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酒厂转型水厂养鱼的可能性》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柯南同人）论酒厂转型水厂养鱼的可能性》作者：十全大补汤 文案 开文时间太久，标签错了错了，名柯同人，基本无其他漫，非综漫，暂时改不了标签！！！ 脸不白，但嫩的波本酒安室先生， 30岁前的希望是组织毁灭，国家安宁。 结果在29岁的人生关头， 他先变成了一条人鱼， 并被琴酒兜回酒厂。 从此兢兢业业，投身酒厂转型工作， 为国家GDP献出一片爱心。 -- 谨慎阅读 1、有游戏系统，蓝本为模拟人生，内容不多，可当设定看。 2、CP：吸血鬼琴酒X人鱼安室透。 3、私设如山，垃圾文笔，感情渣渣。 4、借鉴咒回“诅咒”说法，主场柯南世界。 内容标签：综漫少年漫文野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室透，琴酒┃配角：柯南，赤井秀一┃其它： 一句话简介：黑皮人鱼在线打工 立意：热爱工作，投身建设。 第1章 “人鱼即将遭人杀害，快来救救我。”* · 海浪不断冲刷拍打着海岸边的岩石，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此刻不过是早晨六、七点，天色虽然亮了大半，但对于不太能接收到外界光线的山洞，只是靠着两边微弱的火光，便只显得朦朦胧胧。 “啪——” 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大得惊掉了燃烧了一整夜的火光，山壁上的火把，吓得窜出一缕青烟。 琴酒顶着一头半湿的金发，手里夹着抽了一半的香烟，就这么冷冷瞪一眼刚刚给了自己一巴掌的某个金发男人。 不过，显然，虽然挨了这一巴掌，他却并未多生气。 将香烟丢在地上，一脚碾灭，随即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帽子，琴酒也不顾头发还湿着，就这么戴了上去。 做完这些，他又扫向某个正生气的人。 哦，也许不能这么说—— 自动更正一下：某条正生气的人鱼。 眼前的一幕有些梦幻。 当然这不是指这个黑黢黢、散发着冷意，地上像是随意挖了个水池子的山洞。而是眼前水池中，正半浸在水中，与琴酒一同前来执行任务的同伴，波本。 波本是个黑皮帅哥，据说资料上写着的真实年龄有29。不过一头金毛下，大大的狗狗眼，让他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 当然，这些形容不是说对方像狗。 毕竟波本虽然长得像金毛，性格却和他的黑皮一样，又辣又野。 然而这些不过是对过去的总结罢了。 现如今，这杯香味浓郁，回味悠长的威士忌，一双精瘦长腿化作蓝色鱼尾，在水中肆意舒展开来。属于人类的，小麦色胸膛则半靠在水池边沿的石块之上。 上半身挺立，一双眼睛怒意十足地瞪着琴酒。 这看起来，可不是辣不辣、野不野的问题。 梦幻的鱼尾、本就十足十魅力的身体线条，悄悄钻出金发外、带着透明质感的鳍状耳朵，再加上波本自带的野性，眼角天然下垂的形状带来些许无辜感，这种矛盾使吸引力达到了极点。 这一点，即使对方刚刚跳跃起来，给了琴酒一个巴掌，他也不能否认。反正，昨天晚上，琴酒可是没把持住。 而对方现在的状态—— 蓝色的鱼尾即使在现下幽暗的环境中，也像是泛着柔光一般，晶莹如珍珠。只是，再美丽，怕是也没法在地上行走。 琴酒扫过对方胸膛上的凌乱红色痕迹，面上一如既往冷淡。 琴酒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制住了波本攻击的手臂，随即快速将人捞起—— 一只手穿过波本的腋下，一手在原本应该是腿弯处，现下是布满光滑鳞片的鱼尾1/2处。 最终的姿势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这个姿势，再出手攻击便不大方便了。于是波本不太灵活地控制着新长出的鱼尾，甩向身后的琴酒。 琴酒皱了皱眉。 波本这条人鱼，显然不是幼儿读物里的柔弱之物，反而更像是传说中深海捕猎者。即使隔着风衣，琴酒也能感受到刚刚那一击的力量。 其实这一击，波本没怎么使力气。 一是他才刚转化为人鱼，对身体的控制完全不如习惯了29年的人类身体；二是现在的姿势根本不好寻找着力点；最后就是，昨天晚上那场莫名的转化后，他和琴酒…… 下身的不适感十分强烈，强烈到他刚刚一睁眼，看到琴酒抽着烟，脑子一抽，想到“事后烟”的说法，顿时控制着还不熟悉的身体跃到半空中，狠狠给了对方一巴掌。 不过那是属于人类的力量。 这会给了对方一尾巴，波本才发现，他的力量似乎强大了许多。 人鱼的力量。 波本的脑海中闪过这几个字，随即又想到“人鱼肉”对于组织的意义。也许，这次，他的卧底生涯就要永远结束了。代价是，作为实验品。 如果身边是其他人，波本还可能试图利用人鱼的力量逃脱，但对方是琴酒，这个家伙，波本一点也不敢小看对方。 对组织忠心耿耿，身手、心性都是顶尖。 这次任务，原本应该是组织对自己的考验，可是，波本没想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人鱼。这下，真成了考验了。 波本低垂着头，紫灰色的眸子闪了闪：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想办法试一试。 琴酒不知道波本在想什么，他使了使力气，将人换了个姿势。这下，变成了单手托住应该是人鱼臀部的位置。 这个姿势，使波本被举高了一大截。 于是，正沉思的波本感觉到上身一晃，下意识就揽住了眼前的支撑物——琴酒的脖子。 波本脑海中的担心退去，转而思考起，自己在这个状态下，能不能将琴酒勒毙。 大概率是不会的。不过对方应该会承受一番痛苦，即使这远比不上他现在喉咙处的疼痛。但他会很开心。 搂着脖子的手缓缓收紧，波本的身体不由倾向对方。 “别闹！” 琴酒忽然出声，止住波本的动作，继而从旁边的山壁上取下火把，向着角落里的洞穴入口走去。 作为回应，波本冷哼了一声。原本环着对方脖子的手，收了回来，换成撑在对方的肩膀上。这样，也足够让他保持平衡了。 见人老实了，琴酒抱着人鱼，继续往山洞的内部走去。 这是他们原本的任务，只是没想，琴酒会带着他，继续之前的任务。也许是怕把自己丢在原地，自己会跑了？ 波本冷笑。 这次任务的详情，波本并不清楚。他只被朗姆交待了，全程听从琴酒的命令。 山洞很深，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别的道路，但琴酒每次的选择都毫不迟疑，显然对此地并不陌生。 波本原本还有兴趣观察四周是否有什么线索，然而所过之处，尽是黝黑的山壁，不过一会，他就放弃了。 不再注意四周的情况，于是身上的感觉就越发明显起来。 尾部还好，有着鳞片格挡，除了与琴酒掌心接触的部位——那家伙的手套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微微泛着热意，让波本有些不自在外，其它接触的部位并无太明显的感觉。 然而如今的动作，却是让波本的整个上身都贴在了对方的胸膛和手臂之间。 风衣的料子很好，但毕竟是用来作外衣的，贴在波本此刻袒露的胸膛上，触感算不上舒服，尤其是剐蹭在那些隐约的红痕上，让波本皱紧了眉头。 他的裤子在转化的过程中，撕碎了。衣服则是报废在琴酒的手中。虽然他现在的状态，对衣服的需求不大。但波本看着穿戴整齐的琴酒，心里不平衡起来。 忽然，波本感觉到琴酒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他以为目的地到了，但看着四周，却仍然是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山壁。 琴酒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出口的话让波本横眉冷目。 “别扭了。” 琴酒本就是从池子里把人捞出来的，风衣早就湿了大半，这会对方在怀里挣扎，更是让风衣的下部全粘在了大腿上，这可说不上舒服。 “你什么意思？” 想到此次若是逃不出去，回到组织怕也是实验室材料的结果，波本的声音带着点失控的小愤怒。 琴酒敏感地感受到了波本声音里的情绪，只当对方在为昨晚的事不满。于是原本想说的话悉数压了下去。脚下也再次动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琴酒为什么选择了退步，波本仍然说出了他之前的想法。 “把你衣服给我。” 墨绿和紫灰对上。 琴酒眼神冷冰凌厉，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辙。因为高大的身材，平时在外行走时，普通人都避之不及。 波本却不怕，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点也不肯服输。 只是，他那双眼睛，眼角天然下垂的形状，根本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琴酒似乎服了输，或者懒得和他争执，将人放在山壁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石头还算平坦，波本坐在上面，靠着山壁，长长的鱼尾顺着石头斜斜摆放在一边。 琴酒原本那托着波本鱼尾的手，放在了风衣的衣带上。 山洞里响起火把“滋滋”燃烧的声音。 半晌，还带着琴酒体温的风衣扔在了波本的脸上。 波本再次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接着将衣服披上。 琴酒站在一边，眼看着人鱼的身体几乎全被包裹进了自己的衣服当中，不由眯了眯眼。 衣服上带着琴酒惯常抽的香烟的味道。不难闻。但波本还是做出了嫌弃的表情。 接着，再次被琴酒抱了起来。 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波本也知道，在眼前这个没有水的山洞里，要是琴酒将自己扔在这里，自己恐怕很难靠自己回到之前的水池中。 于是，他也仅仅是再次将手撑在对方肩膀上，看着琴酒拿起刚刚放在一边的火把。 这次，没了波本的干扰，琴酒很快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某个明显经过人工开凿的洞穴。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服部平次收到的信件内容。 第2章 说是人工开凿也不尽然。 整个山洞仿若天然形成，所谓的人工开凿，指的是洞穴中极尽各种姿态的石雕人鱼。 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山洞的室内的水池。 水池的边沿上，依靠着许多姿态各异的人鱼。波本的目光落在人鱼的尾巴上，试图和自己身下的尾巴做对比。 可惜，昨晚变身后，他就陷入了头脑一片混乱的状态，根本没仔细打量过自己的身体。这会儿，鱼尾也几乎被全部遮盖在了黑色风衣下。 波本不由低头去看自己的下半身。 现在露在外面的，是鱼尾末端的两片鱼鳍。与耳鳍一样，都是蓝色透明的材质。 心随意动，波本的鱼尾不由甩了甩。鱼鳍像是小扇子一样拍打在琴酒的腿上。 不知道波本又在干什么，琴酒警告似地捏了捏波本的鱼尾，继而恍若无人地走向水池对面，那里似乎有一块小小的平台。 波本暂时按捺下控制自己身体的想法。 琴酒踩进水中，海水浸湿了他的鞋底。波本这才注意到，水池中间，比水线低一截的地方，矗立着一条石头形成的道路。 随着琴酒的动作，波本已经看清了道路尽头的平台上的东西——好像是个小小的神龛。 “……” 透明的耳鳍抖了抖，波本猛地转头，带动上半身动了动。 琴酒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注意到了波本的警惕。虽然他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相信波本的警觉性。 右手的火把早就被放在山壁上，他摸向腰间的伯|莱塔M92F。 两人之间静默无声。 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异常。 感觉到波本原本挺立的背脊放松了下来，琴酒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继续之前的行动。 虽然琴酒的手离开了他那把伯|莱塔，但波本知道，对方一点也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无论是他手掌下的肩膀，还是支撑自己自己鱼尾的手臂，都还是紧紧绷着的状态。 呵，他们这样的人，最信任的人，当然永远是自己。 波本自然不是在试探琴酒。 他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他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而且看样子，琴酒似乎听不到。 这样想着，波本的耳鳍又动了动。 难道只有人鱼能听到？ 平台上的神龛是直接在山壁上掏出来的，细致地雕刻了海浪的纹样。木制的格子门紧紧关着。 琴酒将波本放在神龛旁边，然后再去拉开神龛的木门。 波本现在的姿势正好对着水池边的一条人鱼。 人鱼的尾巴放在水池中，上半身侧扭着，脸上刻画着好奇的表情，正对着神龛这边。 “盒子。” 琴酒忽然开口，向着波本伸手。 波本反应过来：“什么？” 琴酒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看起来不高兴的表情：“衣服口袋里。” 看起来像是大发慈悲的解释。 波本暗暗翻个白眼，手伸进风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琴酒。 盒子下面，似乎还有什么。 波本再次伸进口袋，掏出副手套。 将手套扔给琴酒，波本撇撇嘴。 琴酒默默戴上手套，墨绿的眸子在波本的脸上扫过，没说什么。继续之前的动作。 波本看到琴酒小心翼翼从神龛中取出几颗红色的珠子，放进盒子中。珠子只有指甲盖大小，看起来像是什么植物的果实。不过可惜，从他现在的角度，看不见神龛中的情形。 “……” 波本却又再次听到了之前的声音。琴酒还在采集那种红色的珠子，看起来一无所觉。 波本探寻般在山洞里查看起来。最终，目光落在了之前看过的那尊人鱼雕像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波本总觉得，眼前的人鱼雕像，似乎比刚刚要“黑”一些。 山洞里的光线并不明亮，若不是波本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怕就要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然而，很快，波本就确认自己并未产生错觉。 原本只是隐隐有种感觉，可那人鱼雕像上渐渐出现一些黑色的烟雾一般的东西。 人鱼原本天真、好奇的面容变得诡异起来，嘴角慢慢裂开，形成渗人的微笑。 恶意几乎是扑面而来。 波本看到黑色的烟雾形成一条触角——从地面缓缓接近背对着的琴酒。 波本一瞬间不无恶意地想：就这样吧，毁掉对组织最衷心的琴酒。 黑色烟雾缠上了琴酒的衣服。 从人鱼雕像上缓缓聚集出一个怪物的形状。 诡异的绿色皮肤，豁然长出一只占据了3/4脸部面积的眼，嘴巴细细一条，嘴角几乎裂到耳朵的位置。身体像是发育不全般仅仅只比头略大一圈。 怪物控制着黑色的烟雾。 波本的目光和怪物对上。 它的嘴角裂开，似乎以为波本被他吓住了，得意于即将到来的胜利。 然后，波本笑了一下。 怪物愣住了，大大的眼睛盯着波本，偏了偏头，似乎奇怪于波本的情绪。 然后，下一刻，它就明白了。 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高大男人，陡然转身，将手中的盒子扔向人鱼，随即单手将人抱了起来。 绷直的背脊，警惕又冰冷的眼神，以及黑色的枪管。 怪物咧嘴一笑，根本不害怕。但是，当它对上男人的眼神时，还是禁不住抖了一下。 太可怕了！ 明明只是普通人类……为什么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怪物气愤于自己的反应，但它脑子目前除了摆设，还真的没法进行什么复杂的思维活动。 琴酒没有犹豫，子弹从枪管中飞奔而出。 怪物嗤笑一声，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被穿刺而过的身体恢复原状。 山洞里又响起了几声枪响。 怪物原本那点对琴酒的害怕早已消失无形。它一步步向着两人靠近。看着几乎坐在金发男人怀里的人鱼，露出几许贪婪。 琴酒的喉间发出一声轻嘲，几不可闻。 因为琴酒开枪的动作，波本揽紧了对方的脖子，感到动脉间的搏动，疑惑地看他一眼。 不过，很快，波本的注意力就移开了。 伯|莱塔里还剩一发子弹。 最后一枪，琴酒的目光扫了一眼怪物背后的雕像。这些人鱼雕像相比自己手上这条，骨骼和体积都要格外大一些。 看着就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怪物背后这一条，因为做的是飞跃的动作，双臂展开的动作几乎要碰到山洞顶。 子弹毫不客气地落在雕像的头上。 美貌人鱼的头咕咚一声掉下来。 砸到怪物的身上。 不，不对。 “咕咚”一声，是琴酒带着波本跳入水池中的声音。 怪物这才反应过来。 被带入水中的波本，尾巴接触到水后，整个人一瞬间变得精神起来。 果然，体质被改变了。 没有回头，尾巴猛然大力的一个甩尾，海水被搅动起来，全部扑在追来的怪物脸上。 波本一把拉住旁边明显比自己慢上一些的琴酒，快速甩去尾巴，向前方游动。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没一会儿，便到了对岸。 “哗啦”，琴酒破水而出，眸子扫过一边同样游出水面的波本。 对方抖了抖蓝色的耳鳍，被水洗过般的紫灰色眸子中，递过来一个催促的眼神。 波本皱着眉，推了推琴酒。 这家伙发什么呆？ 一瞬间汗毛倒立的感觉袭上波本。他猛然转头，那怪物竟然已经追了过来，就在两人身后。 原来是盯着这东西吗？ 黑色浓雾随着怪物的攻击向两人袭来。 波本控制鱼尾甩向怪物。怪物袭击的动作一顿。但黑雾像是有意识般，化作利箭刺向波本的脸。 琴酒拉着波本一退，背部抵在水池的岩石上。 手臂撑在池边，琴酒轻松跃上地面。他伸手去拉波本，对方也伸出了手。 黑雾袭来，波本警觉地松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琴酒顿了顿，手|枪对这家伙根本没用。他现在倒是可以离开洞穴，但…… 波本也发现了情况的危急。 虽然不知道琴酒为什么不离开，也许是为了组织，想要带回自己这条“人鱼”。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如果想要从之前的来路逃出去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下来！” 琴酒几乎没有思考，在波本出声同时，跳进刚刚才从中脱身的水池。 波本拉着屏息的琴酒，一头潜入水池底部。 就让他来试试运气吧。 希望水池连着外界。 直到在潜入水底，波本才发现，他现在的状态，是可以在水中呼吸的。 他查看旁边的琴酒，对方即使在水中，仍然淡定得过分。 金色的头发在水中散开，几乎要将波本包裹在其中。 他愣了一下，看到琴酒背后再次出现的怪物影子。 也许是变身人鱼的附属品。 波本隐约感觉，头顶水流的温度似乎要高一些。 也许，上面就是出口。 波本带着琴酒往上方游去。 但显然，怪物并不打算放过两人。黑雾攻击在水中几乎要隐形，只带着些许透明的轨迹。 对方的攻击，除了躲避几乎没办法。 很快，琴酒和波本的手臂就因为躲避不及，出现了擦伤。 看着在水中露出嘲笑的大眼怪，波本完全被惹怒了。 这次，还没等对方攻来，波本已经挣脱了琴酒的手。 一阵快得看不清的动作后，水中响起无声的尖叫—— 琴酒看着水中飘散着的绿色血液，目光落在波本的手上。 那仍然是手的形状，只是指尖，长出了尖利的指甲，手指之间，一层肉色的薄膜。 然而，眼前的景象很快就变得残破不堪，肺部和耳部涌上的压迫感袭向琴酒…… 第3章 七月的人鱼岛，才刚举办过儒艮庆典，神社的女巫，就被指控谋杀。从东京来的名侦探，拆穿了“人鱼长生”的秘密。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人鱼。 岛袋君惠被移送地方警署。 站在甲板上，她的目光掠过岛上的侦探们，以及熟悉的岛民……海风逐渐模糊了双眼，心底唯余茫然。 她小的时候也曾经相信过人鱼的存在，甚至，曾祖母带她去过“人鱼之墓”——不是她为母亲搭建的墓穴，而是真正的、属于人鱼的坟墓。 她仍还记得那些人鱼的雕像。 稍微大一点后，曾祖母就不让她去了。原因她已经不太记得。但是，曾祖母曾经说过的话，还留在记忆当中。 “君惠啊，只有心思纯净的人才能找到人鱼。” “时光是人鱼给朋友的馈赠。” 这是曾祖母送给她一个人的童话故事。 可惜，她已经沾染了仇恨的灵魂，永远也见不到人鱼了…… 岸边，柯南等人目送着轮船离开，一时都不太想交谈。大家沉默着回旅店，准备收拾东西，回东京去。 毛利小五郎抓耳挠腮，努力回忆自己破案的过程。小兰却没心情如往常一般，提醒他注意形象。 几人刚停在旅馆门前，“Boom”的一声突兀传来。服部平次和柯南的脸变得严肃——那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吓了一跳后，大街上的行人不由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是举办儒艮庆典的瀑布附近。 · 时间再回到早些时候。 人鱼岛的另一侧，人迹罕至的海边峭壁下，泊着一艘小型轮船。伏特加正焦躁地等待着。 距离琴酒和波本原定回到轮船的时间，已经过去了1小时。 每年7月，伏特加都会陪着琴酒来一趟人鱼岛。但他的任务仅仅是将人送到，然后负责警惕而已。 所以至今，伏特加只知道，人鱼岛的任务大概是和组织里研发的APTX4869有关。 然而这次，伏特加想到被朗姆硬塞进来的波本，心里有些担心。在组织里，朗姆一直对琴酒表现得很不满。波本是朗姆的人，自然也算是“敌人”。 虽然相信自家老大的身手，但老大对那个黑皮家伙，好像有些不同。尽管表面上看不太出来，然而伏特加毕竟跟着琴酒的时间不是一两日了，有些时候，还是能觉察出些许琴酒的情绪。 要是老大不注意…… 就在伏特加犹豫，要不要违背琴酒的命令的时候，整条船开始晃动起来。 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伏特加摸了摸腰上的武器，小心地从轮船边缘往下张望。 水面形成一圈圈的涟漪。银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伏特加还来不及表现自己的惊吓，下一刻，就看到他的老大破水而出——搂着那个黑皮波本。 想不到波本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伏特加怀疑的目光落在两人搂在一起的姿势上，心里却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别傻站在那里。”波本脸上不太高兴，手放在船舷上，就要撑着跳上来。 伏特加反应慢一拍，连忙伸手去拉琴酒，被琴酒避开。 等两人上了船，伏特加这才注意到，波本这个家伙，竟然裹着他老大的风衣——赤脚踩在甲板上，从风衣边缘露出了光滑的小腿。 他记得，波本这个家伙当初是穿着长裤的吧。 不过，最奇怪的还是，老大会将风衣给波本穿这件事本身吧。 正当伏特加感受到后背传来一股凉意时，波本像是感应到什么：“那东西来了。” 随着伏特加一声“什么”，整艘船摇晃起来。 水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着船只。 接着，伏特加就见到了一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画面。海面上影影绰绰浮现出许多奇怪的东西，将他们的船只包围了起来。 单眼仔、竖嘴怪、绿皮妖…… 伏特加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什么奇怪电影，尤其是对方还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叽里咕噜”的声音。 “老大？” 琴酒瞥了伏特加一眼，阻止了伏特加开|枪的动作：“枪没用。” 伏特加老实地问道：“那要怎么办？” “你去开船。” “是。” 要说起来，琴酒其实是个喜欢单独行动的人。最开始能接受伏特加作为搭档，也是因为对方够听话。 伏特加钻进驾驶室，就看到显示器中的小红点。 “老大，远处有船过来了。” 甲板上，琴酒和波本正一人一面，防备着虎视眈眈的怪物群。琴酒抽空看了一眼伏特加所指的地方，瞳孔几乎缩成一个小点：“B计划。” “可是……”伏特加的话止在喉咙中，最终还是缩回了驾驶室。 琴酒所说的“B计划”，即引爆埋在洞穴之中的炸弹。 一旦“B计划”实行，每年的人鱼岛之行也就不复存在。 它是一个备用计划。 这么多年来，“B计划”除了制定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及的机会。 波本正迎面对着一只“大眼怪”，听到琴酒的话，也不由分神看了眼伏特加口中的船。 那船离得还远，船上的情形却清清楚楚映入了波本的眼中。 自从变身成人鱼后，身体各方面的能力都有了提高，就像现在一样——波本微微侧头，躲过攻击。这个动作其实更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应敌的反应变得更快了。 这时，伏特加已经按下了爆炸的按钮。 接连不断、有些沉闷的爆炸声随之响了起来。不知道组织之前在这块地方埋下了多少炸弹，但光是乱溅的山石，就看起来声势壮大。 想到自己之前在埋了大量炸药的山洞里，度过了一整夜，波本的脸色不太好看。 随手挡住一只怪物的攻击，怪物被部分人鱼化的手掌划开，空气中逸散出黑色的雾气。 波本的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 因为怪物的包围圈缩小了。 波本这边还能伤到眼前这些不知名的怪物，琴酒那边就只能不断躲避了。 两人连连后退，后背撞在一起。 波本心底没空自嘲，自己居然有和琴酒交换后背的一天，耳边就传来琴酒冰冷的声音。 “进驾驶舱。” 波本想反驳，却被琴酒直接推了推。 “这里交给那些咒术师。” “什么？” 这时，波本才注意到，原本还在远处的船只已经驶了过来。甲板上，站着一位老人和少年。 琴酒一把拉上驾驶舱的门，门缝上依稀出现一丝黑气。 “开船。” 伏特加忙回道：“哦哦，是。” 轮船开始行驶，与向着这边而来的船只擦身而过—— 船上的老人和少年向着这边看了一眼。 “可恶，一定是朗姆干的。”一无所觉的伏特加嘴里抱怨，“这一定是他的阴谋。” 说完，他看了一眼波本。 只是，波本对他的话并无反应。 此刻，小麦色肌肤的青年，正闭着眼休息。 伏特加还要再说什么。 琴酒忽然开口道：“安静。”既而同样闭上了眼睛。 伏特加便老老实实担任自己的司机角色。 闭着眼的波本，扯了扯嘴角。 此刻，波本心中有些疑惑。 之前在水底，近距离下，他发现，琴酒的的眼睛周围，似乎出现了一圈黑色。头发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变成了银色。 不过，呵，居然敢把他当氧气筒。要不是当时那种情况，波本能再给对方一巴掌。 但不管怎么说，琴酒，一定有什么秘密。 刚刚打量远处航船的时候，他敢保证，琴酒一定和自己一样，看到了远处船上的人。要不然，不会下那样的命令。 另外，即使所有的信息随着眼前的爆炸消失……波本揣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握了握，一瞬间安下心来。 · 此时，另一条船上。 “老师，刚刚那几个人？” 老人摇摇头，看着在海水里翻滚着被困在原地的咒灵：“先布下‘帐’吧。” “是。”年轻人应了一声，施展术式。 年轻的咒术师有些感叹：“这里的咒灵也太多了吧。刚刚那几个人，居然能逃出去。” “这可算不上多啊。”老人摇摇头。 “啊？”年轻人有些不明白，只以为是因为自己见得太少。 老人笑笑，也不在意，忽然开口：“你说，人类为什么害怕死亡呢？” “啊？”年轻的咒术师搔搔头，“因为死掉了，就见不到想见的人，吃不了想吃的美食吧。” “哈哈。” 年老的咒术师大笑，心底却叹道，盘旋在此间的，可是对长生的诅咒啊。 第4章 小小的水声在狭窄的浴室里响起，因搅动而升腾起来的暖暖水汽，将镜面变得模糊不堪。 “你没有事，我很高兴。波本。”电话里传来一阵明显是变声器的声音，类似机械合成，几乎像是某种制定好的程序，透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人鱼之墓’消失，是什么情况？” “当时出现了两个‘咒术师’，所以为了保证‘人鱼之墓’的秘密，琴酒实行了‘B计划’。” “琴酒似乎受伤了……” “啊，当时出现了一群‘怪物’，似乎是所谓的‘咒灵’，受伤也是难免的吧。” 电话里又说了句什么。 “其实我也受了一点小伤，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吧？” 听到满意的答案，安室透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 距离从人鱼岛回来，不过才隔了一天。琴酒已经回了组织。安室透猜测，朗姆应该是确认了琴酒的情况后，才打电话过来的。 要说这次人鱼岛的事，朗姆没出手，他能跟琴酒姓。 至于变身人鱼的事，安室透倒是不敢确定，琴酒有没有上报。不过，想来在港口分别时，琴酒没有将他押回组织，那么，一切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中。 虽然不像朗姆那般藏头藏尾，但组织里见过波本的人，也并不多。 一边思索着今后在组织中的行动，安室透撑着浴缸往上坐了坐——将长长的鱼尾全部泡进水里，末端的尾鳍不由自主地摆动，水便从浴缸里溢了出来。 浴缸有些小了。 安室透开始思考换一个大点的浴缸的可能性。 变成人鱼虽然获得了力量的加强，但也有点不好。安室透变得十分喜欢泡澡。就连睡觉，也恨不得躺在浴缸里。 不过要想换一个新浴缸的话，还是得找份新工作才行。组织发的工资，也不过刚刚够资助五、六个孤儿而已。 ——组织倒不至于穷困。只是，油水丰富的任务，一般也不是什么“好活”。只要有选择的余地，安室透宁愿多打几份工。 算算存款，倒还是能提高一下生活品质的。只是刨去预算，就得找份工作，准备一些储备金了。 安室透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往下缩了缩，结果鱼尾又露出了水面。充分说明腿长并不全是优势，尾巴也是同样道理。 ——必需换一个新浴缸！ 像是发泄一般，安室透拿过一旁的苹果，“咔擦”一口。 …… 终于泡得差不多，安室透变回人型，裹了条毛巾就出了浴室。结果，一拉开门，就看到了某个绝不应该在此处的人。 “你怎么在这？” 小小客厅里，沙发的周围摆着一堆乱糟糟的书，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安室透刚租下这里，见这些书似乎有些意思，便打算闲暇时翻翻看，因此没有立刻处理。 琴酒叼着烟，身体陷入沙发中，整个人十分放松。 这种状态—— 手里的苹果接收到不可抵抗的力量，负隅顽抗无果后，报复性地爆溅出酸酸的汁液。 原本已经将人遗忘在了脑后，可惜，琴酒的脸似乎自带嘲讽，有些记忆便硬生生被扒拉了出来。 索性，安室透也不是纠结的人，毕竟那一晚的事，其实因为当时的状态，他并没什么记忆。于是，便也还算是在可忍耐的范围，毕竟在组织覆灭前，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似乎隐约能闻到酸甜苹果汁的味道。 琴酒瞥了一眼安室透的手：“人鱼的事，我没上报。” 安室透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但是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所以呢？” “最近我要住在这里。”十分专断独行了。 安室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凭什么？！” 琴酒吐出一口烟雾，也不解释：“听说你的手艺不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绝对是威胁！ 说出这一番话的琴酒，在安室透的眼里，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监视他。但除了这个，安室透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说明琴酒这有点奇怪的举动。 用住处和食物换取暂时的安全，算得上是一个划算的交易……个屁。 安室透深吸口气，说服自己现在不能撕破脸。 “……可以！”咬牙切齿，以及最后的倔强，“房间里不准抽烟！” “不准”两字响当当，落地有声。 直直把人瞪得灭了烟……琴酒无比自然开口：“晚饭什么时候？” 从人鱼岛回来，安室透在床上睡了十好几个小时，这会自然不是吃午饭的时候，但也不至于提到晚饭。 不过，目前为止，安室透也仅仅进食了一个苹果——本来应该是两个的。所以，安室透本来就是打算准备用餐的。 新租的房子，只有一室带浴室。因此，安室透面无表情地跨过房间“客厅”的区域，用干净的那只手，从衣柜里翻出衣服。 接着回到浴室。 浴室门不满地叫了一声。 琴酒盯着房门好一会，才收回视线，随手从沙发边的书堆里掏出一本书。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默许了。 · 比起外卖这种东西，安室透其实更喜欢亲自动手。 也许是喜欢那种回到“家”后，精心准备食物的过程。无论是在当公安的那段时间，还是刚刚进入组织时间不太能够自由支配那段日子，只要有机会，安室透都会选择自己动手。 即使只是简单的三明治。 可惜，新家的冰箱里连颗蛋都没有。于是，安室透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即使他才刚搬到这里，连自家房子属于友枝町还是米花町都没闹明白。别说菜市场，就连附近有几家便利店都不清楚。 但安室透就是有那种特别的人际交往本领，尤其是和女性。当然不是异性之间的吸引，即使他有足够且甚为富余的资本，两者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往。 不管怎么样，反正两方都会在交流过程中和过程后获得一种与多年好友交谈的愉悦心情。 简直堪称妇女之友。还因此，安室透的朋友曾取笑，白瞎了他这副好相貌。 于是，在外面逛了一圈，顺便呼吸一下没有琴酒的空气后，安室透的心情便好了起来。 即使回到家，仍然要面对这个讨厌鬼。不过，因为在路上，碰到一位好心少女，并被推荐了十分优秀的菜市场后，到底是高兴的心情占据了上方。 琴酒仍然捧着书，可惜半天没翻过一页了。墨绿的眼睛盯着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 毫不夸张，安室透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安室透将托盘放进淘来的二手烤箱，订好时间。 然后，略微收拾了一下，安室透才不情不愿招呼：“吃饭了。” 琴酒慢悠悠放下书，像是不经意：“你好像很开心？” 开心到烤饼干……琴酒自认为还算有丁点了解波本，见了自己，更不要说同处一室，只怕对方是没什么心情的。 不得不说，有时候了解你的人，或许正是你的敌人。安室透抬眼，猜测琴酒指的是那盘烹饪过程有些繁琐的烤饼干。 “那是拜访邻居的礼物。” “你倒是有闲心。” 安室透原是没这打算的。不过，他发现给他介绍了菜市场的少女，正好住着隔壁。于是，才会有了这样的计划。 想到什么，安室透抬头：“现在我叫安室透，别说漏嘴了。” 琴酒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为了那个邻居？”继而带着些许“嘲讽”，“你还真有闲心。” 这话有股别样的尖锐。 安室透没听出来，毕竟琴酒向来没什么好话。只是他瞬间就明了琴酒的意思，他翻了个还算漂亮的白眼：“那是个初中生。” 喔。 琴酒不说话了，拿起筷子夹菜。 安室透的厨艺正经不错，即便只是普通家常菜色，也有股特别的滋味在里边。 琴酒吃得十分满足，暗自将预计在米花町停留的时间添了那么一周。 饭后，安室透试图将洗碗的任务交给琴酒。 琴酒的眉毛能夹死苍蝇：“……” 他不说话，因为并不擅长拒绝这种活动，并且觉得安室透是个傻子。 往常琴酒只要露出冰冷的眼神，接收目光的人便明白他的拒绝。可惜，安室透半点不怕。 反正，最后那些餐具直到安室透送完饼干回来，还是泡在水池里。 并且，琴酒已经钻进他的床铺，睡下了。金发整整齐齐铺在枕头上，睡相老实。 一居室自然只有一张床，沙发也是那种窄窄小小，睡不下的大小。更何况，安室透疯了，才会为琴酒睡沙发。 呵，他现在可是人鱼。睡浴缸不比睡床舒服？ 安室透转身就进了浴室。 总之，同居第一晚，还算相安无事。 第5章 凌晨，浴室门被悄无声息打开。 人鱼蜷缩着身子睡在浴缸当中。蓝色的尾鳍支愣出缸外，但可能是因为吸饱了水，鱼尾像是泛着莹莹光泽。 墨绿色的眸子从鱼尾扫至紧闭的双眼，停留好一会，高大的人影才退了出去。 黑暗中，紫灰色的眼睛陡然睁开。 浴室只在靠近洗手台的上方，有个小小的透气窗。这大半夜的，若是不开灯，自然全是靠外面那么一小点光投射进来，才不至于一抹黑。 安室透眨了两下眼睛，快速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有些怀疑，琴酒那家伙能在黑暗中视物。 不过，大半夜跑来看他——怎么看，怎么像个变态。 若是以前的脾气，安室透自然是要当场就发作的。便是嘴上便宜，也是要占上一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琴酒的目光下，安室透心里一颤，居然选择了继续装睡。 自然，隔着浴室门，安室透也不知道：此刻，琴酒在门的另一边立了许久。 琴酒在浴室外站了一会，又在阳台上抽了根烟后，缩进沙发中，随手掏出之前看了一半的书。 浴室里。 从小气窗透出的光勉强判断出，现在应该只是凌晨四点、五点的样子。 安室透没有选择继续睡。 因为原本的安排被琴酒的忽然到来打乱了，并且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安室透只能选择勉强自己，憋憋屈屈缩在浴缸里，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伸出手，两颗红色的珠子凭空出现在安室透的手心。这是琴酒扔给他盒子时，他偷偷扣下来的。 而在安室透的眼中，红色珍珠般形状、大小的果实的上方，正浮现着两排文字，就像是所谓的全息游戏。 魔果：炼制永生不死药水的原料之一。 看到这介绍的瞬间，安室透就将其与组织研制的APTX4869联系在了一起。 即使这个猜测再奇妙，安室透也不得不尝试去相信。毕竟，连人鱼都出现了。 自从在人鱼岛上的那个洞穴中，莫名变成人鱼后，安室透眼中的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是突然成了游戏角色。 在安室透视线的左下角，有个小小的头像。浅金色短发间，耳鳍冒了出来，正是人鱼状态下的安室透。 安室透不由伸出手指戳了戳头像图标。但这图标应该并不能被实体碰到，因为在手指碰上之前，一个界面已经出现在安室透的眼前。而手指也凭空穿过了浮在空气中的图标。 界面上首先显示的是身体的大致状况——整体处于良好的状态。 在其下面甚至贴心地描述了一番：水分充沛，美人鱼心情良好。 然后往后翻，是一个特征栏。 1.诱人：在爱情和浪漫方面比其他人更成功。（来自人生抱负：心灵伴侣。） 2.美食家：更愿意吃到好品质的食物，对劣质食物感到厌烦。喜欢且擅长烹饪。 3.海洋之子：你得到了海洋的喜爱，实施相关巫术时，将获得加成。就职巫师后，你将可以沟通远古神灵，并获得祝福奖励。 右下角是一个可点开的图标——特征商店。点开后，可以看到里边有些奇奇怪怪的商品：邋遢鬼（特征）、洁癖（特征）、爱猫人（特征）……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道具，玩具、书籍、糖果……简直就是小型杂货店。 购置这些道具的货币是一种叫做奖励点的东西。现在那里写着5，是安室透做晚饭得来的，似乎是因为做出了高品质的食物。 可惜，最低的道具也需要500奖励点，暂时不能实验。不过，晚饭时，安室透发现得到了奖励点的那道菜，味道超出了他平常的手艺。 这样看来，奖励点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不然做上一堆食物，想必是个很好的实验手段。 不过，随意看了眼其中一条——邋遢鬼（特征）：丝毫不害怕肮脏的环境，并且会加速周围物品和环境变脏的速度。 他疯了才会购买这个特征！安室透顿时打消了实验的念头。 安室透关掉奖励商店——暂时不想去看那些一点也不像奖励的商品，在界面上划拉了一下。 人生抱负。 心灵伴侣（0/1）：希望得到“梦中情人”，共度浪漫一生。奖励特征：伙伴（拥有和伴侣克服各种生活困境的特殊互动。） 这东西怎么回事？他根本没这抱负！安室透面无表情地跳过这一页，翻到最后一个界面。 随身清单。 安室透严肃起来，这东西像是游戏中的包裹，正是靠它，安室透才偷渡了那两颗魔果。 安室透觉得这是目前唯一有些价值的东西。 界面上形成了一格一格的方框，安室透将两颗红色果实小心放进其中一格。 而在魔果旁边，摆着一个略可爱的布娃娃：小熊一样的颜色，形状像是鼓起来的姜饼人。 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只是—— 巫毒娃娃：人鱼先祖送给后代的觉醒礼物，人鱼巫师的得意之作。 你有讨厌的人吗？拿到他/她/它的名字，为他/她/它和巫毒娃娃建立联系。好了，现在你可以狠狠揍他屁股了。（注意，对方力量越强，需要的恶作剧等级越高，否则，将会受到反击喔。） 好了，看来作为被远古神灵眷顾者，你发现了，它还有另一个作用……警告！！！非巫师者退散！ 米花町，波洛餐厅。 少年侦探团正在喝下午茶。 “人鱼岛！真的有人鱼吗？”吉田步美满眼期待着柯南的回答。少年侦探团正好说到各自假期的旅行，因为柯南无意中说出和服部平次等人去了人鱼岛，被其他三人好奇地围了起来。 圆谷光彦在旁边开始“掉书袋”。 “其实人鱼这种生物，只是传说中的生物啦。科学家们认为，大家平常所说的人鱼，其实是……” “啊？真的吗？” 吉田步美和小岛元太被圆谷光彦的话吸引了过去。柯南因为岛袋君惠的事，没有心情搭话。他低头戳了戳盘里的蛋糕，失了兴趣。接着注意到，旁边的灰原哀神情不太正常。 “灰原？”旁边三个小孩还在聊着“儒艮”、“海牛”之类的话题，没胡注意到这边。 灰原哀脸上写着复杂，更带着一丝震惊。 “你去了人鱼岛？那个福井县若狭湾的人鱼岛？”不自觉的高声将其他三个小孩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小哀？你怎么了？” 柯南连忙打圆场，转移了话题。 灰原哀嘴里默默念着什么。 哄孩子不容易，柯南抹了一把汗，好不容易糊弄过去，这才转过身来询问：“唉，灰原，到底怎么回事？” “你去那个人鱼岛瀑布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情况？” “人鱼岛瀑布？你去过那里？”柯南反应过来，立即反问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灰原哀咬了咬唇：“每年‘儒艮庆典’的时候，Gin会去那里。在瀑布背后，有一个隐藏的山洞。” 随着灰原哀的话，柯南的脸色越加严肃，他快速看了一眼四周，幸好这会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柯南压低了声音：“琴酒为什么会去那里？” 灰原哀犹豫了一下：“那里是APTX4869原料的‘唯一’产地，每年‘儒艮庆典’举办的时候，正好是原料的成熟期。” “你去过？” 灰原哀摇头，解释：“那个地方，只有Gin进去过。” “可是。”柯南的脸色沉重起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里陡然产生了许多未知的想法。 而他接下来的话，像是炸弹一样击中了灰原哀，“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个地方因为未知原因发生了一场爆炸。 爆炸？！ ——那一定是Gin实行了备用计划。 如果是这样的话……灰原哀将未尽的话咽了回去：如果失去了APTX4869的原料，她要怎么研制出真正的解药？ 之前参考白干成分制作出解药的时候，她就发现，恐怕要制作出真正的解药，还需要对原料进行研究。现在发现的解药成分，都是有时效性的，并且会因为人体产生的抗药性而逐渐丧失效果。 一时间，沉重的黑暗袭上灰原哀的心间。 柯南埋头苦思，他自然想的不是灰原哀想的那一套，而是爆炸事件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 “唉，你们看，那是小梓姐姐喂的那只上尉吗？” “那个大哥哥在干嘛啊？” 吉田步美和小岛元太的声音，将柯南和灰原哀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大家的目光不由望向窗外—— 第6章 上尉是一只最近才出现在波洛附近的野猫。每日定时前来讨食，暂时由波洛的槺捐餍〗憬形寡?br/> 这段喂养关系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甚至，槺捐髯罱伎悸橇煅衔尽?br/> 住在波洛楼上的柯南，以及少年侦探团的其他几个孩子对这只三花算得上很熟悉了。因此，步美一眼就认出了玻璃门外的三花。 玻璃门外，上尉正和一金发青年隔空对视。 三花猫乖巧蹲坐在地上，一条尾巴缓慢摇着，只是瞳孔缩成小小一点—— 站着它对面的，是一大早出门，进行晨跑的安室透。 租房前，安室透只在资料上看了看房子的信息，这会儿正好趁机实地考察一番附近的环境。 跑到一处咖啡厅时，安室透恍然感受到，一种如临大敌的危机感──倒也不是被什么敌人盯上的样子，但顺着尾椎骨爬上后脑勺的毛骨悚然还是让他感到疑惑不解。 最终，他与一只猫对上眼。 说起来，安室透更喜欢忠诚的狗狗。尤其曾经共事过的警犬同事，像是精悍、聪明的守卫者。 但他也并不讨厌猫。 眼前的三花，脖子上没戴项圈，毛发却打理得干干净净。可能是没有饲主的野猫，但从外貌之类的来看，应该是受到了好心人的投喂。 判断出三花的攻击性应该不高后，安室透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危险的感觉呢？！ 对于安室透的打量，三花猫偏了偏头，“喵喵”叫了两声。 此时，若是有人懂猫语，便能读出上尉的疑惑：为什么眼前的两脚兽身上，有一股美美的味道？似乎比隔壁地盘上，那只白毛两脚兽带的食物还要香啊。 虽然那只白毛两脚兽带的食物很香，但可惜身上的气味太讨厌了，所以它一次都没吃过那只两脚兽上供的鱼干。倒是眼前这只两脚兽……好香啊！ “喵！” 安室透皱了皱眉，打算绕过眼前的三花。没想到，当他一动，三花猫也动了起来。一个猛扑，压在安室透的左脚上。 安室透顿时被钉在原地。 他的脸色不变，低头，看到了伸出舌头试图舔舐他脚踝的三花。 几乎每时每刻都维持着的微笑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因少年侦探团的声音而注意到外面情况的槺捐鳎琶Τ辶顺隼础?br/> 槺捐魇酝祭ё虐彩彝覆环诺纳衔尽Ｈ欢愿裎潞颓兹说娜ǎ耸比词窍袷且磺雷呤澄镆话悖缌业卣踉拧?br/> 眼看上尉不自觉间已经露出软垫中的利爪，槺捐骷负跏シ执纭?br/> 随即，三花猫被提溜着后颈抓了起来。 “看来这只猫很喜欢我啊！不过家里养了宠物，它们不太喜欢我身上有猫的味道。”金发青年露出灿烂笑容，将三花递给槺捐鳎八员噶耍骨胝馕恍〗憧春媚愕拿ㄠ浮！?br/> 笑起来的青年，爽朗似大男孩。 槺捐骺吹勉躲兜模蛔⒁獾剑尽跋拧钡娜ǎ恢趺吹模袷鞘艿搅司牛坏搅藰本梓的怀里，就将头埋了进去。 “是，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槺捐骰毓瘢粽诺匕哺ё呕忱锏纳衔荆智妇巍?br/> 要是这个时候说出上尉不是自己的猫，怎么看怎么像是推脱。本来就有领养上尉的想法，加上被安室透的笑容迷了眼，槺捐鞅忝挥蟹袢习彩彝傅乃捣ā?br/> “我没事。” 莫名顺着自己突然升腾而起的恶趣味，暗中将猫咪恐吓了一番的安室透，目光从槺捐鞯纳聿啻┕涂Х忍锏目腿硕陨稀?br/> 安室透一愣，是个小孩？ “对了。”安室透自然地收回眼神，指了指槺捐魃砗罅⒆诺呐谱樱靶〗闶钦饧铱Х鹊甑睦习澹磕忝鞘窃谡腥寺穑俊?br/> “我只是咖啡店的伺应生啦。” 和安室透交流是件很舒服的事，槺捐鞯男那橐丫挥傻冒捕ㄏ吕矗成下冻鲂θ荩骸安还习迦肥凳亲急刚腥恕Ｕ馕幌壬?br/> “我姓安室。” “啊，安室先生……” 咖啡厅里。 吉田步美捧着脸：“那个大哥哥好帅哦！” “也没有那么帅吧！”小岛元太回道。 “有啦！是不是，柯南？小哀？” 灰原哀点点头：“看起来是蛮帅的。” 柯南一脸沉思表情，没注意到步美的问题。 灰原哀降低声音：“你怎么了？工藤。” “啊？什么？” 柯南茫然抬起头，注意力还未从思考中脱离：刚刚有一瞬间，他从那个金发青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咦，那个大哥哥走了。” ……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住处，安室透在门口遇到两个穿着工作服送货员。 看到安室透进门，两个送货员向他点头示意。安室透回以微笑，对两人有些暧昧的眼神感到不解。 安室透不太舒服地皱眉：琴酒这家伙，难道买了什么奇怪的物品？这个人也太过反客为主了吧！ 进了门，就见琴酒正窝在沙发里看书。而房间一眼就能看到底，根本看不出添加了什么物品。 “不是让你洗碗吗？”安室透将手中一部分东西放在柜台上，口气有些冲。 他早晨出门前，又故意说了一次，他知道琴酒肯定不会动手，正好让他借题发挥。即使不能将人赶走，也要让对方过得不自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食物的问题你就自己……”解决吧。 未完的话被从浴室里伸出的脑袋打断。 “大哥，弄完了。”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伏特加从浴室里钻出来。 琴酒的目光终于从书页上移开，看向安室透：“去把碗洗了。” “是。” 伏特加可疑地顿了一下，就着衣袖挽起来的样子，走向水池。 目不斜视，和安室透擦身而过。 琴酒的目光落在安室透的手上一直未放下的东西，那是一袋金鱼：“早餐？” “宠物！”安室透白了他一眼，从杂物柜里翻出一个透明容器，将鱼放了进去。 琴酒盯着那个透明茶壶看了半天，低头，继续翻起书来。 不过，几分钟后，他的视线就不由被安室透所吸引。 对方先是拉开了一直关着的窗帘，开窗通风，接着开始整理起堆在墙角的箱子。应该是搬到这里后，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物品。 金发青年的动作麻利，穿着因为出门晨跑而换上的运动服，露出的四肢隐有肌肉，却不显夸张。似乎因为变身人鱼的关系，皮肤更见细腻。 直到青年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琴酒才收回隐蔽的打量视线。 而伏特加也干完了洗碗工的活。 伏特加眨了眨墨镜下有些干涩的眼睛，他凌晨被琴酒的电话叫醒后就没睡着。 “大哥，碗我洗完了。” “嗯。”琴酒应了声，“回去吧。” “啊？”伏特加短促地回了声，略有犹豫，“大哥，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然……” 大哥的早餐一直由他准备，可是今天来时，他打电话询问大哥想吃什么，大哥却说不用。 原本他以为是大哥已经吃了，可是刚刚听大哥和波本那小子的对话，看起来不像是吃了早饭的样子。 没吃早饭的大哥……脾气可不太好。 “你会做？” 这不是废…… 伏特加哽了哽，自己那能把番茄炒蛋做成鸡蛋液裹番茄的手艺……果然已经开始发脾气了。 “那……” “行了，回去吧。” “是。”伏特加一边庆幸，一边遗憾不能看到波本对上老大的场景。 另一边，进了浴室的安室透，也发现了琴酒买的东西，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送货员看他的目光那么奇怪。 一样看去，能轻松容纳下他人鱼形态的超大浴缸，几乎占据了整个浴室的空间。也难为伏特加刚刚就这样挤在浴室中了。 不过，这是双人浴缸吧？ 虽然嫌弃着，但安室透还是不由化成人鱼形态。 原本只是想淋个浴，简单清洗一番的人鱼，快乐地享受起泡澡的快乐。 唔，新“鱼缸”似乎还有按摩功能…… 心情不错的安室透制作了双人份早餐。 被摆在餐桌中间的透明茶壶里，两条金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大眼盯着对坐着的两人，愉快吃起属于宠物的早餐。 边缘微微泛着焦色，黄色的蛋心呈现固体与液体的中间态——完美无比的煎蛋，送进琴酒的嘴里。 安室透看着忽然增加的5点奖励点，微微一愣。 目光探寻般落在餐盘中，物品说明浮现在眼前——优秀的煎蛋，距离完美还有一段距离哦。 昨晚，帮助他获得奖励点的食物，品质正好是完美。而另一道优秀品质的菜品，却无动静。 难道之前关于奖励点的的获得方式的猜测是错的？或者还有他没弄清楚的限制？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伏特加被电话吵醒。 伏特加：“大哥，有任务吗？” 琴酒：“明天带个最大的浴缸来。” 伏特加：“啊？” 于是，碾转反侧。 最大的到底是多大？ 第7章 波洛咖啡厅多了一位帅气服务生。 这个消息像是插上翅膀一样，飞速在五町目流传开来，友枝町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也是被辐射的区域。 新顾客大多是附近帝丹中学、友枝中学的女学生。这些小女生中，偶尔还夹杂着几个腼腆的少年 ，让原本就生意不错的咖啡厅，营业额又翻了番。 此时，被大家讨论的服务生，正站在开放式的操作台前，制作一杯手冲咖啡。 担当咖啡师的青年拥有小麦色的皮肤，微微垂着头，金色的发丝轻轻贴合在脸颊边，看上去意外地显出几分乖巧。 只是简单围上了围裙，一股温柔又居家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像是一杯浓郁的香甜咖啡，又像一块甜得要让人融化的巧克力。 随着咖啡制作完成，成品被递给坐在吧台前的客人。小女生红着脸道谢，和坐在自己旁边的同伴小声而又激动地交流，时不是看一眼开始擦拭梳理台的金发青年。 槺捐魉屯瓴停氐焦裉吹秸庖荒唬挥山档蜕艨诘溃骸鞍彩蚁壬翟谔芑队耍　?br/> “是波洛的生意太好了。”安室透微微一笑，取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接着拿过矿泉水大大喝了一口，动作帅气得又引来一阵压抑的惊呼。 “安室先生来之前，生意可没有这么火爆。” 槺捐鞲惺茏派砗蟠吹母髦旨刀适酉撸刑玖艘痪浒彩彝傅那椋暗瓿は壬彩蔷艘惶亍Ｔ臼掌鹄吹恼衅钙羰荆峙乱惨侔诔鋈チ恕！?br/> 安室透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店长还要招人？” “是啊。”槺捐鹘馐停暗瓿は壬倒醯迷俣啵膊蝗缟羁睦病Ｋ裕衷谡庵智榭觯瓿ぞ醯茫故窃僬辛礁鋈耍帽Ｖご蠹叶加行菹⑹奔淅病！?br/> “还真是令人羡慕的烦恼。”安室透挑眉，“不过有这样为员工考虑的老板，我还真是幸运呢。” 槺捐髁阃罚骸暗瓿は壬娴氖呛芎玫娜耍　?br/> 这点安室透倒是很赞同。 虽然两人只在面试的时候见过面，然后那位店长先生就忙着去参加街道举办的活动去了。但短短十多分钟的交谈，倒是让安室透感受到波洛的良好氛围。 作为同事的槺捐鳎湫愿褚踩冒彩彝甘致狻Ｔ谧橹奈缘咨钪校钪露怨ぷ髑樾鞯挠跋臁?br/> 所以，即使那只让安室透感觉不太舒服的三花猫，每日都会前来讨食，安室透仍然选择了在波洛打工。 只希望新招的同事，也能好相处一点。 “对了，安室先生。”槺捐飨袷呛鋈幌肫鹆耸裁矗澳欠穸钥Х榷拐庵侄鳎兴私饽兀勘福誓庋氖拢还幸患拢赡芤萃邪彩蚁壬恪！?br/> “没关系，是什么事呢？不用用敬语啦。” 安室透确实对咖啡豆这种东西有一定的了解，这样的经验来自一直以来四处打工的经历，更别说，现在觉醒为人鱼后，那个奇怪的东西，让安室透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了类似鉴定的能力。 不过目前，安室透对这种能力还存在着一定的怀疑。不管怎么样，这种“白白得来”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值得信赖。 槺捐髯橹艘幌掠镅?“是这样的，波洛的咖啡原料，一直是店长托人从海外购回来的。但是店长和我都不太擅长分辨，原本辞职的咖啡师倒是懂一些，但是……” 这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安室透答应得很爽快：“是这样的话，我没有问题哦。” “不，安室先生，你先听我说。”槺捐靼诎谑郑行┯淘ィ耙蛭谴雍Ｍ夤夯乩吹模钥赡苄枰彩蚁壬慊ǚ研菹⑹奔渲苯尤ジ劭谀潜甙锩煅椤！?br/> “这样啊……”安室透拉长了声音，看着槺捐髦鸾タ逑吕吹牧常獠呕卮穑暗比幻晃侍饫病Ｎ冶纠匆裁挥惺裁词拢苯痈嫠呶沂奔浜偷氐惆伞！?br/> “实在太好了！”槺捐髁成险宦冻鲂θ荩熬驮谡庵苣岜醺劭凇Ｔ傧晗傅男畔ⅲ瓿は壬绞焙蚧岱⒏彩蚁壬摹！?br/> · 闹钟准时在6点钟响起。 安室透按着自己的脸揉了好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这两天，强行住进来的琴酒因为任务暂时离开了。于是，安室透难得睡回了自己的床铺。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却怎么也睡不好。 被子上也全是琴酒那个家伙的烟草味。 明明可以变回人鱼，睡到浴缸中去的，毕竟，以人鱼的状态休息更加有利于精神的恢复。 但安室透的倔脾气，却是忽然犯了起来。强迫自己钻进被子中的结果就是几乎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一头金发被安室透自己揉了个乱，关掉还在持续尖叫的闹钟，安室透进入浴室洗漱。 冷水泼在脸上的感觉，让安室透吐出一口气。 安室透打开冰箱，准备为自己做一份早餐。因为琴酒的突然离开，冰箱里的食材还算丰富。 今天的计划是前往横滨湾，检验波洛店长所购的咖啡豆。所以，一直持续的晨跑计划，安室透打算取消，然后吃过早饭以后就出发。 ——片刻后，安室透将拆掉的被套扔进洗衣机，这才回到餐台继续制作早餐。 心情随着有规律的切菜声，渐渐安静下来。 想到这段时间的验证，安室透心情略微复杂。前两天的早餐上，因为从琴酒那里得来奖励点，让安室透产生了一些疑惑。 最终实验的结果是：食物的品质对奖励点有一定的影响，但最重要的决定因素，却是食用者的心情。 然而，能产生奖励点的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暂时只有琴酒。在波洛咖啡厅，至少制作了上百分食物，完全没有人贡献出哪怕一点奖励点。 因为这种特性，安室透默默掌握了一份琴酒的喜好菜单—— 所以，完全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啊！即使专门制作琴酒讨厌的食物，那个人的表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嘛。 · 横滨是座港口城市，这里拥有享誉全国的特产——各类和果子店以及……异能者。 横滨一边十分欢迎外人，建立了各种吸引游客的设施、大力发展旅游；一边又十分排外，异能者享受着各项优待的同时，承担着保护这座城市的责任。 三足鼎立的异能者势力把控着这座城市，外来势力很难在此发展。 不过，对于只是打算检验咖啡豆品质的安室透，自然是无所谓的。在港口仔细检验了这一批送来的咖啡豆后，安室透选择将东西寄回米花町，然后并不打算浪费这次机会，就这样回去。 在连逛好几家有名的和果子店后，随着扁掉的荷包，安室透收获了大包作为伴手礼的和果子。 果然不愧是出名的特产。安室透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排队了。 更甚至，在其中一家和果子店，排在他后面的青年因为最后一份限定和果子被他买走，还发了脾气。 不过因为对方只是抱怨了“侦探大人居然出了错”、“明明算好了排在前面的人数”诸如此类的话，安室透并不觉得讨厌，所以反而将和果子让给了帽子青年。 也正因为排队耽误了大量时间，准备回程时，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横滨作为旅游城市还是很有资本的。天空澄净，渲染了黄昏后的颜色后，让观者心旷神怡。 远离人群后，安室透不由得被这样的安静所吸引，忽然产生一种想看看海的冲动。 于是，三两下将各种和果子塞入随身清单后，安室透一拐弯，走到了某个能看到海的小坡上。 然后，安室透就后了悔。 小坡上，孤零零竖着好些——石碑，好吧，是墓碑。 看起来是一处墓园。 原本应该是无所谓的，只要安室透好好退出就好。但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暮色真的很美，一个胖乎乎的身躯正从墓地里钻出来——对方半截身子还在土里呢。 这就有点尴尬了。 那么丁点正义心或者侦探之魂之类的东西，从安室透的心里冒出来。 “什么人？！” 被惊扰的人或者什么奇怪的东西，转了过来，满嘴好几排的大牙和小小两只眼睛，让安室透回忆起了人鱼岛之行，遇到的那些怪物。 咒灵？ 安室透心生退意。他倒是不怕，但横滨是异能者的大本营，他不想惹麻烦。 可是，麻烦想惹惹他。 那东西在地里的速度很快，幸而安室透也有经验，手指早就人鱼化了，等着对方攻来。 两者一触即分。 安室透的手上滴滴答答黏着对方绿色的“血液”——然后这小胖怪物因此就害怕起来，趁着安室透还没反应过来，当即埋头钻进土里，再不见踪影。 这也太怂了吧？ 然后安室透被强化过的耳朵就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瞬间明白，那怪物既然住在地下，恐怕比他还先发现有人朝着这边而来。 当下，安室透也不犹豫，向着小坡的另一边一跃而下—— 安室透身影消失的一瞬间，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走了上来。 …… 第8章 从小坡上的墓园跳进横滨湾后，安室透干脆变回人鱼，游回了米花町的堤无津川。 这还是变身人鱼后，安室透第一次出现在大自然的水域中。比起窄小的浴缸，显然宽广的水域更符合如今的他。 从横滨到米花，若是乘坐地铁，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然而事实是，安室透花的时间反而比乘地铁要少一些。 但即使如此，等安室透回到家，天也已经黑透了。 随着钥匙插入钥匙孔，“噼啪”一声，屋子里亮了起来。 突然亮起的灯让人不由自主眨了眨眼。灯光下，高大的男人站起来时，几乎遮挡住了所有的光。 是琴酒。 即使不想承认，但琴酒确实比安室透高了那么一点。 男人难得没有戴帽子，黑色风衣和白色灯光交汇，形成一圈名为琴酒的人形轮廓，金色头发熠熠生辉。 那一瞬间，像是浑身发着光。 直到一股冷意投射到安室透的身上。 呵，他还真是瞎了眼，安室透鄙夷地想，像琴酒这样置身于黑暗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光”有所联系呢？ 墨绿色的目光绕着安室透打转：“饥不择食？” 琴酒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且意外地形象。 因为此时的安室透，形象实在有够糟糕。 水珠从发尖不断滚落，湿淋淋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手中搞笑似的提着两条鱼。 安室透的真实状况自然不是表面展示出来的那样。浑身水润能让人鱼愉悦度提升50％，乃至更多。 但以人类的眼光来看，确实不怎么样。 帅气落汤鸡的重点仍在“落汤”两字，提着鱼的形象显然抢占了“湿身”的诱惑。 ——是抢占，不是打破。 对于琴酒的嘲讽，安室透的应对是“啪”地将鱼扔到案板上。两条鱼被摔得昏头转向，黑色眼珠还保持着湿润，嘴巴一张一翕，明晃晃的新鲜食材。 墨绿色追随着灵动变幻的曲线，安静下来，不置可否。 “如果真的饥不择食，你就不会和它们见面了。” 这是安室透在海中意外捕食的晚餐。即使变成鱼，他还是更喜欢人类的烹调方式。毕竟，美食家的特征可不是随机出现的产物。 因为沉甸甸的食物给他带来一种满足，才选择直接用手提着鱼回来。只是安室透没想到琴酒会提前回来。 不过，“饥不择食”却也警醒了安室透。他似乎越发被“人鱼”的天性所影响了。显而易见，他还生活在人的社会中，并会选择继续生活在其中。 另外，这次的事也提醒他，即使质疑身上的“游戏系统”，但不妨碍他尝试使用。也许，得好好再研究一下身上的这个“游戏系统”了。 安室透瞟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琴酒，思考从琴酒身上获取奖励点的可能性，一边开始处理两条鱼。 可是，这么晚了，琴酒这家伙，肯定吃过了吧。琴酒是个略讲究的人，说不定是在高级餐厅享受了一番才回来。 不过，也说不一定，毕竟这次的任务是关于那个人。若是那个人，琴酒怕是吃不下饭吧。 想到组织里的流言，安室透不由为那个人感叹一声，继而又有些幸灾乐祸。 从不小心自伏特加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安室透就有些看笑话的意思。他完全想象不出，琴酒可能出现的表情。 安室透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起来，砧板发出了些许的声音。安室透注意到琴酒的眉因此拧在一起。 “任务失败？心情不爽？” 金色的头发丝都写着嫌弃：“这是试探？” “当然不。”安室透矢口否认，“我只是好奇流言。” “流言？” 安室透手上动作不停，以免显得太过关心：“那位研究员，据说……你们有一腿。”他斟酌了一下，才选出一个贴切的词。 “哪位？”琴酒的声音变得发冷。 这明显的变化，让安室透略诧异，难道是真的？ “当然是那位……”雪莉酒。 未尽的三个字被吞了回去，琴酒的眼神让安室透的心颤一下。 琴酒冷哼了一声。 “如果要说有一腿。”语气嘲讽，“眼前不是有一位。” 呵。 安室透手上一个用力，整条鱼便被划成两半。 “谁说的？” 安室透自顾自动作，因为之前那一刀，原本想做的菜式便只能换一个了。至于琴酒的问话：“我可不是你的部下，没有义务汇报吧。” 琴酒哼了一声——这时候，他的语言实在贫乏得可怜。 鱼开始下锅，安室透选择了曾经在种花饭馆里学会的菜式。 琴酒自如地闯入了橱柜间，开始寻摸橱柜。窄小的空间，两人背擦着背，琴酒强烈的存在感让人几乎无法忍耐。 在安室透快要忍不住发脾气时，琴酒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两个透明酒杯被放在饭桌上。 安室透这才注意到桌上原本摆着的长条形酒盒。 酒液进入容器，缓慢的挥发出应有的醇香。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类范畴的安室透，嗅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果香。 安室透虽然代号波本，但最爱的酒却是葡萄酒。而且，相较于“酒”的部分，其实他更爱“甜”的那几分。 两个酒杯是明晃晃的暗示。琴酒这种挑剔鬼，自然不会拿劣质酒糊弄。 于是，安室透暂时将成见放在一边，端起自己的鱼肉料理就上了桌。 至于琴酒拿出来的酒正合他心意这种事，安室透才不会多想。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巧合，要知道，葡萄酒可是一种很普遍的酒。 * 安室透是抱着琴酒醒来的。 两人身高差不太多，睡姿不同。琴酒长手长脚放着，脸色虽冷，手脚却暖。安室透则爱缩着身体。 一手抵在琴酒胸口，一手抱着人家的腰。所以，有些像窝在琴酒怀里。 安室透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黑……垮着脸：“不是给你准备了地铺吗？” 惊觉不知不觉间被“鱼”的那部分所影响，安室透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这部分的行动力算得上快速，所以当天晚上，安室透就睡回了自己原本的床铺。 至于他的临时舍友，安室透在临睡前，他给琴酒准备了地铺。现在，那地铺正整整齐齐码在地上，一点动过的痕迹也没有。 琴酒自然地坐了起来，身体舒展。这样，两人又成了并排靠坐在床头的样子，本就不宽的床，显得格外狭窄。 “不习惯。” 琴酒的样子完全没半点在意的样子，眼睛微微眯着，享受着晨间被窝里最为适宜的温度。床单和被套是昨天出门前换过的，柔软的布料摩挲在肌肤间，让人舒服得不想起床。 可惜，安室透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一把掀开被子，任由晨间的冷意袭向床上的另一人。 安室透其实拿琴酒不太有办法，对方的性格实在太过冷淡。若非是当下有完全撕破脸的打算，或者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了组织，那么，在此之前，任何挑衅都是苍白无力的。眼前的男人，或许连稍许激烈的反应都不会给。 真是讨厌极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除了琴酒，还有一个类似性格的人——FBI探员，赤井秀一。 想到那个男人，安室透在心底冷笑一声。 * 早晨的事，最终无疾而终。 安室透只能期盼着，琴酒早日离开米花町。不过，第六感每每提醒他，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琴酒留在米花，应该是抓到了雪莉的尾巴。 昨天的试探，让安室透明白，所谓的流言，可能真的是流言。雪莉对琴酒，不，应该是对组织，一定还有某种不可替代的作用。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不可能是组织的秘密，就连他，对组织的某些机密都还处于完全未知的状态。 雪莉在组织里，一直负责的是药物研究……在安室透出人鱼岛任务前，雪莉就逃离了组织。琴酒不是好糊弄的人，那么，雪莉是怎么跑掉的？ 未知条件还是太多了。安室透闭了闭眼，将大脑中暂时清空，开始专注手上的动作。 他正在制作和果子。 因为安室透用自己的私人时间，前往横滨处理波洛的工作，所以店长先生大方地再给了安室透一天休息时间，总而言之，算是调休。 至于咖啡厅，据店里的小梓小姐所说，店长应该会在今天面试新的服务生。也许下次上班，就能看到新同事。 因为打算送给店长等人的和果子伴手礼，还放在随身清单里，而琴酒又提前回来，所以安室透便不好直接拿出来了。不过，昨天在店里，安室透试吃了一部分，觉得自己制作应该不难，便决定自己动手制作。 说起来，上次帮他的邻居，是个中学生，正好今天学校放假，不如也去拜访一下好了。反正，总比待在家里看着琴酒，要让人舒服一些。 第9章 波洛咖啡厅。 “所以，木之本同学和月城同学，住在友枝町？” 等到安室透上班，新招的服务员已经就位了，被留下的是两个高中生。所以，平时只能在放学后过来帮忙，咖啡厅里的主要工作还是落在安室透和槺捐髁饺松砩稀?br/> 两个高中生中，木之本桃矢比较沉默。 他的长相稍显精致，狭长的眼型让其气质中带着一丝凌厉，但到底只是长相带来的附属品。 在安室透看来，少年有着一眼就能被看穿的温柔软肋。与“冷冰冰”、“不怒自威”的代表琴酒相比，不知顺眼到哪里去了。 听到安室透的问题，木之本桃矢安静颔首，手上也不偷懒，继续收拾着桌面。 他的同学，月城雪兔则活泼许多。圆圆的眼镜下，一双眼睛，温柔又带些属于少年的调皮。 “我听小梓小姐说，安室先生也住在友枝町。” “是，离这里不太远，上班很方便。” 安室透和月城雪兔都是擅长聊天的类型，两人聚在一起聊得挺开心。 当然，安室透送出的和果子，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会正是店里松散的时候，三人倒是能安安静静休息一会。月城雪兔终于找到时间，取出了之前收藏在柜台中的和果子礼盒。 “好像艺术品！” ——纸盒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六个动物形状的和果子：趴着的狐狸、立起前爪的白兔、抱着自己尾巴的小猫、歪着头的柴犬、抱着胖胖肚子的小熊和抱着松果的小松鼠，无一不是憨态可掬的样子。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和果子，恐怕都有些舍不得下嘴。 然而不管是挑剔如琴酒，还是眼前的新同事，都不是一般人。 不怎么爱吃甜的琴酒，面无表情地吃完一盒，害得安室透在做完后，又去超市买了材料，再做了一次。 至于月城雪兔，夸赞的下一秒，就拿过兔子形状的和果子喂到自己嘴里。 但不管怎么说，再怎么漂亮，也本来就是为了“吃”这一目的。 当然，和果子的味道也让月城雪兔很满意：“太好吃了。” 安室透一边笑着，一边暗自戳开身上的系统：奖励点果然没上涨。 这次他做出的和果子，难得达到了完美的品质。至于沦为“奖励点生产器”的琴酒，也因为本身不爱吃甜，只贡献了2个奖励点。而后面添置的那批材料，制作出的和果子，降低了甜度后，虽然没有达到完美品质，反而得到了琴酒贡献的3个奖励点。 目前，安室透的奖励点已经有差不多一百了。以这个速度，琴酒离开的时候，应该还不能凑满足够换取奖励商品的点数吧…… “说起来，这些和果子的样子有点眼熟，感觉好像吃过……”月城雪兔寻求认同般询问旁边的桃矢，“桃矢，小樱昨天拿出来的和果子，是不是就是这种啊？……桃矢？ 木之本桃矢盯着店铺的门口，手上的抹布捏得死紧—— 安室透循着视线看去，一愣，是一位少年和两位少女。 月城雪兔忽然兴奋起来，招手呼喊：“小樱！” 三人看过来。 其中被称为“小樱”的短发少女忙走过来：“雪兔哥！安室先生！还有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然后少女立刻反应过来，瞳孔微微张大：“都在这里打工吗？”她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红，对自己的反应感到些难为情。 她旁边的少女弯着眼睛，温柔地朝众人打招呼。 月城雪兔看着她们旁边的男孩：“这位是？” 从三人一进来，木之本桃矢就斜睨着小樱身后的男孩，看起来不太高兴。 小樱一时忘了在外人面前“丢脸”的害羞：“艾利欧是我们班的新同学。” 戴着眼镜的男孩名叫柊泽艾利欧，据说之前一直住在国外，是友枝中学的转学生。 “大家好。” 和同样戴着圆圆眼睛的月城雪兔不同，安室透从柊泽艾利欧的身上，读出了一点点老谋深算的味道。 可是，一个少年，会吗？ 似乎注意到安室透的打量，柊泽艾利欧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总觉得，有点意味深长呢。 而看到柊泽艾利欧笑容的木之本桃矢，瞳孔一阵紧缩，面上的表情收了起来，只是紧皱的眉头怎么也抚平不下去。 气氛一时安静起来。 “原来桃矢同学竟然是小樱的哥哥，这样看来，我们还是邻居啊。”安室透打破沉静，“小樱和同学坐这边可以吗？要喝点什么，我今天推荐橘子茶喔，这次的送过来的橘子不错。” 三人商量了一下：“嗯，那我们要……三杯橘子水。” 接下订单，安室透回到处理台准备饮料，留下熟悉的几人交流。 只是，在操作过程中，那位柊泽艾利欧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地落在安室透的身上。 安室透像是无意间一抬头，两个人的目光对上。 半晌，皆是若无其事收回眼神。 咖啡厅一角，木之本樱这一桌，木之本桃矢已经冷着脸去了别桌。 “艾利欧同学？”小樱和朋友知世皆看向柊泽艾利欧，见他似乎很在意安室透，“安室先生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艾利欧微微一笑，“只是觉得，安室先生长得有点像曾经的一位朋友。” 大道寺知世好奇：“是国外的同学吗？” “不，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艾利欧脸上带上怀恋之色，“不过，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小樱和知世对视一眼，决定扯开话题，因为看起来，艾利欧同学似乎并不想多谈的样子。 店里还不算太忙，月城雪兔便留了下来，拿出安室透赠送的和果子招待三人。 “是安室先生做的和果子！”小樱惊喜，又有些犹豫，“这样好吗？分给我们。” 当时安室透来送和果子时，说的是自己做的，可是见识过和果子的“美貌”并品尝过味道，又见安室透在柜台后准备饮料的身姿，小樱以为，这是店里的贵价点心。 “没关系。”月城雪兔大方道，“美味的点心就要大家一起品尝……其实，安室先生还送了一盒给桃矢，如果小樱愿意今晚邀请我去吃点心的话……” “我当然愿意啊！” 女孩急急忙忙的样子惹来朋友知世的轻笑。 “那大家不要客气，一起品尝吧。” 小樱犹豫了一下，选了抱着肚皮的小熊、知世挑了仓鼠，而艾利欧则是拿起了笑得眯着眼的红色狐狸。 月城雪兔拿起橘色柴犬，凑到刚好走过来的桃矢面前。柴犬的尾巴紧紧贴着木之本桃矢的上唇。 “来，啊——”月城雪兔两眼弯弯，嘴角挑起调皮的角度。 艾利欧慢悠悠吃完和果子：“味道很不错——我去帮忙端饮料吧。” 不等大家反应，他就顺势起了身，独流小樱和知世有些疑惑地面面相觑。 小樱倒是为他找好了借口：“艾利欧同学，可能是想到自己的朋友了吧。” 木之本桃矢脸色更冷了。 柜台后，安室透在处理橘子茶的最后工序。 外人眼中，认真工作的安室透有种专注的帅气。 而本人，心中却是装着事。 那个叫艾利欧的少年，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他的眼神……让安室透想到了那位先生…… 是的。 外人眼中神秘的组织BOOS，安室透是见过的。 早在很多年之前，久到记忆几乎已经模糊了。直到几年前，他再次出现。 模糊记忆中，那双特别的眼睛和当时看到的老人重合。 安室透不知道那位先生为什么没有做伪装，他只是随意见了见自己，当时，在场的，还有琴酒…… “安室先生。” 安室透的回忆被艾利欧警醒，他看着少年，露出询问的表情。 “安室先生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艾利欧扶了扶眼镜，“有点像我一位老朋友。” 安室透不动声色。 艾利欧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欠了很大的人情呢。” “如果方便的话，安室先生，我想和你私下聊聊呢。” 安室透正要回答，少年却是用食指点了点嘴巴：“安室先生，似乎正面临着什么大|麻烦，我们最好还是约个比较近的时间。”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麻烦。”安室透试探着回道。 少年张了张嘴，无声吐出两个字—— 人鱼。 艾利欧接着道：“饮料做好了吗？我来端。” 安室透的笑容淡下来，看着少年端着饮料回到座位。 第10章 安室透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名叫艾利欧的少年。 可是对方手中应该掌握着什么安室透目前需要的资料——他得和少年聊聊。 对于安室透的想法，艾利欧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安室透做下决定的下一刻，向着这边微微一笑。 安室透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叮铃——”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人打开，几个小学生走了进来。 是少年侦探团。 圆谷光彦扫了一遍咖啡厅：“小梓姐姐怎么不在？” “对喔，怎么回事？”小岛元太接道。 “听说波洛招了新的服务员，所以小梓姐姐的休息时间增加了。”柯南双手插兜，嘴上随意回道，眼睛扫过柜台后的黑皮青年。 前几天毛利小五郎和波洛的老板喝啤酒，嘴里提过几句波洛的事。 吉田步美有点兴奋：“是上次那个大哥哥。” 灰原哀瞟了一眼柜台：“坐下再说。” 青年服务员走到四人跟前，准备招待他们。狭长的眼睛扫过众人，神情冷漠。 “这个哥哥也好帅！”吉田步美小声说完，就见她所说的“哥哥”垂眼看了她一眼。 然而步美完全没吓到，反而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招待他们的木之本桃矢一愣，意外地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拥有充分“带妹”经验的他，最终还是稳住了表情。 但他也错过了四人中的眼镜小鬼看他的眼神。 因为之前和安室透的意外对视，小侦探下意识观察了波洛店里的服务员——接待他们的服务员是附近的高中生，特别注意某个桌位上的人：其中有妹妹、妹妹的同学，还有似乎很重要的朋友？ 重要的朋友是同学，性格温和，善于交友。 戴眼镜的妹妹的同学，看起来—— 柊泽艾利欧微微眯眼，对着小侦探一笑。柯南表情一瞬间空白一片。 “叮铃”一声，拯救了柯南。 再次进门的客人是位伤残人士。 微卷的短发乖巧贴在脸颊两边，嘴角像是要翘上天。 再看看他坐在轮椅上，从衣领和风衣袖口露出的绷带，以及打着石膏、掉在脖子上的胳膊，大家完全想象不出他能笑得这么开心的原因。 反而是站在他身后的推着轮椅、哭丧着脸的白发青年，更像是伤者。 小岛元太惊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来喝咖啡啊！” 因为是惊讶出声，所以音量没有控制好。坐在他旁边的圆谷光彦提醒他：“小声一点啦！” 吉田步美点头：“太没礼貌了，万一那个大哥哥伤心了怎么办？” “对不起嘛！” 似乎听到他们的声音，卷发青年朝着步美等人眨了眨眼——一个闪亮的wink，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步美瞬间喜欢上这个新来的大哥哥，就连表情冷淡的灰原哀也不由在内心点点头。 怎么看起来，都是一个内心阳光，即使身体残疾、受尽苦难却用微笑面对一切的超级向上青年。 直到—— “敦，我要去柜台那边。” “可是，太宰先生……”被称为敦的白发青年犹豫，打量了一下柜台的高度，为难，“我们还是就坐在普通的卡座里吧。” 敦小心翼翼地试图糊弄过去，以免柜台边的高脚吧椅刺激到太宰先生。 “可是我觉得柜台后面那位先生长得好可爱！”伤残的太宰先生露出委屈表情，一双桃花眼像是泛着水光，“我想认识他！” 咖啡厅里安静一片。 “太宰先生？”青年敦好似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理由，只能结结巴巴重复叫出他的名字，“……太宰先生？” “难道……难道……”坐在轮椅上的太宰先生浑身颤抖，似乎难以置信，“敦连我临死前的愿望也不能满足吗？” “不！太宰先生，你不会有事的！”青年敦眼神忽而坚定，推着轮椅到了柜台前。 敦从轮椅后走出来，90度鞠躬：“这位先生，拜托了！请和太宰先生交往！” 安室透看着眼前的闹剧，几乎气笑了。他紫灰色的眼睛和卷发青年对上——对方正露出腼腆的笑容。 只是，那笑意根本未达到眼底。 鸳色的眼睛中，除了冷漠，还有几丝怀疑。 怀疑？！ 安室透不由快速在脑中筛选各种可能性。 青年敦这会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脑袋一空，都说了些什么。红晕从脸直接扩散到后耳根。 整个人烧了起来。 “……对……对不起，可能有点太唐突了，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敦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这位服务生，明明看着很温柔的样子，怎么感觉好恐怖！ 敦哭丧着脸，回头看轮椅上的青年：“对不起，太宰先生！” “不用担心哦。” 卷发青年没有吊起的那只手，在面前摆了摆：“如果感到抱歉的话，就帮我挡一挡吧。” “啊？” 对方的话实在难以理解，敦呆立在原地。 下一刻，他就感到一整拳风从自己身边扫过—— 而身前那位对自己宣称：因为任务、导致双脚瘫痪、结果检查时意外发现身患绝症、与谢野小姐也不能拯救的太宰治，希望临死前喝一杯加满安眠药的咖啡，悄无声息地永眠。 于是，敦推着太宰治来到了这间咖啡馆。当然，安眠药是没有的。 现在，太宰治，正好端端、一蹦三尺高地以敏捷的身姿，躲在自己后面。 眼前的崭新轮椅，被飞身冲进咖啡厅的黑衣干部一拳砸得凹了进去。 “太宰先生？”无论几次，都会上当受骗的中岛敦颤抖着问出，“您又骗我吗？” “这还用说？”黑衣干部，中原中也冷“啧”一声，“居然相信这家伙的话。” 然而，中岛敦“呜咽”了一声：“轮椅……”这是他要用来买茶泡饭和给镜花买点心的存款啊。 至于太宰先生——反正太宰先生总是骗他，他已经习惯了。可是，这次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大家的目光不由看向被支离破碎的轮椅，表情志同道合地有些惊恐。 太宰治从中岛敦的身后探出脑袋，完全不嫌事大：“哎呀呀，中也实在太暴力了！” “你还好意思？！”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你偷文件的时候，也没温柔到哪里去吧？！” 想到至今躺在医疗室的部下，中原中也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听到这，中岛敦疑惑地发出一声：“哎？”懒得动弹的太宰先生，居然会去偷港口Mafia的文件而且被发现了？ 中岛敦满头问号。 中原中也双手抱胸，对中岛敦这种把一切摆在脸上的行为，翻了个白眼。 “至少把文件还回来吧！”因为这件事关系到那个人，对于太宰治不顾后果的发泄行为，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中原中也大方地表示，这次就不再追究。 不过文件必需交回来！那是港口Mafia交易得来的唯一性情报。 “唔，可是敦的全副身家买的轮椅……” 中岛敦欲哭无泪：虽然是事实，但太宰先生，全副身家什么的，还是可以省略的吧。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我赔。” 中岛敦一瞬间瞪大眼：中原先生真是好人！ 太宰治挠了挠脸颊：“一年份的蟹肉罐头。” 中原中也皱眉：“成交。” 太宰治还要开口，中原中也先一步嫌弃：“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这可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太宰治摇摇手指，“文件要用文件交换喔。” “你！” 中原中也明了太宰治的意思：情报互换。中原中也在心中思考了一番此件事的利弊——发现自己只能答应。 他冷哼一声，算是默认。接着便率先离开咖啡厅，只是走之前，他看了眼安室透。 太宰治十分愉悦，被吊起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了出来，两只手同时打招呼：“大家拜拜哦，生活愉快！” 当然，最后，他同先一步离开的中原中也一样，把最后一眼留给了安室透，并单独向着他招了招手。 像是某种威胁。 柯南将这一幕看进眼里。 走在最后的中岛敦，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道歉。最后追上先一步离开的绷带青年。 大闹一场的三人很快就消失了。不过虽然如此，波洛却并未遭受什么损失。 月城雪兔凑到安室透旁边：“安室先生，认识这些人吗？” 安室透下意识地摇摇头，换来对方同情的一瞥。 而角落里，小樱和知世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明了的眼神——那位被称为“中原中也”的黑西服先生，在进入店铺前，身上冒出了红光，看着就像库洛牌使用能力的样子。 不过显然，对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一边的柊泽艾利欧将咖啡厅的一切尽收眼底，汤匙在橘子茶中搅了两圈。 心中蹦出一个想法：实在太有趣了。 第11章 “哥哥……哥哥……” 安室透感觉自己正在快速奔跑，嘴里在喊着什么，但他完全听不清。 他在旷野中迷了路然而他还在奔跑。四周高大的建筑群，则是快速退去…… * 安室透猛然睁开眼。 他似乎做了一个噩梦，心跳快得有些吓人。可是具体的内容，随着头脑的清醒渐渐隐去。 梦里的一切变得了无痕迹。 安室透花了2秒时间压下情绪，一脚踹了踹旁边的人——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似乎莫名就接受了琴酒睡在旁边。 连身体也没有发出警告。 当然，除了第一天晚上，两人之间睡姿扭曲——安室透并不承认只有自己睡姿扭曲外，后来硬是将一张单人床睡出了双人床的效果。 最初那条被洗干净的被套成了安室透的专属。沾染上了香烟味道的被套则施舍给了琴酒。 至于床单，因为这实在不好划分，便勉强共用，中间有一条细得过分的“楚河汉界”。 事情古怪，但没有探究的必要。毕竟，过了这段时间，他们也没有联系的可能了。 两人的立场，无论是组织的“波本”，还是作为“普通人”的安室透，或者说，那个久远到只能从一部分人的口中听到的“降谷零”，都是琴酒的敌人。 不管30岁那个希望组织毁灭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安室透觉得，他和琴酒之间都会有一场战斗。 区别在于，他是以朗姆的手下波本，还是公安卧底降谷零的身份。 总之，他会报仇的，呵。 琴酒在安室透的脚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然而他只是打了个哈欠，不在意地坐了起来。 他看着安室透进了洗漱间，懒懒地舒展开来，手在床柜上摸了摸，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香烟似乎已经被对方处理掉了。 也许这是“人鱼”喜欢良好水域的原因，同样喜欢纯净的空气。 于是琴酒拿过手机，开始处理工作。 安室透换好衣服，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早饭和午餐自己解决吧，我今天有事。” “哐当”一声门被关上。 琴酒抬起头，思考了一下安室透昨天晚上做的大份额晚餐……所以是考虑到了今天的情况吗？ ——可是他昨天吃得似乎有点多了。 …… 安室透出了门，离租房有点远了，才从随身清单里摸出一张白纸。 上面是一个地址，那个叫柊泽艾利欧的中学生的家。 他决定去看看。 纸条被揉成一团，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再过几分钟，会有垃圾处理车来收走这些垃圾。 安室透摸出手机，将刚刚记住的地址输了进去，然后辨别了一下方向。 …… 五分钟后，皱成一团的纸条到了某只手中，纸张展开、皱纹被一一抚平。 * 柊泽艾利欧的家是一栋别墅。前来开门的女孩，自称秋月奈久留。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露比月，毕竟是主人的朋友，告诉你真名也无所谓。可是——” 她话锋一转，脚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要告诉别人我真正的名字哦。特别是，咖啡馆里那两个服务员。” “是吗？”安室透试探式地询问，“我并不认识柊泽……先生。” 话到嘴巴，安室透忽而改了对少年的称呼。总觉得，不这样的话，会发生不好的结果。 秋月奈久留笑得开心：“那么请进吧！主人就在上面。” 原来两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前。 这座属于柊泽艾利欧的房子，是栋装饰华丽、精致典雅的欧式别墅。窗户用的是瑰丽绚烂的彩色玻璃窗。 因此，房子会显得略暗。 尤其是楼梯。角落幽深，像是潜藏着什么未知之物。 安室透回给秋月奈久留一个笑容，像他往常一般，自然而又充满魅力的笑容。 秋月奈久留做了个捧心的动作，像是被他迷住。安室透忽略其中的夸张，抬脚上了楼。 铺着地毯的木制楼梯发出沉闷变了调的“哒哒哒”声。很小，安室透却听得清清楚楚。 秋月奈久留看着金发青年踩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走，最后慢慢消失了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 安室透被脚下规律的细小声音所吸引，尝试着加快速度和减缓速度，但那声音仍然保持着原本的规律。 他皱了皱眉。 忽然看到游戏界面闪了闪——是奖励点增加了。想来应该是琴酒正在吃早饭。 安室透的注意力不由偏了偏。 因为考虑到琴酒可能离开，他昨天故意准备了种类更加丰富的晚餐，试图挤压对方唯一的价值。 琴酒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过，这家伙，最近的食量是不是增大了？或许最近的任务到了关键期，动脑和动手的机会增加了。 “在想什么？” 少年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响起——等等，安室透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站在某个大厅里。 屋顶很高，彩色玻璃制成的屋顶。底板则铺着地毯，来时的楼梯不知消失在何方。 面前是把高背椅子，他正面对着椅背。 似乎知道安室透在想什么，少年的声音开始解释：“只是一个小魔法，你听到的声音，是魔法元素工作时发出的声响——毕竟人鱼在声音方面的能力，得天独厚。” 随着少年的话语，安室透面前的椅子也转了过来。 柊泽艾利欧抱着一只黑猫，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直到露出黑猫背上的蝴蝶翅膀。 看出安室透的好奇，艾利欧拍了拍“黑猫”的头，“黑猫”轻巧从他膝盖间跳了下去，走到安室透跟前。 安室透的身体一瞬间绷紧。 艾利欧摸摸下巴：“不能抵抗的天性吗……斯比，回来。” “黑猫”恋恋不舍地转身，跳回艾利欧的膝间。 安室透从进入这个房间起，皱起的眉头就没抚平过。此时此刻，心脏更是吊了起来。 “放松，我只是来还账的。”艾利欧顶着一张少年的脸，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却不像是个孩子。 “还账？”安室透保持着怀疑态度，眼睛盯着艾利欧的脸，试图分辨，“还账应该有欠账的对象。我不觉得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艾利欧笑笑：“因为我欠账的这位朋友，身份特殊，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安室透再次发出疑问前，艾利欧开口：“也许你可以看看你旁边的镜子。” 安室透下意识偏头，半空中忽然凭空浮现出一面全身镜。 镜子里的安室透，长着一对透明的耳鳍。人鱼身份呼之欲出。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同族是肯定的。”艾利欧语气仍然缓慢，他随意从椅子旁边的盘子中，取了一块点心，喂给膝间的黑猫。 “那么，我能问问，”安室透盯着艾利欧，“你到底欠了什么吗？” 艾利欧抚摸着“黑猫”的手停顿下来；“唔，几百年的时光。” “几百年的时光？” “先别急，有的是时间慢慢向你解释。”艾利欧慢悠悠说道，奇异地安抚了有些烦躁的安室透。 安室透快速思考着，从脑海中挑出一个问题：“那我可以知道，你打算用什么还这笔账吗？” “当然。”艾利欧打了个响指，“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法师，但其实说起来，和巫师也有相通之处。” 巫师？安室透咀嚼着这个词语，继而想到了随身清单里的那个巫毒娃娃。 安室透迟疑：“你的意思是？” 蹲在艾利欧腿间的“黑猫”终于忍不住了，口吐人言：“笨蛋！还不快叫老师！” “斯比。”艾利欧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对着安室透道，“抱歉，你做的和果子很好吃，所以我私自用魔法复制了一份，虽然控制了甜度，但斯比还是有些醉了。” 就像是证明这种说法，安室透看到那只“黑猫”突兀地缩小，成了一只毛绒玩偶——脸上还泛着两团红晕。 实在够“魔法”的。 安室透犹豫着，是否要叫出那一声“老师”，因为这是他计划外的事情走向。 艾利欧对此似乎并不在意：“那么，先来解决你身上的大|麻烦吧。” “我身上的麻烦？” 这是艾利欧在接近安室透时就说过的一句话，然而安室透一直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利欧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轻敲：“啊，一具残魂。正好，就作为你的巫师教学第一堂课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白露为霜投喂的100瓶营养液！！！感谢支持！ 第12章 第一堂课一开始，就持续到了晚上。 安室透被新任老师艾利欧“赶”了出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能学会的。在那之前，还是先好好养养你的使魔吧。” 所谓的使魔，算是巫师的宠物，正如艾利欧所饲养的“黑猫斯比”，就是魔法师的宠物。 但使魔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宠物。 一般来说，巫师或者魔法师，依靠自身的能量来施展巫术或魔法。能量多少取决于巫师或者魔法师的天赋，也受到平时积累的影响。 但天赋绝佳者，也会有烦恼。他们的身体就像是天然的储存室，身体里的能量会越积越多。 这些能量聚集在一起，到了某个阈值时，就会产生类似爆炸的现象。 魔法师可以施展各种魔法、制作某些魔法物品来达到消耗的目的。 至于巫师——巫师其实是个低能耗职业。除了少数高阶巫术，其他术法的消耗根本赶不上吸收。 魔法师的宠物，可以是类似于使魔一样的炼金产品，也可以是另类生命体。他们的“使用范围”也大得多。 而使魔被创造出来的唯一作用，是为了帮助巫师消耗身体中溢出来的能量。 受限于功能的单一性，使魔基本上被加载到了巫师的“咒具”上。 至于安室透的使魔—— “我并不会炼制巫师的使魔，不过，正好，你的身体上沾染了一具残魂。”艾利欧笑道，“你应该得到了人鱼巫师传承的咒具，勉强可以制作一只使魔。” “残魂？”安室透有些迟疑，“人类吗？” 艾利欧摇摇头：“也许吧，已经被吞噬得只剩一抹残念了。” 安室透猜测：“是咒灵？” 艾利欧愣了一下：“哦，那些咒术师的说法。” 艾利欧解释：“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了所谓的咒灵，而生命消逝后，会短暂在世间存在一瞬间，随即进入亡魂的世界。” “亡魂的世界……”安室透有些失神，“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不过，不要试图去碰触这个领域。”艾利欧警告，继而转了话题，“……当然，在进入亡魂世界前，有时会出现某种强烈的留恋使魂灵在人世滞留，从而使其错过进入亡魂世界的机会。” “滞留的魂灵会慢慢消散……” ——多么可笑，留恋反而使其永远消逝。 “……或者被咒灵吞噬。” 安室透看向艾利欧：“那么，他们还能去往亡灵世界吗？” “不能。”艾利欧的回答斩钉截铁，“除非是违法逃脱时间制裁者，管理者并不关心其他的魂灵。” 安室透还要再问，艾利欧摇摇头：“今天的提问时间到此为止，先来准备属于你的使魔吧。” * 安室透头脑发胀地走在回家路上。 艾利欧几乎是急迫地向他灌输着知识。原本所说的“慢慢来”，在发现安室透的学习能力后，完全被抛在脑后。 当然，现在的不适只是因为安室透才刚刚接触新知识。 这样想着，安室透偏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里坐着一只巫毒娃娃，随着安室透的走动，巫毒娃娃的头轻轻的摇晃着。 钮扣制作的眼睛，透着些呆滞。但看着，已经不像是死物了。 这是艾利欧为安室透制作的使魔。其中封印着从安室透身上取下的残缺魂灵。室透猜测，应该是自己两次遇到咒灵的其中一次，不小心“招惹”到了“它”。 虽然这只使魔现在还处于魂魄残损状态，但仍然可以在无意识状态下工作。 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到使魔的。所以，安室透也能大摇大摆将其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封印灵魂后，巫毒娃娃再也不能放入随身清单中了。 而要温养这只使魔的灵魂——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四方传来，打断了安室透的思考。 安室透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企鹅公园”。 “企鹅公园”是友枝町的一处标志，因为巨大的企鹅滑梯得名。如今，这只巨大企鹅被翻了个个儿，凄凄惨惨躺在地上。 附近的地面也是一番惨遭蹂|躏的样子。 就这么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一块泛着红光的石头就向着安室透袭来。 安室透一凛，整个人向后弯曲，石块险之又险地擦着衣服飞过。 “反应不错。”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安室透一愣，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青年：“是你！” 黑帽橘发的青年从倒塌的企鹅滑梯后走出来，“啧”了一声：“这下，被困的人又多一个。” “被困？” 随着安室透的疑问出口，一块石头再次飞起，向着远处飞去，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像是突兀地撞击到了什么，被弹了回来，落在地上，“嘎吱”作响。 安室透这才看清，四周似乎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两人关在了其中。 倒塌的企鹅滑梯后面忽而冒出一颗卷发头：“哎呀呀，是可爱的服务生安室先生。” 正是前一天才见过的太宰治。 “蛞蝓静中也太暴力了，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只见他捂着胸口，表情夸张，“安室先生要小心这个暴力狂哦！” 中岛敦扶着太宰治，口中劝道：“太宰先生！你还是别故意惹中原先生了。” 安室透一言难尽地看一眼浑身上下、无时无刻都存在着夸张表演的太宰治，偏头问抱胸欣赏某人表演的中原中也：“怎么回事？” * 时间回到中原中也、太宰治先后离开波洛咖啡厅。 追上太宰治后，中岛敦有些犹豫地询问：“太宰先生，我……我刚刚表现得还好吧。” “不错，不错！”太宰治满脸笑容，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想不到敦也有这样的急智。” 中岛敦脸上还没露出笑容，就见太宰治露出可惜的表情：“可是这个理由……和我交往这种事，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激怒对方呢？下次可得好好想想。” “可是……”中岛敦苦着脸，心中道：每次太宰先生拉着店里的服务生小姐的手，然后邀请殉情的时候，对方都挺生气啊？ “说完了吗？”中原中也不耐烦地从企鹅滑梯后走出来，“那份情报的内容呢？” “中也的耐心真是欠佳。”太宰治“啧啧”两声嫌弃，“虽然蛞蝓没有头脑可言，但至少挺会看人眼色的呀。所以，中也又何必废话。” 中原中也被堵得一时无言：“那家话，看着可不像咒术师。” 太宰治叹气，在中原中也看过来后，嘴上说道：“刚刚才夸蛞蝓有眼色，这么快就打脸。” “你什么意思？！” “如果是咒术师的话，情报里应该会列出来。毕竟这种拒绝引入新人才，顽固坚持老一套的团体，已经衰败得差不多了吧。若是有那样的天赋，怎么可能放出来在这种普通咖啡店里打工？”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这点。但目前的唯一线索就是曾经在监控中出现过的安室透。 既然太宰治选择接触安室透，而不是与咒术师交易，那他自然也不会做多余的事。 但是这次事关织田作之助的坟墓，他不能让太宰治乱来。毕竟，Mafia的一些成员的坟墓，这次也遭到了破坏。 “那么，你看出了什么？”中原中也难得耐着性子，“说好了情报交换的。” 太宰治摊手：“没有哦。” 中原中也怀疑地打量太宰治，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太宰治则一脸坦然。 “太宰先生……”中岛敦拉拉太宰治的袖子，向着太宰治靠近了些许，“你有没有听到……周围好像有什么声音？” “嗯？”太宰治拍拍中岛敦的头，语气飘忽，“像是电视里的女鬼一样的声音吗？” “太宰先生……” 中原中也也注意到了周围的不对劲…… * 因为困住他们的“东西”，并不是异能，看起来也并无恶意，一时间，三人居然没找到破解之法。 直到安室透误入，他们才发现，竟然已经被困一天一夜了。 “所以，是什么东西？” 安室透皱眉，他的感觉比其他人更敏锐，中原中也等人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他却能分辨出来，对方似乎一直在重复某首歌。 可是，把他们困在这里，只是在旁边唱歌，这是什么操作？ “不知道呢，因为那个人一直藏着。”太宰治带着中岛敦走近了些，冷不防，太宰治指着安室透的肩膀，好奇道，“安室先生肩上这只娃娃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安室透一顿，发现场上另外两人的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这么说，这三人竟都能看到他的使魔。 更令人惊讶的是，巫毒娃娃对着太宰治晃了晃身体。 “哇喔！”太宰治张大嘴，“你是在向我问好吗？”竟试图与对方搭话。 中岛敦也好奇地看过来，外貌像是姜饼人的巫毒娃娃让他看着安室透的眼神变得越发奇怪。 中原中也直肠子：“你喜欢这种可……”随即咳嗽了一声，因为猛地想起了顶头上司的爱好，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太宰治表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也只有他俩明白。 中原中也叹气。 就在这叹气声中，忽的混入一个女孩的声音。 第13章 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宰治提溜着摸不清情况的中岛敦，慢悠悠走到躲避物后，查看情况。 企鹅公园后不远的街道上，站着不高的身影:两个初中女生和一个小豆丁似的小男孩。 三个人，安室透恰好都认识。 新同事兼邻居木之本桃矢的妹妹小樱，她的好朋友、姓大道寺的女孩，而在她们两对面站着的，可不就是波洛咖啡馆上的毛利侦探所家的机灵鬼？ 只是—— 柯南一手抱着足球，眼镜在路灯下泛着浅浅的光：“大姐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一个穿着连帽红裙短裤装，兔耳朵高高立起，另一个手里握着……摄像机？ 就算是要拍照……柯南不由抬头确认了一下月亮还挂在天上。 实在有些可疑！ “啊？没什么。”小樱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小孩的眼神让她不自觉有些慌乱，神色中多多少少带了出来，“小弟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反而柯南面上镇定得多，举起手上的足球给两人看：“我和朋友出来玩，结果时间有点晚了。大姐姐，你们需要帮助吗？” “啊？” 小樱张了张嘴，和知世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说悄悄话。 两人的声音挺小，柯南脸上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心中却开始高速思考起来。 离着三人不远的太宰治摸着下巴，读着两个女孩的口型，心里揣测着“睡牌”是个什么东西。 中岛敦站在旁边犹犹豫豫，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中原中也是没什么兴趣知道两个小女生的谈话，不过他看了看太宰治的脸色，还是按捺住了有些烦燥的心情：这次的任务因为牵涉到太宰，森先生直接让自己来夺回情报。 可是，他已经在这个地方耽误一天的时间了…… 安室透其实注意到的是塞在小樱衣服口袋里有着一对翅膀的毛绒玩偶，因为长得有点像斯比。 相比斯比的黑不溜秋，安室透发现这只黄不拉几的玩偶在小樱的口袋里轻微地动了动。 由此看来，他的这位邻居小朋友的身份呼之欲出。 当然，他也学过唇语，对两人说的话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发现，他对声音的敏感程度似乎也越来越高了。 明明距离了这么远的距离，他竟然隐约能听到一些声音。难道人鱼的体质，真的有这么强悍吗？ 不，或许和人有关。因为两个女孩的声音，他能听到的也只有邻居小樱的声音。 不对，还有另外的声音。 安室透回头…… 另一边。 两个女孩嘀嘀咕咕，柯南的表情越加狐疑。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打扮得像只红色兔子的女孩，不知从哪里掏出根奇怪的粉色棍子…… 柯南被一股魔力托了托，这才睡倒在地上。 小樱收回使用过后的“睡”牌，长出一口气，回头看知世：“我们把他扶到一边去吧。”幸好现在的天气也不冷，放在一边，应该不会着凉吧。 “你们要对可爱的小弟弟做什么呢？”从躲避物后走出来，太宰治一脸“逮到你们”的表情。 “昨天那个怪人！？”猝不及防的小樱两人吓了一跳，藏在身后的白色圆球兔尾巴，因为突然转身而抖了抖，头顶支愣着的耳朵也半耷拉下来。 “啊，不是不是。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是怪人，我只是……”话虽如此，两个女孩心中，直觉地拉起了警报。 小樱将知世的身体挡了挡，手上紧紧握着魔杖。 大道寺知世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己的朋友：“小樱……” 太宰治一脸委屈，可惜换来的仍是两个小女孩的警惕目光：“唔，居然是这样的评价。” 完全没有平常在横滨时对女性的魅力。 “太宰先生。”中岛敦试图尝试安慰太宰治，然后光是一个称呼就让他词穷了。 其实他比较能理解两个女孩的想法，毕竟太宰先生缠着满身绷带，在这样的夜晚忽然跳出来，确实有一点……一点点恐怖。 从一开始就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安室透，站了出来提醒众人：“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紫灰色的眼睛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尤其是太宰治，明明长着一张无辜的脸，性格不着调，但他直觉这家伙是个“狐狸式”人物，总让安室透觉得没安好心。 至于另外一个，看起来身手不错的样子，性子却意外地有些“单纯”。 这时候，安室透所说的“东西”也到了大家眼前。 一头长发的女性，身着贴身长裙，耳朵和衣襟上有着音符标志。身体呈现半透明，泛着柔和圣洁的银白色光晕。 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貌，但明显不具备“人籍”。 当她一出现，小樱握着魔法棒的手就紧了紧，却顾忌着周围的大人，显得十分迟疑。 中原中也就没有这样的担忧了。 重力使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并且扭了扭手腕：“终于出来了！” 他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人玩躲猫猫的游戏，既然罪魁祸首终于露面，他根本不在乎被困的缘由。 只需要碾压过去就行了！ 小樱下意识张嘴：“等等——” 中原中也的拳头带着破空声，携裹着被困的怒意向着敌人而去。 却没料到，这一拳扑了空。拳头接触的地方化成虚无，远看着，像是中原中也一拳头砸进了来者的身体。 除了小樱和知世，其他人都没有惊讶。 毕竟能困住几人一天，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家伙。 只是试探而已。 当然，“凭空”承受了中原中也的一拳，对方也不是全然没有反应，她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像个嘲讽。 中原中也再次挥出手臂，只是这次，上面裹着一层红光。 “？！”小樱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库洛牌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安室透皱了皱眉，情况好像不太对。 “哦！”太宰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打了个响指。 中岛敦立刻被吸引：“太宰先生，你已经知道什么了吗？” 太宰治摇摇手指，语带兴奋：“这是不是就是游戏里的寄生怪兽？” ——随着中原中也的异能攻击，原本长相算得上是大美女的未知敌人，从胸腹开始，裂开一个大大竖状的口子，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 直接从疑似幻象、精神攻击的“怪物”变成了□□打击，当然，一定程度上也附带了畸形恐惧攻击。 场上，中原中也和对方缠斗在一起。虽然对方似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由实转虚，但到底比不上中原中也的战斗经验。 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伤，但其实已经被中原中也击飞过好几次了，被击倒的同时，一些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黑雾从她的身体里溢出来。 说实话，看中原中也战斗，其实更较于视觉盛宴。因为他能控制重力，所以能使出的战斗诡计简直数不胜数。 相反，敌人的招架的反应，被衬托得像个喂招的工具人。 但就是这样的碾压局，安室透也看得津津有味。他觉得，对方某些腿部招数，经过觉醒加成后的他，也能做到。 安室透看得认真，因此也没注意，太宰治溜达着走到他的身边靠后的位置，试图伸手戳戳他肩膀上的巫毒娃娃。 当指尖碰触到的一瞬间，安室透侧身和中岛敦的声音重合。 “！” “太宰先生！” 中岛敦无意识对上安室透肩上的巫毒娃娃，感觉对方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 恍惚间，正与中原中也对战的敌人，嘴里发出一串声音，中岛敦立刻、全然忘记自己一瞬间闪过的想法。 那声音没有具体的内容，就像是一些音节勉强凑在了一起，但场上的大家都晃了一下神。 除了安室透。 中岛敦再次听到了院长的声音，他对着他说了句什么，中岛敦没听清，下一刻，就回过神来。 中岛敦看到太宰治眯了眯眼，嘴里“呵”了一声。这一声与平常完全不同，里边的冷意让他打了个颤。 中岛敦叫了一声：“太宰先生？” 像是被提醒，太宰治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嘴里埋怨：“真是的，想起糟糕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中岛敦问，“是刚刚那个声音吗？” 安室透回了一句：“声音有催眠的效果。” 太宰治完全不意外，高呼：“中也怎么还没结束战斗，是不是不行了？” “青花鱼你找死？！”中原中也仍有余力回嘴，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加重了。 他刚刚也晃了一下神，看到了让他不太高兴的画面。于是，怒气聚集在一起—— 红光大盛，晃得大家眼花。定睛看去，对方被揍得倒飞出去，撞在卧倒在地上的企鹅大王身上。 一团烂肉似的东西从她身体上落了下来！ 然而，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倏地钻进地下，地面形成几个起伏的动静，便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三月花开送的2瓶营养液！谢谢支持！ 第14章 “还是出不去耶！”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快乐，“俏皮”地回头对着众人眨眨眼。 中原中也嫌弃地瞥一眼，目光掠过已经一脸习惯的中岛敦，看向倒在地上的“女人”。 神情还处在恍惚中的小樱先知世一步回神：“别！” 中原中也果然停下了靠近的脚步。 当然，就算他不停下，也不会发生什么。 因为地上的“女人”随即再次飘了起来。只是，相比刚刚让人看着就觉得诡异和凶狠的面容，这会看起来，整个“人”变得温和了许多。 太宰治两颊鼓起：“小姑娘似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介意告诉我们吗？” 相比平常对女性的称呼，两个女孩还只算得上是孩子，性格上，怎么看，也只是生活在普通世界，哦，不对，“少女魔法”世界里的天真小姑娘。 “毕竟，我们可是被困在这里一整天了，真想回家睡觉啊！”太宰治应景似地打了个哈欠。 知世给了小樱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樱点点头，和站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中间的安室透的眼神撞上。 看着安室先生脸上的惯常笑容，小樱略带紧张的心情，忽然就被抚平下来。 小樱简单介绍了一下库洛牌的事情，当然，对于刚刚发生的情况也有些疑惑：“之前并不会这样的，歌牌只会追求完美的音乐。” “完美的音乐？” 大家若有所思地看向所谓的“歌”。果然，对方似乎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事忘记了，此时正摇头晃脑，嘴里自顾自地哼唱着什么。 小樱在太宰治有技巧的引导下，开始讲述更多关于“歌”的信息。只是对于更多关于库洛牌的事，却是守口如瓶。 “这样啊。”太宰治满脸捧场，自然而然转到另一个话题上，“对了，说起来，我一直想问，小樱的口袋里的玩偶，看起来真可爱！和安室先生肩膀上那个玩偶，都是在同一家店里买的吗？” 玩偶坐在小樱的口袋里，堪堪露出个脑袋，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让人看着就觉得可爱。 “不……不是的。”原本已经稍微放下戒心的小樱，语气又变得结巴起来，“小……这个是以前爸爸送我的。已经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了。” “哦~”太宰治的尾音拖长，眯眼笑，“既然是这样的话，虽然很可爱，也只能算了。” 安室透直接打断了太宰治的话：“这样的话，小樱有办法让我们离开这里吗？” 停顿了一下，安室透继续说道，“因为家里还有宠物等着我回去呢。如果不能快点回去的话……” “之前那一次，‘歌’听到知世完美的演唱，就接受了封印。” 小樱满脸苦恼：“可是这次，我也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哼唱的音乐，我也并没有什么线索。” “那就——”太宰治笑嘻嘻指向中原中也，“让中也来试试吧！”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你在说什么鬼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中也唱歌还是很有天赋的吧！” 大家的目光不由因为太宰治的话，全部聚集在中原中也的脸上。中岛敦微微张嘴，有些想象不出这位港口Mafia干部，引吭高歌的样子。 不过，中岛敦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单说形象的话，还是挺像那些歌唱偶像的。 中原中也一脸无语：“你这家伙，是想看我笑话吧。” “怎么会呢？” 太宰治一脸真诚：“几年前中也的成年庆祝会，不是也唱了吗？”* 中原中也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浮起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的红晕。 “呵”一声，整个头偏转向一边，一点也不再想和太宰治交流。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不过也不再开口挑衅。 见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暂时对此时的处境没什么建议，安室透这才开口：“那么，还是请知世试试，可以吗？” 因为在陌生人面前揭露自身秘密，而一直显得很拘谨的小樱，虽然因为看到中原中也不同寻常的力量而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此刻，面对安室透这位相对熟悉的人，他身上流露出的自然神色，才真正使小樱放松下来。 知世温和地点点头，大大方方从小樱的身后走出来。 “……”温和柔软的声音，从知世的嘴中流泻出来，带着童音特有的天真与稚嫩。 不愧是被“歌”牌认定的完美音乐。虽不至于听到如痴如醉，却也是让人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格外的安宁。 然而“歌”也只是偏偏头，看了知世一眼，仍然继续自己的哼唱。中岛敦尝试着向外围走去，发生仍然一如之前，一到了一定的距离边界，就不能再挪动脚步。 小樱有些失望。这样的话，那就只能选择战斗了。可是，她明显感觉到，“歌”身上的魔力，远远高于如今的她。 就在这时，太宰治再次开口：“那就让我来试试吧！” 中岛敦：“！” “太宰先生，你不就会那首《殉情之歌》吗？”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歌。 虽然没有听过，但在场的人，心中都不由浮现出这句话。 “哎呀呀，敦在夸我吗？那首歌确实是由我独自创作的。”太宰治就像是没看到众人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口—— “我来吧！”安室透站了出来。 小樱有些惊讶：“安室先生” 安室透自信笑笑：“别看我这样，以前可是和同学一起组过乐队。我是吉他手和主唱呢。” 太宰治捧场地“啪啪”拍手，活跃气氛：“既然这样的话，就把这次的机会让给安室先生吧。” 中岛敦不由松了口气。 说实在话，要不是看在和太宰治目前的目标一致，中原中也还真想一脚把太宰治这家伙踢开。实在太聒噪了！ 安室透倒是不太受影响。在组织里当卧底，本来就对忍耐和调节心情有特别的训练。在他看来，太宰治“表演式”的性格，其实看起来，有些像是在极力压抑情绪的情况。 这种情况，其实有些危险。但是，不知敌友、甚至更可能是敌人的当下，他又何必在意呢？ 安室透收敛心神，将注意力转到当下要做的事情上来。 先是一阵大家等待中的安静前奏，接着是缓缓勾起的声音。安室透一开嗓，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室透的声音是与他略显“天真”外表不同的，另一种感受。 走钢丝般的颤栗与危险气息，歌曲开始细而碎，嗓音中自带一种含蓄的惑人。 继而歌词慢慢变得炙热而危险…… 随着尾音颤颤结束，歌声似乎还在大家的心头回荡。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头像边挂着的状态条。 【人鱼之声】：人鱼的歌声，让人如坠梦境，回味不已。（注：人鱼的歌声对巫师使魔有增益效果，但同时会使其出现迷茫状态。） 那么，大家的状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同时，安室透看着肩膀上，巫毒娃娃用一种几乎要把自己头摇掉的速度，跌跌撞撞摇摆不定。 安室透哭笑不得地感叹，这样也能牢牢保持粘在自己肩膀上的状态，看来这个迷茫状态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反而，安室透看着已经从小樱衣服口袋里飞了出来，浮在半空，晕乎乎状态的毛绒玩偶，有点担心，自己这位邻居，养了只不怎么可靠的宠物。 这时，似乎听得满足了，“歌”牌不再哼唱她的歌了，满足地飘向小樱。小樱反应过来，顺利将其封印。 封印的时候还不觉得，反而现在结束后，小樱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群成年人面前，说了什么样羞耻的话。 幸好，她在封印前，将小可藏了起来，没让大家发现。 满脸尴尬的小樱，此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安室透肩膀上坐着一个和小可有些类似的生物。 “太宰先生，好像可以离开了！”中岛敦大喊道，“太宰先生，我们快回去吧。大家肯定很担心。” 听到这里，心情复杂得不得了的小樱，忙拉了知世，向大家道了声别，迅速离开。 “行了行了，知道了。”太宰治摇摇头，止住中岛敦还要催促的话，“可惜了，本来想看看……” 后面的话，太宰治的声音越加低了下去，直至全部吞进嘴中。安室透完全没听清。 “那么，再见了，大家。” 太宰治跟着中岛敦走了两步，又突兀地停下脚步，站在离中原中也不远的地方叹气：“本来还想蹭蹭你的车。不过，既然家长来了，让他知道我欺负小朋友就不好了。那就再见了哦，小蛞蝓！”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向着安室透点点头，脚步略有些急促地选了和太宰治、中岛敦相反的方向。 安室透揣着手，正要离开，一低头，和正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柯南对上。 柯南架好自己歪掉的眼镜，一边放下揉眼睛的手：“安室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安室透：“……” 家里的宠物，得再饿会肚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成年年龄，设定为18。 第15章 昏暗的街道，寒风就在脚边打着旋儿，“踢踢踏踏”全是中原中也脚下皮鞋发出的声音。 他也不急着回去，就这么慢悠悠向着自己停车的路上走。 直到，一眼看见站在街头的男人。 虽然太宰治的话，早就让中原中也产生了某种不可能的预感，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真的确认了，太宰治那家伙，果然发现了。 但这时候，并不是在心里讨伐太宰治的时候。 中原中也一边维持着平常的表情，脚下却不着痕迹地加快了些速度。 “森先生。” 就像无数次那般，中原中也摘下帽子抱在胸前，向着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低下了他的头颅。 森鸥外看着青年因为低头，一缕橘发悄悄而又顽皮地垂落，露出黑色的choker。 中原中也很快抬起头来，他没注意到森鸥外的走神。 因为这位Mafia首领，通常有两副面孔。穿着略有些旧的医生大褂时，其实更倾向于一个“普通医生”的身份。 当然，不管是哪个打扮，都是中原中也承认的首领。 只是，“医生”状态下的森鸥外，一定要形容的话，多了些“孩子气”，让中原中也更难懂而已。 “森先生，怎么来了？”面对森鸥外，中原中也总是少了几分自在，“身边也没有带人，爱丽丝……” “爱丽丝在中也的车里呢。” 中原中也也不问爱丽丝是怎么进去的，他张了张嘴，一时又没了话题。 幸好，森鸥外再次开了口。 “原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任务，没想到中也耽误了这么久。”话虽这样说，森鸥外脸上那还带着胡碴的笑，怎么看也不像是批评。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少女和小男孩的搭配，从旁边走过。 “柯南！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少女生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对不起，小兰姐姐，害你担心了。” “真是的，幸好遇到安室先生。下次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知道了。” 少女和男孩并没有注意到路边的中原中也和森鸥外，毕竟，两人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对方的身上。 直到人走远了，中原中也听到森鸥外的笑声：“要道歉吗？中也。” 中原中也一愣：“什么？” “因为担心中也，才会来看看情况的。”森鸥外看向蓝色的眸子，“很多文件，都没处理完呢。”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森鸥外忽然又道：“还是算了，中也一点也不适合道歉。” 中原中也只能道：“回去以后，我会加快处理文件的。”加快的意思，十有八九就是要加班了。 这是习惯了的事，倒也不觉得为难。 “是吗？那太好了。”森鸥外将手揣进医生袍的口袋里。 中原中也注意到，原本被风吹起的袍子被压了下去，但袍角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正招摇地摆动着。 风实在凉了些。 于是，中原中也说：“先上车吧。” 车子就停在两人背后的停车场，不过是几步路的时间。 看着森鸥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中原中也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中原中也绕到另一边上了车，这才发现，爱丽丝正在睡觉，将后座的空间全占完了。 于是飞扬的心情莫名低了低。 听到上车的声音，爱丽丝模模糊糊喊了句“中也”，中原中也应了声，少女便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森鸥外捧着脸：“爱丽丝实在太可爱了！对吧，中也？” 这个时候，他就是正经的“医生”森林太郎了。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发动车子。 森鸥外这才像是发现了中原中也的情绪不高：“怎么了，中也，不舒服吗？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吹了风？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像是称职的医生般，关心着自己的病人。 “没什么。”中原中也打起精神，“只是今天的任务，有些复杂……似乎和‘咒灵’那种东西，有些关系。” “喔？”说到正事，森鸥外脸上的表情便收了起来，变得正经许多，“这倒是不意外，毕竟，那件事本就因此而起。” 中原中也听到这，有些担心：“太宰那家伙，真的不用管吗？这次的事，可是和……有关。” “没关系。” 后视镜中，蓝色和紫红色相遇，刹那后，又分开。 森鸥外将自己整个身体靠紧了座位，单手后着自己的嘴，既而闭了闭眼，这才开口：“太宰能控制。” “可是他的情绪？” “虽然不想说。”森鸥外偏过头，目光落在青年的侧脸上，“但你们曾经是最默契的搭档，了解，应该还是有的吧？”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 森鸥外转回头，闭着眼半是休息，嘴里道：“中也，给我说说今晚的情况吧。” 虽然不知道森鸥外为何会感兴趣，但中原中也还是一心两用，一边用简单的话将今晚发生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安室透……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监控中的人？发现他有什么问题了吗？” 中原中也没有迟疑：“暂时没看出来什么，不过，应该和他的关系不大。不过，这个人，应该不简单。” “嗯。” 既然不是相关人员，不简单的话，也没有必要深究。 “只是，今天晚上，被那只‘咒灵’跑掉了。”中原中也有些懊恼，自从横滨出现咒灵，异能者就发现，这东西，太过于讨厌了些。 虽然异能和诅咒皆是能量，但又些细微的差别。两者对上，对彼此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总的来说，基本是拿对方无可奈何的状态。 当然，能量高的那一方，自然还是要略胜一筹的。以中原中也的战斗力，咒灵自然是打不过他的。 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有些突然，中原中也没想到，当时会藏着一只咒灵。 森鸥外却是眼睛亮了起来：“那只咒灵，已经被解决了。” “被解决了？”中原中也疑惑抬眉，心中自然地产生了相关的联想，“是遇到森先生了吗？” “不，不是我。”森鸥外摇摇头，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 戴着帽子，一头银发，满身黑的男人，指甲不过轻轻划过，那只咒灵就魂飞魄散。 是真的魂飞魄散。整只咒灵全身化成黑雾，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中。 也许是咒术师。 森鸥外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那个打扮，看着不太像那群活在旧时代的咒术师，反而像他们Mafia。 不过，也不一定。现在咒术师的那个代表人物，森鸥外也是了解过一些的，若是新生力量，也未可知。 中原中也静默无声，也不打扰森鸥外的思考。 可是，这不代表，森鸥外不会干扰他开车。 “说起来，中也唱歌确实挺有天赋的。” ——老实的中原中也，原本将太宰治的这句话，隐了过去。却在森鸥外插嘴问起太宰治当时的情绪时，又不小心说了出来。 “那次的生日歌，爱丽丝很喜欢。”森鸥外满眼都是笑意，“不过，下一次，中也只给我一个人唱吧。” 中原中也下意识捏了捏手，在方向盘上留下几个指印。 “除非爱丽丝答应穿小裙子，不然不给爱丽丝听，好吗？” 中原中也喉咙发痒，有些艰难地拒绝：“这不太好吧？” “难道中也不想看看爱丽丝穿小裙子吗？”森鸥外再次回复跳脱的状态，表情夸张，像是中原中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就要深切地谴责他一样。 中原中也：“……” 确实不想。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车后冒出的怨气几乎要实质化。 “林太郎，太过分了！我也要听中也唱歌！”刚刚醒来的少女，正好听到森鸥外的“可恶计划”，“我再也不喜欢林太郎了！” 张扬的红色跑车，在黑夜里奔驰，发出代表速度的极完美马达声和破风声——只是，那声音里，莫名其妙，夹杂着几丝哀怨。 车内，森鸥外哭丧着脸：“不要啊，爱丽丝！”各种蛋糕、甜点齐上阵，开始祈求少女的原谅。 “不行，不行！”少女果断摇头，“除非现在就让我听到中也唱歌！” 于是，对少女完全没有抵抗的中年男人，哭着脸转头：“中也！”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6 17:02:42~2021-01-07 02:4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忘羡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小樱，加油哦！” 小可突兀从小樱手里的篮子里冒出来，将篮子上的盖子顶得歪了半边。 “我知道了。还有，不要藏在篮子里！”小樱地将毛绒玩具外表的小可提了出来，塞进衣服口袋里。 “知道了，知道了。”小可扑腾着翅膀，老实不再捣乱。心里则是想着，要是那个叫安室的男人，不是敌人的话，以后应该可以经常到这边蹭吃的吧。 小樱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她没有发现，自家守护兽毛绒绒的下巴，湿了一大块。 她正在给自己的鼓劲。因为前两天晚上的事，每次从安室先生家门口走过，内心都十分紧张。 不过观望两天后，发现事情仍如往常，在想起安室先生肩膀上像是小可的同类一样的巫毒娃娃后，小樱终于在小可的撺掇下，来隔壁拜访。 安室先生，看起来就和雪兔哥哥一样温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突然打开的门，让小樱回了神。随后，一大片阴影将小樱笼罩了起来。 她不得不稍微仰起头，和一双冰凉的墨绿色眸子对上。 男人冷着脸，也不开口说话。堆叠在一起的高领衣服样式看着十分柔软，但完全没能软和他的表情。 总让人想起冷酷之类的词语。 “请问……安室先生在家吗？” 救命！安室先生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男人！ 小樱可以清晰地体会到，身上因为对方的打量，而猛然产生背脊发麻的感觉。 待在小樱口袋里的小可，也不好受。 原本还在想象在安室透特制甜点中畅游的它，生生被拉扯出了梦镜。背后的翅膀，习惯性地僵直，进入“玩具伪装”状态。 天呐，能做出那么好吃的和果子的安室先生，家里怎么会住着一个这么可怕的男人！相比起来，小樱的哥哥，可真是个和气人。 幸好，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除了让人感觉度日如年外，实际上并没有持续多久。 安室透发现了门口的情况，只是这会他腾不出手来。 “是小樱吗？进来吧。” 于是小樱面前，把整个门都挡了个严实的男人，让开了身子。 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后悔这种事，小樱浑身泛着紧张，进了门。 一进到室内，之前因为紧张而暂时离家出走的感官功能就又开始正常工作起来。 鼻翼间全是料理的香味，让人整个人不禁放松下来。她这才发现，安室先生正围着围裙，搅动着一锅什么料理。 哦，这时候确实应该做午饭了。小樱有些赧然，其实她确实下意识地挑了这个时间—— 小樱眼角余光发现给自己开门上的男人，这会已经坐回沙发，那双令她不安的眼睛，也看向了别处，心下稍定：“安室先生，我带了些布丁……” 安室透也不同她客气。他看到了小樱口袋中的冒出个头的毛绒玩具，大概猜到这位“魔法少女”有些什么想法。 正好，他也想也解一些事情。比如，艾利欧。 “先坐一下吧，午饭还需要一点时间。” 小樱将手里的篮子放在餐桌上，选择坐在餐椅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将安室透的床铺映入眼底。 于是，小樱的心底忽而生出几分疑惑来：这里只有一张床，给她开门的男人，穿着打扮都是居家的装束，看起来并不像是来拜访的。那么，他和安室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 这是一顿说不上什么感受的午饭。 安室透制作料理的水平，和他制作的甜点，同样让人欲罢不能——至少小樱抛下了面子，选择了临近午餐的时间点来拜访，虽然这其中或多或少受到了小可的影响。 但是在安室先生的朋友，黑泽先生的目光下，小樱总是会产生，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咖喱噎死的错觉。 所以，直到最后离开，小樱原本想问的问题，一个也没说出口。 小樱没开口，安室透自然也不会先出声，毕竟住在这里的时间还长……这时候的安室透，还没注意到，他似乎已经将组织和卧底的事，抛在了脑后。 当然，再回到现在。 安室透不知道的是，被他送走的小樱，心里的想法。 至于小樱的想法—— 所以，从那位黑泽先生在餐桌上，表现出的熟稔，以及安室先生下意识，将调料递给黑泽先生的动作来看，果然，两人是住在一起的吧…… · 送走客人，安室透即没有去洗碗，也没有使唤琴酒洗碗。因为这项工作，已经全权交给了琴酒的二十四孝小弟，伏特加。 有时候，安室透也在怀疑，伏特加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当然，虽然有人洗碗，安室透也算不上多高兴，毕竟登堂入室的已经有了琴酒这个家伙，再来个随时在自己空间闲逛的组织成员？呵。 但他却默许了伏特加的做法。 因为，每当伏特加前来的时候，他会带上些许需要琴酒处理的资料。 虽然，目前安室透还没有得到什么关于组织的有用的情报，但掌握一些琴酒的动向，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刚吃完饭，并不适合思考这些正经事。 安室透伸了个懒腰，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走向床头柜。 床头柜没什么特别。 但拉开抽屉，里边却是用小块的棉花和布料之类的东西，制作出了一张小床。 安室透掀开被用来当成棉被的小毛巾，戳了戳自己那刚刚走马上任、正好睡醒的使魔。 虽然使魔的眼睛是钮扣，但并不妨碍安室透充分感应它的各种状态，自然也包括他是睡醒睁眼了，还是正闭眼睡觉。 这是源自艾利欧为两方签订下的契约：安室透为对方温养灵魂，对方替安室透吸收多余的能量。 在前几天晚上遇到的所谓库洛牌后，这位新任使魔，自发吸收了安室透身上多余的能量，这段时间，正温养它的灵魂呢。 虽然是巫毒娃娃的身躯，仍然每天睡十几、二十个小时，吃主人安室透亲手制作的食物，尤其喜爱咖喱。 已经29岁，小时候的生活全然是与各种大小孩打架，长大后却极为习惯于照顾他人的安室透，将自己的使魔照顾得妥妥贴贴。 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像幼稚园小朋友玩娃娃家的行为。 “你喜欢这种东西？” 琴酒在连吃好几顿咖喱后说了这样的话。 这句话，到了安室透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你可真有童心！当然，是讽刺意味的。 但能怎么办呢？现在也不是扯破脸的时候。相看两厌把人气走？定力和脸皮根本赶不上对方。 安室透更好奇的是，琴酒居然能看见他的使魔。所以，自己那位“小朋友老师”的话，还是应该大打折扣的吧。 什么大部分人是看不到使魔的？ 结果，除了波洛咖喱馆里那些如过客般的客人、上下班时擦肩而过的路人，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能看到他的使魔。 使魔同学也不用安室透催促，飘飘忽忽飞落到餐桌上，拿过安室透准备的勺子，开始稀里呼噜吃起咖喱来。 吃了一勺子后，它布娃娃似的身体扭头看向安室透。 “好吧，好吧。”安室透像是看到有趣的事，投降似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特制辣椒面，“居然喜欢辣味的吗？” 魔法少女的宠物，可是喜欢甜口。 增加了辣味后，它吃得更香了，布娃娃的脸上，不用契约力量感知，都可以看出它的满足。 对于这只使魔，安室透整体是比较喜欢的，安静，不闹腾，能够解决自己身体的隐患。当然，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满足安室透绝不承认的爱照顾他人的性格。 唯一有些不足的是—— 他的使魔，在吃饱喝足后，笔直地飘向坐在沙发上的琴酒旁边，从书堆中，掏出一本书，悠悠哉哉地看起书来。 与小樱家的小可不同，安室透的使魔一点也不害怕琴酒，即使是琴酒故意放出杀意，它似乎也一点不害怕。 不论是琴酒是在沙发上看资料，还是看书，还是只是简单地坐在那里抽根烟，一人一使魔的搭配，意外地和谐。 不过，安室透知道，他的使魔只是对沙发边的那些书感兴趣。也正是因为这点，安室透才没有太过生气。 这样的事情这几天已经发生好几次了，安室透和琴酒竟然已经有些习惯了。 此时，琴酒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安室透正在给之前被带回来的金鱼喂食，微微一顿，继而又回复之前的自然神色。 琴酒也没有避讳，接起电话。 但他自然也不会打开手机声音的扩音，安室透也可以从电话中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信息。 “那个侦探的资料，已经拿到了，稍后我传过来。” “嗯。” 侦探？组织又有什么任务了吗？ 第17章 “安室先生……” 槺捐饕涣秤杂种梗档土艘恍┥簟?br/> 安室透停下手上动作没停，他正制作做店里最近流行起来的特制三明治：“怎么了？” 槺捐饔行┯淘ィ涫挡⒉皇鞘裁窗素缘娜恕５惺焙颍艘坏┖闷嫫鹄矗娴娜滩蛔　?br/> “安室先生，店里新来的木之本和月城，你熟悉吗？” “他们？”安室透手的动作停下，“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不是。”槺捐魃掳彩彝肝蠡幔熬褪牵橇降墓叵怠阒缆穑俊?br/> 安室透微微皱眉：“关系？” 看起来，安室先生，意外地有些迟钝呢。 这样的想法，在槺捐鞯哪灾幸簧炼骸熬褪恰灯鹄矗彩蚁壬信笥蚜税伞！?br/> 安室透：“？”在这里等着我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 槺捐鳎骸耙蛭质芑队陌彩蚁壬春退急３肿乓欢ǖ木嗬搿！?br/> 她满脸都写着：这么好的安室先生，怎么可能是条单身狗？ 但十分不巧的是，安室透目前，还真就是单身，最多喊一句：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之类的话。 安室透张嘴就要争辩，却被槺捐鞯南乱痪浠岸铝嘶厝ァ?br/> “而且，我之前有看到哦。”她眨眨眼，意味深长，“安室先生的衣服上，粘着一条很长的金发呢。” 安室透到底还是要面子的，最终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面对安室透难得一见的表情，槺捐魍云匠＞换岢鱿衷谒成系谋砬榛赜Γ骸澳忝且丫恿税伞！?br/> 安室先生，居然也会说这样的流行“渣男语录”。 也许是受了楼上的毛利侦探的熏陶，槺捐魉党鲎约旱耐撇狻?br/> “有时候，店里剩下的甜点，安室先生会小心打包回家，可是安室先生，其实并不怎么爱吃甜食。” 那是废物利用，拿回去转换成奖励点了。 “分量也不是一人份的。” 那是招待洗碗工了。 “一天到晚，好像也没有消遣，明明很受欢迎，却好像没有朋友般，一下班就回家。” 家里住着个琴酒，他能不在家盯着吗？ 安室透：“……” 同居确实有，但，那其实是另一条单身狗好吧。站在对面的槺捐鳎档醚灾湓洌皇鞘虑榈闹魅斯亲约海家帕恕?br/> 组织里的人，除了那个付出性命的宫野明美，哪个会在爱情这种事上认真？ 虽然是卧底，但安室透认为，他也算得上是组织的一员了。毕竟，波本也确实是他——他的另一面。所以，勉强算得上，遵循组织的传统，不会为所谓的情爱停留。 安室透觉得，他这辈子，应该都会选择一个人了。 认真说起来，29岁的人生当中，安室透根本就没有过心动这回事。 而且以他目前这种状况，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这辈子会很长很长。他并不害怕孤独一个人，因为他总能找到感兴趣的东西。 只是有些遗憾过往罢了。 然而，安室透不说话的样子，却让槺捐魑蠡崃恕?br/> “安室先生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有机会，一定要带来见见啊！” 槺捐饕涣澈闷妫恢朗鞘裁囱墓媚铮拍芘涞蒙习彩蚁壬?br/> 安室透无言以对，沉默着继续手上的活。 却听外面想起一阵破碎声。 安室透拉住想要查看情况的槺捐鳎直孀派舻睦丛矗婧笙蜃琶磐馀苋ァ?br/> 安室透丢下一句：“我先去看看！” 槺捐魈玖丝谄淙桓芯醢彩彝赣行┬√獯笞觯故遣挥煽枷勰桨彩蚁壬呐笥选?br/> 安室透自然不是什么小题大做。紧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他还听到了子弹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 波洛咖啡厅楼上的毛利侦探所。想到这，安室透莫名联想到前一天，在琴酒那里听到的那个电话。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相较于目前很有些名气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安室透更好奇于毛利家那个叫柯南的孩子。虽然外表只是小孩子，但行事、说话的方式，成熟得不像话。 等到安室透跑到门外，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玻璃碎片，应该是从楼上掉下来的。而不远处，那个他一直感觉到不太对劲的柯南，正站在一边，喘着粗气。 发生了什么？ 安室透的目光微微一闪。 继而，又一阵声音传来。安室透猛然抬头，紫灰色的眼睛看向远处高楼上的几个黑影。 那个位置…… 几乎不用过多思考，安室透就判断了出来，那是个狙击位，目标——是毛利侦探所。 安室透的瞳孔紧缩，思维快速跳转。 毛利小五郎，为什么会招惹组织的人？他不会认错的，其中一个黑影，绝对是琴酒！可是，为什么会停下来？ 说实话，琴酒这个人，有时候有些像只疯狗，抓住敌人的咽喉后，敌人如果没死，他绝不会松口的。 除非…… 安室透的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个人。那个家伙！那么，刚刚那个声音。 坐在安室透肩头的使魔，原本正靠在他的颈边睡觉。这时，猛地被一阵能量刺激得醒了过来。 察觉到安室透传来的负面感情，它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脖子，像是安慰。 然而，小小的力道，并没在起作用。 它也没有放弃，站直了身体，伸手去够安室透的耳垂。那里是人鱼的敏感位置，应该能起一些作用。 “安室哥哥！”柯南的声音打断了它的动作，“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心情有些紧张，虽然毛利小五郎叔叔被他的足球惊醒，琴酒那边也似乎因为什么意外情况停止了和射击。可是，还没有被彻底摧毁的监听设备表明，对方还没撤退。 安室透站在这里，显然并不是随随便便看风景。他刚刚的目光，明显是看着黑衣组织埋伏的地点。 安室透，到底是什么人？他和那些家伙，有没有什么关系？ 各种可能就充斥在柯南的脑海里，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痛欲裂。 安室透终于清醒过来，他低头看向柯南：“没什么，我只是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 但他的脸上，平常的笑容没了，脸上是怎么也遮不住的阴沉。 这样不加掩饰的表情，让柯南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是这样吗？”柯南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注意到黑衣组织的人似乎退去了，缓缓松了口气。 不，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得去查看一下。 想到这，柯南对安室透道：“安室哥哥，我还有事，就先走……啊！” 他的头上忽的一疼，竟然是毛利小五郎冲了下来：“你这家伙，竟然又乱踢球！” 毛利小五郎提着他回到楼上，试图好好教育。柯南小小个子不停地挣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随着被提上楼，安室透站在原地的样子渐渐消失在柯南的眼睛中。 但安室透冰冷的面庞还遗留在柯南的脑海中。原本温柔大哥哥的形象随之轰然倒塌。之前那个猜测又钻入脑海中。 不，应该不会的。柯南不断说服自己，如果安室透是那些人的同伙，他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游离在整个事件之外。 安室透则是将柯南的一系列表现纳入眼中。 他面无表情地回到咖啡馆中。 “安室先生，外面怎么样了？” “哦，是柯南的足球踢碎了毛利先生家的玻璃，并不是什么大事。”顿了一下，安室透扯了扯嘴角，“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我今天有点事，可以麻烦你锁一下门吗？” “当然没关系。”槺捐鞅凰牧成帕艘惶鞍彩蚁壬忝皇裁词掳桑俊?br/> “没有。”安室透缓和了一下脸色，脱掉身上的围裙，收拾东西，“对了，今天剩下的那些点心，你就拿回去吧……或者送给楼上的毛利先生他们吧。” “啊？”槺捐髌婀值溃鞍彩蚁壬悴淮厝ヂ穑俊?br/> “嗯，之后都不用特地留给我。” 安室透背对着槺捐鳎盟床磺逅谋砬椤?br/> “之前是一个朋友暂时居住在家里，为了不浪费，才会把剩下的甜点带回去这。不过，这个朋友，最近应该会离开了。” 槺捐飨帕艘惶睦锫裨棺约褐疤嗷埃炖锫聿煌Ｌ愕叵虬彩彝傅狼福骸鞍。渴翟诙圆黄穑　?br/> 对不起什么呢？槺捐饕膊恢馈５褪呛鋈辉诎彩彝该媲埃兄执还吹母芯酢?br/> “没什么。” 安室透扔下这句话，就出了咖啡馆。 槺捐骺醋哦苑降谋秤埃鋈桓芯跻徽笊烁小Ｋ∫⊥罚睦锏溃涸趺纯赡芑峋醯冒彩蚁壬行┕碌ツ兀坎豢赡艿模?br/>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7 22:32:56~2021-01-09 19:2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爱景景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砰——” 不太温柔的开门声，打断了琴酒手上的动作。他顿了顿，继续处理颧骨上的伤口。 赤井秀一那家伙，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念头，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他可就得像朗姆那家伙，装上义眼了。 果然，当时就不应该让他活着从组织中离开。要不是宫野明美……琴酒的眼睑微微低垂，遮住了眸中的黑色。 安室透打开门，就是看到这样的琴酒。 “赤井秀一？” 血水将手上的棉棒完全染成血红色，琴酒随意将其扔进一边的垃圾桶。 从琴酒的表情中确定了答案，安室透反而沉下了气：“所以，你们袭击毛利侦探所的原因是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琴酒的目光紧紧盯着安室透的脸，“你也会关心其他的事吗？” 安室透微微一愣：“我为什么不会关心其他的事。毕竟，这件事，似乎关系到组织的新动向。” 闻言，琴酒淡淡地扫了安室透一眼，目光转开。 “基尔被抓走了，她最近接触的人中，只有毛利小五郎最可疑。” 是这样…… “不对吧，我记得昨天，你就在查探侦探的事。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基尔应该不是昨天被抓的吧。” 基尔毕竟是有代号的组织成员，如果基尔昨天就被抓了，安室透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琴酒并没有理由欺骗自己。所以，之前要找的侦探，并不是毛利小五郎。 果然。 琴酒抬眼，对安室透的询问并不意外。毕竟，他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安室透：“我要找的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的青梅竹马。 安室透心中一震，电光火花间，他忽然将一些事联系在了一起，终于将之前的疑惑解开了。 那个寄住在毛利家的小孩，江户川柯南，安室秀一见面，就发现了他身上挂着的APTX4869实验品BUFF，成熟得不像个孩子。 之前，发现柯南的不对劲后，他就从风见那里要来了一些资料。结果，江户川柯南的资料没找到多少，反而，记住了毛利家的一些信息。 在柯南住进毛利家后，忽然就声名鹊起的毛利小五郎、以柯南为首的少年侦探团…… 甚至，小男孩身边那个挂着同样BUFF的女孩，资料稀少，和柯南一样，出现得毫无预兆。 同时，安室透也反应了过来：APTX4869的作用。 那么，琴酒知不知道这一切呢？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安室透压下心中的震惊，斟酌着询问，“为什么要找他？” 然而，原本还有问必答的琴酒，这时却闭了嘴。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危险：“这不像你的性格，波本。” 安室透状似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想要我站到你这边，总得付出一些情报吧。” “你以为，我是在争取你的支持？”琴酒皱眉，“朗姆那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 安室透嗤笑一声：“你真的不在意？” 琴酒似乎不屑于争执于此事。 审视着安室透般，他的目光落在安室透的脸上，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嘲讽：“怎么，你在那里打工，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安室透一惊，脸上却还保持着镇定：“你什么意思？” 琴酒勾了勾唇，两人的目光紧紧纠缠在一起。 猝不及防，琴酒向前迈出一步，整张脸在安室透的眼前放大。 安室透的心不由一颤。 琴酒微微低头，凑到安室透的耳边，金色的头发扫过他的脸：“没有什么东西，会是永远的秘密。” 随着这句话，从琴酒的口中喷出的气息，不是一般地冰凉。 “……零。” 安室透像是被钉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反而是琴酒，在说完那个字后，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落在安室透肩膀上的金发，随之被带离。 安室透这才回过神来，暗暗戒备。 看着整个人竖立起尖刺一般的安室透，琴酒的目光带着深意：“不要……” 他的话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他皱了皱眉头，挂掉电话。结果，下一刻，《七只乌鸦》的旋律响了起来。 原本就皱在一起的眉头更是拧在了一堆。 “老大！”门外响起伏特加粗犷的叫声，带着急切。 琴酒忽然丢下一句让安室透百思不得其解的话：“别让我等太久。” 继而，转身拉开了房门，伏特加连忙收回敲门的手。 “老大！” “我知道了。”琴酒回了他一句，率先向外面停着的车子走去。 安室透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琴酒一点也不感冒的他，刚刚却在琴酒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被压迫的感觉。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吗？ 还有，那个“零”，琴酒到底知道了多少？不，他一定全都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 不过，在弄清琴酒的目的之前，他得去找那位高中生侦探好好聊聊，弄清楚一些事。 安室透的目光落向垃圾桶。 …… 黑色的保时捷中，伏特加再次开口：“老大，基尔那边？” “先让下面的人搜索。”琴酒随口答道，手指在颧骨上扫过。接着，从口袋里摸出香烟。 烟雾中，琴酒眯了眯眼。 真会找麻烦啊，赤井秀一。 “是。” * 阿笠博士宅。 “茱蒂老师，水无怜奈醒了吗？” “好的，我知道了。” 看到柯南挂掉电话，阿笠博士关心地问道：“新一，怎么样？” “水无怜奈还没有醒过来。”柯南摇摇头，“对了，灰原呢？” “在下面做试验呢。” 柯南认真道：“这次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她。” “我知道了。”阿笠博士点头，“可是，新一，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我也不知道。”柯南无奈苦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博士。”柯南询问，“灰原的研究，到底到什么地步了？” “啊？”阿笠博士摸摸自己的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她说，似乎遇到了某个难题。你也知道，我对医药方面，不太了解。” “我知道了。” 柯南无奈，他也知道，APTX4869的研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可是他就是莫名有一种急迫感。也正是因为心中的这种莫名的急躁，让他忍不住跑到了阿笠博士家中。 “你们在说什么？”灰原哀从地下室走上来，就看到柯南一脸沉重的表情。 “小哀？”阿笠博士注意到灰原哀眼睛下的黑眼圈，“你最近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了？” “我没事。”灰原哀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可是没办法，“没办法，试验进行到新阶段了。” 所以，一忙起来，根本就不好停下来。而最近，原本可以用来休息的白天，也因为某人不停遇到案子，害得她也不得不跟着到处跑。 美容觉时间大大减少。 “真的吗？”听到这，柯南急切地看向灰原哀，结果被她凶狠的目光吓得一缩，“怎……怎么了？” “如果你再不收敛一下的话，你就等着再上一次高中吧。” “是……是是。”柯南低声讨饶，“那解药的事？” 临时解药的弊端太多，柯南听到研究有了新进展，忍不住询问情况。 灰原哀双手抱胸，满脸嫌弃，却还是回道：“哪有那么简单。” “APTX4869其实有三个发展方向。第一个，就是最普遍的情况，造成不明原因的猝死。”灰原哀看向柯南，“也就是本来应该在你身上产生的效果。” 柯南短促上地应了声：“呃。”记忆似乎又回到了游乐场的那一天。 “然而，在你的身上，APTX4869出现了另外一个效果，也就是它的第二个发展方向。” 灰原哀不由想到母亲宫野艾莲娜的形容——siver bullet，令人饱含期待的梦幻般的药物。 “那第三个发展方向呢？”柯南迫不及待地问道。 “也算不上是第三个发展方向。”灰原哀叹气，“我所知道的第三个发展方向，仅仅是基于在你我身上产生的效果的进一步发展。” “是什么？” “所谓的‘天才药’。” “‘天才药’？” “历史上，总会出现一些简直可以称得上人类奇迹的‘天才’。可惜，他们总是如流星般璀璨又短暂。APTX4869就是试图人为制作出这样的‘天才’。” “这可能吗？” “我怎么知道？”灰原哀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是没见过相关的研究资料。但是……” “这也许只是某个用来隐藏真正目的的谎言。”灰原哀正色，“组织真正想得到的效果，我并不清楚。但是已知的效果，仅仅是针对人类而言。” …… 柯南带着满腹心事离开阿笠博士的家，脑中充斥着灰原哀所说的一番话。 “吱呀——” 柯南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不小心走到了路中央。 “对不起……安室哥哥？” 白色RX7没有关窗，安室透的脸正正对着柯南。 “走路要小心啊。”安室透笑笑，“回家吗？上来吧，我送你。” “啊？” “顺便，我有些事想问你。” 第19章 “那家伙，警告过我。”赤井秀一这样说，似乎还能嗅到当时的危险气息。 琴酒的警告很隐晦，赤井秀一很是莫名。然而当时的宫野明美，提醒他，不要和波本走得太近。 当时，明美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等他反应过来，明美是在暗示两人关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组织。 可是，琴酒和波本，怎么可能？而且，波本加入组织时，一直表现得与琴酒并不认识。这样想来，琴酒在波本的事情上，表现得着实有些古怪。 当赤井秀一沉思时，不由点上一根香烟。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赤井秀一和琴酒一样，都是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叼着烟时，这种感觉尤其突出。 即使已经分手，茱蒂仍不免被吸引。但她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什么？秀一？” 赤井秀一并不准备细说。 也许是之前与琴酒的对峙，让他感觉到一丝兴奋，那种面对宿敌而起的战意。他在和茱蒂谈起琴酒时，才不禁脱口而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 只是，这个问题，现在除了琴酒，恐怕无人能解。 茱蒂一看赤井秀一的表情就知道追问无用。 但到底久别重逢，心情激动。茱蒂不免关心几句：“秀一，你之前……” 话还未完，赤井秀一开口：“那个男孩怎么回事？” 茱蒂知道赤井说的是柯南。 可是这时候提到这个，她又不是什么小女孩，自然明白，对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曾经分手的画面闯入脑海，茱蒂一下冷了心思。 她快速整理心情，将柯南的事简单说了说，又提了一句：“他过会儿，会过来，你要见见他吗？” 茱蒂的语气中充满对小男孩的欣赏，赤井秀一原应该升起几分好奇的，但他刚想起往事，正沉思于一直以来的疑惑，心中便少了几分关注。 想来，不过是个略聪明的孩子。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将人搅和进组织这件事里来。 “茱蒂老师！” * 海边咖啡馆。 “为什么约在这里？”安室透随手搅了搅咖啡，顺手理了一下被海风吹得凌乱的额发，露出紫灰色的眼睛，“库拉索。” 银发女人向后靠了靠，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光。 “听说，你最近和琴酒走得很近？” 安室透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是吗？这有什么问题，这不是他乐意见到的吗？” “因为最近，事情有了变化。”库拉索换了个坐姿，原本搭在另一条腿的上脚放了下来，整个人向前倾了倾，声音压低了些许，“那位先生，身体不大好了。” 身体不大好到，朗姆派出轻易不会被指派的手下，来确定自己的站位。恐怕，不只是不大好那么简单了。 琴酒的忽然离开，也有了答案。 安室透向后靠了靠，眼中闪过了然：朗姆是有什么打算了吧。 “那么，叫我来干什么？”安室透莫名松了口气，“还派出了你这位轻易不动用的手下。” 库拉索面无表情：“只是顺便而已。” 横滨？朗姆到底有什么计划？ 安室透猜不出库拉索会来这里的动机，横滨的黑暗势力，由Mafia掌握，组织根本渗透不进来。 而且，那位先生，一直以来，对组织的发展好像都不太在意，势力发展好像全然是为了服务APTX4869的研究。 不过有点奇怪，那位先生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就不好了？ 信息有些太少了，根本不能做出足够可靠的分析。安室透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 见鬼！明明已经看到咖啡上显示的“不太好喝”这样的文字，他还是不由自主喝了下去。 下一刻，安室透不由按住了心脏的位置，剧烈的痛苦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他挣扎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可是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根本站不稳，摆放着咖啡的桌子被按得失去平衡，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部掉在地上。 远处的服务人员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人观看这边的情况。 安室透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为什么？” 库拉索同样站了起来，一阵略显奇怪的机械音从她的身上传来。 “原本并不想杀死你的，毕竟，三瓶威士忌，可就只剩下你了。不过显然，你似乎更想站在琴酒那边呢。” 库拉索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指展开，对着安室透露出了掌心——那里霍然长着一张嘴巴，声音正从那里传出来。 “朗姆？”安室透全身痛得几乎没法集中注意力，原本撑起来的身体瘫倒在地上，紧紧蜷缩在一起。 无人能看到的世界里，靠在安室透肩膀上睡觉的巫毒娃娃掉落了下来。 库拉索的眼睛闪了闪，手掌上的嘴巴再次开口：“办完事后，就把他带回来。” “是。” 绝不能被库拉索带走！安室透试图保持冷静，可是身体里，不止是疼痛，还有烈火一样的燃烧感，让他几乎不能思考。 “唔……” 压抑不住的声音终于从安室透的嘴中倾泻出来。 库拉索看着手掌中嘴巴缓缓闭上，洁白的手心，只剩下一条长长的黑线。 感觉控制自己的那股力量从身体里离开，她的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波本。满头的汗水和微微阖上的眼睛，都说明对方正陷入剧烈的痛苦当中， “砰——” 巨大的撞击声，让库拉索不由转向咖啡厅的门口，整个人紧绷起来。 黑色的兽从被冲击到的服务员身上撤开，红色的血迹铺满地面。 穿着长黑西装的青年走了进来，黑兽一端连在他的衣尾上，立在青年的头边。它咧着嘴，红色的眼眶盯着库拉索，看起来充满恶意。 伴随着捂着嘴的咳嗽：“闯入者……” 却被一声落水声打断了。 库拉索不由回头，正好看到红发的男人虚影，抱着波本跳入水中。 还来不及思考哪里来的红发男人，库拉索整个人敏锐地向后一跳，躲过黑兽的攻击。 随之不加思索地，直接跟着跳入水中。 青年皱紧眉头，跟着来到水边，黑暗的水面，什么也看不到了。 “芥川大人！” 慢了一步的黑西装Mafia这时才冲了进来，控制住了咖啡厅里的服务人员，向着芥川龙之介低头。 * 眼前漆黑一片。 安室透几乎不能感知到自己的所在，烈火一直燃烧着身体，头脑中充斥着水声，也或者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然后是混乱的声音。 “零……” “零……” …… 漆黑的未知空间里，金色的月亮图标、五角星的边角线渐渐亮起，最后是一个圆圈。 长得像是姜饼人的娃娃从半空中落入亮光区域，坠入沉睡的身躯怀中。 亮光笼罩了蜷缩于空间中的一团，继而恢复平静。 * 保时捷车后座，琴酒猛地抬头。 “老大，怎么了？”伏特加从后视镜看到琴酒的动作，不由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 琴酒摸了摸手中的盒子：“先不去友枝町了，去米花町。” 虽然米花町就在友枝町的旁边，但他们在米花町的临时据点，离波本那家伙的家比较远。伏特加有些不确定地从后视镜确认了一下琴酒的表情。 “是。”伏特加应了声，“要先去处理水无怜奈的事吗？” “嗯。” 伏特加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还没找到水无怜奈的所在地。” “杯户市中央医院。”琴酒扯了扯嘴角，“贝尔摩德那家伙，已经弄清楚了。” “啊？那我们？” 从琴酒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水无怜奈的事，不用费那么多功夫。我们的力量，还是放在组织内部。” 伏特加不由道：“老大，你是说，朗姆那家伙，有可能会趁机做什么吗？” 他顿了一下，忙道：“不对，朗姆那家伙，肯定会做什么的。那还要通知基安蒂和科恩参加这次的行动吗？” “当然。” 伏特加见琴酒说完，便看向窗外，想到组织里发生的事情，猜测琴酒现在的心情应该不太好，于是闭上嘴，默默开车。 车内便再次恢复平静…… 第20章 “小梓姐姐，安室哥哥今天也没来上班吗？” 槺捐魑⑽⑼溲×亢图父鲂『⑵绞樱袄锍涑庾磐目嗄眨骸笆前。蚬サ牡缁埃裁蝗私樱翟谌萌说Ｐ摹！?br/> 吉田步美满脸担忧：“安室哥哥没有打电话过来说明情况吗？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槺捐魉淙灰灿行┑Ｐ模焐先窗参康溃骸翱赡苤皇怯惺碌⑽罅税伞！?br/> “真的吗？”吉田步美还是不放心，“可是，会被什么事耽误了呢？” 小岛元太的关注点总是落在吃的上：“安室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上次还说研究了新的点心……” 虽然知道小岛元太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这样的话实在有些不太礼貌。 “元太！” 小岛元太被同伴瞪得往后缩了缩。 槺捐鞅患父鲂『⒆尤险娴难优靡恍Γ骸捌涫狄膊挥锰Ｐ模残戆彩蚁壬皇呛团笥崖眯腥チ恕５裙教欤蛐砭突崃盗税伞！?br/> “女朋友？！” 于是槺捐鞅患父龊⒆游ё叛拾彩彝浮芭笥选钡男畔ⅰ?br/>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槺捐鞅徊妹话旆ǎ拔抑皇怯幸淮危吹桨彩蚁壬砩险匙乓桓鹕某しⅲ前彩蚁壬菜抵皇桥笥选！?br/> 不过显然，槺捐餍闹械南敕ǎ蚺笥颜飧鏊捣ā？履洗铀牧成系贸稣庋慕崧邸?br/> 在步美等人“安室先生的女朋友，一定是个大美女吧！”这样的背景音中，灰原哀戳了戳满脸思考表情的柯南。 “喂，工藤，那家伙真的有女朋友吗？” 柯南一脸“怎么你也这样的表情”：“为什么问我？” “你不是名侦探吗？”灰原哀双手抱胸，“不会连这个也推理不出来吧？” 柯南无语：“喂喂，激将法不是用在这里的好吗？” 不过，他还是老实说出结论：“应该不是女朋友。”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家伙，是个公安卧底啊。怎么可能明目张胆交女朋友？柯南在心里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件事并不适合太多人知道。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对了，之前交给你的东西，出结果了吗？” 灰原哀瞥他一眼：“你还真是会找麻烦。”她的研究正好卡在新阶段，结果又送来那样的检验品。 不过：“你交给我的东西，到底从哪里弄来的？”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看起来似乎是好奇。 “那东西似乎是某种生物的血液，但具有强烈的吞噬因子，看起来像是某种致命毒药。你从哪里搞来的？” 灰原哀的两眼发亮，她能在组织中参与APTX4869的核心研究，除了绝佳的天分，自然也包括属于研究人员的怪癖，如好奇心、研究狂之类的。 柯南拿出来的东西，显然戳中了她不知哪个方面的神经，因此显得略微兴致勃勃。 “有结果了吗？”柯南略带惊喜，那东西是安室透之前让他交给灰原哀研究的东西—— 尽管不知道安室透怎么知道灰原哀就是雪莉的，但对方那句“毕竟继承了那样的天赋”，值得思考。 但这显然不适合询问灰原哀。 可惜，灰原哀摇摇头：“其中的物质很快就自动分解了，如果不是机器留下的数据，我恐怕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当然不是什么俏皮话，研究APTX4869的时候，一忙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搞实验，还是正在做梦搞实验。 “这样啊……” 柯南也十分苦恼，所以安室透交给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重要的是，这位疑似新队友，居然闹起了失踪！ * 然后，柯南聪明的大脑很快就遭受了再一次的冲击。 在波洛咖啡厅耽误了一些时间，少年侦探团踩点赶到了学校。当然，这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自从少年侦探团成立以后，这都是常态。 重点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圆谷光彦戳了戳柯南的背，小声道：“喂，柯南，黑泽同学，难道是安室哥哥的孩子吗？” “也许是弟弟？” 这？柯南也不确定。他看向坐在他斜前方、吉田布美的旁边，顶着一头金发、像是小号安室透的新同学，也不能说相像吧，就，真的一模一样好嘛。 今天也只是少年侦探团普通的差点迟到的一天，不普通的是，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 而上一次来新同学，还是灰原哀那次。 难道是同样吃了APTX4869的安室透？可这也太明显了吧。 相比于工藤新一和雪莉的小号，柯南和灰原哀，至少两者之间的形态还是略有差异的，可是这位新同学，柯南十分怀疑：安室先生，是从小学开始，长相就完全没变过吧？ 同样的金发、黑皮，下垂的狗狗眼，除了脸上贴着的OK绷，长相和安室透没有一点区别。 两者的相像程度，已经让柯南默认了新同学就是安室透的猜测。 最终，柯南还是保持了作为侦探的一点理智：如果黑泽同学是安室透的话，应该不会顶着这样明显的样子，来和自己做同学吧？ 这样想着，柯南的目光还是不由落在自称黑泽零的新同学身上——如果是安室透的话，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 还有，看黑泽同学衣服口袋里，奇奇怪怪的红发玩偶，实在太过别扭了。 就这样，一节课在柯南的胡思乱想中结束了。 新同学被好奇的小学生围住。 在一些“黑泽同学，是混血儿吗？”、“黑泽同学，为什么带着玩偶？”、“黑泽同学，为什么你这么黑？”等等问题中，混入了少年侦探团的声音。 “黑泽同学，你认识安室先生吗？” 因为在一年B班中已经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其他小孩都十分给面子地停了下来。 在大家的注目下，新同学手撑着下巴，十分不合群地，继续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白纸上面满布着让人看不懂的笔迹。 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他的声音：“安室先生？哪位？不认识。” …… 看起来不太合群的黑泽同学，在学校没有交到新朋友。 放学后，收拾好书包，慢悠悠地一个人回家。 一路上，他目不斜视，除了时不时摸摸自己口袋里的红发玩偶，实在不像是个小孩子。 冷淡得一如几个月前，刚加入一年经B班的灰原哀同学。 “喂，小朋友。”走到米花公园时，黑泽同学被人叫住了。 同时，米花公园边缘处的绿化带中，伸出几个脑袋。 吉田步美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小岛元太摸摸头：“我们又不做什么坏事。” 这倒是，大家又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跟着看看，黑泽同学是不是和安室先生有关系而已。 于是，少年侦探团吃了颗定心丸，继续着监视之旅。 而少年侦探团的跟踪对象，此刻正被一个坐在公园长椅上的青年拦了下来。 “干嘛？”黑泽零瞪着叫住自己的青年。 那是一个戴着侦探帽，穿着斗篷式的短款衣服的眯眯眼青年。 “嗯？”青年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露出些许绿色，“唔，奇怪的小孩……嗯，对这附近不熟悉吗？那算了。” 青年自顾自说完，稍微加大了点音量：“喂，树后面那几个小朋友！” 树后的少年侦探团吓了一跳。 青年似乎还觉得不够：“喂，跟踪同学的小朋友！” 小岛元太毫无自觉：“他是在叫我们吗？” 虽然没有坏心思，但跟踪别人，被点出来，确实显得很尴尬。柯南带着一群小尾巴从绿化带后面站了出来。 黑泽零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打头的柯南，面上看起来毫无意外，冷冷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同学，转身就走。 想要说什么的柯南被青年叫住，于是眼睁睁看着黑泽零背着书包离开。 “喂，同样奇怪的小孩子，带我去波洛咖啡馆。” “什么嘛？奇怪的大哥哥。为什么要叫我们奇怪的小孩子？” “这不是重点啦！” “重点是什么？” “听说这里有超好吃的点心……”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这些声音才渐渐消失。黑泽零拍了拍口袋里的玩偶，向着友枝町走去。 最终，他停在一座别墅前。在他将手放在门把上前，大门轰然打开。 彩带和礼花喷了他一头，并且夹杂着欢欣无比的声音。 “恭喜零君第一天入学哦！” 第21章 礼花和彩带喷了零满头、满身。 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零，看得露比月捧脸，伸出罪恶的双手，捏了捏他的脸。 “喂喂，我可是专门翘掉社团活动提前回来给你庆祝的！不许露出不高兴的表情！”露比月灵巧地收回手，躲过小孩不耐烦的拍打，“样子这么可爱，性格却一点也不讨喜。” 零自以为更加凶恶地瞪向少女，却不知道自己一副像是忍着眼泪的模样，只会让人产生欺负他的欲望。 在露比月试图再次出手时，抱着斯比在一边看了许久的艾利欧终于出声阻止了少女的行为。 “好了好了。”艾利欧说话时，总是温声细语，“零上了一天学，累了吧，先吃饭。” 露比月疑惑：“这么早吗？” 艾利欧看着从前一天就开始赌气不说话的黑泽零，推了推眼镜：“零晚上还得上课。” 听到这句话，零终于憋不住了：“你既然能教我，为什么还要送我去学校！” 虽然只有七岁，但对深感自己已经不是小屁孩的零来说，在帝丹小学待着的一整天，简直就是酷刑。 面对把自己当成小孩的老师，还有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幼稚小鬼，零一直憋着一口气，一整天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 甚至于对那几个敢跟踪自己的臭小孩，也没有挽起袖子，揍他们一顿。 这种生闷气的行为，在看到满眼花花绿绿的礼花和彩带时，情绪上升到极点。而艾利欧轻飘飘的一句话，简直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艾利欧安抚般轻言：“因为白天大家都要上学啊。”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露比月。 零指着他怀里的斯比：“那它呢？！” 露比月插嘴：“斯比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啊。”她甚至学了学人类逗弄小猫时的那句“喵喵喵～” 这简直就是暴言！斯比从艾利欧的怀里钻出来，黑脸上是加倍的不高兴。 零的声音比露比月还高：“难道我就是人了吗？” 斯比翻白眼：“你是半个人。” 零词穷，他瞪向艾利欧：“反正我不要上学！” 艾利欧莞尔一笑：“我只能教你鱼的那一半，人的那一半，你确实得去人类的学校。” 零皱眉：“那我也要去友枝町的学校。” 艾利欧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零的声音不自觉变高，紫灰色的眼睛瞪得更大，就连颊上的OK绷都染上几分怒气。三个人都要上学，但只有他在米花町，让他十分不满。 艾利欧眯眯眼：“零的命运线在那里啊。” 艾利欧说话开始神神叨叨，虽然表情仍然温和，却能让人感到不可辩驳的态度。黑泽零便知道事情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他再气呼呼，也只得接受这个结果。 于是算得上家庭会议暂告一段落，大家转战餐桌。 为了庆祝零入学，自然不是说说而已，餐桌上摆满了各式餐点。 露比月拿着小蛋糕逗斯比。 零看着一桌料理和甜点却没什么兴趣——视线里密密麻麻的文字注释，让人顿失食欲。 什么“欠缺甜度”、“品质一般”、“稍欠火候”之类的评语，总让他有种自己是天才厨师的错觉。 但事实是，他刷碗都得搭条凳子。 现在这一家子里，也就艾利欧是个人类——零对此保持怀疑，但他没有证据。 哦，对了，还有一个，可能曾经是人类。 零从口袋里拿出红发玩偶。一只据说因为救了自己，而每天不得不沉睡20小时，真名为“助”的使魔。 至于为什么是“据说”？ 当然是因为零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他一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就是，肩膀上蹲着斯比的柊泽艾利欧。 艾利欧并没有瞒着他，他过去的事。但他所知也并不多，只知道自己曾经的名字，安室透，也就是今天他在学校里，那几个小鬼头提到的名字。 然而零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忘记得一干二净。反而是艾利欧提到的“零”这个字，给他的熟悉感更强。 艾利欧曾说：“名字是有魔力的。” “助”是红发使魔被世界承认的真名，而“黑泽零”是他被承认的真名。 总而言之，除去那些边边角角的信息，现在的零是处于寄人篱下的情况。 但并没有人在乎这一点。 饭桌上，露比·月还在试图喂斯比吃甜点，因为斯比一沾甜食，就会出现醉酒状态，因此，长着翅膀的黑猫剧烈挣扎着。 零戳了戳红发玩偶，把旁边的咖喱推到他的面前。 原本躺在桌子上的玩偶，嗅到香味，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挪到餐盘旁边。 他尝试摸索着搁在盘子边缘的勺子，那几乎有他的身体那么高。抱着勺子挥舞了几下，显然还使得不太习惯。 零坐在椅上子，脚悬在半空中，下巴刚刚好可以搁在餐桌上。就这样瞪着眼睛，饱含趣味地盯着自己的使魔挥舞着银匙进食。 汤匙并不适合，几次进食的动作都失败了。 于是，零看着他的使魔抱着勺子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与顶着黑猫玩偶般外形的斯比比起来，他的动作显得太过笨拙了一些。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玩偶里藏着的灵魂“助”，虽然与零签订了契约，但本质上，已经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生命。 但他主动选择触发玩偶里的传送魔法，试图帮助零的时候，他的灵魂再次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要想完全缝补他破碎的灵魂，得让他与自己世界产生更深的羁绊。 当他得到真名“助”的时候，也正是世界允许他进入这个世界的表现。 艾利欧首先弄明白了这一点时，曾对零说：“命运还真是偏爱你，遇到这样的纯净灵魂，真是交了好运。” “所以，值得好好对待哦。” 艾利欧的话不由浮现在零的脑海中，他也终于忍不住要动手帮忙的时候，注意力被艾利欧的忽然动作吸引。 同样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艾利欧，伸手敲了敲桌子。 零便看到，他的使魔手中，长长的勺子突兀地变成了适合玩偶的大小。 零的目光闪闪发亮：“你一会，要教我的，就是这个吗？” 艾利欧摇摇头：“还是先想办法解决你身体的问题吧。” * “这什么鬼东西？” 零指着面前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蓝灰色大罐子，偏过头询问艾利欧，内心升其起不太妙的预感。 “你的学习用品。” 零：“？” “你要让我学什么？” “原本应该是从头学起的。”艾利欧摸摸下巴，“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吃了劣质青□□水吧。不好好学习，制作解药，小心时光回溯到婴儿时期。” 他的脸上泛起笑意：“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鱼籽。” “怎么可能！”零反驳道，可是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以前的记忆，虽然嘴上强硬，内心却动摇起来。 因为他的头像下边，确确实实挂着一行字：APTX4869（劣质青□□水）起效中，当前回溯点为儿童时期。 扭捏了会：“喂，青□□水是什么东西？” “嗯，这个嘛。”艾利欧想了想，“人鱼巫师的特制药水，具有让人回到当前年龄阶段的起点的功能。” “举个例子，比如你进入30岁成年期的前一刻，喝下它的话，就能重新从青年期成长一次。因为这种特性，也被称为长生不老药。” 零皱眉：“再长一次？那得多无聊。” “只有你们人鱼会这么想。”艾利欧耸耸肩，“多的是人想要拥有这样的药水，你变成这样，已经能充分说明问题了。” 零不赞同地撇嘴：“这和人鱼没什么关系吧。” “是吗？”艾利欧笑得意味深长。 “当然。”零胡乱应道，他还在纠结艾利欧之前的话，“要怎么解决这什么劣质药水的影响？” 他才不想变成鱼籽。 艾利欧指了指旁边能给零当澡盆的大罐子：“先学会最基础的配方吧——” “快乐药水。” 零：“……” 什么鬼名字？！ 第22章 “好了，同学们放学了。” 随着小林澄子的一声放学，一年经B班的小孩不由欢呼起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林澄子已经能够大方和孩子们相处了。她脸带笑意地看着下方的孩子们，心中升起淡淡的自豪感。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新来的学生，黑泽零的头上时，脸上的笑容不由收了起来。 这位黑泽同学，实在太过孤僻了。 明明长得很可爱，看起来也是招人喜欢的类型。可是，却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这让她不由担心起来。 正在收拾书本的零，感受到了来自班主任小林的目光，却没有理会。 昨天晚上的药水炼制课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因为他那一头亮眼的金发，以及新生的身份，总会吸引任课老师的目光，害得他也不能在课堂中偷偷懒。 这让他有些烦燥。 幸好，小学生的课程并不繁重，他可以一心两用。 看着黑泽零从课桌抽屉里掏出玩偶，金发乖巧小孩和可爱玩偶的搭配，让小林澄子的心软成一片。 就愣了这一下，金发男孩已经走出教室。 她张嘴想叫住对方，发现少年侦探团跟了上去。她想，果然，黑泽同学长了一张受欢迎脸。 同时，也放下心来：如果是柯南他们的话，说不定会成为好朋友呢。 …… 红绿灯口，少年侦探团逼不得已停了下来，然而被跟踪的人刚刚过了马路。 柯南一边焦急等着红灯，眼睛追寻着对方的身影。 “为什么不直接叫住黑泽同学啊？” 跟在零的身后，小岛元太问道。 灰原哀眼睛盯着红绿灯，一针见血：“黑泽同学明显不想交朋友。” 吉田步美皱着一张脸：“可是……” “放心，黑泽同学肯定是比较害羞。”圆谷光彦安慰。 “真的吗？” 不，完全不是。灰原哀摇摇头，但说不出打击步美的话。 “绿灯了！”柯南提醒一声，抢先跑了过去。 马路对面，早没了零的身影。倒是柯南，因为一直盯着，反而看见对方最后消失的地方。 在脑海中想了想米花町的地图，结合前一天他们跟踪时走过的路线，柯南当机立断：“米花公园。” “等等我们！柯南！” 他们绕了近路，果然在公园中找到了对方。只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 零将后面的几个小屁孩甩掉，一身轻松。 他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些袋装咖喱。 之前准备的咖喱，他的使魔似乎不太满意。虽然对方现在还没有能力和他对话，但零能隐约感知到一点点。 艾利欧介绍说，米花町这边的超市，会供应一种袋装咖喱，味道不错。 至于当时的情形—— “同学介绍的啦。”艾利欧指了指大锅里泛着绿色泡沫的药水，“其实你也可以试着加点这个进去。” 零十分有良心地拒绝了那个提议。 “那你要自己动手吗？” 虽然他没有制作料理的记忆，但莫名有种不难的直觉：不过就是踩着凳子搅搅勺子的事。 于是他点了点头。 艾利欧给了他超市的地址，并不远，就在他回家会途径的一处地方。 零甩了身后的尾巴，就朝着目的地走。 然后，他在半路上被人堵了。 “喂，小子，你为什么一头金毛？” 堵人的是两个比零略大些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有些“凶恶”。 零不认识两人，倒是赶上来的少年侦探团把人认了出来。 圆谷光彦：“啊，是三年级的，听说老是欺负比他们年龄小的学生。” “我们……”吉田步美想说过去帮忙，就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两人先嘲讽了一番零的金发。但对方语气太过于幼稚，让零升不起半点愤怒的情绪。 直到两人看到零口袋里的玩偶，先是批判了零一个男生竟然玩这种东西，还带来学校，有够幼稚。 然后，开口讨要。 这才真让零有点生气了。 金发的男孩调皮地眨了眨眼，整张脸变得生动起来，OK绷也变得生动起来。 那两个孩子一下看得愣住了，盯着他发呆。 零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握手。 两人便直愣愣地伸出手来。零笑了笑，握住了刚刚讨要玩偶的小孩，另一个失落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刻，小孩感到手心一麻，只见两双挨在一起的手心中，冒出一阵闪亮的雷光。 “啊！” 毕竟是小孩子，见到这一幕，吓得几乎跳起来。 两人结结巴巴地说丢下一句：“怪……怪物！”后，慌忙跑开了。 零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为了不惹麻烦，他才不会使用这种只能骗小孩、看着吓人却毫无杀伤力的恶作剧，而是要用拳头好好教育对方一顿。 不过要是对方不长记性，下次再来招惹他的话，那他就不客气了。 解决完这边的麻烦，接下来就是跟上来的…… “好厉害！” “是魔术吗？” “好想再看一次！” 追了上来的少年侦探团将刚刚的情况全部纳入眼中，三个真正的小孩眼里全是好奇。 就连一向“矜持”的柯南也有些好奇：“是某种装置吗？” “也许是某种化学反应。”灰原哀接道。 圆谷光彦也说出自己的猜测：“是某种玩具吗？” 听到这个，小岛元太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没说一句话，却已经被包围住的零：“……”你们也太自来熟了吧。 * 零垮着一张脸，走进了超市，有气无力地寻找着食材区。 他在无奈地展示了好几次“掌心|雷”后，本以为几个小鬼会心满意足离开，结果反而被缠了上来。 他瞥了眼还在琢磨“掌心|雷”原理的江户川柯南，看起来过分成熟的小女孩灰原哀，以及进了超市后，越发活泼、跳来跳去的三人组。 “原来这边有这样的超市啊，居然有假面超人！” “是啊，以前都不知道。” 三人组走到一半，便被其中一个货架上的东西吸引。 倒是剩下的两个，明明同样是小孩子，却对那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为什么要跟着他啊？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打算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 零顺着指示牌，玩具货架的旁边，就是放咖喱的货架。 柯南还跟在他身后，灰原哀则是跟着三人组，试图看护对方。 货架前，两个对于小孩子来说，有点高大的青年正拉拉扯扯。 “太宰先生！”中岛敦一脸严肃，“与谢野前辈说了，你现在的胃，不适合吃蟹肉罐头。” “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太宰先生！” 看起来有些滑稽。 “喂，你们两个。”零上前一步，两个青年的动作停在半途中。 “挡住货架了。” 中岛敦连忙道歉，拉开了太宰治：“啊，对不起！” 太宰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金发小男孩取下蟹肉罐头旁边的袋装咖喱。 直到看不见对方和那个戴着眼镜的小鬼，他才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对着中岛敦说道：“这样的话，那就不买蟹肉罐头了。” “欸？”中岛敦不太相信，并且有些没反应过来。 太宰治直接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掌掌心中：“我们买咖喱回去吃吧！” 中岛敦简直心累：“太宰先生！”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中岛敦的动作。 “喂，乱步先生，是，好。”中岛敦将电话递给几乎将鼻尖凑到咖喱包装袋上的太宰治。 “啊，是啊。”太宰治终于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正经了许多，“拜托了，我会带伴手礼回来的。” “啊，好吧，双份。” 太宰治将电话扔给中岛敦，率先抬脚：“走吧。” “啊？”中岛敦手忙脚乱接住电话，“去哪里？不买东西了吗？” “唔，虽然很想尝尝这里的超辣咖喱，不过，还是下次再来吧。不然，乱步先生要生气。” “咦？” “似乎谈判的人太讨厌了……啊，要好好哄哄乱步先生。” * 出了超市，柯南终于想起，刚刚在货架边的两个青年，似乎就是前段时间，出现在波洛咖啡馆的奇怪客人。 回想当时的情况，那两个人的目标似乎是安室透。 那么，这两人的出现，是否和安室透的失踪有关呢？ “喂，你在想什么？” 看着沉思的柯南，零终于忍不住开口。 “柯南发现什么了吗？”还在讨论假面超人的三人，猛地伸过头来，以为柯南又发现了什么案件。 “没……” 除了愣住的柯南，零发现，那个性格太过成熟的灰原哀，也是一脸害怕的表情。 “怎么了？” 零不由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除了一辆已经开远了的黑色车子，什么也…… “零，放学了吗？”长相可爱的少女从他的身后钻出来，十分熟络，“你们是零的同学吗？我是零的姐姐，秋月奈久留。” “要来家里玩吗？零的同学们？” 第23章 用魔法改造出的室内游泳池，零畅快地在其中游着。 金发间支楞着半透明耳鳍，使得他的脸有些圆润。藏在水下的尾巴，也和人类幼崽般，还没开始抽条，短短胖胖的。 他不大愿意保持这个样子。除了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化为原型补充水分，其他时候，他都是人类的样子。 他当然更不愿意其他人看到这副样子。 艾利欧和斯比倒不用担心，露比·月却是第一个要防的。那家伙，别看对外一副可爱、娇俏的高中女生装扮，其实并没有性别。只是因为女孩子长得可爱，才选择了女生的外在形象。 为此，零托艾利欧准备了魔法锁。 于是，在洗去一身咖喱味后，零控制着尾巴变回双腿，毫无顾忌地直接从水中走了出来。 虽然人鱼形象圆嘟嘟的，但人型状态下，虽然还是7岁孩子的样子，但四肢已经有了修长的轮廓，配着小麦色的肌肤，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穿上露比·月准备的奶牛睡衣——他抗争过，可惜没用，零走到角落里的穿衣镜前，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贴着的OK绷，因为沾了水，而起了些许皱褶。 早些时候，少年侦探团被露比·月盛情邀约，在她的招呼下，大家一起准备了晚上的咖喱料理。 然而将露比放进厨房，简直是最大的错误。越帮越乱简直就是她的代名词。 反而是几个小孩子，比她要靠谱得多。零也因此，对柯南等人的印象好了许多。 零伸手撕掉OK绷，从脸上传来些微痛感。随后，绷带下的皮肤露了出来。 那里没有伤口，却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图案。 展开的双翼几乎占了身体的四分之三，中间的头部，顶着两只尖尖的耳朵。 图案虽小，却十分清晰。 零不由伸出手指，摸了摸那个图案。一股热意，错觉般出现在那块皮肤之上。 * 贝尔摩德随手取下宽大的墨镜，在宽大舒适的沙发坐下，拢了拢一头长发：“一杯……”顿了一下，改了主意，“冰水好了，伏特加。” 伏特加看了眼在旁边自顾着动作的琴酒，随即走向厨房。 “你居然会做这种事？”贝尔摩德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琴酒拿着鱼食的手指，“哦，拿枪的手。” “你有什么事？” 随手将手中剩余的鱼食丢进水中，看着肥半的金鱼将食物吃进嘴里，琴酒转身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 贝尔摩德叹气：“好吧。” 伏特加从厨房里出来，将一杯冰水放在她的面前。 “楠田陆道，可是已经潜入了医院。”她端起杯子，缓缓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接着说道，“怎么，水无怜奈的事，你还不打算有所行动吗？” 琴酒仍一如往地面无表情：“组织里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贝尔摩德的表情却是稍稍变了些。 “那位先生，恐怕不太好了。”语气中带着股无奈，又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可惜了，他还没等到最后的研究成果呢。” “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只有你会这么想。” 说完这句话，贝尔摩德又道：“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琴酒反问。 贝尔摩德捂嘴轻笑：“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管朗姆那家伙。” “自取灭亡。” “就是你这种态度，才会让他这些年来，胃口越来越大了。” 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伏特加，在心里赞同地点头。虽然相信老大的能力，但还是觉得，朗姆有些太过了。 就在贝尔摩德以为，琴酒仍然要放任下去的时候，对方开了口。 “库拉索前段时间出现在横滨。” 贝尔摩德思考了一下：“手已经伸到那边了吗？不过，Mafia可不是好惹的。” “当然，咒术师也不是好惹的。” 原本平静的墨绿色眸子微微收缩：“虽然很久没长进了，不过这些年，倒是出了个天才人物。” “啊，是啊。希望不要有对上的那一天。”虽然这样说着，贝尔摩德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担心，“那么，你提到库拉索的理由？” 她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了回来。 “朗姆的手，伸得有点长了。” 贝尔摩德终于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夸张的恍然大悟：“为了波本那家伙吗？不过，库拉索可是朗姆引以为傲的作品。” “那又怎么样？”琴酒看过来的眼睛中隐隐带着一丝红色，贝尔摩德在心中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不过我也只能尽力。那么，水无怜奈那边呢？” 她叹了口气：“那位先生可是说过，赤井秀一值得一颗‘银色子弹’。” 琴酒不以为意：“那家伙，太多负累。” 贝尔摩德调笑般：“你又何尝没有？” “他不是宫野明美。”琴酒回道，微微垂头，目光落在摆在茶几上的盒子上。 盒子平滑古朴，只有在开关的地方，雕刻着一只精致的蝙蝠，两颗红色的宝石镶嵌在上面，作为眼睛。宝石在灯光下泛着红色的冷光。 “这倒是。”贝尔摩德注意到他的动作，“要是朗姆那家伙，知道自己一直想要的盒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可能会气死。” 说完，贝尔摩德就感觉到投射在身上的冷意。 “好吧，好吧。连玩笑也不能开了吗？”她故意说道，“再怎么说，我们两的交情，也应该更久远些吧。” “不是。” “什么？”对于琴酒甩出的两个字，贝尔摩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注射着盒子上蝙蝠散发出的光芒，琴酒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比你早。” “好吧。”贝尔摩德叹气。虽然好奇，不过她也知道，以琴酒的性格，不会告诉自己更多的了。 虽然琴酒并不怎么将赤井秀一放在眼里，但两人还是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贝尔摩德走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琴酒却是起身，拿起了挂在旁边的帽子。 伏特加忙道：“老大？” “不用跟着我。” “是。” 很快，一抹银色在夜空中划过。 …… 友枝町，木之本宅。 木之本桃矢似有所感地向隔壁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之前的动作，将窗户关好。 餐桌上，难得的，爸爸木之本藤隆也在，一家人算得上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晚餐。 “哥哥，你不是也在波洛咖啡馆打工吗？”小樱停下进食的动作，“那你知道安室哥哥怎么样了吗？这段时间，他好像都不在家啊。” 木之本藤隆闻言抬起头来，有些好奇：“是隔壁的邻居吗？” 他是大学的考古系教授，平常的工作很忙，对邻居的事不太了解。不过他是个温和的人，对自己的一对儿女十分关爱。 他从女儿的话中，听出，邻居似乎是一位十分受人欢迎的人。但好像，最近有事不在。 木之本桃矢犹豫了一下：“安室先生似乎是旅行去了。”他最终没将从槺捐髂抢锾吹耐撇馑党隼础?br/> 小樱没听出他语气的别扭：“是这样吗？真希望安室先生快点回来，我还想跟他学制作甜点呢。” 木之本藤隆却看出了桃矢似乎隐瞒了什么，不过他相信儿子，因此只是笑笑。 * 零甩了甩尾巴，“噗嗤”一声破水而出。 出水的位置离海岸不远。 他一回头，看到海岸边站着一个黑色的小小的影子，但是样子怎么也看不清。 他看到自己向着影子招了招手。 看到？ 零一下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面便慢慢消失，便成一片黑暗。 “啊切！” 鼻尖上的痒意让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睁开眼，斯比果然坐在他的胸口，长长的尾巴还在他的脸前乱晃。害得他打了个大喷嚏的罪魁祸首，灵活地跳了下去。 “下次能不能别这样叫我了。” “谁叫你睡得太熟了。”露比·月从门后伸进脑袋，“你做梦了吗？” “怎么了？” 零打了个哈欠，从床台摸出一张OK绷，熟练地贴到脸上，遮住了黑色的印迹。 露比·月摸着下巴：“我觉得你脸上那个，可能是个契约。” “所以，和我做梦有什么关系？”零看向她。 “魔法师的梦是预兆。”斯比从床上跳下来，“这是在提醒你，要履行契约了。” 零从被窝里掏出自己嗜睡的使魔：“我又不是魔法师。” “巫师也差不多。” “也许吧。”零不置可否，“那就让他来找我吧，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24章 距离少年侦探团被邀请来家里吃饭已经过了2天。 虽然几个小鬼头时常缠着要看魔术表演，戴眼镜的柯南时常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他外，零总体上还算是接受了这个小团体。 当然，班主任小林澄子这两天，看他的目光也十分欣慰。 就这样，他迎来了自己上小学后的第一个假期。 “今天要出去吗？” 艾利欧看到正在换鞋的零，开口问道。 他正坐在沙发后，翻看着一本封皮略显古旧的书。 零的巫师技能学习还算顺利，但教导他的艾利欧认为，魔法师和巫师还是有些不同的。便从一堆古旧资料里，翻了些书出来。 说到魔法师和巫师的不同，就得说到被少年侦探团看到的“掌心|雷”。 这是一个小技能，看着“噼里啪啦”，像是什么厉害的攻击法术，其实并没什么伤害。 通常被人鱼巫师用来耍人，属于巫师的分支技能，恶作剧。 除了这个，还有些阻塞排水管、向电脑传送垃圾邮件这种贴近生活的恶作剧，或者说服他人裸|奔、在火箭的排气口塞水果这种难以言喻的选项。 由此也可以看出，最初创造这个技能的人鱼巫师的一部分性格。 相比巫师使用的恶作剧，魔法师可能会直接来个真正的“掌心|雷”。 零：恐怖的魔法师。 艾利欧由此也知道了零身上的系统。不过可惜，尽管奖励商店里千奇百怪的东西有很多，但却是需要奖励点来换的。 而原有的奖励点……被零换了恶作剧技能。奖励点的获取方式，零都没相关的记忆。 艾利欧：奇葩的巫师。 再说回现在。 零确实准备出门：“同学约了去海边玩。” “海边？倒是适合你。”艾利欧回道，微笑，“不如，带上我。” “啊？” …… 海边，人算不上多，但也说不上少。 零提着水桶，已经和步美、元太等人玩成一片。 艾利欧挽着裤脚，带着斯文的笑容站在一边，怎么看怎么不像小孩子，反而像是带着孩子的家长。 气质上，和站在他旁边、胖胖肚子、老爷爷形象的阿笠博士，差不多。 玩到一半，向他们这边望过来的灰原哀，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艾利欧表情和善，总是眯着眼睛微笑，看来老好人一样，但个性谨慎敏感的她，却总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有点说不通，但灰原哀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因此，一整个上午下来，她总是不自觉地去观察对方。 “我们去前面那个角捡贝壳吧！”吉田步美朝着大家喊道。 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首先响应。 零顶着湿淋淋的头发，不在意地甩了甩，用动作表示出了自己的赞同。 几个孩子转移阵地，以监护人自居的灰原哀连忙跟上。 几个孩子开始催促剩下的人：“阿笠博士、艾利欧哥哥，快来啊！” “你们慢点！等等我。”阿笠博士挺着肚子，比不上孩子动作灵活，慌忙跟上。 艾利欧看着闲庭散步，动作却丝毫不慢。他一边走，一边对着忽然回头看他的灰原哀露出一个微笑，心中暗自赞叹这姑娘敏锐的直觉。 灰原哀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狭小的海湾，这里几乎没有其他人。 圆谷光彦带着点骄傲：“这是我们上次发现的，这里几乎没有人来哦。这里除了有贝壳，还可以捉到螃蟹。” 零正低着头看着什么，等圆谷光彦的话说完，引来小岛元太和吉田步美的附合时，他手起手落，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被抓了起来。 “好厉害！” 这边几个孩子开始抓螃蟹比赛，那边落后了几步的阿笠博士和艾利欧终于跟了过来。 阿笠博士累得直喘气，正在感叹要了老命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他偏头看向斯斯文文的艾利欧，终于听清了对方嘴里说的话。 “对了，我记得零的同学里，还有一个穿蓝色小西装、系红蝴蝶结的小男孩，他怎么不在？” 阿笠博士缓了缓气，这才开口：“你说柯南啊，他今天有事。” “是吗？”艾利欧仍然一副眉眼弯弯的样子，“真是可惜，没能过来。” 阿笠博士附和地点点头，正待开口。 站在不远处的灰原哀：“博士！快过来帮忙！” “啊，是！”他忙应了声，招呼艾利欧，“艾利欧也一起过去吧。” 在阿笠博士的眼里，艾利欧是个温柔但略显腼腆的孩子。 “好啊！” “啊——”孩子们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几个孩子喂着某块大石旁边，应该是准备到那里寻找螃蟹，然后发现了什么。 “这个大姐姐没事吧？”吉田步美手中的水桶落在沙滩上，两只手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 零神色不变地蹲在地上观察。 躺在石头后面的女人昏迷着，身上穿着职业女性般的西装外套和短裙，湿淋淋地贴在身上。 一头银发披散开来，凌乱地糊在脸上。露出的皮肤泛着苍白，身上有些细小的伤口，但都被冲刷得有些肿胀了，看起来应该在水里泡了些时间。 阿笠博士和艾利欧赶到跟前时，零已经快速地查看完了情况。 “没有严重外伤、没有溺水，只是昏迷。”并且在心中自动补充了一句：有些古怪。 说完，他发现众小孩正愣愣地盯着他。 “怎么了？” “零好像……”圆谷光彦首先回过神来。 灰原哀替他补充了后半句：“像江户川。” 吉田步美像是再次打开了开关键：“对哦，零的动作好像柯南哦。” 是吗？零在心里疑惑了一下，注意到艾利欧正盯着地上的女人。他不由跟着视线，目光落在女人的手上。 女人的手，手心朝着上面，因为海水的关系，指尖都泛着一些肿胀的白。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若是硬要挑出什么异常来的话，零只注意到，女人的掌纹——被大家称为“感情线”和“智慧线”的横向主线纹路，似乎要格外粗一些。 其曲线的方向也和大部分略有些区别。两线的距离，不是中间近两头远的样式，相反，两端几乎连在一起，中间倒显得宽阔起来。 而下面的所谓“命运线”，几乎浅得看不见。 打老远看去，一恍神，会觉得女人的手上像是长了只眼睛或者一张嘴巴。 * 杯户町 装置着各种器械的黑色汽车上，琴酒费了些心神，指挥着“水无怜奈抢夺计划”。 冷冽的声音，流经通讯器顺利传到基安蒂和科恩的耳中。 心性暴躁的基安蒂，因为对手的身份，在通讯中，展示出了几分迫不及待，催促着琴酒下决定。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琴酒在走神。 他一心两用，一边查看着热像仪的画面，将基安蒂暴躁的声音自动隔绝在外，一边想起另外一件事。 通讯器里忽然插入另一个声音。 是贝尔摩德。 “喂，琴酒，被那家伙逃走了。” “逃走了？” 贝尔摩德的声音解释：“库拉索那家伙，简直像是彻头彻尾的机器人，她的身手，我可比不上。” 当然，格斗不是贝尔摩德最擅长的。 琴酒沉着心继续听。 “……但是那家伙，脑子怕是被吃了。我的控制失败了。”贝尔摩德继续说道，“不过，她的精神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通讯频道里的另外几人，不知道内情，但都志同道合地保持了沉默。 基安蒂虽然性格暴躁，但情商也不低。她管住了嘴，却管不住脑。脑中不断猜测起来。 看来，似乎琴酒要和朗姆正面对上了。 不过，看来贝尔摩德在行动不是太顺心啊，竟然丢了她一向看不贯的所谓“优雅”，语气虽然还保持着，但话说得难免“粗俗”了一些。 而科恩，则想得远了些。 琴酒和朗姆，虽然琴酒一直表现得握有底牌的样子，但朗姆这些年来，其势力也是肉眼可见地壮大了。 谁会胜？谁会负？ 琴酒不管自己的手下在想什么，听了贝尔摩德的报告，也没有当场做出反应。反而是继续着手上的指挥工作。 “第3辆。水无怜奈在伏特加你跟着的那辆车上。” “啊怎么会？可是……” 听着通讯频道里的声音，贝尔摩德勾了勾嘴角，摩托车加快了速度。 她从不怀疑琴酒的判断。 不过，意外地，琴酒居然对这场游戏投入了几分啊。 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刚报告的消息。 那还真是抱歉了，赤井秀一，银色子弹。 不，真正的银色子弹——代表着“驱魔”的那一颗，是唯一的，属于琴酒的。 第25章 杯户中央医院，停车场。 朱蒂和詹姆斯已经去调度人员，收拾组织带来的烂摊子。车内，只剩下赤井秀一和柯南。 “你到底是什么人？”赤井秀一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即使已经听朱蒂说过一些这个孩子的事，但都不如亲眼目睹来得印象深刻。 柯南摸摸头，面上装出小孩子的表情，嘴上的话却仍然不由露出属于侦探的自信。 “我只是个侦探。” 赤井秀一并不小瞧他，但试探的询问，都被小孩子挡了回来。聪明人自然会等待适当时机。 车内陷入安静。赤井秀一不由从包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柯南反而忍不住：“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低头看向柯南，绿色的眸子显示出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感。 “你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要主动卷进来？” 赤井秀一的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对方让他看出了其价值，他自然也给予同等的尊重，不会将他当做普通的小孩子看待。 但是对方的聪明，让他多想了一些。 如果小男孩真的够聪明，就不应该掺合进来。 “都说了，我是一个侦探啊。” 又是这个理由，赤井秀一无所谓地转头，看向车窗外。因为琴酒的计划，杯户中央医院，仍然忙忙碌碌一片。 柯南缓缓舒了口气。 至于为什么搅进这件事里—— 他当然要参与进来啊，要不然……他怎么变回工藤新一，小兰又要怎么办？ 说起来，不知道灰原的研究怎么样了，明明前段时间说，有了新的进展……不知怎么的，柯南忽而想起了宫野明美。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的事，柯南却觉得，恍若隔世。 柯南躲避似地想将脑海中的画面跳过，却在下一刻，一些细微的记忆忽然跳了出来。 属于侦探的敏感让他排除了个人情感的影响，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 当时，宫野明美中了枪伤……伤口、伤口在腹部……腹部？那个位置还有伤口的痕迹…… 不，不对！ * 波洛咖啡馆 零和少年侦探团将银发女子送到医院，又报了警，最后才有一位叫作若狭留美的女子前来接手了对方。 忙碌了半天，便由灰原哀提议，大家来到波洛咖啡馆休息。 “安室先生！”槺捐饕涣痴鹁灾劣诓畹憬种械目Х缺粼诘厣稀?br/> 咖啡厅里没什么客人，只在窗边坐着一个八字胡大叔长相温柔的女高中生。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毛利小五郎和女儿小兰。 听到槺捐鞯木簦饺瞬挥煽戳斯础５鹊娇辞甯谏倌暾焯酵排员叩牧闶保偈保驳纱罅搜劬Α?br/> 毛利小五郎不由道：“没想到啊，安室透这家伙，厉害啊！” “爸爸！”小兰觉得父亲的表情太不像样，但对他的话，虽然听着不礼貌，但本质上的，她和父亲一样惊讶：安室先生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零莫名其妙：“喂，你们说的那个安室透是什么人啊？” 到底是有多像，为什么不仅是少年侦探团的人将自己当成他，就连眼前这两个大人，也分辨不出来。 他忽然转过头来瞪着艾利欧：这家伙一定知道什么，却对自己守口如瓶。 果然，零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就明白，一定是这个人的恶趣味了。 槺捐骷复斡杂种埂?br/> 零本来想澄清，但想到艾利欧的表情，生怕对方给自己挖坑，强制按捺住了反驳的欲望。 于是，他整张脸便带上了气呼呼的感觉。 槺捐骱托±荚镜南敕ê鋈痪头勺吡耍痪醯煤孟肱呐亩苑降耐罚倌竽笏牧场?br/> 尤其是对方因为年龄和身高的原因，抬着头睁着眼睛的样子——和安室先生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零觉得这个地方完全待不下去了，他眼神示意艾利欧离开。 艾利欧原本还想再逗逗他，抬眼的过程中，眼角注意到玻璃橱窗外，掠过的黑影。 他停顿下说话的动作，看向外面。 原来是几只乌鸦刚刚飞过，这会正站在马路对面的屋顶上，叽叽喳喳叫着什么。 米花町这边，倒是时常有一两只乌鸦，在附近寻找些食物。所以它们的出现并不奇怪。 艾利欧却是改变了初衷，向少年侦探团和阿笠博士等人告别。 “忽然想起，今天和人有约，差点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 和人有约这会事，零自然是没听说的。但他没戳穿对方，毕竟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询问对方关于“安室透”的事。 …… 离开波洛咖啡厅，又走了一段路。 零才开口：“你和谁有约？” 好整以暇地询问，以一个小孩的人格品质来谴责对方的说谎行为 。尽管对方可能并不在乎。虽然伤害性不高，却足以在道德品质上占上风。 艾利欧果然没有因此而羞愧：“唔，你真正的监护人。” 猝不及防的零：？ * 另一边。 虽然抢回了水无怜奈，但琴酒等人并不显得几分高兴。默默地与赤井秀一等人达成了合作约定的水无怜奈，心情也没放松几分。 接下来才是重点。 水无怜奈知道，下面应该就是对她忠诚度的考核了。她尽量维持着自己应该展现出来的样子。 战战兢兢，不露丝毫。 也许是公开的审判，也许是私下的考核，谁知道呢？ 然而，就在大家刚刚结束行动，聚集在一起暂作休整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熟悉的《七只乌鸦》旋律。 尽管是首儿歌，但自从加入组织，水无怜奈就只能从中，越发感觉到刺穿皮肤与心脏的诡异感觉。 电话是打到贝尔摩德的手机上的。 这个女人，一头金色卷发和红艳嘴唇，微微上翘的眼尾，总是散发出致命的女性魅力。 此时，那眼睛，却变得犀利而冰冷起来。 水无怜奈只莫名感觉到一股腐朽的味道，从贝尔摩德身上传来。错觉般，只存在了一秒。 婉转温和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意味—— “那位先生……死了。” 什……什么？ 水无怜奈一时间，愣在原地。 死……了？ 基安蒂和科恩同样愣在当场。 下一刻，所有的人目光盯向坐在屋子角落里的琴酒。 水无怜奈更加感觉自己在做梦了，因为琴酒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对此早有所料。 基安蒂性格暴躁，比她稳当得多的科恩，也因为事出突然的消息，完全没想到阻止她——她总是太激动，以至于每每说出的话，都像质问。而科恩也搞不清楚，公认地对组织死忠的琴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琴酒，接下来怎么办？” 琴酒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水无怜奈的身上盯了那么一会。 直到基安蒂几乎再忍不住的时候，琴酒像是掌握了最恰当的时机般，开了口，将她未出口的话全堵了回去。 琴酒先看向贝尔摩德：“你回去处理。” 贝尔摩德转身便走。 组织中，早有人猜测，贝尔摩德和那位先生的关系，不同寻常。而贝尔摩德这样痛快闪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的动作，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这让人忽视了，贝尔摩德第一次，在众人围观的场合，听从了琴酒命令似的语气。 当然，也许没有忽视。只是猜测，在琴酒与朗姆间，贝尔摩德与琴酒达成了某种协议。也或者，仅仅是关心则乱。 水无怜奈整个人一凛，感受到琴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基尔。”这个点名，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你需要证明你的忠诚。” 水无怜奈浑身发冷，她想起死去的父亲，想到她的身份，“忠诚”两字似乎格外沉重。 她听到自己问：“你想我做什么？” 琴酒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中央，那里挂着整个房间的光源。他站在那里，似乎横隔出了光与暗的界限。 他呼叫自己的下属。 “伏特加，去开车。” 然后，水无怜奈听到了对她的宣判，她被分派到和基安蒂与科恩当中，像是被归类在抽屉里的一件物品。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这算是缓刑吗？ 水无怜奈分不清暴躁的基安蒂，到底有没有同琴酒争辩，但等她回过神来，此处便只剩下她了。 基安蒂和科恩到隔壁找吃的，他们接受了琴酒的安排。 但水无怜奈，却忽然变得茫然起来。 她听到屋子外，似乎响起了几声乌鸦叫。 “哇——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喜欢！ 感谢在2021-01-18 23:36:27~2021-01-19 23:3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缘来如此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喂，你说清楚？什么叫我真正的监护人。” 艾利欧轻笑，慢条斯理地顺毛：“你脸上那个印记……” “不要转移话题！”零臭着一张脸，“还有，关于安室透什么的，你也没告诉我。” “唔，好了，好了，听我慢慢说。”艾利欧举手投降，“我可并不是什么全知全能。” 零斜睨他一眼，脸上写满：就这？ “你以为我会信？” “毕竟我只是普通的魔法师嘛。”艾利欧自动忽然了零的眼神，“首先，我捡到你，完全是意外。” “那个时候，你的使魔，他的灵魂还没修复，就强行打破了两个世界的界限，不过也因此触发了我的魔法印记。要是没有他的话，我可捡不到你。” 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如果没有得到承认，零的使魔就会被排挤出这个世界，而作为让艾利欧定位的载体，也就消失了。 所以，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艾利欧之前曾说过零的幸运，也有基于此的原因。 艾利欧坦承：“至于安室透这个身份，说实话，我们也才刚认识不久，所以我并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 “那黑泽零呢？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 艾利欧哭笑不得：“我保证，我并没有骗你。这确实是你的真名，至于为什么是这样，也许你可以在之后，询问你的契约者。” 他确实没有欺骗过零，最多，只是隐瞒了一部分，关于安室透这个身份的事。 “那？” 零还有些若信若疑，不明白艾利欧算得上收养自己的举动。 艾利欧看向零，露出几分无奈：“唔，因为欠了人情嘛。”要是提前说了，自然也没机会暂时看管小孩子了。 零忽然就懂了：“你这是强制还人情！太狡猾了吧。” 艾利欧曾提及过，欠过人鱼巫师的人情。而现在，艾利欧用这段时间对零的照顾，还了人情。 艾利欧完全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感：“毕竟，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我可不确定，到时候还在不在这里了。” “你要离开？”额前的金发跳动了一下，露出不由睁大了的紫灰色眼睛。 艾利欧摸了一下眼镜框：“还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 接下来，他就停了下来。显然，他有自己的考量。 谈话结束，零的心情有些复杂。 哼，他才不会舍不得离开这里。 零转身出了门。 “真的要让零君离开吗？”露比·月从隔壁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些许不舍，“要让他跟着那种冷冰冰的生物吗？那可是一只小人鱼耶。” 斯比从露比·月的脚下钻了出来，赞同地扇了扇背上的翅膀：“那位巫师大人提供的青春|药水可是为你省下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们的时间还有一些。” 斯比飞到艾利欧的肩膀上，停下，得到了一个安抚的拍头：“他们之间的契约，牢不可破，待在一起比较好。” 说完，艾利欧望向窗外：“我已经依照命运，做完了我需要做的事情，应该是退场的时刻了。” 他的守护者们沉默下来。 “不过，人鱼的赠礼确实厚重。”艾利欧摸了摸下巴，“那就送点小礼物吧。” * 约好的人很快上门了。 零看到对方那全部笼罩在黑衣下的形象，嗤之以鼻。对方正和艾利欧进行着家长般的“寒暄”。 看起来有点假。 零的心中冒出这句。 然后，他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对上。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气势，也或者其他什么，总之，对方的眼神，在零看来，像是挑衅。 他不服输般怼了回去。相比起来，他的眼睛确实要比对方大一些，不过，即使隔着个艾利欧，仍然折戟于身高，所以两人在气势上各有长短。 “库洛·里德先生。”看起来冷酷的人，对着比他矮上一大截的艾利欧，却意外地带着一丝尊敬的意味。 “黑泽先生，好久不见。”艾利欧回应，“似乎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些？” “说笑了。”他似乎很少经历这样的“寒暄”，说起这话来，干巴巴的，解释起来，也像是在反讽，“对于库洛·里德先生这样伟大的占卜师，没有预料之外的事。” “那么。”艾利欧回头，“零。” 零看着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金发黑衣男，以及挂着斯文笑容的艾利欧，抿紧了嘴唇。 吸了口气，他试图缓和情绪：“我说，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说清楚。这个男人，就是所谓的监护人？他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唔……”艾利欧短暂地笑了一声，“虽然黑泽先生，不能简单定义为好人或者坏人，但他确实是你的契约者。” 被称为黑泽先生的男人，从艾利欧的身边走过，停在零的身前。 “如果你需要证据的话。” 零的影子被他整个笼罩，听着他的声音，零的心脏不由颤了颤，他感觉脸上泛起一股热意。 接下来，男人向着他伸出手。 他的手指很长，有一些薄薄的茧在上面，同样，也很苍白，给人冰冷的感觉。 直到那手指直直碰到零脸上的OK绷。原本就泛着热意的部位，感觉就更加强烈起来。而另外的几根手指，也轻轻触在了零的脸上，是完全不同于苍白色彩带来的感觉，带着暖意。 这个人，竟然是暖的。 “这个东西……”按在脸上的手动了动，零明白他说的是绷带下的印记，那个黑色小蝙蝠。 接着，对方向下弯了弯腰，用另外一只手，将自己高高的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只黑色的小人鱼。 小人鱼的位置，刚好在他的喉结下面偏左一点点，看起来，像是小人鱼吐出了一个大泡泡。 有点搞笑，但……零沉默下来。 艾利欧一直站在后面，虽然没完全看清楚两人的动作，但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好的，我想，你们达成了共识。” 黑泽先生的手从零的脸上收了回去。 一直没见踪影的露比·月忽然钻了出来，将手里一个硕大的包裹塞到零的怀里。 “如果不高兴的话，随时欢迎回来！” 零就这样抱着那个大包裹，跟在对方身后，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前面停了下来。 “老大？”伏特加看着像是长着腿的硕大包裹跟在琴酒的身边，墨镜几乎要从脸上掉下来。 琴酒单手提起小孩身上的包裹，塞进副驾驶。在零手上显得十分硕大的包裹，到了他的手上，就显得小了，放在副驾驶的位置，大小也刚刚好，不至于被交警叫停。 “上去。” 零暂时听从了这个带着命令意味的指令，坐进了后座。但他当然没有体贴对方，为对方让出空间。 零以为他会直接绕道，从另一边上来。却没想到，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眼，径直伸出了腿。 如果不想被压扁——零这样想着，犹豫了一下，想坚持一下的，他以为对方不可能那么幼稚，但在对方的衣服已经扫到他的膝盖的时候，他退让了。 “幼稚。” “彼此彼此。” 伏特加还在发愣：“波……波本？” 琴酒没有解释的意思：“开车。” “是。” * 零和琴酒离开，艾利欧也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他要去准备那份礼物了。 踩进书房里的魔法阵，随着光芒升起，他的身影消失，然后又出现在某间医院里。 周围来来往往的护士、病人，却好似全然看不到艾利欧一般，无意识地侧开身，给他留出了路线。 艾利欧从这些人中间穿过，来到一间病房前。 病房内，白天被少年侦探团送来的的银发女子，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着。而另一位，自称是她朋友的女子，若狭留美，正靠在白墙上，思考着什么。 她的眼睛盯着床上的女子，脸上的冷淡，完全不像是她所说的两者是朋友的样。而且，也与她当时所表现出的温驯大相径庭。 听到敲门声，若狭留美一瞬间挂上得体的笑容。 然而，门后的人让她吃了一惊：“艾利欧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第27章 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已经被完全改造成了灰原哀的个人研究室。 “喂，灰原，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灰原哀继续盯着显微镜，观察培养皿中发生的变化，直到半天也没听到回应，才勉为其难地抬起头，“我说，你又怎么了？” “我要强调一点，你的情感问题，我没兴趣。至于APTX4869的解药，你就死心吧。” 柯南“呵”了声：“不是这个……反正你也不会给我解药。” “你知道就好。”灰原哀冷哼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柯南还是没想到怎么开口，最后吐出一句：“你刚刚在研究什么？” 灰原哀这次是真的将手中的事放下了，她从观察桌前走开，将柯南上下打量了一遍，抱胸。 “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决定好要不要说的话，你可以先离开。毕竟，我可不想在实验的过程中，还要注意一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小朋友。” “……” “好吧，我想问你。”他还是稍微顿了一下，才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想要脱离组织？” 随着柯南的话，灰原哀的脸色渐渐变得冷硬起来。但比起刚刚离开组织那会，她已经能稍微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曾经提过一次，不过我们都知道，不可能。我研究的东西，对组织太重要了，那几乎是那位先生唯一期待的东西。” 灰原哀的目光望向远处，只是嘴里还在自动询问：“所以，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知不知道，她在组织里，有和什么人走得很近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灰原哀猛地转过头，眼睛里闪过些凶狠。 “呃……”柯南词穷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组织里，是否会有人帮助她？” “没有……她只是底层人员，没有人会帮她，也没有人能帮她。”说到这，灰原哀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她的身上，似乎又蒙上如同很早以前、那次崩溃哭泣的一般的阴影。 “我发现，我可能错过了什么线索。” 柯南通常在完全证明自己的推论前，是不怎么和别人讨论的，但这次，涉及到宫野明美的事，他犹豫了。 “当时，组织的人，命中的是……腹部。” “这能说明什么？” “如果是清理‘叛徒’……”柯南顿了一下，“或者其他什么理由，都不应该对准腹部。” “如果是仓促之间……” “但是，当时，在我赶到的时候，还有一些时间。除非已经确定必死，不然不可能不会进行确认或者补枪的。”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我到的时候，明美小姐，还有时间说了几句话。” 警察确实来得很快，然而当时宫野明美的周围并没有遮挡，补枪并不会花多少时间。 灰原哀的脸色更难看了。 对方是对自己的自信？还是对宫野明美抱有某种“同情”？这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 “这是疑点一。”柯南在之前想到这点后，又尽力回忆了当时的场景，“那个伤口，有些奇怪。” 他说不上哪里奇怪，但是：“当时的出血情况，很不对劲，血量太少了。” 还有疑点三，柯南没说。 那就是宫野明美死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遗愿达成的表情。 原本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承诺，但灰原哀的出现，让柯南知道了两人之间的情感，那么，宫野明美怎么可能不会担心自己妹妹的处境？ 但是对于灰原哀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失去了姐姐。 “我不知道，姐姐在组织里唯一熟悉的人，那个男人，是酒名为Rye的男人，自称诸星大。” 柯南的眼睛不由亮了亮，有线索总是好的。 “不过，那个家伙，是FBI的卧底，在一年前被发现身份，叛逃组织了。” FBI？ “好了，你问完了吧。”灰原哀深吸了口气，“问完了，就不要打扰我了。” * 保时捷很快在米花町一处独立的房屋前停下。房屋算不上特别，反正和别家的样子也差不多。只是看起来，所处的位置，有些萧条而已。 琴酒先下了车，然后眼神示意坐在车上的零跟上。 零下车绕到前面，想把自己的包裹抱下来，被伏特加代劳了，这让他抽了抽嘴角，但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倒也还算得上满意。 在车上的时候，他尝试过观察另外两个大人，但除了看出被称为伏特加的司机，看着呆头呆脑，很听话外，对旁边的“黑泽先生”的印象，仅仅是加深了对方沉默寡言的印象。 零跟在“黑泽先生”后面，得到一眼注视后，就一起进了屋子。和外面的普通的院子相比，房子里的布置偏向大方、简洁而舒适。 在进入房间之前，零也设想过，房子里的装饰。不过等到见识了真面目后，这些反倒成了不需要在意的东西。 黑乎乎、但看起来很高级的黑皮沙发上，坐着一位金发美女。虽然这样说，有点稍显艳俗的描述感，但对方一头波浪金发、水绿色的形象，带着刺人的美貌。 尤其是，她正抚摸着一只黑色乌鸦的形象，红唇微微笑着，更带来一股神秘感。 注意到零的视线，她偏过头：“好久不见，波本。” “哦，不对，零。” 零的心中生起一股疑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擅长隐藏表情，他的脸上没有露出分毫相关的神色。 然而，那声音好似已经确认了什么。 “唔，现在这个情况。”她偏头调侃，“你确定能下得去手吗？琴酒。”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仍在抚摸着那只乌鸦。乌鸦好像是好奇般，歪着头打量零。 零从它的眼睛中感受到一股熟悉。 那不像是一双动物的眼睛，反而像是饱经岁月的人类的眼神，因此，怎么看，怎么带着种诡异。 “管好你自己，贝尔摩德。”“黑泽先生”开口，就如零刚听到的那个外号“琴酒”一般，声音中散发出“辣”味来，呛人得很。 “我也并不想管你的私事。”对方回答，目光落在零的脸上，“可是，我总得考虑，我的未来吧。” “基于你带回来的希望，还是这样弱小的模样。” 似乎是在暗指自己。 零仍然观察着对方，但他感到琴酒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被迫打断了他的行为。 不愿意他盯着看吗？ 零在心中猜测两者的关系，他做不到垂下眼睛盯着自己脚尖这种退认，选择将目光放在那只乌鸦上。 然而头顶的目光还是没移开，他只能暗暗吸了口气，开始四处张望，最终，盯着窗边一个小几上的金鱼发呆。 看到这一幕，贝尔摩德若有所思。 “组织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朗姆可是趁机做了许多事，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琴酒回道，顺势坐在她的对面，并且将正表现出一副东张西望的零，拉到他旁边坐下。 “真不动手？” “还不是时候。” “……”贝尔摩德又看了一眼零，“也是，会和……实验体一样，重新成长吗？” 零不由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娃娃。 贝尔摩德看了一眼琴酒的表情：“你之前放过雪莉，倒是有些先见之明。不过，雪莉那家伙，现在怕是恨你恨得不得了吧。” “你话太多了。”琴酒回应一句，手在包里伸了伸，又停了下来，他对着刚去把零的东西放进屋子的伏特加吩咐，“水无怜奈那边，怎么样了？” “基安蒂和科恩盯着呢，没有和那边联系。” “那就联系他们，2小时后，准备行动。” “是。” 看着伏特加离开，琴酒这才开口，回应贝尔摩德：“她有个好姐姐，我不会动她。至于那位侦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管他。” 贝尔摩德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显得放松起来。 “说是好姐姐什么的，其实是因为……”她的话在琴酒的目光下收了回去，她便顺势转了话题，“说起来，虽然雪莉继承了那两位的天赋，不过果然，有些东西是有区别的。” 说到这，她陡然起身：“呜，算了，空间留给你们。” “看在我这么识相的份上……”贝尔摩德朝着零眨眨眼睛，“你可要快点长大啊。” 沙发上，小孩同样眨了眨眼睛。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在琴酒的警告落在她身上之前，丢下一句：“是挺可爱的。” 将空间留给沙发上的一大一小。 第28章 “我的房间在哪里？” 在思考了询问两者关系或者其他什么问题之中，零挑选了一个不那么让他感到危险的问题。 唔，危险感自然来源于旁边这位“黑泽先生”，当然，这只是说，零的感觉比较敏锐，能感知到的东西比较多，而不是他害怕对方。 但在情况不明前，有些防备自然是好的。 琴酒直接起身，示意零跟上。 有些出乎意料，零没想到对方如此“友好”，因为穿得黑乎乎的“黑泽先生”，就像某种冷酷的生物。即使长着一头带着温暖气息的金发，也不能阻止这一点。 零当然没有发生类似踉跄一下，然后趴在对方衣服上的情况，他的手脚可是很灵活。 不过最终琴酒停下的时候，零堪堪亲近了一下他的风衣一角。 没有接触到，只是嗅到了些许香烟味。零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味道，但说实话，古怪地有一点吸引他。 只有一点点。 可是，从离开到来到这里的这么长时间里，零却没看到对方抽烟。 能将衣服都染上味道的程度——这个频率低了点。 琴酒停在一扇黑不溜秋的门前，推开门。 零跟着看过去——厚重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啥，直到琴酒按开灯。 布置得还算简洁，就是黑泽先生似乎很喜欢深色，里面的布置大多选用酒红色、咖啡色为主色。 除了床品。床品用了墨绿色，显出一股冷淡的味道。然而，被上面浅粉色的包裹打破了。 是露比月最后给零的包袱。 零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打开了那个包裹，然后又快速关上。他抱着包裹准备放进衣柜里。 琴酒从进入房间后，就翘着腿坐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手指在沙发椅上摩挲着，默不作声地看着。 他的存在感很强，但零就是自然而然地可以忽视他。 因此，零不知道他看到多少。 应该没有看到吧。 不知道露比月在包裹里都放了什么，但放在最上面的是他的奶牛睡衣。 其实零已经穿习惯了，但意外地不想让身边这位“黑泽先生”看到他穿奶牛装的样子。 零打开衣柜，看着露出的一排黑风衣、少量黑西装、大量高领里衣和分不清款式但和琴酒风格一致的西裤，愣了一下，回头：“这是你房间？” “你想和贝尔摩德或者伏特加一间？” 零的脑海里浮现出两者的模样，摇摇头，但是……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包裹，将其堆进一堆黑色衣物间。 像是在黑板上画了一朵彩色的花一样显眼。 琴酒思考把那包裹扔掉的可能性，又在想起刚刚眼前一闪而过的黑白配色的衣料时，勉强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聊聊？”零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正经的语气配上他大大的眼睛以及才到琴酒腰部的身高，让这话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琴酒的嘴里慢吞吞吐出一句：“过来。” 零应该是讨厌这种语气的。但灵魂和头脑像被劈开成两半，他不由自主向着琴酒靠拢。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好像有什么魔力。 零轻轻走到琴酒的跟前，看到他举起手。脸上有一些疼痛，然后零感觉到脸上的OK绷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那只小蝙蝠应该露出来了吧，零想。 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雀跃。 琴酒伸出拇指在那黑色的印迹上摸了摸，零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身处的世界像是改变了位置。 似乎也曾经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这样站立在一起，对方试探着将手伸过来…… 琴酒收回手，满意地打量了一下。 零脸上原本写实风的蝙蝠，变得圆润了一些，也简洁了许多。配上零现在的样子，显出几分可爱来，像是故意在脸上贴上的纹身贴之类。 零回过神，感觉脸上一闪而过的触感，不由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那印迹在脸上本来也没什么触感，自然是摸不出来的。 他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下，发现墙边立着的镜子——终于看到自己脸上的状况，但有一件事，却令他更为惊异。 屋子里这块镜子，被摆在角落里，看起来不怎么常用。但角度有点偏，虽然不能照到床铺的位置，却可以照到如今琴酒坐在的那块位置。 然而，镜子里，零身后，除了琴酒那块坐着的单人沙发，完全没有其他影像。也就是说——这块镜子里，原本应该出现的人，完全没映照进去。* 零猛地回头—— 琴酒好好坐在那里呢。 “你到底是……” “我说过了。”琴酒一顿抢白，说出的话有股不可质疑的气势，“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秘密，零。” “只是一点残次品药物……你被困在身体里了吗？” 什……什么？ “想知道的话……”琴酒不知从哪里翻出个盒子来，“打开这个盒子。” 零手忙脚乱地接过那个盒子。 “但是，打开盒子后，你要确定你能接受所有。” 说完这些，琴酒起身离开了房间。 零则是盯着盒子上的蝙蝠，沉默着。手指几次要碰上开关，但又都缩了回去。琴酒留下的最后几句话，让他犹豫了起来。 手上的盒子像是什么烫手山芋，又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 2个小时后。 伏特加敲响了房门。 “波本。”他干巴巴喊了句，“老大让我来叫你。” 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就在伏特加的手再放到房门上的时候，门打开了。 零从里边走出来。 他在里边犹豫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打开盒子，而是放进了随身清单里。原本应该会显示物品名字的随身清单，根本没显示出一丝信息。 倒是趁着琴酒离开，他将露比·月打包的包裹处理了。里边除了他的睡衣，还有一些为使魔准备的小衣服，然后是一些点心。 小衣服他选了一件给使魔套上，剩下的东西通通放进了随身清单。 又在房间里写了一会艾利欧布置的作业——做完之前那些事，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摸出作业本来，零零碎碎背了背一些配方。 伏特加来敲门时，零正好背完最后一个配方。而沉睡一天的使魔，也醒了过来。 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他练习巫师技能的机会多了起来，身上不知不觉中溢出来的能量增多了，使得对方清醒的时间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过，使魔周身的能量还不太稳定，所以，暂时还不能隐身。但零也不敢随便把他放在家里，只能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脸上被撕去了OK绷，露出可爱胖头蝙蝠，零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可爱小男孩。 这也正是伏特加几乎掩藏不住抽动嘴角的原因。 等见到琴酒，伏特加这才完全松了口气，急匆匆跑去车库开车。 琴酒瞟了一眼零手上毛绒玩偶似的使魔，没有说什么。零却屏住了呼吸，他总觉得，对方什么都知道。 尽管手上的使魔其实已经清醒了，但对方时常保持着魂游天外的状态，根本看不出和真正的毛绒玩偶有什么区别。 零感受到的坐立不安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伏特加将车开了过来。 零也没问，就这么老老实实跟着上了车。 只是这次，琴酒没有再坐在他身边，而是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耳朵上也挂上了通讯器。 直到车发动起来，零才听到琴酒对着通讯器里说道：“让我看到你的决心，基尔。” * 横滨某街头 伊地知洁高看着远处正在排队的某个白发高个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不时抬起手腕查看时间。 又等了好一会，白发高个男人才提着一袋点心向着伊地知走过来。眼睛前束着黑色眼罩的他，脸上带着一看就十分愉悦的笑容。 伊地知迎了上去：“五条先生，约定的时间……” “啊啊，不要在乎这个。”五条悟摆摆手，将纸袋提到自己脸前，“比起这个，啊，我实在太幸运了。横滨专卖的喜久福，可是很难买到啊。” “五条先生，我们还是快点上车吧。” “唉呀，伊地知你真是应该好好学习享受生活，天天这样担心，可是会老得很快的。”五条悟拍拍伊地知的肩，不过最后还是坐进了伊地知旁边的汽车后座。 伊地知终于松了口气，连忙上了驾驶位。 然而，坐进了车里的五条悟，并没有老实安静下来。他嘴里哼哼唧唧地哼着个调子，看起来，像是十分高兴。 但只要不开口，伊地知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这种担心，下一刻就成了现实。 “伊地知，你养过猫吗？” “五条先生？” 五条悟根本没听他的回答，自顾自接着说下去：“嗯，肯定没有。毕竟伊地知的话，应该没有猫会喜欢的吧。” “……是。” 然后五条悟，根本就不像在听他的话样子。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手上的点心袋，拍了张照，然后从联络人名单里，翻出一个名字，将照片发了过去。 然而，“你还不是对方好友”的提醒，让他的笑容顿在原地。 “啊啊，生气了吗？”不过下一刻，他的笑容又放大了些，“真有趣啊！” 作者有话要说： *模拟人生里的设定，镜子照不出吸血鬼。 第29章 “我们去哪里？”上了车的零，有些懵然。 “来叶山。” 其实问完以后，零就没太在意答案了。 因为，他在思考另一件事：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琴酒和伏特加，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去干什么好事…… 零这时候才有点反思，自己居然没拒绝就同意了跟着两人在大晚上出门。 零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后琴酒的眼神对上，下一刻，零忽然反应过来，镜子里映照出的影像。 无论是金发男人刺人的目光，还是存在感极强的面容，都清晰无比地出现在后视镜中。 难道之前是错觉。 不！零马上反驳了自己。他很肯定，他没有看错。 或许是镜子的缘故？ 金发小孩坐在车后座，陷入思考。 不过过了多久，“砰——”沉闷的枪声自前座传来。 零从沉思中被惊醒。 他询问的话语在发出前，看到了车辆前座里，不知道是哪里的影像。似乎是一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中枪了。 零听到前座传来琴酒的冷“哼”声。 画面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有些不清晰，但至少可以说明，并不是所谓的电影之类的画面。更甚至于，零听到从琴酒嘴里跳出的那句，类似于要求通讯器对面的人，执行补枪的操作。 零感觉自己的情绪好像不大对。 他应该对画面中发生的或可称为“谋杀”的事件，表达愤怒。毕竟，琴酒和伏特加看着就像是某种反派。 至于他现在外表是7岁的小孩子这回事，他完全抛在了脑后。 可是，好奇怪。 零摸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传来一股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绪。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为什么呢？ 还有愤慨，对着影像里的人。自己应该是好人吧……零有些犹豫，可是之前，那个叫贝尔摩德的女人，叫自己波本，这名字听起来，自己好像确实和车上的人是一伙的。 零陷入自我怀疑中。 他们在路边停了一会，琴酒便要求伏特加开车回去。 零简直不知道他们出门是来干什么的。 是专门来看那个针织帽男人的死吗？ 零趴在车窗上看向燃烧的车辆，之前那股诡异的心情已经消失了。 伏特加转头看琴酒：“老大，接下来，要让基尔回组织吗？” 琴酒冷笑了一声：“他们费尽力气布下这个局，当然要让她上台表演。” “老大？你的意思是？” “那家伙，哪有那么容易死掉。”琴酒说这话时，目光在后视镜中打量后座的男孩，“银色子弹，赤井秀一。” 看到零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琴酒皱了皱眉。 “基尔居然骗了我们？”伏特加显得很生气，“那还要让她……”说到这儿，伏特加也反应了过来。 “没错。”看出伏特加已经明白，“那就让她去探探朗姆的底吧。” 费劲心思假死，也要让基尔重获信任，回到组织，那就让你如愿以偿，赤井秀一。 * 他们很快回到了住处。 然而住处与他们离开时不同，房屋中泄露出些许亮光。 伏特加被打发去停车。 琴酒顿了顿，带着零回到屋子。 沙发上坐着拜访的客人。 贝尔摩德端着茶杯挡住自己的表情，看到回来的琴酒和零，眼神闪了闪。 “正主来了，你们聊吧。” 落荒而逃的意味不要太明显，实在与贝尔摩德平常的表现太过不同。 就连零也不由好奇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 坐在沙发上的是两个青年。 一头白发因为遮住眼睛的布条而立起来，露出的嘴角，笑得一股嚣张劲。长腿肆意摆放着，看起来比起琴酒还要略高一点。 而另一位青年，零有些眼熟。 之前在米花公园里，拦下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侦探团的绿眼青年。 琴酒似乎和白发青年相识，或者说是，两人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却是知道彼此的存在。 至于另一个—— 戴着帽子的眯眯眼青年，两颊鼓起，正在生闷气的样子。 “咒术师，五条悟。” “黑泽……唔，失策了，忘记问了。你应该不介意的吧？” 琴酒是冷笑，五条悟却是嚣张笑。 眯眯眼青年嫌弃：“结束没必要的寒暄。” 五条悟回头：“我会送乱步桑回去的，在门禁之前。” “如果你是指那种专门为小孩子设立的东西。”乱步拒绝承认，“世界第一侦探并没有。”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大了一圈：“那这样的话，这边完事后，一起去新开的那家点心店吧。” “如果你请客的话，乱步大人就勉强答应。”乱步不高兴地撇嘴，“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会原谅夺点心之仇。” “当然。”五条悟像是在哄小孩，“看在你选点心的品味上。” 然后，转过头，他就翻了一张脸。 “千年前的咒术师家族……”看起来像是在嘲讽，然而五条悟话锋一转，“脱离了咒术界的‘先驱’，黑泽家。” “你的祖先真有先见之明。” “谢谢夸奖”这样的话，琴酒是说不出来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五条悟表演，直到五条悟低头“看”向零的方向。 “唔，束缚。”五条悟摸摸下巴，“……还是诅咒？” 零微微抬头。 琴酒状似不经意向前跨了一小步，声音冷淡：“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零的视线被阻断，眼前出现琴酒的黑色风衣。从五条悟和自称侦探的青年传来的打量的感觉，也消失了。 因而，男孩陷入略微的失神中。只是面上，他老实跟在琴酒的身后，似乎对众人的谈话听不懂。 “看来传说是真的。”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却在零产生好奇的情况下，不再开口。 坐在他旁边的乱步，若有所思。不过更多的，他的注意力并不明显地落在零怀间的“助”上。 然而，“助”对于伪装普通毛绒玩偶这件事，有着独特的技巧。若是不利用契约感知的话，连零都不怎么感觉到他的存在。 乱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注意力回到五条悟和琴酒的交谈上。 然而，琴酒率先指出：“他并不是咒术师。”说的是乱步，言下之意昭然。 之前表现出两人交情的五条悟这时反而不开口了。但事实上，却是将话语权交给了乱步。 乱步完全没有被小看的不忿：“名侦探乱步大人接受了委托，代表横滨，来讨论赔偿问题的。” 五条悟举手：“我作证！” 看着比自己上课举手还要兴奋的五条悟，一直感觉怪怪的零，终于确定，五条悟这个人，好像似乎比自己还像小孩子。 其实完全是横滨方面三方会谈时，五条悟以咒术师的身份掌握了主动，选择了世界第一的侦探乱步作为横滨代表，他的合作者。 毕竟，世界第一这种称号才配得上最强咒术师五条悟。 当然，其中也有世界第一侦探拒绝然后被咒术师“绑架”，因为不会坐电车回去而妥协的过程被省略了。 琴酒扯了扯嘴角：“那是朗姆他个人的行为。” “哦~”五条悟表情轻佻，“神秘组织？黑衣组织还是乌鸦组织？你们似乎还没有解散吧。” 五条悟的笑容完全没收敛。 “刨除这个，黑泽家的事，难道不是应该由你来处理吗？还是说，你已经完全被原本的下属背叛了呢？” 琴酒的瞳孔不由缩了缩。 空气中一股凝滞的氛围扑面而来。站在琴酒身后的零，眼睛花了花，好像看见他的发尖变成了银白色。 零不由伸出了手，想要去碰触琴酒的发尖。 在他的手到达目的地前，零再次感受到那位自称“世界第一侦探”的目光。 零的手一歪，不小心碰到了琴酒的衣角。 琴酒似有所觉，瞳孔稍稍向眼角移动。 零快速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琴酒。然而，这时候的琴酒，视线已经再次回到五条悟的身上了。 而再去看琴酒那头垂到腰际的长发，是全然灿烂的金色。 是眼花了吗？ 五条悟眼罩下的眼睛闪了闪，感应到了琴酒身上一闪而逝的诅咒气息，心中了然。 控制得很好呢。也或许，是束缚的原因。 是因为旁边那个孩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23 11:22:36~2021-01-27 11:3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细雪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昨晚那场会谈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零早上醒来的时间，相较于平常，已经有些晚了。 柔软得要命的墨绿色床铺，将金发男孩整个人包裹住，只露出另一种柔软质感的男孩的发丝。 零嗅到从被子上传来的幻觉般存在的气味，清爽得不像是琴酒这个人所带来的印象。 但事实是，两者的气味如出一辙。 依赖似地在床铺中蹭了蹭，下一刻愣住，继而猛然清醒般摇了摇头，然而这样的动作，只是让无处不在拥着他的气味更加强烈地侵入他的感官当中。 零终于撑坐起来，棉被滑落，露出奶牛花纹的睡衣。 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因为揉搓眼睛而挂在他眼角的泪水，要掉不掉。 但也终于让人醒了过来。 ——虽然是琴酒的房间，但他人在昨天晚上离开了住处，也让零暂时安心在这个房间睡下。 原本零以为，他会睡不着。但事实，他意外地睡得很香甜。 “咚咚”的敲门声，让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零惊了一跳。 外面传来贝尔摩德的声音：“波本，该起床了。” 不知道怎么的，零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种调笑的意味。 没有听到零的回答，贝尔摩德再次敲了敲门。 虽然贝尔摩德不像那种会破门而入的人，但仍然有点担心的零，连忙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听力敏锐的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高跟鞋走远的声音。 …… 饭桌上，零没有见到伏特加和琴酒。而早餐是很简单的烤面包和热牛奶。 零首先抬眼看了眼贝尔摩德，对方一直在抚摸那只黑色的乌鸦。 “面包机烤的，热牛奶也并不难。” 她纤细的手指在黑色羽毛间移动，涂着口红的嘴唇勾起笑容：“小孩状态的你，还真是意外地好懂啊，波本。” 神秘主义者和曾经的神秘主义者，两者目光对上。 “波本？” 零认为，有时候范围不够精准的问题，或许能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然而贝尔摩德不按常理出牌。 “比起葡萄酒，琴酒更喜欢威士忌。” 刨去语气中零不甚明了的暧昧意味，这句话是从贝尔摩德角度得出的“波本”这个称号的来历。 带着点隐晦的一语双关。 贝尔摩德忽视了零现在的年纪和掌握的情报，只得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不为人知的秘密没人分享，就失了乐趣。但这一点，对于贝尔摩德显然并不适用。 她似乎从零的表情中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同样，零也不是一无所获。 总而言之，零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关系。 贝尔摩德忽然开口：“你昨天看到赤井秀一了吧？” “什么？” 男孩略有茫然，嘴巴边还带着喝牛奶留下的奶圈，他十分疑惑于笑得不能自已的贝尔摩德。 “你是说那个被枪|杀的男人？”零确实有听到琴酒提到这个名字，他也震惊于自己的态度，似乎对这种黑暗的事习以为常。 “嗯？”贝尔摩德意外地挑眉，“看来琴酒似乎估计错误啊。” 享受着按摩的乌鸦，回头看了眼男孩，黑色的眼珠中一闪红光，总让男孩觉得，似乎被打量了。 零用不太在乎的语气：“我应该对此有什么表示吗？” “不。”贝尔摩德摇头否定，“保持这一点，相信我，琴酒会高兴得爆炸。” 这什么见鬼的形容？ 完全想象不出黑漆漆的琴酒高兴的样子，如若存在，也会是之前见过的、那种带着嘲讽的冷哼吧。 在早餐结束前，贝尔摩德留下最后一句似感叹似肯定的话。 “相信你对他的影响力。” * 为了贝尔摩德最后那句话，零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真正的小孩子自然没发现，善于观察的柯南本应该察觉出一二的。 但他不知道是不是熬夜了，眼下带着些不太明显的黑色，久不久打上几个哈欠。 并且因为他的哈欠，性格有些迷马大哈的班主任小林老师也注意到了这边，顺便察觉出没怎么隐藏的零的敷衍。 小林老师内心做了关心小朋友的决定，面上还是按照原本的安排，向大家介绍了新来的副班主任：若狭留美。 这位若狭老师看起来迷迷糊糊，不怎么靠谱：鞠躬能撞上讲台，走路能平地摔。 引来了一年级B班的哄笑，但也因此轻松被孩子们喜欢上。 放学前，新来的若狭老师叫住少年侦探团加零，这人原本想关心关心班上孩子的小林老师暂时放弃了说教。 柯南和零都不知道，他们悄无声息地躲过力一劫。 “上次朋友的事，太谢谢你们了！” 若狭留美十分正式地向几个小孩鞠躬，正式得让人不好意思。 并没有什么印象的小孩子们，终于在她的提醒下，想起了几天前的事。 “啊！是那位大姐姐的朋友！”少年侦探团的小孩子们，对那位救下来的银发女子印象更加深刻。 灰原哀懒洋洋给柯南讲之前的事。 “是……是的。”除了迷糊，这位若狭老师还有些腼腆，说话时不时地就会结巴一下，“我的朋友叫浅香，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她一直很想感谢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邀请你们吗？” 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开心答应了。原本还想早点回去休息的柯南，也被大家缠着答应了。 零倒是想拒绝，但除了几个小孩的请求，若狭留美也保证：“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早一点吃饭，保证不耽误你们回家。” 这样便没了拒绝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琴酒会来接他。 在看到校门外停着的黑色保时捷时，零愣了一下。 本就因为贝尔摩德一句话，心不在焉一整天的零，自然没看到自己身后那一群人的表情。 柯南和灰原哀同时认出了琴酒的车，惊吓得手脚冰凉。 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同学向着车的方向走出一步，又马上停住的动作。 但两者之间距离并不远，琴酒不过是打开车门而已，长腿一迈，就几乎到了零的跟前。 以为他的车只是路过的两人—— “小哀，你怎么了？”步美最先发现她的异样。 发着抖的灰原哀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思维，脑海里一片空白。也许是身体的保护机制，自动帮她隔绝了外界的联系。 她根本没空注意旁边的柯南是什么情况，只感觉自己置身在粘腻而又冰冷的空间中。 对方投射来的视线，不断在提醒她——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时间在灰原哀的世界里变得极慢。但事实是，琴酒不过扫了一眼灰原哀和柯南，就被零发现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拉住了琴酒的衣服，但称呼的问题，又让他卡了壳。 琴酒没让他为难。 因为琴酒直接拉走了他。我行我素，又充满琴酒的风格。 在场的人都没有异议。或者说，根本没有反应—— 几个小孩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大哥哥太吓人了吧！” “啊？他把黑泽同学带走了！” “可是黑泽同学没反对，看起来也认识。” “欸，你说对吧，柯南？” 三人旁边，柯南到底强制冷静下来，随意打发了三人，看向已经停止打颤的灰原哀。 活蹦乱跳三人组又回头问他们的新老师：“若狭老师，应该没关系吧？” 若狭留美愣在原地，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听到孩子们的话，她缓缓应答：“没有关系……” “下次再请黑泽同学好了”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左眼灼烧般疼痛起来。 在她没心思注意的角落，柯南听到，灰原哀吐出的话语。 “琴酒的真名，黑泽……阵。” “黑泽……” 第31章 先不提琴酒的出现，对柯南和灰原哀的冲击。两人如“行尸走肉”般跟着步美等人，前往若狭老师家作客。 再说回琴酒和零这边。 伏特加载着两人到了一家餐厅，就很有眼色地闪人了。 零看着老老实实地跟在琴酒身后，其实整个人还在魂游天外。 琴酒带着他进了餐厅的包间，等到服务员被打发走，零才回过神来，然后看到餐桌上的餐点，又有些走神。 说不上全是他爱吃的东西，但零发现，没有一样，是他讨厌的。 但要说是琴酒特意照顾他，看起来又不太像。 并不招呼零，琴酒自顾自吃了起来。 当下两人也没对话，零也拿起面前的筷子。 直到安安静静地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几乎同时放下了餐具。 “贝尔摩德和你说了什么？” 琴酒首先开口，从零看见他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他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在零恢复前，唯一能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只可能是留下的贝尔摩德，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说了什么。 零的心情略显紧张：“没什么。” 一看就是假的。 琴酒显然不信，极轻地哼了声，但他没有抓着不放。 琴酒端起桌上的清酒喝了一口，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本不大的笔记本，放到零的面前。 零的注意力落在那酒杯上，脑中再次不其然想起贝尔摩德的话语来。 “比起葡萄酒，琴酒更喜欢威士忌。” 像是着魔般，零的嘴里吐出那句问语：“你喜欢什么酒？” 琴酒的眼睛落在男孩再次贴上了OK绷的脸上，目光灼人：“这就是贝尔摩德和你说的内容？” 零沉默不语，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手放在衣服上，不自觉紧了紧。 过了片刻，琴酒的声音才响起来。 “比起酒，我更愿意喝一杯冰水。” 听到琴酒的回答，零不自觉低下了头，紫灰色的眼睛中，泛起涟漪。 “呐，冰水。” “你要跟我走吗？” “小阵，不要为难零君。”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 “哥哥？” “明美！” “零？” 琴酒似有所觉：“你看了？” “没有。”急切地回答后，零就反应过来，糟糕了。 “记起多少？”琴酒直接忽视他的否认，“什么时候？昨天晚上？”琴酒直觉惊人，他确信，在来叶山时，人还没有想起属于安室透的记忆。 至于现在—— 琴酒眯了眯眼，看着对方躲闪的目光。 那么，就是只有小时候的记忆。属于安室透的记忆，还没有想起来吗？但不一定，也许只是擅长的演戏技巧的一次展示。 但琴酒并不在乎。 “回去了。” 他率先起身，还陷在紧张中的零，至少还记得抱上桌上的笔记本，但也自然没注意到，背过身去的琴酒，嘴角扬了扬。 * 找了个借口，柯南拉着明显神色不对的灰原哀跑到阳台上。 看了一眼正和若狭留美、以及那位神色冷淡似乎叫浅香的银发女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三人，柯南迫不及待开口。 “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泽同学和琴酒认识？” “我不知道。”灰原哀仍自为难着，眼前似乎出现了琴酒那双冰冷如毒蛇的眸子，“但是，黑泽阵是琴酒去人鱼岛时用的名字。” “那黑泽同学……” “……”灰原哀的瞳孔震了震，脑海中不由出现那个被琴酒抓住的那个晚上，禁不住抖动起来。 那猫捉耗子的态度，还有那一眼——琴酒绝对知道了，不仅是她，还包括，灰原哀的目光对上柯南略显担心的眼神。 她在心中默默接住之前的话：自然也包括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你在发抖，冷静一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柯南反倒镇定下来。少年侦探团们、阿笠博士、小哀、毛利小五郎叔叔，还有小兰，所有人的脸已经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要求自己安静下来。 灰原哀终于变得冷静了一些，她吸了口气，勉强按压住自己的手。尽量吐出清晰的语言。 “姐姐曾经说过，琴酒有一位……新娘。” 吐出这个词语，对于灰原哀是一个艰难的挑战，在这之前，她完全想象不出将两者搭配放在一起的效果。 现在她知道了。 其效果……灰原哀看了眼前的柯南一眼。 柯南：“？” 大概是柯南穿着女装向小兰求婚的程度吧。 灰原哀一下获取了曾经听说过的，吉田步美因为乌龙绑架事，被困在车子尾箱，因而吓得手足无措，大家劝说她想一点开心事时，那一刻笑出声的心情。 她也笑出声来了。 柯南：“？” “你没事吧？” 灰原哀这下是真的冷静下来了，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了。 “你不明白，琴酒那种人，如果你和他相处过，你完全想象不出他会有结婚的那一天。” “不过，姐姐曾经说地，琴酒的……新娘，”灰原哀顿了一下，说出这个词还是让她有点为难，“似乎是很小的时候，就定下的。” “这么说的话？” “嗯，姐姐知道那个人。”灰原哀点点头，“似乎也见过小时候的琴酒。但姐姐在组织里，一直都只是低层人员。我之前大多数时间也在国外留学，不然就是在研究室里。” 她和宫野明美相处时，并不喜欢聊组织的事，而姐姐，自从认识那个叫诸星大的家伙，聊天的内容更加被局限了。所以现在到了这会，需要知道那些情报时，反而为难起来。 客厅里，若狭留美被几个小孩逗得发出腼腆的笑。 名为浅香的银发女人，静静看着。她的手放在矮几下，紧紧交握着…… * “今天，你不出门吗？” 零歪了歪头，看着洗过澡，换了一身黑色睡袍的琴酒。 他穿着那身唯一的奶牛睡衣，已经先于琴酒洗过了。正抱着琴酒带回来给他的笔记本翻阅。 琴酒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需要取回来的东西，已经取回来了。今晚不需要再去了。” 至少这个态度，让原本有些担心的零，安心了下来。 看出零松了口气，琴酒挑了挑眉：“明天再看，睡觉了。” 零顿了一下，老实钻进了被窝。 琴酒关掉屋子里的灯，过了一会，掀开了另一边的被子。 零紧张了一下，感觉到身旁微微的热意，又放松下来。 不一会，便整个沉睡过去。 而闭着眼睛的琴酒，睁开在黑暗中微微泛着红色的眼睛，手掌在已经缩成一团的人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继而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零在海滨小镇上醒来。 感受着脚下白沙的触觉，零却能感知，自己正在做梦——六岁或者七岁时的梦境？ “零！”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零转头，一头短发的小女孩已经跑到跟前了：“零！” 零眨了眨眼睛，听到自己说:“明美。” “村里来了个怪小孩。”明美比划，“黑漆漆、亮晶晶。” “黑漆漆？亮晶晶？” …… 一会又是走在路边，一个鼻子尖尖的老爷爷拦住了零。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 零的目光落在老爷爷身边牵着的小孩身上。 黑色小西服、黑帽盖不住的一头长长银发。 阳光下，零点点头，果然是黑漆漆、亮晶晶。 …… “不许忘记！” 绿色的眼睛瞪着紫灰色。 “不会的！” “要签上契约！” “那是什么？” “你就像我这么写……” “写的是我的名字吗？” “是真名！认真写！” …… 小小年纪，已经初见性格的黑衣男孩，皱着眉。 “还要打上记号！” “怎么打？” 幼小的零满脸疑惑，然后面前一黑，紧接着，脸上感到一阵疼痛—— 零豁然睁大眼，挡在眼前的遮挡物——抬头，对方也正斜着眼向下睨着呢。 第32章 零掬起一捧水拍在自己脸上，试图掩盖透出的薄红。 然而一抬头—— 镜子里，金发男孩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显出几分像是被欺负的委屈。 同时，清晰的镜面里映照出男孩脸上的蝙蝠印记。 圆润的线条中和了它本应表现出的凌厉，即使是黑色，因为在这样一张脸上，也多了些可爱的意味。 而它代表的意义……男孩看得出了神。等到回神，手已经碰触到了冰冷的镜面。 然而，像是摸到什么噬人的东西，零快速地收回了手，又像是心虚一般回头。 门好好关着。 吸了一口气，零小心翼翼地扒开盥洗室的门，从留出的门缝里，往外看。 卧室里安安静静，没有琴酒的身影。 也许是去了别的房间洗漱。 零这样猜测着。 接着，他好好关上门，仔细地反锁。甚至细心地检查了两三遍。 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零才从随身清单里，取出琴酒之前给他的盒子。 最开始，零确实没有打开它。 因为琴酒虽然没有出口，但零敏锐地感应了的某种情绪。也许是“潘多拉盒子”折射出的某种不详意味，谋杀了他的好奇心。 艾利欧也曾说，不要急切去追寻自己的来历。那只是漫长生命的小小起点，是终将会知道的答案。 零听从了。 但在来叶山，中|枪男人的出现，让零有了一丝急切感，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 于是，在琴酒离开后，他打开了盒子。 回忆结束，零的手指碰上盒子上的乌鸦。触摸上的同时，盒盖弹起。 露出里边带着古旧材质的和纸。 规整的文字最下方，是并列的两个名字：黑泽阵和零。 这份文件的内容，说是同伴契约，实质……它起誓签订者同进同退，互相扶持，从签订之日起，至永眠之时止。 是另类的婚书。 他小时候，就是签下了这玩意儿。 镜子里，零安静地看着和纸上的文字，眼帘低垂，额前头发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 洗漱好，零从衣柜里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一堆衣服里挑出一套，穿上。 琴酒自己的衣服来来去去就那一个样式，且一溜黑色。 然而他给零准备的，倒是五颜六色，款式众多。 * 餐厅里，贝尔摩德、伏特加和琴酒都在。 贝尔摩德仍在逗弄着乌鸦。伏特加缩着脑袋，假装听不见。 “你看起来很高兴？” 伏特加的头都要戳到盘子里去了，但他还是偷眼看了一下琴酒，然而并没看出自家老大有什么高兴的表现。 这不还是黑着一张脸吗？ 琴酒慢条斯理地“你什么时候回组织？” “嗯？”贝尔摩德挑眉，“你倒是心狠，朗姆现在可是瓮中之鳖，你不怕他，我可担心他逼急了，拿我开刀。” “不会。” 贝尔摩德不太乐意：“boss还需要我照顾。” 说着，她的手指挠了挠乌鸦的下巴。那乌鸦像是十分享受地眯了眯眼睛。 琴酒的目光落在乌鸦上：“不用太久，伏特加会照顾好的。” 自己的名字被点，伏特加忙抬头回应：“我……” 奈何两人对他的反应都不在乎。 贝尔摩德挑眉：“你不会是故意支走我吧，和波本……” 刚走出来的零，疑惑地眨眨眼睛，波本似乎是他的代号。 贝尔摩德嘴角的笑容扩大，好整以暇地望向琴酒。 琴酒搁在桌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工藤新一……” “嗯？”这是贝尔摩德，她原本的笑容顿住，“琴酒你……” 一直游刃有余的笑容变得略显僵硬。 零似乎对两人的话题并不感兴趣，见两人没有解释的意向，继续走向自己原本的目标。 琴酒身边留下的位置，放好了没被动过的早餐。 琴酒十分自然地拉开旁边的座位，让男孩坐下。 伏特加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移动了两厘米。 贝尔摩德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又变回平常的样子。 然而琴酒似乎不再开口，贝尔摩德在心中叹气，终于服输：“琴酒，虽然我一直相信你，但是，你也知道，人鱼洞已经没了。” “今年的原料，自从雪莉叛逃，早就被朗姆抓在手中，他做的那些研究，恐怕，也没有留下来的了。” 琴酒忽略了贝尔摩德探究的眼神：“这一点不用你担心。” 低着头的零疑惑抬头，他刚刚感觉琴酒说话时，眼神好似从他身上掠过。 贝尔摩德见此，若有所思。 …… * 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 “喂，你看到了吧。”灰原哀面上还是平常冷冷淡淡的性子，只是眼睛里藏着某种担忧。 “嗯。”被她撞了一下，柯南回应地点点头，“看到了。” 送零来的车子，仍然是琴酒的保时捷。柯南也看到了，那个男人就坐在车里。 让人担忧的是，琴酒既没有找上灰原哀，也没有找上他。 两个人在这边担忧，那边，步美、光彦等三人围着零。 “黑泽同学，昨天接你的那个人是谁啊？” “看起来好凶。” “……是朋友。”零犹豫了一下，这样说着。 三人不疑有他，只有元太在一边嘀咕：真的是朋友吗？那个人居然会和小孩子做朋友。 不过他的注意力向来容易分散，很快就又融入大家的交流中。 步美：“真可惜，你昨天走了。” 元太：“若狭老师做的蛋包饭好好吃。”他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 光彦也说：“浅香姐姐邀请我们去最近新建的那个摩天轮玩呢。” “是啊是啊，要去吗？”步美满眼期待，“浅香姐姐买了所有人的票呢。” “浅香姐姐？”零带着点疑惑地吐出这个名字。 “对了，就是上次我们救的那个银发大姐姐。” 零的眼睛闪了闪，想起昨天，若狭老师好像确实提过这个名字。 “好。” …… “零同学？零同学？”步美的声音不由加大了声音。 零恍惚间清醒过来，眼睛从自称东都大学研究生的冲矢昴移开，低低问了声：“什么？” 步美瘪嘴：“我是问零同学你，要跟我们一起，送昴哥哥去那位新一哥哥的家吗？” “我们顺便可以去博士那里玩一会。”光彦接嘴。 零的目光闪了闪。 少年侦探团在放学后，邀请他一起参与前一天接到的委托。委托人是他们同校的同学开仁，委托内容则是调查他们家的奇怪房客。 然后在他们到达之后，公寓发生了火灾。 其中一名房客，就是顶着一头浅褐色头发的冲矢昴。这个人，总给零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明明笑眼眯眯和蔼可亲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就像现在一样。 在知道这位温柔可亲的大哥哥暂时没了住处后，柯南提出，让他住在名为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的家里。 明明是在向着柯南道谢，零却感受到那种被上下打量的感觉。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样想着，零准备答应步美跟着去看看的提议。然后，他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保时捷，不得不打消了原本的想法。 也不知道琴酒怎么回事，好似总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他。 他和少年侦探团挥挥手，向着车辆跑去。 “真是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朋友啊？”步美有些奇怪，“为什么总是来接零同学。” 小岛元太：“我们别管这个了，之前博士不是说，要请我们吃咖喱吗？我们还是快点去吧！” “恩。” “柯南！小哀！”圆谷光彦回头呼叫同伴。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柯南和冲矢昴，两人正盯着远处接零同学的车辆，镜片反射着要落不落的夕阳的光，让他有点看不清两人的表情。 直到柯南回应了一声，圆谷光彦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头。 另一边，吉田步美呼叫旁边的少女。 “走了，小哀，小哀？” 紧紧握着拳的女孩，终于感觉到了周身的危险气息消息：“嗯？嗯。” 无意识地跟在吉田步美的身后，灰原哀听着女孩“怎么大家都在走神啊”的抱怨，终于感觉到一点安慰般，放松了心情。 只是，身后，似乎还有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 保时捷356A 琴酒挂掉电话：“怎么不等我。” “你不是说，有事情吗？”抿抿嘴唇，零低着头回道，金发遮掩出一些阴影来。 “我只是说，会晚一点。”琴酒皱眉，但他也只是这样说说而已，并没有就此事进行深入的讨论，而是要求前座的伏特加开车。 “这周有安排吗？” 伏特加微微缩了缩身子，但并没有人注意他。 他老实开着车，脑中滑过自己的想法。他家老大和波本的关系，总让他有种危险的预感。但显然，他并没有在自家老大面前发表自己相关看法的机会。 而琴酒，也不会让人对此发表什么看法，无论是谁。 零不知为什么犹豫了一下：“和同学约好，去东都水族馆。” “那种地方，你会喜欢？”琴酒不解，甚至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过是一个大点的玻璃缸。” 零干巴巴回答：“是想去坐新建的摩天轮。” 琴酒仍然皱着眉，他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娱乐项目。 不知道为什么，零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之前救了一位名叫浅香的银发女子，她邀请我们去的。” 琴酒的脸色细微地变了一些，并不明显，零却看得分明。 “是吗？” 零听到他的嘴里吐出几个名字：“库拉索，浅香，朗姆……” “那就去吧。”零听到琴酒最后这样说。 第33章 东都水族馆。 小岛元太、圆谷光彦和吉田布美拉着名为浅香的女子，玩着小游戏。 看得出来，银发女子似乎很拘谨，但在三个孩子的带领下，笑容越来越自然。 另一边，灰原哀将江户川柯南拉到一边：“为什么要带那个人来？”她说话的时候，瞳孔微微震动，显出几分不安和害怕。 而她嘴中的那个人——站在两人不远处，正回过头来，对着两人微笑的，东都大学研究生，借住在阿笠博士隔壁的青年，冲矢昴。 柯南抬了抬眼镜，安慰：“冲矢先生不是坏人，别担心。” “喂！”灰原哀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浅褐色头发的青年看了过来，让她不由转过身避开。 冲矢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这位小小姐，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是我哪里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柯南直接往前走了一几步：“对了，昴哥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灰原哀站在原地，思绪翻飞。 “灰原同学。”零从身后叫住灰原哀。 灰原哀勉强打起精神应对：“黑泽同学，有什么事吗？” 她看到对方露出一个笑容。 零凑到对方的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宫野志保。” 灰原哀：“！” 男孩紫灰色的眼睛中多了些什么。 不再是学校里那个带着腼腆的男孩子了。 原本看起来天真的笑容，此时突然增添了几分属于大人的气质。但在灰原哀的眼里，他似敌非友，这种可靠和成熟就变成了某种令人害怕的属性。 “去旁边坐坐？” 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灰原哀感受到身上一冷，点点头。 …… 东都水族馆不远处的某栋建筑的高层上。 “喂，琴酒。”电话听筒里传来贝尔摩德粘腻的声音，“有任务了。” “嗯。”琴酒早有预料，懒洋洋地回应了一声。 就算贝尔摩德知道他的臭脾气，还是在电话那头翻了个不太斯文的白眼。 完全不想和琴酒有更多的交流，贝尔摩德快速交代情况。 “不知道库拉索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被派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组织。所以，朗姆要求，你能将她带回来。” “这家伙，真的以为那位先生死了以后，组织就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虽然并不担心琴酒，但她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库拉索可是朗姆的心腹，我看她被洗脑得可以。十有八九，是个陷阱，你自己注意点吧！” 然而，琴酒的回答仍是懒洋洋的简短一个字：“嗯。” ——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在边上的伏特加，见琴酒关掉手机，立刻上前：“老大，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 “你……” “安室透。”零直接回道，“和你、和江户川柯南、不对，工藤新一，一样的原因。” “APTX4896……”灰原哀的嘴中吐出一串数字，她的目光带着打量和难以置信，“可是，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你为什么会跟在琴酒的身边。” 零抽了抽嘴角：“这是另外的故事了。” 他不愿意多谈。 灰原哀的目光带着防备和不解：“那么，你想说什么？还有——”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本名。” 如果是琴酒透露的，也应该是代号。想到那个男人，灰原哀再次感受到那种冰冷的感觉。 “工藤新一之前应该交给你一份血液检验品，我要结果。” 灰原哀吸了口气，想起了这件事：“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工藤那家伙？” 零哼了一声：“我不想和讨厌的人共处。” “讨厌的人？”灰原哀冰蓝色的眸子中，盛满疑惑。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零却不打算帮她解除这个疑惑，“我需要那份血液检验结果的报告。我能拿出来的东西——” “APTX4869的解药……” 灰原哀几乎不能呼吸，她似乎能听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整个人穿越了这个世界，混沌地存在于某个空间中。 她没有去思考事情的真假，因为对方的这句话，至少让他感受到了某种唾手可得的可能。 然而，对方的下句话，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或者，宫野明美的死亡真相。” “你怎么选呢？雪莉。” “我选……” * “不好意思，没有其他的颜色了。”游戏小店的店员露出抱歉的表情，看向几人中唯一的成人。 对方玩飞镖游戏时，准头惊人，剩下的几个涂了色的小海豚挂件，全被她为旁边的三个小孩得了去。 名叫浅香的女子连连摆手，显得十分局促。 “我不需要这个。” 虽然如此，几个孩子还是有些失望。 见此，店员从旁边的柜子下拿出一只没有上过色的白色小海豚挂件：“如果不介意的话，收下这个吧。你们之后可以自己上色。” 浅香接过那只小挂件 。 孩子们开心起来。 吉田步美：“这个颜色和大姐姐的头发颜色很像呢！一样好看。” “是……是吗？” “当然。” 这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传递到旁边，进入冲矢昴和柯南的耳中，两人不由露出微笑。 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矢昴忽然意有所指：“这位浅香的发色，倒是长得很好。” “嗯？”柯南疑惑，“冲矢先生，你的意思是？” “他们称那种药为‘银色子弹’。” 柯南收起了脸上属于小孩子的表情，变得正经而认真，他抬了抬眼镜，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并试图提醒对方：“冲矢先生。” 冲矢昴低头，看他一眼，微微眯起的眼睑露出一条细缝，露出一些绿色。脸上原本的温和悉数退去，像是变了个人。 “已经来了。” 柯南看到他望向东都水族馆隔壁的高大建筑，然而，他的目光追随而去时，什么也没有看到。 “‘银色子弹’这种酒，主料是琴酒，作用是——驱魔。” * 和灰原哀分别，零没有再回去，转身进了水族馆。至于灰原哀会对其他人怎么说，这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水族馆里，其实人数算不上多，大多数游客的目光都被这次新扩建的摩天轮吸引了。 零循着比较暗的地方走。 也许是因为他人鱼的身份，玻璃对面的鱼类，总是会轻轻地在他走过时，撞撞玻璃。 幸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在角落里，零看见了某个正拿着点心逗鲨鱼的沙色风衣青年。他也倒不是逗鲨鱼，就是拿着块点心，对着玻璃里的鲨鱼挤眉瞪眼。 对面的鲨鱼也是呆呆的，张着牙，一会冲过来，一会又游走。 就是这样的游戏，风衣青年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零的走近，他才张嘴把东西扔进自己嘴里。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零的样子，目光在他腰间的玩偶上停留了一会，风衣青年，也即是太宰治，这才无所事事般背靠在玻璃展柜上。 “真是神奇。” 零皱了皱眉。他只知道对方是横滨的势力，并没有更深的了解。但这会，对方出现在这边，他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数。 见零不说话，他也不恼，安安心心在旁边当观众。 又过了那么一会，零才等到，他要等的那个人。 第34章 水族馆里响起了防火警报声，人群慌乱了一瞬间，便紧急撤离了出去。 而就在这些汹涌的浪潮里，响起“咄咄”的高跟鞋声音，绕过转角，银发女子走了出来。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透明玻璃另一面，仍自由地游弋的鱼类。在被观看的同时，也许它们也在嗤笑一墙之隔的人类？ 脸上无一丝焦虑的孩子、迎面走来的淡定女人，还有似乎游离在外的、靠着玻璃展柜的风衣青年，被喧闹的世界抛弃在这样一个角落。 “我该叫你浅香，还是库拉索？” “波本、安室透、降谷零，还是黑泽零？” 风衣青年，也即太宰治不由吹了声口哨，得了一高一矮两道视线，他耸耸肩：“你们继续。” 库拉索皱了皱眉。 “组织已经分崩离析，朗姆让我问你，你真的确定要站在琴酒那边？” “那实在是太好了。”零慢悠悠地说道，“至少琴酒不会想要拿我当实验品。” “至于你，确定要做朗姆的傀儡吗？”男孩抬头，“浅香？” 男孩有一双澄净的眼睛。 像是被刺伤，库拉索捂住左眼：“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么幸运的。” 笑了声，紫灰色的眼睛中浮现一抹冷意。 “是啊，能够亲眼看到组织毁灭，我实在太幸运了。毕竟还有很多人，都等不到这天。” “不过我会记得，在解决朗姆后，把这件喜事告诉他们。” 库拉索不以为然。 零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又变了变：“所以，你是早就想好，利用那几个孩子，骗我来的吗？” 库拉索觉得眼睛更痛了，手掌隔着薄薄的皮肤，轻轻按压在眼球上，也不能阻止那股深入的疼痛。 “无论是雪莉还是那位小侦探，你以为可以瞒过他吗？” 太宰治瞄了一眼水族馆，发现所有人都已然撤退，整个水族馆，想必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族馆的建筑材料比较隔音，待在现在这个位置，居然连一丝外面的声响都听不到。 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还有库拉索。她捂着眼睛的手，不受控制地扭了扭，莫名其妙缠绕着出现青紫的痕迹。 最终，那手扭转过来，虽然仍挡着眼睛的部分，但却是手背贴着眼皮，手心向着零的方向展开着。 记忆中一晃而过的掌纹——俗称为“感情线”和“智慧线”的掌纹，已然化成了某种让人惊诧的东西。 库拉索的身子颤了颤，掌心的口子像是嘴巴一般，霍然张开，露出细密的牙齿。 太宰治夸张地跳起来，躲到零的身后：“那位黑泽先生，可没说过，对付的是这种东西啊！” 只是两者的身高差距有些大，这个动作看来有点可笑，完全遮不住他的身子。 零向后退了退。 库拉索手掌心的东西尖叫了一声，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又古怪起来。 库拉索脸上闪过一阵挣扎，原本举着的手掌移开，露出她一直闭着的眼睛。 库拉索在记忆方面，异于常人，被朗姆培养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她最突出的外形特点就是那双几近透明的双眼——此时，右眼还是平常的样子，左眼却变成全然的黑色。 太宰治看到那只黑色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一丝金色，想要再看仔细些时，却又无所踪迹了。 “波本。”库拉索喘了口气，声音压抑变调，眼睛微微颤动，瞪了过来，“那么就承受卧底应该得到的惩罚吧——” “就像……苏格兰一样。” 零猛地抬头。 太宰治感觉身前小孩气质的突变，还来不及进一步观察，四周的情况就为之一变。 从库拉索手心里的嘴巴之前尖叫声响起后，周围就开始蠢蠢欲动的东西终于露出真面目。 奇形怪状像是什么泥巴怪、巨大的变形虫之类的东西，突兀地将零包围了。 相比零淡定的脸色，太宰治期期艾艾：“我竟然和这些东西生活在一个次元，太丑陋了吧！” 颇有种角色颠倒的错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下一刻，它们就忍不住开始攻击。 “别想挨着我啊！”太宰治游刃有余地躲过某条甩向他的“舌头”，脸上露出赞叹的神色—— 不是对攻击他们的东西，而是在他躲过后，被盯上的目标。 零抬脚、偏头，躲过一波攻击，眼睛在四周扫过，接着靠近因为攻击而和他分出些距离的太宰治。 相比于太宰治手放在口袋里，全程漫不经心的动作，零就显得“手忙脚乱”了些，但这完全是因为他属于幼年体的身高带来的。 但这并不是说他的躲避动作有多艰难。 虽然因为APTX4869回复成幼年体，但人鱼方面的力量本来就比人类要强一些，比不上人鱼成年体，但与成年人类相比，就显得绰绰有余了。 所谓的“手忙脚乱”不过是因为动作太快灵活，以及敌人的攻击总是和人类的攻击有细微的差别，造成的。 所以，场面上虽然敌人的气势有些浩大，但实质上，两者之间表现出来的对峙情况，不过是五五平分。 在场的三“人”都明白这一点。 库拉索掌心的东西扭了扭，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零和太宰治的动作不由一滞，只觉对面的攻击忽然强力了许多。而且，原本有些散乱的攻击，似乎变得规整起来。 对方的攻击加快，零躲避的动作就慢了一些，只能选择就地一滚，避开一只全身蓝色的“外星虫”一样的怪物。 原本还算宽阔的观赏通道，被挤得十分狭窄。 于是，零的滚动堪堪靠着玻璃展柜停下。太宰治一脚踹飞了跟着涌上来的怪物。 然后，更多的涌了上来。有身上附着透明粘液的家伙，在地上拖出痕迹。 太宰治挑了挑眉，做了个发呕的表情，非常自然地一闪身，往旁边溜了：“被这样的东西杀死，也实在太恶心了。” 随着他的动作，靠坐在玻璃墙上的零便露了出来。 眼见敌人就要全部扑在他的身上—— 零一拳砸在玻璃墙上，瞬间上面产生了一道裂痕，在对面扑来的瞬间，下一拳接着落了上去，汹涌的水流将狰狞着脸的家伙冲得七曲八歪。 水中自然是有鱼的。 太宰治甚至看到一只脑袋比较小的“怪物”一头扎进了鲨鱼的嘴里。 除了敌人，打破玻璃的零也被涌出的水浇了个透。但他是人鱼，相比陆地，自然是水让他感觉更亲切。 水流袭来时，库拉索不自觉抬起手，挡了挡，手心上的那张嘴巴也被浇了个透。 但也正因为此，这个东西对场上其他怪物的控制，也为之一弱。 “库拉索！”它气急败坏地召唤自己的寄生体。 于是，虽然满地的怪物被水冲散了，但零也迎来了另一个对手。相比之前虽然数量多，但智商不怎么样的敌人，显然，库拉索更让人觉得棘手。 被水冲过的地板因为水面是显得发亮，一些半大不小的鱼类躺在地上，张着嘴呼吸着。而库拉索穿着高跟鞋，却在这样的地面上，十分敏捷地冲了过来。 零借助着地面上的水，脚在残破的墙面上借力，整个人滑了出去，躲过库拉索的长腿。 他在滑出去后，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就站了起来。 当然，库拉索的动作也不可谓不快。在零滑出去后，身上马上反应了过来，整个人一转身，再次面对零。 尤其是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开阔的场所。 但让人疑惑的是，库拉索的动作十分灵活，而零虽然力量见长，但到底慢了一些，却能次次躲过库拉索的攻击。 看起来，就像是零能预测她的动作一样……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零腰间的摇摇欲坠的玩偶上。明明没有一点相关性，他却总是控制不住将目光落在那上面。 水族馆外传来一阵爆裂声。 零和库拉索却好像打出了火气，并未理会。唯一老神在在的太宰治也表现得无所谓，只是时不时踹掉一两只想要攻过来的怪东西。 这些怪物，在零和库拉索打起来以后，就不怎么动了。 看起来，似乎只是被控制的低级生物。太宰治摸着下巴想。 打斗直到水族馆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才被迫暂时停止。因为天花板也开始了震颤。 他和库拉索各退了一步，互相防备着。 承重的柱子也开始断裂，石头、天花板特物品开始不断掉落…… 第35章 太宰治犹豫了一下。 虽然和琴酒达成了合作协议，但他可没有照顾对方“小情人”的打算。只是，刚刚这位“小”情人的表现，让他有点犹豫。 那种面对危机的预判，很像某个人。 回忆的感觉算不上好受。 这种感觉，像是附着在后颈毛发上的苍耳，取不掉，又扎得人又疼又痒。自然是可以拔除的，但那苍耳的样子，实在让人怜爱，不舍丢弃。 原本这颗苍耳已经被抛在脑后，他也已经习惯了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 半个月前，横滨的海边墓园发生了墓地破坏事件——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总有些人，妄想踏入别人的净土后还能全身而退。 和琴酒的合作协议，不过是某种达到最优解的选择。下意识地选择了曾经的教导者的应对态度，让往事再次纠葛在心尖。 这一思考的停顿，零陷入了危机。 作为巫师的使魔，最重要的作用是帮助巫师吸收多余的力量，防止力量暴涨。但这并不是说，使魔就全无其他作用了。 除了辅助主人施放法术，不同的使魔还有不同的作用。就像艾利欧认识的那个人鱼巫师，他的使魔的作用是，炼药专精。 据说那位人鱼巫师是位炼药大师。 而零的使魔，对零的加持，似乎是某种预测的能力。他为零提供了几秒后敌人的动作轨迹。 但这并不是零的能力，所以他不得不不断消耗能量为使魔“助”提供能力产生的能量来源。这种转换的消耗是巨大的。 不过是几分钟，零就感觉到能量供应有点供不应求了。 水族馆外的突变，虽说带来了某种危机，但也暂时打断了零和库拉索的对峙，让零能够缓一缓。 APTX4869的极小概率让服用者恢复年少，同时，也提高了服用者的素质。 灰原哀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她自己就是现成的实验体。原本的头脑就十分厉害了，在变回幼年体后，思维更加敏捷了。 但APTX4869在零的身上，除了让他变回幼年，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零想过，也许，APTX4869对人鱼的作用并不大。 但人鱼的体质已经足够好了，远远高于受过训练的普通人。 所以，虽然知道库拉索经过严密的训练，身手异于常人，但还是让与他对战的零，感到有些吃惊。对方的有些动作反应，其实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类的超常发挥了。 水族馆内坍塌的墙面和天花板等，说是给零造成危险，还不如说是在给库拉索制造障碍。 只是这当然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 原本被冲得七零八散的怪物——据那位自称天下第一、戴着黑眼罩、似乎和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因为甜点而产生纠纷的白毛咒术师的所说，这东西应该是某种人为制作出来的所谓“咒灵”。 它们的等级并不高，看起来并不具有太高的智慧，却听从库拉索身上寄生物的命令。刚刚被水冲散，这会却又零星着合拢来，试图继续之前的命令。 躲过掉落的天花板，稳住在地面摇晃中失去平衡的身体，警惕着库拉索的攻击的零，一回神，便是应对着被围攻的局面。 他倒是并不害怕，只是形势并不乐观。 一脚踹翻两只忍不住想要接近的咒灵，零一边盯着库拉索，一边在不断掉落的墙皮之类的东西中，寻找退路。 库拉索没动，围攻的咒灵却像是感应到什么，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原本看好的脱身路线被密密麻麻的咒灵挤满，似乎和最初人鱼觉醒的时，遭遇怪物的情景一模一样。 只除了，那次身边还有琴酒。 思维一顿，眼前快速晃过的身影和脑海中的黑影重叠在一起。 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似乎上一秒还能看见空中的残影，下一秒人已经在跟前了。 琴酒的帽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身上还是长长的风衣，似乎被什么打湿了。一头不知为什么变成了银色的长发，柔顺地帖着风衣。 他的出现十分突然，以至于所到之处，咒灵皆被驱逐，却无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与他相对的零，也只看见他带起的风暴。 待到在簌簌掉落的灰泥中，空气中传出咒灵凄厉的叫声，库拉索才好似慢了一拍反应过来。 她忌讳地看了一眼琴酒冰冷的眼神，转身就退。 零动了动，想拦住她。他还记挂着对方吞口而出的那句话。 ——琴酒一把提溜住了他。 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短衫，套了件黑色的马甲，身上被水浇透了，就连一头蓬松的金发也可怜巴巴地贴在脸上。 琴酒抓着零的马甲，轻易将人提了起来。潮湿的触感让他皱眉。 零盯着库拉索的背影，她几个起落间，就冲出了水族馆。 零回头瞪向琴酒，原本想不管不顾地抱怨、乃至咒骂，但已经恢复的安室透的记忆和降谷零的记忆，让他感到很是别扭。 零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仿佛昨日再现。 琴酒换了只手，也不嫌湿，单手将人抱了起来，只是这次，手里的人鱼变成了金发小孩。 而零也没发觉，自己下意识地往琴酒身上贴了贴。 水族馆还在东倒西歪，却奇怪地支持住了。琴酒带着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被忽略地太宰治，默默跟在后面。他既没有作乱，也没有开口打趣。一张习惯了笑脸完全冷淡下来，有种拒人千里的冰冷。这样的他，若是熟人见了，恐怕得惊讶得摔掉下巴。 …… 一走出水族馆，零就发现，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普通人，应该是先前的火警让大家都疏散了。 待在现场的跑来跑去的，有消防人员，闻讯赶来的警察，还有一些……零的目光闪了闪，一些奇怪的人。 有过一面之缘的眼罩高个子，带着几个像是高中生的少年、少女，混在人群中，却显眼得被零一眼发现。 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上班族，但零一眼就能看出来，像是公职人员的人。 看起来，水族馆被破坏成那样，还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就在这些人的身上了。另外—— 琴酒或许是故意将人放走的。 老鼠的结局，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琴酒抱着人，转身就要往伏特加停车的地方走。 他不在乎咒术师们有没有抓到库拉索，也并不惧怕他的踪迹被警察们发现。不过手里的小鬼，倒是需要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哪怕对方是条鱼。 不过也正因为琴酒这种不在乎自己被发现的行径，让他被几个小鬼头拦住了。 叫住他的是侦探团的孩子。当然，喊的不是琴酒，而是零。不过对方口中“黑泽同学”的称呼，还是让琴酒愉悦了那么一秒。 立于阴影中的琴酒，微一偏头，满头银发转为金丝。 吉田步美、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在三人背后，是伸着手明显没叫停三个小孩的江户川柯南、站在他旁边咬牙坚持的灰原哀。接着，琴酒的目光看向两个“孩子”身后，眯着眼的东都大学研究生：冲矢昴。 三个小孩喘着气，语气焦虑：“黑泽同学，你有没有看到浅香姐姐？” “我们到处都没找到她。” 零沉默了一下：“没有看到……你们没有找到她吗？” “她说去上厕所，我们听到火警的声音，然后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的人。” “怎么办？”吉田步美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才刚被安慰好。她听到零的回答，忍不住再次哭了出来。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连忙安慰她。 已经恢复安室透记忆的零，自然是很擅长安慰人的。但他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做这件事。 琴酒冷声打断了三人。 他本没必要这么做，以他的性格，当场转身走人才是正常。 “他要回去换衣服。” 三个小孩被他突然张嘴以及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吉田步美哭到一半的动作也被吓停。 “是！” 目送两人离开。 第36章 一路无话，等到了地，零仍被一路提溜着，然后一脸懵然地被扔进了浴室。 人鱼形态下和人形态不同，对水的感受也不一样。也是这么会，零才感受到，紧贴在身上的湿衣物，是多么让人不舒服。 琴酒又打开了门，把他的睡衣扔了过来。见他站在原地未动，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些嫌弃。 “怎么还站着？” 零被睡衣罩了个披头盖脸，费力气从中钻出来，一头金发乱成一团，便得了这么一句话。 他气性上来，狠狠剜琴酒一眼。只是气鼓鼓的脸颊，没什么说服力。 幼年体和成年体共用一张脸的结果就是，总让人联想到另外一面——开心的、生气的，不可一世抑或故作倔强。 表情丰富的人，身上总有股让人沉溺的生气。 琴酒抿了抿唇转身关上了浴室。 零听着一门之隔外，伏特加来寻琴酒的声音，又听见两人离开房间，这才脱下湿掉的衣服，泡进暖呼呼的热水中。 …… 琴酒扔给他的睡衣不知道是谁准备的。黑色软绸裁剪成儿童睡衣的样式，却被零穿出一股成熟的味道。 因为材料算得上舒适，零也就没换下来——他之前那套睡衣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 他也不是故意要找之前的睡衣，只是在感觉身上衣服的料子似乎有些眼熟，翻开衣柜，确认了琴酒睡袍的料子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后，发现在衣柜里多出了些衣物后，他之前带过来的衣服，好似都找不到了。 琴酒和伏特加大概没聊什么重要的事。因为他很快就回来了。 ——顶着那头银发。 零盯着他看了半天，琴酒的耳朵……似乎有些尖。 虽然琴酒算不上皮肤白皙或者苍白，但尖耳、一闪而逝的红眼，成天戴着黑帽，笼罩在黑色风衣下，以及看起来就别有意味的蝙蝠标志。 像某种神秘生物。 百分之五十。 还有一半的可能。并不害怕阳光，也不吸食血液…… 零的目光落在琴酒的嘴唇上。 琴酒的唇很薄，天生是嘲讽的角度。好看是好看的，但配着有些阴暗的另一面，让人看着生厌、生怖。 只是，会有尖尖的牙齿吗？ 咬人的时候挺疼。但要让他回忆被故意忘记的记忆，实在有些为难。 琴酒也任由他看着。 原本零应该有很多种方式来试探今晚之事，但如今两人的关系 ……即使是他，一时也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他对琴酒的观感很复杂。 在属于降谷零的幼时记忆里，如果抛开他被“骗”着签下的契约，琴酒其实并不算特别。 幼时曾因为皮肤的颜色，而受到某些孩子的排挤，但零天生不是什么软弱的人。 任何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当行为，都被他还了回去。而一些因为慕强心理而选择要站在他身后的孩子，零直接拒绝了。 他就是那样的性格。 不过也正因为这种“不识好歹”，他幼时的生活算不上普遍意义上的“好”。也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认识了宫野明美一家。 而琴酒的出现，要更晚一些。那时候，宫野明美已经算得上是他的玩伴了。不过显然，同样性别的男孩子，更能玩到一块儿去。 琴酒小时候，远不及成年后的冷漠。 世间万物的幼崽大抵是长得可爱的。这或许是生物生存的本能，用弱小来获取保护，即便是强者，大多数情况下也遵循这一理论。 所以琴酒那时候，长得是真的好看又可爱。和现在略显立体的五官不同，甚至还带着未散去的一丝婴儿肥。 抛却一切偏见，零觉得，那时候的琴酒可比他可爱多了——至少在肤色上。 他们的性子也很相似。 彼时，他们认识的那一天，最早是明美说，有一个怪小孩。 然后在某个时间点，他再次和附近的小孩“友好”交流时，撞上了问路的陌生人。 当时琴酒用一种现在看略显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像是某种评估。 他那时候，正将一个小孩按在地上揍，而穿着小西装、看起来像是什么富家小少爷的琴酒的打量，他只以为是属于一种比其他孩子来得更加“矜持”的审视与评估。 后来，琴酒和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住了下来。从而经常出现在他的身边，于是两人也越加熟悉……只是，那时候的他可比现在天真多了。 所以长大后，成为卧底，进入组织后的零，已经将小时候的这段经历忘却在脑后了。 在组织中，他殚精竭虑地为事业忙碌着，很快得了朗姆的赏识，获得了波本的代号。 顶头上司朗姆对琴酒很忌惮。于是，虽然同为组织的核心成员，他却鲜少与琴酒交流。而因为琴酒那头明显的金发，让他完全没将人往一头银发的黑泽阵上想。 这样说起来，获得组织称号的那一天，忽然前来的那位先生，似乎也有些眼熟……不过，怎么可能呢？跟在黑泽阵身边的老人，明显在两人的位置中，保持着从者的位置。 琴酒看着皱眉眨眼、表情丰富的男孩，一下回忆起了对方按着鼻青脸肿的小孩一顿痛揍的情形。 和零类似，其实琴酒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他太过习惯不动声色了。 “库拉索……”回过神来，零最终冲口而出的是库拉索的事。 琴酒面上不显：“那些咒术师会找到她的。” “咒术师？” 零对咒术师的了解很少，似乎艾利欧曾经提过一嘴。 “黑泽家……曾经也是咒术师一员。”没想到，琴酒反而主动提及了问题的关键，“不过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脱离，现在与那边已经没什么联系。” “但诅咒的来源是人类的负面能量，那些东西从来没有消退的一天。” 从琴酒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此事的漠不关心，零反而有些好奇。 “那你追求的是什么？”零是真的感觉奇怪，看起来琴酒并没有什么寻常的追求，可他却是组织中最忠诚的守卫和清理者。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奇妙，琴酒这样的人却甘于守着这样一个“小”组织。 琴酒蹙眉：“组织……算是家业。” “那……” “不是遗留的财产。”琴酒知道零误会了，他整理语言，“几百年前，身为咒术师的黑泽与名为乌丸的诅咒结合，诞生了两支血脉。” “黑泽是接近人类的吸血鬼，乌丸是标志为乌鸦的诅咒。” “虽然因为异类相合，产生了有别于人类的高资质血脉。但同时，两者也皆有缺憾。” “几百年过去，黑泽家只剩下我，家族留下了解决缺憾的办法。而乌丸创立了组织，寻求解决他们那一支缺憾之法。” 难怪。 零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比如说，组织的各项药物研究。如果不是因为还涉足了一些黑色产业，简直就是医学界的楷模。 “组织里的卧底？” 说这话的时候，零顿了一下。因为这话将所有东西都摊开来讲了，甚至包括他之前故意是忽略的、他的另一个身份。 虽然这身份早就被琴酒看得清清楚楚，零不是什么幼稚的人，这种时候不会去纠结这种东西，他要得到的是，所有隐藏的事实。 “为了‘银色子弹’。” APTX4869。 “为了这种毒药？不对……”零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为了‘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一下子，所有的线索在脑中汇合在一起，连成逻辑融洽的网。 琴酒给了肯定的答案。 “原料是人鱼巫师制作‘青春|药水’的主料，对人体和对诅咒会产生不同的作用。” “人鱼巫师的‘青春|药水’，是将时光倒置，重塑身躯。乌丸想得到到祛除血脉中诅咒的净化作用。而人类……” 想要的是时光倒置。 难怪组织吸引的只是人类。显然，诅咒并不需要净化。 “那库拉索？”零忽然想到库拉索手掌上，那个可以控制咒灵的“嘴巴”。不过他稍一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情况。 朗姆走到了组织的高位，恐怕对组织的真实目的了解得差不多了。但他只是普通人类，恐怕产生了别的心思了吧。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琴酒开口打断了零的思考，墨绿色的眸子落在零的脸上，“公安卧底，零先生？” “想要违背契约吗？” 第37章 头脑昏沉地从宽阔的床铺中钻出来，零还有些茫然。他晕乎了好一会，并且使劲揉了揉脸，这才起床。 屋子里安安静静，看起来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零还带着些迷糊，就这样走出了房间。 结果到了客厅，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个伏特加，并一只鸟。 伏特加正在准备早餐。 别看他长得像是“笨手笨脚”的款式，却十分擅长照顾人。这段时间，除非时间不够，都是伏特加来准备餐点。 零意外的同时，感觉有些亲切。 正在梳理台前忙碌的伏特加一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零，一边继续着手上的收尾工作，一边交代情况。 “老大有事回组织一趟。”把手上的早餐放到已经坐到餐桌前的零面前，犹豫了一下，“老大说，这只乌鸦暂时由你照顾。” 零瞟了一眼蹲在另一头吃着煮玉米粒的乌鸦，很眼熟。 虽然因为制作餐点而和零有了一定的默契，但“波本”是老大的“情人”这种事，还是让伏特加有点难以给出“适当”的反应。 伏特加脱下身上那条不太符合他形象的围裙，急匆匆丢下句“我回去了、照顾好乌鸦”，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一样，很快消失。 零全然没有食欲，只拿过旁边的牛奶喝了一口，看向还在啄食玉米粒的黑鸟。 “乌丸？” 乌鸦偏偏头，戳了一口煮得香甜软糯的玉米粒。 ——看起来像是只贪吃鬼。 零戳了戳面前的煎蛋和面包，嘴上随意补充道：“乌丸先生怎么不继续跟着苦艾酒。” 乌鸦张了张嘴，冒出一个年轻的声音。 “黑泽家的小人鱼，别试探了。” “咦？”零从食物中探出头，有些疑惑，猜测的东西似乎和现实有些出入。 那乌鸦又啄了口吃的：“我只是乌丸莲耶死去后留下的‘壳’而已，并不是他本人。” “‘壳’？” “所谓的空壳罢了。” 乌鸦：“乌莲家族身上的诅咒，使中咒者延长了生命，但也让其在死后化成没有人性和理智的低级咒灵。乌丸莲耶可不愿意变成形走的尸体，他毁掉了自己的灵魂。我不过是拥有他记忆的诅咒。” 说着，乌鸦的身体扭曲了形状，形成了烟雾状的老人——看不清的脸部五官，依稀正是零曾经见过的模样。 展示了一通“人形”，黑雾再次变回乌鸦。 “这么说的话……”零若有所思，“所以你会跟在苦艾酒的身边，是因为乌丸莲耶记忆的原因。” “毕竟那家伙，担心的人，也就只有琴酒和她了嘛。”乌鸦无所谓地吐出这句话，在桌上走来走去，吃完了玉米粒，又盯上了零面前的食物，“可以给我点你的早餐吗？面包屑就可以。” 零无所谓地将盘子推了过去。 “吃吧。”他有些好奇，“你吃这种普通人类食物吗？” 乌鸦埋首其中，呜咽着几句话：“诅咒因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自然也最喜爱人类的负面情绪。” 它从食物中抬起头来，眼睛中红色的部分格外亮眼。 “所以，诅咒会故意逗弄食物。不过——” 零点头，等着听后面的解释。 “乌丸算是‘献祭’了自己的灵魂，那东西很管饱……至少在我消失前，不过，虽然这样，还是需要消耗一些人类的食物，换取在此间的暂时居住的能量啊。”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盘子里的食物已经消失了一大半。零怀疑地看向乌鸦的肚子：真的不是因为嘴馋吗？ “……你那只使魔不需要吃东西吗？”没有发现零隐秘的打量，乌鸦吃得头也不抬，“虽然取得了这个世界的暂时居住权，不过还是要注意储备大量能量啊。” “嗯？”零取下趴在自己肩膀上呼呼大睡的使魔，“靠睡觉不行吗？” 乌鸦摇摇头：“怎么可能？那不过是在消耗与这个世界的羁绊罢了。” “你们人鱼也算得上是长生种了，告诉你一些彼世的消息，应该无所谓——你的使魔虽然因为和你签订契约才滞留在此，但最根本的缘由是因为他和这个世界的羁绊。但他的灵魂，还是属于彼世的，除非得到彼世的许可。所以，你最好还是让他找到与此间的羁绊。” “——睡觉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零皱眉：“艾利欧没提过这个。” “艾利欧？” 零试探着道：“他的本名是库洛·里多。” “哦，那个大魔法师。”乌鸦点点头，“我知道他，能够看破命运线的大魔法师。”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你的使魔有自己既定的命运，顺其自然吧。” “既然如此。”零笑道，“那你的提点，应该也是在命运之中的吧。可以告诉我吗？让我的使魔长久居住在此间的办法。” 一人一鸟对视片刻。 “重点是羁绊，喜欢的东西，无论是食物还是什么。也许，你可以尝试寻找他的过去。” “过去……” 撑着脑袋，零不由伸出手指戳了戳了被放在桌子上的玩偶，有点无奈：“这可就难了啊。” * 米花町2丁目，工藤宅。 冲矢昴喝掉一杯咖啡，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听到了敲门声。 天色稍算得上早。 思考了一下，冲矢昴没有让对方等多久，打开了门。 “冲矢先生。”是江户川柯南。 两人对视一眼，冲矢昴瞟了一眼门外两边路的尽头，这会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这才安心和身边的柯南进了室内。 冲矢昴问：“怎么这时候过来？” “冲矢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柯南抬头看着眯着眼睛的男人，眼神中带着属于侦探的探究，“FBI投入了这么多力量，黑衣组织，真的有那么大的势力吗？”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柯南抬了抬眼镜：“因为很好奇，不管是你们FBI还是日本的公安，似乎对他们穷追不舍，但好像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夸赞中带着试探：“像冲矢先生这样优秀的人，似乎也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的信息。” “日本公安？你是说波本？”说到“波本”，冲矢昴陡地露出绿色的眸子，“那个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的脸上因为易容的关系，并不能看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柯南倒是凭借着侦探的敏锐，看出冲矢昴眼中带着的几分复杂。 “冲矢先生，你和安室……先生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早就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波本的身份，柯南这样问道。只是现在安室透的形象：黑泽零，让他在提及他时，有些犹豫。 冲矢昴愣了一下，走了一下神。 “一个笨蛋的朋友，她说，要好好照顾他。不过那家伙，并不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而且……” “什么？” 说到这里，柯南又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之前那种复杂的情绪。但冲矢昴似乎并不想提及太多，已经住了嘴。 冲矢昴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什么，没料到，一大早上的，居然来了第二位客人。 他在敲门声中住了嘴，给了柯南一个眼神后，前往窗边看了看。 冲矢昴愣了一下，在柯南疑惑的眼神中，出了屋子，去开院门。 等他走开，柯南走到窗边一看，露出同样的怔愣表情。 院门后，站着背着书包的零。 …… 所有人进了屋子。 冲矢昴：“大驾光临，公安先生贵客。” 话虽这样说，他却没做出平常的伪装状态，眼神落在对方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忘记了遮挡的印记上，语气中带着点光明正大的试探。 这时所有人正正好才进屋，还没入座，冲矢昴就这样发话，让柯南有点惊讶。他站在零的后面，如此这般，惊讶的目光正好对上一双红豆豆眼睛。 柯南细一打量，发现零背上的书包里，装着一只黑黢黢的动物。细长尖喙从一边露出来——是只黑乌鸦。 而从进门开始，就格外沉默的零，终于开了口。 “雪莉……我找宫野志保……” 冲矢昴：“？” 他略显疑惑，终于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金发男孩的脸上，泛着一丝不太正常的红晕。 柯南：“发烧了？” “嗯？”零有些迟钝地转头，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 “发烧了吗？”冲矢昴有些迟疑，“所以，是敲错了门吗？” 那这位公安先生，实在也太脆弱了一些，居然因为发烧走错了地方，还老实跟着他们进了屋。 零抚着脑袋，感觉一圈圈地疼，早上起来后的头昏脑涨，似乎严重了很多，眼睛一圈圈发晕。但心中还记挂着事情。 柯南和冲矢昴连忙将人扶到沙发上。 看着乖乖斜靠着沙发背的男孩，柯南和冲矢昴面面相觑。 男孩背上的书包中，黑色乌鸦蹦了出来。 第38章 灰原哀取下耳朵上的听诊器，对着脸露担忧和疑惑的柯南说道：“只是普通感冒，有点轻微发烧现象。” 脸烧得红红的零躺在沙发上，长长睫毛耷拉在脸上。一只黑色乌鸦站在他头顶的沙发扶手上，似有看护之意。 “发烧吗？难道是昨晚？” 柯南低声念叨一句，自然而然想到昨晚琴酒抱着混身湿透的零。 灰原哀双手环胸，不置可否。她的目光在柯南身后的冲矢昴的脸上游移——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出现，似乎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下一秒，对方抓住了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灰原哀一惊，控制不住身体中发出的危险信号。 柯南似无所觉：“灰原，你和……黑泽同学，他晕过去前，曾经说过，他是来找你的。” 他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搭上线的。 “你……”灰原哀瞟一眼站在一边的冲矢昴，似想说什么又有所顾忌。 站在柜台的的乌鸦，偏转着鸟类的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柯南当然知道灰原哀在顾虑什么，可是，他的计划……他犹豫了一下，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和往日又有所不同。 他应该继续瞒着灰原哀吗？柯南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冲矢昴。 对方仍然是微微眯眼笑着的样子。 灰原哀狐疑地打量两人。 “感冒药来了！” 听说这边似乎是柯南和灰原哀的同学因为感冒而昏迷了，阿笠博士拿着感冒药跑了过来。 灰原哀看到他，心中不自觉松了下来：“这边，博士。” 冲矢昴有些意外灰原哀在阿笠博士面前，表现出来的“小女孩”的状态。 抛却那些古古怪怪的发明创作，阿笠博士就是个普通老爷爷。他对零的事，丝毫不知。自然也没注意一屋子里，各人脸上的奇怪神色。他的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容，看着就是个普通的慈祥老爷爷。 阿笠博士将手上的感冒药递给灰原哀，好奇地看向沙发上的金发男孩，被灰原哀挤到旁边。 “博士没事的话，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我们来就可以了。” “可是？”阿笠博士想说什么，看了一眼灰原哀的脸色，收起了后面的话。 冲矢昴忽而递出手上端着的玻璃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到旁边去倒了水来。 灰原哀神色复杂。 但现在不是想其他事的时候。 灰原哀收敛心神，准备给仍然昏着的零喂药。 哪里知道，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碍。 原本老老实实蹲在男孩头部上方的乌鸦，“呱呱”叫起来，扑腾着翅膀，不让灰原哀接近。 端在手里的杯子好悬没有掉下来，灰原哀惊叹一声：“嗯？” 冲矢昴适时上前挡住了乌鸦的翅膀。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奇怪地看向这只乌鸦。 先前因为零的昏倒，大家倒没将乌鸦的事放在心上。这会，倒是疑起乌鸦的事来了。 这乌鸦十分奇怪。 在零昏倒后，自己便从书包里钻了出来。看着和零有些亲近。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时候养了这样一只乌鸦？ 若说柯南等人不清楚还罢，就连冲矢昴的另一个身份，莱伊都不清楚这只乌鸦的来历。 除了来历，还有之前它从背包里钻出来时，跟随着从书包里掉出的手机。 手机当时是结束通话的状态。不过通话时间不过一两秒钟罢了。 若是大胆猜测，便是这乌鸦干的。 所以，为何乌鸦会拨打电话，以及打给谁，便成了一个问题。就冲矢昴看到的数字来说，似乎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任何一串数字。 灰原哀还在和乌鸦斗智斗勇。 自从上次与零的对话过后，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男孩，便是姐姐口中的那个“零”，虽然其中似乎还有许多并不清楚的事情……以及对方似乎和琴酒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她已经将其当成了可以暂时相信的人。 而且，到底这些时日，也曾相处一场。她心底还是有了几分担心。 不过，到底拿眼前的乌鸦没有办法。 看起来像是对方的宠物，又没有主动攻击，不过是拦着灰原哀接近罢了。另外，其实她打心底里觉得，这只乌鸦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却不知这感觉从何处而来。 但在场众人很快便不想知晓这一点了。 冲矢昴和柯南正准备上前帮忙，房门惨叫一声，便有一个高大的声影走了进来。 是琴酒。 见到琴酒，乌鸦才收敛了翅膀。等到琴酒抱起沙发上的零，这乌鸦乖顺地飞到他的肩膀上。 在此期间，所有人都没有动。 不，也不是。 所有人僵直了身体。 银发绿眸，带着一股……血腥之气。 在门口停驻片刻，回望呆愣的众人，口中的话对着灰原哀发出：“你们之前的约定，照旧。苦艾酒会联系你。” 他披着寒光来，又卷着冷意走，余下一室寂静。 “灰原？” 灰原哀：“和波本的约定，是APTX4869的解药。” “！” * “回来了？”不过是听到开门声贝尔摩得便出声道。 她正背对着房门，手在脸上的细小的伤痕上轻轻一抹，皮肤便恢复如初，只有她指尖还剩下的点点鲜红，证明之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原本立于琴酒肩头的乌鸦，毫不犹豫地飞到她的肩膀上。 贝尔摩得回头便见到被抱在琴酒怀里的零，有些惊讶地挑眉，片刻后眼中扫过了然。 “原来如此。”涂抹着鲜红色彩的嘴唇微微一勾，“不过，有些过分了吧——把我一个人留在战场。” 琴酒根本不理会她，将手上的人放在沙发上。 贝尔摩得又伸过头来：“怎么了，你的小新娘？” 将人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琴酒径直走向酒柜，嘴里不咸不淡地吩咐：“明天记得联系宫野志保……” 话还没说完，贝尔摩得有些惊异地打断他：“雪莉？你？” 琴酒在一堆杜松子中挑选中，长长的手指最终落在一瓶果味杜松子上，对于贝尔摩得的打断，说不上生气：“没有雪莉了。” 贝尔摩得：“！” “你的意思？”她有些不敢置信，犹豫着琴酒口中的意思，但下意识，又有些不相信。 不过琴酒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只要她研制出解药。” 贝尔摩得一直觉得，如果说有人能研究出APTX4869——这个世界上既了解银色子弹，又在研究方面有所成就的，宫野家当仁不让。 当然，现在宫野家的人，也只剩下雪……宫野志保了。 “可是，你也知道，没有原料，银色子弹根本无解。”贝尔摩得蹙眉，“你当时把所有原料都上交了吧。” 没有人鱼巫师参与制作的APTX4869只会是银色子弹，而非青春|药水。所以，他们一直将朗姆的小动作看成笑话，并不放在心上。 目前为止，吃下银色子弹而又未死的人中……如果只要宫野志保能够研制出解药，琴酒就不再追究她的背叛行为的话，这似乎也太过仁慈了一些？ 不过看一眼睡在沙发上，脸上已经带上些许潮红的人，贝尔摩得也不禁默默感叹了一句：这就是命运的选择吗？ 澄净的洒液从瓶中倾斜而出，撞击在透明容器中，在灯光下散发出熠熠的光，似乎吟唱着无声的音乐。 “你话太多了。”琴酒瞥一眼她，“如果没事的话，就去帮基安蒂他们追查朗姆的踪迹。” “喂喂喂，我才刚被他打伤好不好。”贝尔摩得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她只觉得脸上刚刚复原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交给那群咒术师不就好了？” 琴酒嗤笑了一声：“那些家伙，恐怕没什么时间管我们这里的事了。” 贝尔摩得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琴酒却没耐心给人解释：“朗姆自己可是人类，那群咒术师，只会帮忙解决那些古怪的咒灵，不要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说完，他的眼神已经露出几丝不耐烦来。 贝尔摩得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乌鸦：“那就这样吧，先让我好好睡一觉……朗姆那家伙，还真不像是正常人类。” 随着哒哒的高跟鞋声音，渐渐离去，琴酒端着手上的酒杯，走向沙发。 酒液在唇上洇开…… 你的解药……只能是……呢。 第39章 一股水果的甜味充斥在唇舌间，也许是柑橘，或者别的什么。清醇的味道中又隐含着不太明显的血腥味……以前酒的味道。 在这味道的冲击下，零从昏睡中醒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相比温度偏高的身体，盖在身上的被子反而温度要低一些，有种凉悠悠的感觉。 ……被子？ 零反应迟钝地掀开被子，下一秒又立马盖上。 被单下的他，根本就没穿什么。 零蜷缩了一下腿，既而意识到另一项不妥。 将手掌举到自己眼前——变身人鱼后，虽然肤色还是天然的小麦色，但手掌上因为枪|械等训练而出现的茧消失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稀薄的光线透过纤长分明的手掌散落在零的脸上，颊边还挂着汗珠的零，半阖着眼，睫毛颤了颤。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恢复了成人的体型。 光线一暗，床铺凹陷一大块，高大的人影坐在了零的床边。 零尝试着张了张嘴，喉咙还不太舒服：“你给我……喝了什么？” “酒……金酒。”琴酒慢条斯里，声音低哑，“还有一点，我的血。” 混沌的大脑在逐渐清醒：“什么？” “解药。”琴酒的话并不算得上是解释，他更进一步地回答道，“你想找雪莉制作的东西。” 雪莉的名字一出口，琴酒就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零这下是真的清醒了。琴酒能知道这么多，他不是想象不到。但是，他确实没想到，琴酒的血会是解药。 “为什么”三个字含在嘴里，零犹豫着要怎样问出这个问题。 他总是在琴酒面前，掩饰住自己的快人快语，这是卧底生涯中，养成的习惯。即使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了很大改变，这个习惯还是被他保留了下来。 有点小心翼翼。 “我们算不上敌人。”琴酒忽然这样说，“抛开人类的身份，总有一天，你会认识到这点。” 但目前的问题是，零还做不到这一点。 两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零坐了起来，因为对方即使是坐着，两人的姿势，看起来，也有种莫名被压了一头的感觉。 轻薄的被褥从身上滑落，露出均匀的脖颈、精巧的锁骨。 零呼出一口气：“那也许是组织毁灭的那一天。” 琴酒忽然道：“组织……将会不复存在。” “什么”？瞳孔紧缩，无声的疑问出现在零的眼中。 琴酒倒是没太大的感觉：“解决了朗姆的事 ，大概会解散吧。” 组织里除了朗姆的人和卧底，也根本没什么人。作为非人生物，他也没什么兴趣管理组织。 不过组织是乌丸创立，虽然贝尔摩得一向表现得不太有兴趣接手组织，但琴酒也并不确定，贝尔摩得会有别的想法。毕竟，相比自己，贝尔摩得和乌丸的关系更亲近。 然而零受的冲击，非是此时一言一语能够说明白的。不仅是作为卧底的他，看到的公安应对组织所做出的努力，此时听到组织有可能解散，他一瞬间竟然有些茫然。 那些努力又算什么呢？……牺牲又算什么呢？ 更有琴酒此时的言行，和以往表现出的对组织的衷心完全相悖。这让零有些失落。 ——原本的降谷零，是一个骄傲的人。琴酒算是他认定的对手，可是，原来，一切的认知，竟然是错误的吗？ * 虽然恢复成人体型让零有些猝不及防，但他还是打算履行和灰原哀的约定。 在琴酒的默认下，零和贝尔摩得一起前往阿笠博士家。 对于恢复了成人体型的波本，贝尔摩德显然更熟悉。她说话的语气也稍显熟稔。 这种情况，说起来还是源于波本无意中发现了她和乌丸莲耶的关系。 不过显然，波本误会了。 那时候，正好是“安室透”获得“波本”称号，乌丸莲耶提出见见组织新人—— 大部分不知内情的人以为BOSS是想给朗姆面子，而朗姆则是以为乌丸莲耶发现了他的私心，想要用行动警示他的手下，继而提醒他。 然而事实是，乌丸莲耶不过是想看看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琴酒选择的人。 他担心对方在这些年里，有了什么变化。 然而，完全不知情的波本，误会了当时好奇出现的贝尔摩德与乌丸莲耶的关系。 父女什么的……虽然并不是这么回事但异曲同工：乌丸莲耶为贝尔摩德举行了类似吸血鬼初拥的仪式。 当然，这是题外话。 “你怎么会想到和雪莉……哦，宫野志保合作？” 贝尔摩德想到琴酒的说法，及时改了口，作为乌丸莲耶血脉的继承人，她对琴酒的态度，认同而不亲近，但抱有忠诚，即使面上不显。 “宫野家的人，我想，如果有谁能够制作出银色子弹的解药，恐怕只有宫野家唯一剩下的这个孩子了吧。” 宫野家的孩子，宫野明美没有继承父母医药方面的才能，而宫野志保，就目前来看，恐怕有一天，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过，说出去这句话后，零有些质疑自己的判断。 那么，琴酒的解药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怀疑琴酒的说法，如果只是琴酒的血就能解除银色子弹的效果，那……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喂想什么呢？注意你可在开车。” “虽然不会死，不过我更讨厌伤到我这张脸啊。”贝尔摩德显出几分轻佻，手指在头发上卷了卷，看得出来她并不怎么担心。 零：“抱歉。” 他收敛心神，专心开车。 “你在想琴酒？” 贝尔摩德的一句话，让整个车子在行驶过程中突兀地抖了一下，车子在道路上扭成蚯蚓，得到跟着他们后面的车辆的几声喇叭声。 零：“不要突然说这么恐怖的事。” 他和贝尔摩德的交情在这时候显示出来，不在双方对立的情况中，两人还是能互相开个玩笑的关系。 “不好意思。”贝尔摩德不太诚恳地道歉，“不过，你在思考解药的事吗？” 显然，她知道什么。 零也没和她客气：“你知道什么？” 贝尔摩德如他所愿，慢悠悠回答：“唔，给你一个衷告，不要怀疑琴酒对你的……唔，诚意？”想了半天，她说出一个不太满意的词语。 零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贝尔摩德从他突兀握紧方向盘的手，看出对方不如表现中镇静。 看来，是个好的开始。贝尔摩德挑眉。 “多的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贝尔摩德补充道，“你们的契约不是那么简单。” “他的血，是你的解药。同样，你也是他的解药。” “字面意义上。” 第40章 贝尔摩德半依靠在沙发上，身躯呈现出舒张的状态。金发蓝眼在红色的沙发布背景下越发亮丽，皮肤白皙得吓人。 黑乌鸦蹲在她的肩膀上，同她身上的黑衣融成一体般，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 有种诡异的感觉。 实际上，灰原哀对贝尔摩德的了解极其稀少，在组织时也不常见到对方。反而是出逃后，“来往”的次数要多一些。但对方在组织内和组织外的状态像是两个人。 不过这会儿，灰原哀也没什么心情分辨这种不同。贝尔摩德此时给她的感觉更贴近组织内时的形象，似有种驱散不了寒意。 灰原哀心下升起将贝尔摩德躺下沙发套扒下来的冲动。但她只是将目光移向旁边。 小麦色的皮肤和浅金色的头发，曾让幼时的零受到嘲笑。但成年体的零，有种微妙的矛盾感。尤其是个人的强势和觉醒人鱼体后，这种感觉更是放大数倍。 很吸引人。 但不管怎么说，陪同零的人是贝尔摩德，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虽然与宫野志保的交换条件，血液报告的结果，零已经不是太在意了——或者说，于他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但零还是愿意持续这份交易。 就当是一份礼物吧。作为对宫野……夫人的答谢。 灰原哀捏着文件夹一角，有些迟疑。 零接过文件，却没有拿动，另一端仍被灰原哀捏在手中。零微歪着头，发出疑问的眼神。 “我……”灰原哀皱紧眉头，最终还是下了某种决断般，“我并没有分析出那份血液报告。” 她想了很多方法，都没能成功检测到血液中原本应该包含的东西，好像就是一份空壳，除了证明那是人血外，血型、血液成分都无法分析。 “可以再给我一段时间吗？”灰原哀也没料到零会这么快履行约定。甚至于，灰原哀不得不请求对方再提供一些样本，因为那些血液在她取样后，莫名湮灭了，找不到任何痕迹。即便是样本，也在试验过后乃至试验过程中，从实验用的辅助溶剂中消失了。 零微微一愣：“不用了。” 灰原哀咬紧牙，内心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想再说一些挽救约定的话语，即便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完全是无用的。 然而零的动作打断了她的万千想法。 一整瓶鲜亮的绿色液体被塞到灰原哀的手里。 灰原哀：“？” 装液体的瓶子她可太眼熟了，这不就是长颈量瓶。给她这东西干嘛？ 一直站在旁边的柯南，眼睛也不由睁大，他看得清楚，零是凭空拿出瓶子的。 而随即，零又凭空拿出了同样的液体：“另一份解药是给他吗？”他朝向不由抬着头发呆的柯南。 “这是解药？”灰原哀有些难以置信，却不由想到老白干对柯南起到的作用，这难道是来自花国的中药手段？所以她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的原因是她的提炼手段？ 零嗯了一声，表示肯定。恢复成人体型后，身上的模拟人生系统点亮了一批药水配方——和□□之类的小魔术一样，药水炼制跟魔法一样，成品直接就是一量瓶的药水。而炼制药水的大锅如今正安安稳稳躺在他的随身包裹里。 他也懒得找别的容器了。要是换了容器没有了相应的药效，他可没有多余的配方来配制多余的解药了。零想到同样解锁的菜谱配方，觉得或许也不一定需要解药，但也没有更多的样本来让他试验了。 灰原哀将药水瓶举到自己的眼前，只能看到澄清的药水。她偏过头问：“药水有保质期吗？” 正在打量药水的柯南听到，同样望过来。 “没有吧。”零并不十分确定。他制作的食品倒是会显示保质期，可药水，并不显示这东西。 灰原哀并不打算现在就饮下解药。她需要一个恰当一些的时机。想到降谷零不太确定的证据，她将药水暂时冷藏保存。 获得解药的情绪稍微舒缓，灰原哀并不十分开心。她想到他们的交易内容。现在的情况是，交易的得利者更多是偏向她了。所以，她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获得原本的条件？ 思绪缕清，灰原哀开口：“我需要付出什么？” 零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似无辜地回看一眼。 灰原哀和柯南将两者的神情纳入眼底。 “人鱼岛。”零说道，“我想知道人鱼岛的秘密。” “什么？”灰原哀有些茫然，在她看来，那地方就是组织的种植基地而已。 柯南带着点试探的意味，说起人鱼岛的案件：“现在那个地方，只剩下人鱼的传说了吧。”毕竟扮演人鱼的人类，一个已经死去，一个已经被拘押。 难道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东西？ “传说也好，故事也罢，我需要与人鱼相关的信息。”零说道，这本应该是他自己去探查的。他想搞清楚，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被朗姆盯着的，便不方便做什么了。倒是柯南——零从不小看对方，原本就躲着黑衣组织的高中生侦探和宫野志保，却很方便做这件事。 “我……” 零径直将一份文件递送到灰原哀的面前：“定金。” · 贝尔摩德步履曼妙地走在零的身后，两人一同走出阿笠博士家。 贝尔摩德用手遮了遮太阳：“如果有什么问题，问琴酒比较快吧。” 零的脚步一顿：“你和琴酒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我们可是一致对外啊。”贝尔摩德耸耸肩。 零偏头：“你现在更像是无所顾忌。” “啊，真是敏感。”贝尔摩德捂嘴轻笑，一脸似是而非的样子。 零没再多说什么——甫一交谈，贝尔摩德同工藤新一头上就出现了进度条，代表友谊的绿色进度可是在50%以上，甚至于贝尔摩德的进度条基本上就是满的。 当然，贝尔摩德和琴酒的友谊进度条，彼此都是岌岌可危的10%左右。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零走向驾驶位。 见零没有绅士地为自己开门，贝尔摩德并不客气地走向副驾驶，摸出太阳帽和太阳镜。 零没有吐槽她的防晒工作和选择敞篷车的矛盾，毕竟眼前这辆红色敞篷相当符合他的审美。 贝尔摩德微微后仰，坐椅靠背的角度相当恰当，十分舒适。微一偏头，目光落向二楼宽大的落地窗。拉着窗帘的窗户什么也看不到，但她仍然勾起了唇角。 张扬的红色跑车很快驶离二町目，汇入车流中。 · 桥洞附近的红绿灯有些久，零垂着手，有些犹豫应该先往哪里去。 安室透的身份因为他意外变小，被弃置多时，有些事务还需要处理。忽然恢复成人体，那么幼年体的……零的退学问题也需要自己处理。另外，自己是否需要建立新的身体…… 待处理的事纷至沓来，但他却难得提不起动力来。 红灯转绿，后边的车辆发出催促的喇叭声。零的脚下已自动自发地踩下油门。 红色敞篷车离弦似地飞出。贝尔摩德好悬被颠簸一下，安抚了一下怀里的乌鸦，手指在手机键上噼啪按下，一串信息发出。 瞟到她的动作，零抿了抿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正此时，零的背脊忽然一寒。从后视镜看去，刚刚催促自己的车辆正紧紧跟在后面。 环视一番后，零将方向盘转至另一条无人流的小道。 那车也紧紧跟上来。 脚上微微加了些力气。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顶级跑车的的引擎声也变得欢快起来。 贝尔摩德撩了撩头发，这才慢条斯理地从脚下拖出一个厚重的箱子。 几息的时间过去，枪管便已经组装上。瞄准器被丢在箱子里，贝尔摩德连太阳眼镜都没摘，转过身就扣动了扳机。 零皱了下眉。 跟在后面的车子被前挡镜坏了，司机当场死亡。车子失控地在道路上扭转几下，便被控制住了。不用想，车上还有别的人。 一开始是没料到贝尔摩德会一言不合就开枪，这会对方也不客气了。黑色的枪管从窗边升出来。不过应该是有要求，对方并没有将子弹对准两人，而是车胎。 贝尔摩德当场就笑了。 然后被一个颠簸，直接撞上靠背。嘴里不由抱怨：“你的车以前有开这么差吗？” 随即注意到，车停了下来。 就在车前不远，一些泛着金属光芒的狗型机器呈现出包围的趋势。 “这东西？”贝尔摩德审视不出个所以然来，随手又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塞到零的怀里，一手抱着阻击枪，按着车门一个起跳，翻出跑车。 那只乌鸦“扑哧”一声，挥动翅膀飞在她的身侧。 零的嘴抽了抽，举着枪对着从车上冲下来的就是一枪——贝尔摩德已经动手，他也不需要再保留什么。 “嗯？”贝尔摩德对上几只机械狗，却发现她的攻击并不怎么有用。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作的，子弹落在上面，连划痕都没有。 就在她与其纠缠时，零对上最后一个敌人。 第41章 “嗡嗡嗡嗡嗡”连续的高频次声音将零惊醒，一下坐了起来。 及至睁开眼，手掌碰触到冰冷的金属床面，零的回忆这才得以回笼。 此刻零所在的地方，类似一个实验室的地方。头顶是泛着偏灰冷光的金属屋顶，远处是洁白的墙面。 他正躺在一架金属床上。 稍一用力，零便从床上跌落下来。接触到冰凉的地板，才发现，他的尾巴露了出来。 不知刚刚睡梦中听到的声音从何而来。 零和垂挂在金属床上的人偶，他的使魔对上眼。包裹着绷带的人偶，两手张开，像是在担心自己的主人跌落到床底，无法自救——虽然他根本没有表情，眼睛也只是一颗泛着光泽的圆润黑石罢了。 看着自己的使魔，零也想起被带走前的画面。 在对上最后一个人类敌人后，零忽然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他能看到空中有一些绿色的波纹一样的东西，从对方那里传播而来。虽然他的脑子清醒无比，但却无法再控制身体。 自顾自地朝着对方走去。 使魔似乎能感知到他在走向某种危险，朝着敌人乱撞。但没有他的魔力供应，其他人看不见的使魔，并不能造成什么有效的攻击。 背后的贝尔摩德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向着这边赶来，但被缠住了。 零脑子里最后的画面便是变成一团黑雾的贝尔摩德以及黑灰色的车顶。 零不由仰头。 天花板像是启动了什么开机键一样，又像是嘈杂的酒吧，闪过炫彩的灯光。零又听到了昏睡时出现的“嗡嗡”声。 “波本。” 科技感十足的机械音，几乎听不出一丝熟悉感。 不过，在零的眼里，天花板下方，正标注着对方的信息。 哦，装神弄鬼的朗姆。 除此之外，绿色的友谊条也在零紧盯过后的两秒显示出来—— 在两方撕破脸后，居然还有超过20%的好感的友谊度。他以为，在被抓到的情况下，自己醒来正被进行研究向的手术或者投进审讯室更合理一些吧。 天花板上的炫彩屏上，彩色的圆点一圈圈扩散，持续了好一会。零私以为其风格很有些复古年代感。 “呵……” 即便朗姆本人并没有和零面对面，但零仍然感受到一股贪婪的目光在他的鱼尾上流连。 “人鱼，人鱼的传说吗？” 炫彩的光圈闪烁几下，墙壁的地方翻开一层金属薄板，一些之前见过的机械狗状的机器从里边稀里哗啦冒了出来。 坐在床上的使魔如临大敌，从高处纵身而下，挥舞着两只并不健壮的手臂，想要将机械狗驱散。 零挥动尾巴，灵活地将涌上来的机械拍开，不着痕迹地将炸毛的使魔圈回自己手能够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零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之前那种控制不了身体的状态当中。被拍散了的机械狗们再次围拢了过来。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尾巴。 零的感知有点古怪。像是曾经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痛觉因为身体被控制而麻痹，但还能感觉到刀尖刺入身体，划开皮肉的触觉。 也许是被控制的程度还不够彻底？ 眼前被天花板屏幕的各种灯光乱闪晃得眼花，但因为无法控制眼皮闭上，眼球被刺激，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眼睛看不得太清，但耳朵又听到了“嗡嗡”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的轻微的电流声。是朗姆吗？ 取下一块尾巴上的生肉，将血液收集，机械犬快速地将伤口缝合、止血。 零不由得想到，这些机械狗难道是基于手术机器人“达芬奇”研制的新型机器人。乌丸集团旗下的医疗公司曾经提出了相关的企划。没想到被朗姆用在了这里。 使魔趴在他的伤口处，盯着伤口，做着“吹”的动作。 下一刻，墙壁被什么重型武器轰开——是重型武器，不是重型火器。 但透过模糊的水雾，零只能看到正缓缓放下脚的琴酒。跟在他身边的贝尔摩得，抬手冲着天花板就放了两枪。那些讨人厌的灯光终于在闪烁两下后熄灭了。 身体被琴酒抱了起来，零勉强感觉到自己能够控制一部分身体了，但脑子却痛了起来。 眼前就像是什么沉浸式游戏一样，屏幕闪了闪，熄了下去。 他最后能够注意到的是，需求栏里，饥饿和精力猛地往上涨了一大截。 · 良好的视力让贝尔摩得将波本睫毛上的湿气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波本的体型、肤色和娇弱搭不上边，即便拖着条“脆弱、易碎”的鱼尾巴，也让她升不起半点怜惜的情绪——但一想到自己先前的失手，什么调侃的话都咽了回去。 幸好这时破碎的天花板又嘎吱振动起来，很好地转移了贝尔摩得的注意力。 整块天花板被打了好几块洞，灯光熄灭下去，黑乎乎的枪洞帮助贝尔摩得看清，那天花板并不是完整的一大块，而是若干小屏幕组合在了一起，有点类似电影院的电影屏幕。 这会儿，其中一块又亮了起来。紫色的圆圈旋转着，接着便又被补上了一枪。 贝尔摩德仰着下巴，满意地看着自己10环的成绩。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头顶上的天花板上，传来朗姆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了的电子音。他也终于长了记性，没有发出那耀眼的光，以致于贝尔摩德无法锁定他。 “嘈杂。” 琴酒的手掌在伤处抹过，缺失了一小块血肉的地方泛过一阵红光后，只余下完好无损的皮肉。因为缺水而显出几分灰暗的鳞片也透出些许明亮。像是被好好保养过后的枪支，透露出独特的魅力。 这时候，他好像才拿出自己的精力来应对天花板上的朗姆。 一些绿色的光波一样的特效闪光对着某块天花板就是一顿输出。 “该死！” 闪光像是有什么自动导航一样，不停地在天花板间移动。对方在每块天花板上待的时间不足2秒，便不得不不变换位置。 最后，在闪光追逐到瘫倒一片的机械狗中间，那些像是失灵了的机械狗身上冒出一阵白色细烟。地板像是漏斗一样，开了个洞，将这一房间的机械狗送入地下。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朗姆这家伙好像脑子不太清楚，整个人也变暴躁了。” 不得不承认，朗姆能坐上组织二把手的位置，他的头脑还是属于顶尖那一波的。不过现下表现出来的情况，怎么看怎么奇怪。 难道是“欲使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贝尔摩德走过来：”看这样子，该不会是对自己进行了什么改造。机械生命？网络生命？这倒是一个永生的好办法。” 说到这里，她嗤笑了一声。 琴酒：“他没那么傻。” 丢下这句话，他率先走了出去。 贝尔摩德耸耸肩：“损失了这么多的气血，你就不先补点血浆吗？” 琴酒脚步都不带停的。 贝尔摩德心中啧了一声，连吸血鬼的超自然速度都无法使用，死撑呗。 已经走到出口的琴酒，脚下一顿：“你留下处理这里。” 贝尔摩德：“……” 从出现就蹲在角落、存在感极弱的乌鸦飞落在她的肩侧，像是安慰一般啄了一下她的头。瞬间，一头柔顺、光滑的银色长卷发突兀地拱起一团。 · 出了朗姆的某个基地，通体漆黑的老爷车正静静卧在黑夜中。 看着琴酒抱着什么走出来，对方身上盖着琴酒外套，伏特加垂下了头，一眼望见外套下露出的鱼尾，加快了开车门的速度。 等到琴酒坐进去，他立马一路小跑着坐进驾驶位。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工具人。 至于同来的贝尔摩得没有出来？哦，伏特加不需要关心这个。 第42章 慢条斯理理顺了毛躁的头发，准备透一口气再去处理尾巴的贝尔摩得，点燃一根香烟。果然在来处没有看到老爷车。 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嗤了一声。湖绿的眸子化成竖瞳，手里剩下的半截香烟被手心蒸腾而起的黑雾笼罩、吞噬。 明亮的月光也因为从旁边飘来的乌云变得晦暗不已。自始至终陪伴在她旁边的乌鸦，微微偏头，红光一闪而逝，随着贝尔摩得隐入黑暗当中。 · 早上出门的时候，零穿的是一套最简单的白衬、牛仔裤。后面因为露出尾巴，下半身的衣物早已经不知去处。 一件白衬衫在冷冰冰的也没有什么保暖的功能。幸而——好吧，零并不怎么想用这个词，但确实琴酒的外套让人想起最初人鱼岛的那个晚上。 又别扭，又或许夹杂着那么一点不甘的感觉吧。 最近这一段时间的事，让零有些逃避。他并不想去主动思索如何处理同琴酒的关系。若是一个月前，有些决定是很容易就能做下的。 幼年期对从小生活在孤独中的零很重要。 寻找“艾莲娜”是考入警校的一个理由，但藏在记忆里的另一部分，零不能否认，爱好解谜的部分有受其影响。 朋友们的选择让他决定了某些立场，他也会坚持这个立场。但他确实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 且，琴酒的行为，越发让他觉得难以理解。或者说，零有些不相信琴酒是那么容易受到所谓“非科学”原因的影响。 但他实在想象不出琴酒这么做的理由。做为曾经的敌手，他们实在太过了解彼此了。琴酒也并不是妥协的性格。 零昏沉的头脑里，闪过这些念头。 其实，这会儿实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但想要忽略外套上属于琴酒的冷冽气息，零不得不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去思考那些下意识躲避的东西。 被琴酒抱上车后，零脑子里的那种“滋滋”的电流声一停下来，零就要求独自坐到了旁边。要不是一时片刻，鱼尾不能收回去，他连琴酒的外套也是要塞回去的。 只是两个人的体型都算不上瘦弱，且零的那条鱼尾，加上尾鳍，差不离的得有接近两米长。在老爷车后座里，不可避免的，膝盖和鱼尾会挤成一团。 在又一次臀鳍贴上琴酒的裤腿时，之前鱼尾被划伤的地方又开始抽痛起来。说痛倒有些不够准确，像是肌肉愈合时的痒痛。 毕竟是快速愈合，这种感觉便来得比往常伤口恢复时的痛感强烈一些。 不过明明这疼痛的感觉，两三分钟前，零已然忍受过一波，这会却又开始了。 鱼尾表皮上并不能再看见伤口，但痛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零不得不怀疑，朗姆是否在伤口上做了什么手脚。他鱼尾上的伤，恐怕只是表面看起来好了。 琴酒面上一片沉静，只是目光不由停顿在零的面颊上，那里还挂着已经不太明显的泪痕。 同零一样，琴酒对对方的了解有过之无不及。但他一时也猜想不到零落泪的原因。这让有些控制癖的琴酒内心爪挠不已。 既而感受到人鱼半透明的鱼鳍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他的裤腿上，琴酒不由一愣。 “怎么了？” 不等零回答，琴酒直接将他的外套掀开来。 即便后座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前排的伏特加仍屏住呼吸，不着痕迹地加快了开车的速度。继而又马上将速度变慢了些。 伏特加的车技实在不错，两次变速都没引起后座两人的注意。 零看不见琴酒的表情，但对方的动作，也让他曾经疑心对方能够在黑暗中视物的想法变得现实起来。 这个发现让零缩了缩尾巴。 琴酒的手从外套上离开，按压的力随即跟着消失。一股暖流在零的胸口处闪了闪，自上而下，飞快地游动到伤口处。 零的眼睛一花，似乎看到亮银色的蝙蝠图案深入到鱼鳞之下。 但随即，他感受到鱼尾上的痛感被一股暖意驱散。 零变得不自在起来。 黑暗里，谁也没再说话。 · 等到车子行至目的地，零仍然未变回人类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看不见琴酒身上的关系条了。再去查看身边的物品，仍能看见简略的属性信息。 似乎能看见关系条这件事，像是幻觉一场。 仍是琴酒将人抱回了屋子。 零面上一脸淡定的样子，好似将琴酒当成移动的工具。找借口进了浴室，躺在浴池里着鱼尾的地方发了好一会呆。 鱼鳞在水的沁润下，泛着光。却根本没看到什么什么亮银色的蝙蝠图案。 也许是他眼花了。他变小的时候，脸上那只蝙蝠，他记得是黑色的。 等到要出来的时候，零一时又拉不下面子叫人。 一时间进退两难。 坐在浴室门外的吸水垫上的使魔小玩偶，原本背靠着浴室门发着呆，忽然背后一空，一下摔了个仰躺。圆溜溜的眼珠对上人鱼张望的眼神。一时不明所以。 零正犹豫着，似乎要攀着墙硬挪到房间去。但这姿势确实不太舒服。不过想着若是叫琴酒帮忙的话，他宁愿自己的尾巴不要那么舒服。 然而吸血鬼的听力并不差。 几乎是零推门的瞬间，琴酒已经走了过来。 没有等零说什么，琴酒已经径直将人鱼抱了起来。 尽管永远也不会承认，事实上，零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他还是有些习惯了琴酒作为代步工具的现状。 琴酒没有将人送回卧室去。他将零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等贝尔摩得？”话一出口，零就蹙了下眉，他觉得这说法有点像某种闲聊。 “贝尔摩德今晚不回来。” 琴酒坐在零的对面，两人能够互相看清对方的表情。而且虽然两者之间有些距离，但零还是能闻到，从琴酒身上传来带着点熟悉意味的冷冽酒味，似乎夹杂着某种果香味，让零有些不自在。 将落在琴酒身上的目光挪开，零看到茶几上摆着盛放着酒液的高脚杯，旁边扔着几颗长得像是洋葱的果子。 界面里跳出介绍：血浆果。 “想要吃点什么？”琴酒一手捏着电话，看了过来。 零想说不用，琴酒却已经自顾自在电话里吩咐了起来。 对面应该是伏特加。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零却并不会去同情他——说起来，要是他这会能够变回人型的话，他甚至愿意和伏特加交换，去给琴酒跑腿。 琴酒扯掉手上的黑色手套，俯身去够酒杯。脱掉的长外套没有穿回去，贴身的毛线内搭勾出背脊线条。 一杯凑到唇边，一手将另一个杯子递了过来。 零嗅到威士忌的气味，一手接过，同样小啜一口。泡过澡后舒缓的情绪流入四肢百骸，胸口微微发热。 琴酒的目光从锁骨扫过，看到露在其上的半边黑色翅膀，一仰头，将杯里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门外忽而响起“哆哆”的敲门声。 零偏头去看，以为是跑腿的伏特加回来了。饮酒的动作停了下来，刚刚听琴酒点的菜，倒是挺适合配上手里的威士忌。 却没想，门一口，是打着空手的伏特加和一位女士。 零愣了一下：“若狭……老师？” 第43章 伏特加的表情不是很好：“老大……” 若狭留美抬了抬眼镜，略有些呆滞的右眼跳过琴酒，眼珠转动一圈，落在零的身上——或者说停留在长长的鱼尾之上。 零怔愣了一下，想起以往在若狭留美这位副班主任身上发现的违和感。变成幼年体那段时间，他就发现了，若狭留美有些“做作”，总爱扮成迷迷糊糊、略带点莽撞的人设。 只是说起演戏这种事，没有人能比零更了解了。 虽说这位若狭老师的演技略显笨拙，但更像是表现出来的笨拙。 琴酒让伏特加继续准备晚餐。 伏特加不敢有二话，起身走了出去，暗自瞪了若狭留美一眼。结果对方像是有预感一样，转头看了过来。 伏特加心里一紧，按了按墨镜，确定墨镜好好挂着他的脸上。紧接着快步离开了房子。 此时零也反应过来，琴酒对若狭留美的到来并不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两人认识？ 好似知道零的想法，琴酒对着若狭留美开口称呼：“罗曼尼。” Romance Conti,“即将凋谢的玫瑰花香气”。 零发愣，他并没有在组织里见过若狭留美，甚至连罗曼尼这个称号都没有听到过。 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程度。 “罗曼尼并不是组织成员。”琴酒开口解开零的疑惑，“这个名称只是为她提供一些在组织内部的便利。” 零反而听得更迷糊。 “朗姆确实喜欢……”若狭留美微笑，“古老而神秘的东西。” 毫不介意似地将自己描述为某种物品般。而提到朗姆的名字，似乎在暗示她和朗姆有着某种联系——类似于安插在朗姆身边的棋子。 可能吗？ 零不由看向琴酒。银发男人正自斟酒，馥郁的酒香从他旁边直飘向零的位置。 若狭留美的手伸入怀中，摸出一枚将棋。 零不知她意图，兀自猜测，对方的手却是向着他伸来。 零：“？” “物归原主。”若狭留美似有不舍，语气里却又尽是洒脱。 还带着些许温度的将棋被塞到零的手中：“什么意思？”翻遍脑海里的所有记忆，他都没有找到见过此物的印象。 若狭留美提醒道：“或许你有注意，我姓若狭，这确实是我的真名。” “若狭留美”，暗含的是青春永驻，但对方此时提到却是姓氏。 若要说和姓氏有关，第一反应便是某个地点。零很容易就想到了若狭湾。 “你……” 若狭留美的眼中终于透出些许波动来，并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来—— 她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零吃了一惊。 琴酒品酒的动作一顿，将酒杯搁置在茶几上，似乎没了兴致。 若狭留美的衣服掀到肚子之上，微微侧过身，将腰侧露了出来。那里挂着一条伤痕，不深，形状细长，像是某种割伤。 另一边的腰侧也有同样的伤痕。 零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腰间——他那里并没有长出鱼鳍来，他鱼类的特征主要集中在下半身的鱼尾上。但按道理来说，他的形象更接近于想象中的生物。 按照“正常且科学”的规律，“背鳍”和“腰鳍”要来得更科学一些。 “也许上千前，守卫们都拥有鳍或者真正的伤口。”若狭留美将衣服放下，“不过一千年后的今天，它们只是类似于纹身一样的东西。” 她带着调侃的语气介绍“祖宗们留下的礼物”。 “我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我的身份。不过。”若狭留美盯着零的尾巴，“庆幸的是，你无需证明你的身份。” 零：“你到底想说什么？” 若狭留美皱眉看了琴酒一眼：“这只吸血鬼没有告诉你吗？” 零便同样看向琴酒。 琴酒：“乌丸消耗了贝尔摩得一部分力量，她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守卫你。” 零：“我……” “朗姆并不正常。”琴酒盯着他的眼睛，“组织的真相并未向他展开，而他也拥有自己的秘密。现在，他盯着你。” 琴酒看向若狭留美：“你需要同类的力量。”并直言：“虽然她并不一定可信，但她一定不在朗姆那边。” 若狭留美挑了挑眉。 “我需要感谢你那百分之五十的信任吗？” “是百分之百。”琴酒纠正，“在排除了朗姆的前提下。” 若狭留美这时倒有些惊讶了：“你知道什么？” “浅香。”琴酒念出一个名字。 浅香。零默念出这两个字。他似乎隐约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从他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名字的拥有者，应该死去多年了。 听到琴酒说出“浅香”，像是一直定格在若狭留美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来。她没问到底是哪个部分让琴酒知道了两者的关系。她并不想过多地谈论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只是琴酒似乎并不想如她的愿。他问起浅香的死因。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而且就算是若狭留美不想谈，现下的情况，和目前遇到的那件事，也需要他们两方分享情报。 “是库拉索。”似乎是提起一个几十年前的人，让若狭留美有些静默。 “我记得。”琴酒慢悠悠地陈述自己所知的情报，“在库拉索出生之时，浅香已经死去了。” 零这时似乎也想起最初听到“浅香”这个名字时的情景：“浅香这个名字，似乎在十七年前出现过。” 库拉索当然不可能只有十七岁。但零也相信琴酒情报的真实性。 若狭留美从回忆中脱离，好半晌才解释道：“十七年前出现的浅香，是库拉索。他们长得很像。” 零为若狭留美的话而惊异。就连琴酒，就算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心底也是有些讶然。 浅香和库拉索都完全是朗姆手里的人。库拉索至少还获得了组织的称号，但浅香就完全没有接触组织的事。 但库拉索向来像个冷冰冰的人偶，让人没有探究的欲望。基安蒂等人从来都将库拉索当成个“机器人”。 零有些迟疑：“浅香？”他不太能明白浅香因库拉索而死的个中原因。 若狭留美说起前尘往事。 留美和浅香是是住在若狭湾里的人鱼族遗民。虽说没有觉醒为人鱼，但也拥有远超于普通人的天赋。她们负责看守遗地。 “遗地？” 若狭留美：“类似于祭祀的地方吧。似乎掩藏着什么秘密，但我和浅香都没有觉醒人鱼之身，无法和岛屿魂灵交流。” 大部分人类还是被岛上的人鱼文化所误导，但几十年前，还是有人类进入了若狭湾。 “朗姆从遗地拿走了某样东西。”若狭留美双眉低蹙，“浅香混到了朗姆跟前，而我也与组织有了接触。” “只是……浅香后来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听朗姆的话。在生下库拉索后，浅香的生命似乎被耗尽了。” 若狭留美至今仍然不知道朗姆拿走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算是弄明白了浅香变化的原因：“朗姆掌握了某种控制人心的技巧……不是催眠那种简单的东西。他像是会洗脑。” “库拉索一直被朗姆控制。但她因为遗传了人鱼血脉，控制并不一是一直存在的。”若狭留美又提及库拉索扮演浅香的事，“她似乎拥有一些人鱼技能，她能和浅香的魂灵沟通。” “我一直想带她回若狭湾，看看是否能和那些古老的岛屿魂灵交流。不过她的情况实在太不稳定了。”若狭留美看向零的表情中，带上一丝喜悦。显然，她将一部分的希望放在了零的身上。 去若狭湾吗？零想起他和宫野志保的交换，也许他确实需要亲自去一趟，这样的话，几个孩子去人鱼岛的话，那就太危险了。他得…… 伏特加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个大大的冷藏箱。箱子打开，冷藏着的各类海鲜还保持着鲜美。 人鱼的嗅觉似乎一下得到了强化。 明天，明天吧。再去和那几个小孩子聊聊原本的约定。 第44章 若狭留美表示自己还有些后续的事需要处理，这次只是前来打个招呼，会在事件处理好后和零等人前往若狭湾。 接下来，便先行告辞。 琴酒对于她的识眼色还算满意。 见若狭留美溜走，伏特加像是突然开窍一样，表示自己晚饭吃得太饱，打算出门溜食。 他们这一行，虽然每次都次进食都会保证自己吃饱以防突然的任务，但也不会吃得过饱，以免在任务过程中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所以伏特加的这个借口实在不太行。 见零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琴酒当下没有多说什么，心底却是暗自决定之后给伏特加安排加训。 零当然不是此毫无关注，但这会他觉得茶几上的海鲜们更有吸引力一点。 说起来，觉醒人鱼后，他的食谱确实更偏向于鱼类。不过这段时间，他的伪装身份又刚好是咖啡店的侍应生，反而接触甜点和面点类的食物更多一些。 这会才猛的发现，海鲜对他的吸引力是如此猛烈。幸好他的控制力还可以。 但零如今在琴酒的面前，也没有什么可掩藏的东西。当下便也毫不客气、没什么“餐桌礼仪”地抓起一只锦绣龙虾。 也许是人鱼的天赋，明明指甲修剪得十分圆润干净，没半点攻击力的样子，却是轻轻一按、一捏、一抽，虾肉就从紧致的甲壳中脱离了出来。 晶莹的虾肉，带着天然食材的“甜”味，细腻滑嫩。 接连又吃了了好几样食物，肚里装了个半饱，零这才注意到 ，琴酒坐在一边自顾自品着那瓶葡萄酒，一点也没动眼前的食物。 似乎，他好像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的一点。无论是电影小说题材还是想象中，吸血鬼这种生物的主食，都不应该是人类的食物。 “怎么？”注意到零的目光，琴酒微微靠后倾，将身体窝进柔软的沙发里——一点也没有中和他身上那股冷硬的气质。 零正要说话，脑袋里那股滋滋声又冒了出来。不过这次，他似乎从那杂音中听清了些许词汇。 眼前就像是游戏界面一样闪了闪，出现了类似游戏界面的玩意。 对面琴酒的脑袋旁边，出现一长串图标。 随着零细看过去—— 【黑暗大师：黑暗让吸血鬼潜力尽数提升。】 【不朽的乐趣：琴酒进化为夜晚的生物，娱乐需求降低。他可以更加专注于其他爱好中。】 【于人群中：琴酒进化为夜晚的生物，社交需求降低。他可以更加专注于爱好中。】 【死寂的情绪：吸血鬼……】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图标跳动一下，换成一个粉蓝色的图标。 【感受到紧密的连结：琴酒与感情深厚的人共度时光会感觉非常高兴。】 零的心中一颤，眼前的界面抖动两下，消失了去。眼神对上琴酒询问的目光，零下意识地躲避开：“我似乎知道朗姆从遗地中得到了什么。” 然而听到这，琴酒显得兴致寥寥。他把那瓶剩得不多的罗曼尼斟倒入两人的酒杯中，将零的酒杯推过来：“配里边那几只鲍鱼，味道应该不错。” 零顺从地接过酒杯，透过杯壁观察酒液在灯光下的光晕，借此遮挡住琴酒的目光。 一时间，便只剩下细微的进食声。 酒香从喉舌中吞咽而下，零的脑中回荡着刚刚响起的电流声。 他听到金石脆玉般的电流声在脑海中响起：……恭喜进入游戏主世界，加载以下自定义mod…… 他点开自己的角色栏，发现自己多了好几个特征。 【观察敏锐：你能探查模拟市民的特征。】 【才辩无双：模拟市民喜欢聊天，他们是社交达人。】 【万人迷：其他人更容易接受你的浪漫。】 【刻薄：模拟市民对其他人刻薄或恶作剧后会变得快乐，战斗获胜后会变得自信。】 【双鱼座：浪漫多情，富有想象力和同情心，感情丰富，包容性强。】 …… 所以，他的头痛是因为游戏更新吗？不过多出来的特征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没什么用的样子，而且来得莫名其妙，不会是什么盗版东西吧。 不过说起来，他的头痛了三次，系统才加载出来，好像确实不太灵光的样子。 · 翌日。 零还是无法变回人类体型，他只得打电话到阿笠宅，但却被告知灰原哀已经出发。 没想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他们原本说好要过一段时间再行动的。虽然人鱼洞已经消失，但却还是得防备有朗姆的人手在附近。 直到零看到早上的报纸，似乎才找到原因。 早报是伏特加带回来的，似乎是什么娱乐版面——零瞟到报纸上的美人鱼图片。当然，是那种绘画创作的形象。 零将报纸要了过来。虽然是娱乐报纸，但报导内容却相当正经，不是什么胡编乱造的故事。因为记述的是几个月前的真实案件。 人鱼岛杀人事件的凶手，岛袋君惠得到了某位相当厉害的律师的帮助，将要被押解回人鱼岛所属的监狱关押。 不过报纸虽然没有胡编乱造，但却是用大篇幅的报导描绘了关于“人鱼”的故事。 凶案的发生更是为人鱼岛添上一笔猎奇的色彩。 可以想见，人鱼岛说不得会再次热闹起来。 零曾经看过相关的资料，知道柯南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零感觉，自己似乎猜到了灰原哀和柯南前往人鱼岛的原因。 过于纤长的大鱼尾巴，垂落到地板之后还有好长一截，尾鳍无意识地将木地板拍出一阵沉闷的“劈啪”声。 像是焦虑时的敲击。 琴酒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了报纸上的硕大标题。 “库拉索应该能感应到了一部分朗姆的状态，若狭留美说最近朗姆应该不会怎么纠缠我们。” 零从报纸中伸出头，报纸挡住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紫灰色的眼睛。 “……”琴酒又想掏烟了，他强制打断这渴望，“贝尔摩得会留在这边，我们下午出发……准备船需要一点时间。” 柯南那边倒是想走就就走，他们这边，零甩了甩尾巴，他们确实需要一点其他的准备。 零“嗯”了一声。却也发现，琴酒似乎在他面前，会多说一句半句解释的话。 不，不，不，一定是他的错觉。 报纸“哗啦”一声被放在餐桌旁边。 伏特加看着被捏得皱巴巴的报纸边缘，墨镜后的眼睛耷拉下垂几分：喂喂，他还没看完呢！这家报社的故事都写得很引人入胜啊！ 可惜，他并没有胆量将这话喊出来。 一口将餐盘里的煎蛋塞进嘴里，伏特加故作自然地将报纸拿了回来。虽然边缘皱巴巴的，可也不耽误他观看。 只是手才捏到报纸的一角，见他吃完的琴酒，马上叫了他一声，并让他去准备好航船。 伏特加只能努力将还停留在食道的煎蛋干咽下去，应了声，从餐桌撤离。 可恶！自从波本这家伙变成鱼，他感觉自己的小弟生涯越发艰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1-23 11:22:51~2022-11-25 00:1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也没等到下午，伏特加出门忙了两个小时，到午饭时间，便已然回来报告说事情准备妥了。 虽说从变成人鱼那一刻起，零那波诡的卧底生活忽然劈了叉，走上带着点奇幻色彩的故事路线。原本已经习惯了单打独斗的生活，忽然有点感叹伏特加的好用。 莫名有点惆怅的感觉。 下一刻这种悲春伤秋的弱气情绪便被打破了。 还是琴酒将人抱上了车，到渡口再转移。零提出准备轮椅，被琴酒嫌弃尾巴太长，定制专门的轮椅太麻烦。 将人鱼和自己都塞进车后座，琴酒吩咐伏特加开车。伏特加便守着自己的面前的一方视觉，车内后视镜都不带看一眼的。 零盯着车窗外，说不上生气还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总之，就是试图将自己和琴酒撇开来。 车窗自然贴了膜，外面的风景没怎么看着，只看见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和琴酒略显模糊的影子。 原本应该再将脸贴近些，去看外面，但对着车窗上映着的绿眸，零的头怎么也凑不过去。 忽而感觉那影子动了动。零控制住自己下意识想要回过头的动作，下一瞬间被鱼尾上的触觉惊了一跳。 零瞪着琴酒抬起的唇角。 琴酒望着人鱼瞪大的眼睛，将手里的喷壶递过去。 “小心成鱼干。” 零撇开头，嘴里嫌弃琴酒多事，没说自己的尾巴确实舒服多了。 伏特加往座椅里缩了缩。 · 天空阴沉沉的，下午两三点的时间，却显得像是天要黑了似的。 角落里一点火光缓慢地翕动。 天空飘起雨丝。 不大一会儿，贝尔摩得的发丝就变得湿漉漉的了。一窝回巢的蝙蝠飞落在她旁边的建筑下，翅膀发出“簌簌”的声音。 贝尔摩得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缓身走向雨中。几息之间便没了身影。 燃尽的女士香烟，被随意抛落，滴进一汪积水中，火灭，余下浅淡的香气。烟零从地面升腾而起，直指梁下的蝙蝠窝，却断裂在半空中，哪里还有那群蝙蝠的影子？ · 船舱里，若狭留美换了身装束。 零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的腰间，隐约能看到细长条状的印记。 泳衣外搭着遮阳的薄纱，若狭留美这一身装扮，倒像是准备去沙滩来一场阳光浴。 “进了若狭湾，还需渡水一段距离，才能到达遗地。”若狭留美打量伏特加和琴酒，“你们能潜水吗？” 伏特加指了指脚边的潜水设备。 “行吧。”若狭留美耸了耸肩，扭身就走，“那我先去补一会觉，到了地方再来叫我。” “我去开船。” 随着伏特加离开前往船长室，原地便只剩下零和琴酒。拖着条尾巴，零也不能像是若狭留美一样转身就走。 两人大眼瞪小眼。 琴酒：“后面有游泳池。去吗？” “……”自然是去的。无论怎么样，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 琴酒往前一步，娴熟地伸手。 零犹疑了一下，将手搭在琴酒肩上，微一使力，尾巴便也搭上琴酒的另一肘弯。 琴酒说的泳池，设在夹板上，但在泳池之上，也建了高大的遮阳顶，像是玻璃房，能够充分感受海上的阳光。 同时，遮阳顶是能够打开的。既可以是室内泳池，也可以变成室外泳池。 到了池边，零几乎算得上是从琴酒的手上滑了出去，“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甩了琴酒一身。 鱼入“大海”，尾翼舒展。衬衫在水下柔软成一团云般贴在零的身上，金发沾水，紧紧贴着脸颊，紫灰色的眼眸像是泛着一层水光，熠熠然般闪烁着光。 琴酒拭去眼角和唇上的水珠，舍去池边的躺椅，坐在角落边上的高背沙发上。 也不知是谁在这摆了这么一张格格不入的椅子。 泳池里的水似乎是取自于外面的海水。一入了水，零便感觉到了水的不同。这段时间，再没有比此刻更舒适的时候了。 就连此时琴酒投过来的目光，都没得比平日难以忍受了。 也或许，只是短短几月时间，他便已然习惯了。 · 零在水中畅游了一番，最终飘浮在水面上，打了个美人鱼方式的盹。 琴酒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一手撑着头，看不清是在发呆还是瞌睡。 从游轮下层钻上来的伏特加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 最后，想到此行的目的，伏特加小声试探地叫了一声：“老大？前面就是若狭湾了。” 此时天空已然遍布着晚霞，昏黄的天空倒映在水面上，玻璃做的遮阳顶也染上了橘色的腮红。 一池春水里，琴酒能看到人鱼闭阖的双眼，目之所极，超然的视力让睫毛下投影都看得非比寻常般清晰。 微翘的弧度带着某种说不清的美感，如三伏天的冰饮般熨贴。 唇瓣润泽…… 交映着此时天空的色彩，像是什么绚丽的美梦。 零先是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声响，然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一下从短暂的休息中惊了起来。 也许是身处海洋的原因，他的警惕性比之前一段时间，下降了很多。此刻刚醒过来，紫灰色的眼睛里还带着股迷茫。 等到眼神清亮，他忽而反应过来，刚刚在梦中听到的声音并是伏特加呼叫琴酒的声音。 头顶忽然想起一阵“噼啪”的声响。伏特加诧异地抬头：“下雨了？”没料到海上的天气变幻得这样快，明明没有一点下雨的预兆。 琴酒看向游轮的前方。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坠落下的海水打在了遮阳顶上。 并不是海上忽然变了天气，原是一只鲸在此处换气。 海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很快便停止了。鲸却没有马上离开。它似乎对眼前的游轮有些好奇，绕着这艘轮游了好几圈，才恋恋不舍地沉入水底。 但零听到的声音，也并不是这只鲸的。 游轮在鲸沉下去后，继续向前驶去。大家便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天空变了一个颜色。 橘黄斩去昏暗，不仅仅是变得明亮起来那么简单。阳光撒下来，天空是澄静的白和蓝，海是极致的蓝。 ——他们像是换了一片天空，换了一片海。 四周传来尖锐却并不刺耳的声音。但在零的耳朵里，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听到的是一声声喜悦而欢愉的歌唱。 一个灰蓝色的身影从海中跃起，带起飞溅的水花，在空中像是一轮弯月，“扑通”坠入水中。然后是接二连三的水花与月亮，以及扑腾入水的声响。 “海豚？”伏特加盯着游轮外的蓝色身影有些惊异。 马达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看来他们是来迎接你了。”若狭留美从下面走上来，“倒是省了我的功夫。” 琴酒：“还有多久到？” “老大？” 明明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怎么觉得，琴酒好像不太高兴。 零回头，却也没在琴酒的脸上看到什么特别的表情。跟在他身边最近的伏特加也发出疑问，应该也是听出了琴酒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吧。 忽然，零福至心灵地，好似想到了什么——琴酒，应该也是能听到海豚那些高频率的声音吧。 但是，这又和琴酒的情绪有什么关系呢？ 【疯狂的占有欲：谁也别想从天蝎座手里抢走什么，他们会发疯一般夺回来。】 然而，琴酒旁边的状态图标突然闯入零的眼中。 零：？ “这是若狭湾的内部。若狭湾下是混乱的暗流，海面上没有标志物，罗盘在这里也不能起作用。”若狭留美解释道，“但这些海豚会遁着正确路线到达遗地。” 若狭留美望着游轮周围的海豚，也不由得变得轻松起来：“即便游轮不动，也会因为海豚游动产生的洋流最终飘向遗地。” 伏特加：“那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着海豚到达你们的遗地。” “没有人带领，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入若狭湾内部，遇到这些海豚？”若狭留美想到意外进入遗地的朗姆，心里一梗，“……除非运气。上千年里，也只有那么一个意外进入的。” “虽然会慢一点，但胜在安全。不过。”若狭留美转移了话题，看向零，“人鱼想必是能和他们交流的。” 何止是交流？ 零正待说话，琴酒已然说道：“不用。只要能分辨方向就行？” 一点也无问询的谦卑。 若狭留美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只要知道方向，躲开暗流，便也能到达遗地。只是……” 这并不是简单的事。 游轮虽然能在若狭湾正常航行，但若狭湾内的磁场是无规律的，海面上又无标志物，从若狭湾内部观望到的星星，也和正常情况下的不同。 遮阳顶被遥控打开，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蝙蝠，遮蔽了半个天空。 一直围绕着游轮跳跃的海豚，纷纷沉入水底，安静不少。 零揉了揉耳朵。 琴酒对着若狭留美挑眉：“去吧，做你原本的工作。” 若狭留美抽了抽嘴角：“……”她好像并不是他的下属吧。 “还有事？” “……没有。”若狭留美转身下了船舱回船长室。 脚步声听起来，比起来时重了许多。 伏特加在原地愣了两秒，脑袋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主动跟上了若狭留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1-25 00:18:20~2022-11-27 14:2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魑魅魍魉、言辞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铺满半个天空的蝙蝠，分散开来，探寻着海洋中的某个岛屿。 高频的声波携载着各种消息，在空中传送着。 海豚群亦并没有散去，跟在游轮后游着，像是护送着这只航船。 一只暗红色的蝙蝠蹲在船长室，指引若狭留美行船的方向。 虽然听不到那些由蝙蝠传递的消息，她也乐得轻松——要知道，即便她也算得上人鱼族人，但要到达遗地，也很需花费一番功夫。 零强硬地要求自由行动，在某个游轮房间内找了张办公椅，靠着四只黑轱辘在游轮里移动。 其实办公椅并不舒服，因为鱼尾比起人腿来说要长得多。他坐在办公椅上，鱼尾便不由得会因抵着地面而折着一断。 然而面对琴酒，他越加别扭起来。 不过是强撑罢了。 琴酒冷着脸，往零的鱼尾下塞了块抱枕。 若狭留美一边开着船，一边瞄一眼非要挤进来的零和琴酒，心中有些狐疑。 伏特加被挤到在船长室没位置，却又不敢随意离开，只能贴在门上，瞪着船长室外的景色。 说实话，有些无聊。虽然天空和海洋都很美，但无论是谁，盯着这绵延不绝的画卷，也会感到困倦。 在有人打出哈欠的前一秒，眼前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一块绿色的岛，出现在了海面上。 若狭留美的语气中带出几分兴奋：“到了！”随即，将船停住，沉下船锚。 “我们得游过去。”若狭留美回过头，“你们别看这里的水面好像还很深，下面都是一些不易察觉的礁石。” “喂！”若狭留美盯着伏特加喊，“你那些潜水设备该派上用场了。” “哦。”伏特加应了声，老实地去翻他那一大箱子的装备，并询问似的：“老大？” “不用。”琴酒拒绝，手搭上堆的办公椅，准备将人推到甲板上去。 若狭留美走在前面，一回头，发现只有伏特加在穿装备。对方正将身上那身黑皮扒下来，若狭留美立刻将头扭了回去。 想来也无需自己担心。若狭留美以一种算得上相当标准且具有一定美感的姿势，跳入海中。 零扶着甲板上的栏杆，一个甩尾，纵身跃入。并没有远去的海豚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他不由抬头回望琴酒。 甲板上没了琴酒的身影。一只寻常的蝙蝠出现在了船舷的上空。一双绿眼睛，十分熟悉。 一声特定频率的高昂鸣叫，从蝙蝠嘴里传出。那些原本围绕在零周围的海豚变得烦杂起来。 又是一声与先前相同的叫声，海豚们终于恋恋不舍地绕着零转了两圈，终于散开了去。 “怎么了？”听不到的若狭留美感到奇怪，不明白这些海豚怎么散了去。 担心海豚是感受到了某种不好的东西，她的面上不由染上一丝焦虑——许是因为零这条人鱼的存在，以及回到了熟悉的海，压在她心上的事情似乎都变得轻巧起来，面上习惯了的伪装都轻了几分。 零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若狭留美还是松了口气：“我们出发吧。别看岛就在前面，真的游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的。” 话毕，游动起来。 这时是真到了海里了。零可比起在场的其他人要自在多了。尾巴一甩，便游动起来。几乎立刻，便越了若狭留美两个身位。 也无需她的指引，零感觉自己就算闭着眼睛，好似也能感受到某种冥冥之中的一种牵引。 绿眼睛的蝙蝠挥动翅膀，速度也不遑多让。他盯着海面长长的波纹，明明是应该看不清的，但他的目光实在太过凌厉。 “等等我！”伏特加正将气瓶挂在身上，快步追了上来，像一块石头一样坠进海水里，溅起几丈高的水花。 · 游轮上。 “情况有些不对。”柯南凑到灰原哀的耳边。 “柯南，怎么了？”见柯南将头伸到灰原的旁边说悄悄话，小兰以为柯南这孩子有什么事。 “没。”柯南下意识地回答。 自从招惹到组织，从一开始决定不将真相告诉小兰后，遇到了任何危险，他都不想小兰沾染。 他们这次原本没想这么急着赶到人鱼岛，但正好看到了岛袋君惠的消息，柯南有些在意。 脑袋里的思绪一变，柯南嘴里已经自动编好了借口：“小兰姐姐，我想和灰原去甲板上面玩。” 他在小兰的面前说漏了嘴，小兰便说也想跟来看看，想要看看岛袋小姐。 小兰有些担心：“要我陪你们去吗？” “不用！” 小兰一笑：“那要照顾好小哀哦。” 她打了个哈欠，前一天晚上把这周的作业赶完，才挤出了时间。早先还不觉得，这会却是睡意上头。 两个小孩从位置上跑开，却并没有到甲板上去。到了走廊，柯南四周望了望。 灰原哀：“你发现什么了？” 虽然船上也载了岛袋君惠这位“犯人”，但也并没有阻止游客上船。不过比起几个月前人鱼岛的盛况，他们这趟船上的游客也是寥寥。 柯南盯着走廊尽头：“看管岛袋君惠的警员之一，半小时前就进厕所了。” 灰原哀望他一眼，想着他为什么要盯着人家上厕所，明知故问：“……你要去看看吗？”反正不可能是她去。 “嗯。”柯南只是一说，脚下已经动了起来，出来时顺手在幼儿区拿的一个海洋球，滴溜溜从他手里滚了出去，最终停在尽头的门前。 · 踩上岛屿上的细沙，天色忽而暗了下来。 虽然泳技不错，但若狭留美仍然落在了后面。更别说背着块气瓶的伏特加。 倒是零愣了一下。踩上岛上的细沙后，他那变不回去的尾巴忽而褪去。只是人鱼无需衣物，他这会便只笼了件衬衫在身上。 衣角还算长。只是下半身空荡荡的。低头一看，应该是尾巴受伤的地方，换成人身，就在膝盖上面一点，大腿的前侧。 上面大剌剌趴着只黑蝙蝠。像是故意作的纹身。 零摸了下锁骨，那里也同样有一只。 怎么，这蝙蝠在身体上还能分裂？产子？ 发了一下呆，绿眼睛的蝙蝠便挤了过来。腿上凉飕飕的，他才反应过来，从随身包里摸了条裤子出来。 若狭留美长出一口气，这会天暗，倒是看不太清楚。借着蝙蝠抖动翅膀的动静，才寻准了方向。 这一看，她也愣了一下。 零打着光脚。原本随身包里应该准备些衣物的，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想起来，自然也没准备。这会只勉强找了条短裤。 裤腿堪堪将那蝙蝠纹身露了半边出来。 若狭留美看着一个穿得像夏天一个穿得像冬天的零和琴酒，又低头看了自己穿的那一身，感觉好似被琴酒瞪了一眼。她便回头去看海里的伏特加。 只黑黢黢的，看不清。 若狭留美：“点个篝火吧。” 零：“在这里？” “嗯。”若狭留美点头，“岛上天色就这样，别乱走。烧上篝火，自有魂灵过来。若是能交流，自会带我们去遗地的中心。” 零问：“若是不能交流？” 琴酒也看过来。 若狭留美摊手：“那就只能碰运气，自己去找了。”她和浅香从小就来岛上玩，可没去过遗地中心。 说完，若狭留美去寻沙滩边的山壁洞。也不知道以前留的木块还有没有。 琴酒抬眼去看被黑暗藏起来的岛。吸血鬼的视力也只模糊能见着几块比夜色更暗的形状，静静矗立在岛中央。 “扑通”一声，伏特加终于从水里冒了出来。抱着木头过来的若狭留美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喂，过来帮忙！” 伏特加正趴在沙地上喘气，手上虽然被踩得不痛，但仍生气，抬头从若狭留美的脚腕后看到两团绿幽幽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 若狭留美往后瞟一眼：“少大惊小怪，起来帮忙。” 伏特加自认胆子不小，他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从地上爬起来，拆了身上的装备，便跟着若狭留美去帮木头和火油——总不能让老大去干这活吧。 零和琴酒则盯着那将伏特加惊了一跳的绿光看。 看着有些像磷火。但比起磷火，这东西蹦蹦跳跳的，看着像活的。 有了伏特加的帮忙，沙滩上很架起了堆大大的篝火。 热气燎到皮肤上，零不由退开了些。好在刚在海水里泡了那么大一会，身体里的水份是不缺的。 按着若狭留美的说法，他们在原地等着。 果然过了一会，那飘得远远的绿光，见着这边的火光，便飘了过来。更远处，也有比之更清晰一些的绿光团往这边赶来。 绿光像是活物一般，挤到几人的身边，围着篝火飘，像是在跳舞。 若狭留美示意零往前。 零却有些抓不住头绪，这要怎么交流？ 这会飘在周围的绿光团已经很多了。某一团绿光被挤到了零的跟前，倒向零的胸膛。 琴酒将人往自己身上一拉。 尽管如此，零的手背还是被那团绿光蹭到了。 绿光团撞到手上并没有实感，只是接触到的皮肤凉悠悠的。 不过这会，零觉得自己又像是在玩游戏了。 眼前的这团绿光头上，冒出一行小字。零忽略背脊上感受到的热量，去看那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1-27 14:28:05~2022-11-30 17:4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降谷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rror 5瓶；魑魅魍魉、楚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咦，这家伙好像有点眼熟。】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确实是鬼啊。】 【说得也是。】 【这家伙盯着我干嘛？】 【咦，这家伙好像真的有点眼熟。】 撞到零手上的绿光就像npc一样，头顶“噗嗤”冒出一句，然后便同它旁边的绿光对起话来。 若狭留美眼巴巴地看着零：“能交流吗？” 零：“……” 原来是这种交流。 在若狭留美略带点期待的表情下，零把聚到篝火边的绿光挨个戳了一遍。 若狭留美说过这些绿光是些古老的魂灵。看着确实是有些独立的意识。但也可能是因为存在于世的时间太久了，有点呆。 被零用手戳，也不知道躲。 【喂喂喂，鱼崽子，别挤啊。】 绿光往火堆上挤了挤，整团光蠕动几下，像是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 看着有点渗人。伏特加想往老大的身后挪一挪，实在不敢，只能往若狭留美身边蹭了蹭。 【让我烤烤手。】 【想吃烤红薯。】 【烤鱼也行……】 零倒是能看到这些绿光魂灵说的话，但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难道是要让对方戳一戳自己吗？ 见零一直没出声，若狭留美心中的期待又多了一些。她也不敢开口，怕打扰了他。但伏特加实在靠得太近了些。她往旁边让了让。 围在周围的绿光因为若狭留美的移动，像是被分开的流水，一分为二，化成两团稍小一些的光团。 待若狭留美走开，两光团又合二为一，变回原本的样子。大概类似人类嘴唇的位置，空出一个洞，张得大大的，一副尖叫的样子。 零感觉自己好似真的听到了尖叫的声音。不过更为直观的是那绿光团头上飘着的文字。 【啊！啊！啊！太可怕了！】 它旁边的绿光也露出如出一辙的表情。 【好可怕！】 【心好慌！】 零：“……”有种冷幽默的感觉。 【这只鱼崽子，好像在看我们？】眼前忽然又跳出一条文字。 随着这句话在眼前飘出，绿光们虽然没有前后之分，但还是做出了一个扭头看的动作。 绿光的“脚”变得极细，“头”极大，拉成一个逗号的样子，伸长了脖子来看零。 零：鱼崽子的意思，难道是指我？ 心里的念头刚闪过，眼前的魂灵们，变得好像热切起来。没有眼睛，但却炙热地注视着零。 【嗨，可以帮忙烤点鱼吃吗？】 【哦哦，我已经有两百年没吃过东西了。】 【我有三百年。】 【我有四百年。】 【你两不是只有两百岁吗？】 【好饿，想吃烤鱼。】 其他人注意到绿光团们变得激动起来，像是将沸水倒入鱼缸之中。若狭留美当然也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不由暗自警惕起来。 在绿光冲撞零的时候，琴酒将人搂住向后退了半步。结果之后零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往前走了走。琴酒自然是没有拦着的。 但这会，见这些绿光沸腾起来，琴酒便又贴了上来。将人护在自己的保护圈之内。 便就是在这时，呆愣愣目视前方的零终于有了动作。 他张了张嘴。 一些那种闷在海水中才能听到的潺潺水声，或者说是耳鸣一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原本沉进海底的海豚又跃上了海面。水流击打着，将水底的鱼群赶了上来。新鲜的鱼，落雨一样，被海豚拍上了岸，洒在附近的海滩上，密密麻麻，不留一点落脚的地方。 零嘴里的发出的声音还没有停止。他在感谢和安抚那些海豚。 直到声音停止，那些海豚仍不愿意离去。就在附近的海面上巡游。 零让伏特加和若狭留美找一些树枝来，将这些鱼烤掉。 “这些？全部？”伏特加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便见波本朝着围在四周的绿光看了眼，接着便回了声“全部”。 伏特加看一眼站在波本旁边的老大，将喉咙里的话全咽了回去。 若狭留美自然没他那么没眼色，早在零的话出口那会，已经跑去找树枝了。她甚至找来了些许调料：“顺便解决晚饭。” 半寸长的海鱼，基本不用处理，直接串上就行。零在篝火旁边支起架子，将串好的鱼往上面放。 原本的厨艺就不错，被SIM系统加持后，现在的技艺更是见涨。尤其是他极其擅长一心两用。 支起的架子上，几乎要放不下，很快便传来焦香的味道。 零看着满屏的【吸溜——】，手上的烤鱼才要递出去，手腕上便是一紧。 琴酒凑过头来，一口咬在鱼腹上。 “味道不错。” 【啊！啊！啊！】 绿光团们又挂上了“呐喊”的咆哮表情，看起来有些疯狂的样子。 零空着的那只手，将鱼串囫囵往琴酒的脸上塞，被捏着的手便趁机抽了出来。他拿起架子上那些火候稍微过了一些的烤鱼，试探着探向绿光团。 绿光团挤开它的同伴，一口包住烤鱼，接着便愣在原地。过了几秒，一根树枝便落了出来。 若狭留美一直悬着的心瞬间就放松了。 伏特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眼也没朝自家老大那里看。装着忙碌的样子，去拾取那些沙滩上的鱼。 绿光推推挤挤，争先张着嘴巴。让人想到池塘里等待投喂的鲤鱼。 “啊！” 这会却不是从屏幕上看到的字了。除了零，若狭留美和琴酒都听到了。 是伏特加的声音。 这声“啊”有些短促，是和着一声“啪”的声音同时出现的。 零的第一反应是那些海豚送上的新的、稍微大型一些的猎物。只是借着篝火的光去看时，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是你？” · 贝尔摩得看着眼前熟悉的住宅，心脏骤然停了一瞬。肩上的乌鸦叫了一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一群蝙蝠被召唤而来，飞进工藤宅。 片刻后，贝尔摩得的脸色终于红润了许多。 随即踩着步子，走向隔壁的阿笠宅。 如果朗姆只是动了那位灰原小姐，虽然不至于对朗姆道声谢，但她的心情确实也会好一会。 想到当年那位宫野研究员，提出的将自己作为的研究样本的提案，贝尔摩得就不太开心。她可是很小心眼的。宫野夫妇最终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但她可是还没来得及出上气呢。 阿笠博士 ，自称“天才发明家”，拥有工学部博士学位，最为人所知的发明是彩虹天堂爆破炸弹。 贝尔摩得的面上没有透露出一丝想法，但内心却是快速跳出了阿笠博士的个人信息和经历。 贝尔摩得是从正门进入阿笠宅的。光从外面看，阿笠博士家并没有遭受任何可能存在的破坏。但贝尔摩得截获的讯息表明，朗姆的信息确实截止在米花町2丁目附近。 当然，这也可能是某种误导信息。 门没有锁。 进入室内后，贝尔摩德看到了一片狼籍。但可惜，她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房间里没有嗅到一丝血腥味。 房子里的狼籍，也并不像是抓人造成的。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更像是入侵者在寻找什么。 对了。 贝尔摩得想到这里，眉毛终于皱了起来。新一那家伙，APTX4869的解药，不会也存放在这边吧。毕竟比起毛利小五郎家里或者是工藤宅，这边的便利性和保密性都要好上许多。 真是麻烦。 贝尔摩得循着自己的想法，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出几分高亢来。 眼见着金色的发顶消失在楼递口，一口气终于松了出来。 然而一回头，眼前便是一黑。 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的贝尔摩得，拿起客厅桌子上的电视遥控器，按了下去。悬挂在一边的飞碟形态的吊灯便降落下来。 作为吊灯，这飞碟确实偏大了一些。作为飞行器，它的肚子又格外胖壮了一些。但考虑到科学家可能存在的审美观，也并不出格。 贝尔摩得考虑是把它劈开还是直接砸开的时候，飞碟的肚子豁然拉开肚皮，吐出一个圆圆的……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两只手扒在眼睛上。那里正扒着一只小巧的蝙蝠。 滚到贝尔摩得的脚边，蝙蝠便消失了。 贝尔摩得蹲下来：“阿笠博士。” 好一番挣扎的阿笠博士，正在将滑到鼻孔下面的眼镜抬起来。他正打算尴尬地笑两声，本就浑圆的眼睛一下瞪得更圆了。 “——小心！” · “发生了什么？” 柯南从鱼堆里爬起来，面对零的问话，他尽力忽视旁边的琴酒和面前的伏特加：“黑……安室先生，怎么也会在这里？我们不是说……是安室先生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眼镜上布满海水，视线非常模糊，但柯南却做不到去取下来擦一擦。就连被海豚甩到沙滩上摔痛了的屁股的感受也好像弯淡了一些。 “柯南！” 听到喊话，柯南猛地回头，心头猛地颤了颤。 毛利兰正坐在一头巨大的海豚身上。她的怀里搂着灰原哀。 “你没事吗，柯南？” 小兰想要抱着小女孩下来察看，但她猛地感受到胸前的衣服一紧。抱在怀里的女孩紧紧拽着她的衣角。 小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灰原哀的嘴唇颤动了几下，却说不出那个“别”字。随着她强自安定下自己的情绪，毛利兰抱着她，在海豚的推动下，上了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1-30 17:47:05~2022-12-04 17:3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芸玥 5瓶；三分热度 4瓶；小李 3瓶；魑魅魍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毛利兰抱着灰原哀来到岸上，见柯南没事，这才似乎注意到四周的环境。 灰原哀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加上之前已经直面过琴酒，这会才终于脱去身体下意识的颤抖。然而她刚说服自己，便感受到身体被紧紧箍住了。 灰原哀奇怪地发现，搂着自己的毛利兰眼神涣散，似乎紧张到发抖。 灰原哀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她听到头顶传来毛利兰的颤音：“……鬼？！” 毛利兰后知后觉地注意力全被篝火旁的绿光团吸引去了，紧紧抱着灰原哀，像是想要从小女孩的身上获得些许慰藉。 灰原哀迟疑地搂住毛利兰的腰，给予安慰。 “小兰姐姐！”柯南想说些安慰的话，“只是些磷火而已。可能这里埋了很多骨头之类……应该只是这里的磷比较丰富。” “是……是吗？”吓到呆滞的毛利兰，终于敢将注意力落在绿光团上几分，结果正好看到某只绿光团张着嘴去吃零手里的烤鱼。 “！” 是鬼啊。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毛利兰晕晕乎乎地一屁股倒在沙滩上。 “小兰！”惊到直呼其名的柯南跑了过来。趴在她肚子上的灰原哀连忙站起来，和柯南一人一边，将她扶坐起来。 “真的是鬼啊！” 柯南顺着毛利兰的目光，看到绿光吞吃食物的样子——动作并不呆板。 “这一定是使用了某种诡计！”只是自己暂时没有想到罢了。柯南这样想着。 沙滩上传来沙沙的声音，打断了柯南的思考：“若狭老师？”若狭老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和琴酒、零一起。 “若狭老师，你到底是……” 若狭留美将抱在怀里的一堆木头放下来，眼镜里倒映着熊熊火光：“啊，我的代号是罗曼尼。” 看着柯南倒吸一口气似乎吓了一跳的样子，若狭留美脸上装出的冷酷样子一下收了回去，嘴角挂上笑容：“不过并不是组织成员哦。” · 阿笠博士冲着贝尔摩得的身后喊道：“小心！” 长腿从贝尔摩得的头顶劈下来，带着凌厉的劲风和杀气。若是击中，想当然尔，可以痛击贝尔摩得的肩膀。 阿笠博士的眼镜吓得又掉了下来。模糊的视野里，那攻击也确实落在了贝尔摩得的身上。 只是—— 当长腿劈在肩上，贝尔摩得就像是的沙漏一样往下陷去。如同黑色的倒流香，向下流动去。 几缕耀眼的金发飘落在地板上，很快又融入到那些黑烟当中。 阿笠博士赶紧将眼镜扶回去。也正好能够清楚地看到，黑烟从沿着地板流动到袭击者的身后，重新聚集成贝尔摩得的样子。 阿笠博士根本顾不得去注意对战的结局。 他五十二年的科学观遭受到了重大的冲击：贝尔摩得到底是怎样改变了身体的物质形态啊？！ 贝尔摩得手心里飞出蝙蝠，向袭击者攻去。 蝙蝠们的尾巴后拖着烟雾状的效果，看上去像是什么游戏技能。带着股奇幻的味道。 这些蝙蝠纷纷撞向敌人，看起来，拥有不错的击打感。 但战况非常符合情理地，没有造成什么明显的伤害。 “库拉索？” 贝尔摩得自然是先出手再去查看敌人的情况。自然这会才看清，袭击自己的，正是朗姆手下手库拉索。 这瓶餐后甜酒向来挂着张冰冷的脸，这时也毫不例外，甚至面无表情的样子更甚以往。 库拉索虽然武技超群，但贝尔摩得驱使的那些蝙蝠也不是面子活。 两人一时间，竟拿对方毫无办法。 阿笠博士晃晃悠悠向后退到安全地带。脚跟不觉间踢到之前藏身的飞碟吊灯，发出一声脆响。 库拉索被被这声音恍了一下神。 贝尔摩得一挑眉，乌鸦从屋顶上俯冲下来。尖喙贴着库拉索的头飞过。在她的额头留下一道红痕。 似乎意识到讨不到什么好处，库拉索干脆地抽身，扑向一旁的落地窗。同时，一枚小型的弹药被扔出来。 当落地窗炸开一块足够通过的洞，她的身体也恰恰好从中飞落了，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贝尔摩得没有追出去，自有那只辅助她攻击的乌鸦跟着飞了出去。 阿笠博士喊了声“糟糕”，冲进地下室。 下面的情景贝尔摩得早已清楚。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看到失魂落魄的阿笠博士走上来。 “都毁掉了……” “先别说这个。”贝尔摩得打断他的话，“新一呢？你能联系他吗？” “啊？” · “寒暄”了一番，大家坐下来吃烤鱼—— 琴酒总是会在零投喂那些魂灵的时候，抢上那么一两次，就着零的手。 灰原哀坐在离琴酒最远的角落。 柯南瞪着那些绿光团，一脸不可思议外加“这不对劲”的表情。 若狭留美在向毛利兰介绍那些绿光团。似乎说到“古老魂灵”这个名词后，她自动将其想象成了某种友好存在，终于不再那么害怕。 伏特加孤零零地捡着鱼。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的女人和孩子，同样不需要工作。 “阿笠博士说，你们今早坐船去人鱼岛，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柯南终于暂停了观察的脚步：“我被袭击了。”说起这个，他也有些郁闷，因为没有看清袭击者的面容。 零诧异地抬头：“嗯？” 他们乘坐的船只是人鱼岛的旅游专线，人鱼号。 “人鱼号正好要运送犯人，所以船上的人很少。就在要到达目的地的前半个小时，我发现看守岛袋小姐的警员一直没从卫生间出来。” 若狭留美似乎听到某个熟悉的词：“岛袋？” “是的。”柯南解释，“岛袋君慧小姐，是人鱼岛上的神社巫女，之前一直扮演着的自己的曾祖母……”柯南将人鱼失踪事件简短地介绍了一番。 “岛袋……”若狭留美扶着头，嘴里念叨着，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个姓的话，似乎也是人鱼族的一支，不过比起我和浅香来说，血脉应该更稀薄了一些。” “……”柯南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询问人鱼的事还是浅香这个名字。 零更关心的则是：“你受到了袭击？” 柯南：“嗯，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后，发现那个警员不见了。但注意到，卫生间上方的窗户是打开的，便想看一看。结果刚伸出头，就感觉身后有人推了一我一把。” “有人推你？”灰原哀当时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算是给某个小侦探打掩护，“我看到的是你自己钻出去的。” “怎么可能！”柯南当时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背后的那股推力。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知道灰原哀那时应该是在他身后的，所以他怎么也想不通。但是灰原也不可能说谎话。 “那你呢，灰原。”掉入大海里后，柯南也还没机会询问灰原和小兰是怎么掉下来的，“你怎么回事？还有，小兰……姐姐，你们怎么也掉下来了？” 灰原哀：“我看到你忽然钻出去，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但是想到卫生间外面并不是甲板，便跑到窗户那里去看……然后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 说到这，灰原哀一下顿住。刚刚工藤也是这样说的。难道说，当时她的身后也没有人吗？但是她能清楚地记得，确实像是一只手掌按在背上的感觉。 “那小兰姐姐你呢？” 灰原哀的目光跟着柯南落在毛利兰的身上。 小兰：“柯南和小哀你们走了以后，过了一会，我忽然耳鸣了一下，感觉头很不舒服。服务员说可以让我去休息室躺一会。我怕柯南你和小哀回来找不到我，我就想去甲板上找你们。” “但是到甲板上以后，我一个人也没有看到。站在船舷边的时候，头又开始晕了。迷迷糊糊看到好像有小孩子从窗户那里掉下去，然后我也不小心掉了下去。” “或许是我发现了什么。”卫生间的场景清晰地在柯南脑海里重建。是有什么他忽略了的东西吗？小兰也掉了下来，是巧合吗？ 不。所谓的巧合都不应该是真正的巧合。可是到底是谁呢？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柯南陷入脑海风暴中。 毛利兰则是诉说着掉入海洋后的事情。掉入海洋中后，他们在海水下遇到了暗流，很快便被冲离了人鱼号。 在呛入水、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则是遇到了一群海豚。海豚是很亲人的动物。他们也成为了海豚救起落水人类的案例之一。 “对了，这里是哪里？”毛利兰后知后觉地问道，并看向坐在零旁边的琴酒以及在孤身忙碌着的伏特加。有些危险的感觉。 灰原哀低垂着头：为什么，琴酒给她的感觉，比起以往要低调得多。 要知道，即便作为组织的杀手，琴酒也从来不是什么低调的人。属于杀人的血腥气味和性格，是怎样也收事束不了的。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冷冰冰地，低头去够波本手里的烤鱼。 “……看不见的袭击者。”柯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里低声嘟囔着，被零纳入耳中。 他重复着念出：“看不见的袭击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2-04 17:32:44~2022-12-05 20:1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v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柯南他们走的时候，我给了他我新发明的联络器。”说到自己的发明，阿笠博士的心情变好了几分。 他从翻得乱糟糟的一堆东西中，掏出一块电池：“就是这个！” 阿笠博士在电池表面上摸了摸，在其中一块地方按了按，手里的电池就翻开了一个盖子。 盖子下边镶嵌着某种装置。 看起来像是什么整蛊小玩具。 “不过因为没有配套的发射信息的平台，所以这次是借……用的。”阿笠博士有些可惜，这装置在平常情况下的使用率并不高。 阿笠博士操作了一番，装置上的红点以某种规律闪烁几下。 “嗯？” “新一给我留了信息？” 阿笠博士吓了一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16:43.】 【18:40.】 联络器的文字传输模块并不完善，显示模组也只有手表表面的大小，所以只能尽量精简信息。 或许担心阿笠博士不能够理解太复杂的信息，柯南发了两条像是时间的信息。 阿笠博士推测对方遇到了某种情况，不过暂时没有危险。 贝尔摩得压抑住心下的焦虑，上前一步，看着阿笠博士在装置上操作：“新一现在在哪里？” 阿笠博士没去管贝尔摩得显得过分亲昵的称呼，嘴上回答贝尔摩得的问题：“我需要查看一下……不行，讯号被干扰了，无法追踪新一的位置。” “新一现在待在某个无法发送信号的地方？”贝尔摩得抬腕看表，19:38. 正说着话，联系器的信息又闪了几下。 【19:39】 这似乎在说明，柯南每两个小时就会发送一次信息，以表明自己暂时安全的情况。 不用贝尔摩得提醒，阿笠博士再次开始追踪信息发送的来源地。 将电脑和联络器联接，阿笠博士用上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然而眉头越皱越紧、汗水越来越多，最终双手从键盘上离开，摇了摇头：“不行……还是跟之前一样，搜索不到。” 贝尔摩得直接拿起那块联络器，尝试了了下，发了个“？”过去。 “？”发送失败。 自己这边无法发送信息，而对方却可以。这是什么道理？ 阿笠博士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贝尔摩得于是问起柯南乘坐的船次。 这个阿笠博士倒是清楚的：“人鱼号，早上8点的班次。” · 当他们说起“看不见的袭击者”时，天边忽然亮起巨大的闪电。 大家吓了一跳。 因为没有一点预兆。 那应该并不是闪电。 当天空的闪电持续亮着的时候，众人反应过来，那只是看起来像是闪电裂痕的光弧或者电网。 可这只是一座四处并无依靠的孤岛。 不过借着那巨大的光，大家也看清了岛上的情状。 在岛的中心，矗立着四个巨大的石像。 看着像是复活节岛上的Moai石像。当然，只是轮廓看起来像。至于具体的样子，则需要再近一些距离才能弄清楚。 “那是索拉尼，是岛上最古老的原住民，生活在更久远的时代里，拥有比人鱼还要古老的历史。”若狭留美指的是雕像群，脸上满是疑惑，“不过，那些电光……” 她从不曾见过。 琴酒：“看不清是否是在那像雕像周围，也可能是岛屿另一侧的边缘上。” 若狭留美脸上的神色收敛起来：“暂时不用管。无论是谁，只要不是人鱼，都无法进入到遗地的最中间去。” “那朗姆？”琴酒的语气带着天然的桀骜，因而显出十分的嘲讽来。 若狭留美摇摇头：“他当年并没有进入到核心区域。应该还有东西。” 无论是琴酒还是若狭留美，他们都自然而然地忽然了柯南等人。所有聊天内容都没有避开他们。 这让灰原心底升起某种惶恐。 柯南则有些兴奋。 可是。 坐在沙滩上的毛利兰拉了拉身前的袖子：“柯南？” 她的声音带着点疑惑，又藏着几分低落。 柯南兴奋的情绪一下跌降下来。他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远处的电光还在闪烁。 琴酒和若狭留美却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决定。 当然，还有零。 沉默着喂食的人鱼，终于获得了某些讯息。 【哦哦，吃饱了。鱼崽子是要回巢吗？】 【去索尼拉那里看看吧。】 【嘿嘿，长大了吧。】 索尼拉雕像是很容易考虑到的线索。零不知为何，从这几句苍白的文字里，品出三分古怪来。 “索尼拉？” 听到零的问询，若狭留美有几分诧异。 “索尼拉确实在岛的中心。不过就跟复活节岛上的那些石像一样，像是凭空出现的。周围除了泥土、石块之类，并没有水源。” 传言里，索尼拉是灭亡在人鱼之前的土著，她也曾探查过索尼拉雕像周围，没有任何发现。 而且—— 瞧一眼零笔直的双腿，她又不确定了。她之前也没有考虑过，人鱼会是双栖动物。 上千前，可没有无法觉醒血脉的人鱼族人。 · 等毛利兰等人将衣服烤干，伏特加和若狭留美将篝火灭掉，准备前往岛屿中心。 天边的电光只持续了两三分钟就熄掉了，岛上便又黑了起来。 伏特加举着火把走在前头，若狭留美押后。 一把火把的光当然是不够的。毛利兰也举了把火把。只是火光印在她的脸上，照出一脸的愁绪。 零原本也举了把。只是那些绿光团好像特别喜欢温暖的火光，硬挤到他身边。 这似乎是碍到琴酒的眼了。零手里的火把最终被他灭掉。 不过，应该说不愧是吸血鬼。即便走在前面的伏特加挡住大部分的光亮，却没有给他带来半分困扰。 被取走火把后，那些绿光团便又围到了伏特加身边。 挤在一堆光团中间，伏特加宽大的臂膀似乎也瘦弱了几分。 零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看起来是那种喜欢混迹在热闹之中的人，当然，他也确实喜欢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但其实，他更享受一个人坐着做自己的事。有人在旁边聊天也好，随便怎么样。 绿光团的离开，让他身心都舒畅了几分。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岛屿。与海洋接壤的边缘，是白沙。越往中间去，植被丛越茂密。 反而，最中间的地方，若狭留美说，索尼拉矗立在一片平原当中。 因为高大的植物，即便带着火把，他们的视线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毛利兰举着火把，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下。 柯南和灰原哀连忙伸手。 不过两个孩子的力气实在小了些。 眼看额头就要磕在地上，绿光团魂灵们吓了一跳，似乎并不记得自己不会被撞倒，往旁边蹿了出去。 也有想要接住她的，不过一挨着人的身体，便像烟雾一样被截断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状。 最后，在零想要拦住她的去势时，琴酒看不过眼地，提住了她的衣裳。 等毛利兰稳住身形，立马收回了手。 “谢谢！”毛利兰惶惶地鞠躬。 柯南担忧地：“小兰？” 零：“要休息一会吗？” 毛利兰慌忙拒绝，不想因为自己惹麻烦：“不，不用了！” 若狭留美看看毛利兰，又看看柯南，耸了耸肩。 伏特加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后面的官司：“老大？” 琴酒冷漠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继续。” 柯南不时抬头，看看小兰。队伍继续前行，只是更沉默了。 行了大概有十分钟，大家便能依稀借着火光窥见前方的平坦，以及平坦之上随处可见的石像。 岛屿的中心，立着四个最大的索尼拉，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而在其周围，几步便能看见一只两米来高的“小”雕像。 待走得近来，便会发现，比起复活节岛上的Moai们，久看之下会有些诙谐印象的气质，这里的雕像风格与其迥异。 虽然没有绘上艳丽的色彩，但形式上跟雨林的雕像更类似。同样带着点祭祀色彩的庄重与浑厚。 雕像表面干净，无一丝绿苔。看起来岛屿的中央并没有什么水汽。 所以这里才没有长出旺盛的植被吗？ 但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外，植物却茂盛得如热带雨林。 “这下面？” 若狭留美明白零的意思，但她摇摇头：“没有找到入口。” 不是一口否定。若狭留美当然也探查过，但普通的方式，没有任何发现。 【嘿，怎么不进去？】 一只绿光团在零的眼前飘。 嗯？ 见零盯着的一只绿光团看，若狭留美不由看过来。 至于琴酒，哦，他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 柯南当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但和以往遇到谜题时的心情不同，他……他现在有些担心。 小兰…… 【嘻嘻】 绿光团笑了两声，忽然就近钻进一只索尼拉中。片刻后，他又从雕像的脑袋后面钻出来。 似乎是想要看看大家有没有吓一跳。 但他失望了。 绿光团像人一样，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有些疑惑。 琴酒忽然开口：“光团少了很多。” 嗯？ 零这时候才发现，跟着他们过来的一大群绿光团只剩下寥寥几只。 是刚刚被眼前这只绿光团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吗？ 琴酒：“从一开始，就不断在减少了。”黑暗并没有给他带来困扰，反而让他的观察力和专注力得到了提升。 但可惜的是，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些绿光团身上。虽然注意到了绿光团的减少，却也没发现他们流失的目的地。 “也许……” “这些索尼拉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零的目光在满地散落的雕像上滑过。 第50章 【嘻嘻】 【^_^】 …… 似乎众人的表现愉悦了绿光团。除了钻进雕像的那只绿光团，附近的几只头顶出现了类似的快乐表情。 忽而又一只绿光团钻进了附近一只索尼拉的嘴巴。片刻后又从耳朵里钻出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好几只绿光团都接连在索尼拉身上钻来钻去。 【^ - ^】 【^_^】 伏特加：“它们是在？” 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 琴酒嫌弃地看他一眼。 柯南靠近其中一座索尼拉，包里带着阿笠博士的新发明，电池外表的联络器，上面的一个小灯泡，可以兼职一下手电筒。 惨白的光斑在雕像的嘴巴和耳朵上移动，光斑初步证明雕像是实心的，并不存在什么孔洞之类。 雕像里的绿光团忽然冲出来，撞了他一脸。 他倒是不怕所谓的“鬼”，但是被突然袭脸，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头。 眼镜一下被撞得滑飞出去，跌落在地上。 人却没有栽倒。 “小兰……” 毛利兰将他扶好，沉默捡起地上的眼镜递给他。 柯南抿紧唇，呆立在原地。 灰原哀担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回来巡视。 若狭留美好似没注意两人气氛古怪：“这里一共有六百八十三座索尼拉，嗯，不包括那四只大的。” 零惊异地回头：“？” 他询问的表情太过明显，若狭留美没有吊胃口：“这里所有的雕像我都检查过……不止一次。” 这可比什么洋娃娃酷炫多了。 也正因为此，她甚至能简单分辨每座雕像的轻微不同。 ——在变成罗曼尼之前，她的生活全部围绕着这座岛。 她虽然没有觉醒人鱼血脉，但从小，海洋就是她的游乐场。而这些索尼拉，是她的模型玩具。 她的手，摸过这里的每一座雕像。 “但这些雕像，是可以容纳这些魂灵的。” 零的话获得了柯南的认同。他还是认为这些绿光团只是他目前无法解释的物质。 “这我就不清楚了。”若狭留美耸耸肩，“无论是带机进来检查还是将这雕像搬运出去，都不太可行。只用肉眼分辨的话，并不能发现这些雕像到底是哪一种材质。” 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宜泄漏出去，所以即使怀疑过索尼拉，若狭留美也不曾从这方面入手。 索尼拉毕竟是目前最为可能的线索，若狭留美便详细地讲述了一些自己的发现。 “这里的索尼拉一共有六百八三十座，其中三百五十二只是女性。”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形态、细微处的表情之类……只要和他们待得久了，便会有所了解。” 伏特加瞪着跟前的雕像，又悄悄推开墨镜去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只逗弄众人的绿光团，也竖起耳朵，听得认真。光团构成的脑袋，伸得老长，像是一只绿色的天鹅，头尖尖地快要伸到若狭留美的嘴边了。 当若狭留美吹嘘到可以从索尼拉的耳垂长度判断索尼拉性别时—— 不防，他那细长的脖颈忽然一紧，像是被钢丝勒住，一下喘不过气来。 当然，他原本不需要喘气的，不过这会是体会到了不能喘气的滋味。 【呃呃……】 像是史莱姆一样，光团组成的身体一下变得柔软起来，绿光团身体两侧长出细长的手臂，徒劳地抓着那看不见的钢索。 就在绿光团栖身的那尊雕像头顶，坐着露出一只眼的绷带娃娃。娃娃手臂上缠绕着绷带，另一头正栓在绿光团的脖子上。 原来并不是什么钢索。只是因为巫毒娃娃身体太小，符合他身形的绷带便拉得细细长长一条，和钢索差不多。 “这是什么？” 灰原哀好奇地伸过头，她平常喜好的时装风格并不是包括这种独特风格，却也觉得这只娃娃，让她有了某些穿搭灵感。 嗯？ 零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抓住一只绿光团，没想到，使魔坐在索尼拉身上施法的时候，能让普通人见到。 零怔愣了一下，脑海里的想法稍纵即逝。 这些索尼拉，到底有什么奥秘？ 原本绑在绿光团脖子上的绷带不再紧绷。 绿光团张着嘴巴，作出大喘气的样子。 不过，绿光团被当成了“市民”，与使魔绑定。现在，零可以通过操控自己的使魔来操纵他，而并不担心他逃跑。 零的捣蛋等级只有3级，大部分是逗弄鱼缸里的小金鱼提升的。而3级技能能够用在绿光团身上的只有两招。 捅和挠痒。 比起捅来说，挠痒对于绿光团实在难以忍受。 而在大家的眼中的场景却是，零一脸严肃地挠着巫毒娃娃的脚，相对应的，地上一团绿色史莱姆扭成了麻花。 琴酒看着这糟糕至极且幼稚的审讯手段，要是审询的人是伏特加、基安蒂之类，他一定当场让对方切身体会一番审讯课程以作进修。 但—— 琴酒做不到偏开眼。即使是昏暗状态下，他也能看清的：瞳孔颜色变淡，透出让人战栗的浓郁的黑，那种极致危险的感觉…… 他挪不开眼。 对于琴酒来说糟糕透顶的审讯，绿光团们却害怕极了。 虽然在与人类迥然不同的面貌下，看不出什么，但头像边却通通挂上了一个“吓坏了”的debuff. 为了看热闹伸长的脑袋，现在恨不得埋到脚背上去——当然，他们并没有人形，所以这会便缩成了一团球。 “带我们去遗地。我设想，你能听懂我的话。” 【……】绿色麻花摊平在地上，那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让他如临昨日之死，但零问起遗地，他便滩在地上装死，以表示自己的消极抵抗。 零作势伸出手指。 绿煎饼吓得立刻扭成一团。 【(⊙﹏⊙)】 蓝灰色的目光扫过。 绿光团好像是有了质感，“duangduang”颤了两下，在变成麻花前，一下从地上蹦起来。 【别！别！别！】 【我说。】 绿光团没有吊胃口，零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的身前便飘出一段话。 【要想进入遗地，需要有钥匙和身份证明。】 没等零开口询问，绿光团扫了一眼团成球状的同伴，身前则继续飘出一句： 【就当感谢你的烤鱼了，我会带你……们过去。但是要怎么进入遗地，便要靠你们自己了。】 瑟缩在一边的绿光团猛的向着在场之人扑过来。 不再是之前一碰到就避开会穿过的情况，但绿光接触到身体，首先感受到一股眩晕感，然后就是感觉到向下坠。 负责带走琴酒的两只绿光团，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迟迟不敢触摸他。最后是琴酒自己靠向零身边的那两只绿光团。 一直向下坠着。但他们并不是下陷进入泥土中。 他们的身体周围被一束束极光一样的东西围着的，光的外面，好似是一片沉重的黑暗。 零的耳中响起一股轰鸣。不适的感觉逐渐加重。 他不由闭上眼。 这种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好像一伸脚，就会坠入不知名的地方去，让人根本不敢动。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捏着边上琴酒的衣角。 他忙收回手，却发现旁边没了其他人的身影。 “嘿，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身后忽然传来人声。 零回头，正好看到绿光团扭成一块人形。是一个青年，身体是绿色透明的，一副幽灵的样子。 脚边，他的使魔，巫毒娃娃小人举着断开的绷带发呆。 “……我约了人去酒吧。” 他说得轻松极了，一点也没有之前胆怯的样子。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又摆脱了巫毒娃娃的“绑定”。 零问起其他人。 “其他人……”青年幽灵举起手腕，瞄向和他身体融为一体的手表，嘴里先惊道，“啊！已经到这个时间了！” 接着回答零的问题：“哦，一定是传送到其他通道去了。” 并不在意的样子，想来其他人应该没有危险的样子。 说着话，又有几只透明人型幽灵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放心，要是在遗地看到管理员，可以请他帮忙找人……” 琴酒打断他的话：“管理员？” “哦哦，admin.” 说着，青年幽灵已经迫不及待跟上了其他幽灵，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这会便真的是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了。 零和琴酒只能先探索一下周围。 · 伏特加看着其他人一转眼全消失了。 空旷的荒野上，只余黑乎乎的雕像和自己。 “？” 第51章 光束投下来的时候，就笼罩在毛利兰的身上。 柯南的手，下意识伸向左边。 【小兰……】 下一刻，外面的黑将光芒盖过，两人眼前一黑。再睁眼，人却已经站在茂密的森林中。 光从枝叶的空隙间投下来。 “小兰。” 柯南望着披着光的女孩，念出名字，却又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靠得太近，自下而上的目光，只能看见女孩尖尖的下巴，光斑游移，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从察觉到小兰的异样后，柯南心中就一直保持着某种不安。而女孩的态度，让人他的所有的借口都没有了出口的余地。 不管是什么理由，他好像都将她抛下得太久了。甚至于，欺骗已经变成习惯。 “新一。”毛利兰的眼睛藏在光里，一点也看不到，“我听到了，小哀叫你工藤。虽然之前就怀疑过，但一直不敢相信。” “……” · 哪怕只是一点光，滋生的一丁点恶念，都会无所遁形。 真是刺目极了啊！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一股失重感袭来，好像坠入了云端。 直至背后一紧，灰原哀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喂，怎么这么不小心！”若狭留美的语气中有着着急和生气，但所有的急躁在看清怀里女孩脸上的泪水时，都消失了，“……怎么了？” “……我没事。”若狭留美温柔的语气，让灰原哀有些恍惚，难得解释了一句，“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若狭留美给女孩抹掉眼泪，灰原哀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打量起四周。 也借机将心里最后一点情绪一扫而光。 这一看，灰原哀十分惊讶：“这里是哪里？” 眼前是遍地青葱，一步之外，是高垂的悬崖，看一眼就让人眼晕——地面上还留着一条长长的滑痕，她刚刚差点从这里掉下去。 但比起自己差一点没命，反而是平原变悬崖，黑夜变成白天，更让人惊奇。 灰原哀忽然感觉头上一重。 原来趁着她观察的时间，若狭留美从地上的植被中找出了些藤蔓，编织成一个粗糙的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 “这样就不会晒到了太阳了哦。” “啊？”灰原哀十分诧异，反应过来后，“谢谢……” 她的目光在若狭留美脸上逡巡，但她对这位副班主任的印象并不深刻。想来在学校里，表现出的胆怯都是伪装。 不过，并没有在其身上感受到的危险。 若狭留美：“刚刚好像看到悬崖下面好像有人影，我们先找下去的路吧……应该可以绕过去才对。” 若狭留美找了两根木棍，递给灰原哀一根。两人一前一后，拄着“登山杖”下山。 灰原哀抿了抿唇，盯着走在前边的身影，握紧了手里长度适宜的木棍。 · 说是让寻找某位管理员，但这位管理员是圆是扁，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就连现下他们脚下踩着的这块地皮，是哪里，都不知道。 琴酒：“你身上的钥匙呢？” 哦，零也想起他们被带走前，绿光团提到的话。这样来看，钥匙倒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不过，他身上有这东西吗？ 零将包裹里的东西倒腾了一遍，唯一觉得可疑的东西，是若狭留美给他的将棋。 “这枚棋子……” 零有些疑惑，他记得，若狭留美给他时候，是正常的将棋，好像是一只红色的龙马。 而现在，还是正常的将棋形状，上面却不是“龙马”，而是绘着的一扇门。 有些后悔没有多问两句关于这枚将棋的事。或许这枚将棋正是出自于这个世界，才会在他们被送到这里后，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琴酒：“也许是要找到这扇门。” 门…… 眼前是一片坦荡的平原，哪里像有建筑的样子。 琴酒：“刚刚那家伙，是不是说约了人去酒吧。他是朝那边走的吧？” · “痛痛痛！”柯南抱着满脑袋的包跳脚，嘴里的惯常的抱怨，“小兰你也轻点啊！” 毛利兰插腰：“那也是你应得的！谁叫你……” “骗我就不说了。”毛利兰说着，动手又在柯南的头上使劲敲了一下，“居然带着小哀做危险的事！ ” “灰原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柯南下意识地住嘴。 “那也不应该偷偷瞒着我。”毛利兰先是生气，又有些伤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你这样，有告诉叔叔、阿姨吗？” “呃……” 这样明显的态度，又让毛利兰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只是没有告诉我，是吗？” 柯南忙道：“没有！毛利叔叔也不知道！” “什么嘛！”毛利兰吐糟道，“爸爸那个家伙……对了，最近的案子，难道说，是柯南你……” 说到这里，很多事情都想清楚了。 然后，柯南又挨了一拳。 “实在是太乱来了！这样下去，等你不能再帮爸爸的时候，他要是乱推理怎么办？会帮倒忙的。” 柯南苦笑：“我没想那么多。” 什么嘛？毛利兰想反驳，但这段时间的经历下来，她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了，她明白了柯南的潜台词：他或许根本没有考虑过以后。 “新一……” “好了好了，小兰。”柯南满不在乎地说道，“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吧！” “啊？”毛利兰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脑袋快速地来回转动，“咦？这里是哪里？怎么回事？新一——” 柯南：“先看一下眼前的路通向哪里吧？” 虽然降落在森林里，但有一条小路横膈在两人的眼前。 毛利兰：“可是我们应该往哪边走？” 路只有一条，但这里可没有站牌标注方向。 柯南蹲下，观察片刻得出结论：“走这边。虽然路上没有脚印，不过小兰你看，这些草歪歪曲曲，看起来是有人走过的时候，把他们踢偏了。” “嗯。” 虽然大部分时间，毛利兰是跟不上工藤新一的思维的。但一个人愿意解释，另一个也愿意听。 他们沿着小路一直走下去，直到听到海浪的声音。 · 下悬崖的路很陡，就算拄着登山杖，时不时地也会溜出去一截。灰原哀的身体实在太小了，这段路程走得更是艰难。 幸好若狭留美不时会回头扶她一把。 “到了！”走在前边的若狭留美提醒道。 灰原哀垂眸，将眼里的复杂藏了下去：“嗯。” 悬崖下面是一片平地，更远一些则是林地。就在林地的边缘，几丛高大松木的下边，是一辆废弃旧车改造的酒吧。 装饰倒算得上有些风格，然而在这样的地方开酒吧？看起来可真奇怪！ 更奇怪的是，酒吧的生意还算得上是非常好。围在吧台前，可算是坐着好几个身影。 “走吧。” 若狭留美率先走了过去。 “有赫雷斯吗？”若狭留美径直坐上的吧椅，朝照料着吧台的年轻人问。 “哦，没有。”年轻人一头浅金发，摇晃着调酒杯，动作看起来没那么流畅。 也许，他是在练习调酒？ 年轻人的动作急躁起来，酒液从中流淌出来，洒了一地。年轻人咒骂一声。似乎这才有时间照料客人。 他递给若狭留美一份酒品单子，又指了指前四分之一，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只会这么多。” 灰原哀背靠着的吧台歇酒，登山杖作为她现在唯一的武器，也没有扔掉。她一边听若狭留美和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听着的其他几位客人聊天。 这些客人长得都格外健壮一些。若狭留美和灰原哀的到来，并没有引来他们的目光。 他们似乎在聊自己的工作，提到了“月光伐木厂”。 也许他们都是这家伐木厂的工人。这样他们的体型就有了比较合理的原由。 灰原哀听到他们好像在谈论一个叫“贵格”的讨厌鬼——他们似乎对其又惧又怕。不过等她听到酒吧和若狭留美提到“索尼拉”时，她的注意力便马上转移过去。 “你是从索尼拉岛上过来的吗？”调酒师有些羡慕地打量若狭留美略呈小麦色的皮肤，“木工厂这边可没有那么好的阳光。” 若狭留美给自己点了杯度数不太高的鸡尾酒，又帮灰原哀叫了杯果汁，让她们俩看起来像是正常的顾客。 点完酒，若狭留美才慢悠悠地说起索尼拉的阳光和海滩。 “唉，我倒是想搬过去，可是家里头不同意。”调酒师摇摇头，看起来有些苦恼，“不过索尼拉虽然非常美，不过我还是更想住在温登堡，或者木漏隙光。” 若狭留美端起杯子品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这才顺着调酒师的话说下去：“那倒是可惜了。也许等你独立成家的时候……” 调酒师摇摇头：“我早背着家里老头申请了，不过管理员并不同意。” 若狭留美抬着杯子的手一顿，似乎察觉到自己抓到了某条线索。 管理员？ 灰原哀趴到酒吧台上，盯着若狭留美给自己点的饮料看，就像小女孩好奇某样好看的东西一样。 但若狭留美却转了话题，小声问起几个伐木工说的“贵格”。原来她也听到了几人的聊天内容。 调酒师还没开口，旁边一个挂着白胡子、精神矍铄的老头插嘴道：“小姑娘，给你一个忠告，在森林里看到警示牌的话，千万、立刻转身离开。” “我记下啦。”若狭留美笑眯眯，很快同几个伐木工聊起来，“这边好像不太安全，大家怎么没有离开？” “咱们可不兴乱搬家。居住的面积就那么多，大家一窝蜂挤到一块去是怎么回事嘛。” “而且，我们也不好搬到其他地方去。”几个伐木工好似聊到了什么隐秘的东西，没了聊天的兴致。又喝了几分钟，纷纷起身离开。 年轻的调酒师似乎很有聊兴：“嘿，别管那几只毛绒绒，他们是有些神经质。” 见若狭留美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调酒师笑了一声：“嘿，比起索尼拉的人鱼和伪装的外星人，月光伐木厂住着狼人，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 ” “嘿，你也是人鱼吧？”调酒师试探式地说着，在腰间比划了两下。 若狭留美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外披的纱衣，朦朦胧胧露出两腰间的两道镜面似的伤痕。 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不对的若狭留美，抬眼向着灰原哀看去。 灰原哀举着的登山杖横在胸前。 叹了口气，若狭留美轻轻念了一声：“志保。” 登山杖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第52章 琴酒和零都掌握着一定的追踪技术，当然，相比较而言，擅长判断卧底的琴酒的追踪技巧更胜一筹——不过是个人的经验之谈罢了。 然而用在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用。 被追踪者没有在这个地方留下一丝痕迹。对方好似不曾存在于这个世间一样。 不过，好在他们看到了对方离开的方向，以及大致离开的地点。 但面前充沛的水声，以及抬头仰望时能让后脑勺贴到后领的瀑布高度，让人震惊。 零试探着退后两步，瀑布便像消失了一样，耳朵只能听见几声树丛里的鸟声。而两步之外，水珠直接飞溅到他的脸上。 眼见零来来回回好几趟，金色的短发上，洒满亮晶晶的小水珠。琴酒按住他的肩膀，思量着这是否是人鱼的小孩子心态。 “我上去看看。” 零“啊”了一声，想到自己刚刚在琴酒面前的动作，这才回过神，脸有些泛绿。 ——他好像有些忘乎所以，在琴酒的面前展现出来的性格，越发像幼年的降谷零了。 安室透、波本，都被抛得远远的。 是觉醒的原因，还是sim系统赋予的性格特征影响？ 琴酒注意到了零的愣神，知道他在思考，并没有插嘴。说到底，他在脱离了波本身份的零面前，表现得更贴近他的本身。 他现在是黑泽阵而非那个为了组织奉献全部身心的Gin. 琴酒将陷入自己思维的零留在原地，自己转换形态飞上了横亘于前的瀑布。 很快，琴酒转换的蝙蝠飞离了零的视线。这时，零才反应过来，他居然一直盯着对方的身影 ，仰得头都有些累了。 只是，这个时候，又陡然生出些焦躁来。零强压住想要跺步的冲动，心里一惊：他为何要因为琴酒的离开，而显得心神不定？ 他面色不太好看地去查看自己的状态栏。点开因为太长而折叠起来的状态图标，一眼就看到其中那条粉色的焦虑字样，只觉得眼前一黑。 根本不想去仔细看那图标下的详细说明，想起自从在朗姆的实验室里醒来，身上的系统就跟中了毒一样，不断加载一些他没有见过的东西。 该死的！果然是朗姆吧！ “上面有一扇门。”琴酒飞了回来，一眼就看到绝不会在波本脑上看到的那种生动表情，脑海里浮现狗狗眼小孩叫自己哥哥的画面。 “喂？” 零的声音惊醒琴酒。 “什么门？”零有些莫名，怎么说了一句话，就开始走神。不过因为琴酒归来，虽然不想承认，但状态栏变换了一番的零，情绪变得稳定，将注意力投注到原本的目标上。 琴酒：“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 随着海浪的声音在耳朵里越来越清晰，附近植被的特别也越加明显。在一个椰子像是什么暗器、“咚”一声掉在柯南的脚边的时候，毛利兰率先看到了洁白的沙滩。 看起来真的像是什么度假胜地，让毛利兰想起在冲绳的旅行。 “这里是？”毛利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下意识地寻找某位高中生侦探，“喂，新一……” 柯南满脸苦思，陷入熟悉毛利兰熟悉的嘀嘀咕咕状态。 仔细去听。 “不应该……这是怎么回事……白天……” 这句话电光石火般在毛利兰的脑海里翻腾：他们在这之前，是在黑夜的岛屿上。时间当然不可能过得这么快。 只是当时她还沉浸在柯南就是新一的讯息中，一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下意识地靠近旁边的新一，却没有随意开口，害怕打断对方的思考。 只是总觉得眼前蔚蓝的大海十分诡异。脑海里突兀地出现大海变身一张血盆大口的画面，心底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毛利兰越发靠近柯南。只是越恐惧，她却拔不开自己盯着的大海的目光。 眼前的大海并不是沉寂的。海浪空寂的冲刷声，似乎布满了整个世界。 “新……新一……”在盯得似乎眼花了的时候，毛利兰终于忍不住抱住柯南细瘦的胳膊，“……那里有……” “什么？” 听到柯南的声音，毛利兰终于能将目光移开。 “海里……海里有一张人脸！” 下意识以为自己又遇到了某种案件的柯南，握住毛利兰的手，转头去看海洋。 他一眼就看见了毛利兰所说的人脸，只是，和以为海洋里漂浮着一具尸体的情况不同，一颗年轻女子的脑袋，正在海洋里沉浮。 “别怕，小兰，是活人。” · 门当然是用来进的。 瀑布的尽头，绵延着不知名的河流来处。而琴酒所说的门，矗立在瀑布上的一块巨大平坦的岩石上。 和将棋上那扇看起来就普普通通的门不一样。眼前的门，整体呈现蓝色，门框是的曲线很美的拱门。门洞像是镶嵌着最瑰丽的大块蓝宝石。只是这块“蓝宝石”的中央，是像星云一样旋转的漩涡。 与其对视时，总有股会被其吸入其中的感觉。 虽然这扇门并不如纸片一样薄，但它就像落入三维世界的二维物体一样，纸的正面的后面完全相同。 但只看着，可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琴酒一把握住零手，拉着人鱼进入了星云之中。 零惊了一下，但下一刻就想明白，琴酒应该是害怕两人走散了。尽管他觉得，若是真有走散的可能，那么这时候牵着手也是没用的。 更主要的是，零觉得以自己的视角来看，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完全是想也不能想象的画面。 感觉到的手心里的挣扎，琴酒的手握得更紧了。 没有牵手前，零完全无法想象这种画面。 但在挣扎了两下都没有挣脱的情况下，他的注意力诡异地转到了另一个地方：琴酒的手倒还挺暖的。哦，说暖也不尽然，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温凉吧。 吸血鬼的体温？难怪常年穿着黑风衣，就连夏天都不例外。 在脑子里的想法拐到更远的地方前，他们穿越了那扇门，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天空是蓝紫色的，上面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 前面是白色的拱桥，连接着一个小城镇的地界。桥下是一眼看不尽的天空的色彩——哦，他们踩在的这块土地，以及桥对面的土地，是悬浮在空中的。 身后，是来时穿越的拱门。门中间的星云仍如来时一般旋转着。但地面铺着一大块发光的魔法阵图。 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的使魔，漂浮到零的眼前，他才注意到，自己此时似乎泡在了魔力当中。 这里的魔力丰沛得惊人！ 在零忘记松手的情况下，他们牵着手，走过拱桥，进入外形像是西方建筑的小镇。 小镇里，人来人往——顶着尖耳朵的“人类”、顶着儿狼头的人型生物，当然，也有长得看着就很正常的人类。 有人举着镶嵌着宝石之类木棍在挥舞。路边穿着斗篷露出半张脸的摊主在叫卖，摆着一些水晶球、或者外形怪异的蛋。 看起来，这是一个魔法世界。 “嘿，需要使魔吗？” “也许你能签订一只凤凰鸟。” 听到“使魔”两字，零不由看过去。 脸藏在斗篷里的老板，举着的一枚蛋，见零看过来，友好地招呼生意。 “你的扣眼布娃娃养得很好。”老板上下打量着飞在零身旁的使魔，“不过你也许想我来几只外形酷炫的使魔？” “我这里可以孵出凤凰鸟哦。” 举着魔法杖在边上挥舞半天的路人插嘴道：“拉倒吧，就是一只火鸟。” 说着，转头告诉零：“你们别听他乱吹，使魔的能力都是一样的，外形根本不重要，别被他骗了。” 路人挥舞了几个魔法杖，招出自己的使魔：是一只比零的使魔略大一圈的大眼青蛙。 “你俩是刚入门的魔法师吧？”路人吐槽着，“我刚成为魔法师的时候，这家伙骗我花光了所有的魔法币，结果就孵了只大眼青蛙出来。” ——似乎明白这位路人站在这里的缘故了呢。 老板也并不介意的样子。听到路人的话，只是耸耸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捧着本旧书看起来。 好心的路人对着他哼了一声，又建议道：“我看你们还是先去大厅里找些书看看，然后再找三位导师学习一些基础魔法好。” 零道过谢，这才去看路人所说的大厅。 就在大街的尽头，那是一座十分高大的建筑，整体呈现白色的外观，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第53章 魔法大厅内，进入大门后，最中央的地方，地板上镌刻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法阵上放置着半人高的锅，药水在其中沸腾着。周围是贴到天花板的顶天立地书架。 药水和书籍的味道夹杂在一起。 人群在书架间穿梭。 根据刚才的路人介绍，魔法三导师：安柏摩根，法芭艾萝，席维史威特西蒙，会随机出现在魔法大厅之内。 不过琴酒和零没有去查看所谓的书籍，也不准备去寻找什么魔法导师，毕竟他们的目标可不是学习魔法。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块魔法空间，面积算不上大。主要由术士大街、魔法大厅、以及大厅后面的花园空地组成，并不存在之前那只魂灵幻化成的人形青年提到的酒吧。 街道上没找到人，大厅便成了接下来的搜寻之地。 琴酒和零分开在大厅里转悠起来。 三三两两都是些翻阅魔法书籍的新手魔法师。 转过好几个书架，慢慢走到了大厅最角落的地方。在某块书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股香嫩的味道。 零的脚步本就很轻，这会停下来，书架后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 “喂喂喂，好了没有？” “嘘，小声点。” 那最开始出现的声音果然降了许多：“等一会，马上就好。” 似乎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接着冒出第三个声音：“我就说魔药锅最好用了！” “嗯嗯嗯。”前两个声音应和着，带着股敷衍。 原本就好闻的味道更浓了。 像是……涮羊肉的味道。最主要的是，其中说“等一会”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可太熟了。 “太香了……这味道不会把其他人引来吧？” “怕什么，吓走就好了。” “也对！” “可以吃了！——什么人？” · “君惠小姐，君惠小姐！快醒醒！” “新一，君惠小姐没有什么事吧？” 沙滩上，毛利兰跪坐在地，见叫不醒长发女孩，着急地偏头再次向柯南求证情况。 “肚子里的水都已经压出来了，也做过了人工呼吸，还没醒的话……”柯南用没有打湿的衣角勉强将眼镜镜片上的水珠擦拭掉，“可能只是吓到了之类。” 果然，他刚将眼镜挂上鼻梁，便听到一声□□，岛袋君惠悠悠转醒了过来。 “太好了，君惠小姐，你醒了！” 岛袋君惠眨了好几下眼，才看清眼前的人。 “小兰……”视线转到毛利兰旁边的身上，“还有柯南？咳咳……你们？这里是哪里？咳……” “先别说话了。”毛利兰担心地拍着岛袋君惠的背，帮助她缓解咳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岛袋君惠打了个冷颤：“只是喉咙有点痒。” 毛利兰将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柯南：“君惠小姐，你怎么会掉进海里？” “我……”岛袋君惠思考片刻，摇摇头，“我不太记得了。本来今天是警察要将我送回岛上……的……”说到这里，她苦笑一下。 “可是，我吃了午饭后，就一直在房间内睡觉……咳！” 毛利兰再次帮忙拍了拍背：“不会是感冒了吧！” “先去那边树荫下休息一下吧，一会涨潮了。” “……嗯。”岛袋君惠感觉并不是感冒了，但喉咙又痒又痛，灼烧一般，她实在说不了话了，只能任由毛利兰将她扶起来。 “新一？新一？”毛利兰发现柯南又开始站在原地不说话了，这时候可没什么时间给他想东想西，他们得尽快把君惠小姐搬到旁边休息。 “等等！”柯南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思考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君惠小姐是说，吃过午饭后就在睡觉，是一直没有醒过吗？” 毛利兰想要生气，觉得柯南的问话实在太急迫了一些：至少应该让君惠小姐休息一下…… “咳咳……” 又是一长串的咳嗽声。似乎太过严重了些，岛袋君惠的脸上布满因咳嗽憋气而胀红的眼角，越发显得撕心裂肺起来。 柯南的脑海里闪过疑惑：是否太过严重了些？ “君惠小姐！”毛利兰的声音惊到变调，且再也支撑不住岛袋君惠的身体，整个人随着对方的体重，跪倒在沙地上。 岛袋君惠捂着嘴，眼泪不断从红了的眼眶中掉出来，砸在白沙上。 紧接着，喉咙里的痒痛再也捂不住，一团模糊不清的肉块掉落出来…… · 单人小桌铺着洁白的桌布，透明的长颈玻璃花瓶插着鲜艳欲滴的玫瑰。 安柏摩根坐在楼顶喝下午茶——虽然头顶挂着硕大的月亮。过于甜蜜的点心在茶水的中和下变得十分适口，惬意的休息时间将一天的疲惫洗尽。 “摩根先生。” 身后传来的声音没有打断安柏摩根喝茶的动作，他慢悠悠地继续完全品尝的动作，轻飘飘地将茶杯搁回原处，取出包里的手巾，将嘴唇上的茶水揩干。 然后这才有闲心应对找来的新手魔法师。 小麦色皮肤和金发的搭配让摩根愣了一下：“真是难得，这样的肤色和金发可不常见。” 事实上，在这个地方，金发还挺常见的，反而是小麦色的皮肤不常有。 零笑了一下：“导师先生说笑了。” 安柏摩根正是一位金卷发小麦色皮肤的魔法师。 安柏摩根：“如果是要进修魔法的话，明天来会更合适一点。” “不。”零说道，在对面的安柏摩根略诧异的目光中，补充道，“我是来挑战导师先生的。” “这样的吗？”安柏摩根叹口气，两位同事并不在，最近来找他进修魔法的魔法师都被他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快累出黑眼圈了。 但是眼前的魔法师却是来挑战他的。 安柏摩根是决斗场的常胜将军，他通常不会拒绝挑战邀请。 “请吧——” 安柏摩根起身，顺手拿出自己的魔法棒。 · 被吓出原型的三只黄色透明的鬼魂挤在一堆，盯着黑帽、黑风衣的男人，从锅里捞出他们精心炮制的涮羊肉，馋得流口水，却又一动不敢动。 “咳……底料是用魔药做的，不能乱吃来着……”鼓起勇气说出口又慢慢将声音低了下去，直至听不见。 琴酒将涮好的羊肉放进旁边的碟子里，听到角落里发出吸溜口水的声音。 “就是要趁热吃……啊？” 零一屁股就坐在了琴酒的旁边，顺手接过琴酒递过来的筷子。 时间恰恰好，入嘴的涮羊肉正好处于不烫嘴但又保持了最佳的热度的状态。 三只鬼魂则一脸惊吓地盯着跟在零身后走进来的安柏摩根。 “嗯？”安柏摩根看看三只鬼，再看看魔药锅里的食材，嘴巴抽了抽。这两天两位同事不在，这些鬼魂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鬼魂结结巴巴说道：“摩根先生……西蒙先生……” 安柏摩根看也不看他们，走到琴酒和零的旁边坐下，十分自然地拿起筷子，动作熟稔。 实用型魔法自然包括美食魔法但，但作为实用型魔法导师的西蒙，更喜欢亲手制作食物。更是在魔药锅里留下了浓郁食物味道。 这三只鬼真以为能够瞒过他？ 伸着手捞起锅里的食物，安柏摩根不由暗自嘶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瞪了一眼旁边的零：这家伙，根本不按魔法师的规矩来，挥拳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幸好，没往他脸上揍。 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挥动魔杖了。 三只鬼魂盯着三人吃掉了他们的美食，心痛的同时，又不敢离开。 一直到吃得差不多了，零才寒暄似地开口：“安柏先生似乎是位了不起的智者。” “想问什么？”安柏摩根盯一眼快缩到墙角的鬼魂们。 鬼魂们一脸无辜。 零叉掉探查后出现的通知栏，一边掏出若狭留美给出的那块将棋。 “安柏先生，不知是否了解这块将棋。” “将棋？”安柏摩根有些莫名，接过将棋，“嗯？” 安柏摩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零：“安柏先生？” “这个棋我倒是没见过。”安柏摩根皱起的眉头平复下去，“不过中间的这扇门，是管理员的标志。” “不过……” · 伏特加发现海边又出现了几次之前的那种闪电，但其他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伏特加却也不敢乱走，只能待在原地。 只是，夜晚的温度是越来越低，即便穿着厚厚的西装外套，也阻挡不了冷气钻进骨头缝里的感觉。 终于，闪电在他们来时的海滩方向闪起的时候，伏特加终于忍不住动了起来。 他朝着来时的海滩走去。 第54章 天边的闪电，在岛中央看着就觉得吓人，结果等到伏特往回走的路程中，又慢慢消失了。 本就是担心放在海滩边的船，即使闪电消失了，伏特加还是要再看一眼才放心——这可是作为司机的修养。 借着不甚明亮的海面反光，伏特加看到摇摇晃晃的船支，松了口气。 既而看到海滩边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伏特加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枪|支上。 咦？ “你怎么在这里？” 黑影子站起来，从一团变成婀娜的身姿，半张脸侵在阴影里。向着伏特加走近。 “站住！” 黑影却越发靠近。 伏特加拔出枪呵斥道：“若狭留美！” “小心一点，走火就不好了。”若狭留美将挡住自己半张脸的长发顺手拨到脑后，湿漉漉的黑发中不断向下滴落着水珠，混合进湿透了的衣物当中。 随即，若狭留美又咒骂了一声什么。伏特加没听清。但他注意到，若狭留美参那副时常反着光的眼镜没有戴在她的脸上。 难道这是若狭留美咒骂的原因？ 下一刻，本就已经站得离伏特加不远的若狭留美，劈手就将他手中的枪按压了下去：“不是说了吗，小心一点啊！” 什么啊！ 伏特加心里骂骂咧咧，使劲想要把手里的枪举起来：除了老大，他可不会相信任何人……若狭留美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可疑，好吧？ 只是，按在枪管上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 伏特加抬眼—— 就在此时，原本停息了的闪电又亮了起来。惨白的亮光下，伏特加将若狭留美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那平常挡在眼镜后的眼睛里，泛着古怪而诡谲的光芒。 狠狠将他钉在原地。 天生微翘的嘴角所呈现出的猩红笑容，在这样带着闪电的夜里，一下将伏特加的胆子劈成两半。 · 随着安柏摩根说出“不过”两个字，场上的氛围似乎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低调地跟在零身后的扣子眼布娃娃使魔，似乎一下感受到主人的安危，从零的身后跳出来。明明只是帮助魔法师调节体内魔力的魔法生物，却好像拥有最为庞大的保护之心。 就算艾利欧曾经简单地介绍过存在于布娃娃体内的灵魂的来历，零的心情仍然十分复杂。 是和hiro一样温柔强大的灵魂呢。 虽然他也曾经伤心过，如果说因彼世和此世的牵绊的话，为何出现的灵魂，不是自己心里的想的那一个？ 琴酒则是径直伸手将布娃娃抓住，说不上嫌弃还是什么情绪，扔回零的身后。 安柏摩根继续自己的陈述：“……已经被盗十多年了。” “被盗？” 这是零完全没料到的答案。若狭留美递给自己将棋的时候，说的可是“还”给自己……不对！安柏摩根说的是“门”，并不是指将棋本身。可是，这样一扇门，是怎样被“偷”走的呢？若狭留美又知不知道呢？她想还给自己的到底是将棋本身还是其他？ 安柏摩根还在继续，他的眼帘垂得极低，隐约能看到飞扬的黑色眼线……黑色眼线？ “……时隔十七年，管理员半小时前正好又追踪到了那位小偷的踪迹，不知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说到后半句，安柏摩根的话已经越发凌厉。 虽然面上气势十足，但安柏摩根自己心里的底气却并不充分。 正因为管理员追踪到了那位小偷的足迹，他的两位同事目前并不在此处。而显然，虽然他是决斗场上的冠军，也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百分百战胜对方。而且，对面还拥有一只宗师级的吸血鬼。 想到此处，安柏摩根瞟了眼站在零跟前的琴酒，又提高了几分防备。 当然，大部分时间里，零还是愿意用和平的方式交流的。 “抱歉，并不太了解安柏先生嘴里所说的那位小偷先生……将棋是某位朋友交给我的呢。虽然也不太理解对方用了‘送还’这个说法。” “送还？”安柏摩根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确认一般，把将棋举到眼前观察，随即惊讶地看向零，“……嗯？你是人鱼？” 零：“这和人鱼有什么关系？”若狭留美交给他将棋的时候，他倒是有过这种想法，但线索太少，确实想不出有什么联系。 “这……”安柏摩根犹豫。 某个类似于合成的声音，夹杂着电流音，忽然插进来：“没关系，告诉他吧。” 在场之人猛地回头，说话的声音来自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鬼魂：正是提供了管理员线索的那只。 在众人回头看向他的同时，旁边的两只鬼魂像是虚影一样，缓缓消失在了空气中。而他本身，也从鬼魂透明的样子转变成实体，只是明显不是人类的样子。 钢铁结构、标准身材，头顶挂着零能看见的文字标志：伺服机器人，诺亚。 当他说话时，颈部的电线，如同人体血脉下的脉搏一般，跟着头部微微晃动的频率而搏动着。 安柏摩根叫了声“诺亚大人”。原本提起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理了一下头绪，安柏摩根才按照诺亚的要求解释起来。 安柏摩根是从他们所处世界的来源说起的。 ——模拟大陆。或许是存在于时空间隙的世界，展现在零等人眼中，便是眼前这个类似于游戏世界的形象。 模拟大陆拥有相互并不连接在一块的十多块“小区”，居住着包括吸血鬼、狼人、人鱼、鬼魂、普通人类、外星人等几类模拟市民。助手诺亚辅助管理员admin管理着这个世界。 似乎是若狭湾一直流传着人鱼的传说，虚拟的模拟大陆和现实世界重叠了一部分。最终成为模拟大陆的现实登陆点。 人鱼传说沸沸扬扬，最近几十年间，一直都不太平。甚至十多年前，更有人类利用漏洞入侵了模拟大陆。 诺亚：“不管怎么说，那位小偷先生，拿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或者说，属于你的东西。” 零：“我的东西？” “人鱼先祖为管理员创造模拟大陆上的人鱼提供了大量资料，结果未能保管好其为后代遗留的宝物，是我们的失职！” 诺亚：“从你踏上岛的那一刻，管理员就接到了通知。” “请相信，管理员一直在为弥补此事努力。那位小偷先生取走人鱼族的东西后，管理员甚至接连两次前往了现实世界。” “那位小偷先生？”零的心底闪过某种推测。 “朗姆。他们称他为朗姆。” 诺亚脸上的电子屏显示出坚毅的表情：“这次绝不放过他！” · “不包括隐藏地图的话，目前模拟大陆一共有十六张地图。” 诺亚的面前呼出了虚拟画面，十六个圆球形的图标挤成三排。随意地用手点中其中一个，画面变换放大。 出现在大家眼前的画面是某个废弃的伐木场。 零一眼的看到混在毛茸茸的狼人中间的小姑娘——她正被几只狼人护在身后。其余狼人则正在围攻一只人类。 人类吓坏了。 狼人们却像是逮到老鼠的野猫。围追堵截，玩得挺疯。 诺亚的双手在虚空之上操作，更多的画面跳了出来。零和琴酒像是坐在监控室里看监控——十六个画面均匀地占据着监控屏幕。 除了狼人们追逐嬉戏人类的画面，人类挥舞光剑追逐的画面……当然也有风平浪静的画面。 大部分模拟市民过着正常的生活。出现争端的几个地图中，几个被追逐的人类，给零的感觉都有些熟悉——押解犯人的警察，也都是经过统一的训练的。 零抿紧了嘴唇：“他们做了什么？” 琴酒“嗤”了声，品出几分老鼠的味道。 波本可是情报人员，观察力并不比琴酒低到哪里去。这会只是下意识地忽略了感知中的不对劲。 “DNA追踪系统的反馈，这几个人都已被污染。” “DNA追踪系统？” 零也听过大名鼎鼎的DNA追踪系统，来自曾经的天才少年泽田弘树，不过他自己是觉得，这个系统只能作为辅助。 诺亚：“管理员获得这项技术以后，进行了改造，专门用来追踪那位小偷先生。毕竟，模拟大陆对这项技术并没有相关的需求。” “你的意思是？”零的脑中冲出工藤新一所讲述的情况，难道说，画面中的这些人类，会是押解岛袋君惠的警察？ 诺亚：“放心吧。自从这位小偷先生从模拟大陆跑走，管理员就一直在琢磨抓住他的方法。不管这次他是利用谁进入了模拟大陆，都不会让他再跑了！” “但这些——”零指着屏幕里几下就被抓住的警员，“恐怕没有朗姆。” 琴酒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画面，并不发表意见。听到零的话，他的内心十分赞同：朗姆确实是一只善于躲避和侵入的老鼠。 “一切都在管理员的计划当中。”诺亚说道。 这时，黄色的感叹号一下子跳出来，画面泛起红色的警告色。 诺亚操作了一番，一副新的画面跳将出来。 零和琴酒一眼看到画面正中的柯南和毛利兰，以及他们扶着的、不停呕吐着的某位女士。 诺亚的电子屏幕开始不断闪光，发出警告。 “糟糕！糟糕！排异反应，模拟市民即将死亡！模拟市民即将死亡！” 零：“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2-16 14:44:32~2022-12-23 21:3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瑶光 114瓶；38745642 15瓶；暖暖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君惠小姐！” 躺在毛利兰怀里的岛袋君惠近乎半昏迷。 “这是？”柯南的注意力却被某样东西吸引，他从岛袋君惠身下的沙地上捡起一片亮晶晶的东西。 “新一？”毛利兰的眼睫上还挂着湿气。虽然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但在某些情况下，还是禁不住会将希望寄托在的某个幼驯染身上。 随着两人的注意力落在发现的亮片上，他们毫不费力地发现了其来源。 岛袋君惠□□光洁的长腿上，正在形成一片片鳞片。但是，每一片鳞片都还未变成完全的坚硬的程度，就已经掉落下来。 这无异于割肉之痛。 呕吐和割肉之痛让岛袋君惠承受着太大的痛苦。但这种持续的疼痛又让她无法昏过去来逃避。 清醒地承受这一切，对于她说来，太过残忍了些。 “新一？”毛利兰将希望寄托于自己幼驯染聪慧的大脑。 可是工藤新一此刻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连现在的状况都没搞明白。而他们目前待着的这个地方，看起来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忙。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 “江户川柯南。” 谁？某个声音直接钻入工藤新一的脑海中。 最开始“工藤新一”四个字还带着迟疑，说到“江户川柯南”却变得坚定起来。就像是，否定工藤新一，而承认柯南这个身份一样。 “那是什么？” 毛利兰的注意力其实一直是在岛袋君惠的身上的，但也正因为一直盯着君惠小姐，她发现了岛袋君惠忽然惊讶地盯着天空，又因为呕吐，不得不低下头，没空说明她的发现。 工藤新一听到毛利兰的话，抬头。 原本光秃秃的天空，挂着一个扁扁的飞碟。并且，正在不断靠近他们。 工藤新一的思绪一下回到了那次参加茧的事件中去了——这样奇幻的事，一定只存在于游戏当中吧。 · “柯南君。”十来岁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股幼稚气，样貌却是工藤新一一辈子也忘不了样子。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弘树？” 他只是觉得当时的所见，像是游戏一样，并没有觉得会再次见到某位故人——在他们曾经做了最终的告别之后。 “我也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柯南君。”泽田弘树脸上带出再次与朋友见面的欣喜，“因为没有想见这种情况，所以做了那样的告别。” 这实在太过惊人了一些。被飞碟掠走后，结果上面是已经死去的天才少年泽田弘树。 毛利兰咬了咬唇，她并没有打断泽田弘树和新一。 可是，臂弯里的君惠小姐，在喝下对方提供的一瓶药水后，已经不再呕吐，但下半身那种不断形成鳞片再掉落的酷刑并没有结束。 站在一边的机器人诺亚注意到了毛利兰的表情：“管理员大人。” 柯南的目光在机器人诺亚和泽田弘树之间来回：“管理员大人？” 诺亚：“这位岛袋小姐，需要尽快治疗。” 毛利兰目光落在岛袋君惠的腿上，面露不忍，眼巴巴地看向泽田弘树。 泽田弘树摇摇头：“岛袋小姐恐怕只能再多坚持一会了。” “坚持一会？”毛利兰不懂，但期盼的眼神怎么也止不住，“意思是正在制作解药吗？” 泽田弘树：“没有解药。她吃了人鱼肉，这是身体自然的排异反应。” “人鱼肉？” 人鱼肉的传说，至少还是熟悉的。可是…… 工藤新一：“要说人鱼肉，君惠小姐吃的应该是某种毒药吧？”见过太多案子的工藤新一，第一反应就岛袋君惠中了某种毒，猜测应该是一种类似河豚毒的天然毒素。 “怎么会？”毛利兰听着岛袋君惠痛苦的□□声，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可是你刚刚说坚持一会儿，难道不是说坚持一会，就会有办法吗？” 岛袋君惠模模糊糊听到“人鱼”两字，她挣扎着坐起来：“人鱼肉？我吃了人鱼肉？意思是，真的存在人鱼吗？” “君惠小姐！”毛利兰连忙扶住她不稳的身形。 工藤新一正要说出自己的猜测，泽田弘树已经开口：“是的。不过并不如传言，吃下人鱼肉不仅不会变得长生不死，反而更大的可能是，身体发生排异反应。就像人吃人，大概率会受到朊病毒的感染。” 岛袋君惠的眼睛发亮，似乎注意不到腿上的疼痛了：“他在哪里？他，或者她？” 人鱼已经成为岛袋君惠的心病。 “诶？”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看向泽田弘树。 “是他。”泽田弘树笑了一下，“虽然你并没有觉醒人鱼的血脉，但你俩或许是现存的唯二人鱼族人。”天然的人鱼，而非他创造的数据。 “这已经很好了。”岛袋君惠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红润，为人鱼所困的一生，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在哪里？” 泽田弘树讲了个冷笑话：“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 “如果只是靠外表，恐怕怎么也找不出朗姆吧？”零和琴酒站在繁华的街头，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不管是行走的模式还是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没有太过违和的地方。 “当然。”机器人诺亚平稳的语调中，透出几分骄傲，“模拟市民是最真实的‘人类’。” 零反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找到朗姆？” 诺亚不慌不忙：“DNA追踪系统一直没有关闭，扫描到可疑人物的时候，我会提醒你们的。” 零：“我记得这个系统，是只能追查到罪犯的DNA 吧？” 诺亚：“所以它一直在我耳朵里响啊。” 琴酒嫌弃地瞥一眼诺亚。 “那还真是抱歉。”零耸耸肩。 诺亚脸上的屏幕不断闪过让人看不懂的数据语言：“不过系统已经扫描了好几遍了，怎么还是没有找到？奇怪……” 零想到那个在视频当中被抓住的人类，开口问道：“这个系统扫描，到底是以什么为依据的？那个被你们抓到的人类，不可能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吧？” “DNA追踪，当然是根据人的……哦！ ”诺亚恍然大悟般，“难道这家伙换了个载体。这样说的话，……现在确实可能不是人类了。” 琴酒和零听得若有所思。从很久以前开始，朗姆就开始变得神神秘秘的，每次出场都是某个变声器。 要说在其他人面前搞神秘那一套还说得过去，但就连琴酒都很多年没见过朗姆的真面目了。这样说的话，朗姆的身体出问题也许是更大的可能。 零反倒好奇起来：“朗姆到底偷了什么？”这样东西，还能将他变成非人类？难道是和他一样，变成人鱼了吗？ 简直无法想象。 “那个东西啊……说起来也没啥作用，唔，当然这是作为机器生命的评价。但我看人类，好像挺喜欢的。不过管理员说是送你的成人礼礼物，寓意比较重要。” 一边回答零的问题，诺亚一边调出另外的搜查系统，“变成非人类，倒和偷的东西没关系。只是那位小偷先生当年出逃的时候，运气不好，被抓到了。” “被抓？” “啊。是的，被飞碟抓的，确实会出现一些后遗症。” 诺亚没有展开说下去，因为他的搜索似乎出现了一些结果：“嗯？布莱彻斯特……怎么会在这里？” “布莱彻斯特有什么问题。” “布莱彻斯特是大学地图……哦，这家伙一定是想找超级电脑。” 超级电脑的说法倒是有趣，不等零和琴酒询问，诺亚就主动介绍道：“虽然叫‘超级电脑’，但本质就是一个作弊器，可以设置模拟模拟市民的各项参数：年龄、性别、状态……” 琴酒抱臂，毫不意外：“完全抛弃自己的人类身份。” “短生种确实会羡慕长生种呢。”诺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我们会多出更多的时间来选择自己的兴趣，达成抱负。顺便说一句，我的抱负是养生，如果你们需要美甲、水疗，或者按摩的话，可以找我。” 他甚至从包里摸出名片递给零。 “谢谢，但我不太需要。”零婉拒。 “留着吧，你会需要的。”机器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对付那位小偷先生并不难，考虑到困难完全在找到他的踪迹这一点上，你甚至只需要站到他跟前，我已经预料到结果了。” 他提醒道：“或许你可以开始考虑你的人生抱负。” 机器人毫无掩饰的目光在零和琴酒的身上来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文开得太久了，好多想法都想不起来了……真是卡文到死啊。 见鬼了，我最初就是想开一下车啊…… 第56章 朗姆在布莱彻斯特游荡。 这个古怪的世界，大学申请书提交达到24小时后，才能得知结果——学校和宿舍以外的地界并不阻止非学生进入。 24小时？他可没信心24时后不被抓住。 那位管理者掌握的，是区别于他所了解的所有科学的科技。 从降谷零身上得到的人鱼肉，被喂给了岛袋君惠，这是他已知的唯一还能接触到的人鱼族人。库拉索和罗曼尼……不会老实接受他的实验的。 实验失败了。 朗姆只能放弃人鱼肉的传说。 他不得不选择最后一条路。这个选择会让他未来的自由受到很大的限制，但他没有时间等下去了。 最近这两年，他时常能够感受到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一定是那次！ 朗姆咬牙，将脑海里的画面一一挥去。 · 粉色的、贴着可爱小熊贴纸的小巧笔记本放在路边摊的小吃桌上，诺亚的手指在键盘上翻出花来。 金属部件泛着冰冷的光，蜻蜓点水似的按动动作展示出精巧的控制力，让人惊叹。 因为机器人之前的那番话，零确实放下一半悬着的心，倒是有闲情与其闲聊几句，或者也可以说是侦探的好奇心。 “所有机器人，都叫诺亚吗？”在视屏里看到待在柯南他们的身边的机器人，和现在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机器人，顶着同一个名字。 “当然。”机器人手上动作不停，“我们共用一个系统，事实上，我们是一体的。毕竟是机器生命。” 粉色电脑发出一声“喵呜”提示音。 机器人的操作停下，将界面上只有他能看懂的机器语言转述给零和琴酒。 “唔，这位小偷先生，人际沟通、心理学和犯罪学都学得不错啊。被三个卓越学位拟录取了呢……唔，不过这样的话，他会选择哪所学校呢？” 零和琴酒对视一眼。 零托腮：“朗姆确实应该好好进修一下人际沟通。”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和一个成天拿着变声器的人交流。 “犯罪学。”琴酒直接下定结论，“朗姆可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学习什么陌生的东西。”没有什么比犯罪学更熟悉的。 “人际关系学位属于布莱彻斯特大学，犯罪学则在福克斯布利学院——” “福克斯。”零·相信琴酒的判断。 “OK.”诺亚比了个手势，接着在电脑上操作，“我为你俩提交了申请，设置的录取时间，会比小偷先生提前一小时到达。” “不能直接过去吗？”零下巴微仰，“鉴于你的判断是见面即可解决朗姆。” 诺亚：“放置超级电脑的办公室，会更加保险一点。另外，这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帮一点小忙。” 笔记本电脑屏幕出现倒计时，然后被机器人一把合上。 “什么？” · 零和琴酒被带到某个岛屿。诺亚化身导游，将其介绍了一番：拉尼圣塔斯死火山、穆佩兰岛活火山、欧汉纳里镇瀑布。 诺亚：“这是索尼拉群岛最为著名的三大旅游区域——帮完忙你们可以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就当是……中场消息吧。” 他朝零和琴酒暧昧地眨眨眼。 这是模拟大陆上的索尼拉，和他们看到的那个坐落着大量雕像的岛屿完全不一样。比起现实的海岛，色彩更为梦幻一些。 琴酒闻言倒是将海滩好好打量了一番。不过他对火山什么的可没什么兴趣。小时候确实住了一段时间的海边，虽然以吸血鬼的天性，他更喜欢阴雨绵绵的灰暗天气，但重要的应该是和什么人待在一起——这一点，就算是吸血鬼也不例外。 零确实喜欢海滩。当然，不如说，他喜欢一切让他感到舒适的东西：无论是阳光还是海风，乃至于海洋。 但诺亚的眼神，零没看懂——或者说，下意识的，否认了诺亚的“人性”。 一点也没看懂呢。 诺亚指了指海面上橘白相间的浮标：“美人鱼是天生的潜水员。” 零指了指自己：“要我做什么？” “默曼迪克海带——” 见零挑眉，诺亚摆手：“不要误会，并不是邀请你制作海鲜大餐……” 诺亚的眼睛屏幕变成两条弯弯的黑线，一点也没有讲冷笑话的自觉。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重点。 “这种海带也称为人鱼海带，可以将人转变为人鱼。” 零张了下嘴，话还没说出来，诺亚就已经再次摆手了：“对你这种天然人鱼没有什么作用，你们的转变是自由的。” “哦……” 虽然人鱼的体质不错，但零还是更认同自己的人类身份。 诺亚：“那位岛袋小姐体内的人鱼血脉太微薄了，又被喂下你的血肉，身体的排异反应太强烈。” “你怎么不早说？”零的神色是严肃起来，“是没法坚持太久吗？” 之前的那位“诺亚”说会带岛袋君惠去找管理员，他以为对方是有办法的。 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做：“你说的人鱼海带，有什么特点吗？” “事实上。”诺亚摊手，“这片海域下面全是人鱼海带。 能够潜入最深处的人鱼逐年减少，模拟大陆上的市民们更青睐于黑化为狼人或者吸血鬼，或者直接做一只鬼魂更自由。” “如果可以的话。”诺亚露出礼貌性的笑容，“可以多采摘一点上来吗？最近想要举办庆典……索尼拉岛还是需要迁移一些本土的市民。” · 弘树作为管理员还有事情要忙，提前告辞。 诺亚捧着湿漉漉的海带，递送给岛袋君惠。 “喏，吃了吧。” “诶？” 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冲进岛袋君惠的鼻中，倒是不难闻，但是明显还带着黏液的新鲜海带，让人很是诧异。 毛利兰在旁边插嘴：“应该要煮一下吧。” “啊？”诺亚似乎更为诧异，“吃药还要煮熟？” “药？诶？” 诺亚解释完，将海带塞到岛袋君惠的手里，并指了指走廊上将收来的海带送去存放的机器人，一边感谢零的辛勤付出，一边说起他们接下来准备举办的庆典。 毛利兰：“安室先生吗？他还好吧？” 之前她刚知道柯南的事，心神恍惚，现在想起来，既没有注意跟在安室先生身旁的两个男人，也没有反应过来，若狭老师为什么在一起。这会，心里升起疑惑，只是按下未表。 知道得更多的柯南，心情复杂：“……” 岛袋君惠没有犹豫，她想见见那位人鱼，一口将滑腻腻的海带塞入口中。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口感脆嫩，咬下去时会感觉到汁水炸裂开，是清甜的。 “人鱼潜水很轻松的……管理员也有提供报酬。” 诺亚按下病床旁边的按钮，整个床面下降，半透明的栏杆伸起来，像是一条小船。角落里的孔洞开始向着床注水。岛袋君惠的身体很快便泡在了液体中。 随着水流淹没身体，腿上的疼痛缓解。肚中火辣辣的感觉也慢慢平缓下来，随即消失。 接着，是腿的知觉变化。 鳞片从脚腕开始生出。并拢的双腿联合在一起……一条绿色的鱼尾静静躺在岛袋君惠的身下。 见着眼前的场景，柯南总算有了实感。 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和毛利兰相似的震惊表情。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 “好了。”诺亚的声音惊醒两人，“轮到你们了。” “啊？” 诺亚的眼中闪过让人看不懂的指令。 戴着手术帽，穿着手术服的机器人——因为不会呼吸，所以并没有戴口罩，看得出来和诺亚长得类似，推着两辆轮椅滑到两人身后，扶他们坐了上去。 轮椅靠背随即后向倒到合适的高度。 速度太快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柯南：“噮？” “这是做什么？”毛利兰的挣扎并不是太强烈，因为对方的动作还是和缓的。 诺亚摊手：“没办法，既然上了飞船，总会有点后遗症的。” “做完手术就放你们下去，放心，很快的。”诺亚安慰道。 机器人的声音冷冰冰的，被安慰的两人一点也没有放心，心中不由快速跳动起来。 柯南还想说什么，穿着手术服的机器人，直接将针药注入。听着30秒倒数声，两人的眼皮越发沉重，很快便陷入昏睡中。 已经完成了人鱼转化的岛袋君惠回过神，迷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诺亚：“好好休息，你不需要哦。” 第57章 布莱彻斯特。 安洁拉从邮箱里取出一叠信件。从中找出大学城的介绍海报和录取信件，并呼叫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莉莉丝！” · 接到录取通知书以后就可以直接进入学校范围，选择宿舍，完成注册登记。 诺亚盯着登记表，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小偷先生的信息并不在新生登记名单当中。” 琴酒挑眉，变耐心了。 不过朗姆虽然性子急，但确实“珍惜生命。” 诺亚又道 ：“监视软件的回馈里，除了入学新生，并无其他人口流通的通知。所以，小偷先生一定就在这些新生里边。” 零：“是换了新的身体，还是伪装了信息？” 更换身体这一点不难猜。几位侵入这个世界的警察以及DNA追踪技术，是极其明显的推理线索。 同时，这个猜测如果是后者，稍微费点心思就好，如果是前者—— 零抿了抿唇。 不管怎么说，他是公安。 朗姆的伪装似乎给接下来的工作带来一些麻烦。 诺亚却并不觉得为难：“可是我们有比DNA追踪技术更便捷的方法辨别啊。” 零歪头：“嗯？” 诺亚盯着他露出“^ - ^”的表情。 · 安洁拉冲着妹妹叽叽喳喳畅想着大学生活。莉莉丝似乎不太感兴趣。 “怎么了？”安洁拉似乎察觉到妹妹的心不在焉。 “没有。”莉莉丝回神，打了个哈欠。 安洁拉皱眉，不太认同，又带着两分关心：“你又熬夜了？不是说了……” “姐——” 安洁拉还想说什么，肩膀上的撞击让她一痛。 “不好意思！”安洁拉下意识地鞠躬道歉。 被撞到的男人十分高大，帽檐在冷硬的脸上留下阴影。黑风衣像是笼罩着一团黑暗。 安洁拉的眼睛对上对方的绿眸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脸色变得沉白。 莉莉丝上前半步，靠到安洁拉右侧，瞪视着高大的男人。 琴酒的目光来回在两姐妹的脸上逡巡。 诺亚推着零从另一边出来。 安洁拉和莉莉丝似乎才觉察出不对劲。 安洁拉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是否有什么误会？”别看她好似相当镇定，但从来没遇到这种事的女孩，语气中都带着三分颤意。 诺亚：“我们在找一位小偷先生。” 安洁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妹妹，嘴唇颤了颤，又故作镇定。 琴酒嗤笑了一声。吓得对方又是一抖。 反而是扎着两个丸子头，画着沉重眼影和长眼线的莉莉丝，按着安洁拉的肩，从她的身后走出来。 “我可没偷过你们几个。” 莉莉丝的目光在三人间掠过，只在扫过琴酒身上时，身体绷紧了一瞬间，有些防备。 安洁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对妹妹的“坦白”表示焦心。 零打了好几个小时的工——虽然人鱼在海洋里确实算得上如鱼得水，但几个小时的机械工作，还是让他的心态十分疲惫。 长腿交叠，随意地摆放。明明是坐着的样子，却有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看起来有点可爱。 看起来有点讨厌。 无法探知的思维在这一刻对冲而过，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泄漏一丝心中所思。 轮椅是借来的。原本零还觉得有点多余，这会却觉得可靠极了。 因为莉莉丝站在前面，他的眼前首先飘来的就是对方的信息。邪恶个性、犯罪职业等级以及人生抱负——模拟大陆，犯罪也算正经的工作。 他们似乎找到了目标。 零想去看被莉莉丝挡在身后的安洁拉，但一股奇怪的感觉袭击了他。脑子嗡嗡作响，身体忽然有些发热。 他的状态栏，好像又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诺亚似乎认定了目标，伸手抓向莉莉丝。 但动作更快的是琴酒。 正想将微微颤抖的手缩进衣袖里的安洁拉，被一脚踹了出去。脸上的意料未及直接贴上了轮椅上零翘起的鞋底。 虽然这会状态不对，但零还是下意识地踩了下去。随即，一股更加强烈的感觉从对方的身上转移到了零的身上。 “安洁拉”完全不能动弹。 她的身体快速变得臃肿起来，尤其是肚子。算得上是白皙的皮肤变成了绿色。眼睛极大，黑黝黝地看不见瞳孔。样貌极似最常见的那种、人类臆想的外星人形象。 和诺亚拉扯在一起的莉莉丝停了下来。即便是厚厚的妆容也挡住她“果然如此”的表情。 “喂，管理员。”莉莉丝撇嘴，“这次身体重塑可以申请报销吧。” 诺亚换了个少年的声线：“哦，当然。” 诺亚偏头，站在对面的琴酒已经走到轮椅跟前，正俯身查看零的情况。 对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在绿眸瞪向自己之前，诺亚语速提升到了1.5倍：“啊，你们可以先回之前的度假屋……我给你们开兔子洞，可以传送过去。” …… · 柯南弹跳般坐起来，偏头看一眼躺面隔壁的小兰，松了一口气。 他从床上跳下来：“小兰！” 少女的睫毛颤了颤。 “小兰！” “新一？”毛利兰撑着床坐起身来，揉着头，脑子里还不太清醒，“这里是？” 柯南词穷。他看到小兰躺在旁边，也还没有机会察看四周的情况，当然也没弄清楚在哪里。反正看起来不像是之前他们待的飞船。 有人推门进入。 “喂，我说，那些家伙也不留个人照顾你们俩吗？”端着托盘的小女孩走进来。 毛利兰和柯南回头。 “小哀，你没事吧？”毛利兰掀开身上的盖毯，就要下来。 “喂！不要乱来，好好躺着啊！”灰原哀连忙说道，阻止毛利兰的动作，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将里边的汤碗递给毛利兰，“先吃点东西。” “诶？”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灰原哀的脸上写满了不能拒绝，于是毛利兰老老实实端过灰原哀手里的汤碗，喝了下去。 “咦，是鱼片汤啊，好鲜！” 柯南：“喂，灰原，这里是哪里？怎么回事？” 毛利兰停下喝汤的动作，看过来。 “这里……” “志保。” 柯南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他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没有让他久等。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毛利兰微微张唇：“雅……雅美小姐！” 与初见时的面容不同，宫野明美的形象有了很大的变化。披散的长发被束成高马尾，从鬓角扎了细细一条的小辫子合扎在马尾当中。一张脸不加修饰，干净利落。 如果不是熟悉的声音，就靠隐约的面部轮廓记忆，根本想不起来。 灰原哀对着来人露出笑容：“姐姐。” “怎么会？”柯南一脸震惊。 “小侦探。”宫野明美蹲下身，和柯南平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志保的照顾。” 柯南一脸发愣。 灰原哀翻了个白眼：“我照顾他还差不多……实在太能折腾了。” 宫野明美不由露出笑容，难得见到妹妹这样活泼的样子。 毛利兰先是赞同地点头，随即惊讶：“雅美小姐是小哀的姐姐？” 宫野明美站起身，脸上露出分不好意思来：“抱歉，其实我叫宫野明美。志保……就是小哀，多亏了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她朝着毛利兰深深鞠躬。 “啊，不是的。”毛利兰赧然，“我并没有做什么。” 宫野明美摇摇头，她自然知道毛利兰在贝尔摩得手里救下妹妹的事，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提这个：“小兰小姐不用如此，志保都告诉我了。” 毛利兰端着汤碗不知所措，想要扶一把宫野明美，又因为距离根本够不到对方。注意到毛利兰的别扭，宫野明美立起身，不再给这位善良的姑娘增加心理压力。 柯南看不过眼：“喂喂，灰原，还有明美小姐，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原哀看向姐姐。 “呃……”宫野明美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你们之前上了飞船……” 柯南有点摸不着头脑：“有什么问题吗？” 毛利兰也看过来。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弘树那个孩子，应该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坏事吧——在飞船上，柯南告诉了她一些内情。 毕竟宫野明美也曾经是人，所以这话说出口还是带着几分艰涩：“这个世界，是基于游戏建立的，但它又追求真实。” 柯南歪头。 宫野明美：“被UFO抓走，是要进行研究的……” “研究？什么研究？” “呃……”宫野明美吞吞吐吐，终于说到重点，眼珠滑向一边，“就……寄生研究。” 柯南一下跳起来：“寄生？之前让我们陷入昏迷是在做植入手术？” “不是！” 灰原哀抱了抱臂，下意识想要刺两句柯南，又考虑到毛利兰就在旁边，话语里的刺才没有那么尖锐：“应该明白的吧，人类怀孕其实就是一种寄生。” “啊？！” “别多想，其实还是不同的。”宫野明美赶紧解释，害怕柯南和毛利兰想到什么可怕的地方去，“你们也玩游戏的吧，就类似于刷了个buff这种。” “你们又不是模拟大陆的市民，是生不出外星人的。” “而且，管理员刚刚给你们做了清理手术。” 柯南震惊到瞳孔涣散，对于他来说，宫野明美的话根本不能细想。 灰原哀注意到毛利兰收紧的手指，连忙道：“不要想太多……不是拿给你补身体的，只是怕你饿了——你看，工藤那家伙，就没有给他准备。” 劝说了好一阵，宫野明美才将柯南和毛利兰安抚住。 柯南也终于缓过神，再次询问起宫野明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58章 零的头像下挂上了整整两排的状态图标。 ——也终于弄明白诺亚为什么说，只要见面就能解决朗姆。 在琴酒将人踢到他脚底的时候，他的通知栏连续跳了二三十条。 技能、个性特征之类的东西，纷纷在他身上加载出来。 但，这二三十条信息中，出现了一个频率最高的图标——具体的描述他没有看清楚，但那个紫色桃心图标上的上挑双眼，让他有点不安。 · 零的身体发烫。 半阖的紫灰色眼睛里尽是水光。 嘴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话。 琴酒低头去听。 “该死的朗姆！” · 在诺亚的帮助下，他们传送到了之前打捞默曼迪克海带的岛屿。那里为他们留了一栋海边小屋。 琴酒将人抱在怀里，用吸血鬼的方式移动。 高阶的吸血鬼，可以直接进入市民的房屋，不惧门锁。 琴酒直接踢开门，即使他有钥匙。 · w此处省略2000字b。开花009。 · 索尼拉岛上正在举行“人鱼庆典”。 模拟大陆时常会举行社区庆典，浪漫庆典、幽默狂欢…… 此次庆典，市民们可以尽情体验阳光、沙滩、海浪；可以变身人鱼，在海洋中召唤海豚，点亮10级游泳技能，体验人鱼式浮潜；活动将持续到晚上，会有篝火晚会和烟花活动。 柯南、毛利兰、灰原哀同宫野明美站在庆典入口。 毛利兰：“明美小姐，真的不试一下吗？” 宫野明美礼貌地摇摇头：“唔，我不太适合。” 灰原哀眯眼笑了一下。 工作人员正将人鱼海带分发给参加活动的市民：“1片可以转换为人鱼，2片则可以变回来，变回人的期间，下半身2小时内不能沾水哦。” 灰原哀想要拒绝，被宫野明美拉住摇晃的手：“可以试试哦，应该挺有趣的。” 灰原哀：“可是姐姐不能一起的话，好像没什么意思。” 算起来，两姐妹分离并没有多长时间，但灰原哀总有种离别太久的感觉，这段时间嘴上不说，行动上却非常粘人。 宫野明美笑了一下，太阳下的脸相当明媚：“只是不方便转换种族而已，要和志保一起下水的话，还是可以的。” 柯南盯着海带看了半天，直接将海带塞进嘴里。说实话，味道还不错。不过，柯南的脚趾动了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工作人员：“在水里就会起效了。” 毛利兰有些兴奋，毕竟对“人鱼”还蛮感兴趣的，将手里的海带吞下：“我们去海里试试吧，可以召唤海豚吗？” “当然。每条人鱼都能召来自己的海豚伙伴……不过只能一只哦。”工作人员给予肯定的答复，并不遗余力地推荐另一项活动，“变身人鱼的话，可以进行浮潜，如果能在海底采摘到一定量的人鱼海带，还可以带到我这里兑换小礼品哦。” 随即指身后长桌上的各式礼物盒子。 他们走到沙滩中央的时候，遇到了诺亚……以及诺亚身后的人。 “若狭老师……”视线扫过伏特加，在贝尔摩得身上停顿片刻，然后落在站在最后的一男一女身上，银发异瞳的女士以及—— “赤井先生？”语尾的疑问语气，似乎在说，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赤井秀一此时并没有做伪装，用的是自己原本的样子。所以柯南自然称呼的是他的本名。 贝尔摩得的目光在毛利兰的身上转了一圈，并没有说话。伏特加脸色并不十分好，但顾及着贝尔摩得在场，自然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宫野明美的身上。宫野明美做了个点头打招呼的动作，从听到赤井秀一名字开始，就紧紧盯着姐姐表情的灰原哀，见她表情并无太大波动，终于松了口气。 停顿了那么三十秒，赤井秀一将目光拨开：“之前家里来了意外的客人。” 贝尔摩得接口：“库拉索意外闯入了阿笠家隔壁的工藤宅，和工藤家的赤井先生打了一架呢。” 已经听了柯南招供的毛利兰，听到这里，又瞪了眼柯南——那个时候，居然说什么借助在他家的东都大学研究生。 居然是先去的阿笠博士家！ 柯南急切地问道：“阿笠博士没事吧？” 灰原哀的目光也跟过来。 赤井秀一抢在贝尔摩得之前开口：“阿笠博士受了一点惊吓，身上有点小擦伤，已经处理了，现在很安全。只是库拉索脱离控制后说，若狭小姐似乎也被控制了。” 他们便一起来寻找柯南一行人。来得还算巧。虽然琴酒的船被放走了， 贝尔摩得卷着长发，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位阿笠博士家，遭受的最大破坏应该是实验室吧。” 柯南的心提了起来。 灰原哀的表情也不太好，不管怎么说，实验室里还存着诸多实验数据，都是费了功夫的。 库拉索觉得，她似乎应该开口："那些资料……" 说到这里，灰原哀的目光紧紧盯过来。 “虽然毁掉了，不过我有翻看过，可以复制出来。只是那些成品药剂就——” “啊？！” 柯南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 ……解药被毁掉了。 柯南下意识去看毛利兰。 毛利兰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蹙眉担心地看向柯南。两人的视线相对，毛利兰马上变了表情，露出安抚的微笑。 柯南扯了个苦笑。内心属于工藤新一的那部分，则像是要爆炸。 库拉索脸色不变，音色冷硬，但确实是的怀着歉意：“抱歉，之前一直被控制了。” 若狭留美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如果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尽管说。"库拉索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但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柯南转头：“灰原！” 灰原哀倒是不担心：“之前的解药研究资料还在，重新研究的话，只是费点时间而已。重要的是解药的原材料。” “原材料……”柯南叹了口气，“所以零到底到哪里去了啊？” · 半个月后。 工藤新一终于再次踏足米花町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土地，再次被女友毛利兰揍出家门。 aptx4869的解药被毁后，零用生日蛋糕（注）帮助他恢复了青少年状态——不打小朋友的毛利兰终于能够将人狠扁了一顿。 工藤新一半个月不敢上门。 工藤新一揉了揉肚子，打算到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吃点东西。他一大早上过来，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推开波洛的门，工藤新一一眼就看到柜台前、穿着西服正装的零。 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个位置坐下。槺拘〗阄懔说ィ潮憬樯芰说昀镎湍骋瞎竞献魍乒悖郝蚋霉镜墓δ苄砸嫌杏呕荨?br/> 过了一会，零端着他的食物坐到了对面。 “好久不见。” “呃……” “怎么，不想见到我？”虽然说的是这样的内容，但零的娃娃脸上，带着笑意，看得出来，最近的心情不错。 工藤新一抿了抿唇：“没有。” “言不由衷啊。” “所以，降谷先生！你想要我什么态度？”工藤新一一字一句道，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用力咬着牙齿，眼睛中满是不甘，“……我在新闻上可没看到组织覆灭的消息。” 零：“这种事是不会上新闻的。” “这我当然知道啊！”工藤新一咬牙切齿，愤怒的情绪持续中，“可是，不管是警视厅，还是警察厅，最近都风平浪静。” 零双手撑着下巴，身体往前倾，下垂眼和工藤新一对视，让对方看出他的认真：“我想，在新一你遇到的此次事件里，优作先生应该表达过他的看法吧。” 工藤新一的情绪确实因为零的眼神而有所收敛，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压抑着怒气：“你是想说我幼稚吗？” “不。”零十分果断地否认了这一点，“人类向往光明，追求真理和自由。新一君的追求让人憧憬。” 说到这里，他的睫毛压下去，让工藤新一无法探究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组织可是个庞然大物啊，仅仅是在日本显示出的势力，已经足够让人心惊。正义可以战胜邪恶，却不能将黑暗一网打尽。” 零的目光穿过工藤新一，望向波洛外。 “好了，我得走了。” 零起身，对着柯南挥挥手，推门离去。 工藤新一的目光随着他远去，看到停在路边的365A.看到零推门坐进了副驾驶。 工藤新一端起自己点的某新产品运动饮料，不由咬着吸管吐出一口气，发出一阵咕咚的泡泡声。 · “伏特加呢？” “打发他去新公司了。” “打发——” 零偏头看向司机，摘下帽子，换了“正常衣物”的琴酒，留着利落的银色短发，将一双时常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绿眸，露了出来。 用“黑泽阵”行走在光明的世界。 “他该独立一点了。” “那我呢？你原本的安排？” “不喜欢休息？”黑泽阵诧异，偏头看他。 零：“说得你好像喜欢休息一样。” 黑泽阵露出个浅且短暂的笑容：“所以接下来的活动，你跟我一起。” “什么？” “唔，你应该知道异能者吧。” 波本虽然是组织的情报员，但在没有觉醒前，也只能接触到普通人的情报。但黑泽阵可不觉得，零会老老实实不去接触另一个世界的信息。 毕竟是会和贝尔摩得一起薅组织经费的家伙。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黑泽阵缓缓降低车速，坐在中控台上的扣子眼布偶随着停车的动作晃了晃，就像一个走神的小朋友。 零身体前倾，端正坐姿，进入工作状态：“什么情况?” 组织实在太过庞大，当时创立的时候，没有预料到会有太多黑暗者靠过来。因而根本不好解决。就算现在砍的砍，洗的洗，仍然是一股很强大的势力。 唯一没有动的，却是情报部分。 信号灯转换，黑泽阵踩下油门。 “横滨那边，出现了吸血鬼。” “嗯？”零挑了挑眉，“你干的？” 虽然知道是开玩笑，黑泽阵还是解释了一下：“我的体系和你一样。” 说到这个—— “说起来。”零捏了捏下巴，“管理员那家伙，为什么要投资你？他在现实里开的那家网络科技公司，和组织的公司，八竿子打不到边吧。” “自然是，想要和现实世界的联系更紧密。要想他创建的那个世界更安全，可不是隐藏就能达到的。” 零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那挺好。” 黑泽阵嘴角向下。 眼前的屏幕闪了闪。头像下的永久状态栏：岛屿之子图标闪着微光。 零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和后座上突兀出出现的鬼魂状模拟市民对上。 “hiro，松田。” 松田阵平则是鼓着面颊，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斑斓的长袜：“小孩子真够麻烦的。” 诸伏景光嘴角微弯，猫眼里全是笑意：“班长家又添了个小孩，实在有些忙乱。我和松田过来躲一躲。” “诶？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我还没有准备礼物！”零嚷道。 松田阵平瞥一眼司机：“这不就是来提醒你的吗？” “好了，下次再聊，zero.”诸伏景光道，“队长和萩原估计要忙不过来了，我们得回去帮忙。” 黑泽阵寡淡的嘴唇，被露出的尖牙挤压得更加泛白。 盯着黑色皮椅上的条纹袜子，“啧”了一声。顺势在下一个路口拐弯，他记得附近似乎有一个很大的商场。 车停，后座的“鬼魂”消失。 随着车门打开，阳光洒在从车里出来的人身上，两道影子逐渐合二为一，纠缠在一起…… --- 注：模拟人生里，模拟市民吹生日蛋糕上面的蜡烛，就可以成长到下一个阶段：幼儿—>儿童—>青少年—>青年—>成年—>老年，这样。 岛屿之子：即岛上的通灵者，与岛屿的祖先有着深刻的精神联系，能够召唤岛屿祖先。（文里设定是可以召唤岛屿上的鬼魂类市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本文太久了，基本符合当时的想法。（开文的时候，还没看警校组，更新时间间隔又久，逻辑、行文方面肯定有问题，但懒得改了。） 算完结啦！ 杂食党已经爱上新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