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债主当替身》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我把债主当替身》作者:缘惜惜 顾家小三爷,阴险毒辣、病娇变态,爱好人渣还恬不知耻。 保镖陈贵妃,少言寡语、身世凄惨、爱好脑补男男小黄蚊。 给混蛋弟弟卖·身还债的陈飞,瞧着自己毒蛇一样狠辣,且一事无成米虫的漂亮债主,默默戴上八十层滤镜。 [他可真是可怜又可爱,想偷偷宠~] 顾三爷每天都在惆怅,自己太迷人怎么办?小保镖每天都想爬床呢~ 于是他开启了一哭,二闹,三勾引的玩弄保镖之路。 终于有一天顾小三爷发现小保镖真的爱他,还为了他勤奋上进一往无前,不由得陷入恐慌。 怎么办,我只和人渣一起玩,不喜欢好人的…… 保镖正在提刀砍人渣的路上! 第1章 替弟还债 烟城的秋雨,裹挟着冷冽的寒风来势汹汹。 一眨眼的功夫,便把路面浇了个透。 陈飞拎着一个老旧的保温杯,两包瓜子,一瓶小酒,沿着临街商铺的屋檐往家里走。 今天是他替家里的混蛋弟弟还完账的日子,苦哈哈的免费给张家当保镖打工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之前的师兄给他介绍了个新活儿,工资高待遇好,努力上几年,挣套首付钱不是问题。 爬上老旧的居民楼,推开几十年没换一碰就砰砰作响的铁门。 裹着被子坐在床边,拎起这四处漏风的冰冷屋子里唯一一个取暖的“小太阳”插上了电。 拧开了保温杯灌了一口里面装着的滚热的八宝粥,开好了酒,撕开了瓜子的包装袋。 八宝粥熬的又糯又甜,瓜子炒又香又酥,久违的幸福在“小太阳”的炙烤里将将冒了个泡。 随着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得来不易的一丁点享受,戛然而止。 鼻青脸肿的猪头被人摁着扔了进来,陈飞心里一咯噔,望向是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嘴里的一口酒有点咽不下去了。 “阿飞啊,咱们是老交情了,你们家这混小子砸了顾家的KTV,欠钱不还,还差点诱拐了顾家的表少爷,事情闹到三爷那里,这回这事大了。” 都是道上混的,顾家在烟城什么身价地位陈飞是知道的,莫说是沅城整个承南地区就没有顾家伸不上手的。 陈飞冷了脸,一脚踢上一声不吭泪水涟涟装可怜“猪头”身上,扭脸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那半盒“哈德门”摸了常年闲置的打火机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 “顾家是要钱是要命,要杀要剐,随他处置。” 陈杨一听这话,猛的哭了个震天响,像只蛆一样蠕动着,用肿的不成人样的脸蹭着陈飞的大腿。 “哥!你得救我啊!我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妈死之前,可是嘱咐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 陈飞一抬腿登时把叫苦连天的弟弟踹到了垃圾桶边上。 小王八蛋比他小三岁,自小惹是生非屡教不改,上中学的时候打架斗殴,陈飞给顶了祸,好好的一个名校的苗子,就这么折了上大学的路子,那小混蛋还他妈打输了。 没过两三年那混蛋又在KTV里酒气上头,为着个妞儿跟当地的权贵土大款张家的公子打架,把人揍了个半残,害得陈飞辛辛苦苦认打认罚的给人当了四年保镖。 陈杨没皮没脸的爬过来继续抱大腿,继续哭嚎:“哥!咱可是一个爹妈生的,你可不能看着我死!” 这一嗓子把陈飞嚎心软了,陈杨不知道,陈飞是妈妈从孤儿院里捡来的,两人压根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陈飞念着妈的情,拉扯着这不成器的狗东西这些年,到底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喂养大的,看着恨得慌,倒也舍不得。 “顾三爷让把人弄来,是瞧得起我还得起债?” 为首的保镖赵虎是陈飞保镖学院的师兄,咧着大嘴一笑,活像那要吃小孩的老妖精。 “这四五百万的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的是周全的法子,三爷想见见你。” 陈飞命不好,在保镖学院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考什么职称,就被迫到张家干了免费的劳动力。 以他现在的情况出去找活,人家一年能给他十万就谢天谢地了,四五百万,他最起码要干到七十岁。 可保镖这一行干到四十岁就顶天了。 或许替顾家干活来钱快一些,但陈飞是清楚的,干什么能值四五百万?帮着杀人越货还是劫道抢劫? 他快步走到里屋,给他妈的牌位磕了几个头。 “阿杨,我这一去无论是生是死,当哥的这是最后一回给你擦屁股,这些年也对得起咱妈了,以后你发迹了或者横尸街头都跟我无关!” 蜷缩在地上的怂包蛋哆哆嗦嗦的掉了几滴眼泪,也没挤出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勇气来。 陈飞出门的时候,赵虎亲自出给他撑着伞,猥琐的大脸盘子上笑的淫·荡。 “飞哥,其实你也不用太绷着,这事解决起来不难。” 陈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升了辈分,身为欠债的还有人给撑伞的殊荣。 “师兄,咱们是老交情了,你给我透个底。” 绿豆大的两个眼珠子,在黑夜里转了转,压低了嗓子覆在陈飞耳朵边说了一句:“三爷说你腰部以下大腿以上长得好,以后兄弟还指望着你多多提携。” 雨越发大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汽车的鸣笛声在这仿佛沉睡的老巷子里都显得遥远飘渺。 第2章 :小白菜地里黄 陈飞坐在他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车里,望向窗外,半张侧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轮廓勾勒的更深。 他长得不赖,这些年也没搞过对象,主要是没时间,也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走旱路跟男人搞在这种事更是没有过。 关于这事反应还算镇定,心道这顾三爷是没见过什么直溜黄瓜,外头那些嫩模小演员的不比他这么个糙的脸都拉手的长得好。 一低头瞧了瞧自己腰部以下大腿以上,也不知道这位顾三爷是瞧上他前头还是后头。 要是后头还好办,无非是眼睛一闭牙一咬,撅着腚贡献了。 要是前头他得想法子买点药吃,对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费劲能起的来。 其实很久很久之前,他倒是对一个男人硬起来过,陈年旧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车子开离破旧的居民楼,驶向一动小别墅,门口站着个头发半百的老管家迎接他。 老管家出的妥帖又考究,通身上下精致的要命,陈飞下意识的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行头,从头到脚拢共加起来不到二百块钱。 穿着这一身破烂走进精装修的别墅里,他都觉着心虚。 陈飞下意识摸了一把伞尖儿上坠下来的滴落在他鼻梁上的水珠,晶莹的液体还没来得及在指腹上逗留,便被进门的暖烘烘的气息蒸发了干净。 客厅的一角放着一家白色的烤漆钢琴和一架小提琴,看得出来这房子的主人挺有西式风情。 陈飞往屋里走了三四步,二胡的旋律骤然响起。 他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鉴赏,可听了这悲切的曲子,顿时间两眼泛酸,甚至心里能跟着唱。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没了娘啊,跟着爹爹好好的过呀,又怕爹爹娶后娘啊~ 陈飞吸了吸鼻子,总感觉这二胡声跟着豪华别墅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缓步往前走着,入眼间是个穿着蔚蓝色衬衣的年轻男人的背影,坐在灯光下,肩宽腿长,脊背挺直,曲声悲切。 陈飞不知道他是谁,也许是受这曲子的感染,也许是别的,竟在这么一个大男人的背影里看出了可怜来。 拉完二胡的男人,扭过了脸,人很周正,鼻梁高挺,眼圈泛着薄红,虽说是个男人,可也是个大美人。 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却不落入俗套,有种难言的骨相美,让人心里发颤。 陈飞心里思忖着,这大约是三爷的小情儿,瞧瞧这美貌,真不赖! 老管家毕恭毕敬的接过了二胡,弯腰撅腚的说:“三少爷,陈飞过来了。” 陈飞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外加五体投地,能生出这位小少爷这般姿容,当爹的一定也不差,这眉毛眼儿,他寻思着无论是卖前头还是卖后头,按照市场价,大约他得倒贴钱进去。 三少爷眨巴了两下泛着点点泪光的桃花眼,挥退了管家,绕过陈飞在沙发上落了座。 陈飞心里想着顾家三爷怎么着也得前呼后拥着,百十来个黑衣人簇拥着,手上拿着家伙什,个个直眉瞪眼的给他让条道儿出来才对。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件蔚蓝色的衬衣,一条米白色的裤子,看着像个漂亮的好学生。 陈飞盘算着,刚才管家叫他三少爷兴许不是他,是他爹。 “咳,三少爷我想问一下您爸爸他老人家在.在哪儿?” 沙发上的人很乖,“我爸植物人三年了,你问他干什么?” 陈飞摸了摸鼻子,壮着胆子又道:“那您三叔,或者您三伯.” “抱歉,我爷爷没生。” 第3章 可以和你睡 陈飞心里爆了句粗口,该不会看上他的那位顾三爷,就是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儿吧? 顾之墨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之后很客气的给陈飞倒了杯茶。 这让原本来卖屁股还债的人受宠若惊。 他甚至脑补了自己一进来,就蜡烛、手铐、小皮鞭准备就位,能称的上一声爷的,这年纪怎么着也得四十往上,谁知能有这么年轻,还生的极其俊俏,自己倒不像是来苦哈哈的还债的,反而是来享福的。 “我爸植物人之后,道上的兄弟就给我抬了辈儿。” 陈飞端着那杯可能装着鹤顶红、耗子药、小蓝片、合欢散的杯子,坐在沙发上充当机器人。 他之前在张家当保镖的时候,跟着张家的二代去场子里转过,比顾三爷档次上低两个档的一夜的价格都贵的吓人,这让他实在不能不胆战心惊。 要说“同人不同命”这话也真不假,听说顾家的场子几十年了,看着这位主儿是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生下来就衣食无忧,人长得还好,这样的命是一等一的了。 不过“上帝给你打开一扇门就得给你关上一扇窗”这话也不错,瞧瞧这小少爷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钱有钱的,怎么就看上自己这档次的货色了呢? “你怎么看待‘兄弟’这两个字?” 顾三爷问话,陈飞赶紧应了:“义薄云天、两肋插刀、同生共死!” 陈飞虽说没修炼的八面玲珑,如鱼得水,满嘴跑火车,嘴里跟抹了蜜似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点头哈腰,在社会的底层苦哈哈的磨了这么久,也不至于跟个愣头青似的直眉瞪眼的往刀口上撞。 对面的人抿了一口茶,像是品了一口昂贵的高级红酒,只要气质跟得上,再装逼的动作,也看着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不做作。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紧盯着陈飞幽幽的开了口:“你还是太傻了,所谓的‘兄弟’你根本不懂。” 陈飞头皮开始发紧,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他不太敢吱声,刚想把头一闷,就听得一声冲鼻子的声音。 “外头有多少人,表面上真跟义薄云天的要跟我当兄弟,嘴里喊我一声我三哥,实际上都打着想睡我的主意!”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几乎声泪俱下,可谓是听者伤心见着流泪。 以至于陈飞差点忘了,他现在人五人六的在这坐着,像个知心人一样听着大佬掏心窝子的话,对方可一直盘算着他的腰部以下大腿以上来着。 “日子不好过。”可怜兮兮的顾三爷抹了把没掉下来的眼泪,“所以我需要个人,表面上站住我小情儿的位置,必要的时候能保护我。” 陈飞有点明白了,自己即将要干的大约就是贴身私人保镖的活儿,只不过名号要挂个旁的。 眼前的顾三爷看上去不过二十二三,想想也是不容易,这么大个家业要这么个年轻人撑着,还得防止底下人惦记美色。 “三爷之前在外头的小情儿,也是跟我一样的贴身保镖吗?” 陈飞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不,他们是真的。” 陈飞:. “小哥哥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和你睡。”顾之墨说着,手脚利落的解开的裤子的扣眼,顺带拉下来半截拉链。 第4章 同床共枕 顾之墨长得很白,皮肤清透又干净,隐约有点冰肌雪骨的味道,他此刻红着眼圈,睫毛跟蝴蝶的翅膀一样忽闪忽闪了的,像极了容姿绝俗的被逼良为娼的少年,而这恶霸正是嘴上说着义薄云天,实则惦记着人家甚至的陈飞。 拉链微微开了个口,里头是件纯白色的裤衩,服服帖帖的包裹着皮肉。 陈飞浑身一抖,忙推拒了两下,“啊,不了,不了!” 顾之墨拉上拉链,扣上扣眼,“那行,让老严先给你安排个地方住。” “成。”陈飞话音刚落。 忽的一声咔嚓声,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劈了下来。 房间里因为雷雨天断了电陷入一片寂静幽深的黑暗,这时候再打量起来不禁觉着有些阴森。 别墅虽然说是贵的离谱,但这建筑实在是有些年头了,狂风打着璇儿吹动窗户扑进来,抚摸着绿色的安全通道的灯光,隐约还有点诡异的回响。 陈飞没有多少功夫再去细细打量,他此刻正抱着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上他的怀抱的金主的屁股蛋子。 道上首屈一指有头有脸的顾三爷,正两腿缠在他的腰上,两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瑟瑟发抖。 陪睡这事来的总跟暴风雨一样,来的猝不及防。 陈飞没跟人一张床上睡过,自打上次跟阿土躺一张床上,一不小心发生了点插曲之后,就没有过。 顾家的床很大,柔软舒坦带着点阳光味和馨香,准确的说那点子香味是从顾之墨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只觉着有点熟悉。 陈飞不禁心想,自己要是卧底的话,现在捅死怀里的这人是不是轻而易举,当然,现实是他是个好人。 “哥哥,给我讲故事吧。” 陈飞浑身一抖,听见有人叫哥哥,他就想起陈杨那混蛋,想起陈杨就想揍人,想来他是对自己那弟弟爱的很深沉。 他皱了皱眉头,有点犯难,他以为自己是来卖屁股或者卖肾的,就没准备讲故事哄睡服务。 “那我给你将一个老妖精掐开人的头皮喝脑子的故事?” 顾三爷怀疑这混蛋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不要,换一个。” “那就了枕头成了精和一个壮汉四个老头带着一只女鬼的故事?” 顾之墨:. 外头雷电交加,暴雨倾盆,顾之墨其实是真有点怕的,却从未示于人前,他贴着陈飞散发着热乎气的身子,吞了口口水。 “哥哥你是不是不会讲故事,那我给你讲个吧。” 陈飞“嗯”了一声,眼睛盯着天花板打算思考人生,尽忠尽责的做好一个贴身保镖的任务。 “那是个漂亮的狐狸精和书生的故事。书生进京赶考,路过破庙,挑灯夜读,然后来了个狐狸精迷惑他,书生不动如山,于是第二天书生死了。” 陈飞:“.”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 这话刚一脱口而出,陈飞就觉着自己腰腹一热,一只手轻轻悄悄的瘙了一下他的腹肌,绕着他的肚脐眼打圈,陈飞浑身骤然紧绷了起来。 难道他这就要侍寝了吗?紧.紧张. 第5章 难道他不行 凑过来抵在陈飞侧脸上的人轻笑了一下,温热的气息灌进耳蜗里,痒的厉害,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在幽暗的环境当中显着跟故事里的狐狸精一样迷人。 陈飞一动不动的僵着,内心里有点慌,他想起了无意间看过的男男小黄蚊。 脆弱白皙的少年被洗干净,用红绳绑在大床上,奶白的皮肤上倒上一杯红酒,在用唇一口一口的吮吸干净,在上面用牙齿烙印上草莓一般的红痕。 当然,这些是不够的,一定要拿出一条做工良好的软鞭,一鞭子下去,留下一道凄美又妖异的痕迹。 或者拿上小蜡烛,滴在敏感的皮肤上。 这么对待顾三爷的话,他好像有点下不来手。 哎呀,好纠结,下不了手岂不是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还债人? 对方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像是弹奏钢琴一般,顺着他的腹肌绕到后腰,顺着他脊背上的骨头一节一节的往上爬,在黑暗中眨了眨亮亮的眼睛,对着陈飞吹了口妖气。 “想知道为什么,你求求我啊~” 陈飞:“.求.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顾之墨手上一顿,这跟他设想的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那睡吧!” “嗯。” 陈飞偷偷深吸了口气,他觉着他可能准备好了,就等着债主为所欲为,但是为什么顾三爷一动不动的真睡了? 难道.他其实.不行!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怪不得好端端的让他从情人置换成保镖。 唉,也是可怜,这么严谨,这得还好看,果然上天给人打开一扇窗户,就得给人关上一扇门。 一夜无书,次日清晨,陈飞换好的衣服,正式开启自己的还债生涯。 “你看见那个左脸上带刺青的男人了吗?”顾之墨站在楼上往下俯瞰着,悄默声的跟陈飞说。 小保镖点点头,只见那人身高一米八上下,宽脸阔鼻,一双圆眼,猛一看没什么扎眼的,仔细一瞧身上有股子当领导的气势,似乎是白家掌权的。 “怎么样,是不是气质特别突出?”顾之墨又问。 气质什么的陈飞没瞧出来,只不过看着这人虎头虎脑的,应该就是这次闹事的头儿,心道:果然还是三爷眼光毒辣,一眼就揪出了老大,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懂。 于是默默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迎战。 “小爷眼光不错吧,他是我看上的人。” 陈飞:. “我本来给他脸上划了到疤防止他上外头勾男人,他自己纹了个像王八的刺青,还没我划的疤好看。” 顾之墨有点委屈的说着,立马起了身,歪着嘴角带着笑,蹭了过去。 “小阿业你可来了,我在我们家老爷子那里那段时间过的真是猪狗不如,要不是想着你,我都熬不过去。快过来让我抱抱。” 陈飞竭力控制着自己越发狰狞的表情,这位叫阿业的大哥,少说有三十了吧,还虎背熊腰,魁梧粗壮,少说得有两百斤,叫什么小阿业! 第6章 人美心善 白业一把拍掉要往他肩膀上招呼的手,表情有些咬牙切齿。 “顾之墨,我白业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的男人,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陈飞是顾家这边的人,自然看不上白业的那黑黝黝的像菜市口卖猪肉的长相,但他这态度还是很可以的嘛,不喜欢就说,也不藏着掖着,是条汉子。 忽的白家的那群人呼吸一屏,本能的退了两步,还没等陈飞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之间一条形状优美的大长腿在空气中划过,白·虎背熊腰·业当场被踹翻在地。 长得跟个人畜无害的漂亮猫咪似的娇滴滴的顾三爷,很亲切的蹲下来摸上了白业黝黑粗糙的脸庞。 “阿业,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打到你答应哦。” 陈飞浑身一抖,前一刻还觉着顾之墨连白业这种德性的都看得上,却看不上他有点不大舒坦,现在就觉着他们老陈家真是烧了高香,幸亏没看上他。大佬们追爱的角度这么清奇吗?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白业自知自己打不过,赶紧爬起来躲到沙发后面,一双虎眼转了两圈摆明了看着那位能吱个声救他一救。 谁知众人瞧见了就当没看见,牺牲白业一个幸福千万家,这个买卖值啊!反正顾之墨欺男霸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阿业,我今天拿你开开刀,打断你的腿把你养在我的金屋子里,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持刀的美男子,面如冠玉,眉目如画,那身姿那容貌怎么见怎么美不胜收。 白业果然跟一般的凡尘俗子不一样,有威武不能屈的骨气,刀贴着腿骨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依旧不屈服于顾之墨的淫·威。 “哼!你即便是得到我的肉体,也别想得到我的灵魂,我的心永远属于珩哥!”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顾之墨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偌大的房子里有人小声议论了一句,“珩哥也是你能觊觎的吗?”惹得众人纷纷点头。 陈飞往边上挪了挪挨着赵虎问:“珩哥是谁啊?” “是三爷的哥哥二爷,人美心善,容姿绝俗。”赵虎一个大老爷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满面桃花,恨不得拿手托着腮,那画面实在有些不美丽。 陈飞思量了一下,好像他昨晚上陪睡的时候,顾之墨还扯着他的衣襟叫哥哥来着,难不成他其实不是喜欢白业,做着一切其实是因为他.恋·兄! 他有些慌张,这个债主跟之前的那个实在太不一样,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伺候才好。 “我跟我二哥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如此的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小阿业你这么挑剔干什么,凑合凑合得了呗。” 白业仰脖子拿出士可杀不可辱的态度来,“你凭什么跟珩哥相提并.噗!” 一句话没完,人就被踹到了几米开外,嘴角喷出了一口鲜血。 陈飞怔了怔,心里一阵打鼓,就这脚力,他还需要什么保镖? 第7章 陈爱妃 有钱人家的少爷总有些奇特的癖好。 他之前工作的张家少爷,平日里看着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就爱深更半夜用榴莲蘸螺蛳粉,再开一罐鲱鱼罐头,配上新炸出来的极品臭豆腐,那威力如同十间厕所同时爆炸。 虽然他并不确定顾三爷到底是因为恋·兄才追求白业,还是因为本性上就是爱好这种以你不答应我,我就打死你的性格追求猪肉大汉,这癖好都是够奇怪的。 但他既然是过来还债的,就不好对金主的喜好指指点点,还是尽快接受吧! 白业死不就范威武不能屈的精神,看的顾之墨十分生气,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白家跟来的把人抬了回去。 陈飞看在眼里,心道:看来顾三爷也是很有分寸挺善良的,就是嘴上狠了点,也没真把人打残了关起来。 原本神武不凡的人挥推了所有人,自己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红起了眼圈,这么半大不小的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连怎么追人都不会。 陈飞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几百本小黄蚊,或许以后关系好了,他可以分享给顾三爷,让他早日抱得美.呃.壮.心上人归。 “你去帮我把冰箱最上层的喝的拿来。” 弱小无助的少年握紧手上的高脚杯,抱住了楼梯的扶手,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猫。 陈飞有心劝两句喝酒伤身,可一想自己的本职工作,债主的想法自己也不好多干预,快步走到冰箱前,一伸手,摸到了最上面的红瓶铁罐的东西。 上头的小人正以一种极其沙雕的表情嘲讽的看着他. “三爷,你的旺仔牛奶。” “谢谢。” 顾之墨接了过来,乖巧的同他道了谢,深刻的展示了什么叫,我虽然打人,我虽然变态,但我是个爱喝奶奶的有礼貌的好孩子。 他给自己倒了杯奶,一边喝着一边抱着柱子声泪俱下。 “都是因为我二哥,都是他不来接我.我被爷爷关在关在黑屋子里整整半个多月,你知道有多可怜吗?每天白菜豆腐,房间里就一个录音机,打开就只会唱‘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还唱的跑掉又特别难听。二哥答应我早早的来的,他只顾着自己浪,忘了他我了,呜呜呜.” 顾之墨喝着奶哭了一通,转眼看了一眼木木的杵在的保镖,哭声戛然而止。 “你吱个声。” 陈飞:“啊?哦哦哦,您爷爷为什么关您?” 抱着柱子的人哭的更可怜了,瘪着嘴抽泣着,“就是去国外赌输了点钱,就几千万而已嘛,我都说了我会改了!他们跟本不相信我!输钱已经够惨的了,我的来福还跑了,还要被爷爷关,我太可怜了,呜呜呜~” “来福是您养的狗吗?” 喝奶喝多了的顾三爷抱着柱子打了个奶嗝,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他。 “是我养的,但是不是狗,是我的小情人儿啊!爱妃,我要是再输几千万,你会跑吗?你别跟来福学哦,不然我会揍你的。” 陈飞:“.不会跑的,但是三爷,我姓陈。” 顾之墨猛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陈爱妃。” 第8章 包教技术 陈飞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新债主,把债主当成个小孩子哄着,当差的日子过的也不是那么艰难。 “你去书房随便抽本书,我要睡觉了,你给我读睡前故事。” 陈飞赶忙应了,看着顾三爷喝奶解愁的习惯,应该书房里都装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一千零一夜》、《格林童话》之类的。 推开书房门,放眼望去,满满一书架,所有的书都包上了一模一样书皮,难怪让他随便抽一本. 陈飞拿着书回去的时候,漂亮少年已经乖乖躺好了,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看上去像极了清宫剧里,洗白白擦香香后送到龙床上的后妃。 “爱妃,你快来呀~” 听,是顾三爷温柔的呼唤声。 “随便翻一页就好,我就听个声,不在乎内容是什么。” 陈飞背靠在床头上,翻开了书,给债主讲睡前故事。 “王明盯着那威武雄壮的身体,饥·渴的翘起了自己.” 他双手颤抖的捧着书,望着天花板,突然意识到了还债事业的艰难。 “啊.你挑的书可真清奇。”顾之墨眨了眨自己纯真无邪的眼睛,“继续念吧。” 陈飞猛的吸了一口气,做主了心理建设,权且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求求你,拿大.C我吧.” 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但不一定敢朗读涩情到如此地步的小黄蚊。 陈飞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他果然不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都做不到。 他捧着书,连人带床的发颤,声音越来越低,没念出来三五句,已经跟晚餐的时候的油焖大虾一样红了。 顾三爷是个心眼脾气特别好的债主,一点都没有因为陈飞的废物而斥责他,反而很贴心的降低了难度。 “你要是觉着不好意思,光嗯嗯啊啊也行,要百转千回一点,尾调带一点慵懒。” 陈飞仿佛死掉一样,浑身僵硬的听着债主的要求,一不小心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念书念书念不成,连普通的表演都不会,说好的尽心尽力的服务债主还债呢? 香喷喷的少年见他僵硬的厉害,又放低了身段轻声安抚着他,“不会啊?没事,我教你,压低嗓子,带着一点气音,若有若无的缥缈感最性感,就像这样,啊~~~”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又软又甜,带着十足的性感可欺的语调贴着陈飞的嗓子表演了一个抑扬顿挫的灵魂发声。 苏苏的声线混着呼吸间的热气灌进小保镖的耳朵眼里,抓心挠肝似的在他身体里转了个圈,又涌到大脑里,再散带四肢百骸。 顾三爷是个很厚道的人,现场教学没有叫一声就停止的,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里,还不惜帮着自己家的小保镖成长上进,力图帮着陈飞学会一门新的当声优的手艺。 学习路漫漫,陈飞只担心自己的肾是不是跟的上。 第9章 顾家书房 《来自星际的霸道总裁之我的落跑甜心宝贝》? 《林妹妹撩汉三十八招之倒拔垂杨柳》? 《张寡妇和猪肉李的霍乱爱情》? 《H道太子爷的第八个小妾》? 《充气男友和按·摩棍》? 《做0后的幸福生活》? . 为了守护好自己的肾,陈飞来到了顾三爷的书房,随便抽了几本书,翻开书皮,就见着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书名。 陈飞自认为自己是吃过见过,阅览过几百本各种类型的小说的人,现在开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果然还是没什么见识。 这本《如何阉制小鲜肉》就比较正常嘛。 【首先准备小刀七把,鲜肉一个,扒掉衣服】 嗯?肉还有衣服,不只有皮吗? 【拎起JJ,取最快的小刀,从浑圆的蛋蛋开始下刀.伴随着鲜肉吱哩哇啦的美妙叫声,一举割下.洗净后拿泉水烹饪,补肾固本.】 陈飞觉着自己可能有些不大好了,捂着裆从书房里逃离了出来。 老管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保镖的肩膀,拎着能砸核桃的诺基亚挂在了陈飞脖子上。 “三少爷的手机忘记带了,你去给他送过去吧。” 陈飞愣愣的点了点头,“三爷人在哪?” 老管家扶了扶自己牛舔的头发,“在万花园,你开车过去在那等着带他回来,三少爷估计今天会喝酒。” 陈飞为难的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便秘一般的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要把事实说一下。 “张叔,是这样的,我没有驾驶证。” “摩托车驾驶证有吗?” “没.没有。” 张叔沉吟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打紧,给你这个要是,开这个车去吧。” 陈飞得有十几年没见过这种凤凰牌,带着黑色大杠的自行车了,银色的铃铛稍微一拨弄,声音清脆响亮。 骑着黑色大杠自行车,莫名有种潮流版的复古感。 “三少爷要是喝醉了,你就让他坐前头的大杠上护着他,别让他坐后面,万一被人惦记上抱跑了,你再不知道,那可怎么得了。” 张叔细心叮嘱着,陈飞也只得好好听着,虽然他并不了解,能把一个一米八多的青年从自行车上抱走,那是需要多大的本事。 骑上车子,费了好大的力气,赶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好容易到了万花园,把车子缩在电线杆子上,进了门。 远远就瞧着顾三爷正在舞池里搂着个长相成熟、身材普通的大姐跳舞。 那样明媚的容颜,真是耀眼的紧。 【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伴舞摇啊摇,搂搂又抱抱,人格在那酒中泡.】 诺基亚闪烁着炫彩的光芒,唱着响亮的电话提示音,周围的人全都向陈飞看来,他就觉着自己的脸好像是被浸泡在了辣椒水里。 要了老命了,难不成顾三爷赌钱又输了,卖上身了? 第10章 一个戏精 陈飞不知道三爷正跟那位大姐耳鬓厮磨的说着什么,两个人说说笑笑,蹦蹦跳跳感觉可真是“母慈子孝”,啊不对.反正是玩的挺开心的。 他有些犹豫这个时候要不要上去打扰,但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的人的名字是“大哥”他就下定了决心,快步走了过去,硬是把意犹未尽的要跟大姐跳舞到天荒地老的顾之墨拽了出来。 把手机往也面前一递,“大爷找你。” 正干着正事的人,被自己家倒霉保镖弄的很不耐烦,头一回没有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 “大爷去找大妈啊!找我干嘛!” “不,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哪个老混蛋耽误我蹦迪!” 顾之墨正在兴头上,现在眼瞧着是要吃人。 陈飞抿了抿唇,吞了口口水,“您大哥那个老.咳。” 闪烁着炫彩的光芒的诺基亚还在唱着响亮的歌。 【为了生活地逼迫,颗颗泪水往肚吞落.】 陈飞眼瞧着刚才还颐指气使,马上要炸毛还脾气上头的想踢了桌子的人,抢过他手里的手机,以屁股后头点着了炮仗同时还有十几条大狗追的态度,奋力的冲出了万花园的门。 小保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一出门就在墙角处瞧见他的债主,正蹲在犄角旮旯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雪糕棍,蹲在地上画圈圈,捏着一把甜甜的嗓子,对着手机毕恭毕敬的说话。 “喂~哥哥~嗯嗯,我在呢,我最近很乖的,没有乱玩,刚才在学习哦,没有看手机,这刚看见,您说您说,我听着~” 陈飞瞠目结舌的看着顾三爷现场狗腿,听着这声音,简直是乖巧听话又软萌可爱的宝贝蛋弟弟,恨不得让人抱在怀里.算了,这么大的个子,还是别抱了,再闪着腰。 但是如果顾三爷刚才再学习的话,搂着个大姐跳舞的又是谁? “你说什么?苏凉要流产!我C,他竟然能怀孕,谁的谁的?我竟然没赶上,行,我这就赶过去,嗯嗯。” 就知道这家伙装柔弱装不过三秒,墙根处蹲着的人,猛然蹦了起来,跟个成了精的兔子似的,还没等陈飞露出嫌弃的眼神,人家立马又“弱柳扶风”的对着墙一阵扭捏。 “哦哦哦,哥哥我错了,好孩子不该说脏话~” 顾之墨撂下电话,大步流星的冲他走了过来。 “快,打电话叫辆车,马上赶去沅城,我爸当乌龟王八蛋给别人养的儿子怀孕了,说是要流产,我要去看看热闹。” 陈飞:“啊?” “啊什么啊?赶紧叫车!” 陈飞:“哦哦哦。” 直到坐上去沅城的车,陈飞还是懵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人生总是这样的惊险又刺激,果然还是他太年轻,见识的太浅薄了。 他有点不大明白为什么男人能流产,也不大明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顾老爷为什么当乌龟王八蛋。 第11章 定海神针 顾之墨显然并没有什么性质给陈飞答疑解惑,不知道怎么回事,陈飞竟然觉着他从顾三爷脸上看到了一丝兴奋? 或许他应该勇敢大胆一点,不用疑惑的语句,确实是看到了八卦之魂在混混燃烧。 车子一路疾驰,永远开到限速的最高限,不知道司机师傅之前是不是开赛车的,那随时漂移的姿势,让这个一向谨慎的保镖,时刻担心着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很经得住折腾的人,但这一路差点被晃悠吐了,而旁边看着娇弱的顾之墨倒是越离目的地越进,眼睛越亮,好像全然没有受影响。 好容易到了医院下面,又是一路狂奔,找病房。 医院是好医院,就是年头久了,楼没有翻修,六楼还没电梯,噔噔蹬的全靠腿跑上去,即便是年轻的小伙子,也不禁有点喘粗气。 刚上到六楼,陈飞就瞧见了走廊的尽头处站着的两个男人。 站在门前的那一个,年纪长些,身上穿着一件深黑色毛呢大衣,身形挺括,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浑身上下有种难得的踏实妥帖,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立在那里,让人有种即便是事情再艰难,有他在一切都可以解决的感觉。 陈飞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捕捉到过这种强大的安全感,心里仿佛遭了一记重锤。 他的记忆里永远都是人性的软弱面,卑微脆弱的养母,欺善怕恶的养父,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一张张哭哭啼啼满是愁苦的脸冲击在脑子里,他的眼睛却锁定在那个仿佛踏着光的男人身上。 不禁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个想法,要是他的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顾之墨快速跑到看那男人跟前,说了两句话。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从高挺的鼻梁往下蔓延到颈部的弧线,微微颤动了一下,看上去有种厚重力。 顾之墨漂亮是漂亮不假,像是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般的美玉,但他身边被叫“哥”的男人却有种浑然天成被风雨打磨后的坚毅的顽石,在深夜里也能散发出迷人的光辉。 他微微侧过一点脸来,跟陈飞对视了一眼,藏在眼镜片后面的幽深的眸子,有种神秘又蛊惑人心的魅力,陈飞心里震颤了一下,忙撇过了眼神。 主治医生得了消息,拿着病历本一路小跑的应了过来。 “顾先生。”他大约是跟顾家有联系的,看见这两位顾家的少爷并不陌生。 那是位颇有年纪的医生,看上去很严谨。 “医生,苏凉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飞悄悄的用余光看着说话的男人,传到耳朵眼里的声音听说去非常稳重,带着一点很特别的魅力。 看也的出来,他对顾老爷当乌龟王八蛋给别人养的儿子的事情很关心,但这个时候还能临危不乱实在是难得。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大人还在危险期,更不要说肚子里的孩子了。我院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目前的.” 医生还没说完话,就听见里面仪器的响声,赶忙撇下他们快速推门而入。 第12章 叫我爸爸 病人大出血,偏偏又是RH阴性血,血库里供血不足,陈飞也跟着揪了一把心,虽然他并不认识病房里的人,但好歹也是条人命,谁也不忍心瞧着人就这么没了。 千钧一发之际,陈飞眼瞧着那稳如泰山的男人一把攥住了顾之墨的手腕,“他是RH阴性血,抽他的。” 顾之墨一听这话,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立马红了眼圈,手脚并用的往大哥身上爬,像极了没断奶的娃,看见针头后在母亲的怀抱里拼了命的折腾。 “哥,哥哥,我.我怕,我晕针晕血,我.” 顾之时拎着跟常春藤似的缠在自己身上的弟弟,温声道:“娇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乖乖的,别闹。” 众人眼瞧着顾之墨那张惨白的小脸,浮现出一抹羞耻的淡红色。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名!我都这么大了!我难道就不用要面子吗?” 众人眼瞧着这个把自己当个巨婴似的挂在兄长身上的人,对于他要不要面子这回事深刻的思考了一下,最终的出了一个结论,确实是.挺娇的。 顾三爷近乎被五花大绑的跟捆猪似的,捆到了验血的科室,漂亮的小脑袋瓜儿一头扎进了哥哥的怀抱里,抽抽搭搭瑟瑟发抖。 “还没抽血呢,你不用紧张。” 顾之墨含混的点着头,把脸往哥哥怀里埋的更深了些。 陈飞看在眼里,心里不禁腹诽,这到底是养的多精细,比个大小姐还娇贵,思量间瞧屹立不动的护着弟弟的男人的时候不禁更加了一层滤镜。 跟着这位先生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头发微卷的年轻人,面貌生的挺好,腿长手长,大约跟他一样是个保镖。 陈飞心里微微有些艳羡,要是他也能跟这个年轻人一样该多好啊! 针眼刺进细嫩的皮肉里,随之而来的是顾之墨浑身的僵硬和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刺骨的寒。 那点子疼痛仿佛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最恐怖的记忆点,明明一切都是密封的,但他却仿佛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冰凉的刀片、温热的血,同时落在皮肤上的感觉,像是水里插·进心脏的一把刀。 顾之墨死死的抵在大哥的心口上,本身绷的极紧,只是抽血的这一断时间里,愣是闷出了一脑袋汗,他紧贴着暖热的毛衣,在没人看到的黑暗里,漂亮眼睛狰狞的像是被割断喉咙的动物。 “好了,已经抽好了。” 针管从他身上拔出去后,人还在微微颤抖,他如临大赦的松了身体,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抖动着苍白的嘴唇。 “我要去看看苏凉,跟他说说话,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要是孩子保下来,那得叫我爸爸。” 陈飞抽了抽嘴角,怎么顾三爷跟他父亲一样喜欢给别人养孩子呢?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也跟他爸一样喜欢当乌龟王八蛋,呸呸呸,这是债主,不能这么想他。 顾之时撸了一把他头上的软毛,“好好等着吧。” 门口出现了两声敲门声,陈飞顺着玻璃望出去,只觉着一时间春风拂面、春水炸裂、漫山遍野的春花绿树骤然开放. 第13章 像是挚爱 美人飘飘然的来了,又飘飘然的走,陈飞还没来得及看两眼就被债主遏制住了眼神。 他的心神跟着大美人飘的远了些,突然特别理解了白业他们为什么对顾家二爷这般沉迷,果然是很不一般呢。 等他再回神就听见顾三爷同卷毛少年说话:“我大哥比我二哥粗,嫂子你赚到了。” 嫂子?陈飞愣了一下,不对不对,粗.那种事顾三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试过?果然他猜的没错,这人一定是恋.兄! 小保镖的灵魂又一次遭到了雷劈,他总觉着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死于债主的连番轰炸里。 “爱妃,扶朕起来,我要去看看我儿子。” 陈飞一脸尴尬的把刚刚抽了点血后,瞧着比生了个孩子还要虚弱的顾三爷馋了起来。 一场手术结束后,顾之墨穿上无菌服坐到了苏凉的床前。 他静静的看着这么苍白的少年的睡颜,嘴上咧出一个笑来。 不是什么善意,像是饥饿的魔鬼看到了自己的祭品。 外头的人只看得到他的背影,谁也不知道一个这样又甜又阳光的人,在惨淡的灯光下会露出这样渗人的表情。 “破败的像是要死去的样子比之前欢蹦乱跳的更适合你,真是让人更怜惜了。” 他伸手握住病床上那人的手,温柔的像是牵着自己的挚爱。 “小凉啊.” 床上的人眉头紧皱的沉睡着,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很不舒坦,更是半点不能回应他的话。 顾之墨起了起身,对着苏凉的额头温柔的亲了一口,嘴唇上的笑更浓了些,像是弯刀的刀刃。 “来我身边吧,让我养着你,看着你,看看你,看看你肚子里的这一个.小东西。” 他细细的抚摸着苏凉柔嫩的皮肤,轻而又轻,像是淬了毒的羽毛擦过。 头顶上挂着一袋血,红的像是白雪公主的后妈的那颗红苹果。 站在外头的人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透过玻璃门瞧着顾之墨温柔的握着床上的人的背影。 陈飞脑子里更是疑惑了,瞧这样子,要说三爷跟里面那个怀孕的人没有一腿,他断断是不能信的,那顾三爷到底是跟大哥还是跟二哥,还是跟里面那个有一腿,还是他们互相都有一腿? 还有眼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不会也. 戴眼镜的男人像这边走来,怎么看怎么都觉着端正的很,应该不会那么乱吧? 那人打量了陈飞一眼,微微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寒暄了。 陈飞也僵硬的点了点头,之后猛的低头盯着人家的鞋面不好意思七想八想了。 顾之墨在里面呆了十分钟才出来,一出门脸上就带出了困意,依着兄长的肩膀站着,“哥,我饿了,我想吃炒面。” 顾之时麻利的掏出手机,打开了外卖APP,温声问:“永宁和陈飞要吃什么?” 陈飞略微有些惊讶,他竟然认识我? “我也要炒面好了。” 第14章 卖哥赚钱 戴眼镜的男人把顾三爷照顾的很好的,事无巨细的,就差喂饭喂水,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跟个四五岁的小朋友一样哥哥长哥哥短的,黏在哥哥身上下不来。 陈飞是个很有经验和素质的保镖,不该他过问的事一句也不过问。 只是闷头吃着炒面等着看看什么时候债主需要,随时服务。 然而老天爷根本没打算给他半点空闲,三爷和兄长简简单单的说着话,可效果就像是丢炸弹似的一下下的侵袭他脆弱的脑袋瓜。 病房里那个差点流产的男人是大美人的. 戴眼镜的先生亲自抱着一米八的娇妻去睡觉. 顾三爷蹲在角落里密谋几个月后偷二哥的孩子. 啊!他只是个单纯的无辜的机器人保镖,知道这么些顾家的辛秘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顾之墨的手机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 陈飞尽量降低存在感的低头收着外卖垃圾,就听见年久失修的电话刺啦刺啦的漏音。 “喂,阿墨,见你朋友圈回沅城了?兄弟有点事找你,那什么,能帮我在珩哥面前美言几句吗?我礼物都准备好了。你知道兄弟我是有多诚心,珩哥他就是我的朱砂痣、白月光、人间仙子、我对他一片热忱天地可鉴.” 那人淡定的挂断了电话,刚刚消停一会下一个就又打了进来。 “为,小墨是我,我是麦克,你上次不是说喜欢那个表吗?我正好在意大利,方便买。咳珩哥在你身边不,你能问帮我要几张签名照吗?要是能提提我,让我表达一番对珩哥的爱慕之情那就更好了。我十七岁的时候对珩哥一见倾心,从此不能自拔,那是日思夜想魂牵梦萦.” 新的电话打进来,顾之墨又关断了电话接了新的。 “喂,墨哥,是我啊老陈,听说二爷下个月要半个宴会,您能不能看看名单上有没有我啊,其实参加不参加倒是其次,我就想远远的看二爷一眼,以慰相思之情.” 再次挂断接听,顾之墨终于开了口。 “小阿业,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也是想关心我二哥的事吗?” 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不然呢,难道关心你吗?我托人给珩哥送了一箱长白山人参,你记得提醒他吃。” “好,我知道了。” 陈飞本来就不太喜欢那位卖猪肉的大哥一样的先生,看着顾三爷这么失落的跟找不着叫的狗子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不由得动了点恻隐之心。 缓步走过去想要去安慰,闷头蹲在地上的一团委屈巴巴的抬眼看他,陈飞的心难受的更厉害了,他甚至想伸手过去摸一摸顾三爷的狗头,啊不,是他漂亮的脑袋瓜。 小可怜把手机递到了他手里,轻声说:“你一个个的给他们回电话,告诉他们,我信号刚才中断了,现在正在二哥面前帮他们美言,该给我送多少钱感谢,让他们自己掂量。” 陈飞:“啊.好。” “有漂亮哥哥真好啊,挣钱太容易了。” “那,要帮您记下来都有谁,回头您去美言吗?” “美言个屁,我二哥哪有空听这些。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抓点紧,我一会还要抱你去睡觉呢。其实,我现在抱你往房间走,也不影响你打电话哦。” 第15章 委屈到耍流氓 陈飞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五年他就能还清欠款,除了保镖之外,他还要兼职会计、小情人儿、专业讲故事等等职位。 此时此刻他一边贡献出了自己了大腿,让债主抚摸把玩,一边快速的用手机计算器记账,瞧瞧自己的债主这次能坑多少钱。 顾三爷显然是很高兴,“唉,他们这群人的快乐可真简单,越来越舍得给我二哥花钱了,真希望我二哥晚点结婚,五十岁之前结婚的话,太浪费了,会损失多少迷弟迷妹啊!” 他说着一双养的金尊玉贵的手,还不忘在陈飞的大腿上反复的盘着。 “爱妃,你用了什么润肤露,皮肤怎么这么滑?” 陈飞僵硬的打了个哆嗦,“没.没用过。” “哦,你试过凡士林吗?”那人说着,竟突然从被窝里掏出了一管凡士林出来,漂亮的脸蛋上笑的纯真又无邪。 陈飞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忽的觉着脖子一痛,一股热气贴在上面,锋利的牙齿叼着他的皮肉力道不轻的咬了一口,印出了一片透着粉的牙印。 搔刮在他腿上的指尖一点点的往上爬,像是两条毒蛇,露着银牙要蚕食一块鲜嫩的皮肉。 顾之墨语气清淡带着一点撒娇的同他说话。 “爱妃啊,你觉着我对你不好吗?这么简单的还账方式,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好的命的。” 明明是并不严肃的语气,陈飞却觉着头皮有些发麻,手指勾着他内裤的边沿一圈圈的打转。 “可是你为什么不只忠心于我呢,随随便便就被别人勾引走,也不是一个尽忠尽责的人该干的事呢。” 陈飞浑身紧绷的僵硬的躺着,忽然的袭击还是逼出了一声闷哼。 顾之墨像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就挥动他的爪子的猫,一爪子拍上去,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你不能喜欢我大哥,也不能喜欢我二哥,只能忠心于我,只能喜欢我的,不然我会生气的,生气了就哄不好了。” 说话的人很委屈,甚至隐约带着一点哭腔,手上的却一点也没有松懈过,转轴拨弦、轻拢慢捻。 陈飞是个老实人,除了他自己,什么时候也没被人这么碰过,全身的热气分成两股,一股往脸上飘,一股往身下涌,他死死的扣弄着身下的床单,强忍着不出声,却也控制不了自己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我其实是有点怕的,怕我喜欢的、信任的都去喜欢旁人,有一天会因为别人的命令一刀割破我的喉咙。阿飞,你不能那样知不知道?” 把脑袋柔顺的埋在他的颈窝里的漂亮男孩温吞吞的同他说着,微微发颤的声音听着实在可怜。 陈飞听着揪心,却又不可遏制的鼓胀了起来,以至于他觉着自己是个正在耍流氓的伪善假好人。 顾之墨吻了吻他的锁骨,力道轻的像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当成什么极其珍贵的宝贝。 从来没有过的,被珍视的感觉让陈飞心颤的厉害,明明顾三爷对他极好的,可他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想之前多看两眼旁人的自己,就觉着有些臭不要脸。 第16章 边哭边攻 顾之墨眼角带着一点染了胭脂一般的红色,陈飞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下,只觉着他似乎说的对,再过几年或许他便长得跟二哥一样出挑。 只是这双眼睛里像是嵌着破碎的光,不见天日,没有未来,只有无尽的潮湿冷冽。 半点也不像他二哥那般,目光是幽深的、坚定的、自信的。 这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产生这样的目光呢? 他猜不透这个养的精细的小少爷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却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上冰凉的触觉正一点点的剖开他的身体,转进他温暖的皮肉里,把一把冰刀融化成水。 陈飞大部分的人生里没想过和男人发生什么,他明明觉着自己是个直男,可又惊讶于身体的背叛。 在被另一个男人塞进来的时候,倒也不觉着恶心。 顾三爷的眼泪砸在他的鼻梁上,顺着皮肉的弧度往下滑落过,坠出一道泪痕。 陈飞心里不由得的发慌,抵消了这种时刻的惊恐。 漂亮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很有优势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能让人心生怜爱是很难得的本事,顾之墨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动作像是对待心爱的人一样如珠似宝的温柔,眼睛里确实委屈又绝望的。 陈飞甚至隐约觉着这场情爱,身为把控者和债主的顾三爷带着几点近乎卑微的讨好感。 这当然是很没有必要的,可事实上又确实是如此。 对方是这样的姿容的话,即便是被动者,陈飞也是赚便宜的一方吧。 他明明纵着顾之墨的胡闹,心里却没来由的觉着心虚,可究竟为什么陈飞也说不清楚。 “啊~~~” 随着一剂猛攻,一股酸麻顺着腰眼直通太阳穴,连带着陈小飞都从淹头搭脑骤然间生龙活虎,诡异的电流感让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任人施为的小保镖溢出一声轻吟,听的自己面红耳赤又赶紧咬住了嘴唇闭上了嘴。 可自从这一下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受陈飞的控制,一发不可收拾的犹如洪水决堤般的感觉呼啸而来。 陈小飞没有半点自觉性的蹭着债主的腹肌欢蹦乱跳,像极了得了骨头的狗子。 他仿佛是要坏掉了,极致的失控感,让人崩溃,在一场地动山摇的兵荒马乱中举着白旗瑟瑟发抖。 陈飞整个灵魂飘飘然的腾盛在了五里雾中,身体却像是在大蒸笼里转了一圈,带出一层细密的水汽,悠悠然缓缓跌落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让人困倦的厉害。 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瞧见那人披了件外套下了床,开着窗子倚靠在窗边抽烟。 月光勾勒着俊俏无暇的脸和他脸上的烟雾,像是要把他吞噬进黑沉的夜里,死死的钳制住他的脖子。 顾之墨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有好像没有,他像只鸟儿,轻轻的煽动了两下翅膀,掐灭手上的烟头,顺着窗户一跃而下,坠入无尽的黑暗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半点光影。 第17章 亲子鉴定 陈飞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跟本碾压过似的,他头一次感觉到了腿脚不听实话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隐秘处有种热辣辣的感觉,伸手偷偷摸了一下,已经有些肿了,但好歹是没有什么液体,应该是昨晚上他睡着后顾三爷帮他清理过。 他上身板板正正的穿着衣服,下身光溜溜的藏在被子里,肌肤直接擦在皮肤上的感觉,有种隐秘的羞耻感。 从被子里翻找出自己的内裤,已经破败的厉害,看样子是不怎么能穿了。 身边的有人躺过的地方已经凉透了,不知道顾三爷是什么时候起来的,身为保镖他没有随护着,实在是不尽职,不过,他现在首要的是要去买条内裤。 . 顾之墨被大哥揪着去看了躺了三年的人,他盯着那张脸扫了两眼,又想想自己,实在没多少兴致再看了。 没过多久二哥带着老头子的心肝宝贝儿苏凉过来,顾之墨很自觉的给泪水涟涟,心里悲痛的人让了地,跟大哥和二哥站在廊上说了会子闲话。 跟顾之时一起下楼的时候,这人搓弄了一下昨天被烟头烫到的一点皮肤,从兄长口袋里掏出常年备着的创可贴贴在了自己手上。 眼瞧着兄长张嘴又要啰嗦那些不许他吸烟的教导,顾之墨先笑了一下,说话堵住了他的嘴。 “哥,我能去拔老头子两根头发吗?” 顾之时脸上的表情微妙的变了一丁点问他:“你想干什么?” 扣弄着创可贴没有贴好的边沿的人,好似混不在意的轻声说:“就是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想去做个亲子鉴定。” 他的声音很好听,爽朗中带着一点糯糯的娇气,跟问哥哥要颗糖吃没什么两样,只是那话的内容实在惊世骇俗。 哪怕稳重如顾之时,脸上也被震的崩开了一丝裂缝。 “你.胡闹!” 顾之墨不懂不痒的摩挲着手上的创可贴,“拔两根头发而已,哥哥也太小气了吧。” “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想起一出是一出!你是觉着你跟我和阿珩长得不像吗?” “像当然是像的,咱们可是一个妈生的怎么能不像呢,只是,是不是一个爹的就不好讲了。”顾之墨漂亮的脸上挂着不讨人喜欢的假笑,黏黏糊糊的说。 顾之时四下看了一眼周遭,确认了没人才压低嗓子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突然隐约想起来我好像见过咱们那死去妈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当然也可能是我做梦,或者人家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攀谈,我小时候的事情哪里记得多清楚。” 母亲去世的时候,顾之时已经十几岁了,即便常年不在妈妈身边,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体贴、端庄淑雅,怎么可能.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任吗?” 顾之墨眨了眨眼,“不能,我说过也许只是我臆想出来的。” 第18章 小红心 顾之墨一会乖顺一会气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因为顾之时的宠爱,才让这人的性子磨的这样恶劣。 他脸颊上含着一丝混不在意的笑,精致的面庞完全复刻了母亲的容貌,并不女气,只是展现了同一副容貌长在男人身上和女人身上的不同。 顾之时搜寻了半天,的确是没在娇娇的脸上看到和父亲一丁点相像的影子。 “如果结果是,你又要怎么面对爸。” 那人倚着墙根站着,“拔他两根头发,再请他两口也就是了,亲生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哥哥你说是吧。再者.你以为他会因为我不太孝顺伤心吗?这也太高估我在老爷子心目中的位置了,也只有二哥才那么傻,人家自己过的快快乐乐,才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呢。” 顾之时望着他看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由着你闹吧,闹完了,规规矩矩的到爸面前道歉。” 顾之墨得意的扬起了下巴,像极了被主人摸舒服了的猫。 兄长快步走开,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半阴不明的老旧楼梯道里,那点子笑意挂在面皮上,僵硬的上一块塑料制品,总不如油彩画上去的贴近肌理笑起来能更自然。 陈飞没等走出房间几步,就被好心的“大嫂”塞了条内裤。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即便穿着老气一点,但光洁的脸,明显稚嫩,人倒是个挺好的人,还挺热心肠,还挺喜欢笑的。 虽然是个小东西,但他当时还是应该转点钱给人家才是。 “爱妃,你笑什么?”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陈飞下意识的猛然把内裤藏在身后,眼瞧着顾之墨拎着一小包东西走过来,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这孩子也太没有安全感了,多看他哥哥们两眼他都会伤心的,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怕是自己的屁股又要倒大霉了。可是要是不说事实,藏着掖着的让人知道,怕是更不好。 “呃.就是我刚才想出门买条内裤,你哥哥身边的那个男孩送了个一条,他口袋里揣着好几条吊牌都没拆的,觉着有点特别。” 顾之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内裤,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亏得我去给你买新的,你居然要了别人的!” 陈飞只以为这就是个张扬又任性的主儿,哪里想到他会亲自给自己去买内裤,忙不地的说了“谢谢”,把那一小盒拿过来,打开了包装盒。 呃.为什么上头都带红色的小红心?他一个大老爷们穿这种内裤真的好吗? “喜欢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哦~” 陈飞望着那张白净的一看就是漂亮好孩子的学生脸,又想起那根掏出来比他还大的. 望着那纯真又带着一点期待的表情,又想起恶俗的红心内裤. 债主好像有点精分呢,跟那个谁一样,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都有点脆弱可怜。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从小缺爱,长大变态。 第19章 知道的太多 陈飞抱着哄孩子的心,把项北给的内裤扔进了垃圾桶,穿上了顾之墨给挑的小红心,果然见那人立马露出了笑脸。 床边手机一响,陈飞见诺基亚的屏幕上写着“江富贵”三个字,赶紧把手机递了过去。 按照他之前的经验,之前的那个“来福”是顾三爷的小情人儿,现在这个“江富贵”也差不多。 顾之墨拿过手机,果然欢欢喜喜的接了起来。 “喂,江叔,哎,在呢,嗯嗯,行,没事,我得了空去看你,嗯,天冷了记得多穿点衣服主意保暖,好嘞好嘞,一定,哎,那江叔再见。” 陈飞在旁边听着,原来是自己想差了,他要是电话那边的人一定觉着这这小伙子又热情又贴心,感觉还听不错的。 他打完电话脸就垮了下来,随手一扔,坐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核桃来,拿着手里的“小砖头”哐哐哐砸碎了,吃着玩。 陈飞见这情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个也要记下来收钱吗?” 顾之墨摇了摇头,往他嘴里塞了块核桃仁。 “我是不会收他的钱的,顶多帮他收个尸。当然,前提是要是证明了一些事情的话。” 陈飞一头雾水的咀嚼着嘴里的核桃,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了,顾家这样的人家,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可不能到时候想抽身都难。 “他是我怀疑的是我爹的对象之一。” 很显然这位顾小三爷,完全没有按照陈飞不问他就不说的思路走,强行到豆腐似的把劲爆的信息灌进了陈飞脆弱的脑袋瓜子里,让他随时担心自己因为知道的太多,而把自己的脑袋变成一份油泼脑花。 “您.您父亲不是植物人三年了吗?” “我不大确定,最近我总觉着我妈婚内出轨,我和我爸长得又不像,还不能怀疑怀疑吗?” “那您母亲.”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我爸和我大哥说是死于去见闺蜜的路上,可谁知道到底是去见闺蜜,还是去见小情人儿~” 陈飞不禁瞠目结舌,母亲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一般都是庄重的,怎么顾三爷的母亲是这样的?这也太惨了吧,隐约间听说他父亲顾先生也不是太稳当的人呢,花头也挺多的。 唉,生在这种家庭的孩子,难免情感上有些不大健全。 “对了,你回头联系一下张猛,去查查我二哥身边的苏凉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家庭不健全,但是顾三爷还是有一颗关心兄长的心,其实还是个挺好的孩子啊。 “这样的大八卦我要是不知道细枝末节,那简直是太吃亏了。”顾之墨一边砸核桃一边感叹了一声。 陈飞:. “我等会要去拔老头子几根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你陪我去吧。要是亲生父子,算我虚惊一场,要不是.给医生塞点钱,让他给我打一张亲生父子的报告出来。” 第20章 跟踪我 正常情况下,亲子鉴定的时间是五到七个工作日,但如果你钱到位的话,三个小时就能得到加急的结果。 顾之墨捏着几根头发,交给了医生,一扭脸黏上陈飞说:“我们出去逛街吧,我知道这边有条小吃街,味道很不错。” 出了医院,沿着右手边的马路一直往前走,不多远就有一条步行街和大型商场。 顾之墨看见一个个小摊位眼珠子都亮了起来。 “带糖风的糖葫芦,要两串!牛肉小笼包,要两笼!这个香煎小土豆给我两份,要辣的!陈飞,陈飞,你去见面的冰淇淋摊排队,我要蜜桃味的和原味的冰激凌球,我在这边买豌豆黄!” 陈飞嘴里被塞着一串有甜又脆的糖葫芦,“嗯嗯”的点了两下头,拖着手里的小土豆,快走几步排上了队。 这条步行街生意火爆,每一个摊位上都散发着浓郁的食物香气。 陈飞挤在人堆里排着队,眼睛望着隔壁摊位队伍里正满心欢喜的等着食物的顾之墨。 那张脸是那样的明媚,倘若是不知道一些辛秘一定觉着这是个阳光又快乐的男孩。 他真的有看上去那么高兴吗?一个再过几个小时就被宣判很可能不是亲生的人,也许,现在的笑脸只是一层保护色吧.不管怎么样,他吃的开心一点也是很好的。 陈飞一点点的跟着队伍往前挪,前头排队的姑娘扭过头跟人说话,一回脸,瞧见了陈飞,四目相接,那人的脸当场就有些垮了。 要跟她说话的男人也往这望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也不是那么的友好。 那姑娘中等身材,一般长相打扮了一番人就加分了很多,又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也有点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资本。 她冷脸绕过他身边的男人,抱着肩膀走到了陈飞面前。 “我不是相亲的时候就说过我们不是一类人,不合适了吗?你这人怎么这样,都拒绝了竟然还跟踪我!” 陈飞的姑妈见他老大不小了,曾经硬给他说过几个相亲对象,都是一面之缘,陈飞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可对方以知道他是那样的家庭,都没有下文了。 他并不怪人家姑娘事故,心里觉着挺理解的,相亲结婚以后是要吃饭过日子的,谁愿意好端端的跟他吃苦。 “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恰巧来这边买吃的。”陈飞笑着扬了扬手上的东西。 “是吗?”那女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听语气显然是不大相信。 她身边的矮壮的男人见状,立马把自己女朋友一拉,伸出粗厚的手退了陈飞一把。 “误会?什么误会,我看就是你居心不良!你这种被拒绝了还死缠烂打臭不要脸的我见多了,怎么着,想打架啊!” 站在陈飞身后排队的是两个小孩,他被推了个趔趄顾念着孩子,只能往边上退了两步,脱离队伍。 那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不低,人群里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第21章 一股酸水 人总有一些八卦的劣根性,三三两两议论着的,无非是这么个看着挺好的小伙子,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矮壮的男人似乎因为推了陈飞这一下找到了一些威武雄壮的满足感,气焰不禁烧的更高了些。 “你跟踪一个姑娘,恶不恶心,我告诉你,杜婷她是我人,你以后给我远远的,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怎么着,还瞪我,找打是不是!” 男人横眉立目的扬起了拳头,对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木讷的人锤下去,眼瞧着锤上了他的胸口,却被半道上攥住了手腕子。 陈飞拧了一下眉头,死死的钳住那接粗胖的手腕。 他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手上的力道却跟钢筋铁骨似的,握的男人嗷嗷叫。 “啊!你撒开,你撒开我!我报警了,还有没有人管!” 陈飞松开了他,沉声道:“您二位是真的误会了,这就是个巧合。” 每个人的心中大约都有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英雄情结,见陈飞赢了,没有盛气凌人小伙子长得也端正,议论的方向立刻就变了。 从说陈飞变态,变成说这对男女碰瓷。 那男人大约是觉着脸上挂不住面子,气急败坏的牟足了力气,抡着拳头往陈飞身上砸。 一个专业干保镖的,不愿意搭理他,精准的掌握了技巧一扭身就让这人扑了个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又矮又壮的跟个黑铁球似的男人摔倒的样子实在滑稽的紧,人群里立马发出一阵哄笑。 陈飞没打算惹事,也没想让别人出丑,想过去拉他一把,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一双干净的小白鞋落在黑胖子眼前的地板上,顺着那双鞋往上望,便瞧见一只向他伸过来的根骨分明养的细嫩的手,再往上是一张跟磨皮滤镜了的似的光洁俊逸的少年脸。 黑胖子一怔,连刚才被陈飞搞出来的火气都灭了大半。 把自己的圆手递过去被亲切又温柔的拉了起来。 顾之墨显然已经买好了豌豆黄,一只手里提着一兜各色小吃,另一只手帮着黑胖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忙活完了,才打量了有些懵掉的女人一眼。 “啧,没我长得好看,腰也没我细、屁股也没我翘,有点普通呢。”转而露出八颗牙齿对矮胖子笑的灿烂,“所以,帅哥,考虑换我当对象吗?活好会暖床哦~” 陈飞对顾之墨没有什么感情,可他们昨晚上才刚刚睡过,当下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冷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泛出一股酸水来。 矮胖子显然是个恐同直男,完全受不了被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好看的男人也不行! 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骂了一句“死基佬!”赶紧拉着女朋友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38号,冰激凌好了。”冰激凌车里面的服务员叫了一声,陈飞拿着手上的号码牌过去取了冰激凌,拿到了顾之墨面前。 “三爷,你的冰激凌。” 顾之墨恋恋不舍的把眼神从已经走远的人的背影上移回来,就着陈飞的手抿了依旧他手上的冰激凌,笑的甜腻。 “好吃唉,你尝尝。”说着用嘴叼起一整颗冰淇淋球,往陈飞嘴边送。 小保镖咬着后槽牙笑的谦和,“您自己吃吧,我不爱吃凉的。” 第22章 娇滴滴 顾之墨向来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他也只会“强人锁男”而已,既然小保镖不喜欢,那就自己吃喽。 “前面有射箭迎奖励的,我们过去玩吧~” 小保镖手里拎着东西,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原本心情不差,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没了逛街的兴致。 不过他这种当保镖的,自然是顾三爷做什么,他就陪着做什么。 “爱妃,你会射箭吗?我想要一等奖的那个大熊!” 顾之墨扯了扯陈飞的袖子,望着等人高的咖啡色毛绒大熊,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实话说那熊做的也不怎么美观,外头随便罩着个简易的塑料袋,但胜在大,很能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七八岁的小男孩都不好意思要这种毛绒玩具,顾之墨这么个二十来岁的,兴奋的有点过火。 可正所谓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既然算是卖给了顾三爷五年,自然是要忠人之事的。 顾之墨付了十块钱,陈飞便执起了简易的弓箭。 他一向是个上进的,无论是上学的时候,还是在保镖学校的时候,每一项科目都没有偏科过。 拉起弯弓,选定对面的气球,离弦之箭搜的一下飞了出去,伴随着气球的爆炸声,又一支箭离了手。 噼里啪啦的气球爆炸声此起彼伏,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伴随着陈飞把弓放回位置上,围观群众之中响起了热烈的叫好声和鼓掌声。 顾之墨心仪的等人高的大熊到手的时候,旁边的圆墩墩的小女孩拎着手里的假发套哭了个震天响。 “哇!爸爸爸爸!你努努力嘛,我想要熊熊!” 剔着平头的眼镜男蹲下来给自己五岁的女儿抹遮眼泪,“妞妞啊,爸爸尽力了,假发也很好嘛。” “不好不好,想要熊熊。” 站在一边高兴了没有半分钟的人,脸上的表情失落了一下,转而笑着蹲下来。 “小妹妹,哥哥拿熊熊换你的假发好不好?哥哥的女朋友想要假发呢~” 小妞妞眨巴了两下泪眼,甜甜的点了点圆乎乎的小下巴。 顾之墨手里的大熊就变成了一顶长卷假发。 他鼓起脸叹了口气,“不行,不能浪费!” 转而拉着陈飞一路狂奔找了个洗手间,对着镜子把长卷发带到了自己头上。 长长的刘海还垂顺的头发,很好的遮掩了男人脸部硬挺的轮廓,顾之墨本身长得又白净俊秀,栗色的刘海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脑袋微微一歪,扯着陈飞的一角浅浅一笑,深刻演绎了什么叫顾娇娇的“娇~” “钱包给你,你去商场给我买套女装过来,要可爱又淑女还保暖不显个高的,照着你心目中初恋小公主的样子打扮。” 陈飞:. 行吧,他拿着钱包去了,反正他品味不行,也没什么初恋小公主,只得拜托了售货员小姐。 “您好,麻烦您帮我挑一套可爱又淑女还保暖不显个高的女装,我女朋友一米八.不胖,我想给他买套衣服。” 售货员小姐尴尬的笑了笑,这位先生的女友应该是模特吧?这么高。 陈飞拿过打包的袋子也没怎么看,匆匆往回跑,塞给了顾之墨后,就站在男厕所门口等他。 没等到那人出来,先听见了厕所立马此起彼伏的炸锅声。 他慌忙冲了进去,只见一群男人惊慌失措又目光猥琐的盯着站在男厕所中间的大美人。 连陈飞看了目光都跟着颤动了几分,这.简直无敌了! 他心尖子不住的发颤,各位男同胞,我奉劝你们一句,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掏出来比在座的各位都大! 大美人嗖的一下扑到他怀里,又苏又甜的嘤嘤嘤,“阿飞哥哥,人家不小心走错了~” 咳,这个时候,您就别伪音了吧,没看到旁边那几个哥们都不舍得提裤子了。 第23章 我爸死了吗 陈飞在一群虎狼一样的目光中,拉着顾三小姐出了男厕所。 暖黄色的蓬蓬羽绒服,帽子上洁白的毛毛领子,肤色的打底裤包裹着纤细的腿,脚上踩着一双可爱又温暖的低跟毛毛鞋。 可爱是真可爱,甜是真甜,售货员小姐的眼光还真好. “我好看吗?”长长的袖子里露出来的指尖,轻轻拉着陈飞的手指摇晃了两下,甜软的少女音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陈飞木木的点了点头,心道:顾家要是生的不是个男孩而是个三小姐,什么样的男人搞不到手,都不用跟二爷一争高下了。 “唉,我这么好看你要保护好我呀,不能让色狼欺负我~” 陈飞又点了点头,心道:您不欺负色狼就不错了,当我不记得你把白业一脚踹出几米外的时候的力道了? 他牵着哼着歌的大美人走在街上,除了心里边暗自扭曲,瞧见高个子的漂亮姑娘也不会多看两眼之外,内心毫无波动。 折腾了半天,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到了亲子鉴定出结果的时候。 三小姐叹了口气,“我们会医院吧。” 陈飞扫了她一眼,“你.穿成这样回去吗?” 三小姐原地转了个圈圈,看了自己一眼,“怎么了嘛,不挺好看的。” 行吧,您是主子,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溜达着回了医院,去拿结果的时候,顾之墨愣是把医生吓了一跳,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发现这位漂亮姑娘真的是三四个小时前的顾小三爷没错。 亲子鉴定这种事情简直像公开行刑,陈飞总觉着顾之墨根本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无所谓。 三小姐坐在凳子上,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盯着鞋子上的软毛,医生站在一边举着检测结果毫无感情的往下念。 “根据本医院的DNA比对,顾之墨和顾慎行是亲生父子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恭喜您!” 三小姐抬起小脸,眼含秋波的瞥了医生一眼,“哼~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我本来就该是我爸的亲儿子~” 医生讪讪的擦了擦头上的细汗,跟陈飞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默默的想:您高兴就好,不用管我们的死活。 十分钟后。 医院了走廊里传来了闻着伤心的凄惨的哭声。 连顾之珩都惊动了,不禁出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医院听见看哭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这栋楼是他们顾家的,旁人是不可能在这哭的。 老爷子的病房门前围了一波的医生护士,但没一个进去的。 顾之珩心里咯噔了一下,快步上前一看,就见病房里有个少女正趴在他父亲的身上哭的惨烈。 “我爸死了?”他低头问了主治大夫一句。 老医生连忙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没没没没有,可可可可能是三少爷想加深一下父子亲情。” 顾之珩蹙了一下眉头,目光落在贴着墙根站着妄图把自己伪装成隐形人的陈飞身上。 “你跟我过来一下。” 第24章 机器人 跟顾之珩在小隔间的单独会面,让陈飞紧张的有点心跳加速。 这个让白业他们那帮人争破头的男人,确实很有魅力。 容姿出挑是一回事,气质不凡让人想多亲近亲近又恐自己玷污了神仙一般的人又是另一种本事。 “跟在我们家小墨身边工作挺辛苦的吧?” 陈飞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还可以,不算太辛苦。” “小墨既然选中了你,你自然有你的能力,我这个弟弟性子有些古怪,但是只要你忠心,他会对你很好的。我知道他跟你签了五年的契约,你安安分分的做着,五年之后我会再给你两百万。提前做一个小小的提醒,小墨最讨厌别人有二心,在此期间,你要是效忠了别人,可就不见得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了。” 小保镖轻微的点了两下头,“明白,这也是我们这一行的宗旨。” 从房间里走出来,陈飞不知道怎么出了一身的汗,明明这位顾二爷也没说什么,偏生的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他就觉着这个工作越发的难了起来。 顾之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了衣服,他再回房间的时候,那身女装不见了踪影,又恢复了男儿身,就跟刚才趴在老爷子身边哭的悲切的女孩不是他似的。 “爱妃啊,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陈飞过来给债主倒了杯水,“梦想.没有债务,在正常的家庭里好好读书,好好生活。” “听起来要求真高。”顾之墨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水。 小保镖不明白,这算是要求高吗?他也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那您呢?” “我?我这么有钱长得帅,哥哥疼爸爸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过我现在挺想跟爱妃你滚床单的。” 陈飞:.昨天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呢! “那我去洗澡。”他放下手里的被子,毫无表情的说。 顾之墨跟在他后头,伸着脖子一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听话呀?都不拒绝、不反抗吗?” 陈飞站在边上解着身上的扣子,“这五年我是卖给您的,您想干什么都行。” “啧~这话说的可让人舒心。”顾之墨脸上挂着不带什么笑意的笑容,伸手隔着牛仔裤捏了一把陈飞身上最弹润的软肉。 “那你说,我要是把你送给别人,你也乐意吗?” 陈飞手上一顿,愣了两秒,继续扣弄着衬衫的扣子,“只要是在期限内,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你好乖乖哦~” 顾之墨说着话,手上一使劲,握着陈飞的腰把人抵在了卫生间的门板上。 “咱们一起洗吧。” 陈飞左眼皮补直跳,两个嘴唇上下一碰,“好”。 “帮我脱衣服。” “好。” 一双根骨分明的手,尽量轻的握住了顾之墨的衣领的衬衫扣子,小心翼翼的挑开。 那双手的主人垂着眼,很乖顺的样子,像是个机器人。 顾之墨冷眼瞧着,忍不住撇了撇嘴,明明就是不高兴嘛,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25章 起来喝粥 浴室里氤氲着白雾一样的热气,两具年轻的身体缠在一处,像是在一片渺渺茫茫的五里雾中。 从窗户的缝隙里探进来的一丝凉风,一瞬间便被暖热了,兜兜转转,摇头晃脑的漏了出去。 陈飞很乖,顺从又可爱的攀附在顾之墨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有种自己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被需要的感觉可真好啊! 他轻轻吻了吻怀里人的脊背,再重重的印上了一个咬痕,像是一个标记,企图这标记生成一根铁链,把人拴在他的身边。 水里的小保镖,像是一条被扔进油锅里的鲤鱼,从脊背上弯出一条漂亮的弧度,眼睛里挂着濒临死亡一般的眼泪。 从浴室里折腾到床上,陈飞越发觉着自己可能不太能胜任这个工作。 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个把人折腾的快死了还像个永动机似的转动的男人和娇娇柔柔的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漂亮姑娘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体力的话,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或许自己这个保镖帮不了什么忙还会拖后腿吧? 陈飞昏睡过去之前这样想着,等他再睁眼,人就换了地方。 不是昨天那间房了,房间里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的手上还插着针头,上头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正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着,缓缓的注射到他的身体里。 难道是.安乐·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古怪的想法,四处看了两眼,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刚刚一动就被强烈的不适折腾的摔回了床上。 腰部和隐私部位传来的痛感,又让他觉着自己可能不适再打安乐·死,而是被腰斩了,打营养液续命。 护士小姐拿着一瓶黄色的药水过来,“醒了?别乱动,再打完最后一瓶消炎药就没了,主意这几天的饮食,清淡点,多喝粥、烟酒辛辣的就先别碰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着脑子有点昏沉。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打针?” 护士小姐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年纪轻身体好也要适度,好好跟你们家那口子说说。” 陈飞的就觉着自己的脸,像是烧开的茶壶,不住的往外冒热气。 他胡乱答应了一声,整个人默默的缩进了被窝里。 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要脸的时候,因为这种事来打针,实在是没面子,他倒是宁愿被谁捅上一刀来医院。 虽然这也是被捅的后果,但. “爱妃,我给你买了鸡丝玉米粥和青菜小笼包,快起来吃饭了。” 陈飞被叫了一声,微微掀起一点被角,就瞧见了人畜无害、又甜又乖的笑脸。 昨天晚上的记忆如潮水般喷涌过来,他的热茶壶底下又被人加了一把柴火。 那人拿了两个枕头放在他身后,托着他说:“粥现在温度正好,来我扶着你坐起来,我特地去买了勺子,来张开嘴,我喂你。” 陈飞被怼到面前的一口粥吓了一下,忙说:“我自己可以喝,不用麻烦你了。” 第26章 下雪了 阳光晴好的一天,可怜兮兮的小保镖还是没有躲过霸道债主的强制爱。 原因是他不是那么的会装可怜,强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反而激发了顾之墨不同寻常的怜爱之心。 又是喂粥,又是喂水,又是拿起纸巾来擦嘴嘴。 一通操作下来,陈飞差点误以为自己不是个来还债的,而是人家的心肝小宝贝。 不过一想想他喜欢的心肝小宝贝,白业先生又是打,又是踹,又是脸上花刀疤的待遇,还是算了。 “爱妃,听说你家里常年是妈妈出去挣钱,弟弟算是你一手拉扯大的,那你是不是很会带孩子?” 突然被问到这种让人觉着痛心的问题,陈飞掩了掩自己的情绪说:“我和他弟就差三岁,准确的说,太小的时候我也照顾不了他,等他能自己跑了,才是我照顾的。” 顾之墨真诚的问:“小朋友要是不听话怎么办?” 他难得的这样正经,勤奋又好学的等着陈老师现场教学。 陈飞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打.打一顿就好了。咳,这种教法也只适合我弟弟,不能适用别人家孩子的。” 陈杨自小就脸皮后,说了也不听,完美继承了亲爹的给脸不要脸,不把他揍服了是不会听话的,这事也实在怪不得陈飞。 “唉.”坐在床边的年轻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握着陈飞的手,像极了领导过来慰问。 “爱妃啊,你呢,出院以后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开始学习怎么带宝宝。” 陈飞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道:我现在难道不是在带宝宝吗?只不过这个宝宝有点大,还会捅人,但是脾气明明跟宝宝是一样的。 旁边坐着的人不知道从哪搬出来一摞育儿手册,啪嗒一声放在了陈飞身边。 “还好我早有准备。” “您.”陈飞鼓足的勇气,才张开了嘴,“您要有孩子了?” 顾之墨脸上带着看傻·逼的笑看了看他,“你要是能怀的话,我应该就要有了。” 陈飞尴尬的请了一下嗓子,果然,自己跟书里边那些卖·身生子的女主角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这苏凉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坑蒙拐骗的争取一下,我能不能赢得胜利,就靠你的技术能不能过关了,加油!看好你哦~” “那您为什么不请个月嫂呢?”陈飞翻看着那些育儿书,发出了一声灵魂拷问。 “请月嫂,要是她给我大侄子下毒怎么办?我可不是谁都放心的?” 陈飞心里触动,目光移到顾之墨的脸上,轻声问:“您为什么相信我呢?” 座椅上的人冲他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如同岁月静好的深夜里一抹月色溶溶。 他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隐约着透露着一股顾之时的稳重感,可又不尽然。 比起顾之时密不透风的自信,这人身上永远带着一层我见犹怜的保护色,哪怕他是强大的,也会让人误以为是在血泊里受了极大的虐待和惊吓后,强忍着撑起了身子。 即便是平静,也像是一个很努力的演员用心演绎的静默。 “外头下雪了。” 顾之墨起了身,走到床边,隔着一层玻璃,趴在窗户边上看满满往下飘的雪花。 “你等等。”他这么说了一声,快步跑出了病房。 陈飞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原以为等等是等个两三分钟的事情,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小半个小时。 那人拎着一件又大又厚的长款羽绒服回来,他自己身上也穿了件一样的,另一只手上拎着袋子,里面装着围巾、帽子、手套,上头还都挂着标签,一看就是新买的。 “你把这个穿上,我去找个轮椅,推着你下去玩会吧。” 陈飞连连罢手,“不用,我能走。”虽然又点艰难,但实在不至于这个样子,让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顾之墨像是得到心仪的糖果的小孩,用力点了两下头,亲自过来帮着陈飞穿上衣服鞋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小心的牵着他的手出去。 这个债主和之前的那个真的很不一样呢,陈飞没怎么被人照顾过,顾之墨的态度,总让他有种自己才是个主子的错觉,可他又绝对不能把这种感觉当着。 寒风料峭,今年的雪来的特别大方,从盐粒子一样大小变成鹅毛大雪不过是顷刻的功夫。 新买的羽绒服也别保暖,一点都没有被冻着。 满天的白落在头发上、肩膀上,要不快速的抖掉,很快就要化成一滩水的。 顾之墨不知道从那捞出了一把大伞,撑在两人的头顶上,伞很大,也颇重,据说能扛九级大风。 院子里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声,几个包裹的厚实的跟球似的孩子,叽叽喳喳的笑着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这种日子,陈飞没有过过,顾之墨也没过过。 陈飞的世界里,冬天和暖和从来是挂不上钩的,小时候要忙着在家里生炉子,每年都要冻伤手,把肿的跟萝卜似的手指跑进热水里烫,然后再冻伤再烫,一直持续到春天化冻的时候,又疼又痒的好长一段日子熬过去。 而顾之墨.从来没人跟他打雪仗,也没人跟他一起玩,他只记得皑皑白雪上溅上鲜红色的血的时候,清寒里的血腥味,被寒冬的冷冽冻过的刀子抵在暖热的脖子的上的时候,格外的凉。 “我们去喝热奶茶吧,再去看场电影,回来找家火锅店,要清汤锅,吃点热腾腾的东西。” 一连串的提议,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但却是陈飞从来没有拥有过和想象过自己能有这么一点的,他答应了一声,由着顾之墨拉着他的手,揣进了同一个暖和的口袋里。 “小姐姐,要两杯超大杯奶茶,一杯红茶茶底半糖,另一杯绿茶茶底三分糖,两杯里都加两份珍珠一份布丁,热的谢谢。” 绿茶茶底三分糖的布丁珍珠奶茶送到嘴边的时候,陈飞只喝了一小口,眼睛就亮了起来。 嗯?怎么会有这么合口味的奶茶! 第27章 一个亲亲 他并不相信这是顾之墨随便点的,要是随便的话,为什么不要跟他一样的,可是自己从来没跟他说过自己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准确的说连陈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喜欢这个口味。 拢共也没有喝过几次奶茶的人,每次喝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是随便要上一杯罢了,所以,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请给我两份大份的爆米花和两个烤肠,要一个原味的,一个黑椒的。” 黑椒口味的烤肠塞进他嘴里的时候,陈飞又一次惊讶了,他好像也没跟这人说过他喜欢吃黑椒味的烤肠。 “爱妃,你想看什么片子。” 两人站在电影院的自动选票机面前看着眼花缭乱的电影,都没有什么主意。 “我都可以,你想看什么?” “我也都行,咱们随即吧。” 就见一个帅气的小哥哥站在售票机面前点豆豆,点来点去,手指落到了《山炮和潘金莲》这么大红大绿的片子面前。 陈飞和顾之墨相互看了一眼。 “我觉着那个《机械战甲》挺好的。” “我觉着那个《机械战甲》挺好的。” 买了票坐到电影院里,吃着散发着浓郁的奶油香的爆米花喝着热奶茶,这两位显然是没有自己想象中这么喜欢这种类型的片子。 电影的制作确实很良心,就是有点不大能让人定神看下去。 陈飞咀嚼着嘴里的爆米花,本着绝对不能浪费票钱的原则盯着屏幕上惊险又刺激的画面,以一种跟兴趣做抗争的架势两眼发直的看着电影。唉,有点想睡觉. 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的下巴一热。 如玉一般的食指在上面打了个圈,温热的嘴唇就凑了上来,带着一点红茶茶底的奶茶香。 顾之墨温柔的吮·吸了一下他柔软的嘴唇,压低了声线说:“不想看就睡会吧,等点听结束了我叫你。” 他的声音低下去的时候,变得又苏又沉,半带着气音的灌进耳蜗里,悠悠然然的带出一点抓心挠肝的意味。 嘴唇上残留的一点热度像是着了火。 尤其是陈飞发现他旁边坐着的姑娘抱着一杯可乐,满眼冒星星的盯着他就差拿手机拍下之后,那股子热气从嘴唇烧到脸颊,再烧到手心,最后砸在心口上,就跟庙里被撞的钟一样,挂在血管上左右摇晃着打摆子。 顾之墨说完,扶着他的脑袋瓜,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伸出一只手臂把他护在怀里。 这个姿势.确实是让人舒适又安心。 原本有些困倦的人妄图逃避邻座姑娘的目光而合上了眼睛,脑子里却是刚才那个吻的无限回放。 呼吸间鼻子里全是甜香的爆米花味和奶茶味,同时又夹杂着顾之墨身上的一点很独特的淡香,像清风冷月的味道。 他贴在最近的距离闻过,那么特别,才让人觉着印象深刻。 无限回放的吻,牵引出昨晚上浴室里的肌肤相贴的火热,两个人的身体是怎么缠在一起的,每一寸皮肤划过的触感. 陈飞觉着自己可能是要疯了,好端端的看个电影,他却坐在电影院里,在脑子里开车,这也是够要命的。 等电影结束的时候,“沉睡”的小保镖脸上已经添了一层热气腾腾的淡粉,由着顾之墨拉着他的手,出去吸了两口清寒的空气,才勉强找回了一点清醒的意志。 第28章 被色所获 他觉着自己仿佛是一个上了头的老流氓,瞧见顾之墨一脸单纯的带他去吃火锅的时候,就更羞耻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到底在脑补些什么? “爱妃,一会我们要吃清汤锅,你不能吃辣的,麻辣牛肉也不行,吃点牛肉卷、羊肉卷、白萝卜片吧,涮火锅特别好吃,哎呀!” 顾之墨沿着台阶边缘走着,话还没说完,脚底一滑,整个人要往落满白雪的地上摔去。 陈飞眼疾手快的忙去拉,雪天湿滑,也不是那么好拉住的,保镖的本能让他果断的采取了第二种方法,用自己的身体当垫背的,可不能让债主摔着。 哐当一声摔在雪地上,冬天穿的后摔的不算重,就是昨天的伤被震颤了一下,隐隐有些疼。 后脑勺软软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给他垫了一下。 稍微歪了歪脑袋去看,那不正是顾之墨的手吗? 摔倒的时候他竟然伸手护着他的脑袋了。 压在他身上的人眼睛里闪着一层亮光。 余光中在《绝色》里面说: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现在不是晚上,没有月光,只是白雪皑皑,陈飞还是被这么一幕绝色晃了一下心神。 顾之墨有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好看,突然弯起嘴角灿然一笑的样子,比之前所有的笑都要真诚,当真像是这样冷的季节里,挂在头顶暖和的太阳光,很是好看! “你好端端的站着,干什么要摔下来,帮我垫着,疼吗?” 陈飞被美色所获,又听着这温声细语的嘘寒问暖,傻呆呆的笑了笑,“不疼,总不能让你摔着,唔.” 未说尽的话被堵在嘴里,地上的雪隔着那么多层衣服,一时半会渗透不进他的身体里,头上的那一点凉又被顾之墨伸手挡着了,他自然也冷不着的。 顾之墨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他的嘴唇,撬进他的牙关,强势地勾着陈飞的舌头舔弄,逼得陈飞的身体往后仰,承受着他压迫性的吻,啧啧的水声和压在喉咙里的低吟在空气中回荡。 在冰天雪地的室外滚成一团接吻,这对陈飞来说实在太超过了。 准确的说,在几天前,跟男人有接触、在医院里滚床单、在电影院里胡思乱想,哪一桩,哪一件都不是他能承受的范围,但他又都做了。 陈飞的舌尖发麻脸颊滚烫,近乎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才没把顾之墨推开,总之是不能承认是被人亲的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耳边还有人踩在雪地上走路的脚步声音,陈飞真没他想象中的那般没脸没皮,轻轻推了身上的人两下,却被人握住了手,十根手指扣在了一起紧紧握住。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盘算着这种羞耻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人走到身边瞧两眼,不过是远远的瞄上一眼罢了,应该看不见了脸。 可谁知那脚步声竟越来越近了,不光近了,还轻了一下嗓子同他们说话。 “咳,不觉着冷吗?” 第29章 空落落的 陈飞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大概是自己城墙一样的脸皮,正在被敲碎掉渣。 目光绕过顾之墨的脸,往上看去,瞧见了一张更精致三分的美人脸。 正骑在小保镖身上亲的入迷的小三爷愤恨的抬起脸连,看了他一眼,气哼哼的嘟起了嘴巴。 “二哥你怎么讨厌,没见我正干正事吗?” 在冰天雪地里依然保持风度,并没有裹上臃肿的羽绒服,而是穿了一件剪裁精致的黑色长款风衣,倒是跟顾之时那一件处处都这极简的稳重的不同,这件衣服特别讲究,一眼望过去有种说不出的精致。 顾老二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在自家弟弟的小脸蛋上捏了两把,让他享受了一把来自兄长爱的抚摸,也就是把人摸的嗷嗷直叫的程度。 陈飞从雪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浑身上下能露在外头的皮肤全部透着一股鲜艳的红。 尤其是顾二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之后,那股子热乎气烧的便更厉害了,整个人像是被点着了一样,连站着都变得有些艰难。 他仿佛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少年被家长当场抓了奸,明明这位也不比他打几岁,陈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种感觉。 反而顾之墨在面对自己的“家长”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的不好意思。 “你自己没人亲亲,干嘛打扰我?” 某位小娇娇一边享受亲哥帮他把身上的雪拍干净,嘴上一边嘟囔着,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顾之珩也是个好脾气的,见他这样胡天胡地,没有上去给他两脚算是便宜的了。 “回去冲点板蓝根喝,省着一会在感冒,你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得住这样折腾吗?” 顾之墨哼唧了一声,“我才不要喝板蓝根,甜的要命,齁嗓子,顶多喝点九九九感冒灵,再说了我现在都长大了,身体比之前好多了,你和大哥能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吗?耽误人家亲亲不怕长针眼吗?你得跟我道歉。” 顾之珩轻声说:“我要是耽误你亲出个孩子来,就道歉。” 陈飞:看样子这事是怪自己生错了性别。 “那行吧,不道歉就不道歉,我跟爱妃要去吃火锅,哥哥你去吗?” 僵硬的企图把自己伪装成一根柱子的小保镖,心里默默念叨,这位爷就是长的再好看,再有魅力,这个时候也别跟着瞎掺和了。 “去。” 很显然大美人并没有让他如意,铁了心的要当电灯泡。 虽然他跟顾之墨也不算是情侣关系. 在寒冷的冬日里,热气氤氲的火锅店绝对是人气爆满的。 陈飞跟着这兄弟俩在火锅店落了座,调好酱料涮上牛羊肉土豆片,蘸着没有一丝辣椒的油碟装作机器人一样咀嚼,完全以一个隔壁包间的陌生人一样,听着这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什么大哥把江家的人给打了。 什么怀疑老陈要倒卖公司的信息。 什么明年开始决定把一部分资金用于拓展新的业务。 陈飞听的耳根子发疼,这些就算是顾之墨不避讳他,这位二爷瞧着可不是个莽撞人,怎么也不避讳他?他们就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吗? 在这两位爷探讨绝对不能走漏消息的暗中釜底抽薪的要搞垮王家的时候,陈飞实在有些如坐针毡的举了手。 “要我回避一下吗?” 顾之珩和顾之墨同时看了他一眼,“不用。” 陈飞:“可是.” 容色绝佳的大美人轻轻一笑,如三月春花,月光融融。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直看的陈飞不知道浑身那块肌肉开始发抖,立马住了嘴,闷头吃他的白萝卜。 那不是浑身散发着威势的压力,也不是陈飞在顾之时身上能感受到的自然臣服的气度,而是隐隐约约的有种“仗色行凶”的态度。 很显然这位顾二爷是知道自己的脸能有多大的价值的,并且利用的很好。 “我先前是要给你准备个礼物的。”大美人又开了口,这话显然不是对陈飞说的。 顾之墨夹起一块小酥肉填进嘴里,头也不抬的吃着,显然是没把这礼物当回事。 “什么礼物?现在送也来得及。” “你既然自己选了陈飞,这礼物就用不上了。” 要这么说的话,陈飞大概知道那该是什么礼物了。 顾之墨笑着夹起一块肉片塞到二哥碗里,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其实,我觉着多多益善,送也行。” 顾之珩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陈飞,“你怎么想的。” 忽然被cue的小保镖,艰难的吞下嘴里的菜,“我没想法,您二位怎么高兴怎么来。” 大美人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傻乎乎的弟弟,不禁觉着有些上头。 “你呀,什么时候能长点本事。” 顾之墨嬉皮笑脸的露出一个笑来,“二哥想让我长什么本事,勾的男人死心塌地吗?小爱妃要是随便操操就能操熟的那才是失败呢,离了我难不成这世上没有别的器大活好的攻了吗?” 陈飞越发觉着人活着是件艰难的事情,这种事怎么可以这样拿出来放在明面上说? “他什么心性,我清楚,也放心。真要是沾了因为感情‘死心塌地’有什么好处,大家都怪累的,到头来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那多没意思。” “所以你就预备着这么一直玩下去吗?” “不知道”顾之墨摊了摊手,“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谁知道能不能活着瞧见明天的太阳。” 顾之珩拧了拧眉,“又乱说。” 默默机械式的吃饭人,心里反倒是稍微好受了些,原本是猜不透顾之墨对自己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几分是情几分是欲,现在也算是理清楚了,不过是贪玩觉着开心罢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舒坦自己也舒坦,又把事情放在了明面上,等回头看着他有了别的狗,也不会觉着太难过,也没什么翻脸无情被抛弃的说法。 顶多就像现在这样吧,有一点空落落的而已。 第30章 恶心到了 这一顿饭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吃的,至少都吃了个暖腾腾的饱。 饭毕,大美人走了人。 顾之墨站在门口看了会雪,回眸冲他一笑,“打个车,去春江圆83号。” 陈飞自然是无有不应的,麻利的叫了出租车。 他没有打听太多,做好一个当保镖的本分,跟着坐着,到了一处高级别墅门前。 摁了门铃等着里面来看门,里头的保姆看了来人竟然是顾之墨,原本一张厌世脸立马笑的跟花似的。 “顾少爷,快里边请,我们家少爷正念叨你呢。” 顾之墨也笑的端正,像极了一个正经人家的好孩子。 “好长时间没过来了,家里都还好吗?” “都好呢,您快进去吧,我去倒杯茶给你。” 陈飞鲜少见他这么样正经过,心里当下就有了谱,大抵是来见一个紧要的人,不然不至于这般的认真。 这地方对顾之墨来说大抵是很熟识的,不肖保姆带路,他自己就转个弯去了里间。 陈飞跟着走到了一间卧室门口,见顾之墨脱了羽绒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轻轻的敲了三声门。 “小琮,我来看你啦。” 门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听见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之墨,是你吗?快进来!” 听声音温温吞吞的很是悦耳,陈飞不由得在脑海里勾画出一个文雅俊秀的形象。 顾之墨轻轻的开了门,迈步进去,陈飞跟着瞧了一眼,嚯哦!比卖猪肉的好点. 只见这位瓷娃娃一样漂亮精致的顾三爷快步上前,用比看自己亲爹还殷切的眼神,看着一条腿吊着石膏,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身上穿着花衬衫,年纪轻轻一脸油腻暴发户气质的病人。 仿佛情深不能自已的握住了他的手,“小琮,我一听说你受伤了立刻就赶来了。” 暴发户委委屈屈的掉了两滴浑浊的眼泪,也一把握住他的手,“难为你还想着我。” 这怎么看怎么像老情人见面啊? 陈飞竭力控制着翻白眼的欲·望,尽量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咳,先生,要不要我去门口等着。” “不用,又没外人,贴身保镖就得时时刻刻守着我。” “是。” 病床上的人扫了陈飞一眼,见他人长得端正,立马就放心了,继续含情脉脉的看向顾之墨,仿佛又诉不尽的衷肠。 顾之墨心疼的看着他吊起来的腿,牵着手里的猪蹄,啊不,牵着病人的黑手满含深情的亲了一口。 房间里顿时传来了一声干呕声。 正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看他。 陈飞有种脚心被人用羽毛挠了的尴尬,忙道:“不好意思,中午吃的太荤了,消化不好。” 床上的人又看了陈飞一眼,眉目英挺,肩宽体正,声音沉稳,嗯,放心了,不是对手。 “之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来不久,我听说是我大哥打的你?小琮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讨个公道,等我回去我就去问问我大哥凭什么打人。” 江静琮忙拉住他,一脸甘愿受委屈的样子说:“别,都是我不好,时哥教训我肯定有他的理由的,不要为了我伤害你们之间的感情。” 陈飞满头都是问号,难道这就是他们在中午饭桌上说的,要造反还结党营私被时哥亲自出手教训了一顿的江静琮? 顾之墨见他如此识大体,更心疼了,从凳子上坐到床上,把人抱在了怀里,哄孩子似的顺着他的浑厚的脊背轻轻拍着。 “小琮你真好。” 掉这个腿的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之墨,你以后还是少来看我吧,时哥昨天.昨天说,让我们这些人离顾家人远些,让他知道你来看我,我怕他会迁怒与你。” 顾之墨吻了吻他的脑门,温声说:“没事,我大哥应该是让大家别惦记着我二哥,不会管我,腿还疼的厉害吗?” “涨得疼,一到了晚上还发痒睡不着。”江静琮满脸写着委屈。 “那我在这里陪你,晚上睡不着我就给你讲故事,我们一起看星星。” 陈飞的脑壳开始发疼,明明心里清楚明白自己是个身份,现在还一阵阵的往外犯恶心是怎么回事? 顾之墨到底是个什么眼光,他要是真找个好的也罢了,难道再他眼里自己跟这些卖猪肉的壮汉、带着大金链子的油腻男是一样的吗? 小保镖严重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崩坏了,身材是不是走形了,透过玻璃看了看自己,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更难受膈应的慌了。 “你今天真的要留在这里?”江静琮看上去十分惊喜。 顾之墨笑靥如花的挨着他说:“怎么,不欢迎我?” 江静琮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欢迎,当然是欢迎的,我恨不得你.” “什么?”顾之墨笑着问他。 “不说了,晚上让杨嫂多做点你喜欢吃的。” “那你呢?你现在伤着肯定要忌口的,光我自己,你不能吃有什么趣,我陪你,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江静琮油腻一笑,“那怎么好,病号餐可是很难吃的。” “没事,我喜欢陪你吃。” 陈飞无法形容现场观赏“美女与野兽”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比起这个他好像更情愿守着上一个债主看着他吃臭豆腐和鲱鱼罐头。 他艰难的望了望窗外的白雪皑皑,胃里翻腾着,心里一阵哇凉哇凉,这也没什么,顶多一口顾之墨再在他身上亲亲摸摸做什么,估计需要用一点毅力才能不呕吐,应该不会再小兔乱撞了。 顾之墨在这里卿卿我我腻腻歪歪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能留下来,原因是杨嫂上来说先生说晚上回来吃饭。 他也不好耽误人家父子共叙亲情,说过几天再来看他,才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人刚走出江家的大门外,迎面撞上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看了顾之墨一眼,伸出手臂把他拦在了当场。 “你是静琮的小情人儿?” 第31章 刮目相看平心而论西装革履的男人长得不错,倘若是气质好定然是个帅哥,偏生的油腻又猥琐,典型的一副浪荡子的样子,看的人生厌 他说着话,伸出一只咸猪手,就要往眼前这肤若凝脂的小美人脸上摸。 手抬到半空中,眼瞧着要摸上顾之墨的脸,忽然腕子一疼,旁边不声不响的站着的男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明明看着那人的脸色像是没使多大力气,但却感觉如同被钢筋铁骨钳制住骨头一样生疼。 毫无表情的人,捏着他的手腕,好似不费吹灰之力的拧了个圈,直疼的这人龇牙咧嘴的放生哀嚎。 “啊!你你你,你撒手,干什么!”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冷面男人到真听他的话,当场就松了手,顺着力道一推,直接把他摔的一屁股拍到了沾满泥土的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碰的。”陈飞沉着脸,低声警告了一句。 顾之墨在边上站着,含笑看着自己家小保镖一眼,暗自点了点头,很好嘛。 他浅笑了一下,上前一把把灰溜溜的爬起来要走的男人拉住,温柔又风·骚的冲着那人笑了笑,“怎么,你想包我?” 陈飞脑门上的青筋还没绷起来,先挂上了三条黑线,得了,算他多事,难道这是又瞧上了? 美人儿轻笑着帮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举一动隐约带着点勾引的意味。 那人被这么一哄,立马屁股也不疼了,咧开嘴笑着露出一口吸烟过多的黄牙。 “小美人,开个价吧,江静琮包你花多少钱,我愿意出双倍。” 顾之墨轻轻浅浅的抿唇一笑,干净清纯的脸上透着颇为亮眼的风情。 余光里瞥见缓缓开来的汽车,在这人领带上打转的手,抡圆了一耳刮子照着那张脸拍了上去,力道只大当场把人摔了个狗啃泥,牙齿磕到旁边的石头上当场就出了血。 江富贵刚刚从车上下来,就见自己的宝贝外甥趴在地上哇哇吐血。 某位祖宗正举着手,哼哼唧唧的拿给旁边的人看,“手麻了,要吹吹才能好~” 陈飞没想到这人竟是个调皮的,微微弯起一点嘴角,真给了他面子,轻轻的给吹了两口。 “飞飞最好了,我都觉着好多了,要是能亲两口肯定好的更快~”顺杆往上爬是顾之墨最擅长的,脸皮什么的向来没什么要紧的。 江富贵手里拄了个拐棍走到切近,没等哇哇吐血的人开口,顾之墨先一步蹭到了江富贵边上。 “江叔~你来了,你们家门口有流氓,刚刚要猥亵我,现在还吐血吓我,我晕血的,墨墨好怕呀。” 一口啐掉一颗门牙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呸!包养这种事,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打人算怎么回事!” 顾之墨见他一靠过来,立马把头扎在江富贵肩膀上,挡住自己的眼睛,嘴里吱哩哇啦的乱叫着:“啊啊啊,叔,叔,他又吓唬我!” 江富贵虽然有点年纪了,也不过才五十多岁,眼不花耳不聋,脑子也没出问题,眼前的事他瞧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才怪呢。 立马拍着顾之墨的后背安抚着,对着吐血的外甥斥责道:“你干什么!没见着下着人了,还不快去漱口把血吐掉,然后过来磕头道歉!” “舅舅!我.” “闭嘴!给你三分钟,快去漱口,然后道歉!” 江富贵沉了脸,西装革履的人迫于舅舅的威势,不得不忍下来,身上的泥都没有拍,直接往房子里跑去。 顾之墨听脚步声跑远了,这才可怜兮兮的从江富贵的肩膀上挪开,委屈巴巴的一张小脸,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 陈飞看着这位爷变脸的表演,一愣一愣的在边上站着。 江富贵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递了上去,“三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顾可怜抽抽搭搭的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听说小琮被打了,来看看他,想着回去质问我哥凭什么打人来着,一出门就.” “唉”江富贵叹了口气,好像是有难言之隐,“三少爷,这事啊,算了,您别找大少爷了,总归是我们江家事情办的让他不满意了。大少爷也不容易一个人执掌这么大的家业,难免有不顺心的时候。” “他辛苦我知道,辛苦也不能随便拿咱们江家出气啊,谁不知道您颇得我父亲的器重,他这是想干什么,要卸磨杀驴吗?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江叔放心,只要有我在,大哥他还动不了江家。” “哎,少爷,您听我的,别为着我跟大少爷置气,您心里有江家,我心里感激,这次算了吧。” 听了这话顾之墨当场热泪盈眶,看那架势瞧着江富贵比自己亲爹还亲,立马吸了吸鼻涕,乖巧的答应了下来。 “听您的,我这次先忍下来,但是下次绝对不能再忍了!” 江富贵也老泪纵横的点了点头,“嗯,走到家里去吃饭。” “不了不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忙,改天改天我一定过来陪你吃饭。” 顾之墨这么说了,陈飞立马眼疾手快的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江富贵留了几句,没留住,跟老母亲送儿子远行是的看着顾之墨钻进了车里,满心的不舍。 车里的人也是推开窗子连连摆手,直到车走远了,脸上眼泪没干,申请先冷了下来。 “呵,老狐狸。” 陈飞又一次近距离的见识到了顾三爷变脸的神速,那人两把蹭掉了脸上的泪,拿着手机给陈飞发了个信息,是一串电话号码和微信号。 刚才那个吐血的人叫陈成越,是我安排在江家的耳目,以后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亲自跟他联系。 陈飞瞪大了眼珠子,简直有点难以置信,合着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哦.好,不过那陈成越既然是江家的外甥,确保信得过吗?” “再没有更信得过的了,陈成越知道了他母亲跟江富贵有染,结果奸·情被他父亲发现,奸夫淫·妇就害死了他父亲,早就对江富贵恨之入骨了。” 第32章 口水鸡 陈飞是怎么也没想到,顾之墨竟然还有这份心胸,明面上瞧着是个不成器的混蛋富二代,没想到. 他心里猛然一紧,很不放心的把目光落在正再开车的司机后脑勺上。 顾之墨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指了指司机,“老王,自己人。” 开车的司机听见声音,微微侧了半张平淡到完全瞧不出来有任何跟普通的司机有什么不同的脸,冲着陈飞点了两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陈飞一直跟着顾之墨,真的是事无巨细的贴身保护了,他完全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顾之墨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明明之前他还把这个顾小三爷当成只有容貌没有智商的智障,现在看来,他自己才是智障,眼前这个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晚上想吃什么,想不想喝点暖腾腾的粥。” 顾之墨说着帮着他掖了掖领子,语气温柔的像是对待自己的恋人。 可刚才在那房间里,虽然江静琮油腻了点,可也确实像是辣眼睛的恋人啊! 陈飞都不能确定到底那一个才是顾之墨本人,对江静琮是假的,对自己谁知道是不是也是假的,兴许也是为了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呢? 陈飞想了想自己的全部身家,除了他这么个人他家里还有个不值钱的小破房子,和一个极其擅长拖后腿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 很显然顾之墨不大可能想弄死他好继承他的弟弟,不过以他的品味的话,也未可知. “都行。” 顾之墨笑着弯了弯嘴角,“以后的事情还多的是,一日三餐要吃好喝好,才能更好的工作,说吧,想吃什么?” 陈飞像是被赋予了什么重要的任务,脑子里转了两圈想了想,勇敢的提出了一个要求,“吃皮蛋瘦肉粥,配一只手撕鸡·吧。” 旁边的漂亮少年愣了一下,羞涩一笑,干净无邪的一张脸,微微做出一丁点动作,有种初恋般的感觉。 “爱妃,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知道吗?”他说话的时候依旧纯纯的,一点也不顾念老王在场,继续调戏,“还是说,昨晚上你意犹未尽,又想吃我了?我可以,我能行,我一定做个随时满足员工的好债主。” 陈飞耳朵眼炸了一样,虚着眼透过后视镜看了老王一眼,之间这位大哥不动如山的看着前方的路,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得,跟聋了是的。 要说他是个聋子,那断断是不可能的,毕竟之前顾之墨提到他的时候还回头来着。 这是载这顾三爷听了多少荤话,才能练就的这一番不动如山的状态。 “要不吃口水鸡·吧,手撕鸡听着就很痛啊。” 大佬上身还没有三秒的某人,立马切换到顾娇娇模式,嫩生生的脸搭在陈飞肩膀上倚靠着。 小保镖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远方的灯塔,他为什么要说吃鸡,吃鸭不好吗? 确实吃鸭也未见的好. “咳,都按您想吃的来吧。” 顾之墨似乎有些累了,身子一歪,枕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鼻息间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哎?还没说去哪来着,怎么就睡着了? 老王瞧了瞧后视镜,赶紧把车载音乐关了,一言不发的向城外开去。 要不是顾之墨之前说过老王是自己人,陈飞瞧着越发荒凉的地方,险些以为这位司机大哥要杀人越货了。 一路上了高速,回了顾之墨的别墅内,睡了一路的人这才悠悠转醒,车子一停,就睁了眼,拉着差点有些迷迷糊糊睡着的陈飞往外走。 两人刚一进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和口水鸡的味? 陈飞瞪圆了眼睛,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用意念吗? “好饿哦,爱妃,走我们快去洗手吃饭,然后回房间吃鸡。” 管家老头端了小菜过来,笑着问:“小少爷也学着玩游戏吃鸡了?” 顾之墨摇了摇头,“不是那种吃鸡哦,是吃鸡唔.” 一块大鸡肉塞过来堵住了他的嘴,陈飞满良关切的看着他,“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老管家看了他两眼,“给少爷喂饭动作不能这么粗鲁,把他的嘴弄伤了怎么办?” 陈飞连连称“是”心里暗道:您老人家就不怕,小少爷大人的时候,把自己的手伤着?还担心喂饭的时候伤着嘴? 叼着鸡肉的顾小三爷对着陈飞笑的温和,忙活着把碗伸出去,“我要喝粥。” 陈飞忙不迭的起身过来给这位小祖宗盛了满满的一碗。 “爱妃你也喝,我特意让他们把口水鸡做的不辣的,酱香口味的,快尝尝吃不吃的惯。” 陈飞把软烂的鸡肉填进嘴里,确实好吃,只是怕吃完这顿鸡,自己可能还要吃一顿鸡,或者被吃一顿鸡,鸡吃多了会腻歪不消化的。 只是陈小飞却不是这么想的,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吃,立马欢快的扑腾了两把,表示自己完全可以! 刚刚被很好的技术开发过的身体,简直蚀骨知味,完全违背主人家的意志,下贱的馋起对面的美少年的身子来。 陈飞一边吃饭一边害怕,被自己的浑身发痒的身体吓的还是胡思乱想,到底是因为自己之前没吃过见过,还是因为顾之墨偷偷摸摸的在饭菜来下春·药了?又或者,那人本身就有毒,行走的春·药? “张叔,你去给爱妃买上几套衣服鞋子放进我衣柜里,让他穿着方便。” 管家老张毕恭毕敬的问:“好的少爷,按照什么规格买?” 陈飞:规格? 顾之墨沉吟了一下,看了陈飞一眼,抬了抬眼皮,“贵人吧。” “咳,咳咳咳!”陈飞被嘴里的粥呛了一口,贵人,还常在呢?怎么还真把他按照后宫的等级划分了。 “别激动”顾之墨亲自抽了长纸巾帮他擦嘴,“只要你努力,很快就能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现在只是个贵人就这么激动,以后要是当了贵妃可怎么好?” 第33章 当皇后的心 陈飞觉着人生在世有点艰难,他没想到自己一个过来还债当保镖顺带卖·身的,竟然还要晋升,当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对他来说,无论是当贵人还是当贵妃都还是一样的。 反正以这位爷的性子,总不可能给他个皇后当当。 想及此,陈飞不禁脑补了一下,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但顾之墨的皇后,白业那样的?还是黑胖子那样的,又或者江静琮那样的?总之应该挺靠近杀猪大哥那种水平。 这么一想不禁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美男与野兽的配对他还是吃不消,还不如陪他来着,呃. 为什么会这么想,好像有点越拘了。 如果他真的努力的话,能爬上皇后的位置吗? “爱妃?你想什么呢?” 顾之墨端着自己手里的一杯花茶,抿了一口之后,拿着漂亮的玻璃杯直接喂了陈飞一口。 把这人从自己的脑洞里拽了出来。 那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花茶,才意识到自己用的是顾之墨的杯子,当时就有点不大好意思了,忙拉开了一点距离说:“没什么。” “哦”顾之墨答应了一声,随手把陈飞抱在自己的膝盖上,拿着他的手指把玩了起来。 “我怎么瞧着你对晋升不大上心啊?是觉着我不值得吗?你知道我二哥的迷弟迷妹们,别说是这种关系的晋升,就是能在他他身边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太监,他们都感恩戴德了,怎么我这边的,给你这么高的身份,你都不惜的要?” 陈飞如坐针毡的在他身上轻轻动了一下,一向面瘫的脸,也不禁流露出了惊恐。 “小太监?他们真的为了在二爷身边,而去把自己割掉?” 顾之墨:“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比较愿意去给我二哥当贵人?” 陈飞是个诚实的人,摇了摇头说:“没想过。” “啧,年轻就是资本,我跟我二哥也差不多的,快看看我,我很好的。”他说着把脸埋藏在陈飞胸口蹭了两圈,眼巴巴的瞧着人家,像极了撒娇的小猫咪。 嗯,没错,是一巴掌能把自己人打吐血的可爱小猫咪。 陈飞现在才明白,哄孩子确实是个艰难的过程,他给自己做了一下思想工作,才大胆的伸出手,轻而又轻的拍了拍顾之墨的头发。 “嗯,你很好。” 小猫咪眨巴着漂亮的棕色眼珠子,惊喜的看他,“真的?” “真的。”陈飞说。 顾之墨高兴的扬起了笑脸,抱着陈飞站起来,快步往房间里跑,“我还能更好的。” “唉.” 他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大男人抱债主公主抱着满屋跑,这实在没出说理去。 陈飞一直觉着,就算自己献出身体也该是自己洗干净了,把自己送上床,可事实上,现在是顾三爷把他洗干净了,放在床上进行口水鸡服务。 嗯,没错,他是被服务的那一个。 顾之墨在这方面是个很细心的人,近乎拿出花钱也买不到的专业态度的对小飞进行全方面的服务。 亲一亲是不必可少的,一点点的用心吻边它的全身,再小心翼翼的跟小时候好容易当了很久的好孩子,才从家长手里得到了一颗心仪的棒棒糖一样,一点一点的小口舔,轻轻含一下也不舍得用力,不舍得吃的太多,让棒棒糖化的太快。 窗帘是没有拉上的,好在这样的别墅区,前面是一片树林,并没有什么人能瞧见黑暗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羞耻的事情。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外头的一点清凌凌的月光照射进来,隐隐约约的能瞧见。 陈飞躺在床榻上,死死的攥着身下的被子,被照顾的实在太好了些,他很想出声,可又觉着这个时候叫出声是只有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飞飞,舒服吗?” 陈飞不出声,顾之墨可不是个矜持的,房间里除了充斥着吞咽声,还有这个人的说话声和喘息声。 这个时候干嘛要这样问! “嗯.嗯。” “我还可以让你更舒服。” 这人说着果然就更尽心尽力了,贪婪的吃着棒棒糖,还不忘了跟自己的小伙伴分享心得。 “小飞飞是草莓味的,有点甜哦~” 陈飞的脸都快烧成草莓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是草莓味! 他其实是有点担心的,这样每天醉生梦死的日子过起来,要是以后没有了这样的日子怎么办? 衣食住行倒是可以克服的,关键是这身体的需求,实在要命。 或者他这样下去的话,能活到还完债的那一天吗?会不会提前精尽人亡? 陈飞一边享受着绝美的享受,一边神游天外,一会人在现实里,一会又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一不小心没把持住,猛的被照顾的深了些,悠悠然的攀上了高山之巅,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的人,被呛了一口,红着眼圈,挂着脸颊上沾染的战利品,眉目含情的看他。 陈飞看的呆了,手里抽着纸巾,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眼前的美景。 嘴上说着:“快擦擦吧。”实际上心里却是相反的想法。 漂亮男孩坐在床沿上,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擦着脸,嘴上的说:“我表现的怎么样,这可是我第一次替别人.” 尚且没有消散开来的肾上腺素刺·激着陈飞的大脑,这种时候没什么比这种情话再动听了。 他心里一软,甚至想伸手来帮人来揉一揉两颊上的软肉。 顾之墨又道:“以前都是别人为了服务的。” 陈飞:“.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睡了。” 他说着,提上裤子,往门口走。 徒留劳累了半天的人,一头雾水的坐在床边愣神,“你不陪我睡吗?我一个人害怕!” “害怕可以开灯,张叔给我安排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过来。” 哼,在我之前都的谁陪你睡呢? 第34章 他害怕 自己一个人委屈到不行的顾小三爷,看着紧紧关上的房门,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的技术太菜了吗? 爽过了之后,提裤子走人算是怎么回事? 这么优秀的自己,跟他睡明明是天大的福分,为什么小爱妃不愿意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在最不舒坦的时候拨通的大哥的电话。 能解忧的地方,肯定是哥哥的怀抱里,现在不跟大哥在一起,同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顾之墨跟兄长说着自己的事情,实在有些发愁,平日里一针见血的大哥半天也没能给出他一点意见,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着大哥好像在敷衍他。 最后给了他一个“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如果有就睡两觉”的破办法。 他刚想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又觉着哪里不对,手机上的屏幕一黑,紧接着他就听见了哥嫂缠缠绵绵的嗯嗯啊啊。 你瞧啊,现在的世道是多么的可怕,连承诺只要你需要,随时在你身边的哥哥,也为了跟小妖精翻云覆雨,敷衍的挂他的电话了。 顾之墨抱怨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今夜的风很大,打着旋从窗户外头吹过,像妖怪的呼啸。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垫在自己后脑勺上,他看着外头的幽深的夜,轻轻悄悄的眨了一下眼睛。 顾之墨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不像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作天作地的他。 那张脸还很年轻,却添上一层古怪的沧桑感。 不是挂在皮肤上的皱纹,而是一种灵魂老去的绝望。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当然是爱,很多很多的爱,要是没有爱,新鲜温热的身体抱在怀里也是好的。 除了自己嫡亲的两个哥哥,顾之墨是不信又谁会爱他的,所以他只想要新鲜又温暖的身体,可现在那身体也不肯让他抱着。 手机来播放着一首很缓慢的歌,是一曲民谣,轻轻缓缓的唱着,平日里觉着舒缓心神,在这样的夜晚里却像是死亡的尾调。 一声声的拉长的声音,仿佛不是柔婉从唱腔,而变成了催命的魔音。 顾之墨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从手脚到脸一点也不肯搂在外头,仿佛露出来一点就会被勾魂索命似的。 他哆哆嗦嗦的在温暖的被窝里,浑身从骨头里泛出了一层的凉,连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牙齿不住的互相摩擦着,骨骼肌不自主的颤抖。 只不过一会的功夫,谁也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手机里的歌他听着害怕,准确的说,无论是什么声音他听着都害怕,却没什么勇气伸出手去关掉。 他像是眼瞧着要熄了火的一根木头,迫切的需要一口人气吹上来,让他烧着些保住命。 . 爽完了躺在隔壁的床上的陈飞,盖着被子看着墙上的天花板,越想越不对,自己刚才的反应怎么是那样的,再怎么着自己也只是来还债的,管人家之前有过多少小情人干什么? 想想还是有些太意气用事了,明明答应人家,他说什么都听,尽量做好自己应尽的本分的,现在却按照自己的性子,不乐意就跑了出来,自己到底想干嘛啊? 难不成真的因为债主对自己好点,自己就把自己当大爷了? 陈飞做着深刻的自我检讨,越想越觉着自己越了规矩,实在有些不像样。 要不,回去? 可是,万一人家睡了,自己过去拧门进去,会不会有点影响他休息? 要不还是别去了,睡觉睡觉,下次不在犯就是了。 陈飞这样想着,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释放过的身体无比的酸软,非常适合这时候睡上一觉,身体越是困的厉害,意识就越是清醒。 刚才光是人家帮他来着,说不准顾之墨现在还硬着,自己是舒坦了,债主还难受着,这就有点不合规矩了。 这么一想的话,就有些睡不着了。 陈飞素来是个宽厚的人,没有只占别人的便宜的道理,作为有来有往的事情,要不要现在撅着屁股把自己送过去? 这样的话,会不会有点掉价。 害,自己本来就是来卖·身的,还管掉不掉价? 只是自从开了荤之后,这一天两次的,身体吃得消吗?太频繁了。 算了,明天买点肾宝吧,再去吃点烤羊腰子,应该能补回来。 要是他跟女孩子一样能来大姨妈就好了,这样一个月还能歇上一个星期好好休养。 陈飞捏了两把自己的胸肌,这要是女孩子的话,呃. 打定了主意,陈飞就跳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摸到了隔壁的门。 一开门就见床上鼓囊囊的缩着一团,跟个球似的,听见响动,那球整个颤抖了一下,厉声问:“谁!” “是我,陈飞。” 球听见了他的声音,又抖了一下,转而一脚踢开被子,跪在床上往前蹭过来。 陈飞忙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哆嗦了半天的人,伸出长臂整个扑在他怀里。 房间里的地暖烧的很足,热腾腾的,整个空气都是温暖的。 那床被子陈飞也盖过,很暖和的,可顾之墨接触在他身上的皮肤却透着一层刺骨的凉,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坏了一时间暖不回来似的。 陈飞怔了一下,难不成他当真是很怕一个人睡的?怎么好端端的凉成了这个样子,那自己刚才的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岂不是很过分? 顾之墨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 两人双双的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的时候,他也没说话,紧紧的缠在陈飞身上,一会的功夫就把自己暖热了。 倒是没有陈飞之前想的,过来之后需要撅着屁股奉献自己。 一直到顾之墨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带着一点含混的声音说:“明天教你开车。” 呃.原来在这等着呢,看来肾宝得多买两瓶。 第二天一早,陈飞醒来下楼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有人跟他打招呼,快步走出去就见顾之墨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一辆豪车前冲他招手。 “爱妃,吃过早饭后,我们就要练车了,你要好好学哦。” 第35章 谋杀教练 顾之墨开着车带他去了郊外的广场,人迹罕至,半个溜达的人都没有,道路上的雪被清洁工清理的很干净,很适合练车。 说来也奇了怪了,这广场修的不错,怎么能没人来呢。 “爱妃,放心开,这是自己家的地方,只要你不怼树上,不用担心撞车的。” 陈飞瞠目结舌的望过去,又看了看自己屁股蛋子底下的豪车,这是什么神仙待遇,自己这么个普通人能消受得起吗? “咳,其实我可以去驾校里报名学车。” 坐在副驾驶上叼着一包牛奶的人猛烈的摇了两下头,表情夸张的说:“去驾校你要是被教练非礼怎么办?” 陈飞:.我不去驾校就不会被眼前这个教练非礼了?呸,不对,哪有那么多不正经的教练。 “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去的话,我倒是知道有家驾校,那边的小教练我还挺喜欢的,我陪你一块去学,顺带可以勾搭一下小教练,我就喜欢他圆脑袋上的小板寸。” 陈飞:“.三爷肯亲自教我,我自然是却之不恭的,开始吧。” “啧,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吧,来本教练好好教教你。一挂一档,方向盘的握住,脚下的刹车一定要记清楚,什么都不会也得会刹车.” 顾之墨三两口喝完了拿包奶,收起了平日里混不吝的样子,整个人忽然认真了起来,甚至一点都没有动手动脚,尽心尽力的教授着陈飞开车的要领。 陈飞第一次开车,心情不禁有些紧张,即便是他勤奋好学,也免不得出错,旁边的老司机在他把车非常有水平的开到原地转圈的程度也没有发脾气,一遍遍很耐心的教导着,全然没有驾校教练的暴脾气。 从清晨一直练习到中午头肚子饿,用心学习的陈飞同学,一边努力的汲取知识,一边怀疑自己可能见了鬼了。 没准昨天晚上他离开了顾之墨房间里那一阵子,这人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恶鬼夺了舍附了身。 斯文俊秀的少年,态度严谨又细致,脸上的表情很淡,很衬他本身干净的长相,声音温和,教学专业。 陈飞想起了他那两个哥哥,一个姿容绝色,气质绝俗,另一个端方如玉,稳如泰山。 而现在的顾之墨,当真是既有二哥的容色,又有大哥的沉稳。 在叫开车的过程中的顾三爷,好像真的担得起了这么个称号,成了个品行一流的二代,甚至是其中可圈可点的优秀代表。 午间浓烈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那天阳光很好,照在他精雕细琢的半张侧脸上,沿着额头鼻梁勾勒出漂亮一条金色的线。 一半的亮光,一半的晦暗,在纷杂变化的光影里,无论是哪一半,都美不胜收。 “我们联系一次倒车,然后就歇一会,吃午饭。” 顾教练凑的近了一丁点温声同他说,用心学习了一个上午,突然开了五分钟的小差的人,突然觉着自己的脸有些热,可能是被太阳晒的。 顾之墨看他的眼神很友好,像极了上学的时候,慈爱的老师看着自己最满意的课代表。 陈飞坐进车里的时候双手双腿都有些发紧,先干什么来着?拉手刹,踩离合器,刹车、挂挡、松刹车、松离合车子慢慢往后退去。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人站在外头看着他,身后头是挂着晶莹的白雪的一片松树林,有那么一瞬间,陈飞恍惚间觉着,他是从雪堆里腾升出来的精灵。 脑子里一时间有些懵,等他稍微反应过来的是够,本应该往后的车,直愣愣的往他的雪精灵冲了过去。 呃呃呃,怎么回事,现在该怎么办?往哪往哪?方向盘不灵活了吗? 刹车,刹车,左边是刹车还是右边是刹车,万一踩错了怎么办? “快跑,我控制不了车了!”千钧一发之际,依旧没想起来到底该踩哪边,一紧张甚至连哪边是左哪边是右都产生了怀疑的陈飞,对着窗外大喊。 顾之墨看着自己发了疯的车,是跑开了,陈飞前面目标变成了长了很多年才长得这样郁郁葱葱的雪松。 那树有些年头了,是顾家刚刚盘下这块地方的时候种的,这些年光景好,没遭了旱没遭了涝,茁壮成长了这些年,怎知道今天竟遭此大难。 不受控制的车,如同一只看见了肉的狗,对着雪松狂奔而去,陈飞真的慌了,撞死他不要紧,关键是拿什么赔人家这车,好几百万呢。 刹车离合交替着踩了好几圈,终于确认了哪个是刹车之后,在把雪松变成家具厂的木头之间送算是精准的死死踩住了刹车,停在了当场。 陈飞大口的呼着气,逃过了一命的被震的摇摇摆摆丢下了身上挂着的雪。 闪到一边的顾之墨见车停稳了,才走过来,把脸探进车窗,声线清朗的说道:“干嘛呀,学车第一天就想撞死教练?” 陈飞刚才切切实实的被自己吓到,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嘴唇还微微颤抖着:“没,没有。” 顾之墨其实没生气,第一次学车嘛,有点操作不了,出点岔子也没什么,他故意把距离拉开一点本起来了脸逗逗他。 “怎么不是,我看你撞的挺认真的。” “没有!”陈飞有点急了,也不顾身上还系着安全带,凭借着蛮力,小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伸着胳膊把顾之墨勾了个趔趄。 一把捞住那人的脖子,急匆匆的把嘴巴印了上去。 站在外头的人嘴唇被冰天雪地冻的有些凉,陈飞的嘴唇是热的。 一冷一热的两种温度碰撞在一起,在皮肤上蔓延过一种奇怪的感觉。 亲亲倒是没什么的,只是这个吻实在有些突然,顾之墨有些懵了。 陈飞接触到那冰冰凉凉的嘴唇后,脑子更是顷刻间炸了开,感觉自己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亲人家? 这么多问题在脑子里打转,陈飞几乎是跌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衣少年愣了一下,眉眼微微弯起,嘴唇也微微弯起。 “这位学员,你怎么练车第一天就调戏教练?” 第36章 小脾气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车子和美人都是白的,陈飞想否认,却又觉着话到嘴边噎的嗓子难受。 他快速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两只刚刚感受过对方脖颈上的温度的手,无措的放在方向盘上,又拿了下来揣进了口袋里。 “不,不是说吃饭吗?” 顾之墨露出了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让你练习一次倒车就吃饭,你这是倒车吗?这是撞车。” 陈飞脸皮一阵发紧,他有种小学二年级成绩还没开始好的时候,被老师训的感觉。 “那.那我再试试?” 教练拉开了车门,亲人:“等吃完饭吧,要想狗子跑得快还得给点狗粮呢,出来,喂饱了你再接着练。” 陈飞自然是应允的,下意识把脚往外头迈,一使劲把安全带拉了好长。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他心虚的看了看顾之墨,那人也一言不发的看他,看来看去,智商延迟的人总算是默默把屁股挪了回去,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安全带,又走下了车。 “吃什么,这附近好像也没饭馆。” 顾之墨径自走到后面,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拎着个塑料袋出来。 塑料袋是厚的,瞧不清楚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一大包,看样子不老少。 拎着专门喂自己家狗子,好让他一会跑的快的“狗粮”的人,找了个合适的台阶席地而坐。 正是晌午头,太阳晒在身上暖呼呼的。 最先掏出来的是一大盒自热火锅、紧接着是几瓶矿泉水,塑封包装的卤蛋、香肠、泡面、紧接着是一个保温小饭桶和两盒水果。 啧,这可不是随便凑合的一顿午饭,正经野营的待遇。 顾之墨先是在自热火锅的离添了水,除了火锅本身的材料外,连同带着的卤蛋、香肠、泡面一齐放了进去。 “要稍等一会,可以先喝点粥、吃点菜。” 说着又拧开了大号保温壶,底下装着两碗热腾腾的八宝粥,中间是米饭,最上面是还冒着热乎气的萝卜炖鸡。 浓烈的香气顺着白气飘到陈飞鼻子里,他是真饿了,也不在客气,结果顾之墨递过来的米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 “好吃,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专门起了个大早。” “嗯?你起了个大早亲手做的?”陈飞咀嚼着嘴里香喷喷的米饭,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捧着碗喝粥的人,单纯的摇了摇头,“没啊,起了个大早让保姆做的,我怕我做会把你毒死。” “哦,哦.” “明天想吃什么,我们应该带两个保温壶的,一个好像不太够。” 陈飞连忙说:“够了够了,还有自热火锅呢,吃不完的。” 当火锅儿咕嘟咕嘟了好一会,揭开盖子,为了照顾他的不能吃辣,火锅的底料是番茄锅,闻着虽然没有辣锅那么刺激,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陈飞一边吃着,一边总觉着自己是在做梦,他什么时候过过这么好的日子。 吃饱喝足了,两个人叠在后座上睡个午觉,睡踏实了,才起来继续练车,等天色晦暗了,才由着顾之墨开着车往家里走。 气氛似乎变得很微妙,陈飞走过许多个晨昏日暮,但今天的好像跟往常都不一样。 怎么说,不知道是他自己想太多,还是真的,他总感觉顾之墨对他很尽心了,到不像是对一个保镖。 陈飞从小活的艰难,除了养母,也只有一个人对自己这样好过,那是他还在上学的时候的事情,那个人.算了,不提了。 回到别墅里,屋子里的地暖烧的暖腾腾的,脱掉了厚重的外套也不觉着冷。 张叔端了一碗热姜茶过来,“在外头跑了一天,少爷快喝点热姜茶暖暖身子吧。” 顾之墨点了点头,端着碗,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半碗,之后端着那半碗送到了陈飞面前,“趁热喝,驱寒,别感冒了。” 陈飞一怔,张叔也向这边往来,看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总觉着做了什么亏心事。 “别愣着,快喝了,凉了就不好了。” 陈飞“哦”了一声,赶紧接过来,灌进了肚子里,热辣的姜汤加了些许糖,滚到嗓子眼里,又甜又热感觉在四肢百骸之间翻滚起来,瞬间就从心口暖到了四肢。 “对了,明天一早准备早饭的时候,顺带也把午饭准备好打包,我和爱妃明天还要出去。” 张叔接过了他手里的饭盒,笑的满脸慈爱,“少爷又是要教人学车了吗?” 这么一句话像是对着陈飞扔了个炸弹,飘飘然然,心神荡漾的了一天的人,炸了个蒙圈,之后一屁股拍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又!”好嘛,果然他也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原以为真的是什么特别的心意,现在看来,怕是这位祖宗心血来潮,愿意在这样冰天雪地的时候给自己找点乐子。 其实换了谁都一样,左不过都是个NPC一样当成玩物一样闹着玩,自己竟然还挺高兴,还.还亲他,这是多好哄,连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没有那么好骗吧。 给块糖吃,就想上天! 顾之墨没当回事,喝了点姜汤,再过半个小时才是吃饭的时间点,干脆拉了拉陈飞的手,“练车累了吧,来我背你上楼休息一会。” 小保镖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躲过他的公主抱,心道:别用你那套不知道对多少人干过的事糊弄我! “怎么好劳烦您,我自己走就可以。” 他这话说的恭敬,似乎没有半点不妥,但顾之墨分明又觉着自己遭受了冷落。 做人真是麻烦呢,之前小爱妃太听话,有点让他不舒服,怎么现在不大听话了,也让人不舒服。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想自己顺过去这口气,可愣了两秒,总觉着窝着不舒服,不禁哀怨的看了陈飞一眼,一副被渣男抛弃了的无知少女的样子,看的人心肝发颤。 陈飞:.抱!这就抱!管他抱的是第几个! 第37章 三好学生 “咳,要不你.抱?” 小保镖艰难的往外吐着字,这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但原本来兴致勃勃的人,受了伤一般的摆了摆手,“算了,不想抱了。” 陈飞:. 行吧,债主的心思你别猜。 顾之墨没再说什么,自己先一步上了楼,直奔书房而去。 陈飞觉着有些尴尬,这是跟着上去还是不跟上去? 想想自己的职责还是跟上去吧。 一直看热闹的张叔这时候伸了伸手拦截了一下,“少爷去书房的时候,不要跟着,耽误他学习。” 学习? 他想了想书房里的那些书,《刘寡妇和猪肉张》、《小鲜肉的烹饪技术》、《当鸭做鸡的那几年》. 算了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老张从头到脚的看了他一眼,陈飞不知道这位张叔在这里伺候多久了,总归是个长辈,又颇得顾三爷信赖,自然是敬重着。 只是他觉着张叔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带什么恶意,可也没带什么善意,有种严谨又考究的意味,像极了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老学究拿着放大镜鉴宝。 “小陈啊,你觉着咱们少爷怎么样?” “挺好的”陈飞不亏心的如实说。 老张点了点头,跟他一齐望着楼上的书房的门道:“三少爷这个人有时候看着是混不吝了些,但其实是待人很好的,你知道不欺负他,他不会拿你怎么样,只不过有件事情你得清楚。” 陈飞虚心的听着前辈的指教,“您请说。” “永远记着自己的身份,别弄恃宠而骄的那一套。”老张轻声说了一句,绕过他往厨房走了两步。 陈飞心里咯噔一声,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太由着自己的性子了,正陷入反思。 前头的人忽然停住脚步,回过脸来正色道:“不过,你要真喜欢三少爷,想往上爬的话也可以。那真心换真心是绝对合算的买卖,可你要不是真心,妄图用欲望和贪婪在他身上得到什么,那我就把你的脏心挖出来喂狗,明白了吗?” 张叔长得很慈祥,端正的很,素日里笑眯眯的看上去让人格外的舒服,可当这人绷起脸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渗人感。 陈飞是正经的保镖学校里出来的,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知道高手的感觉。 被那种眼神看着,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生活不是武侠小说,没有什么骇人的内功,但却杀气。 陈飞几乎是一瞬间能感觉到,那话不是随便说说玩的。 他稳住心神,微微点了两下头,沉住气道:“知道了。” 前头的人似乎算是满意他的沉稳,把头转了过去,快步进了厨房。 这事情有点奇怪,陈飞虽然不赞同现在很多的年轻人对待感情随便玩玩的态度,但张叔这样的也太严谨了。 要不是他胆子大,撑得住,平常人有几个能不被这样几句话吓怕了,即便是喜欢顾之墨怕是也只能望而却步,毕竟保命要紧。 陈飞坐在台阶上,仔细思考起了这件事情。 顾之墨这个人,确实对他不赖,但也很奇怪,完全不是个正常的这个年龄段的人该有的样子。 很多时候,过去肆意夸张了些,旁人要是那样做,必定会让人觉着恶心,但独独这个人不一样,不知道是有美貌的加持还是别的,他总觉着顾之墨即便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挺可爱的。 偶尔正经一下的时候,更是仿佛如天上掉下来的天使。 他为什么偶尔抽风,荤素不忌,什么人都能撩,什么事情都能做呢? 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 他想起昨天晚上,在他怀里发抖的人,又想起顾之墨曾经说过的那些胡话,竟有几分信了。 到底是被宠坏了,还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受到过创伤呢? 他还很年轻,如果有什么创伤一定是小的时候才有的,那也有些太可怜了吧。 顾家也奇怪的很,兄弟三个明明关系很好,却并不住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像被皇帝安排在各个地方的王爷,各自守着一片疆土。 不过很显然是没人争太子之位的,顾之时那个人,打眼一瞧就知道其地位不可撼动。 只有顾家那位大美人也对兄长言听计从,对弟弟很是关照,好像也没个兄弟争斗,那为什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客厅的一角摆着几张照片,上头的人还很小,八·九岁的时候的、十二三岁的时候的、十五六岁的时候,都是专门上影楼拍的艺术照,也都只有顾之墨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哥哥们。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一个人生活的? 把孩子一个人丢着,真的不会出现心理畸形吗?不对,顾之墨现在已经心理畸形,但似乎并不是因为一个人。 那他是因为什么? 陈飞陷入沉思,他一直觉着自己是个通透的人,完全没意识到,刚刚接受了提点,觉着自己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规矩的,现在的这些想法又僭越了。 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保镖,来还债的人该思考的。 无论是在谁家公司,也不该去琢磨主人家的辛秘往事。 这是他从保镖学校上学的第一天就开始学的东西,这些年一直维持的很好,半点都没有疏漏,可现在算是全乱了。 “爱妃,你怎么坐在这里,该吃饭了。” 温柔的呼唤声打断他的脑洞,陈飞下意识答应了一声,拍拍屁股起身,眼睛当时就撞在了无比美好的画面里。 一身干净柔和的学生装打扮的少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笑容端正,手里还抱着一本书,书本上印着外文。 具体是哪国的语言,陈飞没瞧出来,总归是感觉顾之墨美好的紧,书卷气十足,像极了学校里,容貌出挑、气质优越,学习成绩还特别好的三好学生。 “来,一起洗洗手吃饭吧。”三好学生对他伸出了爱的小手。 第38章 审美标杆 吃饭是一件需要集中精力用心的事情,顶多应该配上三两句闲话,当成下饭的佐料。 不然一边吃饭,一边做任何别的都是很不合适的。 不过,在人人崇尚文化的世代,凡事总把“读书”列在了规矩的外头,吃饭亦然。 饭桌上难得的安静,连碗筷碰到一起声音大了都像是一场罪过。 顾家那不成器的小少爷,正一边吃着饼,一边垂着脑袋认真看书。 管家张叔和保姆赵姐满脸欣慰的在一旁看着,准备随时包好一张饼,送到少爷手里。 那热切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着自己家的崽儿考上了清华北大,正拼命的压抑着想去门口放一挂鞭炮的冲动,生怕打扰到孩子半分。 陈飞尴尬的吃着饭,他甚至觉着自己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饭桌上,但问题是是顾之墨领着他洗完了手,把他放在自己对面的。 他也不好不给主人的面子。 他轻轻的端着饭碗,小心翼翼的吃着饭,用余光看着正认真读书的少年,那画面确实美好的紧。 看来顾小三爷有人不是个不学无术、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他手上捧着的书,到底是什么文陈飞都没看出来,但看着顾之墨看书的样子应该是全认识的,都不用翻字典,好歹人家熟练的掌握一门外语。 吃罢了饭,张叔已经拿过了热毛巾给少爷擦了手,顾之墨依旧捧着他的手,招呼了一声:“飞飞,回房了。” 陈飞忙不迭的吞了最后一口粥跟了上去,脚下留心着台阶,生怕这位爷太认真读书,一不小心再踩空了。 等回到房间里,那人随手指了指角落,“那边有折叠床,橱柜里有被褥,自己铺。” 完了完了,都不让他侍寝了,分床睡了! 陈飞心里乱糟糟的,也不好违拗,只得认命的去搬床,铺上床褥。 顾之墨已经在大床上躺好了,盘着腿坐着,认真看着手里的书。 “爱妃,你要睡了吗?我可以给你念书讲故事。” 温柔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一直觉着古怪的陈飞,实在不知道这是福是祸,想起上次顾之墨教他叫·床,呃.叫他声优表演技术,那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过总归是比现在这种正常的不正常的情况好吧。 “嗯,好,我听着,您讲。”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那人真的认认真真的给他讲了起来,声音沉稳又温和,带着一点缱绻和隐隐约约的奶味。 即便是陈飞一个字也听不懂,可也觉着无比的舒心。 脑海里不禁想,这到底该是个怎样美好的故事呢。 在温柔的朗读中,陷入了甜美的梦想。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抱有那么多美好的相像. 第二天陈飞醒来的时候,顾之墨正在穿衣服,那本书规规整整的放在床头,陈飞不禁问:“这是个什么故事?” 顾教练淫·荡一笑:“被誉为德国的金·瓶梅,内容你自己想吧。” 陈飞:.亏得自己昨晚上还脑补了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没想到.果然这人根本没个正行! “快起来了,今天还要去练车,不能偷懒。” 陈飞答应了一声,麻利的下床换衣,顾之墨已经先一步出了房间。 小保镖走到大床前帮着整理好了床铺,拿起那本书的时候,突然起了好奇心。 陈飞不太敢指天誓日的说着自己不是想看看德国的小黄·书。 拿着手机拍了一下,到网上搜了搜,搜到的题目却是《小王子和夜玫瑰》 嗯?这不挺正常的吗?骗子! 全书有很简短的简介: 城堡里住着个小王子,他没有伙伴,没有朋友,一次偶然在宫墙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株残败的小草。 小王子每天小草浇了水,小草拼命的汲取水分终有一日成长出了一朵漂亮的玫瑰,每天夜晚对着小王子盛开绽放。 可渐渐的城堡里的水却日渐干涸了,小王子只得把自己每天喝的水省下来一半倒给玫瑰。 后来小王子连自己喝的水也快没有了,忠心的仆人们,离开城堡,去寻找新的水源。 小王子深夜来到夜玫瑰身边,抱歉今天没有水给它。 娇艳欲滴的夜玫瑰忽然越长越大,用自己的刺扎死了小王子,地下布满整个城堡的根茎吸收掉了小王子全部的血液,红色的花瓣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陈飞浑身不适的把手机揣会口袋里,这可真是个“感人”的故事。 比起这样的,他到情愿顾之墨看看小黄蚊。 疾步出了房间,从楼上望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正在客厅里忙碌着打包今天出门要用的东西的人。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从后面能看到白皙如玉的脖颈。 脆弱的、纤细的,一个漂亮的少年,像极了疏离的小王子. 陈飞心里一咯噔,那自己不会是那扎死人的玫瑰吧,不会的,他是个老实人,嗯! 快步下了楼,陈飞放软了语气,从并不常笑的脸上挤出个自认为非常和善的笑容。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顾之墨会有看了他一眼,“那你.爱妃,我怎么觉着你这笑容,想杀我?别这样,我怪害怕的。” 小保镖尴尬的挠了挠头,赶紧又恢复了自己正常的没表情的表情。 “咳,您觉着可以吗?” “可,对了,周六本教练要请一天假,那天我家小阿业要办聚会,我得去捧个场。” 小阿业?就是那个长的像卖猪肉的大哥? 陈飞想起顾之墨对他那般殷勤的样子,心里就有点不大舒服,话没过脑子的就出了口。 “您对他是真心的吗?” “嗯?” 正打包餐盒的人皱眉看了他一眼,陈飞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多唐突,这到底是真没一回事?最近办事太毛手毛脚不过脑子了。 “我.我随便问问。” 顾之墨似乎没生气,语气轻快的同他说:“真心不真心的到不打紧,只不过小阿业恰好长在了我的审美标杆上。” “那我.”陈飞把最后一个“呢”吞进肚子里,忙改口说:“那我也算是驾校放一天假了。” 第39章 前男友 陈飞跟着顾之墨去参加白业组织的聚会那天,天上下了点雨夹雪。 顾小三爷穿了一件很正经的西装,还带了领结,按说他这个年纪,穿上这一身也正常,并不奇怪。 尤其是西装,最不挑人。 基本上什么样的男人穿上都能很好的遮掩缺陷,但凡有点气质都能让西装衬托的很有韵味。 只不过陈飞没想到,长相上过于优秀的人穿上西装也是又弊病的,尤其是戴的不是领带而是领结。 蝴蝶结上一张漂漂亮亮、嫩·嫩生生,惊艳绝俗的脸,怎么瞧都像是包装好的极度精美的礼物。 顾之墨素日便好看,今天可谓是艳压群芳,呸!是鹤立鸡群。 顾家三位爷祖传的好相貌,这向来是没有什么争议的,要不是这位小三爷是个“蛇精病”那迷弟迷妹肯定不比二哥少,只可惜,好好的孩子说奇葩就奇葩了。 陈飞得幸,顾之墨也给他挑了身西装。 这人很大方,从来也没说因为陈飞的身份随便给他凑合穿,经常从自己的衣柜里拿衣服给他穿,没有丝毫嫌弃。 陈飞跟在顾之墨身后,觉着自己好像成了言情小说里的恶毒女配。 人家主人家对他那样好,他现在心里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甚至还打心眼里嫌弃起,给主人一起社交的高门子弟来。 呃,这一个个猪头肉脸的,实在是跟顾之墨不搭呀。 这小三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倒不是人家不好,只是陈飞总觉着顾之墨这般的人物,至少也得配个相当的,就像顾之时和顾之珩身边的美人一样,总不该是个这样的。 现下顾小三爷正在同一人说话,那人瞧着身高一米八上下,膀大腰圆,看脸上没什么皱纹,年纪应该不大,却揣着个不小啤酒肚,跟孕妇五六个月的肚子似的,西装都藏不住。 一双剑眉倒是长得挺好,配上一双虎眼,也算炯炯有神,要是粘上胡子,演个张飞、演个李逵肯定都不错。 这样的人适合当保镖。 呃.陈飞又想了想自己这个伺候安寝的“保镖”,想想还是算了,脑海里一向顾之墨跟这样一位大哥翻云覆雨,就有些辣脑子。 “飞飞,来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陈飞端正了一下态度,缓步上前,尽量挤出个笑脸来,“先生。” 顾之墨拉着他的手,笑的如沐春风道:“这位是我前男友,徐发财,算是你前辈,发财这位是我的小爱妃,他叫陈飞。” 呵呵,前男友?多么糟糕的三个字。 那位叫“徐发财”的大哥,上下打量了陈飞一点,满脸含笑的看了看顾之墨,“这个.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从前总是大鱼大肉吃多了,也腻得慌,偶尔换换清粥小菜挺好的。” 陈飞脸上的肌肉天生不太活跃,虽然不是个面瘫,但想维持情绪的时候,想来是能控制的很好的。 “清粥小菜”?他哪里清粥小菜了?凭什么他就不能是大鱼大肉、满汉全席。 兴许,是因为自己床上不够浪?比较寡淡? 咳.清粥小菜养身体,不也挺好的吗,每天吃的那么荤对身体有什么好处,再给自己吃·精尽人亡了! “我是真没想到你肯尝试这种类型的,你们先聊着,我得去找我男朋友了。” 徐发财捏了快小蛋糕填进嘴里,含笑闪了人。 陈飞愣了一会,借着反光镜看了看自己。 还算得体,长得也还过得去,难道.顾之墨是带自己过来充面子?用他的颜值身段碾压前男友? 也不至于,要是真这样,就凭顾家的身价,什么样的漂亮男孩找不着。 不过自己应该也不赖吧,好像还可以,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 “小阿业!你可来了,我等你半天了,快,让我看看你!” 今天的主角白业,穿了一身白西装,他本身长得就粗圆,穿身黑色的还显瘦,结果从头到脚一生白,偏生的脸是个黑黢黢的,人本身也没什么气质。 顾之墨黏上去之后,不出意外的被白业嫌弃的推的远了些。 “顾三爷,请自重!” 顾之墨要是知道什么是自重那就不是顾家的小娇娇了。 “哎呀,过来让我亲亲嘛,我今天又不打你。” 辣眼睛!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当什么舔狗!陈飞眼睛上的难受,看着连心都跟着不好了。 “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御夫术?” 轻飘飘的蹭到他身边的人,幽幽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陈飞心里一紧,一扭脸对上徐发财的大脸盘子,能清楚的看见皮肤上出的油和没刮干净的胡子茬,虽然好像这些都不是重点。 “别看我是前男友,就觉着我这方面不行,我跟阿墨是和平分手,你可是我见过他身边的那么些人中,我最满意的一个,所以我愿意教你。” 陈飞神色丝毫未变,声音更是不带任何感情,“徐先生就不怕,我是不轨之人,学会了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徐发财大笑着露了一颗金牙,豪爽道:“这都不是事,我徐发财旁的没自信,看人这种事还是非常准的。即便是失策了,也简单,把你剁吧剁吧让河里喂鱼也就是了。” 陈飞:.这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绝世好前男友! “徐先生,因何判定我是个好人?” 徐发财微微歪起了一点嘴角,英气的眉毛往上拧着璇儿,即便生的一般,此刻由内而外的生出几分让人敬畏,区别于外貌之外的气度来。 那双眼睛无比的锐利自信,轻轻的在陈飞耳边说:“我的三观取决于你的五官,你看那白业贼眉鼠眼的狐狸精样,就不如你这呃.刀削斧凿的石头精看着舒坦。” 从某种程度上,陈飞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这位大哥能成为顾之墨的前男友,思考问题的角度,还真是一样的清奇。 也不对,这个品味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徐发财说罢,往后退了两步,不着痕迹的找个人推了一把,那人一个没立住,往前一趴,下意识的找个东西扶,一巴掌摸上了陈飞的屁股蛋子。 第40章 没有面子 那样的地方被人摸到,陈飞本能的绷紧了身体,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听见身后头传来一声惊呼声。 “韩少奇你怎么能对顾三少的人下咸猪手呢!” 这一声吆喝声,那叫一个响亮,很有小时候走街串巷的在胡同里吆喝卖糖葫芦的小商贩的那把好嗓子。 只是用了伪音,听着到不像是徐发财的声音了。 陈飞冷静的仔细判断了一下,徐发财的吆喝其实比那人碰到他的屁股要更靠前一点。 等众人反应过来,视线被吸引的时候,那人正扶住了他的屁股。 顾之墨是个什么身份,即便是他并没有在商圈崭露头角,但金光灿灿的出身摆在那里。 这就像是未见寸功的公主,碍于身份,人人都敬着,是千千万万不能冒犯的。 这一嗓子之后,果然把正在跟白业攀谈的顾之墨吸引了过来。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像极了选角极其严格的电视剧里的绝美主角,他缓步而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层霸道总裁的气质。 隐约有点谁要动他的人,他就能剁谁的手脚的气势。 素来听闻顾家有个长得跟天使一样的小少爷,但行事却混蛋的很,上了脾气,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就算是杀个人都有两个哥哥给兜着,什么事都干惹。 至于他到底杀没杀过人,这不得而知,韩少奇吓破了胆,浑身发抖的把自己的爪子从陈飞的屁股蛋子前移开。 声音都有些颤,“三三三,三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了我,我眼瞧摔着了,这才.您信我!我我给您赔不是!” 顾之墨神情淡淡的看着他,一双小扇子似的睫毛眨了眨,从嘴角边荡漾出一点浅笑来。 “韩少奇是吧?我记得你父亲是枫杨集团的韩遵。” “是是是。” “哦~”他依旧轻笑着,眉目之间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东西,过去轻轻拍起了拍韩少奇的肩膀。 “我这个人一向是很大度的,你别抖,真的,从来不会为了一点小事有什么,只是我这爱妃,宝贝的紧,你知道有多宝贝吗?” 韩少奇抖如筛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三爷饶我这次!” 这次是白家举办的宴会,按说这样的时候,应该白家人的人应该出面从中调和。 与韩少奇同来的堂兄,蹭到白业身边,百般的哀求,谁不知道顾之墨挺喜欢白业的,只要他开口,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韩家按说跟顾家不是一个档,只不过进来韩家跟白家有些合作来往,白业也不好这个时候见死不救,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这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好端端的摔了,还连累了这位.呃?(谁来着)先生,不过既然韩少爷也说了不是有意的,又道了歉,这位先生,您看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原谅一下,给白某个面子。” 白业是个聪明的,直接绕过顾之墨,先对陈飞下了手,他是当事人,只要他松口,那顾之墨自然不好说什么。 这人年轻,看着有些文化,看着不是会为一点小事撒泼耍赖的样子,应该好摆平。 顾之墨在一旁轻笑了一声,“小阿业,你,在他那边没有面子!” 第41章 竞争上岗 当时的场面很微妙,陈飞说白了就是个给顾之墨打工的,而且是五年内不能离职的那一种,自然是对顾之墨马首是瞻。 真要是顾之墨说给白业一个面子,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事情的神奇之处就在于,白业拐了个弯,这求情没求在顾之墨脸上,而是只以为聪明的想陈飞问了主意。 要真的抛开顾之墨不说,他陈飞跟白业确实没有什么瓜葛,也用不着给他什么颜面,又何况陈飞打心眼里并不喜欢这个人。 说到不喜欢,还是要论到顾之墨这边来,要不是白业和顾之墨之间有什么牵扯,他也犯不着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陈飞想到着,感觉就很奇怪了,又想起自己这几天对各种事情的反应,脑子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如白业、徐发财直流,人本身真的有那么不招人喜欢吗? 要不是他嫉妒心作祟的话. 而产生嫉妒心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产生了贪婪的占有欲,他对顾之墨,自己的债主,产生了.占有欲? 此刻白业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毕竟是此次聚会的组织者,这是被当着大家伙的面撅了他的脸。 众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这个脸生的男人身上,瞧着这人身高一米八上下,眉目英挺,鼻端唇正,脸上的弧线有些棱角,倒是跟那些个偶像剧里的漂亮男孩子不大一样。 并不太好形容那是个怎样的类型,端正的却并不刻板,两道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挑,只要这人想,必定能带出三分邪气来,但显然他并没有发觉自己这方面的潜质。 果然呢,顾家这位爷,从前身边那些人,肯定都是随便玩玩,最起码这个水平才能近他们的身,众人如是想着,看向陈飞的眼神又热了些,甚至有些已经暗戳戳的打算给这人塞些什么礼物送过去,好让他在顾家面前美言几句。 所有人都等着他开口,陈飞也不好这样愣着,这其实是件小事,但听顾之墨的意思,却像是不想让这事轻易了结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汗珠子都挂额头上了的韩少奇,瞧他这五官眉目,竟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脑海里闪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肯定不是韩少奇,要更老些,只不过这样貌似乎如出一辙,那是在顾之墨书房看见过的,被在一圈红线里。 顾之墨说过,那些人都是要对付的. “韩少预备这事情说声对不起就解决了?”陈飞福至心灵的说道。 韩少奇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倒了八辈子霉,出来参加个宴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先生想要什么赔偿?” 陈飞笑了笑,对身边的人询问道:“你觉着呢?” 顾之墨很无奈的咂摸了一下嘴,“我家爱妃,又不是出来卖的,难不成韩少想用几个臭钱践踏我顾家的尊严?” 围观群众唏嘘不已,还没见过顾小三爷这么护过谁,看来那位先生一定是他的心头宝,礼物要准备的重一些。 陈飞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怕是人家钓鱼钩上的鱼饵了。 不过以他和顾之墨之间的契约关系,这似乎也没什么。 他下意识向徐发财看去,那人却只是扬了扬眉毛,给他抛了个眉眼,之后功成身退的找了个沙发坐了。 “那.那顾少想怎么办?” 顾之墨很大度的说:“其实这事也好解决,你既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的话,不如把你爸爸叫过来。” 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就有点事情,就叫家长了? “你要是觉着我不够格见你爸爸,那我也打个电话,让医院把我爸抬过来,跟你父亲会面你看怎么样?” 听听,都听听,这是多么替人着想,丝毫不仗势欺人的优秀想法啊! 当然,顾小三爷惹是生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归是有两个兄长给撑着腰呢,大家也都习惯了。 还有人劝着:“唉,我说韩少,你就打个电话,让你爸跑一趟吧,要不然你今天走不了,大不了回去被训一顿。” 韩少奇也瞧出来了,只得摸着手机打了电话。 顾之墨笑的纯真,“那我就到休息室等一下。” 说着噔噔蹬上了楼,陈飞有心找徐发财说两句话,却也不好玩忽职守,只得跟着进了房间。 一关门,顾之墨就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陈飞过来坐。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陈飞依言过去坐好了,“没什么想问的,看得出来这事是您跟徐发财商量好的。” “知道你看出来了,那你就不想问问,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你,叫韩遵过来是为着什么?” 陈飞摇了摇头,“不想问,好奇害死猫,您要想让我知道,我自然是能知道的。” 扎着漂亮蝴蝶结的年轻男人笑的更暖了些,抱着陈飞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小飞飞,你这一会好奇,一会不好奇的状态,还真是有趣的紧呐。” 陈飞任由他压着,满脑子都在想顾之墨什么时候跟他前男友联系上,并且还密谋了这一出的。 当然重点还是“前男友”之间默契的配合,不过. “那位徐先生当真是你的前男友吗?” “当然。”顾之墨答应的很快,“谈恋爱这种事怎么能作假?” “我看你们之间挺默契的,不像是情感破裂的样子,怎么好端端的分手了?” 顾之墨皱了皱眉头,“谁刚才说好奇害死猫来着?爱妃你是女孩子吗?怎么不关注我筹谋的大事,反倒是问起这些八卦来?” 陈飞沉默了一会,顾之墨并不明白这几秒钟,身边的人做了怎么样的思想斗争。 只知道几秒钟之后,陈飞把他从怀里拽了出来,很认真的平视着他。 “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情必定能做到。还有一件事想通知你。” 顾之墨被这严肃的气氛弄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即便是陈飞刚才那一通相信他的夸耀,也没能让他翘起尾巴撒欢。 “通知我什么?” “我打算竞争上岗。” “想当贵妃了?”美少年笑的花枝乱颤。  陈飞默默看了他一眼,整理好了着装,淡淡道:“想当皇后!” 第42章 拭目以待 一抹不虞之色飞快地掠过顾之墨的脸,让他一瞬间看起来有点阴沉。 正被陈飞看见了,顾之墨生硬了转了个场,在脸上调出了一个欠揍的表情,用手指勾了勾陈飞的下巴。 “小宝贝啊,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虽说目标定的高点,比较有动力,但是定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岂不是没什么意思?” 陈飞向上挑起了一定点嘴角,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微微歪掉领结,一双眼睛把眼前的人锁在了自己的目光里。 “做不到算我输。” 顾之墨素日里油嘴滑舌满嘴跑火车惯了,面对这样的战术,竟然有点接不住。 在陈飞探过身来的时候,瞧见那人领子里露出了自己印上去一点暧昧的吻痕,竟也觉着脸热了。 向来一个当八个用的脑子,突然短暂性的短路,死机一般的一片空白。 嘴巴张了张挤出一句没水平的话:“可是我一向是比较喜欢人渣的。” 小保镖挑眉冲他一笑,从沙发上撑着胳膊起了身,简单的动了动嘴,“拭目以待。” 说罢,快步起身开了门,冷脸对上了端了盘水果亲自送来,叠起两根手指正欲敲门的白业。 接水果,关门的速度一气呵成,没等那欲言又止的人说什么,水果盘已经放在了桌上,人也已经别轰出了门外。 顾之墨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小保镖一脸脸不红气不喘的端正,俨然一副顶级保镖的架势。 “所以,你的晋升之路,是靠拦截住身边的竞争对手吗?” 他抱着水果盘,捏起一块橙子,塞进嘴里问。 这个季节正是吃橙子的好时候,甘甜可口,微微带着一丁点果酸,掺杂在浓厚的甜里,别有一番风味。 “从你说白业在我这里没有面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局了,我犯不着拦截他。” 顾之墨又扫了他一眼,琢磨来琢磨去,不禁笑出了声。 “这.爱妃啊,我怎么觉着确立一个目标后,除了让你上进之外,这脑子也变得聪明了?” “那是因为从前不用花心思。” 顾之墨点了点头,“随便吧,你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日常该做的工作做好了,旁的也不会太会甘愿自己的员工要做什么的,吃橙子吗?” 陈飞:“不吃。” 看来爱妃上进也没什么好处的,他想投喂别人都不成,只能辛辛苦苦自己吃。 韩遵是一个小时之后到的,西装革履打扮的妥帖,不知道是从哪个酒会宴会过来,又或者为着见顾之墨专门装扮了一番。 韩遵瞧着五十上下,已经微微有些谢顶了,但看五官,也瞧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帅哥。 韩少奇倒是个年轻的,只不过显然没遗传到父亲的精髓,明明相像,却缺少了几分气度。 他进门的时候,除了顾之墨,也打量了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红颜祸水”两眼,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小伙子长得是精神,但再怎么着也够不到祸国殃民的地步。 “顾三少,这.路上听说了,犬子做了冒犯的事,我亲自过来给你赔礼道歉,还请多多原谅。” 陈飞知道顾家叱咤江湖,并不太清楚这韩家是个什么样的地位,看韩遵这气度也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又是有年纪的,不知道顾之墨到底该怎么做。 坐在沙发上一步不曾挪动的美少年,眉眼弯弯的看着进来的人。 “事情是小事,晚辈也是想借故见一见韩先生。” 韩遵一愣,“见我?” 顾之墨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 “我对韩先生那是久仰大名,一直未曾得见,平日里无缘无故的请您一趟,总觉着唐突,这不一有机会就把您请过来了。” 这叫什么机会,当中折了韩家少爷的脸,把人诓来给自己制造的机会吗? 碍于顾家的身份,韩遵也不好下他的面子。 “哪里敢入顾三爷的耳朵,您谬赞了。” 顾之墨摆了摆手,“唉~这是哪里话,我想想,我是什么时候最先知道韩先生的威名的。” 他说着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空气里很安静,场面一时间僵持在了这里,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好在韩遵是个吃过见过的,不至于被这样冷淡的气氛给吓唬住,勉强能保持着笑脸安心等着这人思考的结果。 “哦,对了,想起来了,是小时候听长辈提过韩遵先生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当然,最深刻的印象当属当年我被人绑架的时候,从绑匪口中听过您的大名。” 那漂亮的少年说着把脸凑的近了些,睁大了眼睛,轻声道:“当年我被绑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韩先生应该听说过吧?” 韩遵手里当时端着被热茶,被轻飘飘的言语吓的一个激灵,手上一个不稳,滚热的茶水泼在皮肤上,烫了一片红。 顾之墨是个非常体贴的后辈,亲自抽了几张纸巾,又把半杯热茶拿过来放在桌上,轻轻给韩遵擦了擦手上的热水。 “咳,三少爷,这.您被绑架这件事,跟我万万没有关系!” 顾之墨帮他把手擦干了,又轻轻的给吹了吹,“韩先生不用着急,我也没说跟您有关系,要是有,您刚才喝的可不就是铁观音了,那得是鹤顶红配上断肠草。” 韩遵的脸色变得厉害,年轻人又笑了两声,听声音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其实敌敌畏配耗子药也不错,开个玩笑,韩先生不用紧张。” 韩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听闻当年的劫匪,已经被您父亲全部解决了,一个活口都没留,真跟我没什么牵扯的,三少爷您明鉴啊!” “不是我父亲解决的,是他们自己自·焚了。”顾之墨说的清淡,像是在说晚上想吃什么一样简单。 这种事是顾家的辛秘,即便是极其亲近受到信赖的人也不会轻易与他们说。 韩遵额头上出了一层的细汗,本来他没把顾之墨这次惹是生非的撒泼行为放在眼里,现在着实是慌张的要命。 第43章 裙下之臣 “韩先生,你说你紧张什么呀,事情又不是你做的,我是那随随便便诬陷好人的人吗?” 顾之墨笑的纯真,坐在对面,饶有兴致的吹了吹自己手里那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笑的像极了一个识大体的晚辈。 “只不过,隐约记得他们提到你,好像是说曾经在你手底下的办事,你说这绑匪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替你的名字呢?” 韩遵抬手抹了一把汗,身下的软绒布沙发就像是扎满了针的烙铁一样,简直坐着都是一种折磨。 “我是真不知道,且不说此事年深日久,我韩家也是这十来年才发迹的。当初您出事的时候,我还名不见经传,混的不好。且不说我根本没有害您的心,就是有,也没那本事啊!” 陈飞定睛瞧着眼皮子底下这个现在这个像是没见过世面的草民见了皇帝老子的样子,想想他刚才来的时候,就只是假客套的那副模样,目光垂下去,顾之墨在沙发上端坐着,如精雕细琢的美玉一般的容貌下,笑的妥帖。 即便是知道这人有本身,但还是小瞧他了。 “你这话倒是说得对。”顾之墨点了两下头。 正当韩遵总算是松了半口气的时候,那人又探头过来,笑着问:“对了,说来也巧,韩家一直不是太行,正好是认识我妈后多了笔不知来源的资金,然后才发迹的是吧。” 韩遵半口气吐了出来半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整个人可谓是提心吊胆。 “不.这,我们家的钱,跟您那事可没关系。” 他惊慌的半站了起来。 顾之墨脸上温和的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 “韩先生不用老站起来,您太客气了。”韩遵只得又落了座 “虽说那钱来路不明了点,那几年,韩先生的父亲也没有什么建树,兄弟姐妹还惹是生非,不过好在韩先生生的一副好相貌,一表人才,这要是出去.卖?也能赚不少钱吧。” 此话一出,别说是韩遵,就连陈飞的神经都跟着绷了起来。 看眼前这中年男子的穿着打扮,浑身的气韵,并不太像是突然有了钱的暴发户,现在应该混的十分的好,现在被小辈堂而皇之的说他年轻的时候,出去卖·身当鸭子挣钱发的家,这实在有点. 顾之墨又冲他笑了笑,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 “别紧张,不用急着否认,谁还没点黑历史,各凭本事挣钱,我这个人不搞歧视的。” 当初的事情,韩遵自认为做的隐蔽,莫说是现在无迹可寻,就是当年也没人知道他做过那事,眼前这个毛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害怕到极致,反倒是能生出一点魄力和勇气。 韩遵端起那杯凉了一会的水,灌了两口,“三少爷想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 美少年拍了拍他的手背之后,一把把韩遵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您怎么着也当过我母亲的裙下之臣,要论着这个,我叫您声叔也不为过。” 站在沙发后面的保镖简直快绷不住了,顾之墨的大部分事情是不瞒着他的,很多要紧的事情也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直说。 陈飞虽然时常担心,因为自己听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辛秘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脑袋。 但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顾之墨的父亲他是见过的,虽然植物人三年了,但还是活着的。 即便是电视剧里,他也没见过谁能这般,把绿了自己的爹,睡了自己的妈的人叫的这样亲切。 顾之墨一手握着他,一手给他倒了杯茶。 “别紧张,没事。我把这种事分成两种情况,你属于第二种,不就是我妈花钱找乐子嫖男人嘛,不算吃亏。” 韩遵感觉此刻自己可能会让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勉强咽了一口,压着嗓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韩叔曾经和我母亲那样亲近的关系,肯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辛秘,我想当初绑架我的人,如若不是你动的手的话,那他们偏偏在我耳边提起你的名字,这不是有意的想栽赃嫁祸嘛,我这不是想着帮着您洗清冤屈,尽一尽小辈的心。” 顾之墨说着忽的放开了他的手。 “当然,韩叔要说什么也不知道,那就是觉着自己不冤屈。又或者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有个好法子,增强记忆力的,还是当初被绑架的时候,绑匪教我的。 这样,我先捆住你的手,把人吊起来,然后拿皮马鞭蘸一点刚刚熬出来的油泼辣子,其实滚开的火锅底料也可以,捡身上嘴软最嫩的肉抽。 见过织毛衣的针没有?顺着指甲盖,是脚指甲,手拴在房梁上够不着,一点点的钻进去掐着表,十分钟钻一个指头,钻一个拔出来一个。 哦还有还有,韩叔联系过劈叉吗?不会也没关系,生生的撕开,把肌肉扯坏、腿骨敲折就习惯了,学的可快了。 还有把头发剃光,一下一下的在头皮上练习纹身的。拿热水把人泼醒,其实比冷水有用.” “行了!” 韩遵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绕到他后面的人,抚摸着他脖颈上的软肉,幽幽的声音让人实在发毛,外头有人传言顾家三少爷是个疯子,他一点也不怀疑,要是自己不吐出点什么的话,这个人不会做到。 “你想听什么?”韩遵浑厚的嗓子带着沙哑的颤。 没说完话的人,被中途打断,显然是有点意犹未尽的失望。 “那得看韩叔您想说什么?” 他说着话,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果盘里捡起一个草莓,扭身递过去,对着陈飞笑的活泼又可爱。 “我刚才尝了一个,可甜了。” 陈飞望着他美好的像天使一样的脸,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出事的时候还是个孩子,那么些残忍的手段怎么受得住! 他接过了那颗饱满的草莓,咬在嘴里确实甜,过渡的甜仿佛是掩饰最深处的苦。 第44章 诚实的人 韩家是混的不错,勉勉强强说是能沾到顾家圈子的外边缘。 要说是之前,顾家的上一代掌权的时候,他也不是特别忌惮,那都是些稳重人,不会轻易的干出什么事情来,可现在这群小辈可不一样。 顾家大公子顾之时,稳重妥帖,二公子顾之珩,俊逸温和,办起事情来,那也是没得挑的。 只不过,独独对这么个弟弟护短护的很,而顾之墨又是出了名的敢肆意妄为的。 莫说是韩家这样的小蚂蚱,就是老虎的屁股他也敢去拍两下,他不敢拿整个韩家,也不敢拿自己冒险。 “我认识你母亲是在她的私人画展上,后来也确实和她有了什么。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无聊的时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乐子,也知道她的手底下并不只我一个人,只是这些事都极其隐蔽。” 顾之墨不耐烦的往自己嘴里又填了一块水果,“韩叔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义呢?掐头去尾吧,我只想要重点。” 韩遵吞了口口水,搓着两只手道:“我知道其中一个人是雷毅。”说罢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一副把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秘密捧着送过来一样。 “完了?” “完了。”他郑重的说。 很显然沙发上的人有些失望,“行吧,带着你儿子回去把,今天这事就这样吧,管住.算了,瞧你这样子也管不住嘴,出去吧。” 韩遵如临大赦的出了门,陈飞当即跟在他后面,过去把门上的小锁从里面锁了上来。 “没问到想问的?” 顾之墨脸色平淡的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让我亲一口。” 陈飞依言照做,自己弯一弯腰,黏上撅起来送香吻的嘴唇,蹭了一下。 顾之墨的嘴生的极是漂亮,吻上去又软又甜,带着一点橙子味,只是这样的时候,他要是贪色忘了正事,未免有些不太地道。 “问到了,准确的说,起先我根本不确定韩遵是不是跟我妈有一腿,炸他来着,再者雷毅的事情实在意外。你知道雷毅是谁吗?” 陈飞之前在张家做保镖的时候,也跟着张家见过一些世面,脑子里努力搜寻了一下,发现确实自己见的世面有些过少。 “不知道。” “明面上我小姨奶奶的养子,我妈的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表弟。” 有明面上必定就有实际上,韩遵的这个消息的确是劲爆的很。 只不过,韩遵确实不知道里面一层的关系,才敢把这种事和盘托出。 “实际上呢?” 顾之墨没有直接回他,而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让陈飞坐,之后靠在沙发扶手上说:“你觉着我和我哥有点什么的可能性有多大?” 陈飞:. 虽说顾之墨总是胡闹了些,又爱撒娇,跟两个哥哥也亲昵,但是陈飞并不觉着他们之间会有什么。 那是一种察觉到情敌气息的直觉。 “只是关系很好,并没有什么兄弟意外的感情。” 顾之墨微微的点了两下头,似乎陷入了很费神的思考,“哎,你说乱·lun这种事情,会遗传吗?” 这好像有点跑题了,不是正说着他母亲和雷毅的关系吗?怎么就弄到这上面来了? 陈飞想及此,当时怔了一下,难道说,那层实际上的关系. “雷毅呢,是我外公的私生子,这事连我爸和我两个哥哥都不知道,准确的说连我外婆都不知道。是我六七岁的时候,跟小朋友们玩躲猫猫,躲到外头的书柜里不小心睡着了,后来他们来书房谈话,无意间听到的。” 陈飞瞠目结舌的听着这离奇的故事,准确的说自从跟在顾之墨身边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超脱了正常范围内的离奇。 “当时我跟着外婆正看一个电视,那个年代的狗血剧,也是关于私生子什么的,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当时电视剧里说破秘密的人,被人用腰带活活勒死了,我那时候又是个贪生怕死的,谁也没敢说,越是害怕,越是一直记得。” 陈飞望着他岁月静好的眉眼,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你信韩遵说的话吗?兴许只是姐弟关系好,他会错了意。” 顾之墨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 “韩遵这个人,仔细的很,要不是真的瞧见了什么,不会透出来,我再查查吧。不过这个消息确实不太有效,听着怪劲爆,其实没啥用处。雷毅这个人,烂泥扶不上墙,胆小怕事,可能性不大。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从宴会厅出去的时候,外有隐约下了点雨。 冰冰凉凉的雨滴拍打在车窗上,在这样的夜晚,车里像是嘈杂中,取了一片难得的寂静。 陈飞坐在副驾驶上,琢磨着今天自己的胆子,不禁有些后怕,但这种事从来都是一条路走到底,从来没有回头路的,这时候折回去跑了也没什么意思。 “爱妃,你说说你是如何立下当皇后这样的‘雄心壮志’的?”顾之墨大约也是想起了这件事情,饶有兴致的问他。 旁边的人也不藏着掖着,他有些了解顾之墨的性子,深知藏着掖着也藏不住。 “我这个人长相一般,能力也不见得有多好,学历也不高,也没什么凸出的地方。” 顾之墨被这一连串的自述给逗笑了,“这跟主题不符啊。” 陈飞并不理会他,继续道:“我发现自己对你身边的‘近臣’产生了嫉妒心,总觉着自己像个恶毒女配一样不大地道。之后突然想明白了,与其便宜那些‘歪瓜裂枣’不如便宜我自己。毕竟以你的品味来看,也找不到比我条件更好的人了。至于旁的内在的东西,我会好好学习的,争取早日追上去。” “不是,我的品味怎么了?我挑的人可都是个中翘楚,哪里不好了?我觉着你这话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是的没错。”陈保镖很干脆。 开车的美少年被怼的愣了一下,“哎呀呀,小爱妃你这是想要飘啊。” 陈飞也立马拿出一个正经保镖的样子,“我只是诚实,先生,诚实难能可贵。” 第45章 百万雄师 顾之墨有些犯愁,他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自打小保镖打算竞争上岗后,他总觉着陈飞笑的阴恻恻的。 让上床上床,让下床下床,完全没有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边他一动一点要鸳鸯被里翻红浪的心思,那边那人立马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岔开两条长腿。 他只要一说饿,那边陈飞就撸起袖子到厨房里准备好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走在外头稍微冷的打个哆嗦,那边就有外套披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准备的。 所有,陈飞不当值的时候,要么埋头苦读,要么训练体能。 这种状态可真是.太奇怪了!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着有必要就这么问题,跟陈飞进行一场有深度的谈话。 “爱妃啊,我怎么觉着你这不是要竞争当皇后,这是比较像竞争当智能机器人。你这追人的方式,是不是有点错误?” 正在亲手准备爱心早饭,连煎个鸡蛋都是爱你的形状的陈飞一愣。 端着餐盘放在了桌上,又帮着倒好了牛奶。 “是吗?我没追过别人,正确的道路应该怎么追?” 顾之墨低头吃这爱心鸡蛋,偷偷的扬了扬笑脸,这不挺会的嘛,还知道说没追过人。 第一次追人的经历多宝贵~ “我有想过像你学习,先在你脸上划上一道疤,省的你出去勾男人,然后再把你打断腿栓起来。” 呃,嘴里的鸡蛋好像都不美味了。 “由于不舍得下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要一点番茄酱吗?” 顾之墨吃着突然又美味了的鸡蛋说:“我爷爷说了,在情场上心软的男人总没有什么好下场,给我一点酱。” 陈飞拿过番茄酱在土司上挤了个爱心出来。 “这话说的也对,情场往往也是战场,我这战场着实艰难了些。” “为什么?”顾之墨仰着脸问他。 “敌人太多。” 某位小少爷骄傲的扬起一点笑脸,“有多多?” “百万雄兵。” 顾之墨被夸的飘飘然,还头一次发现自己有这么受欢迎,笑的更开怀了些。 “你真是这样觉着的?” 陈飞坐在他对面低头看着英语书,很认真的回复了他一句,“真的。” “好吧,但我还是觉着你这个方式有点奇怪。” 陈飞:.好慌,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到底应该怎么追人,挺急的,在线等。要不试试欲拒还迎?好像不太行,只要拒绝他就会伤心的? “一会我要出去一趟,去见见百万雄兵的一员,你要一起吗?”顾之墨吃着早饭问他。 拿着笔杆子一边做题,一边回话的人问:“对方什么档次?” “让我想想,大约算是个将军。” “那我去!” 顾之墨笑着看他,“要换身衣服整理一下仪容吗?” “可以。” 陈飞拿着那本书离开了几分钟,再回来顾之墨就感觉到了人生真是奇妙多彩,自从他的爱妃想当皇后,变得越来越像个正经的保镖了。 第46章 灰飞烟灭 今天天气很好,天高云阔,碧空如洗。 已经在教练悉心的教导下拿到驾照的陈飞,总算是能再兼职做司机的工作。 开上那辆不低调且奢华的超跑,带着顾之墨去见他的情敌。 聚会的地点是在一家会所最里面的包间。 这地方陈飞还算熟,跟之前的主顾来过几趟。 越往里走越别具一格,装修的奢华倒是其次,其品味更是优渥。 陈飞心里并不把这次见情敌的活动当回事,毕竟以顾之墨堪忧的品味,他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沿着悠长的走廊一路走下去,拉开了金色的门,陪着走了进去,包厢里立着个男人。 羞耻感这东西如同漏气一般的泄了出来。 陈飞的身上的热气,从脚底板直接烧到了脸颊,就差冲破头顶,往上冒白烟。 正中间站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身材颀长,棱角锋利,冷酷英俊的无可挑剔的脸,身姿更如世界名模一般肩宽腿长。 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遍地是帅哥,多得的像白业之流的普通人。 从小到大陈飞见过的,看一眼便能让人心神荡漾的,除了顾家的三兄弟,便只有学生时期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和眼前的这一位。 顾家三位容貌上温润这一类,学生时期的那个是精致的美,而眼前的这人是一种很男人的冷硬,像是大刀阔斧后碰巧到了最好的度的绝佳产物。 这个层次实在太高了些,高的如同坠在云端。 顾家最优质的代表顾之珩,让人想当成天上的神仙公子一般捧着,白月光一般。 眼前这位则是绝佳的冷峻又欲,让人想馋他的身子,又不太敢。 陈飞有些懵了,所以,之前那些白业、徐发财、江静琮之流都是骗人的,只有这样档才能堪堪在顾之墨的麾下当一个大将军吧。 亏得他还口出狂言说出了那样的话来,现在想想,强烈的羞耻感简直把他烧着了。 简直像个没有见识的乡巴佬,一脸自信跑到人面前跳脚。 那人也向他看来,陈飞像是自·焚的时候被人浇上了一桶热油,原本烧了一层皮肉,现在连骨头都要烧着了。 他觉着我自己现在迫切的需要找着个地缝,钻进去,羞于见人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凌哥,好久没见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之墨上进打了声招呼,陈飞本该跟上去的,现在腿却像是被人打断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动。 那位被角凌哥的人给顾之墨留了位置,示意他坐。 “前几天刚回来。” 那人一开口,对陈飞来说又是一场凌·迟,声音也低沉好听,不像他,毫无特色,又被碾压了,准确的说,已然被碾压成一滩肉泥了。 “这位是?”那人开了口。 肉泥又被拖出来,抄起鞭子,仿佛又遭遇了鞭尸。 顾之墨很大方的介绍,“这位是陈飞,飞飞,这位是我的好哥哥长孙凌。” 可怕的情敌果然什么地方都可怕,就连姓氏上都能碾压他一把。 那位叫长孙凌的男子微微勾起了一点冷硬的嘴唇,同陈飞道:“一起坐吧。” 陈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他就觉着身体像是一个容器,里面不停的噼里啪啦的炸开,用一层不要脸的皮撑着不炸破罢了。 “不用拘束,随意一点就好。”那位叫长孙凌的男人又道。 陈飞僵硬的点了点头,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人生,并且对以后该怎么展开自己的工作,而感到着急。 满心都是,大佬们你们聊你们的,不要管我的死活。 果然,他这种档次的也只合适当个保镖的,侍寝都是高攀玷污人家的。 “我先去趟卫生间。”顾之墨抿了口水,起身说。 陈飞也僵硬的站了起来,“我.我陪你去吧。” 自己信誓旦旦的说是来从参加百万雄兵的战场,还非常有自信的企图来诛杀敌军大将,现在他却像是一个逃兵,就连单独和对手坐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 陈飞觉着自己好像废了,别说当什么皇后,他这个档次的,当初顾之墨说让他当贵人也算是抬举了,这太要命了!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坐一会吧。” 顾之墨拒绝了他的陪同,冲着他笑了一下。 跟这人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陈飞越发的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真的在笑,什么时候是饶有深意的笑,又或者这是给他机会,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档次,明白自己位置。 门被拉开,吹进来一点细风,顾之墨走了出去,门就又被关了上去,一点风也不透进来了,闷的人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架在火上烤,还是架在蒸笼上蒸,总之难受的要命。 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但也得两方档次差不多,即便有差距,也不能差的太悬殊。 向这种差距的,陈飞是有自知之明的,并不想迎上去送人头,可自己确实有事巴巴的千里送人头来了。 他尴尬的坐着,连对视都不敢跟敌人对视,仿佛人家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灰飞烟灭。 长孙凌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了一圈,落上来的视线像是针尖似的,刺的他浑身难受,仿佛是在说: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差劲。 陈飞坐立难安连呼吸都急促了,偏生的对方还饶有兴致的给他倒了杯茶。 “常常这里的花茶,挺有特色的,这个季节比较养身。” 陈飞不好不搭理,只得捧起来,食不知味的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垂下去的眼睛能瞧见长孙凌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精致的紫砂壶,举止优雅的倒茶,这一对比,自己好像更差了。 “咳.”那人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说什么。 陈飞紧张的喝着水,心里期盼着您老人家就别说了,说什么他也招架不住。 他头也不敢抬的把花茶喝了个干净,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就见那人探过来了身子,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张口柔声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第47章 债主欠揍 一口茶噎在嘴里,陈飞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没有把嘴里的那口花茶喷在,满眼装着他和几分希冀的大帅哥脸上。 拼命的往下咽的时候,最顺滑不过的茶水变得比馒头还噎人,他总算是知道有人喝水也能噎死,这不是句假话。 费了好大劲咽下去,累的嗓子疼。 “你.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没眼力见的人也瞧的出来他反应实在过度了。 长孙凌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不想给他压力,忙往后撤了撤,拉开了一点距离,硬挺的脸上,笑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没什么。” 陈飞挂在脑门上的冷汗都坠了下来,他是真不知道该信这人的那句话好。 这样的刺激无异于看见顾之墨勾搭白业的时候,一朵鲜花围着牛粪打转,太刺激了。 长得绝佳的人都是怎么回事,眼光这么独特吗? 他虽然不算丑,但也就那样吧,干什么要来刺激他的小心脏? 长孙凌垂下眼睛,看向一边,又没忍住的打量陈飞一眼,被那人抓了个正着,视线在空气中纠缠在一起,就跟电闪雷鸣下冰雹似的。 陈飞突然觉着自己被帅哥看的眼睛疼,含情脉脉的深邃桃花眼可真是要命。 他快速的眨动了几下自己的眼睛,把脑袋撇向一边,怎么也不肯再看长孙凌了。 可身上却觉着被那人的目光黏上,贪婪又羞涩的盯着,弄的他浑身不舒服。 又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了一次,还撒了把孜然。 “我原本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直到刚才。”长孙凌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有些局促的说。 他好像很紧张,即便是隔着一米多远,陈飞还是听见了那人吞口水的声音。 “这不是什么泡妞.泡男人的托词,我不是用这话搭讪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才会这么说。” 陈飞坐在趴在火堆上被翻了个面,又撒了把辣椒面,越发觉着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我.我能追你吗?我是认真的。” 陈飞扭过去自己可能要断掉的脖子,再次对上那双写满了真诚的眼神。 从上而下的把这人瞧了一遍,深邃的眉目,高挺的鼻,浑身的每一块肌肉的都恰到好处,从头发丝到皮鞋都写着优秀的人,到底是怎么瞎眼的? “这个事情,好像.我是顾之墨的人,你明白吧。” 陈飞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刺激的表白,他委婉的说着拒绝的话。 长孙凌两个浅浅的酒窝又浮了上来,高兴的点了点头。 “嗯,我会跟小墨要你的。” 嗯?这是什么骚操作? 陈飞连连罢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你不用紧张,我跟他关系很好,他应该会同意的。” 陈飞一点也不确定这位大帅哥到底是听懂了他说的话,还是没听懂? 是以为他是个保镖,还是知道他是顾之墨的贵人? 难不成长孙凌和顾之墨之间是好到可以互相换后宫使用的关系? 某保镖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打了个激灵,浑身一抖,把自己从越发诡异的思维里拽了出来。 “这不合适。” 长孙凌深邃的脸已经探到了切近,“有什么不合适啊?” 一阵凉风吹来,门被人推来,出了一身的汗的人,总算是觉着有了点生的希望,赶忙扭头往外看。 “先生,你回.” 进来的的确是顾之墨,而是是怀里边搂着个人的顾之墨。 呃.这个的确不是个卖猪肉的那般风格,年纪看着也相当,就是那孩子,敦实了点、朴实了点、粗糙了点,虽然穿的不错,但还是像是在村里农忙完换了身好衣服进城的。 “飞飞,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艾斯,艾斯,这就是我刚才同你说的小飞飞。” 艾斯?陈飞想起了家里那几张刮花了的DVD光碟,那是自己那混蛋弟弟小时候最细看的奥特曼,也叫艾斯,这不巧了嘛? 所以,所谓的大将军根本就不是长孙凌,而是奥特曼啊不对,是艾斯? 要没长孙凌这一处,这样艾斯他还战胜不了吗? 但现在珠玉在前,他倒是不好猖狂了。 几个人都落了座,长孙凌也不端着,直接了当的给顾之墨倒了杯茶说:“小墨,哥跟你商量个事。” 顾之墨正跟艾斯谈论着F国留学的趣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凌哥你说。” 陈飞刚刚从烤架上蹦跶下来,眼瞧着自己又被架了上去,控制控制再控制才控制住了自己的白眼。 “是这样的,我看见小飞心里喜欢,打算追他,所以你能把他借给我吗?我公司里那些保镖,你随便挑,捡趁手的用。” 陈飞惊慌的听着炸弹一样的话,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顾之墨,一点也没有在对方脸上看见严词拒绝的愤怒,一片淡然,让人绝望的淡然。 “我没问题啊,飞飞你觉着呢?” 陈飞扭着脖子看他,少年的那颗玻璃心碎了一地,什么叫没问题? 哪怕是露水情缘,也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又何况他们之间亲密相处了这段日子,就这么轻易的说出了没问题的话? “你.确定?”陈飞问他。 顾之墨眨了眨单纯的眼睛,又去看长孙凌,同他说:“你等会,小飞飞可能有点问题,我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说罢攥起陈飞的手拉出了门,找了个墙根一靠。 “你好像不太乐意,我觉着凌哥挺好的,虽说名模脸不是那么的好看,但身材好呀,你不亏的。” 呸!这叫什么话,陈飞就没见过比长孙凌更好看的名模脸,身材好,长相还严丝合缝的嵌在了大众的审美范围上的。这好像哪里不对. “你看哈,我当初问过你的,我那天把你送人几天,你当初也觉着没什么差别的,现在怎么能不怪闹脾气呢?”顾之墨自认为贴心的劝着。 陈飞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当初和现在能一样吗?我当初又没励志当皇后!” 顾之墨:“其实我是这样觉着的,自己开后宫,比给别人当后宫爽多了,有一个算一个,把我和凌哥这样的纳入你后宫不是很刺·激吗?别的我们再想办法给你扩充。” 小保镖的脸冷的往下掉冰渣子,沉默了半分钟忽的一伸手,薅着顾之墨的领子把人拽了起来,咬着后槽牙说:“就冲你这些话,要不是我喜欢你,早揍死你了!” 第48章 封你为嫔 凉风透过走廊没有关严实的缝隙吹起来,扑了顾之墨一脸。 他快速的抖动眼皮,眨巴了两眼,瞧着自己家小爱妃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的样子,丝毫没有畏惧,很不要脸的揪着陈飞抓着他的姿势往前凑了一点。 吧唧一下在陈飞的嘴唇上亲了一口,送上一个香吻。 “随便揍债主是不对的。” 心里的火气因为一个软绵绵的吻消了大半的人,登时就又烧了上来。 “重点不在这!”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同顾之墨说。 那人没处搁的两条胳膊就势扣住陈飞的后腰,一个翻身,姿势扭转,反倒是把陈飞摁在了墙上,用自己的身体当另一堵墙压上去。 “那重点在哪儿啊?”天使一般的面庞含着笑,打量着他的眼睛和嘴唇。 两个人靠的极近,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更是暧昧,温吞吞的呼吸扑在陈飞脸上,跟扑在他的心口上效果差不多。 “你.你明知道。” 顾之墨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拽下陈飞薅住他领子的手,一路向上,叼起陈飞的一根手指,轻咬了一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重点在哪?” 陈飞被撩的火急火燎的,心里边残存的一点清明仔细分析着眼见的境况,想来想去又实在不明白这人是如何做到,一边把他撩起来,又能平平淡淡的把他送人的。 “总之.我不愿意到公孙凌那去!” “是长孙凌呀,爱妃。”顾之墨吻着他的手背,温声纠正。 陈飞:“这不重要。我又不喜欢他!” “可他喜欢你呀,小宝贝儿。” 丝毫没救了的人,揪着他的手摆弄着玩,似乎有把陈飞气死的打算。 上火上的已经觉不着烧的慌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拧眉道:“你说我是你的贵人,虽然品阶不高,但好歹是后宫的一员,你是国破了吗?这得混的多差才能把后宫拱手相让给别人?” 顾之墨忽然也严谨了起来,“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着确实不应该。” 转而赞许的拍了拍陈飞的手,“鉴于你忠义之言,我决定给你个嫔位!” 呃.这升级升的简直猝不及防。 陈飞实在也认命了,自己要是哪天真的能完全跟上顾之墨的脑回路,一定是飞升成仙了。 总归是没被送出去,这也算是收获。 两人相伴进了门,长孙凌满脸的希冀,那样一个极品的帅哥已然是光彩夺目了,这样的人两眼放光的盯着你,那种感觉可不是多好受的。 “凌哥,我跟飞飞商量过了,他不太想去你那里,你还是想别的法追吧,距离产生美其实也挺好的。” 长孙凌有点失望的看了陈飞一眼,转瞬又燃起了希望。 “嗯,我会努力的,不来也就不来了,能加个微信吗?” 陈飞那声“不能”还没说出口。 顾之墨先一步说:“行啊,我一会把飞飞的微信推送给你,要加油哦!我看好你!” 今天也是艰难的一天,陈飞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眼前这么个人。 是他长得好看的吗? 是馋他的身子吗? 是.是的吧~ 呸!不是!是真爱! 第49章 含情脉脉 长孙凌长得是真好,没的挑,那双眼睛也是真能往人身上粘。 陈飞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听着顾之墨和艾斯谈天说地,旁边长孙凌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出去过。 说好听点叫“深情款款”、“含情脉脉”说不好听一点,隐约间他总感觉那目光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意思。 即便是长孙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凶狠的表情。 陈飞头一次知道,赤裸裸的满眼都是“我喜欢你”的爱心,太多了的话也能把人砸晕。 他尴尬的喝水,尴尬的活动手脚,明明就跟个正常人一样稍微活动一下,在长孙凌眼睛里,都加上了十八层滤镜,就跟他会动、会呼吸、会喝水是件多么让人惊奇的事情一样。 那人贪婪的把他的一点点的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挂着的浅浅的酒窝就没放下来过。 陈飞不明白顾之墨怎么就聊的那么尽兴,聊着聊着,便撂下一句话,“飞飞,我要跟艾斯去一趟他家,拿点东西,你再玩一会,一会自己回去吧。” 陈飞跟在他身边时日也不短了,知道什么时候顾之墨是真的命令,什么时候是想让他跟着,现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那两位结伴远去。 包厢里顷刻间就只剩下他跟长孙凌两个人,这还玩个什么劲! 那人依旧看着稀世珍宝似的看着他,眼睛里能流出说不尽的浓情蜜意。 陈飞并不是个随便把人的心意踩在脚底下践踏的人,又实在不想磨磨唧唧、黏黏糊糊的去扯上一段根本就没意义的关系,这才左右为难,坐了不到两分钟,便起身告辞。 “咳,我就先走了。” 他这边起来,长孙凌那边就跟着起了身,满脸的殷切说:“我送你吧。” 陈飞:“不用,我开车过来的。” 长孙凌:“那我也走吧,我们一起出门。” 陈飞自在不好再找什么托词,只能“嗯”了一声应了。 两人一同出了会所,目光往停车位上看去,陈飞当即傻了眼,车被顾之墨开走了。 跟在后头的人也着实聪明,见状赶紧道:“还是我送你吧,冰天雪地的别站在外头冷着了。” 说着快步走到车位上,开上自己的车,把车停在了陈飞面前,又快步下来给他拉了车门。 人家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在绷着也没什么意思,陈飞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坐进了副驾驶里。 长孙凌这才绕过来,自己开着车,驱车开往了顾家的方向。 陈飞不说话,他也很安静,一路上并未有什么唐突的举动,直至到顾家家门口,陈飞又道了谢准备离开。 正在解安全带的时候,长孙凌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当时陈飞的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要是他长尾巴肯定要炸毛的。 那人大约觉着自己唐突,赶紧松开,匆匆忙忙的从随身的钱夹里掏出了一张卡。 “这个给你。” 陈飞一愣,现在有钱的帅哥追人都这么大方直接吗?上来就送钱? “不是银行卡,是城郊温泉山庄的温泉卡,天寒地冻的最适合去泡一泡了。” 第50章 一线生机 温泉? 泡澡? 陈飞看了看那张卡,又看了看长孙凌,脑子已经转了十八圈。 这人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想邀请自己去洗鸳鸯浴,然后伺鸡而动,干出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来? “不用了吧,我在家里泡热水澡也是一样的。” 被拒绝的长孙凌显然有些受伤,手指都颤了一下,还是把卡塞了他。 “兴许有想去的时候,拿着吧,天冷,快进去吧。” 陈飞不好再推脱,快步往别墅里走,直至他走进去上了楼,从窗户上往下看的时候,那人还在冰天雪地里站着,看着那房子傻笑。 看的陈飞心惊肉跳,这强行塞到嘴里的糖,实在太齁人了点。 即便是已经到了房间里,还是有点让人心神不宁,他靠在窗户边的墙壁上躲着,一直等长孙凌看够了上了车,车子都走远了,才松了心神,倒了杯水灌进肚子里,人才舒服了些。 这算个什么事嘛,陈飞有些犯愁。 自打陈飞进入顾家以来,鲜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张叔和保姆都请了假。 顾之墨又不在,偌大的房子里就他一个人。 冷寂是冷寂了些,但这样安静的时候,也很适合静下来心来去想些事情。 他走到厨房里,拆开面口袋,舀起些面粉,放进盆里,一点点的加水揉成光滑的面团。 之后又到冰箱里找了些食材,剁成馅,调好了馅料。 一边做馅饼,一边仔细的疏离,自打他到顾家以来发生的一切。 他的什么时候喜欢上顾之墨的呢? 其实有点说不清,那本身就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人,一个漂亮且活好的男孩子在眼前晃悠来晃悠去,不动心的可能性不大。 陈飞忽然想起了他们去学车的时候,那个干干净净的笑脸。 其实他分不清楚什么时候的顾之墨是真的,什么时候的是假的,那些矫揉造作是给外人看的,那些又是真的撒娇闹脾气。 心里有些异样,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就跟着面团似的,随便倒上一点酵母粉,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发酵了起来,且越发的鼓胀。 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顾之墨远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个无所事事,还成天只会给家里惹乱子的。 他很聪明,脑子里装着让人窥探不到的东西。 顾之墨不是草包,甚至是危险的,从理性的角度上来分析,跟这样的人靠的太近似乎没什么好处。 陈飞不是傻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沉醉在这种一会深沉如潭水,一会洁净如琉璃的反差萌里无法自拔,越是琢磨的透彻,越是沉醉其中,能咂摸出无限的甜味来。 难不成自己有受虐倾向? 陈飞揪起一个面团,往里面添了馅料,一点点的包好了,放在案板上醒着,之后再揪下一个面团。 他上学的时候,有过一个朋友。 哪怕到现在都分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个弯的还是个直男,他对他到底是朋友之间的友谊,还是掺杂了旁的, 那个人对他特别好,一个优秀俊逸家境好的少年。 身边永远不缺上杆子追他的女孩子,还有关系很好的迷弟。 陈飞算是他的朋友之一,但隐隐约约又有那么一点特别。 情人节的时候,他会送他巧克力吃。 冬天冷的时候,经常陈飞刚刚到教室,先来一步的人就已经给他的杯子里打好了热水。 难得的一次坐公交出去玩,就一个座位,他也让给他,硬是让他坐了。 还有一次为了他打架,那样一个无论是家境、学习、长相都在学校里拔尖的人,很没有必要打架的。 就连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玩大冒险,那人输掉要罚找个人亲的时候,那人都避开了仰慕他已久的姑娘,抱着陈飞的脸亲了一口。 陈飞说不清楚,这到底算什么。 说是爱情吧,可那人从来没告白过,甚至还说过要是他喜欢哪个女孩子他就帮他追的话。 不清不楚的朦胧. 后来离开了学校这么些年,再没有一个人对他那样好,直到顾之墨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倒情愿顾之墨能把他当个工具人使唤,当保镖、助理也好,当发泄欲·望的小情人也好,做个高贵冷艳的债主。 可那人会记得他的口味,会记着他的喜好,会真心对他好。 一边把他拉进怀里,一边又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一边给他最好的甜,一边告诉他自己是一瓶要命的毒药,让他离他远些。 打开电饼铛,刷上一层油,看着白生生的饼烙的金黄,撒发出有人的香味。 陈飞抿了一下被顾之墨亲过的嘴唇,无声的笑了。 旁人也就罢了,对于埋藏在清冷凄苦的地底下,一旦让他抓到些什么,谁还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呢? 外表香酥,馅料美味的馅儿饼一个个的装进盘子里,家里的门响了一声。 某人顺着香味转进厨房里,身上的羽绒服还没脱下来,先就着陈飞的手咬了一口热腾腾的饼。 “好吃~” 小保镖笑着看他,把盘子放在他手上,“端着出去吧,我把汤锅端出去就开饭了。” 顾之墨巴巴的端着一盘子饼,脚步都轻快了。 “我闻到了疙瘩汤的香味,我最喜欢喝疙瘩汤了。” 陈飞拿起香油瓶往汤锅里添了一点,端着汤锅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一锅热汤,一盘热馅饼,配上一碟小咸菜当午餐。 吃饱了,再钻进被窝里,抱着温热的身体美美的睡上一觉,别提多舒坦了。 陈飞睡的很香,睡梦中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转瞬又移开。 那是个不能不人瞧见的吻,连陈飞本人也不能告诉。 人生就像赌局,有人赚的盆满钵满,有人输的倾家荡产。 顾之墨并不太擅长行赌,好在自己清楚自己的能力,能再收敛克制一点,上赌场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必输无疑的打算。 不过,或许有人瞎了眼盲了心呢? 一线生机,让人瞧见的无限希望,也是让人满盘皆输的开始。 第51章 颜如玉 陈飞醒来的时候,人有些迷糊,天色半黑不亮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下午还是清晨。 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咖啡香和一点蛋糕店特有的奶油香。 卧室的沙发上,一个穿着深绿色睡衣的美少年正在端着咖啡看书。 他身边架着一盏灯,光线很融合,能清楚的瞧见书本上的内容,却又不刺眼。 不知道是古时候的哪个人说:灯下看美人,添上三分朦胧,总格外惊艳些。 顾之墨是不用修饰的便板上钉钉的好看,但锦上添花之后美的冒着一股子脆弱的仙气。 陈飞被美色迷了眼,也不知怎么的就在那绝美中看到了容易折断的脆弱。 他放平了呼吸,轻而又轻的掀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 顾之墨没有抬头,只指了指旁边的小盘子。 “有现烤出来的曲奇饼。” 陈飞到一旁落了座,抿了口茶,捏了快曲奇在嘴里咀嚼开来,又香又酥,带着浓重的奶油味和恰到好处的甜香。 他轻轻的咀嚼着,觉着自己不该这时候醒来,好像有点打扰了人家读书。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弄。” “没想好,还不饿,今天点外卖吧。”沉醉在书籍里的人轻声说着,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带着一点微微蜷曲的弧度扫在鼻梁上,越发衬的人精致无比。 陈飞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也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要读的书,坐在一旁研读。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一壶咖啡、一盘小点心,隐约间到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学习这方面,陈飞是个聪明人,上学的时候成绩就格外优秀,要不上当初为了给惹是生非的弟弟补上他捅的篓子,一早便学校被保送到名校学习了。 以他的资质,兴许现在正在读研究生,或许还能考上博士。 后来的进了社会,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度放弃了学习,现在心里有了喜欢的人,那人站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他总不好再浑浑噩噩下去。 陈飞并不觉着自己这辈子就是个被人养着玩的玩意,人心其实很自私的。 就像当初,倘若顾之墨不是顾之墨,他未见得真就这么奉献了自己。 总有一天,他能站上高山之巅,以正正经经的身份与眼前这人并肩而立。 天色全部都黑了下去,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的书,顾之墨饥肠辘辘的翻到最后一页,一扭脸发现旁边的人,看着一本晦涩乏味的政治课本,嘴角都翘了起来。 “老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这本政治课本里难不成有什么让人新生摇曳的美人?”某人凑过去调笑道。 陈飞由着他枕着自己的肩膀,目光没从课本上移开,嘴角张开轻轻吐了两个字:“有你。” 呀呀呀!这可是不得了了,横冲直撞毫无技巧的说要皇后位置上奔的人,还学会撩人了。 顾之墨显然就没有万事读书为重的认知,一听这话立马巴巴的从陈飞拿着书本的两臂之间钻了进去,跨坐在陈飞的大腿上,用自己取代了书本的位置。 “要不要我明天去改个名,以后我就叫‘颜如玉’了~” 瞧这人现在这样,书是看不成了,陈飞含笑看他,任由他调戏着,搁下了书本抱美人。 “可以,但没必要。” 顾之墨圈着陈飞的脖子吻他,他极喜欢嘴唇碰到一起的一刹那,陈飞的眼睫颤抖开来的那一刻。 像极了三月开春后,化开的湖面上荡漾出的一层涟漪。 唇齿相贴,绵绵密密的吻中,春风乍起、波光潋滟,带着一点咖啡和曲奇饼干的香,糅杂在一起让人又饿又“饿”。 蹭过那一点甜味,顾之墨没再深入下去,而是把脸埋在陈飞的颈窝里幽幽的叹了口气:“饿了”。 他像个养的过分细致的娇小姐,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陈飞一手托着他的后背,一手拿过了手机,打开了外卖APP,“想吃什么?” “汉堡吧,我得有好几个月没吃了。” 迅速点了外卖,娇小姐就懒洋洋的瘫在陈飞身上不肯动了。 就跟怕粗糙的沙发会蹭坏了他的皮肤似的,只有人肉垫子才能让他舒坦。 天底下做工的能做成他这般样子,怕是独一份。 不过顾之墨这种千八百年前就把脸皮,丢到太平洋里的人是不在乎这个的。 摊了半晌,手指堪堪动了,微凉的指尖伸进陈飞的衣服里,猫爪子似的轻轻描摹着漂亮的腹肌,越摸越上头,摸着摸着,往上蹭蹭往下蹭蹭,把乖乖的任他欺负的人磨出了火,门铃就响了。 顾之墨这才一个翻身,把自己放置在沙发上,指使着裤子已经鼓起来的小保镖道:“去拿外卖吧~” 陈飞身上泛着一层温吞吞的热,下身又是那么个样子,他真怀疑这种情况下要是被外卖小哥瞧见了,自己算不算耍流氓。 可沙发上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无奈只能裹了件长外套遮住了,快步接了外卖过来。 顾之墨是真饿了,闻到汉堡炸鸡的香味,哒哒哒的埋着小碎步洗了手,乖乖巧巧的坐在了饭桌前。 陈飞脸色通红的拆着塑料袋,心里一阵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真是没人关心小飞飞的死活,晾着吧,一会就消下去了。 “要喝点汤吗?我去煮点。” “不用,哪有汉堡配汤的。”顾之墨说着,帮他拆好了一个汉堡的包装纸,插好了可乐的习惯。 行吧,这也算入乡随俗了,大冬天喝冰可乐,别样的刺激。 “对了,爱妃,我们家老爷子要回来了。” 陈飞想起了上次在医院瞧见了人,“你爸要回家休养了吗?” “不是我爸,是我爷爷。” 爷爷?有年纪的老人家,心里都是很有规矩的。 一想起自己天天躺在债主床上侍寝,陈飞就有点心虚。 “其实我爷爷这才来就是为了看看孙媳妇。” 陈飞心肝一颤,手里刚捏起的一块炸鸡翅差点哆嗦到了地上。 第52章 陈飞打人 “不过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看看我大哥身边的小卷毛。”顾之墨啃着香喷喷的汉堡这样说。 坐在他对面的人瞬间觉着自己手里的鸡翅变得不香了。 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下子跃到了山顶上,又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其实这话没什么毛病,毕竟人家小卷毛咳,那个年轻人叫项什么来着?忘了.好吧,这并不太重要,反正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孙媳妇。 他也不过是个来还债的,即便是有心往那个位置上奔,也实在是没名没分水平又没到,自然是不该有什么奢求,但是心里就是被堵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坦。 往后时日还长,只要自己勤加修炼,一定不会被气死。 陈飞这样安慰了自己几句,跟咬杀父仇人似的大口咬了一口鸡翅,杀气腾腾的奔向汉堡、可乐、炸薯条的海洋。 “老爷子喜欢什么样的人?” 即便是这次不是冲着他来的,但陈飞既然有打算了,也不禁多问问,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呢。 提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没什么坏处。 顾之墨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头上的吊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下给出了答复。 “有阅历的,黑白两道都沾过手且精明的,要高大威猛一点,最好又点络腮胡子。就像电视上统领三军的大将军一样,身上要有股子豪气匪气也行,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一定要粗中有细,威武不屈。” 陈飞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想了想自己的个头、阅历,得了,半点没挨上。 转而又想了想顾之时身边的小卷毛,那孩子嫩着呢,瞧着比顾之墨还小,难保有二十,虽说看着是个健康活泼的,但嫩生生的一张漂亮的小脸,似乎也不大可能长出络腮胡子来。 倘若是他离着这个要求差了百分之九十,小卷毛离着个要求就得差百分之百,还有之前躺在医院里顾之珩的那个好像叫苏凉来着,脆弱的跟个林黛玉似的,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这么一想的话,陈飞心里马上好受多了。 “那个谁,你大哥身边那个好像跟你说的这些都不挨着啊。等会儿.”陈飞眯了眯眼,“这些是老爷子的喜好,还是你的喜好?” 顾之墨嘿嘿一笑,挤了点番茄酱蘸薯条,边吃边说:“其实呢这些是我二爷爷的喜好,不过怎么讲呢,我二爷爷才是我们家的话事人,他其实跟我爸差不多大,我爷爷如父如兄的把他拉扯大了,我们家的产业得以迅速扩充也是我二爷爷会经营。” “优秀的人具有很强的话语权,所以基本上我二爷爷很大程度上能代表我爷爷,反正我二爷爷就喜欢那样的。难得我二爷爷这次一同从国外跟着回来。” 陈飞琢磨了一下,瞬间又感觉到了压力,说不上来,总之是有点慌。 . 老爷子来的很快的,就在顾之墨说过的第二天。 陈飞不大清楚那到底是个多么传奇的人物,到了沅城自己的家不回,和顾家那位二爷爷一起住进了马场庄园里。 约见面的地方自然也是在马场,几个小辈一大清早的赶了过去。 陈飞想不明白,这大冬天的,去连草都不长的马场是图的什么。 穿上一身得体的衣服,跟着去了。 到了马场下了车,陈飞远远的就见顾家的那二位姿容绝艳的公子,还有那位正正经经有名有门的孙媳妇,项.算了,还是没想起来。 每每瞧见他们,陈飞都不由得惊叹,这一家子也太会生孩子了,个个都是这么的拔尖出挑。 顾之墨上前跟哥哥们打了声招呼,他难得没有跟没骨头似的黏黏糊糊、腻腻歪歪,怎么瞧怎么端正。 陈飞不知道他又是虚晃一招,还是因为要见长辈了,自然就端正了态度。 顾家三位公子规规矩矩的在门口候着,传说中的老爷由一位中年人陪着出来。 真正见了本人这倒有点出人意料了,老爷子和那位二爷爷,并没有多出挑。 保养的是不错,只是这姿容确实寻常了些,想来年轻的时候会更好看些,至多在普通人中占个中上,但也决计不会能跟这三位孙子绝佳的容色沾边。 看来在顾家美貌的基因问题上,顾家的奶奶和妈妈没少出力。 顾之墨是真规矩,素日里的矫揉造作一概没了,简直是行走的小白杨,优秀好孩子的标兵楷模。 这像是一场颇有家教的领导人非正式会面活动,说是没拘着,却也始终让人绷着一根筋,说是拘着,那老二位偏生的谁也不是严肃吓人的。 陈飞的心放在胸腔里提溜着,瞧着小卷毛被拉过去嘘寒问暖才意识到,幸亏这不是来专门见他的,他太脆弱了,还得再多练练,不然不足以面对这样的场面。 又松又紧,总感觉别扭的一家团聚的氛围,总让陈飞觉着有些不太适应。 好在顾之墨是个体贴的,让他陪了一会,大抵是发现了他煎熬,便放他出去。 “你去随便玩玩走走吧,只要下午六点前回来就好。” 陈飞点了点头,总算是出了暖气过足的屋子。 身上的羽绒服是加厚版,即便是这样寒冷的时候,在室外也不会觉着太凉。 他没想好去哪里,干脆在马场里闲溜达。 萧条的冬日里,马上这种地方一点生机也没有到处都是干草,隐约间有种天地间都荒凉了的感觉。 呼出来的一口白色的热气,被冷风一吹很快就消散了。 陈飞漫无目的的走着,远远的瞧见墙边有个人这个季节还有闲情逸致,穿着一身骑马装,牵着一匹俊逸的黑马在溜达。 这也是他来马场之后瞧见的第一匹马,不禁来了兴致多瞧了两眼。 这一瞧可了不得,待等到瞧清楚了,缩在羽绒服里的那张脸当时就变了颜色,一把抄起了旁边闲置的擀面杖,快步冲了过去。 没一会的功夫聊的热络的屋子里,突然闯进来个人,苦着脸大声道:“有个毛小子把二先生带来的人给打了!” 第53章 抛妻弃子 顾德垣早在十几年前就洗白上岸,这些年手头上都没沾染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现下一听了这话,当时就急了,一把抄起了靠在角落里的斧头,二话不说的冲了出去,瞧那架势,不把人剁成肉泥是决不罢休的。 顾之墨心里一阵发紧,他深知陈飞的脾气,不是个冲动的人,平日里行事再稳重不过了,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决计不会打人,也不敢耽搁,立马紧跟了出去。 这屋里的各位也一窝蜂的追了出去。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我的人!” 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看着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教授,动气怒来年轻时的杀气全部腾盛了出来,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吓的人腿肚子发抖。 抄着擀面杖的陈飞已然被四五个青年拉了开,手脚扑腾着依旧没个消停。 顾德垣一斧头抡了起来,顾之墨紧随其后,差点没拦住。 千钧一发之际,被打的鼻青脸肿,很可能折了胳膊折了腿的人吼了一声:“顾德垣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扬起来的斧头根本是收不住的,只得借了力往旁边一歪劈碎了一个木头墩子。 咔嚓一声碎裂的声音,要是劈在人身上必定得血溅当场,不死也得半残。 手里握着斧头的人有点委屈,“修齐.” 斧头是没落下去,顾德垣的面子也没保住。 一家子老老小小都看着呢,作为建设了顾家根基的人物,脸面说丢就丢也不是那么好看的。 陈修齐疼的龇牙咧嘴的啐了一口血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顾德垣慌忙亲自去扶。 “那什么.这是我儿子。” 空旷的马场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顾之时和顾之珩那二位绝世好哥哥,瞧自家弟弟的目光带着无限的深意。 这多刺激,小保镖一翻身成了叔叔了。 被五花大绑的摁住的人,红着眼呸了一声,“自打十年前你抛下我妈和小阳跟别人跑了,我们之间就恩断义绝了!” 吃瓜群众又此起彼伏的抽了两口凉气。 顾德垣刚刚端正好了自己的仪态,勉强找回来的一点脸,吧唧一声又掉到了地上,摔的稀碎。 老爷子顾德辉端出长兄如父的姿态来,沉吟了一声,八卦的问向弟弟,“有这么回事吗?” 顾德垣:“.有,跟我跑的。” 小辈们一个个的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个个看着处变不惊,内心里早就蹦跶了十八圈,顺带放烟花了,二爷爷还干过这样不是人的事,真刺·激! 陈飞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从小到大他是把陈修齐当亲爹的,这些年过的有多难,心里就有多委屈。 打了这么一顿,这些年的心酸全部涌了上来,他知道这个时候掉眼泪怪丢人的,可这种东西从来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滚热的泪珠子刚掉下来,就变得又凉又冰,从脸颊上一路滑下去,沙的脸生疼。 两位兄长一向是觉着这陈飞实在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家娇娇是怎么瞧上他的,直至今日才发觉,这小保镖哭起来,可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有什么事,进屋说吧。”老爷子放了句话。 众人移了步进了屋,生怕陈飞再作死的顾之墨亲自瞧着他,顾德垣拿着医药箱给陈修齐上药。 疼的不住的抽气的人,瞧着自己那怒气冲冲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儿子,叹了口气。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陈飞哽咽了一声,愤恨的咬着后槽牙,“我妈哪里对不起你!她那么好,那么贤惠,即便是你成日的花天酒地无不正业她也没对你有过什么脸色,你到底是怎么有脸,吃着她的喝着她的,拿着她的钱挥霍,到头来还抛下她跟人私奔的,你是不是个人!还有没有良心!” 老爷子默默剥了个橘子,一边吃的一边看戏。 陈修齐不有点不耐烦的挥开顾德垣给他上药的手,正色看陈飞。 那两人之间的动作瞧的陈飞更来气,这究竟是什么世道,臭不要脸的渣男凭什么到哪里都有人宠有人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那样的让人就该穷困潦倒、晚景凄凉才对! “你一向是个好孩子乖孩子,能指着我的鼻子说出这些话来,心里一定恨极了我。从前你和小杨都还小,我也不好在你们面前说什么,你现在大了,有些事情是该坦白的同你讲了。” 陈飞心里对这老渣男嗤之以鼻,半句话都不想听,可也不能去堵住他的嘴。 “我年轻的时候因为长得好,被你妈一眼相中。” 陈飞内心呸了好几口,暗骂老混蛋不要脸。 “然后她就疯狂的追我,我又不喜欢她,三番五次的找她把我的想法说明白,奈何她听不进去。见我死活不松口,就找了你爷爷奶奶倒贴要嫁过来。 你妈孝顺体贴又温柔,自然把你爷爷奶奶哄的百依百顺,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当时忽悠的你爷爷奶奶非要她当儿媳妇,我要是不娶,你奶奶当场就能抹了脖子。” 顾家的小辈们听的入神,也不由得默默剥起了橘子。 这些倒是陈飞不知道的,他有些震惊,虽然是一面之词,但想想印象里爷爷奶奶也倔强的性子,和把儿媳妇当亲闺女把亲儿子当捡来的表现,这倒是有可能. “我那时候年轻,心又软,拗不过也不能看着亲妈因为我死,实在没法子就同意了,但心里是不情愿的。被人摁着头结婚,谁乐意,结婚后也没给你妈过好脸色。 她是温柔贤惠又能干,侍奉公婆、干家务、工作都能一把抓。人人都说谁能娶上这么一个媳妇享了大福了。可我又不喜欢她,就因为她一厢情愿的好,我连说句重话,旁人都觉着我不是人,没良心。 又不是我求着她嫁给我,她横叉一杠子撞进来,我就非得服她这个软?” 第54章 三观崩塌 “我心里是有人的,在等一个人,全因为她逼着我结婚,我连跟那个人的约定都守不住了。” 顾德垣默默的推了推眼镜,看向陈修齐的目光慢慢的心疼。 “那时候人人都说,你妈那么好,我就是块石头,也该被焐热了。所有人都看着她好,没人想过我觉着好不好。后来我求她离婚,我心里清楚明白,我这辈子是不会喜欢她的,也不想耽搁她一辈子。 她假意答应了,说再过半年,等你上了幼儿园就离婚,我很感激,想想人家姑娘虽然过激了些,但也是因为喜欢我,那半年像对朋友一样对她,没再冷言冷语防备着,结果.” 陈修齐深心有不甘的舔了舔后槽牙,“结果给我下药,然后怀上了孩子。” 愣愣的坐在旁边怒火中烧的人,被泼了一桶一桶的凉水,这些跟他自小的认知一点也不一样,他曾经深信不疑、安安稳稳的世界仿佛经历了地震一样,全面崩塌,所有的东西都震的稀碎。 “再后来我每次提离婚,她就抱着你和小杨两个哭,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连带着你爷爷奶奶也跟着要死要活。 我没有办法,就换了种思路,不思进取、吃喝嫖赌,咳.没有嫖。哪怕是把自己弄成一滩烂泥,也想要在她的手里挣脱出来。 只是没想到你妈那么能坚持,她用‘一片深情’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怎么也挣脱不掉,甩不掉。勒的我窒息、每天都想死。” 陈飞的脑子嗡嗡的作响,他的记忆里,全是妈妈的慈爱、坚强,爸爸的不务正业、对母亲的恶语相向,他甚至一直觉着妈妈遇上这么个男人,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内心里还偷偷盼着过他们离婚,这样妈妈就过的更好,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为了让我不离婚,她什么都干得出来,抱着小杨去撞火车、跳楼,一会要喝农药一会要抹脖子,我快被逼疯了,又无意当中知道,她当初怀的孩子五个月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她瞒着我,就借口去娘家待产,一直过了好几个月,然后抱了个孩子回来,那个孩子就是小杨。” 顾之墨眼见着陈飞的脸白的厉害,两眼失神,要不是他拽着,没准人已经从板凳上滑坐到了地上。 “那时候德垣回来了,他来找我,我狠了狠心,不想一辈子葬送在那女人的手里,就跟着他走了。我知道我这么做挺对不起你们的,抛妻弃子也怪不是人的,但我不后悔。 你妈自小疼你,她在你心中也确实温柔贤惠,你为她出气打我一顿,也应该,只是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要么别告诉她我回来了,要么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陈飞的嘴唇抖的厉害,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疼。 “你不用再见她了。” 陈修齐松了口气,仰着脸让顾德垣给他上药,只听得陈飞又道:“她死了。” “什.什么?” “在你走后第三天,听人说在青市见过你,收拾东西连夜过去的时候,出了车祸。” 陈修齐一时间被哽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他意想不到的。 陈飞没再说是什么,从座位上起了身,径自往外头走去。 老爷子瞧了这一处五味杂陈的戏,忙嘱咐身边站着的孙子,“小墨,快跟着去瞧瞧你小叔叔。” 辈分上的事情,老爷子可真是算的门儿清。 顾之墨快步往外走,顾德垣在后面追了几步站在门外,手里拿了跌打膏药和红花油给他。 “刚才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去看看他有没有伤到。” 顾之墨点了点头接住了,正要走。 忽听得那人在他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生意说:“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顾之墨笑的乖巧,满脸的纯良无害,也压低了嗓子说:“二爷爷,咱们虎狼之家,可没什么兔崽子。” 说罢,揣上红花油和药膏,一脸焦急的往陈飞跑的方向追去。 顾德垣在门边咂舌,年青一代里,都说小时是栋梁之才,那小东西的心智要是用在正道上怕也不输他长兄,总归是件好事。 . 房间里是怎么样的尴尬暂且不提,顾之墨找到陈飞的时候,他正蹲在犄角旮旯里流眼泪。 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大冬天的哭花了脸实在有点不像样。 顾之墨把人拽起来,找了个不是细风口的地方,把陈飞的手腕子拽了出来。 那些人把陈飞拉开的时候,确实没轻没重,手腕子都青了一块。 拉着人坐在台阶上的人也没说什么,只轻轻的推着红花油,顺带帮他贴了一层膏药。 眼泪顺着脸往下流,打湿羽绒服的前襟,引出一朵朵的水花。 陈飞整个人都乱套了,他这些年对陈修齐又怨又恨,甚至把母亲的死都归咎到他身上,可现在这个赤·裸裸、血淋淋的事实,又是那样的出乎意料。 倘若真如陈修齐所说,自己有凭什么对他动手呢? “我很乱,想一个人静静。” 眼睛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不住的往下滴水。 顾之墨在一旁拧上了红花油的瓶子,轻声说:“我明白,现在应该带你好好的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但是事已至此,二爷爷怕是不会轻易这么让你走。” “那就让他打我一顿好了!”陈飞几乎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 骂完了又意识到这事无论怎么着总跟顾之墨没什么关系的,自己就是再乱也不该把气发在他身上。 “对不起,我.” 没等陈飞把话说完,一个年轻人快步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跟托着圣旨似的捧着。 “阿飞少爷,这是先生送您父子初见的见面礼,以后这个马场就是您名下的。” 其实马场不马场的不要紧,这样的地方,光这块地皮值的钱,都够有些人花一辈子了,顾之墨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毛,心道:二爷爷真大方。 “老子不要!” 第55章 小叔叔 拿钥匙的人被这么一吼,哆嗦了一下,倒也没失态。 “先生说,少年您要是不要钥匙,就把这马场还密码锁,密码就设置成您的生日,也是一样的。” 他这样不卑不亢的架势,看的陈飞更气,心里边堵的难受,偏生的后爹.算是吧,还要来给他献殷勤,这叫怎么回事! “我说了我不要!” 那人恭敬的鞠了个躬,“话我已经带到了,少爷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得了,这一拳砸在软棉花身上了。 顾之墨在一旁看了会热闹,坐在台阶上克制着摇晃两下腿的欲·望,笑吟吟的同陈飞说:“其实呢,事已至此,不要白不要,要有不吃亏,二爷爷没孩子,你爸既然跟他结了婚,四舍五入,那你就是他亲儿子了。” 陈飞艰难的闭上了眼,似乎并不想直面这个事实。 “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台阶上的美少年从上面跳下来,拍了拍陈飞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吃点东西,好好消化一下。 陈飞六神无主由着顾之墨拉着上了车,开回了家,那人便把他摁在了餐桌上,撸着袖子进了厨房。 彼时灵魂都快碎了的人,根本没心思管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会不会冲进去把厨房炸掉,他想死不想活的坐着,头疼欲裂,好像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下来,又好像身体被掏空,整个世界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一碗热腾腾的煮泡面端上来的时候,精神不济的人才勉强回了回神。 大碗里卧着一个荷包蛋上头撒着火腿肠片,泡面这种东西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太难看,也不会太难吃。 顾之墨体贴的把筷子送到他手里,这个时候,最难得的就是这样细致的关心,陈飞鼻子一酸,闻着面香,闷头吃了起来。 亲自替他煮面的人坐在他旁边单手托腮的看着他问:“好吃吗,小叔叔。” “噗!” 陈飞挺过了那样尴尬的时候,现下差点被一口面呛死。 浓郁的香味有些辣的嗓子难受。 顾之墨淡定的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面汤,笑的一脸谄媚。 “小叔叔要是不喜欢,我去给你煮别的口味。” 陈飞被呛的上了头,脸上憋着一层红色,倒像是害羞似的。 “你别这样叫我。” 很可惜顾家这位祖宗向来是跟善解人意不搭边的,如果你觉着搭边,那完全是你的错觉。 他一幅乖巧小辈状态,又抽了两张纸巾双手捧着送到了陈飞面前。 “小叔叔这是害羞了?” 陈飞的血气在体内翻涌着,愣是忍住了把一碗面扣到眼前那人头上的冲动,不是他不想,实在是舍不得,烫他一下心心里都觉着难受。 “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别.” 顾之墨挑了一下眉毛,润泽的嘴唇轻轻的张合:“像以前一样的话,把自己的小叔叔摁在身下夜夜婉转,好像有点刺·激,不过小叔叔要是喜欢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第56章 泡温泉 家里很安静,能瞧见空气里浮动的尘埃。 陈飞一动不动的看他,这个玩笑可真是一点也不好笑。 可生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把这个事实丢在了他面前,陈飞伸出手去捏了捏顾之墨的脸。 从小金尊玉贵的养起来的少爷,皮肤滑腻,触感极佳,即便是女孩子都未见得比得上他。 顾之墨有点没反应过来,迟钝了一秒钟后想,或许这是要给自己一巴掌。 然而预想的巴掌没有落下来,陈飞捏着他的下巴一使力,整个把他的人摁在了宽大结实的桌子上,没等他反抗,细细密密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吻的很急,这并不想陈飞的风格,一样是没什么章法,但却很急切又狠厉,带着一点野性的撕咬。 牙齿剐蹭着口腔里的软肉,舌尖抵死纠缠,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顾之墨是恐慌的,他就这么被摁着,两只手也被举着放在两侧,死死的嵌在另一个人的手指缝里,像是一只无法动弹的献祭的羔羊,任人宰割,随时可能片下他的肉,架在火上烤。 他本能的挣动了两下,却被陈飞摁的更紧了些。 强烈的不适让他快要窒息了,不适因为这个吻,而是这样的压迫感,掀开了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人害怕,让人错愕,让人绝望. 在顾之墨凝聚在血液里抖动的因子,要不惜一切代价,准备牟足了全身的力气掐住陈飞的脖子,把人弄开的时候,滚热的泪滴从上方砸在他的脸颊上。 带着一点点咸味,顺着他的脸颊往外流,就好像是顾之墨哭出来的一般。 顾之墨有些愣了,他僵硬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由着陈飞亲他,或者根本不算是亲。 那人亲了一阵子,忽的又松开了对他所有的钳制,坐在座位上,抱着那碗半温的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躺在桌子上的人,一个翻身,用胳膊撑着脑袋,侧躺着看着人吃面。 谁也没说话,偌大的餐厅里只有筷子碰到碗的时候的声音,和吃面的吮吸声。 倒是有种诡异的和谐。 门铃这个时候想起,顾之墨不耐烦的挑了一下生的极好的眉毛,从桌子上跳下去,想亲自却开门,却被陈飞抢先了一步,那人重重的把吃干净了的碗往桌子上一放,那袖子蹭了把眼泪,大跨步的走到了门前,拉开了门。 抱着一盒心型巧克力的身材高挑的男人在门口站着,瞧见开门的人,眼睛里都添了一层光。 “嗨,那个.这个是给你的。” 曾几何时长孙凌也是情场好手,但是随便玩玩和真的上了心,那些个手段招数就成了两回事。 他知道该怎么把一个人哄过来,又觉着要是用对待旁人的那些个手段对待陈飞,总有些不尊重他,可摒弃了之前的招数,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连这一盒巧克力都是犹豫了半天才选的。 他有怕陈飞觉着这是些个哄小女孩的招数,赶紧补了一句说:“冬天多吃点甜的,补充点微量元素对身体好。” 陈飞瞧着那人紧张又真诚的笑脸,想起顾之墨那糟心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 “你找我还是找别人?” 长孙凌赶紧道:“找你。” “找我干什么?” 长孙凌原本准备好的一系列说辞,不知道怎么的像是被掏空了脑子,看着陈飞的脸突然觉着一片空白。 “找.找你.” 陈飞随手拆了包装精美的盒子,拿了一块巧克力咀嚼了两口。 “找我一起泡温泉?” 长孙凌没敢往这想,陈飞这么一提了,有吃了他的巧克力,心里暖洋洋的立马顺杆往上爬。 “嗯!你愿意一起去吗?” 这大冬天的去泡个温泉可不比去马场里吹冷风舒坦多了,一想起马场的事,陈飞越发的呼吸困难了,胡乱点了两下头,“去。” 长孙凌简直像是接到了赏赐他全家的圣旨,笑的有点不大聪明的样子,满心欢喜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那.那走吧。” 某个在桌子上躺了半晌的小可爱突然出现,露出自己无敌纯情的兔子皮,“泡温泉,带我一个吗?” 长孙凌和顾之墨表姑的儿子,要真是论及血缘不算太亲近,但由于这两家孩子都不多,联系又密切,兄弟感情自然都是亲厚的。 “好啊,小墨也一起吧。” 顾之墨笑的开怀,率先出了门,乖乖的站在长孙凌的车前等着了。 “我最喜欢和凌哥一起跑温泉了。” 陈飞心里呵呵一笑,现在实在没心思去思考太多的事情,只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最好能让他暂时丢掉脑子,醉生梦死的好好歇一歇。 驾驶座和副驾驶自然都不是他的,后座宽敞,这人被这么多事情一刺·激,干脆放飞自我往宽敞的后座上一躺,拉着帽子把自己包住,两眼一闭睡了起来。 这才几天没见的长孙凌见他这架势,赶紧关掉了车载音乐,很小声的问顾之墨:“他这是怎么了?” 顾之墨也很小声的回答:“害,就是突然知道自己有了个后爹,后爹还非得给他产业,有点不开心了。” 长孙凌:“.哦。那我们别说话了,省的影响他休息。” 顾之墨点了点脑袋瓜,表示可以。 车子开了一路,陈飞就睡了一路,到了地方被叫醒后,麻利的脱了衣服,扑腾到了温泉里,如同一只没有感情的小黄鸭。 顾之墨和长孙凌紧随其后的下了温泉,私人小温泉里热气氤氲,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布上了一层神秘的仙气。 不过显然,无论是英气逼人、器宇轩昂的长孙凌,还是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的顾之墨都对得起这人间仙境。 陈飞泡在温泉水里两眼失神,长孙凌犹豫了半晌,端起旁边的水果送了过去,“吃点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木头一样的人忽然问。 长孙凌羞涩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那怎么确定是一见钟情,而不是见色起意呢?” 第57章 喜欢他什么 长孙凌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靠在旁边的顾之墨却先笑了,“这个我能替他证明,凌哥见多识广,各式各样的美人儿见的多了,要是论容色,飞飞你排不上号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话说的确是没错,长孙凌差点都跟着点头了,但好歹也的顾忌着陈飞的颜面,僵硬的笑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飞飞也很好看的。” 陈飞静静看着温泉池里快乐的撒欢的某人,要是眼神能杀人,他肯定已经把顾之墨踢死了。 “所以你不是见色起意?” 他脸色很平静,这么个年轻人隐约间瞧着有种老和尚一般的静默,即便那种感觉跟陈飞的长相实在有些违和,但却切切实实的挂在了他的脸上。 “当然。”长孙凌也很认真的看他。 陈飞也没失落,很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后从氤氲的温泉里站起了身,露出自己上半身的躯体,水珠子沿着蜜色的肌肤一直往下流,没入在结实小腹上荡漾的泉水中。 不得不说,陈飞的身姿长得实在过于优秀,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贴在骨骼上,脸上的表情越是淡然,越是有种难言的诱惑。 长孙凌觉着自己可能要脏了,心脏. 这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像一只无形的手,伸在脑子里最要命的那根琴弦上,你无法判断它会挪开,还是弹一曲群魔乱舞。 就连顾之墨一时间都有些慌乱,不知道陈飞要做些什么,当然从外表上看他还是淡定的,正抱着一个梨吃的香甜。 陈飞叹了口气,即便是做了一下心理辅导也没好意思真的下手去探寻一下长孙小凌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不过肉眼看上去,也能看个差不多。 “飞.飞飞?” “你看,我是多么一般。我知道你的世界里,一定有很多很多比我好很多的人,仔细想想真的没必要拘泥于我身上。” 长孙凌的眼睛暗了下去,连带着要扑腾起来的长孙小凌也跟着耷拉了起来。 “你很好。不喜欢我,是因为小墨吗?” 正在啃梨子的人吮吸了一下流在手上甜甜的梨汁,好像十分不愿意这个时候被点名。 陈飞滑坐下去,看也没看顾之墨一眼,“我知道你的世界里会有更好的,但他的世界里,我会是最好的。” 在温热的泉水里泡久了,皮肤上被熏的泛着一层粉。 顾之墨拿开嘴边的梨,惊慌的说:“你别乱说哦,我觉着艾斯啊、小阿业呀都挺好的。” 陈飞依旧没看他,很无奈的对长孙凌苦笑了一下,“看吧,他的思维认知里撑死也就这个档了。” “啧,你这是审美上的歧视!”顾之墨扑腾着水炸毛。 只不过没人搭理他,旁边的两个人很认真的看着对方倒像是惺惺相惜、含情脉脉。 “那你喜欢他什么?”长孙凌有些费解的问。 他并不以为只是皮相上的东西,毕竟自己长得也不差。 陈飞像是被命运握住了喉咙,很不情愿的皱了一下眉毛。 第58章 ;教唆谋反 顾之墨这回没捣乱,在一旁伸出漂亮的手,托着自己漂亮的脸,满脸期待的等着小爱妃吹一番衬得上漂亮的他的漂亮彩虹屁。 陈飞郑重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张了嘴。 “我可能眼瞎,而且治不好的那一种!” 长孙凌喉咙滚动了一下:“.这个理由倒是别具一格。” 顾之墨有些不乐意了,很受伤的趴在温泉池的边沿噘嘴道:“喜欢我怎么能叫眼瞎呢?你哪怕是说喜欢我神仙一样的样貌,再俗一点哪怕是馋我的身子,喜欢我器大活好也可以呀。” 陈飞的脸登时就烧了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祖宗,这样的话也可以随随便便往外说。 长孙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强忍着要瞧瞧自己远方表弟的技术的冲动,即便是他们从小关系好,可以没必要说这些,尤其是在温泉里的时候。 趴在池子边上的人一点没没觉着不好意思,摆弄着托盘里的小零食,马上又找到了新的乐子。 “制造商:囷市双龙兄弟食品有限公司,凌哥,你这温泉山庄的小食品也太不正经了吧,这是想引人干点刺·激的事情呀。” 长孙凌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都快被逼疯了,即便是陈飞刚刚拒绝了他的追求,但这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一时三刻他还是很喜欢眼前这个人的,任谁听见某个不正经的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提双龙这个也受不住。 “我他妈信了你的邪,你不吱声谁注意看那么小的字!” 顾之墨脸不红心不跳的冲着他纯纯一笑,“凌哥,说脏话是不对的,这么激动的划重点干什么,你想试试吗?” 长孙凌的俊脸已然快炸了,他扭脸去看陈飞,却见那人已然在自掐人中保命。 “飞飞,你真的不准备治一治眼睛吗?” 陈飞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拳头握的紧紧的,眼瞧着下一秒就要打人。 长孙凌见状,只得叹了口气,从温泉里上了岸,“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泡。飞飞,什么时候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来接你。” 忍着气的人抱拳拱手,谢了他的恩情,长孙凌披了浴巾踩着拖鞋走到门口,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不禁回头给出一句建设性意见: “陈飞,有气别憋着,我知道你舍不得打他,但是把那兔崽子摁在地上反攻他一顿还是可以的!” 一直游离在正经之外的人,脸上终于多了一道裂痕。 “我去,凌哥!你得不到也不能教唆他谋反吧!” 长孙凌飞速抓住向他的脸砸过来的梨核,笑的一脸慈爱,几步出了小门。 陈飞要么死寂要么生气的情绪终于被撼动了,年轻的脸上多了一层鲜活的色彩,他歪了歪嘴角,一向正经的脸看着有点小坏。 惊慌失措的顾之墨这个时候还没忘了欣赏美色,他仿佛一瞬间在陈飞脸上瞧见了最适合他的风格。 几缕濡湿的头发垂在光洁的刘海上,透着点不怀好意的脸上,把这人的吸引力释放到了极致。 第59章 坐大腿上 “看过白居易的《长恨歌》吗?” 脸上带着坏笑的人,待在那里没动,这个时候反倒是跟他谈论起诗词歌赋起来。 顾之墨看的古诗不多,你要是跟他谈论犯罪心理学、谋杀案的背后真相、如何巧妙的肢解,他肯定能侃侃而谈。 “呃.好像里面是不是有句芙蓉帐暖度春宵,还有句从此君王不早朝之类的?” 陈飞静静看他,“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即便是顾之墨的文学造诣并不怎么高深,却还是听懂了这几句的意思。 “始是新承恩泽时,啧,爱妃你.不会是真想让我体验一下吧?” 顾之墨生的很美,这张脸无论是男人用还是女人用,都是十足十的美人胚子,真真担得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确实有当祸国妖妃的资本。 陈飞看着他笑了笑,捧起一把温泉水,又尽数撒了下去。 “想,但舍不得。” 一向没皮没脸的人被这几个字定在了当场,他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陈飞随手拿起池边放着的红酒喝了两口,他酒量不太好,可活的太清醒,有些时候真的很累。 他静静的喝了那杯酒,很慢很慢地抬起眼,才去看半天没有动静的顾之墨,却见那人满脸都是茫然和无辜,好像自己这话不是什么真爱的浓情蜜语,而是恶霸强抢了谁家单纯无知的姑娘。 “为什么舍不得?” 要是陈飞并不了解顾之墨是个什么样的人,瞧着温泉池里红着脸一脸纯真的小美人,都会以为这人是纯情到了极致,可偏生的他知道顾之墨是个什么德行,那这话就变成挑衅一般的气人了。 陈飞没搭理他,放下杯子,从温泉池里起了身。 许是起猛了,又或许是台阶有些滑,也可能是刚才的酒精被热气一熏快速的上了头,人还没站稳,便一不小心跌了下去。 倒是没有被灌一鼻子水,有人伸出手臂稳稳当当的把他接在了怀里,打横抱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小心点,摔着了可怎么好?” 你瞧,有些人一边要气死你,一边还比谁都关心的说着这些让人鼻子发酸的话。 大约是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些别扭,顾之墨干脆把他两腿分开,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腿上的,极亲昵的相互贴着。 陈飞很不成器的垂下来眼睫,呼吸间带着一点甜腻的红酒味,看着好不诱人。 顾之墨瞧着他这幅温顺样子,但心底里知道陈飞到底有多大的爆发力。 他见过这人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当年找那处小巷里,张家那不省心的公子哥惹了事,对家派了五六个人来要打折他的腿。 那小子身边当时就跟了陈飞一个,最后毫发无损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准确的说,自己是尿了裤子,吓得不成人样的连走带爬的出来的。 陈飞身上沾了血,身上被砍了两刀,拎着个随手抄起来的木棍跟在姓张的身后,威武不屈的样子特别好看。 第60章 温泉缠绵 顾之墨低头吻了吻他的锁骨,那处的皮肤其实并不敏感,一个轻而又轻的吻印上去,明明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却像是着了火似的烧了起来。 一个男孩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金枝玉叶一般养起来,珍珠宝贝的一样宠着,没宠成废物,却在那双精雕细琢的眼睛里宠出了破碎的美丽。 顾之墨从来不是个金砖,他在昂贵的橱柜里摆着,让旁人以为是一块硕大金子,走近了伸出指头去戳一戳,才发觉,那只是一层细碎的粉末,像肥皂泡泡一样脆弱,轻轻一戳,便粉身碎骨,四散开来。 陈飞的手摸上那张脸,脸颊贴着脸颊蹭过去,一直到嘴唇抵住他的耳垂,才轻声又郑重的说:“我爱你,终有一日你会相信,我爱你。” 听着人说话的人,眯着眼睛笑开来,你永远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是真笑,什么时候是假笑,什么时候是掩饰,什么时候是真诚。 陈飞心口微颤,顾之墨这绝色的皮囊下,像是藏着一只魔鬼,魔鬼的躯壳里住着个小孩。 一边掐着他的脖子,要弄死他,一边哭哭啼啼的拉着他的手。 他不是傻子,原本就是个聪明的,在社会上飘了这么些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陈飞想到这些不禁往他身上蹭了蹭,两个人本来就贴的近,又是这般赤身裸体的在温泉池了叠坐在一起,一来二去,自然也就生出了一点旖旎。 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是刚才那一杯葡萄酒的味道,一点微醺的酒精,透着一丝甜味,融合在一个交换呼吸的吻里。 舌尖勾着舌尖起舞,或重或轻的吮吸,掩藏着无尽的缠绵。 灌在耳朵眼里的出了流水声,还有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跳声。 就如同陈飞不遮不掩的把自己破开,捧着一颗心在他面前。 交叠在一处肌肤带着各自的温度,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拼了命的从对方的皮肤上吸取着触电一般的感觉。 陈飞身上拢共的一块小布,被扔在了岸边。 陈飞雄赳赳气昂昂的看上去勇敢的不得了,一旦进入了正题马上破了功。 温热的泉水随着顾之墨的手指一齐涌进去的感觉,太超过了。 上一秒还一副忠肝义胆将军不畏死的英雄气节,下一秒狗腿又谄媚的抱着人家的脖子求着换个地方。 顾之墨要是啃乖乖听他的就不是顾之墨,心里的恶劣因子爆发开来,越发没轻没重的去折磨抖着腿缠在他腰间的人。 哪里不该碰碰哪里,哪里摸的人浑身发颤摸哪里,内外兼修、里应外合的,把人摸的咬着唇羞愤欲泣。 他爱极了陈飞的这幅样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要是换一个,一定会被一脚踹到后墙根儿。 想起这个,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手上也格外的卖力。 里面的转轴拨弦,外面的轻拢慢捻,一时间好好的一个男人被弄的面若桃花、脸含春色。 小飞飞上了发动机,小飞飞起飞了,小飞飞冲向天空,小飞飞投掷炸弹的时候,顾之墨连个内裤都没脱。 第61章 爸爸的爱 陈飞身体发着颤,心肝也发着颤,他想如果有一天他被逼急了想反攻的话,必须得把这人的手给捆起来。 只可惜顾之墨这个人,明面上瞧着像是永远在给他机会,但实际上又从来没给过他机会。 倒不是他小气,心理上接受被陈飞睡,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被人压在身体下,隐藏在骨头缝里的那些被人支配的绝望很有可能会让他那一把刀割断人的喉咙。 不过幸好的是,陈飞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只会无限包容的把顾之墨捧着,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诚如现在这般。宠爱这东西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好歹知道落在什么人的身上。 明明过程艰难,但这回陈飞却是笑着的。 笑的浑身发颤的人,弄的顾之墨有些受不住,总感觉今天的爱妃时候是诚心的,隐约有点叛逆。 他使了点力气,在陈飞喉咙你逼出一声闷哼,那笑也没停。 “你笑什么?” 用心耕耘的人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冒犯了,干活的动作没听,不禁拧眉问他。 陈飞稍稍收敛了些,声音不稳的贴着他的耳侧说:“笑我自己.挺努力。” 顾之墨侧着脸亲他,他可没瞧出来陈飞什么时候有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现在是谁在努力?” 他刚说完话,突然一个激灵,一直没动的人,果然暗自努力了,猝不及防的绷紧了身子。 好歹顾之墨沉住了气,这还没三分钟,要是就此交代了,以后他该怎么重振雄风? 接下来的温泉池,又是一场惊涛骇浪、血雨腥风。 顾之墨越是在意,陈飞越是得意,他越是得意,顾之墨就越是想折腾他。 以至于好端端的进来泡澡的人,出去的时候,是被脸色惨白背着出去的。 这次确实是有点太过了,真真成了“侍儿扶起娇无力”。 陈修齐的电话打来的时候,陈飞刚刚闭上了眼睛,差点就睡了过去。 乏累的身体被那一嗓子吓的打了个激灵,精神整个就惊醒了。 可又实在被折腾的狠了,一双眼睛呆愣愣的睁着,像是没有灵魂的皮囊。 “儿子,听说你现在住在小墨那里,叔侄俩相互有个照应我是放心的,爸爸给你买了辆车,已经叫人给你送过去了,又往你银行卡里打了点零花钱。” 陈飞听着这殷切的好父亲慈爱的声音,怎么也跟自己那些年无依无靠还要带这个拖后腿的小混蛋讨生活的日子挂不上钩。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明明听的真切,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 “还有,我听说小杨连累你前了些钱,爸爸给你打的钱够你把账还上了。以后那小子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早派人调查过了,他是你舅当年惹的桃花债跟外头女人生的,他只有亲爹管着.” 陈修齐的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只有嘟嘟的响声。 顾之墨瞧他那蔫头耷脑的样子,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个不符合他的办事习惯的想法,难不成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你要现在还钱吗?” 陈飞看了他一眼,拉着羽绒服外套搭在自己身上合上了眼:“还什么还!老子不还!” 第62章 地下室 马上要过年了,陈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听见外头已经有鞭炮声。 撑着虚软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才意识到在温泉池里实在胡闹的太厉害了些,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卧室里空荡荡的,并不见顾之墨的身影,披了件外套下了楼,也没见有人。 张叔和保姆都没有,老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从窗户望出去,外头的天半阴不晴,雾蒙蒙灰扑扑的好像还下着小雪。 陈飞穿着拖鞋走在空挡的别墅里,每一步的回音传递到耳朵眼里,素日觉着没什么,今天却似乎有些阴森。 下了楼隐约间能听见什么声响,像是老唱片里播放出来的音乐,民国女歌手捏着嗓子,拉长了声音的唱腔,绵长悠远。 陈飞没来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本身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在这种环境下,心还是整个提了起来。 循着声音的来源下了楼,一直沿着长廊走到尽头。 声音是从地下室里传来的,通往地下室的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木门,看得出来这门的料子是很好的,但用的年头太久,边角处已经出现了腐坏的斑驳。 吱吱嘎嘎的声音带着那个时代的繁荣,和老旧黏贴在一起,总带着一种悲凉的情调。 陈飞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轻轻的推开了拿到没有上锁的门。 木头的吱嘎声,有些刺耳,地下室里亮着灯,不是正常的白炽灯,昏黄的颜色,有点像烛火。 没有通暖气的地下室跟温暖的房间不一样,往上蔓着一层潮乎乎的湿冷。 沿着台阶走下去,里面是古色古香的房间。 像是十分讲究的民国电视剧的拍摄场地,只不过这些摆件装饰怕都是年深日久的真东西。 皮革包着红木的沙发,带着绣花的绣垫,老式的桌子,闪着金色光泽的唱片机上放着黑胶片,咿咿呀呀的唱着《天涯歌女》。 桌面上还放着茶花烟,空气里隐约浮动着一层淡淡的烟草味。 那扇木门在他进来后,就被风吹的关了个严实,往上望去,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有人在吗?”陈飞指尖微颤的握了握拳,壮着胆子问。 寂静,漫长的寂静,除了那唱片还在不住的唱着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那种感觉甚至让人对自己产生怀疑,是不是真的张过嘴出过声音。 正当陈飞心里打鼓,想转身走的时候。 身后边传来了一声猫叫。 一只蓝眼睛的白猫从他身后蹭着他的小腿走了过来,伶俐的跳上沙发,平静的看着他。 那猫长得极漂亮,漂亮的有种破碎感,像是顾之墨一样。 “喵~” 陈飞不出声,那猫歪着脑袋叫了一声,它.它笑了! 一只白猫,在这样阴冷的地方,冲着你笑! 陈飞的腿肚子上的筋拧的发疼,手心里冒了一层冷汗。 尚且未等他从白猫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脖子上忽的贴上了一层冰凉的东西。 第63章 价值不菲 是手!冰凉的,冷透了的手! 那双手像是铁链一样圈住他的脖子,不松不紧的握住,耳边传来一个又尖又细的戏音。 “郎君呀~~~” 彻骨的凉从陈飞的耳朵眼直通天灵感,再到浑身上下整个细胞。 他疯了一边拼命的挣扎起来,整个人憋着一口气,不顾一切的挣脱那双手,猛的一回头,入目间便是让人两股战战的白衣白脸和披散着的长发。 一张血盆红嘴,红的刺目,像极了吃完小孩后血沁上去的红色。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恐惧极了就是疯狂,陈飞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随手抄起个东西来,就要砸。 只是这温乎乎的手感,像是个活物! 他盯着手上的白猫,情绪几乎崩溃。 又笑了,它又笑了! 怕极了的人,猛的把猫投掷出去,被那白鬼接了个正着,抱在了怀里。 “喵~” 唱片机里的声音忽然停了,空气里只回荡着猫叫声。 一鬼一猫静静着跌在沙发里的人,猫伸长了脖子,鬼也伸长了脖子。 “爱妃,你在怕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陈飞浑身上下的肌肉整个松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像极了瘫在沙发上生产的孕妇。 “你干什么,这么吓人!” 白衣男鬼,放下猫拢了拢披散着的头发,“我在试新到的戏服呀。”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挂着的裙钗,转而走了几步,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上好了装,哼着歌套上了那件水红色的长裙,冲着惊魂未定的人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之间媚态横生,美的倾国倾城。 “好看吗?”伪音什么的,顾之墨最擅长不过了,又化了戏妆,这么一副女儿家打扮当真半点挑不出毛病来。 从惊吓中缓解过来的人,滚动着喉结吞了口口水,“好看是好看的。” 这祖宗的好看真真是不挑性别的,是男是女作何打扮都是个美人。 “快给我拍几张照片。” “你花了这半天,就是为着拍照片?” “当然。” 顾之墨说着,也不知从哪弄了个相机出来,递到了陈飞手上,手里拿了把折扇,摆好了动作。 陈飞的拍照技术是在普通,也不懂构图,也不懂光线,奈何人美,景美,随手一拍就是美景。 几十张照片下来,玩够了的人衣服一脱就卸了戏妆。 “刚才那只猫咪叫小白,它和弟弟大橘是我收养的小猫咪。小白天生笑眯眯的,是只特别好的猫咪,特别护弟弟。哎?我的猫呢?” 陈飞这才真正打量这房间的一切,古色古香的,实在考究。 “我来这时间不短了,一直不知道这里有间地下室?” 顾之墨一边找猫,一边回他,“这其实是我的收藏室,里面都是些价值不菲的老东西,等我那天破落了,就把这些卖一卖也能卖不少.” 他突然住了嘴,整个人站在那里不说话了,陈飞当时正摆弄着一个精巧的鼻烟壶,听见没了声响,不禁问:“怎么了?” 顾之墨的脸有些抽搐,手指哆嗦的指着角落。 第64章 分肾的交情 那只雪白的小猫咪是很像顾之墨的,至少陈飞这么认为,兴许顾之墨自己也这么认为,不然也不至于瞧见那场面,心痛的不能自已。 陈飞起身走了过去,瞧见了那场面,一忍再忍,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这.哈哈哈哈,它们感情真好。” 顾之墨心痛的捂着心口,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甘居人下,哦不,是甘居猫下的小白直哆嗦。 “爸爸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被压!还乖乖的趴着不反抗!你可是当大哥的呀!” 被大橘叼着脖子摁在身下进行太阳活动的小白,懒懒散散的看了炸毛的顾之墨一眼,又懒懒散散的把眼神收了回去。 受伤的老父亲,悲痛欲绝的歪倒在沙发上,瞧着两只猫表演猫片。 肚子都快笑痛了的陈飞,撑着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笑着说:“看品种,这也不会是兄弟俩吧?” “干兄弟不行吗!”顾之墨生气的撅了撅嘴。 转而又数落起大橘来,大橘名字叫大橘其实不算大,浑圆可爱,此刻正努力埋头苦干。 “大橘,是谁在你受伤的时候,给你叼小鱼干,是谁在冬日里温暖你,是谁对你不离不弃,是谁分猫粮给你吃?是小白哥哥呀!你小时候天天流漏可怜兮兮、弱小无助的眼神,现在长大了无以为报,就恩将仇报了?是不是阿爸我没来带你去割蛋蛋你膨胀了?啊!你还敢舔哥哥的毛!” 陈飞笑着看着愁眉苦脸的老父亲,安慰道:“害,这种事顺其自然吧。好歹是小白被攻,又不是你被攻。” 顾之墨愣了一下,“唉?你这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不过爱妃真的不想睡我吗?” 两只滚在一起的猫打的火热,陈飞观赏了一番,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美人儿,心里一颤,而后默默扶腰。 “不,不了,我怕我年纪轻轻就要送走我的肾。” 顾之墨凑过来,笑的邪魅,“没事,我肾好,要是你的肾坏了,我拉一个给你。” 陈飞拧眉看他,“要不是你糟践,我的肾会坏?” “你这么说的话,显得我多王八蛋。”歪在沙发上的人委屈上了。 陈飞瞥了他一眼没吱声,听这话说的,跟他是个多好的看似的。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窝在地下室里,喝着茶吃着传统的点心,欣赏猫咪表演,倒也惬意。 直至陈飞有些困了,迷迷瞪瞪的要闭眼的时候,身后边的人忽然贴着他耳边低语:“告诉你个秘密。” 陈飞含含混混的应了一声:“什么秘密?” 耳边传来一声嬉笑:“其实.顾之墨七岁那年就死了。嘻嘻~” 尖锐的声音炸开,眼瞧着要睡过去的人,猛的惊起,一扭脸瞧着那张脸,感觉着后背传来的热度,气不得已出来的,伸手在那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上使劲揉了两把,“你又吓唬我!” 脸都被拧红的人,笑的开怀,忙把陈飞抱好,“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快睡吧,晚饭叫你。” 第65章 陈飞的嫁妆 陈修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爆发了自己那缺失了十来年的父爱,虽然人不在身边,可这东西成车成车的往这边送。 小到紧俏的吃的喝的水果糕点,大到房子车子各种不动产,甭管你要不要,反正我就是送,强行塞过来,你也甭想还,因为你也不知道我人又飞到哪里去了。 弄的陈飞一个一直过苦日子的孩子,突然间身价倍增,这些个东西,就算是让当一个败家的辣鸡富二代,也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回想起小时候,他还和陈修齐是一家人的时候,也没觉着当爹的这么爱他,这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风,兴许是被人夺了舍了。 陈修齐差人送东西来,顾之墨就帮他收着,还特意打开电脑建了个表格,一样样的列在单子上,没有一点疏漏。 这人倒是鲜少有这般认真的处理一件事的时候。 陈飞啃着梨子看着书,见他忙来忙去,认真细致的样子,心里竟突然觉着陈修齐送东西是好事。 “看样子甭管我愿意不愿意,他是非要认我不可了。” 顾之墨一边往电脑上敲礼单,一边回道:“看你爸和我二爷爷那样子,确实是下了一番决心。” “那.”陈飞吸了吸梨汁,“你们家对辈分这种事情看的紧要吗?” “当然,我爷爷可是最看重这些的,一定要有规矩、有体统。” 咱也不知道顾之墨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有规矩、有体统”这样的话的。 陈飞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那如果他们认了我之后,在你爷爷的认知里,我还有可能竞争上岗吗?” 顾之墨把眼睛从屏幕前移开,郑重的抿了抿嘴,然后露出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微笑。 “行吧,我明白了。就不该问你,毕竟在你看来,我是什么身份都没有竞争上岗的可能。” 某人又把眼神落在了屏幕上,笑的清浅:“那既然如此,你是怎么打算的?” 陈飞翻了一页书,扬了扬眉,“自然是继续努力,虽千难万险吾往矣!” “兄台好气魄!” “所以,有点感动了吗?” 之前一直自己闷着头往前走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这么多“嫁妆”撑腰,竟然都学会反问了。 顾之墨抱着电脑说:“感动呀,不光敢动,还敢蹦跶,还敢跳舞。” “我没给你开玩笑。”陈飞很认真的说。 回复他的人也暂且收起了玩笑般的声音,“你就是觊觎我美好的灵魂和肉体,我觉着非要我感动,这就很没必要了吧。” 陈飞忍住一梨核砸死他的冲动,又被气的叹了口气。 “你拥有美好的灵魂和肉体这话确实不是夸大其词,我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在我下贱和我太监之间,我决定选择前者,想必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中午想吃什么?” 顾之墨像是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头也没抬的往外报菜单:“油条配胡辣汤、卤猪蹄、清炒西蓝花,再来一盘凉拌藕片。” 第66章 开窍了 临近年关,家里的保姆管家放了假,也只有陈飞这么个可怜的小保镖伺候一日三餐。 要是陈飞被折腾的起不来床的时候,顾之墨就叫外卖。 陈飞不禁担心,这人要是生在没有外卖的年代,也没有人伺候可怎么活啊! 当然,以这位的本事,怕是不可能没人伺候,没了他还有家里的哥哥们。 可可爱爱的撒个娇,立马有人把吃的喝的端上来送到面前。 锅里煮着汤,陈飞在一旁洗西蓝花。 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习惯性的掏出来一瞧,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开头便是几个大字:我是你爸爸! 陈飞翻了个白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拧眉去瞧,自打重逢了就只知道给他送钱的爹,这次还真是在寒冷的冬日里送温暖来了。 【你和小墨的事我都知道了,爸爸提醒你,这顾家,一个赛一个的人精,小一辈的里,尤其是小墨,心思沉着呢。可有一点你要明白,你身边的那个,可不是个有闲心陪着你玩游戏的主儿,爸爸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信息看了就删掉。】 陈飞往干净的抹布上蹭了蹭手上的水,提了口气敲击了几下键盘回复。 【那我要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跟顾之墨有什么,顾家长辈不会介意辈分什么的吧?】 陈修齐可没想到能收到儿子的回复,忙不迭的赶紧回了他的消息。 【害,不会,莫说你只是名义上的没血缘的叔叔,就算是嫡亲的叔叔,也没什么。】 陈飞的表情有些狰狞,虽然顾家长辈不在意这件事挺好的,但开放到这种程度吗? 【我觉着您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陈修齐:【傻孩子,你想多了,不对,你还是想少了,再好好琢磨琢磨我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飞盯着手机犯愁,悄悄的探了探身,瞧了瞧沙发上正认真的抱着电脑工作的人。 之前是隐约听闻顾之墨是有个二叔的,难不成他真的和叔叔有一腿? 也不对啊,听说那位二叔是一直养着时哥的,和顾之墨接触不多,难道. 陈飞浑身打了个哆嗦,脑子越想越跑偏。 陈修齐要是知道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到了傻儿子这里会是这么个效果,脸都能气歪了。 从下倒上一条一条的删掉消息,手指摁着最后一长条的时候,陈飞的心情有些复杂了起来,旁的也就罢了,什么叫:你身边的那个,可不是个有闲心陪着你玩游戏的主儿? 不对呀,据他说知,顾之墨的性子,确实喜欢和旁人勾三搭四来者不拒,就像之前那个江静琮、白业他们。 可是,那些不经意的撩拨,似乎又好像都是抱有目的的。 那自己呢,难不成顾之墨早就知道他爸的这件事,为了在二爷爷那弄点财产? 沙发上的人依旧认真敲击着礼单列表,看上去格外上心。 陈飞想起老爷子送项北的那颗好几千万的鸽子蛋,和那一地下室的古董,心里就更纳闷了,顾之墨看着也不缺钱啊。 如若真像爸所说,顾之墨必有所图,那么会有两种可能。 要么图他的钱,要么图他的.人! 第67章 大猪蹄子 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了桌,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人,立马放了电脑洗了手,端起胡辣汤来喝了一大口。 “我觉着我的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满足。” 陈飞给他递了油条,瞧着那张纯情的脸笑的跟春日的花朵一般,心里就更有了点安慰。 顾之墨是个很奇怪的人,像是拥有双面的魔鬼和天使。 你觉着他越好,他一定能给他呈现出另一面的狠辣。 在陈飞眼里,把这称之为“反差萌”。 他又递了个大猪蹄子给顾之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按照你的品味,是怎么选我当你的保镖的呢?” 满脸幸福的啃猪蹄的人,随口就说:“不是你弟弟欠了我的钱,你自己来抵债吗?” 陈飞吃着藕片道:“那个小混蛋能作多大的死,我心里有数,三天两头的闯祸惹事,可大几百万的祸,要不是有人在后头推了一把,他没那个胆子。” 顾之墨一乐,嘴里咀嚼着软糯的蹄筋瞧他,“所以爱妃是早就怀疑,是我在里面捣鬼了喽?” 对面的人默默吃饭,“我知道他什么德行,平日里连打带骂警告也没什么用,也怪我狠不下心来,兴许打断他条腿,他能学会安生。没在顾家闹腾的那件事,没他们要了他的小命的吓唬,他也学不了好,这事算起来,也算你帮了我。所以,你是为什么选了我呢?” 在这件事情上,陈飞是真不明白,顾之墨这人虽然生活中是半真半假,但有些时候是瞧得出来,他就是喜欢杀猪的那一类的,这个做不得假。 他啃着猪蹄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慌张,依旧淡定的不得了。 “我见过一次你护着张家那位少爷,觉着你业务能力不错,又找人打听了一下,感觉也比较忠心。于是就想这样专业的保镖,当然用来保护我最好了。” 陈飞:“只是这样?” 顾之墨点点头:“是啊,不然呢?” 陈飞:. “这个猪蹄特别好吃,你快尝尝。” 陈飞现在特别想夸人,甚至非常想说:你和大猪蹄子一样好吃。但他忍住了! 毕竟顾之墨的话也当不得真。 “所以,为什么是想让我当贵人纳入后宫呢?毕竟我也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的。” “害,后宫佳丽三千人,哪能都是一个类型,这显着多不好,虽说你是丑了点,但胜在一板一眼的还挺可爱,我这个人又不是颜控。” 陈飞:. “唉?你手背怎么回事?” 顾之墨瞧见了拿道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一样的烫伤,手上的猪蹄也不顾了,忙拉着他的手拿过来看,脸上掩不住的心疼。 “我去拿烫伤膏!” “刚才用烤箱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没事的,已经冲过凉水了。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伤口也不严重,不用处理。” 顾之墨理也没理他,快步拿了药箱,小心翼翼的给他涂了一层,又贴了纱布和医用胶带,省的不小心蹭到了伤口。 焦急的美少年,认真的处理伤口。 一边啃猪蹄,一边把自己的爪子递过去的人,偷偷邪魅一笑,看来这点皮肉伤没白受。 第68章 鳄鱼的眼泪 陈飞看着自己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手背,“你包裹的这样严实,我怎么洗漱洗澡啊?” “我来我来,我帮你洗。” “洗碗洗菜呢?” “我来我来,你指挥我。” 顾之墨说着把药箱整理好了,放在了一边,又给陈飞添上汤。 “你呀,就安安心心过几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吧。怪好看的手背,要是落了个烫伤,可怎么好。” 陈飞低眉一笑,“你这样子,倒像是养女儿。” 刚刚端起碗的人,听了这话微微抬眉,一双灵动的眼珠子转了半圈,露出狡黠的光。 “你要是给我生一个,我立马把你抬上皇后的位置上怎么样。” 汤碗里冒出来的热气氤氲着,热气后面的那张脸凝滞了一下,过了半刻才回转开来。 “我以前想着,等我还了债,努力挣上几年的钱,付上一套小房子的首付,娶一个不用漂亮,性格温柔的姑娘,如果人家姑娘愿意的话,生两个孩子,最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家四口安安稳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嘶~”顾之墨被手揉过的眼睛红了一圈,隐约渗透出一点眼泪来。 陈飞放下碗去帮他吹,“怎么了?” 紧紧夹住眼睛的人说:“刚给你涂完药膏忘记洗手,刚揉了眼有些辣眼睛。” “别碰了,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去浸湿毛巾来给你擦擦。” 顾之墨乖巧的点头,仰面等着,等陈飞背着他离了饭桌,紧闭着的眼睛立马松了开。 清清明明的一点也不像是疼痛难忍的样子。 只不过那点子红是真的,流眼泪也是真的。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断了旁人的路,取了人家的血,了人家的一辈子来暖自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有时候也会有点的难受的,借着那一点“良心未泯”,扎一扎自己,再扎一扎别人,然后继续死不悔改,终有一天能把最后的良心都消磨掉,就不会难受了。 陈飞快步沾湿毛巾的一角回来,小心翼翼的贴着眼周给他擦着,一边擦着,一边吹吹。 “好点了吗?” 挤眉弄眼的任人摆弄着的小祖宗,软软的答了一声:“就一点点疼了,应该一会就好了。” 说完还没忘记顺势勾着陈飞的脖子亲了一口,温热的手贴着脖颈的温度滑了两圈,才笑嘻嘻的松了手。 刚才那点子煽情的掏心掏肺,原本是因为这人不肯配合好好聊天而掀了过去。 然而顾之墨这个人的心思又是个最让人捉摸不定的,他乖乖的夹起油条吃着,突然续上了话。 “那你后来是怎么改主意的,光你想娶个不用漂亮的媳妇,和本少爷的天姿国色可就千差万别。害,有时候长成我这样好看,真的有很大的压力。” 现在的陈飞还没修炼成金刚不坏之身,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气的。 “重点是在这里吗?” 那人死皮赖脸的往桌子上一趴,“肯定是重点啊,虽然大别墅也和小房子千差万别,还有孩子什么的,但这些差距怎么能抵得上我的.” “的确。” 美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先被人拦了话茬。 第69章 你才是宝贝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飞顿了顿,偏头看着顾之墨的眼睛。 他并不奢求从永远善于伪装的目光里找到些什么深情来,这么做也无非是向他传达自己的坚定。 那人眯着眼睛笑笑,从抽屉里掏了盒烟出来,点燃了叼在嘴里,流里流气的吐着烟圈笑他。 顾之墨烟瘾不重,确切的说判断不出来到底有没有烟瘾。 一年到头也未见得抽上一盒,吸烟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挑战和克制。 精准完美的克制掉一切让人容易上瘾的东西,他心里清楚的明白,越是觉着舒坦有趣的东西,越容易反噬。 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点烟草燃烧的火,恍恍惚惚、明明灭灭,带着让人永远琢磨不透的深意,碎成一片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飞飞~” 陈飞应了一声,虽然怎么也掐不准这人什么时候想叫“飞飞”,什么时候想叫“爱妃”,又或者哪天再心血来潮的想出个别的称呼,反正都是叫他的。 “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叫你一声。还有就是过年要到我哥那边过,你陪我一起去的时候,少把这双眼睛往我那二位哥哥身上转,小心我给我挖出来喂猫。” 抽着烟的人说着,拿出点凶神恶煞的样子,压低了的声音有点吓人。 陈飞也是色胆包天,这回非但没怕,还闷声笑了两声。 “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觊觎你就可以,多看两眼你哥哥们就不行,这个有点说不通啊。” 顾之墨敲了敲手上的烟蒂,幽幽道:“我是我,我哥是我哥,那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陈飞吃掉最后一口油条淡淡说:“说得对,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才是宝贝,你哥哥们有多少追求者我是不管的。” 最近陈飞这一连串的舍身取义、以身饲虎的觉悟简直让人感动的痛哭流涕。 即便是稳如顾之墨被这一连串的炮语连珠的攻击下,也有些无措。 给一个发自肺腑的反应是不难的,难的是顾之墨这个人可从来不让人瞧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实在复杂,即便是再要掩着心口,这个时候也得知情识趣起来。 他半靠在椅子上,掐灭了手上的烟卷,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飞。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没法反驳。” 陈飞但凡是个有手段的,现在立马撇下手里的杯盘碟碗,扑上去投怀送抱,嘤嘤嘤一番诉一诉衷肠了。 奈何这个口头上雄赳赳气昂昂,实则只会打直球,偶尔灵光乍现,已然是上天垂怜的人,现在只想去刷碗。 哦不对,手上有纱布和伤口,不能沾水。 于是他很大方的,把摞好的碗筷推了过来,给了刚才言之凿凿的要把人家当宝贝的人。 “你去把碗洗了,洗碗会洗吧?” 还沉醉在凹造型的美人,眼皮一跳,不情不愿的瞧了他一眼,“我看着像智障吗?” 陈飞:.谁知道这祖宗的自能力能到底在什么程度上? 第70章 新年礼物 陈飞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正正经经的过一个年了,好像是自打妈妈去世之后,一直到现在。 他想要的不多,也不贪心,只想一个人守着电视机,吃着饺子,看着春晚,一起说说笑笑,熬着等十二点的钟声。 顾家是个很奇怪的家庭,三兄弟是不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等大年初一也不拜年,在家里开酒会。 陈飞知晓了这些的时候,瞧着跟往常一样,找个舒服的地方一窝,百无聊赖的看手机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也不知道顾家这规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不成从顾之墨很小的时候,就没人陪孩子过年吗? 外头爆竹声想起的时候,陈飞包好了三鲜馅的饺子,一个个圆滚滚的跟金元宝似的,滚进了汤锅了,浮浮沉沉几圈下来,就已经喝饱了水,露出了圆滚的肚皮。 提前调好的醋碟到了点香油,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瓷碗盛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在厨房里忙活好了一碗碗的端出来,去叫人吃饭,才发现顾之墨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倒是没委屈自己,身上裹着个毛绒毯子,长长的身体缩成一小团,贴着沙发睡着,呼吸匀畅。 陈飞回头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饺子,又看了看人,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把人叫起来吃饭。 外头的鞭炮声还在噼里啪啦的想着,还有放烟花的,一朵朵的炸开在漆黑的天幕中,热闹的氛围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团圆的喜悦。 陈飞蹲在沙发边上,伸手摸了摸顾之墨的头发。 柔软、浓密,手感特别好。 “不,不要.” 正睡着的人,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从嘴里泄露出两声含混不清的呓语,声音很弱,像是哀求、像是绝望。 这很不像顾之墨会发出来的声音,他即便偶尔软软的故意显着自己弱小可怜,但其实都是带着用一点撒娇意味的,而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 陈飞心里被这两声揪的犯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把人拽起来晃悠醒了,然后笑的跟没事人一样说:“起来吃饺子了。” 被强迫晃悠醒的人,满脸的迷茫,带着一点没来得及掩饰的如释重负吞了口口水。 放在餐桌上的饺子被端到了茶几上,电视里喜气洋洋的大合唱正热闹。 捧着饺子吃的正香的两个人,一个个的认明星,又可惜不是追星的小姑娘,有一大半不认识的,只能跟着人家看个乐。 “爱妃你有没有给我准备新年礼物啊。” 某人吃完了饺子,抱着陈飞准备的坚果礼包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了得寸进尺。 陈飞被一口腰果卡主了嗓子眼,难不成这些吃的喝的不算礼物吗? 显然,顾之墨确实是没当回事。 除了陈修齐塞的那些个东西他好像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不对,还有一个。 “你等会。”陈飞说着跑到自己放行李那间屋,从一个旧包里,掏出了块玉,擦了又擦,紧张的塞到了顾之墨手里。 “我其实是孤儿院领养的,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顾之墨脸色有些微变,“这玉.看着眼熟啊!” 第71章 陈飞的担忧 那是一块瞧着普普通通的水绿色平安扣,成色一般,造型没什么新鲜的,甚至连材料都未见得是玉,花上几百块钱,兴许就能在网上买到一块差不多的。 “平安扣不都长这样吗。” 陈飞现在可没有表面上瞧着这样淡定,就这么一块小东西,也实在算不得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未见得又顾之墨随随便便给他买的一件羽绒服值钱,只是拿东西在他心目中的又是很要紧的。 平日里说的话,被怼一怼也罢了,他只盼着这人不要把他的心意轻视了,当成什么可有可无,能随手就扔的东西。 “你这块不一样。” 顾之墨把平安扣捏在手里,对着灯光瞧了两圈,看他那架势,像极了有着多年经验的玉器行老师傅。 “通常平安扣不会设计这种尺寸,这大小介于男款和女款之间,玉的纹理很清,乍一看还有点像假的,但这块是十足的和田玉的好料子,上头的红绳没有换过吧。” 陈飞带了二十多年,即便是经常洗,可那绳子年头太久实在有些老旧发乌。 “没有。” “编绳的方法是凤阳居独有的,当年凤阳居的女主人亲手设计的编发,平安扣是她先生亲手打磨做的一套,拢共也就八个,之后那位大师意外去世,这种尺寸和编绳的平安扣再无出产。” 陈飞的心砰砰直跳,即便是把养父养母当亲生爸妈,可人本心上没有对自己本身的身世一点也不关心的。 “你专门研究过玉石?” 顾之墨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他拍了拍凳子示意陈飞坐,嘴角勾起一点弧度,是一种很客套和敷衍的程式化笑容。 “准确的说,是我也有一块。” 陈飞的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各色液体糊在一起,慢慢流动。 “不光我有,我二哥也有,大哥也有.” 哽在喉咙里的一口口水,稍有不慎是能把人呛死的。 陈飞想起了陈修齐跟他发的那条信息,别说是没血缘关系的叔叔,就算他是顾之墨的亲叔叔也. 难不成那其实根本就是暗示? 或许他根本就是顾德垣的亲生儿子,不然仅仅是一个收养的继子,用得着豪车房产的往这送? 又或许,他是顾之墨他爹的私生子. 陈飞的脸越来越难看,旁边顾之墨端坐着打量着他,分辨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过于冷静的脸让人看着心里更难受的厉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倘若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样,你预备怎么办?” 电视里,春晚还在热热闹闹的放着,在温暖的地暖房里,感受着满处的阖家欢乐,陈飞却浑身的打颤。 “即便是事发突然,可也得拿个主意出来,一个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的。” 原本还在持怀疑态度的人,被这话弄的掉进了冰窟里,心里百感交集,嘴巴像是被塞了毛线团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72章 小白花 天底下总有这样的人,瞧着旁人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陈飞失了魂魄的表情倒映在顾之墨眼里,竟让他觉察出怎么看怎么喜欢的感觉来。 世界观摇摇欲坠,眼瞧着要山呼海啸、地裂天崩的人,呆坐在沙发上,他本不是个爱哭的,男子汉大丈夫老师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可最近发生的事太让人崩溃了。 眼眶里涨了起来,轻轻一戳就能流出水来。 顾之墨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把人搂住摁在自己的腹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陈飞的脊背。 “这平安扣我们家得了四块,除了我们兄弟三个,还有一块送给了我爸的一个至交好友,当时他的夫人有了身孕,算是拿着那块玉定了娃娃亲。” 马上要掉出来的眼泪,不尴不尬的挂在睫毛上,流下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这对陈飞来说,完全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下子从地狱爬了起来,还意外的腾盛到了天堂。 紧紧的握住顾之墨的衣角,自上而下的看他, “这么说,是我跟你的娃娃亲吗?” 顾之墨随手摸了摸他耳垂上的软肉,好似有无限柔情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是跟我二哥。” 陈飞:. 泪珠子还是啪嗒砸了下来,在衣服上晕开成一片水花。 顾之墨拿指腹抹了抹他的眼泪,笑容里待着一点暖热的春风。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二哥又不是洪水猛兽,外头有多少人巴不得跟他有点什么。” 陈飞没说话,一头扎进说话那人的话里,两条胳膊钢筋一般的紧紧缠住,大有死不撒手的架势。 “跟我二哥有娃娃亲的那位,人家生的是个女儿,小姑娘身体有点不太健康,没保住。年纪也要比你大上一岁。” 人生嘛,总是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落。 陈飞此刻咬碎了银牙,怨恨自己怎么就没学会吃一堑长一智,每次都被人唬的团团转,卖了自己还得给顾之墨数钱。 “话一半一半的说,把人下的一愣一愣的有意思吗?” 顾之墨干脆又坐了回去,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有啊,由此可见,你很想跟我定娃娃亲。” 陈飞:. 某人就像是一个吹着口哨,晃悠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的恶劣小流氓,即便是顶着天仙一样的脸,在种种恶劣的所作所为之下,也显得不那么仙气飘飘了。 受害者捂着自己脆弱的心脏,越发的怀疑在自己再不长进一点,能不能活到陪着顾之墨长命百岁的那一天。 更可气的是那人丝毫也没有骗了人愧疚感,还冲着陈飞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眼睛,笑的像朵纯洁的小白花。 “我下次一定不会被骗了!” 陈飞把毯子一裹,失重一般砸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歌舞表演暗自失神。 戏弄了他半天的人凑过去抱着陈飞亲了一口,“不生气吗?”  “生气能怎么样,这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你就仗着我舍不得打你!” 第73章 我也喜欢你 顾之墨牛皮糖似的蹭过来,贴着陈飞黏了上去,撒娇道:“你是不是觉着我是个烦人精?” 被缠的快喘不过来气的人,轻轻推了他一把,等人稍微松了松手,就又拉了回来。 “你是烦人精,我也喜欢你。” 漂亮的桃花眼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头一回很大方的回了句话:“烦人精也喜欢你。” 拢共七个字,无异于在陈飞的心口当场开炮。 他睁大了眼睛,下意识问了一句:“真的?” 然则未等顾之墨再说什么,立马被人强硬的飞扑过来,反扑摁在了沙发上,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别说话,说我也不听,算我多余问那两个字。反正我今天就当真的听了!” 说罢紧紧摁在顾之墨嘴上的手稍稍一移开,嘴唇边覆盖了上去。 这个主动的吻一点也不柔和,携风带雨的剐蹭着小少爷金贵的口腔。 舌尖碰着牙齿,牙齿咬着嘴唇,攻击力十足的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一点也不留。 几番纠缠下来,激烈的吻里就带出了一点血腥味。 那双勾人的眼睛含着笑看他,软软的瘫在沙发上,任由陈飞像只大狗一样在他身上胡闹。 他这一晚上都没再说话,任由陈飞扒了他的衣服,扔到沙发扶手上,把他当成小马驹似的骑上去,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顾之墨有的时候很乖,是真的很乖,有的时候说的话,也是真心那样想的。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外头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烟花爆照。 叠在一起的两个人,脑子里也炸开了一朵朵烟花,等尘嚣渐渐散了,一起冲了个热水澡,栽进了柔软的床榻里。 今年这个年可真好。 大年初一睡了个好觉,去大哥那里玩了一天,顺带见识了一波小嫂子在酒会的间隙,把老公叫到楼上亲嘴充电。 赖着吃完了晚饭,也该收拾收拾走人了,再厚脸皮也不好耽误人家休息。 好好的车不开,顾之墨非拉着人在冰天雪地的晚上散步。 大年初一夜晚,正是阖家团圆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可没这二位这般的好兴致。 平日里繁华的街道上难得的安静,顾之墨性子颇高的沿着路灯,瞧着自己被拉长又缩短的影子。 他像只刚得到双腿的小美人鱼,即便每走一步都割的脚疼,也还是觉着快乐,连步伐都是雀跃的。 陈飞拿着手机开着导航走在前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身后的蹦蹦跳跳的人有没有好好跟上。 走到路口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的笑着飞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陈飞同他说:“我好像有点喜欢过年了。” “因为有我吗?”陈飞由着他拉着他的胳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绕在他身边的花蝴蝶眨了眨眼睛,“何以见得?” “往年过年对你来说不都跟平常一样吗?除了今年多了个我之外。” 顾之墨笑的开怀,“难道不能因为今年过年的雪下的大,今年的沅城更美吗?” 第74章 栽跟头 陈飞由着他胡闹,看着那人像个扑棱蛾子似的飘来飘去。 好容易飘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摇晃了两下,眼睛里闪着路灯投射进来的亮光,没一会又跑走了。 “喂,新年了,能问你要个新年礼物吗?” 陈飞瞧着那位在正欢快的沿着石头的边沿走直线的人问。 “可以呀,这样,我先跑,你来追,你要是追上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怎么样。” 顾之墨笑的露出一口的白牙,也不嫌路灯的灯杆冰,手上摸着灯杆娇俏的转了一圈。 “不过可说好了,除了直接升级成皇后除外,我可不大年初一卖·身。” 陈飞也跟着笑,在寒冷的冬日里呼出一口白气。 “行啊。你跑吧,我追你。” 明亮的灯光照射在那人的脸上,说是少年也可,说是男人也行。 他翘起了一点嘴角,像极了狡猾又可爱的小动物。 “你可不要低估我跑步的能力,就拿最前头那个拐弯的地方当终点,要是你没追上的话,礼物我可不送了。” 说罢,不等陈飞反应,撒丫子就跑。 顾之墨到底年轻,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最是活力十足,又生的腿长,跑起来一阵风似的,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影儿。 站在离他五米远,从起点就不公平的人,微微一笑,尽没有直接追上去,等他跑出二三百米,忽然发力如同猎豹出击一般,迅猛的追上了去。 顾之墨原本是十分自信的,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还被拉去充数当运动员,参加学校的男子一千米比赛,一不小心就拿了个第一名。 可耳边的就听着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眼瞧着离着路口还有一百米,陈飞简直像是踩了风火轮似的,一路疾驰,稳稳的在结束点刹住了车,喘着粗气,掐着腰在钟点等他。 “靠!爱妃你这水平应该去参加国家队!” 被超过后的扑棱蛾子,脚步慢了下来,噘着嘴哼哼着,一步步的往前走。 陈飞小跑到他身边来,一张白净的脸不知道是跑步热的,还是在冰天雪地里冻的,微微有些泛红。 “我赢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赢了,没想到还有隐藏实力,说吧,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冠军选手收了收笑脸,跟顾之墨步伐一致的走着,稳了稳自己的气息才道: “我前一阵子私自托人调查了些事情。” 顾之墨一怔,若是关于他的,他不应该毫无察觉。“你都查了些什么?” “唔.其实也不算太隐私的事情,就是查了一下学历。白业,硕士研究生学历。江静琮,国外名校大学本科。艾斯,全球知名高校研究生在读。你大哥,医学博士。二哥,金融专业硕士。你,上学的时候跳了两级,提前两年在国际首屈一指的剑江大学毕业。” 在寂静的街道上静静走着的人,嘴上含着三分笑意,陈飞自打跟他告白之后一直挤出时间学习准备考试,这他是知道的。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陈飞深吸了口气,拉着他站定了说:“我即将拿到了剑江大学的入学考试通知,如果顺利的话,我以后要叫你学长了。” “.你先等会。”顾之墨自己走出三丈远,又折了回来。 “你.你才重新学习几个月?再怎么有基础想考剑江,最起码也得复习一年吧?怎么就那么快?” 陈飞扬了扬笑脸,目光却格外的认真。 “我在读书这方面比较有天赋。上学的时候,除了上课,平常都打工挣钱来着,没花过多少时间学习,然后学校就想把我保送庆大了,虽然后来出了点意外。” 顾之墨愣愣的挠了挠头,“那.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算你打算重新上学的那天开始报名,申请手续什么的,全办下来也得明年。” “哦,我让你爷爷走了点后门,简单来说申请提前了,只是缩短了时间,算是有了考试资格,至于进不进得去还是要靠我自己。” 乱了,一切都乱了,事情好像朝着他掌握之外的地方策马狂奔。 按照陈飞的性子,即便是要跟陈修齐重归于好,也不至于这么快。 “你,你跟你爸和我二爷爷,这么快就缓和关系了?” 陈飞继续笑着看他,“为着赶快跟你齐头并进,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等人!” 顾之墨:.原来还是自己的魅力过了火,那这样好像有点说得通了。 “我感觉你这种行为,完全是对还在认认真真的一套试卷一套试卷认真抠的小项北毁灭性打击。” 陈飞没有继续附和他的玩笑,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进了顾之墨的口袋里。 “刚好够还款的钱,密码是你生日。” 欢笑了一晚上的快乐,从这张卡开始戛然而止。 可顾之墨是绝对不能让笑脸掉下来的,依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捏着闪闪发光的卡片在路灯底下看了看。 “呦~辞职信?” 陈飞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既严肃又正经,“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宝贝啊,你可想清楚了,虽说那安安稳稳在我身边干五年,五年后能当上皇后的可能性不大,但好歹也有一线希望。你真确定置之死地后能生吗?没准,你前脚一走,我后脚立马把小阿业接过来,到时候你抱着各种证书再来找我,可就插不进来了。” 陈飞没立即答话,而是站在原地笑了起来,没出声音,但笑的很开心,笑着笑着眼角就有些湿润。 “看来这‘辞职信’是值了!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我还有一线希望。” 顾之墨:“你.” 陈飞没高兴的跟他一样四处乱蹦,只凑过来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得答应我。” 刚被诓了的人立马截住他的话,“答应你守身如玉等你毕业?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可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可以还是个孩子。” “来机场送我。”陈飞拿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 第75章 陈飞膨胀了 顾之墨栽了,本以为自己多牛逼,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太过火,一不小心折在了自己的吸引力里。 他早就知道陈飞不是任人拿捏的傻瓜笨蛋,他要是乖顺的挨蹭在你身边,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职业素养,另一种是他本身就想这么做。 在他身边当了这么些日子的金丝雀,可终归是天上的雄鹰,是要翱翔在广阔无垠的天空上的,才不是只会守在笼子里讨食的小玩意。 “好啊。”他笑着说:“什么时候的机票?” “三天后。” “哦,那我正好有时间,勉强可以匀给你一点。” 夜色入水,天地好像都融在这一层白茫茫里。 想伸手摸一摸晶莹的雪,可又怕,怕指尖的温度把雪花融化了。 “今晚上辞职了,那你这三天要住在哪里?要不要侄子我给你定个酒店。” 陈飞挨着他走的很近,“即便不是雇主关系,好歹也是亲戚,难道不能让我蹭住几天吗?我的嫁妆可还都在你那里!” 顾之墨:“你要说那些都是你的嫁妆的话,我确实有点不大好拒绝。” 两个人沿着路并肩前行,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身上头上落满了雪。 就像是携手走过一生,相伴到白头一般。 “叔叔今天要住哪间房,我待客可是很周到的,一定让你宾至如归。唔.” 玄关处刚刚换好鞋的人,被人强行抵在门上,以口封唇,把他剩下的混账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半点都不给他再说什么的机会。 陈飞的吻技并不好,之前没什么经验,太生涩,好容易在顾之墨这里练了点技术,也只能说勉勉强强过得去。 只是情之所至的时候,这些东西是无师自通的,就不必要刻意的学习了。 舌尖抵着舌尖,呼吸缠着呼吸,唇齿厮磨,一点点的像是品尝昂贵的红酒一样品尝着对方的味道。 随手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外套,扔掉皮带,砸在地板上发出响声。 一粒粒的解开扣子,一寸寸的抚上皮肤,一点点的把眼前的人吞吃殆尽。 顾之墨觉着自己应该不着痕迹的把黏在他身上的人推开,然后笑嘻嘻的保持纯洁的叔侄感情,最好的是甩开他一个人上楼,拧上门锁。 脑子的确是这样想的,但身体却违背了意志,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把陈飞抱在了怀里,贪婪的从他身上汲取温暖的体温。 他觉着自己可能有些要疯了,但是不行,不可以,他得克制! 两个人边脱边走边亲,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房间里,迫不及待的一起倒在了大床上。 陈飞已经不是最初的陈飞了,碰一下歇三天。 他勇敢大胆的回应着炙热的吻,勇敢大胆的咬上顾之墨的皮肤,勇敢大胆的在上头留上自己的痕迹。 男人总是有这样奇怪的爱好,像小狗撒尿标记地盘一样,把一个人浑身上下打上自己的烙印,染上自己的味道,就能从心里上确定这是自己的,给自己最坚实的安慰。 太过猛烈火辣的性事,其实感官上并没有那么好,可却能在心灵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陈飞讨厌赌博,总觉着这东西十赌九输,还有作弊的,实在没什么意义。 可赌局从来不只是在赌桌上的,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他是怕的,像是站在山巅之上,一只脚迈出悬崖边。 旁边有个白胡子老头跟你说,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吧,会有祥云接着你。 可你也不认识这都老头,也不知道他真是老神仙,还是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 拿出了十足的勇气,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跨过了这一步。 陈飞知道自己是赌赢了! 他在顾之墨的破碎里,看见了他想要的东西,明明灭灭的藏在深处,像个害羞的少女,绝不肯轻易出来。 “我爱你。”被进入的时候他这样说。 “我爱你。”被顶的极深的时候他这样说。 “我爱你。”被折腾的狠了的时候他这样说。 “我爱你。”最后共赴巫山的时候他还这样说。 顾之墨听的耳朵发烫,心口发疼,逼急了撂下一句话来:“你可算知道这三个字不值钱,念叨起来这么大方!” 床上的人冲着他笑,牟足了力气把人拽下来,同他一起倒在被窝里,缠在一起,枕在一个枕头上相拥而眠。 . 这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三天可以干很多事,可其实三天也只是一眨眼。 陈飞就带了一个行李箱,里头大半还都装着顾之墨的东西,全是陈飞厚着脸皮讹来的,留着做个念想。 F国那边陈修齐已经给他备好了一应所需,也不用他带太多,几件换洗的衣服也就够了。 顾之墨开车来送他,他瞧着这一路上怪兴奋,叽叽喳喳的像个开心的小鸟。 非常有兴致的给陈飞讲了F国的风土人情,哪里好玩,哪个餐馆饭菜好吃,不愿意住学生宿舍的话,哪个地段适合租住,靠近大学又近,房子住的舒坦。 陈飞坐在副驾驶上规规矩矩的听着,偶尔搭两句话。 “旁的也就罢了,房子是一定要在外头租的。” 这下还顾之墨不解了,陈飞不是个挑剔的人,没来由住不惯学生宿舍。 “其实剑江的宿舍待遇还蛮好的,也有单人双人宿舍,设备什么的都还齐全。” “这些都不重要,在外头租房子,比较方便,万一.有哪个学长偶尔愿意来看看的话,比较方便留宿。” 顾之墨:.完了,这臭小子膨胀了! “谁要去?” 陈飞抿唇一笑,“那谁知道呢。” 某人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目光直视前方,“今天去机场的人还挺多。” 沅城是一线城市,就跟哪天去机场的人少似的。 “天高云阔,适合坐飞机出行,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出去,风景一定很美。” “你怎么知道我的机票是靠窗的。”陈飞一手撑着车窗,歪过脑袋来,笑的像个讨人厌的恶贼。 第76章 机场送行 “我只是说坐靠窗的位置风景好,没说你靠窗啊。” 顾之墨陈述了一句苍白无力的台词,觉着自己今天是不能再多说话了,多说多错,不说又显得自己怪伤心的。 反观某个被弄的屁股疼的人,倒是没妨碍他照样翘起尾巴甩了甩。 顾之墨表面上看着像个恶劣的小混蛋,实际上只要是被人戳破了一个空隙,便会溃不成军的一败再败,除非给他一点缓和的时间,好好休养,制定战略对策。 很显然,这三天陈飞攻的太猛,实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以至于现在多半有些束手无策,勉强靠着常年练就下来的面皮撑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身边这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变聪明的人。 “到了。” 拉着行李箱进了机场,刚过完年,机场里许多都是返会工作地点的人。 来给儿女送行的叔叔阿姨不少,反倒是像他们这样的,一个大小伙子送另一个大小伙子的有点另类。 “囡囡,到外头记得多喝热水,不要贪凉,行李箱里给你塞了腊肠、辣酱。出门要和小姐妹一起,不要随便和男孩子出去,外头没有好人的。要穿秋裤,别为了爱美脱的早,有什么想吃的,需要的,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我们给你寄.” 旁边的阿姨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在外留学的女儿,事无巨细的叮嘱,弄的顾之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了。 好容易阿姨住了嘴,叔叔又散发父爱的叮嘱了一遍。 一向是厚脸皮,能把所有的事不但是的人,突然觉着有点尴尬,大眼瞪小眼的看了陈飞半天,才找到了自己舌头。 “你也听着点,就当是我说你了。” 陈飞笑着摸了摸行李箱的把手,微微提起了一点眼尾。 “复制黏贴也得有个过程,你不能告诉老师,他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我准备复制他的。” 人的骨子里总是有着强大的劣根性。 被欺压久了,一朝翻身,难免蹬鼻子上脸,陈飞也不例外。 “哪来的毛病?”一手抄在口袋里,来个机场还不忘了凹造型的年轻人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声,“多喝热水!就这一句,别的没有!” “哦,会的,我把你的保温杯带走了。” 顾之墨倚靠在柱子边,越发觉着人生艰难,他的小保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老实巴交的小保镖了,这是要造反上天啊! “临走了,你把自己听话体贴的人设给我捅崩塌了,有意思吗?” 广播大厅里传来优美的广播音:“飞往遁城的F89711现在开始候检票准备登机,请携带好登机牌到A区准备.” 陈飞也是不辜负他的名字,也不辜负这张机票,真的是要上天了。 许是破罐子破摔的威力实在太强大了些,几乎得意的轻笑一声。 就着顾之墨站着的位置,径自把人摁在柱子上,精准的抱住下意识想躲的脑袋,狠狠亲了上去。 直亲的嘴唇发麻,才消散的拎起了自己的箱子,没事人似的排进了队伍,扔下顾之墨一个人,被大叔大妈们瞻仰他那微肿的嘴。 常年保持优雅的少爷,心里默默骂了个脏字,刚刚养好的嘴唇又被咬破了! 还沾满了别人的味道,擦掉又不舍得,想走也不舍得,眼瞧着人登了机,哒哒哒跑到外头看着飞机变成一条弧线飞了出去,才浑身不再在的开车回了家。 只不过,人都走了,这房子还能叫家吗? 再睁眼瞧着自己住了这么些年的地方,越发觉着哪哪不顺眼。 . 陈修齐和顾德垣亲自来机场接的陈飞,原本陈修齐就喜欢这么个儿子,上了点年纪更是生出慈父心肠来。 又是给拎包又是给送水了,以至于陈飞自己都不觉着自己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了,而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小飞,咱们一会送完东西,爸爸带你在遁城好好逛一逛,吃点好吃的。” “等过几天考完试吧,我还没复习完,想趁着这几天看看书。” “哎?不是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吗?” 陈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小笔记,“那是骗顾之墨的,距离考试还剩四天还来得及。” 顾德垣瞧了陈飞一眼,实话说对这孩子谈不上特别喜欢,也不讨厌,因着陈修齐的原因多加了点滤镜,操起了老父亲的心: “剑江大学可不好过,四天准备时间是不是太少了?” 坐他旁边的男人得意一笑,“我们家小飞说来得及就一定来得及,这孩子从小到大考试说拿第一就没拿过第二,有一年摔了退旷了一学期的课,照样考了年纪第一,稳了,你就放心吧。” 陈修齐早已不是当年胡同里的陈修齐,衣着、品味、能力也早已脱胎换骨,已经是稳稳当当的上层人士,但提起孩子的优秀,全世界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高高兴兴带着人到了准备好的临近学校的小别墅里。 别墅不算大,收拾的赶紧妥当,住一个人有些空,睡觉顾家家大业大有的是钱呢。 拉开行李箱,陈飞默默掏出了个相框,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相框里是个单人照片,照片里的人是顾家那娇少爷。 紧接着是顾之墨的水杯、喜欢的摆件、几套衣服。 “这衣服瞧着眼熟。”顾德垣帮着往衣柜里装的时候,小声说。 “您看的没错,衣服都是您家那孙子的,箱子里的别的东西也都是他的。” 虽然辈分听着挺对,但这话还是有点像骂人。 陈修齐的脸变颜变色,有点发愁的问:“那什么东西是你的?” “书、内裤和袜子。” 陈修齐:. 顾德垣:. 要不是知道顾之墨是个好孩子,他们真要怀疑陈飞是被狐狸精勾了魂了。 帮着收拾了一通,两个人也不好打扰孩子学习,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出了门。 “小飞对娇娇如此痴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能督促他勤奋上进,这还不是好事吗?” “也对。” 第77章 一封情书 “少爷,陈飞已经走了三天了。” 张叔端着一碗炒饭过来,委婉的提醒。 沙发上俊秀的男人,抱着抱枕喘了口气,“嗯,我知道,一个电话没往回打,没良心的!” “兴许是忙着复习,不过这都三天了.” “你不用非得强调三天,我知道三天了!” 张叔讪讪一笑,“我的意思是  ,您都三天没从沙发上挪窝了。” 顾之墨:“不想动。” “您该洗头了,头发都打缕了。” 顾之墨:“.把饭端走吧,我还不饿,晚上再吃。” 张叔劝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端着的喷香四溢的炒饭回了厨房。 自打从机场就来就没回过卧室的人,抓了两把头发,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回来换了身衣服,继续在沙发上摊着。 手机永远充着电,用的是两米的充电线,扯来扯去十分方便。 就是现在的问题是,充电两小时也没人跟他通话五分钟。 顾之墨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么严峻的程度,明明在机场大庭广众之下还非要抱着他亲一口,那么个难舍难分的样子的人,一到了遁城,就这么沉得住气,一个电话不往回打! 这种自己掌控不了的感觉,让他觉着恐慌,以至于白天睡不醒,晚上还失眠,好容易闭上一会眼睛,全身的神经都绷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 一会做梦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做梦陈飞掉进遁城的妖精堆里,被一群妖魔鬼怪生吞活剥了。 很混乱,自己也分不清楚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脑子里在做梦,但身边的声音都能听清楚,张叔和保姆轻而又轻的走路声,窗户外又汽车驶过的声音,小孩子们洗脑的声音都挑动着他的神经。 简单来说,就一个字“慌”! 明知道以陈飞对他的心思,不至于一扭脸就投入别人的怀抱,最起码短时间内他还是很安全的。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却对这不安定的心里起步到什么作用。 顾之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是被很大的压力折磨着,又实在没办法排解。 他并不想喝上几瓶酒后,用酒精把自己麻醉了睡个好觉。 因为一旦这种解决办法成功了,怕是会产生依赖性,他可不想自己成一个酒鬼。 “少爷。” 张叔又端着一碗杏仁茶送了过来。 俊美的男子气若游丝的喘了口气,“我洗澡了,头发不脏。” 张叔抿着嘴笑了笑,“瞧得出来,头发上还有水呢,今天是陈飞走的第一个周了吧。” “考试也该考完了。”他歪了歪脑袋,把自己往抱枕里埋了埋,越发有点不想见光。 “今天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什么,爱妃的录取通知书吗?” 杏仁茶放在了桌子边上,老张从口袋里掏出了件东西,戳了戳半死不活的睡在沙发上的人的胳膊肘。 “您看看。” 顾之墨斜眼瞥了一眼,“信封?什么东西?” 张叔把手里的信塞给他,“这是从陈飞遁城寄过来的加急的信,刚拿到手,这就给您送来了。” 躺尸了一整个周的咸鱼,猛的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立马就又活蹦乱跳了。 赶忙拽掉半耷拉在脸上的眼罩,拆了信。 确认了是陈飞的笔记,还没看什么内容,先见了笑脸。 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哒哒哒上了楼上书房,拉开凳子,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心爱的墨墨,见字如晤。 写信的时候,刚刚从考场出来,不出意外,这次入学考试不负众望会成功。 今天下午遁城下了点雨,雾蒙蒙的什么都不真切的感觉。 忽然想起林清玄的一句话:有喜欢的人真好,晴天适合见面,雨天适合想念。 我坐在窗边一边写信,一边想你。 查了天气预报,恰巧沅城今天也在下雨,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想想又不打算问了。 我若是问你想我了吗?你一定会说:没想! 我很想你。 想迫切的飞回去见你,然后再连夜飞回来。 可是不行,我怕我回去之后,就不大想走了。 趁着下午的空闲,我把公寓收拾了出来,又去洗了些照片,打算一会在网上买些相框。 现在看来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好学生,还没开始入学,已经翻着日历找假期,然后又翻开订票软件,开始预订假期的机票。 最好有准备放假的那天晚上的起飞的机票,这样会能省下几个小时来。 信些的很乱,出生到现在我从没给谁写过信,更没有给谁写过.情书。 提起笔的时候,觉着自己满肚子的话,兴许太多张鼓鼓囊囊的信纸,连信封都装不下,可写到现在,突然间发现,其实写来写去也就两个字:想你。 陈飞 2月6号。 老张收拾了好了桌子,刚准备去把房子里的两盆花搬出去晒晒太阳的时候。 匆匆跑到楼上的人,又匆匆跑了下来。 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着急,不过,总归比之前那样半死不活的时候好些,看着格外有人气,像个这个年岁的孩子。 他托着腮随便找了张凳子落了座,把老张也拉了过去。 好像不情不愿,语气里又带着掩藏不掉的炫耀。 “张叔,爱妃给我写情书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老张已经看他自己在这摊煎饼似的,黏糊了一个周了,又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心里明镜似的。 “少爷要是想他了,就去遁城瞧瞧,现在买张机票也方便的很。” 满面春风的人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随便勾勾手指头,我就飞奔过去,像个什么样子,这要是让他误以为,他把我拿住了,多不好。” 老张瞧着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又道:“那要不,不去,您给人家回封情书。” 眼含桃花看着年纪都小上几岁的人,不成样子的拧巴成一团,缩进自己的臂弯里。 “回封情书?我可没给人写过情书,再说了,我要是给他回信,岂不是也显着我对他有情。” 第78章 来路不明 老张有些心累,这祖宗又想要面子,又被人撩拨的春心荡漾,非要在陈飞面前维持住自己没心动,自己就快没有感情的石头的人设。 “那您当没看见,或者不当回事,再或者打个电话嘲笑他两句。” 没骨头的一团,哼哼唧唧的想了半晌,“怎么嘲笑,话要是说重了,他真生气了连信都不跟我写了该怎么办?” 老张:“.您还有嫌话重的时候?陈飞在的是时候,您也没少说什么重话,他应该承受得住吧。”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哎呀,好烦哦,没事给我写什么信,影响我的心情。” 某人一边嘟囔着,一边高高兴兴的端起旁边晾凉的杏仁茶一饮而尽。 老张默默收了碗,唉,现在的年轻人呦。 顾之墨现在慌张的感觉没有了,又开始犯愁了,到不像之前似的茶不思饭不想,现在是吃得香睡得香。 就是琢磨着该拿这封信怎么办。 琢磨来琢磨去,到花店里买了一枝玫瑰,插·进花瓶里,又把那封信板板正正的放在了花瓶旁边,到处找角度拍了一张完全可以当手机屏幕的照片。 让玫瑰“不经意”的入了画,把带着信封和玫瑰的图片以微信的形式给陈飞发了过去,之后附带了两个字: “收到”。 陈飞那边没吱声,他自己越看越满意,真真是神仙脑子才能想出来的好回答。 优雅不失高贵,体面不失情感,优秀! 陈飞没在微信上回他,秒速的把那张图片保存了下来,发了个朋友圈。 题目是《摄影师和他的玫瑰》附带上三个表情,心,玫瑰,心。 窝在床上的人,大半夜的抱着手机嘿嘿嘿,屏幕里散发出来的光照在花痴的脸上,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大聪明,好在人还是帅的。 今晚上顾之墨终于睡了个好觉。 睡到一半,凌晨三点,人又扑腾了起来,也麻利的查了剑江的课表,盘算着假期。 唉,还有两个多月才有一个七天小长假啊! . 顾之墨第二天一早得到了陈飞的考试结果,当然不是打电话亲自问的陈飞,也没问二爷爷,这人拐弯抹角的拐了十八层关系还花了点钱,耗了个人情自己打听出来的。 正如陈飞信里说的,不负众望,成功拿下入学资格。 自认为非常沉得住气的人,立马定了张机票,着急忙慌的赶到了公寓楼下,裹的严严实实的往亮着的窗户里张望。 他不能进去,拼了命的忍住,保持自己的一点体面,决计不能让陈飞觉着自己被拿住了! 人跟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这只是一场爱情的博弈,是恋人之间一点小情趣,陈飞也没能免俗。 可顾之墨不一样,他活着的日子里,都在努力维持着这层皮,没有人值得他说一句“非你不可”他更不会把谁堂而皇之的当成珍珠宝贝儿似的捧在手心里. 至少,表面上得维持住。 这根本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一个人对在绝境后的一种本能的保护机制。 所有你爱的,你喜欢的,你在乎的东西,兴许都会被人盯上,会被毁灭,会被磋磨成粉末。 一旦形成这样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实在难以扭转。 他一直等陈飞卧室的灯熄了,这人才恍恍惚惚的自己打车到了机场,熬了大半宿,回到家里,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 顾之墨做了梦,梦见了一个烟雨迷蒙的下雨天,穿着白衬衫撑着伞在路上往家走的男人。 “外头下雨了。” 他拎着两袋小点心回来,随手收起了雨伞挂在了一边,随手关了一扇角落里的窗户,端了杯热牛奶过来陪他一起坐着。 顾之墨当时在看一本书,又有点记不清楚自己看的是什么,就着那人的手喝了两口牛奶,书里的故事突然就变得有些乏善可陈了。 “我今天在街上买了盆花,虽然现在还是绿绿的只有叶子,店老板说,再过两个月就能开满紫色的花朵。” 他随手指着放在桌上的一小盆绿植,笑着同他说。 端牛奶的男人也笑,“回头把这盆跟之前我买的种子种出来的那些放在一起,等开花的时候,一定姹紫嫣红,让人眼花缭乱。” 之后一起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还说了什么,顾之墨有些记不清了,总归是一些不太重要的闲话。 时光轻缓,静水长流,空气里浮动着糕点和牛奶的甜香,让人觉着格外的舒坦。 等他醒来的时候,刚好受到了一份快递。 是陈飞在网上买的鲜花苗,还太小了,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花,还带着两大包肥料。 顾之墨拎着黑黢黢的种子笑的有点傻,默默感叹了一番人的记忆实在微妙,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觉着正在发生的事情,在梦里见过。 亲自到花园里搬了两个大号的花盆,松土、播种、施肥,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玫瑰的苗。 陈飞到底是没让他等两个多月,一个半月的时候,已然快马加鞭,归心似箭了。 顾之墨那天出门处理了一些事情,晚上刚一回来,就见桌子上摆着个蛋糕,上头插着几根细小的,刚刚点着的蜡烛。 那种蜡烛烧的很快,没两分钟就会被烧干净的,可现在才烧了三分之一,明显是有人打他一进小区,就算计好了的。 安安分分躺在胸膛里的心脏,像是被蜡烛的火光染亮了,一下一下的迈着舞步欢快的跳动。 好在多年的狐狸皮一时半会还稳得住。 偌大的客厅里就听见有人故作深沉的清了一下嗓子,大声吩咐道:“张叔,哪来的来路不明的蛋糕,把头丢出去。” 这下子藏在桌子底下的人可撑不住了,赶紧冒了个脑袋尖:“唉唉唉,我放的,谁能把来路不明的东西往你桌子上搁。” 顾小狐狸一动没动的瞧他,嘴角微微带出一点笑来,歪着脑袋道:“我瞧着你就挺来路不明的。” 第79章 陈飞坏了 从桌子底下冒出来的人,没站起来,干脆盘了腿往地毯一坐,“那你要不要把我也丢出去?” 顾之墨往前走了两步,眼睛里掩不住的欣喜,“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直接扔出去多浪费。” “这么勤俭持家、物尽其用?别浪费,趁着蜡烛还亮许个愿。” 顾之墨从来不过生日,他们家里没这么个习惯,就算有,也总是没在他生日那天凑齐的。 小朋友们总喜欢奶油蛋糕的香甜味,哪怕是只因为这个,正常的孩子们也喜欢过生日。 顾家不缺蛋糕,奶油也未见得非得是生日蛋糕上的。 昂贵精致的欧式甜点,带着厚厚的奶油和水果,味道和生日蛋糕其实没什么差别。 只是生日蛋糕.有人专门买上一个生日蛋糕送来,给你点上蜡烛,带着满满的爱和期待。 一向是傲娇的不行的人,看见那几簇小小的火光,这次终于没好意思说声:“我不~” 在陈飞期待的目光里,乖乖的两手交叠,向在他心里不知道已经逝世了多少年的神仙偷偷许了一个愿望。 这实在违反一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主义者,也从来只相信无命由我不由天的人的原则。 期待和希望其实很可怕的东西,没有期待就没有伤怀,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 他像一块石头,遇上陈飞之后,突然从里面发了芽,长出脆弱的新叶,石头不再坚不可摧了,可也有了生机。 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掉所有的蜡烛后,陈飞高高兴兴的笑着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别想着从我嘴里撬出什么花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乖巧了没有两分钟的人,语气十分坚定,像极了被地方捆在柱子上铁骨铮铮不屈不挠的勇士。 兴冲冲的拿起旁边放着的专门切蛋糕的塑料刀,左挪挪右挪挪,看样子是打算找个心仪的地方下手,切个蛋糕都不想破坏美感。 陈飞撇了撇嘴,“撬不出花来,我还撬不出什么别的吗?” 失控的一刀切下去,正把蛋糕上装饰的奶油玫瑰花切成两半,美感是没什么美感了,却似乎从里面透出浓郁的香味来,引得人垂涎欲滴。 陈飞拿了两个大号的叉子,把切了两半的玫瑰花弄在一起,很小心的维持了形状,颤颤巍巍的端着送到了顾之墨嘴边。 香甜诱人的奶油味引得顾之墨张了嘴,含住了那朵花。 旁边那个人找准了实际,用了半秒钟的功夫把手里的叉子一扔,精准的堵住了顾之墨的嘴,从他的嘴里分了一半的奶油,一口吞了。 “看吧,凡事没有绝对,我还是从你嘴里撬出了花来。” 顾之墨几乎懵在震惊中,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他明明把陈飞的履历翻了个底朝天,并且十分确定这是个规矩老实,甚至有些木讷的男人,可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不仅变了,还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陈飞这男人眼瞧着要坏了,坏了的就不能要了,只能趁着还没坏透了,一口吃掉,省的浪费! “最近日程很紧张,每天忙着上课,还要忙着上兴趣班,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想提升一下自己的时尚品味或者学一些业余课程.” 要坏掉的陈飞一边从他手里拿过刀子来老老实实的切蛋糕,一边絮絮叨叨的同他说着自己的一点琐事。 然后端着小碟子,上头插上小叉子送到了他手上。 看吧,坏了就是坏了,他就猜准了这个时候送上一块蛋糕,自己就能幸免于难。 顾之墨端着小碟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只能暂且按下心里的旖旎,顺着这些小话茬子往下聊。 “兴趣班?” 陈飞抱着蛋糕吃的香甜,“嗯,我到F国去学了中华传统乐器,有点好笑吧。” 这有点像是专门跑到国外学汉语,顾之墨抿了口奶油,顺嘴问:“什么乐器?” “吹箫。” 顾之墨:“.咳,咳咳咳!” 陈飞见他被蛋糕呛着了,连忙又是送水,又是拍背。 “选了半天,才选好的这个,我记得杜牧有句诗叫‘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萧声正好也和二胡比较配。” “那学的怎么样了?” 顾之墨按捺出一点悸动的心,正经问他。 这人人精似的,聪明的有点不像话,哪里能瞧不出来陈飞就是在勾着他的胃口,奈何使计谋的人也十分的坦然,此为“阳谋”也不怕他知道,反正知道了也不影响效果。 他也不太擅长装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装的太纯了一会反倒不好下手了。 “有待检验。” 四个字像是带了尾巴,一下一下的绕在顾之墨身边晃悠,蹭来蹭去。 陈飞说着,又从桌子的第二层里端了杯盘碟碗出来,上头放着丰盛的饭菜。 “飞机上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我快饿死了。” 啧,顾之墨现在觉着陈飞不是要坏了,是要成精了,饭是不能不让吃的,他也只能饿着小墨,看着一碗炖的软烂的红烧肉在他眼前飘来飘去,带着一点晶莹剔透的酱汁,没事还颇有兴致的跳个舞。 他总有他的借口,反正就是不让你吃。 曾经夜夜酒足饭饱的小墨,被勾的馋虫都冒了出来,愣是被那丧心病狂的主人扔在了墙角里。 顾之墨挤出了个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陈飞表演。 吃赶紧了饭,喝了两口茶,期待他接下来的再找点什么借口。 陈飞没动,顾之墨也没动。 陈飞刷了碗回来,顾之墨还没动。 陈飞到底是才开始修炼狐狸精的秘法,还没成多大的气候。 心里哼了一声,有点沉不住气了,自己也没回客厅,径自上了楼,往卧室里一走,床上一躺,衣服一脱,行云流水。 澡是在那人回家之前就洗好的,现在不用麻烦再洗一遍。 上来就上来,不上来他就自己在熟悉的被窝里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晚上,也挺好! 第80章 我还敢 不上去是不可能不上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上去的。 顾小狐狸坐在沙发上,意志力颇为沉得住气,强行压抑着急躁的想要跳脚的身体,在楼下忙活到陈飞都快睡着了,带着一身温吞吞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挤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放假了?” “没有。”陈飞背对着他说,“请了事假,再加上周末。” “找的什么借口。” 问话的人语气颇为淡定,但手却已经不老实的摸上了对方的衣角。 “参加我奶奶的葬礼,虽然我奶奶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但我回来给她老人家烧点纸不行吗。” 他说着扭过身来,吻上了顾之墨的嘴角。 话好像一点也没毛病。 只是这事对陈飞来说实在荒唐,他才不是这样的“坏学生”呢。 然而“学坏容易学好难”这老话有点也没错。 陈飞一边亲着他,一边跟另一个熟悉的朋友打了声招呼,“要试试吗?” “什么?” “此时无萧胜有萧~” 他简单回了一声,整个人一出溜钻进被窝里,热切的跟阔别了许久的小家伙碰了面。 其实不太好称呼为“小家伙”,毕竟它在同行面前,实在长得伟岸,高高大大、顶天立地。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这两句话简直是至理名言。 陈飞此刻就是个狠人,竭尽全力,使劲浑身解数的把小墨墨盘了个死去活来,威武雄壮的一个,愣是被折腾的乖巧又柔软的挨蹭在陈飞的脸颊边上,像个多听话的小朋友似的。 陈飞口头上火热的跟小墨墨打成一片,实际上裤子都没脱。 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顾先生,枕在枕头上从浩瀚无边的天际幽幽飘下来,陈飞已经漱好了口,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刚刚从人家那得了好处的人,愤恨的瞪着进行完一番口舌之劳的陈飞。 即便是辛辛苦苦的工作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人舌头也累了,腮帮子也酸了,还是免不得被人怨恨。 现在是刚刚结束的休整期,再优秀的男人,也没有能即刻翻身上马的。 顾之墨像是遭了报应。 之前他对小墨墨爱答不理,现在人家对他爱答不理! 心里恨不得立马把陈飞摁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可小墨墨同学刚被连着伺候好了两轮,现在可乖着呢,一点也不理会他,深刻的让主人感受了一番什么叫“有心无力”。 陈飞露了个笑脸给他,一副勤勤恳恳又“亲亲啃啃”的样子实在让人上火。 “你给我等着!哼~” 掀开被子的人往里一钻,吧唧一声在愤恨的小嘴上亲了一口,随手关了床头灯,闭眼睡了。 顾之墨:. 十分钟后,小墨墨终于响应了号召,准备好了提枪上阵,当时旁边的人已经九分钟没有动过了。 “你睡着了吗?”顾之墨小声问。 旁边的人呼吸匀长,一声不应。 顾之墨:. 他愤恨的咬了咬后槽牙,凶神恶煞的凑近了,轻而又轻的亲了一口,心里暗暗想:等你明天一醒,看我不折腾你! 等顾之墨睡熟了,一直躺着不动的人,才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有些人可真有趣,表面上说着不爱你,不喜欢你,可还是情愿自己硬憋着,也不舍得打扰人睡一个好觉。 . 第二天清早,陈飞刚翻了个身一睁眼,正对着那双紧盯着他的眼睛。 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陈飞差点被生吞活剥了,顾之墨也不怕在他身上留印子,激烈的情事过后,身上简直不成样子,饶是一个这个年纪的青年男人,愣是被折腾的没下来床。 除了第一次的时候有点严重,之后陈飞可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他恍恍惚惚的瘫在床上,身体越是酸痛发力,脑子里就越是清明。 但凡顾之墨把他当成一个随便的发泄玩具,他应该每天都这样半死不活才对,可他没有,回想起来之前的每一场情事,其实都很温柔。 而这一次,却是他想要的结果。 “来,喝点鸡丝粥,小心起来。” 某人亲自端了碗,用勺子小心翼翼的舀起了一勺粥送到了他嘴边。 一边给他喂粥,一边还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知道厉害了吧,下次还敢这么招惹我吗?” 陈飞一口咽了熬的软糯香浓的粥,得意一笑,“我错了,下次还敢!” 顾之墨:“你.你还是不知道怕!” 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偏了一点脑袋,顺势吻了一下拿着勺子的手背。 “知道怕的,但下次还敢!” “蹬鼻子上脸是吧,小心我现在把你打包扔出去。”顾之墨恼羞成怒的放了句狠话,送过来的汤水的力道依旧温柔。 陈飞喝着粥,嘴角勾出一点弧度,“今天阳光很好,晴天适合见面,等什么时候下雨天,你再盘算着把我扔出去,这样比较虐一点。” “呦,你倒是给自己想好了。” “嗯嗯,到时候我哭着求你,你别搭理我,然后我在外头跪着淋雨,之后张叔说:少爷,陈飞已经在外头跪了三天了。你问他:他知道错了吗?张叔说:知道错了,只不过第一天就跪死了,现在已经拖过去给玫瑰当肥料了~” 顾之墨端着粥的手一颤,无奈的把勺子放回碗里,“你跟我说实话,你的业余课程是不是学写少女小说来着?” 陈飞有点苍白的脸上,裂出一道缝隙,“我突然想起了你书房里的那些书,质量实在不好,你要是喜欢,我学着写点小说也行。” 现在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横在顾之墨眼前,他极度怀疑陈飞不是去升学,是去历劫飞升了来着。 明明一个老实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顾脸面。 不过这好像是有针对性的,在别人面前,陈飞还是那个陈飞,也只有他被特殊对待了。 这么一想的话,心里瞬间就好受多了。 “随便你,写的不好,我才不要看呢~” 第81章 小王子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占了两个周六周天,除去两天在飞机上的时间,其实也就只有七天相处的时间。 其中三天,陈飞还没下床。 等能下床的时候,两个人颇有兴致的到后院的里,去给仔仔细细的栽种上的玫瑰花松了土施了肥。 “你很有种花的天赋嘛。” 陈飞用小时候心上妈妈种的辣椒土豆、茄子蒜苗的眼光去心上一排小小的玫瑰花苗。 坐在摇椅上的男人傲娇的扬起一点下巴磕,“都是张叔种的,我怎么会亲自上手种花呢,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少爷。” 给玫瑰花培土的人嗯嗯了两声,“我怎么听张叔说,有些人种花上瘾,都不肯让别人碰的,非要自己拿着一本《花卉大全》琢磨。”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少爷”眨了眨单纯的眼睛,“那肯定是张叔骗你~” 陈阳满脸写着相信的点了点头,“兴许吧。等回头玫瑰开花的时候,可以做玫瑰花饼和玫瑰花茶,也可以给某位金贵的小少爷泡玫瑰花澡。” “你这是要把我当成小公主养了?” 躺椅上的人笑着抿了口白水,确实觉着要是里头放点玫瑰一定好喝。 “可不能当成小公主。”陈飞摇了摇头,“谁家的小公主会捅人?” 被刺了一下的某人,当场撒泼,“不管不管我不管,会捅人就不能当小公主吗?我那么好看~” 陈飞在阳光下露出一口的白牙,“你才不是公主,是勇敢的王子!” “王子好像也还不错。”他眯了眯眼,像极了从地下室里绕出来的放风的猫咪。 只是不是那只会笑的小白猫,而是大橘同志。 都说宠物随主人,陈飞盯了那圆滚滚的橘猫好几眼,愣是在那只猫身上瞧见了一丝类似顾之墨的英俊。 他慌张的摇了摇脑袋,吸了口空气,感叹自己真实着了魔。 “我闻到了厨房里烤松饼的香味。” “那把铲子给我,我去放好,你先去洗手,准备吃刚烤出来的第一块。” 顾之墨说着向他伸出了手,要接住也手里的铲子,却被眼瞧着陈飞拿着铲子移的远了些。 他两只手都沾了点泥土,不好去握那只干干净净的手,半弯下腰来,在小王子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饶是顾之墨见多识广,也没经历过这样被人调戏,在这样实在不能算亲密的吻中,突然觉着自己被弄的五迷三道的,脑子里塞了一把软糖,慢慢悠悠的融化开来。 “我去放铲子,你先去洗手吧。” 陈飞说着,迈着带着几分欢愉的步伐,快步走去了放工具的小房间。 晒了一会太阳的小白猫,因为今天是陈飞喂他的,按照“有粮就是爹”的原则,迈着傲娇的跟了上去,歪着小脑袋盘算着只要自己表现好点,没准还能得一把小鱼干。 被甩在原地的大橘依旧不求上进的,缩在顾之墨腿上一动不动的晒暖。 而抱着猫的小王子,对着阳光抬了抬自己的手腕子,似乎想在上头寻找一点吻痕。 手背上似乎还沾着刚才的温度,他翘起了一点嘴角,心道:还洗个什么手! 一把掀开了身上的猫,哒哒哒的跟在小白猫后头去了工具室,等陈飞都放好了,才一起去端了热腾腾的松饼。 . 清晨下了点雨,连空气中都潮乎乎的。 睡了个好觉的人,悠悠转醒伸手去捞本应该躺在他身边的人,手却扑了空,旁边的被窝都凉了。 顾之墨从床上扑腾起来,到卫生间里找了一圈,又到楼下四处看了几眼。 “张叔,飞飞呢?出门买早点了?” 老张甩了甩手上的雨伞,“一早就走了,现在估摸着应该上飞机了。” “艹!混蛋!” 吧嗒一声,雨伞落地,老张简瞠目结舌的看他,像极了看见了太空飞船时候的惊恐表情。 他在顾家伺候多少年了,可没见小少爷什么时候脸上带出怒气的连着说了两句脏话。 “那.那要不要现在给您定张机票,追上去兴许还来得及。” 某个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的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整理了一下带着痕迹的领口,“呸!不去,他求我,我都不去!” 老张:.您高兴就好。 几个小时后,顾之墨收到了那条报平安的短信。 爱妃:【我已经下飞机了。】 小王子:【谁问你了。】 爱妃:【早上看你睡得香,没舍得打扰你。】 小王子:【现在打扰我干什么,我还得睡午觉呢~】 爱妃:【我刚发微信问了张叔,他说你正在客厅里吃水果,没有睡觉。】 小王子:【哦.下飞机第一个给张叔发微信,你们关系可真好!】 爱妃:【咳,这不是重点。】 小王子:【那重点是什么?】 爱妃:【重点是:你醒了,我就舍得走了。】 小王子沉默了,自己抱着手机嘿嘿嘿了半天,一高兴都忘了一分钟前他还生气,有点想扣张叔的工资的事情。 小王子:【怎么,我睡着的时候,你就舍得了?】 爱妃:【不说了,要做出租车了。】 沙发上的人懵懵的看着手机,有点后悔。 这聊天记录实在有点粘腻,怎么就没保持住高冷范儿呢,好歹也得冷他一阵子,再回消息才对。 “少爷,红豆粥熬好了,您喝点吧。”保姆阿姨端着碗送了过来。 看着手机正后悔的人,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挥了挥手说:“我不饿,不想吃。” “是陈飞走之前熬上的,说您要是好好吃了,让我把留在这里的礼物给您。” “呵,他还真有本事,这是用哄孩子的招数对我呢?我是小朋友吗?”顾之墨凑的近了点,小声问:“是什么礼物。” 保姆阿姨摇了摇头,“是个小盒子,上头贴了封条,说是让你亲自打开呢。” 某人飞快的端起红豆粥来,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赶紧伸出了手:“好了,礼物快给我。” 是个长条形的小木盒子,盒子上贴着“顾之墨亲启”的封条,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一枚玉制的骰(子挂件,旁边写着半行小诗:玲珑骰(子安红豆。 第82章 钻石盾牌 骰子挂件里,嵌着一颗红豆,下头缀着一枚小小的同心结。 纸条的翻面也写着一行小字。 【突然觉着,思念就是,还没开始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保姆阿姨端着碗往厨房里走,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刚才忘了问,晚上少爷要不要吃点酱香鸡,一扭脸就见拧巴在沙发上的人,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跟个傻孩子似的止不住脸上的笑。 唉,算了,还吃什么酱油鸡,这股子精气神,就算是三天不吃饭也饿不死。 . 顾家出事的时候,陈飞在遁城的生活刚刚走向正轨。 有天晚上,他正拿着油画的画笔临摹一副“月下春景”,颜料盘里刚刚调出夜晚的深蓝色,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闪烁着的名字,看了一眼,心情立马好了起来,刚才还半天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笔,现下立马有了好灵感。 他接通了手机,来了扩音。 那并不是个微信电话,而是普通的国际长途,陈飞怎么也没想得到,自己有一天,生命里会出现一个打电话把手机打欠费的人。 “喂,是我。” “我知道是你,干嘛呀,沅城现在夜里应该才不到夜里四点吧,不好好睡觉。” 春日万物复苏,夜间的草丛里,各色的小花朵,悄悄的在草丛里萌芽,鼓起花苞,在月光底下摇晃起自己的叶子。 陈飞蘸取了一点幽静的深蓝色,刷在白色的画布上,心情跟夜晚的花朵一样,带着一点雀跃。 “我爸醒了。” 手机里穿了一声听不出语气的声音,陈飞画笔一顿,一道长长的蓝色在洁白中晕染开来,还没等他说一句“这很好啊。” 只听得电话那边又道:“不过现在已经死了,回光返照。” 陈飞:“.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刚才,刚才苏凉被人偷了,早产的孩子也差点被偷,幸好项北抢了回来。” “吧嗒”一声,手里的颜料盘掉了一地,顾家在沅城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陈飞是在道上混的,心里清楚那里面的斤两。 抛去个人情感,这无疑等同于,一个国家的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盗。 “墨墨,你.等我回去!” “不,你不要回来。”电话那头的人严肃的命令道。 即便是之前他在他手底下当保镖的时候,顾之墨也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听我的,我能处理好,我会派人去保护你。” 陈飞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画板,使劲吸了口气,“你自己.” “大哥和二哥都在,哪就轮到我了,放心,我今晚只是想听你说说话。我要去忙了,你别挂,我把手机带在身上。” 陈飞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听着电话那头的脚步声,说话声,凭借着耳朵,去感受一点气息。 顾之墨好像很好,他游刃有余的处理着兄长交代他手头上的事情,语气听着还很轻快,一点也不像是被吓到被要挟到着急忙慌的样子。 陈飞睁着眼在椅子上做了半宿,直至对方的手机因为没电关机,通话中断,才堪堪活动了一下身体。 遁城的天已经微微吐白了,他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脸上的水珠子没擦,由着乍暖还寒的风吹干了。 心里紧的厉害,他心里清楚,那个人,其实是怕的,因为怕,所以才要给他打这个电话。 他怕他也被偷走,他怕的. 从楼上的窗户里望出去,不知道他从哪里紧急掉过来的保镖,正一级戒备的守在他家楼下。 这方面陈飞是专业的,从前都是他当保镖保卫别人,现在也轮到别人把他当宝贝似的,派了明哨暗哨来保护他了。 他尽量淡定的吃了早餐,收拾好了书包,拎着包走到门口,早有人帮他拉开了车门。 陈飞上了车,车里已经坐了一个学生打扮的男人。 “陈先生,三爷交代了,近期由这二位陪您一块上学。” 陈飞点了点头,门口停着三辆车,十个保镖,其中两个隐藏了身份便衣随着他,这些都是明眼上的,他不知道的应该还有不少。 他摸出手机,给自己冲上了一千块钱的花费,摸索了一下手机上的名字,默默把手机放回了兜里,贴着心口放着。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陈飞自认为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没赶得上事情发展的速度,在这件大事上,他是帮不上忙的。 他只能站在边缘处看着,看着他仰着笑脸走进枪林弹雨里。 陈飞并不是不信任顾家的那两个哥哥,但那不一样. 他心里知道顾之墨能一往无前披荆斩棘,他是有那样的能力的,在什么也不在乎的外表之下,其实像支玫瑰花一样娇嫩。 可他不想他这样,人总归是有私心,与陈飞而言,他总希望顾之墨永远可以有耍赖偷懒的地方,即便是天塌下来,也可以真的没心没肺的往别人的身后一躲,照样撸猫吃点心。 他需要把自己修炼成一块盾牌,而不是一颗被人护在怀里的钻石,即便是钻石,也该是坚不可摧的钻石盾牌。 陈飞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在遁城的小公寓里住着,每天上学放学,上辅导班,买菜回家做饭。 在跟自己随行的几个人打声招呼,外头的风雨都像是跟他无关似的。 这些顾之墨紧急派过来的正经嫡系,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腹诽。 想他们三爷这么看重他,这人真就这么没心没肺,一点也不跟着担心? 谁也不知道,他常常在黑夜里醒来,摸起手机看上半天,第二天一早给自己煮上一壶浓咖啡,吊着精神维持战力。 直到有一天,他受到了来自国内的一个加急包裹,偌大的包装盒里,严严实实的抱着插·在紧口杯子里的一支初初长成的玫瑰。 已经许多天没睡过好觉的人,这才把绷着的那跟筋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玫瑰种好了,给顾之墨打了个电话。 第83章 追求者 陈飞在学校里是个很受欢迎的人。 即便他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在社交上,也没有特别善于跟别人交朋友的天赋。 但神秘的帅气的东方男孩,在同学们眼里实在足够有吸引力。 尤其是那天无意间救了被变态前男友骚扰的索菲亚同学,轻而易举的把练拳击的大块头打了一顿之后。 就又为自己添上了一层会功夫的光环。 西方式审美和中国式审美从来都是有差距的,陈飞长得不赖,在着重学习收拾自己之后确实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在国人看来,他确实很不错,但要正儿八经的跟顾家的那群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比,那还是有差距的。 在国外的同学看来,他却是恰到好处的英俊,带着几分冷硬的棱角,和东方人本身气质上的一点点柔和。简直是他们心底里来自东方的大帅哥。 相较于陈飞这一种,顾之墨的好看,落在他们眼里就有点婊里婊气了。 长相上过于纯情的小白花,总会显着太刻意,刻意的美总美不过美而不自知。 然而事实上,陈飞知道自己还不错,至少比那些“卖猪肉”的好看的多,也正是因为这些还不错给了他自信, 陈飞来学校的两个月整,已经收到了第八个同学的表白。 这回这个是个金发蓝眼珠的小鲜肉,像极了电影里从森林深处走出来的精灵,才刚刚十八岁,带着一股孩子的稚气。 陈飞被堵在学校门口,硬是被塞了一捧百合花。 小鲜肉用蹩脚的中文说:“听说你们国内的人喜欢这种花,我特意为你去买了。” 陈飞半尴不尬的笑了一下,他该怎么解释,百合花是送妈妈的? “谢谢。”他点了点头,使劲向来接他放学的人招了招手。 忘了说,因为顾家那档子还在收尾,顾之时把项北塞到了遁城,来跟陈飞住上一阵子。 头一天来接陈飞放学的小卷毛,第一时间目睹了这一幕,当时的心情十分的.快乐! 缓缓迈着步子晃悠了过来,当时就被蓝眼珠的男孩瞪了一眼,气的彪了一口英文。 “He''s  your  boyfriend?” 项北虽然学习成绩实在不咋滴,但好歹在顾之时的精心辅导之下,这么简单的英文还是能往外蹦的。 立马露出一口小白牙抱着了陈飞的肩膀:“brother.” 陈飞:“.”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在项北耳边说:“你暂时假装一下不行吗?” 项北回了他一个十分欠揍的微笑。 顾家小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的爱恨情仇可见一斑。 金发碧眼的小鲜肉,死缠烂打的非要当个护花使者来送陈飞和他的漂亮弟弟回家。 陈飞磨破了嘴皮子,找了无数个借口,最终才把人打发走了,拎着在旁边看热闹看的开心的人回了住所。 这两人都是直爽的性子,相处的十分融洽,陈飞有稍微年长些,这几天对项北很是照顾,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卷毛竟然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 “我平日里对你可不薄,说说吧,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陈飞一边给他倒了杯蜂蜜水,一边问。 靠在料理台边上站着的人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倒是十分开心。 “飞哥,这事你得谢谢我。” 陈飞在案板上切橙子的刀一顿,“谢你什么?” “麻烦越多,其实越是好事,尤其是这种麻烦。” “怎么讲?” 项北笑着捏了块橙子塞进了自己嘴里说:“要是不让顾娇娇知道你有多抢手,外头有多少人虎视眈眈,那小公举八成这几年都不来看你。” 陈飞眉心一跳,“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所以,该怎么让他知道?” 那小卷毛摇晃了两下手机,“我拍下来了。” 陈飞:.这小崽子这事上办的这么机灵,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就转不过来弯呢?看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是没说错的。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眼前的小孩,也就刚二十出头的年纪,连二十一岁的生日都还没到。 到他这边来,每天想起他跟顾之时之间的那点子就犯愁的厉害。 项北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今天装点糖豆,明天装点苦瓜,一眼就瞧的明白。 这个年纪干净又纯粹,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陈飞觉着自己跟他比,时常有种提前进入了中年老父亲的感觉。 其实顾之墨也不大,但陈飞跟他相处的时候,并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无非是一个真的年轻干净,另一个是真的年轻,装的干净。 可陈飞费了那么大的劲,心里却只想着让那个装干净的人,能放下自己手头上的包袱,变得能肆无忌惮的真干净。 用另一种说法来解释,他这是上杆子想方设法的去给顾之墨当爹。 而肉体上,他偏偏又是个被压的那一个。 把这两个想法融合在一起,得到的结论真是让人细思恐极,甚至觉着自己可能会有点变态。 陈飞的目光扫在眼前的小孩身上,项北是个明艳的漂亮孩子,稚气未退,再等个十年八年也是能养出一身的气韵来,必定脱胎换骨好看的不得了。 他喝了两口润喉的蜂蜜水,瞬间好受多了。 看来他真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不然怎么会对项北没什么感觉。 只是这年纪实在是让人有压力。 “哎,他在国内最近怎么样了?” 项北来了三天,陈飞才终于鼓起勇气张嘴问了这么一句。 缩在沙发里的男孩挑了挑眉毛,“很好,每天处理一下手头上要紧的事,有空了就去偷孩子。” “咳!”一口蜂蜜水从嗓子眼里呛出来,陈飞的脸呛的透红,“偷孩子?” “准确的说,是试图把奶团子从阿珩怀里抱出来,不过每次都失败,已经练就越挫越勇的精神了,他们三兄弟都好喜欢小孩。” 陈飞稳了稳心神,暂且压抑住异样的情绪,喜欢孩子.怀孩子这种事怎么修炼? 第84章 占有欲 陈飞买了几本关于心理学的书,晦涩无趣的文字印在素白的纸张上,怎么看怎么没吸引力。 来着度假的小孩翻了两眼,简直觉着的自己的脑子被知识拎起来,甩在地上,再上脚狠狠踹了几下。 “这些书,你怎么看的下去的,有学霸的脑子可真好。” 项北从一堆繁杂的专业书籍里,总算是翻找出了一本适合他的故事书,一边看着,一边跟陈飞说话。 他在学习方面确实有一般人没有的天赋,可天赋是一回事,兴趣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学业的强制性要求,即便是学霸也未见得有兴致把自己不喜欢的书看好了。 “这跟学霸不学霸无关,是书签让我有前进的动力。” 项北听了,立马放下手头上的故事书,又拿起那本心理学,往后翻了几下,从中间捞出那张神奇的书签来。 想着没准能激励一下笨拙的自己,让他在学习上个笨鸟能闪动起自己的翅膀。 哦.自己设计的书签,按照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名言,挑了一张顾之墨那小祖宗帅的惨绝人寰的照片印在了上面。 项北揉了揉眉心,默默把“娇娇牌书签”放了回去。 心里盘算着自己回头把时哥的照片打印出来放在试卷里,会不会有点太羞耻了呢? “再过一个周学校就有假期了。”陈飞抱着杯子喃喃道。 项北一想起他对顾之墨如同滔滔江水一般的爱意,不禁问:“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陈飞盯着一张照片出神,“不知道家里的事情还要处理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不用担心会影响他们。” “不会太久为什么不是他来看我呢?”陈飞忽然问。 项北一惊,想起那个傲娇的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的崽儿,默默给陈飞竖起了个大拇指:“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 “兴许等他什么时候主动说想我,我就成功了。” 他身上带着一股天生沁在骨子里的沉稳,不是毛头小子一般的一时兴起。 又过了一天项北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匆匆收拾东西走了的到时候,陈飞要去上课,来不得去送他,好在项北的性子极好,一点也不在意。 他恍恍惚惚的走在上学的路上,脑子里闪过刚才项北拎着行李箱迫不及待的赶回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涩。 要是什么时候家里的种玫瑰的那个人,能大大方方不遮不掩的为了见他,露出少年人的着急忙慌该多好。 陈飞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的课,晚上回来的时候,到超市里买了包烟。 他没什么烟瘾,偶尔会抽上一两根,借着烟想些事情。 对一个不是老烟民的人来说,所有的烟味其实都差不多。 他叼着那根烟,隐约间在里面咂摸出了一点顾之墨身上偶尔带出来的一点淡淡的烟草味。 烟草味又演化成粘腻的思念,把他绕了起来。 陈飞对着漆黑的夜空里吐了个白色的烟圈,他不是个多爱玩的人,只是在刻意模仿心上人的动作。 窗户外头挂着一轮满月,月亮圆的时候也正是适合团圆的时候。 趴在窗棂上的青年被嘴里的烟呛了一口,不禁觉着自己越发的矫情了。 吹了会子冷风也没能让自己清醒,洗漱完毕,捞出一件从顾之墨哪里摸来的睡衣在床上躺好,突然精神的不得了,就跟刚灌了一壶浓咖啡似的。 他睁着眼睛躺了半个小时,实在睡不着只得坐了起来,从床头上扒掉充电线,摸出了手机,看着顾之墨的微信,想敲出几个字来,却什么都写不出来,勉强写了也删了,删了又写,最后又删了。 退出微信翻看相册,找了一张角度拍的不讲究,但极度又生活气息的顾之墨的照片,放在的边上,又摸了个手机支架把手机架好了,自己盯着上头的人出神。 陈飞小的时候家境不是特别好,陈修齐那时候不怎么挣钱,挣了钱也全自己造了,甭指望着他挣钱养家,不倒贴他就不错了,他和弟弟、妈妈全靠妈妈那一份的薪水过活。 妈妈跟别的妇女比,挣钱算很不少的了,可也架不住各种人情往来,两个孩子的学费,平日里的日常消耗,日子虽然不至于捉襟见肘,但也实在不宽裕。 妈妈很忙,弟弟又小,爸爸是指望不上的,陈飞自小就比同龄的人成熟懂事些。 他从来没有想别的任性的小朋友一样,拉着父母的衣角吵着嚷着要过什么。 陈飞想起邻居家小孩那辆红色的玩具小汽车,那似乎是支配他一整个童年最喜欢的东西。 每天趴在窗户口看着人家在院子里玩,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心里无数次想着自己表现好点,然后在过年的时候跟妈妈要,或者生日的时候当成自己的生日礼物。 表现好是真的表现好了,可要的时候是真的张不开嘴。 有一次过生日的时候看着妈妈给他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蛋糕,实在不好张口要别的了。 妈妈死后的日子每天那般的艰难,心里哪还有想要过什么,他跟家里那成日只会拖后腿的臭小子能上学的都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了。 陈飞仔细琢磨了这件事,他之所以没有拥有那辆小汽车,是害羞,是懂事吗? 也不全是,更要紧的是没有日思夜想,得不到就吃不好睡不香。 活了这么些年,除了顾之墨,再没有一个别的让他这么上心。 他想要他,想把他变成自己的私有物,想当成心肝宝贝似的藏在怀里,藏在被窝里。 这完全是超脱了成飞的为人处世的准则。 在从前的他看来,除了食物、水、空气,没有什么是必需品,哪怕生活的像山顶洞人,也一样能活着。 可有一天他突然把那个人纳入了必需品的行列里,鬼使神差的着了魔,产生了疯狂的占有欲。 陈飞突然觉着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第85章 老虎发威 离放假最后一天的早饭,陈飞给自己用牛奶泡了一碗麦片,又另外加了分量十足的糖。 他并不喜欢西式早餐,甚至觉着这些东西只能当甜点,不能算正经的填饱肚子的食物。 但今天不一样,没有味道的东西好,糖多点好,毕竟下了课后要去坐飞机,见揣着心口上的人。 顾之墨喜欢甜的。 他拎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提早十来天就准备好了,里面都他准备好的礼物,也有一些顾之墨提过一嘴的,看样子会喜欢的土特产。 中午十二点钟结束最后一堂课,从遁城飞往沅城的国际航班飞了六个半小时,加上候机的时间,从机场赶回家里的时间。 晚上十点,陈飞才拖着又大又重的行李箱到了那栋别墅。 别墅有些年头了,陈飞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着豪华虽然豪华,但终归是年头太久,住的人又少,多少有些冷寂,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 可今晚上灯红酒绿的场子跟之前给人的所有印象都不一样。 炫彩到闪眼堪比夜店的灯光,废弃了许久的水池里蓄满了洁净的水,年轻的身体一个个挂着一块或者两块布,摇晃着各自的透着新鲜气息的身体。 泳装派对. “呦,哪来的帅哥,你这身衣服可不过关。” 微醺的漂亮姑娘,伸出皓白的腕子勾着陈飞的脖子,端着一杯酒在他勉强晃着。 隔着长长的泳池,露天沙发上,正有两个妙龄少女依偎在宴会的举办者的怀里,笑的跟花似的。 他欣赏男人的眼光虽然差劲,但看姑娘却是一等一的好。 美而媚,却不落俗套,靓而艳,却恰到好处。 觥筹交错之间年轻的脸在美人堆里推杯换盏,挂在脸上的笑容,看着十分开心。 陈飞眯了眯眼,往前迈了一步,被几个眼生保镖拦在了当场。 “先生,请出示入场券,另外您这一身穿的也不合规矩。” 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年轻的保镖被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瞬间明白这人不是善茬,怕是来找事的! 陈飞望着那一堆堆裸露在外头的肉体,望着一个个凑上去占便宜的男男女女,腮帮子收紧了,咬紧了后槽牙。 只不过他现在一不是顾之墨的贴身保镖了,二也没捞着个什么名分,就一个他二爷爷的继子的名头,至多算个亲戚,可当亲戚的也没理由乱闯人家家的。 “你去问问那个人我能不能进去,需不需要入场券。” 保镖是个尽忠职守甚至过于老实的人。 “我们这只看入场券,来个人就让我们问问老板,这多影响老板的心情。” 陈飞看了他一眼,面对同行的话愣是挑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越发气的有些上火。 气血在身体里不住的翻涌,腾升出来的气浪,冲击着人的理智。 陈飞到底没干出来打进去的事,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 他只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踢了一脚,人没过去,偌大的行李箱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猛的划过保镖的阻拦,一股脑的沿着泳池边上的石砖向池水里狂奔而去,借着重力跌进一池春水里,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声,红男绿女们一个个的堆在一起,妄图用别人的身体保护着自己娇贵的肉·体。 被围在中间的人也不例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隔着大老远往门口看。 衣服穿的格外精细的人撇了他一眼,头也没回的转身下了台阶。 “飞飞?” 顾之墨推开身边的莺莺燕燕,下意识想追,可就这一点下意识,让他自己本能的害怕,硬是反人类的克制住,笑着的坐回了沙发上。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 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找出手机,熟练的拨通了一个陈飞的号码。 只可惜电话响了一阵子就被听见了播报员优美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沙发上的人牵引出一个有点遗憾但依旧混不吝的表情,把手机搁在了一旁,端起了一杯漂亮的鸡尾酒抿了一口,一点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陈飞关掉手机后,看着路边的一个垃圾桶气的不行,甚至想上去踹两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 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没有素质的人,心里窝火的再厉害,也没有毁坏公共设施的必要。 别墅区里闪烁的灯光和热切的鼓点声,听的人闹心。 陈飞在那个瑟瑟发抖,险些被他揣上几脚的垃圾桶前站定,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 所以,他凭什么要窝火呢? 现在当爹的说了,就算是他捅出天大的篓子,他也给他兜着。 即便是没有这个良心发现的爸当后盾,难不成他陈飞就是怕死的吗? 陈飞看了看锃亮的路灯,又看了看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垃圾桶,一扭脸快步折了回去。 旁边的保镖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一个没留神,愣是被他闯了进去。 这小子跑步确实很有天赋,沿着泳池的边缘一路上撞到了多少性感的姑娘和娇弱的汉子,才跑到了顾之墨面前。 锐利的眼睛在正依偎在他怀里的两个姑娘面前扫了一眼,像是淬了毒一样让人害怕。 “抱歉,两位腾个地,你们边上这个有主了。” 右手边的卷发大美人胆大些,哼了一声,扭着腰贴的更紧了些,“我们怎么没听说。” 穿戴整齐的男人咬着后槽牙,从口袋里掏出点东西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说:“听不听说不要紧,我看上的就是我的,谁要是想抢,别怪我不客气。只要打不死,就往死理打,男女一视同仁,我不性别歧视!” 能说出方才那些话来,要么是个二百五神经病不知道要命的,要么身后头势力庞大到根本不怕这些。 桌子上只一本普普通通的护照,同时意味着自己是有后路的,即便惹出什么事来,也有的是地方解决。 周遭的人被唬了一下,都是些把自己的看的比金子重的主儿,犯不着惹事,愣是都给他腾了点地方出来。 第86章 你比我勇敢 一向低调的人,二五八万的扯了自己的衣服,随便一丢,只留了一件适合今日的场子的着装,一屁股坐在了顾之墨边上,一举一动十分猖狂。 刚被当做胜利的果实抢过来的人,从善如流的伸出了胳膊搂住了他整整齐齐排列着腹肌的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她们要是真不让开,你会真大姑娘们吗?” “当然不会,至多拎出去,我口头上吓唬吓唬怎么了?” 陈飞一口闷了他勾在手指头上喝了小半杯的鸡尾酒,同样小声说。 他复制了顾之墨那带着暧昧的笑的表情,在外人看,像极了两个人在耳鬓厮磨的调情。 要不是脖子上鼓起了一点青筋,差点连顾之墨都让他骗过了。 喧闹的鼓点变了节奏,架在不远处的露台那边换了曲子。 可见是的这群子“不务正业”的富二代是浪到了什么程度,哪怕是这样胡天胡地的乱玩,竟也请了乐队过来。 陈飞之前被顾之墨气的够呛,哪有闲心管他这个,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是一首实在有年头的英文歌,让人本能的往那边瞟了一眼。 主场抱着吉他坐在高椅子上,把曲子长的缠绵又诱人,动听的嗓音,愣是把这喧闹的充满肉·欲的环境中,唱出了几分深情。 仿佛这些年不是来这疯玩猎艳,而是来偶遇自己命中注定的爱情。 原本那把嗓子已经够诱人的了,目光望过去,又跌进那张世间少有的脸上,难以自拔。 主唱不是符合绝大多数审美的浓眉大眼,却让所有人又把自己对美的相像的标尺中裂出一道裂痕来。 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套在他身上,一双眼睛奇佳,像星辰,像月光,嵌在不染纤尘的巴掌脸上,明明那般夺目,从里面投射出的目光确实柔和的。 硬要说的话,他身上大概有种古典美,又区别于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传统审美,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 可他又偏偏抱着个吉他,娴熟的唱着英文歌,发音极其精准,甚至让人有些怀疑这是他的母语。 这明明是一件跟他的气韵不相符的事情,愣是没有在他身上看出任何的不合适, 并且十分的让人心动. 陈飞见的一怔,险些为美色折腰。 赶紧扭过脸来看了顾之墨一眼定神,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他喜欢膀大腰圆的卖猪肉大哥的类型,不然台子上的那个就不是主唱了,肯定是穿着钻石铠甲的顶级情敌。 忽的,一个含着万般柔情的目光透了过来,距离不算近,实在说不准那个眼神是落在他身上的,还是落在顾之墨身上的。也说不清是一个暧昧的媚眼,还是他本身就生的那般,看谁都是那副样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飞的感觉有些不大好。 “千方百计的把她们弄走,你就是为着找个最好的位置看歌手?” 顾之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没听出有什么醋味来,更像是一句调笑。 陈飞回了神,在他身上打量了两眼,“那边那个,你可跟我说真是个请来热场子的普普通通的歌手。” 重新拿了一杯酒水的人,冲他一笑,暧昧不明。 喧闹的鼓点一直闹腾到夜里十二点半,这地方虽不至于人迹罕至,但也实在是个好的所在,拢共也没几户邻居,顾之墨也会挑好时候,旁边的别墅一家亮灯的都没有,看来顾之墨还会选时间。 闹腾累了和喝醉了的人,三三两两的上了车,留下一片狼藉的残局。 穿着一件松散的白衬衫的主唱,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条裤子,衬衫的扣子严严实实的扣好走了过来。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点装在塑料袋里的小东西。 “两枚指纹。” 陈飞额角上的青筋蹦跶了一下,他说什么来着,这人觉接不是个简简单单的歌手。 他没有落座,饶有兴致的拿那双眼睛看着陈飞。 跟顾家三兄弟的桃花眼不同,那双眼睛极纯净,又透着吸引力,让人闹不明白这到底是调情还是他就是单纯看你。 陈飞提高警惕的回望过去,脸上摆出了一个不屈不挠、不咸不淡的表情,简言之是面瘫。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怎么取悦了眼前的帅哥,愣是得到了对方低眉浅笑的待遇。 “你比我勇敢。” 陈飞:.情敌。 顾之墨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他小心的把那小塑料袋里的东西装进了小盒子里, 天还不是热,那人穿的实在单薄,听见外头汽车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道别走人。 半个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那股子阴森冷寂又浮动了出来。 就好像刚才是百鬼夜行. 顾之墨裹了件毛茸茸的长睡袍,站在泳池边低头看着沉在池水底下的行李箱。 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看陈飞的时候,有点像看败家子。 只可惜这败家子没搭理他,大跨步的往屋子里走去,走到一半才意识到夜深了,起风了,又折回来,拽着某个还绕在水池边的二傻子,十分不讲究角度的一把扛起,搬麻袋似的搬到了屋里。 顾之墨毫不在乎的晃荡着两条长腿思考人生,大号的箱子里装着什么呢? 兴许又情书,有些纸质的东西的话,一泡岂不是要泡坏了? 啧,有点遗憾。 电线杆子高的小王子被人往地上一杵,就没再被搭理了。 这一天也实在够累的,上课、坐飞机、回来看着一群人群魔乱舞,中间还极度窝火。 陈飞筋疲力尽的拖着乏累的身子,往客房里一趟,拧上房门,盖上被子,管他外头有什么豺狼虎豹,先让他喘口气再说。 楼下的人听见拧门上,点着脚尖往上瞧了一眼,默默计算了一下要是他现在跳进泳池里去捞箱子,被楼上那个人当场抓现行的可能性。 想想陈飞的保镖出身,只能遗憾的撇了撇嘴,扯了张毯子,躺在客厅里睡了。 第87章 认真说爱我 外头泳池些许水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其实听的并不清楚,神经绷紧的人却瞬间察觉到了,快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了外头。 灯光之下,大号的银色行李箱闪着熠熠光辉,拖着他起来的是那张清水出芙蓉一般的人。 白衬衣黏在优美的身躯上,漆黑的头发捋到脑后,一缕一缕的往下缀着一个个晶莹的水珠。 顾之墨从椅子上拽了大号浴巾给他。 如同美人鱼一般趴在水池边的人清浅一笑,对顾之墨伸出了一只沾着水的手。 他拽了他上来,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研究被水泡了好几个小时的行李箱。 “怎么想着回来了,舍不得我?” 顾之墨这话说的七分贫嘴,三分认真。 那双如星辰似明月一般的眼睛微微弯了一点,“我不亲口问问,总归是不甘心。” 楼上客卧的灯已经熄灭了,人应该已经睡下了。 顾之墨那里两个洁白的毛巾,一点点揩拭满是水的行李箱,全部擦干净了,瞧着横在上头的密码锁蹙了一下眉头。 向他们这种水平的,用些过非正常手段,打开这种摆设用的锁扣再简单不过了,只不过他想自己密码。 披着浴巾的人看着他十分耐心对着密码费神,前前后后试了好几个数字。 第一次的那个是顾之墨的生日,后来的他就不知道了,过了大约有三分钟,密码锁应声而开。 “是什么纪念日?” 他轻轻勾起了一点嘴角,“是他下定决心要追我的那一天,也可以说是他确定自己爱我的那一天。” 柠檬的味道在空气中炸开,那些挂在漂亮玻璃杯的装饰性水果,突然间爆发了无数的酸味。 “所以,为什么是他呢?” 巷子里装着一些普普通通的遁城特产,一些泡烂了的纸,似乎是画什么的,实在瞧不清楚原本画的是什么。 顾之墨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从箱子里拿出来,擦干了放好。 “准确的说,不一定是他,谁也不一定。” 座椅上的男人眉目间挽弯起一个弧度,他轻轻一笑,“你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还有机会。” “当然,我可是一直很偏爱你的。” 顾之墨笑着拆了一包从箱子里翻出来的,奶味很重的草莓软糖递了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话说的一点也没毛病。 以顾之墨的品味上来讲,从前到现在也就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陈飞,另一个就是面前的这个周思远。 跟陈飞比,周思远又是例外中的例外。 他太好看了,能力上又与顾之墨比肩,两个人往那里一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吗?可我怎么觉着这是一场没把握的战争。”他说着看了看楼上的窗户。 顾之墨剥开白色的糖纸,把粉色的糖果吃进嘴里,瞧着嘴角因为一颗糖笑开来。 “其实.这并不在于出现了一个陈飞,陈飞、张飞、刘飞、贵妃什么的都不重要。” 他直视着周思远的眼睛,嘴里细细的品着这颗糖,幽深的眸子里黑暗的没有一点亮光。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理性是活在这世上最要紧的东西。而你也是这样为人处世的。” 周思远点了点头,并不觉着这有什么毛病,毕竟顾之墨也是如此,所有逢场作戏的背后,从来没舍弃过自己的本心。 “可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要排出在这些规则之外。感情这东西实在奇怪,有些父母生孩子只是为着自己的养老有了着落,他们不断的付出,同时不断的索取,凡事算计的清清楚楚。不是每个爹妈都当的起‘伟大无私’这之类的词汇。但.这世上有些爸妈是真心爱他们的孩子,我们没有遇上,但确实真的有的。” 周思远捏着那颗糖看他,“你是想说爱情也是一样?” 顾之墨往后靠了靠,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我是觉着这世上总有些色令智昏的笨蛋傻瓜。” 周思远:. “思远,你输的时候,不是败在了谁手里,而是你开始算计这场战场的成败的把握,开始算计可行性和利益值的时候输的。” 他没说话,一同看着漆黑的夜空,从黑夜中捕捉一些挂在天上的亮光。 “咱们两个是同样的人,不要脸的强盗情感索取者,我要是有了什么好东西,我愿意给你六七分,自己留下少的,你也一样。可奈何人心是贪婪的,非得要了完完整整的十分不可。我不会给你十分,你也决计不会给我。可陈飞不一样,他是个傻子。” 周思远突然笑了,笑的跟天上的月亮一样好看,“千挑万选之后,只为着挑个傻子,图他傻,图他色令智昏,说出来也不怕你哥打你。” 顾之墨对着灯光看花花绿绿的糖纸,“只要他能傻上一辈子,想来我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一辈子.你竟然开始跟一个人想一辈子了,真好。” 活了今天不想明天,甚至随时愿意面对死亡,根本什么都不怕的人,对未来有了期待,就如同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你这些话说的虽然好听,但总归还是喜欢他的吧,你最喜欢他哪一点?” “最喜欢他认真说爱我。” 周思远抄起身上的浴巾扔在他身上,“别跟我瞎胡闹秀恩爱了,认真回答。” 宽大的浴巾被人掀开一脚,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来,要是这不是白浴巾而是红的,肯定会像新嫁娘的盖头。 他收了嬉嬉闹闹不正经的神色,周思远从不曾见他这样正经过。 “他很认真。认真的对待工作,认真的做饭,认真的看书,认真的.爱我。” 周思远听了心里发酸,耳朵眼也发酸,恨不得拳打脚踢的揍上这人一顿,察觉到自己的想法,瞬间就释然了,从顾之墨的塑料袋里顺走了一把糖,揣进了湿漉漉的裤子口袋里,走出了顾家。 客卧里拖着腮掀着一丁点窗帘看了半天的人,现下愁的要命,这情敌怕是有些难搞。 第88章 半夜爬墙 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撑着疲倦的眼皮,往下吼:“大半夜的不回房睡觉,还在院子里吹冷风,你是傻子吗?” 嘴里含着甜甜的糖的顾之墨应声抬头,对着窗户边上笑的像个傻子。 三秒钟之后,陈飞傻了. 这是什么极品,大半夜的爬自己家的窗户! 黑灯瞎火的,从楼下往二楼爬,这祖宗也不怕摔着娇贵的自己。 要不是这伶俐的爬墙手法,陈飞险些忘记这个主儿当初是怎么一脚把白业踹了好几米远的。 他扒拉着窗户边沿挂在墙上,把脸凑到了陈飞的面前,笑嘻嘻的样子,像是一点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虽然只是二楼,但也有四米来高,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伤筋动骨。 “你,你你你.” 顾之墨扒拉着窗沿微微歪了一下嘴,“好像我应该提示一下‘请勿模仿’。” 话音刚落,轻轻往前一窜,一个吻落在了陈飞的嘴唇上。 对象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胆子大! 陈飞被这一吻亲的有些发懵,猛的反应过来,赶忙伸出胳膊手,把还吊在窗户上的人拽了上来。 “你是不是疯了!这么不知道惜命吗?” 被骂的人顺势往陈飞睡过的床上一摊,撑起一个胳膊肘,饶有兴致的看他。 这人死皮赖脸的样子,一点也对不起这张纯洁无瑕的脸。 被亲过的嘴唇还泛着一点麻,陈飞又气又恼,心里窝着火偏偏对着床上那混蛋发不出脾气来。 他想起了小时候跟着长辈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的小白花妖女,纯洁无瑕的外表作恶多端的手段,好几次被人发现阴谋,立马往男主怀里一扎,掉几滴眼泪,男主立马不忍苛责了。 彼时还不懂爱情的魔力的陈飞小同学心里还骂过男主傻·逼,现在他觉着自己就是个傻·逼! 而顾之墨比那个小白花妖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都不用掉眼泪,轻轻喊一声:“飞飞,过来。” 陈飞已经双手投降的坐到了床边,被人扑了个满怀。 温热的嘴唇又覆盖了上来,一点点的撬开他的唇齿,猖狂又肆意的在陈飞嘴里游走了一圈,才松开了,很不要脸的问:“我甜吗?” 他刚刚吃过草莓糖,陈飞现在要说不甜,纯属瞎扯淡。 陈飞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撩拨,当时把他身上那件白浴袍扯了,恨不得连肉带骨头的全部啃了,一点不落的吞吃入腹。 “你别招我,没准什么时候忍不住把你吃了!” 听见警告的人,抿唇笑了一下,紧紧抱了一下陈飞的腰,在他耳边吐气如糖:“可是飞哥哥,我怕疼呀。” 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炸开,像过年的时候满天的烟花,陈飞气血不足的探了口气,一动不动的压在了顾之墨身上,清晰的发现自己完了,这一辈子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这句话永远是真理。 当晚陈飞拿出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态度,愣是不顾自己的后半生的把顾之墨的那点存货全部榨了个干净。 身体是乏累的,心理上无限的满足。 陈飞昏睡过去之前想,自己现在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步堕落到这种地步的,就跟这种事还挺光荣似的。 想想某个以他为榜样的,对这个大哥哥充满着崇拜的目光的小卷毛,跟这样“不成器”的人混在一起,能学什么好。 与床作伴,与猫为邻,陈飞肾虚体乏的躺在客房里思考人生。 冲动是魔鬼,逞一时意气,三天都别想下床了。 顾之墨搬了张小凳子,泡了一碗陈飞千里迢迢带来的F国特产的拉面,认认真真的演技这那些个泡烂的纸张。 “是用水彩画的,画了什么?” 陈飞不搭理他,认认真真的给怀里的小白猫梳毛。 顾之墨也不在自讨没趣,而是掀开了那盒泡面,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个牌子的泡面完全是正经去面馆里点一碗面的价格,味道上确实物有所值,汤头醇厚,面也劲道,四散飘香。 一口下去汤鲜味美,顾之墨故意坐在通风口吃面,还不住的发出吃的很香的声音,不吝赞美之词的夸着这碗面是如何如何的好吃。 再好的泡面也只是简易食品,实在没有他描述的那般堪比满汉全席的效果。 等精准瞧见陈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往下吞了口口水后,立马往前凑了凑,“你要吃一口吗?” 陈飞:. “小白你不能吃哦,大橘老老实实吃你的猫粮,不许凑过来。” “我不吃,你拿走。”陈飞看着他手忙脚乱的一通表演,艰难的开口道。 顾之墨听了这话,颇为遗憾的端着泡面碗喝了口汤,“唉,你看过电视上的泡面吻吗?” 陈飞看了他一眼,陈飞躺下了,陈飞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昨天那个人是谁?” “哪个?两个姑娘吗?黑长直是叫鹿鹿,长卷发的叫小圆。” “我没跟你闹着玩。”陈飞忍着脾气说。 坐在小板凳上的人,三两口吃了泡面,收拾好了泡面碗说:“看来你不是问小姐姐,那应该是问思远了,周思远,男,七八年的前认识的朋友。” 七八年前.陈飞琢磨了一下,“还没成年,是适合早恋的年纪。” “咳,早恋?”顾之墨喝水的时候呛了一口,还没消化的泡面辣汤往上一涌,有点辣嗓子。“我这么纯洁无瑕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早恋,我可是个正经人。” 陈飞有些头疼,不住的在心里安抚自己淡定,反正他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思远.他跟我说的那句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没准是赞扬你勇闯泳池,还敢往里面踢箱子。” “能跟你做朋友,不会是这么没见识,连这一点小事都要夸我勇敢吧。” 顾之墨有些委屈,“你这么说就好像我的朋友里没有乖孩子似的,好吧,他追过我三年。” 第89章 亲自动手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陈飞现在严重怀疑顾之墨是不是眼瞎。 他可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周思远的档次实在是高,一个有才有貌的大帅哥追了他整整三年,还能纹丝不动,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哦,他差点忘了顾之墨喜欢的男人的类型.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这种要命的品味到底是因为什么,但陈飞好歹算是占了这种品味的便宜。 要是正常的审美,哪还轮得到他,估计早被周思远一口吞了。 “周思远现在有男朋友了吗?”陈飞问。 顾之墨撸着猫轻笑了一声,低低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倾泻出来,有种慵懒的诱惑力。 “应该还没,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上一个喜欢的人基点定的太高,看过玫瑰的人,哪里还瞧得上路边的野花呢。” 要是又不要脸大赛,这位顾先生一定能勇夺冠军,虽然他的也确实又不要脸的资本。 陈飞想起顾之墨喜欢过的那些个人,心里有点好受,自己也算是从一群油腻大汉里拔地而起的英俊青年了。 “我看你跟他关系挺好的,就没想过介绍个对象给他?” 顾之墨微微歪了一点脑袋,摸过旁边的宠物梳子,给大橘梳毛。 “既然是好朋友,我要介绍也得给他介绍好的,烂南瓜老番茄总不好往他哪里塞,想想我身边的人,哪有我这么优秀的档次的。至于偶尔发现个像小阿业那样有趣的,我自己留着玩不好吗,还轮得到他?”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转过脸来看他,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陈飞觉着自己似乎能克服顾之墨提及白业的时候腾升起来的火气了,甚至能自动屏蔽。 “大哥二哥不都很好吗?” “大哥二哥!”顾之墨瞪圆了眼睛,“周思远就算是想瞎了心,也不敢觊觎,哦.我记得跟我哥哥们刚见面的时候,是爱妃你想觊觎来着!” 谁曾想这话拐了个弯,竟然引火烧身了。 陈飞轻咳了一声,尽量保持淡定:“.我就是欣赏一下美色。” “呵呵~”抱着猫的小美人撇了撇嘴,“我不够好看吗?用得着出去瞧别人?” 窝在被子里的那一个抿唇一笑,伸出手像个老流氓似的在顾之墨如花似玉的脸上转了一圈,“好看,吃醋的时候最好看。” 顾之墨:“.谁,谁吃醋了?刚才分明是你吃周思远的醋,哼~” 陈飞坦诚的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吃周思远的醋,这我承认。但这也不耽误你吃大哥二哥的醋,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 顾之墨下意识用舌尖抵着牙根,手在身侧微微收拢,指腹擦过大橘蓬松的软毛,调整了一下情绪,才从唇齿间荡漾出一个笑来。 “宝贝儿,这么自信,不怕登高跌重吗?” 床上的人十分不怕死,他原本就赤条条的无牵无挂了,唯一一点鲜活的期盼就是的眼前的人,再跌下去能跌到哪里呢? 陈飞凑过来,身子半悬空了亲了亲他的嘴。 “我在保镖学院的时候,有个老师,他经常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现在觉着这并不只是在打架上头使用,在爱情上也一样适用。还有一句话:‘从哪跌倒了,就从哪爬起来!’” 眼前的人眉眼弯了一下带着一点亮光看他,“听着很振奋人心。” “不提前预祝我攀上高峰吗?” 顾之墨咋舌,喉结滚动了好几圈,才吐出了四个字:“勇气可嘉。” . 吃罢午饭,睡了个午觉,陈飞醒来的时候,顾之墨鼻梁上夹了一架金丝眼镜,穿着一件带着卡通熊猫图案的睡衣,坐在一边趴在桌子上写东西,人显得更小了些,恍惚间竟像个高中生。 暖色的灯打在他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认真写东西的人,垂着眼睛,长睫毛随着光影投射到洁白通透的皮肤上,简直满足小女生对高中学长的一切幻想。 忽的,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那人微微了抬眼,顺手勾掉了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原本静水流深的目光骤然间湍急如翻涌不止的大浪。 他起了身,快步走到衣柜前,随便拿了两件衣服,睡衣不脱的往上套。 “要出去吗?”陈飞半撑着身子问? “去把畏罪潜逃的老朋友亲自请回来。” 他说话的语气还算轻松,眉毛却紧蹙着,陈飞意识到事情怕是有些不好,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到衣架上拿了自己的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顾之墨正捏着袜子往自己的脚上套,“你身体不舒服,歇着吧,打打闹闹的场面不太适合参与。” 陈飞已经以一个不是正常人的速度,套好了衣服,脸上放松的表情尽数收了起来,像极了顾之墨第一次见他的是惠普的严肃。 “别忘了我的出身,打打闹闹我可太适合了!” 那人冲他点了一下头,两个人快步出了家门上了已经停在家门口的黑色轿车。 开车的司机是老王,陈飞从前见过,在跟顾之墨去江家的时候的出租车司机,顾之墨轻易不会用他,可见是这件事的严重性。 陈飞浑身的细胞收紧了起来,身体确实还有些酸胀不适,好在常年的保镖经验能完全克服。 车里很安静,司机老王像是个哑巴,从他们上车一声没吭,陈飞留意了一下车上的表,是按照最高限速跑的。 顾之墨坐在他身侧,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看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车辆一路急促,竟到了一个私人飞机场,陈飞有些震惊,快步的跟着上了飞机。 天已经黑了下来,黑夜中的私人飞机,让人有种不安全的感觉,顾子墨拍了拍他的手背。 “到了地方,不要贸然出手,放着我来。” 陈飞的眉头拧的很紧,“你没必要亲自动手。” “这次不一样,干系太大,放心吧,没事的。”他的眼睛很深,像是融入了外头一望无际的漆黑夜色里。 第90章 定位器 陈飞当年上的保镖学校,校长和教练是专业顶级部队上退下来的,也不知是嫌弃操心,还是上头没打通关系,保镖学校的规模不大,只在本地有点名气,但教授的都是干活,格斗技术,心理素质,都是一顶一的。 正经从学校顺利毕业后,去某个小国给公主当保镖的都有。 那是陈飞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师兄,当时这件事发生后群里简直炸了锅,不少师兄弟甚至脑补了一出保镖追上公主,当上驸马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 直至师兄甩了一张照片过来,照片里帅气的男保镖抱着公主,笑靥如花的小女孩露出一口小奶牙,带着生日帽,上头挂这个大大的“5”,五岁的小寿星开开心心的往保镖叔叔脸上抹蛋糕。 话题有些扯远了,不过足可见学校的能力,而陈飞则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后来发生了那拖后腿的弟弟,又让他被迫中途辍学到张家还债的倒霉事。 那些年明珠暗投,能力上其实是十分过得去的。 要不是他当真有过硬的水平,顾之墨也未见得下定决心挖他。 只不过,这么一个保镖界的好苗子,在长途私人飞机上,违背这些年的准则,对着他心里发誓要保护的人泛起了花痴。 半明不亮的暗光,打在顾之墨的脸上,明明灭灭之间,勾勒出一道道完美的线条。 他穿着一件浅色风衣,里面是件白衬衫,整个人有种干净又通透的气质。一点也瞧不出白衬衫里塞了熊猫睡衣。 陈飞之前觉着顾之墨刻意打扮一下,是跟他那两个哥哥像的,但现在才发现,他其实谁也不像,不用于顾之珩的严谨性,也不同于顾之时的稳重,而是像一把锐利的刀,散发着肃杀的血腥气。 像个暴露了身份的妖精,无害的外表正往外透着要命的妖气,他一步步的像你走来,手里拿着要命的刀,你鬼使神差的不想躲,也躲不了,愣愣的等着这把刀捅进身体里。 陈飞觉着自己可能要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可以严重跑偏,这才脱离保镖生涯几天,难不成他真成了来凑热闹的? 他不知道飞机还要飞多久,机舱里很安静,顾之墨像个雕像一样坐在那里眼角眉梢里有一抹陈飞瞧不明白的东西。 飞机听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吐白了,下了飞机上了车,飞驰的车速让一夜没睡的人精神倍增。 这是快到地方了! 近郊的公路上,陈飞匆匆扫了一眼路牌,是个一串不认识的符号,判断不出是哪里,不是英语。 前方的每一辆车都可能的是目标任务,他绷紧了神经,目光死死盯着,准备随时战斗。 这个时间点偏僻的道路上车子不多,加足了马力迅速超过一辆又一辆,一直上了盘山公路,绕过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司机猛的一个急刹车,当即横在了路中央。 若非是有着过硬的专业素质,普通人怕是早就在中途胆汁都吐出来了。 若是对方的司机没有及时踩住刹车,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怕是要当场发生重大车祸。 急速的刹车声在幽静的盘山公路上刺耳的厉害。 对方的司机操着当地的口音,说着什么,陈飞虽然听不懂,却也能从语气里判断出来,是谩骂。 他拉开车门,下了车,呼啸的山风吹着他长风衣的衣角,年轻人天生清澈的眉眼上,挂着一点玩味。 “下来聊聊。” 顾之墨声音不算大,刚好把嘴里的音节清清楚楚的传递到那辆车里人的耳朵眼里。 大约等了十来秒,才见车上下了个睡眼朦胧的脸上像是挂着一头雾水的男人。 陈飞记得他,江静琮,曾经那个腿上吊着石膏,躺在病床上还穿着花衬衫的江家少爷。 这人的品味倒是始终如一,依旧十分暴发户。 “之墨?你怎么在这里?”他揉了揉眼睛,似乎非常懵逼。 顾之墨冲他一笑,好看的像个千年的狐狸精,“静怡姐姐也在车里吧。” 江静琮挠了挠自己鸡窝似的头,“这不是去看我太姥姥嘛,老太太快不行了,只想临死前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见上一面。” 车里的姑娘,闻声下了车,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兄妹两个五官有些相似,只是姑娘清瘦纤细也白净,收拾的干净妥帖,一点也没哥哥的油腻,算个美人。 她瞧见顾之墨也十分震惊,“小墨?” 陈飞就站在顾之墨身边,眼瞧着这人从手里套了把蝴蝶刀出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在手里玩着花样,寒光凛凛的刀刃有些刺眼。 “啧,一段时间不见,二位的演技又精进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江静琮把妹妹护在身后,看着顾之墨手里的刀心里发颤。 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边走边说:“差不多得了,既然心知肚明,又演给谁看呢。江富贵也算是为你们两个费尽心机了,可惜,上年纪了,没当年那把脑子了。” 姑娘脸色煞白,慌里慌张的抵在车门上,手脚都变得有些不大利索。 顾之墨轻笑开来,“怕什么,我是不会杀人的。小琮刚才说得对,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江静怡使劲扒拉车门,却怎么也扣不开,起先她以为自己是紧张,后来才发现车门根本就是从里面锁上了。 “瑞克!把门打开!”女人的尖叫声在空旷的荒野里回荡,却没得到一丝的回应。 “你.你买通了我的司机?”江静琮的嘴唇泛出了一层青色。 顾之墨无辜的摊了摊手,“没呀,我只是在车上做了点手脚,另外在你当初打石膏的时候,往里面塞了个定位器。” “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得罪你!”狂风吹动着哭泣女人的黑色长发,看着有些像鬼。 “别说的那么无辜。”他一手放进兜里,语气里透着十足的惋惜:“小琮,你瞧我多爱你,特地搭了飞机亲自来请你和静怡回去。” 第91章 伤了心了 顾家早在上一辈人手里,就已经枝繁叶茂了,他们这一代人,因为父辈的缘故,从小到大联系都算密切。 出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论是对对方到底什么心思,表面上无有不好的。 “小琮,过来。”顾之墨笑的向他招了招手。 江静琮自打见了他,其实心里有了底,原不过是困兽之斗,现在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 山风清寒,一望无际的料峭像是走到了暮色苍苍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能让你如此上心,一定不小,我跟你回去,但静怡是无辜.” 一个壮实的大男人,一脚被踢出去了几米远,正摔在江静怡面前,从嘴里吐出的一口血,迸溅在姑娘的小白鞋上,看着有些刺目。 “哥!哥!” 陈飞安静的站着,也不知是自己丧心病狂了,还是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 他现在的心态很平静,静的像是在树下参禅。 风吹云动,天色晦暗,眼前的人扯掉了身上的伪装,把心底里难得一窥的真实暴露在他面前。 陈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激动、心疼、欣赏、然后爆发保护欲。 他只是突然明白了,顾之墨这样.很好。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手上拎着刀逼近两个看上去柔软可怜的待宰的羔羊。 不知是冷风沾染了刀子,还是刀子逼凉了冷风,刀片贴在人脸皮上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那一丁点的热度,全部涌现到了小腹,不住的想冲破关着闸的水龙头。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我从医院回来,自己住进冷冰冰的房子里修养,你来陪我住了两个月.” 顾之墨叹了口气,近乎怜惜的摸了摸江静琮的头发,他另一只捏着蝴蝶刀的手,指节有些泛白。 骤然间笑了一下,两只手都收了回来,却像是流出了白森森的獠牙。 “Hans!” 车上的司机,温声下车,快步走到了他面前,人高马大的白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先生请吩咐。” “把这二位请回去,这位先生要是挣扎就剁手指头、脚指头,一根一根来。至于这位姑娘,她要是不听话,就用点浓硫酸吧,位置你自己选。” 靠在车边的两个人惊恐的瞪着透红的眼睛,却没再得到一丝的联系,像两个脆弱的小鸡崽儿,被一手一个提溜起来,拎着压到了车里。 至于江家兄妹原本坐着的那辆车,几乎完全报废,车里的司机焦急的踩着油门,活动着各种按钮,愣是毫无反应,竟连车门都打不开。 原本载着他们的车绝尘而去,呼啸着冷风的盘山公路上,陈飞瞧了瞧四周,确认了周围没有来接应的车辆,心里有些无奈。 “我们怎么回去?” 他快速收了手里的刀,头疼的揉了两下太阳穴,“接应的人还没来,得委屈爱妃陪我走上一段路了。” 陈飞望着下山的路走到了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递了过去。 顾之墨低头一看,刚才还渗人的脸立马就春暖花开了,“旺.旺仔牛奶?” 真是没瞧出来他什么时候揣怀里的,被三十七度的体温暖的温温的,更激发了奶的甜香。 两个人出来的匆忙,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忙完这一通,早就是饥肠辘辘了,哪怕是一小瓶旺仔牛奶都简直成了人间美味。 “还有根火腿肠。”陈飞说着,从口袋里抽出来,拉开肠衣,塞进了他嘴里。 顾之墨用嘴叼着,麻利的把火腿肠的半截肠衣扯了下来,伸手一揽,叼着半根火腿肠,嘴对嘴的怼到了陈飞嘴里。 泡面吻没有,香肠吻还是可以的。 125ML的旺仔牛奶对大男人来说拢共就两口,一人一口就交代了。 “你就不问问,突然杀过来这一趟是为着什么?” 陈飞望着远方的天,目光悠远,“江静琮让你伤心了吧。” 顾之墨:. “他怎么伤了你的心了?”陈飞又问。 “这是重点吗?”刚喝过的旺仔牛仔在唇齿间散发着一点残留的甜味。 陈飞拉着他走到了里侧,“对我来说是。” 被人当成比什么都要紧的,心里无疑是舒坦的,顾之墨原本还在考量这件事要跟陈飞透露多少,现在突然没了这种顾虑了。 “江富贵是我爸身边的老人了,颇得信任。不过这也不耽误他跟我妈有一腿。当初我二哥出事,是一个叫邢慕山的保镖,用命把二哥救出来的。而邢慕山,是我爸少年时期的恋人,即便后来各自娶妻生子分了手,也是一辈子的白月光。我爸当时疯了一样,地毯式搜索,几乎里子面子都不顾了,对身边所有人进行了一番彻查。江富贵也是怀疑对象之列,只是当时那群要害我二哥的人死灰复燃的时候,江富贵奋不顾身为了救我爸断了条腿。一条腿洗了他当时的嫌疑,保了他们家二十年的荣华富贵。” 顾之墨深吸了一口清寒的空气,尽量想把积压在肺部的浊气带出去,却发现积压厚重的浊气,实在没法子一口气吐完。 “那几年,我们家很不太平,先是二哥,然后是我妈,紧接着我,再然后是我爸,大哥当初正在读中学也差点出了事,但凡是个身手差点的,没准就交代在了那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我们家祖坟上缺了德,闹了鬼了。也又说我们家德行有愧。还有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频繁了。顾家在沅城地区,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几乎没有什么外部打击敢硬碰硬,除非从内部下手,不然不会每次都能精准的对顾家造成伤害。”陈飞拧眉道。 顾之墨摩挲了一下干燥的手指,“聪明,可当每个内鬼都埋藏的很深的时候,才让人最束手无策。上位者若是长期性疑神疑鬼,是能最近准的杜绝伤害,却也是把所有真心效忠的人,全部推的远远的。到时候反叛者再次出手,孤掌难鸣,一击即中。” 第92章 信任 “江家这两个,不过是个虾兵蟹将,即便是起的效果不大,钳子夹肉的时候,还是挺疼的。” 从山下开过来的一辆保姆车停在路边,顾之墨拉开车门上了车,车上已经准备好了吃的喝的。 上车之后,随手按下了按钮,关上和前方司机之间的隔板,拉着陈飞一起吃了些东西,上床躺下来。 显然这时候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刚才的话题了,熬了一个大夜,顾之墨是真的有些累了。 人枕在从陈飞的臂弯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好像一直不大满意,直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硌得慌的蝴蝶刀,塞着了陈飞手里,才舒坦了些,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 陈飞原是困的,本来被折腾的身子没回复,就跟着长途跋涉,刚才吃了点热乎东西,人体本能的想打盹。 可当这把沾了体温的刀塞在手心里的时候,他猛的清醒了过来。 顾之墨是什么实力他清楚,他自己是什么实力他也清楚。 真要是正正经经的硬碰硬打一场,不见得能保证是谁赢,可现在他这样躺在这里,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手上还给他递了把刀。 陈飞能轻而易举的一下割断他的喉咙. 老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以顾之墨的心性,童年时候的事,到现在已然十几年了,依旧看的那般要紧,这可不是个没防备的大马哈。 他很聪明,不着痕迹的杀人于无形,可这样的人,现在安安心心的躺在他怀里,呼吸匀畅的睡着。 陈飞的眼前一片濡湿,他方才还站在接触机密的边缘,刚摸到了一点,根本没来得及跳进去,现在发现这些东西,知道不知道的其实都不要紧了。 顾之墨同他说了,是证明他对他的信任度到底又多少,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氪金大佬。 刚在新手村混出来,没有进行中间刻苦训练,当场直接蹦跶上了满级。 他这样的人,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活在尔虞我诈刀枪剑雨里,“我信你”比“我爱你”更要重上十倍。 爱的人有一天变了心,至多是被伤透了,还能活着。 新的人有一天反了水,那就是当胸捅了个对穿,死无葬身之地。 “墨墨”陈飞张了张嘴,微微抖动了两下,没发出声音,他有些庆幸顾之墨现在睡了,不然自己肯定跟个傻·逼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躺在顾之墨身边,怎么也睡不着了,鼻腔一阵阵往上泛酸,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枕头上砸。 顾之墨安安静静的睡着,去见江静琮的时候,一点也瞧不出他有什么不舒坦,但其实他的身体底子很差,又娇贵的厉害,经不住一点折腾。 即便是睡着了,眉心也为蹙着,嘴唇有些发白。 他睡的不安稳,勉强前面,五脏六腑揪在一起难受的紧,梦里却在做噩梦。 梦见的那个冬天被掉在四处漏风的房梁上,扒光了衣服,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上来的疼痛。 他像个一个旁观者,又像是一个体验者,一面看着房梁上的自己,感觉到切肤之痛,另一面则能像是个坐下小板凳上嗑瓜子的人,甚至能默默感叹。 幸亏折磨他的两个壮汉不是个恋·童癖也不是个同性恋。 画面转的很快,他又到了躺在病床上在家休养的时候。 那时候的江静琮不过才十岁,是个圆墩墩的小胖子,看上去有些蠢笨,坐在他床边拿着刮皮刀帮他削苹果,嘟嘟囔囔的说着学校里一切好玩又智障的事。 “墨墨,下车了,到飞机上睡。” 陈飞叫他的时候,眼睛还有些红,明显哭过,却故作淡定的跟他说话。 顾之墨没有戳破他,含混的应了一声,上了私人飞机,把座椅一直往后放,半躺着窝在那里。 只是下了个车的功夫,就有些睡不着了。 陈飞陪他躺着,两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像是来的时候那样紧张。 两个人这样互相平静的望着,顾之墨突然觉着有些有趣,他竟然在陈飞的眼睛里看见了——温柔。 陈飞对他很好,做保镖的时候逆来顺受,用心追他的时候斗志昂扬,贴心是真贴心,但是这种好像天生就不该和他有关的神态,从他脸上流露出来,让人心口上有些震颤。 温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有些人天生就透着温柔的气质,有些人这辈子都和温柔格格不入。 陈飞长相是偏冷硬,眉毛很浓,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冷,甚至有点不好接近。 即便是遇着顾之墨之后,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也只会让人觉着随和。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睛里泛着一层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过觉的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靑虚虚的胡茬,实在和受界盛行的软萌白净型美男大相径庭。 但顾之墨突然间get到了陈飞的好看来。 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只看内心不注重外貌的妙人,不然也不会瞧上陈飞,现在却发现这人瞧久了,越发的好看了。 “你不困吗?”顾之墨问。 陈飞笑了笑,“还行,不算很困。” “睡会吧,等到了下飞机我叫你。” 陈飞闭眼睡了,几乎是一分钟的功夫,就完全睡了过去。 兴许是因为累,兴许是因为心情好,他难得睡的这样踏实。 顾之墨拧开了瓶水抿了一口,拿起旁边的平板来,戴着耳机看很久之前下载好的一个老电影。 好的故事,每次重读一遍,都能咂摸出不同的味来。 盯着屏幕里晃动的影,顾之墨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黑色鞋面上一个不明显的血点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顾之墨忽的松了口气,虚虚的摸了摸身边睡着的人的头发,从身后的座位上拿了个软毯子过来,严严实实的把人包在了里面。 飞机穿破厚重的云层,远处的天空一片清明的蔚蓝。 “先生,回去后,是要直接安排您去见江富贵吗?” 顾之墨笑着摇了摇头,“不,我要回去吃饭睡觉,晾着他。” 第93章 陈飞的秘密 陈飞回去补了个大觉,醒来之后瞧见顾之墨正坐在阳台边上,很有耐心的拿着小刷子,清理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电脑用久了,键盘里面灰尘聚集在一起,想要全部清理干净,实在需要多花些时间。 不知道他在这边摆弄多久了,旁边有一些碎屑和两张用过的湿巾。 清理键盘也不是个多有难度的事情,考验的不过是一个人的耐心和细致。 陈飞下床洗漱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弄着,认真的扑在一件小事上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迷人。 他倒了杯蜂蜜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清理的怎样了?” “快干净了。” 顾之墨回了一句,手里的小拇指指甲盖还小上一半的刷子,沾了点水,在纸上稍微弄的半干不干,用心清扫着最下面一排按键。 陈飞心里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他是突然有了兴致,真的在打扫键盘,直至“咔吧”一声轻响,从“N”这个字母键盘里清扫出一块小小的芯片出来。 “软件监控有不少,这年头还有人费尽心思在键盘上做手脚,弄了这么个硬件监控出来,也是有意思。” 把那一枚小的很不起眼的东西,轻轻的用镊子夹起,放进盒子里,顾之墨才端起那杯蜂蜜水来喝了两口。 “是谁做的?”陈飞拧眉。 “还不确定,只是心中有几个人选,具体的还要等让专业的人查查,不够可以确定,也就那么几个了。” 陈飞笑了一下,“你怎么发现的?”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电脑。幸好这台笔记本我都不怎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文件,哪怕让人偷去了什么资料也不用怕。” 陈飞盯着那个盒子看了一眼,嘴唇动了一下,“其实.我存了些东西。” 顾之墨曾把这个笔记本给陈飞用了一阵子,他依稀记得陈飞一直用他学习来着,“放了什么?学习资料吗?被监控了些高考题也没什么吧。”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面对这个问题,竟生出小女生的羞涩来。 张了半天的嘴,愣是没说出话来,扭身往沙发的另一侧一扑,逃避问题的样子,像极了幼儿园的小朋友。 很显然,这很不陈飞。 “除了学习资料,还有别的。” 陈飞从喉咙里硬挤出了这么一句话,隐约间有种的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的感觉。 顾之墨倒是不怕他会泄露什么机密,因为陈飞之前知道的那些本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看他这样子,又想像是闯了祸似的局促不安,这倒是让他觉着有趣了。 “那你还放了什么?” 陈飞沉默了一会,拿出了点勇气,才决定要面对现实。 “咳,算是另一种有别于升学考试的学习资料吧。” 顾之墨:? 陈飞脸上飞过一层淡红,浑身不舒坦的摸了摸鼻子,含含混混的说:“就.就是,男男1·8禁爱情动作片和小黄蚊。” 顾之墨:“.你再说一遍。” 陈飞的老脸今天已经交代着这里了,脸色爆红的坑不出一个字来。 虽然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他手头上有些种子和小黄蚊也是正常的现象,可问题是被人监控了,还被自己喜欢的人以这种方式知道,实在有些太犯规了。 抱着电脑的漂亮男人,强行忍着笑意,打开了电脑找了几个文件夹,愣是一个都没找出来。 “好啊,藏的够严实的,连我都找不见。” 说话间点开了一个文档,是个一眼望不到底的PPT,里面装着顾之墨的各种照片,做的十分精细,每一页PPT上不吝赞美之词。 “可爱”、“好乖”、“好喜欢”、“太帅了”这之类话一句句的往上堆砌。 即便是自恋如他,也完全承认自己对得起这些夸赞,但问题的关键可不在这里,陈飞什么时候当着他的面这么夸过他,背地里夸人夸的这么溜吗? 而那个顶天立地,行得正坐得端的男子汉,此刻简直要在沙发上缩成一个球,一动不动的不敢看的顾之墨的表情,连呼吸都让他觉着羞耻。 顾之墨翻看着自己的各种照片,又瞧了瞧恨不得当场钻地缝的陈飞。 十分大方的翘着嘴角道:“好在只是照片PPT,让他们欣赏一下我的帅气的脸庞也是可以的,但问题是.爱妃,你不会写了我和你的小黄蚊吧。” 这种兜头扣下来的大锅,肯定是不能抗的,陈飞奋力的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 顾之墨抱着电脑凑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那本就是张单人沙发,这人霸道的挤进来,弄的陈飞只好缩的更紧了。 “现在写也来得及嘛。” 陈飞:. 他像个被恶霸流氓调戏的少女,无助又可怜的躲在角落里。 陈飞在他跟顾之墨的恋爱关系中是个受不假,但完全不是喜欢撒娇卖萌装可怜的,除了体·位上的问题,素日生活中他比顾之墨还要攻的多。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陈飞头一回像现在这样楚楚可怜。 小流氓现在可得意极了,一把把陈飞扣在了自己怀里,半强迫似的让他看着电脑屏幕。 “不写也行,快点开你的资料库,让我来瞧瞧,我们家爱妃都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片子和文。” 这是什么恶劣的行为,完全等同于扒掉人精神的底裤! 陈飞羞愤欲死,那不争气的身体告诉他,身体不光已经早被扒了,还被里里外外吃了干净,你还在乎精神上的底裤? 于是他伸出了颤抖的罪恶之手,点开了《46套政治精选试题》。 顾之墨瞧着白色的文档上一行行正经的黑色汉字,等着陈飞一路下滑到中下部位,点开了一个隐藏的很深的句号,直接随着隐藏链接弹跳了一个网站。 某个熟门熟路的人打开了他五花八门的收藏。 屏幕里刚刚还是核心主义价值观,现在已然是一个又一个封面精彩的视频。 第94章 玻璃房子 “《下课后的辅导室》、《办公室里的小职员》、《花园天使》、《睡美人》.原来爱妃偏好赏心悦目的调调。” 正在被公开处刑的陈飞,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脸了,呼吸急促的试图灵魂冲破身体,快速逃离,奈何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祈求,只能继续红着脸热气腾腾的忍受煎熬。 “毕.毕竟你.你过于好看,要是看一些不好看的,代入感薄弱还容易倒胃口。” 从背后拥着他的男人一瞬间就找到了重点,“代入感?” 陈飞浑身一颤,咬着舌尖清醒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浑身不适的清了清嗓子。 “看来是我不够尽力了。” 顾之墨的声音在他耳边荡漾开来,声音温温和和的,却又有力的牵起他的心跳,让人羞耻难安。 “看小黄蚊的时候,也是挑像我的,找着点带入感吗?” 陈飞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头一回发现自己简直像是有语言障碍一样,手上不自主的揪着沙发垫子,捏的十分用力。 “他们有我好看吗?”姓顾的妖精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陈飞这次算是敞开了话匣子,“没你好看,还不能将就着吗?我要是把你录下来存电脑上,你想想现在是个什么后果。没准那些人痛下黑手,欣赏完之后,还要放在网上让你火上一把。” 顾之墨一向是没皮没脸的,听陈飞这么形容也不觉着害臊,还点点头说:“这确实是个麻烦,想我这样长得好看、身体过硬、技术还好的,要是火了,肯定有导演找我出道,兴许还有千里送0的,到时候就不清闲了。” “怎么,要是真有人找你,你还真要去为艺术献身去了?”陈飞脸上的红晕去了大半,语气十分不善。 身后的人抿唇一笑,“这不是为了给你创造素材吗?看我的视频多有代入感。” 你这是打算跟谁玩游戏,让我观看? 陈飞没好意思问出来,只说了一句:“你等一下。” 转身从沙发上起了身,抄起外套往门外走,“我半小时之内就回来。” “唉?去哪啊?” 一阵风似的的走了的人没搭理他,开着车出了门,顾之墨摇头笑了笑,自己点开视频,戴上耳机欣赏起来。 视频里都属于温和派,中规中矩,演员们的演技太做作,哼哼唧唧的跟要死了似的,没勾起顾之墨什么性质,几个视频拖拽拉着挑着看了一些,还没翻到底。 楼下又一阵汽车声,陈飞果然回来了,手上拎着一大箱东西。 噔噔蹬上了楼,看着顾之墨的时候脸上又多了一层红,表情却是刻意保持严肃的。 陈飞拉上了窗帘、拧上了门锁,打开了屋里的灯,把箱子放在地上一开,从里面掏出个仿真男娃娃出来。 “请开始你的表演,我现场观看。” 顾之墨:. “我总不好找个男孩子来给你嚯嚯,将就用也是一样的。” 顾之墨:“.你觉着一样吗?” 陈飞默默握了握拳头,“我给你买的贵的。” 五秒钟后,他就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代价。 顾之墨把他撵了出去,不是撵出了房间,是碾出了房子。 被推到院子的里的人,懵懵的坐在台阶上,反复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好像确实有点不大合适,但明明是顾之墨先提的那一嘴,再说了,又不是真人,至于这么生气吗? 又不是真把他让出去,陈飞可是比谁都不乐意的。 要不去死皮赖脸的道个歉? 不会一直生气吧? 可是敲门要是不给开的话怎么办? 陈飞坐了好半天还是没人来开门,下意识抬头瞧了瞧房间,看着客房半开着的窗户,忽然间灵机一动。 老话说得好: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前几天晚上还警告过顾之墨不能做爬窗这种危险的事情,这才过了几天,就有人自己不守规矩,不顾生死的也要爬窗户,去找心爱的男人。 好在爬窗户这种事,对陈飞来说也不在话下。 使劲搓了两把手,找准了位置往墙上一窜,攥着水管管道和窗户上的栏杆一路向上,三下五除二的来到了窗户口。 顾之墨早就料定了他会从客房往上爬,人已经在窗户口守着了,不知道从哪里捯饬了一身蓝白色的高中校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刘海软软的搭在额前,打扮的像极了高中生。 “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日思夜想的飞哥哥,爬到了我的窗前~” 故作纯情的某人唱了几句歌,弄的陈飞心一荡漾,差点送了力气跌下去。 好在顾之墨倒是没拦着,由着他爬了进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坑了。 镜子!墙上贴的全是镜子,连天花板上也是,难怪这小祖宗要把他撵出来,这手脚够麻利的,贴的这么快! “这样现场直播多好,不用备份,也不怕人盗视频,也方便你现场观看。” 陈飞的脸当场就红了,像极了下锅就红的虾子,只不过他这只下,也麻利的被人扒了个干净,摁在了床上。 而校服打扮的人,仅仅只是拉开了一点裤子。 “飞飞,睁眼瞧瞧自己,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是你吃我,还听贪吃。” “别.别说了。” “勇敢点,宝贝儿,把眼睛睁开,不能浪费。”他一声声哄诱着,勾魂摄魄的掀开了陈飞的眼皮。 可怜床上的人双手掩面,他现在就很后悔,怎么会自信的以为自己能玩儿过这只狐狸精呢? 从前的人生,处处是挑战,遇见顾之墨之后的人生,处处是坑,跌进去就爬不起来的那种。 陈飞被迫睁着两只眼睛,观赏自导自演的动作电影,由羞臊到心情复杂,由心情复杂到移不开眼,自此以后这间屋子彻底锁了起来,外人是绝对不能进的。屋子里的玻璃,顾之墨换成了更结实清晰的,家里又多了一个秘密基地。 第95章 我媳妇儿 周思远再来的时候,是陈飞打包行李要返回遁城的那天。 他穿了一件颜色很淡的米色系风扣外套,身后背着个吉他箱子。 上次是晚上见,在乱七八糟的灯光里,衬的这人好看的不得了,现在白日见了,依旧光彩夺目。 顾之墨手头上的事情正在收尾,这个时候想让他一起去遁城是不现实的,他这边学业上也耽搁不得。 陈飞不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偏偏事情赶在这个时候,实在让人有些心烦。 尤其是他要走了,周思远来了,这事最烦人。 “我自己打车去飞机场就好,不用送我了。” “好。”顾之墨点了下头,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周思远坐,煮了杯蓝山咖啡端了过来; 陈飞:. 他拉着的行李箱愤愤的出了家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要是再一有假期就跑回来就跟顾之墨姓!惯得他熊毛病! 不过,他倒是挺乐意跟他姓的. 周思远坐在家里的小吧台前,打开了琴盒,拆了吉他,从里面拿出一摞照片资料出来。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找到了。” 照片很杂,都很有年代感,像素不太给里,有些已经花了。 顾之墨坐在边上,自己开了瓶气泡水,翻看着那些照片。 那个时候还不流行健身,没有那些形式主义的肌肉,照片上的两个男人又高又壮,挺着肚子,剃着板寸,看着就不好惹。 黑一些脸上有刀疤的,喜欢割破他的皮肤往外放一点血,然后再给缠上,不让他死了。 白一些的三角眼的,喜欢抽鞭子,尖叫声能让他兴奋。 这两个人在当初顾慎行带人去把顾之墨救出来的时候,就被乱枪打成了筛子,当时就死透了。 心里明明知道恶魔已死,却也控制不住深入骨髓里的恐惧。 拿着照片的人端正的坐着,嘴角擎着一点微笑,那张“假脸”上瞧不出任何的不适。 藏在衣服里的汗毛已然全部站了起来,十根手指,每一根都泛着冰凉,神经像是感知到了被竹签子穿进去的疼痛,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回味着当时的感觉。 往后翻有一张这两个人和一个穿着黑色羊毛大衣的男人的合影。 照片的角度照的并不好,中间的男人实在太夺目,以至于跟画面里的两个人格格不入,仿若像是两个影迷跟靠脸吃饭的明星的合影。 一早就知道是他,可真拿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依旧还是的有些膈应。 顾之墨喝了两口甜汽水,不禁觉着自己有些没修炼到头。 周思远跟他认识多年,知道他心里多多少少不大舒坦,干脆叼了根烟岔开了话题。 “就这么让陈飞去F国了?” 顾之墨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轻轻一笑说:“眼下事情多,你是想我把他留下来当个帮手,只不过那是未来媳妇,我顾之墨到底是混的多差劲了,这点子人手都掉不出来,还得牺牲自己家媳妇上学的时间,帮我处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周思远闻声一愣,“媳妇?你.你前几天还不是这么说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改口了?” 认真翻看照片后面留下的日期的人,表情很淡,“你要是敢把我刚才的话透出去,小心我把你一嘴的牙给你卸了。” “得了得了,不跟你闹了,照片既然找到了,他之前那些死不认账的话也没用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顾之墨轻轻一笑,“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现在人在我二哥手里看的死死的,一天恨不得抽他八百顿,我不去,他也好受不了。” 周思远喝了口咖啡,眯着眼问:“就不想亲手揍他一顿,过过瘾?” 刚点了烟草的打火机烧了被摁开了开关,蓝色的火苗一沾照片纸,立马窜的老高,像是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要把所有能吞噬的东西,全部吞噬干净。 “亲手揍?那多掉价,当年我这亲舅舅也没亲手虐待我呀。”他一张张烧着那张照片,脸上的笑容一片岁月静好,“这世上出了自己的亲媳妇要自己亲自睡之外,没有什么需要亲力亲为的。” 周思远:. 他狠狠咬了烟嘴吸了一口,宁愿被烟味呛死,也不下想在这啃顾之墨递过来的狗粮。 “对了。小远你以后找对象,也别要求太高,就像我们家陈飞这样,会给你手写情书,会拿你的照片做PPT,对你日思夜想忠贞不渝,旁人谁也看不上,眼睛里都是你的就行。” 周思远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拧巴,“你差不多适可而止就行了,别没完没了。” 对方一把跨上他肩膀,满脸的大公无私,“好兄弟嘛,有成功的恋爱经验,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不告诉你不是,你不用不好意思。” “你.那你跟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盯上人家的?从什么时候开始?” 几张照片烧成一团死灰,顾之墨羞涩一笑,“五年前,去按照我爷爷的吩咐,查查我二叔身边的陈修齐的家底的时候。” 周思远的脸更难看了,手上的烟狠狠的摁在了烟灰缸里,“五年前,你那年才几岁!未成年都惦记上人了!你可真沉得住气!” 对面的人抿了口汽水,丝毫没有羞耻心,“那怎么了,不允许我早恋吗?” 周思远:“.被你瞧上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陈飞知道你算计了他这么些年吗?”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年,五年前瞧了一眼觉着不错,后来没在管,两年前才又见了面,发觉越来越不错了。” 周思远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他甚至怀疑自己今天过来,不是专门来商量重要决策的,而是纯粹是被这小混蛋诓骗来强行喂狗粮的。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去找个学校,拐骗个高中生,然后诓个五年,再然后让他死乞白赖的喜欢我?”周思远心如死水,面如死灰。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这样有吸引力的。”某人得意的扬起了下巴,笑的十分不要脸。 第96章 毒蘑菇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办的。 顾之墨联合那两个哥哥,把自己亲妈当年的糟烂事翻了个底朝天。 这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是医院的事闹的太狠,顾家三个,平日以看着一个比一个温顺,逼急了是什么也不顾的。 霹雳手段使下去,明面上整个顾家像是一团乱麻,险些动了根基,实际上暗箱操作一番之后,把水搅的够混了,才好浑水摸鱼,揪出了幕后的黑手。 顾之墨正忙着这件事,上了飞机的人,戴上眼罩半躺在座位上补眠。 他睡的并不深,脑子却涌现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层层叠叠、弯弯绕绕的冲过来。 很难抓住个引线,刚等他投入进去,立马就天旋地转,换了个新的场景。 梦里一点都不安稳,陈飞觉着自己好像很着急,急着挤进去找人。 挤来挤去,剥开人海,身上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好容易借着缝隙走进去,方方正正的屋子里,坐着个漂亮的年轻人。 “飞飞,你来接我了。” 他笑着这般说,快跑了几步,投入到陈飞的怀里,没等陈飞回拥,飞机遇上气流,震颤了一下,陈飞从梦中醒来,再想睡,就续不上了。 陈飞心里有些打鼓,随便吃了两口飞机餐,不禁有些后悔,兴许自己该多留一阵子。 只不过,顾之墨没有要他留下来的意思。 他搓了把脸,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个小时才能下飞机,干脆又蒙头睡了。 . 顾之墨去见了江富贵,已经晾了他五天了,那股子心性也算是磨的差不多了。 客观来说,江富贵的待遇还不错,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给住着,收拾的很干净。 当然,这跟江家的奢华豪宅没得比,却也算是客气了。 可吃饭睡觉都有人盯着,精神上的紧张已经不是肉体待在什么样的地方能缓解的了。 哪怕是安排他住皇宫,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你拉屎撒尿,也不会觉着舒坦。 顾之墨到的时候,江富贵正在吃午饭,保姆阿姨的饭做的很家常。 凉拌萝卜丝、芹菜炒肉、一碗黑米粥,两块馒头。 他已经不像前几天已经要死要活了,现下正好好吃着。 听见门声,一双透着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见顾之墨进来后,脖颈猛的缩了一下。 “你来了。” 进门的年轻人,笑着过去掰了一块放在边上的馒头,填进嘴里尝了尝,“味道不错,挺有嚼劲的。” “静琮和静怡呢?我要见他们,之后要打要杀,随你处置。” 顾之墨半靠在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桌子上吃着那半块馒头,“可我不让你见他们,要打要杀,您也还是任我处置呀。” “你!”厚重的眼袋挂在脸上,有些发黄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有些吓人。 江富贵本也不是什么的大帅哥,年轻的时候长得还算过得去,最要紧的是有股子精气神一衬,小伙子瞧着就挺不错的了。 顾之墨像是打量个玩意儿似的打量着他,这种感觉让江富贵很不安。 那种眼神就像是当初宋婉看他的时候的一样。 出尘绝艳的夫人,即便是生过三个孩子了,依旧身材妖娆、容貌秀丽,岁月好像格外厚待美人,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什么痕迹。 当年江富贵不过是顾慎行手底下一个跑腿的,即便是时常见着夫人,也觉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要不是宋婉先勾搭了他,江富贵年轻定力浅,没把持住,也不至于一错再错,一直到今天这一步。 当然,没有那档子事,也没有他后来的股份财权。 那是把福祸相依的双刃剑,天底下也没有卖后悔药的。 他裤裆里的东西,不听管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叔,我一直想不明白,雷毅怎么就找你当盟友了呢?以他当时的人脉,即便是你们都是我妈的裙下之臣,可你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你说,怎么你们怎么就这么紧密的抱成一团了?” 江富贵不语,手上的筷子,自打顾之墨进门就没在动过。 “直到我遇见了李木。” 江富贵的脸色忽的变的一阵泛青,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想明白,好端端的到底是哪里走漏的风声。 身边所有人都怀疑了一遍,唯独自己一对亲生的儿女和自己的亲外甥。 “李木叫你舅舅,当初李木的爸‘意外’去世之后,他们母子俩多靠你照应着,你很器重他,把这个外甥当成亲儿子一样疼。” 顾之墨说着,忽然笑了一下,“你瞧,同样是亲娘舅的,我舅舅可没像您这样疼外甥。” 宋婉是独生女,顾之墨又哪里来的亲娘舅? 那人坐在他旁边笑的跟朵纯洁的小白花似的,在江富贵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的时候,还冲他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没错啊,雷毅其实是我外公的私生子,是我亲舅舅。所以,江叔现在知道他为什么选你了吧。” 顾之墨从口袋里掏了把瓜子,往江富贵面前分了一些。 “都是喜欢自己的亲姐妹,我还是佩服江叔多一点,为着这么点子喜欢,即便是不待见李家,也把李木用心养了。瞧瞧雷毅,恨不得要弄死我和我哥哥们呢。” “李木这孩子聪明,一早就知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害了他爸,一心忍辱负重想弄垮你们江家,弄死你为他爸报仇。我跟您外甥比,可就差多了,琢磨了这么些年,最近才想明白这些。” 江富贵一向骄傲,没想到自己临到最后,竟然是被自己当儿子一样养的白眼狼反咬了一口,也罢,报应! 他狠狠咬了口牙,硬是把喉咙里的血腥味吞了。 “你今天到这来,就为着跟我说这个?” “当然是为了给您机会,来保住小琮和静怡姐姐的命啊!”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乖巧。 本身年纪也不大,长相是又讨喜,这么冲着你笑吟吟的说话的时候,让人本能的产生好感。 于江富贵而言,他就像条毒蛇、像个毒蘑菇,越是鲜艳越是致命。 第97章 百天留影 “喂,吃晚饭了吗?” 陈飞一下飞机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彼时顾之墨刚从江富贵那里回来,正循环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接了电话才关了录音,随手冲了杯燕麦,加了两勺糖,一边打电话一边吃。 “正吃着燕麦粥,你到公寓了吗?” “还没,在出租车上,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顾之墨揉了揉眉心,“这次出行怎么样,飞机上有没有遇见漂亮的小姐姐,帅气的小哥哥?” 只听得对方一声叹气,“没来及看,一上飞机就睡了,梦里边全是一个人。” 自恋鬼这个没接这个话茬,笑着说:“听叹气声看来是有些遗憾了自己睡太多,浪费了好机会看美人了。” 陈飞默默摸了一下靠胸口的口袋里藏着的一张照片,轻轻扬起了一点嘴角,“是不想醒,我梦里的人比谁都好。现在突然有些理解了之前看过的一个电影。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被迫分别,只有的梦中才能相见,于是他就爱上了夜晚,爱上了一切可以做梦的时间。” 顾之墨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甜言蜜语这东西得看从谁的嘴里说出来。 打他自己嘴里说,那简直屁都不是,跟早上好,吃了吗,没什么两样,但从陈飞嘴里说的时候,又是另一个概念,突然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这有点“饥饿营销”的意思,吝啬情话的人,难上加难才能预约到的私人订制,在得到的时候,总会把它本身的价值无限放大化。 “那要是那天你梦里的田螺姑娘蹦跶了出来,你岂不是要捧在手心里。” 陈飞闷闷的笑了一声,“不是田螺姑娘,是玫瑰王子。” 顾之墨心里听的挺高兴,但同时又有一点危机感,陈飞现在哄人的本事也是水涨船高,这要说放出去,多少的小姑娘、小伙子不得折在他手里。 为了长治久安的社会稳定性,还是老老实实的牺牲自我,力求让这越发有妖精潜质的人死也死在自己身下吧。 “回去给自己的煮点东西吃。” 陈飞答应了一声,转而又说:“其实我今天做梦的时候,有些心慌,生怕把你一个人放在沅城,有个三长两短。” 被子里的燕麦喝了一半,顾之墨缩进柔软的单人沙发里,苦笑了一下。 “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当年害我的人抓住了,我表现的很好,没去打没去骂,没去欺负他,没去要了他的命。现在还在扫尾过程中,不断的在挖他所有的暗雷,我要是这个时候送过去,逼的他狗急跳墙。那人要是想鱼死网破,临死拉我当垫背的可怎么好。” 即便是顾之墨的声音很清淡,陈飞依旧听的心惊肉跳。 “你这几天搬去大哥家住吧,或者去二哥家,跟他一块住也好。” 顾之墨笑着拉起了个小毯子盖在自己腿上,“怎么了,怕我自己住招桃花?” 陈飞不想跟他闹,知道顾之墨的能力是一回事,心里的担心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要是好好的,招再多桃花也无所谓,大不了我杀回去,把花给你砍了,人要是有一星半点不好了,我还没扶正呢,就守了寡,这责任谁担?” “没扶正?这话听着有点三儿。” 陈飞不理他贫嘴的话,望着外头的车水马龙,一颗心一直不上不下的悬着,一整天也没吃多少东西有点不大舒坦。 “墨墨,听话去到哥哥家去住,等我放假了,再去接你回来。” 顾之墨无奈道:“听你这话,我跟三岁两岁的小朋友似的。好啦,我今晚上就收拾收拾东西去二哥家。” “不能去大哥家吗?” 陈飞对这两个男人都不算太熟,但毕竟相对而言顾之时在他心目中高山一样稳固的形象,还是挺深入人心的。 “去大哥家我怕他想打我,还嫌我影响小项北学习。” “那算了,你去吧,到了给我打视频电话。” 顾之墨答应了下来,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拎着个小包,真开了车去到顾之珩家里蹭住。 等陈飞回了家,洗了个澡,锅里的粥也烧开后,视频电话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了电话一瞧,对面摄像头里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圆脸。 两个多月的宝宝,睁着大眼睛对着视频里的奇怪叔叔吐了个奶泡,看见那叫一个可爱。 紧接着顾之墨的大脸就凑了过来,“飞飞,我现在到二哥家里,这个就是小酥酥,你还没见过呢,可爱吧。” “你等一下。” 陈飞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随意靠在碗边,人离开了屏幕,不知道翻找了什么,又快速跑了回来。 “看,你小时候跟酥酥是不是一模一样!” 视频里的人手里按着一张彩色复印的百天照,照片里的奶团子,手上戴着两个银镯子,光着屁股蛋子躺在小床上,对着镜头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亮晶晶的口水糊的嘴边都是,两个圆圆的东西连带小JJ豪放的露着,打小就看得出来,这孩子长大后,一定尺寸不凡,旁边还印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墨墨百天留影。 “靠!”即便是这人在臭不要脸,现在脸上也染了一层红色。“你哪来的这张照片,我家里都没有!” 陈飞微微一笑,“问项北要的。” “项.小项北?”顾之墨双手掩面,“他肯定是问我大哥要的,而且肯定看过了!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报复?报复什么?你看过项北光屁股?” 拿着刚给奶团子泡好的奶的男人,听见外放的手机音,眉心一跳,“娇娇,你真看过嫂子的.” 毕竟老话说的好: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顾之墨惊慌失措的连连摆手,“我像那样的人吗?你们不许冤枉我!我可是个天底下最规规矩矩的好孩子了!” 陈飞:. 顾之珩:. 酥酥团子:“嗝~” 不好意思小叔叔,太饿了,打了个奶嗝。 第98章 与侄争宠 大侄子出生快三个月了,顾之墨也没捞着偷走孩子,但总算获得了一次近距离喂奶的机会。 把软乎乎的崽抱在怀里,伸手去床边拿那泡好的半瓶奶,饿的头晕眼花的小家伙已经先一步自己觅食了。 即便是酥酥是个乖乖崽儿,照顾奶团子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顾之珩连轴转了小三个月,一边带孩子,一边忙手头上定要紧的事,好容易得了这么个空挡,身心俱疲的洗了个澡,回来之后就瞧见他进浴室前,兴冲冲的说要帮他奶孩子的弟弟,正跟他奶牙都没长的儿子吵架。 “撒开嘴!听见没有,不许吸!我没奶!” 紧接着空气里传来了两声“吧唧,吧唧”的吮吸声。 “哥!你儿子咬我!”这一声里透出点哭腔来。 顾之珩才擦着头发幽幽的飘了过去。 “酥酥,松开叔叔。” “吧唧吧唧!” 一向听话的团子,没理自己亲爹的茬儿,吃的更香了,已经开始学抓握的手,精准的把另一个可能也装着食物的粉红色抓在了手里。 顾之墨脸黑了。 旁边当爹的看着,心情有些复杂。 “你要是洗完澡后穿上件上衣,他就不会随便吸你了。” 被吸的一阵阵头晕的人,几乎默默垂泪,“我,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等两个人合理把奶团子生生拽下来后,白白净净的顾之墨被摧残了个够呛,红彤彤的微肿不说,还闪着一层亮晶晶的口水。 顾之珩把奶瓶子塞进团子嘴里,凑过去闻了闻顾之墨身上的沐浴露味,默默道:“你身上奶味太重了,他觉着香。” 坐在一边默默揉胸的人哼了一声,“我还不是想让自己奶味重点,想着这样小酥酥愿意跟我亲近,我有没带过孩子,谁知道这也忒亲近了。‘母乳’果然还是比奶瓶更有吸引力。” 这话说出口,房间里的两个大人皆是一片沉默。 酥酥没捞着吃过母乳,是他们顾家没保护好小凉,他们的错。 顾之墨没捞着吃过,顾之珩没捞着吃过,顾之时也没捞着. 安静了小半晌的人,干脆连裤子也拽了,只穿了条小裤衩,把大床上已经抱着奶瓶睡着了团子往小床上一搬,自己撒泼打滚的挤进了顾之珩怀里。 跟奶团子争宠这件事,他还是挺自信的。 一来,他当了二哥二十多年的弟弟了,酥酥才给二哥当了两个月的儿子。 二来,团子还太小,即便是哭闹起来,也没他中气足,哭的响。 顾之珩瞥了一眼被遗弃在小床上的儿子,轻轻拍了拍怀里一大团的弟弟。 顾之墨半死不活的窝着,一点也没了平日的劲头,他像是一块被扣掉了电池,又搁置了许多年的表,让人怀疑再上上电池,不知道还能不能走。 房间里很安静,天气有些热,却因为家里有宝宝,不能开空调,窗户留了条更细,往屋子里垂着一丁丁点凉风,正吹在顾之墨的后勃颈上。 当哥的扯了扯被子,给他掖好了,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顾之珩最近活在生不如死的绝望里,可谁又是好过的呢? 这个还没出生就差点因为耽误亲妈和别的男人私奔被打掉的弟弟,这个刚半岁就被爹妈置气扔在爷爷家的弟弟,这个从小就乖乖巧巧,好容易回家一趟还被绑架折磨差点命都丢了的弟弟.他像一块带血的玻璃碴子,被包裹在精致的金缕衣里。 哪怕是有两个哥哥,大哥从一丁点就被赋予了长子嫡孙的重担,忙的不可开交。而他又成日的忙着跟爸爸的狐狸精门斗法,跟苏凉玩心眼,又有多少时间匀给他了呢? 顾之墨靠着他睡了过去,一觉到天明,板板正正的穿上他的长袖长裤,才敢伸手去抱奶味十足的大侄子。 孩子太小不宜接触点子产品,顾之墨坐离电脑两米远的地方,把手里的活往二哥身上一甩,今天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问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跟陈飞视频。 F国的学校好进难出,学习压力不小,幸好陈飞有点的天分,可他自己也把时间安排的满满的,一边跟电话里的是视频说话,一边拿着一支画笔刷刷点点。 忙活了半晌,才把镜头一转,给顾之墨看了他那副画。 画上是抱着奶团子的英俊青年,看得出来,画画的人已经很用心了,没有把这一大一小画成妖魔鬼怪,但奈何技术实在有待联系,画画的时间又短,速图出来的人像,还在二维动画的水平。 “呀!酥酥快看,飞飞叔叔在画你呢~” 奶团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把养的肉嘟嘟的小脸蛋埋进了叔叔温暖的胸口里。 陈飞对着视频里可爱极了的团子一笑,放下了画笔,盯着顾之墨舍不得错开眼神。 “再过六十天就放假了。” 顾之墨一边拍着奶团子,一边笑他,“哪有你这样当学生的,刚上学就又盼着放假,这样学习能学好吗?” 陈飞露出了一点笑脸,默默拿起了那支本该收工的画笔,在纸上刷刷点点,默写出一首卜算子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顾之墨偷偷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是个有文化的人,要不然媳妇都不见得栓得住。 懂是懂的,但每每陈飞这般单刀直入,顾之墨都有些不好招架。 旁人认真说想你爱你的时候,你就不好意思跟平常似的打哈哈耍几句贫嘴,说几句骚话了。 “我一直想说,你字写得不错,小时候练过?” 陈飞也习惯了他不搭茬,“小学的时候上过几次书法课,我小时候写字不好看,爷爷吓唬我说:写字不好,以后找不着对象,长大了就被老妖精叼走,拖到深山老林里吃了,从那之后就不敢不好好写字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笑,“不过,他这话说的不对,字写好了,也会被妖精叼走的。” 第99章 想反攻 奶团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叔叔是个怎么样勾人的小妖精,这么一小点就聪明的脑袋瓜,想起昨天晚上的可口的零食,吧唧了一下软软的小嘴巴,隔着的穿棉的白色睡衣,拱进了叔叔怀里。 “唔.” 正跟他的爱妃恩恩爱爱的人,猛然一抖,低头跟怀里小混蛋四目相对。 为了表示对叔叔的爱意,酥酥团子闪着大眼睛,嘬住了他睡衣上的一小块布料。 口水浸湿衣服湿润热乎的感,让顾之墨实在感觉不好。 镜头那边的陈飞,不错神的将这一切捕捉到眼里,实在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没羞没臊的玩意,因为被迫奶侄子被自己亲媳妇嘲笑了,当即脸上一红,几乎生拉硬拽的把自己的衣服和衣服里的小团从酥酥团子嘴里解救了出来。 关键是孩子是不能往外扔的,这边一撒嘴,那边就上手,精准的抓住。 又把他那可怜的小叔叔逼出一声闷哼来。 “这么一丁点,就知道‘护食’,你爸平日是饿着你了吗?” 顾之墨几乎把团子拖着捧的远远的不让这小家伙有可乘之机。 被“敬而远之”之后,躺在爹地怀里要什么有什么的崽儿,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两声可怜兮兮的哭腔出来,顾之墨就又认命的把奶团子抱了回来。 这次放在了大腿上,又给塞了个粉蓝色的奶嘴,才勉强放心了点。 “疼吗?”陈飞忍住幸灾乐祸的情绪,尽量体贴的问。 顾之墨拍着膝盖上的团子,哼了一声,“一点点,没怎么长牙呢,咬的时候不疼,被抓的时候有点疼,这小子手上有点力道了。” “我瞧瞧。”陈飞原本是没起什么色心的,只是单纯的关心一下。 谁知道那边的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十分的配合,垂着眼睛委委屈屈的解开的两粒扣子,把被小崽子“摧残”过的地方对着镜头,给陈飞看了。 透过镜头看到这个,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飞全身上下汇集出两股热气,一股往上冲,一股往下冲。 不知道是肿了点,还是本身的弧度,视频里并不清晰,但那场面实在有些过于有冲击性。 “他昨晚上他还咬我来着。” 没想当小妖精的顾之墨只是单纯的抱怨一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子简直要命。 “喝奶了。” 左手端着婴儿奶瓶,右手拿着成人牛奶的顾之珩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他那视若珍宝的弟弟,正对着手机揉.揉. “哥!不,不不不,不是你想那个样的!” 顾之墨惊恐的抱着团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镜头那边正心猿意马的陈飞,一听情况不好,手指一哆嗦,差点把手机都摔了。 顾之珩竭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把奶瓶塞进酥酥团子,又把插·好吸管的牛奶塞到顾之墨嘴里,从他手里把儿子抱了回去。 “异地恋视频play可以理解,下次就别带酥酥了,他还是个宝宝。” 顾之墨:“不是,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你看陈飞好好穿着衣服呢,唉?我靠!这个时候你挂什么电话?啊啊啊!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心惊肉跳的挂掉手机的人,扔了画笔,跳到了床上,刚才短短的几秒的景象,在脑海里不住的循环播放,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一晚上并不重欲的陈飞像是被人强行灌了十瓶咖啡,精神到半夜两点半才勉强睡着。 然而梦里也不肯消停。 把他叼进窝里的小妖精,坐在一张红椅子上,当着他的面,可怜兮兮、弱小无辜的一粒一粒的解开扣子,露出漂亮的肌肤来,乳燕投林一样扑在他怀里。 陈飞完了,第二天醒来裤子湿了一片。 他破天荒的对上学产生了抗拒,硬是凭借着意志力坐在了教室里,人也是懵的,浑浑噩噩的僵坐着听完了一整堂课,脑子里的梦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跟顾之墨的关系能维持到现在这样,对陈飞来说就挺好了的,他以为自己并不是个贪心的人,但梦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梦里,他把那个人压在了身下,把人揉进了自己怀里,把他.把他翻来覆去的. “Are  you  all  right?”隔壁桌的女同学见他脸色异常,恍恍惚惚不禁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 陈飞正陷入回忆里,被人一拍,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嘴唇一碰回了一句:“I''m  all  right.” 微微点了点头,快速拿着书包出了教室。 好在今天课不多,回了公寓,陈飞没有按照计划表,继续学一会别的东西,像是见不得人似的拉上窗帘,关上房门,一个人在黑暗中沉思了起来。 这个梦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由这个梦引发的一连串的反应,他想.想.反攻! 陈飞郁闷了,他怎么就产生了这种想法呢? 不是一起没想过,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又甘心只被人压在身底下,哪怕偶尔又那么一瞬,也是转瞬即逝,这次有些太上头了,着了魔似的挥之不去。 顾之墨生的很符合美学,无论什么样的欣赏眼光,都会承认他是好看的,精致的。 这样一个美人成日在眼前晃悠,他不是不想,是舍得,舍不得让他疼,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陈飞开始有些厌烦自己的身体,厌烦自己的脑子,厌烦自己怎么就没忘掉那个梦。 以至于到了晚上,他要给顾之墨打电话的时间点,还没调整好心情的人,电话都不想打了。 陈飞幽幽的叹了口气,开了灯一扭脸瞧见墙上挂着的照片,他正对着镜头抿唇浅笑着,像是这么看着陈飞似的。 漂亮是真漂亮,没做什么夸张的造型,照片照的十分生活,就更又了真实感。 陈飞心里一阵打鼓,伸手摸了摸照片框,嘴角提起来了,裤裆也提起来了。 “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来看孩子,刚进门的陈修齐和顾德垣,有点惊慌。 第100章 不争气 “儿子,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跟爸爸说说。” 裤裆里的安静了。 陈飞尴尬的摸了摸耳垂,他跟陈修齐修复关系后,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也算是“相敬如宾”的一种父子模式,自认为并没有到这种,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一起交心的地步。 顾德垣非常知情识趣的冲他一笑,“你们父子聊,我去把这些吃的放厨房,飞飞还没吃饭吧,我再炒几个菜,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吃上一顿。” 陈飞:.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又何况人家二位客客气气的来给他当爹,陈飞这个住着人家的房子,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的,也不好的闹什么脾气。 拉着陈修齐回了屋,给倒了杯水。 端着水杯的人,安安静静的等着,可能是年纪大了,眼睛里真流露出一些慈父情怀来。 陈飞被这么一看,就更难以启齿了。 他一向是个有骨气的人,现在突然觉着就算是让他厚着脸皮问陈修齐要钱,都比跟他探讨一下这件事难。 可这种事情,他也实在没什么人好说。 项北算一个,只不过人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也快高考了,实在不好跟他说这种事情动摇军心。 而陈修齐“嫁”进顾家十来年,算是有经验的前辈。 叫自己爸爸前辈还怪奇怪的,可不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瘪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实在太磨人了! 陈修齐嘴角含着慈祥的微笑等着坐立不安的儿子,向他求助。 看得出来,小飞几次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一丝紧张,这应该是修复父子关系的好时候,他可要好好把握。 “儿子,你放心,有什么时候爸爸给你兜着呢,你什么都能跟我说,我保证能替你守口如瓶。” 陈飞紧张的很,犹豫了再三,听见楼下抽油烟机转动和炒菜的声音,才确认了顾德垣不会突然闯进来,咬了咬牙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咳,你跟顾.他之间。”话说到一半,陈飞脸上已经见了红。吭哧吭哧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蚊子一样大小的声音来:“你们,你们之间谁.谁是上面的。” 陈修齐:.果然,爹还是不好当,这叫什么鬼问题! 即便打心眼里愿意做个坦诚的老父亲,但儿子面前面子还是要要的。 “当然是我!” 陈修齐一把年纪,依旧还像当年一样纯情.红着脸吹牛皮。 本来是想看见自己家儿子崇拜的眼神,再不济也该松一口气,结果倒好,陈飞当场就皱起眉头来。 “所以,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被人家养着,还要上.上他,心里不觉着亏心吗?” 陈修齐:“啊?” 陈飞使劲搓了把脸,瞧那样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皮都搓掉了。 “我.我也没一直吃他的和他的,就吃了一阵子,我也挣钱的,怎么就像你说的跟被包养的小狼狗似的了?” “您这个年纪,也不能叫小狼狗了,虽然长得过得,但也不算什么大帅哥。” 陈修齐才四十来岁,尚且不能规为老年人的行列,但今天差点被儿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老血。 他这是干嘛来了?巴巴的拎着吃的喝着,巴巴的给人家解决疑难问题,怎么到头来还被人挑毛病? 陈修齐气的够呛,差点转身要走。 别瞧着对着陈飞低三下四、低声下气,这十几年,他在顾德垣那里是什么待遇,对方连对他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爸。” “哎!儿子你说,爸爸在呢!” 老父亲忽然谄媚的样子吓了陈飞一跳,他真没意识到,自己一生爹,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就,就是,我.我.我跟墨墨之间,咳,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突然做了个梦,梦里改变了我和他之间的上下关系,然后一直挥之不去。但是我本心上就不像改变我们现在的关系,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修齐老脸一热,“咳,简单说你就突然想反攻了呗。” 陈飞双手掩面:“嗯.” “所以,你觉着反攻有什么问题吗?” “就.就是不太想改变现有的模式而已。” 陈修齐简直想愤恨捶胸,以陈飞现在的能力,反攻什么的不是指日可待吗!怎么能不想!怎么能安心做受呢! “为什么不想改变呢?其实没必要太在意上下的问题,只要两个人相爱,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飞还是过不了这道坎,“可是,你跟楼下那个,也.也会改变上下关系吗?” 陈修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咳,现在再说你的问题。儿子,我怎么觉着你的心态有问题,究其根本,这种事本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想就去做,大不了失败个几次,就死心了。” 陈飞咬了咬嘴唇,他一向个拿得起放得下,不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人,独独在这件事情上,简直快要陷入怪圈了。 “可我舍不得他。” 陈修齐:“.那你完了,没救了,心都软了,再硬能怎么样?爸劝你躺平吧,除非小娇娇主动邀请你,不然你没什么希望。” 纠结了半天的人定了定神,“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痛心疾首的老父亲,差点又被气吐血,心累到无法呼吸。 “你!你就不能争点气啊!” 陈飞松了口气,拍了拍陈修齐的肩膀:“咱们家有您自己争气就够了,不能太占人家家便宜。” 陈修齐:.其苦不堪说!该着老陈家倒霉,一辈子翻不了身,下一代也翻不了身! “修齐,小飞,下来吃饭了。” “来了~”陈修齐答应了一声,拖着疲累的身子和不成器的儿子慢慢悠悠的下了楼。 流年不利,不宜出门。 “来,尝尝我烧的鸡蛋汤,你爸就爱喝这个。” “谢谢爹。”陈飞接过来说。 第101章 宣誓主权 一声爹,差点让顾德垣激动的当场给陈飞转上几千万。 陈修齐满脸黑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喝着鸡蛋汤吃着饭的儿子,递给了他一个眼神,仿佛他是个吃人家的睡人家的还不给人家名分的老混蛋。 为了家庭和睦,自己的面子,只能暂且忍了。 只能瞧着陈飞把顾德垣那狗东西当可怜兮兮、无私奉献的小妈似的客气的敬着。 不过,转念一想,这究竟是瞧在他的面子上,还是因为顾之墨的脸面,那就不得而知了。 . 顾之墨抱着他的胸部挂件溜达了第十八圈的时候,认真工作的男人终于搭理了他一下。 “无聊了?陈飞好像最近三两天也不给你打一个电话了吧。减少沟通,是分手的开始。” 顾之墨拿起奶瓶塞进奶团子嘴里,“哥你能能不能盼我点好,不是他不愿意给我打电话,是太忙了,他准备把四年的课程压缩成两年,然后早点回来。” 正通过处理手头上繁杂的工作麻痹自己的男人笑了一声,“陈飞到底瞧上你什么?这么执迷不悟?” 顾之墨拖着怀里的幼崽哼了一声:“你弟弟我哪里不出众了?随便挑拣一样都能迷倒万千少男少女,他喜欢我那是天经地义,怎么能叫执迷不悟呢?” 顾之珩不理会他往脸上贴金的话,弟弟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弟弟,可从择偶的角度上来看,却是个很好的伴侣。 “如果遁城有更好的选择呢?” 抱着崽子的人拿了张湿巾,给小侄子擦了擦脸上奶渍。 “你觉着上官凌怎么样?” 上官凌是他们表姑的儿子,表了两表的表兄弟,生的一表人才,脾气性格有趣,家庭和谐,人也踏实,无论是谈恋爱还是过日子,自然是没得挑的。 “我把凌哥送到飞飞的面前,然后凌哥失败了。”顾之墨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甚至带着一点他不该有的遗憾。 顾之珩咋舌,他一向知道自己这弟弟胆子大,可也没想到在这件事上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就不怕,你这么做的时候,陈飞真的看上阿凌跟他走了?” “不怕啊,可两条都是好路。若是选了凌哥,多好的对象,给喜欢的最好的我都觉着自己伟大。没选他选了我,那飞飞铁定是赚了,我这么好,天上有地下无,上哪找去。” 顾之珩:. 这位自称自己天上有地下无的主儿,现在就很犯愁。 手上的事情还没收尾,要是巴巴的跑到遁城去时机也不对,可问题是陈飞的生日快到了。 “哥,我能带着酥酥出去玩一趟吗?” 顾之珩正用心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头也没抬,随口说:“带他去公园里溜溜也行,抱好了,不要放在婴儿车里,省的有偷孩子的。” “咳。不是,我是说,我能带他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吗?例如:出个国?” 某个图谋不轨的人笑的十分纯真无邪,仗着这几个天跟酥酥崽崽混顺了,摇晃着他的小嫩手买了个萌。 顾之珩:“.你离挨打还差一点点。” 还差一点点,到底还是没挨打的。 酥酥崽子是顾家的宝贝蛋子,至少目前来说,全家上下,这一代就这么一个小崽崽。 而顾之墨就是家里的混世魔王,全家上下没一个舍得对他动手的。 在兄长咬牙切齿的注视下,顾之墨还是抱着团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上了飞往遁城的私人飞机。 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才刚三个月的酥酥宝宝,已经比同龄的崽儿迈出了一大步,并且飞向了天空,亲眼见证了白白的云朵在蓝蓝的天上飘来荡去。 “酥酥崽儿啊,你也得争气,我们收拾的香香的,去给你飞飞叔叔留下个好印象,顺带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情敌,要是有,你就冲上去,哦呜一口咬了!咱们一定要宣誓主权!绝对不能让别人惦记咱们老顾家的白菜。” 酥酥宝宝眨了眨亮亮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奶瓶,使劲长大了嘴。 “吃了叔叔的奶.奶粉,就得听叔叔话哦~” 某个企图诱拐婴幼儿的混蛋这才把奶瓶塞到了小侄子嘴里。 临下车前,特意调整好了精致但不刻意的造型,给团子换了尿布,塞了奶嘴,熟练的抱上崽儿,掐着陈飞放学回家的点,站在了公寓门口。 其实他完全可以在车里等,大张旗鼓的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展示,就是为着给周围的邻居情敌下通知来着。 陈飞!是个有老公,有娃儿的男人,不该惦记别惦记,不该肖想的别肖想! 陈飞的学校离公寓不远,顺道在水果店里拎了两个苹果,三根香蕉,熟门熟路的往自己家走。 耳朵里带着一只蓝牙耳机,听着录好的新闻播报。 刚走到门口,一抬眼,眼珠子差点被闪瞎了。 “墨墨?” 站在门口的东方美男,一手抱娃,一手撑伞,下午的阳光已经不烈了,还是怕灼伤了小婴儿娇嫩的皮肤,特意撑了一把又大又沉的遮阳伞。 顾之墨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把陈飞也一起包裹在伞下,脸上颇为无奈。 “我二哥非得让我带酥酥见见世面,说是有助于小团子的成长,我那么忙,哪有时间带孩子,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小侄子,还是要好好培养的,想来想去唔.” 酥酥宝宝挤在叔叔和陈飞叔叔怀里,睁着顾家祖传的漂亮眼睛,盯着黏在一起的嘴巴,心里不禁想:哇哦!嘴嘴有奶奶好吃吗?酥酥也想尝尝。 没想过这么早就让自己的宝贝蛋子见世面的爹,更没想到那缺德的弟弟是带着他的崽儿来见这种少儿不宜的世面,要是知道了,不管怎么样都得打断他的腿! 久别重逢的亲近,实在让人难舍难分,要不是怀里的崽儿“咯咯”发出了一声小奶音,陈飞还舍不得撒嘴呢,一低头瞧见正盯着自己的团子,脸颊不禁一热。 第102章 顾之墨的家 “快进来,等多久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陈飞一边说着,一边输入了进门密码,旁边抱着孩子的人,垂目一瞧,心里又荡漾出了一层涟漪。 是他的生日~ “刚到而已,算时间你也该放学了,就没打。” 酥酥奶团子是个乖乖崽儿,不认生,也不娇气,乖乖的在叔叔怀里吐奶泡。 顾之墨压抑着嘴角上的欣喜跟着进了门,紧接着,嘴角就迎来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冲击。 鞋架上放着凉爽拖鞋,一双是陈飞的,另一双跟家里他那双一模一样,颜色尺码一点都没有差的。 屋子里所有的用具几乎都是双人的,要不是都是他喜欢的样式类型,顾之墨当真会以为陈飞在这养了个小白脸。 更夸张的要属墙上的挂画。 遁城的装修风格很爱在墙壁上挂大幅小幅的画,到了陈飞这里,通通换了顾之墨的照片。 酥酥团子摇晃着小手手,新奇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墙上的叔叔,小小的嘴巴张成了一个0形。 陈飞把拖鞋给他放好,试图从他手里接过奶团子让他换鞋,又实在没接触过小孩,两只手僵硬的伸出去了,连自己看着都十分别扭。 顾之墨大方的把酥酥放在了他臂弯里,“这样一手托着他的脊背和脑袋,一手托着屁股,不用太紧张,酥酥没多重,不压手。” “我,我不紧张。” 陈飞大口的深呼吸,软乎乎的小东西,娇嫩的很,拖在手里仿佛被墨墨刚生下来一样热乎。 “还说不紧张,你胳膊绷的太紧了。” “别.别碰我,我掌握不好力道,再摔了他。” 顾之墨一边笑他,一边招呼司机把婴儿车和一路带来的奶团子的大件儿行李箱和折叠婴儿床搬了进来,换了鞋子,把团子放在铺好的床上,才让陈飞推着放到了客厅里。 “他饿了吗?要泡奶给他喝吗?” 陈飞趴在小床前,跟里面的奶团子大眼瞪小眼。 从小到大,他就带过自己那不成器的倒霉弟弟一个孩子,而且只比他大三岁,实在不记得婴儿时期的奶娃娃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小崽儿,弄的他有点惊喜又新奇,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本来是带着酥酥来看爷爷来着,只是来的不凑巧,我刚来,他老人家就坐上了去南半球的飞机去看老朋友。也不能白跑一趟,这不,带着酥酥来投奔你了。” 顾之墨趴在床边轻轻的摇着,“不过,你只关心他要不要泡奶,怎么也不问一问我渴不渴饿不饿?” “你渴一会,饿一会又不会坏。” 顾之墨:.所以,我是带着团子来跟我自己争宠的吗? “普通的水能给他泡奶吗?要不要去超市买点适合泡奶的水?” “我们家养孩子糙,不用非得天山泉水,你陪着玩会,我去烧水给他泡奶。” 陈飞点了点头,尽职尽责的盯着奶娃,犹豫了半天,才伸出一根手指头过去,轻而又轻的戳了戳奶团子的圆滚滚的小肚子,惹的一丁点的小团子咯咯直笑。 等顾之墨拿着奶瓶过来的时候,那人眼睛里闪着一股希冀的亮光。 “我能喂他吗?” 拿奶瓶的人抿唇一笑,“现在还不行,太热了,要凉一凉,一会在手臂上试个温才能给他喝。” “难怪你二哥能让你带着小宝宝乱跑,带孩子还挺像模像样的。” 顾之墨伸手逗了逗睁着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崽儿,“那当然,想当初我说想偷孩子可是认真的,只可惜事情有变,现在可不能偷酥酥了,现在这团子可是我二哥的命根子,他再有点闪失,他爹也不活了。不说这个了,我好饿。” 陈飞这才起了身,“那你等一会,我去弄点吃的。” 他快步往厨房走去,只三两分钟就又端着托盘走了回来。 “先吃点零食垫一垫。” 炭烧腰果、希腊酸奶、妙脆角、蘑菇饼干.都是他爱吃的,托盘中间还放着杯热茶。 杯子跟放在桌边,一看就是陈飞日常用的杯子是情侣款。 顾之墨摩挲着的杯子的边缘不禁一笑,这是.早知道我会来? 陈飞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为了怕油烟味呛着小团子,不得不关上了厨房的门。 插·上酸奶的吸管,使劲吸了一口,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间小公寓,比起沅城的大别墅,这里好像更像是家的感觉。 顾之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抱起躺在床上的团子,把公寓逛了一遍,又送到小床上,喃喃道:“难怪小项北来过一次之后回去用那种眼神看我。” 泡好的奶放在一边凉了一会,等温度适宜了,顾之墨才给团子塞进了嘴里。 陈飞做了四菜一汤出来,都是些家常菜,却因为要吃饭的人不是一般人,饭菜做得格外精细,连土豆丝都比平常切的细多了。 两个大人坐在餐桌前吃饭,奶团子躺在一边的小床上吃奶,画面十分和谐,出了陈飞一直傻笑之外。 “怎么笑的这么开心,你这是多久没人陪你吃饭了?”顾之墨故意找了个别的借口,总不好单刀直入的把事情挑明了,说是因为自己。 陈飞给他添了一块茄子说:“倒不是因为没人陪我吃饭,我爸和你二爷爷偶尔过来。是因为今天陪我吃饭的人,所以才觉着开心的。” “我这么大魅力呀!”顾之墨笑的十分不检点,像极了要勾人的狐狸精。 “你说呢?”陈飞喝口汤的功夫,都没浪费,眼睛依旧看着他。 对方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幽幽的叹了一声:“想我这样有魅力的人可不多了。” 本就是一句自恋的话,对方硬是接了过来说:“所以,我会好好把握的,这次来住几天?” 顾之墨自然是想长长久久,一瞧小床上的小侄子,这要是时间长不回去,怕是二哥要杀上门来,提刀抢儿了。 “三五天吧。” 陈飞心里有些失落,但来了总比没来抢,做人不能太贪心。 第103章 偷偷地 带孩子是件辛苦的事情,尤其这么一丁点的,大半夜的起来换尿布、定时泡奶粉,还要哄睡觉。 酥酥崽崽是个顶乖的团子,省事的很,也还是要一晚上爬起来两次,把小祖宗伺候好了。 奶团子小的很,家里没人看着,也不能的放在别的房间,到了晚上,问题就来了。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新婚带孩子的同时,该怎么完成洞房问题,这就是个很考验技术的活了。 顾之墨和陈飞有一阵子不见,自然是想得慌,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可问题是这么个小团子正精神奕奕的眨着大眼睛看过来,这要是现场表演为爱鼓掌,别说顾之珩肯定不能愿意,就连顾之墨都觉着自己不要脸。 “酥酥,来闭上眼睛,睡觉觉了。” 奶团子不哭不闹不闭眼,单纯可爱的盯着用心哄自己的叔叔,露出了一个纯良无害的笑脸。 顾之墨:“在家不是睡的挺早的吗?怎么换个地方就不困了?” 奶团子吐了个奶泡,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竭力给叔叔展示,自己一天比一天皆是的小身体。 “好宝宝,睡觉觉,叔叔给你泡个奶,喝了奶睡乖乖觉觉好不好?” 酥酥团子喝奶奶了吗?喝了! 酥酥团子睡觉觉了吗?没有. 陈飞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的出来,小宝贝还醒着。 换了他哄孩子,让顾之墨去洗澡,等他洗澡回来,小宝贝还醒着。 春宵苦短,眼瞧着都夜里十一点了,这小家伙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耽误了叔叔多少宝贵的时间。 要是明天陈飞没有课也就罢了,偏生的还有早课,实在耽误不起。 奶团子也不闹,只是单纯的不睡觉而已,其实这样没必要管他的,谁叫某些人想干一点见不得人的事呢? 实在没了法子,香喷喷的爱人在侧,顾之墨心一横,关了房间里的灯,裹着陈飞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两人的脑袋在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灯关了,他瞧不见,我们悄悄的,不要弄出大动静来。” 陈飞一向宠他宠的不行,哪有不应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使劲点了两下头。 由着藏在被子里的手,摸上了他的睡裤,轻手轻脚的给扒拉了下来。 房间里黑的厉害,只有贴的很近很近了,才能瞧见对方。 顾之墨亲了他一口,怕弄出什么动静惊动了奶团子,动作很轻,几乎称得上温柔。 陈飞摸上了他的窄腰,下意识用两只手丈量了一下尺寸。 刚好,纤细且有力道,又符合美感。 黑灯瞎火里,总有些不一样的情趣,顾之墨轻手轻脚的脱两个人的衣服,轻手轻脚的把自己放了进去,轻手轻脚的摇起了床。 明明心里想的狠了,这般轻,如同隔靴搔痒,很是要命,简直要磨除了火星子,却也只能忍着。 两个人还要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生怕动静大了。 “飞飞,飞飞~” 顾之墨抵在他的耳边用气音低语,温热的气息顺着耳蜗灌进去,顺着七经八络一路游走,把人全身都烧热了。 陈飞的手,脱离的主人的意志,顺着那截窄腰一路上移,摸到了酥酥奶团子很喜欢的地方,把玩的一番,轻声低语:“他今天咬你了吗?嗯?” 嘴上说着,却不等顾之墨回答,用敏感的手指肚,自己一点点戳弄探寻,似乎能感知出来似的。 成功的将那人逼出一声闷哼,“小崽子很乖没碰,你今天倒是调皮的紧。” 陈飞不理会他,一点点的滑动着手指,打了个圈,又笼了起来。 顾之墨下身不敢使大力气,这才让他有功夫在这里走神,干脆自己整个钻进了被子里,一口咬上陈飞的软肋,把原本的红又泼上了一层红色的颜料。 “唔.” 陈飞一手的抓紧了床单,一手死死的堵住了自己的嘴,实在再没有功夫去欺负人。 “别,别吸.” 床上的示弱是没用的,只会激发顾之墨更强的占有欲,非但没有撒嘴,反倒是上下其手,把人欺负的更狠了点。 陈飞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嘴巴堵不住,只好咬住床单但是忍住声音。 只隔了不到一米多远的奶团子,没有人陪他玩,正吃着手手睡的正香。 等他那丧心病狂的叔叔完了事,才哭了两声,让给换了尿布喂了奶,就又睡了。 第二天一早,要起床上学的陈飞,不得不在自己的上衣里叠加了两件厚一点的背心,不然都遮不住有点肿了的地方。 顾之墨早晚上吃了个半饱,难得早起亲自下厨给陈飞煮了碗泡面还加了个蛋。 虽然是泡面,但好歹做早饭的心意到了,也不算太过不去。 “今天下午没课,我上完中午的课,就能回来,好好在家等我。” 顾之墨给刚醒的团子塞了个奶瓶,也坐到餐桌前陪他吃饭。 “中午想吃什么,我带着酥酥去买点,等你回来做。” “不用。带着小宝宝不方便,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食材就好了,你想吃什么。”陈飞心情颇好的笑着问他。 顾之墨掖了掖酥酥的口水巾,冲他一笑:“都好。” “那我随便买点。” 话是这样说的,买来的又全都是顾之墨素日爱吃的,即便是这人说自己只待三五天,看陈飞这大包小包几乎拎不了的架势,怕是按照他要待三五个星期一样准备的。 他回去的时候,顾之墨正在家里抱着装在粉兔子套装的崽子在家里遛弯。 屋子里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气息混着一股子奶味,像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家了。 陈飞被这突然的暖意弄的像是张开了全身上下的毛孔,把手里的大小袋子通通放到厨房里,洗干净了手,走出来,从背后拥抱了正在哄奶娃娃的人。 “墨墨,我想你了。” 顾之墨微微偏过头,侧脸擦过他的嘴角,贴着他的嘴唇极近了,稍微再往前一定见就能碰到,他却没有亲上去。 第104章 想要孩子 “昨天没想吗?” 这样近的距离里,喷薄出来的呼吸,带出刚吃过的草莓巧克力的味道。 陈飞沾染了一点他嘴唇的温度,含含混混的说:“想,每天都想。” 几个月前,陈飞还是个吃了这顿不管下顿的糙汉子,现在变成了这般力求上进,瞧见他情话就跟泉水似的咕咕咕往外冒的男人,顾之墨心里一阵骄傲,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这倒是看得出来。” 躺在小床上哼唧了几声的奶团子昭示了自己的存在,好歹没让那没羞没臊的叔叔光天化日之下,干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里,乖乖去给他跑奶喝了。 等到了晚间,陈修齐和顾德垣拎着一大堆吃的喝的例行来看儿子的时候,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子奶味。 嫩生生的团子正窝在叔叔怀里吐奶泡,看着那叫一个可人。 “二爷爷来了。” 顾之墨抱着团子送过去,“来酥酥看看二太爷爷们。” 顾德垣和陈修齐正值事业有成没什么事干的年纪,顶喜欢一丁点的小宝宝,两眼放光的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撒手了,原本要来给陈飞做饭,都因为不舍得丢下怀里的团子,把厨房大方的让给了那捡来的儿子。 可怜顾之墨和酥酥崽崽不来,还是爸爸们手心里的宝儿的陈飞,现在立马被打入冷宫,只能默默的钻进厨房里做饭。 顾之墨要进来帮忙,又被赶了出去,他可不舍得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刮土豆皮。 “呦,瞧瞧这孩子养的多好呀,小脸圆乎乎的,像他爹。” “来来来,给擦擦口水,是不是想吃奶了,娇娇快去给泡一瓶。” 顾之墨默默扶额,“半个小时前刚喂完,还不饿呢,他就是吐着玩。” 人家都说哄孩子的人,要是把孩子P掉,人就像个智障,顾之珩平日里没感觉,毕竟二哥也只是抱着团子,心都死了一半了,哪里有心思哄哄他。 现在这两个中年男子,为了哄一个奶娃娃开心,开始做各种诡异的不堪入目的表情。 咱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面嫌弃被人不堪入目的。 反正在顾之墨看来,简直是崩了他那斯文儒雅的二爷爷的人设,而陈修齐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简直瞬间下降了一般的智商。 “您二位这么喜欢小宝宝,怎么没想着代孕一个。” 国内现在还不合法,但是在遁城,代孕却是合法的行为。 又何况顾德垣和陈修齐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四十多岁,又有充足的金钱养娃,条件十分优越。 陈飞切好了菜,熬上了汤,从厨房出来,准备等再过二十分钟,汤熬的差不多了,再起锅炒菜。 正逗孩子起劲的两个人,脸色稍微变了变。 养个孩子,在同性恋关系当中是个比较严峻的问题。 孩子只能有其中一个人的血统,即便是两个人都代孕,一人一个,会不会产生偏心问题,双方又能否将对方的孩子视如己出,都将是严重考验一段关系的问题。 顾德垣倒是对陈飞很好,但在顾之墨看来,目前来讲陈飞还没到达亲儿子该有的待遇。 “害,养一个这么小的团子,从一丁点就得看着一直到大,天天都得提心吊胆怕他走了歪路,什么时候长斜了,得操多少心,还是现成的好。玩别人的崽儿过过瘾也就得了。” 现成的崽儿陈飞同学本来想泡茶来着,又默默把茶叶收了回去,端了几杯白开水过来。 “我们也都年纪大了,养孩子太费精力,就不折腾了。等什么时候你和小飞要是都有了孩子,我们倒是乐意帮忙看几天。” 陈飞额角一跳,他实在没想过这个问题。 原本跟顾之墨的关系一直不稳定,费尽千辛万苦刚刚勉强维持好一段关系,哪里还敢奢求跟他一起养个小崽子呢? 要是有个像酥酥一样可爱的孩子,倒也未尝不可。 哪怕那孩子跟他没有血缘,只要是墨墨的就好。 他下意识往顾之墨那边看去,一下撞上那人正往他这边看来的眼神。 陈飞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当场捉住,心虚的赶紧把眼神躲闪了出去。 “汤煮的差不多了,我去把菜炒了。” 顾之墨勾起一点嘴角莞尔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沙发的扶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 陈修齐观察到两个人神态的变化,拿胳膊肘碰了一下顾德垣,对方反应过来,听见厨房里抽油烟机轰隆隆响起来的声响,才开口说:“你呀,可别老是欺负小飞。”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年轻人笑的单纯又无辜,“我可乖了,哪会欺负人呢。” 顾德垣对他这般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纯真无邪的样子又是欣慰,又是生气。 欣慰的是这很有他们老顾家的风范,生气的是没法劝,这臭小子打定了主意要办的事情,他是甭想插上手的。 “小飞是个好孩子,他很爱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又想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不能伤了他的心,这心要是伤了,可是会疼的,疼了就会留疤,可不是哄一哄就能哄好的。” 顾之墨很受教似的点了点头,谁也不能确定他是真听见去了,还是敷衍了事,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 反正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是真诚的,你也说不得他什么。 等吃罢了晚饭,两人又抱着娃完了好一会,一直把酥酥崽崽都哄睡了,才恋恋不舍回了家。 这两位有自知之明的,再喜欢也没要把团子带回去,万一有个好歹,他们可赔不起。 等人走了,陈飞已经收拾好了卫生,拎着浴巾进去洗澡。 心里不禁对养孩子的提议畅想了起来。 墨墨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要是有个孩子,一定也好看。 而且他也很喜欢小孩,照顾酥酥的时候,很周到又有耐心,看得出来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只是这种事,该怎么跟他说呢? 刚才爸他们说这个的时候,他也没吭声,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第105章 世界名画 陈飞洗澡出来的时候,顾之墨正半躺在床上,随手翻一本他搁置在边上的画册。 练了两个月,陈飞勉强脱离了初级入门,能画出一些勉强见人的东西了。 然而陈飞又实在庸俗了些,即便是天生有些善学学习东西的才能,奈何从小的精神境界培养不够,也没培养出什么对艺术品的爱好了,画出来的画,都是看见什么还不错随手临摹了,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而其中占一大半篇幅的却是个人,一个漂亮的男人。 顾之墨勾着嘴角欣赏着画上各种风格的自己,笑的十分造孽。 “我可真好看。” 陈飞:. 没有这么夸自己的,这种夸人的机会应该留给别人。 酥酥团子在一旁的婴儿床里睡的正安稳,陈飞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探过头去看看他瞧的哪一张,一眼扫过去,脸噌的一下就红透了半个。 他自认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画画,可没画什么人体艺术鉴赏,可也架不住有些人自己技痒,拿起桌子上的铅笔给陈飞只画了一个头还没来得及画身子的墨墨小人,续上了个半穿着一件衬衫,衣服散乱,皮肤半露的身体。 这人指定是学过画画,瞧得出来有一定的功底,也瞧得出来,没学出多少名堂,水平比陈飞这个学了两个月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你这样的吗?” 顾之墨一点也没觉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看着自己的半·裸画,几乎投入了欣赏世界顶级画家的艺术作品的眼神。 “你觉着不好看吗?” 陈飞:“好看是好看的.” “那我也给你画一张。” 一时兴起的小祖宗立马解了陈飞的三颗睡衣扣子,又把睡裤往下拽了一点,把人摁在床边上凹了个他认为好看的造型。 这让原本就跟艺术关系不大的人,感觉自己已经走向了色·情的边缘。 好歹是酥酥正睡的香甜,没睁眼去看他这不堪入目的样子。 “你快点画。” 顾之墨煞有介事的认真了起来,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尽收,执起铅笔,一下一下的调整线条,一笔笔的勾勒出轮廓。 本就生的极好的容颜,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把他的美貌全然暴露了出来,整个人有种很不一样的光彩。 陈飞为美色所迷,突然不觉着当模特是件累的事情了。 他静静的半躺着,从床头向床脚望过去,心中慢慢的泛出一层淡淡的甜味来。 依稀好像在哪看过,长长久久的爱情就是,重复的爱上一个人。 陈飞觉着自己每天看他,就比昨天更喜欢他了一点。 有点奇妙,有点不受控制,但会让人觉着舒服。 也不知道这人是画的有多认真,正正画了半个小时,才舒展了表情,朗声到:“好了。” 陈飞忙不迭的去接自己的艳画,生怕这人在临场发挥,画的比模特还不堪入目。 然而. “你画了半个小时就画了个头?” 顾之墨点了点下巴,“怎么了,我这个头画的不好吗?你看跟你多像啊!” 像是像,虽然水平一般,但好歹没把他画丑了。 “可是,你既然不画身子,又是解扣子,又是拽裤子,又是让我摆造型做什么?” 顾之墨嘿嘿一笑,“画家画画的时候,也得看一点养眼的东西不是。” 陈飞:. “快,剩下的你的身子,你自己补上,记着自己的衣服是怎么敞开的吧,就按照我给你捯饬的画。” 这位爷心里一点也没数,完全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似的没皮没脸,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自己加个色气的身子。 然而他殷切的把铅笔塞进来了,而陈飞又是个不会对他说拒绝的。 简单来说,这叫欺负老实人! 而这老实人即便是耳朵红的要滴血也任由他欺负了。 靠在床头上,慢慢的勾出脖子的线条,刚要画衣服就听那人在旁边嘟囔。 “你不能耍赖,这睡衣到肩膀以上了吗?擦了擦了。” 说罢还拿着橡皮亲自给他上手了。 这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陈飞只能拧着眉自己把自己画的衣不蔽体不堪入目,等到画好之后,顾之墨十分满意的撕了下来,揣进了行李箱里。 “我想起来之前你回来的时候,装在行李箱被泳池里的水泡烂了的画纸,兴许就是画的自己的艳·照给我,只是不小心被毁了,现在这张算你勉强补上。” 论栽赃嫁祸,顾之墨是输一把好手。 陈飞的心一抽一抽的晃悠,“我.我才不是画的那个!” “那你画的是什么?”顾之墨凑过来一脸我听你解释的态度。 陈飞想起那天这人左拥右抱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生气,“我画了也不一定是给你的呀。” “哦,那你画的艳画是给谁的?” 陈飞:“我说了那不是那种东西!就是画了点风景画。” 顾之墨轻笑着,做出行吧行吧,我虽然知道你是因为不好意思在撒谎,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就不戳破你的小心思的表情,给陈飞把这个帽子个扣结实了。 可怜陈某人受气受关了,早就悟出来了,要是天天跟他生气,自己肯定要折寿的事情,深呼吸了一口,把那口火气压了下去。 “你说我画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别说这种穿衣服的,你就算是无限我画的全·裸自画像,我也认了。” “啊!爱妃你原来是画的那个嘛!哎呀,还是要穿点衣服的,全·裸的挂在家里,人来人往的,让别人瞧见多不好。” 陈飞:. 顾之墨见好就收,翻身下床给团子泡上了一杯奶,又给拿了一片尿布换了,给喂了一遍奶,收拾停当,这才爬上了床抱着陈飞的腰,只当是把自己耍无赖的事遮了过去。 “明天中午我和酥酥就回去了,家里一堆的事情要忙呢。” 陈飞只觉着他刚来,怎么这就要走了? “嗯。你回去吧。” 顾之墨:唉?明明心里想,就不能留留我? 第106章 起了色心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的人,心里有些气,却不能露出来,显得自己怪小气的,只好掀开被子闭眼睡了。 两个人原本就是“久别重逢”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又都二十来岁,身体正是躁动不安的阶段。 昨天晚上碍于酥酥奶团子,偷偷摸摸的弄了一回,没敢太耽搁,本来也不算的尽兴。 今晚上团子格外的乖,睡的又香,正是可以大展身手的时候,又何况他明天就走了,怎么能这个时候睡觉呢? 陈飞被那两张半·裸画,弄的浑身燥热,可人家已经睡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总不能去扒了顾之墨的裤子,自己把它弄硬了骑上去. 不正经的想法总是摧残人坚定的意志,其实.有点想。 陈飞使劲把这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深呼吸了几口定了定心,也掀开被子躺下,关上了床头灯。 一个大活人就躺在边上,散发着暖烘烘的温度,床上可不是平日里的“清锅冷灶”,时间也还早,陈飞本来就不困,现在更是睡不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比起一个人水的时候,觉着夜凉如水难捱,顾之墨在这里躺着会更让他难受。 想,但是不可。 陈飞觉着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好容易跟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同床共枕,荷尔蒙四处乱串简直跟被剧烈摇晃,把盖子都顶开了的汽水一样喷涌而出,然而却只能装规矩,装绅士,装单纯,装不馋人家的身子,五脊六兽的感觉实在磨人。 床是双人床,不算小,躺下可以不挨着,本想闭上眼睛装看不见,就好像他根本没来,或者已经走了。 可是不行,这人的存在感实在有些大。 可以闭上眼睛不看,但不能堵住鼻子不呼吸。 顾之墨本墨,一整个身体,正往外散发出一种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是平日里用的爽肤水和一丁点淡淡的木调男香的尾调,混着奶味和这个人本身的味道一起散发出来的一种独属于自己的淡香。 并不浓烈,只有距离很近了,才能闻到一点点。 陈飞不知道自己的鼻子自己这么灵,嗅觉神经似乎突然间膨胀了好几倍,把闻到的味道无限放大化,闭着眼又清晰的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顾之墨的形状,怎么也挥之不去。 有些要命.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僵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毫无睡意。 也没有迫不及待的想怎么样,就是躁,微微有一点感觉,不到要疏解的程度,晾着它却也消不下去。 顾之墨就在边上睡着,陈飞实在不好翻来覆去的打扰他,身体又烦躁的厉害,干脆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下床,拉了个小椅子,做到了婴儿床边上,看着奶团子定神。 早早的睡了小宝宝,不知道是不是会做梦了,吧唧了两下软软嫩嫩的嘴唇,兴许梦里正喝奶奶呢。 陈飞轻轻的拍着奶团子,无所事事的希望这团子这时候能醒,折腾一下自己,让他给换个尿布,或者冲个奶喂他,总归是让他有点事情干。 奈何乖乖崽儿睡的很安稳,没吵没闹,以至于陈飞看着看着,又想起顾之墨那张跟酥酥团子长得很像的百天照。 百天照上的小娃娃光溜溜的带着银镯子,露着小雏鸟,怎么看怎么可爱。 一点点长大,胳膊腿都长长了,脸也长大了,越来越好看,就连.就连可爱的小鸟儿都长成了. 陈飞双手掩面,不禁觉着有些要命。 看个孩子都能想到的哪方面去,他今天晚上是淫·魔附体了吗? 墨墨长得这么好看,上公共厕所的时候不会有觊觎他的变态吧。 曾经有没有变态无从考证,反正现在有些人就挺变态的。 偏生的刚才睡的很香的团子哼唧了几声,没有哭闹的厉害,但好像的是尿了,陈飞开了一盏小灯起身拿了纸尿裤,又用宝宝湿巾给清理干净了。 忙活了一阵,彻底睡不着了。 满脑子都是一些不该有的黄色废料。 哪怕是青春期最躁动的时候,陈飞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哄睡了团子,扭头一看,床上的人也安安稳稳的睡着,似乎并没有因为孩子哭闹了两声惊醒。 墨墨闭上眼睛睡觉的样子可真好看,陈飞暗暗想。 想着想着,就挪了过去,又躺回了被窝里。 不错神的看了好一会,嘴角不止住的扬了起来,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就像那六根清净的和尚入了妖道,嘴上念叨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心里却又成百上千个说服自己尝一尝这小妖精的想法。 陈飞钻进被子里,偷偷摸摸的摸上顾之墨的睡裤的时候觉着自己可能有点疯了,脑子里不住的大喊,让他住手,可惜手没搭理脑子,继续我行我素的把人家的裤子拽了下来。 然后跟曾经百天照上露着的小玩意打了个照面。 被子里太黑,其实什么看不见的,奈何起了色心的人,之前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心里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子。 在黑灯瞎火里盲人摸象还不满足,紧接着表演了一招空口接白刃。 一口下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陈飞狠了狠心,没舍得咬牙,堕落了之后也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 反正他是奔着顾之墨这个人去的,他就是自己的,即便是他不承认也不行,自己弄弄自己的东西犯法吗?有违道德吗? 这是行使自己的所有权! 多正常的一件事,之前干嘛忍着,脸面值几个钱,能换几袋大米? 顾之墨是被咬醒的,黑布隆冬的夜晚里,被子里又暖又热,热的他出了一层细汗。 两腿间分明挤进去了一个人,正.正. 他家的飞飞今天晚上是成精了! “唔.” 被子一掀,把冒着热气的人从里头拽出来,往身底下一摁,沙哑的嗓子抵着他的耳垂吐出一声诱惑的魔音。 “你刚刚干嘛呢?” 第107章 是替身吗 陈飞脸皮本来就不厚,壮着胆子干了那样的事,哪容他说得。 当即一个“乳燕投林”扑进了顾之墨怀里装死不吭声了。 顾之墨轻笑着饿虎扑食一般把人压了下去。 他们家陈飞跟外头那些妖艳贱货可不一样,受只是床上的一种姿态,平日里可攻着呢。 见他撒个娇容易嘛~ 看来是嘴上不说,心里想留他,想的紧呢。 一番翻云覆雨自是不必说,只可惜兴致正酣的时候,他那可可爱爱的大侄子哭着要喝奶。 顾之墨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僵硬的自己,下床泡奶。 再苦不能苦孩子! 今天也是好叔叔的典范呢~ 并不太美好的清晨,陈飞拖着自己劳累过度的老腰,拿起几本书去上学。 顾之墨在一旁打包他和团子的行囊。 厌学往往从家里有个随时会长腿跑了的小狐狸精开始。 等陈飞上课回来之后,家里头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恹恹的把自己搁置在一张摇椅上,仿佛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还没等他放置自己几分钟,陈修齐拎着一盒东西挤了进来。 “昨天是来给你过生日来了,一时间忘了,爸爸给你买了蛋糕,今天补上。” 这个当爹的自打良心发现后,整个人脱胎换骨,当爸这方面简直是人间楷模典范。 蛋糕不大,差不多六寸,但两个人吃的话,也有些多了,再小的话有点没那个意思。 陈修齐拿着打火机点了三根蜡烛,从某个的角度上来看,特别像上坟。 然而,人家好心好意,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自己多插了几根,把奶油上弄的热闹些。 陈飞原本是没什么兴致过生日的,可有人给你过生日,就是有人惦记着你,把你放在心上。 他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第一希望他跟顾之墨以后的日子里能幸福长久的走上一辈子。 第二希望陈修齐和顾德垣能身体健康没病没灾。 简单吹了蜡烛,一块蛋糕劈成四半,跟陈修齐一人一个小碟子端着吃。 他今晚上也没什么兴致昨晚,全当用这些蛋糕打发自己算完。 “小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喜欢上娇娇的,跟爸说说。” 爱情其实是一件很隐私的事情,但有些时候让人很想对外炫耀,陈飞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不招摇,但话问到这份儿上,他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最开始他找上我的时候是为了给小杨还债,但其实我知道,那也就是个由头,当时的顾三爷特别让人意外,长相上、行为举止上、哪哪都不像个积极向上的健康青年,反倒是有点.” 陈飞把“疯魔”两个字吞进去,他到底舍不得用这个词语形容他。 “有点太肆意妄为了,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陈修齐扒拉着奶油问:“你们之前见过?” “没有,很像我高中的时候,关系很好的同学带给我的感觉。” 陈修齐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很认真的听着他往下讲。 “是个嘴上很骄傲的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但是还是会不经意的对我很好的同学。会记得我的口味,会在情人节的时候给我巧克力吃,会为了我跟人打架。” 这么说下去,陈修齐就觉着越听越不对劲,“是喜欢你的男同学?” 陈飞端着小碟子的手有些僵,也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我不知道,也不确定。那时候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有很多小姑娘都很喜欢他,但是.兴许只是因为我想多了,也可能那时候年龄小,有些东西没有闹到明面上来。妈走后那几年,从来没有人向他一样对我这么好过,那种感觉,说不清楚。” 陈飞把小碟子里的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后来小杨那王八羔子在学校惹了事之后,他说替我摆平,他家挺有有钱有关系的,但我没同意。很奇怪,那时候好好活着顺利上学已经不容易了,我突然开始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在乎自尊这种东西。没同意也就没同意吧,还恶狠狠的跟人家吵了一架。” 他很遗憾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墨墨跟他一样,嘴上总是刻意回避对你有多好,但其实细节上对人很照顾,看着不拘小节,其实心很细。” 突然出现在楼梯上的人程式化的勾着嘴角,眼角眉梢上却不带任何的笑意。 “所以,我是替身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正在吃蛋糕的父子俩一跳。 “墨墨?你.你不是走了吗?” 顾之墨挑了一下眉毛,声音清清淡淡的像是一汪泉水,“天气不好,航班取消了,带着酥酥在楼上睡着了。” 陈飞心里一虚,想想自己刚才的话,赶紧张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之墨莞尔一笑,像是没在意,“是不是有什么打紧的,我有点饿了,家里还有泡面吗?” “哦有,我去给你做点别的吧。” “不用麻烦,突然只是单纯的想吃泡面了。” 他自己下了楼,到厨房里拿了一碗面泡开了,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的吃,神态上看不出一点不高兴,就像他自己说的似的,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回事。 陈飞心里紧张,他明明是想说最初对顾之墨的印象,相处的越久越发现他被谁都可爱的多。 手足无措的把目光投向自己那没事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种问题的爹。 谁知对方一脸无辜,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一点也没有刚才浓厚的父子亲情。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下个月再来看你。” “唉.” 陈飞尴尬的看着他出了门,端起一块的蛋糕来送到饭桌上,“吃完泡面,可以当饭后甜点。” 对方冲他一笑,大口吸着面说:“我刚才在楼上吃了不少零食,实在吃不下了,放进冰箱里冷藏保存留着明天吃吧。” 陈飞:“哦,好.” 第108章 牛肉面 陈飞有些惴惴不安,他总觉着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 但顾之墨却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照常跟他说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照常奶孩子,不是表现的他没听见过,而是不在意。 他怎么能不在意呢! 这种若无其事的表情,让陈飞陷入到一种奇怪的恐慌里,甚至有些焦虑。 以至于到了晚上照顾完酥酥宝宝,他又失眠了。 昨晚上失眠是因为想要. 今天晚上纯粹是因为心理上的不安定感。 顾之墨在他身边睡着,呼吸平稳,陈飞却觉自己有种抓不住他的无力感。 他倒是情愿对方因为这个事情跟他闹上一场,可没有。 遁城到了雨季,连绵不绝的雨能下上个把星期。 一到了这个时候很多航班都被迫取消,仅剩的几个能飞的飞机,因为这糟糕的天气,还让人觉着不大安全。 今天是个周末,正好是可以黏在一块的好时候。 陈飞早早的醒了,又或许是一整夜没睡,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迷迷糊糊的,熬到了六点钟实在睡不下去,干脆起床到厨房里一通忙活。 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总是随意的很,什么简单方便拿什么打发自己。 但给心爱的人做饭的时候,愿意多花一些时间和精力,做的精致可口一些。 陈飞破天荒的一大早就从冰箱里翻出一块牛肉来,放在高压锅炖上了。 抛弃掉家里的挂面,从面口袋里倒了些许面粉,揉成面团,擀成面皮,切成面条。 等墨墨醒来的时候,把牛肉捞出来切下来一块,做牛肉面,剩下的继续放在锅里卤着,做成酱牛肉留着晚上吃。 陈飞从前的日子过得糙,家里那个混蛋弟弟又是个不省心的,一天不气他十八回已经算仁慈了,实在没能激发出陈飞“长兄如父”的一片慈爱,反倒是打人的功夫日益见长,吃饭这方面随便糊弄两口也就算了。 没怎么花过心思在饮食上,这锅牛肉,还是看着的手机在网上找了教程,一点点斟酌用料炖的。 等墨墨吃舒坦了,喝上一大碗牛肉汤,自己再态度软乎点,找个机会解释一下,应该也就好了,陈飞这样打算着。 然而,事情却没向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卧室里的人抱在团子出来的时候,守在锅灶面前的陈飞几乎条件反射的要从锅里捞肉。 “饿了吧,早晨吃牛肉面,面和肉都是现成的,五六分钟就能好。” 顾之墨把团子往沙发上一搁,拿着奶瓶跑了过来,挤进厨房里泡奶。 “没工夫出了,爷爷回来了,我泡给酥酥泡个奶就带他过去。” 陈飞:“.哦,那我.” “你自己吃吧,中饭晚饭不用等我,我应该十点之后回来。” 陈飞:“嗯。” 顾之墨泡好了奶,在一旁晾着,自己换了身衣服,收拾的体面又妥当,又把奶团子收拾干净了,撑着一把大伞出了门。 门口的车已经停好了,在雨幕中绝尘而去。 陈飞愣愣的坐在厨房里,把脸从窗户外头伸了进来。 高压锅里的牛肉炖出了浓郁的香味,随着他掀开锅盖的手,一股脑的伴着那氤氲的热气往外冲,铺天盖地的扑了人一脸。 他手里拿着一双长筷子,插了两下煮的软烂的牛肉,关掉了高压锅的开关。 擀好的面条在面案子上放着,准备投入到热气腾腾的汤锅里去洗个澡。 陈飞合上锅盖,默默的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拿了一盒泡面,拿起热水壶冲了,端着出了厨房。 . “哎呦,快让太爷爷看看。” 老爷子赶忙从他怀里接过软嫩奶香的重孙子,抱在怀里那叫一个喜欢。 抱孩子来的那个,则是在边上搜刮了老爷子面前的一盘点心。 “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吃马卡龙这样的甜食,也不怕对身体不好。” 顾之墨小时候是养在爷爷身边的,比起两个哥哥来要更放得开些。 老爷子抱着奶团子心里喜欢的紧,没理会他没大没小的话。 “怎么没带陈飞一起过来,我听你二爷爷说,你们现在可好了,是时候以伴侣的形式带来让我看看了,我鸽子蛋都准备好了,结果你人没带来,白瞎了我的一片心。” 顾之墨端起红茶一口喝了大半杯,那做派半点没有富家公子的矜贵,却像是饿了几顿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鸽子蛋又不会长腿跑,什么时候不能送。阿丽,去给我煮碗牛肉面,我早晨没吃饭,饿着呢。” 旁边伺候的小保姆有些歉意,“家里没炖牛肉,要是炖的话得花些时间,倒是又现成的鸡汤鸡肉,要不.” “不要,我就要吃牛肉面,多花些时间倒没什么,你吩咐厨房去做吧。” 小保姆只得应了下来,快步到厨房吩咐了。 老爷子给怀里的小重孙掖了掖口水巾,拿着泡好的奶瓶小心翼翼的给他喂奶,“呦,瞧着小样,可比你小时候能吃多了,看着就讨人喜欢。” 顾之墨微微蹙眉,他印象里爷爷就没这么照顾过他,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养大弟弟,又养大了两个儿子,到了他按说带孩子很有经验了,奈何还是简单粗暴的很,完全没当宝贝蛋似的捧着。 “讨人喜欢也就让您过过瘾,二哥那边催的紧呢,过几天就得给他把儿子带回去,不然他怕是要抑郁了。” 老爷子听说了那件事,这个年岁了也不好太干预,“陈飞饿着你了,倒我这里来吃饭?” “那倒没有,我这不是为了早点让你见宝贝重孙子嘛,牺牲了自己的早饭时间。” 老爷子哼了一声,一点没理他这些狗屁话,“你得了吧,又拿架子欺负人家了吧,你就作死吧你,早晚把人家孩子惹烦了,不理你了,我看你到哪儿哭去。” 喝掉醉酒一口茶的人满满的委屈,“怎么非得是我欺负他了,就不能他欺负我吗?” “你被欺负了?”老爷子凑过来,脸上闪烁着不同寻常的颜色,“那我赶紧放挂炮庆祝一下。” 第109章 不回家 “爷爷,我可是您亲孙子,这么说话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您怎么能盼着我被欺负呢?” “你那混蛋性子,我能不知道,平日里欺负别人欺负惯了,小时、阿珩又宠的要命,就该有个人治治你!不然你还不得上天啊!” 顾之墨干干一笑,“可要是人家拿您孙子当替身呢?” 顾老爷子一愣,把手里的奶瓶调整了一下方向,给酥酥团子喂进去。 “替身?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谁为了替身上进到这种程度?” 年轻男人翘着二郎腿把玩着从桌上捞过来的小摆件说:“兴许是太遗憾了,把当年没成功的白月光的爱,全部投入到这么个替身身上呢?” “那你不正好坐享齐人之福。” 顾之墨:“.” 顾家一个个都是人精,到了他们这一辈里,这个看着不成器,整天瞎闹的顾小三爷更是人精中的翘楚,哪里能不懂陈飞对他的心思。 只是爱情这种戏,往往会并且掉那些清晰的理性,把骨子里那些任性自私的东西调出来,产生疯狂的占有欲。 也不过是个连告白都没有过,至多算是有点暧昧的男同学而已。 听在他耳朵里,已经给陈飞和那个不知名的同学脑补了一处情深不寿,相爱不能相守的情感大戏,顺带把自己安排在了可怜的小白花位置上。 算计了那么久,到头来被人给当替身了。 “牛肉面好了吗?我都快饿的不行了。” 他半死不活的趴在沙发上念叨,旁边欢快的逗孩子的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刚过了半个小时,你吃了那么多点心,怎么还喊着饿?” “兴许我还在长身体呢,老话说:男长二十五。” “呸!你都五六年没长了,要点脸吧。” 酥酥团子吃了奶,已经趴在太爷爷怀里乖乖睡了,笑模样看着那叫一个可人疼。 老爷子看着自己那不省心的孙子,突然问:“你不会打算在我这赖几天吧?” 某娇娇立马做乖巧可怜状:“不行吗?爷爷。” 他就不爱看小混蛋这副糊弄人的皮,“顶多留你吃了午饭,趁早滚蛋,你自己心里有点子不舒坦自己想法子解决,在我这窝着算个什么事。还还意思跟人家陈飞计较,你之前那些个花头,连起来都能排到后墙根了,人家跟你算账了吗?被仗着人家喜欢你宠着你,就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个可怜的小替身的顾之墨可不管他那一套,嘴上答应着,耳朵里早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 “酥酥我倒是能帮你看着几天,等什么时候回国再来接他吧。” 老爷子嘴巴叼,家里用的是从国内请来的好厨子,做的一手好菜,一碗牛肉面做的也是极其讲究,鲜美可口。 端上饭桌给顾之墨吃了,嚷嚷了半天的主儿,怎么吃怎么不满意,到没有挑出什么毛病来,就是眉头皱的有点紧,也没吃几口,剩了大半碗搁着不肯吃了。 “那我先回去了。” 顾之墨拎起外套,弯腰摸了一把睡在的团子的小脸袋,撑着伞出了门。 管家的在一旁收拾餐桌,含笑说:“小少爷走的急,也没拿您给备着的礼物。” 老爷子拿过剩的半碗牛肉面,自己端着吃了,“哼,他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回陈飞那去,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这孩子从小缺爱,长着长着就长歪了,感情这方面有点太霸道了。” “总归小少爷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不至于太伤心人。” 老爷子点了点头,转瞬啧了一声,“我觉着你这话是拐着弯的说阿珩。” . 外有雨很大,却没什么风,不至于吹飞了路人的伞。 撑着蓝色大伞的男人七拐八拐,绕过人行道上的水洼,走进了一家闪着彩色灯光的酒吧。 “折云,这边。” 进门的人在角落的红沙发里找到了人,快步走了过去,桌子上已经点好了他喜欢的酒。 “你什么时候来遁城的这才找我。” “才来没两天,怎么样我听说你想不开要读博了?” “别提了,还不是能力太强学校不肯放人。你怎么样,听说你最近找了个正经的男朋友,彻底从良了?” “从良?”闪烁的灯光打在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嘴角上勾起来的线荡漾着一条迷人的弧度,“虽然你这个词用的不恰当,但从良是不可能从良了,别乱信谣言。” 折云碰了一下他的酒杯,“行啊,今天不醉不归。” “干嘛不醉不归啊,我什么时候醉了走过。” . 九点五十了。 陈飞的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的,烧好了一壶茶,从冰箱里拿了些吃的,心里盘算着要不去煮碗夜宵,等他回来就可以直接吃。 可墨墨也许不饿呢? 十点十分,家里的没还是没人推动过。 雨已经有些小了,却没停的意思,推开窗户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摸了件外套套在身上,站在窗户口往下看从远处驶来的一辆辆汽车,最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辆。 十点半,吹了半天风的人紧紧的皱着眉头,从桌上拿过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有些的犹豫。 想了半天还是拨了出去,悦耳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却没人接。 陈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搓弄着手指,没有打第二个。 十一点钟,房间里的灯都亮着,坐在沙发的人拨通了陈修齐的电话。 “喂,爸,您能帮我问一下墨墨现在是不是在爷爷家吗?” “好,你等会,我让德垣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嗯。” 大约只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那边就回了话,“说是中午十一点多就走了,怎么他没回家吗?” 陈飞含混的应了一声,像个的不省心的小孩,连谈恋爱的事情都自己处理不好,大半夜的还要麻烦家长。 “没事,可能是去朋友家了,不早了,您休息吧。” 陈修齐听得出来他不太想深说,只好挂断了电话。 第110章 出乎意料 喝了不少酒的人过来晚上十二点才回来的。 折云送他的车子停在门口,寒暄了好几句,又约了时间,才放了人。 顾之墨醉的不算太厉害,孬好还有几分清明,带着几分醉意输入了密码,一进门屋里竟然是黑着的,瞧不见一点亮光。 他蹙了蹙没有,摸到客厅灯的开关,光一亮,当即被守在灯边上,僵尸一样的人吓了一跳,原本的五分醉意被吓掉了三分。 “啊!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站在这,也不开灯。” 陈飞没说话,维持着他提线木偶的姿态,从上到下的扫了他一眼。 领口上沾着口红印,身上混着酒味和不知名的香水味,乱七八糟的黏在这个人身上。 顾之墨眯眼瞧了瞧他,在玄关处换了鞋,“酥酥暂时放在老爷子那了,老爷子喜欢的紧,不肯撒手,非要留几天。” 陈飞依旧没应声,像是被谁抽干了灵魂似的,依旧站在开关边上不动。 存心折腾出点事来的人,现在发觉事情跟他想象当中的好像不大一样,这种冰冷又尴尬的气氛眼瞧着要把他包围了。 “我有点饿了,有吃的没有?” 他不能放任这种氛围发展下去,只好找了个借口。 守在开关前当吉祥物的陈飞,这才堪堪动了,到厨房去拿东西。 微醺的人歪倒在沙发上,心里有些得意,这不还是心疼我嘛。 厨房的门没关,在客厅里能看见陈飞在里面忙活的背影。 顾之墨抿了抿嘴角,握在的沙发上用眼睛勾勒着完美的腰线,以陈飞的一丁点小脾气而感到开心。 直到,厨房里端来的吃的东西上了桌。 一瓶老干妈、半盒剩下的花生米,一块饼,一双筷子,陈飞又就手给他到了一杯凉白开。 外头的雨正冷,喝完酒后,热热乎乎的吃一顿最好了,可眼前这些. 顾之墨有点为自己的胃感到担忧。 显然这个时候矫情机会有些不合适,顾之墨很知道进退的自己拧开了老干妈,就着有些发硬的饼子陪着几颗花生往肚子里吃,其实他也不是很饿的。 陈飞就坐在他对面,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生气,也不质问,也不委屈,什么也没有,看他的眼神像极了当初复习考试的时候看那些个习题。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他自己的咀嚼声什么都没有。 顾之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设了个认为完美的局,但对方一瞧没瞧,完全不上套不说,还一脚给他踢飞了。 他大口吃着饼,心里有些怀念早晨陈飞特意炖的那锅牛肉,闻着特别香。 “怎么了这是,怎么不说话?” 陈飞动了动嘴角,看着他微微蹙了蹙眉,“你倒是愿意说话,可跟我说句实话又那么难吗?” 顾之墨:.自己也没背着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喝了顿酒,逢场作戏摸了两个小嫩模的腰,旁的过火的事一概没干,这也不算刻意隐瞒啊! “我说谎话了?”他眨了眨纯良又无辜的眼睛。 陈飞坐在沙发上轻笑了一下,也不是真笑,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表情。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什么都敢干,也敢闹脾气,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是离家出走,又是夜不归宿,又是喝得烂醉,其实就是想单纯的看我怎么哄你。” 顾之墨:. 这点子心思,哪怕真是聪慧到心知肚明了,搁在肚子里配合一下也还好,可这么扯开了实在有些不好收场。 他只好调出一张假皮来披在身上调笑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陈飞咬着牙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眼睛里甚至有点不耐烦。 “喜欢我就说喜欢我,吃醋就说吃醋,就我们两个,你端着架子给谁表演呢?” 被一字一句踩在重点上人,微微挑了挑嘴角,陈飞越是这么说,他这层皮就把自己包裹的越紧,不是主观的感觉,只是本能在作祟。 “自恋这种病,其实是可以治疗的,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那心理医生为什么没给你治一治感情不自信这种病?” 顾之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陈飞过来戳弄一下,尚且可也容易,可要是在底线上蹦来跳去,那就实在让人不舒服了。 他忍住想皱眉的欲·望,拿起手里的饼,想往嘴里塞,半道上被人夺了去,使了蛮力把他摁在了沙发里面,没亲下来,也没抱他,这姿势看着很有攻击性,让人压抑的不舒坦。 陈飞几乎暴躁的拎起了他的领子,“有些话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这种压迫的感觉,让顾之墨有些头皮发麻,偏生的喝进肚子里的那些个酒正不住的往上翻腾。 “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活到这把年纪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任何东西,走火入魔的想把你据为己有,硬忍着把你撒出去,每天揣在心口上,像是疯魔了似的惦记着,我自己都嫌我自己没出息。” 顾之墨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想,可能是刚才的饼吃的太干了,没来得及喝水。 可这时候他应该吱一声,不说话显然有些不大合适,只能轻声应了一声:“哦。” 陈飞显然已经屏蔽了这人日常气人的态度,咬了咬牙,生拉硬拽的,用蛮力扯了那块沾了口红印的衬衫,一边也不温和的把他的“破衣烂衫”拽了,从旁边摸了个伙计,下雨天在家里点火。 扔进了旁边一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瓷瓶里,冷着脸从光着上身的人身上爬起来。 快步到房间里抱着一床被子扔在他身上,“今天担心过度不想哄你,你自己在沙发上睡吧,不想在沙发上睡,到你爷爷那睡也成,外头我给你备好了车,只要你出门,就会带你过去。” 说罢,头也不回的自己进了卧室,从里面把门拧死了。 顾之墨光着半截身体被晾在沙发上,突然开始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怀疑。 第111章 破门而入 冷冷的冰雨在窗外不住的吹,失眠的顾之墨在沙发上不断的翻滚。 即便沙发面积狭小有些影响他的发挥,但这人还是凭借自己的体力,摊煎饼似的,一会一面一会一面。 顾之墨头回心乱,他鲜少心乱,不是疼,不是难过,只是乱。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省心的恋人,爱折腾人,脾气古怪,还没事犯病,坐在陈飞心底里,还要那个铲子往下挖一挖,把自己藏的更深些,过一阵子再挖一挖,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停歇。 有些时候的对自己是什么德行的深刻反省是很要命的,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夜深人静的时候琢磨起这个来,就是把自己的缺点无限放大话,越想越觉着自己实在糟糕。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的自恋癌怎么就乖乖的缩在家门里,一点也没往外跑,以至于让顾之墨更郁闷了。 一郁闷就是一夜,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人一翻身在玻璃杯上看见自己那张英俊的脸的倒映,一晚上的不安,全部迎刃而解。 我这么好看,稍微任性点怎么了! 大美人谁还没点脾气,稍微作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又何况在感情方面他也没干什么对不起陈飞的事,比起自己那倒霉哥哥,简直强上一万倍,还青春可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这么一想,心里就太舒服了。 可见自恋这种事,虽然会迟到,但绝不回缺席。 顾之墨满意的趴在沙发上睡了会觉,一睁眼已经快十点了,客厅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厨房也没有用过的痕迹。 陈飞可不是个爱睡懒觉的,正常情况下这个点早就起床弄饭了。 即便是跟他生气,顶多饿他一顿,也不至于饿着自己。 顾之墨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脑袋,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当即心尖子一紧,快步走上去,上下拧了两下门,是紧紧锁上的。 也不知是不是熬了一个大夜,脑子有些短路,他现在严重怀疑陈飞是不是在里面割腕自杀了。 想也不想的牟足了力气,一脚踹烂了可怜的木门,把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昏昏欲睡的人吓了一大跳。 破门而入的顾之墨跟“噌”的一下等凳子上站起来的陈飞撞了个对脸。 一瞧对方压根没事,就是眼圈发黑,眼睛里有些红血丝,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事情,实在有些傻·逼。 陈飞熬了一整夜,原本有些撑不住靠着墙眯了一会,现下被吓的够呛。 “你坐在这干什么!” 自己干了坏事的主儿,臭不要脸的恶人先告状,质问起别人来。 陈飞惊魂未定的给自己顺气,看着破破烂烂的门,怎么也顺不下去。 “等你溜门撬锁啊!我等了一夜没等来,大早晨你拆门干什么!” “溜门.撬,你,你听谁说我会.”顾之墨被噎了一口,面皮上有些挂不住。 “项北说的,之前你在大哥家溜门撬锁不是很熟练吗!” 顾之墨:. 空气里飞扬着细碎的灰尘和木屑,两个人一时无话。 陈飞原本困的厉害,被这么一吓,补交是没法补了,门又被暴力拆的不成样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干脆绕过顾之墨下了楼,随手拿了一袋饼干,进了画室。 愣在门口的人,默默坐在床上打了通电话,安排人来换门。 心里琢磨着那几个字:等着他来溜门撬锁。 看来昨晚上也没真生气,明明自己像之前似的稍微不要脸点,一下就哄好了,偏偏昨晚上做了一回老实人,早晨又做了一回傻子。 他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现在再去撬画室的锁,可以是可以,但是有点太low了,让人提醒过的事情,自己再去干,怎么也不是那个味儿。 顾之墨叹了口气,总觉着自己可能是自食恶果了。 只能臭不要脸的快步下了楼嚷嚷: “飞飞,飞飞我饿了,早饭吃什么呀?” 画室的门没开,里头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冰箱里有泡面!” 这招看来不大好使。 顾之墨歪倒在沙发上,捏起一粒昨天晚上没收起来的花生米,咀嚼了两口。 已经不酥了,还有些返潮,真难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好好的一个周末,等门修好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画室里的人靠着一包饼干熬到了现下,实在有些后悔,没在画室里屯点吃的喝的,连瓶水都没有,太难了。 房间里很安静,凑了修门的师傅来的时候,叮叮当当了一阵子,然后就没了声音。 也不知道那小混蛋是去睡觉了,还是跟修门的师傅一起出门鬼混了。 陈飞睡没睡好,吃没吃好,心里又生气,即便身体素质良好,此刻五脏六腑折腾的难受。 等了半天外有还没声音,压着不住往外冒的火气,一拉开门,干涩的嘴唇就被一团柔软覆盖了上来。 顾之墨轻轻舔舐着因为缺水,而起的那层皮,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形润唇膏,给陈飞舔润了。 把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安生的人摁在墙上,勾住他的舌尖,奉上了一个热吻。 “唔.撒,撒开。” 男人有些时候就不能太听话,不要就是要,讨厌就是喜欢,有些时候还蛮使用的。 薄荷糖的味道灌进陈飞的口腔里,又清又凉的感觉,更勾起了他的饥饿。 使了点力气,把身上的人一推。 偏生的那讨人厌的混蛋借着这力道松了一点,之后又抱得更紧,亲的更狠了。 顾之墨已经想好了,此刻非常适合乘胜追击,把人摁住,抵在墙上扒了裤子,亲近一番,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咕噜噜,咕噜噜噜.” 呃,事情总是有意外。 陈飞一把推开他,到厨房里拿出个小锅来,把冰箱里的食材随便切了点,倒了半包火锅底料,自己调了个酱汁。 第112章 关系破冰 火锅这东西“海纳百川”什么食材都能往里头搁,什么味道的锅底都有,几乎没人不喜欢。 要问火锅里,最喜欢的食材是什么,肥牛卷、毛肚儿、鸭肠一定能稳居高位。 陈飞从前日子过的穷,好不容易犒劳自己一顿,也不舍得下那样的料。 很可能一顿火锅最大的肉,就是切个火腿肠丢进去,要鸡肉肠或者玉米肠,比较便宜。 剩下为数不多的素菜里,牛油锅里煮透了的土豆片,裹上一层蘸料,就成了对陈飞来说无上的美味。 他照例切了一整颗土豆扔进锅里,面前的盘子里堆着一把金针菇、几块冻豆腐、一摞青菜、一包泡面,一根火腿肠,实在有些过于不太符合火锅的规矩。 但对于一个人吃算是足够了。 陈飞没搭理他,自己坐在桌前等开锅后火锅的香味冒出来,涮了几颗青菜,蘸了调料吃了。 某人可怜兮兮的挪到桌子的另一面,拉了凳子坐了,“没有我的份儿吗?” 他拖着腮帮子发挥不要脸的技能,妄图用美色讨两口涮菜吃。 陈飞饿的不行,一点也想管他。 顾之墨这个人,极其擅长顺杆子往上爬式的不要脸,撒泼打滚瞎胡闹的前提是从别人那里感觉到了对自己的纵容。 眼下陈飞不搭理他,也不肯给他递梯子,自己递过去梯子了,这人也不接,简直掀翻了他的底线。 他收了脸上的情绪,慢慢从桌子上移开,拎起一件外套往外走。 陈飞怒了,再好脾气的人,被折腾了两天也实在憋出了一肚子火。 “我两天没正经吃一顿饭,自己好好的吃一顿怎么了!” 门口要离家出走的那位,脑子里一根欢快的琴弦蹦跶了一下,冷着脸回过身来用同样的怒气大吼。 “那我现在出去买点牛肉卷、羊肉卷回来跟你一起吃怎么了!” 陈飞:. “怎么不说话了,你有意见!”顾某人挑衅似的大声说了一句,觉着自己十分占理的大跨步出了门。 好在一出门不大五百米就有一家便利店,买了几盒拎着回去,连脚步都雀跃了。 两天没正经吃上一顿饭,还不是因为爱我~ 顾之墨拎着肉回来的时候,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已经摆好了一碗酱料和一双筷子,就连那些个素菜,也比他走的时候多了些。 陈飞默默的跟几块煮熟了的土豆较劲,等顾之墨把牛肉卷儿烫了塞到他碗里的时候,这人也照吃不误。 吃饱喝足了,收拾了残羹剩菜,才默默上了楼自己摸了摸新门的门把手拧开,大敞着门躺床上去了。 都给他留门了,顾之墨再不上去,那就是以傻子。 顾家是绝对不允许有傻子的! 大尾巴狼,三两下窜上了楼,自己掀开被窝闭眼睡了。 陈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亏得他闭上眼睛跟已经要把他带走的周公做了这半天斗争,哼! 一夜无书,次日天明,陈飞收拾了书包又去上学。 周一课程很满,中午有个小组会议都来不及回家。 晚上七点钟,天都黑了,堪堪摸到了自己家的家门。 好歹作天作地的某位祖宗今天没出去鬼混,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看·片。 呃.反正至少没出去让别人占便宜不是? 陈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推开门就听见里面恩恩啊啊,此起彼伏的声音。 顾之墨头也没抬,一脸认真的盯着视频动手.画画。 “回来了。”他简单的招呼一声,迅速的在笔尖勾勒出线条下来。 陈飞被噎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凑过去一瞧,这位大画家笔下给视频里挥汗如雨的演员换了脸,换成了他陈飞的正半遮半露的坐在上头脐橙。 “你.不能画画花什么之类的吗?非得画这种.” “花,什么花?小菊花怎么样?” 陈飞一扭脸,哒哒上楼换了衣服,实在没法子跟他把这一话题进行下去了。 其实顾之墨画的倒也不算露,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要是放在各种网站上也能过审。 画的还是很符合美学的漫画版,就算是流传出去,不认识陈飞的人也看不出来画的是他。 他换了身家居服下楼,准备到厨房里做饭,一进门就见桌上的摆着做好的四个菜,一锅汤,闻着喷香扑鼻,特别让人有食欲。 “厨房里的饭是你做的?” 顾之墨正认真画花的手一顿,“叫了个爷爷家的大厨做的。” 陈飞有点失望的“哦”了一声,也不能怪人家,还不是自己想的太美,好歹是知道弄饭过来了。 “那洗手吃饭吧。” 顾之墨“嗯”了一声,暂停正在播放的画面,洗干净了手,乖乖坐在饭桌上。 陈飞的座椅正对着电视屏幕的方向,一抬头就看见放大版的. 太影响食欲了! “我去把电视关了,你明天在继续进行人体艺术欣赏。”陈飞把自己阔别已久的无表情的面瘫脸搬出来,遮了遮尴尬。 旁边那似乎一整天都在培养自己的艺术气息的那位,吃的特别香,仿佛自己被累了个够呛。 到了晚上收拾好碗筷,洗澡完毕躺在床上。 平日里隔着千里万里,不能相见,也不能相拥,更不能相“爱”,现在因为前两天的事,同床共枕都变得有些尴尬。 陈飞偷偷的攥着床单看着旁边的人,拿着他的画本认认真真的画菊花,当然这次比较纯洁,真的是能在春天里漫山遍野开的那种菊花。 画画的人十分用心,菊花话的也十分的好,好的陈飞都想开了。 他看了两眼手机,要是扑上去,显着自己怪不矜持的,可跟着祖宗比谁能沉得住气,他也实在不见得能赢。 到底是挑一下自己的毅力,还是挑战一下自己的脸皮,是个非常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直到陈飞想明白的一件事,挑战毅力赢了能得到什么呢?把脸皮弄厚点,好歹还能爽一爽~ 第113章 一条领带 “咳,画画好玩吗?” 顾之墨拿起一支黄色的铅笔,给自己精心绘制的小菊花添加颜色。 “好玩呀,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呸!他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单单画菊花也就罢了,之前画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哪个大画家靠画黄色漫画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其实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要的多花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顾之墨稍微抬了抬头,天花板上的光打在他俊逸的脸上,人可比花好看多了。 “例如呢?”他微微含了一点点微笑,眼睛里闪烁着一层明知故问的光。 陈飞心里穆然打鼓起来,刚刚硬撑起来的脸皮,有点要破。 不要脸这种事,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结对不能临阵脱逃。 陈飞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尽量表现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例如:研究人体生理结构。” “哦~”某人的嘴角勾的更往上了些,一个哦字,说的百转千回,“你想从哪里先开始?手,还是脚,还是头?” 陈飞故作姿态的端着,“生物学上说,接吻会分泌打量的肾上腺素,导致人脸红心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为了跟顾之墨保持亲密的关系,陈飞觉着自己也太不容易了,这话说的跟他没接过吻似的。 顾之墨收了画笔,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很有钻研精神嘛。看在你这么勤奋好学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试试吧。” 说罢,一把把人摁在了枕头上。 暖黄色的床头灯,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清晰又暧昧的光晕,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擦过嘴角的弧线,慢慢的勾着人的眼睛,一点点的靠近。 事情的好像变得有趣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过于温暖暧昧的环境下,竟有一种头一次这样亲近的错觉。 陈飞第一次被摁在医院的床上的那种紧张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滚了几个圈,要把人给吞没了。 顾之墨落下来的吻,极轻,像是对待是什么珍视已久的宝贝。 成日里要装作并不太在乎自己心里最喜欢的人,也实在太累了。 眼睛这种东西,是很会偷懒的,总能在很不经意间,把你内心深处的东西,全部暴露出来,一点点的挖个干净。 温热和温热贴在一起,能感觉到对方用的爽肤水的味道。 陈飞想迎上去,却又梗着脖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原地,他本能的闭上眼睛,又慢慢的睁开,沉醉又迷离的瞧着覆盖在他身上的人。 原不过是对喜欢的人的欣赏,但在顾之墨看来,那双眼睛像是长了小勾子似的,让人心神荡漾。 “飞飞~” 顾家小少爷生的实在养眼,眉毛浓而黑,五官精致,皮肤细腻没有一丝杂质,更要紧的是狡黠又诱人的眼睛,更让人无处可躲。 陈飞一个翻身把人摁在了自己身底下,轻轻吻了一下顾之墨的额头。 这要是放出了,不得祸国殃民? “今天让我来好吗?” 顾之墨纤长的眼睫眨了眨,这个时候要说不好,实在有些对不起气氛,可这话又实在饱含深意。 到底是他坐上来自己动,还是想翻身反攻? 美人儿眉眼弯弯的笑的诱人,手指勾着陈飞睡衣最下面一粒扣子,轻声道:“你想怎么来?” 陈飞不语,随身抽了根腰带,盖住了那双眼睛,在他脑袋后打了个结。 黑暗的环境,实在让顾之墨没有安全感,几乎被系上的时候,就慌张了起来。 好在陈飞的手紧紧握住了他,贴着皮肉传递过来一层让人安心的温度。 “墨墨,相信我。” 也不知道这个丧良心的人,怎么就良心稍稍活动了一下,想起自己算计陈飞这么些年,瞬间觉着即便是妥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随你。” 形状优美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的时候,陈飞就发现自己实在有些失策。 原以为对着那双眼睛,有些舍不得下手,可实际上,红润的嘴唇轻轻的瞥了一下,同样是要命的厉害。 他俯身吻上去,轻轻咬了咬柔软的下唇,一点点解开了两人的衣服。 顾之墨很乖,从来没这样乖过,玉体横陈的晾在床上,连手指脚趾都往外散发着讨人喜欢的气息。 陈飞从抽屉里拿过软管,犹豫了半天,还是挤出晶莹的液体抹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太舍不得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觉着要是自己上了顾之墨实在有些不要脸的想法,是怎么灌到脑子里的。 总觉着,面对这样的人,能跟他同床共枕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要是还想把他压在胯下,简直暴殄天物。 “唔.飞飞,好紧。” “别,别说,再说把你嘴堵上!” 陈飞半跪在着吞进去,眼尾荡漾出一点红晕。 “要是拿你的吻堵,我也是乐意的。” “你,你别得寸进尺。” 陈飞呼吸不稳的往上抽气,这简直不是一场体力的考验,而是对于羞耻心的检测。 偏生的身底下的人,还是个不老实的,身体老实的一动不动,嘴上却非要喘出来,勾的人火急火燎、心烦意乱。 陈飞又实在不舍得用什么别的塞住他的嘴,只要弯腰下去,自己堵住。 呼吸缠绵之间,目前的掌控者忽然得了趣,一室旖旎。 昨晚上折腾的太尽兴了,以至于陈飞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腰简直要断掉一样疼。 可怜他年纪轻轻,就有了腰肌劳损的风险。 看来为了长久的可持续性发展,他跟墨墨偶尔分居还是挺好的。 想想项北那小孩,就不是这么幸运了,小小年纪不知道每天要受多少压榨。 陈飞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赶紧摇了摇头,青天白日的,怎么能想这些。 素了这么些日子,被喂的饱饱的满脸春风,按说应该满足了。 只可惜,人性本贪,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得到一个人的肾,就又想得到一个人的心,陈飞当然也不能免俗。 第114章 扮猪吃老虎 当晚放学的时候,他就拎回去了几瓶酒。 老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几瓶啤酒灌进肚里,什么想听的话问不出来? 就是有一点,陈飞有些心里没谱。 墨墨的酒量到底是个什么样呢? 他倒是不怕自己喝不过他,毕竟陈飞这个人不会喝酒,喝多少都跟喝水似的,从来就没醉过。 就怕万一到时候顾之墨也是这样千杯不醉,两个人越喝越清醒,谁也弄不醉谁,到时候多尴尬? 不过,应该不会吧,天底下没有几个千杯不醉的人。 听小项北说,时哥滴酒不沾一杯倒,作为同样基因的弟弟,大概不会体质相差太大。 “我回来了~” 陈飞换了鞋进门的时候,那活祖宗这次终于没干什么吓人的事,正坐在阳台的小凳子上,给那一枝可怜兮兮的玫瑰松土。 “今天放学早。” “嗯,我顺路买了点酒,今晚上能小酌几杯。” 顾之墨小心的扒掉花盆里的一根小草,“好啊,正好今天大厨做的菜也适合喝酒。” 陈飞洗了手,往厨房一看,凉拌海蜇头、孜然蘑菇、西湖醋鱼、干煸辣子鸡,都是好的下酒菜,又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把酱牛肉拿出来解了冻,切了一盘,端到桌上,开了两瓶酒。 “吃饭了。” 顾之墨洗手上了桌,咂摸了一口酒,“品味不错。” “特意去查了攻略买的。” 一杯,两杯,一瓶、两瓶,红红脸的墨墨可真好看,陈飞这么想着,又各自开了一瓶。 越喝心里越是着急,脸都红了,怎么还不嘴,看着眼睛的清醒的不行,不少了吧? 不行,不能急,这种事不能劝,眼前是个人精,要是自己稍微显出一点可以灌他的意思,这祖宗一定能瞧出来,没准还要拿出来嘲笑他一顿。 陈飞大口喝了一口,夹了一筷子蘑菇填进了嘴里。 要不.他不醉,我还不能醉吗? 陈飞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主意,当即一边吃一边喝一边醉了起来。 他是个做事情很细致的人,打定了主意,心里便耐心起来,把这个过程拖了小二十分钟。 期间还很热情的跟顾之墨聊天,没有什么家长里短可以聊,就说说学校里那些个乏善可陈的小事,过渡的十分自然,“醉”倒在坐在上的时候,也十分自然。 陈飞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水准,或许选择表演系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没准磨练一下能拿个影帝什么的。 “飞飞,飞飞?” 顾之墨伸手推他的时候,声音里还透着几分清明。 死趴在桌子上不动的人,越发的觉着自己实在决策正确,这要是真跟他喝下去,自己买的这几瓶喝完了,都不会把人喝醉了。 “喝醉了,起来,我带你去睡觉。” 醉鬼跟没听见似的,趴在桌子上不肯动,被人拉了好几次,才不堪其烦的哼唧了几声,带着十足的不情愿嚷嚷:“你谁啊!别弄我!” 顾之墨自然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好声好气的哄着,“我是顾之墨啊!来,我扶着你,别乱晃,再摔着自己。” “嗯?顾之墨?哪有顾之墨?我,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他。” 顾之墨也不是千杯不醉,现在有了三分醉意,因为要照顾更醉的人,才强打着精神,听见大声的告白,心情好的简直想跳舞。 身上的人,平日里那么老实,喝醉了,就撒开了欢儿。 左摇右晃的不肯消停,也不肯上楼,歪歪斜斜的抱着楼梯扶手歪了下来。 自己嘟嘟囔囔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楼梯上凉,顾之墨不能放任着他在这呆坐着,只好弯下腰来,捏了捏他的脸。 “乖,上楼睡觉了。” 陈飞的眼睛没什么焦距,看上去十分茫然,像是愣了半天才瞧出来他是谁似的,抓着他的手声音含混的说:“我喜欢墨墨。” 顾之墨:“知道了,知道你喜欢我。” 醉的厉害的人忽然放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脸埋进膝盖里,像只受伤的狗子一样小声呜咽:“墨墨不喜欢我。” 这是哪里来的大帽子扣在了他头上? 顾之墨蹲下来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陈飞的额头被碰了一下,缩的更厉害了,“不喜欢,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我最喜欢我们家飞飞了。” 埋在膝盖里的脸,表情险些崩塌,拼命克制着自己别笑出声来,把自己藏的更深了些,看着更可怜。 想他堂堂一个男子汉,领出去能轻易的撂倒十来个小流氓,怎么就沦落到装撒酒疯从顾之墨这混蛋嘴里撬话的份儿上了? 这些对陈飞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现在离自己想得到的结果近在咫尺,绝对不能临门一脚的时候泄了气。 “我喜欢。”顾之墨把人圈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 陈飞发现自己在弄下去有点太假了,只好见好就收。 “噌”的一下从怀抱里挣扎出来,眼神清明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暂停了录音机,然后摁了保存。 十分可气的冲一脸懵逼的人笑道:“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了。” 顾之墨瞠目结舌的愣在当场,“你.你装醉!” 陈飞简直像是当了新郎官一样喜上眉梢,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当当的抱着眼瞧着要发作的人上楼了。 这顾小三爷,可是最精明的主儿,从来都是他套路别人,什么时候别人能套路的了他? 要不是在爱情上绊住了腿,这辈子也不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不是,你骗我!”顾之墨气的上头。 陈飞笑着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亲什么亲,糊弄人!” 陈飞笑着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别亲了,我就是哄你瞎说的,我就喜欢我自己!” 陈飞笑着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墨墨,我爱你,没瞎说,因为没骗你,没哄人,没喝醉。” 顾之墨:“.” 陈飞把人抱的更紧了,笑着凑过来又亲了他一口。 第115章 春风得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栽了就栽了吧,反正这辈子也就栽这一次。 “你呀.”顾之墨这个负隅顽抗的强敌,突然举了白旗,一点也不反抗了。“你一早就知道,非得套路我这一回才高兴吗?” 陈飞的心扑通扑通跟出了圈的野猪一样蹦跶个不停,剧烈的心跳声冲进耳朵眼里,简直让人恍惚。 顾之墨都已经这个份儿上了,却瞧见身边的人眉头紧皱,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合着自己的一腔真心这是倒出来喂狗了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呵,知道骗我不对了?” 陈飞捶胸顿足的拿出手机往边上一扔,“后悔这么早就关上了录音机,没把你那句话录上去。” 顾之墨:“.差不多得了。” “我觉着那段录音,我能听一辈子。” “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情愿听录音,也不愿意听我这现场版的?” 陈飞笑着又把手机捡回来,抱在怀里,“做人不能太贪心,我还是现实一点好,有录音就不错了。” 微微醉了的人,使劲呼吸了两口,好气哦,难不成自己是个这么小气的人吗?连说喜欢你都这么吝啬? 有些人心里就是没点13数,自己小不小气,自己不知道吗? “酒气上头了,困了困了,睡觉!” “嗯。” 今晚上占足了便宜的人,立马拉过被子给顾之墨盖好了,关上了床头灯,借着外头照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眼睛亮的不像话的贪婪又满足的看着床上的人,看一辈子都没不嫌烦。 . 第二天清晨,顾之墨睡的正迷糊,听见了陈飞起床的闹铃声。 他是极警觉的,通常闹钟响了一声,立马的关上,生怕影响了他睡眠,这一回那该死的闹钟没关不说,还悄悄换了闹钟的音乐。 那混蛋竟然连夜把那段台词剪了出来,循环播放。 “我最喜欢我们家飞飞了,我喜欢,我最喜欢我们家飞飞了,我喜欢.” 反反复复的像是要命的魔音,不住的提醒着顾之墨昨晚上干了什么蠢事。 他忍无可忍的抄起头低下的枕头向陈飞砸过去,从相识到现在顾之墨其实对陈飞很温柔,从来没动过手。 当然,柔软的枕头扔过来也实在没什么分量。 他气急败坏的坐起来,旁边的陈飞则是享受的听着自己的闹铃,脸上挂着掩不住的春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没见过世面傻小子,刚刚做了一夜的新郎。 “醒了,我去做早餐,你要吃点吗?还是再睡会?” 陈飞这才恋恋不舍的关掉了自己的闹钟。 顾之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被这么闹醒,谁还睡得着,但一想到不睡就得和他一起共进早餐,这混蛋还不知道要怎么奚落他来着。 当即拿过自己的枕头乖巧躺下,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闭上了眼。 陈飞轻轻吻了吻他的侧脸,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顾之墨听得出来,那人连脚步都带着一点雀跃。 哼!生气! 陈飞破天荒的大早晨给自己做了个丰盛的面,鲜虾、牛肉、鸡蛋、丸子、蔬菜,几乎家里有的都往碗里放了,开开心心的吃了一大碗,饱饱的去上了学。 等人一走,在床上躺了半天的人,立马从卧室里窜了出来,餐桌上刚了一只薄荷绿的保温盒,里头有陈飞给他准备好的早餐。 顾之墨麻利的打包了行李,顺走了保温盒,又到爷爷家带上酥酥小崽子,一路疾驰,上了飞机回了国。 等陈飞买了一大推吃的喝的回来,家里已经没人了。 顾之墨一下飞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看的人那叫一个气,却也不好因为这个事对他发脾气,只能轻描淡写的回复了一句。 【什么叫我跑了,二哥催我带着酥酥回去呢。】 陈飞笑着把手机放在了灶台上,心情颇好的给自己弄了个色香味俱全的饭。 至于阔别了好几天,总算是能瞧见自己的命根子的顾二爷,来接人的时候,就瞧着自己那成日里招猫逗狗,恨不得满世界的撒欢的弟弟,一脸惆怅的像是被谁非礼了一样,窝在车里不肯吭声。 “怎么了?”顾之珩给儿子喂上了奶,顺嘴关心了一下家里的小祖宗。 “没事,就是飞飞套路我,让我说了我喜欢他。” 顾之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一瞬间就严实了过去,“这很好啊,他很聪明,可算是有人能治住你了。” 顾之墨不情愿了,唉声叹气的窝在座椅里,简直比小奶娃还难缠。 这人平日里也是胡闹惯了,对于好好的栽了这个坑的事,两个哥哥简直喜闻乐见,要是稍微不稳重点,恨不得就在家里敲锣打鼓了。 顾小三爷也只能自己窝着排解情绪。 人性都有弱点,有些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现在陈飞得到了他的人,也得到了他的心,要是哪天腻歪了把他给甩了可怎么办呢? 要是个不相干的人,大不了狠狠心咬咬牙,哪怕是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和他一起埋葬了,也能眼不见心不烦的把人给做了,一了百了。 可问题是现在他也是自己二爷爷的继子了,动是动不得的,而且他也不舍得。 陈飞要是什么时候恃宠而骄,欺负了他,那他得多难受?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危机意识全面爆发,简直要把顾之墨整个都淹没了。 他仿佛成了个从地窖里拿出来,风干了好几天的萝卜,恹恹巴巴的实在没个人样。 陈飞那边则是正春风得意的紧,顾之墨越是晾着他,越是不搭理他,说明那人越是害羞,喜欢他喜欢的更深,成日高兴的不行。 就连那些原本对他暗恋的同学,天天瞧着他这样掉进蜜罐里的表情,也都知道,这绝对是热恋期,只能望而却步了,还为陈飞省了不少麻烦。 第116章 小玉人儿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吃饭都没听见。”陈修齐走过来的时候,电脑屏幕上正亮着国内的一套新建楼盘。 “凤来小区?你要买新房了吗?沅城现在的没什么好地方建新小区,新的怕都是要到郊区了。” 陈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在沅城,在湾城。” 湾城和揽城同属一个省份,一个是的省会城市走在发展的前沿,另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三线小城,实在不在一个档次上。 陈修齐听了,心里不禁担忧的是不是自己给儿子的零花钱给少了,以至于的都到三线小城买房了。 “我看过了,这个地势很不错,距离当地很有名的初中  步行二十分钟路程,小学和高中走路要三十分钟,开车或者电动车出行的话,会大大缩短时间,算是很合适的学区房,往后的两公里是湾城当地有点小名气的旅游景点湾山,小区的这个方向是人工湖和广场,符合山南水北的风水学,跨过一条马路就是大型商超.” 陈飞抱着笔记本电脑上了餐桌,认真道:“而且我看过的,开发商也是有保障的,一直做的是中端小区。” “你说了这么些,是想在这地方买套别墅留着养老?” 陈飞摇了摇头,“我打算挑十套一百平左右的好房子,现在还在施工阶段,价格最便宜,以这地方的地势,用不了两三年,房价肯定翻一番到时候一倒手就赚了。” 孩子愿意买房投资,陈修齐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他陈飞的眼神太亮,亮的有些不正常。 关键是这小子也不是个见钱眼开的,这是几个意思? “你.你现在在上学,爸也没短了你的钱,你这么着急投资买房是为了什么?” 陈飞垂目一笑,“攒钱,等我毕业,正好可以和墨墨结婚,结婚过日子,从不好花您的钱。” 陈修齐:. 顾家都是些什么妖孽,套牢了他不说,现在还把陈飞套牢了,瞧着傻小子的样子的,简直掉进了漩涡里,别人拉他,他自己都不愿意起来。 书桌上还摊着一对的资料,其中一部分是大二的学科。 顾之墨不在的时候,陈飞的时间排的格外的紧。 遁城大学进来容易出去难,四年时间顺利毕业都得花费很多的精力,可看陈飞这样子怕是等不了四年了。 陈修齐恨铁不成钢的瞧着还在认真确认房源的青年,轻轻一笑说:“你说你现在的这着魔的样子,要是那天顾之墨那臭小子在外头搞花头,你要怎么办?” 陈飞嘴角挑开,自信的不像一条舔狗,“不会的,他喜欢我。” 有什么流光溢彩的东西从陈飞的眼睛里流淌出来,看的陈修齐一愣。 他突然间明白,怕不是顾娇娇套牢了小飞,而是小飞把那小祖宗套牢了! . 暑假来临的时候,陈飞买了张回国的机票,提前给顾之墨发了过去。 拉着行李箱出了机场,就瞧见了来接他的人。 某位小爷自己郁闷了个把月,想了想事已至此,躲躲藏藏的实在有些丢脸,只能迎了上去。 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塞进了后备箱里,“怎么又拎着这么大的行李箱,家里给你备衣服了。” “都是些专业的书。” 陈飞上了副驾驶,扣好了安全带,把座椅放倒,半躺了下去。 放完行李的人过来之后,心里有点不大满意。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平日里的瞧见我得多开心,现在确认了别人的心意,开始不上心了。 陈飞打了个哈欠,随手在后座拿了张小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一路没睡,困死了,我先睡会,到家叫我。” 说罢,不等顾之墨说什么,两眼一闭,当场睡了起来。 顾之墨:. 好气哦!我为什么没把他扔在荒郊野岭! 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放缓了车速,平平稳稳的把车开到了家,连刹车的时候都轻的要命。 陈飞睡觉警觉,车子一停就醒了。 也不知道这人都在忙些什么,打着哈欠进了门,半闭着眼睛摸到的沙发,竟然毫无形象的躺了上去。 顾之墨跟打工的小弟似的,在后头拎着行李箱一脸不满的跟了进来。 心里的越憋越气得慌,这是仗着自己喜欢他要反了天了! 还没等顾之墨发火,忽然,瘫在沙发上的那一位动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递了过去。 “给你的。” 是个触手生温的羊脂玉做的小人,食指一样长,触手生温,雕的惟妙惟肖,打眼一瞧就知道是顾之墨。 “前些日子,我爸给了块玉,说是我喜欢什么,拿去给师傅雕。想了半天,白菜、葫芦、或者什么别的小佛像,想来想去,那些东西我都不怎么喜欢,还是墨墨最好。又怕雕刻的师傅没见过你,雕不出精髓来,就自己每天到人家铺子里去蹭会课,勉强学了门手艺。” 顾之墨若有所思的看他,“你说的这些我很感动,但为什么我是光着的?连条小裤衩都没有,就这么.露着,你觉着合适吗?” 陈飞半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带着一点跟他本人严重不相符的嬉皮笑脸,“本真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你这么一解释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个尺寸,好像也很适合干点别的。” 陈飞眉心一跳的,瞧了瞧光屁股小人的大小,用了吃奶的劲儿才忍住一巴掌招呼上去的冲动。 “来,你自己说清楚,它是个干什么?你自己什么尺寸心里没点数吗?” 顾之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裆,确实大小上十分不合适。 看在小玉人儿的份儿上,决定就不跟陈飞计较了,满心欢喜的把自己的小宝贝揣起来,不禁感叹道:“好是好,就是以后没办法当成传家宝,等我死了要带进棺材里。” “那喜欢吗?” “喜欢。” 第117章 同学会 不愧是跟本人有过亲密接触的,连小玉人上的细节都掉的十分到位。 顾之墨爱不释手的每天握在手里反复盘着,把原本就很好的羊脂玉磨的油光水滑。 托人找了块差不多的料子,磨着陈飞跟他学了雕小人儿的手艺,誓要雕出一个和陈飞一样的小玉人儿来,凑成一对。 顾小三爷什么都好,奈何手残,他自己清楚这么个毛病,每天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仔细的不能再仔细,一小点一小点的往上雕,生怕什么时候手下重了,糟践了他的小人儿。 陈飞瞧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禁觉着好笑。 认真是真认真,笨是真笨,兴许这“笨”只是因为太严谨了,太在乎了,以至于不敢出丝毫的差错。 要不是小玉人儿是他,陈飞险些要怀疑是外头的哪个石头精把人勾搭了,弄的他废寝忘食的一心扑在手里的小玩意上。 书房里很安静,顾之墨在一边给羊脂玉上画线,陈飞在边上学习,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互相能听见对方翻动书页刷刷刷写字的声音和轻微的小电钻打磨声。 外头下了点雨,翻到衬的关紧门窗的房间里格外的静谧。 陈飞学完自己给自己定制的目标,回过头去的时候,正瞧见的顾之墨正认认真真的拿着一块绒布,轻轻的擦拭雕出来的胳膊。 他很认真,坐在宽大的书桌上处理着手头上的小玩意。 陈飞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他似笑非笑的在桌子上摆弄那些不知名的照片时,眼睛里偶尔闪过的冷漠和阴狠。 现在不同,明明雕刻的是个没穿衣服的玩意,眼神却透着清澈。 陈飞起身倒了杯两杯茶端过来,其中一杯放在了顾之墨的桌上。 “飞飞,你来瞧瞧,我是不是雕坏了。” 陈飞凑过去看了一眼,“挺好的,现在雕出来的地方都挺和谐的,目前看着是粗糙了点,但后期是要打磨的,稍微磨一磨就好了。” 顾之墨点了点头,又把半成品小玉人儿立好了,跟自己的那一个放在了一起。 “都说‘金童玉女’等我把你的雕好了,要不要倒膜弄个纯金的?” 陈飞差点被喝进去的那口茶呛到,“有玉的就行了,你要那么多干什么,还指望着它们给你下小崽儿?” “嗯~~~飞飞你好污哦。”某人十分纯良的托着腮说。 毕竟下小崽也需要一个怀孕的过程,要是小玉人儿们现场表演的话. 陈飞从不堪入目的思绪中挣扎出来,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夜夜拉着他干那些个污污的事情,现在还好意思装纯。 “我多喝点茶洗涤一下我那肮脏的心灵。”陈飞从善如流的说了一声,大口把顾之墨的那一杯也灌了。 顾之墨冲他一笑,“明天晚上有个聚会。” “嗯,那你去吧,晚上不准备你的饭了。”陈飞答应的很快。 “你.是同学会。” “哦,你去就行,我又不担心你跟哪个男同学女同学闹出点什么来,我相信你。” 顾之墨心里有点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都没说到点子上。 “这次组织同学会的班长非要人把伴侣带上。”说话的人闪烁着无限期待的星星眼。 陈飞轻轻一笑,“那没有伴侣的呢?” “没有的也不能强求。” “这样啊。”陈飞靠在桌上顺手拿抹布擦了擦磨下来的玉渣,“那顾三爷有伴侣吗?”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尖锐的问题来了! “你!蹬鼻子上脸的样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陈飞一点也不恼,反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我跟谁学的?墨墨,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顾之墨单方面调戏别人的时候,简直无敌,被人反过来一调戏,简直没了什么战斗力。 “反正我明天六点出门,你要是想去就收拾好自己,不想去就.就在家里看电视吧。” 陈飞弯下腰来,两根手指勾着顾之墨的下巴,凑到他嘴上亲了一口,“去,必须去!” 这还差不多~ 聚餐晚上七点钟开始,六点钟出门刚好,陈飞却在早晨六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翻箱倒柜的把两个人的衣柜打开了,认认真真的从里面挑衣服。 虽然这人动作很轻,但还是不免发出一点声音。 顾之墨被闹了半天,实在睡不下去了,准备起床陪陈飞吃早饭。 “几点了,早晨吃面吧。” 陈飞忙忙叨叨的随便套了件衣服,“我没空,出去一趟,你自己吃吧,六点前会回来的。” 顾之墨:? 那人说着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去哪。 床上的顾之墨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默默嘟囔:“果然是得到了,态度就变了,哼!” 下午五点半,顾之墨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陈飞还没回来。 倒不是他一个人不能去参加,但是这种被鸽了感觉在顾之墨这里无限放大,甚至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错觉,不自在的要命。 甚至开始不住的脑补,飞飞是开车出去的,不会是中途出车祸了吧?又或者被雷毅没清理干净的手下给绑了杀人越货,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偷心的大骗子,自己跑了,正在这位小爷正脑补自己惨遭抛弃的时候,家里的门突然响了。 “我回来了~” “飞.”顾之墨扭头过去之后,舌头在嘴里打了个结,“你,你变形了?” 连张叔都看的差点花了眼,陈飞长得不赖,却也不是什么帅到炸裂的人,平日里会有种:这小伙子挺精神的感觉,离让人心潮澎湃还差一个档,可现在这个换了发型、换了造型、修了眉眼的帅的跟他们家三少爷不相上下不说,人也显得嫩了好几岁。 关键是好看的恰到好处,要不是他成日看陈飞久了,一点也瞧不出有什么刻意的地方 “我去找了钟宁翰的御用化妆师和杜一云的御用造型师,稍微收拾了一下。” 钟宁翰和杜一云是现在最火的男明星,看得出来陈飞不是临时跑路,是太重视了! 第118章 大结局 顾之墨领着人参加同学会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包厢里差点炸了。 陈飞好看简直像个当红明星,还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倒是其实,更要紧的是顾之墨,顾男神竟然带伴侣来了。 这一屋子的人都讲究的很,有正室的带正室,没正室的一个人来也不丢人,没人拉着个小三、炮友之类的望着凑热闹,毕竟同学之间以后还是要处的,这要是互相发现了什么猫腻,以后脸面上实在过不去。 谁不知道,顾之墨这样眼高于顶的,平日跟那些男孩子玩玩也就罢了,真要照着正经对象找,这位也怕是觉着只有天上的神仙能配得上他。 有个男同学段端着酒杯凑过来,一脸兴奋的说:“靠!圈子里都传,有个人让我们顾三爷竟然有翻天覆地的本事,让我们顾三爷收心了,我还不信,原来这竟然是真的!” 长头发的女同学看着顾之墨和他身边的帅哥,两眼犯花痴,想当年她上学的时候还暗恋过顾男神,别说是他,全班的女生哪个没喜欢过顾之墨,虽然心里酸酸的。 但是我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没得到,这么一想心里不禁畅快了许多:“不愧是男神看上的人,够帅!” “之墨,你还不跟大家介绍介绍。” 同学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起哄,陈飞不由的有些紧张。 他当年的以那样的方式退了学,退学后又混的悲催,从来没好意思参加过同学会。 最大号的包间里满满的人,一个个两眼放光的看过来,让他有些心肝发颤。 瞧着情况,要么他是个白雪公主,要么他就是个猴子。 旁边站在的那位,面上一片淡定,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牵住陈飞垂在身侧的手,轻声说:“这是陈飞,我未婚夫。” 众人:“哦~~~” 陈飞:!未婚夫? 好像自己的计划有些太晚了,还买来得及买戒指跟墨墨求婚,啊啊啊!这个未婚夫当的好不安心。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把头顶上吊灯的光都手了进去。 同学们一个一个的凑上来攀谈,有的问什么时候结婚的,有的问恋爱经过的。 兴许是顾之墨上学的时候很合群,跟同学们关系处的不错,也可能是顾三爷的名号响亮,但总归是他脾气好,同学们都愿意过来跟他说话。 陈飞企图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漂亮的摆件,然而听进耳朵眼里的话却让他实在坐不住。 同学:“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到现在还单身呢,快分享一下偶遇教程。” 顾之墨微微勾起嘴角,笑的分外甜蜜:“一见钟情,因为帮家里的长辈去探访故地的时候,看见他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从巷子里出来,当时天还没亮,他披星戴月的拿着两本书往前走的,特别耀眼。” 陈飞险些惊慌失措的看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还穿着校服拿着书?那就是退学前?那得多久了,自己十八岁以前,他就已经惦记上他了? 同学:“然后你们就相识了?” 顾之墨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眨了眨眼,把陈飞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上高中怎么可以早恋呢,我们可都是好学生,等我大学毕业后才找机会认识他的。” 同学:“我靠!男神竟然也玩暗恋,还好几年!快讲讲怎么谈上恋爱的吧。” 顾之墨十分自然的说:“当然是朝夕相处,天天勾引。” 陈飞:!套路,竟然全都是套路!天天勾引,用美色天天勾人上床吗? 同学:“太羡慕了,怎么没有帅哥勾引勾引我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顾之墨:“等飞飞一毕业就结婚。” 陈飞心脏仿佛骤停了三秒,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竟然都想好了,平日一声没吭,一句话都没提过,憋着劲让我开口呢! . 结束的同学会已经晚上十点钟了,上学的时候不见得对付的同学们一个个的客气又热情,互相道别。 陈飞坐在车里,一声不吭的盯着开车的男人。 顾之墨愣是沉得住气,一直把车开到了家也没先开口。 从车库里出来的时候,天上挂着一轮圆月,今天晚上天气特别好,星星月亮清晰又漂亮,沅城的夜晚鲜少有这么晴朗的时候了。 陈飞走了两步,没有进门的意思,干脆坐到了并没有蓄水的泳池边上,自下而上的含笑看他。 “真暗恋了我这么些年。” 顾之墨站在他旁边,从下看去,他更像个披星戴月的天使。 “那些话我说了,你自己觉着呢。” 陈飞扭过脖子来,轻轻晃了两下脚尖,“姑且信了吧。” 顾之墨跟他并排坐下来,看着远方亮起来的高楼大厦,慢慢欣赏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清风轻轻浮动衣角,院子里散发一点玉兰花的香味。 陈飞忽然笑了一下,两只手撑在身边,仰着脸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之前只想有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小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是能跟爱情和幸福挂钩的。” 顾之墨也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我之前.现在我爱的人也特别爱我,真好。” “当初你还骗我,说喜欢白业,还有那个谁,那个谁,想不起来名字了,还要把我送给长孙凌,你自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唔.当人家妃子的,总要有考核制度,也得有对手,晋升的太容易,容易不珍惜自己的地位。” 顾之墨轻轻笑了一下,凑过来在陈飞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握着他的手,套上了一个闪亮亮的圆环。 “处心积虑、图谋不轨。” 陈飞低头抚摸了一下手上的小圆环,牵起来的嘴角勾出无限的美好的弧度。 他把手伸进口袋,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蓄谋已久的小圆环来,牵过顾之墨的手,温柔的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119章 番外一两个宝宝 结婚的第二年,顾之墨和陈飞联系了遁城合法的代孕机构,千挑万选,找了个两个长相是十分相像的亚裔代孕妈妈,进行了手术。 等待两个新生命,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 陈飞其实对养孩子没什么兴趣,毕竟小时候哪个混蛋弟弟给他冲击太大,让他对养出一个三观端正的团子觉着实在压力大,更别提两个了。 但顾之墨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全新的小生命,白纸一张,对他来说有种很特别的吸引力,光看他有模有样的照顾酥酥崽子就知道。 专业机构定期发来报告,两个细胞成功受孕了,定期孕检了,已经长成了什么样子。 陈飞僵硬的看着片子上一点点长大的小黑点,一点也没什么感觉。 顾之墨的眼角眉梢里都能淌出浓浓的“父爱”来,仿佛已经把孩子抱在怀里似的。 陈飞倒不怕自己会失宠,只是生产的日子越发的近了,却越发的担心起来,他担心自己这个态度,像是等待去朋友家抱个小猫小狗。 甚至没产生对小猫小狗的怜爱之心,这样怎么能当个好爹呢! 孩子受孕的时间差不多,赶巧了同一天生的,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 儿子是陈飞的,比闺女早出生三个小时,是哥哥。 软乎乎的一小团被顾之墨抱在臂弯里的时候,陈飞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小姑娘出生的时候,顾之墨让他去接。 护士小姐把刚清理好的小丫头送到他手上的时候,陈飞用抱酥酥那为数不多的经验小心的抱着,跟刚出生的小肉球撞了个对脸,心里忽然像是化开了春水。 孩子还太小,五官的轮廓却出来了,都说闺女随爹,这眉毛眼睛、嘴唇的形状简直跟顾之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什么意外,长大后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大美女。 “闺女像你。” 顾之墨抱着儿子过来瞄了一眼,“孩子还这么小,哪就看出来像我了,我瞧着都一样。” 陈飞但笑不语,抱着孩子的手更温柔了些。 他突然有了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这两个小团子,像是他跟墨墨的一次新生,可以尽自己所能的去给两个孩子从前他们没有过的温暖。 做完亲子鉴定,推着婴儿车,带着两个新鲜出炉的小团子回了家。 两个团子养在的一张双胞胎小床上,一样的可爱,气味都混在一起,以至于陈阳的拿点泛滥的春水荡漾成一圈一圈的波纹后,切实有了当爹的感觉。 家里请了保姆,但两个人只要一有空还是愿意亲自照料两个奶团子的饮食起居。 晚上,陈飞在一旁的小床边上拿着奶瓶团子喂奶,哄孩子睡觉。 顾之墨在一旁翻字典,倒不是他不走心,等孩子出生了才想着起名字,实在是已经翻了好几个月,实在没挑到好的。 文雅一点的嫌矫情,通俗一点的嫌土。 顾家老爷子亲自上阵送了两个“平平”、“安安”的名字也被顾之墨否了,嫌太没特色。 打电话央求大哥二哥、大嫂二嫂给起名字,动员了全家上下,人家巴巴的给他费了脑细胞想了,送过来又被顾之墨挑三拣四,总觉着不够好。 “还没想好呢?再找不出名字,孩子都要满月了。”陈飞把奶瓶从吃着吃着睡着了的宝宝嘴里拿出来,小声问他。 顾之墨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认真,新华字典上的字怕是都让他看了一遍。 “起名字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着急,万一起不好,孩子会怨我们的,现在先哥哥、妹妹的叫着不挺好的嘛。” 陈飞轻笑着帮小家伙们掖好被子,翻身上了大床,轻笑道:“我怕等孩子周岁你都挑不出来。” 顾之墨熟练的把陈飞揽在自己怀里,轻轻玩他的指尖,忽的,沉寂了好几个月的脑子灵机一动。 快速翻动新华字典,指着上头的两个成语。 “你看着两个词。” 陈飞凑过去看了,“价值连城、如珠似宝?” 顾之墨轻轻一笑,侧脸抵在陈飞头上轻声说:“这不是很好吗,哥哥叫连城,妹妹叫宝儿怎么样?都是咱们的宝贝蛋儿。” 陈飞这段日子看的名字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八了,脑子都木了,心里觉着这两个名字确实不错,也就应了。 于是乎,两个小团子,终于有了名字,一个叫顾连城,一个叫顾宝儿。 至于为什么都姓顾,而没有跟陈飞姓陈,实在是陈修齐这不省心的爷爷中年叛逆。 虽说陈飞是捡来的,可也姓陈这么些年了,有了崽儿,跟着姓陈也正常。 奈何陈修齐特意打电话过来,给出了两个原因。 一、姓陈没有姓顾起名字好听。 二、因为陈家二老当年逼迫他到那个地步,毁了他半辈子,他决定拿二老最在乎的事报复,让陈家“断子绝孙”! 陈飞从来不知道,原来在陈修齐心里,对当年的事恨到这种地步。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该姓什么,也不在乎这些,干脆就都让姓了顾,省的以后两个孩子不亲。 顾之墨合上字典,抱着陈飞不肯撒手,也不说话,自己一个人扯着嘴角傻乐。 “你笑什么?”陈飞问他。 “老婆孩子热炕头,我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在苦难的孤独中前行的人啊! 飘飘荡荡的走了这么久,时至今日,才突然得到了一份旁人能轻易得到的完整。 陈飞低头问了一下他的眉心,伸出自己的胳膊把顾之墨抱住。 “我也有家了。” “哎?飞飞,你说我和团子们掉进水里,你救谁?” 陈飞在幸福中还没高兴一分钟,对方突然抛出来了一份十分尖锐的问题。 他扭头看了一眼,刚当爹的慈爱中挣扎出来,跟两个小宝宝争宠,不着痕迹的拿着大木桩子,一下下往自己心上挖坑埋土,确立不可动摇的地位的某人。 “等他们大点,送孩子去学游泳吧,早点自立自强,省的跟你抢宠爱。” 顾之墨得意的往他脖颈里蹭了两圈,“我就知道,我家飞飞还是最爱我了。” 第120章 番外二见异思迁 结婚第三年,在一起第六年,两个宝宝一岁,新鲜感退去,生活中的琐事堆积了上来。 顾之墨最近总觉着,陈飞对他有点冷落了。 难道“第三年的见异思迁”要在他身上应验了。 还有即将到来的“七年之痒”! 生活终于要对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楚楚可怜的他下手了! 难道他很快就要沦落到抱着两个孩子被抛弃的地步了吗? 顾之墨想了想自己的年纪,自己都不好意思叫自己小鲜肉了,也不算是小奶狗、小狼狗了,肯定是不符合飞飞的品味了。 不是他一惊一乍,是最近陈飞确实早出晚归,还神神秘秘的,开始对他有秘密,再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对他说的飞飞了。 顾之墨一手抱着一个崽子,养在一块的小团子,真是越长越像。 儿子更亲他些,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粘人精。 闺女一小丁点,也不知道哪来的高冷女王范,像极了漂亮的傲娇小母猫,轻易不给摸,不给碰,高兴了乐意让人抱抱,但陈飞碰这小没良心的就随时乐意。 刚下班,在家换了身衣服就又走了,说是有个饭局。 顾之墨大方的目送着他出门,“放心去吧,我会在家带好两个宝宝的。” 等人一走,扭头就到洗衣间里把陈飞昨天晚上换下来初·慕的衣服拎了出来,使劲闻了两下。 没有女孩子用的香水味,但有种甜甜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的东西,反正不是他的味道。 “儿砸,你闻闻,你爹是不是在外头有别的狗子了。” 小宝宝乖巧的嗅了一下,才刚一周岁,也实在不能给他什么连贯的答复,奶声奶气的吭哧了半天,只会甜甜的叫“粑粑~” 小公主说话比哥哥快,会说不少音节了,此刻却端着一张高冷脸,一脸:爹地你瞧我愿意搭理吗的表情,被他抱的不舒坦,干脆自己滑下去,往堆着两件陈飞爸爸衣服的洗衣篮里一趟,跟顾之墨大眼瞪小眼。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要不是飞飞和伯伯们宠着你,我就打你屁股!” 小公主神色淡漠的看他,爹地你就过嘴瘾吧,反正我不信! 在眼神的沟通中落败的顾之墨,默默撇嘴,行吧,你赢了,这么傲娇以后哪个男孩子肯娶你。哎?不对,我闺女这么好看,傲娇点怎么了? 此事顾之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完全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公主不光是漂亮这么简单,往后的日子里以各种优秀的成绩甩了同龄的男孩子十八条街,二十五岁之前,无数优秀的男人臣服在她的高跟鞋下俯首称臣,没一个敢跟她搞对象的。 这衣服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顾之墨坐在小板凳上犯愁,他总感觉婚姻似乎出了问题,并不想去找人去查一查,一旦动用了关系,查了这件事之后,可就覆水难收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两个团子哄睡了,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陈飞还没回来。 什么饭局要吃到这么晚? 晚上十点多,陈飞回来,似乎很累的样子,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转头扎进了浴室,洗干净了吹干了头发,沾了枕头就睡了。” 虽然他们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但也实在算不上年纪大没有精力了,这算怎么回事。 顾之墨算了算,已经五天没有深入交流了。 去年刚有了两个宝宝,为了照顾孩子,减少夫夫生活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孩子们都一岁了,晚上也不闹觉了,保姆阿姨考察了这么些时间确实是可以放心交给她看着的,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呢? 肯定是外头有人了吧,把精力全给了外头的人,这才没精力留给自己。 顾之墨翻了个身,静静望着窗外的月亮,眼眶有些湿。 他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 爱上了他,以为得到了他的一辈子,可这才几年,怎么就走到了这么个地步呢? 一夜无书。 今天是休息日,陈飞简单吃了早饭,又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出了门。 顾之墨低头看了一眼在游戏区里玩的正开心的两个小团子。 外头阳光正好,这个家却要破碎了 他绝望的上楼换了身衣服,跟着追踪器,开车追到一处商住两用的写字楼,上了楼,放轻了脚步,走到门边。 这间屋子用的玻璃门,从外头能瞧见下半边,上半边用的磨砂玻璃。 呵,这算是什么地方。 顾之墨苦笑了一下,从外头望进去,能瞧见两个男人的腿,和从门里传来隐约的嬉笑声,其中那个穿黑色裤子的是陈飞 好歹没干出脱了裤子的事情来,可现在没干,之前也没干吗? 他把陈飞捧在手心里,知道不该这么想他,可现在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能让他不想吗? 这是做什么?是正在做什么准备工作吧,都已经给外头的小三儿开公司了 顾之墨觉着自己从前很苦,像是有人打碎了玻璃瓶把玻璃片一片一片的插在心口上,有了飞飞,有了孩子,就像是把碎玻璃全部拔了下来,用胶水粘好了,可现在瓶子又碎了,割在心口上揉进肉里疼的厉害。 没必要在继续熬下去了,顾之墨快速的敲了两下门,穿牛仔裤的男人听见敲门声快速跑过来开门。 门被拉开的那一刹那,他抡圆了拳头,一拳砸了上去,当场把人砸到在地。 敢撬我的人,不把你揍成亲娘都认识你,我就不姓顾! 听见声响,正在用打气筒吹气球的陈飞,手上一没收住,气球当场爆了一个。 顾之墨即便是怒火中烧,想弄死蜷缩在地的小三,却也本能的被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大房间里布置的格外用心,蜡烛、蛋糕、气球、爱心,墙上还沾着几个大字——祝墨墨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那,那地上的是是 “顾娇娇!我要告诉时哥你打我!” “嫂嫂子嘤~” 第121章 番外三陈飞亲哥 陈飞是陈家当初捡来的孩子,起初小时候他还想过自己的亲生爸妈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会不会是被拐卖的,或者不慎走丢的,家里人会不会心心念念的找他。 年纪越长越大,有了顾之墨,有了两个团子之后,便不怎么惦记这件事了。 现在他有个一个新的家,有了自己的崽儿,也有了幸福的所在。 有句诗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为跟顾之墨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带着两个崽儿出国散心的时候,竟然遇见了自己的亲哥哥。 那天天气不错,他推着放着两个崽的婴儿车,拎着从超市里刚买的吃的喝的,走在游乐场附近的人行道上。 不知道是袋子里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还是塑料袋承重能力不强,好好的走着突然破了,里头像东西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面包,奶粉也就罢了,几个橙子四处乱滚才要命。 只得停下婴儿车去捡,有个穿着浅色风衣的好心人帮他捡了滚在脚下的橙子。 陈飞下意识道谢,一声Thank  you,没说出口,便瞧见了那张端正的中国面孔。 浓眉大眼高鼻梁,很典型的中式不过时式帅哥长相,通身散发着一股严谨的气质。 帅陈飞见过不少,男人见过的就更多,可有些人冥冥之中,总会让你有些很特别的感觉。 明明初次相见,却像是久别重逢。 好不夸张的说,那种奇妙的感觉,甚至让陈飞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反应过来慢慢琢磨,才意识到那种感觉跟爱情不一样,却一样让人心脏乱跳。 对方看着他也是一愣,反应了好一会才把手里的橙子给他。 他们两个乍一看没有很像,天天对着自己那张脸久了,熟悉自己的五官,才意识到对方的眉毛和嘴巴跟自己简直如出一辙。 偏偏这两个地方在脸上都是不起眼的,轻易不会让人留意到。 陈飞心里咯噔了一声,用中文说“谢谢”的同时,产生了很特别的希冀出来。 “不客气。”对方声音很低沉,用小姑娘的话说,叫低音炮。 陈飞把橙子塞进婴儿车底下专门储物的地方,好在他买的东西不多,车子装得下。 “哎……先生。” 正在他推着车子往前走的时候,那人忽然叫住了他。 陈飞赶忙回头,两个人站在人行道边上互相看了一会,对方抿了一下嘴唇,拿出手机摇了摇,“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异国他乡,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要加微信,按说八成是要撩骚的,陈飞本来应该对这种事嗤之以鼻,可却不由自主的打开了二维码。 两个人楞楞的加上,站在路边寒暄了几句。 “先生是在这定居,还是旅游?” 陈飞笑了一下,“来旅游,您呢?” “我,我来工作。” 对方也是位父亲,见他推着婴儿车下意识想都弄一下孩子。 两个宝贝蛋子已经快两岁了,刚吃饱了没多久,正在婴儿车里睡着,对方看了一眼男宝宝,眼神忽然变得更凝重了些。 一声不吭的拿出手机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张很有年代感的小婴儿的照片来。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在陈飞脸上转了好几圈,把手机递给了他。 “不好意思,多耽误您一点时间,照片上是我弟弟,早年间不小心丢了……” 照片上的小孩瞧着也就半岁,跟他们家儿子现在挺像,跟宝贝半岁的时候更像,虽说小孩子都差不多,但是……这么巧吗? 这位先生名叫顾云城,是国内商圈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 继承了父辈的小公司,用自己的能力手段发展壮大,这些年不知道拓展了多少倍。 他瞧见陈飞的时候,就觉着对方的面相长得像他爸妈,尤其是一双眼睛,很像妈,虽说人有相似,但他的年纪偏偏也是对得上的。 两个人都是痛快人,没怎么耽搁,到专业机构去验了DNA,陈飞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他也是姓顾的。 顾云城这个兄长很好,带孩子的一把好手,对他也很关照。 出差下了班,就过来帮他看宝宝,两兄弟交流了一下两个人的生活。 为了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哥哥还常常烧菜给他吃。 陈飞头一回有了顾之墨那样给人当弟弟,被兄长宠着的感觉。 他不用像跟外人一样客客气气的去打下手,心安理得的坐在一边,看着大哥在厨房里忙活,给他做菜。 大哥现在日子过得很幸福,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一个叫汤圆,一个叫布丁,一个赛一个的可爱。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妻子。 “等这次回去就介绍你嫂子给你认识。” “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哥一边忙活着一边笑着说:“他叫林瀚文,是……” 陈飞:! 他叫林瀚文! 他叫林瀚文! 他叫林瀚文! 有那么寸吗? 顾云城骄傲的把自己的相册打开,给他看了照片,“怎么样,你嫂子好看吧?”陈飞当场就抑郁了。 好看,怎么不好看,要不是这么好看,自己高中的时候,怎么会因为他差点弯了,怎么会被亲了一口也没反抗。 我叫陈飞,我现在很慌,我遇见了自己的亲哥哥,我的亲哥哥是个牛逼轰轰的人物,无论是商场上还是情场上。 他几年前干了一件轰动圈子的大事,睡服了一只海王,那个被誉为“沅城第一攻”的男人林瀚文。 而林瀚文是我懵懂无知的青春期里,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冒头的恋爱,不可否认,他成了我很多年的白月光,毕竟在墨墨之前,从来没有一个那么好看的男人对我那么好过。 少年时期因为嫂子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而硬过的事,绝对不能让大哥和墨墨知道!绝对不能! 顾云城一胳膊搭在弟弟的肩膀上,满脸是爱的看着照片里自己媳妇儿,“你嫂子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他见了你,一定喜欢。” 陈飞:……(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