里有游乐园，可好玩了！你们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呀！”
    胡突然发现小圆子不说话了？
    苗苗轻声说：“小圆子睡着了。”
    【小圆子是突然没电啊！】
    【真的呢！瞬间睡着。陡然断电。】
    【一下子就睡着了，太好玩了。】
    胡背着小圆子进屋，刘秀芳站起来：“哦呦，睡着了呀！”
    小圆子立马睁开眼：“外婆，我和姐姐哥哥抓了好多好多鱼！”
    【充电五分钟，满血复活了。】
    “你这个浑身都湿透了，小婶婶都被你弄得湿了。来来来，上楼去洗澡。”刘秀芳要过来抱她。
    “阿姨，她身上全湿了，您别弄湿了。我跟她去洗澡。”胡说。
    “好呀，洗好了，让她先睡一觉。”
    小圆子：“我的小鱼，要给爸爸妈妈看的，帮我放好。”
    “知道了。”
    胡带着小圆子上楼去洗澡，摄像就不跟拍了。
    她给小圆子洗好了澡，吹干了头发。自己也洗了一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她出来小圆子已经睡着了。
    她坐沙发上看手机，姜灏在群里说他们的飞机已经落地了，公务机的好处是有些小型机场可以降落，机场离开这里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应该很快就到了。
    微博里她的粉丝，把自己这些年给顾嘉轩提供的资源和给顾家拍的广告列了出来，喊话顾太太，让她提供一下顾嘉轩带给胡什么？
    第50章
    胡的代言费基本上都是透明的, 她给顾家代言，给顾家直播，粉丝给顾家算了一笔账, 这些不下两千万了。
    带顾嘉轩进娱乐圈，别人横漂几年都出不了头，他一进去就是重要角色。起码比别人缩短了几年的努力。
    顾太太很新潮，她的主力账号在小红书。
    作为小红书上很有名的豪门太太，她的粉丝并不少。她自己还把她那段发言给放了上去，一开始她的粉丝还纷纷点赞。
    这会儿胡的粉丝过去给她列了清楚明白。
    小红书是女性网友的主战场，兄弟俩深受渣爹的苦, 对感情十分珍惜，从姜涵和秦烨的相处中也可以看出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博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姜涵的发言被很多人转发。
    【现在压力给到顾太太了, 坐等顾太太打脸胡】
    【顾太太, 列举一下，胡除了一个劈腿的男友之外，她还得到了什么？ 】
    【女人迫害女人的时候, 更加变本加厉。】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姜灏喜欢小是真, 他对小好也是真。但是说成是舔狗，未免太过了吧？从姜大哥身上看到, 人家只是承担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这就是舔狗？可见女人对男人的要求有多低？】
    【……】
    胡刷了一会儿手机, 听见敲门声，她去开门，她妈进来：“小宝还睡呢？”
    胡看床上睡得跟小猪似的孩子：“玩疯了, 玩累了。”
    “你爸帮她把小鱼弄好了，养在阳台上了, 等她醒了让她看。”田老师指了指阳台。
    “小婶婶。”小圆子叫。
    胡转头：“小圆子醒了。”
    小圆子跳着站起来：“嗯，睡饱饱了。”
    “公公帮你把小鱼弄好了，在阳台上，你要看吗？”胡问她。
    小圆子立马站起来：“要看。”
    三个人一起出去，阳台上，一个白色的搪瓷脸盆，底下铺了鹅卵石和水草，小鱼小虾在里面游。
    脸盆上架了三个竹竿，竹竿压着一个大矿泉水瓶，水瓶漏水滴在盆里。
    “这个是什么呀？”小圆子戳着水瓶。
    “小水滴会给小鱼带氧气进去呀！这样小鱼就不会缺氧死了。”
    “就像家里的溪流吗？”
    家里是叠水景观，当然也有这个功效，小圆子倒是懂得举一反三。
    “宝贝儿，我们下楼去了，玩一会儿，爸爸妈妈就要来了。”胡牵着她的小手。
    小圆子仰头问田老师：“婆婆，这是公公给我做的小鱼缸吗？”
    “是的。”
    小圆子下楼去。
    她和胡不在的这么点时间，刘秀芳和们的牌局已经散了，正在一起给酒桌上放酒水饮料。
    没有了小圆子和胡屏幕前的观众已经跑了大半。
    “小圆子醒了？”
    “婆婆好！”小圆子说，“睡饱饱了呢！”
    闹闹看见小圆子过来，立马扭着屁股跟过来，绕在她身边，小圆子走到门外张望，看见老胡，跑到老胡面前。
    正在跟帮忙的村民聊天的老胡，低头看见小家伙。
    “谢谢公公给我的小鱼做的鱼缸，小圆子很喜欢。”小圆子说。
    昨天女儿带老两口和小圆子到家，田老师温柔，老胡严肃，小圆子跟田老师一下子就熟了，不太敢靠近老胡。
    田老师晚上说他了，能不能对娃露个笑脸，以后外孙外孙女面前也这个表情，孩子都不要他了。
    刚才小圆子带了小鱼回来，老秦在做饭，刘秀芳在搓麻将，老胡立马去找了盆给把鱼给养了起来，却不肯给孩子送上去，找了老婆给娃送上去。
    现在被小娃娃这么甜甜地感谢，他弯腰抱起小圆子，炫耀似的看向田老师，田老师不理这个傻子。
    【刚才胡爸把小圆子的鱼放进了盆里，小圆子来感谢了吗？】
    【小圆子的家教真的很好呢！】
    【很活泼，会调皮捣蛋，又很有教养，一看就是爱里长大的小孩。】
    “爸爸妈妈来了！”小圆子看见秦烨从商务车里出来。
    老胡把孩子放下，跟着她一起往前。
    小圆子被姜涵抱了起来，她说：“爸爸，我抓了很漂亮很漂亮的溪哥。还有苗苗姐姐和苗苗公公给我好几条鱼。”
    “等下一起去看。”
    胡跟哥嫂介绍爸妈，秦烨和姜涵叫：“叔叔、阿姨！”
    姜灏在后面：“爸、妈。”
    “他哥哥嫂嫂，快进来。”
    “淑琴，小胡，你们自己忙去。不用招呼他们，让他们自己招呼自己。”刘秀芳在桌上放上碗。
    秦烨过去扑在她妈身上：“刘秀芳同志，我爸是来学手艺的，学徒当然得努力干活，我是客人。你这样一视同仁可不对。”
    刘秀芳跟那些介绍：“这是我女儿。”
    “快叫，小圆子都比你有礼貌。”
    秦烨跟那些点头：“们好。”
    这些不看综艺也早就听人说小的嫂子是个大老板，见到了真人，感觉就是个脾气特好，特爱笑的姑娘。
    小圆子来拉秦烨：“妈妈，我给你看鱼缸。”
    “小家伙要给我看小鱼，我上去了。”
    秦烨被小圆子拉走。
    胡带着他们几个一起上楼，刘秀芳跟了上来。
    农村小洋楼，并排三间房，东边的主卧是胡和姜灏的房间，中间本来是胡家老夫妻的，胡家老夫妻觉得二楼的房间好，就让出来给了老胡夫妻俩，最西边一间给了秦烨姜涵夫妇。
    “小烨，今晚你跟我睡，阿涵跟你爸睡。”刘秀芳说，“昨晚我跟小圆子睡，你爸一个人一间。”
    姜涵有点意外：“为什么？”
    “老规矩，宁可借屋停丧，不可借屋成双。这都不懂？”秦烨跟姜涵说，“阿灏和小是家里的孩子，住一起当然没问题。我们住一起就不礼貌了。”秦烨跟老公介绍。
    “爸爸今天晚上听外公打呼噜”小圆子学老秦打呼噜。
    【哈哈哈，小圆子学得很像，把老秦的脸都丢干净了。】
    【嫂子还考虑老规矩啊？我以为嫂子不封建迷信的呢？】
    【这是出于礼貌，不做让主家介怀的事。】
    【这不是证明了刘阿姨和嫂子会换位思考吗？不要因为自己的观念而让人不舒服。】
    一家子去看了小圆子的鱼，下楼去。
    大概是们听说了胡家女婿来了，都过来围观，姜涵索性把弟弟推了出去：“让们好好看看小的女婿。”
    “你可真是我亲哥！”
    “这不是正常的吗？我那时候带你回你嫂子老家，你跟着村里半大小子们跑来跑去。我被村里的阿姨婶婶围观，她们还私底下说：‘这个就是秀芳那个带着拖油瓶弟弟的女婿’。习惯了就好！”姜涵传授经验给姜灏。
    【原来大哥也这么有趣啊？】
    【有点辛酸，大哥那时候带着弟弟，大嫂是真不嫌弃他。 】
    【可不是？家庭那么复杂。】
    【嫂子爸妈是真心疼他，一般人家，爸是渣男，妈又生病死了，还带着弟弟，就是再优秀也不要。】
    【兄弟俩也是知道感恩的，跟老两口感情很好。】
    这时候秦烨拿了一袋子零食过来，放在外头的桌上：“也不知道买什么才好，就带了些零食，大家一起尝尝。”
    有了零食，大家都去拿零食，姜灏松了一口气，往姜涵那里走去。
    姜涵挽起袖子在给老秦打下手，见弟弟过来，递给他一包香烟：“你这个傻小子，过来干嘛？这个时候不该跟在老丈人边上，给村里的叔叔伯伯敬烟？”
    姜灏接了香烟到老胡身边，老胡正在跟几个老兄弟聊天。
    老胡见女婿过来，给他介绍，姜灏发烟，各位手里都有烟了，姜灏发现自家哥哥既靠谱又不靠谱，给了他烟，却没给他打火机。
    弹幕上观众发现了姜灏的窘样：
    【网文标配不是霸总手里必然夹着烟，我们女婿就不一样了，给人发烟，居然没打火机。】
    【姜灏不抽烟吗？】
    【没见他抽过。】
    【这个窘迫的样子，有点可爱呢！】
    老胡掏出打火机递给女婿，姜灏给各位叔伯点烟。
    “小姜不抽烟？”
    “不抽。”姜灏摇头。
    “小姜听说是你搞新能源车的，电车现在买哪一个牌子好？”一位大哥问。
    这个说到姜灏的专业上了：“星驰的车是不错，这个我就不评论了，您要买星驰的车，跟我说一声，我给您内部优惠。其他品牌的优势我也跟您说一下，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去选……”
    姜灏并没有主推星驰车，而是对市场上的几个主流品牌的主力车型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分析。
    【建议那些测评的都来听听姜灏的解说，他是真的希望不懂车的人能听懂。】
    【他都是在夸竞争对手，没有贬低竞争对手。】
    【别这么说，他说某家公司成立了五年，车子就交给非常有实力的整车厂代工。这话不就是这家没实力，就是个代工厂的货吗？】
    【这说的事实吧？】
    胡走过去：“别聊了，开饭了。”
    第51章
    胡家的这一场坝坝宴, 掀起了网络上乡村宴席的大比拼。
    乡厨们的账号流量暴增，各地宴席各有特色。
    连老岳都意外，之前他还在电视台的时候尝试过两次乡村综艺。设想当中乡村综艺主打一个诗和远方, 结果两次都是不温不火，而且其他出品方的乡村综艺似乎也总是火不起来。
    所以这次他只是把这个当成一场广告来，拿着胡和秦烨的热度消费一波。
    现在这个热得有点不可思议，里面的场景感觉也挺平淡的，不就是吃吃坝坝宴，小圆子去抓个小鱼，没其他了。
    就跟他一直不理解主打乡村生活的网红到底是做了什么, 才能有那么高的点击率。
    他反复看视频，就是看一群孩子抓鱼，他也觉得很好看，小圆子扑在水里浑身湿透的样子太可爱了。
    “岳总, 好早！”
    听见声音老岳抬头, 见是顾嘉轩，岳总伸手：“嘉轩，坐。轻轻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吃早餐？”
    顾嘉轩坐下：“我早上健身, 她还在睡觉。”
    顾嘉轩坐下, 看见老岳支起的手机上，姜灏坐在胡边上陪她打麻将。
    这段他们昨天吃过晚饭的视频, 他看了好几次。
    一边是李大言的信誓旦旦, 一边是胡和姜灏的你侬我侬。
    他和胡关系最好的日子，好像也不过如此？但是胡的眼神里可没那么多情绪。
    都说她演技好，一双眼睛会说话。她那部片子都没现在表现出来得多。
    老岳见顾嘉轩看着他的手机视频, 他退出了播放，说：“我在研究小这次回去带货的视频, 很意外她好像就是流量保证，只要有她参演，无论是综艺还是剧都差不了。观众就连她打麻将，而且牌技奇臭无比，也不会在意。”
    李大言说胡运气不好，但是现实里她连一个乡村带货直播，都能大火。
    “我看网络上很多网友在叫你妈列那些，你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了几年了。虽然胡带你入圈，你一开始就起点比别人高，所以没有经历过横漂的阶段，圈子冷暖可能经历少了。但是，你总归看见过了这个圈子里，分手之后的撕逼。都是过错方怕被对方给撕烂。小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跟你正面撕，你这里倒是好，一直不放过她。我的综艺，真不需要这样的热度，你能不能跟你妈打声招呼？让她收敛点。”老岳喝了一口咖啡，调整了一下姿态，“你妈能进这个综艺，你是知道的，是因为胡。”
    老岳说这话让顾嘉轩脸热辣起来，他在外是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豪门公子，实际上他们一家子心里都明白，干实业哪里有演戏好赚钱？
    今年消费降级，他们家主打的高端冰激凌卖不动，他们家还算好的，前两年还野心勃勃要上市的网红品牌，今年爆出欠薪已经发不出工资了。
    他爸说这个时候没必要嘲笑人家，是整个行业的问题。让他好好拍戏，现在看来还是娱乐圈的钱最好挣。
    顾嘉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他爸，这段日子以来，他感觉到，跟以前不同了，圈子里的几位大佬，跟他联络少了。尤其是以前和老罗比较好的几位导演。他想要请他们喝口茶，他们都找了借口推辞。
    现在老岳是直接点明了这里的缘故，老岳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再说一遍：“嘉轩，劝劝你妈，好好地拍综艺，别搞些乱七八糟的。”
    老岳走出餐厅，顾嘉轩一个人默默地吃着早餐，刚才老岳的视频提醒了他，他低头打开视频网站，看见胡那里已经开始直播了。
    姜灏和胡的妈正在做早饭。
    姜灏把米浆倒入锅里问田老师：“妈，挺稠了吧？”
    “就这样可以了。辣油我就不加了，等下自己加。”
    “其实我们几个除了小圆子，其他人都能吃一点点辣。”姜灏回头对正在调味儿的丈母娘说，他接过放了调料的碗，舀米糊进去。
    田老师把撒子给捏碎了放进装了米糊的碗里。
    本地的老油茶做好了，田老师揭开蒸笼盖，里面是一笼包子，都透出了油。
    姜灏拿了一个笋丁包子，掰开来，咬一口：“妈，很好吃。”
    “小小时候最喜欢吃了，只是出去拍戏之后，基本就不沾这种东西了。”田老师说。
    “阿灏，在吃什么呀？”小圆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闹闹。
    姜灏把剩下的半个包子给小圆子，小圆子啊呜一口咬上去，闹闹过来把她手里剩下的一小半给吃了去。
    小圆子仰头：“还要。”
    姜灏捏她的脸：“去把小婶婶和小叶子还有阿涵叫起来，跟他们说吃早饭了。”
    小圆子边走边叫：“小婶婶，阿涵，小叶子起床了。”
    刘秀芳进来说：“我跟老秦说，昨天还是随口一说，今天再兜了一圈，发现这里真的适合养老，以后真能常来。”
    “那就来！以后寒暑假，带孩子过来住一阵。”
    姜灏把包子夹起来放进碗里：“妈，我们出去了。”
    田老师对着他笑：“吃早饭去。”
    【田老师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吧？一大早起来跟她一起蒸包子，做油茶。】
    【没看见田老师眼里全是笑意，这样的乖女婿谁不爱？】
    【这个油茶好喝吗？】
    【好喝，现在越来越难喝到了。米糊糊加酥脆的撒子是绝配。】
    胡下楼来，坐下还在打哈欠，姜灏在她身边坐下：“还没醒啊？”
    胡还没完全清醒，也没在意边上还有摄像机，伸手在他腰里掐了一把：“问你呀！”
    姜灏低头轻笑：“吃一个笋丁包子，咱妈说你最喜欢吃了。”
    【我好像闻到了汽车尾气。小都累得起不来了。】
    【我可以确认，确实有车。果然女主浑身酸软，男主神清气爽。】
    【我截屏了，小的锁骨好像有吻痕。】
    【哪儿，在哪儿，给我看看。】
    【给我康康！】
    可惜，这个时候镜头对准的是秦烨，秦烨拿过辣油碗添了一点辣油进去。
    网友第一次不想看秦烨，只想看胡：
    【给我看胡近距离。】
    【我要确认一下自己昨夜是否错过什么？】
    【为什么不是二十四小时直播？我可以不睡觉。】
    【那是能播的吗？想多了吧？】
    顾嘉轩看到这里，越看越心塞，他把视频给关了，靠在椅子里，说什么不是真结婚，都这样了还不是真结婚？
    “嘉轩，这么早，都吃好了？”章宇峰过来坐下，“轻轻呢？”
    又提张轻轻，顾嘉轩有些烦躁：“不知道。”
    章宇峰一愣：“哦，是吗？”
    “她还在睡吧？”顾嘉轩察觉自己口气有点不好，他调整口气。
    昨晚他们吵架了，他睡在了沙发上。张轻轻背对着他哭了很久，之前他还愿意去哄她两句。现在她成天提胡，烦死人了。
    “吵架了？”章宇峰说。
    顾嘉轩摇头：“没有，我吃好了，你随意。”
    顾嘉轩要转身离开，章宇峰跟他说：“刚刚，伯母在网上发了一些话。”
    刚刚？他刚刚还在看手机。顾嘉轩转头看章宇峰，立马又去看手机，找到了他妈的微博，他妈发了一条：【没有我们家，她在娱乐圈能安稳这么多年？】
    网友已经有评论了：
    【小十岁出道，跟你家顾嘉轩谈恋爱的时候已经拍戏十来年了。前面那么多年，她不好好的。】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小是靠实力吃饭的。】
    【蹭人家资源的人，现在反过来说人家蹭你资源，你要点脸吧？】
    【是给小的东西少到说不出口，对吧？】
    【我听到现在最好笑的话，就是胡要靠顾嘉轩在娱乐圈才能混下去。】
    顾嘉轩加快了脚步，往楼上去，敲他妈的门，顾太太开门，她脸上贴着面膜，手里拿着手机：“你怎么这么早？”
    “妈，我跟你说过不要回应那些话，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提她。”顾嘉轩跟他妈说。
    “我为什么不要提？这是事实，要不是跟你谈恋爱，这个圈子里那么乱，她以为自己能清纯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顾太太也被气着了，“网上的人都没脑子，都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都知道她背后有咱们家，她能那么好过？我已经在网上回了。”
    顾嘉轩立马打开看，点开评论区，点开第一条热评，里面很多人在骂他妈：
    【没有顾嘉轩跟她谈，姜灏早就追了，指不定他们娃都有了。】
    【就算贵圈真乱，人家胡有学历，也不像你们这样非贪着娱乐圈的这点钱不肯放。】
    往下看，才见他妈发的评论：【娱乐圈的乱，你想象不到，她为什么跟我儿子分手，立马找其他有钱有背景的男人，你们懂吗？好好看看娱乐圈有多乱。】
    顾太太在这个下面贴了一张酒局的照片，一个穿着暴露的女星坐在一位西装革履男士的腿上。她把女星和男士的脸都打码了。
    顾嘉轩慌神了，这种照片打码不打码有什么区别，有心人总归能扒出来？他妈疯了吗？以后娱乐圈里的人还有谁敢跟他合作？
    他着急地喝道：“立马把照片给删了。”
    第52章
    “这有什么？都是事实！”顾太太反驳儿子。
    “你以为打码了, 别人就看不出来？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了？再说和我相关的微博还有那么多人盯着，找死啊？”顾嘉轩是真着急。
    “看到了又怎么样？”顾太太还是没明白。
    顾嘉轩颓然：“谁愿意跟一个要爆料娱乐圈内幕的人合作？”
    “我没想爆料，只是说一个事实, 没有你，这几年胡能在圈子里安安稳稳的？”顾太太揭开面膜扔进垃圾桶，“行了行了，我把图片给删掉了，真的吃闷亏了，都觉得我们是占了她的便宜。我们到底占了她什么便宜？”
    “把整条微博都删掉。”顾嘉轩见她只是删掉了评论。
    顾太太呼出一口气：“全删了。”
    顾嘉轩又去看小红书，那里他妈热度更高, 他进去一看，都快晕厥了，相同内容的笔记已经有上千条评论，评论里已经有人问：
    【这张图片上的女明星不是小吧？】
    【顾太太的意思是小不找他家, 就跟这个明星一样, 要靠坐大腿。】
    【神经病哦！小要是不找她家，姜灏早就找她了，难道大嫂的实力还不够护着她？】
    【就是找不到实质性给的好处, 连这种都拿出来了。】
    【heitui！】
    【不要脸是真不要脸。】
    【还以为是拿了什么证据出来, 这种证据？笑死人了。】
    小红书的相关内容也删了。网络上什么人都有，您看看您骂的话起到效果了吗？”顾嘉轩问。
    顾太太怒了, 进小红书猛删笔记：“好了, 全删了。你满意了吗？不就是分手了，都舍不得我说她一句。找什么借口？”
    顾嘉轩咬着唇，他内心祈祷祈祷事情不要发酵起来。要不是怕自家妈和张轻轻整出幺蛾子, 他真的不会跟过来，烦透了！
    他往自己房间走, 房卡刷开门，见张轻轻也已经起床，也在敷面膜。见到他，侧过了头，不理睬他。
    顾嘉轩躺在沙发上，打开直播视频，那一家人正在边吃早饭边商量今天的安排。
    他记得自己跟胡爸妈见面的时候，她爸一直很严肃，她妈虽然的客气，自己却也能感觉出疏远。
    在这个视频里，她爸一直在跟姜灏说话。
    听见要撑着小船去打鱼，小圆子最兴奋了：“我也去，闹闹也去。”
    “都去，都去！”老胡说，“给你都准备好了小号救生衣。”
    “闹闹也有吗？”小圆子问。
    “闹闹会游泳，不用！”
    “小圆子也会游泳，也不用。”小圆子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说。
    这可难倒了众人，姜涵跟她解释：“狗狗天生会游泳，你学会不久，不一样的。反正你得穿救生衣。”
    “可是，我看过书，书里说小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就会游泳，因为那时候我们是被羊水包裹的。”
    【有一点知识，又不太多的小娃娃真的很难搞。】
    【小圆子还能看懂这么专业的书？】
    【到底是学霸家的闺女，这么小就能读书了？】
    “闹闹没有救生衣，就别去了？”秦烨提议。
    闹闹不乐意了仰头“汪汪”，小圆子：“闹闹要去的。”
    “去去去，一起去。”
    胡放下碗筷，她站起来面对镜头：“昨天在小溪流里，我们认识了漂亮的溪哥，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本地生态养殖的大鱼。”
    顾嘉轩看着直播，不是说好今天是寻安产品推介吗？怎么就变成抓鱼了？
    “一直看，一直看，她跟你有关吗？”张轻轻告诫自己要耐住脾气，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一直看着别的女人的视频。
    顾嘉轩抬头：“我看视频，你也要管？”
    “你那仅仅是看视频吗？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你不知道？”
    “我的想法，你一直知道。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她，你还扑到我身边来？莫名其妙的是，你跟我发生了关系，就认为我的心里也该有你。这是哪儿来的逻辑？”顾嘉轩放下手机，站起来，看着又要水漫金山的张轻轻，“别哭了，马上去吃早饭，吃过早饭，化妆师要来了，这不是演苦情戏。做了这么多年的十八线，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流量对你有多重要。”
    张轻轻眼里含着泪，看着他，抽了一张纸巾说：“顾嘉轩，你不是人！”
    “渣男配小三，谁也别说谁，好吧！”顾嘉轩的转了个身，继续当着张轻轻的面看直播。
    他们一家子已经上了一辆面包车，在听县里分管养殖的领导介绍，县里的特色养殖。
    车子开在山道上，闹闹脑袋探出车窗，风吹得它狗毛飞舞。
    车子翻过山，山坳里有大片的水面，波光粼粼，领导说：“这就是我们养鱼的水库。”
    到了目的地，睡觉的小圆子立刻睁开了眼睛，她叫起来：“有牛牛，还有小羊。”
    领导问：“我们山上还有小猪猪，送你一只带回家好不好呀？”
    小圆子摇头：“小猪臭臭，我不要。”
    县里也是动了脑筋，已经先有人到了，在水库有个遮阳棚。
    桌子上摆放了炉子上面烧了着水，边上放着西瓜和蜜瓜。
    湖面上停着两艘木船，一排鸬鹚停在船舷上。
    “小圆子，想不想看鸬鹚抓鱼呀？”
    “想！”
    闹闹看见鸬鹚，“汪汪汪”叫着，狂奔追过去，吓得鸬鹚惊地飞了起来。
    小圆子叫：“闹闹，不可以哦！”
    闹闹转过头，姜灏招手，闹闹跑过来。
    姜灏低头摸闹闹的脑袋：“乖孩子，那是抓鱼的小鸟，你不可以追它们吓它们，否则你就不能上船了，你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闹闹歪头，一双小眼睛看着姜灏，姜灏对它说：“要不，你跟外公外婆留在这里？”
    他们准备上船，闹闹跟了过去，这次它不叫了。
    “小圆子，你跟爸爸妈妈还是叔叔婶婶？”
    “我跟叔叔婶婶。”小圆子和闹闹上了姜灏和胡的船。
    两对老夫妻留下来喝茶。
    【两边青山，一片绿水，船公摇橹，鸬鹚站在船舷，给人感觉犹如一幅水墨画】
    【明明色彩那么浓烈，是油画啦！】
    【真的好美哦！】
    【我想去玩。】
    此刻鸬鹚已经下水，一群鸬鹚在水里翻腾。
    闹闹见了兴奋起来，姜灏摸着闹闹的脑袋：“你也去抓鱼。”
    闹闹扑腾进水里，鸬鹚们把一条一条鱼送上来，闹闹游过来游过去，一直在瞎忙活。
    【这就是专业选手和业余选手的区别吧？】
    【闹闹今天感受到了昨天小抓不到鱼的无奈了吧？】
    闹闹悄悄地往鸬鹚那里靠近，姜灏着急扑到船头：“闹闹！”
    闹闹不听姜灏的，往一只嘴里叼着大鲤鱼的鸬鹚靠近，猛然过去，鸬鹚被它吓到了，嘴里的鱼掉下，闹闹过去一口咬住。
    它往船舷游过来。
    【这只狗成精了，太坏了。】
    【快打妖妖灵，抓抢劫犯】
    【闹闹，你不是一条好狗了。】
    【闹闹抢了一条鱼，它来交差了。】
    闹闹上了船，在船尾甩水，跟下雨似的，弄湿了船上的几个人。
    小圆子鼓起腮帮子，伸手打了一下闹闹：“坏闹闹。”
    闹闹不生气，反而往她身上钻，原本是星星点点的水迹，这下好了，把小圆子弄得湿透。
    一个白色的塑料箱了已经有半箱了，胡带着小圆子认：“这是什么鱼？”
    “鲫鱼，一百六十块。”
    “不，这是鲤鱼，嘴巴上有须须的是鲤鱼。”胡教她辨认。
    “三百块”小圆子价格记得很牢。
    “这个呢？”胡问她。
    “白斑狗鱼耶！一千八百块。”
    姜灏敲了她的脑袋：“这是黑鱼，五千五百块的黑鱼哦！没有白斑。”
    “好贵，我要！”
    【为什么没了小，《我们在一起》就不想看了呢？】
    【上一期，是一对做作，一对不做作，那还有看头，这一期两对做作凑一起还看什么？】
    【小圆子掉进鱼筐里了，要把我笑死了。】
    屏幕里，从鱼筐里捞出来的小圆子哇哇大哭，胡抱着满身鱼腥味儿的小圆子安慰：“小圆子不哭，没事的。”
    “你说等下要吃哪一条鱼？”姜灏问她。
    小圆子停了哭声：“全吃了。”
    【小肚皮装的下吗？】
    【有气魄！】
    船回去，小圆子下船，秦烨见她头发里都有鱼鳞了，问：“你没去湖里抓鱼吧？”
    “我想看黑鲈鱼，然后掉进鱼里了。”
    秦烨蹲下闻女儿：“你自己都成小鱼了。”
    陪同的工作人员说：“没事的，我们上山去，半山上有养殖公司的办公点，午饭就安排在那里，秦总可以带娃娃去洗澡。”
    “好啊！谢谢！”
    小圆子出门，刘秀芳给她备了好几套衣服。一家子乘着车子上山。
    在遮阴蔽日的树林，一排排整齐的茶园之间交错而行，铁丝网圈着的林子里，乌黑的猪在悠闲地逛着，车子进了一个养殖公司的门，电子屏幕上打着“欢迎寻安著名表演艺术家胡女士携家人莅临指导”。
    第53章
    胡的表情十分精彩。
    姜灏搂住她：“语言很质朴, 成为表演艺术家不是你的追求吗？”
    【可把小给尴尬住了。】
    【她裂开了。】
    【她现在可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明明是可以抠出大别野。】
    【姜灏说得对，那不是小的追求吗？再说我们小有最佳配角和视后的奖，说一句表演艺术家也不过分吧？】
    【小, 要适应家乡父老的赞誉。】
    胡被姜灏安慰了一会儿，她整理情绪，领导们啊！总能给你来一点出其不意的惊吓。
    秦烨带着小圆子借用了他们这里的淋浴间，给小圆子简单冲洗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小圆子跑出去，养殖场的人带着他们参观乌金猪养殖基地，根据他们的说法, 这种猪是放牧养殖，反正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吃草。
    养殖场的人，去抱了一头乌黑的小猪仔过来, 蹲到小圆子面前：“小圆子, 这只猪猪是不是很可爱？”
    幼崽总是可爱的，小圆子伸手摸了摸小猪的脑袋：“是挺可爱的。”
    小猪仔被放到了地上，往前奔跑, 小圆子追了上去, 闹闹见小圆子在追，它上去把小猪仔拦截住。
    小圆子追了上去, 捉住了小猪仔, 要伸手抱猪仔起来，刘秀芳过去：“祖宗，刚刚换上去的衣服又要脏了。”
    小圆子被带了过来, 领导问小圆子：“小圆子，等下我们吃这个猪猪好吗？”
    “猪猪这么可爱, 怎么能吃呢？”
    【不是小圆子，哪里学会的茶言茶语啊？】
    【小孩子真心话而已，不要什么都说成是茶言茶语。】
    “那你以后不能吃肉肉了。”秦烨跟女儿说。
    小圆子仰头：“不行，小圆子吃肉肉。不吃肉肉，小圆子不能长高，不能长漂亮。”
    【小圆子自有一套逻辑，秦烨也没办法了吧？】
    除了山猪养殖场，领导还安排了这边的高山茶园，说是养殖场猪的排泄物刚好可以作为茶园的肥料。
    闹闹和小圆子又听不懂这些，一娃一狗在前面跑。
    跑着跑着小圆子停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
    依旧是闹闹拦截，小圆子跑上去：“哇！我抓到你了！”
    她像是献宝似的跑回来：“爸爸妈妈，我抓到了青蛙。”
    秦烨大叫一声：“妈呀！”
    一下子扑到姜涵身上，姜涵把她抱了起来，跟女儿说：“把青蛙放了。”
    小圆子用最纯真的表情，捏着青蛙：“这是青蛙呀！我吻它一下，它会不会变王子？”
    【大佬怕青蛙，小圆子还在想是不是有王子？】
    【我要笑死了，大佬抱住老公不敢回头了。】
    “不会，他只会吐一条虫子出来。”姜涵抱着老婆跟女儿说。
    小圆子松开手，青蛙逃脱魔爪，钻进茶树丛。
    “小圆子已经把青蛙放了。不怕了啊！”姜涵拍老婆的背说。
    秦烨终于转过头，小圆子像她展示：“妈妈，我把青蛙放走了。”
    秦烨惊魂未定，小圆子走过去要牵她的手，秦烨退开一步：“你回去洗手了，再来牵我。”
    刘秀芳过来牵住外孙女，白了一眼女儿：“做精作怪。”
    “我哪儿做精作怪了？”秦烨不服气。
    姜涵搂着她：“没有，绝对没有，你就是害怕。”
    临近中午，领导带着他们回了养殖场办公室，进了他们小食堂的包间，里面安排了两桌菜。
    小圆子洗好了手，爬上凳子。
    养殖场的人对着镜头介绍，刚才捕上来的鱼，做成了红烧江团，无刺最适合小朋友吃。这个蒜泥白肉就是用他们养殖场的乌金猪的猪五花做的，白肉最能体现出猪本味。
    不说怎么科学养殖，就是这种环境下养出来的鸡鸭鱼肉，味道肯定好。
    一道菜到了秦烨面前，秦烨伸筷子，夹了一块肉，刚要吃。
    刘秀芳提醒她：“牛蛙也是蛙。”
    秦烨抬头看亲妈，亲妈说：“囡囡摸过青蛙的手，都不能牵你了，怎么？吃起来就没问题了？”
    【哈哈哈哈，只有秦妈才能这么怼大佬吧？】
    【大佬无话可说了吧？】
    秦烨挑衅地对她妈使了一个眼神，张嘴吃蛙腿。
    小圆子转头跟胡说：“妈妈就是做精作怪，不是好宝宝！”
    【笑死了，吃归吃，怕归怕。】
    【我居然能被大佬可爱到。】
    【叶公好龙之秦烨怕蛙】
    【，《我们在一起》的顾太太这次立大功了，她揭开了娱乐圈的乱象】
    【娱乐圈什么时候不乱？】
    【快去看，照片女主角自爆为了角色陪剧组多人睡】
    微博上#顾太太爆料娱乐圈潜规则#已经上了热搜。
    顾太太早上才发了没几分钟的图片，虽然被人转发了，但是热度也就那样。
    没想到照片里的那个女明星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坐在镜头前，亲自讲述那天的饭局，饭局上她是怎么为了一个并不重要角色讨好圈内一位大佬。
    她泪流满面，娓娓道来，而且拿出了很多让观众能想到，却又毁三观的证据。
    这种新闻，哪怕是心知肚明，却也足够博人眼球。
    热度节节攀升，因为带着“顾太太”，顾太太删除的那些微博和笔记，此刻正在疯狂转发。
    正在直播，顾嘉轩也不能找他妈，再说了找了她又怎么样？现在为时已晚，这件事总归是照片里的那个女演员对上娱乐圈大佬，他妈只是个引子而已。
    他打电话给李大言，质问李大言，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他？
    李大言翻遍了整本小说也没看见这么一个情节。
    而且今天早上《我们在一起》综艺开播之后，效果并不好，顾太太和张轻轻婆媳跟章宇峰姐弟遇见之后，章宇峰也按照他的要求，多照顾张轻轻，教张轻轻射箭，观众评论：
    【不是有专门的射箭教练吗？章宇峰这不是多此一举？】
    跟张轻轻一起去坐船游湖。
    【张轻轻和章宇峰要不要来一段白娘子的《百年修得同船渡》？】
    两对嘉宾一起喝茶，章宇峰殷勤给张轻轻倒茶。
    【这是讲婆媳和姐弟组合的综艺，还是一档恋爱综艺？张轻轻跟顾嘉轩是领证了吧？】
    【顾太太还在现场，这样就眉来眼去？当顾嘉轩是死人？】
    【感觉像是要让大郎吃药。】
    【就算是为了《履约》的沈乐CP，你们也用不着这样吧？】
    【胡说得没错，真的要去油污。】
    【能不能学学胡？人家带货直播都比你综艺做得好看。】
    这一期的《我们在一起》口碑直线下降，书里说观众把张轻轻和章宇峰当成《履约》的男女主来嗑，现在的效果是网上都在骂两人表演夸张，而且有种奸夫□□凑一对的感觉。
    书里倒是提了胡的这次带货直播，因为太土，太LOW，观众骂声一片，甚至因为当地养殖场为了讨好她，打出的欢迎词条，都被观众骂上了热搜，质问她有脸说自己是表演艺术家吗？而且还是著名表演艺术家？
    现实里，她的带货直播，非但没有让观众反感，昨天让乡村演戏大火，今天又在网络上让大家晒出了自己家乡的风景有多美。
    甚至开了一个词条#谁不说俺家乡好#都在说正能量。
    她看见那个欢迎词当时尴尬的表情，都变成了表情包。在说她可爱，让她坦然些，兴许她也能称为表演艺术家。
    现在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书里可没说顾太太发的这么一张图片，会引出这么大的一桩事情出来。
    面对顾嘉轩的质问，李大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会反转的，要是不能反转，就不符合逻辑了。”
    逻辑？顾嘉轩笑出声来，还有逻辑吗？这要是能反转，只能说他顾嘉轩眼睛瞎了，脑子也残了。
    现场顾太太不能看直播，不知道直播效果怎么样？
    两组嘉宾在自助餐厅吃饭，张轻轻主动给她拿了菜，同时还给章宇峰姐弟拿菜，他们四个人，面前各有一个小火锅，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烫，那个章宇峰烫了菜夹到了张轻轻的盘子里，张轻轻还一脸娇羞地道谢。
    顾太太一直在克制，李大言到他们家，跟他们几个解释过要怎么样为《履约》预热，就提到了让张轻轻和章宇峰先炒CP。
    《履约》顾嘉轩投入了三千万，这是真金白银，为了剧能大爆，她忍了。
    顾太太也烫了一筷子青菜给张轻轻：“轻轻，吃青菜。”
    张轻轻有些疑惑，她婆婆这是要做什么？
    看见婆婆有些凌厉的眼神，张轻轻心里倍感焦虑，她跟顾嘉轩在一起已经很累了，婆婆又强势，面对镜头说一句：“谢谢妈！”
    这句话的口气让顾太太忍无可忍，对她的道谢就这么敷衍？对章宇峰的道谢就那么热情？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顾太太站了起来，“年纪大了，我回房休息一会儿。”
    张轻轻往顾太太那里看了一眼，转头看向章宇峰，在演艺圈论流量，章宇峰远高于顾嘉轩。
    对于李大言所谓的天作之合的话，到今天早上张轻轻算是彻底看清楚了，不可能的。
    顾嘉轩心里只有那个胡，哪有她半点？张轻轻知道他心里恨她，如果不是她的介入，他和胡怎么可能分开？
    第54章
    胡吃过饭刷手机, 昨天自己的最新微博下面一条评论被顶得很高：
    【婚礼日期商量好了么？好想看小穿婚纱的样子。】
    两家子坐一起商量，最后决定江城办一回，请胡圈里的朋友和姜灏的亲友, 寻安也办一回，胡家亲友也方便。
    胡编辑微博跟大家说：【江城8月18日，寻安1月26日，两边办啦。】
    发了微博，她去刷微博，刚刚好几个朋友跟她说今天有劲爆的大瓜，涉及圈内多位大佬。
    这位女演员一下子爆出了不少圈内大佬, 被点名的大佬至今没有一个出声。
    这个圈子有的人演艺生涯从爆火到几乎没人提起，可能就短短的几年，这位有过一阵好日子之后，这几年压根就没有拿得出手的角色, 可能觉得无望了, 也算是发泄一下多年的怨气。
    热搜不过也就热闹一两天，之后就是旧闻了，过了之后, 还是表面歌舞升平, 背后混乱不堪。
    不过这种事情过后，这个女星是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些大佬也会记住始作俑者, 顾嘉轩在这个圈子里还怎么混？
    果然, 老岳在她和老罗的群里发话：【我真的是倒了血霉了，碰到顾家这对婆媳。我这个综艺要砸在她们俩手里了。】
    老罗：【行了，这一期让她们直播完, 你这两天看看还有其他人不？】
    老岳：【也只能这样了。在线观看人数，综艺没办法超过小的直播带货, 简直了！】
    胡不知道老岳是不是想要探她的口风？参加了一次综艺，承诺每年捐五百万已经够给面子了，嫂子又不是综艺咖，真没空去参加综艺。
    她索性一口气拒绝：【大哥明天下午就回家了，他那里忙疯了，嫂子也只能到周一，他们的工作强度都太高了。】
    老岳：【你想什么呢？难道我敢再求秦总参加综艺？幸亏你这次直播想到我。就是跟你们吐槽两句，顾家在娱乐圈就等着销声匿迹吧！】
    胡：【我先下山了，准备下午的寻安农产品推荐。】
    老岳：【去吧】
    车子先送孩子和其他人回家，胡和秦烨一起去县旅游局和县旅游局的工作人员一起推广可以直接在平台上售卖的产品。
    完全就是带货直播的方式，胡还算是有经验，以前就回来老家带过货，给顾家也带过，秦烨还在适应阶段。
    【我看嫂子表情买，她没什么表情的，就一般，显示开心的，就可以买。】
    【我都买了，就算是支持小家乡发展。】
    【他们家乡貌似发展得还可以吗？比我家乡要好多了。】
    【这里也有小的努力，她一直在介绍家乡。】
    顾嘉轩躺在沙发上看着这些评论，自从那个女人出来爆料后，他的电话被圈里人打爆了，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告诉他，以后别再找他了。
    他默默地听了几句之后，翻个身继续看胡的直播，她直播的这些产品，当年他们感情稳定后，她妈就给她寄了，让她拿给他。
    他拿回家去，他妈说：
    “榨菜、腊肉、泡海椒腌制食品我们家不吃的。”
    “这个坛子肉，肥是肥得来，吃进去血管要塞住的。”
    “连米花糖都当特产了，我小时候才当好东西。”
    “这种茶叶？又没什么名气的，要是有名气早就成贡品了。家里龙井、碧螺春我们都是吃核心产区的，还要吃这种茶？”
    他委婉地跟胡说，他们家在吃上面比较考究，这些东西以后就不要拿给他了，免得浪费。
    从此胡再也没有给他带这些乡土气息浓厚的东西。
    秦烨跟着胡介绍了几样东西之后，已经知道了套路，她拆开了一块米花糖，跟胡说：“上次你带回家，基本上都是被小圆子吃掉了，这次我多带点回去。”
    介绍到坛子肉，秦烨说：“阿涵带到学校里，他的学生小柳已经跟我说好了，这次他们要当饭吃。”
    【师母说话算话，米花糖我们也要，还要泡海椒，伯伯做的酸辣鸭掌里放的就是这个，老师拿过来我们一抢而空，你一定要多带点，我和小唐都要，我们做饭的。】
    说到茶叶，秦烨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茶说：“我们家除了小圆子都喝茶，而且各种茶叶都喝，这个茶，茶汤浅黄碧色，入口清爽，个人认为两三千一斤的一些名气大一点的茶叶，口感和它相当。价格四百多的话，自家喝性价比还是很高的。这样，可以列入公司采购名单，自喝送礼都可以，到时候让公司总务跟你们联系，我也多拿点回去，给阿涵带学校去，他那里消耗大。”
    【我们只负责带杯，咖啡和茶叶全是老师提供的，所以平时我们喝的茶叶这么贵吗？啊啊啊！陡然感觉自己赚了。】
    【我也想要这样的导师。】
    顾嘉轩每一种特产都下了单，自己就是贱，白送的时候不要，这时候他倒是想尝尝什么味道了。
    【《我们在一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还是来这里养养眼，哪怕听小卖卖东西也好。】
    【那边还是延续早上的风格吗？】
    【离谱，更加离谱了，章宇峰在教张轻轻打高尔夫，手握手，身贴身教，你告诉我这不叫性骚扰？】
    【这么劲爆？小和姜灏，正经夫妻这里我都没看到这么过火的画面。】
    【那还是有的，刚才大哥抱住大嫂了。】
    【人家是夫妻，抱抱就抱抱了。我给你们贴个截屏。要是《履约》这么拍，我深刻怀疑，会不会被油死？】
    这人截屏了一段章宇峰和张轻轻相处的画面，这是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不是说顾嘉轩陪他妈和老婆参加综艺吗？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今天的大瓜告诉我们，娱乐圈是真乱。所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现在太阳下山了，章宇峰约了张轻轻一起去游泳。我总觉得接下去比较精彩。】
    顾嘉轩坐了起来，切换了视频，看到了张轻轻跟章宇峰挥别。
    他往前翻视频，没几分钟就翻到了章宇峰教张轻轻打高尔夫的动作，张轻轻身体被他贴紧，他握着张轻轻的手，脸贴在她耳边轻声教高尔夫。
    这样类似的动作自己在和胡拍的那部青春偶像剧设计过，被胡一句话否了：“你要演的是有教养的霸总，不是没有教养的流氓。”
    后来那部剧播出之后，他广受好评，说他演的霸总矜贵清冷克制，借着这部电视剧他获得了最佳新人奖，剧本纷至沓来。不过那部剧之后，他好像就困在局里，一直突破不了，直到后来演了一部古偶。
    从他个人眼光看，别说今天是拍综艺，就是放电视剧里，这样的动作都是有很大问题的。
    门锁响了，张轻轻从外面进来，她的脚步轻快，可以看得出心情很好。
    顾嘉轩走到门口对着跟拍的摄像说：“我想跟我太太说两句话。”
    打发了摄像，他关上了门问：“你要跟章宇峰去游泳？”
    “呦！你不看胡卖货，看我的综艺了？”张轻轻反问他。
    顾嘉轩正色：“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已婚身份，还有你无论对拍电视剧还是拍综艺，要知道一个限度。知道什么叫破窗理论吗？”
    张轻轻已经受够了顾嘉轩，也受够了他妈，刚才不愿意跟他妈妥协开始，她就决定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
    再差，她还有张家，有爸妈和哥哥，她说：“你知道我就是职业学院的学历，不要来跟我说这个理论那个理论。”
    顾嘉轩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你听我说，破窗理论就是一栋建筑的一块玻璃碎了，如果不修补好，那么这栋建筑其他的玻璃很快都会碎掉。也就是说，在某些方面只要你放松了一次，他人得逞了，他就会变本加厉，而你自己也会变得满不在乎，最后没有底线。不要跟章宇峰做那些没必要的亲近动作。明白吗？”
    张轻轻看着他：“顾嘉轩，你吃醋了？”
    听到这话顾嘉轩恶心到了，张轻轻真的是没救了，他松开了手：“你妄想！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去！”
    张轻轻进去换了比基尼泳衣，套上浴袍，手里拿了泳镜走了出来：“我去了。”
    顾嘉轩甚至连头都没有抬，等门一关，他站起来整理了行李，给他妈发了一条消息：【妈，我先回家了，无论张轻轻做了什么，你都不要激动，什么都不要做，拍完综艺，我们回家商量商量，怎么跟张家提我跟张轻轻离婚的事。】
    顾太太此刻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咖啡，儿子刚刚跟她说，让她不要接任何记者或者小姐妹的电话，一切等热搜过掉再说，她索性把手机给关机了。
    咖啡厅外是连绵的露天泳池，泳池边的粉色和白色的鸡蛋花开得热烈，顾太太此刻无心欣赏这等美景，她看见张轻轻脱下了浴袍，露出了只有一点点布料的比基尼。而她身边则是那个章宇峰，身上就穿着一条只能遮住重点区域的泳裤。
    第55章
    无边泳池建在山崖边, 往下可以看到山谷，抬头可以看到前面延绵的群山，张轻轻扑在泳池边, 背对摄像头，她的天鹅颈，蝴蝶骨十分漂亮，山水相称，画面很唯美。
    章宇峰从吧台拿了酒水和水果吃食，放在托盘里。托盘漂浮在水面，他推着托盘往张轻轻那里去。
    张轻轻回过头, 伸手从托盘上拿起了一杯莫吉托，章宇峰拿了一杯鸡尾酒，两人碰杯。
    张轻轻和章宇峰一起仰头喝酒。
    两个人穿成这样，做出这种动作, 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那么多观众面前，想干什么？
    顾太太气得直打哆嗦，她跟张轻轻说过多少次了, 他们这种人家的媳妇, 时时刻刻保持端庄是第一要位。
    果然半道上带回家的姑娘要不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她是完全不懂是吧？
    现在丢脸丢的不是张家的脸, 是他们顾家的脸面，以后圈子里谁不知道她顾家的儿媳妇，露出白生生的肉给所有人看, 她的儿媳妇当着她的面，跟野男人鸳鸯戏水？
    顾太太深吸一口气, 往外去，摄像立马跟上。
    天知道，顾太太吃过中饭之后，不是进房间睡觉，就是坐在这里发呆，这下子总算是活泛了起来。
    顾太太寒着一张脸，快步走出去，别看就隔着玻璃，从咖啡厅转到无边泳池，要穿几个回廊，几条小道儿。
    此刻张轻轻和章宇峰到了泳池的吧台区。
    张轻轻盘腿坐在泳池里围着吧台的那一圈石凳上，和章宇峰面对面。
    从顾太太这里看去，张轻轻笑得花枝乱颤，胸口乱抖，两条大白腿露出水面，让人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她胸前还是放在她腿上。
    让她跟章宇峰演出CP感，不是让她在章宇峰面前卖弄风骚。
    顾太太这时候回想胡演了这么多年的戏，都说胡是旺夫运，说只要她带一个男演员，就火一个。
    人家甜剧演得也不少了，都说那是纯甜不腻，以前自己还认为什么纯甜不腻？难道没有接吻？没有搂腰？没有眉来眼去？拍这些剧，男人是没什么，女人总归是吃亏的，她也劝了几次，胡从来把她的话从左耳朵进从右耳朵出。
    比起现在，张轻轻这个轻佻样儿，当时她认为胡轻浮的动作，现在看起来都没什么了。
    这还是她的儿媳妇？顾太太不知道儿子死哪儿去了，他就一点都不管了？被人骂绿头乌龟也没事？
    她快步冲到吧台里，酒保还没反应过来，她抄起边上的冰桶，往张轻轻头上倒去。
    屏幕前的观众看着一桶冰块从张轻轻的头上砸下，张轻轻惊慌失措，本来圆凳就跟个桩子似的，她还盘腿坐，自然不稳，她身子一晃，眼见要跌入泳池，章宇峰眼疾手快把她抱住。
    张轻轻惊魂未定，满头冰块让她浑身战栗，十分狼狈可怜。
    顾太太大声呵斥：“穿成这样搂搂抱抱，让你爸妈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生了个什么东西？”
    章宇峰怒了：“大婶儿，你眼睛瞎啊！没看见这边水里全是石凳，我要是不抱她，她要是嗑到了，要出人命的。”
    章宇峰低头安抚浑身颤抖的张轻轻：“别怕，没事了。”
    顾太太被章宇峰这么骂，她回击：“要不要脸，就套了片遮羞布，在泳池里眉来眼去。自己就没点数？”
    章宇峰反而更加抱紧张轻轻：“我们是演员，我们要演对手戏，我们在找感觉，在你眼里成了什么？是不是人命在你眼里都不如那一块裹脚布值钱？”
    之前观众还嫌弃章宇峰和张轻轻没有界限感，现在弹幕上：
    【突然发现章宇峰男友力爆棚啊！】
    【他进综艺，本来就是为了《履约》宣传的，两人趁着机会找感觉不很正常？】
    【之前谁说他们俩没点儿逼数？我看都是跟顾太太一样是封建余孽吧？】
    【裹脚布裹小脑真的很可怕。】
    【如果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干脆别拍戏了。】
    【想想二三十年前的剧都比现在大胆的多。】
    【当年那些现实题材的片子，里面很多镜头哪会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都是来真的。】
    【顾嘉轩呢？不是说也在现场吗？死哪儿去了？老婆被老妈欺负了，他就隐身了吗？】
    张轻轻推开了章宇峰，出了泳池，套上浴袍，遮住了脸，抹着眼泪往回走，摄像一路跟上。
    想着张轻轻是去找儿子，生怕自己不在张轻轻胡说八道的顾太太，连忙跟上，在背后还说：“张轻轻，别跟我说你在拍什么剧，糊弄我不懂拍戏。胡跟嘉轩谈了那么多年，胡拍了那么多的戏，没见她那一部戏需要演得那么放荡，人家不照样很红。”
    又是胡？张轻轻听见这话转身过来，胡乱擦了眼泪，怒吼：“既然你喜欢胡，为什么要让你儿子跟她分手来娶我？”
    【原来是顾太太强行拆散了胡和顾嘉轩啊？逼着顾嘉轩找张轻轻。】
    【太可恶了吧？真的是2023吗？不是1923？】
    顾太太被她问得一时语塞，张轻轻边哭边说：“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穿粉我绝不穿绿，你让我做菜不放辣，我连胡椒都不敢放。可这一切有用吗？你对我满意吗？或者说没有一个女孩儿能让你满意的。胡漂亮，直率，演技好，学历高，你嫌弃她爸妈又土又穷，扒拉着一个月三五千的工资在山里受罪。我呢？家世相当了吧？你现在说我不会像胡那样演戏。我帮你回忆回忆，是你们请了李大言，让我要和章宇峰有CP感，要放开演。现在我按照这个思路来了，你们又跟我说我放荡。”
    【听着好想哭，原来张轻轻这么委屈。】
    【我还是替小委屈。】
    【我也是，小中午发了婚礼讯息，大家都以为小是不是有宝宝了，才这么着急举行婚礼。后来小来解释了，是因为田老师只有暑假最后两个礼拜和寒假春节那段时间有点空。其他时候田老师都要上课，因为田老师常年带毕业重点班。】
    【小拍这么多年戏，她家肯定不在乎每个月三五千的收入，她爸妈一直待在老家的原因是胡爸是当地的农技干部，要做农业指导，她妈是高三语文老师，他们一个山区县中，高考本科率90%，对于他们这个地域，这个层次的高中来说不容易，她妈是舍不得那些孩子。这么好的父母居然被嫌弃又土又穷？】
    【有的人富有的是物质，有得人富有的是精神，小家和顾家不在一个频道上，幸亏分开了。】
    【上一期的综艺，我看她们这对婆媳，就差点气出乳腺结节。】
    【这么强势，不讲道理的婆婆，真让人窒息。】
    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张轻轻舒服多了，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不仅是你说我放荡，你儿子跟你一脉相承，顾嘉轩说我这是破窗效应，说一栋建筑只要有一块玻璃碎了不补，其他玻璃很快都会全碎。还劝我不要再这么演下去，说我会没有底线，最后沦落。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我老公要是这么说我，我可以弄死他！】
    【太恶心了，这不是拍戏吗？他自己也是个演员吧？】
    【双重暴击！真的很想摸摸轻轻，好可怜。】
    【轻轻真的太可怜了。】
    【姑娘快跑吧！远离恶婆婆，远离妈宝男。】
    张轻轻这个时候思路越发清晰，她讨厌胡，但是知道这个时候矛头要对准一个，不能扯上胡。
    她说：“你说胡要90%的好处，实际上你们家才是。我看见过胡还回来的东西，也看到了胡挂在网上卖掉的东西，你儿子送给胡的东西，和胡送给你儿子的东西几乎等值。你嫌弃胡送你澳白只有一颗珠，送你不值钱的日本珍珠，麻烦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自己送给人家什么了。这几年你们家白占人家便宜。你横挑鼻子竖挑眼，最后害的是你儿子，也害了我，明明他那么喜欢胡，如果没有你，胡早跟他结婚了。”
    【这么抠门啊？还整天摆阔。】
    【大跌眼镜啊！背后全是算计。】
    【不过我还是得说幸亏顾太太作，否则姜灏怎么能等到他的小猪？】
    【也是哦！】
    【现在想想顾嘉轩摊上这么一个妈，也挺可怜的。】
    【得了吧？没什么可怜的。他的思维跟他妈一样，停留在上世纪。】
    “张轻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太太脸涨成猪肝色问她。
    “知道，今天说这些，我就打算跟顾嘉轩离婚了。不打算伺候你们了，行了吧！”张轻轻整个人神清气爽，她一路往前，刷开房门，“顾嘉轩。”
    她走进门去，见房间里已经没人了，顾太太冲进去，也没看到儿子。
    “嘉轩人呢？”顾太太着急地问张轻轻。
    张轻轻一脸懵：“我怎么知道？”
    第56章
    顾嘉轩刚刚到机场, 他的电话今天不停响，路上他也就不当回事了。直到过安检的时候，随行的保镖叫住了他：“顾总, 小李来电话，您赶快回电话，有急事。”
    顾嘉轩拨打电话，助理抱怨：“顾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出事了。”
    “又怎么了？”顾嘉轩觉得头昏脑涨。
    助理一口气把事情给说了出来，顾嘉轩越听越心惊。
    他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非得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他只能匆匆再回度假村，路上他妈又打电话来, 他不想听他妈说任何话，让她等着，等他马上过来。
    他立刻打电话给公司的公关团队，让他们想办法压这件事的热搜, 公关团队的人跟他说：“顾总, 我们已经看到了，跟您说一声，好几家公司都在买这件事的热搜。根本压不了。您知道, 那几家公司都想要压董岚爆料的热搜, 正愁没有好的题材，可以盖过那个热搜。你妈和你太太闹这么一出, 他们还不使劲炒？你”
    顾嘉轩靠在椅背上, 闭上眼，浑身无力地说：“算了。就这样吧！”
    顾嘉轩缓了一口气，低头看手机, 热搜第一#顾太太斥责张轻轻放荡#
    里面要视频有视频，要图文有图文。
    评论一致都在骂他妈, 说他妈是封建余孽，慈禧重生，他就是一个窝囊废。
    明明视频图片里张轻轻的穿着举止有很大的问题，但是凡是提出这种疑义的人，被打成了支持封建糟粕，这些声音被压了下去，就只剩下支持张轻轻和章宇峰的声音了。
    这样巨量的水军，得多少家公司接单了？顾嘉轩自知无能为力。
    他爸打电话进来，顾嘉轩的声音有些哽咽：“爸，我没法在娱乐圈混了。彻底完了！”
    他爸说：“嘉轩，你跟张轻轻好好说话，也劝劝你妈。我们的产品很大一块的渠道是联美，要是联美跟我们翻脸，真的很麻烦！”
    又是这个理由！当时让他签张轻轻，捧张轻轻也是这个理由，让他娶张轻轻还是这个理由，现在又是这个理由。有谁想过他？原本好好的一段感情毁了，原本蒸蒸日上的事业也没了。
    顾嘉轩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委屈：“我知道了。”
    车子回到了度假村，顾嘉轩一路往里走，走到别墅门口，听见他妈的哭声：“你别说得自己像朵白莲花，什么错都是别人的。要不是你爬了嘉轩的床，你爸妈来找我们老两口，逼着让嘉轩负责，我们能让嘉轩跟胡分手吗？”
    顾嘉轩让自己稳住，虽然他出轨张轻轻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认过。现在这种丑事被摊开在屏幕前说，得了，这种时候，摊开不摊开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一脚踏进去，顾太太见儿子来了，站起来踉跄着走到他面前：“嘉轩，你可来了。”
    顾嘉轩转头跟把手挡住摄像头说：“综艺暂停。赔偿我会跟岳总谈的，你们都出去。”
    等摄像离开，顾嘉轩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章宇峰：“你也出去。”
    章宇峰看见网络上全是赞他的声音，他此刻正义心暴涨说：“你们母子俩，张轻轻就一个人，我得陪着她。”
    “等我跟他离婚了，你可以日夜陪她，但是现在你给我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顾嘉轩一把将章宇峰从沙发上揪了起来。
    章宇峰想要推开他，似乎好像，不怎么行。他嘴犟：“你想怎么样？”
    “要打架吗？”顾嘉轩拉开房门，“出来，我跟你打。”
    面对气势汹汹的顾嘉轩，章宇峰走了出来，外头人多，他警告顾嘉轩：“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为难女人。”
    顾嘉轩看着套着浴袍的章宇峰，掀起眼皮看他：“我不打女人。”
    “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会站在这里。”章宇峰说。
    【哥哥好MAN，我好喜欢！】
    【男友力爆棚，是个汉子。】
    【我不嫌弃他了，突然粉上他了。】
    【轻轻，加油！不要害怕，我们挺你！】
    【轻轻，加油！】
    弹幕犹如AI机器人整齐划一。
    顾嘉轩转身进去把门关上，他的保镖站在门口。
    儿子进来了，顾太太有了主心骨：“我没看见你给我的留言，但是你也是看不下去了，对吧？她实在太过分了，你不知道哦！穿成那样，两条腿盘坐在石凳上，两条胳膊还夹着胸，生怕别人看不到她胸脯和大腿。”
    顾太太演示给顾嘉轩看，顾嘉轩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我路上看到视频了。”
    “能够爬第一次床，肯定会爬第二次。是我们顾家瞎了眼，娶你这种晦气进门。”顾太太骂。
    “够了。”顾嘉轩怒喝，他站起来，脸涨得通红，红到了脖子里，“这是个晦气，那也是你们俩带进门的。”
    被儿子这么一吼，顾太太愣在那里：“你是我生出来，你这样对我？”
    “家都要被你给嚯嚯完了。你消停点吧！”顾嘉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再失去理智。
    他转头对张轻轻说：“我们领证也没几天，反正也没举行婚礼，你打电话给你爸妈，告诉他们，我们打算离婚了。好聚好散，我送你的东西你还给我，我回去也整理一下你送我的东西。另外，你自己看看，跟我的公司解约吧！”
    顾嘉轩盯着张轻轻打电话，电话那头张太太几次三番问张轻轻，顾嘉轩有没有打她，张轻轻说：“没有。妈！他要跟我离婚，我也想跟他离婚，我实在受不了了。”
    电话那头张太太安慰张轻轻：“轻轻啊！不用担心，他们家不敢拿你怎么样？你爸爸已经给老顾打了电话，他敢动你，联美从此不再卖惠乐的任何产品。”
    听到这话，张轻轻吃了定心丸，就说吗？顾嘉轩进来怎么就这么心平气和，不就是因为他们家的生意被拿捏着吗？
    “我知道了。”她抬头，“行，我周一就跟你离婚。你妈不拍综艺的话，我还要继续拍，不能让观众等久了，我这点敬业精神还是有的。”
    顾嘉轩听到这话，原本不想打女人，他都想要抽她了，她敬业，她要是跟敬业沾边，他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顾太太更是跳起来：“你个臭不要脸……”
    “妈！去收拾行李，我们走！”顾嘉轩制止了他妈，不能再让他妈说下去了。
    张轻轻嗤笑一声：“好走，不送。”
    自己真的是手里有尚方宝剑不用，明明自家有资本，这些日子还跟他们低声下气，真的是昏头了。
    顾太太看见张轻轻的表情被恶心到了，指着她说：“嘉轩你看看，她真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您看上的好媳妇吗？您怎么来问我了？”
    顾太太被儿子怼，她嗫喏地说：“那时候她可不这样。”
    “底层混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心眼多的是，你以为你小？”
    顾太太想起胡说：“那也不是个省心的，你对她那么好，她对你呢？”
    “这些年的代言费，直播费，您算一算付给人家？”顾嘉轩站在门口问。
    顾太太不说话了。
    顾嘉轩拉开了房门，门口章宇峰还没走。
    章宇峰问：“轻轻怎么样了？”
    网络舆论引导下，这么一个下作胚已经被包装成了一个正义的使者，顾嘉轩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血。
    他没有回答他，跟他妈说：“我陪您下去整理行李，我们一起回家。”
    一个下作胚，此刻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正义的使者，顾嘉轩瞥了他一眼，带着他妈下楼。
    “嘉轩，张轻轻真的……”
    “妈，不要说了，不要再多说一个字。”顾嘉轩制止他妈再多说，此刻多说多错。
    楼上房门打开，因为哭过还红着眼圈和鼻子的张轻轻打开了房门，她穿着一席白色的连衣裙，脂粉未施，章宇峰忙问：“你没事吧？”
    “没事。”张轻轻说，“你去洗个澡，我化个妆，等下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得把综艺完成。”
    “好！”章宇峰笑着点头，“等你一起吃饭。”
    【张轻轻没有化妆都那么漂亮。】
    【是啊！不恋爱脑的女生，真的都好漂亮。】
    【她很敬业啊！别说她演技不行了。没有几个人像胡那样，在片场长大的。演技都是慢慢进步的吗？】
    【是啊！乖女孩，加油！】
    【有些人别搞错了，没听见顾嘉轩的妈说了吗？是她爬床，她爸妈找到顾嘉轩的爸妈，顾家父母做主，让顾嘉轩娶她的，这也不是什么好鸟。】
    【对哦！要真是正能量的好人，谁会明知道对方有女友的情况下爬床？少碰瓷正经人。】
    【一水儿夸她的，麻烦看看清楚，她有什么好夸的，一个小三而已。什么时候小三都成正能量了？】
    张轻轻关上门化妆，她偷偷看网上评价，刚才看到的评价是一边倒，都在心疼她。现在有人说这种话？
    她拿起手提袋，拉开门往餐厅走去。
    第57章
    胡直播完, 县旅游局的车子接了他们一家子赶往二十公里之外的哨子沟自然保护区。
    一路上群山延绵，瀑布如练，漫山竹林风吹这沙沙作响。
    【这么漂亮的风景, 老秦家祖孙三代怎么就睡得那么熟。】
    【这真是一脉相传，老秦那个呼噜，可真是难为大哥了，昨天跟老丈人睡，没睡好吧？】
    【好喜欢大哥大嫂，他们一家三口，小圆子靠着秦总睡觉, 秦总靠着姜老师睡觉，跟一串儿似的。】
    这时姜涵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又捏了捏老婆嘟起的嘴唇, 低头轻笑。
    【我有被大哥甜到, 他也太宠了吧？】
    【小圆子和秦总睡觉的姿势一模一样。秦总睡着的时候，嘟着嘴，居然有点奶。】
    【大佬居然有点可爱。】
    姜灏在处理公务, 胡不睡觉, 她脑袋往姜灏身上靠，赖在他身上刷手机。
    中午发了自己婚礼的日期, 粉丝们还以为她有宝宝了。要真有宝宝, 她不是坐实了出轨吗？她跟姜灏重新相逢着才多久，立马就有，现在也没到知道的时候吧？
    所以她立马澄清是田老师要上课。
    她的微博就是发她每天吃的草, 都有不少人评论，今天格外多。
    她点进去看到顶在上面的第一条评论, 居然是：
    【感谢顾嘉轩出轨之恩。】
    这条评论下面一长串回复：
    【顾嘉轩真出轨？没有实锤吧？】
    【顾嘉轩的妈亲口说的，张轻轻还跟章宇峰说，顾嘉轩是老板，她是旗下艺人。她的意思是顾嘉轩主动。】
    【是顾嘉轩主动出轨？我一直以为是张轻轻勾引他。渣男突破了我的想象。】
    【全网都在骂这对母子，都在为小抱不平。】
    【……】
    根据粉丝指路，胡过去看。这个场面也未免太大了吧？
    顾嘉轩的这个妈，前半生运气好，娘家和夫家都是国企领导，后来国企转制，夫家接受了饮料厂做大了，娘家的通讯配件厂也做大了，福气太好了，难免以我为中心，觉得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
    像自己这样，懒得搭理她，她就无法忍受了。
    这个品性，真不适合暴露在公众面前，很容易引起非常大的冲突，可惜她太自以为是，一边想要维持豪门太太的人设，一边想要吃流量的钱。
    网络上，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方向是什么？
    顾太太早上发的图片是引子，那个女星借机会来发怨气，下午顾太太又来这么一出，那些人正愁热搜没法压呢！她自己就凑上来了，还不往死里整？
    营销为了效果把张轻轻包装成受害者，把章宇峰包装成白衣骑士。
    要是这两人没有意识到这是水军，还认为自己这样没有界限的暧昧没问题？会得到公众的支持？
    那《履约》拍出来会是什么个效果？胡突然有点子小期待了。
    车子终于到了今晚要入住的度假村，这个度假村在深山老林里，边上是潺潺的溪流，一栋栋小木屋错落分布在山间，县里的陪同人员带着他们进了大堂，领了房卡，其中一间是亲子房，给了姜涵和秦烨，姜涵把房卡给丈母娘：“妈，小圆子今晚跟你们睡吧？我昨晚跟爸睡，没睡好。”
    小圆子听见这话，跑过去抱住姜灏的腿：“阿灏，我跟你和小婶婶睡。”
    姜灏有些为难。
    【小圆子，你爸妈和你叔叔婶婶，不想要你个小灯泡啊！】
    【单独的木屋，谁想要个小灯泡在中间？】
    【小圆子好可怜！】
    刘秀芳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他们都是懒虫，要睡懒觉，我们小圆子最勤快了，早睡早起，明天早上外婆带你一起去找熊猫。”
    “有熊猫吗？我要看熊猫。”
    分好了房卡，胡拿着房卡出现在镜头前：“今天就这样啦？明天大家跟我一起游玩哨子沟。当然如果我起不来，大家也可以跟小圆子和闹闹先玩起来。”工作人员约定了晚饭时间，胡和姜灏回到房间。
    胡上了趟洗手间，她出来坐在沙发上，看见微信里，老岳在群里发了消息：【小，你跟顾嘉轩接触这么多年，从你的角度来看，到底是张轻轻主动还顾嘉轩主动？我是说顾嘉轩主动出轨上。】
    胡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岳总，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搞清楚这件事，因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顾嘉轩走到头了。】
    老岳发来一段视频：【你看一下视频，如果张轻轻在撒谎，我认为综艺得立马停播。】
    胡点进去看视频，视频里张轻轻穿着白裙子，跟章宇峰在露天餐厅吃晚饭，两人有说有笑，张轻轻引导话题到她和顾嘉轩的关系上，她说：“我明知道他有女友，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当然知道要避嫌，可他是我的老板，有些事……不说了！都过去了，回去跟他把离婚手续办了，就行了。”
    以自己跟顾嘉轩相处了这么多日子来说，顾嘉轩不至于要强迫一个女孩子。
    自己更倾向于两厢情愿，胡回：【岳总，这我没办法回答您，您知道的，我是看到张轻轻公布结婚证，才知道顾嘉轩跟张轻轻搅合在一起了。我刚才在路上看了一些片段，不全面。我的看法，您现在就切断，并且在官微发公告。我知道您舍不得现在巨大的流量。现在网络上的声音被水军引导了，顾嘉轩他妈，做事说话太刻薄，张轻轻拉上我进行辩解，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顾太太。实际上呢？张轻轻是在婚内，《我们在一起》是展现亲情友情的综艺，不是宣扬婚外情的综艺。他们说什么来综艺里为《履约》找感觉，这不是扯淡吗？这又不是《履约》剧组出的钱，拍的综艺。今天网络上，那些对张轻轻和章宇峰行为不当的声音已经被掩盖了。明天呢？热度退下来，张轻轻和章宇峰继续这样在综艺里卖力演出，您打算等网民把综艺骂下架吗？】
    老罗：【小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我刚刚看到这个视频，要说顾嘉轩利用老板的身份强迫她，那就是胡说八道了。你想想，张轻轻是以他们世交的身份签约顾嘉轩的公司。他放着旗下这么多没背景的小姑娘不去潜，去潜规则一个世交的妹妹？脑子坏掉了？你不要舍不得这点流量，上一期应该给你赚了不少，这一期今天这么劲爆，流量也够了。现在切掉，暂停两个月，整理一下思路再来，不更好吗？要是现在不停，到时候监管部门让你下架，你不是更加麻烦。】
    老岳：【只是出来干了吗？自己的钱，心疼啊！】
    老罗：【心疼什么？得有取舍吗！】
    老岳：【人在其中，容易迷了眼。几家赞助商不乐意啊！不说了，我立马切断直播。】
    老岳退了出来，他先下令断开直播，再让下属在视频上打出《我们在一起》综艺的致歉信，表示今天这样混乱的局面不是综艺的初衷，栏目组考虑再三决定停播，并且进行整顿。
    热搜第一的巨量，引来了那么多人，突然之间就不播了，观众可不买账。
    很快网络上出现了：【钞能力，《我们在一起》突然停播】
    【资本家有钱是吧？说停播就停播？】
    【顾家真的以为自己有钱就了不起吧？要真这样不要来娱乐圈恰烂钱啊！】
    而顾嘉轩在进房间的时候阻止拍摄的图也被截出来变成了表情包。
    正在跟顾嘉轩一起等飞机的顾太太拿着手机给顾嘉轩看：“儿子，你没让停播吧？”
    顾嘉轩摇头：“没，我去问问。”
    岳总电话一直占线，他打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电话，工作人员跟他说：“顾总，是岳总让停播的，他现在正在跟赞助商解释，等他有空了再回您电话。”
    顾嘉轩挂断电话，跟顾太太说：“是岳总停的，不管怎么样，对我们总归是好事。反正您记得，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等一切过去。好吗？”
    “可是综艺停播，现在网民把这口怨气都撒到你头上。”
    “跟你说了，不是网民是水军引导。”
    顾太太憋屈转头去抹眼泪：“一点点道理都不讲的。”
    这只是开始，接下去还有诉讼，自己接不到戏，还有演员解约，他说：“是你们信什么天作之合，实际上呢？”
    “问问李大言！”顾太太说，“问问他到底会怎么样？”
    顾嘉轩站着低头看他妈：“他还在说，张轻轻和章宇峰演的《履约》会大爆，您觉得就他们演的这种剧会爆吗？”
    顾太太去看李大言的微博。
    综艺停播，被捧得已经不知道方向的章宇峰发了一条：【有病吧？】
    李大言怎么可能不蹭这个热度，他转发了章宇峰的这条说：【《履约》一定大爆。】
    第58章
    胡也看到了李大言和章宇峰发的微博。
    这个章宇峰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老岳切断直播是为了他自己, 从间接方面来说，章宇峰和张轻轻也是受益者。
    买热搜只要把之前的热搜压下去就行了，捧他们是为了出口气而已。明天热搜过去, 如果他们继续直播，很快骂声会潮水一样涌来。
    老岳在群里吐槽：【晦气！真晦气！】
    老罗：【好了，别晦气了。这两集你都流量赚足了。以后章宇峰就少接触了。】
    老岳：【我看《履约》这部剧炒得这么高，就怕到时候摔下来，摔得很惨。】
    胡想着老岳真够倒霉的，就说：【岳总，加油！下次你搞个团队合作的项目, 嫂子我肯定不请了，我可以请我们家老秦爷叔来参加？】
    老岳：【也是哈！带点美食性质，可以！可以！到时候找你商量。】
    胡：【好。】
    家里人，除了她和小圆子还有老秦夫妻, 都是工作忙得飞起, 周日下午弟兄俩走了，周一下午秦烨也走了，他们几个也就多留了一天。
    小圆子遇到猴子和羚羊, 她心心念念的大熊猫没看到。
    回到家里, 胡带着小圆子来到江城动物园看熊猫。她发微博：【带小圆子看熊猫】
    【哎！你和熊猫是老乡见老乡吗？】
    【回四川不看熊猫，到江城看熊猫？】
    【其实这是个好办法, 现在在四川看熊猫真不容易。】
    这几天网络异常平静, 她带小圆子看熊猫都能上热搜，之前那些纷纷扰扰早就无影无踪。
    胡在家略微休整了一下，收拾行李进《逆流而上》剧组。
    这次只是个配角, 只要在剧组半个多月，以前她演主角在剧组一呆可能两三个月, 她也不觉得无聊，看看剧本，打打牌，聊聊天，要是当天没有安排，就在当地逛逛。现在才出来十来天，而且微信一天三顿都报备，晚上还要给某人看自己汗流浃背的图片，临睡前还要噘嘴隔空吻，胡发现自己想家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剧组里好多前辈，跟她很熟了，知道她喜欢玩，给她介绍这个边上有个古镇，剧里有个展现本地特色的场景就是在那里拍的，他们推荐她去那里转转。
    姜灏问她不怕戏在那里呆一整天会不会无聊，要不要给她安排飞机，飞回去在家呆一天，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出自己的安排，上午睡个懒觉，下午去逛古镇，完全不会无聊。当天晚上飞回去，第二天下午飞过来，这是钱多了没处花，烧得慌吗？
    现在她后悔了，就是安排也来不及了。私人飞机至少要提前一天申请航线，胡侧身趴在床上，节约个屁节约啊！
    胡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细雨绵绵，这个鬼天气，湿哒哒的，不出去了！
    想继续睡觉吧？又睡不着！胡坐在床上，挠头。
    这时手机响了，姜灏来电，她扑过去接电话：“喂！”
    “下来接我，我没房卡，上不来。”
    “啊？”
    “啊什么？我在电梯口等着。”
    胡从桌上翻出房卡，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她拿了梳子梳了两下，快速换了衣服，拉开房门出去。
    心情抑郁到心情飞扬，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电梯下到底层开门，姜灏就站在那里，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你前两天就在叨叨说今天一整天都空闲，说要去古镇。”姜灏问她，“那我就来陪你了。”
    胡笑得开心，抱住他的胳膊：“你真好！”
    好个什么？让她回家，她说要逛街，把他差点整抑郁了。现在看她笑得像花儿一样，心头的不快全没了。
    两人上楼去，胡打开房门。哎呀！她一个人住，什么东西都乱丢……
    胡把头埋在姜灏的胸口：“敏敏姐家小星放暑假，保姆家老人病了，我想就十几天功夫就没让她跟来，她不在……”胡都不太好意思说下去。
    姜灏把背包放下，胡立马冲进去，她忙着收拾：“很快就好了。”
    “乱就乱了，我又不是别人。你光想着收拾屋子，就没想我？”姜灏没好气。
    哦！对哈！这个时候应该按在墙上亲。
    胡直起腰仰头看，姜灏低头，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胡立马攀上他的脖子，亲了上去，蜻蜓点水的吻，怎么能解饥渴？
    ……
    胡趴在姜灏的胸口，在他身上的痕迹上画圈圈。
    今天她终于下嘴了，实施了“嘬嘬嘬嘬、吸吸吸吸”效果很好，就是老公这些天没法子去游泳了。
    姜灏捏她的脸：“坏东西，起床了！不是想要去古镇吗？我陪你去。”
    “我理解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现在我就什么都不想干了，只想躺着。”
    “晚上回来也可以，饿了这么多天，也不能一顿全补完，对不对？”姜灏低头亲她。
    胡抄起枕头砸他：“我哪儿有……你想什么呢？”
    姜灏掀开被子，背着她穿衣服。
    “又不是没看过，还要背着我。”胡看他的后背，刚才自己用力有些过猛，也是他的皮肤太嫩，都抓出红痕了。
    “哥说夫妻间如果以为坦诚相待了，就能无所顾忌，那是不修边幅。”
    “什么意思？”
    “哪怕是夫妻，也不能当着面光着身体跑来跑去，你自己想想那个画面。”姜灏套上裤子，扣上皮带转身，“起来了啊！”
    胡一想，那个画面还真不忍直视，她说：“转过去，让我穿衣服。”
    姜灏转身弯腰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胡穿上衣服下床。
    等她洗漱化妆完毕，她的东西已经被整理归位。姜灏手里拿着伞，拉开了门：“走了。”
    胡拿上小包，小快步跟过去，走出房间。
    碰上一位前辈，化好妆走过来，胡点头：“薛老师。”
    这位看向她和姜灏：“呦，老公来探班啊？”
    胡笑着点头：“是。”
    “薛老师好！”
    “姜总好！”
    下了电梯，出了酒店大门，姜灏撑伞揽着她的腰出去，到停车场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再返回到驾驶位开车。
    在细雨中两人走在青石板上，兴许是雨天的缘故，游客不多，两人找了一家评分比较高的本地口味的饭店，吃了饭，到隔壁的一家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
    胡喝了一口，递给他：“要来一口吗？”
    “好！”姜灏低头喝了一口。
    她看见有糖葫芦，过去买了一串，做出要吃的样子：“给我拍照，转给小圆子。”
    等姜灏拍好照，她立马把照片发到群里，给小圆子看。
    很快小圆子的声音传来：【小婶婶，我在游乐园哦！】
    一张她和玩偶合影的照片传来。
    胡玩心大起，跟小圆子斗起图来，你来我往，小圆子那里是童话世界，她这是细雨下的小镇。
    直到一张小圆子骑在爸爸脖子里，手里拿着玩偶的照片传了过来。
    这个？比不了，真比不了！
    电话进来，胡接电话：“蔡导，是计划临时有变吗？”
    “不是，听薛老师说你先生来探班了？”蔡导问。
    “是啊。”
    “晚上有空吗？我想跟姜总一起吃个饭。”
    姜灏主管星驰的市场，作为导演，这部戏没合作，下部戏也许有机会。胡说：“我问问他，等下回您微信。”
    胡问姜灏，姜灏说：“我们请吧！”
    胡回了蔡导消息，安排了请客吃饭的饭店。姜灏一听是本市最大的商场，他说：“我们现在就去商场？”
    “这么早？他们要六点半才来呢？”
    “我刚好去看看商场里的汽车门店。”姜灏说。
    两人下午四点去商场，周末的商场人流很大，车位紧张，等了许久才停了车，地下一层的美食广场人头攒动，网红奶茶铺子前人挤人。
    地上一楼就空旷很多，胡没想到一个四五线的城市的商场居然有这么多的新能源品牌入驻。
    看着星驰门店的人流量，对比了刚才那几个品牌的人流量，在周末，商场人气充足的情况下，各个品牌之间的差异就显现了。
    胡的出现又吸引了一波人，星驰的门店越发显得拥挤。
    “小，让姜总这里也开奶茶铺啊！我们也想尝尝星驰的专供奶茶。”
    胡笑：“我可以反映，但是人家来不来开，那是人家的事。”
    “小怎么来这里了？”
    “在拍戏。”胡说。
    有人找胡合影，胡欣然答应，姜灏跟店长站在边沟通，问了店长当班的员工数，点了咖啡和蛋糕，请大家吃下午茶。
    店里的员工问：“小，你在这里拍多久啊？姜总还来吗？”
    “下周五就走了，所以他来不来，得看他工作安排。”胡跟那位妹子说。
    姜灏抬腕看了一眼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了。”
    作为主人他们提早进了包房，胡和姜灏一起点了菜，胡进微博编辑自己在古镇拍的照片，发微博，发了微博去看热搜，她看见了紧挨在一起的两天热搜：
    #章宇峰张轻轻酒店同房，密会四小时#
    #姜灏探班胡，一上午没出房间#
    第59章
    这个词条起得太让人尴尬了, 胡点进去是他们俩进房间和出房间的照片，照片上还打了时间。
    评论里：
    【小好□□啊！】
    【常年健身的就是不一样。】
    【小明天还能拍戏吗？】
    【肯定是腰酸到走不动路了。】
    她以为刚才已经是小别胜新婚，她是新婚小别, 所以一场激烈了点。没想到跟评论里的说辞还是差了一大截，所以大家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儿？
    再去看章宇峰和张轻轻的热搜，十分类似的照片，也是两人进房间和出房间：
    他们的评论就割裂了：
    【顾嘉轩和张轻轻确实说要离婚了，离婚有冷静期一个月的吧？还在婚姻存续期间，这样做不道德吧？】
    【两人已经决定离婚了，确定要分开的人, 都没有自由了吗？】
    【这种自由过火了吧？上次顾太太怒撕张轻轻，网络上一水儿为张轻轻打抱不平的。可你们去翻翻看那天的视频，哪儿婆婆看见儿媳妇那种样子，能耐得住火的？】
    这人贴了张轻轻跟章宇峰对坐的照片, 照片里张轻轻穿着比基尼, 盘腿坐在泳池吧台石凳上，姿势十分撩人。
    【真没人觉得这样不像话吗？】
    【是没人觉得这个在秀人类道德下限吗？】
    【无脑喷顾家母子的时候我很疑惑，我们国家民风怎么就这么开放了？】
    【确定要分开, 那不是还没分开吗？冷静期一个月都忍不了？】
    【……】
    姜灏问胡：“看什么呢？”
    胡切到自己和他的那条热搜, 把手机递给他：“你看呀！”
    姜灏看得也忍不住笑，粉丝们的期望值未免过高了。
    “小夫妻俩说什么悄悄话呢？”一个声音传来。
    “都是蔡导, 想要请姜总吃饭, 回江城也可以吗？非要打扰小夫妻你侬我侬。”后面有人说。
    “都是我不好，告诉蔡导，姜总来了。”薛老师说。
    胡和姜灏早就站了起来, 胡过去推一位中年女星：“晓曦姐，快坐下！”
    大家一起落座, 胡说：“菜我做主了啊！酒水大家点。”
    “少喝点，喝多了，不到半夜不回去，别说明天早上五点要化妆，就说小和姜总也要早点回去酒店，小是吧？”女星对胡眨眨眼，“不能辜负粉丝们的期望啊！”
    “晓曦姐，你好坏啊！”
    “我说的是实话。”女星笑嘻嘻。
    大家碰杯之后，开始闲聊，蔡导慨叹一声：“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刚开始小的角色是给张轻轻的，要真是张轻轻来演，我现在会头疼死，指不定很多片段要重拍了。”
    “那不至于吧？”有位说道。
    蔡导摇头：“那么火的综艺，老岳说切就切，是为什么？送上门的流量不要吗？这种流量不吃不会死，吃了会要命。”
    “听说顾嘉轩正在转让《履约》的投资额，据说投进去三千万，他只要两千万就退出，现在在找下家。”
    “这部剧很热的，这个时候退出不划算吧？”这位说了才想起今天请客主人就是从这部剧里退出来的。
    蔡导吃了一口鱼：“他看起来是想要淡出一段时间，这也算是个聪明的选择了，等这些事淡去，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哪有那么容易？当年他出道有人拉，他想复出却是有人踩了。”
    正在看手机的那位女星说：“章宇峰发声明了，他们俩在一起解读与理解剧本。还说……”
    这位女星停顿了一下看着胡，她一本正经的说：“他们就算是再饥渴，也不会白昼宣淫。”
    一桌子的人都忍不住笑出来。
    她低头点进去看手机，麻蛋！自己惹得一身骚，还要拉踩他们夫妻俩？
    她发游览古镇的微博下也不干净了，好多人过来问：
    【压力给到小，小有没有胆量澄清，自己没有白昼宣淫？】
    【小只会澄清她绝对白昼宣淫了。】
    【干嘛？人家夫妻十来天没见，非要管人白天还是晚上吗？】
    【就想知道吗！小来说说。】
    胡回：【(^)，你们都是坏银！】
    和大家吃过晚饭，回到酒店，他们剧组住在同一楼层，那位女星的房间在胡隔壁，她开门之前跟胡说：“晚上了，就不是白昼宣淫了。”
    胡回到房间，洗了澡出来，憋了一肚子的话，骂：“章宇峰是不是傻叉？他居然内涵我。”
    “他可能没想内涵你，只是刚好咱们跟他们撞一起。”姜灏低头亲她，“我们是持证上岗，再说证书上也没提，不可以白天，对吧？”
    胡推着老公：“去洗澡，晚上更加适合。”
    胡躺在沙发上看微博，章宇峰工作室的这个声明网友并不买账，他和张轻轻之间的肢体接触过于亲密，网友怎么能认可？
    而且章宇峰有一大堆的脑残粉，非常可怕，这个时候也去攻击张轻轻。
    把张轻轻那张盘腿照片P得不堪入目，辱骂的词句没有下线。
    张轻轻被网暴了。
    张轻轻从来没有碰上这样的局面，微博私信，微信被加号验证骂？手机号被打爆。
    就是她当时，发她顾嘉轩的结婚证，也没这样过。
    “你这是有水军在攻击，是不是顾嘉轩找的？”章宇峰问她。
    张轻轻这才反应过来，找了父母。
    原本哪怕是顾家吃了大亏，顾太太和顾嘉轩被网暴，顾嘉轩的演艺事业几乎被毁，而且他还开了公司，还面临一系列的问题。
    但是比起顾家深耕多年的老本行来说，这些亏也只能忍了。
    两家已经谈定，等冷静期结束，顾嘉轩和张轻轻把离婚证去领了。
    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次没了水军，网络上的言论就不一样了。
    顾嘉轩是干这一行的，他第一时间联系了营销公司，顺势而为开始引导舆论。
    她坐石凳上的视频被转发，不管是不是看剧本，一男一女在房间里呆四个小时，作为还没离婚的张轻轻总归不应该。加上她那张石凳的照片，她看向章宇峰的眼神，她和章宇峰之间的一系列的动作。
    顾嘉轩只挑了张轻轻对章宇峰的照片，没有挑章宇峰对张轻轻的照片。他不会去动章宇峰，人家是顶流，有巨量粉丝。他只针对还没真正红过的张轻轻。
    到这个时候，很多人认为顾太太对张轻轻的伤害行为不可取，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
    张家老两口和张敬上门来了。
    半个月前，张家老两口气势汹汹地来他们家，占尽了上风，当时的气势汹汹已经成了色厉内荏。
    顾嘉轩点了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等着老张把话说完，听他爸说：“嘉轩，看在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上，给轻轻发一张声明，就说你们已经完全分居，她做什么你都不会介意。”
    顾嘉轩掀起眼皮看他爸，站起来怒吼：“你的事业就是事业，我的事业不是事业？是他们求上来，让我带带他们女儿。为此，我丢了相恋几年的女友，我也没了努力几年的事业，我妈被人骂是缠着封建裹脚布的女人。而你，唯一害怕的就是联美不给你卖产品了。不卖就不卖了！”
    张太太对顾嘉轩说：“顾嘉轩，你别把所有的错全部推到我们家头上，明明你和轻轻会有好的结局，是你三心二意，没有好好待轻轻，才会倒霉。”
    顾嘉轩闭上眼睛，他后悔认识李大言，后悔让李大言认识他父母，后悔……
    后悔有什么用？自己喜欢的人已经结婚了，他时常在热搜上看到她和那个男人的恩爱，不去想了，他现在只想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顾嘉轩掀起眼皮：“这个福气我就不要了，这个钱我也不赚了。《履约》的份额，三千万，你们拿走，另外《我们在一起》的赔款，你们也给付了，我出这个声明。”
    老张站起来：“我买，我买下。但是你不要后悔。”
    “再后悔不过是你断了惠乐给联美的供货权，多这一条又能怎么样？”顾嘉轩忍耐不住站起来指着老张，“我是倒了多大的霉才能撞上你们一家子。”
    当晚深夜顾嘉轩发了一条声明：【我和张轻轻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和她都非常痛苦，我们在两周之前决定分开，冷静期不过是时间问题，无论她过去，现在和将来做过什么，或者会做什么，我都不想追究，也不想有关系。我们的分开，只是在纠正一个错误而已。希望我的粉丝千万千万不要去攻击张轻轻，也希望广大网友能克制。】
    顾嘉轩看着自己发的微博，当时自己还去找胡，胡也跟自己一样吧？只希望那个人从此消息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嘉轩的公司发了一条官微，表示近期将会把《履约》份额转让，另外不再签约新人，也不再接新的剧本，专心完成已经接的剧。
    这两条消息出来，网上一大堆人开始同情顾嘉轩，顾嘉轩的粉丝活泛起来，都来安慰顾嘉轩。
    当然本尊都这么说了，看热闹的人，也就退了，热度算是降了。
    第60章
    胡拍完了自己的戏份回家。
    这次肖敏敏没有跟她去拍戏, 刚好留在江城帮她把家具和软装按照张磊磊给的图纸给弄好了。
    大学舍友一直嚷嚷要来聚聚，胡和姜灏商量，也不要到婚礼后了, 索性八月的第一个周末请大家来家里烧烤。
    单单她的舍友，姜灏被围观也不好，他刚好也有大学的同寝的兄弟，其中两个在江城，他把这两位给请了。
    哥哥嫂子周末在公司，叔叔一大早把他准备的卤菜和凉菜都拿了过来，他和阿姨说要去乡下老家玩玩。
    这是老两口不来打扰他们, 小圆子爱热闹，她就留下了。
    她最近又添了个新宠，隔壁的大姐姐要去美国读书了，把养了很多年的大乌龟送给了她。
    她把乌龟放在草地上, 让它跑, 闹闹看见乌龟刚刚探出头，就去吓它。
    小圆子正在教训闹闹。
    胡和姐妹们在二楼阳台，看到小家伙生气。
    李荔怀孕了, 就喜欢看漂亮的小朋友：“我就希望我肚子里的宝宝, 跟你侄女一样可爱。不过想想我和猪队友的基因，就算了。小, 你和姜灏可以加油。”
    胡说：“我最近已经在过滤剧本了, 今年和明年不考虑了，排期已经到明年下半年了，明年十月份以后吧？”
    姜灏去小区门口等了他的舍友进来, 车子停稳。
    三个人从车上下来，张露挥手：“学长好！”
    他们三个仰头, 其中戴眼镜的那位：“学妹好！”
    胡说：“走吧！下去了。”
    戴眼镜的老兄一把抱起小圆子：“小圆子，认识我吗？”
    “认识，萧斌哥哥！”
    另外一个问：“我呢？”
    “黄杨叔叔。”小圆子说。
    黄杨伸手勾住萧斌：“我说的吧！你就是咱俩的大侄子。”
    “滚你的，自己长得抱歉都没点儿AC数。”萧斌把小圆子放下来。
    姜灏过来牵小朋友的手：“这里太晒了，咱们让乌龟回溪流里，我们也进去了。”
    胡她们也从楼上下来，一起去茶室，茶室联通后院，茶室到后院单独健身房之间有一条紫藤廊，这个时节紫藤结了荚挂在上头，也别有味道。
    烧烤餐桌就铺设在紫藤廊下，桌上已经摆好了电烤炉，餐桌两头摆上了移动空调，大家一起坐下边聊边吃。
    “你们班那个在部门工作群里发消息给女朋友，让女朋友给他发情人节费用的哥们，还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吗？”张露问。
    “小姑娘脑子清楚了就跑了。他在单位里混不下去，已经换了几家公司了。前些日子来问我，要找姜灏，想要进星驰。被我拒了，这种奇葩进来，那还让不让人活了？”黄杨说。
    “说起老同学找，这几天……”萧斌停顿了一下抬头看胡。
    胡有些疑惑：“学长想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扫兴。”
    “你想说什么就说，说一半，存心让人难受是吧？”李荔问。
    萧斌拿了一个生蚝：“顾嘉轩找我，想要贷款。”
    正在烤鸡翅的姜灏停了手：“他要贷款干嘛？他不是在陆续结束经纪公司吗？他退出了《履约》，把《履约》的份额卖给张家了吗？他的影视公司成立年头也不长，他自己主演的那部古偶又大爆，还是赚钱的。”
    “张家是买了《履约》的份额，给的是商业承兑汇票，半年以后承兑的。他想问问商业承兑汇票能不能抵押贷款。”萧斌毕业后在一家商业银行工作。
    姜灏给大家分鸡翅：“承兑汇票直接贴现，不比抵押方便？”
    “你听我说呀！”萧斌接过鸡翅，“这是张家的联美给他的商业承兑，我调查了一下，联美现在给供货商付款都是用商业承兑，联美卷入了民立地产债务危机了，民立地产拖欠了联美一百多个亿的货款。联美的资金链就可想而知了。联美的汇票，我们早就不给贴现了，抵押也不要。”
    “他不是惠乐家的公子吗？家里有钱啊！”张露问，“而且他们家的冷饮和饮料这两年销售还很不错的。”
    “前两年还不错，去年不是高温破记录吗？而且前两年流行高端冷饮，他们家吃了一波红利，雄心勃勃，扩大产能，今年遇到普遍多雨温度不高，而且今年经济不太好，消费降级，高端冷饮卖不动，那个网红品牌，今年已经连薪水都快发不出了。他们家到没这么困难，但是遇到了张家的联美被房地产商民立拖累，联美是惠乐食品主要的销售渠道，别说是顾嘉轩的三千万了，老顾手里还压着张家的一堆承兑汇票。”
    萧斌转头问胡：“现在张家就指着投入那部《履约》的钱，能给他们赚个盘满钵满。小，从你的专业眼光来看，《履约》真能大爆吗？”
    胡摇头：“我要是认为它有前途，还退出来干嘛？”
    “不是这小子不许你拍吻戏。”萧斌转头看姜灏。
    “这话你都信？他要是有这个胆儿，能让小跟别人谈那么久？”黄杨翻了个白眼，“我跟你们说，当年小考了咱们学校，他立马去打听了小的专业班级，跟我分工，让我看见小进来，立马……”
    黄杨嘴里被姜灏塞了个烤猪蹄：“好好吃东西。”
    “天哪！我以为沙画里表现的已经够夸张，没想到学长还有更夸张的。”许玫玫说。
    黄杨拿出猪蹄：“要不然呢？哪有那么多偶然相遇？都是刻意为之，可惜他陪了人家一路，弟妹大约就记得他穿了一件红马甲。”
    姜灏已经堵不住黄杨的嘴了，他坐下低头吃东西。桌子下，胡的手放在他腿上。
    姜灏侧头看她，胡给他夹了一个烤生蚝。
    “快吃，快吃！最近你劳累了，弟妹叫你补补。”萧斌说。
    姜灏懊悔他为什么要叫这两个一起过来？
    *
    八月十八日，胡把姜灏做的沙画视频发了微博，给了这个故事一个结局。
    粉丝们翘首以盼的婚礼来了。
    胡圈内姐妹和闺蜜组成了伴娘团，姜灏的好友和同事组成伴郎团。
    加上小圆子请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有了两对花童。
    穿着婚纱的胡挽着爸爸的胳膊进入礼堂。
    老胡把女儿交给女婿。
    两人拥吻的镜头，被放到网上……
    第61章
    婚礼过后, 胡和姜灏没去度蜜月，胡的新戏开拍了。
    平时有一两天空闲，胡会坐高铁回家, 解一下相思之苦，这两天她不回去了，姜灏和秦烨夫妇都去德国参加车展。
    星驰是作为车企，博蕴是作为智能模块提供商参展，他们把老秦夫妇和小圆子也一起带去了。
    胡倒是也想去，就是没时间，家里闹闹都被老秦送回乡下老家, 寄养在老秦的哥哥家里，她回去最多只能跟小圆子的大乌龟作伴。
    感觉被抛弃的胡拉着肖敏敏出来觅食，一个本地人十万的小城，有着二十万常年在这里漂泊等待拍戏的人。
    这里也就汇聚了各地的食物, 胡找了一家自己很喜欢的苍蝇馆子。
    一进门, 老板就说：“小，有大闸蟹，要不要来一对？”
    胡比了个OK的手势：“来一对, 还要一盘馋嘴牛蛙, 一份酸辣鸡杂，一个炒蒜蓉炒青菜, 一个番茄蛋汤, 还要两碗饭。”
    自从跟姜灏在一起，被他拉着锻炼，胡体重增加了七斤, 腰围还小了两厘米，肖敏敏就不去管她吃什么了。
    胡拿起茶壶给肖敏敏倒了一杯荞麦茶, 肖敏敏唉声叹气：“我现在知道了，还真有人会相信地球是扁的。居然到现在还有人信李大言的话？”
    “他毕竟预测到了一些事，孟豪也是得了切切实实的好处，他相信也很正常。”胡倒是无所谓，他们这个圈子迷信的人不要太多，真有人养小鬼，不知道有没有小鬼，那种东西想想就渗人。更何况是李大言这种。
    “他捧张轻轻，不要成天绑着你拉踩。再说他说顾嘉轩和张轻轻是天作之合，现在顾嘉轩基本半退出了娱乐圈，张轻轻也跟章宇峰在一起了。还在说你和姜灏要感情生变。”肖敏敏说。
    前一阵，《履约》杀青了。
    张轻轻和章宇峰官宣因戏结缘。
    又在网络上掀起了狂风巨浪，章宇峰的粉丝怒骂张轻轻，说她勾引他们家“哥哥”。
    章宇峰出来维护张轻轻，并且展示了他去张家吃饭，和张家人的合照。张轻轻在争议声中成名了。
    孟豪越发对李大言的话深信不疑。不管外面有什么质疑声，成名就是流量，流量就是钱。
    他砸了钱给张轻轻接了一部古装大女主剧的女一号。
    这就算了，偏偏前两天，张轻轻出发来影视城，李大言在微博上放言：【张轻轻再接爆剧，某顶流女星感情即将生变】
    胡摇头：“不去管他，你看他一发出来，被人骂成什么样了？”
    大概是蒸锅和炒锅一起的，老板娘端着两个螃蟹，一盘牛蛙上来。
    昨天家里人给她发了小圆子抱着烤猪手啃的照片，她拍一大盘牛蛙的图片发过去。
    胡放下手机，把母蟹给肖敏敏，自己拿了公蟹，她喜欢吃蟹膏，敏敏姐喜欢吃蟹黄。
    她正在咬蟹腿，见楼梯口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正是刚才话题里的主人公，张轻轻。
    古装戏都集中在影视城拍，遇见张轻轻，倒也不算是意外。
    胡不去管她，认真吃蟹。
    “小，好巧，你也在啊？”张轻轻的声音传来，胡抬头看她，只见张轻轻笑容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闺蜜，这个演技怎么就没在电视剧里好好表现？
    这个张轻轻，自从跟顾母闹翻，在网上就成天提及胡，想要把胡拉成和她同一战线，都是顾母手底下的受害者，这让胡很厌烦，对此胡从来没有回应过。
    “张小姐，你好！”胡认为在公共场合，她这么称呼已经表明了她们没交情。
    很显然张轻轻不这么想，见她们两个人，她索性坐下：“难得这么巧，一起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胡用很可笑的表情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吗？”
    张轻轻露出错愕的表情：“大家都是这个圈子的，又刚好在一个影视城拍戏，我就想表示一下善意，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说了实话而已。不想跟你吃饭，边上空桌不少，也不想跟你拼桌。”
    胡低头继续吃螃蟹，两个大鳌留到最后，她掰开螃蟹肚脐，蟹膏挺肥啊！
    张轻轻站了起来，满脸委屈，好像真的是胡欺负了她。
    这时张轻轻的助理往前一步，：“原来你的待人真诚，没架子，是演的啊？”
    这话可真不客气。
    胡这个时候想起黄杨说的话：“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偶遇，都是刻意为之。”
    她扫了一圈二楼几张桌子，一共六张桌子，连带她们这一桌一共三桌有人，果然有人举起手机在拍，不过餐厅叫落上的一个防盗摄像头肯定是从头拍到尾了。
    胡抬眸问：“类似的话，也有人问过我。他问我，一直都说我跟人搭戏特别顺，可为什么跟他就搭不起来。我回他，烂泥也得扶得上墙。待人真诚，我也得分得清好赖不是？”
    “我一直在说你好，我们都是受害……”
    “停。麻烦你想一下自己做过什么。”胡打断了张轻轻。
    这一瞬间张轻轻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转而变成疑惑：“我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胡不知道她在惊喜什么？她耸肩，用平静的语气阐述一个事实：“是你所做的事情，代表你的价值观，我对这种价值观完全不认同，所谓道不相同不相为谋。所以我们不可能有交情。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张轻轻好像很失望自己会这么说，她还要说话，老板娘端着菜上来，给他们上了鸡杂和炒菜，问正在吃蟹的胡：“螃蟹肥吗？”
    “蟹膏满壳，蟹肉带着甜味，这个螃蟹很好的。”胡跟她说。
    老板娘上了菜，跟张轻轻说：“我给你们点菜，她们俩吃的大闸蟹很不错，要来一对吗？”
    张轻轻转身：“不吃了，我们走！”
    张轻轻带着助理离开，弄得老板娘莫名其妙。
    胡打开了湿纸巾擦了擦手，给吴莉和老罗发了几条消息。告诉他们，她遇到了张轻轻，张轻轻的举动很莫名其妙，顺带说了饭店有监控摄像头。
    看见群里胡说的话，肖敏敏抬头：“你是说？”
    胡用眼神示意，她别说，专心干饭。
    两人吃过晚饭，往回走的路上，胡才跟肖敏敏说刚才自己的怀疑，她说：“不知道我和她这个冲突，会是什么样的文案？”
    此刻，张轻轻已经把拿到的视频发给了孟豪、李大言和章宇峰。
    李大言反反复复地看这个视频，他又反反复复地翻看那本小说，他把小说往墙上砸去。
    小说里这一段写得很详细，张轻轻碰上胡吃饭，她如今跟顾嘉轩已经感情稳定，很幸福。而胡也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那些心结应该可以解开了，她们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她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借着机会大家说开，一笑泯恩仇。
    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胡心里还有顾嘉轩，当她听见张轻轻的善意的言语，一下子爆火了，认为张轻轻是在跟她炫耀，当场破口大骂，骂张轻轻的时候，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段视频被人偷拍，放在了网上，舆论哗然，她和姜灏的恩爱人设也崩塌了。
    而她的舔狗姜灏，也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对她彻底失望，跟她离婚。
    胡跟姜灏离婚之后，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的姜灏，再想挽回却再也没机会了。
    胡深受打击，无心再拍戏，这部剧不得不更换女一号，张轻轻拿到了这个角色。
    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之后，《逆流而上》播出，胡演的太真，代入感太强，网民再次攻击她，她本来就脆弱的神经，再次受到刺激，在一档综艺里大骂观众和粉丝，彻底塌房。
    为什么小说写的，跟现实完全不符？胡刚才说的话滴水不漏，就算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人家不想搭理一个小三，难道不行？
    孟豪：【大言，这段视频发出去？就说胡不尊重人？】
    章宇峰发了一条语音：【这个女人还在话里话外骂我……】
    章宇峰发了一长串脏话后说：【给她发，我特么找水军黑她。】
    张轻轻看到这一句：【可是我觉得她今天说得没什么问题。要是上热搜，肯定是我被骂？】
    章宇峰：【你被骂多少次了？还不是越骂越红？娱乐圈最怕的就是死水一潭，没人搭理你，她的这个流量你不蹭白不蹭！】
    这些日子，张轻轻已经习惯了备受争议上热搜，不过这个热搜没白上，骂归骂，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有些犹豫。最终回：【好吧！】
    微博上一个路人账号发了一条：【胡，你高高在上的样子真难看】
    这条视频没有原声，截取的片段是胡拒绝张轻轻之后，张轻轻站起来尴尬，难过的样子，而胡侧头跟她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十分鄙夷。
    片段里解说，这人表示自己今天在饭店里撞见张轻轻和胡，拍下了这么一段让他震惊的画面，胡在张轻轻面前十分傲慢，即便两人以前有过节，也应该有格局有风度，不该这样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胡跟老公刚刚视频结束，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条，新的热搜。她就说吗？幺蛾子总归是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