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道侣的剑灵后》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成为道侣的剑灵后 作者:传说中的猫大爷 简介 仙门最得敬重的凝清仙尊的剑化形了。 所有看了剑灵的人都觉得:凝清仙尊和那万丈之外的魔尊有一腿。 因为,那剑灵简直就是和魔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魔尊一觉醒来,成了凝清那厮伪君子的剑灵。 他觉得很有趣,特别是当仙门众人看着自己这张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是他故意使用魔门术法,遇人便说自己是因为凝清和魔尊有一腿才会有的自己。 魔尊在这边闹得天翻地转,结果一朝逆转。 他的本命武器也化了形,模样和凝清一样。 魔门各魔看魔尊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魔尊:艹,这难道就是仙门中人常说的,天道好轮回? 后来,魔尊逢人便说:凝清是我道侣,证据在于我有他孩子,他也有我孩子。 仙门众人:???你这魔头放肆。 魔门众人:!!!魔尊你真威武。 随心所欲,直球撩人魔尊受X表面清冷,实则醋精仙尊攻 1.不生子!不生子! 2.仙尊在仙门算得上是万人迷!魔尊是万人嫌! 内容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曳,凝清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万人迷仙尊独宠我是我造谣的 立意:坚持不懈总会有结果 第1章 剑灵化形 欲界魔门,魔尊的宫殿在这高耸入云的山巅,山巅背后是欲海。 池曳慵懒的半躺在大殿内的御座上,手里拿着自己的本命武器把玩。 他的本命武器是一颗玲珑骰子,里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珠子,珠子表面没有一般珠子的光彩,反倒有些像木制的。 池曳的漫不经心,让下面跪着的人更加战战兢兢。 “魔尊,这话是自在天传出来的,跟小的没有关系,还请魔尊明察。” 池曳轻笑了一声:“自在天?这自在天从来都是以能预测未来自封,这会子怎么还传出了过去的事,还是一件谣言。” 自在天传出话来,说他和仙门第一人的凝清仙尊过往纠缠不清,两人甚是亲密。 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事。 下面的人瑟瑟发抖,他想说这件事是一直都在传,只是魔尊闭关已久,未曾听闻罢了,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池曳有些兴味:“听闻有/色/界那个仙门第一人凝清长得极好,乃天下唯一一个变异冰灵根,但是无欲无求,冷心冷情,天道的走狗,活得彷佛无/色/界的苦行僧一般,这自在天居然还能将他与本尊缠在一起。” 下面的人不敢搭话,池曳也不在乎,他整个人躺在椅子上,拿起骰子看,骰子里的红色珠子像是会发光一般。 池曳在脑子里试图勾勒出凝清的样子,但是怎么都无法想象出来。 但不知为何,想着想着他在提起凝清这个名字,就觉得是一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 这让池曳突然就失去了兴趣,他眼神冷了下来。 “滚下去,告诉自在天那位,再乱传谣言,本尊灭了他。” 下面的人急忙道:“是,魔尊。” 说完连滚带爬下去了。 池曳渐渐躺平,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肋骨有些痛。 到达他这个境界,不用外力能让他痛的事情基本没有了,哪怕用外力能打痛他的这天下也没有几人。 可是现在他却莫名痛得蜷缩起来。 池曳抓着骰子的手用力,指尖都开始发白,手里的骰子迸发出暖光,慢慢的让池曳就这样在他这有八尺宽的椅子上睡着了。 有/色/界仙门,天光异彩,正午间却出现火烧云一般的现象。 沧山派凝清仙尊的秀青山下,一群人围在这里紧张的盯着秀青山上的红云。 “凝清仙尊的剑生了灵,化形渡劫出现异象预示,也该和凝清仙尊的灵根一样为冰属性,怎么会满天红云?” “不知道啊,这是我们仙门第一个化形的器灵,可能有什么是我们不了解的。” “来了,来了,雷云来了,等渡过雷劫便能看见剑灵了。” 沧山派众人皆围在了秀青山脚下焦急的等着。 而此时众人口中的凝清仙尊正在替剑灵挡化形雷劫,他的剑和他属性不一,无法从内部相助,只能帮着将雷挡了。 天地是公平的,花草树木,器具精灵化形的雷劫会比人渡劫要严重得多,因为前者一诞生便拥有人不能有的能力,所需条件便更为苛刻。 哪怕凝清的实力在仙门中算是顶尖,承受这化形雷劫也不轻松,待他挡完了雷劫,天上一缕红光照射在他的剑上,剑上的白色剑穗被照得发光。 剑身也开始发红光,然后整柄剑升上半空,在空中形成了一团火光,最后火光散去,剑灵化形的模样也显现于众人眼中。 剑灵生得好,眉心还有像花钿一般的印记,那张脸若拿去仙门外,应是人人都会夸一句俊俏。 只是在这仙门当中,可真是看不得这张脸。 秀青山脚下,刚入门资历不深的弟子还好些,只是疑惑为何凝清仙尊的剑会是火属性,与剑主相反。资历深的弟子和几位长老以及掌门各个都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人。 有心大的弟子直接脱口而出:“这剑灵怎么长得和那狗魔尊一个样。” 有人附和:“甚至还都是火属性。” 有胆大不怕死的弟子问:“听闻,当年凝清仙尊和那狗魔尊有一段情,这剑灵不会是两人那时温养出来的吧。” 知道这段谣言的人可听不得这个,尤其是沧山派掌门凇沉 凇沉当即黑脸,吼着这些不务正业,跑来偷懒的小崽子们。 “你们很闲吗!修炼到位了?十日后的仙采准备充足了?各个都自信能胜其他门派吗?” 一下三连问,将身后所有弟子都问懵了。 沧山派五大长老中的大长老冽淋给身后的弟子打眼神,让他们赶紧撤,一边安抚凇沉:“掌门,我们上去看看凝清吧。” 二长老凉潇跟着道:“是啊,我们先上去看看凝清,我刚刚观这情景,怀疑凝清替剑灵挡了雷劫。” 一听凝清可能会为剑灵挡雷劫,凇沉立刻沉不住了,带着两位长老上了山。 空中的剑灵渐渐五感回归,从空中落下后就睁开了眼。 眼前有一人正望着他,这人周身像是凝了冰似的,眼睛一眨,睫毛上刷刷掉下来一层冰霜。 面色如玉,剑眉星目,头发被遮挡处是黑丝,在光下的却泛着冰蓝色。 普天之下,有这样特征,还是如此美貌者只有一人,那就是有色/界仙门沧山派变异冰灵根的仙尊凝清。 池曳眨了眨眼,跟眼前人对视,一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梦?还是幻境? 毕竟睡前他还在魔门,在他的宫殿里还试曾幻想这人的模样,怎的醒来就见到凝清这个伪君子了。 为什么说凝清是伪君子呢?这个问题池曳也不知道,他甚至没见过凝清,但就是认为凝清就是个伪君子,这是他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感觉。 “凝清,凝清,你怎么样?我进来了?” 院子外边传来的凇沉的声音换起了池曳的神智,这时他对面的凝清忽然退开了,说话如珠玉落盘:“你是我的剑灵,我该为你取个名,那从今往后你便叫雪瀛吧。” 池曳挑眉:“剑灵?你的?” 凝清点头,随意指了片屋子:“你去那边挑一间屋子住,从今天起,你便住在这里了。好了,你去看屋子吧,缺什么在告诉我,去吧。” 池曳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凝清这是想支开自己,不过这也合他心意,他需要时间理理这是怎么一回事。 池曳随着凝清指的方向过去,不得不说,仙门中人住的地方跟魔门有很大区别,魔门趋向于奢华,仙门则喜欢这种接近山水,看着清秀的住处。 他在几间屋子里转了转,最后来到一间最大的,这间的布置与其他不同,除了正方有个卧房,还有两个隔间,一个放着浴池,一个闲置,而屋后便是瀑布,瀑布下面的谭中应该是有什么宝物或者阵法,这潭水冰凉刺骨,直接成了寒潭。 这地方一看就是主屋,肯定是凝清那厮住的。 这人住这里也不嫌弃瀑布声吵。 这间屋子看完便没有了,池曳坐在屋内,用术法凝视自己真身,发现自己真的是一柄剑。 一柄剑身泛着蓝光,却是火属性的剑,而且剑心有着凝清的独特的霜花印记,彰显着这是一把有主的剑。 凝清那厮不是冰灵根吗?怎么会用一把火属性的剑作本命武器,这剑明明是火属性,表面却像是水属性,证明主人定是日日温养。 不应该啊,这与魔门中的传闻不一样啊,魔门中人提起凝清,都说他无情冷酷,明明修的不是无情道,却比修无情道的还要无情。 这样无情的人怎么会如此呵护一把剑。 这让池曳又对凝清这个人有了兴趣。 更有趣的是,现在他成为了这把剑。 恰巧在魔门很是无聊,来这仙门玩玩也行。 “咚咚。” 池曳思绪被打断,他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只胖纸鹤,他伸手一戳。 “雪瀛,出来见人。” 是凝清的声音。 池曳戳着胖纸鹤,胖纸鹤又在重复了一遍。 “雪瀛,出来见人。” 如此重复几次,他才意识到,哦,雪瀛是他现在的名字。 池曳一把拽着纸鹤,带着纸鹤一起出去。 他感受着凝清的气息来到大厅,大厅内除了凝清外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和凝清面貌有三分相似。 他过去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凝清身边,凝清依次给他介绍人。 “这是掌门凇沉,我兄长。” 凇沉矜持着从自己储物戒里拿出一枚玉佩递过去。 “见面礼。” 池曳一手接过玉佩,一边想:原来是兄长啊,难怪两人有三分相像。玉佩是纯白色的,触手生凉,里面蕴含冰灵,冰灵这东西极其珍贵,可遇不可求。 凝清:“这是门派大长老冽淋。” 冽淋递给池曳一张引水符,温和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池曳接过给对方回了个笑,接下了仔细一瞧,好家伙,这符纸上的纹路深幽,这引得怕不是一般的水吧。 凝清:“这是门派二长老凉潇。” 池曳随着看去,凉潇是屋内唯一一个女子,按理说修行水系术法的女子,应该是如水一般温婉。 凉潇却板着脸,周身带着严肃,她拿出的东西是一块千年寒冰,被收纳在一个容冰盒内。 “我的东西没有他们珍贵,但对你来说于修行有益。” 池曳接过东西,这寒冰确实对火属性和水属性的人修行有益,他的宫殿里就有一块。 他望着这些东西,认真思考,仙门中人是否过于富裕了,随便送一个剑灵便出手如此大方。 池曳这会还不清楚,若他不是凝清的剑灵,就他这长相,掌门和几位长老不驱逐他都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凝清拍了池曳一下:“还不谢谢掌门和两位长老。” 池曳得了东西,自然好说话,毕竟收人嘴短,也不好掘着。他真心实意的对着几人笑,这一笑,衬得整间屋子都明媚了起来。 “多谢掌门和两位长老。” 见雪瀛态度好,凇沉道:“恰好凝清要静修,你既已化形,便下秀青山来门派中看看学学,尽早熟悉熟悉这个世道。” 冽淋跟着补充:“雪瀛,我们不是强行要求你来,我们和凝清商量了,凝清说你虽是他的剑,但也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想拘着你。你想呆在秀青山也好,想去门派中瞧瞧也行,都可随你。” 凉潇听完几人的话,直接开口:“雪瀛若要下山,便随着我去准备准备十日后的仙门大采。” 池曳现在已经良好的接受雪瀛这个名字了,听到雪瀛自动换成自己名字。他好奇的询问:“仙门大采?” 凉潇点头:“仙门大采是给仙门中人增收有根骨的新弟子的,能收多少弟子就要看各门派以往未满一百周岁的弟子比试胜出情况。” 池曳眨眼:“为什么要根据比试来收弟子。” 这个问题一出,那边坐着的凇沉便是一哼:“若一个门派连以往弟子都教不好,便也没资格去祸害新弟子。” 冽淋随着点头:“来参加仙采的人,除了我们各门派是来收弟子的,其余的都是想来修行,将来有一番作为的。一个门派若不具备教好他们的能力,便要让更有能力的门派去教,总不能为了面子去强收弟子,平白耽搁了人家的前程。” 池曳听懂了,这些人就是谦让。若是在他那里,看上了什么弟子,抢便是了。而且仙采大会,一听就很好玩。 池曳道:“我下山。” 作者有话说: 现代预收求收藏 《和我弟前男友他哥上恋综》 文案: 季时见跟喜爱自己的读者互换人生了,成了那个压抑又阴鸷的读者。 读者有一柜子的女装,却没穿过一次。 季时见叹了口气,换着女装出去野了。 等他回家发现自己弟弟差点被一个男的逼疯。 他震惊完后用一天将自己弟弟劝黑化了。 弟弟想要报复渣男,想要和渣男上同一款恋爱综艺。 季时见表示没问题,不就是上综艺嘛,他用钱在综艺里砸出了两个位置。 为什么是两个呢。 因为季时见见色起意看中了一个人,那人身姿极正,一张脸完全符合他心意。 一查这人,居然是渣了弟弟那男的兄长盛卞。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弟债兄偿,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季时见在综艺里男装女装换着来,对着盛卞撒娇撒野,折腾得天翻地覆,偏偏盛卞无动于衷。 季时见追累了,决定休息休息。 然而当他不追人后 对方会给他送花,他总是遇见浪漫与惊喜。 甚至会收到好看的西装和漂亮的裙子。 他以前费尽心思接近盛卞,现在却总能偶遇盛卞。 季时见想:应该是玫瑰开了。 他要有老婆了! 前期观众: “救命,这么辣的老婆盛总是怎么忍得住的?” “啊啊啊,女装大佬,我好爱。” “小玫瑰别追盛总了,我来追你吧。” 后期观众: “卧槽,小玫瑰快回头,盛总在跟踪你!” “救命,盛总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妈呀,这偶遇都是盛总制造的。” 第2章 造谣一 沧山派有六系,其中只有凝清这一系没有弟子,这世上变异冰灵根实属难得,这天下也就只出了凝清一人。 凝清因为今日挡了雷劫去调息了,而池曳随着掌门他们下了山。 凇沉是一派掌门,还要和其他门派商议仙采之事,出了秀青山便离开了。 池曳跟着凉潇和冽淋来到沧山派大殿门前,凉潇被一个弟子因事缠在殿外问事,池曳跟着冽淋进了大殿。 大殿内乌泱泱的人,而远处的广场上正有一群弟子在练剑。 这群在殿内的人一见池曳过来便都围了上去。 “别挤,别挤,我先看看。” “哇哦,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有有,他身上是凝清仙尊的剑气,果然是剑灵化形。” “前方的别光说啊,也让我们后面的看看,这还是我们仙门第一个化形的剑灵。” “就是,就是。” 池曳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沧山派的人都这么随性的吗?他还以为仙门中人各个都是古板无趣的。 一阵水光闪现,池曳随着看去,是一个女子,女子筑起了水梯,爬到了大殿高出往下看。 “我看到了,别说,这张脸长得好是好,就是看着有点手痒。” 她说着说着有往前走了两步,脚下自然筑起水梯,她叹气道:“真不是我说,凝清仙尊多俊美啊,这剑灵不像他简直亏大了。” 女子下方没看见池曳样貌的人也跟着附和:“对啊,这剑灵怎么偏挑这么一张脸长,要是像凝清仙尊,不得睡觉都笑醒。” 下方后面的人嘲笑道:“是剑灵笑醒还是你们睡觉都要笑醒。” 女子眼波一转,看着后方说话之人:“如果换做是你,不说是长得像凝清仙尊,哪怕只是得到凝清仙尊一点指点,你睡觉笑不笑醒?” 那人一思索,道:“还真是,睡觉都得笑醒。” 女子嗤笑一声,从顶上跳下,稳稳的落在所有人前方,站在池曳跟前:“你好啊,小剑灵,我叫漫诗,冽淋长老这一系的大弟子。” 池曳介绍凝清给自己取的名字:“雪瀛,凝清的剑灵。” 漫诗笑若桃花,问池曳旁边的冽淋:“师父,雪瀛下了青秀山,是要和我们一起修行吗?” 冽淋刚刚一直在看她们闹,年轻人嘛,有时候很多同门情谊都是闹着闹着就有了,所以他一直未说话,直到他的大弟子问了。 冽淋道:“是啊,雪瀛以后就和大家一起修行,还要一起参与十日后的仙门大采。” 漫诗道:“很好啊,雪瀛师弟刚化形,还未满百年,或许可以上台比试一番。” 漫诗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一个男子温和的声音道:“或许不能,仙门大采要求严苛,雪瀛师弟若要比试,除非其他仙门叫名挑衅,或者有其他器灵可以一比。” 男子来了,池曳身旁围着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男子走到前方给冽淋行礼:“大长老。” 男子起身,周围的人才又拱手喊道:“大师兄。” 只有漫诗没有喊人,她是大师姐,泽泉这人,是当年和她同一批进入师门的,她是大师姐,这人是大师兄,只是泽泉这人,古板得很,什么事都要按规矩来,偏偏性子像水一样柔,说什么都是温和的,连生气都不会。 漫诗对这样的人向来敬而远之,尊敬但不能玩到一起。 她道:“泽泉想来是来找二长老的,师父,您带泽泉去寻二长老吧。” 冽淋闻言无奈的笑笑,他看着泽泉一身的气韵道:“泽泉又精进了不少啊。” 泽泉回之温和一笑:“是师父教得好。” 冽淋看着因为泽泉的到来开始拘谨的众人,伸手点了点漫诗的额头,轻微摇头笑道:“我带泽泉去寻你们二长老商路事宜,你身为大师姐,可要做好榜样。” 漫诗乖巧一笑:“好的,师父。” 待冽淋和泽泉一走,漫诗就围到雪瀛身旁,她盯着看着她们的雪瀛仔细看,还是觉得有些手痒,她道:“雪瀛小师弟,你知道你这张脸像谁吗?” 漫诗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寂静无声。 池曳观望众人反应,心里一跳,他这个长相怎么了?话说他还没好好看过自己这张脸,手上术法随心而动召唤出一面镜子,还未仔细看自己面貌他就听见大殿内全是惊呼声。 池曳不懂,拿着镜子仔细瞧了瞧,他这张脸很好看啊,好看到跟他本尊一模一样! 对,就是一模一样,只是这张脸额心多了个花钿似的印记,彰显着他是个剑灵,还是个有主的剑灵。 这就好玩了。 为什么堂堂仙门第一人的凝清仙尊的本命剑化形会和他本尊一模一样。 他放下镜子,故意问周围的人:“我这张脸怎么了?见不得人?” 漫诗也被惊到了,不是被雪瀛的样貌惊到,而是被雪瀛刚刚召唤镜子的术法惊到了,随心而行,这不是魔门中人的修炼术法吗? 她后方的弟子也是一样被惊到,今日能在这大殿内的弟子,都是修行到了金丹,不受基础门规约束,作息可以随自己而变的人,百年前魔门还未与仙门泾渭分明之时,他们都是见识过魔门术法的。 池曳这一手术法,过于惊诧众人。 “他刚刚那是什么术法?我没看错吧!” “不是啊,这剑灵不是今日才化形的吗?为什么功法形迹会与我们背道而驰。” “哎呀,你们这些人说话就是含糊。” 一个男子扒开众人走了进来。 池曳认出了这人的声音,就是刚刚说他若是像凝清,不知是他笑醒还是这些人要笑醒的人。 男子看着池曳,直接开问:“听说当年凝清仙尊和那魔尊有过一段,是不是真的?” 这话大胆到漫诗都不敢问,但是她太想知道了,于是也就眼巴巴的看着池曳。 池曳散漫的问:“你们为何会这么想?” 他和凝清,怎么可能会有一段! 男子道:“百年前就有这样的传闻,不过当年凝清仙尊亲手借天道的威力一剑斩断了仙魔相连的乾坤界,以此封为仙门第一人,这个谣言就不攻自破了,但是,我听闻那魔尊可是火属性,还是变异炎灵根,你就是火属性啊,而且你长得就活脱脱像那个魔尊。” 漫诗虽然对这段过往传闻嗤之以鼻,她们凝清仙尊,仙风道骨,高洁神圣,怎么能和那个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魔尊并提。但是雪瀛这张脸,刚刚那术法又让她动摇了。 难不成当年那狗魔尊真的和凝清仙尊有一段? 池曳也觉得很神奇,他在魔门也偶然听过这样的传闻,不过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却也没有这样的经历。 “我长得像魔尊也不能说明凝清和魔尊有一段啊。” 这次没等男子答话,漫诗道:“我来问,源意你别说话了,又说不到重点,雪瀛你怎么会魔门术法?” 池曳语塞,他能说他天生就会吗? 漫诗又道:“修炼讲究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特别是像凝清仙尊和狗,啧,和那个魔尊这样的大能,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都是气运的一部分了,寻常与他们无因果的人或物是无法得到他们的气运的,换言之,如果你与魔尊没有因果,你就不会也不能长得像魔尊,而且还这么像,像到我看着你都想和你打一架。” 池曳修炼应承天地,魔门可不讲究什么因果,但是按照这些人所说,在加上他想起凝清那张彷佛无欲无求的脸。 突然觉得这样更好玩了。 池曳学着魔门中那些个魅修说话:“我也不知道,这术法我彷佛天生就会,我只记得,以前有两股灵力温养着我,一股火属性,一股水属性,水属性的灵力和的灵魂印记同源,是凝清的,火属性的灵力,就像这样......” 池曳张开双手,手上火焰起了,火焰从头到尾都是金色,耀眼得很。 这,这不就是魔尊的标志吗!!! 源意一声惊呼,直接后退了一大步,彷佛池曳的话有什么攻击一般。 而漫诗看见后直接往后仰,彷佛自己不曾修过仙,连常人的平衡都保持不了,踉踉跄跄的去扶着大殿内的柱子。 “我的凝清仙尊,终究还是被那狗魔尊拱到了。” 不仅漫诗和源意如此表现,殿内所有的弟子都失魂落魄。 一个个痛心疾首的看着池曳。 甚至有的弟子魂不守舍的离开了大殿,边走还边碎碎念。 “凝清仙尊啊终究是错付了。” “凝清仙尊何许人也,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我们骂了这么多年的狗魔尊曾经和凝清仙尊那般好过,好到能温养同一把剑,我就恨啊,怎么能是他!” 池曳挑眉,没想到这件事多沧山派的人杀伤力这么大,他看着大殿内还留下的人,恶劣的勾起嘴角。 “我是凝清和魔尊温养出来的。” 这句话就像那深渊会吸人魂魄恶灵的低语,深深围绕在了大殿内众人的耳边。 此时外边一身巨响,殿内众人看过去,那边刚刚跨进大殿的凇沉把大殿门前的柱子捏碎了。 第3章 造谣二 沧山派,门主和几大长老所在的明极殿外,池曳和漫诗,源意,泽泉四人站在外面吹风,时不时的听着明极殿内传来凇沉的咆哮声以及其他长老的劝解声。 刚刚凇沉捏碎了外边大殿的柱子,吓得大殿内那叫一个人飞鸟散,最后只剩他们三人。 这个时候,凇沉黑着一张脸,冽淋还算祥和,凉潇目光严肃到彷佛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猪还跑了的样子,而泽泉站在凉潇身旁,波澜无惊。四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站在殿外,最后还是冽淋道:“我们去内殿说,这里不方便说这些。” 于是凇沉沉着脸道:“你们三个,都给我过来。” 来到明极殿,凇沉几人去殿内了,让他们四个小辈在殿外吹风,美名其曰:冷静一下。 源意看着池曳欲言又止。 漫诗看着池曳牙痒手痒,如果可以,她真想暴打对方的脸一顿。 而泽泉,则是柔和的问道:“听师尊说,凝清仙尊替你挡了雷劫,仙尊还好吗?” 池曳道:“还好。” 凝清的实力如此之强,只是挡了个化形的雷劫,不说轻而易举,应该也不会受什么伤。 他在秀青山也没看出对方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这沧山派的人是把凝清当成娇花了吗? 刚想完就听见明极殿内传来了一大声。 “我的凝清啊!” 声音穿透云霄,直接让殿外四人肃然起敬。 池曳都被惊到了,沧山派卧虎藏龙啊,掌门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都还能控制周围,让他的声音只在明极殿以及明极殿上方响起。 源意呵呵一笑:“掌门还是如此中气十足。” 漫诗给了他一个白眼,掌门现在中气十足是好事吗?这嚎完就该吼她们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殿内道:“你们四个给我进来。” 四人进去,三人行礼:“见过掌门,师尊,各位长老。” 池曳没有动作,看着大殿内又多了一个长老。 四长老凓浅打量着池曳,最后一笑,拿出一个同心结送给池曳:“见面礼。我是沧山派四长老凓浅。” 池曳接过同心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同心结有什么作用吗?看不出来,他收下道:“我是凝清的剑灵,雪瀛。” 四长老念道:“雪瀛,雪瀛。” 她一笑:“这一听就是凝清哥哥起的名字。” 凝清哥哥? 池曳心里记住了这个称呼,面上不动如山的道:“是,凝清取的。” 凓浅盯着池曳看,最后道:“你好像一个我认识的人,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池曳不避讳的道:“像魔尊吧,沧山派的人都说我长得像魔尊。” 凓浅闻言后仔细想,但是就是想不起来魔尊是谁。 凇沉现在一听见魔尊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用手腕将凓浅隔了回来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出关了也别操心太多。” 凓浅面对凇沉一项乖巧,现在也是乖乖的点头:“好。” 凇沉看着池曳:“你之前在外殿所说的可是真的?” 池曳闻言真诚的说:“真,真的不能在真了。” 他故意召出自己的本命火,金灿灿的火焰从手心燃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现在是凝清的剑的缘故,这在魔门人人都怕的火焰不但不炽热,反而有一丝冷意。 在座众人都对凝清很是熟悉,完全能查出火焰中凝清的气息。 凇沉再次直面事实,一时觉得自己需要掐人中。 冽淋扶着凇沉,他道:“好了,知道了,你先收起火焰吧。” 池曳收起火焰,假意问:“掌门这是怎么了?” 凓浅状如无辜的道:“应该是不能接受,气急攻心了吧。” 冽淋有些无奈:“小浅,别闹。” 凓浅眨了眨眼,乖乖道:“哦。” 然后背对着众长老俏皮的给池曳一笑。 凉潇板着一张脸给池曳道:“此事不可乱说。” 池曳看着凓浅,学着她用那种乖乖的语气道:“好的二长老,我绝对不乱说。” 凉潇点头:“那你们几个下去吧。” 池曳说是这样说,出了门就给漫诗,源意,泽泉道:“其实,魔尊和凝清有过一段情!成为道侣的那种!而且,凝清是魔尊媳妇!” 秀青山上,凝清将吐出一口鲜血后往后仰,衣襟散开了一些,脖颈白玉一般的白中带着青筋,喉结微动,下巴处渐渐汇聚一滴汗水,沿着脖子流入衣襟里。 等待这阵剧痛过去,凝清渐渐坐直,眼中彷佛深渊。 自从百年前他借了天道后,这雷劫对他来说越来越难对付了。 他一个指尖凝起水,将室内以及自己洗了个干净,还没来得及拢起衣襟,室内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凝清抬眼看去,池曳带着一身水汽进来了。 池曳看着凝清这样,下意识咽了下喉咙,然后直愣愣的问:“你刚沐浴完?” 凝清还没说话,秀青山的阵法动了,有人闯入了秀青山。 凝清五指张开虚空一转,空中出现一面水镜,水镜里的画面中,秀青山脚,一群人正在往山上来,其中,有凝清认识的沧山派一系的大弟子漫诗,五系的大弟子源意,甚至连平日里最守规矩的二系大弟子泽泉都在。 池曳看着水镜,突然有些心虚。 这些人都是追着他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他说凝清和魔尊有一腿,还说凝清是魔尊媳妇,这话不仅被三个大弟子听见了,同时也被一群被挑选出来参加仙采的弟子听见了。 这些弟子本来是凇沉叫去外殿的,结果凇沉因为他的事把这事忘了,这些人就来明极殿找凇沉。 池曳感觉到明极殿外有人,但是他就是故意的,却没想到这些人会这样疯狂,追着他都追到了秀青山。 池曳也不是打不过,只是他若是出手,这些人必死,那他估计就不能留在秀青山了,而且势必会暴露自己。 不过。 这些人也太不能承受事情了,不就是说了句凝清是他媳妇,怎么一个个反倒比他这个魔尊还凶神恶煞了起来。 池曳看着凝清望过来的眼神,决定恶人先告状。 眼睛一转,委屈巴巴的看着凝清。 “凝清,他们看不惯我的样貌,说看着想揍,这些人都想找我切磋,他们人太多了,我打不过,所以跑回来了。” 池曳说着说着小跑过去坐在凝清身边,去拉凝清的发带。 “为什么他们都为难我啊,我这张脸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凝清拢好了衣衫,任由池曳玩他的发带。 “没什么问题,你这张脸很好。” 池曳很是玩味,连这沧山派的掌门都接受不了他的这张脸,怎么凝清如此淡定,他心里正门想,嘴上说出去的话却是带着委屈的:“是吗?可是他们都说我像魔尊,凝清,魔尊是谁啊?是你什么人吗?” 凝清转头看着池曳这张脸,最后垂下眼帘,将发带拉了回来。 “我们出去吧,我会给他们说,不会让人为难你的。” 池曳不放过这个机会,他跟上凝清,亦步亦趋的跟着。 “凝清,你还没有说魔尊是谁呢,而且凝清,我好像会魔尊的术法。” 凝清脚步一顿:“我看看。” 池曳随手一召,手上的火焰就起了。 池曳将手递给凝清,火焰就这么举到了凝清眼前,寻常人要是这么靠近他的火,眉毛都要给烧了,结果凝清毫发无伤。 果然,他是凝清的本命剑,是无法伤到凝清丝毫的。 池曳歪头问:“凝清,这个火怎么是这个颜色的呀,沧山派的人都说这是魔尊的火,凝清,你明明是冰属性,为什么我会是火属性的呀,我是你的本命剑,怎么和你属性不一。” 凝清盯着火焰,眼里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没了。 “你这个火焰,是炎,金色的炎代表品质极高,你以后好好用,别浪费了。” 池曳心里诧异,修真界居然有人知道他的火是炎,他笑,靠近凝清,将头歪在凝清的肩上:“凝清,你还没说,为什么我会是火属性的。” 从池曳这个角度看去,凝清的睫毛刷的下垂,又缓缓扬起。 凝清:“你是一位至交好友送我的,他是火属性,所以送给我的剑也是火属性。” 池曳心里突然起了火,有些不高兴:“哪个至交好友?明知和你属性相反,怎么还送你一把火属性的剑啊,他安的什么心思,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凝清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池曳搭了个空。 凝清:“走吧,去接他们。” 池曳在原地看着凝清修长的背影,肩宽腰窄,芝兰玉树,一身外衣被风带起,发带往后一扬,池曳伸手虚虚的抓着。 他内心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笑意,满是暴戾。 还不让人说了是吧。 最好别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否则看他不打断那个人的手,整日闲的,就想着给别人送剑是吧。 凝清也是,不过一把剑,不过一个随便什么人送的,就拿来做了本命剑。 “雪瀛。” 池曳抬眼,见前方的凝清停下来喊他,眼里的暴戾消去,又换上了一副玩乐的样子追上去。 “怎么了,凝清。” 凝清:“雪瀛,你既然有金炎,为什么会打不过他们。” 池曳低低一笑,又伸手去抓凝清的发带:“凝清,我就是打不过,怎么办。” “凝清,我有火,但是我不会用,怎么办。” “凝清,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闻着好香。” 像高山雪岭的独梅,又像深渊里的冰莲。 凝清走在前方,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等一会回来,我教你如何用。” 第4章 造谣三 池曳随着凝清走下山,在山脚撞见了气势汹汹却又犹豫不决的众弟子。 池曳勾唇:“凝清,就是他们,他们说要打我。” 凝清眼眸彷佛古井,毫无波澜,他问众弟子:“怎么了?” 漫诗几人见了凝清,一个个都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句话都嘎不出。 倒是泽泉,平平稳稳的给凝清行了礼。 “见过凝清仙尊。” 漫诗,源意这才醒悟跟着行礼,后面众弟子也都跟着行礼。 别看他们平时张口凝清仙尊闭口凝清仙尊的,真到了凝清这里,一个个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 池曳在凝清背后对他们嘲讽一笑,做了个口型。 “怂。” 漫诗手一紧,真想向对方扔几张符纸,打死池曳。 源意倒吸气,想开口嘲讽回去又碍于凝清仙尊在这里,怕多说毁了自己形象。 泽泉微微偏头,当作没看见。 凝清平静的道:“嗯,你们是十日后要去参加仙采大会的弟子?” 漫诗连忙回话:“是的,凝清仙尊。” 凝清看着站在前方的三个大弟子:“这次仙采弟子中,你们三个是领队?” 漫诗回答:“这次仙采,六大系除了仙尊这一系没有弟子以外,四长老那一系也不参加,其余四系每系都有一个带队大弟子,除了我们三个,还有掌门那一系的大弟子潮行。” 凝清清楚了,他淡淡的说。 “除了掌门一系的弟子,其余弟子出列,跟着自己的大师兄大师姐。” 下面的弟子对这一吩咐摸不着头脑,但是一个个速度很快的排好了。 秀青山山脚是一大片平地,凝清的声音犹如冬天雪化的滴落声,好吃又清冽:“雪瀛,和他们比试比试,我看看你的情况。” 池曳本来还在一旁看戏看得好笑,这些人在外面追着他喊打喊杀,一到凝清面前乖巧的像个小崽子,猛然听见凝清叫自己,反问了一句:“我和他们打,是不是不太公平。” 源意闻言狂点头:“是啊是啊,凝清仙尊,不公平。” 池曳一个剑灵,天生就有他们没有的本事,之前他们如此之多人围攻他,他倒好,轻轻松松像玩一样,转头就摆脱了他们回了秀青山。 若不是池曳这人口出狂言,让他们一时上头,他们也不会追池曳追到秀青山脚。 凝清:“这样确实不公平,这样吧,一对一,你们三个大弟子先来,后面的弟子允许两人组队。” 源意迷茫:“啊?”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仙尊不该是禁用些池曳的能力吗? 泽泉瞥了一眼源意,开口道:“仙尊,我先来。” 漫诗叹气,传音给傻站着的源意:“仙尊说的不公平,是说我们这么多人对雪瀛一人不公平。” 说完漫诗就对身后的弟子严肃的道:“仙尊这是为你们好,仙采大会十年一届,选了你们,你们就要努力,仙尊让你们和雪瀛切磋,是为了提前帮你们找准自己,都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漫诗这话没有用传音,因为她这话不只是说给她直系的师弟师妹听的,也是给在场所有的师弟师妹听的。 雪瀛实力强悍,这些小弟子入门不足百年,见识这样的人的机会不多,更别说与其切磋。 池曳看着这些像打了鸡血似的崽子,他去拉凝清:“凝清,真要我打,我要是打不过岂不是很丢脸。” 凝清看着池曳:“你是我的剑化形,你的能力我知道,用你会用的东西,不会的回去我教你。” 池曳一怔,忍不住低笑:“这是你说的。” 凝清点头:“嗯,记得点到为止。” 池曳嘴角带着笑意:“好。” 慢悠悠的去了空地中央,泽泉正站在那里。 他的本体既然是剑,想来也该用剑。 可惜,池曳看着对方的泽泉,他不会用剑,凝清的所有招数他都不会,一个剑灵不会用剑,一个有主的剑灵不会主人的术法,这件事够得凝清解释了。 池曳手起,一圈圈的火在他和泽泉周围起来,火焰是黑红色的地火,是他从这片山脉的底部引出来的,没什么用,只是拿来抑制一下泽泉的水。 他既然给凝清说了自己不会用炎,这会当然不会自打脸。 泽泉不愧为一系大弟子,能力确实不弱,能够比得上他魔门下八界焰摩天的长老了。 泽泉一手水化剑,哪怕是被火抑制住了威力依然不小。 半空中星星点点的水化剑,泽泉手里也拿着一把。 池曳挑眉,以水修剑,好别致的剑修,这扑面而来的法修打法,距离保持得很好,却是个剑修。 池曳手一敛,天上所有水化剑下方出现一道裂痕,直接吞噬了水化剑,池曳往泽泉面前闪去,论速度,被围在他火里的水灵根小崽子,可躲不掉他。 池曳莽到泽泉面前,赤手空拳和泽泉近身打。 他每一招都又快又狠,逼的泽泉手里的剑起不了作用。 源意和漫诗相互在看了一眼。 源意不解:“雪瀛不是剑所化吗?怎么不召唤出剑来和泽泉打。” 而且,还是这种打法,仙门不都讲究风雅,一举一动皆能赏心悦目吗? 池曳在里面还能分出精力来听外面的动静,他一脚将泽泉的剑踢落,泽泉接了他一拳,向后退了数步,半跪在地,手撑着被打落到此地的剑。 池曳停下来,周围的火散去,他回了源意一句:“不用剑是因为我不会剑。” 在场众人,除了凝清外各弟子都一副你骗鬼的表情。 一个剑灵,不会用剑? 凝清看着池曳朝自己过来,波澜不惊的道:“医者不自医,没人规定剑灵就得会用剑。” 源意:“!” 漫诗:“??” 泽泉:“。。。” 众弟子:“... ...” 不会用剑叫什么剑灵,这就像一条鱼说自己不会水一样荒谬。 源意吃惊,漫诗震惊,泽泉撑着剑起身,有些呆滞。 池曳笑开了,夸了句泽泉:“你不错,就是被有点被束缚住了,不过还是很强的。” 他说完一下闪到了凝清旁边,抬起手指给凝清看:“凝清你看,受伤了。” 凝清低头,池曳手很好看,修长却有力,很是白皙。 就是食指处有一道小口子,应该是刚刚不注意,或者是不在意的出拳时被泽泉的剑刮到了。 凝清抬手给对方将伤抹了。 “好了。” 漫诗突然觉得没眼看,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来到中央喊:“该我了。” 看她不打爆池曳的狗头。 作者有话说: 鱼:他不会用剑不关我事,我会游泳。 池曳不会用剑就像人不会游泳,没啥问题。 第5章 造谣四 池曳看着漫诗眼里明晃晃不加遮掩的嫌恶,觉得自己想在沧山派混也不容易,他叹气将头靠在凝清的肩上,可怜兮兮的问:“凝清,为什么他们就是看不惯我。” 这会让他恶趣味频生的,想看这些小崽子一脸不爽,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这可比魔门好玩多了。 凝清没回答为什么,雪瀛是他的剑,跟他灵魂相连,他能感觉得到,雪瀛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不过凝清还是道:“没有看不惯,你与他们接触多了就明白了。快去吧,在等你呢。” 池曳朝着凝清耳边吹了一口气,恶劣道:“好吧,那我相信了,凝清,我只相信你。” 不等凝清反应,池曳转身去了中央。 这些小崽子说是看不惯他,对他喊打喊杀的,偏偏一个杀招都没用过,他也从未在这些人身上感到过杀心。 池曳对着漫诗勾唇,心软的小崽子们,弄哭了肯定更有趣。 漫诗一见到池曳到了中央,喊了声开始后就噼里啪啦的甩了一堆符纸出来。 她一双眼眸瞪得很圆,她今天一定要将池曳打成落汤鸡。 说到做到,否则就让她一个月见不到凝清仙尊! 虽然凝清仙尊只要闭关她们十几年都见不到人。 漫诗跟着冽淋,乃是符修,都说符修温和,漫诗却是脾气最爆的一个,这沧山派除了凝清以外,所有的长老,甚至是掌门,她都去请教打过,虽然一场都没赢过就是了。 而对下面的弟子就更加疯狂了,逮着人就去试炼场。全沧山派只有四长老的独苗弟子和她的战绩是对半开。因为那人只和她打过一场,没分出胜负。 漫诗看着池曳,眼里是满满的战意,没给池曳机会,周围符纸就成了形,漫天的雨落了下来。 池曳认真了一点,这些雨看着细小,落在身上可比刀还锋利。 他随手给自己套了护盾,然后逼近漫诗,漫诗嘴唇一勾,和池曳打了起来。 池曳抬眉,打近身战的符修? 这沧山派的弟子可真是出人意外啊。 漫诗手里的是符纸,可不是剑,好用得很,虽然被打得节节败退,但是一会儿一张符纸,一会儿一张符纸,给池曳设了个水牢。 池曳抬手,漫天雨水直接化剑,他一挥往漫诗身上打去。 漫诗:“啧。” 池曳居然能将她的东西化为己用,真是不爽。 漫诗一边躲着,一边给池曳的水牢加东西,最后转弯在空中跳跃,脚下起了一个个水落点。 池曳看着漫诗从他头顶落下,他察觉出不对,抬手一道气打出去,直接将漫诗打落,漫诗落下去时一笑,她的符纸已经贴在了牢笼上方。 水牢破裂。 池曳给自己套了层护罩,结果这水牢的水没有一丝的攻击力,穿过了他的护罩打在了他身上。 漫诗落地哈哈哈的笑出了声,打不过你,还不能恶心你了吗。 池曳全身湿漉漉的,身上的水不是一般水,没有任何攻击性,却能穿过护罩,还能将他这身法化的衣裳打湿。 池曳见漫诗笑得站不稳,倒是没生气,只是也觉得有些好笑。 这过家家似的报复。 不过想是这样想,他转头到了凝清身旁,就委屈的看着对方。 “凝清,湿了。” 凝清见池曳耳边因为被打湿而粘在脸上的发丝道:“这是弱水。” 池曳抬眼,难怪能穿过他的护罩。 他望着凝清:“凝清,湿哒哒的,难受。” 凝清抬手,将池曳身上的水引了出来,封在了池曳发尾的剑穗上。 剑穗不大,上边是一个小巧的银色镂空玉球,尾部是白色和浅蓝色渐变的流苏。 凝清将弱水封在了玉球里,像是玉球里多了一颗极小的水珠,随着池曳摆动而动。 池曳抓起发尾的剑穗,像猫玩铃铛一样抓了抓,里面的水珠随着动了动。 池曳手起金火,刚想封一缕炎进去,想到自己的人设就又放了手,反而是将火举到了凝清面前。 “凝清,将炎封进去,要能摇响。” 凝清照着池曳的意思给玉球里面封了炎火。 池曳摇了摇,不高兴道:“摇不响。” 凝清看着池曳的动作,顿了一下后以灵力给炎和弱水表面封了一层冰。 弱水无法结冰,炎火更加不能成冰,只能这样了。 池曳看着里面一白一红两层冰,摇了摇剑穗,里面两个小冰球以及玉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音。 池曳满意了,时不时的甩动剑穗听一听。 那边漫诗看见了嘲讽一句:“小孩一个。” 池曳听到后笑:“准确来说,我今天刚化形,你这么说也是对的,有些人想装成小孩都装不了。” 漫诗气得咬牙,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岁数连一天都没有的人生气,掉面子。 池曳心情好,不用凝清催就自己去了中央站着:“还有谁?赶紧上。” 源意见到自己了,边过去边大大的叹了声气。 他又不是漫诗喜欢打架,他比较爱好和平。 池曳和源意打,把原本的好心情破坏了一点,原因是源意太过滑不溜秋,躲闪得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源意是见到了仇家。 池曳差点被他给躲上头。 池曳深吸气,忍住用火烧人的想法,将周围空间凝固了,趁源意露头将对方送了回去。 池曳:“你可真能躲。” 源意不在意的道:“人活在世,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活着最重要了。” 池曳:“高见啊。” 源意摆手:“人活着的本质罢了。” 源意说完感到旁边一阵拳风,下意识闪开,就见漫诗捂着拳头看着他,冷冷一笑:“你要是带坏了师弟师妹们,看我不天天找你去试炼场。” 源意背后一凉,双手合一对池曳道:“说什么呢,我们仙门中人,当然是不退缩,勇冲在前,人活着不就为了一口气嘛。” 池曳无情的笑出声:“你确实是为一口气。” 最后一口/活着的气息。 源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池曳懒得跟源意接着捧哏,他让下面的人接着来。 下面这些小崽子们就不如源意他们,他几下就对付完了。 打完后池曳回到凝清身边撒娇:“凝清,我打累了。” 漫诗,源意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震惊于池曳的厚脸皮,就这才动了两下,也好意思喊累。 凝清:“今日比试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并不累的漫诗,源意,众弟子:“... ...弟子告退。” 泽泉睁开眼,结束入定状态,今日他收获不小,要回去马上闭关,他给凝清行了礼:“弟子告退。” 等人走完了,池曳站不直似的靠在凝清身上。 “凝清,那三个大弟子就算了,那些小崽子,不是,小弟子和我对练,一招都过不了,能学到什么。” 凝清拖着人走:“学到什么是强者,让他们认识一下这种感觉,有目标和压力,才会想着一直努力。” 池曳眼神冷了下来,还挺爱护后辈啊。 凝清:“不想走的话,我带你上去。” 池曳勾唇,趴在凝清肩上:“好。” 凝清带着池曳,破空回到了秀青山上的院子里。 池曳抓着凝清的发带,懒洋洋的的道:“凝清,教我用火。” 凝清掩下眼里的波动:“好。” 池曳暗笑:“凝清,你一个冰灵根会用火吗?” 凝清:“试试就知道了。” 池曳:“好啊。” 然后池曳体内一阵发热,接着就见自己的火被凝清引到了手里。 池曳压住心里的诧异,他的炎火认主,与他的魂魄是一体的,难不成他现在成了凝清的剑灵,凝清就能调动他魂魄里的炎火? 凝清给池曳演示了要如何用火,如何掌控。 池曳发现,凝清控火的习惯跟他一样。 难不成凝清能看他的记忆? 池曳仔细观察凝清,应该不能,他从未觉得识海有被侵入,这天下能侵入他识海还无知无觉的人,应该不存在这样的人。 凝清打断了池曳的思绪:“学会了吗?” 池曳笑:“没学会,凝清,你再来一遍。” 凝清没说什么,依言给池曳在展示了一遍。 池曳摇头:“还是没学会。” 凝清又教了一遍。 池曳想看看凝清的耐心,他想看看凝清会不会发火,毕竟事不过三。 他道:“凝清,好难啊,学不会。” 凝清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一颗糖,递给池曳。 “没事,慢慢学。” 池曳接过糖,这东西是魔门没见过的,他莫名觉得就是能吃,应该是甜的。 他将糖吃了,一嘴的甜。 他问:“凝清,你不是辟谷了吗?” 凝清教学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如常。 “辟谷也是可以吃糖的。” 池曳舌尖舔着糖的表面,舌尖都是甜滋滋的。 他看着凝清又教了一遍,当凝清看过来,池曳笑:“凝清,我好像会一点了,你再教一遍。” 凝清没有动,就在池曳觉得对方是不是没有耐心的时候,凝清过来拉着池曳手,用自己的灵力掌控着池曳体内的火。 凝清手掌着池曳手教了一遍。 凝清教完,没放手:“学会了吗?” 池曳收起了笑容:“凝清,你教别人也是这么教吗?” 第6章 禁地 凝清自如的收回了手:“我没教过别人,你学会了吗?” 池曳不知为何,心里一喜,脸上的笑又回来了:“凝清,不能急,这哪里是一遍两遍就能教会的。” 凝清:“那要多少遍。” 池曳状似低落的道:“凝清,我天赋不高,一时学不会,我今天累了,不想学了。” 凝清没有在说什么。 “那去休息吧。” 池曳跟着凝清去了凝清的院子,池曳:“凝清,我要住这里,其它地方太小了。” 凝清微微垂眼:“这里还有一间房,你就住那里吧。” 池曳:“好。” 他转身去了剩下那间房,躺在床上动着手腕。 凝清在试探他。 刚刚凝清抓着他手引他体内的炎火时,分出去的灵气很轻,不过他还是察觉到了。 池曳在床上滚了一圈,凝清为什么要试探自己,怀疑他的身份?是因为他今天最后跟源意打斗时用了魔门术法? 池曳咧嘴笑,可惜,凝清在怎么试探也试探不出结果,他现在真身真的就是一把剑,怎么说呢,摊上他,算凝清倒霉。 仙门第一仙尊的剑,多好玩的身份啊。 池曳又滚了一圈,在床上舒服的躺着,闭上了眼半天睡不着,然后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一个剑灵,睡什么觉啊? 不如去外面玩来得有趣,他还没看过沧山派全貌呢。 池曳想做就做,一个响指,就从秀青山到了沧山派顶空。 秀青上瀑布下寒潭里坐着的凝清,慢慢睁开了眼,过了一息,他又闭上了。 池曳在沧山派游荡,感概着:“这仙门真是喜欢这些依山傍水的寡淡,也不知道同样的地方看这么多年是不是看不腻啊。” 池曳经过了那些小弟子的房内,看些许多弟子正在点灯夜练。 池曳坐在房顶上,看有一个弟子同一刀法挥了无数次。 他给那个弟子数着次数。 “一千九百二十一。” “一千九百二十二。” ...... “两千。” “真能啊,就这一会,同一刀法挥两千次,不枯燥吗?” 池曳撑着脸,突然感到右边远处有一阵悸动,很微弱,转瞬就没,他眼睛一转,跟过去了。 漫诗抱怨:“哎呀,都让你小心一点了。” 源意不服了:“姑奶奶,在我们沧山派,能穿过几个长老设立的结界,还只有这么一点波动,我已经是厉害的了。” 漫诗:“行行行,厉害,快看看,接下来往哪里走?” 源意看着地图:“上面说黄泉域的入口在禁地深处的黄泉镜里,我们先去禁地深处,从左边走。” 漫诗:“行。” 两人狗狗祟祟的朝着左边过去。 池曳闪身在两人前方的树后,等两个人路过他时开口道:“凝清。” 漫诗一个激灵:“凝清仙尊。” 源意转过来抱歉鞠躬道歉:“仙尊我们不是故意要闯禁地的。” 池曳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漫诗看清了后,直接一个拳头过去:“怎么是你。” 源意也反应过来,根本没有凝清仙尊! 源意:“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池曳躲开漫诗的拳头。 “你们两狗狗祟祟的干什么呢?” 漫诗:“你才是狗狗祟祟,我们没干什么,晚上风景好,我们来赏月。” 漫诗说完刚好来了一阵狂风,将月亮的踪影盖得死死的。 池曳:“哇哦,月亮好像不想给你们看。” 漫诗:“......” 源意过来问:“雪瀛,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池曳勾唇:“我来抓贼。” 源意懵:“什么贼?如此胆大敢闯我们沧山派。” 漫诗:“......” 不想讲话。 池曳:“我来抓两个大晚上不睡觉,擅闯禁地的贼。” 源意脑子一转,擅闯禁地,这不就是说自己和漫诗吗? 源意:“你,切。” 漫诗叹气,拉过源意接着走:“雪瀛你接着赏月,我们去别处赏,不打扰你了。” 池曳拖长音调:“哦...,好吧,我就在这里赏月。” 等漫诗和源意望里面走,池曳数着手指。 “三,二,一。” “嗷——” 禁地深处传来一声吼叫,漫诗被源意拽着回了原地。 漫诗:“那是什么?” 源意:“没看清,那东西太快了。” 池曳拍了拍手:“哎呀,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打扰我吗?” 漫诗嘴角抽动,源意安抚的拍了拍她。 池曳看着暗处的绿眼睛道:“这禁地似乎是有东西守着的。” 漫诗盯着暗处的东西,那东西走近了后。 漫诗,源意:“艹。” 是月天狼,只要没有了月亮,这东西就会肆意攻击人。 月天狼看着自己送上门来的两人,刨动前爪,咻的一下攻击了上来。 漫诗脚下筑起水点,将源意一甩,两人一起躲开了。 月天狼以速度出名,此时放弃了有些难搞的漫诗,直接朝着源意去。 源意一边躲一边嚎:“这月天狼不是在百年前就在仙门绝迹了吗?怎么这里会养了一只。” 漫诗去救济源意:“我怎么知道,月天狼不是稀有吗?哪怕是百年前,仙门魔门加起来都找不出三只。” 两人躲得狼狈,毕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若是打斗太厉害了,怕惊扰了掌门和长老。 源意瞬闪到了池曳旁边,见池曳动都不带动的,月天狼却像没看见他似的,只冲自己来。 源意边躲边说:“什么意思啊这是,这月天狼怎么不打雪瀛啊。” 池曳看着两人,这当然是因为他隐匿了气息,而月天狼识破不了他的气息。 在月天狼眼里,没了气息的他,想来和旁边的树也差不到哪里去。 漫诗在远处哼了一声:“你傻啊,雪瀛他就是一把剑,哪只兽会主动去攻击一把剑,在月天狼眼里,雪瀛和地上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话,池曳听了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剑和石头没什么不同。” 池曳显现出了气息:“我这就让你看看剑和石头的不同。” 月天狼朝着这边过来,池曳手起网,只要月天狼撞过来,他就收了这东西。 月天狼嚎叫一声,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 然后略过了池曳,直接朝着站在池曳后方树上的漫诗去了。 池曳:“?” 什么意思?真把他当树了? 难道因为他的魔门人?不应该啊,他宫殿后面欲海里的那只月天狼就不是这样的,见他一次追一次,哪怕打不过也要追。 漫诗被追得惨兮兮的还不忘嘲讽池曳。 “月天狼都觉得你是石头。” 池曳:“......” 他居然也有没法反驳的时候。 因为月天狼转移目标而得到喘息的源意,问漫诗:“你带了月见草了吗?” 漫诗:“没有!” 她们为了闯禁地,做了多种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禁地里会是月天狼,月见草本就稀少,要人用灵力不间断的温养才能长成,她现在去哪里找月见草。 源意跳下去,在周围巡视了一圈。 “走,把它引到深处去,这里没有月见草,深处肯定有,月天狼平日就爱吃这个,我不信掌门长老没有准备。” 池曳看在两人在前方小心的躲避还要引路,他悠哉的跟在后方。 “作为一把剑还是挺好的。” 漫诗躲开月天狼一击,见树被月天狼弄断了,里面流出银色的汁液,连忙过去扶着。 “雪瀛,你闭嘴吧,啊,我们门派也太土豪了吧,怎么把银霜树种这里啊,这要是死了我赔不起啊。” 源意见状也来帮忙,银霜树愈合能力极强,只要将树干扶回去,一盏茶就能长好,因此银霜树的树汁堪称救命神药,仙门里就药谷有一棵。 刚刚漫诗看见了都没敢认。 两人一人闪开,引开月天狼,另一人赶紧来扶着。 就这样替换着,在银霜树快要长好时,月天狼一爪子又给劈了。 池曳真的没忍住笑了,这月天狼在玩呢,像是猫在逗老鼠似的逗这两人。 漫诗:“啊啊啊,雪瀛你别笑了,你快来扶着。” 池曳抬头,矜持的道:“我们石头不会扶树。” 源意累得慌,不是打架那种累,是你被一个宝物追着,不能还手,还得承担着将另外一个宝物破坏的风险的这种累。 月天狼和银霜树无论坏了哪一个,把他和漫诗卖了都赔不起! 他快哭了:“雪瀛,别听漫诗的,你才不是石头,你是凝清仙尊的剑,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剑,那些破石头哪能比得上你,漫诗,你快说句话,这银霜树要是被打断多次,汁液流光就长不回去了!!!” 漫诗看在银霜树,为它弯腰她不丢人,这可是仙门唯二的银霜树,想想,如果她破坏了一次药谷的树,哪怕只流出一滴树汁,药谷都能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呜呜呜,人家药谷的树汁都是以滴计算的,怎么这禁地的银霜树是大碗大碗的流啊。 好心痛啊! 漫诗忍着心疼:“雪瀛,你是天下最好的剑,谁都不能和你比,我承认我刚刚说话大声了点,对不起。” 漫诗一边被追一边提气喊道:“雪瀛,你是真男人,你快帮忙啊。” 池曳听完了,大发慈悲的过去掌住银霜树。 月天狼不攻击他,池曳站在这里,成功的让银霜树愈合如初。 源意:“雪瀛,你就是我再生父母啊。” 漫诗也道:“雪瀛,你简直就是救命恩人。” 第7章 大人的冒险 两人一边发表着感言,一边被月天狼追着。 池曳靠着银霜树没说话,看着两人上蹿下跳。 源意眼尖,看着有一处草在发光。 “漫诗,那个是不是月见草,正发着柔和的白光。” 漫诗闻言一瞧差点喜极而泣:“就是月见草。” 源意一合计:“我拖住月天狼,你去摘,传言月天狼只要吃了月见草就能温顺下来。” 漫诗:“好。” 两人配合默契,源意拖住了月天狼,漫诗冲着草去,手刚摸到草的根部,一阵寒冷袭来。 漫诗立即将手收回,往旁边一滚。 源意:“怎么了?” 漫诗这次是真的要哭了。 “啊啊啊,这是凝清仙尊种的,月见草上全是仙尊的灵力。” 源意发愣,被月天狼给压住了。 月天狼没有咬他,只是压着他东看看西看看。 源意头皮发麻却又躲不掉:“所以,这只狼也是凝清仙尊养的?” 漫诗有气无力的道:“应该是,不仅月天狼,我怀疑连银霜树都是仙尊种的。” 而她们浪费了这么多银霜树的银霜,想想都是罪过。 源意看着远处站着的池曳:“难怪月天狼不追雪瀛,是因为雪瀛身上全是凝清仙尊的气息。” 池曳:“?” 什么玩意?哪怕他是凝清的剑,但是你们能不能说清楚点,说得这么有歧义做什么! 源意见月天狼要来舔他,吓得直喊:“雪瀛,救命啊,身为同门,不能见死不救啊。” 池曳看够了戏,过去一把抓着月天狼。 月天狼没有挣扎,反扑到了池曳身上蹭,然后左嗅嗅右嗅嗅。 池曳将狼提了起来,月天狼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池曳暗骂:蠢狼。 然后放开了手,月天狼掉在了地上。 月天狼在地上撑懒腰,亦步亦趋的挨着池曳。 这个人的气息他很熟悉,很像主人。 “嗷呜——” 陪这两个人玩了这么久,他饿了。 清晰感知到月天狼在想什么的池曳:“......” 月天狼见池曳不动,用头顶着池曳往月见草那边走。 这些草可好吃了。 池曳失笑,有朝一日他居然也会得到动物的喜爱,在魔门,他可是人见人怕,连鬼都嫌的体质。 现在成了凝清的剑,倒还得了只狼的依赖和示好。 池曳去拔月见草,上面凝清的灵力对他没有一丝阻碍。 漫诗见池曳动作,连忙道:“别拔。” 池曳指着自己身边蹲着等着投喂的月天狼:“它饿了,想吃。” 漫诗道:“我的意思是别拔,从根茎处弄断,这样仙尊的灵力还能立刻在催生出一株,月见草稀少,拔一株少一株。” 池曳:“啧,麻烦。” 他试着弄断一株草,草才到手里,就被月天狼一口吞了。 刚刚弄断的地方又新长出来了一株。 他将灵力塑形成镰刀似的形状,给月天狼割了一片。 月天狼张开大嘴,一次就给全吞入口。 池曳好奇问:“好吃吗?” 月天狼咀嚼着草点头。 池曳去揪了一片草叶子扔进嘴里,清甜的,入口后全身都暖洋洋的,像被人用灵力梳理了一遍经脉。 这哪里是草,这明明的灵力的载体!而且这里面不仅有凝清的灵力,更多的是天地的灵力。 凝清的灵力只是起到了一个保护和指引的作用。 这不就是拿来收集天地灵力的东西吗! 池曳心痒,到了他这个境界,最缺的就是天地灵力这种东西了,天地是公平的,魔修随心所欲,所有东西都是随心而为,当一个魔修到达了顶端,受到天道的约束越少,因此能够吸收的灵气也越少,还不如仙门里漫诗,源意这两个刚刚修炼到元婴期的小崽子,相对应的,他所用的招数也几乎都是不耗灵力的。 但是,他也是最难再进一步的。 池曳边想边偷吃月天狼的草。 月天狼在一旁嗷呜嗷呜的叫着。 漫诗和源意趁着这会儿时间,总算找到了禁地内围的入口。 漫诗在进去之前,和源意相互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站在入口处。 池曳在被月天狼第三次吼叫的时候,终于回了神,他看着地上的月见草,已经没有之前的光芒的,特别是他身旁的这几株,暗淡了不少。 他心虚的收回手,摸着月天狼的脑袋,月天狼渐渐平静下来,在月见草旁边趴着睡了过去。 池曳看着那边漫诗和源意,疑惑问:“你们俩在那里眉来眼去的做什么?” 漫诗:“什么眉来眼去,会不会说话。” 池曳改口:“那你们在做什么?” 源意出来道:“是这样的,雪瀛,你有没有兴趣来一场大人的冒险?” 池曳抬眼:“说人话。” 漫诗拉过源意:“我们想去黄泉域,你要不要一起去长长见识。” 池曳挺佩服这俩小崽子的嘴,不能好好说句话。 他:“行啊,去长长见识,毕竟我还没去过黄泉域。” 漫诗请到了人,嘴硬的说了句:“你一个只有一天的剑灵,能见过什么。” 源意怕再说下去,这俩人在禁地里打起来,连忙出来圆场:“我们也没见过,走走走,去黄泉域看看。额,不过话说正常人也没谁没事想去黄泉看看吧,那里传闻不是鬼就是鬼修。” 漫诗生气:“你是哪头的?” 源意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你这头的,肯定是你这头的。” 池曳勾唇:“怂。” 漫诗转过来:“说谁怂呢?” 池曳示意源意:“他怂。” 漫诗:“他怂是事实,但是这是你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吗?” 池曳还想说什么,就见源意在漫诗后方双手合一,无声的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大哥,咱不和她计较。” 池曳嘴里的话音一转:“不是。” 漫诗:“哼,走。” 源意:“好嘞。” 源意回头给池曳感谢:“感谢大哥。” 池曳走在后面:“不用。” 这俩小崽子看样子像一对似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孩子的别扭啊。 三人进了禁地内围,这里不在像外面那样树木茂盛,这里像是个极大的山洞。 源意看着地图:“黄泉镜在深处,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洞里漆黑,以三人的功力倒是能看得清楚,漫诗有一瞬间很后悔自己看得太清楚了。 漫诗看着周围的壁画:“伤风败俗。” 源意:“是是是。” 池曳大笑:“你们刚刚不是说来一场大人的冒险吗?这够不够大人。” 漫诗看着周围不堪入目的壁画,选择闭眼:“这是大人的冒险吗?这里我看是浪荡人的冒险。” 源意没说话,着周围的壁画好像能影响人心。 他们水系修者,本该是最不容易被波动的,现在在这里却会心生荡漾。 池曳大大咧咧的看着周围的壁画,嗤笑:“这玩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源意呼吸急促了点:“小心点,这些壁画会影响心境。” 漫诗抿唇:“嗯。” 池曳不受影响,不过两个小崽子就不一样了,走着走着就被吸入壁画中。 池曳:“啧。” 他看着旁边的壁画,收敛起自己的修为,站在壁画前等着被吸进去。 等了会壁画没反应。 池曳不爽,怎么了,剑不配有欲望? 他逼自己去想一些能让人有冲动的画面,想了半天,就只有在宫殿里他本命法宝的样子以及他宫殿后方那只月天狼追着他咬的样子。 池曳呆滞! 他好歹是个大人了,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他手起火,照亮了洞穴里的这段路。 他四处看看,突然在一段壁画上看见凝清的样子。 凝清不知道在做什么,一手撑着剑半跪在花丛里,他的手像是要去摸谁。 这幅壁画与其它壁画相比,内敛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是上面的凝清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有冲击力。 池曳突然觉得很热。 他转移视线在壁画下方找到了画的一片衣角,这证明壁画里的凝清就是在摸着谁。 他又不热了。 池曳手暴起,将那个地方破坏了。 “不知廉耻。” 想了想,池曳将整片壁画都打碎了。 “世风日下。” 池曳打破了壁画,壁画又复原了,这次不再有凝清的样子了,就是一幅画风和前面几幅别无二致的壁画。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面幻境壁,不同人看到的东西不同。 “啧。” 为什么他看见了就是凝清和别人如此暧昧不清的场景。 想着凝清,池曳脑海里想起昨日他冲进室内,凝清刚沐浴完的样子。 池曳紧着神,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等池曳站稳,他已经在壁画里面了。 “...” “艹。”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进来了。 他想不通,只能怪他脑海里昨日的凝清太放纵,大白日的衣衫不整,难怪他会被吸进来。 想通了池曳也自在了,在里面像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的逛了起来,还点评:“这里面花不错,长得艳丽。” 他采了一支拿在手里。 “呦,这是什么?” 他走近,就见前面站着个傻子。 池曳过去拍源意:“发什么呆呢。” 源意眼眶有些红:“我,我...” “你什么?”池曳看过去,前方一片红月,红月下是洁白的昙花。 “这是漫诗心里的欲望?” 源意:“...嗯。” 池曳看过去,漫诗拿着一束花朝着水跑去,迷雾散去,那人身形显现。 池曳手里的花掉了。 迷雾散去,凝清慢步走了出来。 第8章 进黄泉 “凝清。” 池曳喃喃一句,面无表情的捡起自己的花,有一片没一片的揪着花瓣。 这沧山派怎么回事,入个幻境都是凝清。 幻境里凝清笑得温柔,漫诗围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得可开心了。 池曳心平气和的道:“这凝清太假了。” 源意低声说:“可能,她希望的凝清仙尊就是这样的。” 池曳冷笑,就凝清那张多年不变只有一个表情的脸,现在估计都做不出这么温柔的笑。 池曳看着看着又暴躁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袭来,让他想将周围这一切都毁了。 手里的花朵被揉拧出花汁,染了池曳一手。 池曳将花枝随意一扔,抬脚就要跨进去打碎幻境。 他刚一动,里面的漫诗也动了,朝着后方跑了过去,而后面站着的人正笑着看着漫诗。 这个人是源意。 池曳收回腿,若无其事的将手搭上了旁边源意的肩膀:“看,那人是你吧。” 源意一怔,呆愣的看着里面的“他”和漫诗说话。 “他”温和的说:“怎么样,我就说凝清仙尊肯定会教你的。” 漫诗笑得灿烂:“凝清仙尊就是厉害。” 池曳在外面听着都觉得牙疼,手下的源意却笑了出声。 他以看,源意身上的红光消失了,再看源意的眼睛,恢复清明了。 这孩子身上的障就这么解了?就凭着漫诗幻境里的两句话? 池曳好笑的拍了拍源意,源意看过来时他一把将源意推入幻境中。 “走你。” 幻境很明显有排他性,源意一进去,漫诗就被幻境排斥扔了出来。 池曳接着人,像提月天狼一样的将漫诗提着放在地上。 漫诗站稳后一直摇头。 池曳看了一眼,担心这人把自己摇晕了,他出声打断:“可以了可以了,在摇下去也是这样。” 漫诗停了下来,看着池曳发愣:“你这么在这?” 池曳停顿了一下道:“我是个有责任心的大人,该看着你们点,免得你们两个小孩出事。” 漫诗哼了一声不服气,但是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池曳肯定是进来救她们的。 她看着幻境里的人:“哎,源意怎么进去了。” 池曳指着幻境上方只有一个的红月道:“这是心境,只能一换一,想要救你出来,只能去个人将你换出来。” 漫诗:“傻子,他怎么这么呆啊,他这么进去换了我,他不也出不来。” 池曳摊手:“我不知道啊,反正他就是进去了。” 漫诗叹气。 幻境里源意对方出现了人,是漫诗。 池曳打趣:“你们俩真好玩,你的幻境是他,他的幻境是你。” 漫诗沉默片刻后道:“你一个剑灵懂什么。” 池曳:“我懂得可多了好吧。” 幻境里源意和漫诗说了些什么,然后凝清又出现了。 池曳:“啧。” 他现在不懂了:“你幻境里有凝清就算了,怎么他幻境里也有凝清。” 漫诗哼笑一声:“别说我们俩,在沧山派你随意拉一个弟子进来,我保证都有凝清仙尊,凝清仙尊的俊美,强大,在仙门没有谁不敬仰。” 池曳闻言烦躁。 这真是一群肤浅又盲目慕强的人们。 漫诗说完问池曳:“雪瀛,有没有什么办法打破幻境。” 池曳:“没有,除非他自己走出来,或者被排斥出来,从外部破坏,会将他心智也破坏了。” 漫诗:“这么严重,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耗着。” 池曳不耐烦往前走:“我去将他换出来。” 漫诗想说别,后面又觉得池曳一把剑,心境能有什么值得沉溺的事,应该很容易出来。 池曳踏进去的瞬间,源意就被扔了出来。 他走进花海,别说,还挺美,都是有山有水,这红月一照,跟这寡淡的沧山派完全成了两种风格。 他的心智当然不会被迷惑,不过他不着急出去,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心境是什么样子的。 幻境里迟迟没有东西显现。 池曳干脆坐着等,等了许久都没有变化。 怎么,他是没有心还是没有欲望? 没有欲望他是怎么被吸进来的,被吸进来却没有心境? 池曳叹气,算了,可能这个地方探查不了一把剑的心吧。 他随手破了幻境,从里面出来。 漫诗和源意异口同声道:“真强。” 不愧是剑,连心境都没有。 池曳摆手:“谬赞谬赞。” 三人的互吹还没结束,就被壁画扔了出来。 重新站在洞穴走廊。 漫诗道:“这是不是有些潦草?就这么放我们出来了?那如果下次有别派的人闯进来,岂不是也很容易闯过?” 池曳走在前方,懒懒的说。 “那是因为你们俩都是沧山派的,换了其他人,一进沧山派就会被凝清知道。” 这心境很厉害,会想着闯沧山派禁地的人都会有所谋,欲望越大,心境的束缚越大,自然出不来,而且因为这俩崽子身上有沧山派的派徽,且壁画显现的欲望不是那种扭曲的,那段壁画就只是将他们放在了浅层,过了自然就被扔出来了,这要放在深层,他都只能保证将这俩人身体完好无损的带出来,至于心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就不敢保证了。 漫诗与源意觉得池曳说得对。 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凝清仙尊就是最强的。 三人走到了洞穴深处。 洞穴深处什么都没有,就放了一面铜镜。 源意:“是黄泉镜,我们可以去黄泉了。” 池曳噗哧一声笑了:“走吧,去黄泉。” 漫诗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东西,这是她去藏书阁拓印的黄泉镜的使用方法。 漫诗照着方法催动黄泉镜。 “一人一滴血,保证一会我们还能回来。” 池曳割开手指,血滴在黄泉镜上。 源意照做。 等漫诗也滴了后,黄泉镜闪出一阵光,飞到半空中在石壁上照出了一道门。 漫诗:“走吧。” 池曳第一个走进去。 门后,锣鼓声喧嚣,四处都能听见鞭炮声。 池曳:“哟,这是欢迎我们呢?” 漫诗和源意走出来,身后的门关闭消失不见。 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大片坟场,一堆鬼正在吹着锣打着鼓,嘴里念叨着什么。 池曳道:“我们三是不是误入了人家的欢庆现场。” 漫诗盯着那边上吊的白发女人,女人手里还拿着和铙钹时不时的碰在一起,发出噔的清脆响音。 女人下方有几个血肉模糊的孩子,在大鼓上跳着。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鬼。 漫诗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往池曳和源意身后退了点。 池曳:“别怕。” 他过去搂着一个鬼的肩膀:“兄弟,这是做什么呢?” 鬼转过来,没有五官。 池曳往后一仰:“对不起,问错人了,不是,问错鬼了。” 他放开这个鬼,又重新去拍另外一鬼。 这次的鬼有五官了,甚至很五官精致,就是很有小白脸的潜质。 池曳:“哟兄弟,我死三天都没有你这么白。” 小白脸一笑:“天生的,没办法。” 池曳看着小白脸红得像血一样的嘴唇接着夸:“唇红齿白,生得好啊,兄弟。” 小白脸:“多谢夸赞。” 池曳一把搂住人肩膀,将人带出了鬼群,带到了源意和漫诗这边。 池曳:“兄弟,向你打听个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看着真喜庆。” 后面听着的漫诗嘴角一抽,她环视周围。 喜庆? 源意没说话,也没乱看,他承受不了这种喜庆。 小白脸高兴的道:“你不知道啊,我给你说,鬼门要开了,大家都在庆祝呢。” 漫诗这个时候插了一嘴:“鬼门在哪里啊?” 黄泉域四处都是冥绿色的光亮,只有一处是黑的。 小白脸指着那里:“鬼门在那里,不过那里有一只大鬼守着,大多数女鬼小鬼可以过去,男鬼就难了,得她看得顺眼。” 池曳好奇:“那只大鬼看什么样的男鬼顺眼?” 小白脸指着自己道:“好多鬼一看见我就说,我肯定是那只大鬼看得顺眼的一类。” 池曳挑眉,回头给源意说:“那我们俩难了。” 他们俩五官轮廓比较锋利,池曳偏向于妖艳,源意偏向于深邃,虽然俩人也白,但是都是正常人的那种白,池曳比源意要白一点,但和这位白脸兄比起来,俩人差得太多。 就像池曳自己说的,他哪怕死了三天都没这么白。 源意问:“还有其它办法吗?” 小白脸叹气:“我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做鬼,不过一路上遇见我的鬼都是这么说的。” 池曳摸着脸突然看向漫诗。 漫诗被看得一激灵,还以为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有什么不对,她上蹿下跳的观察,发现什么都没有。 但是池曳还在看,漫诗背后一凉,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吧,她小心翼翼的问池曳:“你看什么?” 池曳犹豫了一下,问:“你有脂粉吗?就是那种像刷墙一样的脂粉,把整张脸刷得惨白惨白的那种。” 漫诗瞪眼:“你就问这个?” 池曳:“是啊。” 漫诗火了:“那你不能直接问,看什么呢,瘆人得慌。” 池曳:“所以你有没有?” 漫诗哑火:“没有。” 池曳对漫诗失望透顶。 这时,小白脸从怀里拿出一盒脂粉:“我有。” 第9章 鬼门开 池曳:“看不出来啊,白脸兄,深藏不露啊。” 小白脸一脸羞涩。 “我死的时候,村民们给我准备给我打粉,后来发现我用不着就没用,我就在黄泉引路人来抓我的时候顺手拿了过来。还有,我叫白侯,大家叫我白侯吧。” “白侯。”池曳轻轻念出这个名字,不明所以的笑笑。 白侯,漫诗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了,估计实在哪个奇葩美男图册上看到过。 漫诗抓住了重点:“所以这是给死人上妆的脂粉?” 白侯:“没事的,我还没用过。” 源意:“这不是用过不用过的问题。” 漫诗看着池曳和源意,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池曳接过脂粉:“有就不错了,别挑。” 源意倒不是抗拒死人用的脂粉,他只是抗拒用脂粉。 池曳开导他:“黄泉都来了,用一下脂粉怎么了。” 漫诗也道:“就是,雪瀛他也用,你就别挑剔了,又不是让你一个人用。” 源意被说服了,闭着眼:“来吧。” 池曳看他像是去赴死似的,忍笑给源意上脂粉。 忍笑是有代价的,池曳手一抖,一些地方多了,为了均匀,只能都多了。 好在脂粉质量好,源意一动居然没掉粉。 待源意在睁眼,漫诗笑得弯下了腰。 “源意,你比思过崖的墙都白。” 思过崖是沧山派后山的一处秘洞,为了防止其它东西干扰思过,秘洞四周的墙壁全是雪白色。只有脚下的地是正常颜色。 源意没有镜子,只能绝望的听着漫诗的笑声,他麻木的去看池曳。 池曳也不含糊,不照镜子,也不需别人帮忙,自己就给自己脸上了层粉。 为了逼真,他甚至连露出来的脖子都照顾到了。 成功成为全场最黑的漫诗,笑得可开心了。 池曳安慰源意:“真男人,就要豁得出去。” “是吧,白侯兄弟。” 白侯认真的点头:“对。”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 “啊——” 周围四起的声音把四人吓一跳,主要是吓到了漫诗。 旁边刚刚还在敲锣打鼓的鬼全都想着鬼门奔去了。 白侯道:“鬼门,要开了。” 池曳侧身让一个没有腿的鬼从他旁边过去。 “挺厉害啊这鬼门,让这没腿的都能这么快。” “我们也过去。” 其他三人没什么意见。 这一路上,池曳算是大开眼界了。 魔门是有鬼修的,但是能到池曳面前的鬼修都是个囫囵的人样,这些鬼以及修为极低的鬼修却是千奇百怪。 什么死法都有。 池曳一边走一边说:“这个死得太惨了,哇哦,那个的头都是抱着跑的,快看那边那个,更厉害,单腿跳还比其他鬼快。” 漫诗和源意总是随着池曳的描述去看,每次看到都会被吓一跳。 白侯道:“你们是刚死的吗?第一次见这些样子的鬼?” 池曳接话:“可惜,早知道死早点。” 白侯笑:“珍惜生命,活着很难的。” 池曳:“哎,确实,太难了,哎,你知道凝清吗?” 白侯疑惑:“凝清?” 漫诗一听这个可就来劲了,刚要说话就被池曳打断了。 “对,凝清,就是魔门那个魔尊的媳妇。” 白侯谨慎了一下:“你们是魔门人?” 池曳:“哪能啊,我们是仙门人,不过,我们现在都一家鬼了,生前是哪门人也不重要了,我们接着说凝清,据说啊,据说魔门有传言,说凝清和那个魔尊是一对。” 漫诗在后面给源意传音:“雪瀛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源意:“可能见到了黄泉,兴奋吧。” 池曳听着后面两个小崽子的传音回头道:“我听得见。” 漫诗:“啊?” 池曳嗤笑:“就你们俩,一成鬼就埋头修炼,修炼多年还这点修为,我真是替你们羞愧。” 漫诗一下反应了过来,他们三人的修为如果是刚刚死的人,全然说不过去。 她和源意面面相觑,俩人多年的默契,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警惕。 池曳不会无缘无故喊话,这就证明,他们俩的传言不仅他听得见,这位白侯也听得见。 这白侯是什么人?漫诗在他身上看不见一点灵力,也不像有修为的样子。 池曳假装没看见那俩小崽子眼里的慎重。 他传音给俩人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同理,当一天鬼就要做好鬼份。” 不敢在传音的漫诗:“。。。” 池曳接着和白侯唠嗑:“魔门和仙门不是断开了吗,关于魔尊和凝清百年前的传闻也无处得知,我看兄弟你根骨奇佳,你知道这段吗?魔尊和凝清百年前是什么样的?” 白侯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这位魔尊和仙尊的事。” 池曳叹气:“真相总是少有人知。” 白侯沉默:“确实,真相总是少有人知。” 池曳可惜,想从对方嘴里套点百年前的事,真难,不过其他的他倒是知道了。 几人来到林子前。 这林子像是会吞鬼一样,大批大批的鬼往里跑,结果一进去就看不见了。 池曳等人没犹豫也进去了。 一进去面对的就是几十个穿着嫁衣的新娘拦着一排,小鬼和女鬼成功的穿了过去,一些男鬼也可以。 而例外的也有,有个别个男鬼直接被撞了回来。 这些男鬼都是面部无损,五官锋利的。 他们身边走过了一些清秀的男子,顺利的就过去了。 池曳诧异:“白侯兄弟,你的消息是对的。” 白侯笑,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道:“走吧。” 几人顺利穿过了。 地方一晃,众人来到了一片花轿旁,而这里聚齐了一群鬼修,修为最低的有筑基,最高的有元婴。 漫诗去拉源意的手:“这些鬼修不太对劲。” 全部都面白如纸。 源意直接将漫诗护在了自己和池曳的身后道:“你没发现,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子吗?” 漫诗细细看去,果然是。 池曳看着俩人道:“那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 漫诗一看:“白侯呢?” 池曳指着最前方一个穿着新郎服饰的男子:“在那里。” 源意盯着花轿远处一扇高耸入云的门道:“那个是不是鬼门。” 池曳望着周围像是被鬼打墙一样的众白脸,其中不乏有元婴修者:“应该是,不过我们现在过不去,这周围有一股力量限制了。” 漫诗:“那怎么办。” 池曳抬头示意前边淡定整理自己仪容仪表的白侯:“看他怎么办。” 那边白侯整理好了,远处飞来一个花轿,花轿两旁站着两个纸童。 纸童开口道:“诸位新郎准备好了吗?” 源意:“新郎?” 这片地方的男子也都一个个看过去,唯有最前方的白侯道:“好了。” 纸童喊道:“花轿里的新娘已经等不及了,你们可以牵起花轿旁的红绸,和新娘一起出发了。” 池曳闻言好兴致的数了数在场的人数。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漫诗,源意:“什么消息。” 池曳:“好消息是在场加上我们有十三个鬼修,前方放着的花轿加上那个飘着的有九个,我们有四个人要单出来。” 漫诗突然漫上一股不安:“那坏消息呢?” 池曳指着最后那顶轿子,是九顶轿子中最华丽的。 “那顶轿子的轿子的轿门是开的,里面没有新娘。” 漫诗指着自己:“不会吧。” 这时前边的白侯动身了,却不是朝着放花轿的这边来,而是直接朝着纸童所在的那一顶悬在半空的花轿过去。 白侯笑得灿烂:“小七,我来娶你了。” 白侯一掌击退了花轿旁的纸童,在花轿要后退时追了上去,执起花轿一边抬杆上的红绸。 周围男子见状,有人试图去接近那顶花轿,却被花轿里飞出来的一根细丝绞杀,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漫诗问了个蠢问题:“人死了是鬼,鬼死了呢?” 池曳:“是死鬼。” 漫诗:“...这要你说?” 皮了一下后池曳认真道:“很明显,灰飞烟灭了,成为这片黄泉域的一部分。” 源意看池曳不慌不忙的样子,安心了些:“那顶轿子里的人就是白侯之前说的大鬼了吧。” 池曳点头:“他叫人家小七,这一听就是个小名,肯定是情人。” 漫诗:“情人?” 也对,俩人这副要成亲的样子,也只能是情人了。 池曳补了一句:“情鬼?” 源意:“不必强调。” 这时前边白侯和轿子里的鬼牵着同一红绸,走了。 “我们能过去。” 鬼群中有鬼爆出这么一句,众鬼发现确实能动了。 池曳几人跟着过去,走到鬼门前。 鬼门前有一颗极高极大的槐树,树上只有几缕红绸挂着。 源意这次学乖了,先观察了周围。 “这槐树上怎么才挂着六条红绸。” 源意说完又道:“那个槐树下的石碑写着什么?” 漫诗手起甩了张符纸凝了一个水镜,将水镜对准石碑,放大。 “喜结良缘,一心一意,无杂无欲,方可成缘。” 源意听完:“什么意思?这是道侣祝词?” 池曳这次是真不知道了:“我没结过道侣,我怎么知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这方面,谁也别嘲笑谁。 第10章 因果红绸 前边花轿停了,里面的人下来了,盖着盖头,被白侯牵着 到了槐树前。 白侯和人对着天地和槐树行了三礼,最后两个对拜。 白侯道:“愿卿得天地庇护,过鬼门,走忘川,得信愿,来生一生无忧,一生富足又康健。” 白侯话音遗落,黄泉域上方五彩斑斓的光全都注入了盖着盖头的那人身上。 那人盖头掉落,露出一张白骨的脸庞,脸上的肉快速的长合,显现出这是一个容颜姣好的男人。 漫诗:“难怪要盖盖头,这不盖盖头,就是一个白骨和人成亲了。” 那人长好了后,飞快的扑过去抱着白侯,也没说话,就是一直哭。 白侯摸着对方的头发,温情的说:“去吧小七,下辈子我会找到你的。” 玄七一直哭:“少爷,我不会喝孟婆汤的,绝对不会。” 白侯笑:“傻,不喝哪里能过得去奈何桥,喝吧,相信少爷,少爷何时骗过你。” 玄七还想说什么,身后的鬼门大开,一堆之前被放过来的鬼急忙往里面冲。 可惜只能冲到玄七站的位置。 白侯:“去吧,信我。” 玄七没有办法,再不走他就会被黄泉域排斥,直接打散成为黄泉域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再生。 玄七怕自己忍不住回头,一路跑着上了鬼门,他最后回头看了白侯一眼,白侯笑着望着他。 玄七稍微稳定了一些,脸上带着泪勉强一笑,往后一跃,跳下了鬼门。 玄七一跳,白侯就被什么东西拧着往上,快速的消失了。 漫诗:“白侯死了?” 池曳:“没有,被扔出黄泉域了。” 他话刚说完,他们几人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 漫诗:“?什么东西?” 池曳:“似乎是黄泉域的力量在拉扯我们。” 他话音刚落,他们这十一个人瞬间回到了刚刚那片放着花轿的林子。 池曳看了眼,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或许我们每个人都要成个亲,结个道侣。” 漫诗:“?” 源意暗暗的看了漫诗一眼。 周围的鬼修闻言甚是抗拒。 “谁要和一个不认识的鬼成亲。” “还是道侣,道侣之间可是要结道侣结的,一想着和一个这样的鬼结道侣结,我不愿意。” “就是,怎么,这个地方还能要求我们强娶吗?大不了我在等百年。” 几位鬼修说完,嫌弃了离轿子远了些。 其中唯有一位元婴修者一言不发。 这些人能耗,漫诗他们不能耗,漫诗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九条线条道:“外面一夜已经完全过去了,距离仙采大会还有九天,还要余出一天来准备,三天出发。” 池曳:“没事,那不是还剩五天嘛,慢慢的。” 漫诗道:“哎呀,你想想,在这个节骨眼,我们几个失踪了几天,很难不被长老们发现我们闯了禁地,到时候我们出去就不是去参加仙采大会,而是去思过崖思过了。而且,这鬼门只开三天,我们不仅要去,还要回来呢。” 池曳盘腿坐着,望着边上两个小崽子。 “要不这样,你们说实话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我考虑帮帮你们,虽然我跟着你们进来是来玩的,但也不是不能做正事。” 漫诗想了想,敲源意:“你说,我去那边看看花轿,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源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漫诗一个眼神瞪过来,源意改口:“一条船,一条船。” 漫诗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池曳盯着源意:“你说。” 源意叹气:“你知道四长老的弟子吗?” 池曳指着自己,提醒源意:“我是个刚出生一天的剑灵,沧山派总的有几个长老我都记不清,你觉得这个我能知道吗?” 源意总算知道漫诗为什么要将这活交给自己了。 要说的东西太对,诉说的对象对这些过于苍白。 源意:“我们从头说。” 池曳:“好。” 源意:“...你答应得太爽快了,算了,说正事,我们沧山派自古以来就有七系,后面变故繁多我就不说了,这些东西,新入门的弟子有这门课,你感兴趣回去可以去听听,总之现在只有六系了,凝清仙尊不算一系,因为他的功法常人学不来,至于有多厉害,这些夸凝清仙尊的我就不说了,你想听可以去找漫诗或者去寻那些刚入门的弟子里打听,我敢保证里面十个人有九个崇拜着凝清仙尊。” “言归正传,六个系当中,最特殊的是净渺三长老那一系,主治疗,哪怕是水灵根弟子,能够领悟治疗的也是少之又少,而比三长老那一系弟子还要少的一系,就是凓浅四长老这一系,这一系只有一个弟子...” 池曳见源意卖起了关子,他配合道:“跟你们来黄泉域的目的有关?” 源意一脸你很上道:“四长老的弟子叫深暖,深暖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 池曳:“青梅竹马?” 源意叹气:“对,毫不夸张的说,俩人在娘胎里就认识。” 池曳仰起头:“你这还不夸张?” 源意:“没见识了吧,深暖和她爱人是羁绊者,就是在娘胎里就被天道命运绑在一起的人。” 池曳更加好奇了:“然后呢?” 源意突然低沉了下来:“然后,然后就是天妒英才那一套,深暖是上乘水灵根,她爱人是上乘火灵根,俩人相伴而生,却要时刻被对方压制,少年天才,年少就情定的两人却要时刻收到对方的牵制,百年前的仙采大会,那会的深暖不过二十四,整个仙门二十四就到元婴的人只有深暖和凝清先尊。” 池曳发现了不对:“这俩人不是相互压制吗?” 源意:“你发现了亮点,深暖当时也发现了,因为另一个人用自己供养了她,相当于她爱人把自己做成了深暖的炉/鼎,因为有所得就必须有所失才能平衡,二人注定只能活一个,二十四是一个节点,天地灵气二十四年一换,若在这之前,两人还是相互压制,一起往上的话,只会两人一起陨落,只有一盛一衰,才能长活。” 池曳愣了一下:“这两人是道侣?” 源意摇头:“他们结不了道侣结,没法绑住对方的元神。” 池曳没有意义的笑出声:“所以,两人相爱,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局?” 源意:“深暖不认,那男的也不认,我只知道那次仙采大会回来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深暖亲手杀了那男的,然后深暖就利用黄泉镜入了黄泉域,恰好追上百年前大开的鬼门,在忘川边上一直等,我们之所以知道鬼门只开三天,是因为那三天掌门他们去劝了深暖无果,最后让我们去劝劝。” 池曳问:“那你们现在来做什么?” 源意道:“当时深暖和漫诗玩得很好,深暖七岁进的沧山派,漫诗比她大,漫诗拿深暖当妹妹照顾长大,沧山派对小弟子规矩森严,深暖小时候去找她竹马还是漫诗打的掩护。当时我们去劝人,深暖给漫诗说,对方答应他会在下一个百年逆着忘川而来,到时她只要带着对方魂魄回到有/色/界,就能给对方重塑身体,漫诗答应她百年后开黄泉镜去接她。” 池曳听完没对深暖那一对说什么,他问源意:“那你跟来做什么?” 源意难得脸一红。 “漫诗原来也是爱玩的,只是她答应了深暖要开黄泉镜,黄泉镜对修为有要求,她这一百年为了这个刻苦修炼,甚至因为心境上不来便用打斗来提高战斗心境,以此当上了一系的大弟子。” 池曳:“哦——,那关你什么事啊?” 源意咳了一声:“我见她这么刻苦,我当然不能落后了,而且黄泉域多危险,再说了我和深暖是同门,出于仁义来救人不行吗。” 池曳一脸兴味:“仁义啊,好品格。” 他看着这些人,年轻人啊,挺好的。 深暖,不知为何,池曳对这个名字有波动,就像当初在魔门第一次听见凝清的名字一样。 故事听完了,池曳站起身去到那边研究花轿的漫诗:“怎么样啊?” 漫诗道:“这些花轿外搭着的红绸上花纹不一样。” 池曳一看:“确实不一样。” 他试着去牵红绸,被漫诗一把拍开:“你干什么?” 池曳:“别慌,我试试。” 他去牵起红绸。 漫诗紧张的盯着池曳。 结果池曳手里的红绸一下子从他手里掉落,像是没有实体一样,穿过池曳的手掌掉下去。 池曳再试,依然是这样。 漫诗:“我试试。” 她去牵红绸,也是一样的效果。 源意在两人身后看着,也伸手去试了,同样的结果。 三人相互看看,池曳指着旁边花轿的红绸:“去试试。” 换了个花轿,依然如此。 漫诗渐渐悟出了点东西:“是因果,这些红绸的因果线做的,跟里面的新娘没有因果的人是牵不起来的。” 池曳听完后问漫诗和源意:“你们以前没留下什么情债因果吧。” 漫诗大声:“没有!” 源意也摇头。 池曳也觉得自己没有,为什么是觉得呢,因为他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在欲海里泡多了,脑子进水了,毕竟他一醒来就是在欲海,这是合理怀疑。 不过他堂堂魔尊,能有什么情债,就魔门那群人,看着只有那么心平气和了。 第11章 佛修 池曳招手让源意过来。 “这样,一会我们提议我们先去成亲,然后你上去拉红绸,然后震惊的喊一声:这红绸有因果,我牵不了。这么样?” 源意:“...不怎么样,怎么不是你去。” 池曳为难道:“我这才出生一天,演不好的。” 源意:“?” 漫诗轻轻一笑:“雪瀛,还是你去吧,他去一眼就能看出在演。” 池曳看着两人:“行吧。” 人家有人护着,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去演。 池曳站出来,大义凛然的道:“兄弟们,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百年太长了,我先来给你们来试试。” 众鬼修都看着池曳。 池曳摆手:“也就是成个亲,你们想想,结了道侣结,人家去投胎了,谁还认识你啊,谁还记得你有没有和人家成过亲啊,你们也就多一段成亲的经历罢了,而且,诸位过鬼门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能去有/色/界或者欲/界吗,你们看刚刚哪个男的,成亲了,就被黄泉域给扔出去了,这去的地方无非就那这两个地方,若是被扔到了无/色/界,那就更可以了啊,是吧,兄弟们,这不亏啊,你们看,我们过了鬼门,还要经历种种才能回去,成个亲,直接就回去了,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鬼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也是,刚刚成亲的那对,那男的成了亲后直接就被扔出了黄泉域,好像就是这个理。 池曳清了清嗓子:“兄弟们,我先来,你们别抢,我们一个接一个的来,虽然我们有十一个人,却只有八个花轿了,但是大家都是好兄弟,万一八个花轿完了后,剩下的人也就可以走了呢,这黄泉域总不能因为没成亲就让我们泯灭吧。” 总鬼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万一没法成亲的人就会被泯灭呢?这谁也说不一定。 鬼修们看着花轿,心中自有定论。 池曳就在众鬼的目光中去了第一个花轿,装模作样的去牵起花轿上的红绸。 红绸一握到手就穿过他手掉落。池曳来回试了三次。 震惊出声:“哎呀,我怎么牵不起啊。” 漫诗:“噗哧。” 池曳这浮夸的一句哎呀,她没忍住,怕自己露陷,只好拉源意来挡着自己。 源意别开脸,免得自己也笑出声。 池曳余光见鬼修们紧张起来,又去牵了下一个,这样试了七个桥子,除了第八个,因为第八个没有新娘。 池曳让自己语气慌乱:“你们也来试试,为什么我不行,难不成我被黄泉域排斥了,我不会活不过这次吧,听他们说,以前单独进了这里的鬼修,每过鬼门的后面都不见了踪影。” 至于这个他们是谁,池曳也不知道,因为是他编的。 其他鬼修见状,犹豫不决,其中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元婴修者突然站了起来,直接朝着第五个花轿去了。 池曳盯着他,这人走得不急不缓,很是坚定。 这人走到花轿旁,轻而易举的拿起了红绸,红绸稳稳的在他手里。 这人突然笑了一下,感叹:“三千孽账,终有还时。” 男子动了一下,花轿自然跟着浮了起来,两人走到了鬼门的槐树前。 两人成功拜了三拜,最后对拜时,男子道:“不求来世,只求你以后一切都好。” 在男子下拜时新娘没动,男子错愕抬头,被新娘一巴掌打进了鬼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突生变故,池曳紧盯着槐树下的新娘,他能感觉得到,黄泉域的力量要将这个人撕碎了。 果然,下一刻新娘就如同之前被那个大鬼打散的鬼修一样,瞬间成了碎片灰烬。 这次他们回到花轿树林的时间更快了,新娘破碎后,他们瞬间被拉扯到了这里。 又回来了,漫诗过去问池曳:“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 她很疑惑,就目前来看,这些被困在轿子里的新娘只有成亲了才能进鬼门,投胎也好,出黄泉也罢,都行,又不是说只能一换一,明明可以两个人都好的。 池曳摇头:“不知道。” 他到前方去:“大家也看到了,无论是过鬼门还是被扔出黄泉域,终究都是出去,现在都来试试。” 鬼修们动摇了,终于有鬼修站了出来,他站在第一个花轿面前,却和池曳一样,牵不起红绸。 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七个他才牵起了红绸。 同样的流程,唯一不一样的是,两人对拜的时候,这个鬼修一直不说话,也不起身。 最后是新娘起了身,一把掀开盖头,一个骷髅脸露了出来。 新娘冷笑:“老槐树下不能说慌,所以你的假意说不出口,往日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今日也有闭嘴的一日,还记得我吗?情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新娘说完从袖子里抬起自己白骨的手掌,一把穿破了鬼修的胸膛,鬼修被打散,新娘开始长皮肉,露出面容。 是一位眉眼俱冷的美人。 美人身体恢复后,将一身嫁衣挥了,身着一身白,头也不回的上了阶梯跳了鬼门。 漫诗:“艹。” 源意也一言难尽。 池曳好奇想问,结果下一刻众人又回到了花轿林。 这会,所有鬼修都没在靠近花轿。 池曳犯难,决定先过去问问漫诗和源意刚刚什么情况。 漫诗:“那个新娘我们认识。” 池曳:“哦?” 漫诗感叹:“她和深暖的爱人都是炽阁的,百年前我们在仙采大会是见过她,这人是炽阁阁主的女儿,人很傲脾气很冷但是不坏,没想到她居然成了这里的新娘。” 池曳抱手靠树:“你们不是说这是有因果的吗,这些鬼修能在这里,都是欠了花轿里的人的因果,现在因果清了,她也自在了。” 源意评价道:“天道好轮回。” 池曳听到天道就不舒服:“他们是天道轮回,我们三是什么?” 漫诗:“额...无辜路人。” 源意:“被牵连的池鱼?” 池曳叹气,指着那群退缩的人道:“我们是短工,被白侯拉进来的短工,这个地方我看了,是由这些花轿组成了阵,花轿全过去了,阵就破了,但只要有一个花轿还在,阵就破不了,若是强行打破,黄泉域会排斥我们。” 漫诗提出疑惑:“白侯拉我们进来做什么?” 池曳指着最后一个空花轿:“应该跟那个有关,如果没有我们三个,这里将会有九个花轿,十个鬼修,那这是个鬼修中肯定会有一个人坐上这个花轿,一个人牵红绸。这个花轿铁定是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限制,白侯为了保险,想将我们拉进来,因为我们是一起的,就一起被忽悠了进来,反正多几个人也不是事。” 他说完往后一仰:“我说得对吧,兄弟。” 漫诗源意立即警惕的看向后面。 后面显现出了一个男子,一身青衣。 男子道:“对,你说的很对。” 男子说完笑着看着他们:“我叫松染,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看不清几位跟花轿的因果才过来看看的。” 漫诗凝神:“你能看清因果?” 松染道:“或许是因为我修佛。” 源意,漫诗。就连池曳也吃惊:“佛修?” 这玩意不是在人界或者无/色/界吗?仙门魔门可是几万年来没有过佛修。 因为佛修这东西不像他们修炼,靠天赋或者努力,佛修全凭运气,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一夕领悟入佛门,甚至普通人都比仙门魔门人易入佛,这几万年来,仙门魔门是一个佛修没有。 池曳问:“敢问阁下生前是仙门人还是佛门人?” 松染解释:“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经历了一些事后,大彻大悟,领悟了我佛真谛,这才入了佛门。” 池曳心想:果然,仙门人信天道,魔门人随心,这哪里能领悟得了佛。 他比较关心刚刚松染说的因果:“你能看见因果?” 松染:“嗯,那边所有人都跟花轿里的人有因果,你们跟花轿里的人也有,不过是浮于表面的,而你没有,不过...也没什么。” 松染说浮于表面的是池曳和源意,说没有的是漫诗,至于不过什么,就不知道了。 池曳听闻后,一把火把自己身上的脂粉烧了。 “还有因果吗?” 松染摇头:“没了。” 池曳笑:“所以我和源意是因为涂了这个才进来了这里,而漫诗是因为和源意有因果,跟着进了这里是吧。” 松染点头。 漫诗咳了一声,源意也没讲话。 池曳问松染:“那你呢?你是为什么进来的。” 松染看着远处,是之前那只大鬼的花轿停留的地方。 池曳:“???你和那只大鬼有...因果?” 松染刚刚还有些惆怅的表情瞬间破裂。 他无奈:“不是,是刚刚被大鬼打散的鬼修,因为他被拉进了这里,所以我也就进来了。” 池曳努力想被大鬼打散的那个鬼修,却想不起那鬼什么样了,只知道冲动莽撞。 池曳叹气,刚想说点什么,结果一道光直接落在了他身上。 池曳试着动了动,发现动不了,但是能够挣脱。 林子里鬼火四起,拼成了一句话。 第12章 接班鬼 池曳看着这句话,稀奇了,赶鸭子上架赶到这份上,黄泉域也是够努力了。 上面写着,他现在是这鬼门林的主人。 刚刚那大鬼才下鬼门,可能都还没有投胎,他这个新上任的人就被选出来了。 效率啊! 他魔门中人办事要是有这效率,他都得嚎一句苍天有眼。 很好,现在林子里剩下的鬼修全看过来了。 池曳没理他们,问松染:“怎么会选我?” 松染温和的道:“一看修为,二看因果。” 池曳睁大眼:“我的因果比你深了?” 松染:“不可说。” 他已经放下了,放下得彻底,而池曳的执念,深到他想来度化他。 漫诗和源意问:“现在怎么办?” 池曳漫不经心的一笑:“还能怎么办,我都成大鬼了,我算是明白那顶轿子是给谁准备的了,原来是给我准备的。” 他道:“我成了这一届大鬼,这个阵法的阵眼重心移到了我这里,我居然都能看见因果了。” 这可不得了,魔门人哪里见过这个,他们可是最不屑于因果天道的,池曳看着林子里他能看见的那些千丝万缕的线,回头看了眼三人。 源意已经将脸上的脂粉洗掉了。 漫诗和源意手腕上牵着一根红绳,松染身上大部分的因果线都断了,近不了他身,微有一根摇摇欲坠,但是马上就断了,线的另一边是刚刚那个鬼修死的地方。 他低头看自己。 哟,神奇,神奇啊。 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像要给他带了个护腕一样的,又多又密,但看着都是一种因果。 然后自己的元神和这个剑身又有很粗的因果线连着,甚至还有一丝线是朝着松染去的,他仔细看,这是一根又白又细的线,没牵在松染身上,只是虚虚挂着。 松染见池曳看见了因果线,他道:“这是佛缘,你和我佛有缘。” 池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是这仙魔两门中的那个运气儿,难得和佛沾了关系,还不懂珍惜,既领悟不了佛入门,还一不小心当上了魔门魔尊。 暴殄天物啊! 想着乐了一会,池曳道:“我现在可以放你们三个倒霉鬼出去了。” 漫诗:“真的?” 池曳得意道:“我是谁?我现在不仅是这里的主人,还是这个阵的阵眼,放你们三跟里面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出去,轻轻松松。” 漫诗开心了一瞬,又问:“那你呢?” 池曳摸着脸道:“两个办法,第一,像那个大鬼一样,等个和我有关联的人带我走,第二,我破阵被黄泉域扔出去。” 源意担忧:“你真的能破阵吗?” 池曳本来想说看不起谁呢,结果话到嘴边一转:“不然你们谁留下来和我成个亲?” 漫诗纠结:“可我们跟你没情缘因果啊。” 池曳摊手:“那你们在说什么,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松染摇头:“不急,你放我们出去,什么时候都可以放,我们等等吧。” 漫诗也道:“嗯,反正还有两天,我们先等等你。” 池曳:“磨磨唧唧,麻烦。” 这要换他魔门人,估摸着已经跑完了。 说是这样说,池曳还是笑了。 “现在我们第一要务就是把这些个赖在这里不走的鬼修赶走。” 他现在当上了大鬼,就看见了花轿里新娘的怨气,也明白了这些新娘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新娘有男有女,无一列外都是情债深重之人,这跟上一届大鬼有关,大鬼因为修为和强烈的爱恨怨气被黄泉域选中为鬼门林守护者,那被吸引而来的自然是具有强烈爱恨怨气的鬼。 这些鬼可能是鬼修也可能就是一个普通人,鬼们以怨气供养大鬼,大鬼帮这些鬼结算因果。 只要是人,都会死,哪怕是仙门人和魔门人。人死了就会在黄泉域,黄泉域万年如一日,都是如此景象。而死人想要回去或者投胎就必须过鬼门。 这些鬼在这里千年如一日的等,今日难得凑齐了,怎么说他也得成全一下人家。 毕竟他现在算是花轿里这些鬼的头。 很有老大精神的池曳手起一把长柄鬼火镰刀,和颜悦色的对这些当缩头乌龟的鬼修道:“两条路,要么成亲,要么现在就死,选一个吧。” 池曳现在展现出来的修为是大乘期,这些鬼修眼里只有惊骇。 池曳笑得和蔼:“快选,我数三下,你们若不去花轿前牵红绸,我就让你们永远也牵不了。” “三。” 几个鬼修你看看我,我看看我。 “二。” 池曳的镰刀抬了起来。 鬼修们在无犹豫,去了花轿旁牵起了红绸,而且每个鬼修都能准确找到自己对应的因果花轿。 这明明白白的在告诉池曳,他们是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的! 池曳阖眼,原来都是在这给他懂装不懂是吧。 害他之前还演了出戏。 啧,怎么这么不爽。 要不,全杀了吧。 漫诗和源意见状,连忙去劝:“别生气,不值得。” 源意道:“对,老大,不值得。” 池曳哼了声,收起压迫:“从第一个开始走,后面的接上。” 于是众鬼浩浩荡荡的走了。 池曳他们四个人,像监工似的跟着。 源意看着池曳手上的镰刀感叹:“原来我们真是做工的,只是我们是短工,雪瀛被选中来当了长工。” 池曳一顿:“其实这些你可以不说的。” 漫诗拉过源意,笑:“大家都是短工,我们事情做完就走,谁爱当长工谁当。” 池曳:“那是当然,我多贵啊,这黄泉域请不起我当长工。” 松染看着他们,无声的笑了笑。 似乎也用不着他度化了,无心之人的表现却是处处有心,既然是佛缘,那就看自己造化吧。 再次来到槐树前,鬼修们一个个上去,然后一个个被新娘杀死。 池曳纳闷:“都知道了只要真心就能活,怎么这一个个还能死?” 松染出声:“因为人性复杂,这颗槐树要求的是心无杂念,一心想着对方好,才能成亲,但只要是人都有欲望,鬼也是人化的,哪里会真正的心无杂念,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漫诗一想:“也对。” 源意抬头看槐树:“看,上面挂着的红绸从六个变成七个了。” 漫诗猜测:“是因为白侯他们吧。” 那是今天唯一一对成了亲的,两人都活着的。 鬼修们走完,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他们四个人又回到了花轿林。 池曳坐着撑着头:“我觉得我要能找到跟我有情缘因果的人估计要等下一个百年。” 漫诗和源意没讲话。 池曳将三人身上的阵法禁制解了:“你们快走,对了回来的时候喊我一声,我破阵出去。” 漫诗和源意相互看看:“好,那我们先去,等我们回来要看着你破阵,如果你破不了阵...” 漫诗深吸气道:“你是陪我们进来了,你破不了阵出不去的话,我们将深暖送出去,我就在这里陪你等下一个百年。” 源意也道:“我也陪你,大家一起来就要一起走。” 池曳抬头:“真好,原来我们一天的交情都这么深了,我真感动。” 漫诗和源意还想说什么,被池曳直接扔进了鬼门。 “快去吧,浪费时间。” 两人走了,池曳看着松染:“你怎么还不走?” 松染笑:“其实我在这里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算起来,不知有七百还是八百年了吧。” 池曳肃然起敬:“黄泉不空,誓不成佛?” 松染笑笑没说这个:“我只是一直在这里等,等的时间太久了,就把因果参悟了,入了佛门,刚刚那个跟我有因果的鬼修早也就投胎了不知多少次了,这次本来也要去投胎,结果被人利诱进了这里。” 池曳见怪不怪的道:“肯定是白侯拉进来的。” 松染躺在地上:“是的,百年前白侯就来过一次了,那次他也成了亲,可是黄泉域没有放玄七走,因为缺一个镇住黄泉域鬼门林的人,很多鬼生前孽缘太重,这样的人是不能过鬼门的,这些需要大鬼来管理筛选,玄七就是那只大鬼,在他之前我见过的还有一只大鬼,光我知道的,那只大鬼就已经熬了六百年。因此,那次白侯发誓他下次来一定要让玄七走,所以你们才会被拉进去。” 所以白侯想拉他来做下一只大鬼守着鬼门林,但是白侯又不确定他修佛,这因果是否还能束缚住他,于是又找了池曳。 修为高,因果强。 池曳听完了,没对白侯的事说什么,事出有因,而且,白侯和玄七还是他前下属,他帮着收拾一下烂摊子也没什么。 他只是好奇,白侯这百年是如何从魔门去到的仙门。 他只是说了凝清,白侯却能喊出一声仙尊,他对白侯还算了解,能喊他魔尊,是因为曾在他手下做事,不然可不会乖乖喊一声魔尊,能喊凝清仙尊,定也是在凝清手下做过事,百年前凝清斩断了仙魔两门才封的仙尊,白侯定然也不是之前在凝清手下做事,只能是在之后了。 这一百年,他可是在魔门见过白侯的,那白侯是怎么去的仙门呢。 池曳问松染:“仙魔两门如何往来。” 松染想了想道:“两个地方,一个是无/□□,一个是里面。” 松染指着鬼门说:“投胎是门学问,别说仙门魔门还是普通人,甚至是和花木牲畜都能互相换。” 池曳感叹:“投胎确实是...???” 话音还没落,他就被一股力量托起,进了花轿。 第13章 成亲 池曳眼前一黑,花轿的门帘放了下来。 坐在花轿里,池曳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因果线开始躁动,手腕那一圈又一圈的红线在发烫。 池曳:“?” 什么意思?他的情缘因果来了?他有情缘因果?是他的元神还是他本体? 要这道他本体是把剑啊! 池曳在花轿里一边思索一边等着。 外面的松染看着这变故,想过去问问池曳还好吗,花轿林就踏入了一人。 这人不同于那些鬼修,能看得出就是用了什么方法,活人进的黄泉域,带着斗笠,一身白蓝相间的衣衫,走两步彷佛能凝出冰霜来。 这个人站在这里,就是一种压迫,跟池曳不同,松染能看出池曳也很厉害,但是池曳不知是何原因,一身压迫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就像一只凶猛的猫被放进了笼子里,池曳本就随意,基本不怎么释放自己一身的气势和修为,也就刚刚吓人时露出了一点。 而这个人不一样,站在这里就让人无法忽视,不敢直视。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和池曳那顶花轿的因果线,赶得上白侯和玄七了,密密麻麻,都能织成布了。 松染见人看了过来,识时务的将情况简单明了的说了。 “他被黄泉域选中做鬼门林的使者,你进来后,他就被吸入了花轿中。” 那人听完没有停留,转身就去了花轿旁。 凝清手带着颤抖,他盯着花轿,去牵红绸,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的情缘因果在这里等着他。 他能清晰感知到里面是谁,毕竟是他的剑,他亲手建起的契约。 凝清掀开斗笠,无声笑。 兜兜转转,他原来还能被因果眷念。 他牵起花轿旁的红绸,红绸在他手中很是顺滑。 凝清紧紧握着红绸,与花轿一起,一步一步向前走。 花轿里,池曳百思不得其解。 他居然真的有情缘! 这个人是谁,他在花轿中,什么都看不见,也感知不到。 这个花轿本来是拿来防止外面的人对里面偷窥以及不利,所以花轿的阻碍深厚。 池曳被困在里面,一点都感知不到外边,只知道自己在动,随着另外一个人动。 外面到底是谁,池曳就像被猫抓一样难耐,身上的禁制虽在,但要破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是这样想,池曳却乖巧的坐在花轿里没动。 他潜意识的不想动,似乎外面那个人真的是他等了多年才等来了,他怕他这边莽撞的破了,外面那个人也就破了。 池曳冷着脸忍着躁动坐着。 终于花轿停了,他可以下花轿了,他深吸气,难得有一丝忐忑不安。 凝清感受着胸膛里跳得过快的心,嘴角勾起一丝笑。 “别怕。” 池曳在花轿里愣了下,这声音很熟,但是很温柔,彷佛在安抚他。 池曳开口反驳:“谁怕了。” 说完了才发现花轿限制着他,对方听不见。 他在花轿里坐着没动,外面那个人也没催他。 池曳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就像被猫抓乱的线团,毫无厘头,他只是想在这里坐着。 他突然能感受到了一丝心跳,但是不是自己的,是和他元神有着牵连的玲珑骰子的。 ??? 怎么他成个亲,连他本命武器都会有波动,甚至激烈到让他能感知到。 天马行空的想了许多,池曳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在花轿里坐着。 他咬牙起身。 如果外面那个人他不满意,大不了杀了,或者扔去投胎,忘川的孟婆汤可算是真东西,前尘往事,管你是道侣结还是本命武器契约,都能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霸道得很。 池曳踏出花轿,花轿外的红绸自动飘到他手中牵着,他睁眼去看人。 他看见一丝白中绣着蓝霜的白袍,还未看见脸,就被一个盖头盖得死死的。 池曳无心去管头上的盖头,他想着自己刚刚看见的一片衣袍。 蓝霜?白袍。 这样穿着的人他只认识一个。 凝清! 不会吧?难不成他造谣的东西是真的?还是说凝清爱上了他的剑? 想着后面一种可能,池曳满脸错愕,错愕中还带一丝委屈。 池曳想说话,一动嘴就听见咔嚓一声。 他内视自己,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自己现在就是一身白骨,难怪一动嘴会有声音。 走着走着对方突然停了下来。 池曳:到了? 凝清温柔得像春风拂面的声音响起:“有阶梯,小心。” 池曳不爽,有阶梯他能不知道吗?这地方他都看了好几遍了,用得着提醒吗。 他跟着凝清也算相处过了,凝清何时有过这种语调,一直以来都是他三句话,凝清回一句,还是那种众生平等,毫无起伏的语调。 现在这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 啧。 不爽。 凝清清楚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凝清一顿,问:“怎么了,不开心是因为什么?不想成亲吗?” 不想成亲也好办,凝清盯着对方,只要对方说不想,他可以打碎这里。 池曳说不了话,闻言先是摇了摇头,摇到一半又狠狠点头,这狠劲在头点下去那时就没了。 他纠结着,最后还是摇了头。 凝清突然一笑,笑声回荡在池曳耳中,他突然又觉得开心了。 池曳很赞同之前松染说的话。 人很复杂。 他跟着凝清一步一步的上台阶,盯着盖头下方的台阶,他有了个主意。 池曳假装一摔,打算让凝清看看自己成亲对象的一身白骨。 都要成亲了,也该坦诚相见了。 但是他人没摔下去,就被凝清给接住了。 池曳挣脱一小部分禁制,伸出白骨森森的手去拉凝清扶他的手。 他清晰感知到自己拉着的人滞住了。 池曳笑,结果又是轻微咔嚓一声。 只剩骨架就是麻烦,脸上都做不出笑容。 凝清紧紧拉着池曳的手,他问一旁跟着过来的松染。 “如何恢复?” 这声音又冷又平,池曳听完还以为是问自己。 这是什么虚伪仙尊,不过区区一只白骨手,态度就变了? 他周身态度冷了,起手想将这破禁制打碎,顺便连凝清一起给打碎了。 那边松染及时道:“成亲后就恢复了。” 凝清:“多谢。” 转头握着池曳的手,语调又温和了起来:“别担心。” 池曳周身又恢复如初。 他暗暗乍舌,这凝清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就这,仙门人还一个个夸得跟什么似的,夸公正,夸宽和,夸...,这些人是没见过凝清这个样子,不然他看谁还能夸一句公正。 这次凝清没有去牵红绸,池曳见凝清将红绸搭在两人手上,然后牵着他走。 盖头下他能看见对方修长的手上抬着一只白骨。 池曳自我欣赏,他的手哪怕是白骨也是修长的,骨节分明。 到了槐树下,两人对着老槐树拜下。 池曳那种紧张又回来了,刚刚那些故意转移注意的想法都没了。 为什么他都是一副骨架了还能感知到凝清手上的冰凉。 池曳乱七八糟的想,他是天生变异火灵根,不怕对方凉,在凉都能捂热。 捂不热也没关系,他感知不到冷,这种凉意很舒服。 两人拜下第二拜。 池曳还能想想凝清的头发在黄泉域这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居然都能泛着冰蓝色。 拜下第三拜,池曳就什么都不能想了,脑子一片空白,跟随凝清转过身,面对面站着。 凝清看着对方的盖头,以及黄泉域的幽光,恍惚想起以前,他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只求此生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除此之外,再无所求。 不求你今日如同往日,只求能让我长长久久的看着你。 心喜也好,心悲也罢,能够分享这一份的悲喜,已经够了。 池曳在盖头下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以为凝清会像白侯那般,说些祝愿的话,从心里起的祝愿,却没想到凝清会说这个。 凝清说完拜了下去,池曳突然难过了起来,就像他在魔门宫殿内那般,凝清能拜下去,说明他没有一丝的不愿和谎言。 池曳压住这种奇怪的情绪,跟着拜下去。 再抬首,池曳的盖头被凝清揭开,黄泉域的灵力开始汇聚在他身上形成皮肉。 这些灵力很是亲切,就如同凝清的灵力一般。 池曳瞬间想通为什么之前玄七会得到黄泉的力量,这根本就不是黄泉的力量,玄奇吸收的是白侯的修为,一个鬼修没了修为,还被逐出了黄泉域,不用想都知道以后光是活着就有多难。 池曳望过去,凝清眉眼都是温和:“我没事,我本就不是鬼修,黄泉域对我的限制没法剥离我的修为,也就耗尽了灵力,回去养养就好了。” 池曳张嘴想说什么。 凝清道:“拜托你件事。” 池曳快速道:“你说。” 凝清:“我进不去鬼门了,帮我将深暖她们带出来。” 池曳:“好。” 凝清说完笑了笑:“快进去吧,黄泉域在赶你,不进去会被攻击的。” 池曳不在乎什么攻击不攻击,黄泉域还能拿他怎么办,这地方只是个域境,鬼门后才是真的黄泉,打破一个域境而已,不费什么事。 第14章 黑白无常 凝清温柔的抚起池曳垂在胸前的头发,这缕头发恰好是系着剑穗的那一缕。 “黄泉域是由黄泉和万千生灵的执念形成的,这是对鬼的庇护,不可打破。” 池曳叹气:“行吧。” 他转身上了台阶,发尾的水火两个冰球又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音。 在鬼门前站着,池曳回头道:“凝清,我出去要在禁地看见你,不许走。” 否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这种烦躁,将禁地毁了。 凝清:“好。” 池曳这才跳下鬼门。 池曳一走,凝清就被黄泉域弹了出去。 黄泉镜前,凝清吐出一口鲜血,他靠着洞穴的墙壁坐下,一身灵力尽空,不过也在慢慢恢复,恢复的灵力就如同山泉之于江河,聊胜于无罢了。 没了灵力,天道的威亚制得凝清喘不过气,只能将衣领拉低,大口大口的呼气。 待平复了些,凝清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是只有自己和池曳才能看见的道侣结,连着无名指,也连在了元神上。 凝清嘴角的笑越来越大。 没想到对方是以这种方式来见他。 “没想到啊,你们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池曳看着面前给他趴了个全乎的四人,应该说三人一鬼,有些诧异:“我听说只有人间才会有年节,才会拜年,你们在哪学的人间的习俗?” 漫诗听闻连忙起身站在池曳身后,对着后面一顿吼:“我们老大来了。” 池曳戏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老大?” 漫诗欲哭无泪:“现在是了。” 地上的源意一肩扛着一个人,一肩扛着一个鬼从地上爬了起来,声泪俱下的嚎:“老大,救命啊。” 池曳被这一嗓子吼得一怔,待源意也扶着两人爬到了池曳后面,池曳感受着前方浓雾的气势,惊疑不定的问:“你们做了什么?把人家黄泉一锅端了?我寻思着你们也没这能力啊。” 漫诗指着源意右肩上扶着的鬼:“你问他啊,这是追着他来了,深暖因为帮他被忘川里的东西咬了一口,立刻就晕厥了。” 池曳转头去看源意肩头趴着的鬼,这人的面貌怎么有点眼熟,阖眼的时候,眉眼有几分像凝清,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清冷感。 池曳问:“你们不是说他是个火灵根吗?” 漫诗死死盯着浓雾里显现的人:“老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看看前面啊!!!” 池曳回头,一根哭丧棒打到了眼前,池曳一个侧身,躲开了这根黑色的哭丧棒。 池曳眨眼,看着走出来的高挑的黑衣男子,衣服是黑的,帽子是黑的,就连手里的哭丧棒都是黑的,唯独那张脸白得跟敷了粉似的,眼尾还有一抹红。 在黑衣男子走出来后,后面又跟着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依旧高挑,和黑衣男子不同的是他全身都是白的,但是脸却没有那么白,眼尾依旧是一抹红。 池曳给漫诗道:“看见了吗?” 漫诗狂点头,以为池曳要给她说什么高见:“看见了。” 池曳:“想要显得白就不能穿白衣,得穿黑衣,你看他,衬托得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反观白衣,在衣服的衬托下,那张脸白得都正常了。” 漫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池曳说完,那边黑无常手里的哭丧棒又打了过来。 漫诗见白无常没有参与进来,就扶过源意肩头的深暖后退。 白无常见状,笑得眼角的红越发绚烂了。 “这就是你们老大?” 漫诗点头:“是。” 白无常盯着池曳流利的身法:“很强。” “可惜我们老大说了,那小子...”白无常用手里的白色哭丧棒指着源意肩头的鬼:“他逆着忘川游了回来,古往今来,他是第三个在忘川不灭,还靠毅力逆着忘川回来的鬼,所以他不能走。” 漫诗看了眼池曳,勉强打起底气叫嚣:“我们老大也说了,他必须跟我们回去。” 池曳跟黑无常打得有来有往,还能抽空回了一嘴:“对,他必须跟我回去。” 白无常见黑无常压不过池曳,也不在意,慢条斯理的道:“知道逆着忘川回来有多难吗?忘川里什么都有,有蛇虫鼠蚁,有世间所有的怨气憎恨,还有各种穷凶极恶,被下令扔进忘川磋磨至消散的恶鬼。种种东西加在里面,哪怕是最极致的恶鬼,都熬不过三日,而要逆着忘川往回走,每走一步便是一个炼狱,若百年之内没有成功回来,便会被黄泉打散。” 池曳笑了:“这条路极端,他是那亿万鬼里好不容易成功的三人之一,所以呢?” 白无常:“所以他要留下来,我要他成为下一个白无常。” 黑无常听见这话,没在跟池曳打了,反而是错愕又慌乱的看着白无常。 池曳:“你想找个接班人?” 白无常彷佛没看见黑无常的不对一样,依旧笑得灿烂:“对。” 池曳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你在等下一个,反正他不行,我必须要带他出去。” 白无常只是突然起意,上头给的命令是尽可能带这人回去,也没说要必须带。不过,池曳既然说了不行,那今天他还真要这人当他接班人。 白无常手里的哭丧棒起:“没得商量。” 池曳和白无常打,赤手空拳的他顿觉麻烦,这白无常看着文文弱弱,打起架来却像个疯子。 这可比黑无常猛烈多了。 黄泉忘川下是有暗火的,池曳试着召唤,却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了暗火。 白无常的哭丧棒可不得了,被碰到就是满脑子的哀嚎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池曳试图和白无常说道理:“白兄,你在这个位置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找接班人了,你找了接班人,黑兄怎么办?” 白无常冷笑,一张脸因为引动冥力显得妖艳。 “他自然是做他的黑无常。” 两人接着打,这个地方对池曳太不友好了,黄泉里是一点灵力都没有,他体内倒是灵力充沛到直接进了一个境界,可那其中有一半是凝清的灵力,他还想着出去寻个法子给凝清还回去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多用。 池曳喊话黑无常:“黑兄,快来管管你家白兄。” 黑无常站在远处犹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白无常打得太凶了,这不要命的打法池曳不动真格还真招架不住。 而且那边还有一个围观的黑无常,漫诗她们几个那点修为在这两无常面前根本不够看,深暖和那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池曳分神想着,被白无常的哭丧棒擦着手臂打下去,被擦到的地方开始冒黑烟,哀嚎声不绝于耳。 哭丧棒会让人瞬间想起最悲伤的事。 池曳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凝清一身的血半跪在他身边,然后倒了下去。 画面一闪而过,池曳什么都没抓住,他恼了,手起一柄金色火焰的长弯镰刀,随意挡住了白无常再扔出来的哭丧棒,将哭丧棒烧成了灰,将白无常打伤。 池曳一手掌着镰刀,一手起火。 周围的迷雾全被烧散,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这里是一片黄沙地,而四周远处都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池曳身上的气势太强,他挥刀时白无常只能躲。 白无常能感受到这把镰刀的火不一样,能直接把他烧灭。 白无常一退,池曳也没有追,他的本意也不是灭了这两人,对于黄泉,他恍惚记得自己在相关记载的天地录里看到过,这两人要是死了,黄泉会直接点化别人来替补,因为黑白无常是黄泉的规则执行者,在黄泉里,是除了阎王以外权力最大的鬼。 白无常死了,在场唯一能替补的就只有一只鬼,还是刚刚逆着忘川游回来的。 源意:“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池曳回头:“哦?” 漫诗解释道:“我们要去彼岸花深处,那里有门,能回到黄泉域,我们刚准备走,就被这两无常追了,周围全是大雾,什么都看不清。不过我们身上有生人的气息,只要进了彼岸花丛就一定能找到门,源意说我们只要朝着一个方向,就一定能出去。” 池曳看着周围想象了一下,选择嘲笑源意和漫诗:“所以你们刚刚是背着一人一鬼在这里转圈圈?” 源意懊恼:“我们跑了好久,居然还在这片空地上。” 池曳收起了镰刀,但没有收起周身的火焰,他看着白无常:“让个路如何。” 白无常没说话,倒是黑无常挡在了白无常身前。 黑无常问:“你真的想要那小鬼接班吗?” 白无常眼神闪了闪:“如果我想要呢?” 黑无常闭眼一瞬在睁开,眼里坚定的说:“我拖着他,你去将那小鬼炼化。” 黑无常说完就朝着池曳去了。 池曳估量着手里的火,探出一个打残不打死的度来。不过他看了眼黑无常后面,没动手。 因为白无常拦住了黑无常:“算了,我不要了,走。” 白无常转身就走,黑无常收了哭丧棒跟上。 黑无常:“怎么不要了?” 白无常:“我逆着忘川上来,想在玩玩。” 前后有什么关联黑无常不明白,但是白无常不想走了他是开心的,自然白无常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走远,消失在了彼岸花中。 池曳收起东西去看地上四个倒霉孩子。 深暖恰好睁眼,看着池曳喊了声:“爹。” 第15章 出黄泉 “爹?” 漫诗和源意异口同声的反问。 池曳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成了凝清的剑灵时都没被吓到,这会是真的被吓到了。 按他的年龄,不该... 额,好像也可以。 池曳认真算自己的年龄,按照源意所说的,深暖大概一百出头点,一百二十多岁。 而自己,池曳发现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 在修真界,换骨什么的都是小事,元神可以淬炼,对于他来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 现在场面就尴尬了,深暖在等他回应,漫诗和源意在看着他,彷佛看一个人渣。 池曳卡了许久没回话,深暖眼里渐渐放弃了。 “你不是我爹。” 虽然气息很像,她第一眼看着也觉得是,可是她爹不会对她这么冷漠。 深暖收拾好自己心情,去看地上一身伤痕累累的长灼。 漫诗和源意也从震惊中回神。 漫诗看了眼深暖,又去盯着池曳,眉心紧皱,池曳不过是个剑灵,来到这世间的时日屈指可数,定不可能是深暖口中的爹,但是有一个人可能是啊,百年前仙门魔门未断之时,魔门弟子也修仙,仙门弟子也有修魔的,而且百年前,从不屑于参加仙采大会的魔门也来参加了一次仙采大会,那狗魔尊也来了,那会的狗魔尊是带队的大弟子,年岁过了百,怎么算都刚刚好。 若是这样,那狗魔尊突然来参加仙采就能解释得通了,他女儿在这里,能不来吗! 漫诗心情复杂,她一直将深暖当妹妹,平白比那狗魔尊低了个辈。 源意不清楚漫诗在想什么,他学着漫诗看一眼深暖再看一眼池曳,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深暖,雪瀛,你们两眉眼好像啊。” 池曳心里一突,仔细去看深暖的眉眼,确实和他很像,只是深暖周身的气质温和,把艳丽的眉眼衬得温婉。 深暖也抬头盯着池曳:“雪瀛?” 这不是爹爹的剑的名字吗? 说起爹爹,深暖朝四周看了眼,没看见凝清,不应该啊,虽然她没给凝清说过什么,一直以来倔强又独行,凝清那段时间受了天道反噬,又与她爹分隔两地,她不想让自己和长灼的事再去麻烦凝清了,于是借着她爹留给她的东西去翻了天地录,和长灼商量着下了黄泉。 可是她一直都笃定百年后凝清会来接她的。 深暖:“雪瀛,我爹爹呢?” 池曳还没从深暖的眉眼像自己这件事里缓过来,就听见深暖向他要爹爹。 他感到荒唐,他怎么知道她爹爹是谁。 黄泉内刮起一阵一阵的风,几人没事,倒是长灼像是要被吹走了。 深暖顾不得池曳说不说话了,自己扶着长灼起身。 “快走,起风了,这是故里的风,是吹魂魄去投胎或者出去的,长灼不是鬼修,又逆着忘川上来,很虚弱,这风很容易将他吹散。” 池曳按捺住心里的疑惑,一把捞过长灼的魂魄,朝着彼岸花丛中去了,深暖,漫诗,源意跟在后面。 进了彼岸花丛,池曳随意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源意说的门。 他抬脚踏过去就被一堆乱七八糟的鬼手抓住了。 池曳一把火将东西烧了,可是下面的东西又多又杂,无数只手相继伸出来,烧不完。 他不愿再自己浪费灵力,他后退到安全地区,这片鬼手就又缩了回去。 漫诗她们过来道:“怎么了?” 池曳:“门前有一堆鬼手,烧不完。” 源意看着回忆:“百年前我们过的时候这里没有鬼手啊。” 他试探着伸出去一只脚,下方就冒出无数鬼手去抓他的脚,吓得源意一个水遁术闪回了池曳后面。 漫诗盯着地上看,道:“我想起来了,百年前没有鬼手是因为凝清仙尊,凝清仙尊一剑冻结了这片,凝清仙尊的剑斩断过乾坤,蕴含着很强的震慑,这些鬼手不敢破冰。” 池曳闻言,不耐烦的蹙眉,凝清现在灵力尽失,不可能能来这里。 池曳探着体内的灵力,属于凝清的灵力大部分已经融入了他元神中,只留有少部分在他体内的灵力上方。 他人傻了,这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将另一人的灵力融入自己元神中?这哪怕是黄泉域也不能做到吧。 具他所知,这世上只有双修才能让两人的灵力融合一部分,而照他这个融合速度,完完全全接受凝清的灵力为己用,他那点浅薄的双修知识明显不够用。 漫诗盯着前方的门,回头一看池曳脸上居然漫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漫诗不理解:“雪瀛,你怎么了?你被鬼手抓到了?” 池曳回神,咳了一声:“没,就那些鬼手,能伤得到我,跟我走,我起烈火将鬼手全烧了,我们过去。” 因为凝清的灵力附着在了他的灵力表面,所以在黄泉这种地方,他无法去将自己的灵力从凝清的灵力下调出来,只能从上往下的消耗,凝清的灵力深厚,说是江河汪洋也不为过,但是他还是担心给凝清多用了点,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凝清的灵力和他融为了一体,不是和他现在的这个剑身,是和他的元神融在一起。 他用不用都成定局。 池曳手起火,金色的火焰燃在地上,鬼手一冒出来就变成了灰烬,最后连灰烬都不剩。 深暖跟在池曳身后,看着这些金色的火焰,神情恍惚的喃喃:“爹。” 在场几人修为都不差,深暖这声爹落入几人耳中。 池曳心里狠狠的触动了,一种打心底起的父爱突然上头,池曳努力压抑自己才没让自己回应。 而漫诗心里犹如惊雷落下,池曳的火跟那狗魔尊是一样的,池曳又和那狗魔尊长得一模一样,深暖第一眼看着长相喊了爹,第二次看着火喊了爹,这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深暖的爹真的是那狗魔尊!!! 源意看着漫诗又是咬牙又是泄气了,不明白怎么了,深暖不是说池曳不是他爹吗?怎么又喊了声爹。 踏过门,池曳踩空往下掉,他第一时间将脚下灵力托起站稳,同时伸出剩余的那只手拉住从里面出来的深暖。 然后就看见漫诗和源意从天下踩空掉下去。 池曳带着一人一鬼落到了鬼门前的地面上。 空中的漫诗和源意反应也是极快的,落下一段距离后两人就调整了过来平安落地。 漫诗:“这什么东西?我记得上次这门是开在地上的。” 源意:“我也记得。” 池曳等深暖站稳了才放手,他道:“能出来就别要求这么多了。” 漫诗哼了一声没反驳。 几人看着四周,源意怀疑的语气缓缓说出一句话:“这里是鬼门林?” 源意说完看着前方的槐树,槐树依旧是那样,只是上方的红绸多出来了一条。 而四周不在是那种阴暗的气息,反倒是弥漫着一股檀香,周边的树林上方挂着的也不是破布衣裳、沾血的烂衣条,挂的是彩色的经幡。 漫诗盯着后方大开的鬼门道:“这鬼门总不能移位置吧。” 池曳看着远处的花轿林,现在已经不能叫花轿林了,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诵经声,看样子这里的大鬼换成了个修佛的,风格都换了。 池曳看着深暖担忧的摸着长灼的头发,他再看长灼那眉眼,开口道:“别磨叽了,快催动黄泉镜,我们回去。” 漫诗闻言看了眼深暖和长灼,起手催动黄泉镜。 黄泉镜上有他们四人的血,这是生气,能保证拉他们回去。 可是,漫诗看着昏迷的长灼:“雪瀛,深暖,我在黄泉镜里找不到长灼的生气。” 深暖听闻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天地录是对了,死了一次在逆着黄泉回来的长灼,彻底摆脱了天道,这天下没什么东西能够在限制住长灼。 池曳看着自己手上的长灼:“没事,他逆着黄泉回来,将不在受任何限制,别说区区一个黄泉域,如果他是清醒的,自己就能走出黄泉,以后仙门、魔门、黄泉都能去得。” 池曳说到这里突然想起白无常说古往今来,逆着忘川而来的只有三人,这小子是一个,估计白侯也是一个,难怪白侯能在仙魔两门来去自如。 鬼门内,没有修为的鬼去投胎,有修为的鬼修走地狱塔,鬼修只要从地狱塔出来就能重获肉胎为人而修为不变,而修者,只要到了元婴就没了灵魂,只有元神,元神不灭,换多少具肉身都行,元神一灭,直接从天地间消失,可没有去黄泉的机会。 池曳想起自己之前在鬼门林哄骗那些鬼修说被弹出黄泉域就能逍遥,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应该是白侯特殊,扔出去了却还能被他感应到还活着,他还以为天地有变,鬼修在人世间也能活着,原来不是,那些鬼修如果那样出了黄泉域依旧只会消亡。 深暖听了池曳的话,更加肯定的喊了声:“爹。” 这些东西只在天地录上记有,这世上能看见天地录的只有池曳和因为池曳的气运而活下来的她。 池曳听着这声爹,嘴里答应的话要出不出。 答应吧,好像很怪,他一个什么都记得的人突然有了这么大一闺女,不答应吧,他不太愿意。 池曳从喉咙处哼出一声:“嗯。” 源意傻眼,漫诗暴怒。 漫诗:“你还真敢答应,我们深暖又不是叫你!” “她就是叫我。”池曳咳了一声,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他举不出实例反驳漫诗这话:“走走走,出了黄泉域再说。” 第16章 凝清的心境 漫诗连通黄泉镜,池曳抓着长灼,几人出了黄泉域,回到了山洞中。 “出来了。” 几人刚站稳,就听见一声问候。 定睛一看,是凝清仙尊! 漫诗几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毕竟她们偷偷进了禁地。 而深暖双眼湿润跑过去抱着人。 “爹爹,对不起。” 池曳重复:“爹爹?” 漫诗和源意傻眼,若说深暖喊池曳叫爹他们是震惊,那凝清仙尊是深暖的爹爹这件事,让他们两晕晕乎乎,彷佛不知今夕是何年。 凝清抚摸深暖的头发:“我知道,不用说对不起。” 要说对不起也是他对不起深暖和长灼,身为人父,却没能在孩子无助的时候帮助他们。 池曳将手中的长灼放下,拉过深暖询问:“你叫我爹,叫他爹爹?” 深暖不知道他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可是种种迹象都在说明,池曳就是他爹。 她点头:“嗯。” 池曳看着凝清,一时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他和凝清有孩子?还是说,深暖叫的是他这具身体,这把剑? 凝清和他的剑有孩子? 孩子谁生的? 总不能是剑生的吧! 那是凝清生的?池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凝清,特别是将目光放在了凝清的小腹处,这不能 吧,他也没在深暖身上感受到和凝清一样的血脉啊。 凝清望着池曳的目光,眼神晦暗不明:“雪瀛。” 池曳听见喊自己,目光从凝清下面上移,接触到了凝清的目光,凝清的眼里想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似的,他快速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 深暖扶着地上的长灼,闻言问:“爹爹,雪瀛不是您的剑名吗?” 池曳回头:“我现在就是他的剑。” 深暖睁大眼:“那,你为什么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气息,感觉也都一样。 漫诗闻言在后方疯狂吸气。 池曳挑眉:“你爹长我这样?” 凝清的剑是他来了才化形的,因为他的缘故才能是这副样貌吧,深暖以前肯定是见过她爹,她爹有个人样,总不能是剑吧。 深暖还想说什么,凝清开口道:“走吧,出去说,给长灼铸体的东西我已经集齐了。” 深暖看着长灼,眼里见到亲人的兴奋感下去了,她这一路都不敢去看长灼,怕自己守了忘川百年没哭,反倒是现在哭了,那等长灼醒来,不笑话自己才怪。 深暖摸着长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问她爹爹:“爹爹,长灼这些伤要如何养?” 凝清看着微微摇头,养元神之法靠得是灵力,长灼未到元婴才能入的黄泉,自然不可能有元神,这养魂之法他不了解,只有一些传说或者人间用的养魂法,不知道对长灼有没有用。 池曳盯着长灼那和凝清有三分像的眉眼道:“养魂的术法传闻中无非就那几样,一样一样试不就行了,那些东西也不费心里,不伤体己。” 深暖:“嗯,只有这样了。” 凝清:“走吧,先出去。” 池曳帮着接过长灼,看着凝清一如以往沉稳的步伐,不知道对方如何了,失了一身灵力总不会感觉好的。 漫诗和源意沉默的跟在后面,今天之事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而且,自从出了黄泉域,见了凝清仙尊,漫诗就没说过话,她隐隐觉得这氛围她和源意不该开口。 几人再一次路过那片走廊,走廊上的画像已经变了,他们几人中,不乏执念极深之人,深暖当年凭着一腔执念在壁画中提剑破心魔,穿过了这片走廊,现在又因为执念瓦解欲念起,被壁画带了进去。 池曳没拉住深暖,自然也没拉住漫诗和源意,霎时间走廊中,只剩昏迷的长灼以及一旁看着无波无动的凝清。 他看着凝清:“怎么样了?失去了一身灵力还习惯吗?” 凝清在天道无时无刻不在的威压下,面不改色的说:“还成,灵力正在恢复,虽说慢了一些,不过最多也就数年光阴,眨眼就过了。” 池曳想着自己的情况,有些难以启齿:“凝清,我本想着将你的灵力还你一些,但是你的灵力,咳,和我的融在了一起,分不出来了。” 成功说出上面的话,他直接不要那点浅薄的脸面:“而且是和我的元神完全融在了一起,为什么能融在一起?” 哪怕因为他是凝清的本命剑所化,这灵力也不能和他元神里的灵力融在一起吧,他的元神可没有和凝清捆绑在一起。 池曳大胆发言:“为什么?据我所知,这天下能够完全相融的除了用邪法将两个人元神练为一人,就只有双修......” 他话没说话,整个人走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地上的长灼了。 “凝清。” 池曳看着一旁的壁画,缓慢勾唇,凝清那般心志的人,居然也会动了欲念吗?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欲念。 池曳看着地上的长灼,给人家了个术法护着,收敛了修为,开始尝试着进入壁画。 他在心中想了许多,但无事发生。 池曳叹气,认命的又去想那天的凝清,这次除了凝清,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双修,乱七八糟的画面在他脑内闪过,池曳还没从这种刺激中回神,就进到了壁画里。 壁画里依然是同样的景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情绪。 上次是游刃有余,境外观花。 这次却是连呼吸都乱了。 “艹。” 池曳小声骂了一句,努力将脑子里凝清那些见不得人的样子甩出去,他脑子是被这壁画影响了吧。 池曳深深呼出一口气,随意从地上摘了两朵花拿在手里揪着花瓣,在花丛中绕了几圈,最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花园喊:“别想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暴躁的将花瓣一把全薅秃了。 “精神什么啊。” 在花园里祸害了一小片花朵,池曳算是冷静了下来,起身看着周围这几丛花里唯一剩下的一株没秃的花,将花摘了重新拿在手里,这才顺着花园出去。 走出花园,池曳一眼看见了被困在池子中的深暖,深暖闭着眼,安详的躺在水中。 池曳:“阿暖。” 话喊出口他才觉得不对,这里是幻象! 水池里的里的深暖睁开眼,一声声爹萦绕在池曳耳边。 池曳闭着眼,周身气势开始转变,他伸手打破了水池,周围像是碎片一样抖落,露出真面目,这里是一颗开着白色小花的大树,大树下有几个秋千,深暖就坐在了这里。 深暖见了池曳:“爹...,雪瀛,你怎么进来了。” 池曳没说话,走过去坐在另外一个秋千上:“阿暖。” 深暖一愣,问:“你真的是我爹爹的剑灵吗?这世上只有我爹,爹爹以及阿灼会这样叫我。” 池曳问深暖:“你爹叫什么?是哪里人?” 深暖伸手去探池曳的眉心,池曳没动。 深暖在池曳眉心里看见一把剑,就是他爹爹的剑,剑上有他爹爹的气息,确实是本命剑没错。 她收回手:“你真的是我爹爹的剑灵,我爹叫...” 深暖张嘴,发现说不出名字。 她的神情也从焦灼渐渐退变为迷茫,迷茫过后是一片空白。 她爹叫什么来着? 她有爹吗? 她从小就被遗弃了,有个人捡了她。 那人是她爹爹,似乎后来还有一个人。 那人是谁? 深暖抱着头,想不起来了。 这是池曳第一次感受到这些仙门中人所说的天道,浩瀚又摸不着,抓不住,池曳从秋千上起来,深暖已经晕在了秋千上。 他过去查看深暖的状况,还好人没什么事,这时树上的白花飘落,因为深暖意识不清,周围因为深暖的欲念而开的花通通凋落。 池曳将人抱了起来。 这壁画的尽头是红月昙花园,漫诗和源意那两小崽子,应该是一回生二回熟,找过去该是很快。 他抱着人走,他不担心凝清,这壁画全是对一个人欲念和心境的展望,没什么需要用灵力的地方,凝清那样的人,在这种地方应该算得上闲庭散步,犹如逛自家后花园。 等池曳来到这边红月昙花园,源意和漫诗正站在这里。 漫诗看见池曳怀里的深暖问:“怎么了?” 池曳摇头:“不清楚。” 说完他又问:“凝清呢?在里面?” 漫诗和源意点头,漫诗过来接着深暖,源意道:“凝清仙尊刚刚一进来就进去了,这个心境我们打不破,只能靠凝清仙尊。” 池曳明白了,凝清是想一把将幻境破了,他们只是在幻境的浅层,只是有人破了幻境,众人都能出去。 池曳突然饶有兴趣的盯着昙花园里看,他自己进去显现不出心境,因为他是把剑没有心,那凝清呢? 凝清总该有心吧,原本以为凝清冷心冷情,可这次黄泉事件他发现,凝清也不是冷心冷情,会以一身灵力来换他,会想着照顾黄泉域的生灵,还是深暖的爹爹。 池曳很像知道深暖的爹到底是谁,或者说到底是不是他。 他和凝清有因果情缘,很深重,这因果只是在表面,看不出是和他有的,还是和他本体这把剑有的。 深暖喊凝清爹爹,喊他爹,不知这声爹是喊他还是喊这把剑,虽说深暖刚刚的态度不像这把剑是她爹的样子,但是万一这把剑以前化过形或者是有过什么奇遇,人样恰好跟他一模一样,而深暖又不知道呢。 这些东西挠得他心思痒。 第17章 一家四口 天上的红月光辉更甚。 昙花丛中,凝清睁开了眼,摸着自己的胸膛,迷雾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衣蓝纹,腰间一把银白剑,剑上挂着一个白蓝渐变的剑穗。 “凝,凝清仙尊?” 漫诗和源意看着心境里两个凝清仙尊,一个没拿剑,带着斗笠,看不清表情。 另一个拿着剑,没带斗笠,神情却是温柔带笑的。 池曳手里那支被他带出来的花惨遭毒手,连一片完整的花瓣都没留下,全被揉烂,花汁顺着手缝流下。 他将手举起来,闻着指尖的花汁,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凝清的心境,欲念是他自己? 漫诗忍不住揉眼,怀疑的说:“这心境怕不是我的吧!” 源意也是差不多想法,这地方会不会出错了! 不等他们多看,幻境就被凝清破了,几人站在洞穴的走廊里,面面相觑。 凝清却彷佛什么都没发生,问池曳:“阿暖怎么了?” 池曳心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面上不显:“昏过去了,她正要给我说他爹叫什么,是什么人,然后就昏过去了,所以深暖的爹是谁?叫什么?” 凝清仔细检查了深暖的元神,探查到了天道的痕迹。 他闭眼,看来有些东西,天道确实是要抹杀的,其他人是循序渐进的抹去,而深暖久在黄泉,那个地方天道碰不到,让深暖免了一劫,现在深暖出来了,在天道的眼皮地下,记忆被强行归正了。 凝清:“别问了,先出去吧。” 现在的池曳知道了也会被抹掉,他已经缄口这么多年,也不差现在这会。 池曳见没说什么,凝清的态度摆明了不想他知道,他拉起地上的长灼跟着凝清身后。 看着凝清的背影,以及在心境里的幻境,池曳有些乱,他看着深暖,灵光一现突然将所有的东西串了起来。 深暖叫自己爹,叫凝清爹爹,见到他后问他那句:我爹爹呢? 很明显,深暖的爹和自己很像,而且和凝清是一对。 而他和凝清有因果,还是情缘因果,现在他们都结了道侣结。 而漫诗说过,这把剑肯定是和他有因果,才能有他的气运,才能长得像他,那反过来说,他和凝清有因果,所以他才会成为凝清的剑灵。 到了他这个境界,很多东西随心就是最重要的,之前深暖叫他爹,他不想拒绝,多半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深暖的爹,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所以照理,从始至终都跟这把剑没关系!他就是深暖的爹。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凝清的灵力能和他的元神融在一起,咳,这老夫老妻,道侣结,那什么双修肯定都是有的。 那耐人寻味的地方来了,为什么凝清的心境会是凝清自己?为什么凝清对他的身份闭口不言。 难道说,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看沧山派的人提起他的态度,似乎整个沧山派都厌弃他。 他的身份让凝清说不出口,让深暖蒙羞了? 而且凝清是不是以前就和他貌合神离,因为凝清喜欢的人是凝清自己! 他们之间并不像那些世俗一样有第三者的插足,只是其中一个人爱上了自己! 池曳又想起自己没有心境这件事,所以真的是貌合神离,他以前不爱凝清,或者说不爱任何人,而凝清爱自己,但是两人有孩子,有责任,有他不记得了的种种可能,所以凝清信任他,所以这次凝清还能将一身灵气换给他。 池曳越想越可能! 至于凝清怎么认出他的,凝清天道下的第一人,肯定对因果了解,而且自己化形后的日子,用的术法都是魔门的,如果他和凝清曾经是一对,那凝清对他肯定很熟悉,这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池曳眼神一下子晦暗不明,没想到他在沧山派乱说的那些东西居然是真的,凝清和他确实有一段情。 那长灼呢?长灼长得像凝清,肯定也是跟他们有关系的。 长灼不会也是他们的孩子吧! 这两个小家伙一个单系水灵根,一个单系火灵根,看着天赋都是顶尖的,恰好和他与凝清对应。 池曳抓着长灼的手动了一下,改为了扶着长灼。 深暖被凝清抱着,长灼被自己扶着。 很好,被打散后重新组在一起的一家四口! 漫诗和源意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漫诗问源意:“有没有觉得我们两有些多余。” 源意一脸慌张,给漫诗传音:“你怎么直接说出来?我没感觉到阿,哪里多余了?” 漫诗翻白眼,传音在前面那两位的修为里,跟直接说也没什么区别,她看着源意那副呆样,明显没说谎,对方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漫诗带着自己一人知道得太多的高深,给了池曳的背影两个眼刀。 明明是凝清仙尊的剑灵,偏偏长得不像凝清仙尊,像那个狗魔尊,而且那个狗魔尊很显然是深暖的爹。 那就是说,池曳之前说的都是对的,魔尊和凝清仙尊有一段情,池曳还说,凝清仙尊是那狗魔尊的媳妇。 这怕也是真的! 漫诗有些忧伤,她们沧山派的高岭之花被狗魔尊拱了。 仙魔两门还是凝清仙尊亲手斩断的,可想而知,凝清仙尊有多难过,那狗魔尊在她的印象里,似乎什么都没做过,她只记得魔尊的长相,脾性做过什么事却是一点不记得了,想来应该是那魔尊也没做过什么。 “唉。” 池曳听着后面的叹气,笑了:“叹什么气,你们莫不是怕被凝清知道你们毁了银霜树的...” “哎呀呀。”漫诗跳起,瞪了眼池曳,然后转变为哀求:“大哥,你是我们大哥啊。” 源意这会也过来道:“对啊,你是大哥,我们两穷。” 池曳抬起眉眼:“好吧,大哥不好当啊,需要保守的东西太多了。” 凝清走在最前方没插话,随着后面打闹。 他进来时就看见了银霜树的光辉暗了下去,不过这两人擅闯禁地事出有因,毁了银霜树的汁液想来是因为月天狼。 树能再生,人没事就好。 禁地里的花草都是他个人的,沧山派没有损失。 几人走出禁地深处,来到了外围。 外围月天狼见有人出来,从梦中醒来,睁开眼见是凝清就跑过来蹭凝清。 “嗷呜,嗷呜。” 蹭完凝清又去池曳身边绕着转了两圈:“嗷呜,嗷呜。” 池曳腾出一只手去摸月天狼的耳朵:“真乖。” 月天狼转够了就去看漫诗和源意。 漫诗和源意僵硬的由着月天狼打量,还好月天狼对他两没什么兴趣,看了几眼后又回了凝清身边。 凝清看着狼,抱着深暖弯腰蹲下,挠了挠月天狼的下巴:“打扰你睡觉了,你接着睡吧,我们下次再来陪你玩。” 月天狼:“嗷呜。” 等凝清站起来,月天狼就回了那堆长着月见草的地方趴下睡觉了。 池曳悄悄的摘了两株月见草拿着,跟着凝清出了禁地。 禁地外,凇沉和冽淋正站在这里等着,等看到几人出来了。 凇沉过来,确认每一个人都没有事才开口骂道:“胡闹,黄泉那样的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 冽淋拉着凇沉,道:“先不说这个了,走吧,去凝清那里,有我们护法,长灼能身体能凝得快一些。” 凝清点头,不过这会他没了灵力,禁地的禁制是他做的,不会拦他,但是若要瞬移到秀青山,他体内的灵力不够。 池曳看着他们,伸手拉着凝清,带着凝清和凝清怀里的深暖瞬间到了秀青山。 凇沉和冽淋在原地愣了下,凇沉黑脸,看着漫诗和源意吼:“你们两,私闯禁地,给我回去面壁思过三日。” 漫诗和源意忙不迭的应声,然后飞快的走了。 只是思过三日,而且不是去思过崖,只是回去思过,这不得赶紧走免得掌门后悔。 冽淋笑:“好了,走吧我们去秀青山。” 凝清的秀青山有禁制,除了凝清带着的人,其他人只能到秀青山底,然后一步一步爬上去。 这个过程,全都会在凝清的眼皮底下。 不过他们两也不介意,到了山底开始往上走。 池曳抱着怀里的长灼来到凝清屋子后面的寒潭里,这个寒潭最适合火灵根的人造体。 池曳看着凝清:“你应该是能引用我体内的灵力的。” 毕竟连他相生相伴的炎火都能引出来。 他之前真天真,居然会认为凝清能用他的火是因为他这具身体是凝清的剑灵。 凝清滞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自若的抬手从池曳体内引出了灵力给自己用。 池曳笑了一声,他就知道! 将长灼放在寒潭中,寒潭压制了长灼的火灵根,免得塑体的过程中长灼的灵根被激起毁了材料。 凝清将塑体的材料拿出来,池曳开始配合凝清给长灼塑体。 塑体过程中,凝清:“有人上来了,不是沧山派的人。” 池曳抬手给凝清灌了灵力,尽数被凝清吸收,然后出了门,让他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闯秀青山。 走出院子,池曳能感应到凝清的禁制,他在禁制中来去自如,因为这些禁制默认了他就是凝清。 避开上山的凇沉和冽淋,池曳看见了来的人。 “啧。” 第18章 造谣五 “白侯,别来无恙啊。” 白侯闻声警觉的抬头,看着站在林中的池曳,比起在黄泉域的池曳,现在这个池曳他太熟悉了。 白侯乖觉道:“魔尊。” 池曳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侯这一身魂体:“本尊记得,百年前你就已经在渡劫期了。” 白侯脸色没变:“魔尊记性真好。” 池曳:“说说,你既然到了渡劫,是哪里来的魂体去黄泉,又是怎样逆着忘川回来的,甚至还另投了凝清。” 白侯也不诧异池曳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卑不亢的说:“魔尊,您与仙尊的关系,我跟着仙尊办事,怎么能叫另投呢。” 池曳嗤笑:“那你这次来是为何?想要塑体的材料?” 白侯沉默,若是只有仙尊一个人,在仙尊忙于塑体之时,他有把握拿到材料,现在还有一个魔尊,别说是现在的他,哪怕是巅峰时期的他也不可能在魔尊和仙尊两人手下拿到东西,哪怕是偷都偷不到。 白侯是了解魔尊的,以前的魔尊遇事简单粗暴,秉承着解决了制造问题的人就能解决问题的想法行事,自从遇见凝清仙尊后,魔尊就变了想法,有清理可讲,哪怕是后面和凝清仙尊分开后也依然如此。 他道:“魔尊,我所求不多,我只是想要一个身体去找玄七,玄七在等我。” 池曳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我儿子在塑体。” 白侯:“我不求多,仙门所有能寻到的造体花全被仙尊摘了,一个人的形体用不了这么多,求魔尊能将剩下的给我,作为交换,我知道一处秘境,能通往无□□。” 池曳听完,无□□是三界中最神秘的一界,只知里面都是佛修,其余什么情况全部未知。 他挺有兴趣的:“跟我来。” 池曳带着白侯回去,室内长灼的身体已经有了雏形。 凇沉和冽淋两人站在寒潭边护法,这种造体方式,无异于重新化形,类似花草器具,化形即有强大的能力,这就让他们不仅化形成功后有雷劫,在化形过程中,还容易引来一些失去身体的元神或者是从黄泉逃出的鬼怪。 凇沉抬手劈了一个恰好到元婴的修者的元神。 “不自量力。” 这个修为不去好好修炼,却想着走捷径想来夺化形体。 没想到转眼一看,池曳带着个魂体进来了。 凇沉:“雪瀛,你身后是谁?” 池曳没说话,白侯自己出来见礼:“掌门。” 凇沉仔细辨认:“白侯,怎么是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池曳听着这诧异却又带着关心的话挑眉,同样是魔门中人,怎么他和白侯的待遇还不一样了。 白侯实话实说:“我爱人出事入了黄泉,我随着他去,一些原因,我无法投胎只能是个魂体。” 玄七当年是散了一身修为,立刻老死去的黄泉域,在里面修成的大鬼,自燃能投胎,而他不行,想送玄七离开,他就不能是普通魂体,否则成亲那刻就是他死期。 凇沉皱眉:“你散去了修为下黄泉?” 白侯没多说点头。 凇沉:“你们一个个简直胡闹。” 散修为是有度的,把握得好度那就是像一个普通人立即死去,把握不好度即刻灰飞烟灭。 白侯苦笑:“掌门,白侯这一生是我爱人给的,自然要报答。” 凇沉叹气。 池曳看着地上还剩的材料,确认了一番长灼的情况,长灼魂体已经与他们所造的形体融合了,现在没了失败的可能。 池曳问凝清:“这些材料还够一个人吗?” 凝清:“够,给他吧。” 池曳看着白侯:“听见没,给你了。” 白侯给凝清握拳行礼:“多谢仙尊。” 白侯过去拿材料,地上的材料确实还够一个人,不过只够一个孩童的身体。 他不挑剔,往后他有的是办法长大。 白侯看着众人,这世上在没有比这里还安全的炼体地方了,他沉气开始炼体。 白侯因为不是第一次炼体,比较熟练且造形小,几乎是跟长灼一个时间成体的。 空中天雷滚滚。 池曳看了眼凝清,凝清应该是有些累了,眉眼间都是倦怠。 他过去勾着凝清的手给凝清灌了灵力。 凝清勾唇:“这次的天雷可能得麻烦你挡了。” 池曳看着夜空中闪过的白:“小事。” 替自己儿子挡雷劫,他该做的。 凝清看着白侯:“他的也要麻烦你了,造体到底不是真正的化形,他们现在的身体禁不住雷劫。” 池曳问:“他怎么会认识沧山派的人。” 凝清:“白侯曾经就化过一次形,那次他拜入了沧山派。” 他能够收集这么多材料大多数都是依靠白侯第一次化形时收集材料的经验。 他庇护白侯化形,白侯给他提供材料所在的地方。 池曳看着白侯,原来如此。 看着天上的雷劫,他飞身去挡雷。 轻轻松松挡完两个人的雷劫,池曳回到屋内。 长灼从空中睁眼,一脸冷冽,他落地左右看看,看着凇沉和冽淋有些迷茫,略过两人看见池曳和凝清,这才神情温和一些,过后便是找人:“阿暖。” 池曳:“阿暖没事,在黄泉时间久了,回来睡过去了。” 听到阿暖没事,长灼才镇定下来,给池曳和凝清行礼:“爹,爹爹。” 池曳得意,这果然是自己儿子! 凇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臭小子你叫谁爹?” 池曳接话:“叫我。” 凇沉愣住,冽淋一贯笑着的神情也凝固了。 池曳拉过长灼:“阿暖在里面睡觉。” 长灼应了声去寻深暖了。 白侯早在化形那一刻就跑了,看着不过三四岁的身体,跑得还挺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场地上四个大人相看,池曳看凝清还是困倦:“凝清,累了就去休息。” 凇沉看着凝清的样子道:“他说得对,累了就去休息吧。” 冽淋也道:“是啊,这几天事情有些多,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 三个人都没有想过,以凝清的修为,哪里还需要休息。 池曳甚至忘了自己认为沧山派将凝清当成娇花一事。 凝清:“好。” 凝清转身回了房间,寒潭边上就只有三个大人了。 池曳:“掌门,大长老,我们去外边院子里说话。” 等三人来到外边的院子。 池曳开始胡说八道:“长灼其实是凝清的孩子,早年凝清捡了他,但是碍于他一身上等火灵根,不敢养在沧山派,于是就送走了。” 冽淋没说话,凇沉拍桌子:“放屁,凝清我多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 池曳叹气,一脸哀伤:“其实真相比这更残酷,想来你们也看见了,长灼和凝清很像,明明是火系灵根,却冷得和凝清一个样。” 凇沉:“什么意思?” 池曳叹气:“其实,长灼是凝清的孩子,只不过长灼另一个爹见不得人,所以凝清从未说过长灼的身份。” 凇沉:“另一个爹?” 池曳指着自己这张脸:“你看我,再想想刚刚长灼喊我什么,你们有没有发觉什么?” 冽淋:“... ...” 凇沉:“什么意思,长灼是那魔尊和凝清的孩子?” 池曳沉重的点头。 凇沉深吸气,手没控制住将桌面都震碎了。 凇沉问:“谁生的?” 池曳:“这么像凝清,你觉得呢?” 凇沉恍惚,冽淋不敢相信。 池曳又道:“你们看我,天道讲因果,我就是因为凝清的执念化形才是这个模样,凝清和魔尊真的是一对,长灼才会因为我的相貌喊我做爹,凝清应该是怕你们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瞒着长灼的身份。” 池曳一脸哀怨:“我还是一把剑的时候,凝清和魔尊就常常用灵力温养我,甚至于魔尊温养得更多,所以我才会是火属性,魔尊给的太多了,我甚至能用他的火。” 凇沉听不下去了:“你好好照顾凝清。” 他没了和池曳说话的兴致,拉着冽淋匆匆忙忙的走了。 池曳坐在椅子上,看着凇沉和冽淋的背影。 他要在这几天内为自己正名,他的孩子,肯定要有个名分。 于是三天内,沧山派上至长老,下至入门不过十年的新弟子,全都知道了一件事。 漫诗和源意正在自己房里关紧闭,面壁思过呢,就有弟子跑过来。 “大师姐/大师兄,听说了吗,深暖师姐/师妹是凝清仙尊的孩子。” 漫诗有气无力:“听说了。” 源意一脸茫然:“怎么了?” 那些弟子:“不仅如此,深暖师姐/师妹的另一个爹是魔尊,传说中那个魔尊!” 漫诗,源意:“什么?” 漫诗心想,哪个狗东西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源意心想,深暖的另一个爹居然是魔尊! 那几个弟子:“不仅如此!” 漫诗坐不住了:“还有?” 弟子们道:“听说凝清仙尊的亲儿子正在秀青山上,那模样和凝清仙尊像了三成,而且他还和凝清仙尊的剑灵一样是火属性,这是真正的凝清仙尊的儿子。” “深暖师姐可能不是凝清仙尊亲生的,但是那个儿子绝对是!” 源意迷茫的看着漫诗:“长灼和凝清仙尊像吗?” 漫诗也迷茫,她没怎么仔细看长灼的长相,百年前的长灼是带着面具的,她也不知道啊。 第19章 造谣六 漫诗和源意这几天也什么都不敢问,直到仙采大会的名单出来,众弟子在名单上看见了深暖的名字,一个个的八卦之情熊熊燃起,然后却看见了这次仙采的带队人——凝清。 “是凝清仙尊,居然是凝清仙尊带队。” “真的!啊好羡慕你们能去参加仙采的。” “不行,我要回去准备准备,不能丢凝清仙尊的脸面。” 八卦哪有凝清仙尊本人香,在看见这次的带队人后,沧山派一天之类就传开了。 “早知道我就在努力一点了。” “哈哈哈,我在这次的名单上。” 不管沧山派如何热闹,秀青山却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主要严肃的人是池曳,因为他发现深暖失忆了。 恰好失去了关于他爹的记忆,深暖现在看他的眼神那是一个陌生又熟悉。 池曳这一天第九十九次问深暖:“真的不记得我了?” 深暖摇头,不对介于池曳的执念,且长灼喊池曳爹,也说了池曳是她爹,她就跟着喊:“爹。” 池曳泄气,深暖这声爹明显没有之前动听。 该死的,那次在壁画中应该是天道抹去了深暖的记忆。 天道为什么要抹去这部分记忆呢?仙魔两门分开,他这个魔尊不配存在仙门人的记忆中?为什么?池曳想不通。 他忘记的东西真致命啊。 “喝茶。” 长灼端着茶水过来,一人一杯。 凝清这几日在闭关,外面就剩他们三人。 池曳端着茶,长灼问:“爹,您怎么成了爹爹的剑灵?” 池曳:“不知道。” 长灼闻言一双像凝清的眉眼微微蹙起。 池曳懒得跟孩子们说他和凝清的事,总不能给他们说自己的猜测吧,告诉他们,他们的爹和爹爹现在是貌合神离,而且他们爹还什么都记不住了。 他岔开话题:“长灼你还想回原来的门派吗?” 长灼:“不回,现在的我算是天地间的灵物,与您一样,我现在的能力是天地给的,和炽阁的功法相走太远,没必要回去,不过我要去见炽阁里我的师长。” 他七岁被送去了炽阁,池曳和凝清亲自送他去的,因为在人间,这个年纪就该上学堂了,于是他爹和爹爹挑了仙门修习火灵根和水灵根最好的两家学堂送他们去,那会已经过了那段年份的仙采,他相当于是走后门进去的,炽阁的众位长老并不愿意收他为徒。 虽然他不在乎,池曳和凝清也不在乎,池曳和凝清是希望他去交朋友,修习一事上池曳会教他,不过最后他还是拜入了他师长门下,虽说是师长,却只带他一个学生,像是他第三个爹。 百年了,不知师长如何了,他该去看看。 池曳喝着茶:“行。”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离仙采大会便只有三天了,凝清也出关了。 仙采大会在仙门和人间接壤的灵通城举行。 沧山派这次去参加仙采大会的人为凝清带队,二长老,三长老同行。 出发当天,除了四长老凓浅这一系,其余系均是一个大弟子带着九个弟子。 哪怕是弟子最少的三长老净渺一系也带来了十个弟子,这十个弟子便是这一系全部的弟子了。 池曳看着净渺,算上净渺,沧山派他也就只有那个五长老没见过了。 净渺与二长老凉潇不同,整个人都是那种温婉的感觉,见谁都是微微笑着,一看就很好相处的感觉。 沧山派的法器飞舟在半空中停着,凇沉和冽淋在大殿门口给凝清一行人送行。 凝清上了飞舟就进了船舱,二长老和三长老也是,而长灼因为不是沧山派的弟子所以带着深暖回了房,飞舟舱外只有众弟子和池曳。 池曳被这些弟子拉着。 “你看见了吗?” 池曳:“看见谁?” “刚刚在深暖旁边的男子,跟凝清仙尊好像啊。” 池曳:“嗯,很像。” “你不是凝清仙尊的剑灵吗?这传言是真的假的?” 池曳挑眉:“哪个传言?” “就是凝清仙尊的孩子啊。” 池曳:“那是真的,深暖和那个男的都是凝清的孩子。” “嘶...,我听说,听说那男的是凝清仙尊亲生的?” 池曳抓过说这话人的肩膀:“兄弟,不用怀疑,就是凝清生的。” “嘶... ...” “天啊... ...” 漫诗和源意,以及掌门座下大弟子潮行,三长老的大弟子沃衣站在外围看着这些弟子围着池曳。 沃衣和潮行外出有任务是最近几天才回到沧山派,结果一回来就听见一些堪比爆炸的传言。 潮行平时沉默寡言,此刻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而沃衣则不一样,嘴角时刻都带着笑,和她师父净渺不同,她的笑有三分都是玩弄。 沃衣问漫诗:“那剑灵说的是真的?” 漫诗沉默,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沃衣看着漫诗这样子:“看样子是真的了。” 否则有人污蔑凝清仙尊的名声,漫诗早就跳出来了。 她道:“不过也好,免得一些弟子成日幻想着凝清仙尊,仙尊是什么人,她们敬着重着但不能多想多思,毕竟仙尊对我们来说都是尊长,那魔尊无论怎么说,跟仙尊是一个辈的,论能力论地位也勉强配得上仙尊,这样一来让一些躲在暗里的人能少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认真修行。” 漫诗听了皱眉,仙门确实有这样一批人,暗地里都是一些污龊的想法,长辈她们管不着,但是这对于沧山派的小辈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弟子就该有弟子的样,可以崇拜,但不能爱慕。 想是这样想,听着那边池曳已经在说凝清仙尊亲自生了长灼,漫诗吼了一声:“你们很闲吗?哪怕是出来也不能忘了修行,围在一起做什么!” 船舱里,三长老泡茶的手一顿,失笑:“漫诗这性子,倒是更像掌门的弟子。” 二长老看着凝清,这几日的外面传的谣言她们都没理,因为那天掌门从秀青山回来后,就给长灼做了一盏本命灯放在了沧山派的本命殿礼,还是她去秀青山给长灼取的血。 虽说修为到了她们这个地步,肉身已经不能限制她们的死亡,但是肉身被毁,想要重塑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不仅修为有损,后续还有和新肉身的磨合,排斥问题,所以除了到绝境,不会有人会去选择换肉身。 但真到了绝境,有那个能力毁你肉身之人,未必会放走你的元神,几乎是肉身死及人死,所以本命灯依然是重要的。 掌门此举,无疑是承认了长灼的身份,这还是沧山派第一个火灵根的孩子,长得像凝清却是上乘火灵根,如此霸道的遗传,几乎可以肯定是魔门的那个魔尊了。 只是,她是不信什么这人是凝清生的,都是男人,谁能生孩子。想来是用什么秘法融合了凝清和魔尊两人的骨血才会是这个样子。 凝清感受到了二长老的视线,他抬头问:“怎么了?” 二长老摇头,有些心疼凝清,为了天地百姓,凝清一剑将仙门魔门斩断,与那魔尊相隔两地。 现在凝清一个人带着两孩子,加上刚化形的剑灵,就是三孩子,尤其这剑灵还这么像那魔尊,睹人思人,这不是更加的难受了吗。 她看凝清的神色,轻声道:“飞舟很快,但要到灵通城也要一日,你去房里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净渺看着。” 凝清没有佛了凉潇的好意:“也行,那就幸苦你们了。” 等凝清走了,净渺手里的茶也泡好了,她有些担忧的道:“自从百年前那一战,凝清似乎就总是病恹恹的,给他治疗又找不出病因。” 凉潇叹:“心病哪是你能医的。” 净渺嘴角的笑意都淡了,喝完茶听着外边漫诗和池曳打上了,沃衣还在拱火,潮行也要下场了。 她无奈笑笑:“这些孩子,真有活力,不过怎么不见泽泉?” 凉潇一顿,有些僵硬的闭眼:“他生了些不该生的心思,我让他去反省了。” 净渺闻言只是眉眼动动,没问了,起身朝着外边走去:“我去看看他们在玩些什么。” 剩下凉潇一人坐在船舱内,一个姿势久久未动。 船舱外边,池曳看着漫诗急眼,他笑:“行了行了,我以后不给他们说了。” 沃衣在一旁道:“不给他们说,你难不成想给沧山派以外的人讲?这能忍?潮行上,这人在编排凝清仙尊,而且他可是剑灵,你也用剑,这不得去比划比划。” 潮行抱着手里的重剑,看着池曳举重若轻的跟漫诗闹,他跨出去,重剑挡在手里:“雪瀛,我们来打。” 池曳看着潮行一副武呆子的模样,知道这种人赢了还好,但凡输了,不得纠缠死人,他果断摇头:“不打,打不过你。” 恰好净渺出来了,池曳问:“三长老,凝清呢?” 净渺笑:“凝清去房里休息了。” 池曳几个虚步,甩开众人:“你们玩,我去找凝清了。” 池曳跑了,潮行还想追。 净渺笑着问:“潮行啊,听闻你修为又精进了...” 潮行停下来,认真和净渺说话。 池曳凭着道侣结的感应找到了凝清的房间。 他大大咧咧推门,凝清正在脱衣服。 第20章 造谣七 凝清见了是池曳,下意识拉拢衣服的手顿了,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换衣裳。 池曳也没走开,反手将门关上后站在门内目不转睛的看着凝清换衣裳。 凝清身材很好,看得人心绪不宁。 他盯着看了会,不自觉的歪了头,心想凝清怎么这么讲究,明明一个洗尘术就能清理干净的事,偏生还要换衣裳。 仔细看这衣裳,虽然整体都是白色,衣摆处却绣着银线,这要是在光下不得和他那一头头发相辉映啊。 池曳忍不住恶意的想:这孔雀开屏给谁看啊,有没有一点自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的自觉! 想着他便走过去阻了凝清拉衣服的手,摸上了凝清的肩胛。 “凝清,你身上好冰。” 凝清没说话。 池曳的手越发放肆,与凝清差不多高的他下巴放在凝清肩上,低笑,问了一个自己这几天万分想知道的答案:“凝清,你是不是在躲我。” 否则怎么从长灼塑体那天起,凝清就说要闭关,一闭关就是多日,出关后也是尽可能的不与他独处。 池曳懒得跑去凝清房里逮人,他也有点怵和凝清独处,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却和凝清有这么大两孩子,还让深暖和长灼在黄泉煎熬了百年,他怕凝清问起,他心虚理亏。 但是现在多好的时机啊,先发制人他也是会的。 池曳朝着凝清的耳边吹气:“凝清,问你呢。” 凝清仙尊不回答,任由池曳乱来,池曳在他衣服的手摸得过分了,他也只是阖眼。 池曳笑,感觉自己像是人间话本子里的狐狸精,凝清像是被狐狸精缠上的书生。 这想法在他脑内萦绕不去,池曳将凝清推坐在床上,他坐在人身上,问:“在黄泉域,我可是看见我们之间的情缘因果多得可以织布了,凝清,用人间话来说,我们以前是不是夫妻。” 凝清的呼吸泄了一息,被池曳捕捉到了,他笑得更开心了,他低头去亲凝清,凝清没动。 池曳在唇快要碰到凝清的嘴唇时停住了。 “凝清,你能引我的灵力,那我们是不是双修过了。” 他看着凝清半闭着的眼睛:“我不是说我现在这具身体。” 凝清闻言一下子睁开了眼。 池曳微微起身,双手撑在凝清的胸膛上:“凝清,双修是什么滋味。” 凝清眼里动了一下,躺在床上看着池曳:“以后你就知道了。” 池曳歪头在凝清嘴角碰了一下:“我若是现在就像知道呢。” 凝清没说话,床上两人的长发铺在了一起。 池曳摸着手下的热源:“凝清,你发热了。” 他想起刚刚摸着凝清肩胛时的凉意,现在又顺着凝清的胸膛摸了上去,果然肩胛都有了温度,他又像上去碰凝清的脖子。 “凝清,你平时自己会不会这样摸自己。” 一个会爱上自己的,连心境都是自己的人,平时应该会很欣赏自己的身体吧,凝清的的身体很硬,却不夸张,以他在魔界见过了那些的形形色色的躯壳来说,凝清的身体很漂亮。 凝清难得皱眉:“不会。” 池曳想着凝清这个性子,估摸着自己摸自己都会觉得难为情吧,他笑倒在凝清身上:“凝清,你说你什么都冷,偏偏这会哪哪都热。” 凝清看着自己身上不知死活的池曳,只能忍,他了解池曳,什么都不记得的池曳,自然对他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所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调戏自己,所以神情里没有半分情愫。 凝清顺从的躺着,没有让池曳起来。 池曳调戏了凝清,却见凝清没什么反应,在凝清的小腹上坐直了。 凝清很明显顿住了。 池曳:“凝清,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剑灵。” 凝清:“不知道。” 语气很冷,要不然池曳摸着手下的温热,差点就要认为凝清就是这样一个人了。 池曳慢悠悠的从凝清身上让开,整理自己刚刚蹭乱了的衣裳,看着依旧在床上没起身的凝清,池曳弯唇:“凝清,既然你不开心我在这,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出了房门,贴心的给把门关上。 池曳站在飞舟边缘,手撑着飞舟的围栏,吹着风。 飞舟很快,但是舟上的核心阵法启动后,外面因为过快而凛冽的风也过滤得温柔了,仅仅是吹动了池曳的发梢。 池曳伸手感受着风,转身背靠着围栏,看着凝清的屋子。 “假正经。” 刚刚凝清的反应他都感受到了,坐在凝清身上慢慢觉得磨人的人是他不是凝清。 “看着清心寡欲,只爱自己,原也只是看着。” 吹着风,池曳回味了一下刚刚凝清的反应,感觉不错。 不过都是老夫老妻了,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凝清怎么这么的矜持,还是说凝清原先也矜持,都是他主动,双修也是他主动的,所以凝清现在是在等他行动。 池曳又转过去看着云层。 可是他不会啊!什么都不记得了。 池曳想到这里也渐渐回味过来了,难怪凝清爱的人是他自己,他竟是一语成谶,凝清真是朵娇花,以前都是自己主动,估摸着也没察觉出这朵娇花的心思。 池曳对着风叹气,不想去前面和那些小崽子们打闹,便回了房。 这艘飞舟是依据名单上的人安排房间,所以池曳这个理应时刻在凝清身边的剑灵也有自己的屋子。 池曳回房躺下,突发奇想,自己是不是该去了解了解两人男人如何行事,不是他想,只是他觉得有这个必要。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百年不曾做梦的他,这次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是一座大殿,大殿里有一个日晷,日晷下方写着往生。 池曳一碰就被吸进去了。 梦里的凝清依然如娇花一般,吃的茶要明前的,一芽一叶的,泡茶的水要露水,冬日要红梅上的露水,夏日要荷叶上的露水,春秋两季反而不挑,桃花上的,杏花上的,还是芙蓉上都可以。 自己动手煮粥,煮的是米,加的却是几千年的雪莲,煮汤,排骨是普通排骨,藕却是那雪山上的藕。 吃得如此费力又精细,就连衣裳,哪怕都是白色,却又在细小花纹处有不同的绣法和样式。 一年四季,就这么在一方院子里住着,这院子不像秀青山上,到像是人间的院子。 院内只有凝清一人,春来冥想,秋去修剑。 这看着像是凝清练功用的地方。 修为想要增长,除了灵力和修行,还有心境,不然每进一步的心魔便能将一个人毁了。 池曳曾听漫诗说起,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到了元婴的人沧山派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深暖,而另一个人是凝清。 二十多岁到元婴,天赋可见有多强,这若是在魔门,一切随心,往上在修炼便是轻轻松松,若是在仙门,听从天道,那便是每上一个境界就是一卡。 凝清这个样子,想来是去了人间体验,感悟心境去了。 仙门除了几大派,剩下的便是修仙世家,除了这些人,剩下的人极少,甚至可以说整个仙门和魔门的人加起来都不过百万人,然而不说魔门,光是仙门的地界就比人间的大数倍,可仙门人熟悉的,能走的却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地界往往是危机四伏,强大的妖兽占据了许多地方,再剩下的便是各种各样的秘境。 看看黄泉域便明白了,能进黄泉域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修炼的机缘的,而人间大部分的人都是之间去的黄泉。 所以在仙门是很难领悟什么生死情谊,人情冷暖,因为这里往往几十年如一日,不曾有什么改变。 凝清像体验这些,就只能去人间。 池曳在梦里饶有兴趣的看着凝清一天又一天的生活。 今天修炼,明天栽花,后天戴着面纱出门看一天的市井。 池曳也就陪着看了许久。 凝清栽花的时候染了一脚的泥,也没有用洗尘术法,反而是去烧了水,洗澡洗鞋,连衣服都洗了。 看着梦里的凝清脱了衣服洗澡,池曳看着津津有味。 这样日子短了有趣,多了就闷得慌。 “这一天天的,不嫌闷吗?” 池曳说了,凝清也不会理他依旧自做自的。 因为池曳发现自己摸不着凝清,凝清也察觉不到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池曳在梦里都睡了好久,凝清这一天要去的地方有些远,一只飞鹤来,池曳重在凝清身上,看纸上的内容,原来是仙门有一只邪祟通过灵通城来了人间,纸上有牵引,凝清御剑就去了。 顺着牵引来到一座镇上,这里有两户人家办喜事,门对门的,都是红绸双喜字的贴着,原来这两家都有儿子要成亲。 池曳看着凝清提剑帮了其中一户人家除了作祟的邪祟,结果邪祟有一缕分神跑了,按照这个邪祟的性子,定会在今晚子时再回来。 那户人家拉着凝清:“道长啊,恰好今日小儿成婚,道长留下了喝杯茶再走吧。” 凝清顺势留了下来,池曳知道周围的人都看不见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反正凝清这一桌只有他一个人。 一天的礼仪结束,新郎却一直板着脸。 第21章 下山 直到对方那家过来敬酒,这家过去敬酒。 凝清依然坐着没动,池曳跟过去看了。 这两家人真好笑,说是成亲,怎么外面恭贺的人都是一副笑脸,而这两对新人都是一副臭脸。 更好笑的是,两家人的新娘子都有了孩子。 池曳不要脸的钻人家新房偷听,这家想要个男孩,说有个男孩就解脱了,那边想要个女孩,因为家族里是女孩当家作主,男方只是入赘。 池曳看了想要男孩的这家新娘的肚子,是个女孩子,他听着这些人说若是个男孩子便要丢掉。 池曳心想,这人间的人比魔门的人还狠,没忍住给新娘肚子里的孩子送了气运,希望这孩子被丢了以后能找到个好人家收养。 回到想要女孩的那家,那家新娘新郎在堂内吵架,宾客已经走完了,凝清还坐在原位,以凝清的修为,什么都听见了,池曳看着凝清暗中给了那个孩子自己的气运。 心软的道长啊。 凝清在这户人家坐到了子时,除了那丝邪祟后就御剑回了院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了,这日本该是凝清修剑的时候,凝清却带着面纱出门了。 池曳在后方跟着。 跟着到了两户相对着的人家,这两户人家上一年还是满门喜字,今日却是门庭紧闭,只有人从后角门偷偷摸摸提着个篮子出去了。 池曳上去看,篮子里是裹着襁褓的孩子,用一方小布盖着,一前一后提出了镇子,凝清跟着生了男孩那家过去了,池曳等了会,跟着提着女孩的那家过去看,那人随意找了个地将篮子一放,转身就走了。 池曳自认自己不说什么好人,管这里是不是梦,他抬手就想杀人。 结果那个仆人又跑回来了,拿出怀里的钱袋,写了一张纸。 纸上写的是:若有人路过此,请收养这个孩子,费用在此。 仆人将这些放在了孩子的篮子里,又从身上拿了一些散钱放在边上,这才走了。 池曳见状,收敛了脾性,这在梦里他杀了人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这确实不是这个小厮能做主的。 池曳可叹自己这副样子,碰不到这个孩子。 这种遗憾就持续到他醒来。 “咚咚咚。” “咚咚咚。” 池曳睁开眼,眼里全是清明,彷佛刚刚没睡着一般。 他拉开门,门外是一只胖纸鹤。 池曳伸手一戳,胖纸鹤就道:“飞舟到了,出来集合。” 这是凝清的声音。 池曳将这只纸鹤与之前那只放在一起收好,出了门。 没想到他居然睡了一天一夜,飞舟都到了灵通城了。 飞舟甲板上沧山派的弟子已经在那排好了,两位长老和凝清也都出了船舱。 凝清手里拿着帷帽,站在前面。 池曳自觉的去凝清身边站着。 飞舟落地,灵通城城主亲自来接他们。 灵通城不愧是和人间相连之城,这里的房屋,风土人情都与人间相似。 凝清带着帷帽走在前沿,朝着这次这次仙采的地点灵通殿出发。 灵通殿建在几座相连的灵通山中央,从上至下,是长长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头。 池曳随着走上去,以他们修者的脚力,走了一炷香了居然还是看不到头。 “这阶梯也是一种试炼?” 灵通城的城主笑呵呵的说:“是啊,想要踏上修仙这条路,要有恒心和毅力,我们修者都要走一个时辰到灵通殿,而给想来参加仙采的弟子三天时间,若能走上去,别的不说,想修仙这颗心至少是坚定的。” 池曳点头没说话了,这毅力也要在体力的支持下才能体现吧,一个人特别是来参加仙采的普通人,有老有小,有的孩子不过七八岁,人家如何去爬三天的楼梯。 跟着走,终于看见了灵通殿,说是灵通殿,不如说是建在灵通山上的另一个缩小版的小城。 这里除了大殿以外,有八九个院子,一个院子就能住下沧山派来的这几十人后还有剩余,且都是单人单间,除了住的房屋,还有待客大厅,比试场地。 进了院子,灵通城城主就告辞了,他还要去接其余人。 沧山派众人去收拾住处,池曳跟着凝清来到凝清的住处:“凝清,这仙采大会仙门有几家人来?” 凝清:“一派一阁,三斋五家七族,各仙门小家。” 池曳看着这周围的院子问:“这够住?” 凝清笑:“沧山派和炽阁各占一个院子,三斋五家七族的人每三家一个院子,剩余的小家族总的一个院子。” 这九个院子,也还剩一个啊,池曳问:“那还有一个院子呢?” 没等凝清回答,他就反应过来了:“给灵通城城主的?” 凝清默认。 行吧,人家管着这偌大的灵通城,单独住个院子也正常。 池曳的房间就在凝清旁边,走到门口,就听见后边有弟子讨论。 “炽阁的人来了。” “听说今年是那位剑尊带队。” “剑尊?你们是说炽阁的从一剑尊吗?” “你也知道他?” “怎么能不知道,我那年的仙采大会,弟子中讨论最多的就是凝清仙尊和从一剑尊。” “你哪一年的?” “算算时间,应该六十年前的事了。” “我想起来了,那一年,遗失之地有两只妖兽跑出来害人,从一剑尊与凝清仙尊分别单挑了那两只妖兽。” 遗失之地就是仙门内大部分修者不能踏足的地方,存在大量妖兽和各种预料不到的情况。 “我也想起来了,听说那次从一剑尊还像凝清仙尊问剑来着,最后差了一招惜败。” “对对对,强还是凝清仙尊强。” 池曳听着这些话,也懒得进门了,转头就去了凝清的屋子,他可没忘,凝清说他这把剑是一个友人送他的,剑是火属性,这个炽阁的从一剑尊就很有嫌疑。 池曳进了凝清的屋子,凝清正在泡茶,他自然的拿起茶杯闻。 “梅花上的露水。” 凝清抬头:“哦?如何知道的。” 池曳将茶杯还给凝清:“一闻就知道了,里面有梅香。” 凝清接过茶杯接着喝茶,以往都没喝出梅香的他竟然从这杯茶里品出了谈谈的梅香。 凝清好兴致的给自己又斟了一杯茶,他没给池曳斟,这人不爱这个。 池曳坐在凳子上,看着凝清小口小口的酌饮茶水。 看着凝清喝完了茶,他才问:“凝清,从一剑尊是谁?” 凝清微微抬眉:“从一剑尊是长灼的师长。” 池曳想找茬的心一时冻住了,这,他总不能去找自家孩子的老师的茬吧。 “凝清,你跟这个从一剑尊熟吗?” 凝清想了想:“我和他认识有两百年了吧。” 两百年,池曳咬牙,按照现在的种种推测,他和凝清是百年前认识的,而这个从一剑尊和凝清认识两百年了。 池曳笑问:“凝清,那我的本体是不是他送你的。” 凝清:“一开始是。” 池曳笑容更甚:“一开始?” 凝清点头:“剑后面重新淬炼过。” 池曳:“这样啊。” 他起身:“凝清,你慢慢品茶,我去找漫诗,源意他们玩。” 说完池曳就出了门,出门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从一剑尊是吧。 池曳是在院子外边找到的漫诗一行人。 漫诗,源意,潮行,沃衣,除了深暖和泽泉,这沧山派大弟子算是齐聚了。深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陪着长灼去见那个从一剑尊了,池曳现在听到从一剑尊的名字,都不想去看自己女儿和儿子怎么样了,反正他在两人身上放了一丝神念,如果出事他能即刻赶到。而泽泉就不知道了。 池曳从天上下去。 “你们四个要去哪里啊?” 四人被吓了一跳。 漫诗,源意看着来人是池曳都松了一口气,经过黄泉域一行,他两已经当池曳和他们是一行人了。 漫诗安抚沃衣和潮行:“没事,雪瀛不会告发我们的。” 源意过去扒拉池曳的肩膀:“老大,下山玩,去不去。” 池曳看着这四个人挑眉。 当天上最后一丝云彩被黑暗吞没,灵通城里的灯火也都明了。 灵通城的大街上,池曳和漫诗几人正在买糖葫芦。 潮行纳闷:“你们不是都辟谷了吗?” 漫诗咬了一颗糖葫芦:“你不懂。” 源意也是道:“你不懂。” 池曳只是觉得这东西还挺好吃,酸酸甜甜的。 而沃衣笑,将糖葫芦强行递给了潮行一支:“加入我们吧。” 于是乎。 灵通城街上,五个岁数加起来能有好几百的,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成人,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街上走,东看看西看看,这样子和旁边第一次出来的七八岁小童一个样。 走到一半,沃衣提议:“我们难得出来,去体验一场只有人间才有的东西。” 漫诗嘴里还咬着糖炒栗子:“好啊好啊。” 池曳没什么意见,他现在算得上第一次来人间,魔门是不通人间的。 唯有潮行一脸严肃。 五人走走停停,虽然有目的,但是路边的东西太新鲜,哪怕是提议的沃衣都是一路看一路吃着走。 池曳买了一些小玩意,是雕得好看的玉石,他觉得这东西深暖会喜欢。 一条街走尽,终于到了沃衣的目的地。 池曳念着楼上的牌匾:“醉仙楼。” 第22章 玩乐 沃衣神神秘秘的说:“据说,醉仙楼快活似神仙。” 池曳看着这醉仙楼,醉仙楼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但是他能听见里面的丝竹之声。 漫诗听着这话不太对劲,但也没想到哪里不对劲。源意就更加了,直接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 唯有潮行,依然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甚至眉头越来越紧。 几人跨进去,就有招待的人出来招待他们。 这人看不出年纪,里面一袭黑色里衣,外面一缕薄纱裹身,走路端得是风情万种。 男人来到他们面前开口:“几位要几品?” 几人不太懂,沃衣拿出一袋上品灵石塞进男人的手里:“最高品。” 男人拿着灵石笑得眉眼弯弯:“贵客们这边跟我来。” 几人随着男人穿过大堂,来到楼里,走山楼梯,来到最高的一层,男子推开门:“里面请。” 这一层搂里面装得雅致,就连池曳这种没什么欣赏能力的都觉得雅致,花草不多但恰到好处,中央的帷帐层层叠叠。 几人坐下,男人一拍手就进来十几个舞者和乐师,帷帐被拉起,乐师开始吹奏,舞者随着乐声起舞。 舞乐一起,又进来二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端着糕点水果进来,各个步伐轻盈,走姿曼妙。 池曳身旁坐下来五个人,三个女子,两个男子。 女子给他喂糕点,男子给他倒酒。 从不喝酒的池曳谢绝这个人的好意,他是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的,那股酒味他就不爱,还不如喝水。 “公子,吃口葡萄。” 池曳用手接过了葡萄,那人还躲了一下。 那人:“我想喂你吃。” 池曳接过将葡萄咽下,拿了个干净盘子放桌上:“不用,你和她们一起接着剥皮,剥完放这里。” 女子被推开,娇哼了一声转过去剥水果了。 剩下两男子见此想看一眼,觉得机会机会来了,便缠了上来。 “公子~” 两个字从这人嘴里出来转了三个弯,一声公子叫得池曳平白打了个激灵。 他给两人抬过去几盘坚果:“你们剥这个。” 两位男子有些僵硬的端着坚果盘:“公子......” 池曳看过去,随意一说,但是常年在身上的气势就漏了出来:“怎么?不想剥?” 男子:“不,不敢,想剥的。” 池曳满意的给几人分了空盘子,一人一盘,谁都有。 他吃着剥皮的水果坚果,惬意的看着里面的歌舞。 他这边惬意,另外几边就不是这样的了。 漫诗和沃衣身旁都是围绕着三个男子两个女子,而源意和潮行则是和池曳的待遇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池曳惬意的享受,看跳得好还鼓掌,源意和潮行是如坐针毡,这些人看他们的目光让两人如芒在背。 想说点什么吧,可是一看漫诗和身旁的女子说说笑笑,两个男子在一旁伺候着,而沃衣则是怀里搂了一个娇小的女子,身旁坐着四人在给她喂酒喂水果,这让想说点什么的他们两如鲠在喉。 在舞台中央,这会不是跳舞了,换成了戏曲,那边池曳还喊了声:“好。” 池曳过于自得,另外两人也很适应,他们两若是不自在反倒像是输给另外三人了一样。 潮行让五个人离自己远点,就当自己是来看戏,这几人的同座之人。 源意则是拉着几人开始聊人间事,化身八百个问题,问完还不算,从百宝囊里拿出纸笔,现场让他们写写画画。 而池曳算是见识了一次人间在艺这个字上的造诣。 他看着台上的人表演了一次变脸,对方没有灵力,只是个普通人,却靠着技艺娴熟在表演着。 他再次鼓掌:“好。” 看完后等着下一个节目上台,看着桌上剥好的水果坚果,池曳收了一半进自己的百宝囊,这个百宝囊是收纳这种不好存放之物的,里面时间凝固,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时就是什么样子。 他吃着剩下的果子,又找出干净的盘子递给无人,示意他们接着剥。 两个个时辰过去,池曳看得过瘾,也收了三四十盘剥好的水果坚果。 这个时候,之前那个男子进来了。 “几位客人,玩得可好啊。” 沃衣先接话:“好,舞美人也美。” 漫诗也同意,这几个女子太好玩了,说的事她都没听过,原来女子还有这么多东西可以折腾,像胭脂,口脂等等,以及这里的糕点真的好好吃,她加上她这里的五个人,都换了五次桌上的东西了,跟她一样换得勤的人还有池曳,她抽空看了一眼,也没见池曳怎么吃,那五人也没在吃,但是桌上的东西就是消失得很快。 池曳又收了一批糕点,接这沃衣的话道:“怎么,还有别的有趣的?” 男子笑:“您猜得不错。” 池曳好整以暇的等着,男子又是一次拍手,中央的人就都出去了,又换了一批人进来。 这些人在周围摆了笔墨,丝竹声起,随着乐声作画。 男子走到潮行旁边,指着做得板正的五人:“客人可是对他们不满意。” 那五人眼里闪过惊慌,他们来时选了潮行这个一看就很古板的人,果然,潮行不接受他们,只是让他们在一旁坐着,甚至还给他们糕点吃。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服侍人,这样不用特意做什么,陪着看戏就有钱的活,他们很乐意干。 特别是朝夕,他是被卖进来的,一直不服里面的管教,不过因为他生得一张好脸,这张脸让他大多数时候不会受到饿和挨打,哪怕挨打也不重,他们不愿意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也怕他的容貌因为饿而损了。 但是他一直不接客,这次老鸨将他塞了进来,若是他们没能伺候好这里的人,估摸着回去老鸨不会对他客气了。 潮行不知道身旁的五个人在想什么,他摇头:“没有。” 男子也就是老鸨愣了:“那您这是......” 潮行冷着脸:“我就喜欢他们这样坐着陪我看戏。” 老鸨眼里诧异,但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笑道:“这样啊。” 老鸨笑着去问下一个人。 源意主动和老鸨说起话来:“他们的字和画都不错啊。” 老鸨看着地上的纸笔:“当然了,他们可都是仔细培养的。” 源意一开心:“这样啊,那更好了。” 老鸨见他开心,也就没问什么,去到沃衣那里,沃衣正在和对面的男子猜拳,输的人喝酒,沃衣是修者,特别还是主治疗的修者,想让自己不醉,太容易了。 这边玩得正开心,只是两个女孩子除了递酒什么都没做,沃衣没有和她们猜拳喝酒,老鸨没有多嘴,只是让人进来给这桌添酒,顺便再召来了两个男的陪沃衣玩。 然后到了漫诗那里,漫诗已经和两个女子聊到口脂的制作,颜色的搭配等,剩下三个男的只能在一旁坐着,这些话题他们也会,只是漫诗只搭理两个女子。 老鸨问漫诗桌上的点心如何,要不要在换些口味和样式。 漫诗开心的点头:“好啊。” 同时老鸨将这三个男的调了出去,换了三个软萌可爱的女孩子来陪漫诗聊。 到了池曳这里,老鸨就更无语了,第一个人看着就是那种呆板的人,不接受他的人亲近也是可琢磨的。 但是这人长着一张玩得开的妖艳脸,却让他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和儿子一直剥果子。 看这地上的果皮,都堆积成小山了! 池曳见到老鸨问:“还有别样的点心和果子吗?” 老鸨内心骂骂咧咧,表面笑嘻嘻:“有的客人。” 池曳指着桌上的东西道:“换了吧,换成别的,这些吃腻了。” 老鸨:“......好。” 池曳又道:“对了,刚刚的戏曲唱得好,再来一出。” 老鸨能说什么,只能道:“......好。” 走的时候,乐声恰好停了,老鸨还是保持素质的道:“几位客人,旁边的屋子已打扫,各位若有兴致或看累了,可去一旁休息。”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池曳身旁的五人,看着抬上来的果子都是无需剥皮的,坚果都换成了一些这个时节没有的水果制成的果干,五人都松了口气,剥了两个时辰的果子,她/他们精心养的手指和指甲都要废了。 这次不用剥果子,几人的心思又活络了,刚刚几人就是看中了池曳,虽说这几人身上的气质都不是普通人,但是池曳更出众,且看着就像是会玩的,只要攀上这个人一晚,什么没有,什么都有了。 池曳看着自己点的戏曲又上来了,这次唱的不是刚刚那曲,听着词像是说情的。 看着里面两个扮演男人的在上面重在了一起,他一愣。 这是一出粉戏。 池曳慢慢回过味来了,到是看了起来,台上的人做的并不真,但是神态在那里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们在做什么。 “哐镗。” 池曳顺着声音看过去,那边潮行手里的酒杯都翻了。 他笑,半倚在后方,笑得迷人极了。 池曳旁边的两个男的见池曳看这种戏,觉得机会来了。 一个男的想去摸池曳的胸膛,被池曳抓住了。 池曳慵懒的抬眼:“要做什么?” 那男的咬唇,含羞带怯:“爷,夜深了,我伺候你休息。” 池曳不知想到什么,把这人放开,起身拉起另外一个男人出门。 留下那男的呆愣的在原地。 第23章 瓷粉荔枝 池曳和男子走进隔壁随意一间房内,池曳身后的男人惊喜万分。 池曳坐在桌边,指着另一边的桌子:“坐。” 男人羞涩的坐在了桌子上,伸手想去摸池曳的脸。 池曳往后一仰,狐疑问:“做什么,桌子下面没凳子吗?” 男人被问得一呆,常年察言观色的他看着对方的脸色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连忙从桌上下来,端正的坐在凳子上。 池曳开门见山的问:“有双修的功法吗?” 双修功法他魔门有,但他平日也没看过,现在也回不了魔门,而沧山派是什么都没有,他对双修太好奇了。 男人:“双修?公子说的是秘宫图吗?” 池曳不知道秘宫图是什么,不过不妨碍:“对,要两个男子的。” 男人叹气,起身去床边找,这些房间本就有这些的,拿来助兴给客人赏玩的。 他找出来两本,一本是基本的介绍,另一本就是姿势与技术了。 池曳收了东西,给对方扔了块灵石,这些是凝清给他装的,与之前沃衣给的不同,沃衣给的灵石是鸡蛋大小的灵石,这种灵石看切割的水平,如果没有灵气泄露,便是上品,泄露的不超过三分之一便是中品,超过了便是下品和下下品。 而池曳的灵石是刚采下来,没有经过切割的,没有灵气泄露的一大块。 男人刚刚还平静的脸突然喜笑颜开。 “公子还需要什么?” 人间其它地方都是用金子银子做交换,在灵通城,上品灵石却比金子还值,还贵,同等重的上品灵石值十倍的金子,这么一块灵石,够他过下半辈子了。 池曳想了想,带着人回去,又给了五个人一块灵石:“我要这附近所有好吃的好玩的,你们吩咐让人去买,剩下的钱就是你们五个人的,别敷衍我,不然你们懂的。” 五人都很开心:“好的公子。” 等人走了,池曳这才开始悠闲的看着中央的表演,顺便让门口的人进来给他端他觉得好吃的东西。 几人玩到晨光微熹,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 池曳算是吃饱喝足看过了瘾,吃的是各类点心和果子,喝的是玉露,看的人百色演出,顺便装了一百宝囊的东西。 沃衣玩得开心,这醉仙楼的的男子就是比仙门那些个人有趣。 漫诗吃得开心也聊得开心。 唯有源意和潮行,两人不太快乐。 源意教几人画阵法,一晚上收获了五张不怎么规整的阵法图。 潮行干坐了一晚上,后面台上演了粉戏,他觉得有伤风化,别开不看,和坐在他旁边的朝夕面面相觑,最后给几人看起了根骨,不过,他还真找到了个有灵根的人,天赋一般,但是却是个单灵根,水系单灵根。 若说天赋和灵根哪个更强,那肯定是天赋,天赋极强者,哪怕是五灵根,只要专心其中一个,也能修炼起来,只是这过程会比四灵根的修者痛苦许多,每进一步,都要饱受其余灵根被压制的痛苦,而五个灵根相生相克,是必不可能一起修炼的。 但若是单灵根,没了其余灵根的扰乱,天赋不强,慢慢修炼也是能起来了,只是会慢些,不过修者路漫漫,只要能在大限前突破练气到达筑基,就有的是时间慢慢修炼。 勤能补拙,在这种情况下就能适用。 因此临走前,潮行在大家的目光中给老鸨赎了朝夕这个人。 沃衣几人开始打趣潮行。 池曳没有参与,因为他看见天边飞来一只胖纸鹤,他笑着一戳,凝清声音传来:“速回。” 沃衣几人瞬间僵硬,沃衣抱着一丝希望指着纸鹤道:“这是凝清仙尊的声音?” 应该不是吧,虽然听着是,但是她希望不是! 池曳把玩着纸鹤的翅膀,又戳了一次,彻底打破沃衣几人的幻想。 凝清声音再次响起:“速回。” 源意:“......完了完了,别发呆了各位,快走。” 漫诗等人回神,都不是用走的了,一个个御物的御物,用符的用符,哪怕是沃衣这个偏向于治疗的人,都拿出了法器,瞬间回了通灵殿。 池曳看着面前瞬间空无一人,潮行走的时候将朝夕也带走了,他失笑,这些人出来的时候也没见这么怂啊。 他一个踏步撕裂了空间出现在了凝清面前。 凝清正在和另外两个长老喝茶,两个长老见池曳到来,指着凝清旁边的位置:“坐吧。” 池曳坐过去,接了凝清给他倒的水,看着像茶,他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净渺问:“昨晚去哪里玩了?沃衣带着你们去的吧。” 池曳:“是啊,外面吃的很多。” 凉潇一听,就知道这几人跑下去逛集市了,这几日是人间的一个什么节日,夜里集市热闹得很。 这一个个的不过百来岁,喜好热闹是正常的。 因此她也懒得去过问这件事了。 池曳看着凉潇,突发奇想问了一下:“二长老,泽泉呢?” 昨晚就没看见这人,不过自从那日在秀青山脚下见过泽泉以后,他就再也没看见过泽泉了。 凉潇手滞了一瞬,然后有些气闷的说:“在房里静思。” 是静思不是思过。 净渺问:“他这是怎么了?修炼遇见瓶颈了?” 凉潇摇头:“修行一道,他向来悟性好。” 只是在一些情感之事上,犯了糊涂。 若不是修行,那别人便不好问了。 凉潇喝完手里的茶:“我去看看弟子们有没有在认真修炼,修炼是一日都不可荒怠的。” 凉潇走了,净渺也没久留,她道:“凝清,今日仙门中人都来齐了,也商定了仙采在三日后正式开始,这几日这些弟子就要麻烦你多加看管了。” 凝清:“好。” 净渺说完,给池曳一个告辞的笑后走了。 池曳:“凝清,三长老这是?” 凝清再给池曳倒了一杯刚刚那种酸酸甜甜的茶:“三长老和一个人有约,每年的这几天都会去赴约。” 池曳喝了茶:“这样啊,那深暖和长灼呢?我怎么没在院内感受到他们二人的气息。” 凝清:“他们陪从一剑尊去山下游玩了。” 深暖虽在沧山派的名单里,但到底是不用去参加仙采的,长灼也不用,于是二人昨晚回来说了一声便去陪着从一剑尊了。 池曳现在听到这个名字,便冷哼了一声,亏他还给那两带吃的玩的,结果孩子大了,老父亲就成了多余的,这转身就和别人出去玩了。 凝清看着池曳:“昨晚去玩什么了?” 池曳伸懒腰:“去了醉仙楼。” 凝清握着杯子的手一紧,重复池曳的话:“醉仙楼。” 池曳懒洋洋的道:“是啊,醉仙楼,花美,食物美,人也美。” 尤其是第一出唱戏的,虽然糊了一脸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是那嗓子和动作,看着就美。 “咔嚓。” 池曳听了声音,偏头撇了一眼,凝清手里杯子碎成了渣。 他迷茫的眨眼:“怎么了?” 失手了? 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凝清有这样明显的情绪外露,第一次是在黄泉域,凝清和他成亲那会,温柔得能滴出水。 凝清声音与刚刚不太一样,似乎冷冽更多了些。 “池曳,好玩吗?” 池曳坐正,一时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好玩啊,他们会的东西真多。” 他说完将杯子推了出去:“凝清,还要茶。” 凝清没说话,给池曳倒了茶。 池曳抬起来才喝了一口,就嫌弃的放下了,这杯居然是凝清以往自己喝的茶,真苦。 “凝清,不是这个茶。” 凝清拿起池曳刚刚喝过的杯子尝了口茶,捏着杯子道:“刚刚的茶没有了。” 池曳闻言给自己倒了杯水,洗去嘴里茶的那股苦味,想起自己百宝囊里的玉露,拿出来一杯喝了一口。 这才是好喝的,真不懂凝清怎么这么爱喝茶,就像他不懂那些人怎么会喜欢喝酒一样。 凝清看着池曳手里的杯子,以及杯子底部一个大大的仙字,将手里的茶一口喝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去醉仙楼玩了什么?” 池曳抬着玉露时不时饮用一口:“很多啊。” 他拿出一盘剥好的荔枝放桌上,捡了一颗喂凝清:“尝尝。” 凝清看着送到嘴边的荔枝,张嘴含了过来。 池曳盯着凝清的嘴唇:“凝清,你的嘴看起来好好亲。” 凝清一顿,抬眼看着池曳,池曳撑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他,池曳的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但是笑着的时候,能在唇边看出一丝轻佻。 凝清将嘴里的荔枝咽了下去,将核吐了出来:“别打岔。” 池曳收回手,自己也叼着一颗荔枝:“好,不打岔,荔枝甜吧,醉仙楼的美人剥的,除了荔枝还有好多,抛开这些,醉仙楼的歌舞很好看,还有戏曲,对了,我还看了一出粉戏呢。” 池曳刚开始不知道什么是粉戏,不过他说还要看戏,老鸨就给他送了个单子,上面就写了粉戏两个字。 凝清手里的杯子又碎了,这次直接变成了灰,染了桌上的一盘荔枝。 “天色尚早,我回房去休息了。” 池曳莫名其妙的看着桌上一盘瓷粉荔枝,再抬头看刚刚从东方升起的太阳,追了上去:“凝清,你不爱吃也别糟蹋啊。” 第24章 造谣八(倒V开始) 凝清在房里坐着,听着池曳的喊话神情冷漠。 池曳追到凝清的门前,抬手敲门:“凝清,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刚刚听见凝清叫他名字了,不是雪瀛这个剑名,而是他的大名。 屋内没人说话。 池曳叹气:“凝清,你可不能喊了不认。” 屋内总算有了声音:“进来。” 池曳再推门,门上的禁制已经没了,他顺利推开门进去,见凝清正坐着,手里正在剥着什么,走进仔细一看,是雪果。 雪果味道可好了,而且只在仙门的雪顶上有生长,雪果剥皮后,里面就像雪团一样,看起来就甜滋滋,而且还没有核。 凝清剥了一盘,然后当着池曳的面吃了一个,皱眉:“太甜了。” 池曳眼巴巴的看着:“凝清,我也想吃。” 凝清没说话,又吃了一个。 池曳叹气,看来是没他的份了,他思索着雪顶在哪里,打算自己去摘,人间不是有句话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起身往外走,转眼就消失在了房里。 人走了,凝清将手里的雪果放着,抬着茶喝了一口,这些东西,确实太甜了,甜到他觉得酸。 看着面前的果子,他沉默了一晌,收入了静置袋中,雪果之所以叫雪果,除了长在雪顶以外,还因为他像雪一样,剥皮后会化。 他不爱甜,这些本来就是给池曳的。 凝清坐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召出道侣结,找人去了。 池曳到了雪顶,一时觉得自己有被雪顶这个名字欺骗到。 他随手拉了个人问:“这是雪顶?” 顶确实是在山顶,但是雪呢? 那人不耐烦的指着不远处的石碑:“自己不会看啊。” 池曳放开人,过去看,上面写着两大个字:雪顶 池曳看着这地方跟那百花谷似的,姹紫嫣红的,他仔细看了一圈,没看到梅花,雪滴花等这类开在雪里的花。 “放屁,凝清仙尊怎么可能喜欢魔尊!” 凝清二字一下钻入池曳的耳朵,他不自觉走过去观望。 有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要说凝清仙尊喜欢那魔尊,那就是在放屁,凝清仙尊要是真喜欢那魔尊,当年会那么直截了当的斩断仙魔两门,斩断就算了,还将那魔尊推回了魔门,那魔尊在仙门又不是活不下去,魔门这么多重天,各司其职,魔尊那是谁强谁当,魔门缺了魔尊又不会乱。” 池曳听着点头,确实,有理有据,魔门就是谁拳头大谁是老大,而且凝清不爱他,爱的是凝清自己。 那人还道:“所以这些传言都是假的。” 池曳附和:“假的。” 其他人:“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 那人:“清醒点,百年过去了,也没听凝清仙尊有过道侣,凝清仙尊一心修行,哪像你们一整天想着情情爱爱,俗,简直俗不可耐。” 池曳:“话可不能这么说。” 其他人全部看了过来,池曳拉开面前坐着的人,腾出了个位置给自己坐着:“情情爱爱怎么就俗了,这不是每个大人物必备的东西吗,没点情爱衬托着,凝清这一生都不完整。” 被池曳拉开的那人:“你谁啊?” 池曳随手将人定住,接着说:“你们说凝清不爱魔尊,是的确实不爱,但是,凝清是有心上人的。” 其他人闻此也顾不得池曳是谁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着池曳。 “你怎么知道凝清仙尊有心上人?” “凝清仙尊的心上人是谁?” “你是谁?” 池曳不急不躁的抬手,将众人禁言。 那些人刚刚的八卦之心瞬间化为了忌惮。 这人好强! 池曳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们知道凝清仙尊心上人是谁吗?” 说完了没人能回答。 池曳环视一圈:“是他的剑。” 他开始给众人分析:“证据有三,这第一:你们看,凝清仙尊是不是常年和自己的剑形影不离。” 无法说话的众人:“。。。” 这是什么歪理,凝清仙尊虽不是剑修,但是剑是凝清仙尊的本命武器,当然形影不离。 池曳可不管众人在想什么:“第二。” 他看着前面的人:“凝清仙尊百年来都没有道侣,为什么呢,这肯定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喜欢的人无法结为道侣,要么没人喜欢,凝清能没人喜欢吗,那肯定不能啊。你们别说什么是凝清仙尊看不上别人之类的,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真会遇不上喜欢的人吗?他凝清可是天道宠儿,不可能没这运气吧。” 众人:“???” 有点道理,但不多! 池曳伸出第三只手指:“第三。” “凝清爱他的剑如命。” 众人:“!!!” 无法反驳! 毕竟曾经从一剑尊向凝清仙尊问剑,凝清仙尊从头到尾都没拔剑,从一剑尊问凝清仙尊是不是看不起他。 凝清仙尊是这样答的:“我的剑,不可拔,剑拔易损。” 从一剑尊:“剑损了能补,难道你一辈子不拔剑吗?” 凝清神情没变化,语气却温和了不少:“此剑胜过我命。” 池曳的第三点还有一句话,就是凝清的剑化灵了,两人结了道侣,但是他看众人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他说得对,相信他说的话的样子。 池曳迟疑片刻,解了他们的禁言。 这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你说的对,凝清仙尊确实爱他的剑。”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里。” “是我们狭隘了。” “听说凝清仙尊的剑化形了,该是仙尊的情感动了上天。” “诸位,我会回去警戒弟子和好友,不会在议论凝清仙尊此事了,凝清仙尊有了所爱,我们再议论再想念便是失礼了。” “你说得对,我回去也会这样做的,不能失礼。” “我也会。” “我也是。” 池曳听着微微迷茫,他最重要的都还没说,这群人就相信了? 还有,这些失礼不失礼的,什么情感动了上天的的说法让他怀疑:这些仙门人是不是有病! 池曳挥手解了前面人的身形,那些人便都失魂落魄的走了。 池曳:“?” 所以,这些人来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池曳伸手挽留:“等等,我有问题。” 这些人头也不回的朝他摇手,然后走了。 池曳叹气:“我就想问,雪果在哪里?” “唉。” 池曳听着叹气声回头,刚刚被他拉到身后站着的人还在。 他欣喜:“兄弟,你知道雪果在哪里吗?” 身后并没有被解开定身的木叶:“我知道,你能解开我了吗?” 池曳将人解开:“雪果在哪里?” 木叶:“等到天黑百花凋零,这里就会下雪,到了凌晨第一缕阳光落下,雪果就会破土而出,等太阳完全出来,雪果就会埋进土里。” 池曳听得睁大眼,这果子还挺娇气啊,像凝清一样娇气。 木叶说完拍着池曳的肩膀:“兄弟,虽然我不想承认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凝 清仙尊爱着自己的剑,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便不用在这里等了,还是回去吧。” 池曳:“哦...” 一个哦字拐了两个音,他问:“你们是在等凝清?” 木叶看起来有些忧伤的望着天:“雪果一年只在这几日出现,一天长出来的不超过十个,每年凝清仙尊都会来采,我们都是专门来见凝清仙尊的,不过刚刚那些人说的也不错,知道仙尊有心上人,我们在这等,便是烦扰了。” 池曳有些诧异:“凝清每年都来?” 木叶斜眼看着池曳:“装什么装,对我们这些不是冰灵根的修士来说这雪果除了味道一无是处,而全仙门只有凝清仙尊一个变异冰灵根,你来找雪果,难不成还能是为了口腹之欲不成。” 池曳:“... ...” 他真是为了吃才来了,看着凝清吃,馋到他了。 木叶低头,突然叹气:“兄弟,听我一句劝,仙尊有了心上人,你在爱就不礼貌了。” 说完木叶抬腿走了,他决定,步行下山,祭奠一下他那死去的默恋。 走了两步,木叶看着前方站着的带着帷帽的人:“艹,凝,凝清仙尊。” 凝清对木叶点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那边祸害着花的池曳身上。 “雪瀛。” 池曳没理人,又不是只有凝清会不理人,他也会。 他走进花丛里,折了一支桃花拿着,突然看地上的白蓝色不知名的花不顺眼,抬手将花全打落扬起,风一吹,花全吹到了木叶身上。 木叶:“......” 想骂人但不敢,据剑阁收录的十大名剑,凝清仙尊的剑在榜前三,剑名雪瀛。 他看着那边糟蹋花的人,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 抱歉,是他不礼貌了。 人家是正主! 凝清知道池曳在闹脾气,这还是池曳化为剑灵后,第一次闹脾气,居然是为了吃的。 真是,百年了依然没变。 凝清走到桌边,取出自己剥好的雪果。 “我不喜甜,这原本就是给你的,你不吃就要化了。” 池曳拿着花枝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雪果的诱惑较大,他真的好奇,凝清说雪果太甜,真有这么甜吗。 他回到桌边坐下,去拿雪果,结果被凝清挡住了。 池曳看着凝清:“出尔反尔?” 凝清看着池曳手上的桃花:“拿这支花换。” 池曳毫不犹豫的将桃花枝给凝清,然后揪起一个雪果吃了。 入口先是凉,凉对于池曳这种全身是火的人来说是享受,然后就是甜,但不腻,有股独特的香味,总而言之,好吃。 凝清就这么拿着花枝看着池曳吃。 木叶站在远处,心里五味杂陈,仰天长啸:“我祝福你们。” 然后用了术法原地消失了。 第25章 道侣事明 池曳吃着雪果,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反正凝清来的时候他已经说完了,凝清不会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是让池曳没想到的是,他不过和凝清在雪顶等了一夜,摘了雪果回去。 修真界就已经传开了这件事。 甚至有名有姓的说了,这件事就是凝清仙尊的剑灵亲口说的。 还说最主要的是凝清仙尊不喜甜,雪果是为了他的剑灵才摘的! 池曳和凝清才回到灵通山院里,就见小院外边漫诗,沃衣几人在那探头探脑的,凝清让人进来。 然后池曳就从沃衣嘴里听到了自己之前那番话。 池曳一口玉露差点没能咽下去,他偷偷去看凝清的神色。 凝清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是他却奇妙的从凝清的动作中看出来一丝欣喜。 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有点开心。 池曳摸不准,没说话自顾自的喝东西。 沃衣几人说完也不敢做什么,一个个的明着暗着给他使眼色。 池曳叹气:“凝清,我出去玩了。” 话说出来他才觉得不对,他为什么要跟凝清说这个。 凝清没给他改口的机会:“嗯,去吧。” 池曳僵硬了一瞬,随即假装自然的带着沃衣她们出了院子。 等人走了,凝清笑了声:“孩子王。” 几人走远,源意瞬间就扑了上来。 “雪瀛,你解释,你快给我解释。” 漫诗也是一脸不满:“你在造什么谣?” 沃衣神情凝重:“雪瀛,凝清仙尊可是你的主子,你是他的剑,你不会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池曳:“啊?” 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他就是见不得那些人一个个那样守着凝清。 沃衣一阵见血的问:“雪瀛,你喜欢凝清仙尊?” 沃衣这话让几人都安静了,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池曳。 池曳抬眼看着几人,试探道:“喜欢...” 几个人一脸惊讶的吸气。 池曳又道:“和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吗?” 他和凝清百年前就是能够双修的关系,都成道侣了,他喜欢不喜欢凝清这很重要吗?不讨厌不就行了。 他们两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给他说过的去了,一个家庭最重要的是责任,两人有责任心不就行了。 沃衣一看池曳这样子,就知道答案了。 “行了行了,你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剑灵能懂什么叫喜欢,那你之前在剑阁那帮人前讲那些话做什么。” 池曳理不直气也壮:“凝清确实喜欢他的剑不是吗。” 不然怎么会拿一把与自己属性相反的剑做自己的本命武器。 而且他的身份在沧山派说还会有人信,但是拿到这仙门里来讲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哪怕他们相信,可魔尊是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仙门的人,说了有什么用。 他要找一个就在仙门的,别人看得见摸得着的身份来说。 凝清既然是他道侣,不管凝清心里爱的是谁,身份上只能是他的道侣,是他的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其余的都不行。 别人对凝清的爱慕,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的人被别人觊觎了。 现在他是用这种方式来击退这些人而不是将这些人杀了,算是仁慈了。 忘记是谁说的了,杀戮是最后一个选择,不到必须不能做。 沃衣几人反驳不了池曳这句话,因为凝清仙尊确实亲口承认过,剑如他命。 可是。 漫诗:“那你也不能说凝清仙尊心上人是你啊。” 池曳看着漫诗,又看着几人,大发慈悲的抬手,心里感应着凝清,他手上的道侣结瞬间露了出来。 源意:“什么玩意?” 漫诗:“雪瀛你结道侣了?” 沃衣:“你这才几天啊?你化形到现在不过十来天吧,你就有道侣了。” “我不服,老娘在修真界百年了都没找到道侣,你凭什么能有。” 潮行:“雪瀛,你有道侣了,凝清仙尊知道吗?” 潮行的话带来了一阵安静,安静过后漫诗小声的问:“你道侣不会是......” “是我。” 背后传来一声,几人立即从扎堆的样子站好,慢慢回头,凝清仙尊正站在背后,他手里也有一根鲜红的道侣结,随着凝清仙尊的走近,慢慢的和池曳手上那根连在一起。 凝清仙尊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他有道侣这件事我知道,他的道侣是我。” 漫诗顿时觉得犹如雷劈,凝清仙尊爱的人不该是魔尊吗?魔尊还是深暖和长灼的爹。 她晕了好一会,然后自己说服了自己,凝清仙尊也是人,那魔尊的事已经有百年了,凝清仙尊再找人也是正常的。 更何况,漫诗看了一看池曳的脸,完美。 这张脸完完全全可以替代魔尊。 漫诗偷着看了几人,沃衣不会说什么,潮行只是皱眉,眼看源意这个大傻子要讲话,漫诗一下给源意捂嘴。 池曳失笑看着四人,他问凝清:“凝清,你有事?” 凝清看着几人:“二长老让你们去看看泽泉。” 池曳:“泽泉怎么了?” 凝清:“你们去就知道了。” 几人带着疑惑到了二长老的单独小院,一进来以几人的敏感度就闻到了血腥味。 来到泽泉房里,血腥为最重。 泽泉奄奄一息的趴在床上,见他们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 “师尊,没用的,让他们回去吧,我不会改,也改不了。”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下口说话。 凝清进了院子就不见了,估计该是找二长老去了。 这会池曳听着凝清给他传音:“二长老的意思是,让他们劝泽泉回头是岸,不要执迷不悟。” 池曳在安静得连针落都能听见的房里和凝清密聊。 “这不知原委,怎么劝,从哪里开始劝。” 凝清:“先劝他治伤,后面的再说。” 池曳:“行。” 池曳看这四人,选了一个看起来最激灵的漫诗,指着泽泉身上的血道:“你看,伤得多重。” 漫诗:“... ...你还挺感概。” 说完漫诗撞了一下沃衣:“快快快,这是你的场子。” 沃衣:“行吧。” 她给泽泉治疗,先是将人身上的血迹处理干净,然后开始给人愈合伤口。 结果伤口才好又裂开了。 沃衣冷声:“他的灵力在阻止我给他治伤。” 要说沧山派沃衣最不喜欢的人是谁,那就是泽泉了,做事一板一眼,满口都是规矩,偏偏她就是最不守规矩的那一种人。 但也仅仅是不喜欢,两人也未起过冲突,不过现在泽泉这样到是让她看不顺眼了。 沃衣:“做什么,想死是吗?还是觉得这个躯体不想要了,打算换个身体降为金丹。” 漫诗拉着沃衣:“这是病人。” 沃衣嗤笑:“这种浪费别人治疗的人哪里是病人,明明是将死之人。” 源意出来当和事佬。 “冷静冷静。” “我们在治疗一遍。” “你不想活了。” 谁又刺激人啊,源意抬头看,是池曳。 源意:“老大咱别讲话。” 池曳似笑非笑的看着床上的泽泉:“我不是问他,我是陈述他现在的状态,肉体凡胎能有多少血流,他还一直用灵力阻止自己自愈,这不就是不想活了。” 潮行抱着剑在一旁:“为什么,不想活。” 池曳抬了抬下巴:“问他啊,他不说我们就猜嘛。反正来都来了,猜猜也无妨。” 沃衣第一个跟着池曳的话走:“他背上的伤是刀剑伤,而且是极细的刀剑弄上去的。” 漫诗:“我记得灵通山上没有这样的地方,而他也极少用实物刀剑,一般都是水化剑。” 她们两这样一说,源意也好奇了,他甚至上了手,揭开了泽泉身后的衣服。 “这伤口有些眼熟。” 池曳凑过去看:“眼熟?” 源意点头:“是啊,像极了沧山派的刑罚,你看。” 源意直接上手扒开了血肉:“看这里,这里有一道水印,这是沧山派拿来惩治罪者的,水印会一直跟着,但是为什么只有这一点呢。” 池曳提出假设:“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源意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质疑,他再次扒开伤口:“你们来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漫诗低头:“像。” 沃衣和潮行是见过这种伤口的,两人仔细一看:“确实是。” “咦...” 池曳嫌弃的将源意拉起来:“血水流到你衣服上了。” 源意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多谢老大提醒。” 被几人这样对待,泽泉是泥人也该有脾气了。 他睁开眼,声音低哑:“出去。” 池曳笑:“出去做什么,反正你都要死了,与其到时候找死因,不如现在找,还能满足满足我们的好奇。” 泽泉:“你...咳,咳咳。” 池曳说完耳边就响起了凝清的声音:“别闹。” 池曳收了笑回凝清:“没闹。” 谁闹了! 沃衣想着什么突然道:“你这伤口是门派里的刑罚,而这水印会无时无刻折磨你,门派里能取得下这水印的只有掌门,几位长老和凝清仙尊,你犯什么事了,你也会犯事?” 最后这句话沃衣是真的觉得不解。 池曳补充:“三长老不在,凝清昨晚和我出去了,你这水印是二长老取的吧,二长老看着挺认真一个人,怎么给你取水印都没取干净。”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泽泉,泽泉嘶哑的吼:“出去,全都出去。” 池曳勾唇:“泽泉,你不会在搏二长老的同情吧。” 第26章 约饭 池曳这位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寂静了,泽泉嘴唇嗡动,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出去都不朝着他们喊了。 泽泉以往都是最重规矩的人,现在犯事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池曳很好奇,对方能犯什么事,照他对沧山派的了解,沧山派虽然说是门派,但内门之中,却像是家人一样,漫诗,源意和他闯了黄泉,几个长老都只是意思意思,他这个长相,沧山派的人哪怕不喜都会因为他是凝清的剑灵而接受。 许多事情都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这般模样的沧山派,泽泉能犯什么事需要受到刑罚,而且这刑罚也不重,并没有废掉泽泉的灵根和修为,似乎只要泽泉给二长老服软或者是达到什么目的,二长老本人就能将泽泉的伤势医治。 池曳大胆猜测:“泽泉,你犯的事不是什么对沧山派有危害的事吧,甚至是不是只与二长老有关。” 泽泉现在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理睬池曳。 池曳笑:“看样子我猜对了,二长老那样严肃的人,你能与她有什么相关的,还需去接受刑罚。” 他故意道:“泽泉,你不会是......” 话说到这里没说了。 泽泉微弱的声音响起:“没有,什么都没有,与师尊一点关系都没有。” “个人妄念罢了。” 这话说得重,哪怕是对这些事不甚敏感的源意都能察觉出问题。 “别问了。”凝清的声音在池曳耳边响起。 池曳:“我好奇。” “你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凝清:“先给他治伤。” 池曳:“行。” 池曳蹲下去看着泽泉传音道:“先治伤,人家苦肉计是搏心疼,我们几个站在这里就说明二长老心疼过了,泽泉,过犹不及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懂。” 池曳的传音,若他不想,这天下谁都听不到,哪怕是凝清也一样。 他伸手一个法诀将泽泉背上那块水印摘除。 “沃衣,避免得他死了,你再来一次吧。” 沃衣伸手给人治疗,这次泽泉很配合,背部恢复如初。 池曳迫不及待的问凝清:“他治伤了,快说说。” 凝清没有回。 凝清知道他位置,所以能给他传音,他顺着凝清也能传回去,这就代表池曳不能自主给凝清传音。 他耐心等了会,床上泽泉都起身了,凝清也没回他。 几人都准备出去。 池曳:“啧。” 漫诗望过来:“你怎么了。” 池曳现出道侣结,像弹琴似的拉着这跟鲜红道侣结。 “有些人利用我。” 源意瞪眼:“谁啊?谁敢利用你。” 池曳接着拨弄道侣结,一下一下的扯着那边的凝清。 漫诗见状,拉过源意:“别问。” 沃衣看着池曳:“得瑟。” 池曳换了一副那天漫诗怼源意的嘴脸,举起手,让道侣结给所有人都看见。 “和凝清结为了道侣,换你你不得瑟。” 刚说完他就改口:“哦不,你们没这个机会。” 沃衣:“。。。” 漫诗咬牙:“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凝清仙尊的道侣我就不打你。” 池曳一脸我不怕:“你们若是打我,我就去告状。” “哦对了,你们别总拿我年龄说事,虽然我这个身体才出生没多久,但是我现在是凝清的道侣。” 池曳转过去问泽泉:“泽泉,你最懂规矩,你说你们该喊我什么?” 泽泉盯着池曳手里的道侣结,不假思索的道:“仙尊是长辈且是师者,按照仙尊的辈份该唤你一声小师叔。” 池曳点头,转身对漫诗几人道:“以后记得喊小师叔。” 漫诗:“呵。” 沃衣直接扭头就走。 池曳看着源意和潮行。 源意:“你都是我大哥了,喊小师叔显得我们不是一辈的。” 池曳:“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辈的。” 源意嘴一张一和,然后视死如归喊了句:“小师叔。” 池曳听的欢喜,放走源意然后拦着潮行。 潮行老实,虽然觉得不太对,但是池曳是凝清仙尊亲口承认的道侣,这句喊就应该的。 “小师叔。” 池曳满意了,没为难看着要死不活的泽泉。 “走吧。” 泽泉拉着池曳:“你和凝清仙尊结为了道侣。” 池曳挑眉:“是啊。” 泽泉:“怎么做到的。” 池曳难得被问到了。 他和凝清结为道侣时,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两个孩子,曾经是凝清道侣。 当然怎么就同意结了。 好像也没要他同意,黄泉域包办了。 他看着泽泉认真的样子道:“借助外力。” 泽泉喃喃:“外力吗?如果她不愿意,借助了也没用啊。” 池曳:“你就借助那种不需要另一人同意的,我告诉你很多事情,你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时候先去抓住,避免等你想通后就没有了。” 泽泉看着池曳:“您说得对,多谢小师叔开导。” 池曳后知后觉泽泉问这个的原因:“所以,你这次责罚是为了......” “别问。”凝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池曳听见凝清的声音这一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偏生要问道:“为了道侣......” 话没说完,凝清的传音又来了:“刚刚和二长老说事,不是故意不理睬你。” 池曳没说话。 凝清又道:“泽泉被二长老发现了心思,泽泉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二长老没同意,泽泉自己去了沧山派刑罚处受罚,罪名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池曳突然就对泽泉另眼相看了。 真勇啊,就二长老那样严肃的人,这也敢直接说,连迂回都不迂回一下。 自己去领了罚,一来消除了二长老的怒火,二来成功让二长老开始心疼。 不然今天他们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泽泉倒是很自若,这会丝毫看不出刚刚的寻死觅活。 泽泉问池曳:“小师叔想说什么?” 恰好凝清传音来:“荔枝冰酪吃不吃。” 池曳弯唇:“你这刑罚很聪明,凝清喊我去吃饭了,不和你们说了,你们自己玩吧。” 池曳说完就消失了,让前面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几人摸不着头脑。 能不能说清楚,问干净!敢不敢在敷衍一点,你一个剑灵,修为如此之高的剑灵,应该辟谷了,吃什么饭。 然后让他们几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出了门,院子里凝清仙尊就站在池曳身旁。 “我们先去买荔枝冰酪需要的食材。” 池曳问凝清仙尊:“凝清你做啊?” 凝清仙尊点头:“我做你吃。” 几人:“... ...” 特别是泽泉,两相对比,他现在都有些嫉妒。 凝清指着另一边的院子:“二长老在那里等你们,快去吧。” 几人:“...好的。” 泽泉:“......” 师尊在等他,也不知会说什么。 等凝清吩咐完,池曳问:“我们去哪里买东西?” 凝清:“跟我走。” 于是池曳悠哉的跟在凝清身后。 两人先是出了沧山派的院子,然后走到了灵通殿,在顺着灵通殿的长阶下山。 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有凝清认识的,也有凝清不认识的。 不过他通通不认识。 来到山脚,恰好有一队人要上山。 那队人中的为首的男子一路小跑了过来:“凝清仙尊。” 凝清停下打招呼。 池曳百无聊赖的依着树干,又来了,下一句话肯定就是羞羞涩涩说好久不见。 跑过来的男子:“凝清仙尊,再见又是缘分,今天可以接受我的求爱了吗?” 池曳一僵,抬眼仔细看人,这人长得倒是挺好的,很精致,五官该有的有,不该有的没有,看起来又乖又漂亮。 他在凝清说话前轻笑出声。 “凝清,问你呢,可以接受吗?” 男子这才看见池曳,结果一看就没移开眼。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长相吗,妖艳又凌厉,他现在都要一百岁了,结果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是小孩,还是十六七那种没断奶的小孩。 他看着树下的池曳:“你叫什么?” 池曳依然靠着树,勾唇,眼里是冷厉和不羁。 “雪瀛,有事?” 男子一下子被这笑击到了。 “有,我是凤族凤星,你真好看,我想请你吃饭。” 说完凤星又补充道:“你这么好看,修为肯定很高,应该辟谷了,那你还吃饭吗?” 池曳:“?” 他不太懂仙门人在想什么。 他:“吃。” 凤星笑开了,看起来更乖了:“那我们现在走,我想向你讨教一下如何才能长成你这种感觉。” 说实话,池曳没有理解凤星在说什么,不过他听懂了吃:“改天吧,我今天和凝清有约了。” 凤星突然脸色一变,又冲着凝清问:“仙尊还未说,是否接受我的求爱。” 池曳:“... ...” 很好。 凝清语气并不和煦:“谢谢你的求爱,不过我有道侣了。” 凤星天生对人情绪敏感,这会他很直接的感受到凝清仙尊的不耐烦,他弱弱的问:“真的吗?” 他不相信。 十年前他见凝清仙尊之时,仙尊拒绝了他但并没有说有道侣。 凝清抬手,道侣结应唤出现,连着凝清和...... 凤星跟着看过去,抬头,对上池曳那一张他觉得完美的脸。 池曳对凤星笑:“还觉得我好看吗。” 凤星一边接受不了的后退,一边道:“好看。” 果然,还是这种长相更有感觉,就连凝清仙尊都喜欢这种长相。 凤星可怜兮兮的问:“你还答应我的约定吗?就是一起去吃饭。” 池曳这次是真的不明白凤星的想法了。 他还没说话,凝清就出声了:“抱歉,他是我的道侣,不会和你一起去吃饭,他想吃我会给他做。” 凤星这次甚至在凝清仙尊身上感受到了敌意。 敌意?! 他接受不了,转头跑了。 “凝清仙尊,雪瀛,我们山上再见。” 第27章 喜欢还是不喜欢 凤星走了,池曳一脸莫名其妙。 凝清:“走吧,去买荔枝。” 池曳:“哦,好。” 两人下山去买荔枝,却不仅仅是买荔枝,凝清带着帷帽陪着池曳逛了许多地方,人间的夜晚热闹,但白日也不逊色。 池曳提着一包糕点东看看西看看,来到一间卖剑穗的铺子。 “凝清,这个好像你的剑穗。” 同样的蓝白色渐变,唯一不一样的是剑穗上部分,凝清的剑穗上方镶嵌的珠子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魂珠,没什么作用,只是偶尔有一丝引魂的作用,而珠子上方有一个镂空的银球。 凝清:“嗯,很像。” 池曳也只是这么一说,看完了后就忘了,去了下一个商铺。 一路上,他买,凝清付钱。 等到天黑,凝清包了条船,带着池曳去看灯。 凝清船里边剥着荔枝给池曳做荔枝冰酪。 池曳坐在船头时不时的捞一下水,惊动水下的鱼,若是看见有笨鱼因为他扔的吃食游向他,他便将鱼抓起。 “凝清,你会做鱼吗?” 凝清摇头:“不会。” 池曳转头和鱼大眼瞪小眼:“算你运气好。” 将鱼往水面上一扔,继续惬意的吹着夜风。 船行至湖中央,别处的乐声响起,池曳偷了点声,笑:“这人间才是有滋味的。” 不是说在魔门没有乐声,而是那些乐声都不能入耳,不是带着魅惑人心的目的,就是带着欲望的倾泻,虽然他不受影响,但到底没有这些纯表演让人有兴致。 凝清:“喜欢。” 带着疑问却又是很肯定的语气。 池曳:“喜欢。” 凝清抬着一碗荔枝冰酪过去坐在了池曳旁边,将碗递给池曳。 池曳尝了一个:“好吃。” 又甜又冰。 他喜欢甜,更喜欢冰。 他体内的火生来就有,炽热的感觉是半点不缺,这就导致他对冰冷这种感觉天生着迷。 凝清的灵根就很好,天生和他胃口。 想到这里,池曳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自己以前和凝清结为道侣,会不会只是图谋凝清这一身冰冷。 要不然,他当初是怎么和凝清走到一起的。 据他现在所知,百年前魔门和仙门因为修炼理念的不同,以及魔门一些门派极端的修炼方式和仙门中人那叫一个势不两立。 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是如何认识的凝清呢?那时候的凝清还不是仙尊,没有现在出名,可百年前他就是魔尊了。 他从欲海醒来,从下属的话不难得出他已经在魔门当了百年魔尊了,到如今已经有两百多年了。 难不成当初的他一时兴起去了仙门,然后遇上了当时的凝清,对人家强取豪夺了吧! 若真是两情相悦,凝清怎么说在心境里看见的也不会是他自己。 池曳吃着冰凉凉的荔枝,艰难的问凝清:“凝清,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凝清:“怎么想问这个。” 池曳:“别管,你说就行了。” 总不能说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猜测都是反过来的吧,他以前猜测他是个好男人,凝清和他貌合神离,只爱自己,却因为孩子和他绑在一起,后来为了天下苍生一剑斩断仙魔两门,而那段时间孩子因为无人管,把自己造作到了黄泉守了百年。 这是基于他一直一来对凝清的印象猜测的。 没来仙门之前,对于凝清他的认识就是冷心冷情的伪君子。 现在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太像他猜测的这样,凝清百年来给长灼寻炼体材料,守着黄泉域的入口,这种做法不像冷心冷情的样子。 而且凝清又和他结了道侣。 若是为了黄区域的众生,怕他毁了黄泉域才与他结道侣怎么想都不像是伪君子,要知道,若他愿意,凝清不可能取走他体内一丝一毫的灵力。 而且凝清槐树下那番话却是不能作假的,这是黄区域的规则,如果凝清强行作假,也只会毁了黄泉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这是凝清说过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凝清想和他一起走到老,可是修士不会老,到他这个境界一辈子都不会老,等大限到了也依然是这个模样。 如果他们不会老,那岂不是说凝清想和他走一辈子!!! 池曳被自己的猜测震到无以言表。 恰好那边的凝清思考好了:“池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该问你自己,我自认为了解你,可我也不是你,你的经历很多是我不了解的,这些都会影响着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能回答我知道的你。” 池曳荔枝也不吃了,问:“那你就先说你知道的我。” 他想要的也就是这个答案。 凝清温柔的望着池曳:“我知道的你,很可爱。” 池曳从一开始的忐忑变成了满头疑问:“可爱?” 凝清点头:“喜欢玩乐但有界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善良......” “等等。”池曳听到这忍不住打断:“你直接说我以前对于感情的做法。” 善良是个东西,他一个靠着拳头和武力镇压魔门的人有这东西?他在魔门的处世态度一直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来到仙门那是人在屋檐下,低头要合群一些,合群才好玩,一个人会无聊。 凝清居然说他善良! 人间是不是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意思是不过你美不美,你情人眼里你都是天下第一美。 这样想来,凝清把他当情人了。 艹,这不能吧。 也不是不可能,凝清都想和他一起走完一辈子了。 那为什么凝清的心境会是他自己。 不对,当时的心境并没有展现完全就被凝清打破了。 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他和凝清的初见由于某种原因,他想捉弄弄清,变了一个和凝清一样的模样去逗凝清呢。 若真是这样,那他岂不就是个辜负人心的男人。 想想当初,他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失忆了,在欲海睡觉。而当然魔门中的祟气四起,感染了很多刚修仙,道心不稳的仙门人,同时引起人间大地上的怨气,人间战火四起,更加重了怨气,这又助长了魔门中人修行,仙门人修行不到家之人,就会被祟气蚕食,最后变得疯疯癫癫至死,这些祟气造了杀孽,带着怨气又回来反噬魔门人,那段时日仙魔,人间,死伤惨重。 后面这些是魔门中有实权的那几重天的掌管者——他的手下诉说的,因此,凝清借了天道的力量,斩断了仙魔两门,从根源上将魔门分了出去。 魔门现在发展不错,分开后,大地的灵气不在被天道抽取来滋养人间,滋长了不少小妖精,一代一代往下传,人数可比仙门人多多了。 话说回来,那他岂不是一个抛夫弃子的烂人! 在这个家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让凝清一个人扛起了众生,以至于无暇去管长灼和深暖。 池曳荔枝也不吃了,他将荔枝推给凝清。 “凝清,你说吧,我想知道。” 凝清看着池曳一脸凝重,不知道对方又想到哪里去了,之前也是,池曳总喜欢天马行空的猜测。 凝清自己吃了一颗荔枝,又喂给池曳一颗。 “你对感情很认真,忠诚,专一,热情。” 池曳嘴里的荔枝又甜了:“真的?” 凝清:“真的。” 池曳松了一口气,那他当初没能出现应该就是有原因的了,不过这个也不能问凝清,他有次询问后清晰的在凝清身上感受到了天道。他担心凝清像深暖一样被天道阻碍,到时候要是凝清也失忆了,那深暖和长灼也太惨了。 池曳接着吃荔枝。 吃完了才想起来,凝清对他情深一片,那他呢? 池曳盯着凝清。 凝清抬眼:“怎么了?” 池曳凑上去在凝清嘴角亲了一口,然后细细感受。 感受了好一会,没感受出什么。 那天他在醉仙楼看戏,戏文里不是说心悦一个人,碰到他都会脸红心跳吗? 他怎么没感觉。 难道碰得不够久? 池曳又亲了上去,这次慢慢在对方嘴唇上吻着,想起自己看过的魅魔勾人的场景,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没察觉出什么,再次深入,这次倒是有感觉了。 他尝出了凝清嘴里荔枝冰酪的味道。 还是甜的。 但是就是感受不到脸红心跳。 他苦恼的在凝清嘴唇上咬了一口。 真麻烦。 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啊。 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表现啊。 道侣之间,对方心悦自己,自己却什么都不清楚是不是不利于长远啊。 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池曳想不清楚,叹气:“凝清,我还要。” 凝清沉默片刻拉过池曳亲了下去。 池曳被亲的一怔,一时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由着凝清亲他。 等凝清亲完,池曳总算是出现了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 他一时有些慌乱:“凝清,我还要吃荔枝冰酪。” 凝清低笑:“好。” 凝清进船去剥荔枝了,池曳吹着风沉思。 第一,为什么自己亲凝清没有这种感觉。 第二,他脸红心跳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被人亲了。 如果换个人...... 池曳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冷笑,换个人,那人又不是他道侣,敢亲他,他让他明白什么叫生命只有一条。 那若是凝清不是他道侣,他会让凝清亲吗。 应该不会吧。 想了好一会,池曳觉得情爱这种事真麻烦。 要思考的东西好多。 喜欢或者是不喜欢,真的重要吗? 到底是谁给他说的,父母感情不合也会影响孩子去了。 真烦躁,池曳伸手搅水,有几只傻乎乎的鱼想来啄他的手,被水圈带着转了一圈一圈,最后把自己转晕了。 第28章 大会开始 两人在船上玩了一晚上,池曳吃了三碗荔枝冰酪,偷着湖中央人家的丝竹声。 最后凝清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笛子,给他吹了半夜。 等两人回到灵通山,灵通山上的人已经来齐了,灵通大殿这会正热闹着。 池曳看见了深暖和长灼。 两人身旁站着一个背着剑,一身全白的青年。 池曳问凝清:“那是谁?” 凝清:“从一剑尊。” 池曳笑:“就是送你剑的那个人。” 凝清:“嗯。” 池曳看着前面的人,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衫,走起路来衣袂都是飘的。 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池曳过去,长灼先看见他,喊了声:“爹。” 池曳:“嗯。” 深暖和从一也转了过来。 深暖:“爹。” 从一看着池曳,有些激动:“你就是凝清的剑灵。” 池曳:“是。” 从一绕着池曳转了两圈,双眼发光:“你是如何有的灵。” 池曳:“???” “不知道。” 从一皱眉:“不知道?来比试比试,身为剑灵,你应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 剑灵,仙门应该没有哪个剑修不想拥有,哪怕这剑灵长了一张人人喊打的脸。 仙门里但凡参加过百年前那场仙采大会的,应该所有人都会记得魔尊那张脸,以及魔尊做的事。 虽然他不觉得那件事魔尊有什么错处,但是魔尊的态度过于轻蔑,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不过那件事触动了不少家族,门派的利益,对方这张脸在仙门算得上是见过的人都要骂一声晦气。 还好是凝清的剑灵,是在沧山派化形。 沧山派的人讲理明大义,当年所有门派要追杀魔尊,沧山派第一个出来反对,他们论对错,不论利益。 那件事剥夺了仙门的灵气,仙门大部分灵矿损耗,其中损失最多的就是站着最好位置的沧山派,但这件事确确实实对普通人有利,给了普通人活下去的机会。 不过沧山派的反对最终还是没用,魔尊被逼进了乾坤界。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他当年想劝炽阁没成功,能做的只有不参与。 看着池曳,从一放下胡思乱想,这可是仙门唯一的剑灵,是每个剑修梦寐以求的剑灵。 根据千万年来的记载,剑是最容易生灵的器具,因为天下剑修多,这千万年来,也曾出过一次剑灵,剑灵对剑的感悟比剑修深,跟剑灵对战,更能领悟剑的真谛。 从一看着不动的池曳道:“跟我比试比试,你的剑应该很强。” 池曳摇头:“不比。” 从一:“为何?” 池曳叹气:“我不打,打伤了容易让凝清心疼。” 从一:“???” 围观的其他人:“。。。” 池曳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挑眉:“我可没乱说,不信你们问凝清。” 众人:“... ...” 谁敢去问凝清仙尊。 仙门几乎人人都知道,凝清仙尊爱护小辈,但对一些资历算老的老人从来都是冷若冰霜,见了面最多能做到的就是维持礼节的回应个招呼。 这些“老人”,现场就站着不少。 所以,仙门再次出现剑灵如此之大的事,几乎没什么人敢去沧山派问情况。 现在看见剑灵这张脸也没人敢提一句当年的事。 因为凝清那次过后不知为何突破了千年来仙门人卡了许久的关卡,一举成为仙门第一人。 小辈们拥戴他,“老人”们害怕他。 “凝清,他说的是真的?” 众人一下子顺着声源看过去,想看看是谁问的,看见是从一又收回视线,竖起耳朵想听凝清的回答。 凝清:“嗯,我的剑如我命,剑灵也是。” 其他人听完话还没惊讶,池曳倒是先咳了一声。 他没想到凝清会这么配合他。 不过经过了昨晚他也知道了,凝清是爱他的。 不过为什么要强调剑。 池曳现在知道凝清爱他,但是凝清却说剑如他命。 剑就这么重要! 池曳又发作了,一把剑而已,还是一把别人送的剑,凝清怎么就当作了宝贝。 离仙采大会开始还有一天多,池曳不想和这些废话,他拿出一个储物袋,里面全是他让人买的玩的吃的。 全部给了长灼和深暖。 “你们在这慢慢玩,我和凝清回去了。” 长灼拿着东西:“好。” 等池曳走了,他一扫储物袋,笑了,从里面拿出一个水银木的老虎递给深暖。 深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看见这只老虎就喜欢,接了过来挂在腰间。 那边池曳拉着凝清回了院子第一句话就是问:“凝清,你为什么这么看重这把剑。” 凝清没想到池曳会在意这个。 他往池曳发梢上的镂空球里放了一个冰球。 或许等冰球将镂空球装满...... 凝清:“你忘了,这把剑是你给我重铸的。” 找了近一年的材料才重铸好的。 池曳突然觉得自己这把剑烫手,应该说是全身都烫。 池曳:“是,是吗。” 凝清:“是,用了晶龙骨,阳铁,和百种小材料和一个特殊材料重铸的。” 池曳相信了,完全相信了,晶龙早就灭绝几万年了,这天下还有晶龙骨的就是魔门的魔宫有一块。 他几十年前在魔宫没找到晶龙骨,原来是被他百年前拿来给凝清铸剑了。 池曳深吸气,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开始疼痛,就腹部到背脊痛得他差点站不直,就像他在魔宫大殿里那般。 池曳:“凝清,我去闭关,仙采开始再喊我。” 说完他就走了,回了房间并将房门封印,下了禁制后池曳就滚到了床上。 下唇咬得浸血。 他生来就对痛敏感,池曳最烦疼痛的感觉,不怕,但是忍不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逐渐失去意识。 等池曳在清醒,睁眼是在他的宫殿,但是肋骨的疼痛依然在。 如蛆附骨。 池曳抓着手里的玲珑骰子,恍惚间觉得骰子里的红珠像是会跳动一般。 他眼睛迷离,看不大清,只是本能的抓紧手里的骰子又慢慢睡了过去。 等池曳再有意识,他手里的道侣结现了出来。 池曳猛的坐起身,看着手里的道侣结,在看了一眼周围,这还是在灵通山的院子里。 他松了口气,一个洗尘术整理好自己,打开房门,门前排着好几只胖纸鹤。 他蹲下来挨个戳。 “雪瀛,吃雪果吗?” “雪瀛,深暖和长灼来找你。” “雪瀛,给你做了点心,在百宝囊里。” 这只胖纸鹤的尾巴上还挂着一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蓝色百宝囊。 百宝囊越是做得好,做得精致就越小。 不过这只百宝囊是不是过于精致了。 池曳拿过百宝囊,收了起来。 在往下戳。 “雪瀛,仙采大会要开始了。” “雪瀛,仙采大会开始了。” “我先去仙采大会了,你出门看见纸鹤速来。” 池曳这才想起仙采大会,揪起地上六只胖纸鹤就出了门。 以前只是觉得纸鹤胖,现在倒是觉得这些胖纸鹤憨态可掬,可爱得紧。 走了两步,他停下笑了一声。 用神识扫了全灵通殿,找到了凝清的位置后闪身出现在凝清旁边。 凝清神情变得温和:“来了。” 池曳拉开凝清旁边的位置:“嗯。” 凝清:“今年弟子不错,才三个时辰就有人到殿上来了。” 池曳看过去,前方是站着几个没穿门派衣服的弟子。 池曳:“你们和这些门派收徒的规矩是什么?” 凝清望着场地上说:“比试,两场比试,第一场是每个门派共派十个弟子,去台上比试,第一的门派优先有选弟子的权力,不过这也要看被选的弟子是否愿意。” “第二次比试是组队,每个门派十支队伍,去秘境比,比杀的妖兽数量,分出个一二三。等所有弟子上来,以他们的总数来算分配名额。” 池曳似懂非懂:“如果沧山派第一,但是你们又只收水灵根弟子,那在场没有那么多水灵根弟子,你们剩下的名额当如何。” 凝清:“我们选完,若还剩名额,等其他仙门全部选完,可以收余下的其他灵根的弟子,沧山派内门是只要水灵根的弟子,但是外门也有很多其余灵根的弟子,虽然沧山派没法给他们提供最好的修炼资源,但是基本的老师,基本的资源都会有。” 沧山派外门相当于是学院,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学科,有教刀修的,教炼丹的,教炼器的等等,还有偌大的藏书阁,内门的藏书阁几乎都是水系修法,但是外门的不是,里面是沧山派从建立以来除了内门修法外所有的藏书都在外门的藏书阁,甚至外门的防御比内门的严。 五长老和四长老就是负责外门的。 沧山派以前还有一系长老,是木灵根的,不过这一脉断了传承,这一系到现在也没有重新起来。 若是有弟子能根据外门藏书阁的修法进入内门,那他也会被培养,以后就是那一系的长老。 池曳明白了。 沧山派还挺丰富的。 他一扫阶梯上的弟子,人很多,几乎一阶台阶上能同时有两个人,要知道,这台阶可长了。 池曳拿出凝清放在他门前的点心吃了起来:“凝清,来沧山派需要教钱吗?” 凝清给池曳倒了杯他煮完后冰过的杨梅汤:“不用,不过他们在沧山派会有许多任务,仙门除了灵通山上这些门派,还有很多散修和世代传承的家族,也有像人间这样的店铺,沧山派的药材和器具,灵丹都会出售。” 池曳点头:“懂了,修炼的同时顺便干活,就当交学费。” 第29章 秘境开 看着阶梯上的弟子,池曳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 白侯也在里面,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娃娃。 池曳给白侯传音:“玄七这就投胎了?” 白侯现在是灵物,还是逆着忘川回来的灵物,能力强还不用受任规则的束缚。 不过对于池曳和凝清,他还是忌惮的。 白侯传音:“嗯,玄七投胎后的地方是个秘境,时间流速和仙魔门不一样。” 池曳传音:“还有这样的地方?” 白侯苦笑:“有,不过这种秘境都小,且存在的时间不会长,玄七所在那个秘境已经破了。” 池曳没说话了。 白侯道:“请您帮我给仙尊说一声,白侯绝不会祸害仙门,只想守着玄七长大。” 池曳问:“怎么,你们要来沧山派?” 白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玄七这一世是水灵根,他想去沧山派。” 池曳:“行了,我会给凝清说,会当作不认识你。” 魔门虽说是谁拳头大谁是老大,但是其中也有许多有宗族渊源的家族,自视清高,对上任魔尊的态度就是阳奉阴违。白侯就是这样的家族里出来的,不过等他成为魔尊的时候,这个家族已经灭了三百年了,白侯亲手灭的,不知原因。 后来白侯就成了他的得力属下,然后又通过黄泉来了仙门,为凝清办事。 他看着白侯前后效力的人是凝清的份上,不计较什么叛出不叛出的了。 而且,白侯和玄七确实惨了点,有情人经历的全是坎坷。 这人都死过一回了,他全当不知道这个人。 池曳将白侯的情况给凝清传音。 凝清:“嗯,知道了,我会当作没认出他。” 哪怕池曳不说,凝清也不担心白侯会做出什么有害沧山派的事,那人重情,在沧山派时,沧山派的长老,弟子各个待他都是真心。 白侯在沧山派,做不出什么的。 白侯和玄七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总算爬了上来。 池曳看着五六岁的玄七,气喘吁吁的靠在白侯身上,笑出声。 白侯一路上给玄七输灵气保证玄七的体力,现在居然在装弱,抱着人家玄七不撒手。 上来的弟子被人引到一旁去休息。 灵通殿内的众仙门人,在这里看了足足三天。 三天后,大殿内一声长鸣,宣布这次的弟子选拨结束。 没能上来的或者因为时间误了的都只能回去。 池曳看着一旁的弟子,数了数,有一千七百多个。 凉潇道:“这次的弟子比上一批多。” 净渺:“我看天赋好的也有不少。” 仙门各家也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灵通城城主道:“各位,今日就到此为止了,这些新来的弟子也需要休息,明日我们正式开始第一个比试。” 池曳和凝清回去,两人一路上遇见不少前往新弟子住处的人,甚至还看见了凤星。 凤星见到凝清就是眼睛一亮,然后想起凝清有道侣了又暗了下去。 池曳好笑的捞着凤星说话:“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凤星沮丧:“去新弟子住处。” 池曳:“去那里干嘛?” 凤星叹气:“你是剑灵你不懂,每一批弟子有好有坏,天赋极好的几人肯定是各家各派争抢的对象,而等到拜师会,弟子都是有权力拒绝我们的选择,所以要趁现在去打好关系,谈好条件。” 池曳算是见识了:“你们这还真累啊。” 凤星道:“你们沧山派不参与不明白,前一次仙采大会,那个第一名的苗子是个火灵根,被炽阁说动不奇怪,那第二名是雷灵根,这居然都被炽阁说动,不来我们凤族去炽阁我就很气。虽然说炽阁也有其他灵根的修者,但到底是以火灵根著名的,怎么连雷灵根弟子都抢,气死我了,这次我一定要去看着。” 池曳看着凤星这火冒三丈的样子,放开了人。 “我不耽搁你,快去。” 凤星看着池曳的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明显弟子比较重要:“我们回见,等我有时间了,我一定来找你吃饭。” 说完凤星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等人跑没影了,池曳问:“沧山派去年没去抢弟子?” 凝清:“人各有道。” 池曳看着凝清,想起沧山派发展到现在,从七系变成了六系也是有原因的。 其他各派都在增长,就沧山派不增反减。 好一个人各有道,有风骨。 他和凝清走回院子,经过弟子院时,弟子都在比试修炼。 很用功啊。 不过他没看见沃衣那几个小崽子。 池曳问:“怎么没看见深暖她们?” 凝清:“这次深暖不在比试队伍里。和长灼去人间玩了,沃衣几人在商量战术。” 池曳失笑:“战术。” 真有好胜心。 好事。 到了第二天正式比赛,深暖和长灼都没回来。 池曳坐在凝清旁边看着大殿中央的的巨大法阵。 “这是大乱斗啊。” 每个门派十个弟子,在场的各家各派的弟子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人,全被关在了一起。 当一声令响,里面便开始打得不可开交,四面八方都能算得上敌人。 池曳看得好笑,有个弟子居然被同门误伤出局。 有些弟子激灵,就引火,这个引一下,那里引一下,最后所有人打起来了,他在一旁看戏。 仔细看,沧山派的人在浑水摸鱼。 将别人的队伍打散就走,不求让别人出局,只是打散,场上没有一支队伍还能团在一起。 如此一来,场上更混乱了。 你打我,我打你。 沧山派的人则是在其中混着。 打到最后,只剩十七个人,场上沧山派的人却是一个没少。 池曳:“看不出来,这些小崽子还挺有战略。” 凝清:“练过的。” 池曳:“哦?” 一边的净渺笑道:“本来对于这个不打算练,但是上一比试吃过亏,于是这一次就练了。” 池曳看着场上十打七,另外七个还时不时互坑的场景。 想不到沧山派的人居然也有胜负欲强烈的时候。 最后结果出来,沧山派第一,十个人都在场。炽阁第二,是倒数第二被淘汰的。 不过这些新上来的弟子恐怕眼里暂时只有第一。 池曳已经听见那边的人在讨论沧山派了。 他坏心的瞧了场上一圈,有表面冷静,实则浑身都是不爽的,有直接咬牙切齿的,完全平静的只是少数。 这要是在魔门,这会指定打起来了。 仙门人就是含蓄,有的门派明明都不满到肉眼可见了,却还在忍。 第一场比试结束,确定了优先选弟子的顺序。 沧山派第一。 炽阁第二。 凤族第三。 ... ... 榜单出来后就挂在大殿之上,占了半边大殿,前三名特别是第一的沧山派三个字占了这半边大殿的半边位置,第二和第三逐渐缩小,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位置给其余门派。 池曳神识扫了一圈。 “真带劲。” 虽然也是真的招仇恨。 但是沧山派的人明显不在乎,刚刚那十个弟子跑回去遇见沃衣和漫诗几人,第一句话居然是一雪前耻,第二句话才是我们是第一。 池曳没忍住笑出声。 上一次仙采是什么情况啊,什么愁什么怨啊。 上面灵通城城主在宣读第二场秘境比试的规则。 他趁机给凝清传音问:“上一次仙采第一场比试沧山派第几?” 凝清:“第四。” 池曳知道上一次沧山派不可能是第一,但也没想到会跌出前三。 他来了兴趣:“为什么?” 沧山派虽然随缘收徒,但是对于新弟子是很注重的,不然这次比试也不会准备这么久。 凝清声音有些无奈:“上一次仙采之前,一个新秘境出现,沧山派让弟子去历练,大长老带队。他们在秘境运气好,遇见的东西多,拿到的也多。出来后发现沧山派的人得到了将近一半的秘境宝贝。” 池曳:“所以仙采他们就针对你们?” 凝清:“不算针对,只是十几家门派联合起来打算先让沧山派出局,不过上一次参加乱斗的弟子素质不错,撑到了第四。” 本来不只是第四,最后却被暖阁的人阴了一手。 不过乱斗的规则就是各凭本事,谁也无话可说。 上一次暖阁的人两场比试都是第一,却用了收买人心的办法,先去问了那些他没收买的,得到最大的弟子数。 第一场拜师会仙门人只能收自己可收弟子数的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轮一圈再来。 炽阁最后再来收已经心归炽阁的弟子,保证了弟子数量的同时又得了天赋。 沧山派的人倒也不是因为新弟子的事苦练,是因为上一次来参加的弟子没能发挥自己的实力就输了,回去自觉对不起被大家选出来的名额消沉了一阵子,这才让这些弟子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 池曳:“难怪说一雪前耻。” 在魔门,平日里大家都是玩阴的,但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玩阴的,被阴的人会暴起,其他人会选择看戏。 打赢了,那对方的资格就可以和自己互换。 当然了,池曳不玩阴的,不是他光明磊落,而是他懒得想,能用武力镇压绝不动脑子。 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第二场比试开始。 凝清起身,从池曳体内抽出一团火,凝成剑,外表裹着冰。 飞升上空一剑劈开苍穹。 第二场比试的秘境被劈出了入口。 灵通城上方是一个偌大的秘境,里面灵力充沛,是仙门的百倍,但是这些灵力无法引出来,只能在秘境中滋养着里面的万物,这就让里面的妖兽或是灵植都比外边的生长得快。 仙门的同样年岁,里面的灵植年份相当于是仙门的百倍。 池曳伸手抵着头,他感觉这秘境里有东西在召唤他。 第30章 肋骨 池曳天生好奇重,这种时候当然要选择进去看看。 不过他看着凝清在空中的身影,耳边不可避免的听着四面八方的讨论声。 哪怕是那些新弟子,甚至都不认识凝清的人,都看凝清看得入迷。 池曳使坏,从凝清的手间引起了道侣结缠着自己。 他怀疑这次沧山派是故意的。 他刚刚分心听了第二场比试的规则,是要一位修为高者来破开秘境,维持一个入口。 还听见上一次破秘境的人是从一剑尊。 这次在场修为高者,也不是只有凝清能破秘境,但是上一年沧山派吃过亏,这次打算让凝清直接来召弟子。 他已经听见那些新弟子的惊叹和羡慕以及心里的渴望了。 池曳看着沧山派的弟子:心机。 “那是什么?” “道侣结!” “凝清仙尊有道侣了?” “什么道侣,哪个道侣?” “快看,那人是谁?” “好像是凝清仙尊的剑灵。” “凝清仙尊和他的剑灵结了道侣!” 众人相互对视,谁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 凝清仙尊居然有道侣了,还是一个剑灵。 他们盯着天上的仙尊,仙尊凌空踏步而来走到了他的剑灵身旁温声问:“怎么了?” 这一声话语在安静的灵通殿内炸开。 能在这里的,谁的修为都不差,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都迷茫,爱慕凝清的,惧怕凝清的,哪怕是看戏的都觉得这不可思议。 池曳像是不知大家在想什么一样,拉着凝清故意撒娇。 “凝清,我也想去秘境里玩。” 凝清:“可以,你岁数不到,可以进去玩,不过...” 池曳接话:“不过不能扰乱他们比试对不对,我参与比试对其他人不公平对不对。” 凝清伸手揽着池曳挂着剑穗的发稍:“嗯。” 池曳:“放心,我不扰乱他们,我就进去玩玩。” 凝清:“好,我会在外面看着你。” 池曳:“行。” 下面站着的漫诗:“得瑟。” 居然还给凝清仙尊撒娇 “恃宠而骄。” 沃衣懒洋洋的道:“我若是雪瀛,成了凝清仙尊的道侣,我比雪瀛还恃宠而骄。” 一向不参与这种话题的泽泉也嗯了一声。 引得沃衣频频看过去。 泽泉似乎变了点。 沃衣笑,看着上方的沧山派,偌大个地方就坐了两个人,二长老凉潇和三长老净渺,凝清仙尊和池曳站着。 她看了一眼凉潇又看了一眼泽泉,笑而不语。 上面凝清和池曳两人三言两语说好,就等着开始了。 池曳摸着自己的脉搏,秘境里面对他的吸引越来越大。 他看着灵通城城主耐心的等了会,见对方还不宣布开始便出声催促。 “城主,再不开始时间要过了。” 灵通城城主彷佛大梦初醒:“啊?哦,哦,是是是。” “咳,这第二场秘境比试,现在开始,请各家弟子有序进行准备。” 这个准备是要在各弟子身上放神识,便于随时查探各弟子的情况。 秘境里可能危机重重,各家都会派几个超过百岁的大弟子进去,不参与比试,只是在危急时刻护着自家弟子安危,不过一旦大弟子出手,那个弟子就算淘汰,成绩止步于此。 池曳下去随着沧山派的弟子一起在手上植入神识,这玩意他随手就能抹去的,小问题。 随着进了秘境,池曳清晰感觉那股召唤自己的力量变大了。 这个秘境不简单。 以他的神识居然扫不到是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他没有跟沧山派那些小崽子一起走。独自深入了高空,寻找着那个呼唤他的东西。 随着深入,妖兽越来越多,池曳莫名感到悲伤。 寻到一个湖里,湖水居然将他的本体映了出来,一把剑利于湖中。 他随意遮住了手上的神识,让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见。 他再次去看湖里的倒影。 这次依然是一把剑。 盯得久了,剑身开始瓦解,逐步分离成很多东西。 都是一些极其珍贵的筑剑材料。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副骨架,一副只有肋骨的骨架。 池曳的腹部两侧再次痛了起来。 之前在屋子里的感觉再次袭来,一阵眩晕,他掉进了湖里,冰冷的湖水袭来,却怎么也抵不过疼痛带来的热意。 “凝清。” 池曳声音微弱的喊着,他想念凝清身上的冰凉了。 秘境比试比两天,两天后所有的弟子都出了秘境。 白侯去沧山派寻找凝清。 来到沧山派却没有看见人,还被刚刚从人间玩回来的长灼拦着了。 长灼:“你是灵物。” “来这里有何事。” 长灼长得像凝清,脾性也像,不同凝清的有礼,他对于不熟的人向来是一副冰冷的样子。 白侯看着长灼,这人是白无常留下来的备选,却被池曳救出了黄泉的池曳和凝清的孩子。 他问:“你爹呢?凝清仙尊在哪?” 长灼:“寻我爹何事?” 白侯感受着秘境深处的悸动道:“去告诉你爹,他的剑灵在秘境里面出事了。” 长灼:“什么意思?我爹爹他的能力,这天下还没谁能让他出事。” 白侯一笑:“看着他们帮过我的份上给你说也无妨,百年前你爹爹如何出的事,这次大同小异,上次你爹去晚了,希望这次赶得上。” 长灼是大概知道百年前发生了什么的。 “多谢。” 不管这人说得是不是真的,他不能赌。 立刻去寻他爹。 他爹一日前就没在灵通殿看比试,深暖问过几位长老,说是回了院子。 路上遇见深暖。 “我们去找爹。” 深暖看着长灼严肃的表情,没说什么与长灼一起去找人。 两人来到凝清的院子,没看见人。 长灼给凝清的传话也没人回。 看着快要关闭的秘境入口,长灼和深暖相互看了一眼。 深暖:“我们一起进去。” 长灼:“好。” 两人偷着进了秘境。 长灼是池曳养大的,自有办法去寻池曳。 他从自己神魂中召唤出一根细丝开始寻觅池曳的踪迹。 两人在秘境里走走停停,撞上了准备出秘境的漫诗和源意。 漫诗:“你们怎么进来了?去哪?” 深暖:“寻人,我爹爹可能出事了。” “雪瀛?”漫诗问。 长灼:“嗯。” 漫诗和源意一看秘境口,再有一刻钟就要关闭了,两人相互看看。 漫诗将自己最重要的百宝囊给源意。 “我们和你们一起找。” 源意稳重,先是给三长老去了传音,说自己和漫诗要在秘境里寻些东西,可能来不及出秘境。 然后将自己和漫诗的百宝囊一起传给了二长老。 这是沧山派大弟子独有的传物法,是几位长老和掌门一起给他们种的,仙门除了凝清仙尊,没有人能破得了。 这个秘境只能从外面破开,从里面是出不去的。 他们可能要在秘境等个十年,下一次仙采再出去了。 漫诗对深暖和长灼道:“没事,长老们会给你们打掩护的。” 这个秘境灵力充沛,每年都会有弟子偷偷进来修炼,等合适的时机出去。 不过为了平衡里面的灵力以及这里的灵物得以最大的生长,仙门是不允许有人私自进来的。 若漫诗和源意没出去,沧山派会给来参加仙采的所有门派一份合理的交代,无外乎就是钱财和修行材料。 这些东西,漫诗和源意攒了百年,也够在秘境里住十年了。 至于深暖和长灼,长灼是灵物化形无需修行,深暖再说吧,也可以沧山派先垫付,回去在还。 四人随着长灼手里的细丝开始追,到了秘境深处,细丝开始分叉。 长灼拿出联络法器扔给几人,一人追着一缕细丝走远。 这些地方都是池曳路过的。 寻了一天,四人最终在一个湖边相聚。 长灼:“这湖有古怪。” 他在湖里看见了自己塑体的材料。 深暖几人在湖里能清晰看见自己的筋脉走向,五脏六腑。 源意:“到我们这个境界,内视都没有这个清晰。” 里面居然还能看见运功走势,元婴状态。 这简直就是修者最好都医者。 深暖盯着湖里:“你们看,那是不是我爹爹的剑穗。” 几人聚在一起盯着看,白蓝色挂着个铃铛,里面正闪着一红三白四道光。 漫诗:“是。” 源意:“我怎么记得雪瀛的铃铛里面是一红一白两颗珠子,红的是火,白的是弱水。” 还是从漫诗那里引过去的弱水。 漫诗没好气的道:“我上次见雪瀛,就已经是一红两白三颗珠子了。” 现在成了四颗,指定是让凝清仙尊加的。 长灼:“我下去看看。” 深暖:“好,我们在上面等你。” 长灼跳下水,水面的平静被打破,一股吸力袭来,岸上三人也都被卷入了水。 源意试着上岸,结果水面就像凝固了一般,任他怎么攻击都纹丝不动。 四人看着水里的情况。 长灼传音:“我们下去看看。” 反正四人修为都不低,无需吃喝,除了在水里行动不便外,他们在水里住过百年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这里还有三个水灵根修者。 四人潜下,长灼抓着水里的剑穗,摇了摇了剑穗。 剑穗脱手而出,朝着更深处去。 四人追上,到了最底部,不见光亮。 深暖拿出几颗夜明珠分给几人。 再往下潜了一刻钟,四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 四周都是被冰裹着火星,这里甚至不需要夜明珠也能清清楚楚的视物。 周围这一片湖水都被这样的冰火星充满。 长灼:“小心一些,这是我爹的冰,很冻人。” 漫诗伸手去触摸其中一片,被冰了个激灵。 第31章 秘境 几人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冰火星,来到了湖底,湖底是一片玉石,玉石之上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人。 白蓝衣裳的人正抱着一袭红衣的人。 池曳被水里带动的波纹弄醒。 慢慢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凝清那张姣好的面容。 他之前落入湖底。 可笑的是,身为变异火灵根的他,居然体会了一把火烧火燎的痛苦。 这还是第一次。 他下意识呼唤凝清,在他勉强还有意识的时候,一个人入了水,将他抱在了怀里。 他像是被人打散了重聚,痛不欲生。 他当时下意识抓紧手边的东西。 池曳现在定睛一看,凝清的前襟果然被自己抓皱了。 池曳五感回来,发现湖底还有别人,他抓着凝清:“凝清,凝清。” 喊了半天人没醒。 池曳收起周围的冰火星,带着凝清往下游。 召唤他的那个东西在下面。 恰好这湖是单向的,只能下不能上。 池曳给上面几个人传音:“下来,跟我走。” 漫诗几人相互看看,跟着游了下去。 池曳一路起火,在引出凝清的灵力包裹住,免得灼伤跟上来的四人。 他随着暗中的指引到了湖底深处,这里有扇门。 池曳推开门进去,一跨进门,周身湖水褪去,周围一片光亮。 深暖:“这是哪儿?” 池曳头疼,胸口也疼:“我不知道。” 漫诗:“凝清仙尊怎么了?” 池曳摸着凝清的脉搏:“他吸收了太多我溢出来的灵力,昏迷了,没什么事,要不了多久就能醒。” 凝清没事,几人这才放心了。 长灼:“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佛修的气息。” 漫诗,源意:“佛修?” 深暖看着四周:“你们看这些花,我好像从未见过这种花。” 花朵一半红一半白,没有叶子只有茎秆和花瓣。深暖伸手去碰,结果反被花扎了一下。 “这花不正常。” 长灼执起深暖的手:“这花有因果,我们碰不得。” 漫诗和源意谨慎的绕开花走。 池曳看着漫山遍野的花,觉得一直在召唤自己的就有这些东西。 他伸手去碰花朵。 花朵乖巧的在他手上。 池曳摘下这多花,脑海里有一个画面闪过,一位白衣人拿着剑跪在了花丛中。 他身下看着像是有人,却看不出是谁。 这个样子与他在沧山派禁地里的壁画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池曳再次摘下一朵花,这次画面清晰了,清晰到他能看见凝清身上的血迹。 凝清的手腕被划伤了。 池曳将凝清让给深暖和长灼扶着,自己疯狂的将周围的花采了,一朵又一朵。 漫诗:“雪瀛碰没有事,这些花是雪瀛的因果吗?” 长灼:“是。” 不仅是,他拿他爹的手去碰花朵,果不其然,也没有事。 这些东西是两个人的因果。 池曳脑中的画面越发清楚,他看着凝清一滴血落下,地上就长出一朵花。 直至最后凝清血液干涸,这么高的修为,造血如此快的身体,居然赶不上凝清的消耗速度。 他看着凝清种了满山的花,最后来到倒地的那人旁边,撑着剑半跪着,深深的盯着地上的人,直到最后闭眼倒地。 池曳哽咽了一瞬,不知道再说给谁听:“傻。” 他想起来了,天地录有记载,这是往生花,若要求神佛,便得种上一地的往生花才能让神佛听见乞求。 而往生花需要不仅是血,还有修为。 所以凝清耗尽修为和精血,种了这漫山遍野的往生花,他幻化出一把长柄镰刀,将所有的往生花全都割了下来。 花瓣化为冰蓝色的精血,一滴一滴融进了昏迷的凝清身体里。 池曳松了口气,还好因为因果他被叫来了。 不过也难怪平日里的凝清看起来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一直支撑着凝清的性命和修为。 与此同时,池曳也终于看清了凝清身下的人。 那人是他! 池曳看着这副画面,说不上是难受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不过能清楚感知到更多的是愤怒。 他怎么会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让凝清去求神佛来救他,让凝清为他把自己一身修为和精血耗尽。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曳过去将凝清抱了过来。 他问长灼:“你们怎么会找来这里。” 长灼将白侯的事说了。 漫诗和源意:“百年前?” 池曳没管二人的震惊,问:“百年前是什么伤了我?” 长灼:“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天地灵力突然开始聚集,人间灵力被抽了个干净,很多普通人和修为不精的人全被一种邪气感染,您带人抄了仙门魔门所有门派的灵矿,弄断了灵矿与地心相连的通道,阻止了灵矿继续抽取灵力,这些灵矿算是彻底废弃了,然后仙门各家各派开始追杀您。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后来爹一个人从乾坤界出来,一剑斩断了仙魔两门相连的乾坤界。” 池曳:“啧。” 就那几个仙门世家不可能伤得了他,看来还有别的原因。 他还不好问凝清,凝清和长灼不一样,长灼不受限于天道,凝清却不是,他是天道第一人,是最接近天道的人,却也是最受限于天道的人。 看来得他自己找答案了。 池曳:“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长灼没意见,带着深暖跟着走了。 漫诗和源意没动。 池曳抱着人回头:“你们两傻楞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漫诗:“抄了灵矿的人不是魔尊吗?你不是雪瀛吗?” 池曳看着两人:“哦,忘了告诉你们,我以前是魔尊。” 源意呆愣:“那凝清仙尊的剑灵也是你吗?” 池曳闻言想摸自己的肋骨,却因为抱着凝清而作罢。 他承认道:“是啊,我也是凝清的剑灵。” 漫诗:“你们是同一个人?” 池曳:“身体不是,元神是。” “问完了吗?要不你们在路上在问?” 深暖:“这个地方的灵力不高,但是很纯,修炼起来比外面的秘境也不遑多让,漫诗姐,源意哥,我们先去前面看看,看能否找个地方修炼。” 漫诗哦一声,顺着深暖的话去感受周身的灵力流动。 果然,虽然修炼吸收的灵力的和以前一样多,但是纯度却不一样,无需多运行周天去提纯。 漫诗看源意,源意也发现了,两人麻木的跟着池曳走。 今日事情有点多,他们需要点时间来接受。 池曳抱着凝清走在前面,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走了一路,总算看见了一座大殿。 池曳带着人进去。 一跨进大殿他就皱了下眉。 大殿内有个日晷,日晷下方刻着两个字:往生。 这地方和他的梦境里的那个大殿一模一样。 他记得他碰了这个日晷,元神就被吸进去。 池曳:“你们别动大殿内其它东西。” 得到四人答应后,他拉了几个蒲团抱着凝清坐下。 细细去探凝清的筋脉。 里面的灵火都灭了,按理说凝清该醒了。 他低头去贴着凝清的额头,想要去感受凝清的元神。 才寻到凝清的一丝元神,结果他的元神就被凝清扯了进去,纠缠在了一起。 池曳忍住声音,猛然挣脱凝清的元神,就这么一下,他居然很舒服,舒服到全身都是那种感觉。 “艹。” 池曳小声的说了一句,察觉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他干脆抬手布置了结界,隔绝了外面的窥探。 这就是神修吗。 他以前偶尔听到过魔门其他人说起神修,说比身体上的双修要快乐得多。 不过池曳还是没察觉出凝清不醒的原因,这次再次小心翼翼的放出一抹神识去探。 这次比刚刚厉害得多,凝清彷佛对他的元神很熟悉,各种意义上的熟悉。 不过几息,整个元神都被凝清拖了进去。 池曳本来是抱着凝清的,最后却变成将上半身全埋在了凝清怀里。 到最后沉沦之前池曳想,他布置了结界,没人会知道他这会是什么样子,也没人能听见他声音。 于是他渐渐放开。 一声声闷哼从凝清怀里传来。 等他再次醒神,连额头上都是汗。 迷蒙的睁开眼,凝清正对他笑。 凝清轻吻池曳额头:“累了?” 池曳又闭上眼:“你醒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废话。 不过凝清很有耐心:“醒了,之前没醒是因为元神被困住了。” 结果池曳误打误撞闯了进来,被他抓住一次居然还将自己送进来第二次。 池曳听着元神被困住,半睁着眼问:“怎么回事?” 凝清以手做梳,理着池曳的长发,向外一个召唤术,将原本放在深暖手里的剑穗召了进来,给池曳绑了一个小辫子。 “我自己作茧自缚,一些事情没想通被困住了。” 池曳嘲笑:“你行不行啊,仙门第一人凝清,居然会被自己的思绪困住。” 凝清又给剑穗上的铃铛里加了一个冰球,拿起来亲了一口。 “我不行,没有你厉害。” 池曳随心所欲,做事不愿多思多想,修炼也是一日千里,破阶轻而易举,是正真天地的宠儿。 池曳:“那是。” 想起刚刚的滋味,池曳坐直,从储物囊里拿出自己在醉仙楼里拿到的有关双修的书本, “凝清,一起看。” 凝清:“这是什......” 话没说完就见池曳翻开了书本,里面是花花绿绿的姿势。 池曳:“哇哦,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姿势怎么做到的?” “凝清凝清,你看。” 池曳单手抓着书本上方给凝清看,另一只手指着里面的姿势。 “凝清,这个看着怎么样?” 凝清沉默半晌:“你想做什么?” 池曳理所当然的道:“我想试试啊,你不想吗?” 凝清:“你喜欢我吗?” 池曳:“非得喜欢才能做吗?” 凝清:“是。” 池曳可惜的合上书,突然想到刚刚:“那你刚刚在做什么?拉我神修就不需要了吗?” 凝清刚刚迷糊了,一接触池曳的元神就按照以前的习惯来了。 凝清:“因为我心悦你。” 池曳闻言,将书递给凝清,自己舔了舔嘴唇:“那你来,就像刚刚神修那样,你来总行了吧。” 凝清看着池曳:“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喜欢我。” 池曳语塞。 他不知道啊,他又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觉得喜欢有多重要。 但是明显凝清觉得喜欢重要。 凝清趁着池曳在思考,将书收了起来,一个洗涤术将两人洗了一遍。 池曳有些迷茫的看着凝清:“怎么样才算喜欢?” 凝清拉过池曳的手放在自己胸膛。 “它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 池曳不懂为什么他喜不喜欢凝清要凝清的心来告诉他,他也不明白这算什么喜欢。 凝清本来就不精于此道,之前是池曳莽莽撞撞,简单粗暴的闯入他生活,撩动他心弦。 就连双修一事,都是池曳起意后去魔门搜罗了很多东西学了后来找他的。 结果现在反过来了,轮到他对着一脸懵懂的池曳。 看来这一百年,对方乖的很,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 凝清本来想起这百年,就又酸又涩。 他担忧池曳在没有了他的日子会对别人心动,午夜梦回,看着梦中的池曳笑盈盈的对着他人,他就像被扔在了烈火中一样难熬。 他明明知道这种担忧不合理,不应该,是不对了。 可是偏偏控制不住。 他一边担忧池曳在魔门的生活,担忧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会彻底忘却和他的感情。 仙魔两门能在往来的机会渺茫,对方既然什么都忘了,两人还隔着天堑,他该祝福池曳快乐幸福的。 可惜情感一事本就不容易控制,池曳闯了进来,他就不想让人出去了。 凝清望着池曳:“不知道没关系,我慢慢教你。” 我早就不是百年前你遇见的那个一心修行,毫无私心的人了。 现在的我对着你,连最基本的平常都维持不了。 池曳抬头:“你教我?” 凝清点头,低笑在池曳嘴角亲了一下:“以前是你教我,现在换我来教你。” 池曳好奇:“以前是我教你的吗?” 凝清笑,想起以前就忍不住的笑。 池曳哪里会什么情爱,用他以前的话来说就是见色起意,买了凡间的情爱话本,又找了魔门的人询问,磕磕盼盼的在他面前晃悠。 可偏偏每次都有效。 两人在一起后,这份冲动渐渐化为了细水长流的爱意。 凝清:“喜欢一个人,欣喜的时候会想到他,失落的时候也会想到他,想看他笑。” 池曳望着凝清,觉得自己勉勉强强可以对上。 第32章 一百二十四年前 他开心的时候会想到凝清吗? 好像会,他想了想他去醉仙楼玩的时候偶尔也会闪过一两个念头,那就是下次也要带凝清一起来玩玩。 他失落的时候会想到凝清吗?他似乎没有失落的时候。 想看凝清笑吗? 第一次见面就想,凝清这么一张脸,天天板着未免可惜,还是要多笑笑才好看。 池曳:“还有呢?” 凝清望着池曳:“我若是接触了旁人,你会如何?” 池曳想都不用想:“杀了他。” 凝清笑:“你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占有欲。” 池曳:“或许天生就有。” 凝清想了想,整理好了池曳的衣襟:“剩下的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我们先出去吧。” 池曳犹豫了一下,坐起身,抬手撤了结界。 “爹,您醒了。” “凝清仙尊。” 池曳看着围上来的四个人,有些好笑,他拉出一条路。 “你们四个修炼感觉如何了。” 漫诗运功:“很好,很扎实。” 源意:“不仅如此,在这里修炼似乎格外的专注,更加心无旁骛。” 深暖:“爹,这是哪?” 凝清:“无色/界入口,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偌大的净室,在这里修行于你们而言是有很大益处的。” 池曳从凝清身旁一侧走出来:“长灼还好,他无需修行,不过对于你们三个来讲,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接触无色/界的环境了,要抓住机会。” 漫诗和源意自然也知道这次机会难得,这次若不是池曳和凝清仙尊在前领路,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能来一回这个地方。 漫诗当即决定闭关。 源意自然随着漫诗走。 两人说了自己的想法,池曳给二人布置了结界。 “闭关吧,我支持你们,大好的年华自然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漫诗:“那凝清仙尊,雪瀛,你们呢?” 池曳看了眼凝清和一旁的深暖,长灼。 “我想在这四周看看。” 凝清:“我随他。” 深暖:“我也去看看好了,在黄泉枯坐了百年,觉得自己坐怕了。” 长灼没说话,但很明显他的态度也是随深暖。 漫诗:“那我们就闭关了,十年之后再见。” 源意:“十年之后再见。” 池曳:“好,别担心,哪怕超过十年,我们也能带你们出去。” 漫诗和源意在大殿角落里开始闭关。 大殿内,池曳盯着日晷问:“凝清,你了解这个东西吗?” 凝清摇头。 长灼:“这是时间晷。” 池曳和凝清一起看过去。 长灼:“我在黄泉深处见过缩影,是和黄泉并称的真正的三大神器之一,黄泉的核心就是一大神器。” 池曳来了兴趣:“时间晷,是不是能穿梭过去。” 长灼摇头:“不清楚。” 池曳:“我试试。” 他手伸到时间晷面前,想了想又道:“长灼,深暖,要不你们两去一边玩?毕竟难得重聚。” 深暖摇头:“不要,我也见见传说中的神器,而且我们一家人去哪里都行。” 池曳歪头看着深暖,心想,果然是小棉袄。 不过他对这个时间晷的好奇太重了,他修行讲究随心,也没从这个神器里感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池曳去碰时间晷。 晷针的影子疯狂转动,若说一个□□是一日,那这可就不知道转了多少日子了。 凝清仔细观察时间晷上的字。 “这一转不是一日,是一年。” “是吗?”池曳仔细去看,确实是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年晷。 日晷根据阴影判断时间,年晷是根据什么? 等池曳后知后觉拿回手:“刚刚转了多久了?” 凝清:“一百二十四圈。” 池曳盯着时间晷:“那就是一百二十四年,也不知道是前一百二十四年还是后一百二十四年。” 他话音刚落,时间晷里就抽出几缕丝线,缠住了他们四人。 池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长灼,深暖,一百二十四年前你们在做什么?” 长灼无奈:“估计才......” 出生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讲完,四人就被时间晷吸了进去。 大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池曳看着眼前的魔宫,一时有些恍惚。 下面有个人进到了大殿内,开口道:“尊上,自在天又有了预言。” 池曳:“哦?说来听听。” 下面的人:“自在天预言,您将会为了一个仙门人刨心剥骨。” 池曳看着眼前真实无比的魔宫,彷佛自己就是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还想说一些什么,结果他发现自己不是很能操控自己的身体。 他听见“自己”说:“我哥又再说什么新奇的预言了?” 下面的人:“禀告魔尊,墨知大人的预言从未出过错。” 池曳心里惊涛骇浪,他本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后来发现他有道侣,有孩子,现在又发现原来他还有个哥? 墨知大人,墨知这个名号是自在天的首领,是他哥? 怎么他这百年来从未听墨知提起过。 池曳:“你去叫墨知过来。” 这句话池曳就能说出了。 他试着吩咐几件无关痛痒的事,但却说不出口,自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有两副神魂。 一个是他,另一个好像也是他,像是百年前的他,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是他融入这具身体,彻彻底底的发生一遍这些事情吗? 怎么现在他反倒是融不回去了。 池曳想可能是因为他的神魂和凝清双修过的缘故吧?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所以融不回去了,没办法做到和一百二十四年前的自己成为一个人。 墨知来得很快,一如池曳记忆中的样子,一身白色长袍,手里拿着柄象征着智慧的权杖。 不一样的是,记忆中的墨知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有现在走路带风的劲。 墨知:“阿曳,你不让人去找我,我也要来找你。” 小池曳:“就为了那个预言?” 墨知有些无奈:“阿曳,你也知道,我百年就只能判两次预言,不会不准的,所以我希望你闭关,闭关个三十年,等预言时间过了在出关可好。” 小池曳:“另一个预言是什么?” 墨知有些为难:“另一个是关于我的,我打算去人间找她。” 小池曳笑了:“所以你的两个预言一个关于我,一个关于你,关于我的你让我当回事,关于你的你就想去寻找?” 墨知沉默片刻:“阿曳,我们不一样。” 小池曳生气了,道:“墨知,再说一遍,你是我哥,我不清楚关于你的预言是什么,但是不到生死你是不可能出预言的,既然预言也有你,你就不能去人间。” 墨知从小就宠着小池曳,这会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小池曳打晕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的事。 小池曳送墨知去了他平日闭关修炼的地方,布置了结界,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人间。 他可不关心他那个预言,为了一个仙门人刨心剥骨? 不可能。 他要去看看墨知预言里的人。 明确知道小池曳在想什么的池曳沉默片刻,他以前是这么一个性格吗? 池曳跟着小池曳来到人间,百年前的人间也不知是什么光景,什么朝代。 就小池曳这种一日千里的速度,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停了下来。 这里正是冬日,城外的树林枯叶都没有几片。 小池曳在墨知算准的时间里出现在人间城镇,等了三日也没等道墨知口中的她。 小池曳:“墨知是年纪大了,算错了吧。” 随意在林子中走着,池曳跟着小池曳,听到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小池曳跟着一阵非常微弱的哭声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孩子,孩子的摇篮里有一袋钱,钱上一张纸上写着:“若有人路过此,请收养这个孩子,费用在此。” 小池曳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池曳可惜却也只跟着走。 不是,不在犹豫一下吗? 结果小池曳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回来了,也没走近,就在不远处的树上坐着,时不时的给孩子所在地的地下添一把火,保证此地是暖的。 如此坐了一整天,总算遇见一对听见声音过来的夫妇。 夫妇二人看了一眼。 妻子说:“这是谁家扔的。” 丈夫:“走吧,别看了,我们养不了。” 最终两人给小孩喂了点温水后还是走了。 池曳就和小池曳一样坐在树枝上看。 到了夜里,总算又来了一个人。 这人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捡起了钱袋跑了。 小池曳右手一抬,刚刚那个男人就只剩凄厉的喊声。 那个钱袋子飞回到了小池曳手里。 池曳清晰听见小池曳说:“算了。” 小池曳过去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此时的孩子已经哭到只有微弱的声音了。 “你跟我回魔门吧。” 于是小池曳带着孩子回了魔门。 魔门里对于这个出现的孩子议论纷纷,毕竟之前自在天才传出预言,魔尊会为了一个仙门人要死要活。 小池曳才不会管这些,他亲自将孩子养到了三岁。 直到一天,墨知从他的静室破关出来。 墨知对着魔尊椅子上的小孩道:“我看不透他的命运。” 小池曳随意给小孩扎着头发:“人间带上来的,我儿子。” 魔门中人对血脉要求是除了传承需要几乎没有要求,墨知对这个孩子接受良好:“阿曳,他叫什么?” 小池曳卡了一下,池曳也心里隐隐有个猜想。 墨知:“你不会没取名字吧。” 小池曳干脆道:“你是他大伯,你取。” 墨知掐指算了一下。 “这个孩子和你一样是火灵根,我虽看不透他命运,但看着也不是好走的,就叫长灼吧,希望他像名字一般。” “长灼。” 小池曳和池曳异口同声。 小池曳逗座椅上的孩子:“长灼。” 孩子抬头看着他:“爹。” 小池曳高兴了。 池曳则是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墨知看着两人,觉得池曳有了孩子以后行事或许会有顾忌,他也不想强求池曳闭关,毕竟孩子像风吹一样长,成长的过程总是需要大人的。 墨知:“你也别拦我了,我不去人间了。” 小池曳:“哦?” 墨知:“想了三年,与其去寻一个未知找一个可能丢了命的答案,不如去仙门。” 小池曳一想就明白了。 就像他想去人间是一样的,墨知想去仙门找那个可能会让他刨心剥骨的人。 小池曳不觉得有这样的人,所以决定随墨知去。 墨知:“这样吧,三十年,我不去人间,你不去魔门,若谁违背了,就让他一切如同大梦一场,醒来就忘,如何。” 池曳这一刻真想去捂小池曳的嘴。 但是他就是小池曳,控制不了小池曳开口道:“我向父亲保证,以天地为证,若我三十年内踏足仙门,就让前尘往事如同大梦一场,醒来就忘。” 小池曳说完对着墨知抬头:“到你了。” 墨知笑:“我向父亲保证,以天地为证,若我三十年内踏足人间,就让前尘往事如同大梦一场,醒来就忘。” 小池曳逗长灼:“喊大伯。” 长灼有些好奇的望着墨知:“大伯。” 墨知从脖子上取下一枚印哨:“这是当初你爹出生的时候在他身旁发现了,这上面有你爹的运势,现在给你了。” 长灼确实在印哨上感受到了同他爹一般的运势,似乎能看见天地。 长灼接过:“谢谢大伯。” 墨知摸着长灼的头:“不用谢。” “阿曳,我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因果,我们魔门不屑于因果,但我怕将来天道会为难这个孩子,你还是带他去人间看看。” 仙门中人时常来魔门修行,因为魔门所在地灵力比仙门浓郁得多,池曳留在魔门依然很有可能遇见他算的那个人,不如去人间,仙门魔门没有几人会去人间,因为留恋红尘,不利于修行,所以人间很是清净,除了有需要去灵通城请仙门魔门人帮忙。 不过灵通城也不会插手人间事,这是他们那所谓的天道定下的。 池曳知道墨知的因果是什么,源意说过,长灼和深暖是羁绊者。 但是小池曳不知道,以为说的是长灼的亲生父母。 他道:“我知道了,立刻动身去人间。” 小池曳说完就走,抱起长灼就去了人间。 池曳抱着孩子去了当初他捡到长灼的地方。 不过短短三年,这座城镇连城墙都没了。 小池曳:“。。。” “长灼,你出生地没了。” 长灼:“爹。” 小池曳用神识一扫,里面很是荒凉,连鬼都没有一只。 他抱着长灼进城转了转,不抱希望的问:“长灼,你能记得你是在哪里出生的吗?” 长灼摇头,他指着一个方向:“爹,那边。” 小池曳带着长灼隐匿气息过去,就见一个带着斗笠,看起来非常仙门的人抱着一个小女孩。 第33章 蹭住 池曳诧异:凝清。 这人是凝清! 看着前方的凝清,在这一刻,池曳彻底成为了小池曳,成为了那个没有以后记忆只有百年前记忆的池曳。 池曳怀里的长灼看着那边被人抱着的小女孩,对着池曳喊了声:“爹。” 长灼一出声,自然就让他们两被凝清注意到了。 池曳撤去了隐匿,抱着长灼走出来问:“这位仙人,你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凝清抱着深暖,看不出眼前这人的修为,但肯定不低,不然不会走到这里才被他察觉。 凝清:“不知。” 说完又道:“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凝清走了,池曳这才去拉长灼的小手:“长灼啊,这下好了,找不到你大伯说的因果了。” 长灼指着刚刚凝清离开的地方,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这是前几天来魔宫述职的一个漂亮姐姐教他的:“媳妇。” 池曳都奇了,他望着长灼:“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吗?” 长灼板着一张脸,坚持的指着刚刚那个方向:“爹,媳妇,走。” 池曳和长灼对视,然后道:“行吧,媳妇就媳妇吧,走走走。” 他带着长灼追在凝清后面,来到了一个烟雨小镇。 镇子笼罩在冰凉的细雨中,这种湿度和冷意让池曳觉得惬意。 他跟着凝清来到了凝清的府邸,池曳牵着长灼站在门口,思考着进去抢孩子的可能性。 “长灼,我们去把你媳妇抢回去怎么样,让她留在魔宫天天陪你玩。” 长灼看着大门,觉得他爹说得不对。 长灼:“魅姨说,媳妇,要追,不能抢。” 池曳:“是吗?” 魅魔不过才来了魔宫两次,这都教了长灼什么东西? 长灼从储物戒宝囊里拿出一个本子。 池曳接过去,翻开一看,直接冲向成年人该有的水准。 池曳烫手了一瞬:“没收了。” 回去他一定要拉魅魔来好好打一架,长灼才三岁,她教的什么东西! 长灼无所谓又拿出了一本:“拿错了,是这个。” 池曳慎重的翻开,这次是一本话本,话本上还有魅魔的批注。 比如在里面两人因为误会分开时,批注是这样的:“狗屁玩意,先上了他,霸王硬上弓再说啊。” 比如里面两人又和好了时:“什么东西,这都能和好?这不把对方灭了?留着双修啊,双修对方也不合格啊。” 池曳将话本收了起来:“这个不适合你看。” 长灼抬头:“为什么。” 池曳斟酌了一下话语:“因为你魅姨的风格旁人学不来。” 长灼:“可是魅姨说有用。” 池曳和长灼蹲在凝清府邸门口,开始探讨这个东西到底合不合适,有没有用。 深暖悄悄的来到门边,躲在门后向外面看,然后捂嘴往回跑。 因为池曳和长灼同时抬头,隔着门缝看了过来。 池曳:“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长灼看着被他爹收了的画本子:“你晕。” 池曳:“啊?” 什么你晕,晕什么? 长灼拍着地,言之凿凿的说:“魅姨说,这种情况,只要,啪,晕倒,里面的人就会捡回去。” 池曳望着长灼:“怎么不是你晕。” 长灼站起来比着自己身高,再比着池曳身高:“我晕,你抱我。” 池曳感受到里面的气息近了,他知道长灼的意思是长灼晕了,自己可以抱他,不能够被捡回去。 但是他不。 池曳一把抱起长灼,将长灼埋在自己怀里。 “配合一下,我们是为了你媳妇。” 池曳一个术法让长灼身体进入半昏迷状态,但是神智是清醒的。 很像民间说的撞了鬼一样。 等有人开门出来,池曳抱着孩子努力做出一副焦灼的样子上前,然后看着凝清那张脸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人,长得也太好了吧。 之前有帷帽挡着他没看清楚。 现在发现这人完全不能仔细看,一看就会觉得真好看,完全溺进去了。 深暖拉着凝清的衣袖:“就是他们。” 凝清安抚深暖,盯着池曳开口问:“阁下有事吗?” 池曳心想,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人声音也这么好听。 池曳咳了一声:“是这样的,路过此地,我的孩子他像着魔一样要过来,我拦着他,结果他突然就晕厥了过去。” 凝清:“着魔一样?” 池曳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反正人间对于他们魔门的印象就是这样。 凝清看着池曳怀里的孩子,细细把脉,发现确实是魔门术法,将孩子的身体凝住了。 “以阁下的能力应该不难解决这件事。” 池曳:“啊,难,很难。” 凝清微微蹙眉。 池曳心想,不愧是美人,蹙眉都这么有感觉。 池曳补救道:“不是说让他醒来难,是他非要朝着这里来,说什么因果,我无法改变他想法,这很难。” 凝清望着池曳没说话。 池曳干脆不要脸,反正他也不是要脸的那种人。 “是这样的仙长,我们可否借住在此几日,待我查明原因就离开你的府邸,如何?我可以给借住的费用,你放心,不会多加打扰你们的。” 凝清看着深暖,却发现深暖一直在看池曳怀里的人。 想起池曳的说法,他伸手探了一下因果,发现那个孩子确实和深暖有因果,只是他看不清是什么。 而且自己修行讲究人间百态,这也是一种修行。 多方面考虑后,凝清道:“可以,请进。” 池曳:“多谢。” 抱着长灼进了门。 池曳给长灼传音:“想什么时候醒?” 长灼顺着传回来:“爹,不会被发现吗?” 池曳看着前面带路的凝清,对方像那竹子一样挺拔的身形。 “放心,你爹的修为,这天下没有人能破。” 长灼放心了:“一会,不,一个时辰后再醒。” 池曳:“行。” 池曳跟着凝清来到凝清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他将长灼放在床上,深暖好奇的趴在床边。 凝清:“你看着他,我去做饭。” 池曳:“好的,麻烦了。” 凝清走了小女孩却没走,深暖望着床上的长灼问池曳:“叔叔,他怎么了。” 池曳看着深暖:“困了,睡一觉就好了。” 深暖:“那什么时候能醒啊。” 池曳好笑:“你想他什么时候醒?” 深暖想了想:“现在就醒,爹爹做了好吃的汤,我想与他一起吃。” 难怪凝清说去做饭,原来是为了这孩子,真煮汤去了。 池曳:“那你告诉我你爹爹叫什么我立刻就能让他醒来。” 深暖毫不犹豫的道:“我爹叫凝清。” 因为这不是什么秘密,来她家的客人都是喊凝清的名字。 池曳:“凝清,好名字啊。” 深暖点头,爹爹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池曳解了长灼身上的术法,让长灼“自然”醒来。 长灼一睁眼就坐到了床边,盯着深暖仔细看:“你好啊,我是长灼。” 深暖眨眼,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熟悉。 “我是深暖。” 池曳看着两个小孩在这里互通姓名,笑了一声:“你们两玩,我去找深暖爹爹。” 深暖和长灼点头。 池曳出了房间,神识一扫,顺着道路去寻人。 一路上庭院里的风景甚好,能看得出宅子的主人平日里有精心的打理。 等池曳寻到了凝清,都走到厨房门口了,凝清才察觉人来了。 他炖着汤,更加肯定了,这人修为深不可测。 池曳进来差点喊出对方名字,话到嘴边转了弯。 “我叫池曳,你叫什么?我还没谢过你收留的恩情。” 凝清:“凝清,不用谢。” 池曳正大光明得到了对方名字,凑过去好奇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凝清看着汤:“我女儿深暖喜欢的排骨山药汤。” 池曳盯着汤看:“看起来好香,我可以吃吗?” 这话终于让凝清望向了池曳:“修者辟谷,你需要进食吗?” 池曳摇头:“不需要啊。” “但是我想吃,看着好香啊,我以前都没吃过。” 凝清对此是怀疑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修者,也是从普通人走过来的,而且看着池曳眉目间的单纯贵气以及这一身衣物和刚刚那个孩子身上的饰品,在修真界都价值不菲,算得上珍品。 这样的家世,没辟谷之前,不至于没吃过排骨山药。 恰好是天地而生,一出生就是如此修为的池曳看着排骨山药旁的糖醋小排。 “这个是什么排骨?” “糖醋小排。” 凝清从百宝囊里那出一颗他买给深暖的糖:“吃糖吗?” 池曳看了一眼,哪怕不知道是什么,却接过来吃了。 反正这天地间还没有什么东西能毒死他。 “好甜啊。” 就像他在魔宫吃的果子,不过果子一会就没了,这个却可以吃很久。 “这是什么?” 凝清:“这是糖果。” 池曳念叨着:“糖果,我记住了,这个真甜。” 凝清收回手,对方似乎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做好了,去找孩子们吧。” 池曳:“好。” 凝清拿了食盘,端着糖醋小排,排骨山药,炒青菜走在前方。 池曳跟着后面,一会问一下这个一会问一下另一个。 最后总结出,人间真好,听起来好香的东西好多。 饭桌上,凝清带着深暖和长灼去洗了手,然后给了两人一人一副碗筷,他看着池曳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最后还是给了池曳一副碗筷。 池曳拿着碗筷问凝清:“你不吃吗?” 凝清摇头。 深暖道:“爹爹不吃,说是修行,嗯,修行。” 池曳望着凝清,心想这人真是仙人不成,有活在这人间的仙人吗? 他试着尝了一块排骨山药,排骨一般,在他眼里所有肉都一般,山药很好吃,又去夹了糖醋小排。 这个味道真的好勾他。 池曳眼睛一亮,这世上居然还有酸酸甜甜的肉。 这滋味,如果不是肉就更好了。 他又尝了最后一个菜,菜只知道是绿叶,具体是什么他认不出来,不过尝起来是清甜的。 一顿饭,池曳吃得最多。 一盘糖醋小排有一半都进了他肚子。 深暖:“我爹做的菜是不是很好吃。” 池曳比长灼先点头:“是,非常好吃。” 第34章 魔尊身份 池曳在凝清这里吃了顿饭后,更加坚定赖在这里的想法。 美人,美食,人间真好。 凝清收了碗去洗,留下池曳喝深暖长灼三人在屋内坐着。 池曳看够了四周的陈设,无聊之下盯着深暖和长灼两人看。 看着长灼和深暖两个小家伙,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 特别是长灼,一双眼睛太像凝清了。 池曳将两人抱对着自己坐好,仔细查看长灼的五官。 其余地方不是很像,长灼现在还小,那些地方看不出来,不过一眼就能看出眉眼特别像凝清。 池曳问深暖:“你看他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 深暖看着长灼点头:“有。” 池曳拿了东西遮住了长灼的下半张脸,道:“现在再看是什么感觉。” 深暖惊呼:“眼睛,好像爹爹。” 长灼迷茫的眨眼。 池曳放下东西,严肃的盯着长灼。 长灼是自己捡的没毛病啊。 难不成长灼和凝清有什么渊源?总不能是父子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趣。 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找出了血缘石。 血缘石,能够印证滴在上面的两份血液是否有血缘关系。 不过他看着长灼,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这样不好,主要是拿这个去找凝清说,肯定会让他觉得荒唐。 长灼渐渐明白过来了,自己长得像深暖的爹。 他眨眼看着深暖:“爹爹,深暖也和你很像啊。” 池曳:“有吗?” 深暖:“啊?” 长灼:“有。” 池曳盯着深暖,他对自己的长相没有多大一点概念,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照过镜子。 现在和深暖对视,在长灼眼里就是一大一小两个相貌很相似的人相互望着。 长灼拿出镜子,这也是魅姨给他的。 魅姨说,相貌是第一重要的东西。 长灼:“你们自己看。” 池曳和深暖同时望着镜子。 池曳动了一下,镜子里的人动了一下。 很好,确实是他。 他对着镜子仔细比对自己和深暖的相貌,沉默半晌。 他道:“长灼,我当初和凝清可能抱错孩子了。” 长灼:“啊?” 深暖一脸茫然。 池曳:“你看,画本子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你们两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发生了种种事情,然后我和凝清相互抱错了孩子。” 长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爹:“爹,我是你在树林里捡的,你忘了吗?” 池曳想起来了。 遗憾一瞬,这么好的故事居然没有一点真实的可能性。 说归说,玩闹过后池曳去找了凝清过来。 凝清进门,就见池曳和深暖排排坐,两人看着他。 他停顿了一会:“你们怎么了?” 深暖下了椅子跑过来抱着凝清:“爹爹,你看。” 她又放开凝清,爬上椅子和池曳并排坐着。 凝清:“看什么?” 深暖朝着池曳伸手。 池曳将人抱了过来坐在自己怀里。 他道:“你看我和她,像吗?” 凝清抬眼,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很像,但是深暖的来历他一清二楚,不可能和池曳扯上关系。 “你想说什么?” 池曳将深暖抱回去,又将长灼抱坐在凝清旁边。 “深暖,你现在再看看。” 深暖看一眼长灼,再看一眼凝清:“爹爹,你和长灼长得也好像啊。” 凝清刚刚的凌厉收了回去,这次是带着一点疑惑的望着深暖。 深暖慎重的点头,表示她说的是真的,真的很像。 凝清又去看自己身旁坐着的长灼。 长灼非常自然的问:“叔叔你家有没有走丢什么小孩啊。” 凝清:“......” “没有,我家除了深暖外就没有别的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了。” 长灼失望了一下:“没有啊。” 怎么没有,如果有,那他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深暖一起长大了。 池曳一看长灼这样子,将人提了过来:“想什么呢?” 长灼抱着池曳的脖子:“爹,你捡我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啊?” 池曳勾唇:“没,就一床小被子裹着你,你身旁是钱袋和一张让路过的人收留你的纸条,没了。” 长灼叹气,给他爹传音:“爹,我想和深暖一起长大。” 池曳:“我努力。” 他看着凝清那张脸,给长灼传音道:“我努力让你和深暖一起长大。” 长灼:“好。” 凝清微微皱眉看着池曳和长灼。 开口问:“请问阁下是在哪里捡到的这个孩子。” 池曳:“就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城外的树林里。” 凝清又道:“三年前阁下可曾来过那座城。” 去过吗?池曳不记得了,或许他修炼时,神魂随着天地清风吹过那座城吧。 毕竟他功法特殊,修炼就是感受世间万物。 池曳:“应该去过。” 严谨一点,他不敢肯定的说一定去过。 凝清:“这样啊。” 那他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 三年前他去那座城镇除祟,遇上了两户人家同时办喜事,两家除了新娘新郎,都很高兴。 当时他便察觉了两对新人都有一个孩子,恰好与两家想要的男女不同,想要男孩的人家有的是女孩,想要女孩的一家怀有的是男孩。 两家的打算都是不如意就丢掉孩子。 偏偏两个孩子因果很浓,只会一起降生,而且气运极差。 他一时心软,给了其中一个自己的气运,想要这个孩子活得好些。 受天道辖制,气运关联只能是一人,既然给了一个孩子,就无法再给另一个。 等他算着两个孩子降生的时间去寻,只寻到了一个。 他修行的天道不允许他过于插手人间之事,他无法找到另外一个孩子。 现在想来他给了气运的那个孩子被池曳捡走了。 凝清:“缘分如此。” 池曳不知道凝清在说什么,不过他真心的附和道:“是啊,缘分如此。” 他抱着长灼:“仙长,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不知可否多收留我们几天,是这样的,我和长灼想着也在这座小镇定居下来,这里很秀美,给我和长灼的感觉非常好,修者讲究随缘,既然来了,我和长灼想在这里住上几年,不过我对这里不甚了解,还需要准备些东西,这些都需要时日,还请仙长多留我们几日。” 凝清既然知道了两人和自己的关系,就不会在此事上说什么。 “好。” 池曳心里偷笑,面上正经的感谢:“多谢仙长收留。” 凝清:“叫我名字就好。” 池曳:“凝清。” 凝清:“嗯。” 这次说开了以后,池曳带着长灼就在凝清这里住下了。 池曳是准时的一日三餐与深暖长灼一起吃。 等他自认为和凝清熟悉了,池曳就去寻凝清,从人间的钱开始问起。 “凝清,我想买个院子,需要准备什么?” 凝清:“钱。” 池曳问:“人间通行的钱是什么?银子?” 他记得他捡到长灼时,长灼身旁就有一袋钱,不过他没在意,钱给长灼玩了。 凝清看着池曳想了想:“除了银子,值钱的东西都可以。” 池曳从自己百宝囊里拿出了许多东西,珍惜丹药,世上独一无二的法宝,甚至有飞舟,法衣,修炼功法。 凝清摇头:“这些不行,人间用不到。” 池曳又换,这次是灵石珠宝,奇珍怪石。 凝清从里面挑出了一些珠宝:“这些就可以。” 池曳望着这些他拿来装饰百宝囊的饰品:“这些可以?” 这些不值钱啊,魔宫后面的欲海里有一海的珠子宝石,会发光的不会发光的都有,随处可见。 凝清:“夜明珠在人间价值千金。” 池曳拿着凝清说的夜明珠看,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凝清既然说值钱。 池曳拿几颗出来:“这些够吗?” 凝清:“一颗就够了。” 池曳皱眉:“只用一颗?” 凝清看着池曳,知道对方不懂人间的市价:“一颗夜明珠足矣,多了在这个小城镇里没人能出钱换。” 池曳听到这里,趁机抓着凝清:“你能和我一起去换吗?我不太懂。” 凝清看着池曳。 池曳开始装可怜:“我怕我被骗,可不可以啊,你就陪我一起去,等我熟悉了就不会麻烦你了。” 凝清心想,算了。 “走吧。” 池曳跟在凝清身后:“凝清,你真好。” 凝清没说话,池曳也不在意,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 出了院子,池曳给院子加了一层封印,避免他和凝清不在,深暖和长灼两人在院子里出现危险。 和凝清走在街上,今日是人间的年节前三天,街上的人来来往往都在为了过年囤年货。 池曳:“凝清,我们要买一点吗?” 凝清刚想摇头说不用,深暖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他从仙门带过来,最多就是在这里买点肉。 不过他看着池曳对什么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对方那张姣好的脸,明显是明媚张扬的长相,此时却是一脸的单纯和不谙世事。 或许是这张长相让人心软。 凝清:“买。” 池曳肉眼可见的高兴,拉着凝清东瞧瞧西看看。 他也不知道买些什么,不过看着街上的人买了什么,他就跟着去买。 甚至看见了糖,果脯等等。 池曳对这些兴趣可比肉大多了。 进了铺子,尝过了几颗后都不带问价钱,直接将铺子买空了。 凝清在后面付钱。 卖家笑得眼睛眯着,乐呵呵的给两人打包,甚至贴心的问了地址,给对方送上门。 池曳想直接收到储物囊里。 凝清伸手抓住池曳的手:“多谢。” 给了卖家地址,只拿着一包给池曳。 凝清传音:“人间行事,低调一些。” 池曳手被凝清抓着,乖乖听话:“哦,好。” 凝清放开手:“走吧,还想买什么?” 池曳拿着果脯,手上彷佛还有凝清的温度,冰凉可人,不同于他百年都是炽热的。 池曳含着一颗糖,走了两步就追上凝清,伸手去牵凝清的手。 “凝清,你手真舒服。” 凝清想缩回手,却被池曳握着。 池曳:“凝清,我抓一会,我手好烫,你手真冰,我给你捂手。” 凝清转头,发现池曳一脸认真,对方是真的觉得自己手冰冷舒服。 他是变异冰灵根,从小就是一身寒冷,还未修仙之前,他甚至不怎么控制得了,冬天里他父母都不喜挨着他。 最后是他哥带着他修仙,进了沧山派,渐渐的他修为起来,学会了控制这种情况才好一些。 不过这也造就了他不喜和人接触。 他思绪万千,最后无奈的道:“抓吧。” 只是别一会把自己捂冰了。 池曳抓着凝清的手,舒舒服服的逛起了各种小吃商铺。 一路上引来不知多少人的目光。 池曳吃着凝清新给他买的糖葫芦。 疑惑问:“凝清,他们在看什么?” 凝清握着一路走来,不仅没冰,依然滚烫的池曳的手。 “你长得好,所以他们多看了会。” 池曳咬了一个糖葫芦咽下去:“这样啊。” 他望着凝清的帷帽,难怪对方一直都带着帷帽,人间的人都太好奇了,好看也不能这么盯着看啊。 他递给凝清自己仅剩的一个糖葫芦:“吃一个,酸酸甜甜的。” 凝清拒绝:“不了。” 池曳掀开凝清的帷帽,自己钻了进去,他拿着糖葫芦递到凝清的嘴边:“尝尝嘛,不会很酸的。” 凝清看着近在咫尺的池曳,两人之间不过隔了串糖葫芦。 池曳的呼吸很轻,眼睛很漂亮,特别是现在,眼里都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鬼使神差的,凝清低头咬下了糖葫芦。 池曳眼睛弯起:“甜吗?” 咬开糖葫芦表面的糖霜,里面的山楂其实很酸,混着糖是又酸又甜。 一个味道掩盖不了另一个味道。 凝清:“甜。” 池曳笑得更开心了:“我也觉得甜。” 他从帷帽里退出去,看着远处的杂技表演,拉着凝清跑过去:“我们去看看那个。” 凝清被池曳拽着,沉默的跟着跑。 池曳对于人间的一切都很有兴趣,一个卖糖人的摊子都能吸引他过去驻足,然后买了三个糖人拿着。 池曳对凝清道:“你真的不要吗?很好看的。” 凝清:“不要。” 池曳手里的糖人自己一个,深暖和长灼一人一个。 既然凝清不要,池曳看着摊子的老板:“我再要一个。” 他就要两个吧。 凝清付完钱,和池曳一起等着第四个糖人。 池曳:“凝清,你帮我拿一下,我拿不了这么多。” 因为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另一只手要拉着凝清的手。 凝清接过池曳手里的三个糖人,看着池曳拿到了老板新做的那一个,一口咬掉糖人的一个耳朵。 池曳评价:“太甜,除了甜味就没有别的味道的。” 最后总结:“没有糖葫芦好吃。” 帷帽下,凝清勾起嘴角。 孩子心性。 在街上玩了一下午,最后凝清才带着池曳去了珠宝铺子卖掉夜明珠。 卖了两万两银子。 凝清给池曳兑换成了银票。 池曳对于夜明珠的值钱度不了解,但是对于数字他还是有概念的。 两万两银子,一听就很多。 池曳问凝清:“一两银子有多少铜钱?” 凝清:“六百文。” 池曳眼睛一亮,凝清给他买一串糖葫芦用了五文钱,那一颗夜明珠岂不是就是数不尽的糖葫芦。 池曳:“凝清,那我岂不是很有钱,可以买很多吃的。” 凝清无声的笑:“是。” 池曳大手一挥:“那以后你和深暖的开销我都出了。” 不缺钱的凝清:“谢谢。” 池曳又去买了几串糖葫芦:“不谢不谢。” “人间的东西真好吃。” 凝清看着池曳格外喜欢甜的,便带他去吃本地的特色冰粥。 冬日里,冰粥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能接受,对于池曳来说就是享受,又冰又甜。 池曳:“凝清,还有别的吗?” 凝清带着池曳去吃了镇子上所有冰甜的食物。 池曳修为高,所有杂粮入了口却停不在肚里,顷刻间被修为化去,吃再多都不会撑,也不会出问题。 自然能一直吃。 他还给在家的深暖和长灼带了些。 回到院子,凝清去给两个孩子做饭,池曳拿出自己买的糖人,糖葫芦,冰粥,冰果等等给两人。 长灼也是火灵根,而且从小生活在魔宫那个灵力充沛之地,加上日夜都与池曳一起,池曳修炼时带动的灵气也会入长灼的体内,长灼已经引气入体,目前是练气期。 一个火灵根的练气期修士,自然能在冬日里承受这些冰粥冰果,深暖倒是还未开始修炼,不过她对于冰的东西兴趣不大,更喜欢糖葫芦。 于是就变成了池曳和深暖拿着糖葫芦吃,长灼抬着一碗冰粥在喝,三人坐在院子里的阶梯上看着开得星星点点的红梅。 深暖拿糖葫芦指着梅花:“等花开了,爹会去收水,泡茶,好喝。” 池曳随着看去:“收什么水?” 深暖:“露水。” 池曳看着大半还是花骨朵的梅花。 收集梅花的露水来泡茶吗? 他问:“那没有梅花的时候呢?” 深暖指着墙院一边的桃花:“桃花。” 池曳环视院子一圈,这里似乎四季开的花都种得有。 “你爹爹真讲究。” 深暖对此是赞同的。 没有露水,他爹甚至都不泡茶喝。 池曳又问:“你爹喝什么茶?” 深暖回忆了会:“长长的,像草一样,或者是扁扁的,还有弯弯的。” 池曳试图想象,最后却想不出来。 不过魔宫倒是有很多茶,每年都会有人进贡,因为他爹也喜欢喝茶,哪怕他爹渡劫失败,他当上了魔尊,这些人也依旧按照惯例送茶来魔宫。 池曳两口将糖葫芦啃了。 “你们两乖乖在这玩,我出去一躺,凝清问起就说我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池曳说完起身就消失了。 从人间回到魔宫,墨知已经走了。 恰逢今年的新茶进贡,池曳一盒一盒打开。 寻到了不少深暖形容的长长的,扁扁的,和弯弯的茶。 池曳不认识茶,就全都扔进了百宝囊。 出门撞见了魅魔。 池曳想起长灼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将魅魔拦了下来。 “去哪?” 魅魔:“哎呀,魔尊大人,怎么没有看见小尊主。” 池曳哼笑一声,拿出那本春,宫,图。 “这是你给长灼的。” 魅魔眼睛一转:“原来小尊主叫长灼,这一定是魔尊大人取的名字,真是好名字啊。” 池曳:“长灼的名字是墨知取的。” 魅魔赔笑:“自在天领主取的名字肯定也不会差。” 池曳闻着魅魔身上的香味,香得有些熏人,他问:“你身上这是味道。” 魅魔转了个圈:“能让人迷失自我,快乐的香味。” 池曳嫌弃的退后一步。 魅魔伤心的道:“魔尊大人别这样,您又不会受这香影响。” 池曳懒得和魅魔费口舌,这人活了不知多少年了,和她说这些是说不清楚的。 池曳将书扔还给魅魔:“长灼还小,少给他看这些东西,也别教他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魅魔接着书,生气了:“魔尊大人,食色性也,修者丢掉了口腹之欲,难不成也要丢掉色?那还叫什么人,这是仙门那些老古董才会有的想法。” 她看了池曳一眼,捂嘴笑:“我知道了,魔尊大人还没开过窍,不知道色的快乐。” 魅魔靠近池曳,虚虚的朝池曳吹气:“魔尊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很厉害的。” 池曳将魅魔扒拉开。 “别在我这费功法,我只是警告你,离长灼远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魅魔想起池曳刚当上魔尊时,对她是说打就打,一点也不因为她是女子而手轻,当即老实了。 “打扰了魔尊大人,我以后定不会教小尊主修炼以外的事。” 池曳间魅魔识时务,不欲和她多缠,转身就走。 魅魔见了,嘴贱撩了两句:“魔尊大人,我说的事您考虑一下,保证您初识色的滋味就欲罢不能。” “不过魔尊大人,您这一把年纪了,知道怎么欢,爱吗?” 池曳远远听着魅魔的话,想起了凝清。 他转身回到了魅魔身旁。 魅魔被吓一跳,讪笑道:“我,我开玩笑的,魔尊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池曳望着魅魔:“有没有两个男人的春,宫,图。” 魅魔:“哟,您这是有道侣了?” 池曳面无表情的看着魅魔。 魅魔笑:“有,我纵横世间百年,什么没有,什么不知道。” 她给池曳拿了三大本春,宫图。 池曳接过来,想了想又问:“知道怎么样追道侣吗?” 魅魔眼波婉转:“什么样的道侣?” 池曳:“一本正经,很克制,甚至有点冷淡的道侣。” 魅魔:“那您就勾引他,或者霸王硬上弓,对于这种正经人,就要放下身段,用尽手段,让他为您沉沦。” 池曳觉得不可靠,但是他周围也没什么能参考的人。 池曳:“行了,你去忙吧。” 他这次转身就走了,走得快,没看见魅魔的偷笑。 池曳回到院子,天色已经全黑了,长灼和深暖都睡了。 不过凝清一般不会睡觉,几乎都是在修炼,人间没有多少灵气,修炼起来费时费力还没有多少成果。 池曳敲了凝清的门。 果然,门内烛火瞬间亮了起来。 “进来。” 池曳推门进去,凝清的屋子很凉,比外面这寒冬腊月天还凉。 很舒服。 池曳进去坐在凝清前面。 “我听深暖说你喝茶,我回去拿了点给你尝尝。” 凝清没想到对方回去是为了这个。 他:“谢谢。” 池曳:“说什么谢,不用给我说谢,只是我想给你,所以才回去拿,不是为了你的谢谢。” 凝清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最后道:“嗯。” 池曳从百宝囊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都是魔宫新贡的茶。 凝清打开其中一罐,深深浅浅的茶香飘了出来。 他看着这罐茶,是洛山雪芽。 洛山在魔门地界,每年敢去采茶的人不过一两人。 而洛山顶的茶叶更是除了魔门那群特定的人无人能采,因为这是魔宫的贡茶之一。 每年流落出来的洛山雪芽极贵,这么一罐最少也是几万上品灵石。 但这罐茶在仙门不可能买得到,洛山雪芽是有价无市,每年流落在外的不超过这罐的三分之一。 他哥知道他爱喝茶,在修为大成,成为了沧山派掌门后,费了心力每隔几年才能买到一次,一次就只有一两而已。 凝清再次抬头,池曳一身贵气,脸上却是单纯无比的期待,彷佛不知道这些茶的价值以及象征。 他的修为在仙门算是顶尖那批人,不过没有到极致,仙门中还有几人比他强,但是哪怕是这几人,也不会给他琢磨不透的感觉。 而池曳一身修为他一点都看不透,不知道高到了何处,修为如此之强,心态却是单纯又乐观,看得出来,年纪不会很大,最多两三百岁。 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还能随手拿得出魔门贡茶洛山雪芽,百宝囊里的东西珍贵又稀少。 符合这些条件的在整个修真界只有两人。 一个是魔门百年前新选出来的魔尊,靠着碾压魔门的修为上了那个位置,还有一个就是魔门自在天领主。 凝清将洛山雪芽封好,看着这些茶里,挑了一个看着就贵气的茶罐打开。 茶叶一点香味都闻不出。 看着品相,是上上级。 他拿出自己收集的露水烧开,泡了一壶。 热水才碰到茶叶,就迸发出一股花香,闻了心旷神怡,心绪都阔达不少。 在看茶叶,叶子一片一片在水里舒展,形似牡丹。 是云顶牡丹。 只生长在魔宫欲海边上的云顶牡丹,总株不过十株。 这一罐可能是今年的全部了。 他百年前还年少,不过二十四,有幸在魔门偶遇上任魔尊,上任魔尊很和蔼,没有其他魔门人那样重的仙魔之念。 甚至还救了他,他见过魔尊喝这茶,就是这股香气,就是这个样子。 他喜茶,后来也曾查过,云顶牡丹,在茶之一道上,是独一无二的皇者。 这样的茶,只会给魔尊进贡。 池曳没想到送茶还将自己身份败露了。 他催促凝清:“快尝尝,好不好喝。” 凝清有些复杂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入口顺滑,香味清但久,入了喉后,彷佛置于云端,轻如清风。 “好喝,很好喝,这是我喝过最特别的茶。” 池曳笑:“你喜欢就好。”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第一感觉就是:不甜。 虽然后面回味是甘甜的,但是比不得甜汁玉露。 喝了一杯池曳就不碰了。 池曳:“不是很甜,可以放糖吗?” 凝清沉默片刻,突然失笑,心境如同破了迷障。 在意太多是种桎梏。 像池曳这般随心,拿得起放得下才算顺。 困着凝清十几年的心境一下子就顿悟了。 他笑,如同一霎展开的梅花,美不胜收。 这次没有帷帽遮挡。 灯下美人一笑,越发朦胧惊心。 池曳看呆了:“凝清,你笑起来真好看。” 第35章 得出结论 池曳呆呆的一句好看,直白得让凝清难得怔住。 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没收回去,他能感觉得出,池曳这句话没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笑起来好看。 凝清依然是笑着的:“茶很好喝,加糖的话,热茶不会好喝,我给你煮别的甘露,喝吗?” 池曳被凝清这不经意的笑迷住了,根本没注意凝清讲了什么。 “嗯。” 凝清将桌上的茶整理放在一旁,拿出一颗雪果,一颗金桔,一个月牙果,雪果是他无意之间找到的,直接给取的名字,因为这个果子长得像雪球一样,入口既冰又甜。 月牙果很甜,像糖一样,但是又和糖的甜不一样。 这些果子,深暖很爱吃,所以他常备得有。 没想到池曳也爱甜,甚至是嗜甜。 将这些下锅煮,凝清又加了几片香草叶,煮到月牙果和雪果融化,他将金桔和香草叶捞出,给池曳倒了一杯。 池曳接过来学着凝清喝茶的动作吹了吹,然后一口饮尽。 他眼睛亮亮的:“好喝,真好喝,如果是冰的就更好了。” 凝清想起今日池曳也是吃了许多冰食:“为何这么喜冰。” 池曳想了想,又想起今日魅魔说的话,他伸手去贴凝清的脸。 “感觉到了吗?我可烫了。” 凝清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脸颊旁的热度忽视不了的那种,很舒服。 他垂眸将池曳的手拉下来,反被池曳握住。 池曳:“凝清,你真舒服。” 凝清反手掌住池曳的脉搏,灵力探进去查看。 池曳没有阻止凝清,反而是放开了任由凝清探查。 这是他的狂傲,也是独一份的私心。 他不惧任何人查看他的脉络和识海,因为他足够强,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但是他也不喜别人查看。 这是很私密的事情。 如今凝清做起来,池曳反倒是欢喜。 凝清这种人应该很重视责任,这种情况下可以让对方负责吗? 似乎还差点,毕竟那些医修也能这样查看。 池曳见凝清的神识到了自己的丹田,被他的本命火烫了一下,以凝清的修为,不会受伤。 鬼使神差的,他满脑子都是魅魔的话。 “那您就勾引他,或者霸王硬上弓,对于这种正经人,就要放下身段,用尽手段,让他为您沉沦。” 池曳分出神识,抓住了要离去的凝清的神识,没有平日里灭了别人神魂的霸道,反而是很温柔的,试探性的伸出爪子勾了勾凝清的神识,见凝清怔愣,干脆将人拉进了自己的识海。 他的识海是一片火海,不过这些火都很小心翼翼的护着凝清。 凝清这次脸颊真的开始有了温度。 他急忙将神识收了回来。 长长的睫毛彷佛带着水光,像是冰被融化了似的。 池曳遗憾一瞬,凝清跑得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做事,不过,拉人神识进来要怎样才能让对方负责,才算霸王硬上弓。 他心想看来得再回一次魔宫,找找方法。 池曳:“凝清,看见了吗?我识海里,丹田中都是火。” 凝清手指蜷缩:“看见了。” 这是他修炼至今,第一个让他觉得有烫感的火灵根修士。 凝清:“你不是一般的火灵根吧。” 池曳拿着凝清给他煮甘露的壶往凝清那边推,希望凝清给他弄冰:“嗯,不是,变异火灵根,身体里的火是天生带来的。” 凝清手握着壶,带着冰气的灵力灌入壶中,甘露瞬间变得冰凉。 他给池曳倒了一杯。 “天生的吗?” 池曳这次没有一口饮尽,反而是小口小口的喝,慢慢品尝。 “是啊。” 他的火,他的修为都是天生的,一出生就比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修者修为高,他又炼了百年,修为已经达到了顶峰,差一步飞升,他很自信这天下无人比得过他。 墨知说是因为他太简单了,一直以来生活简单,修炼简单,人生也简单,所以没有那种大彻大悟,缺少这一份领悟,他是飞升不了的。 不过池曳也不在乎,到他这个修为,寿命在修真界是上万岁。 他如今不过百来岁,没什么可在乎了,不过哪怕他现在临近死亡,也没什么可在乎了。 为了活着而飞升,想想都是无趣,不如烟消云散,去做这天地的一部分。 他来自天地,自然也该归于天地。 凝清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今晚的第二个笑。 池曳再次看呆。 凝清怎么长得这么和他心意,一笑彷佛在他心口种花。 凝清将剩下的一杯甘露倒给池曳:“还是要说谢谢,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好茶。” 池曳慢吞吞的将甘露喝了。 “你要谢,那以后每天都给我煮这个喝吧。” 凝清:“行。” 池曳满足的将最后一杯甘露喝了。 凝清:“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池曳慢悠悠起身:“记得明天的甘露。” 凝清:“不会忘。” 池曳这才出门,出了凝清的屋子他也没有回去自己房间,而是又回了魔宫。 这次池曳没有去找魅魔,自己进了魔宫的藏书阁,神识扫过,找了是十几本书。 大多数都是双修的。 他对双修没了解过,但是魔宫有不少魅魔,看得多了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没试过。 他在藏书阁翻了一夜的书,除了各种各样令他大开眼界的双修姿势和描写,还有就是知道了双修里,若两个人的契合度极高,也足够信任,可以神修,神识双修到一定境界,除了对修为有利,更重要的是两人可以调动对方灵力,破除肉体凡胎的桎梏,元神相同。 他看了神修的功法,懂了但没完全懂。 很多细节他没试过不清楚。 算着时间,池曳将这本功法以及另一本写得最好的双修本子带走了。 回到小院里自己的房间,快到几人吃早饭的时候。 池曳出门去前院吃早饭。 凝清给几人做了包子,池曳的是甜包,里面的陷吃不出来具体有什么,甜而不腻。 这一天的时间池曳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寻凝清说双修的事,一时也不知用什么理由能让凝清和自己双修。 甚至他还想试试神修。 到了第二天,镇子一片红火,今天是人间的除夕。 讲究除旧迎新。 凝清一早给几人布置了任务,池曳要带着深暖和长灼贴对联。 对联是一个老人送的,因为凝清之前帮他治好了他孙女。 池曳看不出对联的反正,不知道哪边贴左哪边贴右边。 他蹲下和深暖长灼三人一起研究。 长灼道:“爹,要不我们去问深暖的爹爹。” 池曳想起凝清在做年夜饭:“不能打扰凝清做饭,不然晚上吃什么?” 长灼:“也是。” 深暖望着对联又望着池曳:“要不我们去找大姐姐。” 池曳:“???大姐姐?” 深暖指着对联:“就是送我们这个的那家大姐姐。” 池曳想来想去:“行。” 三人拿着对联去寻了深暖口中的大姐姐。 这是一个看着就很沉静的女孩子。 深暖:“大姐姐,对联怎么看?” 文茶看着深暖笑:“小深暖,怎么就你来?你爹呢?你还小,可别乱拍让你爹担心。” 深暖往后走了几步拉着池曳和长灼:“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文茶有些怔愣的看着池曳,这人怎么长得很深暖有五分相像。 池曳对人笑:“你好,我叫池曳。” 这人真俊,很艳丽。 文茶:“我是文茶,请问您和深暖是?” 池曳看着深暖,张口就来:“我是她爹。” 长得这么像,应该很有说服力。 文茶:“啊?深暖的爹不是凝清仙长吗?” 池曳眨眼:“是啊,凝清也是他爹。” 文茶有些乱。 长灼却一直记得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大姐姐,请问对联怎么看啊。” 文茶将目光移到长灼身上,又是一愣,这人眉眼和凝清仙长好像。 “你和凝清仙长真像。” 长灼歪头看深暖,再看池曳,学着池曳张口就来,奶声奶气的道:“他是我爹。” 文茶迷茫:“仙长原来有两个孩子啊。” 池曳:“啊对,他们两都是我和凝清的孩子。” 文茶之前还以为深暖是认了两个爹,现在看着长灼,看着池曳,看着深暖,想起凝清仙长那副俊容。 标准的一家四口。 文茶有些难过,仙长的爱人原来没有离他而去。 是她龌龊了,竟然生出了妄想仙长的想法。 只是,两个男人,如何生的孩子。 或者是说,他们都是仙人,与凡人不同。 文茶难过了一会又重新收拾好情绪。 这个人长得就不像凡人,这样的人才配仙长,她该祝福的,仙长救她,本就该报恩,而不是新生妄念。 “我看看对联。” 池曳从百宝囊里拿出对联给对方。 文茶看着对联的字迹,是她父亲写的。 她耐心的给几人讲解如何看待正反。 池曳听明白了:“多谢姑娘。” 深暖:“谢谢大姐姐。” 长灼:“谢谢大姐姐。” 望着像玉团子一样的长灼和深暖,像那红艳的山茶一样的池曳,文茶笑:“不用谢,我刚做了一些鲜花点心,我去给你们拿点尝尝。” 文茶去拿点心了,池曳几人在院内站着。 深暖:“大姐姐人很好的。” 池曳点头:“看出来了” 温柔又沉静,耐心又爱笑。 深暖又道:“大姐姐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她吃过几次,就记住了。 池曳:“是吗?那我一定要尝尝。” 长灼:“我也要尝尝。” 文茶给几人拿来了点心,顺便还拿了一些话本。 “这点心和话本都是我自己弄的,你们别嫌弃。” 池曳接过来,打开点心一看,做得挺多,都是花的模样,他给深暖长灼一人分了一块,自己也尝了一块,一股很香的鲜花味道,很鲜甜。 池曳:“很好吃,谢谢你。” 深暖和长灼也都跟着夸。 文茶失笑:“你们喜欢就好,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我也要贴对联。” 池曳拿着点心:“好,那我们走了,再次谢谢你。” 文茶看着人走了,笑着笑着有些失落但又释然。 这样一个看着就纯净的人,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仙长喜欢他是正常的。 三人回到院子,池曳讲点心和话本收了起来,开始贴对联。 他贴高处,将两边的对联固定了,下面就由深暖和长灼刷浆糊把对联粘住。 三人合作,不仅贴了对联,池曳看着别家还挂灯笼,自己带着深暖长灼也去买了两个大红灯笼。 灯笼样式不一样,因为一个是深暖选的,一个长灼选的。 一切搞定,恰好凝清的晚饭做好了。 回到屋子,四人坐在桌上,池曳将文茶给的点心拿了出来。 凝清一看样式就知道是谁做的。 “你们去找文茶姑娘了?” 池曳拿着筷子:“对啊,因为我认不出对联的左右。” 他说完给几人分点心,着重给了凝清一块:“我知道你辟谷了,但是这个点心好好吃的。” 深暖咬着点心:“嗯,好好吃的。” 长灼也附和。 池曳吃完一块点心:“那就祝福文茶以后都幸福美满。” 深暖:“啊?” 长灼:“爹的祝福很管用的,特别是对于凡人来说,他说的祝福,绝对会成真。” 有个魔门人爱上了一个凡人书生,寻了各种办法给书生续命,都没听他爹的一句祝福管用。 只是他爹说,祝福是不能随便说,而且他对一个人的祝福只会有用一次。 长灼问过他爹,给哪些人说过祝福,他爹说就墨知叔叔和那个书生以及他。 他爹给他的祝福是一生顺意。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美做点心好吃的大姐姐。 长灼想,他爹祝福的人少肯定不是因为他爹认识熟悉的人少。 肯定不是。 深暖觉得很厉害:“我也要。” 池曳看着深暖想了想,深暖应该不缺什么,就是到现在都还没开始修炼:“祝福小深暖以后修炼一路毫无瓶颈,一路直上。” 深暖深吸一口气,慎重其事的道:“我收到了。” 池曳笑,长灼也笑,把深暖也逗笑了。 三人又开始吃点心。 池曳看着凝清没动,劝道:“凝清,你试试嘛,真的不错。” 凝清望着盘子里的点心,起身:“你们先吃,我还有一道菜,马上来。” 池曳望着快要堆不下的桌子,迟疑:“还有吗?” 凝清:“嗯。” 转身去了厨房。 池曳吃完了点心,望着一桌的菜。 “我们等等凝清。” 深暖很馋:“嗯,希望爹爹快点,冷了就不好吃了。” 池曳:“这简单。” 他操控着火,让整个屋子都是暖的,这些菜就冷不了了。 三人等了一刻钟左右凝清回来了。 端着一个盘子放在桌上。 池曳闻着点心传来的花香:“咦,鲜花点心。” 他夹了一块入口,文茶的鲜花点心很好吃,但是凝清做的更合他口味,完美踩中他的味蕾。 凝清:“好吃吗?” 池曳嘴里都是糕点,没空讲话,只能狂点头。 凝清给深暖和长灼各夹了一块。 等池曳有空说话了他又问:“我和她做的哪个更好吃。” 池曳毫不犹豫:“你做的,我喜欢你做的。” 凝清心情这才回暖。 几人开始吃饭,凝清给自己泡了茶。 深暖吃着饭突然出口,她望着凝清:“爹。” 然后又望着池曳:“爹。” 苦恼问:“两个都是爹,以后怎么喊啊。” 凝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陪着几人吃饭,闻言一顿:“什么?” 池曳很是无所谓的给出建议,他看着凝清:“叫凝清爹,叫我爹爹。” 深暖:“好的。” 对着凝清:“爹。” 对着池曳:“爹爹。” 长灼也跟着对着凝清喊:“爹。” 对着池曳喊:“爹爹。” 池曳答应得很爽快:“嗯,吃吧。” 凝清抬着杯子,看着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有些无奈:“你们三就说好了?” 池曳咬着樱桃酥:“怎么了?” 凝清沉默半晌,最后道:“没事。” 算了,他们四个人因果复杂,而且池曳和长灼在这里住了快两个月了,这两人他现在算是完全了解了,不看出身只看性格,都是单纯炽热的人。 多一个儿子,也是缘分。 一顿年夜饭吃完,凝清给长灼种下了印记,一个保护跟证明身份的印记。 池曳看着,想起自己都没有给长灼种过什么印记,似乎有点不称职。 他心虚的跟着凝清给两个人补种印记,这层印记,只要不是什么天道雷劫这种带着破除印记的道法,他敢保证,修真界没人能伤到两人。 两人算是认了儿子女儿,凝清不信什么守岁,池曳也不信。 深暖和长灼还小,睡足了才是好的。 一切做完,大家就都回去各自休息了。 池曳回到自己屋子,不小心拿出了文茶送给他的话本。 闲着无聊的他翻开看了一本。 里面写了两个主人公从相识到相知在到相爱的过程。 池曳有些震惊,要喜欢才能在一起吗? 他又翻开了一本,这一本写得很虐恋情深。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思他所思,爱他所爱吗? 他看里面主人公的自述。 ‘心悦一个人,见不到了想念,见到了欢喜,辗转反侧,茶思饭想。’ 池曳将自己带进去,见到凝清后的这些日子,他确实常常想念凝清,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凝清。 凝清做的菜,凝清身上的冰凉,在凝清身旁的那种舒适。 对了,话本里还说,对一个人有了欲望也是喜欢。 他想和凝清双修甚至是神修,够有欲望了吧。 池曳看完了两本话本,得出结论。 他喜欢凝清。 追溯下来,大概就是第二本话本里说的一见钟情。 池曳顿悟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喜欢。 带着一丝膜拜的心思他翻开第三本也是最后一本画本子。 这个本子很悲,富家少爷和家境普通的民女,因为两人的家境,见识,以及家人带来的种种让两个相爱的人走向了悲剧。 池曳看着结尾的那一句门当户对,若有所思。 仙门有门当户对的说法吗? 可能有,只是他不怎么出魔宫,不知道而已。 他和凝清算是门当户对吗? 应该算吧,他堂堂魔尊,和谁不对。 可是这是在人间,凝清也是生活在人间。 池曳思索半天,最后决定,明天就去将凝清对门那家宅子买下来。 这样不久门当户对了嘛。 他一直不买宅子,只是想住在凝清这里,但是也没谁说他买了宅子就不能住在凝清这里了。 想到就做。 池曳当即起身出门,去查看凝清对门那家的宅子。 这宅子是个荒宅,并没有人居住。 他转了一圈,也没察觉到一个人影,不过鬼影倒是察觉到了两个。 第36章 心意 池曳挑眉,找到了两个鬼身旁。 鬼这种东西,在仙魔门是活不下去的,没有身体承认充裕的灵力,又没有修炼的方式只能死或者去黄泉域。若是有那个天赋,在死的一瞬间引气入体成为鬼修,自然也能活,只是这概率和他的出生一样小,真有这天赋,平日修炼也该是一日千里,到了元婴就成了神魂,可是成不了鬼。 而人间的鬼,照理说应该有黄泉的执事来带走,该是一死就被拉走,这两鬼怎么能留这么久。 池曳也没下去赶鬼,不过这宅子他要定了。 人间灵力几乎没有,这两鬼勉强还能存在一段时间,但是也存在不了多久就会消亡,看他们身上的鬼气,最多十天。 毕竟人间可没有多余的阳气供他们一直存在。 看完了宅子池曳才回去。 宅子他很满意,因为恰好在凝清对门,至于里面如何,不重要,反正他又不住。 门当户对也算是解决了,明天就让凝清赔他去买宅子。 现在只剩一个大问题。 他喜欢凝清,那如何让凝清喜欢上他呢。 话本说两情相悦才能做那种事。 不过他现在就很想做,凝清现在又打不过他,绑了人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不了找魅魔寻点药,不过药物对他这种变异火灵根没用,不知道对凝清那种一身是冰,一看就是变异冰灵根的人有用吗? 而且用药是下下策,魅魔说的勾引他又不会。 真是苦恼死了。 池曳坐在床上想了半宿,没想出东西。 仅他那不多的经验,是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池曳又在房里转了两圈,最后灵光一闪。 对了,那些魅魔不是喜欢半夜去钻人家被窝吗,说是勾引。 池曳出门望着天上的月老,直接去了凝清的屋子。 凝清夜里是不睡觉的,几乎都在打座修炼,池曳去敲门,凝清的屋子亮了起来。 凝清来给池曳开门。 池曳想了想可怜兮兮的问:“凝清,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凝清手抓着门:“什么?” “天太凉。” 话才出口池曳就愣了一下,这天凉吗?似乎不凉,还没凝清舒服,他急忙改口:“但是对我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好热啊,凝清,我想和你一起睡。” 为了证明自己,他去拉凝清的手放在自己颈侧。 池曳很热,他比一般人要热得多,而且因为他不怎么出过魔宫,风吹日晒没他什么事,皮肤很白,身为娇生惯养的魔尊,手下的触感像玉一样,却又比玉热多了,还软。 凝清挣脱了手。 池曳睁着眼,本来就好看的眼睛在月光下更加纯净。 “凝清,凝清,好不好嘛。” “我保证乖乖的,不乱动。” 池曳:“凝清,我热,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睡好了。” 这是实话,毕竟一个修士睡什么觉,都没睡了怎么能叫睡好呢。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也或许是池曳的眼睛太美,等凝清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让开了身子。 池曳进了凝清的屋子,看着床上整齐的被褥,给自己一个清洁术法后上了床。 滚了一圈将衣裳滚乱了,池曳拍着床铺:“凝清,快来。” 凝清关上门走到床边:“池曳,我...” 池曳才不要听凝清说,那些魅魔都说,这种时候别管另外一个人说什么,极大可能是口是心非。 他将凝清拉上床:“说什么?床上说。” 池曳像八爪鱼一样的缠在凝清身上。 凝清皱眉,这是乖乖的,不乱动? 不过幸好池曳没有脱衣服。 池曳抱着凝清,将头卡在凝清肩上,抬手灭灯,闭眼,一气呵成。 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灭灯和点灯没什么区别。 不过谁让凝清在人间习惯了要用灯呢。 凝清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肩上和胸膛上搭着的是池曳的两只手,大腿上是池曳的腿。 池曳确实很热,他抱着自己,自己就像被一个火炉抱着,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种火炉,他的灵根霸道,平常的火于他跟没有没什么区别,但是他能感受到池曳身上的热。 自从开始修炼后向来不睡觉的他第一次睡着,在池曳旁边。 池曳抱着凝清本来是装睡,装着装着就成了真睡。 池曳再次醒来,是被长灼和深暖来敲了门。 他和凝清几乎在长灼敲门的瞬间就睁了眼,不同是凝清眨了两下眼就清明了,池曳反而是困倦。 抱着凝清太好睡了。 凝清看了天色,往常这个时候,深暖和长灼该吃完早饭了。 池曳的呼吸浅浅的打在他脖子上,引得凝清一阵颤栗。 凝清:“起了,深暖和长灼要吃早饭。” 池曳想起两个小家伙还没辟谷,不吃饿得慌,才松开搭在凝清身上的手和腿。 凝清起身去给两个小家伙开门:“抱歉,今日起晚了,洗漱了吗?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早饭,你们等一会就好了,不用太久。” 长灼:“洗漱了,好。” 深暖看着爹身后走过来的爹爹。 望着远处爹爹的房间,又看着这里。 深暖先是伸手要池曳抱。 等池曳抱起她,她才问:“爹爹怎么在这里睡?” 池曳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喜欢你爹,所以想和他睡。” 凝清猛然回头看着池曳。 池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他本来就喜欢凝清。 池曳:“怎么了?凝清?” 凝清盯着池曳看,池曳也是任由他看,往日一头长发被束着,今日却是散乱披着。双眼满是认真。 和对方对视不过几息,凝清有些僵硬的收回视线:“你带他们去前厅,我去做饭。” 凝清走了,池曳另一只手捞起长灼,一手抱一个。 长灼:“爹爹,喜欢就要睡在一起吗?” 池曳:“应该是。” 深暖抱着池曳的脖子:“什么是喜欢啊?” 池曳:“你长大就知道了。” 长灼若有所思。 等凝清做好早饭过来,长灼问凝清:“爹,你和爹爹要做道侣吗?” 凝清抬着饭的手一顿。 池曳也看着凝清,眨巴眨巴眼:“凝清,你要和我做道侣吗?” 凝清望着池曳,有些无奈,他先将早饭饭好,让深暖和长灼吃饭,这次来不及了,他没有单独给池曳做一份甜的,但是给池曳煮了甜汤,这个很快。 凝清反问池曳:“为什么想和我做道侣?” 池曳喝着汤:“因为喜欢你啊。” 凝清有些怀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若是寻常人被质疑了喜欢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偏偏池曳不是,他道:“想你啊,不见你就想你,见了你就想贴着你。” 凝清望着池曳,这是喜欢吗?似乎是,但又哪里不对劲。 池曳又道:“我还想和你双修。” 凝清正在倒茶,闻言将茶壶放着。 手指蜷缩。 眼眸也垂着。 池曳似乎太直白了。 长灼:“什么是双修?是魅姨给我看的那个吗?” 池曳:“你还小,别问。” 长灼不服,他去问凝清:“我不小了,快四岁了,不能问吗?” 凝清望着面前一大一小,似乎魔门的人都比较露骨大胆。 凝清:“嗯。” 长灼:“那我什么时候能问?” 凝清:“长大后。” 长灼不满这个模糊的长大:“长多大算长大。” 凝清也不清楚,他从前一心扑在修炼上,因为自身原因,和同门都不亲近。 他比着池曳的身高:“和你爹爹差不多高的时候。” 长灼望着池曳,啊呜一口咬下包子。 他得多吃些才能长得快,他也想和深暖一起睡,也想和深暖结道侣。 池曳喝完最后一口甜汤:“凝清,我想买宅子。” 凝清抬眼,想说住在他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买宅子。 但是理智让他没说出口:“好。” 池曳等长灼和深暖吃完,和凝清一起收碗去洗。 池曳道:“凝清,我想买你宅子对面那栋宅子。” 凝清想起自己宅子对面那栋宅子,是个慌宅,闹鬼。 不过普通人怕,池曳应该不怕,他和鬼相见,估计是鬼怕他。 凝清:“好,那户宅子的最开始的主人家搬走了已经有十多年了,后面陆陆续续的有人买,不过都没久住,三年前都搬走了。” 三年前他忙着照顾刚出生的深暖,回了一躺仙门换东西,在秀青山上住了三个月,秀青山是他的居所,只有他和深暖两个人。 只是不知为何,深暖不适应秀青山的灵力,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一样,一旦灵力入体超过一定范围就疼。 他只好又带着深暖回了人间。 他不要求深暖以后多厉害,只求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等他回来,对门的人已经搬走了,同时多了两个鬼。 但是万物有缘,这两鬼没被黄泉带走就有留下的原因,他也不会插手驱鬼,这两个鬼在人间也存在不了多久。 现在池曳自己提出来要那个宅子,或许是两个鬼在人间的命数绝了。 洗完碗,池曳拉着凝清出门,像上一次一样,他握着凝清的手不放。 之前没什么,现在知道池曳喜欢自己,凝清越发觉得池曳手热,像要把自己捂化了一样。 凝清带着池曳去寻了人间的官方,因为是鬼宅,价格便宜了不少,还没什么麻烦的手续,官方也希望早点出手,二人不费功夫成功将宅子给买了下来。 池曳拉着凝清回来,站在门口没进去,他望着两户相对着的门。 “凝清,门当户对。” 凝清握紧池曳的手:“什么意思?” 池曳指着两户两对着的门。 “我是说,买了宅子,以后我和你就是门当户对的了,我看书上写,要门当户对才能成为道侣。” 虽然上面说的是夫妻,但是不重要。 凝清:“你买宅子就是为了这个吗?” 池曳:“是啊。” 想到自己不想搬出来,池曳另一只手去拽凝清的袖子。 “凝清,虽然我买了宅子,但是这宅子有鬼,我怕,我还能住在你那里吗?” 凝清:“怕鬼?” 魔门是有鬼修的吧,几乎修真界的鬼修都在魔门,池曳一个魔尊,说怕鬼。 池曳眼睛一转,上前抱着凝清,毫无边界感,他将下巴搭在凝清身上:“怕,我最怕鬼了,凝清,我今晚能不能还和你一起睡。” “我不喜欢一个人睡,一个人睡......” 池曳想了会词:“孤单,可怕。” 凝清听着池曳胡说八道,但是没有揭穿。 池曳在凝清耳边吹气:“凝清,我想和你一起睡,和你睡睡得安稳。” 虽然他的目的不是睡得安稳。 但是循环渐进很重要,昨天晚上和凝清一张床,今天晚上应该就能亲凝清了吧,后天晚上肯定就能双修。 然后在过一天,定能神修。 池曳算得很好,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自己更热了。 百年了,第一次碰到想双修的对象,说什么都不能放走,要抓着好上几百甚至千万年。 凝清耳边红了一片。 也许是贪念池曳的温暖,也许是池曳真的太温柔了,更也许是他心里的一角早就悄悄将人放了进来。 不过短短三个多月,这人就蹦蹦哒哒的闯进去了。 凝清闭眼:“好。” 池曳笑开了,看着凝清红得像火一样的耳垂,心想这地方会不会与其它地方不同,是热的。 想了他就想行动,不过他一只手牵着凝清,另一只手抱着凝清。 腾不出手的池曳将凝清的耳垂含在嘴里。 比凝清身上热,但是没有自己嘴里热。 凝清现在比石像好不到哪里去。 百年清心寡欲的他,对这种事毫无反应的经验。 好在池曳含了一会就退开了。 “唔。” 一道细碎的声音传来,很小,但是池曳和凝清还是发现了。 是文茶。 今日是大年初一,文茶本来该在家的,但是她爷爷生病了,郎中说是撞见了不干净的,她没办法才来寻凝清仙长帮忙。 没想到看见了没带斗笠的仙长,撞见了仙长和仙长的夫君在亲近。 吓得她第一时间短短的抽了会气然后躲了起来。 池曳和凝清修为在这了,刚开始没察觉是因为这附近也有人家,家里也有动静,所以显得文茶不突出。 池曳放开凝清,从百宝囊里拿出帷帽给凝清戴上。 这是他今早从凝清房里拿的。 池曳:“过去看看。” 凝清:“嗯。” 两人过去,脚步声接近了,文茶才从巷子里出来。 “仙长...” 她不知道叫池曳什么,池曳说过名字,但对方是仙人,仙人岂是能直呼名称的。 池曳也不在乎文茶喊没喊他:“文茶姑娘是来找凝清的?” 文茶道:“是,仙长,大夫说我爷爷沾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求仙长救命。” 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池曳好奇:“我们去看看。” 凝清:“嗯。” 文茶:“多谢仙长。” 她不敢耽搁,走在前方领着路。 池曳来到文茶家,进了屋子看见了床上的老者。 原来不干净的东西是说鬼啊。 这不是昨晚他看见的那两个鬼吗,正趴在老者身上念叨。 池曳释放了点气势,里面两只鬼瞬间被吓得缩在墙角。 颤颤巍巍的看着池曳这边。 池曳想,这两只鬼胆子也太小了。 池曳想过去,被凝清拉着。 他:“怎么了,凝清。” 凝清:“不怕吗?” 池曳嘴比脑子快:“怕什么?” 说完后知后觉他刚刚给凝清说过他怕鬼。 被揭穿得如此之快是池曳没想到的。 不过他脸皮厚,反手握着凝清,人也到了凝清身后:“我怕,凝清。” 这次换成凝清无奈了。 算了。 他牵着池曳来到老人家身旁,凝清抬手算,这个老人和这两鬼没因果。 他将老人身上的鬼气除了,给了文茶一瓶丹药,这是给深暖做的药糖豆。 补气的。 “一日一粒,老爷子今晚就能醒。” 文茶:“谢谢,谢谢仙长。” 凝清:“举手之劳,告辞。” 文茶:“谢谢仙长。” 凝清望着角落的两只鬼,没有害人之前他能当作没看见两鬼,但是害了人就不行。 凝清传音:“你们出来。” 他拉着池曳走在前头,两鬼跟着后头。 来到了池曳刚买的宅子。 凝清:“为什么害人。” 两只鬼瑟瑟发抖。 “我们想要点阳气,不想消失在人间。” 老人孩子是最容易得到阳气的。 池曳:“为什么要留在人间,你们不属于人间,该去黄泉,你们又是怎么留在的人间?” 其中一只鬼开口:“我们在等人,我们和鬼差做了交易,永不如轮回,便能留在人间,只是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才需要阳气。” 池曳不理解,什么人这么重要,重要放弃以后的生生世世。 “等谁?” 鬼:“等我们的爱人。” 池曳:“你们?” 鬼:“我们的爱人是个很好的人,他为了我们牺牲了太多,最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只是想再看他一眼,这个宅子是他买的,宅子里有他的琴,有我们的玉佩,他一定会回来的。” 池曳大为震撼:“就为了看一眼,你们就放弃入轮回?” 鬼:“他入了空门,没有轮回了,既然如此,我们还入轮回做什么,我们只想看一眼,一眼足矣。” 池曳望向凝清:“空门是什么门?” 这是什么门派吗? 凝清:“是人间的佛修。” 人间的佛修,无需有灵力支撑,无须修炼,若心境到了,一念入佛,入那空无虚渺的无色/界,成了那无心无情的佛。 得到就代表着失去,人间真正的佛修一旦入门,就没了轮回,只是用这短短几十年来换那虚无的一念。 听两只鬼这样讲,那人入门了。 池曳瞋目结舌,在这里居然还能遇见佛修,这玩意在修真界算是灭绝了。 池曳:“你们说他忘了,他又怎么会回来呢。” 两鬼都很激动:“不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的,他从未食言。” 池曳:“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两鬼蔫了:“三年,昨日是最后期限。” 正因为昨日没等到人,他们两又气数将尽,恰逢那老爷子路过,他们才会心生歹念。 池曳挑眉,觉得和两鬼说不通。 凝清叹气,讲两只鬼封印在了宅子里。 这两只鬼时日不多了,就让他们在这里等吧。 两人刚要回去,池曳脸色一冷:“滚出来,别让我动手。” 一个和尚从宅子里走出来。 “两位施主。” 池曳见了人脸色才缓和,这人周身气场就像不存在一样,和周围融成了一体,就连呼吸都薄弱。 难怪走近了他才察觉。 那两只鬼一见到这人,立刻沸腾了,就想滴在滚沸的油里的一滴水。 “阿衡,阿衡。” “阿衡。” 和尚看着两个鬼,前尘往事他不记得了,但是看着这两个鬼他摸着自己的胸膛,这里很痛。 非常痛。 和尚迷茫的看着两个鬼。 两个鬼突然就安静了。 见了面,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知道阿衡一切都好,无病无伤的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 第37章 舍利子 和尚望着两鬼,心里彷佛有两股水,一股热火,一股冰水。 冰的在说佛理无常,皈依大道。 热的在说该醒来了。 冷热相冲交替,和尚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两鬼:“阿衡!” 池曳往后一退,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 凝清站在他身旁,看着两鬼穿过和尚的身体。 他们触碰不到人。 池曳:“凝清,要不将他弄进去休息。” 凝清:“嗯。” 池曳望着地上的和尚,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和尚他得救。 他修行随心,既然如此便救人。 凝清一手就将人提着进了屋子。 池曳跟在后面。 凝清这不用灵力居然也能这么大力气! 屋子荒废了三年,早就满布尘埃。 凝清施法打扫干净这一间屋子,将和尚放在了床上。 给人把脉,凝清向池曳摇头。 “没办法帮,他身体没有病。” 池曳望着外面天色:“那就让他在这里休息吧,我们先回去。” 长灼和深暖还要吃晚饭呢。 凝清:“嗯。” 二人一走,这宅子就剩一人两鬼。 回了家,凝清去做饭,池曳也跟着挤进厨房。 他问:“凝清,你认识那个和尚?” 凝清切着菜,没想到池曳对他的情绪敏感到了这个地步,他看见和尚或者说是许衡时,有过一丝动容。 这都被池曳察觉到了。 凝清:“他们是三年前那户宅子最后的主人。” 池曳偷拿了一块凝清切着的胡萝卜,不太甜。 “然后呢。” 凝清有些感叹,他以往对于他人之事是不会去评价什么的,今日或许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一时有些共情。 “那两个鬼是双生,一出生就被那些自称是得道高人之人批了命,不详。” 池曳这次又偷拿了一块胡萝卜,虽然不是很甜,但是看凝清切着又想吃。 “什么得道高人?我没看出他们不详啊,那得道高人不会是骗子吧。” 凝清:“嗯,就是骗子,双生子生于人家的皇家,皇家不允许有双生子的存在,再加上这个不详,两个孩子要被处死。” 池曳:“皇家?” 一群人类还分这些? “后来呢?” 凝清将特意给池曳切了块甜果递给对方,免得这人咬一口胡萝卜就嫌弃的皱一次眉,偏还要继续吃。 “后来两个孩子的母亲,以死为代价将孩子送出了皇宫,但是中间出了差错,被人拐了去,做了戏子。” 池曳咬着甜果,眉眼都舒展开了:“戏子是什么?” 凝清:“哪天带你去看看。” 池曳:“好。” 凝清:“后来人间战火不断,两人颠沛流离,其中哥哥为了弟弟被人打病了,弟弟被卖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又被转手卖了。” “许衡那会是富家子弟,路过见了弟弟的眼睛,心软将人买了下来,悉心照顾之下,弟弟恢复了康健,他想着去找哥哥,许衡就帮忙去找了他哥,哥哥那会一步三咳,病入膏肓。” 凝清见时间还早,打算给池曳做甜点,拿了许多果子还有面粉,只是果子一洗干净就被池曳偷吃了。 凝清笑:“还听不听了。” 池曳又见凝清笑。 拿着手里咬了半口果子呆了瞬间,然后将果子拿着去喂凝清。 “凝清,你吃。” 凝清咬过果子,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池曳的手。 池曳脑子一热,凑过将凝清咬着的果子叼了回来。 “你不喜欢吃甜的,还是我吃吧。” 凝清揉着面,心里之前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像现在厨房里咕噜咕噜的水。 池曳没心没肺的吃了果子:“听,后面呢。” 凝清抿唇,接着说:“为了弟弟,许衡散尽家财总算将哥哥治好了,但是哥哥却也吸引了许衡,许衡自觉不对,开始维持距离,疏远了哥哥,哥哥没说什么,只是养好的身子又逐渐坏下去。” “弟弟着急,使了手段成全了二人,但是哥哥却因为觉得对不起弟弟,身子并没有好。” 这些都是凝清定时去市集感悟时听见的,在加上人就住在他对面,以他的修为,有些事不想听也被迫入耳。 “中间发生了许多,不过最后三人说清了,就这么三个人生活下去,家里仆人散了,宅子里就住了他们三个,哥哥才情很好,在家写字作画卖钱,弟弟心细,照顾着三个人的生活起居,财钱管理。许衡在很多事上很有天赋,武艺和学问极佳,去了私塾教学生,同时还会点药理。” “三个人过了一段时间的日子,开心又满足。” 那段时日,他常常能听见三人的笑声,许衡弹琴,哥哥唱曲,弟弟舞剑,每天都是欢声笑语。 “后来宫变,兄弟两的身份被查到了,皇朝继承人只剩这两人,想要维护朝廷的人相继赶来想接二人回去。想要推翻朝廷的人也来了,想要二人性命。” 后面的事凝清也是听说的,因为他捡到了深暖,回了秀青山。 “再后来,许衡保护着兄弟二人差点命丧,兄弟二人知道,这些人是不死不休的,于是两人为了让许衡能平安的活着,决定自尽,离开了许衡去找了那些人追杀三人的人。” 他们或许是觉得只有死在那些人面前,那些人亲眼看见他们死了,许衡才会安全。 “许衡知道二人走了会做什么,却连二人的尸体都找不回。陷入了疯魔,平日握笔的手沾满了鲜血。” “兄弟二人没死,被一个路过的高僧救了,但是也差不多要死了,身体彻底挎了,只剩一口气撑着,高僧说,许衡有佛缘,只要忘却前尘,就能入佛。” “二人知道自己活不久,许衡忘了或许才是最好的,许衡被高僧带走那一刻,亲眼目睹了二人气绝,两人的血全染在了那把琴上,许衡求了高僧,将二人埋葬在了宅子里,他一直抱着那把琴,不过这琴是前尘,会影响到修行,许衡在失去记忆前对琴的执念极深,说三年内定会回来。” 这一幕是他亲眼看见的,他从青秀山回来,就见到了这一幕。 许衡抱着琴,望着坟墓,双眼全是血丝,喃喃着要带琴走,被高僧抹了记忆时,挣扎着说三年后定会回来。 凝清当时对于这些并无太多感触,生老病死,爱恨离别都不能让他有太大波动,他曾亲眼见自己父母老去,然后带着责怪的看着他,彷佛在责怪他为什么能活长,多年不变容貌。 他父母是爱他的,也是恨他的,因为他的天赋,一出生就决定了不会是普通人,他父母的天赋并不强,活了四百岁就到头了,他哥三百岁那年,两人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陪着一起老去,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结果一出生的凝清,两人连抱都不能抱太久,会被凝清冻伤。 爱恨两个字凝清一出生就体会到了。 别离更是。 他对很多事都无法共情,在人间住了多年依旧还是冷心冷请。 凝清做了一碗果子冰酪,满足池曳的又冰又甜。 他现在想起三人的遭遇,突然生出了惋惜。 本该是三个幸福极了的人。 池曳就在厨房开始吃起了冰酪。 “许衡现在回来了。” 可惜没用了,那两只鬼没了轮回,许衡入了佛,真正算是三人都消散在了这天地间。 凝清:“嗯,也算全了三人最后一面吧。” 池曳对于这种最后一面并不高兴。 没了轮回就会消散,这确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池曳放下碗:“凝清,他们没办法了是吗?” 凝清:“是。” 池曳叹气:“凝清,我很强的。” 凝清包着馅的手一顿:“嗯?” 池曳给凝清保证道:“我很强的,人间,仙门,魔门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嚣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人能给我们带来威胁的。” 人类就是太弱了,若是许衡是修士,一个打一群,来一个杀一个,定能保护住自己的小家。 还好他很强,若是以后有人敢来拆散他和凝清,他一拳一个完全不是问题。 凝清笑:“嗯,相信你。” 天下第一人的魔尊,确实很强。 池曳这才收拾了心情接着吃冰酪。 一碗冰酪吃完,他看着凝清捏了一个个可爱的团子,没忍住去戳了戳。 软软的,一戳一个印子。 凝清握着池曳的手,沾了池曳一手的面粉,他拿了一块面团给池曳:“来这边玩,别戳这个了。” 池曳接过,学着凝清在板子里又揉又擀,想捏个凝清,不过难度太大,捏了一团四不像出来。 倒是凝清拿了花汁和糖水,加了蜂蜜,给池曳捏了一个兔子。 前几日他见池曳在街上总想去戳人间卖的兔子。 将搞点上锅蒸,一并将池曳那团看不出是什么的面团也蒸了。 凝清又给了池曳做了碗果子鲜花冰酪,让池曳坐到一旁吃,自己炒了几个菜。 做好后就和池曳将菜抬上桌。 深暖和长灼坐在那里正等着吃。 凝清将那个蒸得发胖的兔子夹给池曳,池曳咬了一口,又软又甜,还不错。 礼尚往来,他也给凝清夹了自己的四不像。 凝清看着碗里的东西:“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做吃食吧。” 池曳:“是啊。” 他堂堂魔尊,有的是厨子,只是那些厨子会做的东西少得很,大多数还不甜,他不喜欢吃。 修者几乎辟谷,尤其是魔宫这种地方,随便拉出一个修为都是元婴以上,没有人需要吃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会做饭的厨子。 而且修真界吃食本来也不多,没有需求自然不会有供应。 池曳觉得自己以前在魔宫,简直是浪费。 他应该早点来人间的。 凝清看着碗里的东西,拿起筷子夹起来吃了。 他自从辟谷后,除了茶就再也没食用过任何东西,包括丹药。 这算是他这一百年来第一次吃茶以外的东西。 已经尝不出是好吃还是不好吃了。 不过凝清认认真真的吃完了。 深暖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爹吃东西,就给他爹推荐自己喜欢的菜:“爹,吃这个,甜甜的。” 凝清垂眼,给池曳夹了一筷子:“你们三个吃,我就不吃了,我喝茶。” 池曳:“好。” 深暖:“好吧。” 长灼看着池曳,又看着凝清,给深暖夹菜:“吃这个,这个也好吃。” 深暖:“嗯。”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四人坐在桌边聊天,主要是池曳在和长灼深暖聊,他在教两个人如何吐纳练气,长灼已经入了门,但是却不是修炼来的,是跟着他爹无意中修为就涨到的。 他和深暖一起照着池曳说的做。 池曳还给二人讲解一些修真界的事。 凝清就坐在池曳身边看,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舒心。 等到深暖和长灼睡觉的点,池曳和凝清送两个小家伙去睡觉。 池曳跟着凝清走,想起自己今日的目标,已经在脑内做了多个计划。 走到房门口,有人敲门,是那个和尚,许衡。 池曳决策了一番:“我们去看看。” 凝清:“好。” 两人穿过院子开门,许衡一脸说不上是喜还是悲的表情看着两人。 “我知道二位并非常人,我来是想求两位一事。” 凝清知道对方想求什么:“若是救人,我做不到。” 许衡从脖子上拿出一颗珠子递给二人:“这是舍利子,是一个成佛的圣僧留下的,这是我唯一能拿来交换的东西,用灵力捏碎舍利子的外壳,就能短暂的入无色/界,只要用心血浇灌里面的东西,种满一眼望不到头的往生花,就能求佛组一事,必能成功。” 他是佛修,却是个普通人的佛修,没有灵力支撑他去无色/界,他没有修为,一个普通人的心血,种不满那么多往生花。 许衡:“我有一经,可让他们二人平摊我的寿命,但是需要修行之人帮忙,我求你们帮帮我,我愿拿舍利子换。” 他还剩几十年的寿命,平摊下来,三人每人还能在人间存在十几年,虽然两人依旧是鬼身,但是没有关系,够了。 他们都没有轮回,就安安静静的守着这十几年,足矣。 凝清还没说话,池曳便接过了舍利子。 似乎天地都在他耳边吹着,这东西对他很重要。 池曳一切都随心,随着天地:“可以,我帮你。” 凝清叹气:“好吧。” 第38章 想要 null 第39章 二十四 凝清抱着池曳:“我教你亲吻好不好。” 池曳思考:“那我们什么时候双修。” 凝清:“不着急,一步一步来。” 池曳想起仙门那恐怖的百年牵手,百年亲吻,再过百年双修。 他吸气:“不会要用一百年吧。” 凝清无奈:“怎么会这么想。” 他最多只要一年,和池曳慢慢相处,套牢对方的心。 池曳眨眼:“那要多久。” 如果太久了他今天就要强硬了。 凝清抿唇:“半年。” 这个时间虽然和池曳想象的有差距,但是比起百年也算是勉强可以接受了。 他道:“那我每天都要亲吻。” 凝清:“好。” 池曳仰头碰上凝清的嘴唇,眼睛乌溜溜的望着凝清:“凝清,怎么做。” 凝清放开捂着池曳的手,撑着池曳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搭在对方眼睛上:“闭眼。” 池曳睫毛从凝清的手心刷过,闭上了眼。 凝清动了动手,有点痒。 他低头慢慢去亲池曳,从边缘到中心,从外到里。 池曳刚开始还试图学习,到后面只能抓着凝清的衣襟任由凝清亲吻。 等凝清让开,他咂嘴,口内都是凝清那种冰凉的味道。 他睁眼:“还要。” 凝清又再次低头。 一晚上池曳缠着人亲了好几次,最后是兴奋劲过了,趴在凝清怀里,贪恋睡觉的滋味,让凝清抱着他,然后睡着了。 凝清灭了灯,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盯着池曳的睡颜,心里既满足又不满足。 想要更多又担心这人小孩心性不长久。 所以只能试图一步一步的将人圈死在怀里。 这样的他,希望池曳见了不要害怕。 一夜过去,池曳睡了一夜,凝清看了他一夜。 第二日见时间不能再拖了,再拖深暖和长灼的早饭又要晚了。 凝清轻轻叫醒池曳,哄着人。 “起床了,深暖和长灼都醒了,今天我给你做甜点好不好。” 池曳半睁着眼,勉强伸出两根手指:“要两碗。” 凝清:“好,快起。” 池曳在凝清身上蹭了好一会才起身。 凝清略微苦笑,觉得自己的灵根天赋是变异冰灵根挺好的,这种时候还能靠着冰凉的灵力让自己冷静。 否则照着池曳这种玩火法,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半年。 他带着池曳去了厨房,开始做早饭,间或投喂池曳一口。 吃完早饭,凝清带着一大两小去看戏。 虽然还在年节,但是梨园已经开张了。 为了迎合池曳和深暖长灼,凝清点了几出欢乐的戏。 池曳看得津津有味,就连深暖长灼也是。 后面池曳和两个小的点戏,看着哪个顺眼点哪个。 台上敲锣打鼓,戏曲开始。 这是一个讲人间的蛇妖故事的。 深暖:“爹,爹爹,世上真的有蛇妖吗?” 池曳:“有啊。” 魔宫后面的欲海里就沉睡着一条上万年的蛇妖,精怪一旦化形就拥有极大的能力,那个蛇妖修到了一定境界化形了,轻信了几个人类,差点被剥皮抽筋,断了一尾逃走,后面回去将几个人类杀了却惹怒了天道,最后寻求魔宫庇护,常年住在欲海,到现在已经有一万年了。 深暖:“蛇妖会爱上人类吗?” 池曳点头又摇头:“看情况,一般情况,他们不会爱上人类,更不会接近普通人,他们并不需要吸取人类的精气,而且人类的寿命太短,他们的寿命动辄就是万年起步,而人类一生能修炼到这个寿命的人寥寥无几。但是能修炼成人的精怪,一般都是不理外界醉心修炼的,对人类,对这个世界都不了解,不懂规则也不懂人情,很容易信任人,比起人,他们大多数才是被骗的那一方。” 池曳其实也算是精怪一类,他是上任魔尊捡回去养大的,只不过他的原型就是人,是天地用灵力幻化的,所以比起人,他更亲近于精怪。 魔宫就有很多精怪,几乎修真界的九成精怪都在魔宫,这些人无需相信外界的任何人,只要听命于他就行。 精怪的血肉皮骨都是极好宝物,拿来炼丹,炼器都是上成,精怪虽强,但数量极少,比不过人类势众。 不过有他镇守,还没人敢来魔宫动这些精怪,在怎么垂涎也只能看着。 池曳想到这个给深暖说:“深暖,不说精怪,你也一样,除了我们,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这是他爹教他的,说如果他拿不准那人说的真假,干脆一切随心做事,想帮就帮,想杀就杀。 做个一个喜怒无常的魔尊就很好,这样魔门中人才会惧他。 本来墨知该是魔尊,因为墨知擅察人心,但是墨知修炼预知,实力镇压不住魔门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所以他成了魔尊,他将墨知安排去做了自在天主人,他爹要他和墨知相互帮助,相互爱护,墨知是个好哥哥,所以他就是个好弟弟。 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别人。 深暖沉思:“好,我记住了。” 池曳满意点头。 凝清笑,池曳虽然单纯,但是很多事也是懂一些的。 结果池曳接着道:“要是遇上无法确定好坏的人接近你,凭心选择,想帮就帮,觉得不好就杀。” 凝清拿着杯子一顿,无奈出声:“武力不是万能的,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用武力解决。” 看来他以后要教一教三人处事的道理。 不要求他们三个成为道德高尚的人,但至少不要滥杀,不要被情绪掌控,最重要的是不能吃亏。 池曳:“是吗?解决不了事就解决制造事的人不就行了。” 凝清抬手摸着池曳的长发:“有些事,罪魁祸首解决了,事情却是不会因此解决的。” 池曳皱眉:“我分不清。” 凝清:“没关系,以后我慢慢教你们。” 池曳:“要是我学不会呢?” 凝清:“你学不会也没关系,有我呢,我帮你判断解决。” 他说完看着两个小的:“深暖和长灼要学,我很希望我和你们爹爹一直陪着你们,但是谁也说不清楚能不能,你们也会长大,长得像你们爹爹一样高,长大了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多事需要你们自己决断。” 长灼点头:“好。” 他很期待长大。 而且看着爹对爹爹的做法,他也希望自己未来能够像爹一样温柔又强大,永远庇护深暖。 凝清带着三人看了戏又带着他们去游玩,这几天人间很热闹,杂技,吃食,小物品层出不穷。 凝清买了一个风车给池曳,给了深暖和长灼一人一个拨浪鼓。 时间就在几人玩乐中和凝清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中过去,半年很快就到了。 池曳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固定要亲吻,其余时间看心情,心情好了去亲凝清,心情不好比如自己跟着凝清种的花开了,结果却被天上来的鸟给摘了,这种时候就要凝清抱回房哄好久。 而长灼在慢慢变化,在内依然是以前那个他,有外人在时行事表情越发的像凝清了。 深暖爱玩爱吃,和池曳很像,却和凝清一样温和。 只有池曳表面上如以前一般,实则一些观念也被凝清影响了。 今天恰好是人间的七夕。 池曳拉着凝清上街玩才想起半年之期到了。 他见凝清没有提起这事,以他的玩性忘了可以理解,但是说凝清忘了他是不信的。 既然如此,凝清不主动,那他就来主动。 池曳白天没说什么,跟着凝清四处玩乐,夜里深暖和长灼睡了后,他拉着凝清回房。 池曳:“凝清,今天是七夕。” 凝清点头,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个玲珑骰子,骰子里面是空的,装了许多冰水珠,摇一摇就会响。 前段时间池曳迷上了人类的赌博,当然,多玩了几天就不喜欢了,但是很喜欢里面的骰子,买了许多来玩,他那滚来滚去,一天摔几遍的玩法,没多久骰子就全坏了。 凝清的这个骰子,外面的骨架是早年他得到的珍惜异石,是当初仙魔门初开时散落的碎石,经历了百万年,这种石头早就绝迹了。 这个石头没什么用处,就是坚硬而且好看,这种白很有质感,且只有不是池曳的那种火,火烧不化。 沧山派有一把刀,是沧山派的宝物,能切万物,这是他抽时间陆陆续续回去找他哥借用那把刀磨的。 里面的水是池曳亲手种的那几朵花初开时的露水。 骰子不是法器,没有具体的作用,只是意义非凡。 池曳结果骰子摇了几下,声音清脆,他一抛一接,听着里面冰珠碰撞的声音笑:“凝清,这个好玩。” 凝清:“你喜欢就好。” 他看着池曳,对方有时就像猫一样,对什么都好奇,喜欢这些小物什,注意力总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走。 池曳玩了会骰子才想起来自己今晚的计划。 他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条红绳,灵活的拿绳子编了个结。 这是他与一个老奶奶学的,虽然以他的岁数,比那个老奶奶大多了。 池曳将骰子系在了自己手腕上。 他严肃的给凝清说:“半年时间到了,你要是不信守承诺和我双修,我要对你用强了。” 凝清闻言有些心虚和尴尬。 他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事,对这方面什么都不懂,后来喜欢上了池曳,一时忙着将人稳定下来,七月还没到他就惦记着这回事,想着去找书看,结果池曳喜欢上了骰子,他想给对方做个礼物,就将这事搁下了,七月一日过后,池曳黏他黏得紧,晚上他一消失池曳就醒了。 一直找不到机会。 他现在依旧不明白两个男人该怎么双修。 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按捺不提。 现在池曳主动提起,凝清脸色微红,还是决定如实告知对方。 “我不太会。” 池曳眼睛一亮:“那你是愿意和我双修吗?” 凝清点头:“嗯。” 半年了,凝清很确定池曳心里有自己了,半年里池曳的占有欲与他相比都差不了多少,池曳从不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因为自己而变化。 池曳:“没关系,我会啊。” 双修的书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池曳将凝清推去了床上。 几下将凝清的外衣扒了,然后动手去掉剩下的。 他现在亲吻可熟练了。 凝清不动配合着池曳瞎摸索。 最后成功被池曳撩起火气。 池曳三两下就除去了妨碍自己的东西,不过哪怕他记得很清楚,实践之下依旧还会紧张到忘记细节,他抬手,手里拿着书本,聚精会神的看,一步一步照着上面所说的做。 凝清眼前仿佛看见白玉一般的白色,他没怎么想就歪开了头,后面又觉得这只是开始,于是又将头正回来 窗外的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窗内明黄的灯光摇曳。 池曳刚开始还很有气势,后面慢慢的事情就朝着他掌控不了的方向去了。 两人对调了位置,主动权便不在他手里了。 后来,池曳眼角有些晶莹,手腕上的骰子叮叮作响。 渐渐的骰子被换了个地方绑,红色的绳身,白玉的脚踝。 在骰子的响声中,灯芯燃尽,房内一下暗了。 凝清亲吻池曳:“感觉如何,有没有你书中写的那般快乐。” 池曳手里拿着书,这书被凝清看了一页,然后就用到了他身上。 不过。 池曳摇了摇脚踝道:“感觉不赖,不输书里写的。” 凝清笑着说:“那就好。” 池曳:“再来。” 等到第二日,一夜未睡的两个人总算起身,凝清还要去做早饭。 池曳给两人用了洁净术,地上的衣服被凝清捡起仔细清理。 两人出门。 池曳:“凝清,我想吃糖醋鱼。” 凝清:“早饭吃鱼吗?” 池曳:“嗯,我就想吃糖醋鱼。” 凝清想了想:“好。” 他今日干脆煮粥吧,加上三道小菜。 池曳成功吃上了糖醋鱼,他恢复能力强,就连见骨的伤口都能在几息恢复如初,昨晚的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春去秋来,一个没注意深暖和长灼都十六了。 两人除了彼此,没有什么朋友。 最熟悉的人除了自家爹和爹爹就是对门的许衡叔叔一家。 池曳随着凝清出去除祟,见识了别家的十几岁少年的模样。 回来有些担忧的问凝清:“凝清,深暖和长灼是不是朋友太少了。” 凝清点头:“嗯。” 池曳想了许久,他不愿意让深暖和长灼去接触人间的少年,因为这些人岁数短,深暖和长灼虽然在人间没有什么灵力,但是十年前他去翻看了天地录,和凝清去寻了一颗银霜树和月见草,同时还带回来了两只月天狼,就养在后院。 长在银霜树旁的月见草,长势是最好的,对于没有到元婴的修者来说,和银霜树靠得近修行,能巩固灵魂,冲击元婴更轻松。 深暖和长灼吃着月见草,喝着银霜树的汁液长大,同时每日随着凝清扎扎实实的修炼,修为就快突破金丹,两人的寿数随着修为的增长,有几百年了。 和凡人做朋友,若对方有灵根可以带着修炼,但是修炼速度不一,天赋不一可能会引来不和睦,若对方无灵根,总不能让深暖和长灼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池曳问凝清:“凝清,要不我们送他们去修真界上学吧。” 凝清也想了许久,深暖长灼这几年与许衡他们亲近了许多,甚至两人知道许衡和许衡爱人不会有子嗣,两人就说了要给他们养老送终,认了义父。 两个孩子重情,许衡三人也是真的把他们当作自己孩子。 但是他观许衡的命数,不过五年。 是该找点事来分散长灼和深暖的精力了,免得到时候两个小家伙接受不了。 凝清:“魔门有适合的门派吗?” 池曳摇头:“有,但是我不想要他们去魔门,这两孩子心太软,魔门心不狠就没有立足之地。” 凝清:“如果去仙门,那他们要分开了,仙门火灵根和水灵根顶级的门派都是单一的,最出色的只有单系灵根。” 池曳:“分开也好,他们两太黏了,在一起的话恐怕也交不了朋友,排外。” 凝清却还有别的想法,长灼小时候一直说着要和深暖做道侣,现在长大也提过,但是两人一起长大的,长灼分得清对深暖是什么感情吗? 而且深暖已经习惯了长灼在身边,他偷偷问过深暖,深暖表示不知道对长灼是什么感情。 两个孩子还小,若是因为不明白就这么绑在一起,未来有一方反悔或是遇见了心动的人,岂不是要成为一对怨偶。 凝清:“你说得对,分开一点挺好的。” 两人说完回家,凝清单独和长灼聊了半天,又和深暖聊了许久,他将分开的利弊全部刨析给了两人,全凭两人做决定。 而且,他和池曳都没什么朋友,两人在相遇前最亲密的人就是各自的哥哥了,他也希望深暖和长灼能够出去见识见识,总不能一直在人间,见多了生死别离,他担忧两个孩子会不适。 最后深暖和长灼都同意去仙门修行。 仙门仙采大会刚过两年,凝清只好找上自己哥哥,将深暖送去沧山派,沧山派在水灵根这一系上是顶尖的,然后又联系了炽阁的从一,他年少时与这人一起去魔门历练,勉强算有交情,对方还送了他一把剑,不过自从前年池曳知道他的剑是别人送的后,池曳就找了材料将剑重铸了。 也不知道最后一个材料是什么,当时池曳让他出去,自己神神秘秘加的,居然让剑从无属性变成了火属性。 不过不影响他用,反而比起原来,更加顺手。 深暖和长灼在桃花开满的日子里去给许衡辞别,二人以后要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了。 两人是凝清送去仙门的,池曳不踏入仙门,凝清问池曳为何。 池曳:“我答应了我哥,三十年内不踏入仙门一步,现在才过去了十多年,总不能食言。” 凝清笑:“那我送他们两去,你在家等我,用不了一日便回来。” 池曳点头。 凝清送长灼和深暖去仙门。 池曳在屋内躺着,想起了墨知的语言。 他自问,如果让他为凝清殒命的话他会愿意吗? 池曳不知道。 但是这个不知道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代表着他有极大的可能会这样做。 不过这都是虚言,他和凝清已经神修许久了,两人在这方面无比契合,现在凝清远在万里都能调动他的火和灵力,这修真界哪里能有人让凝清有危险。 池曳随意伸着懒腰,没有凝清在身边,觉都不好睡了。 他想了想,拿起那颗往生花的种子。 闲着无聊,池曳闭眼神魂来到虚无,去看天地录。 这颗往生花真的有用,和许衡说的一模一样。 池曳再翻,看见了一行字。 “不入轮回者,可入往生花,花开结魂,花败凝人,重入轮回。” 池曳仔细看了该如何做后神魂回体,拿着这颗往生花去找许衡。 虽然他和凝清用不到这个东西,但这好歹是一个机会。 在三人要消亡的瞬间将魂魄吸入往生花,若能等到有缘人种了花,花败之时,三人能在黄泉相聚。 重新投胎也好,选择成为鬼修也行,总之是个机会。 这三人他都看了,有灵根可以修仙。 到时让深暖和长灼给二人送天才地宝,将修为提上去,在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池曳带着花种,找到了许衡,许衡很感谢池曳一家。 现在听闻这件事更加感谢池曳了,知道凝清送深暖长灼去上学了,许衡的爱人月生和雪生留池曳下来吃饭。 池曳将三人气息收进了往生花,这样往生花就能自动在三人消失前那一瞬间将三人收进去。 池曳做完了拒绝了月生和雪生的留饭。 这要是让凝清知道,自己去别家吃饭,回来估计能醋死自己。 一切做完池曳回了屋子,拿出自己的骰子来玩。 有些苦恼又享受的想:凝清怎么这么爱吃醋啊。 想完他摸着自己肋骨的位置。 凝清拔剑打人了! 不过池曳不担心,凝清自己就很强,在仙门算是数一数二的,别人和他动手,只会是别人吃亏。 他在凝清的神魂里烙了印,无论以后他和凝清相隔多远,凝清都能借用他的灵力,无需一直双修。 不过这不能告诉凝清,他喜欢双修。 现在他腹部很冰,因为凝清的灵力注入了剑里。 很舒服。 池曳眯着眼在床上滚了一圈。 与此同时,墨知在仙门雪山上等了一个人十年了。 十年前那人去往凡间经过于此,惊鸿一瞥,他前段时间强行预知的副作用就发作了。 醒来时耳朵聋了,发现是那女子救了他,可惜女子说了什么他大半不知。 因为不能时时刻刻都看见对方嘴唇动作。 等他耳朵好了后,女子因为有急事去了人间,他答应了阿曳,不去人间。 他想起女子说在雪山等她。 他便在这里等,等了十年,五感轮流丧失,现在彻底稳定,他看不见了。 墨知坐在雪山上,蒙了层白色的眼眸让他显得遗世独立。 但是他只能等,也心甘情愿等。 只是有时想起阿曳,他心里就发慌。 他因为强烈的预感强行去预知了未来,他以为自己打乱了阿曳的结局,可是现在他在仙门遇见了自己命运中的女子,那阿曳呢,会不会在人间也会遇上那个他预知中的那个男子。 这让他束手束脚,担忧会是自己推动了一切,又担忧现在阻止反而会让阿曳遇上那个人,而且他还不能离开雪山。 墨知在雪山上一夜白头,一半为了女子一半为了池曳。 池曳在人间睡得正香,周身都是凝清的冰灵力。 因为凝清回来了,见他困倦便哄着他睡了。 池曳睡着,凝清却在不断翻书。 人间要变天了,仙门的灵力出现了状况,应该说是修真界的灵力出现了变化,人间的灵力渐渐变得浓郁。 目前还不知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会出现什么后果,甚至查不到源头。 最好的结果就是从此仙魔人间皆为修真。 最坏的结果,凝清闭眼,那人间将会覆灭。 凝清抱着池曳沉思,同门的师姐净渺为此在人间十年了,没到找到一丝办法阻止灵力四溢人间。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他的能力在此了,既然享受了仙门灵力的滋养和人间温情就该回馈些什么。 第二日池曳醒来,凝清给池曳说自己的想法。 池曳没什么意见,凝清想做的他都支持。 两人给许衡一家说了后,池曳就和凝清开始游历人间,四处寻找灵力倾向于人间的原因,一年回来一次,带着深暖和长灼过年。 时间又过了五年,许衡和月生、雪生去世了,池曳将三人收到了往生花内,给了深暖和长灼一个安慰。 又过了两年,长灼越发内敛了,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 凝清和池曳试图与长灼谈谈,但是长灼说他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其余的一概不与凝清与池曳说。 愁得池曳在院子里拔草。 与此同时,深暖倒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过她在等长灼主动,一直以来都是长灼在主动,她习惯了。 又是一年,今年过年迎来了一件大事,深暖到元婴了。 池曳有些惊奇,毕竟明显长灼的修为要比深暖的快,这几年他和凝清忙着寻找灵力原因以及自身出了变故,放在长灼和深暖身上的精力少了。 不知为何,池曳最近越来越困,他原本可以百年都不睡,现在却随时都能睡着。 身体随时都被灵力撑着,似乎要突破却又不是突破的感觉。 最严重的时候他一天能睡八个时辰,只能清醒两个时辰。 池曳找了许多原因,但是又没有什么问题。 凝清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很焦急。 放在长灼和深暖身上的精力更少了。 长灼回来也什么都不说,这一次甚至没有等到十五,长灼说自己的老师找自己有事,匆匆离开了。 深暖因此难得来到了池曳和凝清的屋子。 深暖敲门。 凝清沉声:“进来。” 深暖进去,就看见池曳睡在凝清的腿上,睡得正熟。 以池曳的警觉性,平日里她才走到院子门口池曳就会收拾好自己等着自己。 深暖压下自己的心思:“爹,爹爹到底怎么了,以前他可不会睡这么久。” 凝清用手梳着池曳的长发,摇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原因。” 这还是深暖第一次在凝清脸上看见无助和迷茫。 凝清低头在池曳额头上亲了亲,他很怕,很怕对方有一日会一睡不起。 凝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于长灼是吗?” 深暖:“嗯。” 凝清:“你爹常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十五前一日无我意探到了长灼的脉象,他的修为才堪堪稳在金丹。” “深暖,爹最近无法帮到你什么,你自己去问长灼,你们一起长大,没什么是不能说开的。” 深暖点头,很担忧的望着依旧在熟睡的池曳。 他看着爹身上那股淡淡的悲伤,识趣的关上门出去。 爹爹目前有爹,而长灼的事,她要尽快处理。 第40章 器灵化形 池曳如同大梦一场,梦里分不清是自己还是过去,渐渐的变成都是了。 他只记得自己给自在天的首领以父亲的名义发誓,如果出了问题他就将忘记一切。 不行,他不允许,不能忘记凝清, 不能! 池曳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手,渐渐回神。 再一看周围是一圈圈的时间轮,他伸手一碰,一股力道将他弹了出去。 池曳从座椅上猛然睁开眼,打量一圈周围,是魔宫。 而且不是梦境,他的肋骨处不再疼痛了,反而是心脏处开始痛。 手里拽紧的玲珑骰子被硌进手心,等这一阵疼痛过去,池曳拿起自己的本命武器玲珑骰子一看,真的和刚刚那个像是梦又不像是梦里的骰子一样,只是里面的冰珠变成了一块红色的不是什么的东西。 他迷茫的拿着骰子,这明明是他的本命武器,一直以来保护得极好,他却不记得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了。 甚至本该拿来打斗的东西,他却总觉必须得小心翼翼呵护着,生怕不小心出了问题,摔碎了里面的东西。 池曳躺了许久,才慢慢坐起身。 神思回了脑子。 怎么他就回到魔宫来了。 他不该在无色/界的时间晷里面吗?深暖呢?长灼呢?还有凝清呢? 难道这时间晷将他们各自送了回去不成。 池曳抿唇,将骰子收起来,去了自在天。 自在天同时存在四季。 池曳前往百花争艳的春山,没有寻到墨知。 他随手抓了一个小花妖:“你们首领呢?” 小花妖还没化形,只不过是有了灵智,它抖了抖花瓣。 “墨知他百年不曾来春山了。” 池曳皱眉:“他去哪了?” 小花妖:“他在雪山。” 池曳寻去雪山。 雪山是占了自在天一半的地方,因为有一部分是当年仙魔两门断开时被带过来的,那部分常年白日,原本寸草不生的地因为这百年在魔门得到了充足的灵力温养,这里渐渐有了一些绿色。 池曳踏进那部分雪山,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怔。 这里长满了各种小花,绿色成了点缀。 他寻了条路绕开花圃来到了雪山顶,自在天大首领墨知正坐在雪顶,一头似雪一般的白发,就连眉毛都染上了雪色。 墨知似乎百年没有出过自在天了。 池曳下意识喊:“哥。” 墨知回头:“阿曳。” 喊完他才觉察不对,池曳不应该记得他啊? 当初的誓言加上天道的威逼,天地为了护住池曳,让池曳走了黄泉,一碗孟婆汤,犹如新生。 池曳梦中的一切似乎得到了印证。 他坐在墨知身旁,看着墨知后面种的花,心里很平静。 “墨知,我忘记很多对吗?” 墨知望着前方白茫茫的雪:“阿曳,我发现世事都是安排好的,最后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 现在回想起百年前的种种,他的预知其实也是推着事情往前走的一步,若是那天他没说话,以阿曳的性子,对于外面那些尔虞我诈的厌烦度,根本不会走出魔宫。 但是如果不遇见那个人,那场灵力浩劫会毁了阿曳。 那个人确实值得去爱,若不是那人求了佛让阿曳有了一丝生机,阿曳哪怕在想把自己心骨都挖干净去救人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幸好两人相互都奔向了对方。 池曳听到造化弄人,问:“你最后在仙门遇见要找的那个姑娘了吗?” 墨知没说话。 池曳想起梦里的一切,道:“遇见了吧,所以才从春山搬到这孤寂的雪山来,她喜欢花吗?” 墨知摇头:“她喜欢雪,只是她本人就想春日一般柔软,只有鲜花才能点缀。” 喜欢雪,像春日一般柔软,池曳莫名其妙想起了沧山派的三长老净渺,相处起来如沐春风,而且也喜欢雪,参加仙采都要腾出几天时间去雪山。 他躺下看花,突然看见了一朵他在沧山派见过的小花。 整体是冰蓝色的,是水系灵力最充足的地方才有,仙门他参加了一次仙采,勉强明白这种花算得上沧山派的特色,彰显自己实力用的。 因为沧山派是水系灵根的第一门派,所以这花他们用了,别的门派就不会用。 池曳:“墨知,你是木系灵根对吧。” 墨知点头,同时也渐渐回过味来了,阿曳应该是没想起来,如果全然想起来他不会这么平静,也不会喊他名字。 池曳拔起那花。 墨知紧急喊道:“阿曳. . .” 池曳已经拔下来了。 他道:“墨知,天下植物几乎都是木系灵根可植,但是有几个列外,仙门有三个,一个是仙门雪顶的雪果,一个是仙门石群的金盏菊,剩下一个就是仙门沧山派的蔚水花。” 墨知心疼的接过池曳手里的花,这花是她留给他的种子,他寻找了许多方法,但是魔门修水系灵根的人不多,无法营造那样浓郁的水灵力环境,他费了百年总算在这雪山种出这么一朵。 池曳见不得墨知心疼,他似乎总想将好的给墨知。 他想,虽然他像看戏本似的看了那个梦境,有很多感触但毕竟他忘了,没想起来就是没想起来,他无法完全共情那个梦境。 但是见了墨知后就像他见了深暖长灼一样,心里是软的。 池曳抬手调动并不属于自己的冰灵力富含在花上,将花插回了雪里,花朵逐渐生根,比原先长得还要壮硕些。 “仙门第一人沧山派的凝清仙尊的灵力,看来这花很喜欢。” 墨知一愣:“阿曳你想起来了?” 想起凝清了? 墨知心里有点酸,为什么想起凝清了都没想起他。 池曳摇头:“没想起。” 墨知看着地上的花朵:“那你怎么能用凝清的灵力。” 池曳认真想了想:“可能是双修得太多了,只要他一空着我就缠上去了,体修神修都很多,修到这种程度,现在又一次结了道侣结,能用他灵力实属正常。” 墨知被在这段话巨大的信息量镇住了。 他先是反问:“双修得太多?你和他不过相处了二十几年。” 然后他又问:“什么叫又结了一次道侣结?” 池曳:“我不知为何神识成了他的剑灵。” 墨知想起凝清的剑,完全是由池曳的肋骨打造的,池曳能成为剑灵似乎也是有迹可循。 依照天地对池曳的宠爱程度,会出现这种事也正常。 墨知:“多久了?” 池曳算着时间:“二十多天吧。” 墨知:“才二十多天你就和他结道侣了?” 池曳:“没有。” “我刚化形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们就结道侣了。” 墨知心情复杂,池曳忘了但是凝清没忘,只是哪怕池曳忘了怎么还能怎么快接受凝清和凝清成为道侣呢。 池曳运用着凝清的灵力给墨知种了一小片蔚水花。 他起身:“哥,我走了。” 墨知心里复杂的情绪又好了:“嗯好。” 池曳走了两步又道:“哥,沧山派有一个三长老,年龄与你相仿,四五六百岁吧,叫净渺,喜欢雪,像春风一样温柔,而且,每年仙采那段时间,她都会去雪山等人,不知道等谁。” 墨知呼吸都停了,缓了许久后他小心翼翼的问:“阿曳,这是真的吗?” 池曳努力回想净渺身上有什么特征,想了许久才想起一点:“那位三长老喜白衣,手腕却缠着一根黑色的发带,发带底端挂着一个六瓣花瓣的小玉佩。” 他能注意到这个纯属是因为他好奇,这玩意有点像他发间的剑穗,似乎都有特殊的意义,最主要的是这个发带的样式无端让他熟悉。 墨知立刻道:“是她。” 真的是她,那根发带是他的,他后来眼睛看不见了,就将干脆将双眼蒙着了,等了许久,那人来找他了,可是阿曳出事了,他来不及与她说一句话,慌忙之下将自己蒙眼的布挂在了树枝上。 谁知这一走仙魔两门就彻底成为了两个天地。 墨知想问得很多,最后只是化为一句:“她好吗?” 池曳:“挺好的,沧山派地位高,净渺长老虽然是主水系治愈能力,但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人看着也很好,温和如水,爱笑,对小辈爱护,对同门温和,很好的一个女子。” 墨知听到水系治愈能力就更加肯定是她了,原来她叫净渺。 真好听的名字。 池曳还想说什么,心脏处就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他道:“哥,我回去了。” 转身一个阵法回到魔宫。 池曳觉得自己这阵子运气有点盈亏那意思,运气好到可以化为凝清的剑灵,亲手去救了自己身在黄泉的儿女,和凝清结了道侣,这是盈。 现在不断的疼痛应该就是亏了。 可以接受。 很公平。 疼着疼着他的玲珑骰子从他元神出来,升入了魔宫半空。 池曳的疼痛也被一起带走了。 他顾不上身体,急忙追了出去。 半空一片冰蓝色,把天空都渲染成了寒冷的凉意。 魔门中人全都停下来看着这景象。 墨知看着天空,一算,他原本种下的因成了。 墨知叹气,他原本只是算计着将凝清弄来魔门,甚至提前在魔门散布了池曳和凝清的关系,以此来增加凝聚能力,毕竟凝清的一身都是池曳以自己换来的,想将凝清弄过来,不容易但不是没有办法。 百年时间足够了。 谁知池曳先被拉过去了,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环环相扣吧。 天空中的冰灵力越来越多,甚至将云都凝成了冰团。 “好强的灵力啊。” “这是什么?” “似乎是器灵化形,快看,是魔宫那边。” “魔宫?是尊上!” “尊上不是火系灵根吗?” “傻啊你们,快看上面那个印记,这明显是尊上的印记啊。” “尊上的本命武器居然是水系灵根?” “你们什么眼神啊,这明显是变异冰灵根。” “就是变异冰灵根。” “嘶。” 他们魔门连水系灵根的修士都没有几个,怎么还会来一个变异冰灵根。 “传闻当中变异冰灵根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那个仙门的第一人凝清?” “对对对。” “可这是器灵化形,与凝清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知道吗?器灵的属性只能是常规五属性中的一个,这变异冰灵根和尊上的变异炎灵根是一样的,只有与这样的人有关联才能有这样的属性。” “这么一讲,让我想起了那个谣言。” “自在天是不是也出过预言?说凝清和尊上是一对。” “搞了仙门第一人来给我们当尊夫人,不愧是魔尊。” 池曳站在空中,亲眼望着空中的玲珑骰子渐渐化为人形,头顶天雷滚滚,池曳不耐烦的将雷全接了。 雷劫过后,化形也结束了,空中人直愣愣的落地。 池曳过去将人抱着落地,看着对方那张和凝清一模一样的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能让傻傻抱着人等人睁眼。 第41章 道侣仪式 渐渐的怀里人睁开了眼睛,一双眼像是被冰冻住了,在光下都能反光。 池曳:“凝清?” 凝清猛然清醒,一把抱着池曳。 失去池曳的感觉太痛苦了,重新体验了一次和池曳相遇、相知、相爱再到失去,他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时候。 池曳在人间差点没睁开眼,后面醒来发觉他去仙门想要斩断乾坤,带着人闯了仙门,帮他阻了仙门所有的灵脉,还挡住了仙门所有人的攻击。 最后在他被天道反噬时用自己命换了他一命。 凝清紧紧抱着人,百年好不容易平缓下去的惊悸再次重现。 池曳被凝清抱得很紧,他也立刻确定这人就是凝清。 池曳抚摸着凝清背后极其顺滑的头发:“怎么了?凝清。” 凝清抱着人没说话,手臂越来越收紧。 失而复得,是如何都换不了的。 池曳干脆随凝清抱着,这里是魔宫,凝清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到这里池曳微愣,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想法? 池曳:“凝清。” 凝清哑着声音喊:“池曳,阿曳,夫君。” 夫君这个词让池曳一阵颤栗。 池曳:“凝清,你喊我什么?” 凝清再次道:“夫君。” 池曳压不住嘴角,语气都带着雀跃,他轻拍凝清的背:“我在呢,别怕。” 两人就这个姿势一直抱着,直到凝清渐渐缓和过来。 时间晷中,池曳提前醒了过来,凝清却沉浸的经历了完整了过去,他现在看着池曳眼里都有些疯狂。 “这是魔宫?” 池曳:“是啊,我给你说,你们沧山派就是素,除了山就是水,给你看看魔宫的华丽。” 凝清望着自己,内视发现自己是一枚玲珑骰子,恰巧是他当初给池曳的那一枚,只是中间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凝清:“我是你的本命器灵吗?” 池曳笑:“是啊。” 仙门不是常说天道好轮回吗?这不就是了。 他给凝清做剑灵,凝清给他做器灵! 凝清立刻就猜出了玲珑骰子中间的材质是什么。 他的剑是池曳的肋骨打造的,所以他在百年前那场浩劫里得知后便不再用剑,深怕让剑毁坏一点,也因此,他的剑能隔着万水千山将池曳的神魂召过去。 池曳的玲珑骰子,以前中间那块是他的灵力结成的几个冰珠。 现在是他的心脏。 所以这才能召他神魂过来。 他望着玲珑骰子外表骨架的光滑,一看就知没少被主人拿在手里把玩,但是上面的缨络却像新的一般,池曳定是爱护极了。 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却还会下意识的保护好他的心脏。 凝清抬头:“阿曳,你喜欢上我了吗?” 池曳一愣,眨眼,他不知道啊。 凝清心里压抑着,拉过池曳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阿曳,我说过我教你什么是喜欢,可是我等不及了。” 池曳:“等不及什么?” 凝清眼里的冰融化,潋滟无方。 “等不及想爱你。” 他想和池曳双修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池曳是好好的,才能让他有那么一点落地的感觉。 池曳没有脸红,反而有点兴奋,虽然时间晷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梦一般,可是他确实在梦里体验过凝清床上的温柔和爱意。 池曳仔细思索,想了很久道:“凝清,如果我想和你双修,只想和你双修,想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想吃你做的饭,想让你做魔宫的魔主,这算喜欢吗?” 凝清难得听见池曳这样说,百年前池曳从一开就将兴趣当成了喜欢,后来真正的喜欢上了他时也没有意识到这才是喜欢,所以从未说过这种话。 凝清抱着人,心情难以自抑:“算,阿曳,你喜欢我。” 听着着盖棺定论的一句话,池曳勾唇:“原来这就是喜欢,感觉不赖。” 凝清将人抱起,动作带着急切:“阿曳,你房间在哪里?” 池曳闻言指着后方的大殿。 “这里全是我房间。” 魔宫平日里商议事情全在大殿前面的另一座宫殿,因为这里宫殿下方有一处炎火,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所以大部分人不喜欢来这,这里说是大殿,却因为前面有新建了一处魔殿,这里成了他一个人的居所,他也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这里。 只有他犯懒,不想出去让人进来汇报之时,才会有人能踏足这里。 凝清抱着池曳进了宫殿。 这里就是池曳长大的地方吗? 金碧辉煌,却又带着随性。 大殿内的座椅说是座椅不如说是一张足够长的床。 他将池曳放在上面。 池曳搂着凝清,眼里闪着光:“凝清,要双修吗?” 凝清摇头:“不修。” 池曳失落:“嗯?为什么不修。” 不修为什么抱着他? 凝清笑,笑容一如梦中那样好看,令人着迷。 凝清:“不修炼,我只是想要你。” 池曳没明白,但是很快就明白了。 凝清就像人间平常的情人一般,只是和他做,没有运行功法修炼。 运行功法修炼池曳还会分心一瞬,现在则是身心都被凝清牵动着。 有了点羞意,不运行功法,池曳像是没了保护色一般抓着凝清:“凝清。” 凝清吻他额头:“别怕。” 池曳:“谁怕了!只是这样好怪。” 凝清:“以后习惯了就不怪了。” 那边墨知坐在雪山上,算着池曳的记忆。 “快恢复了。” 虽然是因为凝清才恢复的,但是阿曳以后就记得自己了,好事。 他看着面前的蔚水花,她也是沧山派的,那他是不是可以从阿曳的道侣那里知道一些有关她的消息。 希望这雪山开满蔚水花。 墨知是在凝清化形的第七天才见到人的,阿曳带着人来看他。 墨知看着凝清和池曳站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情意让他羡慕,等两人走近,墨知仔细感受两人身上的运势和命数。 他皱眉,都如此了为何还不是一片平坦。 墨知先开口道:“阿曳,你们还有一劫,过去了就是皆大欢喜。” 凝清知道魔门自在天领主,擅预知,许多事对方一瞧便是命运。 他慎重的问:“什么劫?” 墨知摇头:“我看不出也不能算。” 池曳开口:“你就别算了,上次因此一夜白头还瞎了,我费劲功法让你的眼睛重新看见,这次再算,就是半条命了。” 墨知有些开心:“阿曳,你想起来了。” 池曳望着自己的手:“似乎是。” 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墨知的情况。 他补充道:“但是不多。” 墨知:“孟婆汤的威力自然是强盛的,你如今能够想起已经是天地眷顾的。” 池曳拉着凝清躺下,他对凝清说:“这天地便是我另一个父母,眷顾我是因为我是他们孩子,以后也会眷顾你的,你是他们孩子的道侣。” 凝清笑着点头,一阵风就吹了过来。 池曳欣喜:“看,他们同意了。” 凝清比较在意的是:“孟婆汤?” 这不是黄泉才有的东西吗? 墨知道:“他傻,你救了他后他执念太深,自己的誓言显现,他却在违抗誓言,天地便让他去黄泉那里喝了碗孟婆汤,走了一次黄泉。” 池曳这个修为,没有灵魂,只有神魂,天地不知道在他身上做了什么,让池曳生人进了黄泉喝了汤,然后出来。 鬼修进黄泉可以选择去哪,是投胎还是以鬼修之神去仙魔两门,仙门没有鬼修,因为仙门认为鬼修也是不正道的修行之一,鬼修去了结局都不好,大多数都来选择来魔门,池曳不是鬼修,却被天地扔回了魔门,因为只有这里的灵力和欲海能治愈池曳当时的伤。 池曳也渐渐明白了过来:“我死过一次了?” 墨知:“算是吧。” 天道本该是无情又平等的对待众人,无任何差别,只是一个死规则,偏生在这万万年里天道生了一丝意识,池曳的出生是天地的选择,想让他来斩杀这抹意识的。 所以池曳不受天道控制,魔门中人不信仰天道但也会被天道管束,雷劫便是一证明,只是池曳不在这范围内,这也让池曳一直以为所有魔门中人都不受天道管束。 一个真正掌握着所有规则的强大存在,最忌讳的便是生出人的意识,有了人的意识就会有偏心,有私念,天道便是有了私念,他偏帮人类,打压其余万物,精怪修行越来越难,人类越来越强,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天道打破了这个平衡。 天道不想消亡,便将意识存在灵力最薄弱的人间,让池曳察觉不到他,而且天道还排挤灵力压迫万物,池曳是天地的孩子也是万物的孩子,当万物受到大规模的伤害就会反噬到池曳身上。 百年前便是如此,仙魔两门灵力倾斜人间,人间凡人之体承受不住,横尸遍野,怨气反噬回来,两门修为弱小之人要么死要么疯,魔门还好,因为当初仙魔两门未分开之时,魔门便是建立在了提供灵力的欲海上,仙门一些人为了留住灵力,大力开采,用尽手段,导致魔门的灵力倾泻,魔门之所以叫魔门,是因为大部分人的修炼不光彩,带着强大的恶念。 这些东西出去,仙门修为一般的人都受到了侵蚀,何况人类。 然后魔门人又遭到反噬,一直如此往返,池曳之所以会降生在魔门,是天地对这部分人的约束以及净化,池曳净化灵力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万物的侵蚀,只能陷入沉睡。 这种情况不解决,池曳便会一直睡下去。 天道用这种办法来抹杀池曳的存在,无情却有效。 凝清追问:“什么誓言?” 他想起池曳在人间曾给他说过,自己承诺一人三十年不入仙门半步,就连深暖长灼上学池曳都不曾去送过。 后来因为他在仙门阻碍重重,池曳最后一次醒来后带人闯了仙门的仙采,同时毁了仙门大部分的灵脉。 墨知:“我百年前预言他会因为一人出事,要求他发誓三十年不入仙门。” 凝清怔住:“是因为我. . .” 墨知摇头:“不是。” “若没有你,他就不只是大忘一场,而是长睡不醒,所以你做的事是对的,他去找你也是对的。” 池曳皱眉:“墨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墨知笑:“知道,但不能说,不然你就没有哥哥了。” 天道只是不能限制池曳,但他不是,这些东西原本就在天道本来的规则里,探知过去和未来,本就是逆天而行。 池曳放松:“你知道就好,以后别随意去预知,我的事情我和凝清会处理。” 墨知:“帮我种一些蔚水花吧。” 池曳引出凝清的灵力帮墨知种花。 墨知问凝清:“池曳说你们门派也有一位喜欢雪的长老. . .” 凝清:“嗯,净渺三长老,喜欢雪,每年都会去雪山看雪。” 墨知笑,知足了。 他和那人不过相处过一月,那人喜欢雪,他便也喜欢,两人约定好了下一次看雪,他等了多年,却是自己失约。 现在能知道对方的消息便满足了。 净渺,净渺。 真好。 等池曳和凝清给墨知种了一山的蔚水花,墨知便将两人赶出了自在天。 池曳望着外边,叹气:“墨知是不是年级大了,有些变化无常。” 凝清握着人:“他是你哥。” 意思是告诉池曳不能这么说。 池曳:“好吧。” 他走着走着嘴角的笑越来越大,深暖和长灼虽然无法来到魔门,但是两人已经说开在一起了,以后会一直相互扶持,他和凝清确实也无法一直陪伴着两人,两人有彼此,长灼的能力不弱,无需担忧。 他自己也从孤家寡人变成了有道侣有孩子,还有哥哥的人,就像被天大的好运砸中一般。 池曳:“凝清,我们去欲海。” 凝清:“好。” 他看着池曳高兴得像个孩子,又开心又心酸,这些本来都是他的,而不是失忆后突然想起一 点才发现自己拥有过。 两人来到欲海,这里一头无边无际,另一头建造了魔宫。 池曳拉着凝清走在欲海上,来到一处小岛。 “凝清,这是茶树。” 凝清看着茶,是云顶牡丹。 茶树泛着金光,是漫天彩云的映照。 池曳:“今年的茶似乎采过了,在魔宫里放着的。” 制成的茶魔宫有专门的地方放,时间静止,茶百年都一如初放时。 他想起,以前墨知也常常去茶室拿茶喝,因为池曳不喝茶,也因为欲海里的茶只够给魔宫进贡,他让人直接送去自在天,墨知不要,说规矩不可变。 如今瓒了百年,墨知死守雪山,从未踏入魔宫一步。 池曳传音,让人找出茶送一些给墨知。 池曳:“凝清,你似乎也喜欢这个茶。” 凝清点头,知道池曳是在时间晷里看见的。 池曳道:“魔宫有很多,往年的份够你和墨知喝很多年。” 等新茶上贡存放着,两人年年都能有茶喝。 凝清笑:“好。” 两人在欲海漫步目的的走着,远处一只狼狂奔过来。 池曳和这只月天狼相处百年,关系不错。 月天狼奔跑过来,直扑池曳。 池曳抱着狼爪子:“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月天狼嚎叫一声,看着凝清。 盯了许久,他试探性的伸出爪子去挠人。 凝清没动,月天狼似乎确定了什么,放下爪子绕着凝清走了几圈,然后又扑到了池曳身上:“嗷呜,嗷呜。” 池曳笑,摸着月天狼的头:“是,他曾经喂过你。” 月天狼又叫。 池曳:“对,就是月见草。” 月天狼:“嗷呜。” 池曳:“你想吃我也没办法,我没有。” 月天狼耳朵一下就软了下来,它已经百年不曾吃过月见草了,欲海灵力很足,不会挨饿,但是他喜欢月见草。 凝清拉着池曳坐在欲海上,他的神魂和百宝囊是相连的,哪怕百宝囊在万里之外,他也能取出东西。 凝清取出一包月见草的种子给了池曳。 池曳望着种子道:“这是不是我当初给你的那包。” 凝清点头:“是。” 他种了一半在沧山派禁地里陪着那只月天狼。 池曳看着面前急得嗷嗷叫的月天狼,抬手灌入灵力,将剩下的种子种在了欲海。 他就喜欢月见草这种东西,无需种在土里,哪里有灵力就在哪里生长,欲海上也能种。 他催生一棵就被月天狼吃得只剩根。 池曳没眼看:“我平日里亏待你吃的了?” 他平日也是大把大把的灵植灵果的喂对方,怎么对方还是一副没讲过世面的样子。 月天狼:“嗷呜。” 池曳:“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到的还以为我虐待你。” 月天狼不服,没有月见草就是虐待:“嗷呜嗷呜。” 池曳气笑了,他摸着月天狼有力的四肢,肚子上的肉:“我这叫亏待你?把你吃的东西还给我。” 月天狼不仅不还,甚至在催促池曳快点催生月见草:“嗷呜。” 凝清看着一人一狼吵起来了失笑。 池曳看着凝清笑,突然想起来禁地那只又乖又听话的月天狼。 他道:“我告诉你,我在外面见过别的狼,比你乖还比你可爱,你看看你,长得五大三粗,人家却是可可爱爱,你不该反省一下你自己吗?” 五大三粗? 凝清望着月天狼,这只狼被池曳养得极好,很健美。 月天狼:“嗷呜。” 池曳笑了,从百宝囊中找出了一块大镜子,他指着镜头:“你说你长得随我,你看看哪里随我。” 月天狼对着镜子欣赏了会自己矫健的四肢和茂密又滑顺的毛皮,自我感觉非常好,他看着池曳,池曳长得也不错,旁边的凝清也好看。 月天狼:“嗷呜。” 我们是一家三口。 池曳无奈,催生几株月见草塞进月天狼口中:“行行行,我们是一家三口。” 月天狼满意的吃着美味。 凝清跟着一起催生,两人忙活了好一会月天狼才彻底吃饱,它摊在欲海上,等着池曳给它顺毛。 这只月天狼和凝清养在禁地的月天狼是同一天出生的,同时被池曳抱回来,这只却比禁地拿着大一圈。 凝清:“能吃是福。” 或许是这只池曳投喂得频繁,胃口也比他养的那只大一倍。 池曳:“我看他不该叫狼,该叫猪。” 凝清笑,取出梳子给月天狼梳毛。 两人就这么在欲海呆了一天,晚上才回到魔宫。 凝清给池曳做吃的。 池曳吃得香,让凝清想起月天狼,确实随池曳。 魔门的日子过得比在凡间还要潇洒。 因为这里池曳最大,平日很多事也不用池曳亲自处理,偶尔做做决定,其余时间就是带着凝清满魔门的玩。 凝清曾被老魔尊救过性命,他问池曳:“老魔尊仙逝之地在哪?” 池曳带着凝清去到了一片荆棘中。 他指着荆棘:“在这。” 凝清不解:“为什么在这?” 池曳伸手去感受荆棘:“因为我娘在这,她是花妖化形,生下墨知后身体不太好,后来墨知出于预知命,必定会入主自在天,自在天的领主从第一任开始父母亲缘皆不会长久,预知的代价就是如此。不是说墨知影响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的命运如此才会生下带有预知的孩子,二十岁那年,我娘走了,再过四年,我爹也走了,后面我就成了魔尊,墨知成了自在天领主。” 墨知曾经因此自责,觉得是自己毁了父母,试过自毁,命悬一线,他爹和他娘无法救回墨知,恰巧他当时降生,带来了大量的气运和灵力,墨知因为他被救回,他爹他娘认为他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于是墨知成了他哥,他成了墨知的弟弟。 他为了解决他爹他娘的命数去翻看天地录,发现魔门预知者只会降临在实力强横但命数不长的人家。 他爹他娘看得很开,觉得墨知和池曳都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后来,在他和墨知的成长中,他爹娘都变得和蔼可亲了,特别是对待和他们一样大的孩子,能帮则帮,想着给他们积福。 他求过天地,也给过爹娘祝福,但只能让两人多活了几年。 在他二十四那年,他爹宣布他为下一任魔尊,他成功靠着实力碾压镇住了不服之人,墨知成了自在天领主。 在两人加冕之时,他爹悄悄来到这里陪着他娘去了。 池曳笑:“凝清,我发现我想起来了,除了和你的那部分记忆,其他的我都想起来了。” 凝清抱过池曳:“嗯。” 池曳道:“别感到难过凝清,我和我哥都知道,他们必定会这样,我爹娘生前很恩爱,想做的都做了,我和墨知也长大了,没什么太大的遗憾。” “唯一要说遗憾的事情只有他们没能看见我和墨知成亲,我娘一直担心,墨知会不会找不到道侣,我会不会被骗。” 凝清松开人,对着荆棘跪了下去:“二老放心,池曳从今往后再不会孤身一人。” 上次是无奈之举,这次他怎么也不会放开人。 凝清给池曳道:“阿曳,我们举行道侣仪式吧。” 池曳:“嗯?” 凝清笑:“在人间的时候没有过道侣仪式,在仙门也没有,唯一算得上的只有在黄泉域那次。不过那次不郑重,也不完美,我想在魔门举行道侣仪式,就在你父母面前。” 池曳望着面前的荆棘:“好啊。” 第42章 敬天地 池曳答应得爽快,后续问题却不是一句话就能全部完成了。 他是魔尊,他和凝清结为道侣,那凝清就是魔门的魔主。 魔尊和魔主的道侣仪式就不能简简单单的办了。 池曳也不想在这种事上委屈了凝清。 于是两人的道侣仪式就要从第一步昭告魔门开始。 池曳没说凝清是他的器灵,而是直接宣告凝清是仙门人的身份。 “仙门第一人凝清仙尊给我们做魔主?” “虽然不知道这个仙尊是怎么来到魔门的,但是他给我们做魔主,我只想说,魔尊威威。” “魔尊威武。” “魔尊威武。” “魔尊威武。” 魔门和仙门人不一样,他们崇拜强者,凝清能一剑斩断仙魔两门,无论其中有没有借助天道,都值得敬佩,毕竟天道那个德性,普通仙门人想借还借不到。 大家奔走相告,不出几日全魔门都知道魔尊要迎魔主,魔主是仙门那个凝清。 魔门中人纷纷赶往魔宫。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按规矩,他要和凝清去自在天敬天地。 魔宫并不缺人,赶制七天总算赶制出了凝清和池曳敬天地要穿的衣服。 自在天有四山,他们这次去的是雪山。 因为墨知在那里。 雪山绵延不绝,池曳和凝清身穿大红色绣花的敬礼服饰,在一排排伺候的人前,墨知坐在一旁,两人开始敬天地。 天地是池曳的另一对父母,凝清跪得心甘情愿。 两人一步一叩来到雪山顶,漫山的蔚水花成了两人的见证。 池曳:“天地在上,今日我带着魔主来给您认人,希望保护凝清再无灾无难。” 所求不多,就这么一点事。 几百年来,池曳共求过天地两件事,一件是让商人魔尊魔主能活久一些,还有一件事就是现在所求。 昨晚和凝清胡闹。 事后凝清抱着他:“阿曳,曾经你和这天下苍生一样重要,现在不是了,我已经为天下苍生付出过一次了,你是最重要的。” “阿曳,我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你是我的心脏。” 池曳听见心脏二字莫名开始心绞痛。 他想不起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不会再让百年前的事情发生了。 池曳求着天地叩拜,在心里道:“天地生我养我,乃我父我母,父母在上,我所求无他,就要凝清。” 求多了心不诚,不然池曳也想求一求墨知,死守雪山百年,给他一个与净渺再见一面的机会吧。 凝清跟着叩拜:“求天地永佑池曳。” 两人起身,雪山一下子飞满了花瓣。 墨知抬手:“是风。” 风将春山的花吹过来了。 墨知笑,阿曳会得偿所愿的,不论用何种代价。 池曳和凝清站在雪山顶,看着满天的花瓣,池曳道:“听见了吗?凝清。” 凝清仔细感受,天地似乎笑了。 “听见了。” 池曳:“您们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反悔了您们儿子或许要孤独终老,或许又是一次黄泉路。 池曳想完,脸上就被花瓣轻拍在脸上。 池曳拿下花瓣,是桑火花,他干脆把花瓣吃了。 一股火气,难受,但是甜。 池曳:“我不乱想了,我想吃雪果。” 凝清闻言拿出自己存着的雪果,结果一阵风吹过来,池曳伸手一抓,便是两个雪果。 池曳美滋滋的分给凝清一个:“爹娘给的,吃吧。” 凝清暗中收回了自己的,拿着那个雪果吃了。 如同池曳不爱桑火花一样,他也不爱雪果,太冰,不好吃。 凝清望着不远处的风。 谢谢。 感谢您们让池曳降生在了这个世间。 他望着一边的墨知,隐隐觉得池曳的降生不是偶然的,天地真正的宠儿,若要出这么一个人,不该是在魔门。 不是他对魔门有什么偏见,而是天道是天地给的准则,若要真的宠一个孩子,应该会让孩子在规则之下,永受保护,而不是让池曳降生在恶念填充的魔门。 魔门有个恶念池,汇聚着天下万物的恶念,凝清跟随池曳去看过他降生的地方,就在恶念池周围。 墨知一是因为愧疚,二是因为爱护上任魔尊魔主,三应该是被恶念池影响了才会毫不犹豫的自绝,池曳说他的降生让墨知清明,伤口有了回转,灵力和运势上升,墨知因此活了下来。 凝清心里就有很大的猜测,今日敬了天地,发觉天地对池曳的态度是宠爱的,那为何会让池曳降生在恶念池,而不是仙门最深地带的气运池。 仙门气运池汇聚天下气运,随机赠与万物,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擅闯气运池的人还会受到惩罚。 池曳在人间曾给过一人祝福。 百年来他也曾去人间看过,那个女孩如同池曳祝福的一般,无病无灾,哪怕那片地方被灵力侵蚀,女孩都幸运的一点未被沾染。 池曳到底是什么的化身? 为什么在人间他种不活的东西池曳随意就能种活,银霜树只生长在灵气充足之地,他原本不知道,后来和池曳相隔,他去人间将一切都搬回了沧山派,一开始银霜树萎蔫,差点活不下来。 他去药谷求经,银霜树只有大气运之人的灵力浇灌才能活下来,所以这种树极其珍贵,因为千年都很难出一个大气运之人。 他不想银霜树死,这是池曳留给他的东西。 当他想法非常强烈的时候,他的灵力让银霜树活了。 凝清原本以为自己能借天道,勉勉强强有了点气运,现在想想,是因为他这颗心是池曳的。 这气运也是池曳的。 凝清看着池曳笑,池曳不受天道的任何拘束。 百年前池曳带人闯了仙门,挡住了仙门人的攻击,却在最后收了力长睡不醒,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待他拖着伤赶到,池曳已经叫不醒了。 他抱着人捏碎了那颗舍利子,去了无色/界,求了神佛种了一地的往生花,精血亏空加上天道反噬,无法自愈,别人也不能治愈他。 池曳醒过来为了救他,将自己的心抛给了他,精血换给了他,池曳不受天道,他因此挣脱了天道,得了救。 后面天道加强威压,他都能靠着一身池曳精血和心脏顶住了。 凝清回想起过往种种,隐约觉得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天地啊,若是池曳的降生伴随着有责任,请让我来接受这个责任吧。 凝清在池曳额头印下一吻:“希望你永远平安喜乐。” 池曳很高兴,他算是带着凝清走了明路见了父母。 池曳直接在凝清嘴上亲了亲:“希望凝清也永远平安喜乐。” 凝清:“嗯,会的。” 只要你平安喜乐的在我身边,我就是平安喜乐的。 敬完天地。 池曳带着凝清给自在天的万物生灵洒福泽。 这很简单,他和凝清洒灵力就行,沾染了大能的灵力,对开了灵智精怪来说,便是最好的福泽。 墨知:“好了,够了,再过一周便是你们的道侣大典,我可能来不了,这是礼物。” 墨知拿出一对曜石给两人。 池曳拿着曜石:“这是什么?” 看着很普通啊,他也感觉不错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 墨知:“你拿的这个是把钥匙。” 池曳:“开哪里的钥匙。” 墨知笑而不语。 池曳收着:“我懂了,天机不可泄露是吗?” 墨知:“不能收着。” 池曳拿出曜石:“不收着放哪?” 墨知没说话,先是将凝清那块给凝清:“你这个是天机石,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等你们道侣大典第二天再看,不然我会死。” 池曳抬眼:“墨知,你在做什么?” 墨知知道池曳生气了,一直以来池曳都反对他预知。 墨知:“没事,只要不提前打开,我就不会有事,阿曳,手伸过来。” 池曳冷冷的看着他,最后还是伸出了手,墨知将那块曜石缩小引出一些藤草给池曳编成了手环。 做完同时给凝清做了一个。 凝清:“你真的没影响吗?” 墨知摇头,能有什么影响,他,他父亲,他母亲都是因为池曳的到来才得以延续生命,只是他父母延续得短,而他被池曳改了命。 既然已经被改命了,那他不过界就不会死。 哪怕是死又如何,池曳在他这里永远是小时候那个他放在背上背着长大的弟弟。 没有什么可以在排在池曳前面。 任何事都有代价,他付得起。 墨知温柔的说:“我要守着雪山,去不了你们的大典了,阿曳,记得带凝清去看爹娘,爹娘见了他定会高兴的。” 池曳:“见过了。墨知,你最好没有事瞒着我。” 墨知笑:“你问问天地,我会出事吗?” 池曳还真细细去感受了,墨知不会死是真的。 池曳软了语气:“哥,百年太久了,春山的花都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出来看看吧。” 墨知坚定的摇头:“我要守着雪山。阿曳,时辰到了,你该走了。” 敬天地可不只是自在天,还有欲海。 池曳见劝不动墨知只好暂时放弃。 他和凝清带着大队人马前往欲海。 魔门中人平日里可来不了欲海,这里灵气最充足却也是禁制最多的地方,这些禁制是天然的,这次是因为魔尊敬天地,由池曳带他们进来,也由池曳护着他们,他们才能进来。 而万年前就沉睡在里面的灵兽只会庇佑来采茶的魔宫人。 因为这只灵兽也喜欢茶,却不喜欢欲海里的,喜欢外面的,每年来采茶的魔宫人都会给灵兽进贡大批茶叶。 这次他们却在欲海里看见了另外一只灵兽。 月天狼奔跑而来,直奔池曳。 “嗷呜。” 本大爷来了。 池曳没眼看:“蠢。” 月天狼从不计较池曳的口不对心,它能感觉得出每次它朝着池曳奔来池曳都是欣喜的。 这次也是,它一扑过去池曳就接住了它。 月天狼:“嗷呜。” 后面进来观礼的魔门人。 “!!!” “这只灵兽是不是绝迹百年了?” “是的,百年前有三只,其中两只在仙门,被那些人拿来炼药了,还有一只在魔门的绝地,没人敢闯进深处抓它来炼药,所以那只活着,不过后来从没有听到那只的叫声了。” “我听说那只老狼怀崽了,很多人想趁这个机会悄悄进去偷一把。” “然后呢?” “不知道,那批人没回来过。” “嘘,小声一点,后来有人去查看了,那几十个人死于炎。” 后面所有人就噤声了,炎是魔尊的生来自带的火,独一无二。 而魔尊,一直不喜他们用灵兽或者是化形灵物来炼制丹药和武器,魔宫就有很多魔尊收纳的精怪,能力强还有魔尊护着,没人敢动。 池曳让月天狼趴在自己旁边,别捣乱。 他和凝清认认真真的敬了天地。 这片欲海曾经叫灵海,每一滴水都饱含大量灵力,后面人的欲望越来越强,灵海枯竭,一次翻天覆地的洗礼,那批人类灭绝了。 这里重新涨满了水,水里依然有灵力,却没有那么强了。 而且从那次起这里的水只适合修炼不合适饮用,一旦饮用就会被放大心里的各种欲望,人都会有欲望,欲望到达一定地步是毁灭性的。 所以这里又被叫欲海。 只有灵物能生存。 月天狼以前饭量没有这么大,一次他因为肋骨疼痛掉进了欲海里,月天狼潜进去将他拉出来,喝了欲海的水,后面便一直缠着要吃的。 他都尽量控制了,结果还是让月天狼吃成了胖子。 那十几年他没出欲海一步,每天拉着月天狼锻炼,才让对方成了现在这个矫健的样子。 池曳以前也喝过欲海的水,却什么都没发生,就像在沧山派禁地里壁画中的心境上一样,什么都没有。 他很好奇,以前他没有,那现在的他有吗? 两人敬完天地,礼成。 敬天地算是完成了,在一片恭贺声中,池曳捧着一捧水喝了。 凝清:“阿曳!” 池曳品了一下,清甜的。 池曳望着凝清:“我有什么变化吗?” 凝清仔细看:“没有。” 池曳不解:“怎么还没有,我以前也没有。” 凝清突然想明白了是为什么,因为池曳没有心。 无论是欲海还是壁画都讲究欲由心生,他们激发不了神魂,只能探心, 池曳没有心自然什么都没有。 人都有心,若是成了神魂就无法饮用欲海的水,若是修炼出身体,必定先修炼出心。 这无解,而池曳特殊,他全身都是气运所化,没了心也能活着。 凝清:“天地敬完了,走吧。” 池曳:“好吧。” 他低头问月天狼:“要和我们出去玩吗?” 月天狼摇头:“嗷呜。” 它要陪着下面睡着的蛇蛇。 池曳笑:“好。” “凝清,我们走吧。” 难怪月天狼这么喜欢玩闹,却从未破坏过那几棵茶树,茶树周围的东西都被他刨秃了,就那几颗茶树活得好好的。 不过百年,蛇妖一年醒来一次,一蛇一狼却玩得挺好。 几人出了欲海,发生了点状况,一个男修飞快脱了衣服朝着一边看着冷淡的男修去了。 “呀,他是不是偷喝了欲海的水。” 池曳听见这声音看过去,嘴角微动。 百年不见,魅魔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以前的魅魔人长得好看,打扮得也很妖媚,现在的魅魔,穿着一身从头遮到脚的黑色长衫,就露出了一双眼睛。 魅魔不是常和他说,长得好不将脸暴露出来简直是暴殄天物吗? 魅魔注意到了池曳的目光,过来见礼:“魔尊,魔主。” 动作落落大方,看着柔弱不能自理。 池曳想起魅魔在魔宫打过的架,不知道说什么。 凝清:“嗯。你是?” 池曳接话:“她就是你儿子口中的魅姨。” 凝清想起长灼三岁在一些方面就比他懂得还要多的样子,看着魅魔有些怀疑。 这人看着不像是会这么教长灼的啊。 魅魔看着周围问:“魔尊,您能感受到白氏有人在这里吗?” 池曳摇头:“这里没有白氏的人。” 魅魔一下子抓下头上的帷帽:“憋死老娘了,装了这么多天难受死了,呜呜呜,魔尊你要救我啊。” 凝清拉着池曳。 池曳拍着凝清的手:“放心吧,她只喜欢那种文弱书生型的修士。” 魅魔:“屁的文弱书生型,白宵那家伙只是看着是文弱书生,床上比谁都狠,呜呜呜,床下也狠,我怕死了。” 凝清不再怀疑,长灼确实是被这人教坏的。 池曳倒是好奇:“白家人不是只剩一个白侯了吗?” 魅魔鄙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宵是白家最后一个少主,算起血缘,算是白侯的侄子吧,当年白侯屠了白家,放过了他这个侄子,恰好,他这个侄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白家没了,他还就像被放出笼子的猛兽,凶得很。” 池曳:“哦?” 魅魔道:“那些世家自认清高,对上任魔尊的态度完全是阳奉阴违,结果世家之首的白家被自己家一手培养起来的少主屠了,白侯为了玄七要生要死的,压根不想管这些世家,白宵因此借势已经将世家全部收拢了。” 池曳眨眼:“我怎么不知道。” 魅魔:“因为您强啊,白宵狡猾得很,知道打不过您,于是带着那些世家组成了令月阁,归顺您了。” 池曳知道令月阁,相当于仙门的沧山派,炽阁,剑阁,药谷等等大门派,每年的进贡都是最多的那一个。 不过他很喜欢令月阁阁主,因为这个阁主反对随意猎杀灵物,甚至因此追杀一个人至绝地深处。 他曾经让白侯去探查过,白侯说,令月阁阁主家里有灵物的亲人,遭到虐杀,生平最厌恶随意猎杀灵物的人。 所以他对这人印象不错,甚至将这人划分到了他魔宫的精怪里。 当然,白侯也在这个阵营。 池曳道:“你是不是去招惹人家了。” 魅魔不可置信:“魔尊大人,我才是魔宫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池曳:“你先说你做了什么?” 魅魔气愤:“他勾引我!” 池曳看着另一边的闹剧,拉着凝清继续听:“接着说。” 魅魔:“我不过扮作花魁去调戏了他一番,他倒好,从那以后时不时的在我面前出现,一步三咳,脸色绯红,被人欺负都不还手。” 说到这里魅魔语气低了下去:“我怎么能看着这样文弱的美人被欺负呢,后来他就跟着我了,再后来我和他上了床。” 魅魔语气又高了,咬牙切齿:“这人床上就是个畜生,呜呜呜,我被他拉着做了好久,做就算了,他长得好我不吃亏,结果他要我对他负责。” 她浪了半辈子,怎么可能对一个人负责。 魅魔:“太可恶了,他甚至用灵石宝物诱惑我,还不许我勾引别人,不然在床上他可凶了。呜呜呜,魔尊大人,你要救我。” 魅魔前几天多看了别人几眼,被白宵抓着做个没完,好不容易池曳要迎魔主,她才得以跑出来。 结果还要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生怕白宵又找个什么理由借机上床。 池曳表示爱莫能助。 池曳道:“你看见了,我和魔主还有一堆事,你这事你自己解决。” 不过他挺佩服令月阁阁主白宵的,魅魔逍遥了这么多年从未像现在这样。 魅魔咬牙:“魔尊大人,你真的不管我吗?” 池曳:“咳,我管不了。” 魅魔跺脚变回了男身,他语气低沉:“魔尊大人,你不管我我就要缠上魔主了。” 凝清冷艳的站在一旁。 魅魔虽然有点怕,但是为了不死在床上,他可以豁出去。 池曳震惊:“你是男的?” 魅魔:“什么叫我是男的,我是雌雄同体的。” 他千年前是欲海里的一株百合,偶然化为人形,因为修真界的人对精怪很是恶劣,他就化为了女人模样,关键时刻求饶或者是勾引对方,趁对方放松时杀了对方或者跑。 因此他最喜欢书修,那是一群以书为念的呆子,大多数遇见他没有什么恶念,他化为女人时一个个还讲究礼法。 他就喜欢这样的人,可惜遇见了白宵。 那是他第一次以男人形态去调戏人,结果被白宵做到下不了床。 最可恶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给出精气,以后面对白宵,只要被白宵抓住他就只能是男人形态。 呜呜呜,他哭死,他只是形态是男人,可女人该有的功能他也有,比如怀孕。 白宵这个做法,明显是想拿孩子来绑住他。 他不要怀孕啊!还是以男人形态怀孕! 池曳咳了一声:“晚了。” 魅魔非常警觉:“什么意思。” 话刚说完那边的闹剧就结束了,一个和白侯完全不相似,以至于以前池曳从未将这人和白侯联系起来的人,抬手灭了那个偷喝欲海水的人。 白宵过来,笑:“魔尊,魔主,令月阁前来祝贺,祝魔尊和魔主恩爱白头。” 池曳:“嗯。” 凝清跟着点头。 白宵又道:“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求魔主。” 凝清抬眼:“你说。” 白宵道:“魔宫众人姻缘皆归魔主管,白宵想求亲。” 池曳看戏,魅魔惊慌失色:“魔主,别答应他。” 凝清问池曳:“姻缘之事归我管?” 池曳点头:“是啊,你是魔主,魔宫所有事都归你管。” 凝清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给白宵道:“稍等。” 说完凝清抬手,刚刚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中有几个人被冰冻住了。 剩下的人感受到这强大的威压纷纷跪下,这里还站着的就只剩池曳,凝清,白宵,以及一秒换脸,现在一点不害怕反而兴奋看戏的魅魔。 白宵笑,果然,这个人又骗他,这种威压都不怕,自身修为够高了,在床上几天根本不可能被做晕过去。 凝清冻住了几个人类,他抬手将对方体内的东西吸出来。 魅魔:“咦,这不是魔尊的气运吗?” 池曳:“是吗?” 凝清将气运拿回来,抬手灭了几人。 “你们魔尊不在乎,我在乎,我和他敬了天地,我和他的气运便会交集在一起,请你们注重自己身份。” 池曳的气运被别人盗走,若是拿去正常修炼寻找是寻宝还好,若是拿去借助里面那点东西神修,假借此告诉天地,池曳和他们有沾染,凝清想想都想杀了这些人。 魅魔见凝清生气安慰道:“魔主别生气,魔尊这种带着情/欲的气运只有可能在和道侣上床或者是敬天地,结道侣结的时候出现,这是第一次,连魔尊都没意识到这是什么。” 池曳看着凝清,气运还能沾染情/欲吗? 魅魔叹气:“魔尊大人,我放在藏书阁最顶楼最左边的那本双修的书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 池曳想起时间晷中,他去找双修功法时自然而然的略过了那本,因为那本书上的气息明晃晃的说明了是魅魔写的。 他觉得肯定不是正经双修。 魅魔哪能不知道池曳在想什么,整个魔宫心思最好猜的就是他们的魔尊大人了。 对外看着高深莫测,喜怒无常,对内顺着毛哄,或者一颗甜果就能哄好。 这次池曳要结道侣,魔宫中所有的精怪都担心池曳被骗,最后是墨知传来的消息才让大家放心,墨知大领主从未看错过人。 魅魔:“魔尊大人您去取出来看看吧,嗯,里面还有很多姿势您可以和魔主试试。” 白宵见魅魔又活跃了,他道:“魔主,能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吗?” 魅魔一下子变脸:“呜呜呜,魔主您不能同意他,不能。” 白宵将人抓了回去,手按在对方肚子上:“你是真想有孩子吗?” 魅魔蔫了。 白宵保证道:“放心,不会让你有孩子的。” 魅魔控诉:“你这个做法,怎么可能会没有。” 白宵笑:“我吃药了,不会有的。” 魅魔:“真的?” “真的。” 白宵将人哄走,顺便给池曳和凝清传音:“耽搁魔尊和魔主的时间了,待他同意,我会亲自上门提亲,我白宵对天赌命,不会有亏于他。” 池曳不爽。 礼散后两人回到魔宫池曳就扑到了凝清身上。 “他们是恩爱给我看吗?” 哼! 凝清笑:“抱歉,今日是我不注意,让你的气运沾染了情/欲。” 池曳喝欲海水的时候,是他心不稳,才会露出□□ 池曳是无意识被他勾出来的。 池曳闻言想起藏书阁的书,带着凝清去藏书阁将那本书取了回来。 他和凝清坐在殿内一起看。 池曳瞧着上面的姿势有些脸热,这哪里是双修,全程没有说过一次修炼,全是. . . . .咳。 他望着凝清:“凝清。” 声音又软又带着试探。 凝清将书用灵力悬空:“我们试试。” 第43章 道侣成 荒唐了一夜醒来,池曳下意识的去摸凝清的存在。 “凝清。” “爹爹。” 池曳乍然清醒,坐起身来。 深暖和长灼亲眼看着池曳从剑身恢复到人身。 “爹爹。” 池曳快速眨眼,摸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他又成了凝清的剑灵? 凝清呢? 池曳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凝清的身影。 池曳:“深暖,长灼,你们爹呢?” 深暖和长灼同时摇头,猛然被百年前的记忆侵蚀,两人都有一点缓不过来。 特别是长灼,他在忘川沉浮了这么久,痛楚也陪伴了这么久,人也深沉了不少,现在一时之间陷入当年还没入黄泉时的所有回忆,很难走出来。 池曳有些不知所措,他和凝清还有七天就要举行道侣大典了,现在他成了凝清的剑灵,凝清不会留在了魔门了吧? 好在事实没有池曳猜得这么离谱,因为凝清很快就顺着道侣结找了过来。 “阿曳。” 池曳一个激灵起身,朝着凝清扑去:“凝清。” 凝清抱着人:“吓到我了,我还以为魔门一切是我的一场梦。” 他醒来发现自己被层层结界保护着,破开结界出来一看是无色/界,转眼却不见池曳,他有一刻认为魔门中的美好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立刻开始寻找池曳,无论魔门是不是一场梦,池曳还在这就行。 池曳抱着凝清:“没有,不是梦,只是凝清,我们的道侣大典怎么办?” 全魔门的人都来了魔宫观礼,却发现魔尊和魔主不见了。 有点滑稽。 凝清摇头:“我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以池曳的器灵出现。 池曳叹息:“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这里有深暖和长灼。 池曳放开凝清见深暖和长灼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池曳笑:“你们两个小家伙是这么了?” 深暖先开口:“爹,爹爹,你们说将许衡叔叔三人收近了舍利子里,现在这里是无色/界,他们可以养出灵魂了吗?” 池曳经提醒才想起这件事。 “舍利子被你爹百年前种了,现在往生花被我收了,快快快,我们分开找,他们养出灵魂但是没有意识,黑白无常不会来无□□收魂,得我们送他们去往黄泉域,太久了会消散。” 深暖:“往生花我爹种了?” “许衡叔叔一家复活了?” “可能在哪里啊?” 池曳:“我不知道。” 这里是无□□,他神识扫不到任何魂体。 深暖和长灼深吸气立刻冲出大殿去找人。 池曳扼腕,他不记得了,要不是碰了时间晷,这件事就真全忘了。 池曳和凝清也出去找人。 池曳:“凝清,我不记得了,怎么你也忘了。” 凝清无奈:“当初种花的时候就没想起这件事。” 后来和池曳分别百年,能斩断这往生花的只有池曳,他以为和池曳此生都见不到了,这件事便被淡忘了。 四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凝清种过花的地方仔细的找。 最后是池曳找到了。 “深暖长灼,在这呢。” 几人过来,在小溪旁边有一颗三色石,发着淡淡的白光。 长灼:“这光太淡了,灵魂要灭了,得赶紧送完黄泉域。” 凝清:“我给漫诗和源意留信,我们走。” 从无□□出去,这次几人直接到达了人间。 池曳:“这是和人间相通的吗?” 凝清:“嗯。那片秘境在人间的天上,入口在灵通城。” 几人赶去沧山派。 路上池曳问:“百年前有灵通城吗?” 凝清:“有,只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会灵力还没倾泻,仙采大会也不是在灵通城。 而是在仙门中央。 他们只能从雪山走,通过秘境去往人间。 但是后来灵力倾斜,他们被迫造出了一座灵通城,在将秘境关闭,让人间的灵力涌向秘境。 百年了,人间已经没有多少灵力了,但是也被仙门的文化侵蚀了,以前的仙采是各家弟子去往人间找寻有灵根有天资的孩子,现在的仙采变成了人间有灵根的人前往灵通城。 中间一层层的剥削和私利,凝清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办法。 一些真正有天资的孩子因为出身或者是一些原因无法前往灵通城,或者来了就会沦为灵通城的陪葬品。 就像潮行在醉仙楼带回去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比来参加仙采的小半弟子优秀,却只能埋没在醉仙楼。 池曳:“凝清,你在想什么?” 凝清:“修者本就与普通人格格不入,二者的体系不一样,普通人入轮回,生生不息,修者就不该去打扰。” 池曳笑:“确实. . .” 一阵惊悸刮过,池曳看往云层下方。 “这是哪?” 凝清:“人间的皇宫。” 池曳看着那个坐在高位一身明黄的人,天地在告诉他,让他去杀了这个人。 池曳将许衡三人的灵魂给了长灼:“你们去沧山派,从禁地走,去到黄泉域三色石自然会分开成人,你们守着他们别被里面的鬼修撕了,我马上来找你们。” 长灼接过三色石:“好。” 池曳往下闪,站在皇宫的顶端。 凝清随之而来:“怎么了?” 池曳指着天地又指着那个明黄色衣服的人:“他们让我杀了这个人。” 凝清不明白,他带着池曳隐匿的身形和气息来到皇宫。 凑近了凝清开始捂着心口。 这人是天道的一个附生。 气运极好。 人皇的气运。 池曳抬头,被凝清抓住。 池曳:“凝清,你怎么了?” 凝清拉着池曳原地坐下。 “阿曳,这人是天道的一个缩影。” 池曳:“天道?” 凝清点头,那股反噬又来了,自从池曳化形陪着他后,那股反噬他就再也没感受过了。 凝清抓着池曳的手:“但是阿曳,这个皇帝不能死。” 池曳:“为什么?” 天地让他杀了这个人。 凝清道:“我知道天地父母的意思,但是这个人只是一道缩影,这样的缩影人间还有很多道,只不过这个人皇的运势格外强盛。” “我们杀了他解决不了事情,天道还能扶持下一个皇帝。而且,这个人是个好皇帝。” 百年来人间征战不断,这个人结束了这种局面,这几年他偶尔来到人间,看到的是死而复生的生机,没有怨念,恶念池才会消停。 仙魔两门的人加起来都不足人间的千分之一,而普通人类是脆弱的,更容易有怨和戾。 若他的猜想不错,人间再次乱起来,池曳还会再来一次长睡。 凝清抱着池曳:“阿曳,听我的,我们走。” 池曳有点纠结,他想来行事随心或者随天地。 凝清捂着胸口:“阿曳,我疼,我要回去泡寒潭。” 池曳闻言立刻道:“走走走,我们立刻回去。” 两人来到寒潭,池曳陪着凝清泡进去。 其实离远了凝清就没有痛感了,但是池曳紧张,他就陪着池曳泡了寒潭,看着池曳在寒潭里很舒服的样子。 池曳:“凝清,你还疼吗?” 凝清摇头。 池曳浸在寒潭里,舒适又心疼的道:“我以前以为你泡寒潭是为了修炼。” 凝清笑:“没事,心疼我的话亲我一下。” 池曳沉默了会:“凝清,你好像变了。” 以前凝清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凝清想起以前:“嗯,变了,不好吗?” 池曳摇头,他过去亲了亲凝清:“凝清,没什么好与不好,只是你不想说不想笑的时候别勉强。” 凝清亲回去:“傻。” 他只是在池曳面前会这样,在别人面前,谁敢勉强他笑。 池曳和凝清亲着亲着眼见不对:“不行凝清,我们要去找长灼和深暖。” 凝清亲着人:“长灼的能力在仙门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那里是黄泉域,现在不到百年,黄泉里的那些大能出不来,长灼和深暖足已应付所有,阿曳,他们大了,要让他们学着去做。” 池曳成功被凝清说服了,主要是凝清手伸进了他衣襟了,他完全顾不上深暖和长灼了。 凝清给深暖和长灼传音说了具体如何做,就抱着池曳睡觉去了。 百年了再次能够睡着,凝清很贪念这种感觉。 只是没想他会被人叫醒。 凝清醒来望着周围华丽的宫殿。 揉着额头,这是干什么? 池曳:“凝清。” 凝清将池曳一把抱过来:“怎么回事?” 池曳皱眉:“我是被热醒的。” 魔宫下方有炎,平日里他和凝清睡觉,凝清会将中间的冰灵力释放出来给他,而魔宫地下的炎会因为他的缘故涌上来,很热,两人都能舒舒服服睡觉。 而在沧山派凝清的屋子里,寒潭的寒气因为凝清涌过来,他很舒服,他给凝清释放火灵力。 结果两人一下换了身体,他还在释放火灵力,凝清却没有给他冰灵力,他就被热醒了。 醒来发现在魔宫。 池曳眼里冥想着:“凝清,我们怎么又到了魔宫。” “刚刚是梦还是这会是梦,或者都不是。” 凝清看着自己的百宝囊,里面他之前拿来破阵的法器被消耗了,这会在百宝囊里找不到。 凝清:“都不是。” 池曳翻身坐起:“那有什么规律吗?” 凝清:“我们试试。” 池曳:“试什么?” 凝清吻了上去。 两人折腾到深夜,凝清让池曳压制住了魔宫下面的炎,结果到了下半夜他因为寒冷睁眼,还在魔宫。 看来与这件事无关! 凝清搂着池曳:“阿曳,冷。” 池曳睡得迷迷糊糊给凝清引火。 凝清拿了一件魔宫的物品放进百宝囊,接着睡。 等两人睁眼,是在沧山派凝清的屋子里。 凝清从百宝囊里拿出昨晚他在魔宫拿的灯。 两人对视。 凝清:“不是梦,我们两似乎要轮流着在两边来。” 池曳此刻只庆幸,魔宫的大典是在夜里举行。 池曳:“神奇啊。” 凝清笑:“嗯。” 他怀疑是墨知动了什么手脚,想让他们来仙门寻找什么。 很多事情不能问,不然墨知会被反噬。 凝清想起在人间看见的天道的缩影。 “阿曳,我们去人间看看。” 池曳:“好啊。” 两人去往人间四处逛。 白天池曳是凝清的剑灵,晚上凝清是池曳的器灵。 而且凝清发现,只要一到那个时间,他和池曳就会困,再睁眼就换地方了。 在两人道侣大典的那个白天,凝清和池曳在人间找到了上千个天道的缩影。 这些人,全是有运势的达官贵人,全都远离灵通城。 能发现这些人是因为池曳对天道非常敏感,很多时候他还没察觉到,池曳就想动手杀人了。 这些手握重权,不能轻易除掉,会影响人间的走势,容易造成战乱。 等到天黑,凝清和池曳在魔宫醒来。 池曳:“凝清,换衣服,我们的大典到了。” 凝清点头,和池曳一起去换了衣服。 这次的礼服是红黑配色,绣了银,在灯下很好看。 两人换好衣服,跟随掌礼的精怪走到池曳的大殿前面的那座真正的议事殿里。 魔门人纷纷站在阶梯下,池曳和凝清站在阶梯上,两人手里拿着同一条红菱。 “天地在上. . . . . ” 等精怪念完祝词。 池曳抬起双手,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 “我愿对天地起誓,此生不负凝清。” 凝清学着池曳的手势:“我愿对天地起誓,此生不负池曳,会一直爱护他,珍重他,胜过我的生命。” 池曳没想到凝清还改词,但是他已经说完了没法重来,只好和凝清拜下去,两人拜了三拜。 在精怪的礼成声中一起转身看着阶梯下的魔门众人。 凝清磨蹭着手里的丝绸,当着魔门万人的面,池曳是他的了。 当晚凝清抱着池曳什么都没做,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石头,等着天亮。 一到时辰,凝清无法控制的睡了过去。 那块天机石是绑在他手腕上不是百宝囊里,凝清醒来在仙门是看不见的。 凝清懊恼,就差一点。 可惜他被强制睡过去了。 池曳不知道凝清在想什么,今日,许衡三人的灵魂得以补全,在黄区域重生了,深暖和长灼说要像儿女一般陪着他们至少到金丹修为。 池曳:“凝清,我们回去吧。” 凝清:“好。” 人间事调查得差不多了,他只是希望墨知那块天机石能告诉他池曳降生的所有以及该如何做。 回到沧山派,池曳想起墨知的心上人净渺。 “凝清,我记得你会画画对吧。” 凝清点头。 池曳:“能帮我给三长老画一幅吗?” 凝清:“能,画这个做什么?” 为什么是画三长老不是画池曳。 池曳:“墨知守着那片雪山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喜欢雪的女子。” 凝清抬眼:“是净渺三长老?” 池曳点头。 凝清:“好。” 墨知帮了他这么多,他可以帮这个忙。 净渺得知凝清要给自己画画像是开心的,沧山派四长老,五长老拿凝清当兄长,而从她以上都拿凝清当弟弟爱护。 净渺在坐着给凝清画画时说道:“凓浅似乎很喜欢雪瀛,上次一见,这几天总听她提起。” 凝清拿着笔顿了顿:“嗯。” 池曳反应了会才想起雪瀛是在喊自己。 “是吗?” 净渺:“嗯,她似乎和你很投缘。” 池曳:“我一见她也觉得面熟。” 凝清没说话,凓浅在百年前池曳闯仙门之时,第一眼就发现了池曳和他的关系,然后一路帮着池曳,而且是真的和池曳投缘,两人都像个大孩子。 可惜后来在天道的影响下,凓浅什么都不记得了。 池曳也不记得了。 两个并肩去闯秘境,一个躲在暗处使坏,帮着池曳对抗仙门,一个光明正大破坏,小心翼翼护着凓浅。 可惜天道影响不了池曳却能影响凓浅。 最后凓浅被凂润找到时,身上是雷劫的痕迹,他将人治好,却发现凓浅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凓浅想来找池曳玩,除了净渺,其他人应该都会拦着。 毕竟再受伤一次,凓浅可就真没命了。 凝清什么都没有说,这次他和池曳要做的也是对抗天道,沧山派的人最好一个都别卷进来。 他不希望沧山派有人因此受伤。 凝清画好画像给净渺看。 净渺笑:“真像照镜子,凝清你画得真仔细。” 连她手腕上的黑色发带和发带底端的花纹都画进去了。 凝清:“兄长和大长老在三百年前就结为了道侣,凓浅和凂润在一百年前也成为了道侣,二长老与泽泉估计要纠缠一辈子了,师姐你呢?” 净渺曾经和凝清同出一派,因为两人都特殊,凝清是灵根特殊,净渺是天赋特殊。 两人曾经短暂的成为过几年的师姐弟,那时净渺两百多岁,看着不过十来岁的自己师弟,会很温柔的照顾凝清情绪和生活。 只不过后来净渺成了长老,凝清就没喊过一句师姐了。 净渺笑:“你寻常可不会问我们这些。” 凝清沉默。 净渺道:“我啊,随缘吧。” 曾经雪山上的惊鸿一瞥,她忘不了那个浑身都是温柔气质的男人,可惜那段时间她因为练功出了岔子,上半张脸见不得人,她遮住了。 就算是那样,那人在见她的第一面却说她很美,惊为天人。 那人后面为了救她,加上他自己说的反噬,听不见了。 他以为她没发现,其实她后来发现了,她说话开始正对那人,放慢语速。 可惜两人约了来年看雪,她去了人间,却被人间的琐事绊住,她若是走了就是成千上万的普通人失去生命。 等她终于有时间赶往雪山,只能远远看着那人一眼。 那人留了这个发带,被她日夜带着。 净渺有时也会遗憾,那人夸她美,却连她的模样都不曾真正见过,她带着那人发带,两人却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那人一直姑娘姑娘的喊她,她便也公子公子的喊回去。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一定要对方个名字。 第44章 乾坤断 净渺一句随缘让凝清想起自在天的大领主。 无话可说。 凝清:“师姐,我们走了。” 净渺知道凝清今日来是有事忙,她体贴地说:“你们去忙吧。” 凝清和池曳出了净渺的山头来到禁地。 禁地里的月天狼一见两人就嗷呜嗷呜的过来了。 池曳去摸月天狼:“来仙门第一次见它,总觉得它和欲海里的那只不一样。” 凝清:“哦?” 池曳笑:“他很黏我,欲海里那只则是满欲海的追着我跑。” 凝清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月天狼,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两只都只不过是喜欢池曳罢了。 两人坐在禁地里,凝清问池曳:“在仙门你有没有感受过天道的影子。” 池曳摇头:“没有。” 若说天道最可能存在仙门哪里,那就只有沧山派了。 沧山派没有,仙门其他地方更没可能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凝清道:“阿曳,我们去仙门看看。” 池曳:“好啊。” 凝清带池曳去了仙门这些年或者往年发展极好的门派,池曳均没有感受到天道。 凝清:“看来,天道只是躲去了人间。” 如果能将这抹意识永远留在人间,再将人间与修真界分隔开就好了。 只要没了那点稀缺的灵力在人间,人皇的气运就会归于平常,到时人间都是普通人,这抹意识总会慢慢被消磨。 池曳突然道:“其实,没了修真界的干扰,人间发展会更好吧。” 凝清望着池曳:“怎么突然这么想?” 池曳对比百年前和现在。 “总觉得现在人间有了很多百年前没有的东西,修真界流速慢,因为我们寿命长,而凡人只有百年,百年在你我眼中可能一次闭关就过去了,这却是凡人的一生,没了修真界的干扰,人间彻底脱离了我们,他们自身才会更好。” 凝清拉着池曳的手:“你的想法是对的。” 池曳:“对有什么用,以前仙魔两门未曾分开之时,人间和修真界泾渭分明,那座雪山只有大能能够翻越,凝清你当初为什么斩断仙魔两门,普通人的怨气反噬上来,应该去斩断人间界啊。” 凝清脸色凝重:“我试过,行不通,只能先将仙魔两门分开,防止恶念池的怨气肆意感染。” 池曳苦恼:“那要如何将人间隔开呢。” 凝清有个猜想,墨知给他的东西会说明这一切。 包括池曳为什么对天道那抹意识如此憎恶。 凝清:“不想了,去看看深暖和长灼吧。” 池曳使劲揉着月天狼:“好吧。” 两人前往黄泉域,池曳在壁画里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凝清笑:“我的心境就是你的。” 池曳闻言像是被人拿锤子锤了一下头,突然反应不过来凝清说的话。 凝清:“怎么了?” 池曳:“有点懵,似乎有东西闪过,但是我抓不住。整个人一下子脑子空了。” 凝清仔细查看池曳的身体状况,没发觉有什么什么问题,但是当初池曳沉睡他也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凝清心里一紧:“不想了,我们去看深暖和长灼。” 池曳被凝清牵着走:“好。” 黄泉域里,深暖长灼正在教许衡三人如何练气。 池曳在远处突然拉住凝清:“我们不过去了吧,故人相逢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相隔百年未免沉默。” 凝清紧紧抓住池曳:“好。” 他现在迫切想回去查看墨知给的黑曜石到底有什么。 池曳从来都是乐天的,可不会觉得故人相逢会尴尬。 他总觉得不对,但又找不到哪里不对。 两人沉默的在远处看着深暖长灼和许衡一家子。 池曳扬起笑容:“凝清,真好。” 深暖长灼以后都会有长辈陪伴。 凝清没说话。 池曳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撞了悲运,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凝清独自一人去了仙门的时候。 这种想法一出来,他脑子像是炸了一般。 池曳直愣愣的倒在了凝清怀里。 凝清:“阿曳,阿曳. . .” 池曳听不清凝清说了什么,开始向着深渊下坠。 他睁着眼看着凝清担忧的脸色,快要凝成霜的害怕,重重闭上眼。 一阵惊悸,池曳醒了过来。 眼前人是深暖,深暖似乎回到了百年前,脸上少了沉稳,多了一丝慌张。 “爹爹,爹爹,您终于醒了,爹去斩断什么秘境了,仙门灵力开始与爹对抗,爹斩不断,浑身是血。” 池曳怔愣,对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他听见自己说:“深暖,你去找长灼,让他带你去魔宫,我去找你爹,别怕。” 然后自己飞身进了仙门,在踏入仙门那一刻,他听见自己二十几前在墨知面前发的誓言。 管不了这么多了,池曳即刻进了仙门。 道侣结也找不到凝清,池曳只能去沧山派。 此时沧山派正在斩断本派的灵脉。 一个年轻女子来到了池曳面前:“你是凝清哥哥的道侣。” 池曳:“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女子:“秘境里,不过我们进不去,因为这些灵脉构成了屏障,我们打不破屏障,也不能打破屏障,打击一次凝清哥哥就受一次伤。” 池曳快速想着办法:“既然无法打破,那就从根源上削弱。” 女子摇头:“很难,沧山派的灵脉只不过是仙门的百分之一罢了,掌门和几个长老在多日前就被仙盟困住在仙采大会了,昨日临时发来消息,让我们斩断灵脉,否则凝清哥哥会死。” 池曳:“你叫什么?能带我去你说的秘境吗?” 女子望着沧山派,凂润正看着沧山派,她道:“我叫凓浅,我带你去。” 池曳跟着凓浅来到秘境。 池曳一愣,怎么会是乾坤。 乾坤是仙魔两门相连之地。 池曳摸着外面的屏障,可以打碎,但他能在屏障里感受到凝清的气息,就如凓浅所说,打碎了,凝清会跟着碎。 池曳:“凓浅,你知道仙门重要的灵脉在哪里吗?” 凓浅闻言立刻从百宝囊中拿出地图:“这上面有仙门十之八九的灵脉。” 她想过和凂润去毁灵脉,不过就光是沧山派的灵脉,两人就需要处理许久,更可况其他门派的人也不会放任他们两行动。 凓浅:“我有个计划,能够最快速的斩断这些灵脉,不过需要一个非常强的人帮忙。” 池曳毫不犹豫:“你说我做。” 凓浅:“我们先去平原,那里是今年的仙采大会,各家各派都在. . .” 池曳拉着人:“边走边说。” 凓浅在路上三言两语说清楚了自己的计划,到了仙采地点,池曳让凓浅躲起来。 “这种事我来做,仙门无人能为难我,你不一样,沧山派不一样。” 凓浅想起沧山派众多弟子。 “好。” 池曳临时只能召唤魔宫几个人的分身,不过够用了。 他带着人大闹了仙采大会,各门各派都慌了阵脚,没想到魔门人会来闹事。 沧山派几个长老和掌门趁机回了沧山派。 池曳闹完了仙采大会,就按照凓浅给的机会和路线,强行召唤炎,一处一处的毁了灵脉,毁得干干净净。 凓浅暗中给池曳出主意,打所有门派一个措手不及。 不到一天,凓浅地图上的仙门灵脉尽毁,两人来到秘境。 凓浅欣喜:“薄弱了。” 池曳伸手感受,还得在等一会破了才不会伤到凝清:“凓浅,给沧山派的人去信,让他们宣称他们的灵脉也是我毁的。” 凓浅:“为什么?” 池曳浅浅勾唇:“沧山派若是独立于众仙门在之外,恐遭排挤,清醒的融入最好。” 凓浅听话的给师门去了信。 沧山派几个长老才知道这件事有凓浅参与。 凇沉:“别管,随他们去。” 凉潇:“人类掌管灵脉本就不该,这些年多少地方因为灵脉强行摄取灵力导致绝地暴动,仙门人本来就不多,这些年还因为此事死了快一半了。” 净渺:“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冽淋:“我知道你们意思,我只是担心凝清,还有凓浅那小丫头,一言不合就出去了。” 凇沉拍桌:“凓浅做的就没错。” 冽淋:“我知道没错,我担忧仙门人会因此追杀他们。”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了。 追杀是肯定的事了。 凇沉坐不住了:“我去帮他们。” 冽淋拉着人。 凉潇:“怎么去,我们如果去就是和全仙门作对,我们是不怕,那门派里的小家伙们呢?这些人报复不到我们,如果对孩子们下手怎么办?” 净渺:“我觉得凓浅传回来的消息是个好办法,现在凓浅在暗处,谁都不知道她,魔尊在明处,魔尊似乎一直在藏匿凓浅的存在,这是件好事,我们去仙盟吧,就以沧山派灵脉也被魔尊毁了为由去,到时看他们的动向,还能给凓浅报个信,然后从内部反对他们追杀,极力劝阻能劝阻的门派。” 冽淋:“好办法,我们这就行动,凇沉你和凉潇留下来照看门派,同时留意其他事,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到时候在安一个魔尊的名头,那他们就更难了。” 凇沉冷静下来:“好。” 这边开始行动,那边池曳和凓浅在秘境里漫无目的的寻找凝清。 找了十几日池曳终于感受到道侣结的波动了。 池曳:“我找到了。” 凓浅:“不好了。” 两人同时开口。 池曳望着凓浅,凓浅道:“大长老他们说,仙门人进秘境来追杀我们了。” 池曳感受着道侣结越来越弱,召唤出道侣结轻吻,给凝清传音:“凝清,你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屏障已破,一切有我。” 在道侣结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池曳听见了凝清的回音。 “阿曳。” 像是下意识的呢喃。 池曳眼里带着坚定,他给凓浅一个隐身符咒。 “凓浅,躲起来,只要我不死,这个符咒就不会消失。” 凓浅:“我帮你,虽然我没有你强,但我不弱的。” 池曳笑:“百来岁修为就只差凝清一截,你很强,不过这不是弱不弱的问题,你一旦出手,沧山派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凓浅无法,只好用了隐身符咒,隐去了身形也隐去了气息,她没离开,找了个地方静静的看着。 仙门来的人特别多,大多数都是一些年长者,修行了大半生,其中仙盟的人几乎都来了。 这些人满嘴仁义道德,明显借助灵脉来汲取地下灵气这件事就不对,门派每年都会有人因为这事爆体而亡,这些人却觉得这是件好事。 池曳在他们口中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凓浅在一旁看着,从一开始的担忧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崇拜。 池曳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多人,他还能占上风。 凓浅发现池曳没有下死手,不然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撑下来。 打了一天一夜,凓浅都看累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仙门人如此之多,来了一批又一批。 被池曳打残就换人。 休息好了就接着上。 渐渐的凓浅察觉出了不对劲,天上开始聚齐起了雷云。 仙门中人:“魔头,天道都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为,今日这乾坤就是你葬身之地。” 池曳对于头顶的雷云不屑一顾。 他和下面的人接着缠斗,天上的雷云降下雷,不分敌我。 池曳化解了雷,看着自己身旁的人被击退。 天道会有这么好心帮他? 果然,天道没有这么好心,他是不做区分的想将此地的人全灭了。 宁愿错杀仙门千人也不放过他。 池曳挡着雷,注意到了远处的凓浅,这雷大面积的降下,凓浅也没能幸免。 池曳划开自己的手,状似随意挥手,让角落里的凓浅沾上自己的血。 他对着天地道:“请求您让她平平安安的出去。” 池曳空不出手来照顾凓浅,只能将凓浅甩出秘境。 落下的雷越发大,仙门人已经被劈死大半了。 一阵阵眩晕袭来,池曳心想:坏了。 他这会要是陷入沉睡,就是别人手里的鱼肉。 他抵抗不住这种感觉,仙门人死得越多他的就越沉重。 他突然觉得周围怨气好重,活着的人身上充斥着戾气,死去的人身上溢出怨气,除了这里,人间,仙门,魔门都有源源不断的怨气涌进他的身体。 这些怨气争先恐后的占据着他的神魂,他要撑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怨气,为什么这些怨气要找上他。 池曳想不通,他只能咬着舌头坚持。 不知到了何时,他听着周围人在惊呼。 “乾坤要崩塌了。” “乾坤界被凝清斩断了。” “凝清?” “沧山派凝清。” “快看,凝清一跃进入化神期了。” “这是修真界千年来第一个进入化神的修者。” 池曳迷迷糊糊望着远处的金光,嘴角勾起笑,喃喃:“凝清。” 然后放心的合上眼,任由自己摔倒在血泊中。 第45章 前尘绝 “魔头倒地了。” “快,快,趁机杀了他。” “仙盟人因为他都死完了,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牺牲。” “天雷还在降。” 池曳意识缀得越来越深,他想,这就是墨知说的他死过一次的原因吗? 不该啊,他哪怕没有意识,炎也会自己护主,凭这些人杀不掉他。 还是说,真的是墨知说的那个预言,那是不是代表凝清会出事,这让池曳脑海里浮现无色/界的那片往生花。 那些人确实杀不掉池曳,天雷一道道落在他身上,又被他化解。 直到凝清赶到。 可是池曳醒不过来了。 凝清有很强的预感,池曳这次真的醒不过来了。 他抱着池曳坐在血泊里,看着幸存的仙门人。 凝清:“滚,滚,滚。” 越来越大声。 就差一点,只要他斩断仙魔两门,彻底将魔门隔离出去,池曳就再也不会受这些影响了,就能醒过来,正常的醒过来。 他抱着人,将自己埋在池曳身上,一颗颗泪珠滚落在池曳身上。 阴差阳错。 世间总是有很多阴差阳错。 他想救天下百姓,想救池曳去斩断乾坤,却被困在乾坤。 池曳为了救他,彻底陷入沉睡。 凝清抱着人枯坐了十几日,血泊凝固,怀里的人却醒不过来。 “阿曳,阿曳。” “该醒了。” “他醒不过来了。” 凝清蓦然抬头。 一个带着书生帽子,拿着一把扇子的人走了过来。 凝清发觉这人隐匿工夫有一手。 他望着人没说话。 白侯笑出声:“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有办法救他。” 凝清:“好。” 白侯:“你都不问问什么事吗?” 凝清:“怎么救。” 白侯笑,着人很对他胃口,他指着池曳的百宝囊。 “魔尊大人陷入沉睡,这天下只有你能打开他的百宝囊了,里面有一颗舍利子,可以求神佛,种满一山的红色往生花,神佛就会明白你的诚意和决心,最后花种种出的花是白色,说明你感动了神佛,你所求自然会灵验。” 凝清想起来了,许衡给过池曳一颗舍利子。 白侯:“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杀了我。” 凝清诧然看着人。 白侯:“这天下只有你能杀了我。” 这话不假,他是不死的,他体制特殊,若是被携带天道之人所杀,便会将神魂压缩成普通人的灵魂。 能带着修为入黄泉。 凝清醒悟:“因为我借的天道的力量还在是吗?” 白侯张开手,等着凝清动手。 凝清看着白侯:“不后悔?” 白侯笑:“不后悔。” 凝清拿出自己的剑。 白侯:“哎别,别用这把剑。” 凝清:“什么意思?” 白侯望着睡着的池曳:“这把剑是他肋骨所造,你用此剑是凝聚不了天道的力量的,换一把,此处如此之多的废剑,随意一把即可,我不挑。” 凝清握着剑,他斩断乾坤借天道的力量时,也无法使用此剑,只能用天地朝露凝成剑使。 凝清:“为什么他肋骨会凝聚不了天道。” 白侯:“我虽然是想死,但我可不想死在泄露天机这一块,泄露天机的反噬,哪怕是我也扛不住,死了连灰都没有,太惨,所以你别问。” 白侯在地上随意挑了一把不丑的剑递给凝清:“来吧。” 凝清将天道之力运在剑上,迟迟未动。 白侯看情景,先是道:“抱歉,对你没说实话。” 凝清紧紧抱着池曳。 白侯望着天:“你身上背负天道,是天道的容器,天道无情,你若是救了他,你会死。” 说完白侯拿过凝清手里的剑刺穿自己的心脏。 他躺在地上,望着凝清:“谢谢。” 笑着闭眼。 凝清抱着池曳,一缕阳光洒在池曳的脸上,很安详。 他拿出舍利子,先后给沧山派的人和他一对儿女写了诀别信。 毅然捏碎舍利子,得到一颗种子,然后来到了无色/界。 凝清仔细给池曳清洗干净血渍,让池曳躺着,自己拿着花种用精血浇灌,一处一处的种花。 每开一朵往生花他就跪下一拜。 “求神佛救我阿曳,让他醒来。” “求神佛救我阿曳,让他醒来。” “求神佛救我阿曳,让他醒来。” 池曳周围一片长满了往生花。 凝清发现了,他造血的速度被天道抑制了,到了最后,他如同凡人一般,无法再生一滴血。 但他不敢停下,若是因为诚意不够,阿曳就再也醒不来了。 渐渐的凝清脸色苍白,唇色如雪一般。 他慢慢回到池曳身边,再也支撑不住跪在池曳身旁,雪瀛剑从他体内出来给他撑着。 凝清落下最后一滴血在池曳耳边,连同那颗花种一起落下。 池曳耳边长出一朵纯白的往生花。 周围都是红的,就这一朵是白的。 凝清笑,低头去亲池曳的额头:“希望你以后一直平平安安。” 笑完就失了力,倒在池曳身旁。 一阵风吹过来,吹动漫山遍野的往生花,美不胜收。 金光降落,刺眼的光让池曳下意识伸手遮住眼睛。 他莫名听见一声叹息,像是天地又像是人,像长者又像婴孩。 池曳开口:“凝清。” 神魂归位,金光散去,池曳在漫山的红色当中看见了自己身旁白色的凝清。 他冷静的伸手去碰凝清的脸,如同冰山一样刺手。 池曳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无喜无悲,似乎感情瞬间被剥夺了。 池曳摸着自己的心,跳动得很快,就像被灌满了炎,要装不住了,立刻就能被撑爆。 “凝清。” 池曳再次轻声喊。 “凝清。” 他就这么握着凝清的手喊,想将凝清喊醒。 直至凝清的手开始消亡。 池曳猛然回神,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他摸着自己的血,思绪开始活络,他给凝清输送灵力保存凝清的身体,他试图将凝清的神魂拉过来,大不了不要这个身体。 可是他做不到,天道的力量将神魂和身体锁为了一体,二者会一起消散。 池曳慌忙想办法给凝清造血,身体还未消散就说明还没死。 只要能造血,以凝清的修为,肯定能自愈。 试了许久,无色/界没有黑天,池曳也不关心过去的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灵力运入凝清体内时就能勉强生出血,一旦撤出,那点生出的血也会消散。 天道不能奈何他。 却能为难凝清。 池曳抱着人,思考了许久总算想出一个办法。 他将自己的精血换给凝清,用自己心脏压制住精血为凝清所用,这样天道也无可奈何。 一直以来痛感是别人十倍的池曳在动手挖心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痛楚。 他看着凝清的心脏,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其锁在凝清给自己的骰子里,为了防止丢失,将骰子融进神魂,成了本命武器。 天地又是一声叹息:“你啊。” 池曳笑了,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缺失了这些东西,他很虚弱,现在若是出现一个人,哪怕是个普通人都能一刀杀了他。 池曳躺在凝清旁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盯着凝清看。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凝清的脸色在回转,没了他的灵力身体也不会消散。 池曳就这么一直看着,彷佛怎么都看不够。 “阿曳。” 脚步声走近,池曳没力气回头。 “阿曳。” 墨知望着地上的两人,心疼极了,他过去抱起池曳。 “阿曳,你的精血呢?你的心脏呢?” 池曳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对墨知笑,表示自己没事。 墨知抱着人:“我们走,回魔门,欲海没有人敢去,那里能够治疗你的伤。” 池曳用眼神告诉墨知自己不去。 墨知抱着人:“无色/界没有灵力,你的灵力用完了,就连皮肉里的灵力都用来自愈了,你不回去在这里只会越来越严重。” “你知道的,我的灵力和你不共融,我没法治好你,我们回魔门。” 池曳示意凝清。 墨知望着凝清,在凝清身上望见了天道:“他不能去魔门,至少这具身体不行,魔宫里几乎是你救下的精怪,他们只经历过一次雷劫,若是让这人回去,会将天道引去的,天道对精怪向来手狠,他们大多数都不可能活下来。” 池曳着急。 墨知知道池曳在想什么:“你以前那样天道拿你没办法,现在这个样子去仙门,会死,留在这里,伤势严重,一直都会是这副状态,你愿意吗?他愿意吗?” 池曳泄气,迷茫的看着墨知。 墨知不知道怎么说,是因为这里是无色/界,天下间最特殊的地方,所以池曳还能看着凝清,若是回去,池曳当初和他发的誓言就要起效了。 那可是对着父亲发了,池曳心甘情愿又认可的。 墨知:“抱歉阿曳,当初我若是什么都没预知出来就好了。” 若是他没预知出来,阿曳这几十年都不会离开魔宫。 那这场浩劫只会让阿曳沉睡。 墨知痛苦,若是他当初没有逼阿曳发誓就好了。 墨知:“阿曳,我们得走了,乾坤留下的缝隙马上就要断开,无色/界入口部分断给了仙门,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池曳像年幼被人欺骗时去找墨知的时候一样。 满眼无助。 墨知眼里温柔又坚定:“阿曳,相信我,相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和他永远相隔两地的。” 池曳相信墨知,从小到大,他想要的墨知都会给他找来。 这次池曳也只能再相信墨知。 他慢慢闭上眼,昏迷在了墨知怀里。 墨知看着一旁的凝清。 “抱歉了。” 为了满足阿曳,只能让你在未来规避掉天道换一副身子了。 墨知给凝清留了信,告知对方池曳回魔门了,说清了为什么不能让两人回仙门,又为什么不能让凝清去魔门的所有原由。 他不想将来对方误会池曳。 墨知在离开仙门那一刻,在缝隙里留了东西,造了一把打开这里的钥匙。 有备无患。 第46章 秘境 池曳彻底从重重境遇中醒来,一睁眼看见的是他的宫殿。 “凝清。” 睡在池曳身旁的凝清立刻醒来,一把抱住池曳:“阿曳,阿曳。” 池曳刚刚突然昏迷,吓死他了。 池曳被凝清抱着,恍惚和昨日重合。 池曳道:“凝清,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凝清僵硬瞬间,哑着声音问:“疼吗?” 池曳笑:“当时是不知道疼的,过后没力气了也就不记得疼了,所以是不疼的。” 凝清手摸着池曳的胸口:“阿曳,阿曳。” 池曳连忙抓着凝清的手:“凝清,虽然我很喜欢跟你在床上厮混,但是我们今天有事。” 凝清无奈:“想哪里去了。” 他只是想摸一摸那里空着的地方。 池曳眨眼:“不是说你,我是说我,你这么一模,我是把持不住的,但是我们今天真有事。” 凝清无奈收回手:“好。” 池曳望着凝清,没了那种忧愁后他笑:“我知道墨知给我的钥匙是开哪里的了。” 凝清闻言即刻拿出自己的黑曜石,打开查看。 池曳好奇:“墨知写了什么?” 他看不见,这个石头只有一份存念。 池曳:“墨知怎么还神神秘秘的,他写什么呀?” 凝清看着上面的字迹,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样吗。 带着责任出世,身负气运,净化天地,诛杀天道意识。 哪一样都是一件极难极难的事,全都累加在了池曳身上。 难怪天地怨气堆积,池曳就会陷入沉睡。 人间,留不得了。 天道意识在人间,人间也是怨气的源头。 池曳:“到底写了什么?” 凝清:“墨知告知了如何斩断人间界。” 首先,要先毁了灵通城,将灵通城上方的秘境从人间剥离,让其成天然的屏障,连接仙门,彻底代替人间的地界,成为一个闭环。 这样人间就永远在修真界下面,他们下不去,下面的人上不来。 凝清将事情将给池曳听,池曳听完笑了。 “这很好办,人们不都怕魔吗?我带人去毁了灵通城,将灵通城的修士全都抓回来,凡人赶出去,假装占领灵通城,这样天道也不会察觉什么,仙魔大战太常见了,我只要守住灵通城,那仙门与人界连接的边界就只能靠御剑上下,能回来的就只有修士了,到时候让沧山派聚齐仙门人,假装要商议集合攻打我,将所有修士召回,你在借助天道的力量假意攻打我,借助这股力量将秘境剥离,打破秘境的屏障和仙门合在一起不就行了。” 凝清:“可如今仙门和魔门永隔,如何办?” 池曳举着手里的黑曜石:“墨知的预知不准,但是他算计这方面是很行的,在这件事上算无遗策。” “他挡住在仙门和魔门的交汇口留了一个上古秘境,这是魔门自在天大领主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当初我被墨知带走了,恍惚间看着两门被隔开到只剩一个点。” “现在想想当时没看错。” 现在在想想当初墨知让人散播预言,说他和凝清是一对,是不是想刺激他想起什么或者是想看他反应,那会他才彻底养好伤没两天。 如果他当时感兴趣去找墨知,墨知估计就会给他钥匙,那他现在就会以魔尊的身份在仙门闹了,而不是受制于凝清剑灵的身份。 如果他不感兴趣,那就是现在的结局了。 他当时一提起凝清,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凝清是伪君子呢? 池曳想不明白干脆去问凝清。 “凝清,当初我昏睡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凝清:“没有什么,就是去无色/界救你。” 除此之外没了,他曾愧疚过杀了白侯,后面发现白侯根本没死,那点愧疚瞬间消失了。 池曳疑惑:“那怎么我失忆没见到你的那段时间一提到你就觉得你不是好人,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凝清笑:“我知道为什么。” 池曳望着凝清。 “因为,我们父母. . .”凝清指着天地,“觉得我身带天道,沦为了天道意识的走狗,还让你为我受了这般重的伤,怨我呢。” 其实应该是天地觉得他和天道走得近,池曳又是带着那样的责任,天地怕他影响了池曳吧,所以扭曲了他的形象吧。 殿内四周有结界,却还是一阵风吹了过来。 池曳不明所以:“为什么他们说谢谢你。” 凝清:“可能觉得我这个儿媳懂事。” 池曳笑出声:“哈哈哈,什么儿媳,凝清你在人间学坏了。” 凝清:“走吧,我们一起去上古秘境。” 池曳拿出净渺的画卷:“好,我先将墨知的仙女给他看看,墨知和净渺师姐相遇是他预知后,我治好他眼睛的时候仙门魔门已经分开了,他心心念念人家,却连见都没见过。” 池曳将画卷传去自在天。 “凝清,等仙门魔门能够互通,墨知就能和净渺师姐见见了,或许他们两会有故事。” 凝清想起净渺日日夜夜不曾离身的发带。 “或许。” 画卷送出去,两人来到边界。 上古秘籍在魔门的边界。 魔门和仙门相连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乾坤界,从乾坤界出来可以直达自在天或者是魔门的边界。 不过自在天有自己的屏障,人是无法突破屏障的,当初那片鸿蒙雪山断裂成两半,有一半撞开屏障融入了自在天。 池曳望着天上那个黑点,对凝清道:“凝清,这里以后可能就是新的乾坤了。” 凝清望着秘境。 只要他们打开了秘境,再将出入口打开,这里确实就很新的乾坤。 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凝清:“走吧,我们进去。” 池曳拿出钥匙注入灵力打开秘境。 他和凝清一进秘境。 凝清感知到里面仙门和魔门的混合灵力,深觉不好,来不及说什么,他瞬间里将池曳手里的钥匙收入百宝囊,然后化作了玲珑骰子。 池曳拽着骰子发愣。 “凝清,凝清。” 池曳着急了好一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凝清的神魂应该是被秘境排斥回本体了。 池曳长舒气。 现在钥匙被凝清拿走了,那凝清就还能再进来。 与此同时,坐在雪山上的墨知一口血将周围的蔚水花染成了红色。 秘境被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进入,就会彻底将他和秘境捆绑的神魂剥离。 墨知捂着胸口躺在雪山上,双眼像是看着天空,但是却一点神采都没有。 之前他强行预知瞎了双眼,后来带走奄奄一息的池曳后,池曳将魔宫所有能治眼睛的东西都给他用了,他的眼睛本不能好,或许是池曳的气运让他勉强好了,却不能在泄露天机了,否则就真的再也不能看见了。 墨知摸到旁边的画卷,手指在画卷上细细摸索。 她应该是个极美的人,就像蔚水花一样。 墨知躺着,渐渐的笑了。 “净渺,净渺。” 他彷佛看见了一缕雪色的风。 风吹起一朵蔚水花向远方。 净渺在沧山派接住一朵被风吹来的花。 她给沃衣说:“起风了。” 沃衣望着蔚水花:“这花娇弱,我去给这些花搭个屏障挡风。” 净渺:“不用,随风去。” 沃衣:“好吧,师父,那我去监督小师弟练习去了。” 净渺笑出声:“玄七还小,这是玩的时候,可不能压抑孩子的玩性。” 玄七是这次新收的弟子,天赋极高,当初在仙采大会上来收买他的门派数不胜数,不过玄七有个哥哥叫玄侯,不是水灵根而是和凝清仙尊一样稀有的变异灵根,不过是雷灵根。 玄侯拉着他弟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沧山派。 她们这些弟子对两兄弟好感都不错。 玄七又粉雕玉琢的,沃衣恨不得一天都带着对方玩。 她们这一系已经几十年没有新弟子了,玄七选择了净渺做师尊,沃衣正新鲜呢。 沃衣:“嘿,师父,小师弟还没辟谷,我带他抓鱼去。” 净渺:“你啊。” 净渺望着天空叹气,此生不知能否与那人再见。 在沧山派的秘境中,凝清拿着剑从黄泉域中出来,第一时间不是去往仙门边界而是前往那个气运池。 墨知说气运池和恶念池是相同的,封了气运池也就封了恶念池,从今完后,二者相通在地底相互运作,这样就能减少气运分配不均引起的恶念,这时间任何事都与气运有关,气运池一旦消失和恶念池相抵许,恶念被抑制住,以后哪怕修真界覆灭,这些怨气都不会影响到池曳。 凝清握着剑。 朝着绝地深处去了。 池曳在秘境里转悠,别说,这上古秘境还很大,而且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好东西啊,万年来没被开采过,历代预知都很爱护这里。 池曳气运好,走到哪都能碰到好东西,转了一圈他躺在地上想,这些以后都得有禁制,将秘境两端的钥匙开了,打开一个入口,然后干脆将其余地方封了,留一条大道出来。 这样这些东西还能一直生长,时日一到或许还能生出更多的精怪。 池曳想得美好,这会就自己动手将两侧封了,留出一条大道。 大道宽千米,够了。 这些做完,他撑着脸想,凝清怎么还没进来。 这都多久了。 池曳百无聊赖的召唤出道侣结轻拨,拿出自己的玲珑骰子把玩。 等了几天凝清还没来。 若不是担忧打破了秘境,让仙魔两门这唯一的连接口就没了,池曳都想打破秘境出去了。 他没有钥匙,只能被动的在这里等人。 道侣结还在,凝清肯定还没有出事,况且以凝清现在的修为,满身都是他精血,在仙门没人能伤得了,天道也不行。 况且现在的天道意识忙着在人间控制气运,吸取人的精念来壮大自己的意识,没空理凝清。 池曳:“凝清。” “你是用走的吗?到现在都没到。” 池曳喊完突然坐起来。 凝清不会是没找到入口吧。 池曳叹气,在等等吧。 第47章 新乾坤 池曳又等了几日,总算等到了凝清。 凝清一身白衣进来,一进秘境池曳就感知到了。 他瞬间来到凝清面前,脸上的笑容凝固。 “凝清,你这是怎么了?” 他伸手去探凝清的脉象,精血损失严重。 精血是最难补回来的东西,他当初那一身在欲海住了快百年才算完全补回来。 池曳冷厉:“怎么了?有人追杀你?天道回来了?” 凝清拉池曳坐下:“没人追杀我,天道那抹意识现在在人间权贵身上,那些人不死那抹意识就收不回来,别慌。” 池曳疑惑:“那你这是怎么了。” 凝清抱着池曳:“抱歉阿曳,我拿你的精血去用了。” 池曳:“做什么用了?用不用我的精血无所谓,只是凝清,你不能将自己弄得这么亏空。” 凝清温声解释:“不会了,我去封了气运池。” 池曳:“封这个做什么?” 凝清:“因为气运池的存在不公正,事事讲究得失轮回,气运本来是生来伴随的,气运池这些年随机抽取别人的气运又随便将气运蹭送出来,造成了极大的恶果,而且气运池相连魔门的恶念池,气运池一封,恶念池也会被封,这样魔门的灵力就不会带着恶意了。” 池曳听明白了,这确实是一见好事。 恶念池他父亲也想着把其封了,可惜封不了,只要恶念池在魔门就封不了,所以这些年恶念池成为了魔门的禁地,因为墨知在那里出过事,所以他下了禁制,除非他带着别人进去,不然谁都进不去。 池曳叹气:“凝清,你做什么要和我讲啊,精血我们可以一人一半,这样谁都不至于元气大伤。” 凝清笑:“你忘了,这些年我也是有自己的精血的,只是一直和你的混在一起,现在抽去一半你的,还有我的抵着呢。” 他怎么可能让池曳再抽一次精血。 他再抽精血时才知道,那种感觉不是疼,像是把人神魂抽出去,将骨肉搅碎一般,他抽完就晕了三天才醒过来。 醒过来后就是全身难受,哪里都疼,恶心想吐,看什么都是晕眩的,这些都好忍,最难受的是神魂在颤栗,像似千万根针在扎自己神魂。 他越难受就越清楚的明白当初的池曳只会更难受。 用心血种花只是人身的痛苦,抽离精血却是连神魂都在疼。 凝清笑:“你又出不来。” 池曳着急:“我出不去你可以拿钥匙进来啊,然后我们在一起出去不就行了。” 凝清靠在池曳的肩头:“我没想到。” 池曳:“笨。” 凝清不反驳池曳说他笨,望着四周的禁制,他道:“规划好了?” 池曳点头:“这里以后就这样了。” 凝清:“阿曳,我们要想办法在钥匙打开秘境的时候用法宝撑着秘境口。” 池曳:“我都想好了。” 他换出自己的本命法宝。 “这骰子跟了我许多年,沾染了我的气息,更容易被天地承认,用他来撑起一端的入口。” 凝清:“另一端用我的剑吗?” 池曳点头:“嗯。” 他迟疑片刻:“只是这样,你就没剑了。” 凝清笑:“阿曳,我这百年从未用过这把剑,都是拿风雨幻化而成的剑使。” 一剑一骰子各守着两端,只要他们不死,这个入口就不会塌。 时日久了,两样东西彻底融入这一方天地,哪怕他们逝去,入口也能永存。 池曳:“为什么不用?” 凝清:“知道剑是你拿肋骨制造的,我心疼不舍得用。” 池曳咳了一声:“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当初实在是他一时魔怔了,因为嫉妒凝清的剑是别人所送,锻造时鬼使神差的加入了自己的肋骨。 凝清:“这不难。” 他和池曳在人间相处时,他从未动过武,所以一直没能发现,后来事情追得太紧,他发现了剑的异常也没有时间细想,直到被白侯点破。 哪怕没有白侯,后面漫长的百年里,他总会知道的。 池曳见当年自己的举动被揭穿,连忙跳过这个话题。 “这样的话两端就都能有入口了。” 凝清:“我们从魔门入口开始吧。” 魔门上空出现秘境,以他和池曳的身份完全能压制住众人。 仙门就不一定了,那是一群喜欢讲个人道义的家伙,应付起来烦。 池曳:“都可以啊。” 于他而言,从哪边都没影响。 来到秘境尽头,池曳用钥匙打开一个口子,两人合力将那颗玲珑骰子放入入口,入口被撑得越来越大,直至可一次容纳千人进入。 池曳将凝清的心脏加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成为了入口的阵眼,只要心脏还在,这里就不会塌。 魔门边界上空突然出现一个秘境入口,消息瞬间传遍魔门。 但是无一人敢来查看,入口处显现出了魔尊和魔主的气息,两人不通知,他们就不敢上来。 万一惹怒了魔尊魔主,他们还想要这条小命。 池曳满意的望着边界的魔门人,没有人有动作,倒也省下了他布置的禁制。 来到另一端。 凝清:“先打开入口,我做一下布置。” 池曳:“好。” 入口打开,外面恰好是当年那片雪山,凝清用灵力布下了一场大雪。 这片鸿蒙自从百年前两门断开,就再也没下过雪了。 大雪遮挡住了入口。 凝清:“我们开始吧。” 同样的操作,这次这边的阵眼是池曳的肋骨。 池曳:“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召集士兵去灵通城。” 凝清拉住池曳:“再等等,我们要让仙门中人先发现这个入口,然后再让魔门人上来。” 池曳不解:“为什么?” 凝清:“让仙门的人以为是乾坤愈合了,而不是人为干扰做的。” 池曳还是不理解,不过不重要,他听凝清的。 池曳:“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凝清:“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回去魔门,然后说我们两发现了一个秘境,进来探查,没有危险,而这个秘境可以去往仙门,推测这个秘境极大可能是乾坤愈合了。” 这样就能更加自然,魔门人信了,他们进了秘境后才会更让仙门人相信。 若是人为,池曳又立即前往乾坤,这些事会被仙门人当成是池曳一手安排的。 池曳肯定无所谓,真相也肯定会有人猜测,但是他要表面是这样的,未来他想要池曳在仙门无一人敢辱骂质疑。 光明正大的和他做道侣。 以及这样更方便他们实行自己的计划。 池曳懒得去想凝清这样做的原因,带着凝清回了魔门。 根据凝清的说法宣布了这件事。 池曳说完这件事道:“既然都这样了,就让他们自己去探查吧。” 凝清笑,他摸着池曳的头发:“你去看看墨知吧,我吩咐他们几件事。” 池曳想起墨知:“行。” 他确实也想去看墨知了。 池曳一走,凝清找来了魔宫里池曳的几个比较莽撞的属下。 “你们也去探查,如果遇见不对的人,不用客气。” 几个属下:“既然是乾坤,那肯定会遇见仙门人,我们可以不客气吗?” 他们几个小心翼翼的看着凝清,他们都知道了凝清和仙门那个第一人的关系,毕竟魔尊从不遮掩。 凝清:“你们不用顾忌我在仙门的身份,我首先是你们的魔主,明白吗?” 几个属下相互看看,兴奋道:“明白了,魔主。” 当年他们和仙门人在乾坤就时常有摩擦,这事还没解决呢乾坤就被魔主斩断了,现在好了,机会来了。 几人:“属下去了。” 凝清:“嗯,去吧,不死人就行。” 几人:“懂了。” 魔主的意思就是可以打,但是别打死。 他们有分寸。 几人带着人出了魔宫。 凝清看着他们的去向。 这几个人肯定会与仙门人起冲突,这样池曳以后带兵去灵通城完全可以说得通,至于为什么是灵通城。 理由他都想好了。 都怪仙门的凝清仙尊,当初劈断乾坤,导致人间和魔门的连接处断裂,而人间却和仙门相同,他们不爽,他们好奇这个以前没有的灵通城,他们觉得灵通城也该有魔门一份。 这理由换作仙门人来说定不会有人信,换做魔门这种崇尚武力的人来说,仙门人定是人人都信。 凝清做完这一切就听见了池曳给他的传音:“凝清快来自在天,墨知出事了。” 凝清心一紧,他知道墨知对于池曳的重要性。 墨知这次出事肯定与墨知告诉他这么多东西有关。 自在天,雪山上,墨知躺在那里,手里抓着画像晕了过去。 池曳不敢擅自动墨知,因为墨知身上围绕的是天谴。 能不能过,只能看墨知这次透露的东西足不足以要墨知的命。 池曳望着天地:“你们说过的,墨知不会死,可不能骗我。” 凝清赶到雪山,就见到这副景象。 他过去抓着池曳的手,两人就在雪山上陪着墨知。 被世人觉得是乾坤的秘境中,魔门人和仙门人在半道相遇了。 可谓是两两相见,除了动手没什么好说的。 两方对视不到一眼就打起来了。 最先动手的就是魔宫的那几个人,其余魔门人见魔宫的人都动手了,肯定是来帮自己人。 仙门人也不肯吃这个亏。 有人想劝,奈何魔门人打得过于忘我,劝不了,只好动手。 魔门中人: “你们居然还有脸进乾坤?” “当初就是你们仙门人不要脸,畏惧我们,让凝清仙尊斩断了乾坤,现在居然敢进来。” 仙门中人: “我呸,凝清仙尊斩断乾坤实乃见不得你们魔门人。” “你们那肮脏的灵力,带着怨气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魔门人不服:“要不是你们仙门人擅自抽取灵力,又怎么会导致灵力倾斜人间。” 仙门人笑了:“哪知眼睛看见灵力倾斜是因为我们抽取灵力导致的,哪怕是因为这个,也是因为灵力分配不均,你们魔门中人占据了灵气最充裕的地方。” 两边边骂边打。 白宵问手下:“怎么魔尊魔主没来?” 魅魔插话道:“大领主出事了,两位来不了。” 魅魔这会暴躁得很,池曳和墨知哪个出事他们都暴躁,此时看仙门人更加不爽了。 “把他们打出乾坤,给我大领主冲个喜。” 白宵笑:“好。” 魔门人在这种事上非常的一致对外。 团结起来共同对抗仙门人。 仙门中人虽然也想团结,但是缺少一个像白宵这样的指挥者。 于是在战斗中节节败退。 大家都不想将命丢在这里,只好退出乾坤。 同时放狠话:“你们等着。” 第48章 去人间(倒V结束) 魔门人大获全胜,留下一批人整理秘境,另外的人立刻赶往了自在天。 自在天内,百花凋零,风雨交加,这是大领主出现危机时才会出现的景象。 自在天的人几乎都聚齐在了雪山下。 池曳和凝清等了几日,墨知身上的天谴渐渐消散。 池曳第一时间扶起墨知,他的灵力和墨知不相同,这应该说是墨知作为大领主,接受不了任何人的灵力,除非是灵修的伴侣。 池曳无法,只好一遍遍疏通墨知周身的气运。 池曳:“哥,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不会死的。” 哥,两门相通了,你可以去找你喜欢的姑娘了。 想到这里,池曳脑海里突然想起当初墨知的那个预言,不仅有他还有墨知,墨知没有准确说过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但是能和他这个挖心刨骨的后果一起预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池曳抓着凝清:“凝清,我突然想起一间事。” 他语无伦次的道“墨知预知的后果是不是因为我造成的,而不是他喜欢的姑娘,他百年前预知我会因为一个仙门人受伤,同时他还预知了他的伴侣,这些都是对的,唯一不对的就是他预知的后果里他会有的伤是我造成的而不是那个姑娘。” 从一开始墨知就知道自己会因为他而命悬一线,但是墨知没有阻止他。 甚至当初墨知是故意的。 池曳一下子想了很多。 墨知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他预知到了全部,所以一开始墨知就在骗他,他去人间那个地点绝对会遇见凝清,而只要他和凝清在一起他出事后凝清不可能不管他,凝清会为了他去想办法,去让仙魔分隔。 如果他碍于誓言不能去仙门,那他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凝清最后困在屏障内,只能用命去搏,相当于是用凝清一命换自己一命。 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踏入仙门,那他就会在誓言下忘记所有。 他还是他,池曳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为了自己付出性命,在魔门接着做自己的魔尊。 墨知没想到的是他提前醒了,去了仙门,扛着誓言去救凝清。 那会墨知定是在那周围看着,墨知没有多大的打斗能力,当时出来谁都阻止不了,于是在一旁看着,等着凝清用那颗舍利子。 只不过墨知找到无色/界慢了一些,让他为凝清挖心刨骨了。 若是墨知在那之前到达无色/界,池曳醒来估计就是在魔门了,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因为他的哀求,他抵抗誓言,让一心只有他的墨知选择了布置今日这些事。 池曳霎那间全想通了,所以现在墨知为了让能威胁到他的隐患彻底结束,给凝清透露了太多东西,所以遭了天谴。 池曳:“哥。”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墨知一定会给他弄来。 池曳:“哥,我要你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凝清抱着池曳,他知道池曳在说什么。 他也知道墨知的用心,墨知的用心很明显了,就是保护池曳,无论用什么方法。 凝清:“他会没事的。” 池曳胡乱的点头。 等了很久,墨知情况渐渐好转,稳定了下来。 池曳这才松口气。 凝清:“阿曳,我们抱墨知去春山吧,那里更合适他养伤。” 春山的景象也随之稳定了下来,各个精怪都开始整理春山。 这里有墨知百年前居住的木屋。 将墨知放在木屋内,池曳去整理自在天的事情。 凝清在木屋内守着墨知。 墨知醒得很快。 凝清:“要水吗?” 墨知:“阿曳呢?” 两人同时开口。 凝清:“他整理自在天去了。” 墨知一愣,自在天有什么需要整理的,这些有精怪们会自行收拾。 凝清道:“他给我说他想通了,想通了你当初的预言是怎么一回事。” 墨知语塞,语气软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虚。 “他知道了。” 凝清给了墨知一杯水,放在了墨知的手上。 凝清:“我理解你保护他的心。” 墨知:“抱歉,利用了你。” 他若是有这个能力去做那些事他绝对不会让别人牺牲来换池曳的命。 可惜他没有,他只能这样来算计。 凝清:“不用说这个,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以他的性子,估计不会来人间遇我。” “而且也不是你利用我,若是我无心,也不会去做这件事,当时不仅他,还有修真界的弱小,人间的普通人,我当时为的人不只是阿曳。” 墨知:“不一样。” 若是阿曳有事,凝清依然会以自己性命换阿曳一命。 凝清:“若你真的在意,那这次是事两清了。” 墨知羞愧:“我这次只是为了阿曳。” 他对天下苍生没有那么大的责任感,他会守护的也只有魔宫和自在天这些人以及池曳。 凝清:“我也是,只要是帮他,那都是帮我。” 墨知沉默半晌:“谢谢。” 凝清:“你的眼睛如何?” 墨知随意笑了笑:“无碍,只不过以后都看不见这世间景色了,有些遗憾罢了。” 凝清望着那边桌上的画像:“阿曳画的画像你看了吗?” 墨知:“看了,他的画一如以前随性。” 凝清看着画像上如若真人的画像,没说什么了。 他不知墨知遗憾的景色是这春山还是未来得及看这画像上的人。 凝清:“你好好休息吧,你这伤得养个几年,我和阿曳还需要去切断修真界和人间,这段时间无法来看你了,哥。” 这一声哥让墨知在原地怔住,随后笑了,都没事便是最好的。 凝清出了木屋,在不远处看见坐在草地上折腾花的池曳。 他坐过去:“都听见了。” 池曳有点迷茫:“凝清。” 凝清解放被池曳折腾的花,将自己手放过去给池曳玩。 “没事,墨知是个很好的人。” 池曳靠着凝清。 他道:“我知道,他从小对我很爱护,因为我小时候不懂得人情世故,都是墨知一步一步教我的。” 池曳认真的对凝清道:“你和他,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都重过他自己。 “嗯,我知道。” 凝清笑:“走吧,你该去聚齐人了,我们要去灵通城称王称霸了。” 池曳抓着凝清起身:“走吧,我带你去体验一次土皇帝的感觉。” 凝清失笑:“土皇帝,在人间学的词啊。” 池曳拉着凝清:“对啊,人间已经有一个皇帝了,我们去只能当土皇帝。” 池曳拿出一个帷帽给凝清带着。 “此去,你可能见不得人,要不然仙门就该传言凝清仙尊助纣为虐了。” 凝清带着帷帽。 “没事,见不得人就见不得人吧,我偷偷与魔尊偷情。” 池曳纠正:“在仙门人眼里我们是偷情,但是在魔门里,你可以和我行过大礼的魔主。” 凝清:“双重身份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池曳笑,拉着凝清去点人。 看着池曳恢复往昔的笑,凝清才放松下来。 池曳点了一批精锐通过秘境通道来到仙门,一出秘境,鸿蒙雪山上全是仙门的人,不仅如此,当年追杀他存活下来的那批人也在。 池曳稍微遮住了凝清的身形,虽然凝清换了一身红白衣裳,和他身上是相配的,还带着帷帽。 不过池曳还是第一时间选择遮住凝清的身形。 池曳望着仙门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别来无恙啊,几位老朋友。” 那几个人不敢讲话,当年魔尊的强他们是领会过的。 有个小辈道:“你魔门中人来我仙门,意欲何为?” 魅魔在后面笑出声:“什么叫你仙门,不过百年,这片地方就被你们划分了?还是说这一片是你们买的,我们不能来?” 当年仙魔两门未曾划分,不就经常有仙门人来魔门历练修炼吗。 魔门之所以划分为魔门,也是仙门这人给打下的标签。 魅魔:“都是修真界的人,说什么你的我的,再说了,我们魔尊想来玩玩,有问题吗?有意见给我忍着。” 凝清在帷帽下勾起嘴角。 当初全仙门都认为魔门人不好惹也是有原因的。 仙门人成功被气着了。 沉得住气的一些人问:“敢问魔尊,此行带这么多人是为何?” 池曳嚣张的说:“没什么,百年没见,想你们了,更想人间,这人间划分给了你们,让我们格外不爽,这会就是带他们来玩玩,你们若是也不爽,也可以带人去魔门玩玩,我不阻拦。” “只要你们敢,你们就去吧。” 魔门人普遍强于仙门人,第一是因为灵力的分布浓郁,第二是因为魔门本身就是个争强好斗的地方,池曳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人去魔门能做什么,魔宫和自在天他都护得很好,其余地方嘛。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随便打杀,他不介意。 凝清轻握池曳的手。 嚣张得真可爱。 池曳捏回去,传音:“别闹,干正事呢。” 凝清:“嗯,没闹。” 池曳无法,只好随着凝清去了。 他看着仙门中人:“我们去人间了,你们自便。” 他牵着凝清带着人从仙门中人眼前消失,去了人间。 等池曳一群人消失。 仙门中有些人问: “那个戴斗笠的人是不是有点像凝清仙尊啊。” 这个声音很小。 因为凝清仙尊在外习惯戴斗笠,这些年来他们都认熟了凝清仙尊戴斗笠的身影。 此话立刻被反驳:“凝清仙尊在沧山派呢,而且凝清仙尊和他的剑灵结了道侣,别乱说话。” 又有人道:“可是凝清仙尊的道侣和魔尊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魔尊这种大能的相貌能被别人拿去用吗?” “有这样的相貌就得沾染魔尊的气运啊。” 越说越绝对离谱。 可惜他们无一人敢去猜测那个事实。 只能各回各家回去通风报信。 没多久,魔门中人通过乾坤去人间的消息就传遍了。 第49章 人间分离(上) 池曳带着人来的灵通城。 灵通城除了通灵,消息也很灵通啊,这短短时间内,灵通城大部分修士都集合好了。 灵通城城主看着池曳明显怔愣,灵通城建立至今不过百年,他也并未参与当年追杀池曳,所以不认得池曳这张脸是魔尊,他只认得这是凝清仙尊的剑灵。 灵通城城主:“雪瀛,你这是为何?” 池曳咳了一声,听见雪瀛两个字还有点心虚。 凝清给魅魔示意。 魅魔:“大胆,你叫我们魔尊什么?” 灵通城城主:“魔尊?” 这人居然是他们等着的魔尊! 灵通城城主慌忙又不可置信:“见过魔尊。” 后面的修士:“见过魔尊。” 池曳惜字如金:“嗯。” 凝清在帷帽下笑。 灵通城城主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魔尊来灵通城是为何事?” 魅魔不指望池曳说话了,干脆把自己当成凝清的传话筒。 “放肆,我们魔尊想做什么需要告知你吗?” 灵通城的修士都有些惶恐。 他们常年驻守在这灵通城,灵通城是仙门和人间的相交处,灵力不错但也不比仙门里充裕, 自从百年前仙盟被魔尊所灭,城主平日里也是靠着资望在仙门有一话之权。 不过这资望显然在魔尊这里不管用,他们常年在这,修为自然比不上仙门中的修行人,这会怕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池曳觉得戏还是要好好演,不用魅魔传话,自己来。 池曳:“这灵通城和人间相交,你们仙门把持数百年,如今该换人了。” 有修士不服:“这灵通城是仙门所造。” 池曳从百宝囊中拿出一堆灵石和珍宝:“够吗?” “现在这里是魔门的地盘了。” 灵通城城主:“这不妥。” 修士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的行为不对。 魅魔给魔门中人传音:“魔尊,是我们太久不出来了,让他们觉得我们好说话?” 那天去秘境的那几个大将:“最烦话这么多的人,要打就打,不打就滚开。” “百年不见,这些人话变多了。” “最烦仙门人满嘴仁义道德。” “当然,魔主您除外。” 凝清失笑:“动手吧,别打伤人,将他们送回仙门。” 池曳:“我来。” 池曳手起异火,天空都被烧成了金黄色。 他用灵力将自己声音传遍整个灵通城:“灵通城所有人听着,我给你们三天,修士滚回仙门,普通人立刻出灵通城,三天后大火将会烧遍灵通城,不走就死。” 池曳收回灵力,冷漠的看着前面的修士:“你们只有一刻钟,不走就留下来陪我们。” 有修士叫嚣:“你别太嚣张,这座城是仙尊帮着一起建的,凝清仙尊不会放过你的。” 池曳听见凝清的名字破功,他抓紧凝清的手,笑得张扬:“我等着凝清来找我。” 然后收敛了笑意:“现在还不走,你们想留下来陪我们吗?” 灵通城城主感受着天上的威压,咬牙:“走。” 不出一刻钟,灵通山上就空了。 池曳带着人住进去。 凝清吩咐:“去排查一下,山上是否还有别的修士,有就抓起来关着,别伤害人。” 下属:“是,魔主。” 凝清又给魅魔道:“带人去城里走几圈,凶神恶煞一些。” 魅魔:“好的。” 池曳:“等等。” 魅魔停住:“怎么了魔尊。” 池曳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给魅魔。 “灵石只在灵通城流通,拿这些他们说的金子银子珠宝把他们的灵石换过来,同时多给一点,让他们早走。” 凝清笑,对于人类,阿曳总还是心软些。 他道:“如果有人无赖,你知道怎么处理的吧。” 魅魔得意:“就他们,能无赖过我们,直接威慑不走就杀,如果还无赖,就让人打一顿将他扔出灵通城就是了。” 魅魔走出两步又回来。 “魔尊魔主,如遇见有天赋的苗子,我们可以抢回魔门吗?” 魔宫里那些老混蛋都有弟子,他怎么着也要找一个。 凝清:“你得问别人同不同意,同意了才可。” 魅魔:“懂了。” 人全部出去了,大殿内就只有凝清和池曳。 池曳对凝清道:“放心吧,他们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如果要是招弟子,一来两回对方不同意,估计就放弃了。” 除非是遇见那种稀世天才,那样魅魔他们才有可能和人缠些时间。 凝清望着池曳:“我不担心这个。” 池曳拉凝清过来坐着:“那你是担心剥离灵通城上方的秘境有困难吗?” 凝清点头。 “以你我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只能借助天道,我担心天道因此察觉到什么。” 虽然恶念池已经被封了,但若是天道真的想同归于尽,拉着人间来给池曳陪葬,这样庞大的怨气,池曳依旧会被影响。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池曳会再次睡过去。 这一次可没有往生花可以给他种了。 池曳坐到凝清身上,伸手搂住凝清:“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凝清抱着人:“阿曳,我只是怕,若是百年前的事再重演,我承受不起。” 这是池曳第一次听见凝清开口示弱,以往的凝清总是什么都自己背着。 池曳想了想:“有个人可以起作用。” 凝清:“谁?” 池曳:“白侯。” 池曳亲了凝清一口:“知道修真界最后一个神吗?” 凝清:“天地史里记载着上古神不是飞升就是陨落,最后一个消失在修真界的是. . .魔神。” 池曳点头:“白侯的事我不清楚,那会还没有我呢,魔门有很多世家,那会的魔宫在魔门的实权比不上世家,只不过是两方相互制衡,给普通修士一个存活修炼的环境。 “魔宫占着了灵力最充裕的欲海,世家之首的白家却守着一片遗迹不挪动,因为那里是魔神陨落之地。” “几万年前各神飞升,魔神一直没有选择飞升,直到天地规则出现,天道也随之出现,魔神陨落在规则下。” “听我父亲说,当年白家被灭就与此事有关。” 池曳想起白侯:“不过我父亲知道的不多,他猜测白家确实复活了魔神,但不知为何复活的魔神瞬间便再次陨落,一夜之间,白家为首的世家被白侯一人给灭了,只遗留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白宵,你见过的。” “本来我父亲想去寻找白侯,但是白侯失踪了,我父亲怀疑白侯有了魔神的力量不死不灭。” 池曳认真的看着凝清:“若这是真的,白侯完全能帮我们。” 凝清亲了回去:“我去寻他问问。” 池曳点头:“以前的白侯很难说服,但是现在的白侯不一样,玄七复活了,他比较好说话,而且玄七现在就在沧山派。” 凝清:“嗯。” “那我去询问这件事,你就在这里坐镇。” 他顺便去让他兄长联合仙门召集仙门所有修士回来。 池曳起身:“好,我等你。” 凝清说走就走。 池曳无聊的在大殿内转了一圈,决定出去看看成功。 来到城门处,他们算是成果显著,这里全是出城门的人。 城门口守着士兵,出去一个就给人家一块金子。 池曳看了一会。 这不行啊,人的贪欲是会被放大的,怀璧其罪的道理凝清教过他。 他现身,将一个在灵通城外试图抢劫的人打残。 池曳看着被抢的那个女子,指着地上原本被打之人的金块:“捡起来,用这钱去雇佣几个人送自己回去。” 池曳看着其他人:“本尊让你们滚出灵通城,若是你们敢在灵通城周边行抢劫打杀之事,我送你们去黄泉。” 女子捡起地上的金块:“谢谢。” 池曳摆手,从城门进去。 门口守着的人看着池曳:“魔尊。” 池曳:“我们魔门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好歹给人家一个钱袋。” 守门负责发钱的人挠挠头:“好的魔尊,我马上给他们做。” 他是个树妖,伸出千只树枝手,一盏茶能做几千个钱袋。 将要发放的东西给人,在让人将灵石交出来。 池曳:“你们都是普通人,灵石在外边一文不值,现在不拿出来换,就留着当没用的传家宝吧。” “灵通城以后只会是我们的地界,这里不留任何一个凡人。” “别抱有幻想等着仙门人来久这里,他们来了也无济于事。” 池曳神识扫过整个灵通城,无人且被搬空的地方直接燃起了大火,金黄色的火焰冲天,周围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我没有多少耐心,说是三天,但三天内城内若还是这么多人,大家就等着去黄泉见黑白无常吧。” 做完这些,池曳在城内穿梭,人们都会自觉离他远些。 池曳望着城内湖里的画舫,曾经凝清带他来玩过。 人是复杂的,有贪欲也有美好之处。 他是喜欢人间的,尤其喜欢他当初和凝清住的那个小镇。 可惜,修士和普通人本就不平等,长久以往,不利于人间发展,这里永远会被修士影响。 池曳在画舫里躺了一夜。 当夜灵通城来了好多修士,直往仙门而去。 沧山派知道凝清想做什么后,都是支持的。 凇沉:“修真界不就不该和人间扯在一起。” “这是一件好事。” 冽淋:“凝清,恰巧仙门其他门派也在联合,我们会做好这件事的,你放心大胆的去做。” 凉潇:“沧山派现在无一人在人间,其余的事有我们。” 凝清:“谢过兄长,各位长老。” 凇沉咳了两声:“凝清,仙门传言,魔尊队伍里有个和你很像的身影,这. . .” 凝清:“是真的。” 他抬手出示魔主信物。 “兄长,从来没有什么剑灵,雪瀛就是阿曳,就是魔尊,我和他在魔门成亲了。” 凇沉有些难受:“什么时候,我这边看你从未长时间离开过仙门。” 凝清解释:“当年自在天大领主用了一些手段,让阿曳能以我剑灵的形式出现,我也能以阿曳器灵的形式出现,兄长,不是凝清成亲不请你们,是那会乾坤还未愈合,无法请。” 凇沉不再追问了。 只是在凝清要走时道:“等一切尘埃落定,便告知世人,大大方方的做你的魔主,凝清,你找到心爱的人,哥哥很欣慰。” 凝清回头:“谢谢兄长。” 凝清出了沧山派,净渺跟上来问:“你那日画我画像是为了他吗?” 得知凝清能去魔门以及和魔尊的关系,净渺就有了这个猜测,当年那个人留给他的丝带上的印记,明显是魔门高位者才能用的。 凝清沉默片刻,给了净渺进入自在天的信物:“师姐,自在天大领主如同你一般喜欢雪,他在雪山住了百年,此物可护你安全到达自在天。” 净渺身上尽是温和,自在天那些精怪都会喜欢她的。 净渺拿着东西,看着上面跟自己丝带上如出一辙的印记。 “多谢。” 凝清赶回去,池曳已经在画舫里睡着了,引了湖水用他的灵力制造一画舫的冰霜。 凝清:“冷。” 池曳立刻睁眼,挥手散去冰霜,水汽立刻蒸发掉。 “凝清,你回来了。” 凝清:“怎么在这睡上了。” 池曳伸着手划水:“这凉快。” “一晚上回去了几十个修士。” 凝清过去和池曳并排躺着:“还有呢,这些都是暂时收到消息的,后面一但让集合,还有一批人。” 池曳叹气:“我记得百年前人间没有这么多修士啊。” 凝清道:“有的是真心为了普通人,在这里帮忙的,有的是享受大家一句一句的仙长。” 池曳抬起身子靠在凝清身上:“仙长,我当初也这样叫过你。” 凝清笑:“那时候你和长灼在我门前演戏。” 池曳:“你看出来了?” 凝清:“当时没有,当时只是觉得奇怪,你的修为我根本就看不透,你都没办法的事我如何有办法。” “后面发现长灼身上的东西其实很好解,再后来你给了我茶,就全想通了。” 池曳:“真聪明。” 凝清伸手搂着池曳的腰:“那是你对我没有防备心。” 也是因为池曳真诚,因为他喜欢茶,就去寻了他觉得最好的茶。 不然也不会贸然掉了身份。 池曳:“难怪以前墨知总是让我不要随便结交人。” 凝清搂着池曳的手用力,将池曳翻过来面对自己。 他亲着对方:“傻,以后都有我。” 池曳咳了一声:“船里我还没试过,试试。” 他盯着凝清。 凝清:“马上天亮了。” 池曳给整个湖面都布了一层结界。 “没人看得见。” 凝清失笑,拉着人亲。 抱着池曳进了船舱。 他亲着池曳,伸手幻化出一个铃铛,绑在了池曳的手腕上。 “新玩具。” 池曳摇了摇手,铃铛叮叮作响。 他:“我喜欢。” 从外面看来,被迷雾雾着湖面里频繁响起铃铛声。 仙门人聚齐得很快,根据沧山派给的消息,这三日内,几乎所有修士都回了仙门,只有个别修士还在人间,而灵通城内,只有魔门的人。 仙门人来得也很快。 一盏茶功夫,灵通城上方布满了御剑的仙门人。 池曳望着天上,笑了。 昨夜凝清已经将魔门人带走进了秘境,他要让这些人制造一个需要他去借助天道力量的假象。 这会整个灵通城只有他一人 不给上面的人说话的机会,池曳伸手引出一把长镰刀。 他一刀斩断了人间和仙门相连的灵通城。 高耸入云,和仙门只有一步之遥的灵通山倒塌在了仙门人眼前。 就连大地都震动了几下。 池曳语气欠揍得很:“这么多年,这人间也该换个地方存在了。” 今日来的人很多,当日来参加仙采的一派一阁三斋五家七族全都到了。 池曳甚至还看见了几个药谷的人。 池曳暗暗乍舌,他面子还是挺大的。 能让这么多人都来找他。 仙门中人: “你简直蛮横无理,当年你毁我们灵脉如今又来毁了灵通,岂有此理。” “当年凝清仙尊斩断仙魔两门实属无奈,若不是你魔门怨气过甚,灵力倾倒人间岂会如此,你还害得我仙门弱小弟子一个个丧命。” 池曳挥了挥镰刀,刚刚说话那个人周身起了异火。 “只有你长嘴?灵力为何倾斜你们查出来了吗?魔门带着怨念的灵力入仙门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擅自抽取灵力储存,大量滥用,导致绝地爆发引了魔门灵力入你仙门。” “什么玩意,黑白由你乱说?” “你们不是信天道吗?下次在想发言就对天道起誓,规则之下,大家再胡言乱语也不迟。” “现在,统统给我滚回仙门去。” 灵通城的火烧上了天,池曳的能力强悍,大家只能暂避。 炽阁的人望着沧山派:“你们沧山派倒是出手啊,有没有什么水能熄灭了这火。” 凇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火这么厉害,我们怎么熄灭。” 炽阁阁主:“凝清仙尊呢?叫他来帮忙啊。” 凉潇:“无能,遇事只会找凝清吗?” 炽阁阁主一噎。 “凉潇你怎么说话的,这不是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责任吗?” 凉潇凉凉的说:“我看你炽阁主能力就挺大的,刚刚怎么不出手,修真界哪里一出事就想着喊我家凝清,百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炽阁的阁主是我家凝清呢。” 炽阁阁主还想说话。 冽淋出来打圆场:“抱歉,凝清还在秘境没出来,大家都知道,上次仙采一别,我门派有两个小弟子进了秘境没出来,凝清去秘境寻他们去了,诸位都是仙门大能,齐心协力,定能成事。” 沧山派态度很明显,就是你们不出手,我们也不动。 几家在这里争论不休。 外面的池曳将灵通城完全烧成了废城,烧光了最后一丝灵力。 仙门的灵力被火隔绝无法往人间溢。 池曳的火这样大面积的维持,依照他的灵力轻轻松松还能在烧个十天半个月。 他也不急,就这么坐在火海里看着天上,等着凝清将秘境剥离出来。 仙门人也在等,沧山派在等凝清,一些人在观望,剩下的人在等池曳灵力耗尽。 人间百姓,早就远离了灵通城。 这一片彻底成了火海。 时间一眨眼就过了半个月。 池曳皱眉,评估自己体内的灵力,经不住这么烧。 他得留着一些,凝清成功后定免不了一战,而且他得留着大部分灵力给凝清用。 池曳收回了灵通城的火,只维持了仙门那一边的。 药谷谷主:“他的灵力维持不了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灵力不支。” “你们若是齐心,便能一举拿下魔尊。” 精怪全身都是炼药宝贝,偏生魔门灵气浓郁,精怪大多都在那里成灵,而魔尊一直都护着精怪,他们完全无法得手。 若是魔尊陨落,那他们便有机会去魔宫抓精怪。 凇沉:“我只是希望到时候别有些人在背后出阴招,杀魔尊不成反被自己人算计。” 凇沉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心如明镜,大家平日里谁都看不惯谁,毕竟强大就代表了资源。 少一个门派,自己门派能抢占的资源便会多一些。 药谷的人心一沉:“你们如此便永远成不了大事。” 凉潇:“成大事的前提是先活着。” 药谷几人:“你们沧山派是怎么回事. . .” 话没说完药谷的人就摔在了地上,众人纷纷站不稳。 冽淋:“御物,别在地上。” 一阵兵荒马乱,全部人总算都远离了地面。 “这. . .” “那是秘境吗?” “秘境被拉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快看,那是凝清仙尊。” “真的是凝清仙尊。” “他在做什么?” “他要拉秘境来和仙门接口。” 药谷人看着逐渐收回火的魔尊:“别管他,先杀了魔尊。” 凇沉:“大家别慌,秘境大开这是好事,代表着我们仙门以后也能有灵力充裕之地。” 炽阁主:“秘境和仙门接口,那秘境里的东西算谁的?” “难不成要算你们沧山派的吗?” 其他人:“确实。” 药谷的人:“诸位,等魔尊收回了火,这秘境就要归魔门了,谁的也不是。” 冽淋:“话不能不能这么说,这里是仙门,凝清还在呢,不会放肆魔尊抢占。” 药谷还在逼人挑事。 凉潇就直接说:“你们打头,我们垫后。” 药谷的人:“我们如何打头阵。” 其他人对沧山派垫后也不满。 池曳听了一耳外边的人。 在沧山派的搅事下,无一人真正行动。 池曳简直想给苍山派几个长老竖起大拇指,这搅水能力厉害着呢。 凝清在天上对池曳笑,池曳一颗心放下了一半。 他升入高空,等着即将到来的雷劫。 这个雷劫倒不是天道意识在搞鬼,而是两界合并这种大事总会引起雷劫。 凝清给池曳传音:“魔宫人我让他们从另外一边过来帮你。” 凝清望着自己周身的天道叹气,他用了一百年才将之前借助天道的后遗症压在身体内,这次再次借助天道,又要许多年不能去魔宫了,否则他一个带着天道的人会害了魔宫的那些只经历过一次雷劫的精怪。 池曳:“好。” 他这次带出来的精怪都是当年完完全全经历过雷劫的,并不担心天道。 池曳扛着雷劫,雷劫对他的作用微乎其微,他分神盯着下面的人。 一切都还好。 秘境正在凝清的手下渐渐合拢。 眼瞧着只差一条缝了,雷劫突然愈演愈烈,甚至想越过他想去劈凝清。 池曳挡住雷劫,直觉告诉他天道意识察觉他们了,而且留了一手。 池曳心口开始疼,又疼又慌。 他朝着凝清看去,人间御剑上来一个人,选择自爆将凝清拉下了人间。 “凝清。” 第50章 人间分离(下) 池曳一声撕心裂肺的凝清。 眼看着缝隙即将消失。 他瞬间闪到了缝隙里。 凇沉也到了缝隙边上。 暗处的白侯立即限制住凇沉的行动同时传音给池曳:“别慌。我在他的身上做了空间,他能回来,你下去就回不来了。” 同时池曳收到了凝清的传音:“阿曳,回去。” 池曳没动。 凝清:“阿曳,相信我。” 池曳望着灵通城,一个念头就在灵通城布置了死结界,耗去了他一半灵力,只要凝清在里面,结界永远会保护凝清,而现在在里面的人会被结界压制修为,且永远出不去。 池曳咬牙,卡在缝隙愈合的刹那回了仙门。 天上的雷劫依然在降,没了池曳顶着,雷劫不分你我的落在下面所有人身上。 池曳没有帮忙。 他将凇沉甩回了沧山派。 然后冷眼看着这些人被落雷,只在暗中庇护住了沧山派带来的一些较为弱小的弟子。 有几十道雷劫精准的降落在仙门那些人里,那些人瞬间被击倒在地。 从一望着倒下的阁主:“你们别动。” 冽淋见状撑起结界抵挡雷劫。 “都别动,这雷只能硬抗。” 有多断紫色的天雷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专门挑修为高者落下。 凇沉都被击中了。 冽淋:“阿沉。” 池曳一惊,急忙给沧山派几个长老暗中挡住了雷。 不对啊,这雷的威力不至于如此。 虽说以他的特殊性或许会对雷的伤害有认识偏差,不过不至于偏差到这个地步。 这些人的修为都是经历了一层层雷劫上来的,对于雷劫的熟悉度堪比魔门人对心魔的熟悉度。 怎么会被一道雷击倒呢! 白侯传音:“魔尊大人,小心这些被击倒的人。” 池曳放出神识扫过现场。 这些人被雷击倒了后,这雷无论怎么密集也没再次落在他们身上。 池曳神识突然一痛,地上大半人突然起身,眼里暗藏着紫色。 池曳收回神识:“天道意识。” 藏得真好。 原来人间那些权贵身上只是一半的意识,还有一半藏在这天雷里。 难怪他和凝清在仙门怎么找都察觉不到意识存在。 雷依然还在落,仙门却有几十人浑身充斥着天道的气息,无视了这雷的威力。 其中就有炽阁阁主,药谷几人。 慢慢的刚刚被击中的人全部都起来了,又有不少人身带天道意识。 池曳紧紧盯着凇沉。 凇沉醒来只是迷糊了一瞬,在一道雷落在了旁边人身上时,凇沉眼神一凝,抬手起阵。 “小心。” 池曳收回目光,心里或多或少都松懈了一些。 还好凇沉没有被控制。 这是凝清的哥哥,就像墨知之于他一样,这人若是出事,凝清得多伤心。 不止凇沉,一部分人醒来都没有天道的意识,只是像凝清一样,带着天道的力量。 只不过凝清的力量借得多,这些人被意识塞得少。 为什么呢? 池曳问白侯:“为什么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 白侯:“魔尊大人,你以为仙门有多少个凝清仙尊。” 池曳:“什么意思?” 白侯:“整个仙门,真正仙风道骨的就没有多少人,只不过他们喜欢用东西来伪装自己,而魔门人则是喜欢直接说出恶意,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魔门,不过仙门也有一门派和一些人一直坚守自己,天道意识没办法直接寄居在人的体内,有欲望且不够坚定才会被意识蛊惑,被意识控制。” 白侯感叹一句:“所以,我喜欢沧山派。” 沧山派也有缺点,他们护短,里面的弟子之间也存在一些勾心斗角,但都是小打小闹,真正有事都会伸出援手。 弟子之间的气氛也好,他养了玄七这么久都没有在沧山派时长得肉多。 玄七在这里可比当初在那个小秘境里快乐多了。 池曳:“别废话,你是不是带玄七来了?” 白侯看着自己旁边练习治疗术来救兔子的玄七。 “对啊,放心,我们隔得远,你们随便打,不过说好哦,我不出手杀人。” 他现在除非为了玄七,不杀人,少积一点因果,这样飞升才有望。 他不会死但是玄七会,哪怕这会在万年之后,他也得提前做准备。 池曳没有理白侯了。 池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被凝清抽用,不久前凝清就损失了一半他的精血,本来就虚弱,没养多久就又去剥离秘境,合并仙门了,更加是雪上加霜。 凝清合并两界时都是拿他灵力来对抗天道的反噬。 池曳这会不敢断了灵力的供应,这么久的消耗下来他担忧自己无法在这里等到凝清上来。 这次的人与百年前追杀他的不同,这些人各个身带天道的力量。 池曳扯嘴笑:“你这抹意识百年前还装一装,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几人的目标是池曳,现在一个个直奔池曳而去。 池曳冷笑,收了镰刀幻化成火刀,收着灵力跟几人打。 一边要防备剩下的人偷袭,一边和白侯传音。 “凝清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侯:“再等等,他那边有点事情,没有那么顺利,我送他回来他是不能动的。” 池曳憋屈。 天地一直在暗示他杀了这些人。 脑子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彷佛他的出生就是为了这一刻,池曳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愣了一会,没多久他就将这个想法抛掷脑后,手痒,只不过他现在不敢大幅度杀人,这些人年岁比他高,修为都不错,人间灵力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的灵力得留着给凝清备用。 他一旦抽取灵力杀人,万一凝清需要他又没有,他不想有这样的事发生。 池曳抿唇,拿着火刀和几十人周旋。 现在的他不能像百年前那般毫无顾忌,不再是单纯因为凝清不喜欢所以才不杀人。 他现在非常想杀了这几个带着天道意识的人,但是他有顾忌。 他有顾忌,前面几十人没有顾忌。 各个都像不要命了一般。 雷劫还在,池曳也不能召集属下来帮忙。 魔门中人最怕雷劫。 他不想有人为自己受伤。 他是他们魔尊,就因该保护他们。 池曳耐心周旋着。 庆幸边上清醒的好几个门派没出来。 冽淋:“不对劲,这些人不对劲。” 有个年长的修者道:“他们像被下了降头一般,不要命了。” 凇沉看着局势,只要池曳支撑不下去他们就会去帮忙。 凝清现在在人间生死未知,他们不能让凝清的道侣陨落在仙门。 至于凝清...... 哥哥知道你肯定一如以前一样,会给自己留得有退路! 凉潇传音:“我们现在不能帮忙,这里还有很多仙门人,若是因为我们的帮忙让他们跟着行动去对付池曳就难了。” 冽淋:“再等等。” 几人在后面观望。 三天过去了,雷劫已经停了,秘境和仙门成为一体,池曳看着依然轻松,而和他打斗的人里有几人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池曳只是表面轻松,他体内的灵力又被凝清抽走了剩下的五成,这让池曳非常急躁。 凝清下面到底遇见了什么! 怎么打了三天还没打完。 凝清一日在人间,池曳就一直担心。 池曳又问白侯:“凝清那里怎么样了?” 他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心里的杀意越来越强。 现在是强制自己和这些人应对着,他担忧自己若是失去理智杀了这些人会让凝清那边无灵力可用。 白侯:“再等等。” 池曳忍着烦躁,他看着周围的几人。 “你们简直是找死。” 白侯:“魔尊,冷静一点,你若是爆发,周围灵力都会被你瞬间抽光,你这里可是有个秘境,虽然被凝清的阵法封着,但这阵法挡不住你,里面的生灵会因为你陨命的。” 池曳握拳,闭眼。 脑子里出现凝清的面貌,这让池曳勉强安静了一些。 他收了所有能力,强行让自己安静下来。 反正炎会护体,这些人短时间内伤不了他。 不动灵力便能减少一些狂躁。 凇沉还以为池曳坚持不住了。 他直接到了池曳前边挡住其他人的攻击。 凇沉:“你没事吧?” 池曳愕然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凇沉。 没几下凉潇也来了。 “你可别死了,不然凝清要伤心了。” 池曳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一支冷箭射来,恰好被凤星打断。 凤星:“你还没和我吃饭呢,别死了。” 池曳突然想笑,白侯会眷念沧山派也是有原因的,有朋友的感觉也还不错。 哪怕是从一剑尊都执剑站在了池曳这边。 “人间和修真界,确实不该再有联系。” 看池曳在乎凝清的样子,从一想起之前的传言以及最近的传言,之前传言凝清和魔尊是一对,后来又被凝清证实他和他的剑灵结了道侣,最近又都在说魔尊的队伍里有一个戴着帷帽的人,身形与凝清相似。 从一不傻。 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不难猜到池曳和凝清是一起的,池曳去灵通城只是为了凝清的布局。 他一边抵挡一边问:“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你就是凝清的剑灵吧。” 仙门已经愈合,承认也没什么。 池曳:“是。” 从一没在说话。 冽淋护着剩下的修为不高的人撤出几人打斗的圈子。 到了这个境界,修为便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些人在这里只会被波及。 冽淋大声道:“小心,他们中有人在消耗自己生命来收敛灵力。” 池曳体内的灵力更加被抽取得厉害。 因为凝清设在秘境边缘的结界在抵挡这些人收敛里面的灵力。 池曳召唤出道侣结捏着:“凝清,你快上来吧,我怕我等不到你上来就变成了一个没有理智的杀人魔。” 第51章 大结局上 null 第52章 大结局中 自在天内,墨知正盯着远处。 净渺:“怎么了?” 她感觉墨知很悲伤。 墨知习惯性眨眼:“我看见了万物生,用血生的。” 净渺望着墨知的眼睛,其实墨知什么都看不见。 她心里很遗憾,墨知还未看过她真人长什么样子。 净渺:“用血生的?” 墨知轻轻点头,他伸手感受着风。 “大道无情,天地也无情。” 墨知回头对净渺道:“抱歉,我要永远禁在这自在天了。” 净渺没有问原因,她总觉得墨知要哭出来了 净渺温柔道:“没关系的,这里很美。” 墨知:“这里是很美,可同一个风景也会看腻吧。” 净渺知道墨知想说什么,她问墨知:“你看了百年雪景,腻吗?” 墨知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净渺笑:“我心如你心,仙门魔门都是修真,只不过功法不同,我喜欢这里,墨知,不要说拒绝的话,我喜欢现在。” 墨知沉默片刻:“好。” 两人就这么望着远方。 墨知突然道:“净渺,阿曳是我弟弟,我的命是他给的,那次之后,我习惯要护着他,在我心里,你和他都比我重要。” 净渺温和:“墨知,我和池曳不用放在一起比的,在我心里,我的弟子也重要,你也重要,这是不一样的。” 墨知转身伸手揽住净渺:“谢谢。” 自在天外,凝清久久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给墨知说,直到墨知的声音传来:“凝清。” 凝清进了自在天,他低垂着眼眸半晌才开口:“抱歉兄长,我没有抓住他。” 墨知没说什么:“他留了什么?” 凝清抬手,一个铃铛呈现于手里。 墨知抱着一个花盆过来。 他接过铃铛,从铃铛中取出一把钥匙,是当初他给池曳的那颗黑曜石。 墨知将铃铛还给凝清,将黑曜石种进了土里。 “凝清,百年内都别再来自在天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一步都别进来。” 凝清现在很钝,墨知的话他只是麻木的答应,无法聚集一丝精力来思考任何事情。 甚至都没有发现净渺在这里。 墨知将花盆递给凝清:“好好照顾这颗钥匙,每日定时用你的灵力浇灌,收集天地露水,早晨喂露水,夜里浇灌凝露,不许收进百宝囊中,你到哪就得带到哪。” 凝清抱着花盆:“好。” 墨知:“你走吧,现在就走,百年内别再来自在天了。。” 凝清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出了自在天。 凝清一出自在天,墨知一口血吐了出来。 净渺:“墨知。” 墨知笑:“没事,别担心。” 他看着天上隐隐若现的雷,这些雷被自在天挡住了,他只要一出自在天,等待他的就是灰飞烟灭。 他这次偷了个空子,没有引来天谴,但是后果也只比天谴差一点,希望他这个结局能换来另一个好结局。 那边凝清回到魔宫,突然卸掉了所有力气,将花盆放在床边,就倒了下去。 凝清伸手往花盆里浇灌灵力,然后闭上眼就睡了。 没有池曳在身边,连梦都是冷的。 凝清睡着了,仙门那边却疯了。 百年前仙盟的主干人员死在了追杀池曳的过程中,仙盟因此解散,这次又有大批仙门高修为者失踪,连同失踪的还有魔尊。 大多数门派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沧山派几人看着这百里从生机勃勃变成了荒芜又重复生机,都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前往刚刚的地方,却什么都看不见,一切彷佛都没发生,连具尸体都找不到。 凇沉心一沉:“池曳,池曳。” 池曳若是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了,凝清回来看到了他简直不敢想。 仙门人将这一片翻了个底朝天。 凉潇看着地上的冰珠,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掌门,这是不是凝清的灵力。” 凇沉过来,拾起地上的冰株,他沉默了。 这是凝清的眼泪。 这代表着凝清回来了,也代表着池曳的结果不会好。 凇沉闭眼:“别找了,先带他们回门派。” 这会的凝清,他们估计是找不到了。 凉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好。” 一个月后的魔门,魅魔闯进了魔宫。 “魔主,魔主。” 凝清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下意识伸手要去搂人,结果搂了个空又吓醒过来。 这段时间一直如此。 他迟缓的抬手,习惯性的往花盆里灌入灵力。 托这些噩梦的福气,这段时间他倒是一日没有落下给花盆里灌入灵力,他转头看着外面天色,将早年收集来泡茶的露水浇在土里,做完这些他又倒了回去。 魅魔在平日里魔主休息的大殿前等了会,再次叫道:“魔主,魔主。” 凝清睁眼,外面喊他的声音依然在继续,他反应了许久才慢吞吞的抱着花盆出去。 魅魔看着面前像变了一个人的凝清。 他眨眼忍住眼里的泪水骂道:“魔主,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那个仙门第一人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个魔主的样子。” 凝清的衣服一直没有换过,在床上都躺皱了。 他望着魅魔:“你找我?” 魅魔:“你现在哪里还像小池曳喜欢的样子。” 凝清愣愣的低头看着自己,缓了半天才给了自己一个净身术,又恢复成了一尘不染的样子。 魅魔闭眼,他一定要给凝清找点事情做。 “魔主,你说过你要代替小池曳保护我们的,对吧。” 凝清:“嗯。” 魅魔:“仙门人打过来了。” 凝清重复:“打过来了?” 魅魔:“来的人是药谷和一些门派,他们想来偷抓化形的精怪。” 仙门现在元气大伤,远远不是魔门的对手,但是来的这些人很卑鄙,用了法宝或者是丹药,专门针对精怪的。 防不胜防。 他和白宵以及魔宫其他人想了办法对付了,魅魔突然想起凝清就过来了。 他现在想将这些人交给凝清去处理,免得凝清一直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凝清总算有了一点精神:“人在哪?” 他要守护好整个魔宫和这些精怪,这是阿曳一直要守护的。 魅魔:“在乾坤。” 凝清也没有去想这些人为什么在乾坤,抱着花盆朝着乾坤去了。 魅魔出去给众人传音:“大家先别行动,让魔主来解决,我们给魔主找点事让他忙起来,要不然小池曳的道侣就要将自己睡死在魔宫了。” 其他人听闻都收回了手。 “给魔主找什么事做?” “要不我们去攻打仙门?魔主曾经是仙门人,肯定会希望两门和平,他到时候就会来劝架了吧。” “然后我们假装不听,让他多出来走走。” 凝清听着所有传音,抿唇。 “谢谢。” 魅魔:“你听得见?” “要死了,你们是忘了魔主修为比我们高了吗?” “......” 计划败露。 凝清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我来解决这监事,你们不用管。” 乾坤里很热闹,有偷偷潜伏进魔门猎杀精怪被魔宫人和白宵打回乾坤的,也有刚刚从仙门入口进来的。 凝清在空中显身,落在魔门人前。 从一:“凝清!” 他来乾坤悟剑,顺便躲避炽阁那些想将他推向阁主位的人,撞见这边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凇沉和凉潇也在,他们是来魔门找凝清的。 魔门人整齐划一的叫:“魔主。” 凝清:“嗯。” 药谷人:“魔主?凝清仙尊你叛变魔门了?” 凝清没理,直接将前来猎杀精怪的人废了一半修为扔出乾坤。 凝清望着剩下的人:“仙门人来魔门历练可以,但若是对精怪下手,别怪我杀到你门派,一个不留。” 从一迟疑:“凝清你......靠向魔门了?” 凝清冷漠:“我是魔宫的魔主,他们魔尊的道侣。” 从一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魔门?” 凝清没回答,他只是想守着池曳留下的所有东西,留在哪里都不重要。 凝清将目光移向凇沉身上:“兄长。” 凇沉望着周围人,他道:“凝清,你是魔主,也永远是沧山派的仙尊,秀青山也一直是你的居所,沧山派永远是你的家。” 凇沉特意当着仙门人说,要让这些人明白,哪怕凝清是魔主,仙门也不得多说什么。 这一次的事情下来,沧山派一跃成为了仙门第一门派。 其他大门派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只有沧山派一如以前。 现在的沧山派在仙门有着完全的话语权。 不过沧山派不可能也没有可能去统一仙门,就让各门派自由发展。 凝清:“谢谢。” 凇沉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来看看凝清,现在的凝清消沉得让他心疼。 凇沉道:“长灼和深暖从黄泉域出来了,凝清,你去看看吧。” 深暖在秘境已经哭晕过去一次了。 不仅深暖,就连秘境里的月天狼这段时日都不对劲,天天对着月亮嚎叫。 凝清心念一动,想起深暖和长灼,他道:“兄长,我会去的。” 凇沉叹气出了乾坤。 凝清让魔门人回去。 “你们去忙吧,我去仙门一躺,放心,以后药谷不会再来魔门了。” 魅魔:“好。” 凝清抱着花盆出了乾坤,先是直奔药谷,一道道冰霜打在药谷里,药谷一半人被他大伤。 凝清轻而易举的进了药谷禁地,他看着这颗银霜树,拿出瓶子取了八成汁液。 现场给盆里滴了一滴,很快就被吸收了。 凝清对药谷所有人道:“若从今往后药谷再拿精怪炼药,别怪我下手狠辣,让你们成为这万物的养分。” 药谷人敢怒不敢言。 他们明确感知道凝清又强了,比之前更强,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敲打完药谷,凝清又去了炼器门警告了一番才带着花盆回了沧山派。 来到秘境,当初在自在天前的情绪又出现了。 他该如何给深暖长灼说,他弄丢了他们爹爹。 凝清在秘境外站了两天,直到里面的人出来。 他听见长灼在安慰深暖,两人准备去魔宫。 凝清一动未动,直至三人撞见。 深暖一看就凝清又哭了。 “爹。” 凝清嘴唇翕动:“抱歉。” 长灼别过脸,深暖扑过来抱着凝清哭。 她想起来了,在爹爹消失那一刻她全想起来了。 她和池曳有一丝气运的相连的,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爹爹从这个世界走了。 凝清单手拍着深暖。 “别哭,你们爹爹说,只要万物花开,就是他想我们了。” 深暖在凝清怀里摇头。 她接受不了,凭什么啊,凭什么百年前这样对她一家,百年后又是这样的结果。 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深暖是怨的,她和长灼一出生就注定两人必须一盛一衰,她爹爹的出生也是带着这无解的命运,为什么啊,为什么都要让她一家有这样的命运。 长灼躲着擦干净眼泪,他知道,爹比他们任何人更伤心,他们必须有一个人振作起来。 他过去抱着两人:“爹,快看,周围的花开了。” 第53章 大结局下 凝清望着周围的花,松开两人伸手去抚着一朵白色小花。 长灼试着移开话题:“爹,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凝清一直钝钝的,直到长灼问了这个问题他才看着花盆思索。 “钥匙。” 他亲眼看见墨知埋进去的钥匙,现在的乾坤秘境的钥匙。 说到这里,凝清脑子才开始慢慢运转。 为什么要种一个钥匙。 现在的乾坤根本不需要钥匙,他想起墨知叮嘱他的事,又让自己百年内不许进自在天。 为什么?总不能是单纯的不想看见他吧。 长灼伸手去碰花盆里的土。 他感受着土里蕴含的东西,很惊讶:“爹,这是造人的土,是上古时期那位大能造人的土。” 他当初为了打破他和深暖这个结局,去翻看了天地录,当时他就想过这个办法,可惜的是这种土只遗留了一点,散落在各地,他找不到。 凝清抱着花盆,闻言揉着头,所有事情都一点一滴串联了起来。 凝清心跳得很快,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花盆:“你们去秀青山等我,我去确认一件事。” 凝清说完立刻去了魔门。 他站在自在天前,不敢进去。 如果这盆土真的有希望的话,墨知肯定不能说。 凝清升上夜空,看着自在天顶上的雷云,心里更加确定了。 他帮着吸收了一些雷云,却不过是杯水车薪。 雷云在源源不断的补充。 凝清落回自在天门口,对着里面道:“谢谢兄长。” 净渺从里面出来:“凝清。” 凝清诧异:“师姐?” 净渺失笑:“你上次来是没注意到我吧。” 凝清惭愧的低头:“抱歉师姐,墨知他还好吧?” 净渺摇头:“不好。” 凝清睁大眼,却又不敢进自在天。 净渺:“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呢,养段时日就好了,只是凝清,你别来自在天了,你身上残留的天道对墨知是致命的。” 凝清沉默半晌:“好,麻烦师姐照顾兄长了。” 净渺笑:“不麻烦,这样看花下棋的日子挺好的,我短时间回不去沧山派,你帮我照顾一下我门下的弟子。” 凝清:“好。” 净渺转身回去。 “凝清,你不必自责,养好那盆花吧。” 凝清珍视的摸着花盆边缘:“我会的。” 凝清望着自在天。 “阿曳,我有一刻居然会嫉妒墨知,嫉妒他能这样来保护你,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凝清叹气,宝贝的抱着花盆又回到了秀青山。 长灼和深暖还在等他。 凝清回来,长灼立刻上前:“怎么样?爹。” 凝清:“不知道,但是有一丝希望。” 长灼望着花盆笑开:“有希望就行,有希望就是最好的事。” 深暖也反应过来了,这花盆里种着的东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深暖深吸气:“爹,这要如何做?” 凝清:“用我灵力养,收集天地露水和各种仙灵凝露浇灌。” 凝清这段时间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喂了多少朝露。 他翻出百宝囊里的东西,只有银霜树的汁液和梅花露水。 就没了,其余的被他前几天喂完了。 凝清没养过东西,不知道该如何养。 长灼看了眼,拿出他爹爹以前给他的东西,因为池曳的消亡,这上边的气运只够他去看一次天地录了。 “爹,深暖,你们等等我,我去翻翻天地录。” 凝清:“好。” 长灼走了,深暖看着桌山的梅花露水。 “爹,这是什么时候的露水了?” 凝清一呆:“百年前收集的。” 深暖皱眉:“这不行,我现在去收集一些,爹你在这等长灼。” 凝清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的做法,撑着头有些后怕。 他仔细回忆自己有没有错过向花盆里灌输灵力,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凝清呆滞,对着花盆喃喃:“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抱歉阿曳,离开了你我似乎什么都做不好了。” 他就这么对着花盆说话,直到天亮长灼和深暖回来。 深暖先回来了,她抱着一个碗,碗里是她去百花谷收集的花露。 她一进门,长灼也回来了。 深暖:“如何?” 长灼撑着桌子有些眩晕,他毕竟不是池曳,用池曳的气运去看天地录有些勉强。 不过总算也让他查到了,长灼闭着眼一边缓神一边说:“这是涅土,只要有一丝神魂,涅土就能将神魂养全,不过要用与神魂有关联的灵力来养,浇灌露水或者是仙灵凝露是因为这些东西纯净,涅土能够吸收这些东西来养出躯壳,不局限于浇多少,如果涅土吸收不了就会变得浸润,但是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些吸收不了的凝露会挥发为涅土提供更好的温养环境。” “不过我们要注意一点,若是躯壳长出来就要控制躯壳成长的速度,躯壳一旦成熟就会落地,如果神魂没有被养全躯壳就落地,没有神魂的躯壳,顷刻就会消亡,我们这点土只够养一次躯壳,而用涅土养出来的神魂是最纯净的,除了同样用涅土养出来躯壳,不会融于任何一个身体。” 凝清心刹那间就活了过来。 如果说昨晚他去求证的一丝希望让他清醒,那现在长灼给的消息无疑让我彻底的活了过来。 这哪里是一丝希望,这是灌进凝清神魂里的救命丹药。 凝清急忙接过深暖手里的露水。 小心的浇进花盆里。 花盆这么小,这一大碗水浇进去却像进了无底洞。 深暖:“这不够。” 长灼这会也缓过来了。 长灼:“爹,我们需要去收集凝露了,各种凝露。” 凝露是很珍贵难得的东西,任何仙灵能够结出凝露都得经过了千百年的灵力洗礼。 凝清:“嗯,我知道。” 他先是将他在药谷拿到的银霜树汁液滴进花盆里。 直到全部都滴完了。 花盆里的土变得浸润,但是没有多久就被吸收完了。 深暖惊呼:“这是不是有个芽头。” 凝清仔细看去,花盆中间确实有个芽头,一点点白色在纯黑色的土里。 凝清开始灌输今天的灵力。 不同于之前,这次凝清没有草草了事,一直灌输灵力,直到他明显感觉到里面不再吸收。 原来需要这么多吗? 那之前阿曳的神魂岂不是没有满足过。 凝清深吸气,现在他不仅急迫的想要收集露水和凝露,也更加需要修炼,这样才能一直源源不断的给阿曳提供灵力。 凝清:“深暖长灼,你们去寻找凝露,我收集早上的露水,找到了就给我消息。” 长灼:“好。” 他给许衡叔叔他们布置好了地方,没人能去打扰他们修炼,这段时间他和深暖也能放心去寻东西。 长灼和深暖走了后,凝清拿了个雪果放在花盆里,试试会不会吸收。 雪果也算是非常纯净的仙灵凝露的一种了。 凝清盯着花盆,慢慢的,雪果被吸收了。 凝清露出了这些时日的第一个笑容。 “阿曳。” 他抱着花盆呢喃:“真好。” 绝处逢生就是他现在的状况。 沧山派的弟子最近有些奇怪,凝清仙尊这两日一直在净渺师尊那一系指导修炼,但走到哪都抱着一个花盆。 带着花盆的凝清仙尊,似乎比起以前温和了许多。 沧山派的人不仅一次撞见凝清仙尊在沧山派的花林里收集露水。 有人大胆的上前询问:“凝清仙尊是收集露水泡茶吗?” 凝清看着露水滴进花盆里。 “不是。” 弟子们:“要不要我们帮着收集?” 凝清看着几个弟子:“多谢好意,不过不用了,你们好好修炼。” 弟子们泄气:“哦,好的。” 弟子们自觉出了花林,没有在打扰凝清仙尊。 凝清看着其中一个弟子。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这个人是他们在灵通城时,阿曳和潮行他们去醉仙楼,潮行从醉仙楼里带回来的人。 凝清望着这人身上明显属于潮行的气息,收回目光接着收集露水。 十年的时间对修行者来说算是一晃就过。 这段时间内,凝清仙门魔门两处走,两门也都因为凝清的缘故相对和平,而凝清每到一处就去收集朝露,以至于全修真界都知道,凝清仙尊有一盆很宝贝的花,走到哪带到哪,每日以朝露浇灌。 而这短短十年内,长灼凭着自己特殊的体质以及白侯的指点,走了仙门大半的地方,带回来的凝露让花盆里的小芽长出了叶子。 凝清抱着花盆在灵通秘境里待了三个月,这里有无色/界的入口,而源意和漫诗还在里面闭关,现在差不多该出来了,以那两人的力量是无法从无色/界出来,需要凝清去接人。 凝清浇灌完他在秘境里寻到的最后一滴凝露。 花盆里的植株长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很小,如同米粒一般。 凝清欣喜,结果了。 他灌入灵力,这段时日植株需要的灵力越来越大,这很像突破前的聚力,凝清每次都要喂自己三分之一的灵力。 这也导致了他修炼更加勤谨。 凝清:“阿曳,你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当初在人间收集的菜谱我都学会了,等你出来我就做给你吃。” 凝清抱着花盆自言自语,心情极好的去无色/界里将漫诗和源意接了出来。 漫诗和源意在里面修炼了十年,一出来就突破了一个关卡。 漫诗笑:“凝清仙尊,雪瀛呢?他没来吗?” 源意也在找雪瀛。 凝清:“他来了。” 源意:“在哪?我有好多心得想给我大哥说。” 凝清带着二人出去:“这十年发生了很多事,你们先回门派吧,这些留着以后和他说。” 漫诗和源意也想师门了,凝清带两人回去。 路过当初仙门的边界,漫诗傻眼:“这,这怎么变样了?” 源意也傻眼:“灵通城呢?” 凝清带两人回去:“你们自己去了解吧,我还有事。” 两人对于凝清的话向来是顺从。 这会也乖巧的道:“好,多谢仙尊送我们回来。” 凝清:“嗯。” 送两人回来他就去了雪顶,一年一次的雪果要出来了。 凝清在这里等着雪果。 雪果一出来他就摘了。 花盆里的植株开始跃动。 凝清失笑:“知道你喜欢,但是你今年不能吃了。” 这个红果一长出来,说明躯壳基本长成,现在就等着长大了。 他现在不敢在喂一点凝露和雪果,担忧躯壳长得比神魂快,只敢每日喂一点露水。 凝清:“我将雪果收集起来,等你出来了再吃。” 植株像是生气了,叶子都卷起来了,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凝清哄道:“等过段时间还有樱桃,是墨知种的,到时候我请师姐带一点出来收好,等你出来吃好不好。” “不仅樱桃,还有好多果子,你现在只能吸收纯净的仙果,这些果子等你出来就能吃了。” 植株不仅没被哄好,甚至拿叶子遮住了里面的红色果子。 凝清也没有办法,他现在不敢在喂除了露水以外的任何东西。 只好一直说话哄人,但是没有效果。 凝清在这里守了四天,收集了所有的雪果。 他回到魔宫。 魔宫里,深暖和长灼带着过了鬼门的许衡一家回来,三人已经筑基,成功步入鬼修的门槛,长灼和深暖就带他们来魔宫了。 将许衡几人安顿好,两人就来找凝清。 深暖:“爹,爹爹今日长得如何?” 凝清笑:“躯壳已经长出来了。” 长灼:“我看看。” 深暖:“爹爹怎么把自己卷起来了?” 凝清苦笑。 深暖拿出了很多果子,凝清来不及阻止。 深暖:“爹爹,您快看我带什么来了。” 凝清看着叶子露出一个缝,然后卷得更严实了。 深暖眨眼:“爹爹怎么了?” 凝清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你们爹爹贪吃吧。 长灼:“爹爹是不喜欢这些吗?我这里还有很多,都是最近我和深暖发现的,等您出来了,都给您。” 他们都知道池曳喜欢甜食,这十年在修真界收集了很多果子或者是吃食,想着等池曳化形后拿出来逗池曳笑。 凝清望着卷得像自闭一样的植株,连忙将深暖长灼拿出来的东西收起。 “我先收着,以后给你们爹爹。” 深暖:“我这还有,这是最近白宵叔叔做出来的,可甜了,而且还不腻。” 长灼:“我这里也还有。” 两人献宝似的将所有东西拿出来。 凝清深感不妙。 他还未来得及收起这些东西,天雷就劈下来了。 凝清下意识挡住了第一道雷。 长灼皱眉,深暖疑惑:“这里怎么会有雷?” 凝清去看桌上的植株,这会已经完全舒展开了,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凝清心跳比这天雷还响:“阿曳,是你要化形了吗?” 长灼立刻反应过来:“爹,深暖,快走,涅土种出来的人的天雷不能挡,如果我们挡了,爹爹的天赋修为都会被影响。” 凝清瞬间撤去了结局。 三人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天雷落下。 凝清本来还担心自己挡了第一道雷会对池曳有影响,结果看天上顷刻间降下了百道雷便明白刚刚那一道不过是毛毛雨的一点。 天雷越多,证明里面的人越强。 这里的天雷很快吸引了一批魔门人在更远处看着。 “是哪个精怪化形了?” “这不是化形的天雷吧?” “这天雷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 大家议论纷纷。 凝清则是捏紧手等待。 终于,雷劫过去了。 凝清立刻回去。 “阿曳。” 深暖和长灼也过来。 桌上坐了一个两三岁的娃娃,模样和池曳一模一样。 长灼带着怀疑的喊了声:“爹爹?” 池曳朝着凝清伸手。 凝清望着桌上他刚刚没来得及收回的吃食,在那么密集的天雷下居然完好无损。 凝清无奈:“阿曳,你是提前化形的吗?” 所以说是神魂长好了,躯壳没跟上,现在强行化形了? 池曳也不说话,坚持不懈的伸手。 凝清深呼吸,拿了一颗雪果放上去,池曳抓住咬了一口,对凝清露出一个笑。 长灼:“爹,爹爹似乎要和白侯叔叔一样慢慢长大了。” 凝清倒没有失望,只要是池曳,无论什么样他都接受。 能陪着对方长大,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第54章 番外 池曳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魔门。 凝清也没有刻意去封锁消息,不一会魔宫就堆满了人。 魅魔看着坐在椅子上吃糕点的池曳:“小...池曳?” 是真小,看着不过三岁的样子。 魅魔:“这?小池曳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凝清笑:“成熟了就出来了。” 总不能说是为了吃的。 池曳转头看着魅魔:“百合。” 魅魔炸毛:“不是说好不叫我大名的吗!” 池曳咬着雪果:“什么时候说的?” 魅魔比手指:“一百年,哦不,两百年前。” 池曳眨眼:“百合,两百年前我还没出生。” 魅魔一僵,他蹲下来问池曳:“魔尊?” 池曳:“你找我爹?” “对了,我哥呢?” 怎么他没见墨知啊。 魅魔僵硬在原地,他要怎么和池曳说,上任魔尊去世两百年了。 其他人也都愣了。 深暖:“爹...咳,您不记得我们了?” 池曳看了一圈:“记得,深暖,长灼。” 他转向凝清:“还有凝清。” “这十年都是你们在和我说话。” 长灼:“只记得这十年吗?” 池曳:“还有在魔宫的三年。”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从魔宫变成了花盆里的一颗草,不过他在这三人那里没有感到过恶意,他还是很喜欢这三人的。 特别是凝清,他最喜欢凝清了。 长灼:“爹爹提前化形,记忆还未长全,估计等长到成人形态记忆就会慢慢回来。” 池曳看着长灼,没说什么,三两口将手里的雪果吃了,伸手对着凝清:“抱。” 凝清将人抱起来。 “好了,看也看过了,你们去忙吧。” “深暖长灼也是,去忙吧,我会陪着你们爹爹的。” 池曳什么样子他都接受和爱护。 现在小小一个他也欣喜,他享受陪着池曳长大的过程。 凝清:“困了吗?” 池曳揉着眼睛:“嗯。” 凝清:“那我们去睡觉。” 来到房内,池曳一直抓着凝清的衣襟。 凝清心里一片柔软:“睡醒了我们去欲海玩好不好。” 池曳:“好。” 凝清摸着池曳的头发:“睡吧。” 凝清抱着池曳像抱着一个小火炉,很安心,本来是陪池曳睡,最后自己也睡着了。 池曳睡了半个时辰才醒,他抱着凝清:“凝清,我饿了。” 凝清迷糊睁眼,这半个时辰是他这十年睡得最安心和满足的一次。 池曳不满,再次喊:“凝清,我想吃糖醋排骨。” 凝清霎那间清醒:“想吃什么?” 池曳重复:“糖醋排骨。” 这个吃食凝清只在人间的时候给池曳做过,按理说池曳应该不记得。 凝清起身给池曳扎头发。 “怎么就记得吃的了。” 池曳玩着凝清的腰带:“没有啊,我还记得你。” 凝清拿出一根白色带子束起头发:“记得我什么啊?” 池曳:“都记得。” 凝清手一顿:“都记得?” 池曳点头:“记得你是我道侣,记得雪果,荔枝冰酪,还有你做的好多好吃的。” 凝清失笑,说了这么多还是吃的。 凝清:“那深暖和长灼呢?” 池曳摇头:“只记得这十年里他们经常给我凝露喝。” 凝清又问:“除了我是你道侣,还记得什么?” 池曳叹气,抬头看着凝清,他伸手去摸凝清的额头。 “我说了都记得。” 凝清:“独独记得我?” 池曳抱着手坐在凝清膝上。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记得你,我的铃铛呢?” 凝清怔愣,下意识从百宝囊里拿出铃铛,被池曳接过去挂在腰间。 池曳满意的望着凝清:“凝清,糖醋排骨。” 凝清回神:“哦好,我们去做糖醋排骨。” 池曳被凝清抱着,他道:“凝清,你变呆了。” 凝清被池曳这样一说,颇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变呆了。” 经历了这些事后,对于池曳的一切他都很难反应过来,或许如同池曳所说,他变呆了。 不过池曳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记忆回到三岁却只记得他,凝清还是非常开心的。 他现在只想守着池曳长大,在这重新长大的过程中,凝清小气的只想有自己参与。 甚至连深暖长灼他都不愿意让他们参与进来。 抱着池曳去厨房,池曳负责点火。 凝清突然想起什么,他拉过池曳的手:“我看看。” 池曳:“看什么呀?” 凝清进入池曳的识海探查了一番,很顺利,池曳对他完全没有防备。 凝清:“阿曳,你原先的极佳气运没有了。” 池曳偷偷去够桌上的红果,闻言道:“没有就没有了。” 凝清将红果抬到池曳面前。 “这是好事。” 虽然气运没有了,很多东西都会没了,不过与之相伴的是气运变化带来的影响也没了。 凝清:“阿曳,你还能联系天地吗?” 池曳咬着一颗红果,迷茫。 “天地是可以联系的吗?” 凝清望着池曳,绽开笑颜:“好像不可以。” 池曳将红果吃了。 “糖醋排骨,凝清。” 凝清点头:“马上做,我们多做一点去欲海吃怎么样?” 池曳:“都行。” 凝清将池曳放在凳子上,自己在一旁忙活。 池曳玩着铃铛,等着凝清做吃食。 等到晚上魔宫人,还有深暖长灼过来找池曳时,纷纷都扑了个空。 这会的池曳正和凝清在欲海呢。 池曳望着面前撒泼打滚的月天狼,嫌弃道:“你这么大一只,你怎么好意思抢我吃的。” 凝清在一旁泡茶,给池曳泡的是果茶,用露水泡的。 吸收了十年的露水,池曳对于露水喜爱很高,他接过果茶喝了,然后接着和月天狼理论。 他发现他能听得懂这只狼在说什么。 月天狼望着桌上的好吃的,耸了耸鼻子,嗷呜一声变成了一只有池曳一半大的狼。 他摇着尾巴,得意的冲池曳叫。 “嗷呜。” 我也会变小。 池曳伸手去揪月天狼的耳朵,两人抢着将一大碗糖醋排骨吃了。 月天狼不仅吃肉,池曳吃的那些冰酪它都吃。 凝清望着一人一狼笑:“你们两慢点,不够我这还有。” 池曳人小,吃不过月天狼。 月天狼成功抢下了最后一口,嗷呜嗷呜的炫耀,气得池曳又去揪月天狼耳朵。 月天狼突然变大,将池曳甩在自己身上,在欲海里狂奔。 凝清坐着看,他能感觉池曳这会很开心,他喝着茶看着池曳玩。 池曳在坐月天狼身上,被跑起时带动的风吹乱头发。 “跑快点。” 月天狼嗷呜嗷呜的叫。 池曳大喊:“凝清。” 凝清伸手,用灵力种了一片蔚水花。 月天狼停下来在花里打滚,池曳坐在月天狼旁边,试着拿凝清百宝囊里的月见草种子。 等手里出现了月见草种子,池曳愉悦的举起月见草种子:“凝清,看。” 凝清也有点诧异,不过他立刻就想到了现在的池曳是用他的灵力温养出来的,能够用他的百宝囊也实属正常。 凝清:“你用灵力催发种子。” 池曳照做。 月见草一催生,那边的月天狼也不打滚了,立刻就过来嗷呜嗷呜的叫,表示想吃。 池曳:“你太大了,不好喂。” 月天狼围绕着池曳打转。 池曳:“你变小一点,大概这么小。” 池曳比了个范围,就像小猫一般小。 月天狼看着月见草,屈服了。 变成了一只奶狗的样子,刚好让池曳能够抱起。 池曳抱着月天狼:“你有名字吗?” 月天狼僵硬一瞬,在池曳怀里撒娇,发出无意义的叫声,想让池曳忘记他名字这回事。 那边凝清悠悠补了一句:“它有名字,它叫朵朵。” 当初两只月天狼,一只叫绵绵,一只叫朵朵,全是池曳取的名字,根据两只狼的毛发取的。 虽然两只月天狼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池曳摸着手上顺滑的毛:“朵朵。” “好名字,谁取的啊,真好听。” 凝清笑:“你取的。” 池曳眨眼,看着凝清像是确认一般。 凝清:“真是你取的。” 池曳喜滋滋:“我真会取名。” 凝清失笑。 池曳给朵朵喂了一堆月见草,两人又疯闹了一阵,最后池曳靠在变回正常体型的月天狼身上睡着了。 凝清取出自己的琴,他其实学过琴,只是这百年来都不曾碰过。 他弹琴,琴声里蕴含了灵力,给池曳消热。 避免池曳被自己的炎热到睡不着。 等池曳睡醒,凝清带着池曳出了欲海,欲海里没有夜晚,出来恰好到黎明。 池曳:“凝清,我们去接露水吧。” 凝清:“好。” 魔宫后边有一片花林,里边是大片的凤凰花,终年不谢。 凝清对这片花林感情不错,这种花红得似火,一看就让他想起了池曳。 凝清带着池曳接花露。 池曳小小的一个坐在树上,总让凝清忍不住去看。 在被看了多次以后,池曳问:“看什么呢?” 凝清忍笑:“你这个样子好可爱。” 池曳轻轻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两人接完露水,凝清就拿了露水给池曳做早饭。 吃完早饭池曳凝清带池曳去看了池曳父母去世的地方。 池曳望着眼前的荆棘。 “凝清,你是说我父母去世了吗?” 凝清摸着池曳的头发:“嗯,别伤心” 池曳说不出是伤心还是别的,他只是有点迷茫,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两人都还好好的。 池曳问:“那我哥呢?” 凝清带着池曳去到自在天入口。 池曳走了两步发现凝清没跟上。 池曳:“凝清?” 凝清笑:“我就不进去了,我身带的天道还没消,我在外边等你。” 池曳一步三回头,直到彻底看不见凝清才迈开步子去了春山。 他一进去,花木精灵一个个的开始传播。 “魔尊回来了,快去告诉墨知。” “墨知墨知,魔尊回来了。” “墨知,魔尊复活了。” 等池曳踏进墨知的院子,墨知身旁的花蹭了蹭墨知的手指。 “墨知,墨知来了。” 墨知转头:“阿曳。” 池曳走到墨知面前,看着墨知像上伸的手道:“我在下面。” 墨知放低手去摸池曳。 从头摸到腿。 墨知迟疑:“阿曳?你怎么这么矮?” 池曳爬上凳子坐着,发现桌子比自己高。 他叹气:“三岁能不小吗。” 墨知:“三岁?” 池曳点头:“嗯,墨知,你眼睛好不了了吗?我听凝清说,很难好。” 墨知还在想三岁:“你提前化形了吗?” 池曳:“对啊,不化形可难受了,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墨知温和的道:“也好,提前化形在慢慢长大和长大了在化形是一样的。” 池曳很同意墨知的说法。 池曳:“哥,凝清说父母去世了......” 墨知这次精准的摸到了池曳的头:“阿曳,别难过,也不用为自己还没想起来的事迷茫,照着心去做就行了。” 池曳:“照着心做吗?那我想和凝清四处去玩,想去仙门有凤凰血脉的一族去看凤凰,听说他们的血脉被激发后会变成凤凰,羽毛可好看了,我想要几根羽毛来扎毽子。” 墨知笑:“去吧。” 池曳望着自在天,又问:“哥,凝清说你有心上人,那我嫂子呢?” 墨知没有否认嫂子这个叫法。 “她去沧山派处理事情去了,很快就回来。” 池曳:“沧山派?” 这不是凝清的门派嘛。 这十年他对外界还是有意识的,对凝清的门派也算熟悉。 池曳:“哥,我去玩了,改天找你玩。” 墨知是了解三岁时候池曳的性子的,好奇,爱玩,后来稍微沉稳一些也是因为腻了,找不到新奇事务。 墨知:“去吧。” 池曳出了自在天,抬手要凝清抱。 凝清抱着人,池曳道:“凝清,我们去沧山派玩吧,我记得那里还有一只月天狼。” 凝清:“好。” 说走就走,也不需要去收拾东西,凝清抱着池曳就走了。 来到沧山派,沧山派最近很热闹,因为十年一次的仙采改了,变成了十年一次的比试论道,而第一次承办的门派就是沧山派。 凝清带着池曳直奔秀青山。 秀青山一如以往,池曳望着后面的寒潭:“凝清,里面可以养鱼吗?” 凝清失笑:“怎么想起了养鱼?” 池曳:“想吃了,寒潭养的鱼应该更好吃。” 凝清思考了一会:“那我们去找些鱼来养,凤族就养不少寒星鱼。” 池曳郑重点头:“好。” 两人在秀青山上玩了会,池曳想去找净渺,他想看看嫂子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人。 沧山派在举行比试论道,净渺这会也在大殿。 凝清拉着池曳来到大殿。 这里有太多人了。 池曳突然问:“凝清,我们似乎没有在仙门结过道侣,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是道侣。” 凝清无奈:“想要结道侣估计还得等个十年,得等你长大。” 池曳望着自己和凝清,下决心要快快长大,十年够用了。 他要在十年后和凝清在结一次道侣,就在乾坤结,让仙魔两门都来见证,凝清是他的。 池曳的决心凝清不知道,但是他看得出来池曳对比试心不在焉。 两人找到了净渺,净渺正在和其余几个长老商量事情。 凝清:“见过兄长,各位长老。” 冽淋:“凝清你来了。” 凇沉望着池曳:“这是?” 凝清笑:“阿曳化形了,阿曳,这是兄长,这是大长老......这位是你嫂子。” 凝清一一介绍,池曳挨个喊人,同凝清喊的一样。 “兄长,各位长老,嫂子好。” 凇沉点头:“化形了就好,以后都要好好的。” 修真者岁数高,等池曳长大也不是什么大事。 凝清:“好。” 池曳跟着:“好的。” 凝清和池曳到一旁去坐着,池曳望着净渺。 真美,很温柔,就像他娘一样。 看着就很柔和。 净渺曳感知到了池曳的目光,她拿出两块糖递给池曳:“这是我和墨知做的。” 自在天内有几个刚化形的小精怪,她和墨知把她们当自己孩子养,最近走到哪里都会带糖。 池曳接过来,分给凝清一块。 “甜,谢谢嫂子。” 净渺笑:“不用谢。” 这边很快就商议好了,凝清懒得去比试场会面,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是魔门魔主,不去还省下了好多事。 恰好这些人对池曳的吸引度比不过秘境里的月天狼。 池曳在秘境和月天狼玩了半天,出来时撞见了迷路的凤星。 凤星看着池曳惊讶:“凝清仙尊你和魔尊有个孩子啊。” 这孩子完全和魔尊一模一样。 池曳也惊讶,他能看得出凤星的血脉觉醒了,是一只红色凤凰。 他去拉凝清袖子:“凝清,凤凰羽毛,拿来扎毽子。” 凤星大惊失色。 “不行的。” 池曳望着凤星:“为什么不行?怎么样才行?” 凤星:“我的羽毛只能是拿来送给重要的人。” 凤星说到这里有些羞涩的望着凝清:“比如凝清仙尊。” 凝清毫无波澜:“那等我结道侣之时定会通知你。” 池曳听懂了:“凝清结道侣你就能送是吗?” 凤星蔫了:“也行。” 池曳抓紧凝清:“我要快快长大。” 凝清又笑:“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才能长大。” 池曳:“那我们去吃饭。” 他给凤星招手:“再见了,红色的小凤凰,等我和凝清结道侣,你一定要来送礼哦。” 凤星震惊:“你,你你你是魔尊?” 池曳:“我是啊。” 凝清将池曳抱起对凤星道:“不说了,告辞,我们要回去吃饭了。” 没等凤星说话,凝清带着人就回秀青山了。 秀青山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景色,这让十年悄然就从指尖划过。 唯一能证明时间的,就是池曳的身高了。 池曳长得很快,毕竟也不算是真正的孩子。 在第八年的时候,池曳就全都想起来的,那会的池曳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又过了两年,池曳彻底长回了以前的样子。 两年时间,他又和沧山派那群大弟子打得火热。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仙门凝清仙尊和魔门复活的魔尊要重新结道侣。 地点在乾坤,魔门人都是欢喜,仙门人哪怕不欣喜也不敢说什么。 池曳换上了一身红色喜服,手里拿着他念叨了十年的凤凰羽毛毽子。 “凝清。” 池曳身后的人很多,沧山派众人都在。 而凝清身后是长灼深暖和魔宫一干人。 凝清转身笑:“在的。” 池曳:“等仪式结束,我要去给墨知看我的毽子。” 凝清执起池曳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