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娇软小哭包又炸毛啦》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影帝的娇软小哭包又炸毛啦 作者:久雨不停 简介: 【只在攻面前哭的奶凶炸毛受X只对受宠的傲娇高冷影帝死神攻】①前世,他修了无情道,让“他”一个人默默苦等九百年。临死前,他躺在“他”怀里,眼眶里泛着泪:若有来生,我还你一个九百年。殊不知在他死后,“他”为了救他,又花了足足九百年。②今生,死神界都知道东区那位单身了九百年的大佬,突然给自己找了个小美人做搭档。小美人人美声软,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勾得大佬对他无比宠爱,两人如胶似漆,就连出任务都要手牵手。 第1章 :羞人的秘密 临近午夜时分,“九尾狐”剧组内灯火通明,正在赶着一场打群架的夜戏。 眼看着众演员都到位,导演宋青房举着喇叭开嗓:“各灯光准备,威亚准备,action!”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场内的数十位群众演员,拿着各自的道具武器开始卖力表演。 场内人数较多,而且因为是仙侠剧,吊威亚的人数也多,宋青房紧紧盯着镜头,觉得差不多后,他举起手冲屋顶上打了个手势。 收到暗示,屋顶两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吊着威亚飞身靠近,有模有样地打了起来。 片刻后,白衣似乎不敌黑衣,被黑衣一掌击飞,而黑衣得理不饶人,未等白衣落地,便举着手中长剑飞身向他刺去。 眼看着长剑距离白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时,“咻——!” 一支大毛笔从侧面闪电般飞来,正正击打在黑衣的剑尖上,将其击偏。 大毛笔一击中的后,势头一转,“咻”地往来时的方向飞回去。紧接着,一个身着翠绿色长衫、身形颀长、仙气飘飘的少年,从灯光照不到的夜色里,犹如天外飞仙般飞进众人的视线。 少年在空中伸手优雅一接,握住大毛笔朝前疾飞。 目标——黑衣。 面对这突发状况,黑衣不禁顿了半秒,少年就到了近前,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手中的道具剑迎上。 少年轻哼一声,并未与他正面交锋,而是身形急转,转到了他的另一侧,在他还未及反应之际,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掌,犹如灵蛇一样绕到了他的胸膛,将他打飞出去。 这很明显不是剧本里的内容,黑衣微微错愕,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见那位将他打飞出去的罪魁祸首,双眼突然瞪大,手上的大毛笔倏地凭空消失,整个人像只飞鸟一样往前疾飞,伸手一捞,圈住他的腰,堪堪稳住了他下落的身体。 “淮臻仙君——!” 一道软糯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惊喜之意在耳畔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让人闻之舒适的,淡淡的翠竹清香。 席淮臻微微蹙眉,冷漠抬眸,对上一双澄澈透亮、宛若明星般闪亮的黑眸。 他微微一怔,这是一张犹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孔,大概十八、九的样子,巴掌大的瓜子脸,白皙清隽,双眼澄澈干净,鼻梁高挺,唇形丰满好看,长发高束,整个人的气质,干净温雅,咋看之下,宛若一个乖巧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作为死神,又身在娱乐圈,长得好看的、不好看的,各种各样的,席淮臻都见过不少,但像眼前这位长得好看,气质如此干净出尘,让人见之舒适的,却还是头一回见。 “淮臻仙君?” 软软的嗓音,宛若清泉涓涓流水般悦耳。 “淮臻仙君?”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淮臻仙君?” 傅修竹伸手在男人跟前晃了又晃,发现男人没有丝毫反应,不禁急了。 “淮臻仙君您没事吧?是不是我方才出手太重伤着您了?” 他的眼眶迅速泛起一圈红,“对不起,我方才不知道是您,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大魔头在行凶,我……” 傅修竹话还没说完,眼尾余光扫到底下聚了一堆人。 一堆目瞪口呆的……凡人。 他心中一跳,体内气息跟着一乱,仍在空中的身体忽然就失去平衡往下掉,吓得他下意识将小脑袋扑进身旁男人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腰,“淮臻仙君救命!” 席淮臻:“……” 他冷眸微垂,双手微微抬高,没有去碰怀里的人,只从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松手。”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如同失而复得,傅修竹忍不住喜极而泣,双手更加用力地紧搂着男人,消瘦的肩膀一耸一耸。 席淮臻怔住,怀里的人在哭? 他有些被气笑,明明挨打的人是自己,被占便宜的人也是自己,他哭什么? 席淮臻抿了抿唇,向来冰冷的脸,此时仿佛铺了一层霜,而他的角色又正好是一个大魔头,化的妆较浓,衬着那一身冰冷的气场,唬得底下一众吃瓜群众大气都不敢喘。 导演没有喊cut,四周却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 于是,空中那细不可闻的啜泣声,就显得格外清晰,四周看着空中两道贴在一起的身影的目光也就愈发诡异。 傅修竹对这一切仍不觉,他只一昧哭着发泄终于找到主人的欣喜心情。天知道他刚修炼成仙化成人形时,发现主人不见了心里有多难受、有多害怕。 “叮,恭喜宿主跨越时空,抵达目的地,祝宿主早日实现心愿。” 一道冰冷、机械的声音。 傅修竹的啜泣声一顿,接着继续哭。这姗姗来迟的声音,自称系统。 几个月前,他从一副画修炼成了仙,也终于拥有了人形,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变成人后,他的主人不见了。 说起主人,他自打有了意识后,其实就有一个“很小很小”的,不为人知的羞人秘密——想睡主人。 主人体格颀长,长相为仙岛第一人,修为更是顶尖,追求者几乎能绕仙岛好几圈。 作为几乎每日都与拥有盛世美颜的主人共处一室的他,更是抵挡不了主人的魅力,那时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快些修炼出人形,与主人酱酱酿酿。 可世事难料,在他好不容易修炼出人形后,主人却失踪了。 也正是那时,那道机械的声音出现了,它自称“爱神系统”。 系统:“叮,爱神系统将为宿主启动跨时空追夫功能。” 刚化出人形的傅修竹懵了,“什、什么?” 系统沉默片刻,换了种他能听得懂的说法:“小仙请闭眼,本仙君带你去睡心上人。” 之后…… 之后他就出现在了当下这个凡人遍地的地方。 席淮臻默不作声等了半晌,怀里人的啜泣声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征兆,紧抿着的双唇终于忍不住分开,“别哭了。”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语气却是不自然的冷。 仿佛按下了关机键,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啜泣声戛然而止。 傅修竹双眼泛红地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小嘴微微一扁,甚是委屈:“淮臻仙君,我好想您。”哭过的嗓子有些沙哑,却莫名撩人。 席淮臻眸色微沉,迎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面无表情道:“你认错人了。”说着,他向远处打了个手势,那边拉威亚的连忙将他缓缓往下放。 傅修竹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们方才没有摔下去,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俊脸,只觉心下甚是满足,倒是直接忽略了男人说的话。 夜色很美,朦胧的月华撒落,连同四周特意调暗的灯光,在两人身上披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使得他们在一瞬间变得不是那么的真实,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画面美得动人。 脚踩平地,席淮臻微微垂眸看着跟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身上没有系任何威亚工具,却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少年。 犹豫了半秒,他倏地伸手在少年身后虚摸了几下,在身后一众人凑上来之前,随手一甩。 那样子就像他在青年身上取下来什么,然后丢在了地上一样。 “这是谁啊?怎么我之前没见过?” “不认识啊,我也头一次见。” “话说,这幕戏有那么一个角色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刚才在空中飞得好自然,跟真的会飞一样……” …… 身后,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傅修竹眨了眨大眼睛,默默挪到了席淮臻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小声道:“淮臻仙君,他们都是凡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席淮臻只觉一股酥麻感窜过,他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往侧边躲开。眉头紧锁,浅褐色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满脸无辜的巴掌小脸。 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抿着唇,没有吭声。 见他躲开,傅修竹缓慢地眨了眨眼,迟疑道:“淮臻仙君,您……是不是没认出我是谁?”说着,整个人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蔫。 失落的神情,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席淮臻眸色微深,正想说话,宋青房拨开人群,挤了进来。他没有看席淮臻,而是紧紧盯着傅修竹,“你是谁手下的人?” 傅修竹想也不想,“我是淮臻仙君的人。”微抬的下巴,看着还挺骄傲。 宋青房眉毛一挑,这才转过头去看席淮臻,“你的人?” 席淮臻目光沉沉地盯着那长相乖巧的少年,在对方热切和期待的目光下,轻启薄唇:“不认识。”很冷的语气。 话落,场面倏地陷入寂静,下一秒又猛地炸开。 “啧,席影帝果然不愧是常年霸榜单身男女最想嫁的男人榜一,这追求者都追到剧组来了。” “嘤,这人是谁啊?长得也太帅了叭?感觉他跟席影帝站到一起还蛮配……” “醒醒,人家席影帝说了,不、认、识!” …… 周围议论声其实很小,但傅修竹耳力好听了个透,他蹙了蹙细眉,尽管没完全听懂,却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他眼巴巴地望着席淮臻,软糯的嗓音染了丝哭腔:“淮臻仙君,您果真不认识我了?” “我们曾共处一室那么多年,如今我不过稍微改变了一下外形,您就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少年皮肤很白,在灯光下更显白得透明,他神色有些激动,白皙的脸颊晕染了一抹淡红,淡淡的雾气在眼眶里打转,清隽的五官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见状,方才那些埋汰他的人不由闭上了嘴,并暗自猜测,难道这真的是席影帝的人?或许还是……旧人? 傅修竹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此刻特别、特别难受。 想当年,作为主人最为喜爱的一副画,他被挂在主人的仙洞,一人一画不说朝夕相处,但也基本日日相见,如今他不过是修了个人形,主人就不认识他了,那他修这个人形有何用?! 思及,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惊得一众吃瓜群众看向席淮臻的眼神都变了样。 见气氛不大对,宋青房轻咳一声,对傅修竹道:“那个,小伙子你有没有兴趣……” 他话还没说完,席淮臻忽然脸色微变,转身边走边对他沉声道:“抱歉,我有点急事,这边拍摄先推一推。” 宋青房仿佛对他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十分嫌弃地挥了挥手:“去去去,忙你的去。” 席淮臻手长腿长,走得飞快,转眼便消失在片场的转角处。 待傅修竹追过去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焦急地四下看了看,然而席淮臻那么大个一个人却犹如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主人到底去哪了?刚才他手上那个黑色/图案又是什么?” 傅修竹看得清楚,刚才席淮臻手背上突然冒出一个闪着黑芒的五角星,他才变了脸色急匆匆离开的。 系统提醒:“宿主可以用仙力试试。” 闻言,傅修竹眼睛一亮,他怎么就忘了这个! 手掌一翻,先前被他收起来的大毛笔凭空出现在手心,他抓着大毛笔凌空虚划了几下,一阵淡淡的绿光涌现,最后变成一只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绿蝶,它在空中转了转,倏地往一个方向飞去。 见状,傅修竹连忙跟上。 气喘吁吁追过来的宋青房,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 第2章 :仙君勾魂 时间来到凌晨零点整,傅修竹随着绿蝶来到外边的大马路,出众的长相和不一样的穿着,引得几个半夜踏马路晒月光的路人对他频频侧目,更有甚者直接对他举起了手机,一顿猛拍。 而作为一个完全没见过世面,才刚刚修炼成人形的画中仙,傅修竹看着这外边的高楼大厦、霓虹街景,惊奇得久久合不上嘴。 他还在画里当竹子的时候,常年被挂在主人的仙洞里,根本没接触过外界,也不知道外界长什么样,如今看到这五彩缤纷的景象,一时激动得差点都忘了上一刻自己想干嘛。 所幸还是主人那伟岸的仙姿占了上风,傅修竹敛了敛心神,连忙追上飞远的绿蝶。 大概十分钟后,绿蝶带着他来到了另一条街。前边围了很多人,听着周围人议论的声音,似乎是说这里出了大车祸,当场死了七八人。 大车祸什么的,傅修竹不大懂,但听着也不像什么好话,毕竟都扯上了人命。 他在人群外探头探脑,没看到要找的人,有点纳闷地看了看在空中盘旋着不再飞远的绿蝶。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团黑蒙蒙的人形物体,定晴看去,瞳孔微睁,那可不正是他要找的主人吗?! 只见席淮臻不仅褪去了片场上所穿的那身黑衣,脸上的浓妆也已经洗净。 此时的他换上了一身连帽黑袍,周身泛着淡淡黑气站在人群外侧,行人从他身旁走过,视线都不带偏一下,仿佛看不见他似的。 在他对面,一字排开站了七八个人,那些人个个脸色苍白、身体虚幻,很明显是刚死的新魂。 从傅修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席淮臻完美的侧脸,以及那高耸的鼻梁。 仿佛受到了暴击,傅修竹的心脏“怦怦”乱跳个不停。 主人这副打扮虽然看着不大吉利,却莫名勾人。 兴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那头的席淮臻似有所感,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交,席淮臻愣了愣,就见对面那位冲他喊仙君的小朋友,先是冲他露出个腼腆的笑容,然后像只欢快的小兔子飞奔过来。 他的瞳孔微缩,对方能看见他! “淮臻仙君,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还没等他细想,小朋友已经在他面前站定,并且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席淮臻不得不承认,小朋友长得非常好看,一袭翠绿长衫,将他衬得宛若一株迎风而立的青竹,让人觉得清新又舒适。 完全生不起厌烦的念头。 他忍不住问了句废话,“你能看得见我?”他以死神的身份出现时,一般除了同行和将死或已死之人,其他人是看不到他的。 傅修竹眨了眨眼睛,脸颊微微泛红,软声道:“往日我们几乎天天共处一室,淮臻仙君的仙姿早已深深刻在了我心上。” 席淮臻:“……” 好看是好看,可惜脑子不大正常。 他冷着脸,“你认错人了。” 傅修竹用力摇头,非常认真道:“不会的,我就算会认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认错淮臻仙君的。”因为淮臻仙君是主人呀,是他最喜爱的主人呀。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席淮臻深知有些人不能理,越理越甩不掉,他索性不再看他,而是点了点手背上黑色的五角星图案。 只见那图案突然像个高科技投屏似的,在上方一点的地方显现出一行行黑色的文字。 “李群方,男,三十八岁,已婚,死于二三二四年凌晨零点十二分……死亡原因:车祸……” “林香如,女,二十七岁,未婚,死于二三二四年凌晨零点十二分……死亡原因:车祸……” “赵丽娟,女,三十五岁,已婚,死于二三二四年凌晨零点十二分……死亡原因:车祸……” …… 看着这一行行文字,傅修竹双眼逐渐瞪圆,“淮臻仙君,您是在勾魂吗?为什么?”作为仙岛第一人,主人不仅拥有盛世美颜,修为也是最顶尖的,像勾魂这种累活儿,怎么可以让主人亲自来做?! 仿佛没看见他激动又震惊的神色,席淮臻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新魂,一个一个核实情况,确认信息无误后,又在手背上的五角星点了几下,“投屏”消失,然后将那几个新魂吸了进去。 反正看都看见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席淮臻面无表情地想。 收了魂,这里的事就算完了,他径自转身就要走。 傅修竹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急道:“淮臻仙君您又要走了吗?” 席淮臻垂眸扫了眼被抓住的地方,少年的手是温热的,不像他的体温,常年冰凉。 ……真的不讨厌。 他眸色略深,声音冰凉:“松手。” 这冷漠的态度,傅修竹眼眶又红了,眼泪吧嗒吧嗒说来就来:“我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难道您又要把我丢下吗?” 少年的哭声与他说话时一样动听,席淮臻扫了眼周围投过来的怪异眼神,心底忽然隐隐有些烦躁,“别哭了!” 他的本意是想叫少年注意一下周围,因为在普通人眼里,少年不仅对着空气说话,还对着空气哭诉。 谁知话音刚落,少年直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就像刚才在片场那样,软糯的声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您都不知道看不到您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多害怕,您以前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求求您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席淮臻:“……” 感受到胸膛一片温温的濡湿,他冰冷的神情险些没绷住,紧抿着唇,只觉太阳穴一阵一阵抽。 这是哭包精转世吗?那么能哭! 他就不明白了,平时他冷着脸的时候,周围人几乎都恨不得对他退避三舍,为什么眼前这哭包精反倒还往上凑? 是他不够冷?还是他不够凶?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瘫死神大人,面无表情地想。 第3章 :美丽的误会 珍珠小区 “在这看电视,不许乱跑,不许乱翻东西。” 席淮臻打开客厅的电视机,面无表情地对坐在沙发上哭红了双眼的哭包精再三叮嘱。 待看到哭包精乖巧点头后,他掏出兜里的手机重新开机,然后随手丢在茶几上,向主卧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看到哭包精那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模样,他就把人带了回来。 大概是因为好奇吧,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毕竟,一个不借助任何东西就能在天上飞的人,还是比较稀奇的。 客厅里,哭包精傅修竹眼巴巴目送着他走进卧室,然后“砰”地关上门,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 以前他可都是与主人共处一室的,如今主人却把他一个人关在门外。 独自委屈了片刻,他视线微转,侧墙上一幅颇大的人物海报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容貌极为昳丽的男人,他身着黑色长袖衬衫,扣子仅扣到心口的位置,小麦色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橙黄的路灯下,他跨坐在一辆黑色重型机车上,迎风侧头,神态桀骜不驯,眼神凌厉,嘴里衔着一朵红玫瑰,右眼角处缀了个小小的泪痣,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诡谲的诱感。 很简单的打扮,也很简单的海报设计,但却给人一种又禁又欲,无法忽视的视觉冲击。 主、主人真好看! 傅修竹不禁咽了咽口水,与主人共处一室多年,主人什么样他都见过,包括褪去衣裳…… 他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赶紧收回即将脱缰的思维,将目光转回主人说的“电视”。 画面里,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个体格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迈着大长腿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一把拽住前方急步前行的,另一个体格较为瘦小的男人,将他一把拽到跟前,然后,低头霸道地啃上去。 后者一开始还假意挣扎几下,但不一会就软在了前者的怀里。 傅修竹何曾见过这么热辣又刺激的画面?一时看得面红耳赤,心脏“怦怦”狂跳,整个人都呆了。 “铃铃铃……”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吓! 傅修竹被这突兀的铃声惊得直接站了起来,看清是什么东西在响后,他有些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 待狂跳的心脏稍微平缓了些,他又有些好奇地看向茶几上的手机。 这是……法宝吗? 可他并未在上面感受到丝毫能量的波动呀。 “铃铃铃……” 手机还在欢快地叫着。 想了想,傅修竹壮着胆子靠近,伸出细长的食指,在亮起的屏幕上轻轻碰了下。 就是那么凑巧,他点到了接听键。 “喂,淮臻?” 一道很小的声音从里边传出。 有点耳熟。 原来这东西可以传音。 发现没什么危险后,傅修竹放下了心,但主人说过不许乱翻东西,他刚才已经碰了主人的传音法宝,现在不敢再吭声。 “淮臻?能听见吗?今晚那小孩儿你到底认不认识……” 手机里的声音似乎对这边的沉默很习以为常,自顾道明来意。 “嗯……不要……” 这时,电视机里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的呓语。 傅修竹偏头看去,画面里的两人已经啃得难舍难分,高大男人的手伸到了瘦小男人的衣服里头,后者在前者的撩拨下,双眼迷离,软成一团。 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卧/槽……” 通话挂断。 傅修竹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在做什么?” 蓦地,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傅修竹抬头。 只见席淮臻身穿白色睡袍,一边拿着块毛巾擦头发,一边往这边走来。 兴许是因为在自个家里,他的睡袍仅松松垮垮地系着,衣襟大开,露出一大片紧实的麦色胸膛。 因为刚洗完澡,整个人还隐隐带着些许水汽,咋一看,莫名有些色/气。 傅修竹看呆了,脸颊肉眼可见地窜红到脖子根,他熟了。 主人的身材有多好,他是知道的,但像现在这样衣衫半解,无形勾人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 倏地,鼻孔里有热流涌出。 “滴嗒……滴嗒……” 席淮臻的脚步一顿,随即皱紧眉头:“你流鼻血了。”表情有些嫌弃。 傅修竹如梦初醒,连忙捂住鼻子,企图堵住这羞人的“证据”。 可没办法,主人那勾人的身影不仅在脑海里欢快蹦跶,整个人还活生生地站在跟前。 鼻血越流越多。 席淮臻眯了眯眼,长手一伸,将茶几上的抽纸递给他。 傅修竹连忙抽了一张,再抽一张,最后抽了一大把,然后揉成一团,慌慌张张地捂住鼻子,似乎这样便能遮掩他看到主人诱人的仙姿而流鼻血的事实。 席淮臻:“……” 他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 然而哭包精却像被惊着的兔子,连忙后退,“不要过来!” 席淮臻脑门上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嗯……不要……会被人看见……” 这时,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再次响起。 傅修竹双眼逐渐瞪大,倏地转身,只见电视画面里,两个男人不知何时滚到了一处芦苇丛里,瘦小男人已经被高大男人剥得只剩一条白色底/裤了。 画面太刺激,男人粗重的喘息,在室内回荡。 傅修竹:“……” 席淮臻:“……” 他此时似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流鼻血,绷着一张冷脸,镇定自若地拿过电视机遥控器,关机。 世界平静了。 “怦怦~怦怦怦~” 傅修竹几乎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让主人知道自己竟然对他有那样的心思,他会不会赶他走?要知道,以前主人就特别厌烦那些凑上来的莺莺燕燕。 傅修竹:“刚才……” 席淮臻:“你……” 两人同时开口。 默了默,傅修竹飞快道:“你先说。”心虚得连敬语都忘了说。 这种情况下,绕是冷静如死神大人席淮臻,不免也失了些许心神,他没发觉对面哭包精的异样,看着他被鼻血糊了一脸的小脸,犹豫了一秒,指着客卧道:“你去洗一下。” 他居住的这个地方是二室一厅,主卧里有独立卫浴,客卧也有。他虽常年一个人住,但却不会委屈自己,况且现在这个地方是他经常居住的窝,所以不管是主卧还是客卧,配件都很齐全。 第4章 :宋导邀请 闻言,傅修竹如蒙大赦,全然忘了先前自己想说什么,抬脚便往客卧快步走去。 然而进了卫浴室,他又傻眼了。 ……完全看不懂,更不会用。 主人说过不能乱翻东西,那自然也是不能乱碰东西,更何况他对这些东西都不熟悉,要是弄坏了…… 傅修竹苦恼地扁了扁嘴,想出去找主人,可看到镜子里糊了一脸鼻血的自己,却又不想再让主人看到自己这副丑模样。 “叩叩叩……” 这时,卫浴室的门被敲响。 傅修竹心中一紧,便听席淮臻那低磁的嗓音传了进来,“衣服。” “什、什么?”傅修竹没反应过来,慢慢挪到门后,看着外边颀长的身影,心跳莫名又快了起来。 见门没开,席淮臻在前边加了两个字,“换洗衣服。” 傅修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沾了不少血迹。 心中一暖,主人真体贴。 他抓着门把,慢慢打开一条缝,然后把手伸了出去。 下一秒,一团柔软的布料放在了他手里。 席淮臻把衣服给了人,转身便走。然而临到房门口时,身后传来哭包精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我不会用。” 席淮臻脚步一顿,这要不是他耳力比普通人要好上许多,还真听不见。 他转身,回到卫浴室门前站定,沉道:“什么?” 傅修竹咬了咬牙,把门打开,涨红着脸指了指浴室内,“我……我不知道怎么用这些东西。” 席淮臻微微挑眉,再次认真打量他,那模样似乎是在确认他话中的真假。 半晌,一语不发地踏了进去。 “往这边开是热水,另一边是冷水……” 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响起,隐隐带了点回音,十分悦耳动听。 傅修竹目光痴痴地望着他的侧脸,光听了声音,完全没听进去内容。 感受到令人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正在认真讲解的席淮臻:“……” 他把花洒拿在手里,偏头看向正在犯花痴的哭包精,蓦然勾唇一笑:“好看吗?” 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傅修竹,愣愣点头:“好看……啊……”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男人便拿着花洒冲他喷了一脸一身的冷水。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挡在脸上,片刻后,一只大手略显粗鲁地抓住他的手腕,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手里被塞了个东西,紧接着,男人冷冷的声音随着传来:“冷静了吗?那就好好洗!” 说着,席淮臻大步离去。 第二天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 天才蒙蒙亮,急促的门铃声犹豫催魂般不断响起,傅修竹从柔软的被窝里探出脑袋,半睁着一双因为熬夜科普现代知识而犯困的双眼,迷迷瞪瞪地嘟囔:“吵死了……” “叮咚~叮咚~” 响亮的门铃声还在继续。 顿了顿,他蓦然想起自己正在主人的“新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修炼成人了,主人每天拍戏赚钱那么辛苦,偶尔又还要去勾魂,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神仙,他要学会主动为主人分忧。 思及,他连忙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光着脚丫子飞一般冲出房门,三两步窜向大门,开门,躬身,超大声:“欢迎光临!” 提着早餐按了半天门铃的宋青房:“……???” 待看清人后:!!! 他瞪大眼睛:“是你!” 所以,昨晚他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写出来会被屏蔽的内容的对象竟是……他?! 宋青房震惊了,亏他昨晚在片场还真信了那个男人的鬼话,以为他们不认识,啧啧,却没想到两人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他摸了摸下巴,默默打量眼前的少年。 少年此时披着一头柔顺的黑长发,身上仅穿着一件明显大了不少的纯白色套头棉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优美的颈部线条与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棉衣长度正堪堪盖过屁股,露出底下两条细白匀称又长又直的腿,往下则是一双趾头圆润可爱的细足,光着。 这画面…… 真不可谓不香艳。 “你好,我叫宋青房,是九尾狐剧组总导演。”宋青房尽量露出一个不猥琐,且十分认真诚恳的笑容,“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九尾狐剧组?” “加入九尾狐?”经过昨晚系统的一晚上恶补,傅修竹知道九尾狐是席淮臻正在参演的一部仙侠剧,但他仍听不大懂对面男人的意思。 宋青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热忱,笑得跟朵花似的,“对,我这边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来演。” “九尾狐”是一部红遍全网的耽美仙侠长篇小说,主要讲述九尾狐胡卿与魔界之主魔渊之间坎坷的爱恨情仇。 原着里,胡卿的族弟胡殷天真烂漫、单纯善良,却偏偏喜欢上了魔渊,为了他不惜脱离狐族,投身魔界,最后死在众魔夺权之下。 这段剧情在原着里可谓是赚足了一干书粉的眼泪,大多都觉得意难平,认为胡殷这样死得不值。 而这样一个炮灰角色,主要是为了感化冷酷无情的魔渊,让他懂得人情冷暖,更有人气,为他在日后爱上胡卿做铺垫。 但是当初选角的时候,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这个角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可有可无,再加上投资商又催着开机,最后无奈之下就把这个角色剔除了,这委实是宋青房的一大遗憾。 只因他也是九尾狐书粉,而且特别喜欢胡殷这个角色。 昨晚在片场第一眼看到傅修竹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胡殷。 少年那澄澈干净的眼神,和那自然而然散发在外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简直就是胡殷本殷。 有了这个认知,他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剧本有现成的,剧组开机也才几天,即使现在改回拍原剧本也完全不冲突。 剩下的就剩把人拐……咳,签进剧组。 傅修竹整个人愣愣的,不大确定道:“你……要请我去演戏?” 宋青房满怀期待地盯着他,“对,如果方便的话……” “他不方便!” 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傅修竹身后倏然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拽,猝不及防间,他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檀香的怀抱。 “砰——!” 下一秒,大门被粗鲁关上。 傅修竹从席淮臻怀里抬起小脑袋,小巧的鼻梁被撞得生疼,眼睛一眨,雾气便涌了出来。 “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死神大人仿佛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冷着一张俊脸,目光沉沉地紧盯着眼前“衣不遮体”的哭包精,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 “疼。”傅修竹轻“嘶”一声。 席淮臻神情微顿,松手。 仅这么一下,那细白的手腕就起了一圈触目的红痕。 他眉心紧蹙,一抬头就对上了哭包精蓄满雾气的眼睛。 席淮臻:“……” 这一大早的,他脾气有些暴躁,偏偏门铃声还在不停地响。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算温柔地将哭包精推进客卧,冷道:“穿好衣服再出来!”说着,顺手关上房门,然后冷着脸转身大步走回客厅,开门。 一语不发地伸出手。 见状,宋青房下意识把手里打包好的早餐放到他手里,“那个……” “砰——!” 话还未说完,房门再次被无情关上。 “……”仍在门外的宋青房忍不住咂舌,昨晚不是刚“发泄”了吗?怎么一大早脾气还这么暴躁? 第5章 :把眼泪憋回去 屋内,傅修竹换好衣服出来见客厅里就席淮臻一人,不由瞅了眼大门,讨好地小声叫道:“淮臻仙君。” 席淮臻抬眸,见他又换上了昨天那身衣服,眉心微拧,沉声道:“第一,以后不许衣衫不整地在屋里乱跑;第二,不许给陌生人开门;第三,以后不许再叫我淮臻仙君。” 傅修竹有些愣,第一第二他能理解,但这第三……? “不叫淮臻仙君那叫什么?” 席淮臻一顿,冷着脸没吭声。 “那……”傅修竹试探道,“叫主人?” 闻言,席淮臻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哭包精衣不遮体,然后红着眼睛哭唧唧地喊他“主人”的情景…… 他脸色一黑,“不行!” 宋青房蹲在门外玩了大概半小时的消消乐,终于被放了进去。 看着沙发对面坐着的男人,他踌躇半晌,终是忍不住陪着笑率先开口,“那个淮臻啊,我们认识也有好些年了哈……” 席淮臻淡淡扫他一眼,面无表情:“不用套近乎,有事说事。” 宋青房:“……” 心里:啧,这狗男人脾气可真大,不就是看了几眼他那小孩儿吗?至于吗?! 表面:“啊哈哈是是是,毕竟大家都那么熟了,那我就直接说了。”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也看过九尾狐第一版的剧本,你觉得胡殷这个角色怎么样?” 两人毕竟认识多年,他就这么提了一句,席淮臻便隐约猜到他的来意,他淡淡扫了眼坐在另一侧的哭包精。 人很漂亮,气质也佳,形象的确挺符合,就是那爱哭的毛病有点让人无语…… “淮臻?” 见他半晌不吭声,宋青房不禁催促了声。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微转,“你想让他演?” “没错,他这形象完全就是胡殷本殷,不演就可惜了。”宋青房一说起这个,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至于剧组现在的拍摄进程,我仔细看过了,完全没问题,也不会冲突。” 毕竟第二版剧本只是把胡殷个人的戏份删掉了而已,并没有做太大的改动,再加上他们开机也才几天,正好拍的是没有改动的地方,所以即使此刻转拍第一版剧本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然,他是你的人,片酬方面我自然不会因为他是个新人就少给他。” 席淮臻眉心微拢,神情非常严肃:“他不是我的人。” 宋青房:“……”这是把人睡了就不认账? 他似乎第一次见对方似的,上下打量,还别说,那长得过分俊美的脸蛋,还真有那么点渣男的味道。 作为一个莫得感情,单身几百年的死神,席淮臻虽然猜不透他此时心中什么想法,但隐隐觉得他的目光有些鄙夷,皱起的眉心不禁又深了几分。 这头,傅修竹见他否认自己是他的人,眼眶不由就红了,“淮……” 他原本想像以往那般喊“淮臻仙君”的,但一想到方才与对方的“约法三章”,只得委屈改口:“席老师,您当真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 泫然欲泣的模样,端的是惹人怜。 只是可惜对面是死神大人席淮臻。 他微微眯了眯眼,冷声:“憋回去。” 傅修竹吸了吸鼻子,即将夺眶而出的水花还真给他憋了回去。 宋青房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啊不对,狗男人这么狠? 见哭包精终于“正常”了,席淮臻稍感满意,淡淡道:“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宋青房眼前一亮,这是答应了?嘤嘤嘤,席大影帝果然是他的好朋友啊,靠谱!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了方才还暗暗吐槽对方狗男人这回事。 傅修竹微微扁嘴,希冀地看着自家主人,“那……席老师希望我去吗?” 席淮臻回视着他,鬼使神差地反问:“我若不让你去,你就不去?” 傅修竹都不带思考的,“对呀,主……席老师若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哎,还是不大习惯这个称呼呢。 宋青房一听,这到嘴的鸭子要飞?那哪能啊? 他连忙冲傅修竹苦心劝道:“现在这个社会,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成,这个爱情呢,它是神圣的,小伙子你不必爱得如此卑微啊。” 他的本意是想劝劝傅修竹,哪知傅修竹一听,小脸瞬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主人?!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 他略显慌张地看向席淮臻,磕磕巴巴:“主……主人您不要听他胡说,我……我没有爱……爱您,我……”这一着急,习惯的称呼脱口而出,就连刚忍下去的眼泪,也是吧嗒吧嗒地涌了出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糊了满脸的水光。 席淮臻:“……” 这果然是哭包精转世吧?否则那眼泪怎么能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说停就停? 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很奇怪,以往他不是没见过别人哭,但往往他都无动于衷,然而这哭包精眼泪一流,他心里就隐觉烦躁。 避免哭包精哭个没完,他直奔主题:“如果你有兴趣就加入,正好可以解决你……”他斟酌了下措辞,“囊中羞涩的问题。” 傅修竹闻言,还以为他要赶自己走,这就更不得了了,整一个炮弹似的扑进他怀里,急得直打哭嗝,“主人您是要赶我走吗?嗝……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嗝……我不走,我不要走,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很乖的,会很听话的……” 席淮臻:“……”他怀疑自己昨晚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不然怎么会把这动不动就往他身上扑的哭包精领进家门来? 哭包精的哭声,比昨晚在大街上那会还要响亮和凄惨,小小的一只紧紧抱住他的腰,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把他扫地出门似的。 席淮臻额角突突直跳,举着双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脸上神情冷得仿佛铺了层霜似的。 宋青房双目圆瞪,卧槽!人都哭成这样了,还不哄哄?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席淮臻冷眸微抬,宋青房脑袋一转,看左看右,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啧啧,看不出啊看不出,向来木得感情,只会演戏的席大影帝,原来竟然还是个大渣男!! 第6章 :向前冲精神康复医院 宋青房最后离开珍珠小区的时候,满面红光。 今天不仅免费看了一出“好戏”,还拐了一个“胡殷”,他此刻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当然,如果他的男主角能不要动不动就从片场半途溜走,那就更好了。 “我……我不会演戏。” 屋内,傅修竹看着眼前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垂着小脑袋,声如蚊蝇。 席淮臻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错愕,是了,先前光想着要不要接下这个戏,完全没想过对方会不会演戏这个问题。 他目光沉沉地扫了眼傅修竹,要不是这哭包精刚才哭得他头疼,他也不至于会忘了这么关键的事。 虽然胡殷整体戏份不多,但前期戏份也不算少,完全不会演戏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默不作声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宋青房将刚接下的戏推掉。 傅修竹却急急道:“我虽然不会演戏,可是我会学啊,我学东西很快的。” 生怕对方不信,他又补充道:“真的,我真的很快的,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呀。” 对上对方那双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席淮臻静默片刻,突然缓缓开口:“昨晚你出现的时候,场上有多少个人?” 这种问题,换做普通人来答的话,就有些过于刁难人,而且昨晚现场情况较为混乱,一般都不会有谁去注意场上有多少人。 但是席淮臻这么问,却没有刁难的意思,昨晚亲眼目睹哭包精不借助任何工具,便可以在天上飞,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该会的事,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记忆力而已。 傅修竹没有让他失望,“188。”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只是问当时在场的有多少人,但对方却说出了整个片场的人数。 要知道,片场上除了演员,还有剧组的各个工作人员,他们或分散,或扎堆,有些在吊威亚的车里,有些在地上挪动道具,这么一个情况下,对方还能精准无误地说出确切人数,这个就不仅仅只是记忆力出众,就连观察力也非常惊人。 他修长的手指在沙发边上轻轻敲击,状似随意道:“你叫什么名字?” 傅修竹错愕,“我……我还没告诉您我的名字吗?” 席淮臻:“……” 他忍不住掐了掐眉心,刚才口头上答应了宋青房对方会去饰演胡殷,但却谁都没有提及名字的事。 就很离谱。 “没有!”迎着对方无辜的眼神,他莫名觉得有些暴躁。 闻言,傅修竹立刻挺直腰杆,小脸上的神情认真且严肃:“我叫傅修竹,原身是一幅画,历经万年,如今终于修炼成仙化出人形。” “我最大的愿望便是永远追随主人,生生世世守护在主人身边。” 席淮臻:“……” 他抿着唇,轻敲沙发边的手指,缓缓紧握成拳,额上青筋微微凸起。 看他半晌没吭声,傅修竹不禁唤道:“席老师?” 席淮臻深吸口气,语气冰凉,没有一丝情绪:“你说,你是一幅画?” 傅修竹点头如捣蒜:“是。” “你说,你修炼了万年?” “是。” “你还说,你现在能变成人,是因为修炼成仙了?” “嗯嗯嗯,没错!”见他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傅修竹兴奋道:“这多亏了主人当初给我生命,若不是主人,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席淮臻不再回话,拿出手机拔了个号。 那头很快接通:“您好,这里是‘向前冲精神康复医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 第7章 :心口竹叶胎记 “卧槽——!” 绕是自诩莫得感情的系统,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爆粗。 “你这主人可真够狠呐!” 傅修竹不明所以,懵:“什么?” 系统快速给他科普了下所谓的精神病院,末了不禁感慨:“这男人不仅帅得让人没活路,也狠得让人没活路。” 傅修竹默默垂下脑袋,眼眶里迅速凝聚雾气,心里难受得不行,却仍不忘维护对方,“也许……也许是‘勾魂’影响了他,都说勾魂使者见惯生死,磨掉了感情,主人他原本性子就比较清冷,这一来二去,心就……就难免会狠了些。” 系统:“……” 他不想跟脑残粉说话。 “我……我还是走吧,我不想被主人讨厌……”说到这,傅修竹眼眶里挂着的泪花,再也忍不住。 他起身,抬脚就走。 那边正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那头叭叭叭个没完的席淮臻一顿,“你去哪?” 傅修竹脚步顿住,垂着脑袋,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哭得丑兮兮的小脸,软糯的嗓音哽咽道:“我……我想了想,我不应该这么冒昧地打扰您,我……我还是走吧,您……您保重。”说完,他快步略过他,向大门走去。 “吧嗒……”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席淮臻的手背上。 他微微垂眸,眉心逐渐靠拢。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中隐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翠竹清香,滚烫的泪珠,烫得他心中一抽,仿佛有什么无比宝贵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 “等等……”等他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 傅修竹顿住脚步,并没有回头,咬了咬唇:“您……您还有什么事吗?”他怕他回头了,就舍不得离开,他真的、真的好喜欢主人,也好舍不得主人。 男孩消瘦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惹人怜。 席淮臻心脏又是一抽,他深吸口气,忍下这股莫名的感觉,冷声道:“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 “既然你说你是画中仙,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说出这么一番话,席淮臻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哭包精的不正常给传染了。 傅修竹蓦地转身,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可他的嘴角却是开心地笑着,“所以说,只要我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主人您就不会再赶我走了,对吗?” 席淮臻微微蹙眉:“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 傅修竹扬起的嘴角稍稍拉平,垂头小声:“您不是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吗?” 席淮臻:“……” 他看了眼仍在通话中的手机,电话那头还在不断地推销着他们医院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专业。 他深吸口气,对着手机沉声道:“抱歉,打错了。”说完,没有丝毫停顿地挂断。 抬头。 哭包精正泪眼汪汪地盯着他,只是不同于先前,此时那双眼睛仿佛染了细碎的星辉,亮得勾人心弦。 “……长大以后,师尊……” 脑海里蓦地响起一道稚嫩,又听不大清的声音,席淮臻抓着手机的五指骤然收紧,心脏的位置在发烫。 一阵比一阵烫。 他顾不上旁边还站着哭包精,直接解开衣服的扣子。 只见心口处,一片小指般大小,栩栩如生的翠绿色竹叶胎记,闪闪发光。 第8章 :带你去一个地方 席淮臻脸色微变,二话不说转身就大步向卧室走去。 傅修竹正因看见那甚是眼熟的竹叶而发怔,见他蓦然走开,几乎是下意识就抓住他:“席老师您去哪?” 就在他接触到席淮臻的瞬间,席淮臻心口处的光芒,和那滚烫的感觉倏地消失。 席淮臻浑身一震,脚步不由顿住。 他回头看向傅修竹,浅色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傅修竹以为他不喜别人触碰,连忙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只见男人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手掌是微凉的,但傅修竹却莫名觉得滚烫,他的小脸有些红,“席……席老师?” 席淮臻没有说话,而是静静握着他的手腕,大概过了三秒,放开。 紧接着,脸色微变,再次握住他的手腕,如此循环了几次后,席淮臻握住他的手腕陷入沉思。 傅修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见他神色严肃,便乖乖让他握着,不敢出声打扰。 大概过了十分钟,席淮臻从沉思中回神,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低沉的嗓音有些迟疑:“你……真的想接胡殷这个角色?” 傅修竹有些懵,怎么沉思了半天,突然问这个? “是……是啊。”他愣愣回答。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接触到主人现在的生活。 席淮臻缓缓点头,仍然握着他的手腕,“在此之前,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他没说什么地方,而是拉着傅修竹向主卧走去。 随着距离房间越来越近,傅修竹的心跳骤然加快,小脸一阵发烫。 主人带他进房间是要……做什么吗? 那他应该拒绝…… 还是应该半推半就…… 还是应该直接……接受? 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男人的脚步忽然停下。 傅修竹脱口而出:“我愿意!” 席淮臻:“……?” 迎着男人疑惑的目光,傅修竹小脸倏地爆红,恨不能自扇耳光。 啊啊啊—— 他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这也太羞耻了! “我是一名死神,”席淮臻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淡淡开口,“在人间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死神,我们和普通人类没有太大区别,一样要吃饭睡觉,赚钱养家。” “我们在人间有个总部,我现在要带你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总部,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让千机镜进行检测,通过后我们就可以传送去总部了。” 傅修竹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站在卧室里的一面镜子前。 这镜子看起来与普通镜子没什么不同,但在席淮臻伸手点了点后,忽然荡起一圈淡淡的蓝色光晕。 傅修竹有些惊奇,“这镜子好漂亮,我该怎么做?” 席淮臻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印在镜子上。 他的手掌与镜子相贴的瞬间,镜子缓缓泛起一阵耀眼的蓝光,傅修竹忍不住眯了眯眼。 随后,他也有样学样,伸手贴在镜子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镜子没反应。 傅修竹有些茫然,“这是……?” 席淮臻神色有些失望,正要移开手,这时,镜子忽然光芒大盛,刺目的蓝光瞬间将两人包围,傅修竹只觉眼前一黑,下一秒,周围便换了个环境。 第9章 :水晶要爆了! “额,这就是所谓的死神总部?是不是有点过于……朴素了?” 看清眼前的环境,系统忍不住又冒头了。 傅修竹环视一圈后,也有些傻眼。 系统说得含蓄,所谓的死神总部,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也没有想象中的死气沉沉。 此时他们身处一处颇为破旧的庭院里,周围有不少花草树木,但全都一副要死不活,蔫了吧唧的样子。 往里是庭院正大厅,大厅门上方挂着一块,仿佛随时会砸下来的木制的缺了好几个口子的破匾额,只见上书——养老殿。 正厅左侧,有一张破旧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原地散架的黑漆漆的长方桌,桌上摆着一台极为破旧的老台式电脑,电脑前还趴着一颗呼呼大睡的小脑袋。 再往里有些昏暗,看不大清。 傅修竹看看那块仿佛随时会砸下来的匾额,再看看下边睡得正香的人,忍不住问身边淡定自若的男人:“席……席老师,这里就是你们的死神总部吗?” 席淮臻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嗯”了声,便拉着他往里走。 走到那张破旧的桌子前,席淮臻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 只见趴在桌上的那人,咻地一下蹦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就快速冒出一长串:“欢迎光临死神总部,请问您是要登记申请入职呢,还是要撤销死神身份呢?不管您想要办理哪一种服务,都请三思再三思,因为一旦入职,百年内不可以辞职,一旦撤销身份,百年内不再录用……” 一长串念完,这人也终于清醒,待看清眼前人是谁后,双眼大亮,转身就往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嚷嚷:“老大老大,九爷回来啦,九爷回来啦……” 傅修竹:“……” 系统:“……” 席淮臻面无波澜,仿佛对眼前的一幕早就习以为常,他没有说话,长腿一迈,继续拉着傅修竹往里走。 傅修竹懵懵地跟着他的脚步,大厅内因为没有灯火照明,越往里走就越昏暗。 从外头看着明明没有多大的一处院子,可两人走了足足七八分钟也没见到头,而且随着深入,里头基本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傅修竹虽然成了仙,可他在不用仙力的情况下根本不能夜视,这要不是男人一直拉着他的手腕,他估计早就不知道走丢在哪里了。 面对未知的黑暗,傅修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由摇了摇男人一直牵着的手,软糯的嗓音带了几分对未知的紧张:“席……席老师,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席淮臻倏地停下脚步,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让人极为安心,“到了。” 说着,他轻轻一推,隐匿在黑暗中的门被打开,明亮的灯光从打开的门里透了出来。 在黑暗中呆得有些久,这猛然看到光,傅修竹忍不住眯起眼睛。 待眼睛适应灯光后,前边的男人拉着他走了进去。 傅修竹偷偷瞥了眼男人线条完美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甜,主人真的好温柔、好贴心呢。 系统:“……”论脑残粉的滤镜!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无比响亮的嗓门响起: “卧槽卧槽卧槽!守家啊,水晶要爆了!” 第10章 :他活儿好不?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傅修竹一跳,下意识往男人身边靠。 淡淡的翠竹清香,随着温软的躯体靠近而袭入鼻中。 席淮臻身体僵了一瞬,微微蹙起的眉头竟舒展开。 哭包精还挺好闻。 从先前在珍珠小区的房间里开始,傅修竹的手就一直被男人抓着,不曾放开。 他此刻紧挨男人,微微探出脑袋。 这是一个看似普通,却又好像不普通的房间。 房间很大,但没有太多家具,显得有些空荡。 视线微转。 只见墙上挂着几幅令人瞠目结舌的题字。 ——最美是我。 ——最帅是我。 ——最骚是我。 然而令他咂舌的是,这幅题字的上方还有一幅更大的题字。 ——混吃等死。 字字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光看着就有一股豪迈感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微妙。 “哎呦卧槽!你丫是对面安插过来的卧底吧?这么低级的失误都能犯?你咋不直接往人家塔下送啊?” 响亮的大嗓门再次响起。 傅修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他和席淮臻外,还有一男一女。 女的是先前趴桌子上睡觉的那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样子,而男的…… 正是大嗓门。 大嗓门长着一张极为漂亮的娃娃脸,光是懒散地坐着也能看出其挺拔高大的身姿;他身着一袭黑红长衫,一头长墨发高高束起,整个人都透着几分古韵。 与身材不大符合的脸,与脸不大符合的嗓门,出现在他身上却奇异地相当和谐。 娃娃脸坐在一张看起来同样有些破旧的四方长桌后,手里正捧着一部与整个房间格调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的手机疯狂输出。 嘴里还不停叫唤,骂骂咧咧。 傅修竹有些麻木,这与他想象中的“勾魂使者”完全不搭边。 “老大老大,九爷来啦……” 女孩凑近娃娃脸耳朵,低声道。 娃娃脸一顿,仿佛此时才看到屋里多出了几个人,他双眼一亮,把手机往桌上一甩,咻地一下就从桌子这头闪到了席淮臻跟前,双臂一张就准备和他来个爱的抱抱。 席淮臻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举动,面无表情地先一步拉着傅修竹迅速躲开,冷声:“尘一!” 抱了个空,娃娃脸,也就是尘一也不尴尬,笑嘻嘻收回手,“哎,我这不是好久没看到你了有些激动嘛?” 距离近了,傅修竹才发现原来他还有着一双好似能勾魂的凤眼。 那双凤眼一转,目光落在席淮臻紧抓着的手腕上,嘴角逐渐露出一抹暧昧的弧度,“可以呀,几个月不见,这媳妇儿都牵上了。” 他转到傅修竹跟前,上下打量:“小媳妇儿长得不错,看看这大眼睛,这小翘鼻,还有这小嘴,啧啧,真心不错。” 说着,他冲傅修竹抛了个媚眼,“话说,小九这人活了几百年还没谈过恋爱,活儿好不?” 傅修竹小脸瞬间爆红,整个人都感觉要熟透了,结结巴巴:“不不不是……我们……我们不是……” 席淮臻额上青筋微凸,声音冷得似乎能结冰:“尘一!” “在,我在!”尘一举高双手,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神情,“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嘛。” 顿了顿,“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第11章 :小媳妇 席淮臻没有说话,而是一手继续握住傅修竹,一手解开衣衫的扣子。 随着扣子解开,傅修竹又看到了他心口处那栩栩如生的竹叶胎记。 只是不同于先前,此时的胎记很平静,没有光芒。 对于席淮臻的举动,尘一略诧异地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傅修竹,嘴里啧啧两声,倒也没说话。 席淮臻看着他,然后缓缓放开傅修竹的手。 奇怪的事发生了。 只见随着他松开手,心口处的竹叶胎记逐渐发出淡绿色的光芒,而且越来越盛。 与此同时,席淮臻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不过一会而已,额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尘一的一双凤眼直接瞪圆,脱口而出:“今天不是才十一号吗?” 席淮臻抿唇看他一眼,有些艰难地再次握住傅修竹的手。 奇怪的事再次发生。 就在他抓住傅修竹的一刹那,心口处的绿色光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先前的光芒只是众人的一种错觉。 傅修竹清隽的脸上写满错愕,“这……这是怎么回事?” 席淮臻没有说话,浅色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尘一。 尘一的目光在他心口处的竹叶胎记上转了转,神色变得严肃:“什么时候的事?” 席淮臻此时神色仍有些苍白,他抿了抿唇,低沉的嗓音隐隐带了些许虚弱感,“半个小时前。” “嘶……”尘一摸着下巴,略略沉吟,“在此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席淮臻脑子里闪过一双犹如会发光的眼睛,他不着痕迹瞥了眼身侧的哭包精,面无表情:“没有。” “没有?”尘一挑眉,“再想想。” “你这印记打从出生开始,每月十五号就会发作,而今天才十一号就发作了,总不可能没有原因吧?” 席淮臻默了默,冷不防想起那道听不大清的稚嫩声音,“有。” 尘一双眼微亮。 傅修竹虽然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此时却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主人如此苍白的脸色,这让他心里极为担心。 “一道听不大清的声音,说了……”席淮臻顿了顿,“说了半句话。” “……长大以后,师尊……” 想起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席淮臻有些怔忡,以往印记发作,他的脑子里总会闪过一些画面,漫天雷霆的画面。 这是唯一的一次,出现了不同的东西,虽然只是一道听不大清的声音。 尘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着傅修竹,“老头曾说过,你这印记与前世有关,唯有遇到真正的有缘人才可以解,难不成,这小媳妇就是你的有缘人?” 席淮臻微微抿唇,脸色有点不大自然。其实来的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只是想到哭包精动不动就又哭又抱的毛病,他就不大愿意继续想。 而且他一向独来独往,一个人惯了,这冷不丁出现个有缘人,这让他有些抗拒。 仿佛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尘一嘿嘿一笑:“小九啊,这过日子呢,他总得找个伴,有个伴这日子才会更美好不是?况且你这小媳妇长得这么标致,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那嘚瑟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 席淮臻冷眼刀子不咸不淡地斜了他一眼,拉着傅修竹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尘一咻地一下挡在了两人跟前,娃娃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哎哎哎,说两句就走,你这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说着,看向一旁的傅修竹,一双凤眼都笑得眯了起来,“小媳妇,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死神的这个大家庭呀?” 一脸懵的傅修竹:“……?” 第12章 :我要做死神 尘一叭:“哎我说真的,我看小媳妇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天生就是做死神的料。” 傅修竹有些羞赧,都说了他和主人不是……怎么这人还喊他小媳妇呀?不过这人好生厉害,竟然一眼就能瞧出他骨骼清奇、天赋异禀。 尘一叭叭:“这样,小九他正好缺一个搭档,你要是做了死神,我就把你划去做他的搭档,以后你们夫夫俩就能一起出任务,这整天出双入对的,搞不好以后还能给死神界留下一段感天动地的佳话……” 傅修竹双眼乍亮。 和主人做搭档? 和主人出双入对? 尘一叭叭叭:“你看,这做死神多拉风呀,不仅寿命能增长,还会拥有瞬移的能力,想去哪里,咻地一下就过去了……” 傅修竹小脸羞红,他对瞬移什么的丝毫不感兴趣,只在乎:“真的能和席老师一起出任务、出双入对吗?” 尘一:“……?” 叭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一点回应,他双眼大亮,“对对对,没错,一般死神出任务都是两个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傅修竹眨眨眼:“可席老师是一个人呀。”他亲眼看到的。 “……”尘一轻咳,含糊:“那是小九他自己不乐意与别人一起,加上他的工作能力又比别人强了不止一点半点,所以……” 傅修竹心中一紧,“那……那席老师会乐意和我一起么?” 尘一丝毫不带犹豫:“乐意,他怎么会不乐意?” 傅修竹可不相信他,大眼睛转向身旁冷着脸的男人,眼底满满的希冀几乎溢出眼眶。 尘一也不尴尬,撞了撞席淮臻的肩,一脸暧昧地提醒:“有缘人。” 席淮臻抿唇,神色冷得仿佛铺了一层霜:“你真打算让他做死神?” “有何不可?” “你连别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席淮臻忍不住冷嗤。 尘一挑眉:“他是你媳妇儿。” 席淮臻:“……” 他脸色沉得仿佛能滴水,冷冷地一字一句:“尘、一!” “到!” 尘一倒是一点也不悚他,不过好歹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正色道:“你在人间活动,有个人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况且他并不普通,他具备做你搭档的能力,不是么?” 傅修竹微微诧异,从进门后这个男人就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大靠谱的样子,没想到这正色起来,却又仿佛变了另一个人。 就是这眼光不大行,他虽然成仙了,但仙力低微,跟主人可没法比。 席淮臻抿直唇沉默半晌,微微偏过头,冷声:“你自己决定。” 傅修竹缓慢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男人这话是对他说的。 所以,男人这是答应了? 答应和他做搭档? 答应和他……出双入对? “怦~怦怦~怦怦怦~” 望着男人那线条完美的侧脸,傅修竹心跳逐渐加快,细细密密的欢喜涌上心头,再反应到脸上,整个人都仿佛吃了蜜一样。 又甜又暖。 “好呀,我要做死神。”他弯着眼睛,甜甜地说。 与主人一起。 第13章 :抓鬼道士 仿佛生怕傅修竹反悔跑掉,宋青房第二天一大早再次登门。 带着合同。 “嘿嘿,十九岁?”看着手里已经签好的合同,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傅修竹的小肩膀,“不错不错,十九岁正好,配我们二十九岁的席老师正正好。” 傅修竹有些羞赧地垂下小脑袋,昨天尘一给他弄人类身份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嘿嘿,小媳妇看起来就像‘霸道总裁爱上我’里的小奶受,而小九则是成熟稳重的大总攻,你俩配对正当好!” 虽然他不懂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但这不妨碍他听出尘一在夸他和主人般配。 一个这样说,两个这样说,所以,他和主人是真的很般配么? 席淮臻抿直唇,目光从他羞红的耳尖,移到他肩上的那只手上。 死神大人的死亡凝视除了尘一,还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住,顶着他如刀子般的眼神,宋青房讪讪收回手。 “那啥,小竹子打算啥时候进组?” 傅修竹疑惑抬头:“小竹子?”他吗? “我这看着你就觉得亲切,”宋青房冲他挤眉弄眼,“叫小竹子显得没那么生分。” “他没演过戏。” 席淮臻突然冷声道。 宋青房神情一顿,“你说啥?” “他从来没演过戏,”席淮臻神情冰冷,却莫名给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也没学过表演。” “不是,那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到他威亚吊得飞起。”宋青房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席淮臻面不改色:“那是因为他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 闻言,宋青房看向傅修竹。 后者缓慢地眨了眨眼,他有仙术防身,主人这么说也没错。 于是乖乖点头,“席老师说得对,我只是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而已,我从来没有演过戏,也没有学过表演的。” 宋青房:“……”虽然先前他有想过对方演技不好啥的,但这完全没学过表演…… 就离谱。 “你真的没演过戏,”他仍有些不死心,“也没学过表演?” 傅修竹老实点头,那乖巧的模样看得宋青房嘴角直抽抽。 不过很快,他就把目光转向席淮臻,巴巴道:“那个……他是你的人,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帮着调教调教?” 没错,即使在知道傅修竹没学过表演,不会演戏后,他仍不想放弃“胡殷”这个角色。 他与席淮臻认识多年,深知对方在表演方面的实力,有他来调教,相信就算是块木疙瘩,也会迅速成长。 当然,短时间内他也不指望傅修竹能成长到什么高度,但起码能上得去镜头不是? 仿佛早就猜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席淮臻淡淡道:“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宋青房脸色一喜,颇为豪气:“你说。” “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席淮臻扫了眼傅修竹,缓缓道,“他既然是我的人,那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所以,在拍摄期间我若有事离开,他会和我一起。” 宋青房眼珠子突了突,似乎不敢置信:“你是说……他和你是同一类人?”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嗯。” 宋青房震惊了:“可是他看起来完全不像……” 傅修竹也震惊了,“你知道席老师是什么人?”如果他没看错,对方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吧?尘一不是说不能让人类知道他们是死神么? 宋青房唏嘘:“知道,抓鬼道士嘛,以前我被恶鬼缠身的时候,他还帮过我呢。” 傅修竹:“……?” 震惊、唏嘘过后,宋青房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傅修竹:“所以,你们是道侣?” “啊?”傅修竹先是一懵,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后,脸颊逐渐泛红,“不……不……” “是。”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席淮臻突然开口,“我们是道侣。” 傅修竹眼睛倏地瞪大。 我们是道侣。 们是道侣。 是道侣。 道侣?!!! 脑海里反复响起男人的话,他整个人都懵了,直到宋青房离开也没回过神来。 这时,手背上忽然亮起一阵普通人无法看得见的黑芒。 傅修竹神情恍惚地低头一看,那是一个代表着死神身份的黑色五角星状图案,此刻那个图案正散发着浓郁的黑芒。 “有任务。” 席淮臻手背上的死神图案也散发着同样的黑芒,他伸手点了点,整个人蓦然变了个样。 变成了上次傅修竹见到他收取魂魄时的模样。 尘一说那是死神专属的装扮,就像人类穿着工作服去上班一样,这是死神的工作服,每次去收取魂魄,他们都必须换上。 换上死神装束后,席淮臻又点了点手背上的死神图案,下一秒,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进出的黑气森森的圆形光镜,凭空出现在眼前。 他看了看一旁毫无反应的傅修竹,微微蹙眉:“换装。” 傅修竹有些茫然地看他。 席淮臻语气淡漠,神情严肃:“我们要在任务目标咽气的前一秒把魂勾出来,所以每次一旦领取了任务,就必须立刻赶往目标身边,避免出差错。”方。报。烬。区。独。家。整。理。 “你刚成为死神,对流程和操作都还不熟悉,我带你去熟悉……” “席老师……” 傅修竹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席淮臻知道他想说什么,目光一转,沉沉看着他:“我在人间是个公众人物,你突然出现在我家中与我同进同出,若不是有个合理的身份,很容易招人诟病。” 顿了顿,他脸色略不自然,“至于宋青房说的抓鬼道士,那只是为了遮掩身份,随意说的。” 第14章 :痛揍挑衅者 傅修竹懵懵地随着席淮臻穿过光镜来到目标地点,一句“为什么是道侣,而不是亲戚朋友”还没问出口,就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东区的九爷吗?” 傅修竹定了定神,此刻他们身处于一间医院的病房内,病床上躺着一名即将离世的老头,正是此行的目标。 病床边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大概是在跟老头做最后的道别。 除了这些人外,床边还站着两名身着死神套装的男人。 一高一矮。 先前说话的正是那位矮的。 “听说一向独来独往的东区九爷给自己找了个搭档,原来是真的呀?” 矮个子缓缓走过来,围着傅修竹转了转,一张大饼脸写满了嘲讽:“长得不错,挺像个小白脸的。” 高个子咧了咧嘴:“长得好看在家做花瓶不好?做什么死神?” 这夹枪带棒的,傅修竹蹙了蹙眉:“你们谁呀?” 高个子挑眉,眼底带了点戏谑的意味:“我们是负责南区的……前辈。” 矮个子抬了抬下巴:“小家伙,见到前辈,总得问声好?” 席淮臻冷眸微凝:“这里是东区,你们来做什么?” 矮个子眼睛一转,落在他身上,嗤笑:“谁说这里是东区了?这里是东南区交界,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席淮臻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向病床靠近。 谁知,矮个子一个闪身挡在他跟前,“这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九爷不会连这点业绩也要跟我们抢吧?” 席淮臻冷漠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领的任务。” 高个子走到矮个子身侧,隐隐以一种二对一的阵势道:“这任务领了是可以转让的,九爷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从来不担心业绩,但我们二人这个月业绩却还差得多,不如九爷就当做个好事,把这任务转给我们?” 他这话表面是在求人,可那神情却不像求人的样。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傅修竹担心自家主人吃亏,连忙也站到席淮臻身侧,气呼呼:“你们也太不要脸了,这任务明明是谁领到就是谁的,凭什么转让给你们?” 明明是想给身旁男人助阵,奈何他的外形长了一副十八/九岁的样子,加上那软糯的嗓音,活像一只被惹急了炸毛的小奶猫,不仅没有威慑力,反而多了几分娇憨的可爱。 见状,高个子噗哧一声忍不住就笑了,而且还是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直接趴在矮个子肩上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九爷,居然会选了这么个小奶猫当搭档,原来九爷喜欢小奶猫?难怪九爷会独身一人几百年,我们死神界里还真没这个品种。” 傅修竹双眼微瞪,小奶猫?是说他吗?是说他吧?这两人眼瘸吗?他明明是竹子,怎么会是小奶猫? 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奶乎乎的小东西?而且,这两人什么意思?从一开始就一直用言语羞辱主人,主人那么好的一个人,他爱都来不及,他们凭什么羞辱?! “你们……”傅修竹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小脸都气红了,“席老师,我可以打他们吗?” 席淮臻淡淡瞥他一眼:“别打死打残。”顿了顿,“不好交代。” 言下之意,可以打。 傅修竹双眼一亮:“是。” 说着,他手掌一翻,掌心凭空出现一根红鞭,他冷笑一声,握住红鞭迅速冲对面两人横抽过去。 高矮个子见状,顿时也冷笑一声,双双挪动脚步,一左一右分开。 对付这种新来的“晚辈”,矮个子甚至不屑于掏武器,他的两条小短腿迈得飞快,身形一转就想将傅修竹的红鞭夺走。 傅修竹轻哼一声,不躲不闪,手起鞭落,“啪——!”的一声,重重抽打在他的手背上。 这一下对于矮个子来说完全是始料未及,猝不及防被抽中,那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嗷”了一声,身体微微踉跄,还没等他站稳,傅修竹身形一闪,冷着小脸就冲他劈头盖脸地抽下去,不到一会,就见矮个子的脸上多了好几道滑稽的鞭痕。 “嗷嗷嗷——!” 矮个子抱着脑袋四处乱窜地嗷嗷叫着,心里是又惊又怒,被一个新人这么鞭打,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以后在整个南区还怎么抬得起头? 然而怒归怒,他竟然完全躲不开对方的攻击,这个认知让他几乎气得吐血三升,躲闪间瞥见一旁似乎在发呆的高个子,他气急败坏:“你他妈没看到老子在挨打吗?还愣着干什么?” 高个子猛然醒神,见他被抽得这么狼狈,眼皮骤然一跳,犹豫了下,他正想掏出武器,傅修竹蓦地冲他瞪了瞪眼,屈指一弹,一道翠绿色光芒闪电般飞向他。 下一秒,高个子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圈如同绳子般的淡淡绿光,这绿光将他牢牢捆住,动惮不得。 他脸色瞬变,再看向傅修竹的目光里,不禁带了几分又惊又惶。 死神分两种。 一种后天录用,一种天生。 前者,他们手背上的死神印记都是后天赐予,不仅可以剥离,还无法自行修炼。 后天录用的死神只有两个能力,一个是收取灵魂,一个是瞬移,一旦除去死神的身份,死神印记也会被收回。 而后者指的是,天生自带死神印记的死神。 天生死神不但可以通过死神印记源源不断吸取天地灵气修炼自身,死神印记还会伴随他们终身,无法剥离。 而高矮个子就是属于天生死神,也正是因为他们是天生死神,他们才有底气跟同样是天生死神的席淮臻叫板。 只是没想到席淮臻还没动手,他们就踢到了铁板。 眼前这“小奶猫”又是凭空变鞭子,又是屈指间将人牢牢禁锢住,无疑就是天生死神,而且还是实力非常强劲的那种。 这个认知,让高矮个子脸都绿了。 他们敢挑衅席淮臻,并不是因为席淮臻好欺,而是因为他从来不理会挑衅者,这久而久之,高矮个子就觉得这个所谓的“东区九爷”也不过尔尔,每次出任务碰上都会刺上那么几句。 “让你们羞辱主人!让你们说我是小奶猫!” 傅修竹长鞭一甩,将高个子卷着砸向矮个子,两人摔作一团后,他手起鞭落,“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狠抽。 “让你们目中无人!让你们欺负人!” 第15章 :您不是不要我了吗? 病房里高矮个子的嗷叫声不断,席淮臻全程面无表情,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淡淡开口:“时间差不多了。” 闻言,傅修竹动作一顿,凶巴巴地对高矮个子扬了扬鞭子,“以后若再敢对主人出言不逊,我看到你们一次就打一次!” 此时高矮个子脸上全是鞭痕,估计连亲妈来了都要辨认好一阵才敢认,经这么一遭,他们心里虽然有怨气,可嘴上却不敢死撑:“不敢了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见他们认错态度还算可以,傅修竹稍感满意,挥手撤了高个子身上的束缚,没好气:“还不赶紧滚?” “是是是……” 待高矮个子走后,傅修竹撇了撇嘴,将红鞭收起,抬眸就对上了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他……他刚才是不是太凶了?吓到主人了? 脸色一红,结结巴巴:“我……我平时不是这样子的,我……” 席淮臻转过身向病床走,语气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过来。” 傅修竹巴巴地跟过去,张了张嘴仍想解释,却见男人走到老头床前,掌心往老头额上一贴一拉,一道虚幻的身影被他拉了出来。 与此同时,旁边仪器传出一阵急促的“滴滴滴”声,再看老头,已然没了声息,下一秒,病房里响起一阵阵或真或假的哭声。 席淮臻把老头的魂拉出来后,调出他的生前讯息,按照惯例询问了一番,然后把老头收进死神印记里。 完事后,他看向一旁有些发愣的傅修竹,“看明白了?” 傅修竹盯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目光有些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认真工作的主人,简直不要太好看,他可真是太喜欢主人了…… 一见他这犯花痴的模样,席淮臻:“……” 他屈指往他光洁的额头上一敲,声音冰凉:“你若无心学习,可以去尘一那里解除死神印记。” 他这一记敲的力道可不轻,傅修竹“嘶”了一声,淡淡的雾气迅速在眼眶里凝聚,急急道:“不是的,我有心学习,我想跟您做搭档,我不要解除死神印记。” 这么一句话的时间,眼眶里的泪就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滑,他随手抹了抹,微微仰头,可怜巴巴地盯着男人,道:“我……我会好好学习,也会很乖很听话的,主人您别赶我走好不好?” 男孩身着一袭黑袍,白皙光洁的额头被敲出一个显眼的红印,微微泛红的眼眶,盛着些许没流尽的泪水,这般惹人怜的模样,与先前痛揍高矮个子时判若两人。 过长的黑发仅用一根红色细绳,松松垮垮地系成一条马尾,垂在身后的连衣黑帽里,几缕没系着的发丝零散垂在脸侧,又莫名多了几分随意且勾人的美感。 席淮臻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下,冷着脸:“既然如此,那我刚才做的你记下了?” 傅修竹羞愧地垂下脑袋,软糯的声音几不可闻:“没……没有。” “为什么没有?” “因为……在看主人。” “为什么看我?” 傅修竹一顿,脑袋垂得更低了,“因为……因为主人好看。” 兴许是太过紧张,话音刚落,他仿佛听到了一声细不可闻的轻笑,茫然抬头,只见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叫我什么?” “主……”对上男人似乎变冷的眸光,傅修竹连忙改口,“席老师。” 席淮臻没有再说话,径自越过他往外走。 临到门口,发现身后人没有跟上,他回头。 只见哭包精正泪眼汪汪,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他微微蹙眉:“站那干什么?” 傅修竹愣了愣,傻乎乎地问:“您不是不要我了么?” 席淮臻捏了捏眉心,“过来。” 傅修竹吸了吸鼻子,连忙小跑过去。 他刚到男人跟前,只觉一股淡淡的檀香香气袭入鼻中,下一秒,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一挥,两人出现在……一个卫生间内? 逼仄的洗手间里,蓦然多出两个成年人,显得有些挤。 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熏得傅修竹脸颊微微泛热,他连忙挣开男人的手,往后退了退。 他退得有些急,背脊直接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轻响。 换做在别的地方,这么一声轻响根本不算啥,但洗手间里较为安静,倒显得声音有些大。 这声音一出,上一秒隔壁还响起的放水声,忽然顿了下。 向来神经大条的傅修竹没注意到隔壁的动静,他红着脸垂下脑袋,小声羞赧地道:“我们……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系统给他科普的各种卫生间强迫xx。 如果主人要求他…… 那他…… “把衣服换掉。”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 傅修竹抬头,眨了眨眼:“换掉?”不是脱掉? 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席淮臻低低“嗯”了声,“在这里现身方便。” 傅修竹微微失神,所以,主人带他来洗手间就是为了换掉身上的死神装? 席淮臻把身上的死神装换下后,淡淡道:“家里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这会正好在外边,顺便买几套。” 闻言,傅修竹双眼缓缓睁大,欣喜:“您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继续跟在您身边?” 席淮臻推开卫生间门,走出去:“看情况。” 傅修竹一愣,看情况? 瞧他这反应迟钝的样,系统忍不住道:“哎呀你傻啊?他这话就是允许你跟在他身边的意思。” 闻言,傅修竹双眼逐渐变亮,是啊,主人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不允许他跟着,是他自己患得患失,想太多了而已。 “还在发什么愣?”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前边响起,傅修竹回神,连忙一挥手,将身上的黑袍收起,然后随着男人走出洗手间。 来到外边才发现,此时他们是在一家大超市内,此时正值大中午,超市里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傅修竹心中一个咯噔,连忙伸手捂住男人的脸,压低声音急道:“席老师您没戴口罩,会被认出来的。” 第16章 :梳头 双手捂着男人的脸,傅修竹极为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他可是知道主人在人类世界有多受欢迎,此时周围那么多人,保不齐一走出去就会让人给认出来。 温热的小手捂在脸上,仿佛带了一丝电,有些软,有些痒,席淮臻身体微僵,但他没有动,只淡淡道:“他们认不出我。” 傅修竹愣了愣,“为什么?” 席淮臻把他的手拿开,一字一句:“因为我不想。”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莫名带了几分霸气又撩人的意味。 傅修竹又是愣了愣,后知后觉,是了,主人有法力在身,若不想让别人认出他,易如反掌。 是他关心则乱了。 话说,主人霸气的样子也好想……睡。 说话间,两人步进一家男装店。 席淮臻扫了几眼,看似随意地从中挑了好几套叫人包起来,而傅修竹则全程没能插上一句话。 直到提着包好的衣服离开,他才总算问出了心中疑问,“席老师您……知道我的尺寸?” 席淮臻淡淡瞥他一眼,没吭声。 路过一家装横极为精致的精品店,他看了眼身旁男孩被红绳随意绑着的长发,犹豫了两秒,长腿一跨,迈了进去。 傅修竹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对于主人,他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所以连忙跟了上去。 进到内里,里边三三两两有不少人,但无一例外,全是女的。 两个长相气质介不凡的男人走进去,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啊啊啊,他们好帅呀!!!” “他们是情侣吧?超级般配有木有!” “我没了,为什么会有人长得这么乖,还这么帅气的?” …… 周围议论的声音其实很小,但傅修竹耳力好给全听了个透,见果然没人认出男人来,他心里彻底放下心。 他乖乖地跟在男人身后,来到一排摆着发绳的展柜前。 席淮臻冷漠的眼眸扫过那一排排的发绳,神情严肃得仿佛在看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珍藏。 傅修竹微微歪头看着他,小声:“席老师,您要买发绳吗?” 席淮臻“嗯”了声,目光蓦地定在一条浅绿色的发绳上。 发绳上边印着几株翠绿竹子,周边还有一些竹叶作为点缀,看起来很清新,也很好看。 他伸手将这发绳拿下,然后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哭包精,沉吟几秒:“转过去。” 对上自家主人,傅修竹的反应向来迟钝,直到此刻他仍不明所以,只乖乖听话转过身。 下一秒,男人温热的大手将他随意系着的红色发绳解开,一头又柔又顺的黑长发如瀑布般散开。 一股淡淡的翠竹清香,随之扑鼻而来,席淮臻怔了怔,这是哭包精身上的味道。 “啊啊啊……” 耳边隐隐传来周围刻意压低的激动尖叫声。 傅修竹有些纳闷地皱了皱鼻子,压根不知道她们在激动什么。 席淮臻把解下来的红绳放到一旁,手上抓着那根浅绿色发绳,神情十分严肃。 他盯着眼前这一头黑长发看了好半晌,才伸出双手有些笨拙地把披散的长发拢了拢,再顺了顺。 感觉到男人在干什么后,傅修竹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主……主人在帮他绑头发? 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想要转身。 “别动。” 男人察觉到他的意图,沉声道。 傅修竹心中微颤,欣喜、狂喜、激动……等等情绪姗姗来迟。 所以,主人是真的在帮他绑头发?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主人?不仅帮他买衣裳,还帮他买发绳,甚至还帮他绑头发?他可真的是太喜欢主人了! 系统:“喜欢就赶紧上,以免夜长梦多。” 傅修竹:“什么夜长梦多?” 系统意味深长:“你家主人这个条件,喜欢他的人至少得绕仙岛三圈,你觉得你若不早点下手,别人会让着你吗?” 傅修竹一震,不会!当然不会!当初在仙岛他就见识过那些女仙为了接近主人,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无所不用其极。 他急:“那我该怎么办?” 系统:“莫慌,俗话说,对症下/药,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先留住他的胃,但是你做人还没几天,这个肯定做不来,所以,现在你需要先了解他,只有了解了他,我们才能做出更有效的攻略。” “而想要了解他,就必须先成为他的粉丝,因为比起外人,粉丝们会更加了解自家偶像,你只要混进他的粉丝群,想要了解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傅修竹有些懵:“对症下/药是这么用的么?” 系统:“……”感情说了那么一长串,他的关注点就在这? 没好气:“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你还想不想得到你家主人了?” 傅修竹:“想,我特别想!可我要怎么样才能混进主人的粉丝群呢?” 系统:“咳咳,首先,想要混进粉丝群,你得先有个手机。” 席淮臻不知道身前的人正在做着准备攻略自己的打算,他手里抓着长发,一遍又一遍地顺,神情有些怔忡。 手里的长发又黑又浓厚,似黑色锦缎般光滑柔软,隐隐间,他似乎从中看到了另一副光景。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稚嫩的声音有些欢快。 “呵……” 男子轻笑,温软的声音带了几分清脆,如同山间潺潺流水般动听,“小珍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珍珠:“意思就是要把头发从头梳到尾?就像我现在给师尊梳头发一样。” 男子:“对也不对,人间女子出嫁时,会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梳发,寓意吉祥,家庭幸福美满。” 小珍珠:“那等我长大以后,师尊嫁我为妻可好?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给师尊梳头发了。” “呵……” 男子悦耳的笑声逐渐淡去,席淮臻忽感心口发烫,猝不及防之下他向后踉跄几步,手一松,还未绑好的长发再次披散开来。 傅修竹感觉到不对,回头。 只见男人微微佝偻着身子,手捂着心口,脸色苍白,额上细汗密布,一副极其虚弱的样子。 他心中一惊,连忙过去扶住男人,软糯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提了几分:“席老师,你怎么了?” 第17章 :何为有缘人 席淮臻几乎是反射性地反握住他的手,下一秒,心口的灼热感消失,蓦然涌上来的虚弱感也在消失。 他紧抿着唇,抬起眼皮看着跟前长发披肩的哭包精,神色晦暗不明。 两次,两次了! 从哭包精出现开始,至今不过短短三日,他心口的印记却发作了两次。 一次是因为哭包精的眼睛,二次是因为哭包精的长发…… 也就是说,他心口的印记因为哭包精而发作,也因为哭包精而平静。 老头曾说过,他这个印记与前世有关,唯有靠近有缘人,才能安抚其不再发作。 那么,如果哭包精是有缘人,他是否与前世有关?还有,刚才看到的那一大一小又是谁? “何为有缘人?” 还记得当初他是这么问老头。 老头说:“一个回眸,就叫你醉爱一生的人。” 席淮臻活了整整九百年,看遍世间冷暖,却从来不懂什么叫“爱”。 外人都说他冷漠,却不知每每看到世间男女为爱痴狂、为爱疯狂,他也会疑惑:爱情难道真的可以让人不顾一切? 一个人生活得久了,有时候他甚至还会想,要不要找个人试试? 试试那种能让人为之疯狂的爱情。 可这么多年以来,他却从没遇到过一个能让他内心起丝毫波澜的人,这又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情根”? 当尘一说出哭包精是他的有缘人时,席淮臻其实并没有反感,反倒隐隐有些期待,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这异样的感觉,让他自动将哭包精归列为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该好好……宠着。 “席老师?” 见他半晌不吭声,傅修竹不禁更急了,“席老师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席淮臻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缓缓摇头:“我没事。” 傅修竹盯着他仍有些苍白的脸,眼眶微微泛红,心疼道:“可是您的脸色好难看,您是不是生病了?” 顿了顿,他蓦然想起什么,伸手放在男人心口处,“是不是这里又发光了?” 先前他就发现了,男人心口的印记一发光,男人就会虚弱得跟大病了一场似的。 席淮臻微怔,隔着衣服他似乎都感觉到了对方掌心的温度,而这个温度,是他没有的。 “啊啊啊——!!!” 周围忽然响起一阵尖叫声。 傅修竹一个哆嗦,下意识就往男人怀里挤。 席淮臻此时正虚弱着,被他这么一挤险些没站稳,他揽着对方消瘦的肩,冷漠的眼眸向周围望去。 只见店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双眼泛光地看着他,一副激动得仿佛随时都会冲过来的样子。 “啊啊啊——真的是席哥,妈呀,我看到真的席哥了!!!” “啊啊啊——快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席哥!!” 此时,傅修竹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仰头茫然地看着男人:“席老师,您不是说别人认不出您吗?” 席淮臻微微蹙眉,低沉的嗓音隐隐有些懊恼:“失效了。” “啊?” 席淮臻默了默,微微垂眸看着他,声音又沉又缓:“印记发作,我会变成普通人。”而一个普通人,是无法维持法力让别人看不到自己的真面目的,更无法抵挡来自仇家的报复。 说完,他紧紧盯着眼前少年的脸,似乎像是要在上边找出一丝异样来。 然而,少年精致的脸上只有对他满满的担心,他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软糯的嗓音仿佛清风拂过般让人舒适:“那怎么办?她们过来了,我们快走?” 望着这样的少年,席淮臻怔了怔,心底细细密密的异样感觉上涌,让他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轻笑一声。 一个回眸吗? 男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更为生动、俊美。 “席老师?”傅修竹痴痴看着他,这还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见主人笑呢。 这样的主人,更加让人想要亲近了。 席淮臻看了看一直抓在手里的发绳,“不急。”说着,在展柜上仔仔细细数了八根一模一样的发绳,和先前那根一起抓在手里。 傅修竹有些错愕:“我……我用不了这么多。” 席淮臻轻轻瞥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有两名女孩忍不住走了过来,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地看着他。 “席……席哥,我们是淮山,您方便给我们签个名吗?” 席淮臻回视她们,微微颔首。 淮山,正是他的粉丝名。 两淮山女孩连忙欣喜若狂地把纸和笔递给他。 席淮臻此时一手握着傅修竹的手,一手拿着发绳,看着递过来的纸和笔,他把发绳递给傅修竹,低沉:“拿着。” 傅修竹有些懵地接过发绳。 这发绳有些长,九根放到一起显得有些多,他抓在手里随意拨了拨,还挺好看。 不自觉扬了扬嘴角,主人眼光真好。 席淮臻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扬起的嘴角,眉眼不自觉柔和。 他一手接过纸笔放到展柜上,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将纸笔递还给淮山女孩。 淮山女孩看着他即使签名,全程也一直握住身旁少年的手不放,仿佛撞破了什么秘密般,心里更是激动得直接化身尖叫鸡。 席淮臻给她们签完名,迅速从旁边展柜拿了两个黑色口罩,在其他人也想冲上来前,拉着傅修竹来到前台付账。 付账的时候,收银小姐姐全程星星眼,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双眼粘在男人身上才好。 傅修竹皱了皱小脸,忍不住把男人往后藏,“席……席老师很忙的,麻烦快点。” 收银小姐姐一脸姨母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被男人握住的手,“好嘞好嘞!” 身后,席淮臻垂眸看着挡在身前比自己矮了几乎一个头的少年,嘴角微勾。 感觉……还不错。 待两人从店里出来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此时正值大中午,外边阳光正艳,冷不丁被阳光一照,傅修竹忍不住眯了眯眼。 蓦地,额上多了一只大手,正正好帮他挡住刺眼的阳光。 傅修竹一愣,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席老师?” 席淮臻一手拉着他,一手挡在他眼睛上方,面无表情:“不用谢。” 傅修竹:“……?” 前后不过三秒,男人把手移开,拉着他走进另一家店。 再出来的时候,傅修竹手上多了一部时下正红火的手机。 系统:“啧啧,这么好的男人,宿主你还在等什么?” 第18章 :我想喝酒 经过系统的“指导”,傅修竹很快就学会了怎么使用刚到手的新手机,也顺利地混进了“淮山”粉丝群。 此时他正看着群相册里,一张张男人盛世美颜的照片,馋得直咽口水。 系统:“看这些没啥用,你得去他的超话里逛逛。” “我觉得很有用呀,”傅修竹十分郑重地把一张张照片保存到手机里,心情十分愉悦,“不看这些我都不知道原来主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得多很多呢。” 系统:“……” 他冷笑:“看来相较于真人,你更喜欢这些照片?” 傅修竹用力晃了晃脑袋:“那哪能呀?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主人在我心里的位置。”话是这么说,但他依然郑重地把所有照片全都保存了下来。 顿了顿,他随口问:“你说的那个超话又是什么?” 系统面无表情:“首先你得先申请一个微博。” 傅修竹按照他的指示,打开申请页面,填写好资料后,最后顿在起名项。 他有些苦恼,“起什么名呢?” “淮臻仙君的小竹子?” 系统:“……” “淮臻仙君最爱的小竹子?” 系统:“……” “淮臻仙君最爱的……”傅修竹眼睛一亮:“淮臻仙君最爱的大宝贝!” 系统:“……” 他实在忍不住了,“你就不能起个稍微有点创意的?或者含蓄一点的?” 傅修竹微微噘嘴:“我觉得这个就很有创意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主人曾经是神仙,我也的确是主人最爱的大宝贝嘛。” 系统:“……” 他放弃劝说了,“行叭,你喜欢就好。” 差点都忘了这位不仅是个脑残粉,还是个老古董! 傅修竹申请好微博,先是关注了席淮臻,发现他的微博里实在没什么好探索的之后,才点开了对方的超话。 #哥哥同人站# 【肉香四溢:傲娇前任别太撩#链接】 【高h:温柔哥哥使劲宠#链接】 【高能车:冰山老攻有点渣#链接】 【香香香:暴躁保镖别搞我#链接】 …… 傅修竹:“……?!!!” 经过系统前两天的科普,他可不是以前那个纯洁无知的小竹子了,这些一看就“不正经”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主人的超话里?! 他愤愤不平地使劲往下划,划着划着,他蓦然顿住。 【九根发绳#链接】 九根发绳?他不禁摸了摸垂在肩上的浅绿色发绳。 前两天主人刚好给他买了九根发绳…… 本着些许好奇的心理,他点进了这个链接。 【夜里,男人手里握着新买的九根发绳,低沉的嗓音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宝贝,闭上你的双眼。”说着,男人挑出一根发绳,绑住少年的眼睛。 紧接着,又在少年的手腕、脚腕处各绑上两根发绳,然后将少年的衣衫卷起,露出里边堪比艺术品的美景。 被绑住眼睛的少年察觉到他想做什么,身体微微颤抖:“哥哥,你……你轻点。”】 傅修竹:!!!!! 他震惊了,原来发绳还能这么用? 那……主人给他买那么多发绳,难道是为了这个? 不不不,不可能!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主人向来严肃,怎么想也不可能干出这等……不正经的事。 系统嗤:“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表面越是端着,私底下就越是骚,不信你试试?” 傅修竹侧首想了想:“不会的,我认识主人那么久,他从来都是冷漠和严肃,才不会干出那种不正经的事。” 说着,他有些羞赧,又有些沮丧:“我倒是希望主人是那个意思,可那真的不可能。” 系统:“……” 傅修竹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掏出手机,手指一戳一戳地打字。 系统:“你干什么?” “我要问问她们怎么才能更快地睡……咳咳追到主人。” 说话间,傅修竹已经编辑好帖子,他深吸口气,然后十分郑重地点下发送。 【如何能快狠准追到自家主人?】 席淮臻的粉丝数是圈内的天花板级别,超话的关注度自然也不会少,傅修竹的帖子刚发出去没多久,底下就有人开始评论。 “主人?这个称呼莫名带劲呀,楼主不要怂,直接上!” “主人什么的最爱了,直接上+1” “直接上+11111111” “直接上+111111111111” “直接上+1111111111111111111” 傅修竹有些傻眼。 淮臻仙君最爱的大宝贝回复:“直接上不妥呀!” “啧,不妥就换个委婉点的法子,没有什么是一瓶酒解决不了的,有那就是两瓶!!” “哈哈哈,直接灌醉,完美” “灌醉完美+1” “灌醉完美+11111” “灌醉完美+111111111” 傅修竹双眼一亮,是了,他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话本里都有讲,这男人喝醉了做点什么都是正常的,那如果主人喝醉了,他跟主人发生点什么的话,醒来只要他不承认自己别有心思不就成了? 完美+1!!! 席淮臻这几天被宋青房放了大假,没有去剧组,只在家里给哭包精上表演速成课。 哭包精学得很快,还不到三天就学得有模有样了,对此,他甚感满意。 介于明天是十五号还得借哭包精“充电”,今晚他下厨炒了一桌,就当是“付电费”。 “明天十五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变回普通人。” 饭桌上,席淮臻把剥好壳的虾放到碗里,递给对面,神色如常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哦,好。” 听到对面这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在想什么?” 傅修竹脱口而出:“酒!” 看见对面男人微微蹙起眉心,他后知后觉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连忙心虚地补充:“我……那个我想喝酒。”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软糯的嗓音莫名有些可怜巴巴,“可以吗?” 席淮臻深邃的目光在他那张嫩得仿佛能掐出水的小脸蛋转了转,半晌:“你多大了?” 傅修竹想了想,“一万?” 席淮臻:“……” 瞅着他的神色,傅修竹连忙改口,“……五千?” 席淮臻面无表情。 试探:“三千?” 面无表情。 “一千?” 面无表情。 傅修竹深吸口气,“五百!”不能再少了,再少他都还没修出灵识呢! 席淮臻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语气淡淡:“酒在冰箱。” 第19章 :现出原形 傅修竹十分欢快地打开冰箱,先是拿了一瓶啤酒,侧首想了想,又拿了一瓶。 网友们说了,一瓶不行那就两瓶。 唔,以防不备之需。 关上冰箱后,看着酒瓶子里橙黄色的液体,他咽了咽口水,有点馋。 他还没喝过酒呢。 伸长脖子看了眼外头,确定外头看不到里头后,他打开其中一瓶,仰头就是一大口。 “咳咳咳……” 好苦!好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呛得他生理性眼泪直飙,双眼泛红,没一会就觉得眼前似乎有星星在晃。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生怕男人在外边等久了,他随意抹了抹溢出来的泪珠,晃了晃有些沉的脑袋,提着两瓶啤酒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酒虽然难喝,可下肚后,整个人莫名觉得有些兴奋。 还想喝。 他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男人身旁,自作主张给男人倒了杯满满的,非常上头地大喝一声:“喝,给我喝!” 席淮臻微微一顿,偏头看他。 少年皮肤瓷白,双颊晕染着几分薄红,那双澄澈的眼睛微微瞪大,莫名多了几分悍味,眼眶里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看起来有些迷离,眼睫上还沾着些许未干透的泪渍,整个人看起来又悍又奶。 席淮臻眸光略深,嗓音有些沉:“你喝过了?” 傅修竹下意识摇头,但不知想到什么又使劲点头,努力睁大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他:“喝过了,特别好喝。” 他捧起杯子,递到男人嘴边,因为倒得有些满,在他算不得多温柔的动作下,溢出来些许,“主人你喝呀,不会喝醉的。” 顿了顿,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拍了拍小胸膛,随着动作,酒又从杯子里溢出来,尽数滴在了席淮臻的大腿上。 他道:“主人你放心,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不会对你酱酱酿酿的,我没有馋你的身体,更没有对你意图不轨。” 席淮臻:“……” 哦,原来哭包精不仅馋他的身体,还想对他意图不轨。 默了默,他面无表情地接过酒杯,在对方满含期待的目光下,放到唇边微微抿了一口。 见状,傅修竹整张小脸都亮了,“主人你快喝呀,喝完还有。” 席淮臻不慌不忙,又抿了一口,看得傅修竹几乎忍不住想要抢过杯子直接给他灌下去。 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焦急,席淮臻好整以暇地瞥了他一眼,淡淡:“是挺好喝,你不喝?” 傅修竹的目光落在男人那一张一合的薄唇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些口渴。 他想也不想,抱着酒瓶子仰头就是一大口。 “咳咳咳……” 喝得过急,免不了又呛得脸色通红。 呛完后,他的脑袋更沉了,眼皮也更沉了,但精神却更加兴奋了。 总有一种此时干什么都能成的迷之自信。 他眨了眨有些迷离的双眼,看着旁边坐得端正的男人,藏在心里多年的“小心愿”再也抑制不住上涌。 都说酒壮怂人胆,他仰头又是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然后把酒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倏地转身,双手一左一右撑在男人的椅子上,把男人桎梏在椅子里。 努力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自以为很霸气,实则软乎乎地宣告:“我,要亲你!很用力很用力地亲!” 醉猫近在咫尺,淡淡翠竹的清香,混合着些许酒气萦绕在鼻间,莫名勾人心弦。 席淮臻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细微的汗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对方殷红的双唇上,喉结隐晦地微微滑动,浅色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格外深邃。 “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已经喝糊涂的哭包精扁了扁嘴,眼泪毫无征兆突然就吧嗒吧嗒往下掉,整个人委屈得不行,“可是主人你好坏,不但对我那么冷漠,甚至还对别人说不认识我,我……我都难受死了……” “是你给了我生命,并且让我喜欢上了你,甚至还害得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早日修成人身,可以与你日日相拥而眠……” 小醉猫已经彻底迷糊,语无伦次地哭诉:“我……我好不容易修成了人身,你却又不见了,我好害怕的,见不到你我好害怕的,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不认识我,呜呜……” “我……嗝……我要吃了你,吃了你,你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望着眼前哭得伤心欲绝、梨花带泪的人儿,席淮臻莫名觉得有些好笑,鬼使神差的,他接了句:“你想怎么吃?” “啊?”傅修竹一顿,随即双颊一鼓,凶巴巴:“就那样吃呀,她们都说了,灌醉了直接上!” 哭得湿哒哒的小脸猛然又凑近了一分,一段一段地念:“拖上床,脱/光/光,坐上去,自己动。” 席淮臻:“……” 这时,眼前的小脸猛然再次凑近,在他唇上飞快吧唧一口,霸气补充:“还有一句,出其不意。” 席淮臻浑身一僵,两唇相触虽不到一秒,但那柔软的触感,却仿佛带着无上魔力,让他的脑子在一瞬间变得空白,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怎么样?我就说我的学习能力好吧?”傅修竹弯着一双哭湿的眼睛,不无得意。 愈发浓郁的翠竹清香袭入鼻中,席淮臻掀起眼皮牢牢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突然道:“你觉得这两天的表演学得怎么样?” 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 傅修竹一愣,“啊?” 男人的声音沉而缓:“今天我再教你一点,多做事,少说话。”说着,倏地摁住他后颈,薄唇覆了上去。 与先前一触即分的感觉不大同,此时的触感更为柔软,更为真实,真实到令人头皮发麻,浑身仿若过电似的,酥酥麻麻。 席淮臻觉得自己的脑子变迟钝了,也变笨了,他贴在对方唇上,久久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傅修竹脑子也变迟钝了,但不同于男人的一动不动,在察觉到男人只是贴着没动静后,他探出了自己的舌尖,在对方的唇缝间舔一下,再舔一下。 仿佛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挑衅,席淮臻脑子懵了一瞬,也不甘示弱地探出了自己的舌头。 就在两舌相碰的一刹那,他感觉手上一空,唇上柔软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他僵着脸,视线缓缓向下。 只见一株只有他手臂长短的翠绿竹子,在他怀里撒欢似的扭来扭去,那样子甭提有多高兴了。 席淮臻:“……” 第20章 :记你生生世世 怀里的竹子莫名憨。 竹杆大概有小指粗细,杆上有五枝分叉,前四个分叉上各有两片小指长短的翠绿竹叶,顶上的分叉却是光秃秃的,尾端有一个旧痕,仿佛那里的叶子被人摘掉了一样。 席淮臻一顿,一股熟悉感莫名上涌至心头。 他怔怔地望着那处旧痕,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的悲意,心脏随着一阵一阵抽疼。 “……记你生生世世……” “小珍珠……对……不起……” “若有来生……还你……” 脑海里似乎跟炸开了一样,两道听不大清的声音反复交织在一起,席淮臻忍不住紧紧撑着餐桌边缘,额上细汗密布,脸上一片苍白。 心口处汹涌而来的难受窒息感,使得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喘气,整个人几乎坐不稳。 这时,怀里的小竹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适,摇摇晃晃地直立而起,努力探出自己的叶子,在男人的脸上轻轻拂了拂。 那样子似乎在说:乖,摸摸就不难受了。 带着些微痒意的感觉在脸上荡开,犹如心尖儿被羽毛轻轻拂过,那一刹那,所有的不适感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席淮臻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眸,小竹子再次探出自己的叶子,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 有点痒。 他摸了摸,不由怔住。 他居然……流泪了! 席淮臻活了整整九百年,打从有意识以来,就从未流过哪怕一滴泪,如今却…… 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无法想象自己前世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才会让他仅仅是想起那么几句听不大清的话,就情不自禁地流泪。 一顿饭吃到这里,席淮臻也没有心思再吃下去,索性打算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 可看了看怀里这会已经没有了动静的小竹子,他有些犹豫。 这是喝醉了,累了,所以睡着了? 妖精也会醉酒么? 虽然傅修竹一直强调自己是神仙,但此刻看到他的原形,席淮臻便自顾认为他是竹子精。 至于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神仙,这“小朋友”嘛,自尊心强点也正常。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竹子的叶子,兴许是因为睡着了,小竹叶有些蔫吧吧。 想了想,他找来一个空瓶子,装了小半瓶子水,把小竹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就跟用水养花似的。 席淮臻没有照顾妖精的经验,生怕小竹子会不适,他还特意观察了十分钟,发现小竹子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才放心地去收拾餐桌。 傅修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掉进了水里,不管他怎么扑腾,死活够不着岸,冰凉的水淹过口鼻,使得他越来越难以呼吸。 就在他感觉精疲力尽之际…… “咣当——!” 一声瓷器摔碎的脆响。 “嘭……” 傅修竹浑身湿/漉漉摔倒在地。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湿哒哒的小脸上满是惊悚。 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淹死了!幸好及时冲了出…… 咦? 这么一会,他已经有些缓过神,当看清眼前熟悉的环境后,顿时傻眼。 他在主人新家……客厅里。 此时他正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哒哒,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距离他不过一步远之处,零散铺着几块瓷器碎片,和一地水渍。 傅修竹懵了片刻,忽然想起先前听到的那一声脆响。 所以,他是打破了瓶子,然后从里边逃出来的? 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人身,他这么大一个人,是怎么塞进去的? “啧,这变小了不就能塞进去了?”系统的声音莫名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傅修竹懵:“什……什么意思?” 系统:“意思就是你昨晚不但没有灌醉你的心上人,自己反倒醉了个透,顺便还在心上人面前变回了原形。” “不仅如此,你还贼霸气地把他桎梏在椅子里,贼霸气地亲了他,然后告诉他,你很久以前就开始馋他的身子,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他酱酱酿酿。” 他呵呵冷笑:“刺激不?” 傅修竹:“……” 他微张着小嘴,简直难以置信:“不是……我……我真说了?我真的把这些事都告诉主人了?” 系统:“事到如今,我说你没说,你信不?” 傅修竹:“……”大概……是不信的。 他虽然记不大清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但经系统这么一提醒,他又好像记起了些许片段。 比如说,贼霸气地冲男人宣告自己要很用力很用力亲他…… 又比如说,他稀里哗啦地哭诉男人好坏…… 傅修竹:“……”他没了,为什么他喝醉了会变得这么不矜持啊啊啊!! 系统简直恨铁不成钢:“本来昨晚那么好的气氛,他都忍不住亲你了,你却忽然变回了原形,你说你要是稍微争气那么一丢丢,可不就吃上肉了?” 傅修竹猛然瞪眼:“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稍微争气那么一丢丢……” “不是,不是这句,前面!” 系统一顿,“你忽然变回原形?” “前面!” “本来昨晚那么好的气氛……” “哎呀不是这句,”傅修竹简直要抓狂,“是后面一句!” 系统迟疑了下,“他都忍不住亲你了?” 傅修竹双眼乍亮:“对对对,就是这句,你是说……你是说主人他亲我了?他真的亲我了?” 系统:“……” 他有什么好气的?对方是脑残粉啊! “主人为什么亲我?难道他也喜欢我吗?我……我其实长得也不差的对不对?” 瞧着他一脸荡漾的模样,系统忍不住打击:“你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昨晚那个情形,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吧?” “先前我就说了,这表面越是正经的男人,私底下就越是骚,你看昨晚他不就暴露自己的本性了?” 傅修竹:“……” 他皱了皱鼻子,“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讨厌?主人才不是那样的人!” “嗤,那你怎么解释他亲你的事?别说他喜欢你,这个你自己都不会信。” 傅修竹一噎,有些羞恼:“我……我不跟你争,我自己去问主人!”说着,爬起来就往主卧的方向走。 来到主卧门前,他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随手捏了个“净尘诀”将身上的衣服变干。 想了想,他又捏了个诀,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全部清扫干净,这才深吸口气,敲响房门。 “叩叩叩……” 一连敲了几次,里头都没有反应。 “今天是十五号。”系统突然提醒。 “啊?”傅修竹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双眼瞪大:“十五号?那今天岂不就是主人……” 他连忙又敲了敲门,可里边依然好半晌没动静,就在他几乎忍不住破门而入的时候,里头终于传出一道微弱的声音:“进来……” 第21章 :太犯规 傅修竹扭动门把,房门应声而开,他连忙走进去,窗帘被拉得死死,房内有些昏暗看不大清,他下意识就想打开灯,然而当手摸到开关的时候,他又顿住了。 目光扫向正中央的大床。 心中一突,只见床上空空如也。 “席老师?”软糯的嗓音隐隐有些着急。 没有回应。 这让他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席老师?” “我……在这……” 男人的声音极为虚弱。 傅修竹循声往里走了几步,目光蓦然顿住。 只见靠墙的角落里,男人如同孩子般抱膝蜷缩在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上的黑发被不断冒出的汗水浸湿,那双深邃的浅色眸子,没了平日里锋锐的光芒,隐隐透着几分无助与难忍的痛苦。 透过松垮的白色浴袍,隐隐可见心口处有绿色的光芒,在一阵一阵闪烁。 这一刹那,傅修竹只觉心脏仿佛被人猛然攥紧,呼吸一窒,细细密密的疼从心脏处开始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在他的记忆里,主人从来都是一袭白衣,意气风发,仙气凛然,何曾像眼前这般无助得像个大孩子一样蜷缩在角落里? 他大步冲上去,却又动作轻缓地半跪在男人跟前,他想伸手去碰男人,却又害怕惊着了对方而顿在半途,显得有些无措和不安。 这时,席淮臻蓦地一把抓住他伸出的手,嘴唇颤了颤,好一会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溢出声音:“你……没事吧?” 傅修竹怔了怔,后知后觉对方是在询问他喝醉的事,眼眶蓦地一热,明明自己都虚弱成这样了,却还惦记着他…… 眼眶里迅速凝聚水雾,但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任由眼泪汹涌而出,而是咬着唇使劲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席淮臻握住他的手后,脸色已经在逐渐好转,但整个人依然非常虚弱,他微微扯了下嘴角,嗓音又沉又哑:“习惯了。” 的确是习惯了,以往的每一次发作,他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只要撑过这一天就会雨过天晴,因为这印记发作虽然会让人痛苦难忍,但却不会要了他的命。 九百年以来的所有痛苦,却被他仅仅用简单的三个字概括,傅修竹无法想象,如果每一次发作都像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那样,那该多疼? 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他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仍旧苍白的脸庞,情不自禁伸手轻轻碰了碰男人心口处露出来的竹叶印记,声音微颤:“疼……疼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自顾喃道:“疼的,一定很疼的。” 似乎是被少年指尖的温暖安抚,心口处最后一丝灼烧感彻底消失,犹如久病终于痊愈,席淮臻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逐渐回归。 他望着少年氤氲着浓浓雾气的双眼,心底止不住颤动。 说实话,打从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少年对他的极度依赖和信任。 毫无疑问,少年是喜欢他的。 只是他无法理解,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后来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有缘人,并且与自己的前世关系匪浅,莫名的,他没有考虑太多,心里就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继而做一些自己从前从未做过的一些举动。 比如说,为对方扎头发……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此时看着少年精致小脸上满满的心疼,还有那明明很想哭,却又因为怕惊着他而强忍着的泪水,他忽然就好像有些懂了。 所以,爱……是心疼么? 房内,两人无声凝望,气氛似乎在某一瞬间悄悄变得不一样了。 “嗡……” 这时,两人手背上的死神印记忽然黑芒乍起,紧接着,一道充满恐惧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传了出来: “救……救命……有没有人在?南区荒山有好多恶鬼,请求支援!请求支……啊——!” 那头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这安静的房内显得极为瘆人。 傅修竹毕竟做死神还没几天,对死神印记了解甚少,此时突然听见印记里传出来这么瘆人的声音,难免会被吓一跳,他倏地收回触碰男人心口印记的手,有些惊魂未定:“什……什么东西?” 席淮臻此时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握着他的手站起来,顺便点开死神印记,直接换上死神黑袍,“这是最高紧急求助信息,信息一旦发出,方圆百里的死神都会收到,不过因为每个死神终身只有三次求助权限,一般如果不是遇到十分紧急的事情,都不会随意使用。” 看着他换上黑袍,傅修竹双眼微微瞪大:“那按照先前听到的惨叫声来看,求助的人岂不是已经身陷危险之中了?” 他皱着小脸,拽了拽席淮臻的袖子,先前还一直忍着的眼泪,无声滑落一滴,“主人你不能去!” 席淮臻一顿,望着那滴泪从少年眼眶里缓缓滑落至下巴,浅色的眼眸微微一颤。 他抿了抿唇,“我已经没事了。” 傅修竹其实不大懂他这个印记发作有什么规律,只隐隐猜到自己似乎能安抚它不继续让男人疼。 只是…… “不行,”他急道,“今天不是十五号吗?十五号你的印记发作不是会持续一整天吗?况且,现在你的体力还有法力都还没恢复,你去了会有危险的呀。” 席淮臻默了默,忽然举起握住对方的手,浅色的眼眸深深望着他:“有你在,我没事。” 傅修竹心中一颤,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怔愣。 有你在,我没事。 多简短的一句话,却莫名勾人心弦。 他的双脸颊悄悄爬上红晕,心脏止不住地怦怦狂跳,太犯规了,太犯规了!主人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说这种话? 席淮臻向他踏近一步,低沉的嗓音仿佛羽毛般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淡淡的檀香味袭入鼻中,傅修竹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后,愣愣点头。 席淮臻嘴角微勾,“那就好。” 傅修竹:“……”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刚才主人在……撩他? 他脸色倏地爆红,止不住上涌的羞赧,让他连话都说不利索:“那……那你一定……一定要紧紧牵着我,一定……一定不能放开我。” 男人眼底隐隐有笑意,“好。” 他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一定一定紧紧牵着你,一定一定不放开你。” 傅修竹:“……” ……他没了。 第22章 :不要脸的鬼 正直午时,明明上一刻还阳光明媚,在傅修竹和席淮臻双双踏进南区荒山的时候,却变成了乌云盖顶,阴风阵阵。 踏进荒山山顶,傅修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个什么情况,就觉左侧一阵令人闻之作呕的腥臭味袭来。 介于右手被男人握住,他想也没想就抬起左手,一巴掌抡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他的眼角余光飞快略过一抹粉色。 定晴看去。 只见不远处地上一个大概到他膝盖处,穿得一身粉色的……小女孩?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 傅修竹愣了愣,就见小女孩猛地爬起来,然后转身怨怼地看着他,右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扎眼。 下一秒,她开始撕心裂肺般嚎啕大哭。 “呜哇哇哇……我不过就是想讨个抱抱而已,你为什么要扇我耳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我长得还不够可爱吗?” 她一边哭喊,一边满地打滚,要不是她身上那浓郁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阴气,傅修竹都要以为这不过就是个普通娃儿。 “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漂亮的脸蛋都被你打丑了,你赔给我,你快赔给我!” 看着她如同撒泼般的行为,傅修竹极为嫌弃地捏了捏鼻子,问身边的男人:“噫,这就是恶鬼吗?好臭呀。” 他话音一落,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瞪圆眼睛,死死盯着傅修竹,似乎是因为生气,小小的胸脯一鼓一胀,那张还算清秀的小脸,随着鼓胀逐渐变得扭曲和臃肿,同时变化的还有她的身体和四肢。 “啪……” 一声脆响,她的眉心处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从里不断渗出一小坨一小坨的粉色粘液。 这粘液一出,那股腥臭的味道简直浓了十倍,熏得傅修竹只觉脑袋都变得有些晕沉,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直干呕。 太……太臭了! 见状,席淮臻脸色微变,快速给他扣上一个黑色口罩,“这是死神部特制的口罩,可以隔绝欲鬼的欲毒。” 戴上口罩后,那股熏得人头晕眼花,忍不住呕吐的腥臭味顿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傅修竹重重喘了口气,整个人都感觉活了过来,可抬眸一看,眼前男人脸上空空如也。 他微微一愣,“席老师你……把自己的口罩给我了?” 席淮臻锐利的目光直盯着此时已经臃肿得如同一个不倒翁的小女孩,声音极为冷静:“我没事。” 傅修竹不知道什么是欲鬼,也不知道欲鬼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此时见他脸色平静,似乎真的没事,也就放下心来。 他转头看着越来越肿的小女孩,着实又被恶心了一把,“这臭玩意儿实在太恶心了。” “你敢说我臭?你敢说我恶心?”小女孩此时的声音极为尖锐,听进耳里仿佛能把耳膜穿透似的,“他们都说我最香,说我最美,你居然敢说我臭?说我恶心?” 那臃肿的恶心模样,配上这么尖锐刺耳的声音,换个胆小的人,早就被吓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 然而…… 傅修竹忍不住抖了下,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他看着身旁的男人:“席老师,我可以抽这长得丑了吧唧,还出来恶心人的东西吗?” 就是那么凑巧,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旁边虚空中一阵黑芒闪烁,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里走了出来,当听完他的话后,两道身影一个哆嗦,掉头就想往还没彻底消散的传送口跑。 傅修竹眼尖,“哎,站住!” 两道身影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傅修竹眯了眯眼,这可不正是在医院里挑衅席老师,然后被他胖揍了一顿的高矮个子吗?两人脸上的淤青都还没好完全呢。 “原来是你们!” 高个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真、真巧。” “是、是啊,真巧。”矮个子看了眼他被握住的手,再看了眼握住他手的男人,谄媚:“二位的感情真好。” 傅修竹看着这两的倒霉模样,眼珠子转了转,眼睛逐渐弯了起来:“你们……也是来捉恶鬼的?” 望着他的笑脸,高矮个子莫名打了个寒颤,“是……是啊。” 傅修竹眼睛几乎弯成了一弯弦月,他指了指小女孩,“既然如此,那不如你们先把这臭东西解决了?” 高矮个子先前刚来就被他那句“似曾相识”的话给吓了一哆嗦,根本还没来得及去观察周围的环境,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便顺着他的指尖望去。 “欲鬼——!” 看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后,高矮个子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突了出来,两人双双往后退了一大步,脸上的惊惧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傅修竹有些错愕,这两人连主人都敢挑衅,竟然会被这么个小东西给吓成这样? “欲鬼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高个子看着还在不断膨胀的小女孩,额上的冷汗刷刷直往下掉,“时时时间紧急,我我我们还是先离远一点再说吧?”说话间,他与矮个子均都迅速带上了他脸上的同款口罩。 矮个子有些惊魂未定地看了眼脸上空空如也的席淮臻,“欲鬼专门以吸食人类欲望为生,不过它们自身实力并不强,可怕就可怕在它们动不动就自爆。” 高个子快速接过话,“它们尤为喜欢潜藏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窥视人类的……床笫之欢,而且因为它们专门以吸食人类的欲望而生,所以它们自爆时的欲毒,具有极为浓烈的……”他斟酌了下措辞,委婉且含糊地说,“……助兴效果。” “助兴效果?”傅修竹茫然,完全没听懂,“什么助兴效果?” 席淮臻淡淡扫了他一眼,冰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类似春/药。” 类、似、春、药? 男人低沉声音在脑海里缓缓回荡,傅修竹懵了一瞬,脸色倏地开始泛红。 怎、怎么还会有这么……不要脸的鬼? 再次看向小女孩时,他眼底的嫌弃又多了一分,“那她现在是在自爆吗?” 自从看到小女孩后,高个子的双眼就没离开过她,此时闻言,嘴唇都有些哆嗦了,“是……是的。” 见傅修竹仍不为所动,他忍不住劝道:“我们赶紧离开吧?不然一会就来不及了。” 第23章 :恶鬼现身 傅修竹奇怪地看他,“你是怎么当上死神的?” 高个子懵:“什……什么?” “胆子这么小,勾魂的时候难道不会手抖吗?”傅修竹其实就是有些好奇,但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有点内味了。 高个子脸上神情微僵。 傅修竹晃了晃被握住的手,笑眯眯:“你看,席老师口鼻不遮都不见慌,区区小鬼而已,他若是敢作妖,打一顿就好啦。” 望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可以说有些瘦弱的少年,高个子神情更僵了。 矮个子也僵了。 对于“打”这个字眼,他们是深有体会,并且“深深记在了心里”,甚至听到这个字他们的小心肝都忍不住颤一颤。 想起自己两个人加在一起,在人家手里都没有丝毫反抗能力:QAQ “不对!” 席淮臻突然开口。 他眉心紧蹙,神色凝重。 傅修竹强忍着戳一戳他眉心的冲动,“什么不对?” 席淮臻浅色的眸子看着他:“我们接收到的信息说南区荒山有很多恶鬼,可这附近除了这只欲鬼,我并没有感应到其他恶鬼。” 听他这么一说,傅修竹怔了怔,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区分恶鬼、欲鬼,可是鬼这种东西因为有阴气加身,对于有修为加身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容易发现的。 然而事实却是,自打刚才进入这座荒山后,除了眼前这只恶心人的欲鬼,他没有感应到一丝别的鬼气。 这很不寻常。 要知道,他们通过死神印记传送过来的坐标,是连接着发信人的坐标,可人呢?恶鬼呢? 席淮臻看了眼仍在不断膨胀的欲鬼,低沉的嗓音冰冷刺骨:“你若再胀一圈,神仙都救不了你。” 随着他话音一落,小女孩膨胀的速度戛然而止,她臃肿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大声:“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真的自爆?” 席淮臻冷漠的眸子看着她,“你随意。”说着,他手掌一翻。 一本金光闪闪的书出现在他手掌上方。 他微微垂眸,金色的书开始迅速自主翻页,待书本停止翻页后,他修长的手指挑起书内一串小蝌蚪般大小的符文,往天空屈指一弹。 只见金色的符文犹如一群闪烁的流星,倏地飞向天空,然后像烟花一样炸开,迅速向四周散去。 头顶上的天空一片金光点点,十分绚丽。 然而在场众人此时却无心欣赏,因为仿佛被炸开了一层屏障,眼前的景象直接变了个样。 但见前方十米处的虚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处浓雾缭绕,看不大清,只觉周围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叫人不寒而栗。 席淮臻微微蹙眉,屈指又弹出一串符文将浓雾拨散。 待浓雾散去一些后,众人终于看清了那个“洞口”。 “嘶……” 高矮个子倒吸一口凉气,那哪是什么洞口呀,那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的恶鬼的嘴巴。 那恶鬼仿佛一座小山般匍匐在地,身上各处长着一张张或笑或哭的鬼脸和鬼手,浑身还冒着一股臭气熏天,黏黏腻腻的绿色液体,叫人看着忍不住头皮发麻,胃里翻腾。 太恶心了。 “救命……九爷救命……” “救命啊……” 这时,一阵阵微弱的呼救声传来。 傅修竹微眯眼眸,这才看清那些鬼手正抓着扯着一个个身着死神黑袍的人往嘴里塞。 四溅的血水、活生生被扯掉的四肢、还有嘴里咀嚼漏出来的肉沫、肉块,那场面直叫人背脊发寒,两腿打颤。 “呕——!” 高矮个子虽然做死神多年,但眼前这种场面,着实还是头一回见,登时就没忍住吐了个昏天暗地。 傅修竹小脸难得严肃,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闪过一丝寒芒,“这臭玩意儿实在是太恶心了。” 同样的一句话,放在小女孩身上平平淡淡,但放在眼前这恶鬼的身上,却隐含戾气。 虽然他加入死神殿没多久,可眼前这情景,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的拳头不自觉攥紧。 席淮臻紧了紧握住他的手,冲他微微摇头:“让我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一身衣物无风自动,身上的气息在不断攀升。 在一侧刚吐完的高矮个子浑身一抖,有些心惊肉跳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好强的气息! 其实说起来,“九爷”之名在死神殿几乎人尽皆知,不光是他的业绩,还有他的能力同样叫人闻之心颤。 只是三百年前死神殿发生了一场内战后,他逐渐低调,外人再也没见过他出手。 有传言说他在三百年前那场内战里事受了难以痊愈的重伤,所以不得不低调;也有人说他因为那场内战而心灰意冷,除了日常业绩,再也不愿多管死神殿的事。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但席淮臻自三百年前后就再也没对谁出过手这是事实,不然高矮个子此前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挑衅他。 此时见他一身气息恐怖,眼皮不由骤然狂跳,浑身汗毛直立而起。 九爷依然是那个九爷。 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有勇气去挑衅这样一个强者?现在跪下来请求原谅还来得及吗?QAQ方。报。烬。区。独。家。整。理。 傅修竹离男人最近,自是对男人身上不断攀升的气息最有感触,他眨了眨眼睛,眼底是浓浓的欢喜。 主人还是那个主人,一如既往的强大。 “啊救命……九爷救命啊……” 恶鬼身上还没死透的死神,惨叫连连。 席淮臻抿着唇,浅色的眸子透出无尽的冰冷,五指在金书上连挑,一串又一串金色符文从他的指尖嗖嗖嗖地飞出,最后化作一张巨大的金网,向小山一样的恶鬼覆盖而去。 望着覆盖而来的金网,恶鬼不慌不忙,身体依然匍匐在地,只微微仰头鼓起腮帮子,一吸一喷。 只见一股肉眼可见的飓风从它嘴里喷出,以一种势如破竹之姿,呼啸着直冲金网而去。 两者相撞,飓风犹如陀螺般重重将金网顶起一个弧度。 与此同时,整个山顶阴风乍起,风力大得人几乎站不住。 “吃了他们!吃了他们!” 阵阵刺耳的尖叫声从恶鬼身上的鬼脸传出,仿佛带着邪恶的魔力,要将人的耳膜穿透。 原就被阴风吹得不怎么站得稳的高矮个子,被这尖叫声干扰了心神,身体离地而起,咻地向恶鬼的方向飘去。 第24章 :断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两人亡魂皆冒,“救命……九爷救命啊啊啊!” 席淮臻此时正给金网加持符文,见状正要有所动作,身旁的傅修竹随手挥出一道绿色光芒迅速圈住两人往回一甩。 “砰砰……” 两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高矮个子连滚带爬,一左一右抱住傅修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嗷老大,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多谢老大的救命之恩,我高男(罗旗)往后做牛做马以老大马首是瞻。” 傅修竹:“……” 他略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松手。” 生死面前,无论是高个子高男,还是矮个子罗旗全都没了节操,双双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老大……” 傅修竹只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左手一翻,掌心处泛起一阵绿光。 见状,高男和罗旗犹如触电般双双迅速松手,抱作一团,以防再次被阴风吹走。 傅修竹撇了撇嘴,目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男人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一手紧握着他的手,一手在金书上灵活跳动,一串又一串金色符文源源不断地飞向金网,与金网化作一体,加固着金网的防御。 恶鬼见飓风竟然一时无法突破金网,这才有些急躁地扭了扭巨大的身体,无数鬼脸从他身上脱落,尖叫着飞向金网的各处,如同涂油漆般喷出一滩又一滩黑色的粘稠物将金网几乎糊了个遍。 同一时间,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毒雾从粘稠物里冒出,快速向外蔓延,不一会就将整座荒山覆盖住,而山上的所有植物,也在一瞬间被熏得枯萎。 傅修竹和高矮个子都戴了死神殿特制的口罩,味觉上倒是没有多大感觉,但在那毒雾将他们也包围后,他们的身上都泛起了一阵阵刺痛感。 高男极为难受地挠了挠手臂,只见手臂上直接被他挠掉了一层带血的皮,惊得他眼珠子险些都掉了出来。 他惊恐地抬头看向傅修竹,结结巴巴:“老老老大,有有有毒,这黑雾有毒……” 傅修竹扫了眼他手上抓下来的皮,皱着眉在他和罗旗周围打出一道淡绿色光圈,将两人护在里头。 看到这十分眼熟的绿光,高个子有些惊喜地摸了摸身上各处,“不疼了?啊真的不疼了!” 矮个子也在身上摸了个遍,跟着嗷嗷叫唤,“嗷嗷嗷老大威武!” 傅修竹现在可没心思没管他们,他看了看身旁男人微微泛白的嘴唇,眼底闪过一抹寒意,男人这会还处于虚弱期,根本不宜过多使用灵力。 思及,他挥手在自己和男人周身打下一圈结界后,左手微握,一支翠绿色的大毛笔凭空出现在手里。 他握着大毛笔凌空虚划,迅速在虚空中画出一大片泛着绿光,指头大小的竹叶。 画完后,他笔势一转,凌空虚拍,眼前的一大片竹叶便如流星般穿过金网的缝隙,直冲恶鬼身上的鬼脸疾射而去。 “噗噗噗……” 随着一声声利刃刺进肉里的闷响,鬼脸被竹叶一穿一个准,迅速化作一滩滩浓液。 这一变故,惊得那些有幸没被刺中的鬼脸直接放开嗓子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顿时划破天际,震得人耳膜隐隐作痛。 与此同时,还有三个幸存的死神也被鬼脸松开,跟滚葫芦似的从恶鬼身上滚落到地。 而恶鬼体型虽大,但鬼脸怎么说也是它身体的一部分,这么多鬼脸被瞬间毁去,它顿时趴不住了,直接从地上站起。 混乱中,眼看着就要将那三名死神踩成肉酱,席淮臻眸光微转,指尖迅速划过金书,但见一长串符文化作三道金色流星,眨眼冲到三名死神跟前,将他们卷起拖了出来。 似乎后知后觉自己的猎物被救走,恶鬼双手拍打着胸膛,冲席淮臻凶狠地嘶吼。 它的体型很大,站起来后脑袋几乎顶到了上方的金网,鬼吼一通后,双手直接插到金网两端,企图用蛮力将金网撕碎。 席淮臻嘴角冷冷勾起,手掌在金书上一摁一拉间,漫天让人眼花缭乱的金色符文从书中涌到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把金色巨刀。 就在巨刀成型之时,覆盖在恶鬼上空的金色巨网,突然散开变回一颗颗符文涌向天空中的巨刀,与巨刀融为一体,使得巨刀变得更加巨大,威力也更加摄人。 浓郁的力量从巨刀之中传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恶鬼从巨刀中感受到了威胁,再也忍不住大步跨出,一双巨手像拍苍蝇似的拍向巨刀。 见到这一幕,高男和罗旗的脸色由震惊逐渐转变成微妙,最后更是变成幸灾乐祸。 死神界谁不知道九爷的成名绝技“断魂”?断魂一出,魑魅魍魉胆魂俱颤,唯恐避之不及。 这几乎是死神界公认的事。 自打九爷激活“无垠天书”以来,除了收养他的那位老头,死神界至今还没有人敢徒手接他这一刀。 眼下这恶鬼居然妄想徒手接“断魂”,简直不知死活! 不同于高矮个子的乐观,傅修竹此时心中隐隐担忧。男人这一刀即使还没发出去,他也能感受到其中恐怖的威力,但是,威力越大的招式,它需要消耗的灵力就越大,这几乎是恒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可男人眼下还处于虚弱期,恐怕这一刀出去,短时间内就再也发不出第二刀了。 在他心绪乱飞之际,恶鬼的巨手已经撞上金色巨刀。 “嗡……” 一声响彻天地的刀鸣声响起,巨刀周身发出一阵极为耀眼的光芒,直接将恶鬼的巨手震开。 与此同时,金色巨刀终于蓄力完毕,刀身缓缓直立而起,在席淮臻最后的一个指令下,倏然以闪电般的迅速朝恶鬼巨大的脑袋劈下。 “嘭……” 与高矮个子预想的那样,金色巨大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将恶鬼的脑袋劈了个四分五裂,一滩滩浓稠的黑色液体随着狂喷而出。 然而即使是这样,恶鬼也还没有死透,没了脑袋,它巨大的身躯在倒地后,仍不断地扑腾,身上的鬼脸不断尖叫。 “小心!” 这时,高男突然一声惊呼,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爆炸声:“砰——!” 傅修竹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怎么一回事,身旁的男人就一把将他整个人抱紧了怀里,牢牢护着。 同一时间,两人周身的结界被外力破开。 “啪”的一声轻响。 傅修竹很明显感觉到抱着他的男人身体僵了一瞬,紧接着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他连忙将男人抱紧,“席老师,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第25章 :你是憨批吗 眼见席淮臻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傅修竹不禁更加急了:“席老师,你怎么了?” 席淮臻此时不仅脸色一片通红,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好半晌,他张了张好看的薄唇:“欲……毒……” 傅修竹没听太清,不由把耳朵凑过去了一些,“什么?” 少年身上淡淡的翠竹清香冷不防袭入鼻中,席淮臻只觉体内蓦然升起的燥热更加明显了。 他额上沁出了些许细汗,“我……” “欲鬼自爆了!” 身后,高男失声半天,终于喊出了声。 只见他与矮个子罗旗正紧紧抱作一团滚在地上,先前的结界也被欲鬼自爆的余威破掉了。 傅修竹抱着几乎站立不稳的男人,抽空回头看了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躺那干嘛呢?” 高矮个子连忙爬起。 高男嘴巴一张:“先前欲鬼突然自爆,我们见有残骸飞过来,所以就连忙躲开了,谁知道那残骸就直接沾到了九爷身上……” “咳咳……”他话还没说完,罗旗就推了推他。 高男:“……?” “你推我/干什么?” 傅修竹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说,先前正是因为你们躲开了,所以席老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闻言,罗旗一脸菜色。 而高男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他看着傅修竹,磕磕绊绊:“我……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下意识就躲开了,我们……” 傅修竹简直要气笑了:“你们不是死神吗?既然会躲为什么就不能把它弄走?” 席淮臻本身因为今天日子特殊,身体虚弱了一晚上灵力到现在也还没完全恢复,刚才又因为加速耗费灵力对付恶鬼,此时体内灵力已经被消耗一空。 加上刚才又冷不防被欲鬼自爆的欲毒沾身,可谓是雪上加霜。 他极为艰难地握住傅修竹手腕,双颊泛着异常的红:“先杀……恶鬼。” 傅修竹向来是最听他的话,闻言也就懒得再理会那两个憨憨。 转身看向恶鬼的时候,身后还隐隐传来罗旗小声骂高男的声音:“你他妈是憨批吗?不知道老大最是宝贝九爷?你他妈想挨打别扯上我呀……” 恶鬼被席淮臻劈掉了脑袋,巨大的身躯在地上来回打滚,身上的鬼脸也因为吃痛而不断尖叫,刺耳的声音几乎响彻整座荒山。 被席淮臻救回来的三名死神此时也缓过了口气,相互扶着站起来,急道:“快!趁它的脑袋还没重新长出来,快杀了它!不然它的实力会变得更加恐怖!” 闻言,傅修竹神色一凛,直接把男人往背上一背,紧接着随手打出一道绿光将两人紧紧绑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后,他掌心微推,把大毛笔推上空中。 大毛笔滴溜转着飞向恶鬼的上空,紧接着徒然变长,正好绕成一个可以将底下不断翻滚的恶鬼围住的大圈。 傅修竹心念一动,大圈猛然向下发出刺目的绿光。 刺目的绿光接触到恶鬼的躯体,犹如点燃的炸/弹,瞬间将恶鬼的躯体炸了个粉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荒山上空,傅修竹等人甚至还隐隐感觉脚下一阵地动山摇。 “嗷!!老大威武!!” 高矮个子震惊半晌后,忍不住兴奋高喊。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把恶鬼怎么样了。 然而此时傅修竹依然没空管他们,恶鬼虽然被炸了个粉碎,但他清晰地看到在恶鬼被炸开的一瞬间,有张鬼脸竟然脱离了恶鬼,独自逃进了地底。 难道这鬼东西还有着自我意识? 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疑惑,那三名死里逃生的死神一号道:“这恶鬼以吸食人的生肉或者灵魂为生,每吸食一个人,身上就会长出一张鬼脸,这些鬼脸没有生前记忆,智商也算不得多高,但的确是有着自我意识。” 傅修竹错愕:“恶鬼身上那么多鬼脸,它们不会互相产生矛盾?” “当然会!”一号一脸后怕道,“所以它们在进食的时候才会大打出手,相互抢夺,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们早就被它们全部吞食入腹了。” 想起先前被鬼脸当作食物的情景,他几欲忍不住干呕,脸色一片苍白。 “唔……热……” 说话间,傅修竹忽觉后颈一片滚烫的濡湿,他浑身僵了僵,磕磕巴巴:“席……席老师?” 男人一边无意识地亲吻着他白皙的后颈,双手一边无意识地扯着他那“碍事”的后领。 一号脸色略古怪:“九爷中了欲毒,这是……毒性发作了。” “那该怎么办?”傅修竹焦急地看着他,“他……他身上好烫。” 即使隔着层布料,他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身上的体温前所未有的滚烫,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男人身上的檀香味极为浓重,熏得他脑袋都隐隐有些发沉。 一号:“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这欲毒九爷自己便能排出体内,但是眼下他身体虚弱,又没有灵力护体,根本无法抵挡这欲毒的毒性……” 听他这么罗里吧嗦了一堆,硬是没说该怎么办,傅修竹忍不住打断他,“所以我该怎么办?” 一号飞快看了眼已经失去意识,只下意识不断亲吻着傅修竹的席淮臻,轻咳:“除了找几个姑娘给他发泄一通,没别的办法。” “你说什么?”傅修竹倏地看他,“给席老师找姑娘?还找几个?” 高矮个子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捂住一号的嘴。 罗旗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一号后脑勺上:“有老大在还找什么姑娘呀?你他妈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说着,他看向傅修竹,谄笑:“他不知道你和九爷的关系才这么胡说八道的,老大你别放在心上,我和高男都知道你和九爷情深似海,恩爱两不疑。” 傅修竹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脸色忽然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双眼迅速泛起了些许雾气。 被他背在身后的男人已经不满足于只是亲亲他的脖子,两只同样滚烫的大手冷不丁从他的衣襟滑进去…… 第26章 :少年的眼里只有他 “咳咳……” 罗旗见状,连忙转过身对在场其他人道:“那个啥……我们给老大清清场,把空间留给他和九爷……哎哟……” 不等他说完,傅修竹隔空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瞎说什么呢?” 虽然他是馋主人的身体没错,可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不要脸了吗? 他有些羞恼地瞪了罗旗一眼:“再胡说八道我抽死你!” 罗旗:“……” 他错了,原来不管武力再怎么强大的人,他也是会害羞。 一旁的高男难得机灵了一回,一把挤开他,谄媚道:“那老大您和九爷先回去?” 回去干什么,在场的都是成年人,不说都懂。 傅修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脸色又是一变。 男人的手不知不觉揪住了他胸前的…… 至此,他再也顾不上眼前这两个憨憨,一拍手背上的死神印记,黑气森森的传送门出现,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踏了进去。 待他们消失后,高男和罗旗相视一眼,嘿嘿一笑。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赶紧去办事? 随后,他们在现场随意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异样后,便和剩下的三名死神开启传送门离去。 几乎是在他们传送走的下一秒,虚空中突然一阵蠕动,下一刻,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从里走了出来。 他从欲鬼自爆的地方一路走到恶鬼爆炸的地方,鼻子轻轻嗅了嗅:“这是……?” “哇呀哇呀——!” 这时,地底下突然窜出来一张鬼脸,它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飞到来人跟前呜哇呜哇地说了一通。 告状。 来人双目倏地迸发出森森冷光:“九爷?老九?” 他蓦地冷笑两声:“区区恶鬼就能让你伤成这样,看来这些年你也没什么长进。” 鬼脸又呜哇呜哇一通。 他伸出手,鬼脸顺势跳到他的掌心,并且亲昵地蹭了蹭。 “既然他毁了我的玩具,那我就留下来陪他玩玩。” “砰——!” 傅修竹背着席淮臻从传送口摔进了客厅里。 之所以是摔,不是他体力不够,而是身后的男人揪得他又疼又麻。 男人此时的体温异常滚烫,两人即使隔着一层衣物,他依然隐隐有着被灼烧的感觉。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回到了家里,他随手一挥,撤掉把两人绑在一起的绿光。 他本想撤掉绿光再把人扶回房间里,可束缚刚去掉,浑身滚烫的男人立刻如同八爪鱼般将他牢牢缠住。 同一时间,“撕啦”一声,他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黑袍,被男人从衣襟处撕掉一截。 白皙圆润的小肩头和线条优美,极为性感的锁骨顿时暴露在空气中,仿佛饿久了的狼见到美味的食物,男人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更为粗重,眼底深深的渴望几乎要盈眶而出。 但很奇异的,他所有的动作顿住了,甚至还把眼前的“美味”一下子给推开。 没了男人的桎梏,傅修竹连忙回头,只见男人佝偻着身体,踉跄着向卧室走去。 那背影,竟隐隐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席老师?” 傅修竹连忙爬起来,在男人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抵住门,“席老师,您关门做什么?” 席淮臻眼底隐隐透着红血丝,平日低沉好听的嗓音,此时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音,“松手。” 傅修竹头一回不听他的话,用力摇头:“不松,您中了欲毒,需要立刻解毒。” 席淮臻脸色绯红,额上直沁细汗,他咬牙:“不关你的事!” 闻言,傅修竹愣了愣,眼眶迅速泛红:“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您是我的主人,我连命都是您给的,您如今有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席淮臻因为没了他的碰触,心口处的印记再次亮起了光芒,绯红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个度,多重煎熬之下,他的身体忍不住在微微颤抖,几欲站不稳。 他猛然盯着他,眼神有些凶狠吓人:“愚蠢!你知道什么是欲毒吗?” “我当然知道!”傅修竹底眼眶红红地回视他,“不就是让您好好发泄一通嘛,我才不怕!” “你……唔嘶……”心口处愈发难忍的疼痛,加上体内肆意蔓延的邪火,席淮臻身体微微一晃。 傅修竹眼疾手快,迅速挤进去扶住他,急急道:“主人,您怎么样?” 席淮臻很想推开他,可奈何此时身体状况太过差,推着他的力道都是软绵绵的,冷声:“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傅修竹忍了半晌的眼泪,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终是忍不住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我会认错这世间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认错主人您……” 席淮臻忍着不去看他哭湿的眼睛,“你何以见得这么肯定?万一呢?万一你要是真的认错了人……” “没有万一!” 傅修竹有些气愤地打断他,然后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哽咽地问他:“感觉到了吗?” 掌心下的心跳强而有力,席淮臻怔了怔:“什么?” 傅修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跳,这里的心跳告诉我,您,就是我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席淮臻彻底怔住。 眼前的少年还是头一回用这么认真,却又有些脆弱的神情与他说话。 “怦怦……怦怦……”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蓦然,一阵翠竹清香袭来,紧接着,唇上一软。 傅修竹贴着他,眨了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席淮臻浑身一僵,垂着眼,从对方漆黑的眼瞳里看到了完完整整的自己。 也只有自己。 少年的眼里,只有他。 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体内的邪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一把将人扣过来,甩到了床上。 一步一步逼近。 他一字一句:“你会后悔的。” 冷不丁被甩上床的傅修竹,脑袋虽然有些懵,但还是下意识回答:“我不会!” 斩钉截铁。 下一秒,男人压了上来。 第27章 :恶毒女配 都说被yu望支配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但是席淮臻作为一个被心口印记整整折磨了九百年的死神,他的忍耐力绝非一般人能比。 他额上隐隐有青筋跳动,哑声道:“如果你现在后悔……” 傅修竹眼眶泛红,直视着他浅色的双眸:“我不后悔!”说他趁人之危也好,说他卑鄙也罢,此刻除了想救男人,他也的确是存了些别的心思。 如果他们……了,那他以后是不是就能够名正言顺地跟在男人身边? 席淮臻脑海里的最后一根线,在他的一句“我不后悔”出口后,彻底崩掉。 他有些干裂的唇,猛地封住傅修竹红润的唇瓣,滚烫的舌尖急急探入对方口中,如饥似渴地一寸一寸扫着对方口腔里的每一处。 恍惚间,他竟觉得这似乎是自己渴望了无数年的事。 这个念头一出,一发不可收拾,他最后的理智彻底消散,只凭着本能在对方唇上粗鲁又急切地啃咬。 …… 太阳渐渐西下,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 积着一股浓浓的怨气,月上柳梢的时候,傅修竹猛地醒了过来。 他动了动身子。 “嘶——!” 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我……去你丫的!” 系统:“哟,得偿所愿后戾气这么重呢?” “我……”后头那火辣辣的疼,让傅修竹憋红了脸,一时竟是连坐起来都做不到。 昏睡过去前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 他和主人……! 他终于和主人……了! 但是此刻他却完全没有得偿所愿后的欣喜与高兴,他只想……揍人! 想到男人那粗鲁得甚至可以说是粗暴的行为,他积在胸腔里的怨气简直立刻马上就要破体而出。 都怪那两个憨憨! 若不是他们,主人又怎么会中了那什么破毒?若不是中了那什么破毒,他又怎么会遭那么大的罪? 在他的预想里,两个人酱酱酿酿什么的,明明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然而到了他这里,他险些废掉…… 系统:“先前为了让宿主和宿主的主人能有个美好的回忆,本系统自动屏蔽了与宿主的联系,所以本系统很好奇,一个单身了九百年,连接吻都不会的男人,他技术怎么样?” 傅修竹:“……” 想起男人因为“不懂”而委屈巴巴的神情,想起自己果真如醉酒时说的“坐上去”,他就忍不住又是羞耻又是怨气四溢! 不行! 他猛地坐起,正想翻身下床,手边碰到了一片结实的冰凉。 这是…… 他摸了摸,掌心下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动作一顿,他犹如触电般倏地收回了手。 系统及时解释:“那是你男人!” 傅修竹一顿,忍着疼痛,借着窗外月光,低头看向仍在熟睡中的男人。 男人睡着后,与醒来时完全不同,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极为柔和,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少了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无端给人一种平和感。 这样的男人,无疑更加撩人。 傅修竹看得有些痴,忍不住低头在男人额上轻轻印了一吻。 他小声喃喃:“真好呀……” 顿了顿,他绕过男人,小心翼翼下了床。 然而即使是这样,依然牵动了身上的痛处,他一边不断轻声吸气,一边打开门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当回到侧卧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疼的。 系统一言难尽:“你们……有这么激烈吗?” 傅修竹一顿,脸颊开始泛红。 何止激烈?简直不要太激烈! 男人失去了理智,除了一开始需要他的引导,后续“上手”后,简直跟头饿狼一样,动作粗鲁不说,还把他往死里整。 想起男人汗津津的模样,傅修竹只觉后头又是一阵疼痛难忍,他咬着牙打开衣柜,从里随手拿了身衣服,连忙往浴室里去。 他身上不仅疼痛难忍,还黏黏腻腻的,同样不能忍。 系统更加一言难尽了:“那男人也太没有风度了叭?竟然没有帮你擦身子?” 傅修竹不服:“主人又不是故意的,他中毒了,失去了理智。” 系统:“……” 一直到快速清洗完,傅修竹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懊恼地一拍脑门:“我真的是……!”说着,他手上一动,就想施法。 系统连忙出声:“等等等等……你想干嘛?” 傅修竹顿住,他想施法让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系统:“你傻啊?你若是现在施法让身体愈合了,那席老师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活蹦乱跳的,他会怎么想?” 傅修竹缓慢地眨了眨眼,“怎么想?” 系统:“一,要么就是死活不承认占了你便宜……” 傅修竹想也不想:“不可能,主人向来敢作敢当!” 系统:“二,他会觉得自尊心受损,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 傅修竹:“……” “这更不可能!” 他亲自试过了! 系统继续道:“三,最重要的一点,当他醒来看到你这一身伤,肯定会因为内疚而对你更好,这样你们就可以顺便增进一下感情了。” 闻言,莫名的,傅修竹又想起了男人那委屈和痛苦交织的神情,他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系统:“难道继酱酱酿酿后,你不想和他增进一下感情?” “我当然想,”傅修竹咬了咬唇,他做梦都想让主人喜欢自己,“可……可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大好……”特别像电视里演的恶毒女配。 系统:“……” “恶毒女配咋了?恶毒女配就不配拥有爱情了吗?啊呸!不是,难道他把你都吃干抹净了,关心关心你不应该吗?” 傅修竹没吭声,但也没继续施法。 他觉得自己变坏了,为了达到目的,变得不择手段。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披肩的长发,有些自暴自弃地坐到床边。 顿了顿,他打开床头柜,看着里头堆在一起的翠绿色发绳,怔怔发呆。 半晌,澄澈的双眼蓦然迸发出一抹亮光。 心情不爽,是时候找那两个憨憨揍一顿了! 第28章 :兄弟,一路走好 怀着极度不爽的心情,忍着极度不舒服的身体,傅修竹在一家夜宵小摊子里,找到了高男和罗旗。 两人正和荒山上幸存的那三名死神在一起。 “来来来,庆祝我们死里逃生!干杯!” “干杯!” “干杯!” 一口饮尽杯里的酒,一号道:“当时多亏了九爷,不然我们三就成了那恶鬼身上的一部分了,想想就膈应。”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都以为死定了!来来来,为感谢九爷再干一杯!” “干杯!感谢九爷!” “感谢九爷!” 五人你干一杯,我/干一杯,喝得好不痛快。 一号道:“话说,九爷身边那人是谁?看着年纪不大,实力着实恐怖。” 罗旗重重放下杯子,微红的脸颊彰显著他已经喝得微醺,“怎怎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那人?那是我们老大,贼牛批的老大……”说着,他扯了把旁边使劲往嘴里塞东西的高男,“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高男嘴里塞满了东西,活像饿了三天三夜似的,嘴巴一张就直接透了老底,“老大特别牛批!我和罗旗在他手里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你们看你们看,我俩脸上的伤就是被老大揍……哎哟!” 他话还未说完,罗旗就跳起来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大猪蹄,骂骂咧咧:“有吃还堵不住你丫的破嘴!” “哈哈哈……” 一二三号死神看着他们耍宝乐个不停。 “哎哎哎……” 二号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道:“据说九爷单身了九百年,从未谈过恋爱,是死神殿最年长的老处/男,这是真的吗?” 罗旗眼睛一亮,矮小的身板一挺,这题他会啊!当初不知死活为了去挑衅对方,他可是没少关注对方的动向。 都说酒壮怂人胆,他猥琐地嘿嘿笑:“是真的,部门里的同事不少都在传言九爷那方面是不是……咳咳……你们懂的……” 一二三号相视一眼,嘿嘿笑着附和:“懂懂懂,都懂!” 高男老实憨憨地撇嘴,“我觉得他们都在放屁,从九爷中了欲毒的反应来看,可不像是那方面有问题的样子。” 罗旗横了他一眼,“所以说传言不可信呐,咱九爷那身板必须行!” 高男鄙夷地看他:“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三号笑着起哄:“怎么说怎么说?他以前怎么说?” 高男嘴一张:“他说……” 罗旗连忙捂着他的嘴,恶狠狠瞪他:“你丫给我闭嘴!再提以前我拔了你的舌头!” 三号也是个人精,见他这样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嘿嘿地笑个不停。 一号道:“所以说,九爷那么猛的一个人,加上又中了欲毒,就老大那个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吗?” 罗旗斜睨着他,“小子行啊,这就喊上老大了?” 一号嘿嘿笑:“那是,旗哥的老大就是我们的老大。” 一二号连忙跟着附和:“对对对,旗哥的老大就是我们的老大。” “行叭,”罗旗下巴微抬,“看在你们那么识趣的份上,我就替老大收下你们几个了,以后见了老大,态度记得放尊敬些。” 顿了顿,他又道:“关于老大能不能承受得住九爷我不晓得,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很久以前东区有个倒霉蛋中了欲毒,当时身边没有人给他解毒,他情急之下窜进猪圈里过了一夜,据说里头的猪都被整得口吐白沫了。” “握草,操猪呀?真的假的?” 罗旗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这么传,我就这么听……” 三号:“那很不妙啊,如果中了欲毒会变得这么生猛,那老大岂不是几天都下不来床……哎哟!” 他捂着脑门:“谁他妈抽我脑壳?” 站他身后的傅修竹,绷着一张因为疼痛而微微泛白的小脸,咬牙:“我!” “你他妈谁啊……啊老大?”待看清身后人是谁后,三号傻眼了。 其他人也傻眼了。 高男震惊:“老大您这么快就能下床了?” 场内瞬间陷入死一般寂静。 罗旗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与他拉开最远的距离。 傅修竹只觉后边随着高男的一句问话,似乎变得更疼了,他冰着脸看他,皮笑肉不笑:“那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能下得来床?” 高男愣了愣,还真试探着说:“三天?五天?” 罗旗嘴角抽蓄,默默又挪远了些,有些人上赶着找死,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兄弟,一路走好。 傅修竹长臂一伸,用力按着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标准的死神微笑:“都是好兄弟,坐那么远干什么?” 罗旗浑身一僵,冷汗刷地就从额上滑了下来,磕磕绊绊:“老……老大,不是我说的,是高男他……哎哟!” 不等他把话说完,傅修竹攥紧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将他猛地从座位上砸飞出去。 其他人见他突然发难,一二三号还好,毕竟没亲眼见他揍过人,所以反应还不算很大。 但高男就不一样了,此时他终于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不觉间作了个大死,见到罗旗飞出去后,他犹如被踩着尾巴的大猫一样,腾地窜了出去。 傅修竹冷笑一声,随手一挥,一大片翠绿色的光芒四下散了出去,眨眼形成一个隔开外界的结界,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的死神们全都罩了起来。 “砰——!” 因为冲势过猛,高男一头撞上了结界,高大的身躯受到结界的反弹,猛地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傅修竹因为刚揍了罗旗一拳,隐隐牵动了后边的伤口,小脸疼得更加发白了,他咬了咬牙,召出一根大概三尺长的鞭子,一步一步向高男逼近。 见状,高男魂都快被吓没了,“老老老大息怒,我错了,我不该说您下不来床,就就就老大您这么厉害的,就算和九爷大战三百回合也一定能活蹦乱跳……”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傅修竹额上青筋直突突,握着鞭子对准他那一张一合的臭嘴狠狠抽过去。 “啪——!” 特清脆的声音响起,高男上下嘴唇瞬间多了一道鞭痕。 “啊啊啊——!” 仿佛被抽懵了,他的惨叫声居然姗姗来迟,双手捂着嘴巴蜷在地上来回打滚。 众人头皮不禁一麻。 好家伙,让你嘴贱! 傅修竹猛地转身,对上身后一众死神的目光。 一号额上直冒冷汗,讪笑:“那……那个老大,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回去睡觉……” 第29章 :丢进养猪场 “哎哟——!” “啊啊啊——!” “老大我错了——!” “老大饶命啊——!” 南区街边的夜宵摊子生意正火热,在人们看不到的空间里,传出阵阵头皮发麻的惨叫。 “行了行了,”眼看着高男、罗旗和一二三号都被抽得再也看不出原版后,系统悠悠说:“再抽下去他们可就连工作都做不了了。” 顿了顿,“再者,你不是还痛着吗?这么激动真的没事?” 傅修竹动作一顿,方才在气头上还不觉,现在经他这么提醒,顿时又觉浑身酸疼得仿佛要厥过去。 他咬了咬牙,看着跟前五人,轻哼:“今天就先放过你们,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你们懂的!” 说完,转身。 见状,高男捂着猪头脸,“呼,还好还好,先前我还以为老大要把我们丢进猪圈里呢。” 闻言,罗旗瞳孔地震,想要捂住他的乌鸦嘴已经来不及,只惊恐地看着再次缓缓转过身的傅修竹。 傅修竹盯着他,蓦地露出死神微笑:“对,不说我都忘了,先前你们说猪圈是吧?” 说着,他随手一挥,一道耀眼绿光飞出,把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串成了串。 他手一伸,揪住绿光的另一端,拍开传送门,跟牵着一群待宰的羔羊一样率先踏了进去。 再出现时,罗旗绝望的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养猪场,里边粉嘟嘟、臭熏熏的猪何止上千头? “老老老大,您您您不会真的要把我们扔在这吧?这里可是别人的养猪场,让人发现我们几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会被他们当作偷猪贼的。” 罗旗的本意是想让傅修竹打消把他们丢在猪堆里的念头,可万万没想到…… 傅修竹闻言,摸了摸下巴:“你说得对,你这会倒是提醒我了,不能就这么把你们丢在这里。” 罗旗双眼一亮,“对对对,死神被当作偷猪贼,这传出去死神殿也会没面子的。” 傅修竹缓缓点头,“没错,所以只要把你们都变成猪扔进去就没事了。” “啥?” 傅修竹说完,在他惊恐万分的目光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被串成串的五人身上泛起一阵阵绿光,再看时,原地已经没了五人,反倒是多了五头肥头大耳的猪。 傅修竹非常满意,一挥手把五头猪全送进了猪圈里,他捏着鼻子,看着在猪圈里发疯似的五头猪,笑眯眯:“都安静些,一会把饲养员引来了,搞不好就把你们送去屠宰场杀了吃肉哦。”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听在“五头新猪”耳里却犹如遭雷劈,顿时老实了,均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傅修竹拍了拍根本没沾上一丝灰尘的衣服,软糯的声音凉凉的,“保重,明天天一亮我再来接你们。”说完,召唤出传送门毫不停留地踏了进去。 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传送门里,五头猪顿时泪流满面。 “吓——!” 傅修竹刚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便被坐在客厅沙发上擦头发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男人很明显是刚洗过澡,额上的发尾还滴着水珠,透过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隐隐可见紧实的胸膛,再看仔细些,甚至可以看到那上边有着几道可疑的抓痕。 傅修竹的脸腾地就红了个透。 他结结巴巴:“晚……晚上好。”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那黑色的眼瞳仿佛一弯深不见底的寒潭,叫人看不透,又忍不住想要深究。 傅修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一股子莫名的心虚感让他眼神闪躲,不敢与对方对视。 良久,对面男人突然站起来,“你去哪了?” 低沉的嗓音仍带着些许沙哑,这让傅修竹不由自主想起了对方在自己身上低喘的情景。 身上一热,忽感鼻子有些发痒,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前些天流鼻血的事,连忙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没……我没去哪。” 话刚出口又觉得过于敷衍,连忙又道:“我就是……就是出去随便走走。” “您……您怎么起来了?” 席淮臻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突然道:“疼吗?” “啊?”傅修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席淮臻迈开长腿向他走来,目光落在他仍有些发白的脸上,薄唇轻启:“抱歉。” 傅修竹懵了一瞬,脸色忽然变得如纸般苍白,“您……要赶我走了?” 按照主人以往的性情,如果发现有人对他“图谋不轨”,或者别有心思,赶走或者远离都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 可是他们都…… 所以说,他终究还是做错了,对么? 傅修竹紧紧咬着唇,泪水迅速在眼眶里凝聚,如同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猫,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 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席淮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认为我动不动就会赶你走?”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喜怒无常的一个人?” 傅修竹缓慢地眨了眨眼,“难……难道不是要赶我走吗?” 席淮臻垂眸看着他,“不是。” “那……” 不等他说完,席淮臻又道:“我说抱歉,是因为让你受伤了。” 受……伤? 傅修竹身体一僵,总算是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了。 他的脸颊迅速泛红,“我……我……还好。” 席淮臻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嘴唇,不置可否。 先前他是中了毒,可没失忆。 所以,两人发生了些什么,他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包括……被对方踹下床,被对方引导的事。 “叮咚……叮咚……” 这时,门铃声忽然响起。 傅修竹很自然转身就想去开门,男人却蓦地握住他的手,紧接着,男人低沉撩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身体不便,我去吧。” 你身体不便…… 身体不便…… 体不便…… 不便…… 便…… 傅修竹:“……”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为什么此刻听来怎么那么羞耻呢? 所以,主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关心他吗?是吧? 也就是说,主人不会赶他走了,并且还关心他? 短短时间内,心情仿若坐过山车般起起落落,傅修竹只觉整个人似乎飘在云端,毫无真实感。 于是,席淮臻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见哭包精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咧嘴傻笑。 第30章 :我现在不行 “过来。” 席淮臻径自从傅修竹身侧走过,走向卧室。 傅修竹几乎是下意识抬脚跟了上去。 然而刚进了卧室,看到房内那张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大床后,他脚步一顿,终于彻底回魂。 这……不久前,他和主人正是在那上边……… 想到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傅修竹只觉浑身一阵燥热,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席淮臻进了房,把提着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打开,一边朝床上抬了抬下巴,淡淡道:“脱/裤子,趴好。” 脱/裤子?趴好? 傅修竹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痴恋主人而产生了幻听? 不然他怎么可能从向来高贵冷艳的主人口中,听到这么不高贵冷艳的话? 半晌没听到动静,席淮臻转身,见他仍在门口处站着不动,微微蹙眉:“过来。” 向来听话的傅修竹没有动,他憋红着脸看他,磕磕巴巴:“过……过去干什么?” 席淮臻一顿,眯眼看着他红透的脸,“你希望过来干什么?” “不不不干什么!” 迎着他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傅修竹强忍着想要捂住屁股的冲动,眼神闪躲,声音渐小:“我……我现在不行。” 看着他的小脑袋几乎都要垂到了胸口,席淮臻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禽兽么?”他问。 “啊?”傅修竹一懵,随即慌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是,主人最是君子,最是高洁。” “我……是我,是我……” “是你什么?” 不知为什么,看到哭包精一脸惊慌、不知所措的样子,席淮臻就忍不住想出言逗一逗他。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想要讨好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讨好的神情,莫名让人心情愉悦。 傅修竹磕巴了半晌,鬼使神差地冒出四个字:“是我渎神!” 闻言,席淮臻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男人五官棱角分明,脸部线条非常完美,但却过于偏冷,加上常年面无表情,周身气场又过于强势,所以很多人乍看之下,第一个念头不是俊,而是凶或者严肃。 此时这么一笑,直接冲淡了眉眼间的那股子淡漠,脸上冷硬的线条也随着变得愈发柔和,整个人隐隐透着一股愉悦感,十分吸人。 傅修竹看痴了,整个人都呆呆的,心脏也在“怦怦怦”狂跳个不停。 所以说,他果然是渎神了?那么好的主人,竟然被他…… 正在他的思绪差点又一次飙上了高速时,男人高大的身影向他走近。 “小家伙。” 傅修竹茫然:“……?”小家伙?他吗? 瞧着他傻乎乎的模样,席淮臻屈指在他额上轻轻敲了下,低沉的嗓音格外撩人,“别把我想得太好。” 顿了顿,“别忘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修竹似乎在男人眼底看到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他愣了愣。 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主人心情很愉悦? 这个认知,让傅修竹已经加快的心跳又快了一拍。 所以主人其实并没有怪他“乘人之危”?甚至还因此而感到愉悦? 那是不是代表着主人他也喜…… 还不等他再想出个一二三,席淮臻又在他额上敲了一下,“又在发呆?” “我……”傅修竹眼巴巴地看着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您……不怪我吗?” 席淮臻反问:“怪你什么?” “怪我……怪我……”傅修竹一咬牙,“怪我乘人之危呀。” 席淮臻一顿,微微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几乎一个头的哭包精,“你觉得在这种事上,谁更吃亏?” 傅修竹想都没想,“当然是您啊!” 迎着男人略变得微妙的目光,他顿了顿,声音渐小:“在我心里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所以他才说,他渎神了…… 席淮臻一怔,眼前人脸色绯红,双目澄澈干净,他说的是真心话。 席淮臻活了整整九百年,见过不少表面恭维他,背地里骂他的人,但说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却唯独眼前这一人。 某一瞬间,他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了一拍。 默了默,他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扬了扬手上拿着的小药瓶:“我叫人送了点药过来。” “啊?”这话题跳跃过大,傅修竹小嘴微张,一时没反应过来。 席淮臻淡淡扫了眼那一小截似乎没藏好的小舌尖,“给你抹抹患处。” 不等对面搭话,他又道:“方才宋导来电话,希望你这两天进组。” 傅修竹愣了愣,有些迟钝地想:所以,是因为他要进组了才给他买药吗? 等等,不对!联想到进门时男人叫他脱/裤子趴好,傅修竹脸色蓦地再度涨红,主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帮他……???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席淮臻再次扬了扬手里的棉签和药水,道:“速度。” 傅修竹:“……” 即使已经猜到了,但他仍不敢置信,目瞪口呆:“您……您帮我抹?” 那种地方…… 一想到主人帮他在那种地方上药…… 啊啊啊他不能再渎神!!! “不然?”席淮臻反问,“你一个人能行?” 傅修竹:“……” 他当然不行! 可……可那也太羞耻了! 相较于他的不淡定,席淮臻倒是一脸平静,他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 言下之意,速度! “真……真的要脱……咳咳……要抹?” 见他磨蹭半天,席淮臻有些无奈:“抹了才能好得快些。” 其实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好得更快!傅修竹心里想着,然后以龟速挪到了床边,双手放在腰间,却怎么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抬头对上男人似乎很平静的眼眸,他只觉又是羞耻又是尴尬,结结巴巴:“您……您可不可以转过去?” 席淮臻没说什么,直接转过身。 没了男人的注视,傅修竹心里的羞耻感没减少,但起码没有那么尴尬了。他深吸口气,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三下五除二将裤子脱了,然后快速往床上一趴,紧闭着眼睛道:“我……我脱好了。” 第31章 :感谢今生你能来到我的身边 席淮臻浅色的眸子在那白花花的浑/圆挺翘上顿了顿,握着棉签的手微微抖了下。 他轻吸口气,稳住心神,弯腰开始目不斜视上药。 微微冰凉的药水涂抹在后头,傅修竹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小脑袋埋在枕头里,压根不敢动,也不敢睁开眼睛。 心底涌起又羞耻又甜的感觉。 主人肯亲自为他上药,这是他先前怎么也不敢想的。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所谓的爱神系统还是挺靠谱的,因为这么一来,他和主人的关系又更上了一层楼。 “腿张开点。” 身后,传来男人略沙哑的声音。 傅修竹一顿,怎么张? 下一秒,落在脚腕处的大手就告诉他怎么张。 男人握住他的脚腕,把他的两条腿往两边分开了些。 傅修竹:“……” 瞬间熟透。 上好药后,席淮臻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原来上药也不容易。 他把棉签和药水一一收拾好后,背对着他,“药水还没干,你再趴一会。”说着,大步走出卧室。 若是此时傅修竹回头,便能发现男人高大的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房间里没了另一个人的呼吸,顿时安静了下来。 想着这几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傅修竹隐隐生出了几分不真实感。 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想想当初在仙岛的时候,他还没化出人形,每日都只能看着主人进进出出,连想与主人对话都成了奢望,更别提做点别的。 如今他不仅和主人说上话了,还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过程虽然让人十分羞耻,但终归结果是好的。 兴许是白日里过于疲累,也兴许是萦绕在鼻间的淡淡檀香过于让人心安,傅修竹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恍惚间他还做了个梦。 梦见男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不仅帮他盖上被子,还俯身在他额上印下温柔一吻。 “谢谢主人,主人真好……”他翘着嘴角,喃喃道。 席淮臻一顿,望着熟睡中的人儿,心里愈发柔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虽然不知道你我从前有过什么牵绊,但,感谢今生你能来到我的身边。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照进床上仍睡得香甜的小脸上,似乎是被亮光惊着,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这时,如催魂般的门铃声响起。 傅修竹皱了皱眉,身下的床很柔软,躺着也很舒服,他随手抓过被子盖住脑袋,打算继续睡。 然而,萦绕在鼻间的淡淡檀香让他下一秒僵住了身体。 猛然睁开眼睛,却迟迟不敢掀开被子。 这……不是他的床! 这一瞬间,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晚主人帮他上药,然后……他他他竟然直接躺在主人床上睡着了??? 那主人…… 他紧了紧手中的被子,做贼似的缓缓探出脑袋。 呼……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赶紧爬出被窝,只觉下边凉嗖嗖,低头一看。 顿时身体又是一僵。 他、竟、然、没、穿、裤、子!!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没穿裤子在主人的床上睡了一宿! 想想刚才他还两腿缠着主人的被子…… 他的脸颊一点一点开始染红,最后迅速蔓延至脖子根。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竟然…… 系统不以为然:“啧,不就是缠着他的被子睡了一宿吗?又不是缠着他的身体睡了一宿,你这也太不淡定了!” 傅修竹一顿,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自己两腿缠着男人的画面…… “……” 他的脸色又迅速涨红了一个度,“你……你闭嘴!” “都怪你,要不是你出的那什么破馊主意,不让我施法治伤,我又怎么会……” 系统凉凉打断他:“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叽叽歪歪那么多废话,我会趁他进来之前,赶紧滚回自己的窝去。” 傅修竹:“……” 虽然对方说的话很气人,但却不无道理。 他腾地爬出被窝,抓起叠好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裤子,手忙脚乱地穿上。 来不及仔细整理,他一个箭步握住房门把手。 “咔哒……” 门开。 然而,他抬起脚还没来得及迈出,便与大厅内的一二三四双眼睛对上。 傅修竹不禁咽了咽口水,一二三四双眼睛,除了自家主人外,他一个都不认识。 莫名的,一股浓浓的心虚感蓦地涌上心头,鬼使神差的,他犹如一只被惊着的小猫,迅速往后一退,“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大厅里的一二三四双眼睛:“……?” 系统:“……” 没好气:“你干嘛呢?” 傅修竹正捂着心口长长呼出一口气,闻言一愣,是啊,他干嘛呢?他干嘛又退了回来,还一脸心虚地关上门呢? 系统:“……” 客厅里,席淮臻看着犹如惊弓之鸟般缩回了房间里的人,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 哭包精还挺可爱。 这么想着,他无视对面一二三双好奇的眼睛,径自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在抬起手敲门的那一刹那,他顿了顿。 他似乎还没叫过哭包精的名字? 哭包精的名字叫……傅修竹。 “叩叩叩……” 猛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正苦着一张小脸不知该怎么办的傅修竹惊了一跳。 漆黑的眼眸盯着那门,仿佛如临大敌一般,他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一会主人要是问我为什么又缩回房间里,我该怎么说?” “外面那些都是他的朋友吗?看到我从主人的房间里出去,他们会不会胡乱揣测我和主人的关系?主人现在可是大明星,这要是传了出去,会不会对他不利?” 此刻慌得不行的他,已经完全忘记男人曾经向宋青房介绍过他俩是“道侣的关系”。 “叩叩叩……” 兴许是见他半晌不开门,外边的人再次敲响房门,下一秒,男人低沉的声音也随着传了进来: “小竹,开门……” 第32章 :忘了介绍,这是我的道侣 小竹? 傅修竹呆了呆,只觉一股电流直冲天灵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主人竟然喊他……小竹? 这是在向他……示好吗? 是吗?是吗?是吗?! 系统啧声道:“都说关系从改变称呼开始,他在事后叫你叫得这么亲密,这可不就是最大的进展?嘿嘿,现在知道我当初的建议有多好了吧?要不是我阻止你施法治伤,你们的进展会这么快?” 傅修竹激动得小脸通红,这一刻,他觉得系统又忒靠谱了。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来不及多想,他有些颤抖地握住门把,打开。 男人高大的身形顿时映入眼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男人此时的气色比起刚开始见面时好了不止一倍两倍,脸上虽然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浑身却隐隐透着一股格外吸人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有魅力。 “席……席老师,早上好。” 傅修竹看得有些呆,红着脸结结巴巴开口。 席淮臻浅淡的眸光在他脸上顿了顿,低沉:“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顶着他的眸光,傅修竹心跳莫名加快,胡乱点头:“呃嗯……” “还疼吗?” “啊?”傅修竹一愣,“什……什么?” 男人没说话,目光向下,隐隐落在他的腰间。 傅修竹瞬间反应过来,只觉脸上一阵滚烫,“好……好多了。” 席淮臻目光向上,落在他有些凌乱的披肩长发上,很自然地伸手理了理,“卧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洗漱好再出来。” 兴许是天生死神的原因,男人的体温不同于一般人,常年偏凉。 他的手也是凉凉的,但不经意间碰在额上时,傅修竹却感觉是滚烫的。 直烫到心底。 烫得他心脏“怦怦”狂跳个不止。 “别发呆,快去。”男人屈指在他额上可以说是亲昵地轻轻敲了下,低沉的嗓音也似乎变得格外温柔,“一会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门再次关上,傅修竹却站在房里半晌回不过神。 这么温柔的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况且温柔的对象还是他。 这前后的态度实在差太多,他一时竟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直到洗漱完毕,再次打开房门来到客厅,他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 席淮臻再次很自然地拉过他,看着对面的两女一男,缓声介绍:“他们是爱神集团的人。” “爱神集团?”即使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握住手腕,傅修竹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加快了一拍。 不等他发出疑问,系统:“巧合而已,我不认识他们。” 对面的男人站起来向傅修竹伸出手,“您好,我是爱神集团的陆文森,也是九爷的经纪人。” 顿了顿,“以后也将会是您的经纪人。” 傅修竹注意到他对席淮臻的称呼——九爷。 这个称呼…… 仿佛看穿了他心里的疑惑,席淮臻淡声解释:“他们都知道我们的身份。” 傅修竹诧异,“不是说我们的身份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吗?”他看得很清楚,眼前这三人的确是普通人。 席淮臻:“他们是普通人,但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们是爱神集团的人。” 陆文森接道:“我们爱神集团可以说是死神殿在人间的一个据点,专门为在人间活动的死神提供各种工作或者帮助。” 傅修竹忍不住道:“可那样的话,死神殿的存在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知道?” 席淮臻摇头:“不会,因为爱神集团里的每一个成员都与死神殿签过死神契约,有了这个死神契约的约束,他们就无法向外人透露有关死神殿的任何事。” 傅修竹眨了眨眼,懂了。 看着伸到跟前的手,他也伸出自己的手与对方轻轻握了握。 两手相握,席淮臻浅淡的眸光闪了闪。 至此,剩下的两名女子也都纷纷站起来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爱神集团的巫南希,目前是九爷的化妆师兼助理。” “您好,我是爱神集团的季宁,以后将会是您的化妆师兼助理。” 傅修竹一一与她们打了声招呼,大家重新坐了下来。 陆文森看着傅修竹:“您的基本资料我们来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介于您年龄不大的原因,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会称呼您为修竹,这样可以避免别人说您闲话。”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您”,傅修竹总觉得特别别扭,“那个……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您您您地称呼我?就随意一点。” 陆文森笑了笑:“当然可以。” 傅修竹松了口气,“那就好。” 陆文森顿了顿,“不知道修竹除了演戏以外,有没有兴趣上综艺节目?” “综艺节目?”傅修竹不禁看了眼身侧的男人,“什么综艺节目?” 陆文森:“这次来除了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外,就是想了解你对综艺节目有没有兴趣。” “你目前没有任何影视作品,需要更多的曝光来巩固自己在大众面前的形象,这样等将来九尾狐播出以后,对你对剧组都会有更大的好处,而上综艺节目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曝光什么巩固形象的,傅修竹压根不在意,他进剧组演戏也不是为了红,他只想知道:“席老师会去吗?” 陆文森一顿,不由看了眼他身侧面无表情的男人,“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面无表情的男人便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去。” 陆文森一愣,他做对方经纪人整整九年,对方什么习性他基本摸了个透。平时除了偶尔接接戏,对方还从未接过任何综艺节目,如今却为了眼前这位……小朋友接综艺? 想起刚才小朋友从对方卧室里出来的情景,他若有所思。 再看向傅修竹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意,“既然如此,我回去再给你们好好琢磨琢磨综艺。” 正事说完,几人也就起身告辞了。 傅修竹很自觉地将人送到门口。 “啊对了,”巫南希刚踏出门,忽然又回头看他,“你的伤好些了吗?明天进组有没有影响?” “啊?” 巫南希笑:“就昨晚半夜的时候,九爷叫我送了点擦伤消肿药过来,当时他说是有小朋友受伤了,我想,九爷说的小朋友应该就是你吧?” 擦伤?消肿? 傅修竹懵了一瞬,然后脸颊一点一点开始染红,眨眼就蔓延至脖子根。 不等他作何回答,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将他直接捞进了怀里,男人淡淡的声音随着在头顶上方响起:“忘了介绍,这是我的道侣。” 第33章 :九百回合 晚上,傅修竹躺在自己的床上失眠了。 虽然与男人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但那是在对方神智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 像早上那样用强而有力的手臂,霸道地把他圈进怀里…… 想到当时那个画面,傅修竹忍不住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心里仿佛跟吃了蜜一样甜腻腻的。 特别是男人当时还一脸淡漠地说:忘了介绍,这是我的道侣。 那感觉就像是在宣示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又强势又霸道。 端的是勾人心弦。 啊啊啊他可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主人啦!!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另一个房间的席淮臻。 他双手枕在脑后,微微眯眼望着房中调暗的灯光,脑海里反复循环着早上将人抱进怀里的情景。 对方身上有着淡淡的,格外好闻的翠竹清香,身体不像他的这般高大,也不像他的这般硬得硌手,抱在怀中只觉刚刚好,甚至隐隐有种不想放开的感觉。 想着对方在他怀中羞红了脸的样子,他的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嗡……” 这时,手背上一阵麻,他举到眼前,只见死神印记一阵黑芒闪烁,他随手点了点。 下一刻,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混杂着猪的嗷嗷叫声传了过来: “救命啊——!九爷,九爷救命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九爷快来救救我们啊啊啊!” 席淮臻皱了皱眉,好半晌才听出这道声音来自谁。 “罗旗?” “是我是我是我呜呜呜……九爷快救命,救命呜呜呜……再不来我们就要被他们当成真猪宰了!” 席淮臻眉心愈发皱得深,只觉他这哭声特别刺耳,“珍珠仔?” 那头看着高男被好几个人生拖硬拽着弄上屠宰场的车的罗旗,哭喊声愈发凄惨:“不是珍珠仔,是猪,是真的猪!老大前天晚上把我们都变成猪丢进了养猪场,现在他们要把我们拖去屠宰场杀了吃肉呜呜呜……” 席淮臻一顿,忽然想起昨夜哭包精说去外头走了走。 当时他只以为对方因为与自己发生了关系,一时害羞而到外头散了散心,原来不是么? “嗷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不是猪!我是死神你们快放开我!!九爷九爷九爷他们听不懂我说的话,您快来救我们呀九爷哇呜呜……” 死神印记里又传出了罗旗更为凄惨的哭嚎声。 席淮臻从床上缓缓坐起,不慌不忙地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语气冰凉:“吵死了!” 他的声音并没有放得很大,但那头的罗旗却瞬间闭上了猪嘴,两只大大的猪眼睛不断流下悔恨的泪水。 他好恨哪!当初选队友的时候,为什么他会选了高男那个憨批! 要不是高男那个憨批的乌鸦嘴,老大也不会把他们丢到这养猪场,明明说好第二天早上就来接他们,可如今都午夜了还不来,他恨哪…… “哟,这猪哭得好伤心哪。” 死死抓着罗旗后腿的一个男人打趣道。 另一人哈哈笑:“不稀奇,不稀奇,许多猪都是这样,在上屠宰场前哭上一哭也就过去了。” “难道它还知道自己要上屠宰场了吗?那这可不就成了猪精了?哈哈哈……” 罗旗:“……” 你才是猪精,你全家都是猪精!等老子恢复了人身,有你们好看的! 话说,为什么九爷还没来呜呜…… 这头,穿好衣服的席淮臻想了想,还是去敲响了侧卧的房门。 正在里头想入非非的傅修竹,猛然听到敲门声响起,顿时一个激灵。 “谁……谁呀?” 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这房子里除了他就剩下主人。 这么想着,他连忙跳下床跑去开门。 待看到穿戴整齐的男人后,他微微一愣,“席老师,您这是?” 站在门外的席淮臻没说话,目光幽深地落在他身上的“睡衣”上。 这所谓的睡衣,其实就是上次他随手拿给对方的一件自己的套头棉衣。 纯白色的棉衣穿在眼前这略瘦小的人身上,不仅大了一号。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优美的颈部线条与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棉衣长度正堪堪盖过屁股,露出底下两条细白匀称又长又直的腿,加上那一头披散的柔顺黑长发,又美又性感,叫人一时雌雄难辨。 席淮臻喉结隐晦地滑了滑,嗓音哑沉:“罗旗他们被带去屠宰场了。” “啊?”傅修竹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软糯的嗓音隐隐撩人,“什么屠宰场?” 望着那越滑越低的领子,席淮臻目光微凝,随即目不斜视看着他的脸:“他说你把他们变成了猪。” 傅修竹浑身一震,双眼逐渐瞪圆。 ……他竟然把那“五人猪”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身体反应向来比脑子快,他一拍死神印记,打开传送门就想冲进去,结果却被男人拽住了手腕。 席淮臻微微眯眼:“你打算穿成这样出去?” 闻言,傅修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两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其实男人已经给他买了别的睡衣,但他只喜欢身上的这一件。兴许是因为这是男人穿过的,所以即使洗过了,仍能隐隐闻到上边淡淡的檀香味,这些天他都已经习惯了闻着这个味道入睡了。 刚才一时着急,他竟忘了身上的穿着,这会让人家正主撞见,对方会不会觉得他一点也不……庄重? 莫名的羞耻感让傅修竹瞬间涨红了脸,他看着跟前的男人,磕磕绊绊:“我……因为席老师这件衣服穿着很舒服,所……所以我才喜欢穿……穿着睡……” “嗯,”相较于他的紧张,席淮臻表现得很平静,“去换衣服。” ……若不是泛红的耳尖的话。 待两人通过传送阵出现在屠宰场时,正好看到“五人猪”被人从大卡车里拽出来。 其中高男哭得最是响亮:“嗷嗷呜呜呜……老大老大老大救命啊啊啊……我再也不说您下不来床了,您最是孔武有力、身强体壮,别说跟九爷大战三百回合了,就是九百回合照样能拳打欲鬼,脚踢恶鬼呜呜呜……我错了,您快来救救我吧,我不想被人当猪宰了吃啊呜呜呜……” 刚踏出传送阵的傅修竹:“……” 他浑身僵硬,缓缓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只见男人面无表情,目光幽深:“九百回合?” 第34章 :主仆关系 从屠宰场回来后,傅修竹更加睡不着了,这次不是激动,而是不知所措。 想起男人当时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愈发坐立不安。 听到那样的话,主人会不会觉得他恬不知羞,故意到处宣扬他们已经发生/关系的事? 主人是不是生气了? 啊啊啊都怪高男那个憨憨,变成猪都堵不住他的嘴!当时若不是主人就在身侧,他真想上去再给他狠狠胖揍一顿。 现在该怎么办?回来的时候他都不敢看主人,更别提主动说话了。 系统:“咳咳……你明天不是要进组吗?” 傅修竹一愣,的确是明天进组。原本是今天进的,但因为他身体不适,主人让他多休息一天。 他苦着小脸:“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系统:“想知道席老师有没有生气,你带上剧本去请教一下不就知道了?” 傅修竹双眼一亮,对呀,事关工作,主人应该不会将他拒之门外吧? 心里这么想着,他连忙爬下床穿上小拖鞋就往外跑。 系统提醒:“剧本剧本剧本!” 傅修竹身形一顿,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剧本。 来到主卧室门前,他深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正想敲门,门却开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房内的灯光照耀下,似乎显得更加的高大,也更显得具有压迫力。 傅修竹呼吸一促,心脏开始“怦怦”狂跳。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 席淮臻目光在他身上顿了一秒,沉声开口:“你先说。” 顺着男人的目光,傅修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一回来,就非常惯性地换回了那件纯白色“睡衣”。 傅修竹:“……” 他张了张嘴,竟是一时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小巧的鼻尖渐渐渗出些许细汗。 席淮臻浅淡的目光扫了眼他紧捏着的剧本,“有什……” “我可以进去吗?”傅修竹终于鼓足勇气,飞快地说。 软糯的声音竟盖过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席淮臻一顿,浅淡的目光在对方大开的领子上飞快扫了眼,还没开口,只听对方又似撒娇又似哀求道:“明天就进组了,我……我第一次演戏,心里有些紧张睡不着,所以想和席老师您对对词,可以吗?” 傅修竹说完,黑色的眼眸又是紧张,又是希冀地眨巴眨巴望着眼前的男人。 那巴巴的神情,莫名有些像一只想要讨好主人的小奶猫。 席淮臻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稍稍让开身子。 傅修竹见状,连忙挤了进去,那模样生怕他反悔似的。 “咔哒……” 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 傅修竹的心也随着房门被关上,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张地捏着手里的剧本,站在房中,一时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 席淮臻关了房门,缓步走来。 “踢踏……踢踏……” 男人的每一道脚步声,仿佛都踏在了傅修竹的心上,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的心跳几乎快到了临界点。 一阵淡淡的檀香拂过,男人从他身侧走过,在床边坐下,浅色的眼眸看着他:“剧本背了?” 兴许是过于紧张,冷不丁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傅修竹忍不住抖了下,“背……背了。” “从哪一段开始?” “啊?” 席淮臻耐着性子,“你想从哪一段开始对?” 哪一段? 傅修竹一愣,连忙胡乱翻了翻剧本,照着上边念:“第三十八场第四段?” 闻言,席淮臻眸光微闪,“你确定这是明天的场次?” 傅修竹懵了,明天的场次?对了,他的确是背了剧本,但他是全文直接背诵,压根还不知道明天要演哪个场次。 这么一来,他刚才说什么想找男人对台词的借口,岂不就被揭穿了? 傅修竹:“……” 他站在原地憋红着脸,又窘又不知所措,忍不住揪了揪头发。 “哗啦……” 随意绑在脑后的长发被他这么一揪,瞬间披散开来,浅绿色的发绳也随着掉到了地上。 傅修竹愣了愣,正要弯身捡起,一阵淡淡檀香拂过,男人先他一步捡起了发绳。 席淮臻捏着发绳,微微垂眸看着眼前这个“送上门”的小妖精。 男孩白皙的小脸染了一层薄红,在灯光下显得红扑扑的,一双黑眸水润水润,仿佛会说话。 线条优美性感的锁骨处,垂着几缕柔顺的长黑发,若隐若现间,叫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整个人看起又可爱又诱人。 席淮臻眸色渐深,嗓音暗哑:“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 迎着他似乎审视的目光,傅修竹突然莫名就觉得有些委屈,这一委屈,眼眶就忍不住泛红:“……我想来看看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席淮臻微怔,“我为什么生气?” 兴许是过于委屈了,傅修竹没听太清他说了什么,他抬头望着他,眼眶里有雾气在打转,“主人,您相信我,我没有到处宣扬我们之间发生的事,高男他只是在胡说八道,不是我告诉他的,我……我发誓,真的不是我说的……” 望着那双氤氲着雾气的双眼,席淮臻突然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很在意他们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 “啊?”傅修竹一愣。 “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啊?”傅修竹再愣。 他、他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 望着他懵懵的神情,席淮臻深吸口气,倏然踏近一步把人扣进怀里,低头含住他的唇瓣,然后用力咬了咬。 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他强忍着想要更多的冲动,把人放开。 嘴唇被咬破,原本吃痛之下傅修竹应该清醒才对,可眼下他却更加懵了。 整个人呆呆地望着似乎有些怒气未消的男人。 主人这是……生气了? 因为生气,所以咬他的……唇? 席淮臻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现在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傅修竹脑子还有些懵,“主、主仆关系?” 席淮臻:“……” 他气笑了,“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傅修竹没想太多,缓缓点头。 “行,”席淮臻冷着脸,指着床,“上去!” “脱衣服!” 第35章 :深深的牙印 “什么?” 傅修竹不懵了,只是不敢相信这话居然会出自那个向来冷漠的男人口中。 席淮臻冷眸微凝,“不是你说的?我是你的主人,我说什么你就干什么?” “您的确是我的主人,可是......” “可是什么?”男人周身倏冷的气息,仿佛一头即将蓄满怒气的雄狮,冰冷地望着他,“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是的,”男人锐利的目光刺得傅修竹心里有些难受,他咬了咬唇,“主人的要求,我自然是愿 意的,我......”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 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倏然拽住他的手腕,一把甩到了床上。 因为动作太大,那仅仅盖过屁股的棉衣瞬间往上掀起一截,露出底下黑色的四角裤,两条白得晃眼的长腿更是显得勾人。 席淮臻呼吸微窒,脸上冰冷的神情险些没绷住。 冷不防被甩到床上,傅修竹摔得小脑袋有些发晕,还没缓过来,就见男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后悔了?刚才的话?” 傅修竹愣了愣,脸色微红。 然后摇头。 虽然对于男人的举动他很意外,但心里除了有些羞赧和一丝丝难受外,他并不后悔。 席淮臻升起的怒气刚有消下去的趋势,在看到他摇头后,又腾地往上升。 他冷着脸扣住他的脚腕将之分开,然后倾身挤进他的两腿间,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微微眯眼,整个人显得危险而森冷:“最后问你一次,后不后悔?” 男人浓厚的气息萦绕着傅修竹,平日里淡淡的擅香在此刻似乎变得愈发浓郁,熏得他浑身一阵一阵燥热,这还没怎么着,他就觉腰间隐隐在发软。 他的呼吸略微加重,眼尾也悄悄染上一抹醉人的红,双眼雾蒙蒙地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男人双目沉沉,似乎在酝酿着怒气,而他偏偏在对上男人时,脑子就变得无比迟钝,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把男人气成这样。 目前两人的这个姿势是危险的,如果他长点心眼就该顺着男人的意说“后悔”,可他...... “我......我不后悔的,”傅修竹此时的声音格外软糯,但却十分坚定,“只要是主人,我就永远不会后 悔。” “主人”二字,让席淮臻心里的怒气彻底膨胀到了顶点。 以前不觉,可现在听到“主人”二字,他就觉格外刺耳。 如果抛去“主人”这一层身份,那哭包精先前对他的一切顺从,是不是就不会有? 他莫名气得双眼微红,可在触及对方那双充满无辜和信赖的眼睛后,满腔的怒气却又像是硬生生被按下了暂停键,堵在胸中不上不下。 “主人......?” 席准臻眸光一冷,蓦然俯身皎住那极为晃眼的锁骨,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怒气发泄出去一样,他咬得极狠,不一会嘴里就满是血腥味。 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皱了皱眉,继而发现身下人毫无动静。 他微微抬眼,撞进一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眸。 眼眸的主人皱着精致的小脸,委屈巴巴地望着他,软糯糯地道:“主人,疼......” 席淮臻一顿,看向那锁骨处。 只见那里多出了圈深深的牙印,周围还泛着刺眼的血红。 他脸色微僵。 他......他皎得这么重吗? 再看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鬼使神差的,他再次俯身到那锁骨处,轻轻舔去那溢出来的鲜血。 温热的舌尖所到之处,刺痛混杂着酥麻感从锁骨处传幵,傅修竹只觉半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他眨了眨蓄满泪水的眼睛,泪水便从那泛红的眼尾滑了下来,落在凌乱披散在床的黑发上,像极了被欺负狠的样子。 某一个瞬间抬眸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席淮臻浑身蓦然僵住。 傅修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疑惑:“主人......?” 席淮臻猛地捂住他的双眼,哑沉的嗓音带了几分慌,凶道:“不许睁开眼睛!” 傅修竹:“……?”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软声道:“我不睁开。” 男孩长长的睫毛轻轻刮着手心,仿佛羽毛温柔扫在心尖,席淮臻只觉一股痒意自心间传开,小腹处的反应更加明显。 他僵着脸看了看自己支起的小帐篷,耳尖渐渐染红,什么怒气这会也全都烟消云散。 确定男孩闭紧了眼睛后,他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半靠在床头,然后顺手扯过被子盖到腰间。 虽然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但总比让人撞见更为尴尬。 席淮臻缓了缓脸色,轻吸口气:“起来。” 闻言,傅修竹睁开眼睛,转了转眼珠子,发现他靠在床头,微微一愣:“您......您是困了吗?” 席淮臻一顿,淡淡瞥了眼时间,面无表情:“明天还要早起去剧组报道。” 傅修竹翻了个身,然后慢吞吞爬起来,那过大的领子,以男人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里头的风景。 见状,傅修竹动作一顿,跪坐在床上盯着他的耳尖,软糯的嗓音带了一丝不解:“席老师,您很热吗?” 此时正值三月,外头的天气说不上热,晚上还有些凉。 迎着对方那澄澈的眼神,席淮臻脸色又僵了僵,他能感觉到耳尖在一阵一阵发热。方。报。烬。区。独。家。整。理。 抿了抿唇,他僵硬地点头:“有点。” 看了眼他盖在腰间的被子,傅修竹也没想太多,眨巴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略讨好道:“那我帮您开开冷 气?” 席淮臻默了默,没说话,只目光往一旁的床头柜偏了偏。 傅修竹了然,连忙爬下床,向床头柜走去。 兴许是他太过急于讨好生气中的男人,下了床刚踏出两步,却不慎踩着了拖拽在地的床罩,眼看着就要向前摔倒,电光火石间,他竟硬生生转了个弯,往床上的男人扑了过去。 他的本意是摔在床上的话,床是软的,不至于会很疼,可情急之下,他忘了男人就靠在床头,这么一扑,就如同投怀送抱似的,结结实实摔进了男人的怀里。 “晤……” 傅修竹面朝下,重重砸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鼻尖迅速传开的火辣辣痛感,瞬间让他生理性眼泪直飙,他刚想伸手捂住鼻子,却被男人紧紧摁住。 “别......动。” 男人的声音极为僵硬,细品之下还有些痛苦和隐忍的感觉。 傅修竹的眼泪一顿,待鼻尖火辣辣的痛感稍微消退了一些,他忽感小腹被什么硬/物硌着。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低头看看,男人却再次摁住他,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别、动!” 傅修竹缓缓抬头看他,但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只能看到男人绷紧的下颌线,和那正在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喉结上,咽了咽口水。 他想,如果非要他在男人身上选一个最喜欢的部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男人的喉结。 就在他思绪乱飞之际,席淮臻深呼吸,再深呼吸,企图让小腹处的邪火尽快消退。 然而男孩温软的躯体就在怀中,平时特别清新的翠竹清香袭入鼻中,也莫名多了丝/诱人的气息。 这么一来,邪火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还越燃越旺。 席淮臻额上青筋隐隐跳动,摁住怀里人的力道不自觉加大。 再说傅修竹,他就算再迟钝,此时也终于回味过来硌着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了。 他浑身微微一僵,脸颊逐渐染红。 一时间,床上的两人,一动不动。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倒是上啊!” 傅修竹:“……? 系统:“都说男人最好哄,你这时候要是讨好他,他就算有再大的气,不也气不起来了?” 傅修竹双眼微亮:“怎么讨好?” 系统面不改色:“怎么讨好还用说吗?你没感觉?” 傅修竹:“……” 那么夸张的尺寸,他怎么可能没感觉! 可面对清醒的男人,他有些怂,“我......我怕被主人当成狐狸精丢出去。” 系统:“......” 他简直恨铁不成钢,不禁恐吓:“你信不信你继续这么趴在他怀里什么都不做的话,马上就会被当成狐狸精丢出去?” 傅修竹一愣,“不......不会吧?我那么听话。”主人让他不要动,他都没动。 系统冷笑:“你试试?” 想起系统还算靠谱,傅修竹不怎么敢试,他咽了咽口水:“真......真的要上?” 系统索性不说话了。 这是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有些过快。 傅修竹拿不准男人此时心里什么想法,加上系统平时也还算靠谱,犹豫了下,他一皎牙,猛然含住男人形状凸起的喉结,用力吮吸。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主人因为他的“轻薄”将他扫地出门的话,他就...... 他就跪下来求主人原谅。 这么想着,他胆子倒是大了几分,伸出舌尖在那喉结处轻轻舔舐。 浑身僵直的席淮臻,此时终于回过神,他捏着他的肩膀,皎着牙,一字一句:“你在干什么?!” 傅修竹抬头,直直望进那双浅色的眼眸里,有些心虚,但更多委屈:“您还生我的气吗?” 第36章 :死皮赖脸地缠 第二天当陆文森他发现两人眼底居然都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不仅如此,两人的神色都不大好,特别是高冷的九爷,浑身的低气压几乎化作实质,整得几人都胆战心惊。 上保姆车的时候,男人沉着脸率先坐到后排。 傅修竹垮着小脸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旁边的空位,犹豫了半晌,正想坐到前排...... 系统:“诶诶诶!坐过去!” 傅修竹一顿,委屈地指控:“你丫根本就不靠谱!” 昨晚还说什么直接上,上了就什么怒气都没了,结果呢?结果主人一个瞬移把他甩回了自己的床上!害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系统轻咳:“那就是个意外,再说,他这不是没有把你扫地出门嘛?” 傅修竹气极:“听你这意思,主人没把我扫地出门你还挺遗憾?” 系统:“咳咳咳,瞧你这说的什么玩意话?我跟你可是站在一边的!男人嘛,一个法子不行,我们就换个法子!” 傅修竹:“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_个字:缠!” 傅修竹:“……?” 系统:“死皮赖脸地缠,这么多人呢,他绝对不会把你丢下车的,相信我!” 傅修竹:“……” 他听着怎么感觉就不是那么靠谱? “咳咳......” 身后,季宁等了半晌,见他仍没落座,不由开口:“修竹?” 傅修竹皎了皎唇,在男人身侧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看着两人中间还能坐下_个人的空隙,系统:“......” “坐过去点!” 傅修竹一顿,挪了挪屁股。 “再过去点!” 他只好再挪了挪。 看着仍能坐下半个人的空隙,系统简直要气笑:“你倒是挨着他呀!” 傅修竹偷偷觑了眼男人。 色冰冷,这车里的冷气都没他身上的气息凉快。 乍看之下似乎与平时并无二致,但又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傅修竹又悄悄挪了挪屁股,眼看着两人的手臂就要碰到一起,男人忽然往那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空隙瞬间又随着变大。 傅修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若没人搭理,自己折腾一会反而就没劲了,但若有人搭理,或者稍微回应一下,他就反倒没了那么多顾忌。 傅修竹心一横,又往男人那头挪了挪,如愿碰上男人的手臂。 然而也就只是一瞬间,大概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男人又往那头挪了挪。 这一举动,傅修竹阿呵了简直,他干脆直接就半个身子靠在男人身上,并像撒娇似的眨巴着双眼,软乎乎道:“席老师,可以让我靠一下吗?我昨晚没睡好,您看,我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席淮臻今天穿了件短袖,男孩紧贴着他的手臂,虽然隔了层布料,但他仍能感受到对方那温热的体温,一如昨夜对方趴在他怀中的感觉。 温软得叫人忍不住......兴奋。 席淮臻僵直着身体,望着对方微微发青的眼底,只觉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燥热,隐隐又有了上升的趋势。 他想再往旁挪一挪,可却发现已经没地可挪。 “席老师......” 男孩软乎乎的声音仿佛一道电流窜进身体,刺激着每一个细胞,席淮臻小腹处又是一热,险些没忍住把人一把推幵。 他耳尖迅速染红,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神情愈发严肃,整个人紧绷得如同一把拉满的弓弦。他皎牙,低声:“你能过去点?” 终于得到回应,傅修竹精神一震,仰着小脑袋往他跟前凑,可怜兮兮:“可是我好困。” 淡淡的翠竹清香袭入鼻中,席淮臻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红润的小嘴上。 两人的距离太过近,似乎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将那诱人的唇瓣含进嘴里,然后细细品尝对方嘴里的甘 甜…… 他的喉结隐晦地滑了滑,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因为隐忍,额上青筋在隐隐跳动。 半晌没得到回应,傅修竹一咬牙,直接抱住男人有些冰凉的手臂,小脑袋往男人肩上一靠,闭上眼睛幵始装死。 席淮臻:“……” 他绷着脸,暗暗咬牙,小妖精是不是吃准了他在外头不敢对他怎么样? 靠在男人肩上,一开始傅修竹还只是在装睡,可兴许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擅香太过令人安心,加上昨晚一 夜没睡好,他眼皮逐渐沉重,前后不过两分钟就睡死过去。 车内微微颠簸,这人睡着了,身体就不由自主软下来,柔若无骨似的往下滑。 席淮臻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将人抱住,睡梦中的傅修竹则顺势把小脑袋塞到了他的怀里,无意识地蹭着蹭着,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小嘴甚至还砸吧砸吧了两下,然后微微弯起。 木着脸看着这样一个人儿,席淮臻心里一阵无奈,眼神一点一点柔和下来,周身的低气压也随着一点一点收起。 好看的薄唇微动,细不可闻低喃:“磨人的小妖精......” 系统:“......” 所以说,这是傻人有傻福?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九尾狐”剧组的停车处停下。 在前排自认吃足了狗粮的季宁和巫南希,待车一停,双双连忙逃下车。 就连前边开车的陆文森也目不斜视下车等待。 车内,席淮臻抱着怀里软乎乎的人,一直僵直的身体已经隐隐发麻,但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一样,静静地望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出神。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睡梦中的傅修竹,眼睫如同受惊般颤了颤,缓缓睁幵。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双浅色的眼眸,不同于平时的冷漠,此时那双眼眸极为温柔。 傅修竹刚睡醒的脑子还不大清醒,澄澈的黑眸也还晕染着几分困意。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嘴角蓦然弯了弯,然后双手穿过男人的后颈,微微使力往下压,撅着小嘴对准男人那好看的薄唇就贴了上去。 唇上突然贴上来的柔软,让席淮臻直接愣住,还没缓过神,就见怀里的人眯着一双还没清醒的眼睛,似不满地嘟囔:“不张嘴吃不到。”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被这么三番两次地撩拨,又有谁能顶得住? 席淮臻眸光倏凝,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反客为主将那两片唇瓣含住。 炽热的吻在唇上辗转流连、温柔摩挲、轻柔吮吸,傅修竹本就还不大清醒的脑子,此时直接变为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攀着男人的脖颈,承受着男人的吻。 狭小的空间里,轻微水渍声与两人略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清晰。 在外头等得有些久,季宁忍不住探头往里看了看,顿时吓得连忙拉住了同样想要探头的巫南希,“别别别......别看!” 巫南希:“......?” 季宁看着她,憋红了脸:“就......不大方便。” 巫南希不是刚出社会的无知少女,瞧着她羞红的脸色,仅一会就反应过来了。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车内,席淮臻似乎要把昨晚忍了一夜的份儿一股脑全都补回来似的,直吻得怀里的人憋红着脸,几乎喘不过气了才将人放开。 傅修竹躺在他怀里,小嘴微微红肿,双目氤氲着淡淡雾蒙蒙,他望着他,眸底有着一丝疑惑。 怎么这个梦......过分真实? 席淮臻脸上的那股子温柔,早在将人放开的时候就收了起来,他气息平稳,语气淡淡:“醒了?” 男人微哑的嗓音落在耳里格外悦耳,但傅修竹却如遭电击,浑身一僵,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 这、是、真、的!!! 也就是说,他他他......他现在躺在男人怀里?他他他躺在男人怀里睡着了?他他他刚才又双II叕“轻 薄”男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震惊地张着小嘴,久久合不上。 他是不是越来越能作了?! “起来!”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无喜无悲。 闻言,傅修竹连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对......对不起......嘶……” 因为过于着急,他的头顶猛地撞到了车顶。 那一瞬间的痛感,让他迅速流出了生理性眼泪,捂着脑袋直抽冷气。 见状,席准臻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没绷住,站起将人拉了过来,语气略急:“让我看看。”说着,微凉的大手轻轻在他头上摸索。 “是这吗?” 兴许是过于疼痛,傅修竹竟一时没察觉到男人突变的态度,他双手抓着男人强而有力的手臂,委 屈:“好疼。” 席淮臻摸着的那一块,确实肿了些,他在那处轻轻地揉了揉,犹豫了下,再往那处轻轻地吹了吹。他并不相信什么“吹吹就不疼”的说法,只是下意识地就想安慰一下,眼前这个泪腺发达的人而已。 微凉的气吹在头上,傅修竹的委屈劲过去了,人也就清醒了。 意识到当下两人过于亲密的举动后,他愣了愣,脸色开始逐渐染红,心跳也开始不争气地加快。 主人......好温柔。 还没等他细想,男人把他按着坐了下来,轻轻地顺着他睡乱的长发。 待男人为他重新绑好头发,傅修竹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在云端飘了几个来回了。 “好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傅修竹抬头,望进男人那双浅色的眼眸,他在里头看到了脸色泛红的自己。 “谢......谢谢。” 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嗯,下去吧,”席淮臻无比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他们等急了。 作者有话说 系统:我只是个助攻工具人!!哈哈!!感谢催更票: 第37章 :薄纱加身 两人是牵着手下车的。 明明男人不是第一次牵他的手,可傅修竹望着抓在手腕处的大手,心脏仍忍不住“怦怦”狂跳。 总感觉......不大一样了。 “老大__!!!” 耳边突然炸响的声音,让傅修竹猛然回神,他微微蹙眉,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罗旗、高男,还有一二三号拉着一条横幅,犹如拉拉队站在不远处。 傅修竹:“……?” 你们他丫的还敢来?!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即将炸毛,席淮臻握着他的手使了点劲。 傅修竹微微吃痛,差点迈出去的步子顿了下来。 席淮臻扫了眼那一二三四五颗脑袋,淡淡道:“别管他们。” 也不方便管,因为他们穿着死神服,普通人看不见。 傅修竹懂了他的意思,暗暗冲那一二三四五龇了龇牙。 给爷等着!! 见状,高男脸上花儿一样的笑容顿时僵住,只觉背脊一阵凉瞍嗖。 “怎......怎么办?”他咽了咽口水,问身侧的罗旗,“老大好像不喜欢我们这样的道歉方式诶。” 听到他这乌鸦嘴说话,罗旗就气不打一处来,跳起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丫给老子闭嘴吧你!” “乌鸦嘴!” 这边,巫南希看到席淮臻丝毫不顾忌地牵着傅修竹走下车,翘起的嘴角又翘了一分。 此时天才刚刚擦亮,一行五人走进剧组的时候,剧组一众工作人员人正在忙着布置场景。 而剧组演员则在各自化妆间化妆。 “席老师早......” “席老师早......” 席淮臻走过之处,工作人员都会笑着打声招呼。 宋青房正拿着剧本不知道在干啥,闻言抬头。 待看到傅修竹后,整个人精神一震,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 “哈哈哈,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宋青房握住傅修竹的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大嗓门:“听淮臻说你前些天不舒服,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闻言,傅修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天男人在他身上失控的模样,只觉脸上一热,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好多了。”他挣了挣被握住的手,没挣幵。 宋青房一手抓着他,一手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胡殷的。” 顿了顿,话题一转:“功课怎么样了?” “什么功课?”傅修竹的注意力还在被握住的手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宋青房脸上笑容一顿:“演戏啊,淮臻没教你吗?”说着,看向席淮臻。 席淮臻面无表情,浅色的眼眸从他握住傅修竹的手,缓缓移到他的脸,冷声:“你弄疼他了。” 宋青房:“......?” 席淮臻淡漠的眸光微转,落在他仍抓住傅修竹的手上。 宋青房后知后觉,讪讪收回手:“咳咳,一时激动,抱歉抱歉。” 老实说,他手劲是真的大,就这么一会,傅修竹那白葱似的手腕就被他抓出了一圏红。 瞧着那一圈红,席淮臻眸光微凝,大手握住那圈红,轻轻地揉。 男人的体温常年冰凉,掌心也一样,落在腕间只觉隐隐舒适。 傅修竹愣愣地看着他。 只见他微微垂眸,抿着薄唇。 神色是冰冷的,但傅修竹却莫名从中品到了一丝温柔。 察觉到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气氛,陆文森、巫南希和季宁默默往后退了退。 剩下的宋青房后知后觉,他左右一看,突觉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咳咳......”他轻咳两声,“那什么,你们先去化妆,准备一下今天的拍摄。” 席淮臻头也不抬地“嗯”了声,待感觉揉得差不多了,这才把人松幵。 傅修竹是半途加入剧组的,并没有独立的化妆间,宋青房也知道他和席淮臻的关系,索性就让他们两共用一间。 趁着化妆的时候,席淮臻看了眼旁边两手空空的人,“剧本呢?” 傅修竹一顿,想起昨晚被男人突然撵回房间,剧本还落在男人的房间里。 傅修竹:“……” 难怪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总觉得忘了什么似的。 “叩叩叩......” 化妆间的房门被敲响。 巫南希回头看了眼,“请进。” 门被打,一名剧组的工作人员抱着两本剧本走了进来。 “席老师,这是宋导让我送过来的。” 席淮臻伸手接过剧本,微微颔首:“谢谢。”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妹子,脸色微红,“不......不用客气。” 傅修竹从化妆镜里目送妹子出去后,眼珠子微转,觑了眼身旁的男人。 小嘴不自觉微噘。 主人太受欢迎了。 席淮臻不知他心里已经暗暗吃起了飞醋,随手递给他一本剧本。 淡声道:“今天拍第五十四场。” 傅修竹接过剧本,随手翻了翻,突然双目微凝,然后逐渐瞪大。 第五十四场是一场勾引的戏。 剧情内容: 胡殷叛出狐族来到魔宫已经整整九年,这九年里,魔渊对他都极为冷漠,这让他又是无奈又是痛苦。 当初他为了魔渊叛出狐族,原本想着就算男人不喜欢他,他只要待在男人身边看着男人就好,可这日积月累之下,他不仅不满足,心里反而想要更多。 可偏偏他性子天生纯良,对此毫无办法。 这日,他受了潜入宫里卧底的一名婢女的怂恿,穿上一身红色薄纱进了魔渊的寝宫,企图勾引他。 魔渊本性其实并没有正邪之说,他为人虽冷漠,但却行事坦荡,向来不喜与那些自诩正道,却做着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为伍。 兴许是见惯了正道那些人虚伪的嘴脸,对于胡殷这个纯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小狐狸,他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也正因此,他才会允许对方留在魔宫里长达九年。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个这么单纯的人,竟然也会用勾引这般令人不齿的手段。 极大反差之下,他倒是起了些许好奇心,想要看看胡殷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人赶出去,而是任由对方在他身上各种撩拨。 面对对方明显生涩的撩拨,最后又觉无趣,才把人赶了出去。 看到这里,傅修竹:“......?” 不是,过程呢?省略号是几个意思? 他往后翻了翻,并没有什么过程。 发现了他的动作,席准臻开口:“有疑问?” 傅修竹点了点剧本上的省略号,跟个好奇宝宝似的,“这儿为什么没有过程呀? 席淮臻扫了眼他说的地方,淡淡道:“这个靠你自己。” 靠他自己? 傅修竹傻眼,靠他什么?凭空想象吗?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席淮臻低沉:“嗯,靠你自己想象。” 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 傅修竹:“……” 可以什么?他又不是真的狐狸精,可以无师自通! 化好妆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席淮臻看了眼巫南希和季宁,“你们先出去。” 巫南希两人很识趣,随便收拾收拾就转身出去了。 化妆间瞬间只剩下席淮臻和傅修竹。 有些安静。 傅修竹心里莫名紧张起来,他看着对面换上了一身黑色玄衣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席......席老师?” 席淮臻眸色略深。 眼前的男孩已经换上了剧中胡殷的装扮。 一身几近透明的红色薄纱加身,修长的双手,笔直的双腿,宛若羊脂白玉的身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一头黑长发看似随意,实则精心梳妆过,柔顺地披在脑后。男孩脸上化着极为精致的妆容,右眼角处还点着一颗殷红泪痣,灯光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又纯又艳的美。 看着这样一个人儿,席淮臻喉结隐晦地滑了滑,眸光逐渐变沉。 迎着男人沉沉的目光,傅修竹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穿了跟没穿似的纱衣,磕磕绊绊:“有......有什么 问题吗?是不是很丑?” 席淮臻抿着唇没说话,片刻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九爷?” 傅修竹眨了眨眼。 这是南希姐的声音。 席淮臻冷着脸,“去车上拿件外套来。” 那头的巫南希应了声“好”,挂了电话。 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好在没多久,化妆间的门就被敲响。 傅修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想去幵门。 席淮臻长臂一伸,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呆着!” 傅修竹脚步一顿,乖乖呆在原地。 席淮臻大步越过他,把门打开一条缝。 门外,巫南希目不斜视地把外套递给他。 拿了外套,席准臻把门关上。 傅修竹眨巴着眼睛看他,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件黑色薄外套。 席淮臻在他跟前站定,然后默不作声地把外套给他披上。 傅修竹有些愣,原来是给他拿的吗? 他不禁垂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色薄纱,这一看不得了,脸色蓦地就涨红到了脖子根。 先前他只知道身上的衣服不仅薄还透明,却不知道这破衣服竟然连胸前的小豆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傅修竹:“……” 这么羞耻的破玩意儿到底是谁定制的?! 作者有话说 席老师:这种东西怎么能穿出去让别人看?!!小竹子:对,只能给席老师一个人看! 第38章 :教你礼尚往来 瞧着他的脸色,席淮臻便知道他已经意识到衣服的问题所在了。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剧本,“需不需要再对一下词?” 犹豫了下,又道:“或者先预演一遍?” 傅修竹正苦恼身上穿这玩意儿能不能演好第一场戏,闻言双眼微亮:“可以吗?” 席淮臻微顿,“只要你想。” “嗯嗯嗯,我想我想。” 傅修竹欣喜地应着。 他一定要把第一场戏演得漂漂亮亮的,给主人长脸! 化妆间内有个里间,专门作休息用。 席淮臻往里间走,“进来。” 里间有个长沙发,他坐了下来,把剧本放到小茶几上。 抬眸看了眼跟进来的傅修竹,淡淡道:“就在这。” 傅修竹眨了眨眼,一时倒没反应过来。 席淮臻只得耐着性子又道:“剧中胡殷来到魔渊的寝宫时,魔渊已经准备就寝,所以那一场戏是要在床上完成的。” 说着,他点了点沙发,“你就把这当作是魔渊的床榻。” 而魔渊,自然就是他本人。 “开始吧。” 席淮臻说完,整个人气势一变,脸上神色比平时还冷了几分,周身也隐隐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 这......这就进入角色了? 傅修竹有些傻眼。 其实他天赋很好,加上学习能力又强,虽然才跟着男人学了几天表演课,但其实也勉强能上镜头了。只是.. 只是男人这个气场,他有些怂。 但转念想到不能在镜头下给男人丢脸,他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把手里的剧本放到了茶几上。犹豫了下,又把身上披着的黑色外套也给取了下来。 至此,他轻吸口气,缓缓走到男人身侧,膝盖一弯跪在男人身后,白皙纤长的双手,从男人的后颈缓缓滑向前胸,若有似无地轻抚。 然后微微俯身在男人耳旁轻轻吹气,红润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他的耳廓和脖颈。 既生涩又暖昧地一遍又一遍轻唤:“魔君......” “魔君……” 这是剧本里的台词。 早在男孩走近的时候,那股熟悉的翠竹清香就似乎将席淮臻整个包围,他紧绷着脸,一动不动。 男孩温软的躯体,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衣贴在他的背后,一瞬间让他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那晚失控时的情 o 忽地,他的耳朵被叼住,柔软的舌尖在上边轻轻打转,温热的气息随着喷洒在脖颈。 那一刹那,席淮臻浑身仿若有电流窜过,激得他不可抑制地轻抖了下,垂在身侧的双手瞬间握紧。 察觉到他的异样,半眯着眼睛的傅修竹猛然醒神,连忙退幵,心脏止不住“枰怦”狂跳。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人耳朵给“吃”进了嘴里,就是突然这么做了。 他小脸涨得通红,湿漉/漉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慌:“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怎么就......” 席淮臻沉着脸,抬眸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小嘴,只觉先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那股子燥热,再次汹涌地冒了出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那股子燥热,冷声:“记住了?” 傅修竹懵:“啊?” 席淮臻:“记住先前怎么做了?” 傅修竹有些傻眼,记住先前? 先前他只是忽然想起以往那些女仙勾引男人时的情景,然后下意识就照着做。 说来奇怪,那时候的男人脾气比现在可不知道冷多少倍,压根不等那些女仙怎么动作,就直接把人丢了出去。 而他刚才都已经把男人耳朵都吃进嘴里了,男人竟然都没将他扔出去...... 思及,傅修竹心里不禁又是庆幸又是羞赧加欢喜。 主人待他,果然还是与常人不一样的...... “抓紧时间再来一次。” 男人微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傅修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错愕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什......什么?” 席淮臻冷着脸:“你明白怎么演了?” 傅修竹下意识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不......不明白。” “那就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修竹硬是觉得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丝皎牙切齿的意味,可定晴看去,男人一脸 淡漠。 他摸了摸鼻子,讪讪:“是。” 未免男人后悔,傅修竹很快收拾好心情,再一次凑近男人。 想了想,他还是像方才那样跪在男人的身后,紧贴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多了几分紧张的原因,先前还不觉,此时他竟觉得男人的后背异常滚烫,烫得他腰间隐隐发软。 他定了定神,双手支着男人的宽肩,小脑袋往前倾。 他的本意是想用自己的小鼻子去蹭一蹭男人的鼻子,可不知是他腰间发软还是身子过于前倾的原因,他猛地从男人的身侧跌了下去。 一声惊呼还没出口,男人眼疾手快,双手一捞,把他整个抱进了怀中。 躺在男人怀中,傅修竹捂着心口,有些惊魂未定。 他紧张地看着男人,几乎已经想象得到下一秒男人将自己丢出去的情景。 -秒‘...... 两秒...... 三秒过去,男人下颌线绷紧,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瞍嗖冒着冷气。 却没有将他扔出去。 傅修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这是......还在演? 这个念头一出,他心里顿松一口气,想了想,他双手穿过男人的脖子,微微支起上半身,小嘴在堪堪碰到男人嘴唇前顿住,然后用自己温热的气息摩挲着他的唇,欲吻不吻。 低低地唤:“魔君......” “魔君……” 一声又一声,仿佛全都撞击在席淮臻心底的最柔软处。 他的眸光愈发深沉,有什么东西在眸底深处汹涌酝酿。 见男人并没有出现厌恶或者抵触的神情,傅修竹胆子大了些,红润的嘴唇缓缓下移,轻轻摩挲着男人的下巴。 最后落在男人形状凸起的性感喉结处,他正要试探着伸出舌尖,一只大手蓦然扣住他的下巴,紧接着,男人哑沉的声音自上方传了下来: “我有没有教过你礼尚往来?” 傅修竹一愣:“没……没有?” 席淮臻扣着他的下巴抬起,与自己对视。 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没有么?” 男人此时的眸光格外深邃,傅修竹愣愣地摇头。 席淮臻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声音低而沉:“那我现在教你,什么叫礼尚往来。” 傅修竹:“……?” 为什么突然说这......? 还没等他想更多,男人的脸蓦然在眼前放大,下一秒,男人的唇覆上了他的。 这猝不及防的,傅修竹彻底懵了。 剧本里......有这一幕吗? “张嘴。” 没等他多想,男人微哑的声音又传了来。 他下意识照做。 下一秒,男人滚烫的舌头探入,迫不及待似的在他口腔里开始攻城略地。 鼻间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擅香味,傅修竹软在男人怀里,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入侵。 脑子里晕乎乎一片,完全忘了初衷。 “老大,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 气氛正好时,一道大嗓门在室内突然响起。 与此同时,只见墙壁上一阵蠕动,一道死神专用传送门出现,高男那格外高大的身影从里窜了出来。因为角度的原因,他窜出来后是背对着沙发上的两人,他左右一看,没见着人,抬脚就往外走去。 —边走还一边苦哈哈地喊:“人呢?老大......老大......” “我他妈叫你别大喊大叫,一会要是打扰到老大和九爷亲热,你他妈是不是还想去做猪啊?!” 传送门里,紧随着响起了罗旗骂骂咧咧的声音。 下一刻,他矮小的身子从里踏出,不同于高男那个憨憨,他感官较为敏锐,出来后就立马转身。 被高男的大嗓门惊得已经回神的傅修竹:“......” 还躺在男人怀里的傅修竹:“......” 被他那句“老大和九爷在亲热”羞红了脸的傅修竹:“......” 他皎着牙,额上青筋隐隐凸起,还没开口,就见罗旗一拍额头,似自言自语般大声道:“哎呀,怎么好端端的这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呢?”说着,他身形一转,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傅修竹:“……” “看到老大他们了吗?” 罗旗前脚刚踏出去,传送门里又传出了声音,紧接着,一二三号从里踏了出来。 这次不等他们开口,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的席淮臻双目一凝:“滚!” 一二三号均打了个冷颤,屁都不敢放一个,便怂兮兮地争先恐后往外逃。 “卧槽,老大穿成那样简直不要太勾人,难怪九爷顶不住......” 隐隐的,还传来其中一人的惊叹。 席淮臻扫了眼怀里人那一身薄纱,脸色瞬间一黑。 见他突然变脸,傅修竹有些怂,连忙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为慌张,臀部不小心蹭到了男人某不可言说的地方,引得男人一声闷哼。 他浑身一僵,脸色逐渐憋红,双眼因为慌张着急,迅速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我......对不起,我不是 故意的,我......” “九爷,那边可以开拍......?” 这时,巫南希从外边走了进来,待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的情景后,脸上挂着的笑容一顿,随即毫不停顿转身往外走。 晤,没人?那我十分钟后再来。 作者有话说 高男:没人? 罗旗:没人! 巫南希:晤,没人。 一二三号:你们眼瞎? 第39章 :莫名其妙的小花 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傅修竹身上不仅披上了男人的黑色外套,前边的纽扣也给扣到了心口处。 出到门口,巫南希和季宁正目不斜视地站在门外。 在两人对面,高男、罗旗和一二三号同样目不斜视地如同雕像似的立在那。 见到他出来,那个腰杆子一挺,比别人站军姿还要笔直。 有外人在,傅修竹暂时不好对他们怎么样,只暗暗瞪了他们一眼。 给爷等着! 见状,罗旗暗暗叫苦,一咬牙,跳起对着高男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都他妈怪你个乌鸦嘴!” 这有了带头的,一二三号也忍不住了,一人一巴掌轮流扇在了高男后脑勺上。 高男捂着后脑勺:“都打我/干什么?有本事去打老大啊!” 傅修竹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半眯起眼睛。 罗旗一个激灵,迅速拍开死神传送门,然后飞起一脚踹在高男屁股上,把他踹飞进去。 回头冲傅修竹谄媚地笑:“这傻孩子我带回去教育一下,老大您忙,我们改天再来看您。”说完,跟火烧屁股似的冲进了传送门。 旁边,一二三号也连忙跟了进去。 眼看着传送门即将消失,席淮臻浅淡的眸光落在地上的一条大红横幅上。 只见上边歪歪扭扭写着十个大字:祝老大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微微眯眼,随手一挥将那横幅甩进了传送门。 横幅飞起的那一瞬间,看着上边中规中矩的十个大字,傅修竹心里莫名觉得一阵羞耻,整张小脸逐渐泛起了粉色。 席淮臻瞥了他一眼,“热?” 傅修竹一顿,还没说话,就听男人冷冰冰地说:“不许脱。” 傅修竹:“……” 莫名霸气是怎么回事? 早在宋青房宣布要拍原版剧本的时候,九尾狐剧组里不少人都不免对那位“空降胡殷”起了几分好奇 仿佛盼星星盼月亮,今天正主终于要来剧组了,某些心里不平衡的坐到一起,话题不免就落到了正主身 “哎,这都几点了?不是说那位今天要来?” “不仅要来,人家今天的第一场戏就安排上了。” “真的?一来就能演第一场?” “何止啊,听说还是位没有任何影视作品的新人呢。” “人家白小花每天还得等上好几场才能安排上,一位新人脸子这么大?” “嗤,果然是空降,我们这些演配角的都不配。” “我刚才听说,人已经来了,是跟着席影帝一起来的。” 一提到“席影帝”,几名酸溜溜围作一堆的人,立马噤声。 唯有近距离体验过,才知道席影帝不仅表面冷,他是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冷漠到了极点。 除了在镜头下,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笑,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让人不由自主发悚的样子,特别是那一身压迫感极强的犀利气场,就差没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平时在剧组除了宋导,压根没有人敢跟他攀关系,好些人私底下还暗戳戳喊他“冷阎王”。 傅修竹随着席淮臻来到拍摄片场时,吸足了一众人的眼球。 一开始是因为他空降,接着是因为他居然与席淮臻一路,最后是因为他那一身装扮。 一个人底子好不好,其实在没上妆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傅修竹皮肤白皙细腻,长着一张几近完美的瓜子脸,因为一会要拍“勾弓丨”的戏,脸上妆容偏艳丽。 他的身形消瘦却更显高挑颀长,一头柔顺黑发如瀑布般披在脑后,身穿红色薄纱,乍看之下,真就有种雌雄难辨的窒息美。 “啧,我可算是知道宋导为什么非要空降这么一位了,这可不就是活生生的狐狸精?” 酸溜溜的人,怎么着也还是酸溜溜。 这头,宋青房上下打量着傅修竹,然后一脸嫌弃地指了指他身上披着的黑色外套,“这好好一件红纱,怎么就穿了这么一件黑布隆冬的衣服挡着?简直暴殄天物,丑死了!” 说暴殄天物其实有些夸张,但那样一件美艳的红纱外披了件黑色外套,也的确有失美感。 席淮臻微微眯眼,看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清场。” 宋青房一脸莫名:“又不是什么大尺度的床戏,清啥场?”说着,他压低声音,“没看见一堆人都在等着看小竹子表演吗?” 席淮臻面无表情:“解约。” “啥玩意?” 宋青房直接懵逼,“不是,没那么严重吧?” 席淮臻就盯着他,不说话。 那如刀子般的锐利目光,宋青房可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二话不说转身开始赶人,“去去去,无关人等都出去玩去!” 在片场呆久了,个个都是人精,这很明显是在清场了,基本都很自觉地往外走。 “又不是什么大尺度的床戏,清什么场?见不得人么?” 随着人渐渐清空,傅修竹隐隐听到有一道细微的抱怨声。 他抬眸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女人正极为不满地瞪着他。 傅修竹:“……?” 目送女人离开,他只觉莫名其妙,回头,便对上了身侧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神情微顿,莫名就结巴起来:“怎......怎么了?” 一听到他开口,宋青房直接打了个激灵,未免旁边这位“喜怒无常”的狗男人反悔,他赶紧连声招呼:“来来来,我们先走一下位。” 幵拍前走位,不仅可以让演员在正式开拍的时候更加熟悉过程,还可以节省经费,这都是常规操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场多了“外人”的原因还是怎么,走位过后,拍摄的时候,傅修竹比在化妆间跟男人预演时还要得心应手,仅仅是NG了两次这一条戏便通过了。 再一次披上男人的黑色外套,他忍不住弯着眼睛问:“席老师,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席淮臻垂眸给他仔细扣上外套的扣子,淡声:“一般。” 等着被夸的傅修竹:“......” 明明宋导都夸他的! 他的嘴唇不自觉撅起,神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来:“哦。” 接下来是席淮臻跟别人的戏,傅修竹闷闷道:“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那落寞的背影,愣是叫人于心不忍。 宋青房张了张嘴,这话还没出口,便见席淮臻长腿一跨,抓住傅修竹的手腕。 “急什么?”他木着脸,“虽然一般,但比一般人好得多。” 这是......? 傅修竹缓慢地眨了眨眼,在夸他? 席淮臻无视他逐渐惊喜的神情,面无表情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去外边等着。” 一旁的宋青房面无表情。 狗男人夸个人都不能直接点! 傅修竹走出房间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整个人开心得跟吃了糖的孩子似的。 季宁作为他的化妆师兼助理,一直在外头侯着,见他出来便迎了上来。 “拍摄很顺利吧?你看起来很开心哦。” 与她一起的,还有巫南希。 她看着傅修竹微微泛红的脸颊,意味深长说:“值得开心的事有很多,不一定是拍摄顺利。” 傅修竹看她,好奇:“那南希姐觉得是什么?” 巫南希冲他眨了眨眼睛,笑:“比如说,九爷?” 傅修竹心脏猛然漏跳一拍,双手捂住有些发烫的脸颊,“有......有这么明显吗?” 巫南希就笑,季宁也跟着笑。 说话间,傅修竹随着她们来到了平时席淮臻等戏的休息处。 刚坐下,身前便多了一道阴影。 他抬头。 哦豁,是先前那个莫名奇妙瞪他的女人。 “你好。” 处出于礼貌,他率先打了声招呼。 女人轻哼了声,把手里的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神情有些倨傲。 傅修竹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谢谢。” 女人又是一声轻哼,偏头看向巫南希,换上了一副略带讨好的神情,“南希姐。” 巫南希敛起笑容,淡淡:“有事?” 那面无表情的神情,竟神似席淮臻。 傅修竹看得有些稀奇,季宁则悄悄拉了下他的衣摆,冲他微微摇头。 女人看着巫南希:“我有话想要问他。”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仔细一品,却又叫人不怎么舒服。 至此,傅修竹也多少看出了她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 他在巫南希开口前,道:“南希姐,你和宁姐侯了一早上,应该也累了,先去暍口水休息一下。”既然他都已经开口,巫南希顿了顿,便和季宁走开了。 但避免他吃亏,两人并没有走远。 没了外人在,女人轻咳:“你应该知道我吧?” 傅修竹眨了眨眼,老实回答:“不知道。” 女人:“......”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居然不知道我?你竟然不知道我?” 傅修竹有些懵:“我一定要知道你吗?” 女人一噎,俏脸微微涨红,神情莫名有些委屈。 “我叫白怡槿,”她瞪着他,“现在你知道我了?” 傅修竹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顺着她点点头,“你好,我叫傅修竹。” 白怡槿微抬下巴,“我知道你,一个没有任何影视作品的新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被宋导看上,然后空降到我们剧组。 傅修竹:“……?” 这欠揍的语气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白怡槿突然凑近他,神情带了点审视的意味,“你跟席影帝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咳咳,为了避免宝们对席老师的行为有误解,这里解释一下。 席老师叫清场并不是他嚣张不尊重人,如果真的不尊重人,他会直接叫宋青房给小竹子换了身上的戏服。 他和宋青房很熟,所以说话很少会藏着掖着。嗯呐,大概就是这样! 第40章 :恶意视频 “什么关系?” 傅修竹微愣,这个问题男人也问过,当时他说......主仆关系,但是男人好像很生气? 为什么? 是不喜欢吗?不喜欢他们的......主仆关系? “忘了介绍,这是我的道侣。” 猛然间,男人曾经说过的话,在脑海里闪过。 傅修竹脑海里灵光一闪,微微茫然的眼眸逐渐变亮,难道...... 这时,白怡槿见他在发愣,忍不住轻推了他一把,“诶,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被这么一推,刚有些冒头还没来得及抓住的想法,咻地一下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傅修竹:“……” 他刚才想到什么来着? 非常郁闷的他,忍不住瞪了白怡槿一眼。 白怡槿:“……?” 她有些气笑:“不是,我问你话你半天不吭声也就算了,还瞪我?瞪我是几个意思?” 傅修竹也来气了,除了主人,他还真没怕过谁。 他抓着她刚才递过来的水,下巴微抬,没好气:“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吗?” “刚才要不是你推我,我都能想通主人先前为什么生我的气了,我还没找你说道呢,你倒是先给我呛起来了?” 白怡槿很敏锐地捕抓到他话里的重点,“主人?” 顿了顿,她的神情逐渐错愕,“你是说你和席影帝是......那种关系?” 说着,她又径自摇了摇头,似乎很不能接受,喃喃:“不会的,怎么可能,他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 可能……” 她猛然抓住傅修竹,神情极为激动:“你在说谎对不对?席影帝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憋得俏 脸通红,最后含糊憋出两个字:“......养你?” 傅修竹有些懵,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为什么不能养我?”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席老师是我的主人,他养我很奇怪么?他不仅养我,我们还同住一屋檐下,每天同进同出......” “你说谎!” 白怡槿似乎是受不住了,猛然提高音量打断他,双眼微微泛红:“你说谎!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 她猛然拔高的声音,引得剧组其他人不由纷纷往这边看。 那头,巫南希和季宁见状连忙走了过来。 巫南希脸色微沉:“你想干什么?” 白怡槿看着她,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她缓了缓神色,“我......对不起,我失态了,主要是......主要是他 竟然说席影帝他......跟他是那种关系,我......” “他没说错,他跟席老师的确是那种关系!” 巫南希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如果你没什么事还请离开,我们要开始补妆了。” 闻言,白怡槿神情一僵,如果说“包/养”二字从傅修竹嘴里说出来还有可能是故意诋毁她心中男神的意图,那么作为男神的助理兼化妆师的巫南希,怎么也不可能说谎吧? 她的一张俏脸,由难以置信到震惊,再从震惊逐渐到恍惚。 原来即使是冷漠无情的男神,也免不了俗么? 连男神这样的男人,都忍不住搞圈子里盛行的包/养那一套? 她仿佛第一次看到傅修竹一样,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男孩身形高挑颀长,一身红纱披身,加上艳丽的妆容,整个人又纯又欲,这放眼整个娱乐圈,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绝色。 白怡槿沮丧,对方的外形条件那么好,难怪连男神都忍不住动了那心思。 “对不起,打扰了。” 她说着,转身掩面飞奔而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傅修竹眨了眨眼,有些迟疑:“那个......她不会是哭了吧?” 季宁笑了笑:“修竹很关心她?” 傅修竹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关心,就是觉得她不坏。” “哦?”巫南希一顿,“怎么说?” “晤,她的眼睛很干净。”傅修竹侧首想了想,“一个人的心性如何,基本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 来。” 巫南希提醒:“可她先前态度并不好。” 傅修竹弯起嘴角,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态度的确算不上好,但也算不得坏,那只是她最纯粹的一面而已。” “啪啪啪......” 巫南希鼓掌,笑:“小修竹好厉害。” “没错,白怡槿平日里说话虽然直白,容易得罪人,但在圈子里,像她这么直率的性情的确难得,不过我不建议你跟她走得太近。” 傅修竹一顿,“为什么?” 巫南希:“白怡槿出道至今三年,人气在同龄女星里算是数一数二,但她黑料不断,这些年基本是一路黑红,跟她走得太近,很容易受影响。 “黑料?”傅修竹来了兴致,好奇:“什么黑料?” 巫南希笑了笑:“圈子里的黑料无非就是那几样。” 季宁竖起手指,接道:“包/养、甩大牌、抢资源。” 傅修竹摸了摸下巴,“刚才我观她面相,她应该出身富贵,不像缺钱的人。” 季宁:“圈子里的东西真真假假,谁又说得准?就好比谣言传的人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 巫南希缓缓点头:“这些都是常态,以后你在圏子里呆久了,自然就会了解了。” 中午跟巫南希她们聊过后,傅修竹一直在回想白怡槿当时说过的话。 想到最后,他疑惑了。 “......他竟然说席影帝他......跟他是那种关系,我......” 这是白怡槿说的话。 “他没说错,他跟席老师的确是那种关系!” 这是巫南希说的话。 傅修竹懵了。 所以,在她们眼里,他跟席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揣着这个疑问,晚上到家的时候,就连洗澡,傅修竹都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洗完澡后,他躺到床上,把一头还湿漉/漉的长发垂在床边,拿过手机准备找网友解惑。 然而刚点进微博,他就被一则短视频给吸引。 不为别的,就为视频里有他。 视频里一开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正是今天追问他和男人什么关系的白怡槿。 视频有些模糊,没有声音,人物的脸也被打了码,但从两人说话的样子来看,像是在争论什么。 视频的末尾,同样被打了码的巫南希和季宁走进镜头里,从拍摄者这个角度来看,特别像是两人跑过来为傅修竹助阵。 视频的最后几秒,白怡槿掩面而去。 这段视频整体看下来,给人一种白怡槿被欺负惨了的感觉。 “卧槽!这不是白小花吗?白小花不是出了名的攻吗?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哦豁,这该不会是白小花自导自演的一出我柔弱,我被欺负的洗白桥段?” “呕,别洗了,被老男人包/养,还抢同公司的资源,白小花不要脸!白小花不要脸!白小花不要脸!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黑子全都眼瞎了吗?看不到小白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吗?整天喷别人洗白,洗尼玛呢洗?你去洗一个看” “视频里那男的是谁?是欺负我们小白没有背景吗?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跟爷干啊!” “话说,小白最近不是在九尾狐剧组拍戏吗?难道这是在剧组?” “我看过了,九尾狐剧组里没有这么一号人!” “楼主有本事发视频,还打尼玛的码啊!” “弱弱地问一句,这视频末尾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不是席淮臻的助理巫南希呀?” “卧槽!还真是!” “阿阿,众所周知,白小花垂涎席淮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搞不好就是在剧组里又作了什么妖,才被巫南希教训,被欺负?怪谁?怪她自己作呗!” “哈哈哈,楼上正解,粉丝就别再洗了,白小花这朵黑木耳这辈子都洗不白了!” 看到这,傅修竹忍不住皱眉,今天听南希姐说的时候他还没多大感觉,原来网友对白怡槿的恶意竟然这么大么? 他往下滑了滑。 底下一层接一层的评论,几乎全是喷白怡槿的,偶尔有粉丝出来发声,但很快又被刷到了底。 把手机放到心口处,傅修竹闭上眼睛。 从视频的拍摄角度来看,不难看出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他,只是估计没想到白怡槿的吸黑体质这么厉害,竟然把网友们的注意力基本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这种事情如果不一次性解决的话,后边肯定还会麻烦不断。 可他今天刚到剧组,根本连人都还没认全,到底是谁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恶意? 傅修竹有些苦恼地皱紧眉心。 蓦然,上方落下一片阴影。 他倏地睁开眼睛。 正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大概愣了一秒,傅修竹猛地坐起来,“您......您怎么来了?” 男人很明显也是刚洗过澡,穿着睡袍,头上的短发还滴着水珠。 傅修竹咽了咽口水,他想到了男人的好身材。 席淮臻的目光落在他同样还滴着水的长发上,微微蹙眉。 抿了抿唇,他转身走进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物一一电吹风。 他插上电后,沉声道:“过来。” 傅修竹心脏骤然一跳,“干......干什么?” 席淮臻淡淡瞥他,“你说干什么?” 第41章 :死亡讯息 傅修竹一噎,不敢确定:“吹......吹头发?” 席淮臻神色未变,只淡淡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过来。” 傅修竹莫名有些紧张,连忙下床穿上拖鞋,踏踏踏地奔向男人。 席淮臻手搭住他的肩,把他按坐在身前的椅子上,然后打开电吹风。 “嗡嗡嗡”的噪音在房内响起,直至男人微凉的大手在帮他顺着头发,傅修竹都还有些发懵。 “您......帮我吹?” 他的声音不大,几乎被淹没在电吹风的噪音里,然而席淮臻却听见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神情专注,淡淡道:“有问题?” 傅修竹:“……” 有问题吗?似乎......也没问题? “以后头发没干,不许躺床上。” 男人的声音依然很淡,却莫名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傅修竹仍有些发懵的脑袋点了点。 他的头发又长又浓密,彻底吹干已经是十分钟后。 席淮臻确定头发已经彻底吹干后,拔了电,把电吹风放回浴室里,然后从里拿了把桃木梳出来。 这把桃木梳是上次在精品店跟那九根发绳一起买的,同样买了九把,但傅修竹没怎么用过。 他平时绑头发基本都是随手抓两把,然后就绑上发绳。 不同于他的敷衍,席淮臻抓着桃木梳,梳得很认真。 他微微垂着眸,神情极为专注,力道很轻,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之物一样。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那等我长大以后,师尊嫁我为妻可好?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给师尊梳头发了。” 先前恍惚间见到的画面,不由自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除了孩童稚嫩的声音,还有男人那温软中带了几分清脆,如同山间潺潺流水般动听的轻笑声,仿佛就在耳畔。 “小珍珠?” 席淮臻不自觉低喃出口,手里的动作也随之顿了顿,“师尊?”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人的后脑勺,难道他们前世是师徒关系? 这小东西是他的......徒弟? 那么小的时候就想着......娶他为妻? 这么想着,不知为什么,席淮臻总觉得有些怪异和别扭。 察觉到他的动作越来越缓,傅修竹以为是自己头发太长不好梳理,想了想,道:“要不,改天我去把这头发剪短了吧?” 闻言,席淮臻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 话出口,不禁愣了愣。 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傅修竹也愣了愣,“为什么?” 席淮臻此刻也想知道为什么,他怔怔地看着抓在手里的长发,试想了下把它剪短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抵触。 “不行就是不行。” 他听到自己蛮不讲理地说。 傅修竹其实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他虽然不怎么擅长打理头发,但却也习惯了长发。 然而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小声嘀咕:“可是头发太长了,我不会打理,平时头发也不会好好 梳。” 男孩的声音很软,隐隐带着些许不自觉的撒娇意味,席淮臻听在耳里,身体微僵。 他抿了抿唇,冷声:“别撒娇。” 顿了顿,神情略不自然:“以后出门我给你梳,我给你绑。” 傅修竹:“……?” 他双眼微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想转过头去看看,男人却摁住他的脑袋,“别动。” 傅修竹很听话没有再动,但心里却痒痒的,特别想回头看看男人。 可愔男人依然不慌不忙地梳着他的长发。 “你看了热搜?” 男人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傅修竹强忍着抬头的冲动,“您是说那个视频?” “嗯’〇” “看了,”傅修竹撇撇嘴,“乱七八糟的。” 席淮臻一顿,“南希说今天白怡槿找你了?” “嗯呐,找了。” 傅修竹甩了甩衣袖,“我觉得她还挺不错的,但是那些网友骂得好难听。” 席淮臻又是一顿,状似无意道:“你对她印象很好?” “还行呀,我觉得她不坏,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都不晓得那些人为什么这么黑她。”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闪了闪,声音淡淡的:“是么?” 莫名的,傅修竹忽觉背脊有些凉瞍瞍,他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还......还没绑好吗?” 席淮臻面无表情:“你觉得她身材很好?” “啊?”傅修竹懵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问白怡槿,“还......还好?” “她很漂亮?” “也......还好?” 身后的男人默了默,“你喜欢她?” 傅修竹搓了搓手臂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还好吧,不讨厌。” “咯吱......” 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折断。 傅修竹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回头,脑袋却再一次被男人摁住,声音也莫名冷了几分:“别动!” 傅修竹乖乖“哦”了声。 席淮臻垂眸看了眼手上已经断成两截的桃木梳,面无表情地把它塞进浴袍的兜里,然后胡乱抓了抓眼前人的长发,再用发绳绑好。 察觉到终于绑好,傅修竹转身,发现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站着,神色似乎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 他摸了摸绑好的长发,冲男人弯了弯眼睛,软声道:“谢谢席老师。” 仿若撒娇的腔调,让席准臻身体微僵,他瞥了眼那几乎弯成了弦月的眼睛,木着脸:“视频的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不用担心。” “席老师辛苦啦。” 傅修竹微仰着头看他,亮晶晶的双眼仿佛氤氲着细碎的星辉,叫人忍不住被吸引。 席淮臻有一瞬间看迷了眼,回神后他偏了偏视线,“时间不早了,你早点......” 话还没说完,手背上的死神印记忽然亮起黑色的光芒。 他的声音顿住。 傅修竹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他的死神印记也亮了起来。 两人几乎同时点开印记。 如同投屏般,一行行信息出现在眼前。 傅修竹大致扫了眼,发现两人显示的信息是一样的。 席淮臻:“你这个月还没有业绩,你接吧。” 傅修竹没有跟他客气,他现在也知道做死神也是要算业绩的。 他刚成为死神没几天,根本就还没有任何业绩。 接下任务后,他顺势换上了死神服。 抬眼,发现对面男人竟然先他一步换了装。 他微愣,“我会勾魂了。”可以自己去了。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见过一次后基本就会了,现在只是还没有实操过而已。 席淮臻淡淡看他,“我们是搭档。” “搭档”二字莫名取悦了傅修竹,他忍不住弯唇,“对,我们是搭档。” 两人顺着传送门来到目标地点,傅修竹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席淮臻脸色已经微变。 他们此次的任务目标是在海里,只见漆黑的海面上正漂浮着六七个年轻男女。 他们均面朝下,正随着海水的流动而飘飘晃晃。 席淮臻脚踩在海面上,向其中一人走近,随手一挥,把人翻转过来。 这是一名男性,大概三十岁左右,他的脸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白,嘴唇呈深紫色,胸膛也没有了起伏。 这很明显是已经死了。 傅修竹愣了愣,连忙把其他人的身体也翻转过来,随即发现,这些人竟然全都死了。 他跑回男人身边,有些茫然:“怎......怎么回事?我还没勾魂,他们怎么就已经死了?” 席淮臻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铺着一层霜,整个人散发着又沉又冷的气息。 与平时不一样的是,那双浅色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令人生畏的寒光。 良久,他冷声道:“他们的死亡时间不对。” 傅修竹错愕,“什么意思?” 席淮臻示意他打开死神印记。 待傅修竹打开死神印记后,他指着上边显示的信息,微微眯眼:“按照死亡讯息来看,他们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分钟后。” 他微微偏身,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尸体,“可从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死了不止三个小时。” 傅修竹怔了怔,“死亡讯息出错了?” 席淮臻神色冰冷,“死亡讯息不会出错,如果不对,那也只是人为。” “人为?”傅修竹诧异,“难道还有人能避过死神殿的检测?” 席淮臻默了默,转身向岸边的方向走去,冷漠的声音随着响起: “别人不行,但他可以。” 傅修竹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待与男人并肩而走时,他偏头看了看。 男人俊逸的脸庞紧绷着,眉眼间是一片冷霜,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浑身隐隐透着一股浓浓的凌厉感。男人不高兴。 傅修竹暗暗在心里下了结论。 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只默默地跟在男人身侧。 回到岸边,席淮臻转身看着漆黑的大海,声音淡淡的:“想问什么?傅修竹微愣,抬头望着他。 男人面无表情:“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傅修竹心中一喜,连忙道:“您刚才说的人是谁?” 席淮臻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组织措辞,又似乎在做心里建设。片刻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人名:“尘八。” 第42章 :曾经的死神 “尘八?” 听到这个名字,傅修竹莫名想到了尘一那张娃娃脸。 席淮臻坐到沙滩上,仿佛读懂了他的心声,淡淡道:“我们都是老头捡回来的。” “你们?” 傅修竹微微错愕,在他身侧坐下,偏头看着他。 海风徐徐,吹乱了男人的一头短发,他看不到男人的眼睛,但能看到男人的侧脸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紧绷的凌厉感,反倒显得有些平静,平静中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脆弱。 傅修竹眼睫颤了颤,心底忽然就涌上一股心疼的感觉。 席淮臻双目直视着海面,仿佛还在看着那里漂浮着的尸体,又好像不是。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嗯,我们。” “尘一、尘二、尘三、尘四、尘五、尘六、尘七、尘八......” 一个又一个人名从男人嘴里缓缓吐出,声音又低又沉,仿佛带着一股勾人心弦的魔力,傅修竹听得入了神,忽然想起男人的另_个称呼,脱口而出:“您是尘九?” 席淮臻微顿,“是也不是。” 傅修竹愣:“什么意思?” 席淮臻偏头看他:“我的确排行第九,所以她们喊我九爷,不过老头说,我的名字不由他取,由我。” 傅修竹越听越迷糊了。 不知想到什么,席淮臻忽然短促地轻笑了声,“我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老头说捡我回去的时候,我只有三个月大,当时他想给我起名尘九,但是被我拒绝了。” 傅修竹直接懵了,“被您......拒绝了?”当时不是才三个月大吗? “嗯,被我拒绝了。”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再次看向海面。 老头一生中捡回了九个孩子,其中他最小,排行第九。 前八位年龄比他大,当时还只是婴儿的他,可以说算是团宠。 老头抱他回去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就给他起名叫尘九,那会他哭闹个不停,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久而久之后,也就品出了点东西来一一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当时大家都觉得稀奇,便轮流着给他起名字,然而无一例外,全被他哭闹着拒绝了。 直到后来,在他开始握着笔学写字,在没有任何人教的情况下,写出了“席淮臻”三个字。 之后,他的名字就定为了“席淮臻”。 那时候他还不到一岁。 “席老师?” 软糯的声音将席淮臻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微微垂眸,“尘八曾经也是死神殿的一名死神。” “曾经?”傅修竹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男人的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曾经。” 傅修竹的好奇心彻底被挑起,可偏偏男人没有满足他好奇心的意思,“他觉醒的能力是‘囚光’,可以在特定范围内暂时锁住一片区域的时间,这也是为什么死神殿检测不到那几个人早就已经死了,依然发出他们原来的死亡讯息的原因。” 天生死神都会觉醒一项能力,这个傅修竹是知道的,比如男人就觉醒了“无垠天书”。 上次在南区荒山,男人对付恶鬼时就用过无垠天书。 “所以您的意思是,那几个人是被尘八杀了?”傅修竹茫然,“可是为什么?反正那些人都要死了,他提前一些勾他们的魂又有什么意义?” 席淮臻神色渐冷,“他向来自视甚高,与死神殿作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告诉我们......” “他回来了。” 说了这么多,傅修竹悄悄在心里总结。 这个叫尘八的,曾经是主人的“兄弟”,但不知为什么退出了死神殿,专门与死神殿作对。 至于主人最后那句“他回来了”...... 是不是说尘八曾经因为什么离开了,然后现在又回来了? 至于回来干什么...... 傅修竹看了看海面上漂浮着的尸体,灵光一闪。 回来搞事情! 这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他偏偏来了主人负责的东区,那是不是说,他迟早会来找主人的麻烦? 思及,傅修竹小脸微凛,暗暗握紧拳头。 这王八要是敢来,他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席淮臻站了起来,淡淡:“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哦豁,明天还要拍戏。 这么想着,傅修竹腾地站起。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维持一个姿势坐久了还是怎么的,刚站起来就觉两腿有些发麻,一下子没站稳晃了晃。 席淮臻手上动作比脑子快,双手一圈,几乎把人扶进了怀里,“没事吧?” 傅修竹半倚着他,鼻间是那熟悉的淡淡檀香味,他微微仰着头,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浅色眼眸,心跳莫名有些快:“没......没事,就是脚有些麻。” 席淮臻微微蹙眉,“自己站得住?” 傅修竹抬脚踏了踏,“可以。” 席淮臻放开他,就在傅修竹以为他要打开传送门的时候,男人蹲了下去,一双微凉的大手轻轻捏着他的小腿,“是这里麻?” 傅修竹一愣,以他的角度看不清男人此时的神情,仅仅只能看到男人笔挺的鼻尖,但他却从中莫名品到了些许温柔,男人所捏之处,也一阵阵酥麻。 不同于久坐的麻,而是那种痒到心底的麻。 “枰?枰抨?抨枰枰?”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似乎下一秒就能冲破屏障跳出来一样。 席淮臻捏了片刻,仍没听到回应,不由抬头。 一瞬间,四目相对。 他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与平时不一样的自己。 一时不禁有些怔然。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一高一矮的身影。 小珍珠蹲在一身白衣的男人身前,小手在男人的小腿上轻轻地揉捏着,鼓着脸颊:“师尊您的小腿可真细,隔壁胖花都比您的粗,以后可要多吃点饭。” 男人轻蹙眉心,温雅精致的脸上有些嫌弃,“都怪那饭不好吃。” 小珍珠不满:“是您太挑食了,这不吃那不吃。” 兴许是见他不高兴了,男人温柔地把他拉起来,轻笑:“是是是,小珍珠说什么就是什么,师尊保证,以后会多吃些饭,你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小珍珠眼珠子一转,伸出自己的小指,“那......我们拉钩?” 男人含笑勾住他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稚嫩的声音逐渐远去,眼前的画面逐渐消失。 “席老师?” 随之而来的是逐渐放大的熟悉的精致小脸。 傅修竹弯身担心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席老师您没事吧?” 席淮臻一顿,微微摇头,站起来。 “脚还麻么?” 傅修竹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乖巧道:“谢谢席老师,不麻了。” 席淮臻没再说什么,刚想点开传送门,却被傅修竹叫住:“席老师等等。” 席淮臻停住。 傅修竹冲他笑了笑,“我打个电话报警,不然他们的尸体还不知道要在海里飘多久才会被人发现。” 说着,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然而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上却覆了一只大手。 傅修竹抬头看向对面男人,困惑:“席老师?” “我们是死神,像这种事,将来我们还会遇到更多,我们只需要恪守自己的职业,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别的你不需要管。” 男人的声音有些冷,傅修竹愣了愣,这才发现男人的脸色也有些沉。 他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却堵在了喉咙,垂着脑袋,心底莫名涌上些许委屈。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严厉了,席淮臻一怔,望着对面几乎垂到胸口的小脑袋,心中微微触动。 他略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语气放缓:“身为死神,平时接触得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死人,我刚才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把个人感情掺和在公事上,这对你,对他们都不好。” 傅修竹闷闷地垂着头,没有搭话。 席淮臻道:“在人类世界里,人若是摊上了命案,就是一生的污点。” 闻言,傅修竹忍不住了,“他们又不是我杀的。” “是,你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可别人呢?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能证明你没有杀人吗?” “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命数,如果你今天报了警,就等于打破了他们原有命数的平衡,你明白吗?” 傅修竹皎了皎唇,道理其实他已经懂了,可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人类有人类的规矩,死神同样有死神的规矩,如果我们私自打破了这个平衡,无论轻重都会受到死神殿的惩罚。” 席淮臻屈指在他额上轻轻敲了下,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道:“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搭档,因为打破了平衡就没了。” 傅修竹倏地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这是男人第二次亲口说他们是搭档,与前一次的淡然不同,男人的语气里隐隐带着宠溺。 宠溺?对他?是错觉吗? “嗡……” 未等他细想,席淮臻的死神印记突然又亮起了黑芒。 傅修竹还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 没有动静。 席淮臻点开死神印记。 “九爷,见鬼了,我们南区这边突然丢了好多魂体啊......” 第43章 :调戏席老师 这声音......? 傅修竹眨了眨眼,是罗旗。 席淮臻淡淡瞥他一眼,那头的罗旗还在嚎:“那啥,九爷您现在方便吗?要不,您和老大过来瞧瞧什么情况?” 说起来,死神殿底下分四个区域,东南西北各有一个掌管人坐镇,东区尘一,南区尘三,西区尘四,北区尘七。 罗旗作为南区的人,有事不直接找他们南区掌管人也是有原因的。 尘三是四大掌管人中脾气最爆的一位,平日里最爱逮人“练一练”,出手又猛又刚,把人揍得哭爹喊娘不说,若输得太难看还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这久而久之,底下的人几乎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逮着白挨一顿揍,甚至私底下还给他起了个外号:爆爷。 席淮臻可以说是跟在尘三屁股后边长大的,自然对他的习性颇为了解。 对于罗旗的求助,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道:“方便。” 说着,点开连接两头的传送门,率先走了进去。 见状,傅修竹连忙跟上。 一阵微微失重的感觉传来,也就一呼一吸的功夫,傅修竹随着男人走出了传送门。 “老大,九爷……” 刚走出传送门,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就听到高男的大嗓门响起。 傅修竹几乎是条件反射蹙起眉心,但很快又舒展开。 啧,差点忘了这憨憨和罗旗是搭档。 念头刚过,高男已经冲到了跟前,看他张开双臂的架势,看来是想要来个友谊的抱抱。 身侧的席淮臻眸光微闪,长腿一跨,修长的食指抵在他额头,语气冰凉:“滚。” 古里?《,, 问力?.. 他咽了咽口水,慢慢后退,直至距离两人两米远才顿住脚步。 后他一步的罗旗与他擦肩而过时,略嫌弃地嗤了声,然后中规中矩地跟傅修竹打了声招呼,才对席淮臻道:“九爷,尸体都在里边。”说着,他指了指大门里头。 傅修竹随意扫了眼周围,发现他们此时正身处于一处山顶别墅,光是站在门外,也能看出这别墅极为气 派。 穿过大门往里走,两侧建有偌大的喷泉和雕塑,还有各种看起来就很名贵的花草。 傅修竹随意扫了一圈,发现这里大得说是一处小庄园也不为过。 来到别墅大厅外,罗旗轻咳一声:“里边可能有些乱,老大九爷你们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罗旗这话的时候,傅修竹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但当走进大厅,看到里边的情况后,他整个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罗旗说的“乱”,并非字面上的乱。 从大厅内的装横和摆设来看,可以看得出这个地方前不久是在举办轰趴。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厅内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大概八/九个,全身没有任何衣物遮挡,身上的“东西”一览无遗。 他们脸上保留的神情不一,或兴奋、或狰狞,有几个甚至还保持着生前正在做某项运动的姿势。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难以言喻的气味。 傅修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下直接看傻了眼,脑子里嗡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这时,一只大手覆上他的眼睛,男人冰冷的声音随着传来,“闭上眼睛!” 傻了眼的傅修竹,几乎是下意识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见状,罗旗又轻咳一声:“那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男人那双浅色的眼睛冷冷扫了过来。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神色讪讪,心里暗暗叫苦。 他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场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这老大跟九爷不是都那啥过了?这种场面就更不是事了不是? 谁知......??? “罗哥,罗哥,这后院的游泳池里还有......”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由远到近传来。 傅修竹感觉到有人向他们这边跑来。 果然,下一秒...... “诶!老大九爷,你们怎么也来了?” 这声音...... 是一号。 他见席淮臻捂着傅修竹的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老大眼睛怎么了?” 这话一出口,罗旗恨不得把他嘴给缝起来,连忙拖着他往外走:“不是说后院还有吗?我们去瞧瞧。”别看他个子矮,但力气却贼大,一号比他高了整整一大截,竟也被他拖得飞起。 “可是老大……晤晤……” 罗旗一手拖着一号,一手捂住他的嘴,低骂:“你丫能不能闭嘴?没看到九爷脸上都快结出冰渣子了吗?!” 目送他们走出大厅,席淮臻不带一丝感情地扫了扫大厅,随后道:“转身。” 傅修竹的接受能力向来都很快,此时心里除了有些不舒服和别扭外,已经没啥了。 感受着男人微凉的掌心,他的心跳莫名有些快,“我......我已经没事了。” 席淮臻并没有收回手,面无表情:“情况我已经看过了。” 傅修竹乖乖“哦”了声。 然后两人陷入沉默。 片刻,席淮臻似是提醒:“可以出去了。” 傅修竹:“……?” 所以,意思是叫他不要看,是吗? “转身。” 没等他细想,男人略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傅修竹有些懵,但好歹这次乖乖地转了身。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从他眼睛上离开,改为抱住他的肩。 然后,迈开脚步往外走。 男人手长腿长,走得有些快,傅修竹几乎是被他拥着走出了大厅。 出到外边,高男那个憨憨正跟个木妆子似的立在门口。 见两人姿势亲密地走出来,他立马堆起笑迎上去,但在即将接近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大概两米的距离,道:“罗旗他们去后院了,老大九爷你们要去看看吗?” 想到大厅里的情景,席淮臻微微蹙眉,但他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身侧的人说:“席老师,反正来都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仔细一看,那双澄澈的眼睛里还隐隐有些......期待? 席淮臻脸色有些黑,但一时又找不到拒绝的话,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高男。 高男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只觉背脊一阵凉瞍瞍,额上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见状,席淮臻略满意,从喉咙里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得到允许,傅修竹莫名兴奋,他看着高男:“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们去后院呀。” 高男抹了把冷汗,转身往后院走,两条比一般人要长得多的长腿微微发颤。 傅修竹拉着男人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发颤的双腿,不由问:“你吃错东西了?” 高男:“啊?” 傅修竹:“不然你腿怎么虚成这样?” 高男懵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吃错东西跟腿虚有什么关联,未免被说傻,他胡乱点头:“是......是吃错 东西了。” 傅修竹怜悯:“看来你们也不容易。” 这句高男懂了,老大这是在心疼他啊! 他感动:“的确不容易,每天为了业绩没日没夜地到处跑,一个月下来也才只是勉强完成任务。” 傅修竹若有所思,“那你这要是忍不住了咋整?” “啊?”高男微愣,“忍......忍不住?忍不住也得忍啊。” 为了业绩,再苦再累也得忍,他可是天生死神! 傅修竹好奇极了:“这种事怎么忍?好像忍不住的吧?” 高男略骄傲:“我是天生死神,这点小事我忍得住,南区的兄弟们都夸我特别能吃苦。” 傅修竹错愕:“这跟能不能吃苦有什么关系?这肚子要是上了头,连神仙都没法忍吧?” 说着,他略嫌弃地捏了捏鼻子:“你不会拉了裤子不好意思说吧?” 高男:“……?” 他怎么感觉听不大懂?这不是在聊业绩吗?怎么就扯上拉裤子了? 傅修竹刚说完,就听到一声短促的轻笑声。 他歪了歪脑袋,只见身侧的男人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的,他伸出细长的食指在那嘴角处戳了戳,“真好看。” 席淮臻身体微僵,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走路看前方。” 兴许是见男人没有生气什么的,傅修竹胆子不自觉就大了些,软声道:“那如果我没看路,摔倒了席老师会接住我吗?” 席淮臻一顿,没吭声。 傅修竹眼珠子一转,松开男人的手,倏地向前方倒去。 手上动作向来比脑子反应快,席淮臻几乎是条件反射伸手将人抱住。 对上对方略得意的眼神后,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挠了下,有些痒。 傅修竹半倚在他怀里,眨眨眼:“谢谢席老师。” 席淮臻抿了抿唇,“别闹。” 傅修竹有时候还是很懂得分寸的,他站稳后,乖巧地笑:“好呀。” 兴许是对方笑得过于灿烂,席淮臻仿佛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细碎的星辉,亮晶晶的。 他微微怔了怔,喉结隐晦地滑了下。 说话间,三人终于来到了后院。 相较于前院的气派,这后院就显得有些萧条,除了种植着一些零星的花草,就只有一个偌大的泳池。此时,罗旗和一二三号正站在泳池边,神色凝重地看着泳池。 兴许是看得过于专注,就连傅修竹三人的到来他们都没发现。 高男大嗓门:“罗旗__!” 这冷不丁的一声,罗旗一个激灵,“嘭”地一声,竟直接摔进了泳池里。 高男傻眼。 第44章 :恶鬼偷袭 旁边的一二三号也傻眼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跳下去救人,而是傻愣愣地看着高男。 高男被看得眼皮一跳,想到他家罗旗不会游泳,想也不想就冲上前一跃,跳了进去。 罗旗正被池水呛得直翻白眼,见状,嘴一张:“你他妈别咕噜噜......”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高男高大的身躯已经“扑通”一声落水,本就不会游泳的他,更是被溅起的水给扑得眼睛都睁不开,身子直往水下掉,就眨眼的功夫,整个脑袋都淹没在水里,只能看到两只小短手在水面上扑腾。 高男下水后,只觉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本来还担心罗旗被淹死,这么一熏,他脑子都直接懵了,傻在原地。 岸上,_号急喊:“没了没了,罗哥没了,罗哥没了……” 高男一个激灵,连忙屏住呼吸往罗旗落水的方向游去,然而腥臭味却似乎无孔不入,直往他鼻孔里钻,使得他胃里一个劲翻腾,险些忍不住把刚吃下的夜宵给尽数吐出来。 “快点快点......”一号在岸上急急叫着,“刚才在那边,再过去一点......” 傅修竹和席淮臻此时也已经走到了岸边,看着在水里折腾的高男,他微微蹙眉。 “罗旗呢?” 刚才他倒是看到罗旗摔下去,但因为距离还有些远,他并没有看到罗旗在泳池里消失的过程。 一号道:“刚才罗哥掉下去扑腾两下就没影了。”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扫向泳池的另一头。 沉声:“那边。” 傅修竹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气派的别墅里,泳池这边却灯光昏暗,偏偏泳池还很大,只能隐约看到泳池的另一头,漂浮着几道白花花的身影。 他心中微动,正想过去看看,手腕却被人抓住。 他偏头疑惑。 席淮臻淡淡:“不是罗旗。” 傅修竹点头:“我知道不是他。” 席淮臻面无表情看他。 傅修竹竟从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莫名品出了几分不爽来。 他眨了眨眼:“我就是觉得这池子有些古怪,想过去看看。” 席淮臻默默看了他几秒,然后松手。 傅修竹看了眼被他抓红了一圈的手腕,迟疑:“席老师,您是不是不喜欢我看见......那些?” 他指的是池里的裸尸。 虽然他看不大清那些人的脸,但并不妨碍他看清那都是一些没穿衣服的裸尸。 席淮臻面无表情地抿着唇,浅色的眼眸默默与他对视。 就在傅修竹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只听男人从喉咙里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他微微一愣,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问题,他竟看到男人的耳尖渐渐染红。 “走吧。” 淡淡的擅香味拂过,刚还说不喜欢他看到“那些”的男人,率先从他身前走过。 傅修竹一顿,跟上去:“为什么?” 昏暗的灯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笔挺的鼻子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男人喉结微滑,声音冷淡:“没为什 么。” 傅修竹撇撇嘴,他才不信! 眼珠子一转,目光再次落在男人微红的耳尖上,他凑上去,像说悄悄话似的小声道:“席老师,您的耳朵红了,您在说谎。”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加上那特意压低的软糯嗓音,席淮臻浑身微颤,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他下意识偏头,脸颊却轻轻擦过男孩温软的唇瓣。 四目相对。 两人均愣住了。 说起来,两人也不是没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叫人更加心跳加速。 迎着对方那仿佛盛着细碎星辉的目光,席淮臻微微泛红的耳尖,逐渐再染红了几个度,他略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不是要看什么情况?” 傅修竹回神,正想跟上去,却觉脚腕处一凉,紧接着一道巨力抓着他猛然一拉,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身体随着巨力倒向泳池里。 一声惊呼还没出口,眼角余光便见走在前方的男人倏地回头,五指微张,一把闪着金光的大刀凭空出现在男人手里,紧接着,大刀闪电般冲他劈了下来。 这一瞬间,傅修竹脑袋“嗡”地一下,竟变得空白一片。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慢,他的身体向着泳池缓缓倒下,闪着金光的大刀在他的眼前越来越大。 就在他觉得男人是不是恼羞成怒要把自己砍成两半时,大刀从他身侧劈下。 只听“噗”地一声,下一秒,一道尖锐的“鸣哇”惨叫声响起,抓住他脚腕的冰冷触感随着消失。 紧接着,他只觉眼前一花,腰间覆上一只微凉的大手,抱住他往空中微微跃起,最后再降落到岸上。直至脚踩在平地上,傅修竹整个人都还有些发懵。 席淮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把他抱上岸后,神色冰冷地盯着泳池。 另一头,发现这边异样的一二三号连忙跑了过来:“老大老大,您没事吧?” 傅修竹回神,覆在腰间的大手是冰凉的,但他却觉莫名滚烫。 脸色微窘:“我......我没事。”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男人要把他劈成两半,压根没想到男人是在救他。 顿了顿,他又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事发突然,他根本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偷袭了自己。 席淮臻的目光仍落在泳池里,冷声:“南区荒山上的恶鬼。” “什么?”傅修竹微微错愕,“那个东西果然还没死透吗?” 一号:“老大您这是什么意思?” 傅修竹:“上次炸恶鬼的时候,我看见它身上有一张鬼脸脱离本体,遁入了地底。” 一号脸色瞬间难看:“这玩意就跟那野草一样,如果不清除干净,养养它又能活蹦乱跳了。” 傅修竹看了眼那头还在水里扑腾的高男,“快叫他上来,小心被水下的东西给拉下去了。” 另一头,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高男就被一股巨力拖进了水里。 席淮臻没有二话,身形连闪,随后高举大刀向水里劈去。 金色的光芒闪过,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池水瞬间飞溅而起,泳池的底端直接被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飞溅的池水在眼前一晃而过,傅修竹也闻到了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腥臭味。 他脸色微变,连忙往后退。 待池水平静后,他三两步跑到男人身侧,“怎么样?劈死那臭玩意了吗?” 席淮臻没有说话,只用刀尖指了指泳池的另一处。 傅修竹望去,只见那里多了一滩绿色的液体。 那正是恶鬼身上的血。 也就是说,男人刚才那_刀劈中它了。 傅修竹神情微亮:“席老师真厉害!” 一二三号也跑了过来。 一号神情欲言又止。 傅修竹:“有问题?” 一号讪笑:“九爷这一刀的确厉害,就是......就是不知道高男和罗哥怎么样了?” 傅修竹微微蹙眉。 罗旗是第一个落水的,而且也是第一个在水面上失去踪影的,死神的体质虽然不是一般人能比,但这在 水下…… 席淮臻的目光在泳池里搜寻,冷道:“还死不了。” 闻言,一号略松口气,九爷说还死不了那就是真的还死不了。 “不过,”席淮臻浅色的眼眸淡淡扫了他一眼,“也差不多了。” —号傻眼。 还没松完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 “九九九爷?” 席淮臻握着刀,走在池面上,一步一步往另一处而去,声音冰冷而霸气:“放心,想死也要看我答不答 应。” 傅修竹心中莫名澎湃,只觉月色下,男人高大的背影,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他没有跟上去,只定定地凝望着男人一步一步走远。 眼睛微微弯起,这是他的主人! 席淮臻冷着脸来到泳池的一个角落,只见这里的水格外平静,似乎与别处没有什么不一样。 席淮臻缓缓开口:“把人交出来。” 两秒过去,底下没有任何动静。 席淮臻眸底寒光乍现,他双手握住刀柄,重重往水里一插。 只见金刀没入水中后,不断变大,最后只听一声轻微的闷响,眼前的池水瞬间变绿。 “鸣哇__!” 尖锐的惨叫声从水底传了出来。 带着几乎能刺穿耳膜之势,将别墅里的玻璃给震碎。 席淮臻微微蹙眉,双手把金刀猛地从池水里提了出来,然后向着岸边一甩,金刀脱手而出,稳稳插在岸 边。 仔细一看,刀的中心还插着一张叫人恶心的鬼脸。 席淮臻走回岸边,冷冷凝视着鬼脸:“吐出来!” 鬼脸看着他,凶狠地“鸣哇鸣哇”乱叫,一看就是不服。 傅修竹走过来,有些嫌弃地捏着鼻子,“你这臭东西把他们给吞了?”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罗旗和高男。 鬼脸目光转向他,又是一阵“鸣哇鸣哇”鬼叫。 傅修竹小脸一皱,倏地一鞭子抽过去,“聒噪!谁要听你说鬼话了?” 他晃了晃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鞭子,“快把人给我吐出来,不然抽死你!” 第45章 :席老师生气太阔怕 对于这个当初差点把自己炸了个稀巴烂的罪魁祸首,恶鬼记忆还是很深刻的,此时被他突然这么抽了一鞭,只觉这痛直接痛到灵魂深处。 张嘴就是一通“鸣哇”鬼哭狼嚎。 这玩意的叫声实在太刺耳,傅修竹忍不住挠了挠耳朵,正想一鞭子甩过去,只听身旁男人面无表情冷道:“闭嘴!” 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却隐隐带着一股不怒自威之势,炸响在恶鬼的耳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般,它叽哩哇啦的嘴,倏地就合上了。 它睁着眼睛巴巴地望着男人,扁平的五官竟透着几分委屈。 见状,傅修竹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顺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脱口而出:“别用这种恶心吧啦的表情看着爷的男人!” 旁边倏静。 然而他还没意识到什么,凶巴巴地骂:“就你这玩意儿都不知道吞了多少人?还给爷在这装什么可怜?最后警告你一次,把人给爷吐出来,不然,爷马上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魂飞魄散!” 这翻霸气侧漏的输出,惊呆了一旁的一号,直接冲他竖起大拇指:“老大威武!” 傅修竹微抬下巴。 恶鬼看着他,嘴巴_张_合,极为困难地吐出几个字:“乳......臭未......干......” 傅修竹神情一顿,目光缓缓定在它那一张一合的嘴上,先是诧异它竟然会说话,后是恼怒地瞪大双眼,“你说谁乳臭未干?” 那瞬间拉满怒气值的模样,仿佛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非但没有威慑力,反倒多了几分娇憨的感觉。 恶鬼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标准嘲笑的笑容:“乳臭......未干......称......爷......” 很好,这句话傅修竹听懂了,意思就是说他乳臭未干,却自称爷。 算起来,他从修出灵识到修成人身,虽然没有真正像他所说的一万年那么久,但怎么也得有个几百上千年叭?如今却被一区区恶鬼说成乳臭未干! 简直忍无可忍! 手上一动,眼看着鞭子就要含愤挥出,他蓦然又顿住,脸色逐渐茫然:“我什么时候自称爷了?” 亚由?“” 心苑?.. __。?” 一号轻咳,看了眼席准臻,凑近傅修竹耳旁,压低声音:“老大,您刚才不仅自称爷,还自称九爷是您的男人。” 傅修竹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你还没睡醒?” 他怎么可能在男人跟前说那样的话?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一号神情略委屈:“老大,您莫不是忘了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了?” 傅修竹一顿,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晤,刚才看见臭玩意儿用那么恶心的表情看着主人,他心里不爽就抽了它一鞭,然后说什么来着? 别用这么恶心的表情看着......爷的......男人? 傅修竹浑身一僵,他好像真的说了......爷、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时他竟觉身旁有一道极为灼人的目光紧紧黏在身上。 他两手不自觉紧抓鞭子,僵着脖子,完全不敢转过去看身侧男人此时会有什么表情。 怎么就没管好嘴呢?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修竹,你是不是飘了?这种话都敢当着主人的面说!! 正当他羞窘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只听男人突然道:“没说错。” 傅修竹心中骤然一跳,磕磕巴巴:“什......什么?” 席淮臻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眸中盛着一些傅修竹看不懂的东西。 他咽了咽口水,忽然就有些怂了,“对......对不起,我刚才……” 席淮臻脸色倏冷,不等他把话说完,倏然弯身粗暴地扯住恶鬼的嘴巴,两手一左一右往两边猛然扯开一道大约一米长的口子,然后冷着脸伸手探进恶鬼的嘴里。 只见他的手在恶鬼嘴里粗暴地搅动了几下,猛然往外一扯,下一秒,就见他拽着罗旗的头发,把他硬生生给拽了出来。 席淮臻紧抿着唇随手把人甩到一旁,依法炮制再次伸手探进恶鬼大张的嘴里,拽着高男的头发把他也给拽了出来。 完事后,他的眸底迸发出一抹寒光,双手猛然拔起金刀,在恶鬼还没来得及逃跑之际,手起刀落,金光闪烁间,眨眼就将之劈成了无数碎片。 他全程动作既粗暴又干脆利落,待恶鬼被劈成了无数碎片,洒落一地的绿色液体后,傅修竹等人才堪堪回神。 —二三号大张着嘴巴:“卧、卧槽!” 被恶鬼吞进了嘴里的,他们还从未听说过可以人为拽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么干脆利落地杀掉恶鬼,贼tm帅有木有?! 真不愧是九爷! 席淮臻可不管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惊人,他把恶鬼杀了之后,转身看向被绿色粘液包裹住,已经昏过去的高男和罗旗,阴沉着脸道:“带他们回去找尘三!” 说完,他随手打开传送门,头也不回地踏进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这……? 看着传送门消失,傅修竹傻眼了。 主人这是......生气了? 为什么? 二号咽了咽口水,推了推一号:“哥,九爷是不是生气了?” 一号若有所思地看向傅修竹。 傅修竹一脸懵,莫名有些羞恼:“你看我/干什么?” 一号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猜错,老大,九爷在生您的气昵。” 傅修竹一愣,“因为我先前胡说八道?” 一号摇头:“不不不,我倒觉得九爷对老大您的宣告主权还挺开心的。” 傅修竹又懵了:“什么意思?” 一号:“不是,老大您这情商不大得行呀。” 傅修竹小脸微沉,皎牙:“说人话!” 一号立马陪笑:“老大您先别生气,九爷先前不还说您说得没错吗?这不就代表着九爷是认可您的那句‘爷的男人’?” 傅修竹心脏猛然一跳,男人先前的确是说了“没说错”,但是当时那么突然,他完全不知道男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是像一号说的那样,是......认可? “怦怦 十平十平十平 仅仅是这么一想,他的心脏就止不住加速。 “那......那他为什么......为什么又生气了?”不自觉捂住跳得过快的心脏,傅修竹结结巴巴道。 一号挠了挠头,神情困惑:“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如您回去找九爷问问?反正以你们的关系,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 傅修竹一顿,仔细看了看他。 —号:“……老大?”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傅修竹真是憋在心里老久了,身边一个两个似乎都知道他跟男人什么关系,可事实却是,他自己都摸不准。 一号神色微僵,然后夸张地瞪大眼睛:“老大,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吧?您不能瞧着我们都还是单身狗,就硬给我们塞狗粮呀!” 傅修竹额上青筋凸了凸,手中的鞭子蠢蠢欲动,一字一句:“说、人、话!” 他飞快道:“夫夫关系!” 傅修竹:“……?”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一号清了清嗓子:“这整个东南区,都知道您和九爷是夫夫关系。” “大家都知道你们非常恩爱,整日如胶似漆,九爷对您更是宠爱无比,就连出任务,都要牵着您的手。” 傅修竹整个人僵住,非常恩爱?如胶似漆?牵着他的手? 这牵手难道不是主人心口印记发作,然后需要碰触他才牵的吗? 虽然他是很想跟主人非常恩爱、如胶似漆,可那样子乱传,传到主人耳朵里的话,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是他故意这样做的? 所以,到底是哪个大嘴巴在外头胡说八道害他?! 傅修竹握紧手中的鞭子,皎牙:“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一号还不知道他手中鞭子已经蠢蠢欲动,嘴一张:“那天在南区荒山上我们都瞧见了啊。” 傅修竹一顿,然后冲他缓缓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这话是你们自己传出去的?” 望着他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_号_时愣了神:“啊?是......是的。” “很好,”傅修竹灿烂的笑容猛然一收,小脸变得一片森然,“好极了。” 说着,在一二三号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手起鞭落,冲他们“噼里啪啦”地抽了过去。 泳池旁,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片刻后,傅修竹只觉一片神清气爽,他收起鞭子,冷哼一声,打开传送门头也不回地踏了进去。 一二三号相互看了看各自的惨状,忽然抱头痛哭。 “噗哈哈......”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极不厚道的笑声。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高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此时正坐在地上看着他们不断“噗噗噗”地笑。 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冲上去围着他就是一通胖揍。 一处山顶别墅里。 “眭……” 一张与被席淮臻劈成了无数碎片的鬼脸一模一样的鬼脸,猛然吐出一口绿色的液体,然后重重摔到地上。 “嗯?” 在它身侧不远处,正在打坐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睛。 鬼脸“鸣哇”一声扑到他跟前,“鸣哇鸣哇”地告状。 “又是他?” 男人神情阴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第46章 :口水流出来了 傅修竹回到珍珠小区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他走出传送门,在客厅里踌躇半晌,皎咬牙,还是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回来的时候他仔细想了想,一号说的话并不无道理。 如果......如果主人真的接受了自己“爷的男人”这样的说法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就...... 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由又想起了先前男人前后两次向外人介绍他:我的道侣。 如果说是因为他们滚了床单,男人本着该有的责任才那样向外人介绍的话,那先前宋青房那次呢?当时两人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当时虽然男人说了是因为要给他个合理的身份在这里居住,可为什么就不能是亲戚或者别的? 像“道侣”这种亲密的关系,是能随意安排的吗? 傅修竹越想,越觉得困惑,心里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在啃皎,痒得不行。 今天他一定要问清楚! 正想着,门“咔哒”一声打开。 傅修竹抬头,直接傻在了原地。 男人刚才在洗澡。 他的身上仅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裸露的上半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擦干,那晶莹的水珠从同样还没来得及擦干的发尾,顺着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坚韧的下巴、性感的喉结,一路滑向那似乎泛着光泽的紧实的胸膛,再缓缓滑落到小腹处,最后消失在浴巾遮挡的风景里。 一身的水气,将男人原有的冰冷融化成了水,不仅眉眼间一片柔和,整个人还隐隐透着几分色/气。 格外引人遐想。 “咕嘟......” 傅修竹仿佛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脸上的温度不自觉上升,一双黑色的眼眸,直勾勾地黏在男人裸露的胸膛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席淮臻薄唇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缓缓道:“好看么?” 傅修竹愣愣:“好、好看。” 席淮臻眼皮微抬,“口水流出来了。” 吓??? 傅修竹一个激灵,下意识抬手抹了抹嘴角,却发现两边都是一片干燥,哪有什么口水? 他的动作倏地僵住,望着男人有些揶揄的神情,脸色一点一点开始涨红,结结巴巴:“没、没有口 话刚出口,他就恨不能当即抽自己一嘴巴,傅修竹你出息点啊啊啊! 又不是没见过! 瞧你刚才都说的什么玩意话? 原本还憋着一肚子闷气的席淮臻,见他脸色又窘又羞,心中总算是舒畅了些。 他倚着门,稍显慵懒地看他,“找我什么事?” 迎着他的目光,傅修竹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心虚,他眼神有些闪躲,“有......有事想问您。” 席淮臻淡淡道:“说。” 那模样,完全没有请他进去的打算。 他这么干脆,傅修竹倒是愣了愣,随即又觉得这事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皎了皎唇,鼓起勇气看着他:“我可以进去说吗?” 席淮臻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让开身子。 傅修竹暗松口气,连忙挤了进去。 “咔哒......” 关门的声音。 “踢踏踢踏......” 男人走近的声音。 这情景甚是熟悉,傅修竹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恍惚了一瞬才想起,上次他也是这么挤进男人房间的,当时他还因为“轻薄”男人,然后被男人用瞬移丢回了房间。 熟悉的檀香味拂过,男人在床边坐下,“说吧。” 因为坐下,男人被浴巾包裹住的两条长腿,隐隐暴露在空气中,傅修竹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那露出来的小腿,一直往上移动。 最后停在大腿根。 那里被挡住了,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上次趴在男人身上的情景,脸颊一点一点又开始升温。主人的,真的好......好吓人。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席淮臻想不注意到都难,但不知想到什么,他没有动,只耳尖悄悄染红。 暗自肖想了片刻,傅修竹猛然回神,对上男人沉静的目光,险些怂得没落荒而逃。 席淮臻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般,淡声:“不是说有事想问我?” 傅修竹一顿,先前还想着一定要问清楚,此时看着男人,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席淮臻看他:“嗯?” 迎着他有着些许疑惑的目光,傅修竹看着他仍在滴水的短发,灵光一闪:“我先给您吹头发!”说着,一溜烟跑进了浴室里。 他在浴室里找到了电吹风,在盥洗镜前站定,看着镜子里双颊通红的自己,只觉一阵羞耻。 他居然当着主人的面肖想主人,主人要是知道了的话,会不会直接把他赶出去睡大街? 系统:“慌什么?只是肖想而已,又不是已经扑倒了!” 顿了顿,又道:“话说,其实你直接扑倒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你那主人未必就对你没有感觉。” 傅修竹:“……” 他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莫不是忘了上次我就是听了你的鬼话,才会被主人丢回房间?” 系统轻咳:“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啊,上次那不过就是意外,人生难免有意外,你可不能因为意外就退缩了。” 傅修竹懒得搭理他,他把电吹风放在旁边,然后扭开水龙头,双手捧了点冷水洗脸。 冰凉的水淋在脸上,不仅淋得脑子更清醒,就连双颊上的绯红也逐渐消退了些。 系统:“诶诶诶,我说真的,你这不是刚好要问他是不是你男人吗?” 傅修竹一愣,随即气极:“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这么问了?”他不过就是想问问男人那句“没说错”是什么意思而已,他.. 系统:“意思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纠结的,要我说,你还不如趁这机会先把他扑倒,然后再问他那个问题,这样成功率保管会更高。” 傅修竹听得有些懵,“什么叫成功率会更高?”怎么就扯上成功率了? 系统轻咳:“大家都这么熟了,说话就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你不是希望他成为你男人吗?你只要把他扑倒,这男人不就是你的了?” 傅修竹忍不住再次冷笑,如果扑倒就算是他男人的话,那他们上次不是...... 系统连忙:“上次不算,上次他神智不清醒,你得趁他神智清醒的时候来一炮。” 闻言,傅修竹脸上刚消下去的温度再次上升,他有些羞恼:“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鄙?” 系统:“不要太在意那些细节,我们的目标是扑倒席老师,让他成为你的男人!” 傅修竹:“……” 虽然他也曾这么偷偷想过,但从别人口中说出,他怎么就觉得那么羞耻呢?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一事,狐疑:“话说,我看小说里别人的系统都是带着任务找宿主,可你跟着我这么久了,却从未给我发布过什么任务,你真的是什么系统?” 系统一愣:“啊?我还没给你发布过任务吗?” 傅修竹:“……” 他就说这玩意儿不靠谱吧! 系统沉默,连忙查找数据。 好半晌他才震惊道:“卧槽!我居然真的还没给你发布任务!” 傅修竹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下一刻,脑海里响起一道清脆的提示音:“叮!请宿主在九十九天内找回那片遗失的本体叶子!” 乍一听到这道声音,傅修竹整个人愣了愣。 系统:“经过检查,宿主你的本体缺失了一片叶子,为了宿主的身心健康着想,本系统才发布了这么一道任务。” 傅修竹蹙眉:“你是说,我缺失的那片叶子在这个世界里?” 他知道自己本体缺失了一片叶子,但却不记得是怎么缺失的。 系统:“其实你早就见过了。” 傅修竹一愣,倏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说主人心口的......” 系统:“没错,那就是你本体缺失的那片叶子。” 傅修竹:“可是怎么会......” 系统:“这个就要宿主自己去寻找答案,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在九十九天内把那片叶子找回来,否 则……” 傅修竹:“否则什么?” 系统:“否则你就会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闻言,傅修竹脸色微变。 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如果让他回到那个没有主人的仙岛...... 想到这个可能,他握住电吹风的手微微颤抖。 系统小声:“那个,这九十九天是从宿主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算起......” 傅修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尽管已经尽量调整了心态,但他毕竟不是憋得住事的主,仅一眼,席淮臻便察觉到他与先前进去的时候有所不同了。 至于是哪里不同...... 傅修竹插好电吹风的插头,冲他勉强笑了笑:“席老师,我给您吹吹。” 哭包精心情不好。 席淮臻眸光微闪,抿着唇走了过去。 “嗡嗡嗡”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傅修竹站在男人身前,细白的手指在男人浓墨般的短发里穿插,神情逐渐恍惚。 他不能回去! 又或者说,他不能回到没有主人的地方。 咬了咬唇,他的眼眶迅速泛红。 鼻间是淡淡的翠竹清香,过热的风吹在头皮上,隐隐刺痛。 席淮臻眸色微沉,眼前的人心不在焉。 “滴嗒……” 忽然,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席淮臻怔了一瞬,猛然抓住眼前人的手,抬头望去。 男孩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紧紧皎着唇,不让其掉落,那伤心的模样,端的是惹人怜。 席淮臻的心脏仿佛被人突然攥紧,沉声:“你怎么了?” 迎着他的目光,傅修竹蓦地扑进他怀里,眼泪顺势滑出眼眶,他把脸深深埋进男人的怀里,克制地哭着。 席淮臻还是第一次见他哭得这么克制,那哭声里隐隐带着某种不安和恐惧,感受到那滚烫的泪水落在胸膛,他缓缓把人抱紧,低声轻哄:“别怕,我在。” 第47章 :席老师郑重盖戳 房内,低低的,克制的啜泣声与掉在地上的电吹风那“嗡嗡嗡”的噪音交织在一起,一寸一寸地揪着席准臻的心脏,让他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抱紧,再抱紧。 突然,心口处一阵一阵发烫。 他的眉心倏然皱紧,浅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疑惑。 不同以往发作时那般叫人痛苦难忍,此时的发烫仅仅只是发烫,远不到疼痛的程度,仿佛只是为了彰显它的存在感,仿佛只是在告诉席淮臻,它在为怀里人儿的哭泣而发烫。 它在心疼怀里的人儿。 这个认知,让席淮臻眸色瞬间变深。 “小竹……” 他哑着声音轻唤。 哭得已经有些上头的傅修竹,闻声抬头。 下一秒,淡淡的擅香徒然逼近,男人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傅修竹双眸猛地睁大,沾着泪水的睫羽,如蝴蝶扇动翅膀般在不断轻颤,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滚烫的软唇在重重压上来后,却又轻而温柔地细细吮吸,那不自觉流露的怜爱,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_样。 傅修竹脑子里此时是空白的,他的眼底逐渐变得茫然和迷离,男人近在咫尺的灼热气息,几乎让他在顷刻间沉醉。 仿佛不满足于在外流连,男人引导着他张开了嘴,顺势探进去勾住他的舌尖。 两人气息逐渐粗重,室内温度也在不断上升,席淮臻心口处的竹叶印记闪烁的频率也在不断加快,仿佛在为两人暍彩。 不知不觉间,傅修竹闭上了眼睛,双手缓缓攀上男人的脖颈。 然而不到片刻,他猛然又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了。 男人的巨物在苏醒。 想起系统刚才在浴室里劝他直接扑倒的玩意话,傅修竹僵住了,只觉心里一阵羞耻,下意识就想退幵。男人却先一步松开他的唇,紧紧摁住他的身体,埋在他的颈窝,哑沉的嗓音隐含克制:“别动!” 顿了顿,“缓一缓就好。” 灼热的气息落在颈间,仿佛电流窜过,傅修竹浑身忍不住轻颤,颈窝处很快就泛起了一片漂亮的绯色。他不动了。 不敢动。 他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跟电视里被人用枪抵着的感觉应该差不了多少,一个抵在脑门,一个抵在小腹。 真就差不多。 前者被吓得浑身冒汗,他属于后者,也依然被吓得浑身冒汗。 光是想起男人失控那晚的情景,他就觉后边一阵抽蓄。 那痛比快乐更多的感觉,记忆犹新。 席淮臻能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他本以为只要不动,缓一缓就会好,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软香在怀,那原本极为清新提神的翠竹清香,如上次那样,味儿不仅变得更为浓郁,还隐隐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不断袭入鼻中。 后果就是,他的某处越来越精神。 席淮臻身体逐渐僵直,心里又是羞恼又是无奈。 似乎只要面对着哭包精,他傲人的自制力就会瞬间瓦解。 良久,下边依然没有丝毫缓和的趋势,他深深吸了口气,宛若妥协般,道:“你先起来。” 此时他是坐在椅子上的,而傅修竹则几乎半跪在地趴在他身上。 闻言,傅修竹连忙往后退,然而可能是他维持这个姿势过久,还没站直身体,就觉两腿发麻,猛地又摔回了男人怀里。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吓得连忙胡乱抱住男人的脖颈。 “嗯哼......” 一道低低的闷哼从头顶上方传来。 傅修竹心中一慌,立马挣扎着想要起来,然而他越是慌张,就越是事与愿违,胡乱折腾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反而不经意间肚子又被硌了几下。 席淮臻额上青筋凸了凸,猛然摁住他乱动的身体,咬牙:“你能乖一点?嗯?” 傅修竹缓缓仰头看他,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他扁了扁嘴,小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小模样,透着一股傻里傻气的可爱和委屈,却莫名更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渴望。 席淮臻喉结隐晦地滑了滑,眸色越来越深。 良久,他垂着眸看他,沙哑:“脚又麻了?” 听到这个“又”字,傅修竹莫名一阵羞耻,他似乎特别容易脚麻?还每次脚麻都摔男人怀里? 男人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么一想,心里的羞耻顿时又多了几分,他咬了皎唇,努力与男人对视:“如果......如果我说我不是故 意摔您怀里的,您会信吗?” 席淮臻蹙眉,“为什么不信?” 傅修竹嘴一张:“因为我总是摔您怀里啊。” 席淮臻有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顺着他的话,“所以?” “所以?”傅修竹微愣,“所以您不会觉得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席淮臻沉声反问:“那你是故意的吗?” 傅修竹一噎,他是故意的吗? 似乎,也不能完全说不是故意吧? 毕竟,他先前还存了故意“勾引”男人的心思。 这么一想,他整个人又僵住了。 他好像......是故意的,又好像不是故意的。 席淮臻原本只是顺着他的话说而已,没想到他竟会犹豫这么久,眼底刚有所消退的渴望,倏地再次汹涌而出。 他深深地看着傅修竹,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撩拨人心的魔力,环绕在他耳边,“所以......你是故意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浅色的眼眸盛满了某种即将压制不住的渴望,他说:“你故意勾引 我?” 傅修竹眼底闪过被揭穿的慌乱,想要退开,男人却倏地改挑为捏,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与他对视。 席淮臻一字一句:“你喜欢我。” “想留在我身边。” “想成为我的男人。” “所以勾引我。” 每一句都是陈述句。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与平时一样冷淡,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情景,傅修竹脸上血色尽失,眼眶里再次迅速泛起了雾气,“我......我......” 席淮臻微微眯起眼睛,神情冰冷,语气渐凶:“你敢说不是?” 这还是傅修竹第一次被男人凶,委屈顿时填满心间,他心一横,闭上眼睛,豁出去大声哭道:“是,我是喜欢您,喜欢得不得了,我想留在您的身边,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成为您的男人,所以我故意勾引您,您满意了吗?” 话落,他放声大哭。 哭声盖过了男人那一瞬间变重的呼吸声,也盖过了男人稍显无奈又不自觉欢喜的轻叹。 下一秒,微凉的手指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别哭了。” 傅修竹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可能上一秒还在凶他的男人,这会却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话? “小竹,别哭了。” 傅修竹的哭声一顿,脸上的微凉触感过于真实,男人温柔的声音也过于真实,可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 看到一个满脸戾气,即将火山爆发的男人。 “睁开眼睛看着我。” 男人温柔的声音近在咫尺。 傅修竹犹豫了下,缓缓睁开眼睛,随即一愣。 眼前没有满脸戾气的男人。 也没有即将火山爆发的男人。 男人看着他,眼底隐隐盛着温柔和宠溺,他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冰冷,只有一片和煦,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只一眼傅修竹便能看出,男人此时心情很好。 可是为什么?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迟疑:“席......老师?” 席淮臻微微点头,然后轻轻捂住他沾着泪水的眼睛,在他发出疑问之前,低声道:“别动,就这样,你先听我说。” 眼睛被捂着,傅修竹下意识眨了眨,然后闭上眼睛。 隔着手掌,席淮臻也仿佛能看到他闭上眼睛的样子,喉结滑了滑,他的耳尖逐渐泛红。 仿佛是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片刻后,他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向那双诱人的唇瓣靠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放慢,他能感觉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此刻他却为自己即将接下来的举动而感到了兴奋和紧张。 傅修竹被捂住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感官反而被无限放大。 他能感觉得到男人稍微加重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男人向自己靠近,但他没有动。 男人说了,让他先听他说。 正想着,唇上蓦然一重,男人郑重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 傅修竹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从男人眼底看到了些许羞涩。 他的目光转到男人的脸上,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 目光再移到男人的耳尖,那里通红一片。 傅修竹有些迟疑,男人这是......在害羞? 为什么? “明白了吗?” 席淮臻木着脸,有些巴巴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傅修竹竟忽然想起了那晚男人失去理智时,茫然问“进哪”的情景。 就......莫名可爱。 席淮臻蹙眉:“小竹?” 兴许是多了一层滤镜,男人蹙眉的样子,傅修竹竟也觉得莫名可爱。他眨了眨眼:“明白什么?” 席淮臻:“……” 作者有话说 “进哪”是群里的未删减版才有的内容。懂的都懂,(/害羞) 感谢九儿投的催更票,擎擎擎擎擎感谢宝们的推荐票和月票罾罾罾罾罾 第48章 :小妖精,如你所愿! “你不明白?” 席淮臻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傅修竹。 眼见他似乎又要凶,傅修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脑子飞快运转。 明白什么?他到底要明白什么? 刚才他们在说什么来着? 说他喜欢他?说他想做他的男人?说他故意勾引他?然后......然后他豁出去承认了,再然后......再然后 男人捂住他的眼睛,亲亲亲......他? 傅修竹懵了懵,后知后觉,是啊,男人为什么又亲他? 惩罚他故意勾引他吗? 所以才问......他明白了没? 眼见他又在发呆,席淮臻额上青筋直突突,咬牙:“傅、修、竹!” 傅修竹_个激灵,脱口而出,“我明白了!” 席淮臻骤冷的脸色稍稍缓和,然而还没等他完全缓下来,就听怀里人又道:“您这是在惩罚我。” 席淮臻:“......?” 他气笑了:“我他妈惩罚你什么?” 傅修竹双眸倏地瞪大,张着小嘴半晌合不上。 连、连脏话都气出来了! 见他这无辜又呆愣的模样,席淮臻只觉一股闷气堵在心口出不来也下不去,整个人都有一种有气无处宣泄的感觉。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微缓过气来,指着门,冷冷:“起来,出去!” 傅修竹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可他实在茫然,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他。 犹豫了下,皎着唇站起,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身离开,而是望着男人,欲言又止。 见状,席准臻只冷冷地回视他。 迎着他冰冷的眸光,傅修竹怔了怔,最终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 也就几步而已,他的手搭上了门把。 “站住!” 男人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傅修竹一顿,回头。 那双黑眸,又双聂叕蓄满了雾气。 见状,席淮臻一顿,颇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过来!” 向来听话的人儿,这一刻却站着不动,只委委屈屈地摇头:“我怕惹您生气。” 席淮臻一噎,木着脸:“我不生气。” 加重语气:“过来!” 傅修竹仔细瞧着他的脸色,踌躇了会,慢吞吞挪了过去,最后在距离他几乎一米处顿住脚步。 席淮臻:“……” 他又气又无奈:“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傅修竹又往前挪了两步。 席淮臻木着脸盯着他。 傅修竹只好又往前挪了两步。 席淮臻深吸口气,倏地抓住他的手,一把将人圈进了怀里,咬牙:“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想做我的男人吗?怕成这样,怎么做我的男人?” 闻言,傅修竹彻底顿住,他有些僵硬地缓缓仰头望着他,结结巴巴:“您......您说什么?” 话已经出口,席淮臻反倒没了一开始的小羞涩,他垂眸与他对视,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勾人心弦的弧度,低低地道:“我说,你这么怕我的话,怎么做我的男人?” 望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傅修竹双眼逐渐瞪大,震惊与不可置信交织在一起,导致他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席淮臻见他反应有趣,情不自禁低头在他那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末了还使坏般不轻不重地咬了咬他的下唇。 傅修竹吃痛,轻嘶一声,捂着唇,双眼雾气蒙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甚至不敢去揣测那话里的意思。 只涨红着脸,巴巴地道:“您......您刚才说的话,是......是什么......什么意思?” 席淮臻微微扬眉,刚才心上那口闷气早就不知不觉已经消失,这会他算是想明白了,对于哭包精,他必须要直着来,否则对方那小脑袋瓜根本跟不上他的频道。 然而此时看着对方连话都说不完整的样子,他反倒不着急了。 他倏地把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床上走。 傅修竹冷不丁被抱起,下意识惊慌地抱住他的脖颈,“干、干、干什么?” 席淮臻勾着唇,“睡觉。” 傅修竹觉得自己今晚受到的惊吓并不比震惊少,先是男人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生气,后又是男人那番让人不敢揣测的话,如今又是打横抱着他,说去......睡觉? 去哪里睡? 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男人把他塞进房内那张大床上,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声控关了房内的灯。灯光熄灭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男人一把扯下围在腰间的浴巾,随后便感觉男人也爬上了床。 下一秒,腰间搭上一只微凉的大手,把他猛地抱进带着淡淡擅香的怀抱里。 傅修竹再一次懵掉,僵在男人怀里,彻彻底底忘了反应。 “砰砰砰砰” 耳边是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两人身体紧紧相贴,没人开口说话。 黑暗中,逐渐只剩下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良久,傅修竹脑子里仍旧是晕乎乎一片,后知后觉地想: 他......正躺在男人床上? 他......正躺在男人床上被男人抱着? 这......算是相拥而眠吗? 他和男人,相拥而眠? 这个念头涌起,晕乎乎的脑子里仿佛被炸幵一道惊雷,他终于彻底回神。 他,和男人正在相拥而眠!! 黑暗中,紧贴着男人胸膛的脸颊,倏地烫成一片。 什、什么意思??? 他们怎么突然就睡......一起了? 正想着,突然感觉头顶上方的呼吸突然加重,男人呼出来的气息格外灼人。 与此同时,小腹处被熟悉的东西硌住。 傅修竹还没完全缓下来的身体,再一次变得僵硬。 他下意识想动,可却又硬生生忍住。 “席......席老师?”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些许颤音。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 “嗯。”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黑暗中染了些许难以克制的渴望。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傅修竹仿佛听到了两人几乎同频率的心跳声。 他咽了口睡液,“我们......我们现在......”他其实很想问他们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可不知为什么,话在喉咙,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虽然忍得难受,但席淮臻还是微微勾了勾唇,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低哑道:“如你所想。” 难怪世人都爱儿女情长,原来怀里拥着心上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 傅修竹微微一愣。 如他所想?想什么? 见他反应如此迟钝,一直装死的系统实在忍不住了,气道:“你是猪脑袋吗?他的意思是答应做你的男人了,你给我清醒点啊啊啊!” 傅修竹又双II叕懵了。 先前不敢去想的事,瞬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男人捂住他的眼睛,在他唇上印了一吻,随后便问他是否明白,想起自己在那之前的一番“豪言壮语”,他忽然就明悟了。 所以,男人那时候是在......盖戳? 系统:“可不就是盖戳吗?你家男人那傲娇别扭的性子,向来有啥都惯以行动表明,也不想想你这对上他就弱智三分的智商是否够用,简直给我急死!” 傅修竹:“……” 虽然系统说的是事实,但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系统嗤:“你可别不爽了,先给你男人解解馋吧,人都快要爆炸了!” 傅修竹:“……?” 感受到小腹处越来越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虽然没有系统说的那么夸张,但似乎......也没差多少? 维持一个姿势过久,半边身子隐隐发麻,傅修竹忍不住稍微动了动,下一秒,只觉抱着他的大手倏然收 紧。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变得更为粗重了。 意识到什么,傅修竹攥紧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想到男人那句“如你所想”,他不禁咽了口口水。眼下两人如此亲密地抱在一起,睡在同一个被窝里,不可能是普通朋友该有的举动。 男人向来理智,更不可能做出什么逾越的行为来。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系统说的话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某些事,他是不是应该主动承担? 胡乱想了会,傅修竹强压下心中的欣喜,皎了咬唇,轻唤:“席老师......” 男孩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胸口,那一瞬间的酥麻,几乎让席淮臻忍不住发颤。 他轻轻吸了口气,从喉咙里低低应道:“嗯?” 傅修竹紧张得鼻尖都沁出了汗,声音轻颤:“我......我今天可以的。” 虽然男人的尺寸过于夸张,但是......但是他身上的伤早就好全了...... 席淮臻在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后,呼吸骤然再次加重,落在男孩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话都已经说出口,傅修竹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起码没那么害怕。 他又咽了咽口水,轻颤的声音格外软糯:“我......我知道的,我不想让您难受。” 黑暗中男人没有说话。 傅修竹捂了捂跳得过快的心口,莫名觉得口干舌燥:“我......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说开了吗?大 的......所以,我们现在就算做再亲密的事,也......也是理所应当的。” “况......况且,我不想让您难受,我......晤......”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男人在黑暗中倏地抬起他的下巴,滚烫的软唇精准捕抓到他。 “小妖精,如你所愿。” 第49章 :在他身上点火 凌晨四点半左右,天还没亮,席淮臻把清洗干净已经昏睡过去的傅修竹,从浴室里抱出来。 他的眉眼间带着几分事后的餍足,整个人非但没有因为“辛苦劳作”了将近三个小时而感到疲累,反倒神清气爽。 再一次把人放到床上,他的动作较先前温柔了许多,拉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给熟睡中的人儿盖上,垂眸凝视着那张仍旧泛着绯红的精致小脸,心里软成一片。 从今往后,这就是他的小男人了。 这么想着,席淮臻勾了勾唇,情不自禁俯身在傅修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 兴许是痒,傅修竹那白藕般的手无意识地虚挥了下,正巧挥在男人脸上,发出一道轻微的“啪”声,手滑落的时候,又顺势抱住男人的手臂,跟只小猫似的蹭啊蹭,蹭到了男人的怀里,直到闻到了那让人安心的淡淡擅香味,才满意地嘟囔了句什么。 见状,席淮臻无声地笑了笑,就这么静静地凝视了他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撑起半边身子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一手抱着傅修竹,一手拿着手机熟练地打开联系人,并且拨号。 “嘟......” 电话才响了三声,那头就接通了。 “我这一大清早起来眼皮子就不停地跳,果然这脸都还没来得及洗你就来电话了。” 电话那头,正在刷牙的宋青房一边刷着牙,一边开着免提叽叽喳喳道。 席淮臻没管他的阴阳怪气,压低声音:“我和小竹的拍摄挪到下午。” 对于他动不动就“请假”,宋青房早就习以为常,闻言手上动作都不带停顿的,只随口道:“咋了?又有急事?” 席淮臻语气平静:“小竹不舒服。” 宋青房不以为然:“他不舒服你还不能来了?” 席淮臻面不改色:“他不大方便下床。” 电话那头倏地安静。 片刻后,传来宋青房的骂声:“草!席淮臻你丫就是个禽兽!”骂完,直接挂断电话。 虽然被骂了,但席某人心情非常愉悦,完全没有睡意,垂眸看了看跟个小猫似的窝在怀里的睡美人,他打开了手机里还从没用过的拍摄功能。 作为一名合格的“淮山”,白怡槿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不是赶着去洗漱,而是习惯性地去看看男神那已经长满草的wb。 虽然男神常年只发工作wb,但依然不妨碍她天天打卡。 “叮咚!您的特别关注好友更新了wb。” 手机屏幕里突然弹出来的信息,让她僵了僵,随即猛地瞪大眼睛,火速点开推送链接。 席淮臻V:[图片] 图片很普通,背景是浅灰色的床单,床单上是一撮散开的黑色长发。 乍一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白怡槿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古怪。 脸色变得古怪的不止她,还有同样收到推送的宋青房,他盯着那图片看了足足三秒,嘴角抽了抽,才道:“牛批!” 这个“牛批”,宋青房可不是乱说的,只见席淮臻那wb发出不过才短短五分钟,底下就涌进了无数吃瓜网友。 “卧槽!!我怀疑我眼瞎了!!” “目艮瞎+10086!!” “所以说,席影帝这是官宣吗?” “对不起,看到楼上,我忍不住笑了!” “笑了+1” “笑了+2”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给广大吃瓜群众出个考题,娱乐圈内最有可能孤独终老之人是?????” “席淮臻!” “席淮臻!” “席淮臻!” “各大少男少女最想嫁的男人是?????” “席淮臻!” “席淮臻!” “席淮臻!” “艾玛,笑死!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男人!” “所以席影帝发这图片是怎么回事?” “楼上这种问题,有请淮山出来回答!” “淮山在此表示,淮山也很懵逼。” “淮山懵逼+1” “淮山懵逼+2” “哈哈哈......” 早在第一时间就看到这则wb的陆文森,在看到一众网友的留言后,与对面的巫南希相视一眼。 双双暗松口气。 还好,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席淮臻作为一个颜值和演技都站在娱乐圈金字塔顶端的人,粉丝自然不会少,其中更是不缺乏女友粉男友粉。 如今,天还没亮呢,他就发了条这么令人遐想的wb,这自然免不了让陆文森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他又刷了会评论,发现并没有什么过激言论后,先打电话叮瞩公关部密切关注,再打电话给那位突然抛炸弹的九爷。 仿佛知道他会打电话来般,电话很快被接通。 “说。” 男人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陆文森清了清嗓子,不由有些小心翼翼:“九爷,那照片?” 席淮臻:“是小竹。” 陆文森顿了顿,“那您的意思是?” 席淮臻:“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陆文森愣了愣,第一次猜不透他们家九爷的意思。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怎么说? 见他对着手机发呆,巫南希忍不住道:“怎么样?九爷怎么说?” 陆文森脸色古怪:“他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巫南希:“......?” “什么意思?” 陆文森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 见状,巫南希眼底露出些许同情,“森哥,辛苦了。” 九爷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的。 相对于陆文森的苦恼,席准臻倒是老神在在,假请了,Wb发了,事情也“交代清楚”了,是时候关机抱他的小男人睡觉了。 他把手机关机后,随手丢到床头柜上,抱紧怀中的睡美人,心情愉悦地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他动了动被枕得有些发麻的手臂,正想轻轻把手抽出来,怀里的人突然_下子睁开了眼睛。 那双刚睡醒的眼睛,带着些许还没睡够的困意和茫然,在看到他后,缓慢地眨了眨:“席......老师?” 席淮臻眉眼不自觉柔和,“早。”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听在耳里,格外撩人。 傅修竹愣了愣,伸出细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有些迟钝:“真的?” 见状,席淮臻嘴角不由勾了勾,往下凑近了些,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哑声:“真的。” 说着,覆上他的唇,给对方深深来了个早安吻。 离开那叫人甘之如饴的双唇后,席淮臻低沉的嗓音隐含笑意:“真吗?” 傅修竹被吻得有些晕乎,白皙的小脸爬上一抹绯红,双眼雾蒙蒙的:“真......真。” 这软糯的嗓音乍一听,似乎是在说“臻臻”。 席淮臻呼吸倏地一促,某处瞬间精神起立。 那东西的存在感太过明显,傅修竹想不注意到都难,原本还有些晕乎的脑子,被这么一硌,瞬间清醒了。 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他只觉浑身一阵阵燥热,眼神闪躲,完全不敢去正视男人逐渐灼热的目光。 “还疼吗?” 男人微灼的气息,像羽毛般扫过耳侧和脖颈,那一大片很快就泛起了一片绯红,格外勾人。 傅修竹感受了下,忍着羞赧:“还......还行。” 兴许是还记得第一次太过“野蛮”,昨夜男人对他非常温柔,他基本全程享受。 除了最后因为太过刺激而昏睡过去...... 想到这,傅修竹白皙的脸庞直接红了个透。 —头长发的美人,因为娇羞而染红了脸,稍显无助似的躺在床上,这画面更是勾得人“食指大动”。单身了九百年的死神大人,昨夜可以说是初尝鱼水之欢,这如同打开了某种封印,让人食髓知味。 席淮臻喉结克制不住地滑了滑,嗓音愈发暗哑:“饿吗?” 傅修竹没听出他的话外音,软声:“不是很饿。” 席淮臻眸光深深:“我饿了。” 傅修竹眨了眨眼睛,看他:“那我给您做吃的?” 席淮臻往他身上压了压,附在他耳边低声:“我现在就想吃。” 感受到某样凶器,傅修竹神情一顿,终于后知后觉他说的“饿”是什么意思。 他羞红着脸,眼尾迅速泛起一片潮红,巴巴地望着他:“您......晤......” 席淮臻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上他的唇。 他温柔地吻着他。 双手在他身上点着火。 室内很快又是一片春色撩人。 待两人折腾完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吃过午饭,席淮臻打电话通知陆文森他们来接。 出门的时候,席淮臻牵着傅修竹的手,极为体贴地扶着他上了保姆车,上了车后,又体贴地给他的座位上垫了个软垫。 其实车内的座椅足够软,但是...... 看着男人那柔和的眼神,傅修竹默默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再默默地在软垫上坐了下来。 前排,巫南希和季宁相视一眼,相继暖昧地笑了笑。 车子启动。 席淮臻:“还困吗?” 原本还不觉,闻言,傅修竹忍不住浅浅地打了个呵欠。 席淮臻自认为懂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低沉:“躺着眯一会。” 对于男人突然的体贴和温柔,其实傅修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但对于男人,他也向来不会拒绝。 犹豫了下,他把小脑袋枕在了男人的腿上。 明明觉得困,可此时他却毫无睡意,他怔怔地望着男人坚毅的下颌线,总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大真实。这会是自己的一场梦吗? 这么想着,他的眼眶不由泛了红,抓着男人不肯撒手。 席淮臻垂眸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中微紧:“怎么了?不舒服?”因为记得第一次把人弄得过狠,他不管是昨夜还是今早,一直都挺克制。 傅修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眨了眼人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缓缓道:“席老师,您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说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总以为离自己很遥远的东西,突然间到了手里,就会患得患失,这就是小竹子此时的心情哈。 第50章 :回、回家再帮您 因为脑海里几乎正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傅修竹的声音虽然依然软糯,但却是平常说话的音量。 带着些许不安的软软的声音,在有些安静的车内响起,那一瞬间,车内变得更为安静,前排的巫南希几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放轻,再放轻。 生怕惊扰了后排的两人,但同时也默默竖起了耳朵。 席淮臻垂眸与他略微茫然的眼睛四目相对,心脏微微一抽。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一一哭包精没有安全感。 对他,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浅色的眼眸难得出现一丝迷茫。 席淮臻的思绪有些飘忽,这些日子以来,对方面对他似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他生气,生怕他不高兴。口口声声唤他主人,却时刻怕被他赶出家门,就连如今两人发生了关系,眼底的不安仍然挥之不去。 为什么?是他表达得不够? 席淮臻倏地一顿。 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真正和对方说过自己的想法。 所以,哭包精不安,是因为这个吗? 思及,席淮臻轻吸口气,打开后排的挡板,彻底隔绝了前排几人的八卦之魂。 傅修竹仰躺在他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举动,乖得让人不自觉心疼。 席淮臻轻轻拂开落在他额前的几根发丝,低声:“小竹......” 傅修竹:“嗯?” “对不起......” 傅修竹瞳孔骤缩,只觉心脏阵阵抽疼。 刚才那句话虽然是他不经意问出,但却是他的真心话。 以前他只是想着呆在男人的身边就好,可变成人呆在男人身边后,他发现自己变贪心了,贪心地想要得到男人的喜爱。 可如今...... “我一个人独自生活了九百年,我不懂得如何爱人,也不懂得如何去哄一个人开心......”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缓缓响起。傅修竹的心随着被攥紧,泛红的眼眶,几欲忍不住即将上涌的眼泪。 主人这是......要跟他摊牌说明吗?说明自己无法喜欢一个人? “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自己的想法,让你心中不安,对不起。” 傅修竹双眼倏睁。 男人嘴角轻轻勾了勾,看着他的眼神极为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勾勒着他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目光总会不自觉追随着你,看到你笑,我会开心,看到你难过,我会心疼......” 顿了顿,犹豫了下,他接着继续道:“听到你说喜欢别人的时候,我会很烦躁,心里乱成一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如果非要找个人共度余生的话,我希望那个人......” “是你。”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是你…… 耳边仿佛一直在回响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傅修竹愣愣地看着上方的男人,从对方浅色的眼眸里,他看到了长发垂地的自己。 就好像......对方的眼里只装着一个他。 “您......真的这么想?” 良久,他听到了自己哽咽的声音。 席淮臻倏地捂住他的眼睛,嗓音微哑:“别哭。” 一开始傅修竹还以为他是不想看到自己难过,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主要是某个东西存在感太明显。 他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白皙的脸颊迅速染红。 在、在家的时候不是刚要过了?这、这才多久居然又...... 他羞红了脸,只觉刚升起的那一点气氛完全消散。 席淮臻僵着身体,他不是没见过哭包精哭,但刚才看到对方双眼泛红,眼眶含泪的模样,他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明明受不了,却紧咬着唇,发出一声又一声抑制不住的轻昤时,眼尾潮红,眼眶湿润的勾人模样 感受着小腹处急速上涌的燥热,想着这是在车内,前排还有三个大灯泡,他的耳尖悄悄染红。 两人挨得太近,傅修竹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逐渐变僵硬后,心里的那股子羞意竟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 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扫着男人的手心。 顿了顿,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又眨了眨眼睛,待感觉男人身体变得更为僵硬后,他又眨了眨,再眨了眨。 对方的睫毛扫在掌心,就仿佛羽毛轻轻扫在心尖上,痒得席淮臻心里一阵一阵麻,小腹处的燥热也愈发无可抑制。 在对方第十次眨眼睛后,他倏地把人抱起,强制对方面对面跨坐在自己大腿上,让他紧贴着自己,并能感受到某个硌人的东西,浅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故意使坏?” 迎着他危险的目光,傅修竹刚刚使坏的小心思消失了。 小腹处被硌得慌,他咽了咽口水,想要往后退一点,可男人却牢牢地将他桎梏在腿上。 他微微仰头看着他,结结巴巴:“对......对不起。” 席淮臻面无表情:“那就是承认故意使坏了?” 傅修竹皎唇,垂头小声道:“嗯。” 心里微微疑惑,明明上一刻他还在担心男人不喜欢自己而难过着,下一刻却又在得知男人对自己并非无意后去挑逗对方,他这是......恃宠而骄? “抬头看我。” 傅修竹乖乖抬头。 下一秒,男人俊美的五官在眼前放大,薄唇吻上他。 男人的唇不同于他的体温,很是滚烫。 他惩罚性地在他唇上轻轻啃皎、舔舐。 大手不知不觉落到了他的腰间,同为惩罚性地捏了捏。 傅修竹的腰是他身体最敏感处之一,这突然的一下,他不禁张口溢出一声轻呤,紧接着软在男人的怀里。 他努力睁着氤氲着雾气的眼睛,与男人近在咫尺的浅色眸子对视,长长的睫羽轻颤,头上的发绳不知不觉脱落,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随着披散开,整个人隐隐透着一股雌雄难辨的窒息美。 勾人得不行。 席淮臻原本只是想故意跟他闹一闹,希望以此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对方心里更为安心,却没想到小妖精太过勾人,竟把他给撩出了一身火。 这算是作茧自缚吗? 他迅速离开傅修竹的唇,在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时,把人给摁进怀里,然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他贴在他的颈间,有些无奈地低喃:“小妖精......” 傅修竹被他搂得很紧,完全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但却能感受到他的某处正极为振奋。 犹豫了下,他小声:“席老师,您还好吗?” 同为男人,他知道忍着那事有多难受,但是......但是现在是在车里,他也没办法帮忙...... 席淮臻一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好笑:“你说呢?” 傅修竹脸颊贴在男人的肩上,有些硌,也有些痒,他忍不住蹭了蹭,“我......我知道难受的。” 席淮臻默了默,从喉昽里低低地“嗯”了声。 傅修竹脸颊开始阵阵泛热,声如蚊蝇:“我......等下戏回去后,我......我再帮您。” 闻言,席淮臻只觉小腹一热,好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屈指就往他脑门上弹了下,“你这小脑袋瓜里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这些?” 傅修竹:“……?” 难道想的不是您吗? 瞧着他略委屈的模样,席淮臻忍不住低低一笑,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然后在对方懵圈的目光下,凑到他耳旁,缓缓道:“却之不恭。 傅修竹:“……” 四十分钟后,几人到了剧组。 宋青房老远就看到了席淮臻那高大的身影,他一溜烟奔过来,目光在席淮臻和傅修竹两人之间来回徘徊,最后冲席淮臻竖起大拇指:“牛批!”说完,扭头就走。 傅修竹:“……?”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宋导这是......受刺激了?” 席淮臻面不改色:“单身久了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举止怪异。” 闻言,傅修竹若有所思,遂又偏头看他,好奇:“那席老师以前呢?您不是单身九百年了吗?” 席淮臻:“……” 失策了。 他依然面不改色:“我是死神。” 傅修竹不大懂:“死神怎么了?” 席淮臻语气平静:“我曾经以为死神是没有感情的,所以无所谓单身不单身。” 傅修竹蹙了蹙眉,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大对。 “咳,”席淮臻轻咳,转移话题:“今天的戏看过了吗?” 一说到戏,傅修竹很快就将那一点点疑问抛却脑后,双眼微亮:“看过了,今天一定能比昨天演得更好。” 兴许是那双眼睛发亮的样子太过好看,席淮臻没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加油。” 回到化妆间化好妆后,片场那边还没有人过来喊,傅修竹吞吞吐吐:“席......席老师。” 同样已经化好妆,并且已经换上一身黑色玄衣的席淮臻,偏头看他:“嗯?” 傅修竹:“我......我想去方便一下。” 席淮臻有些好笑:“需要我陪你?” 傅修竹用力摇头,小脸微红:“我自己去就行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片场这边的条件不算多好,化妆间里并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傅修竹小跑着往卫生间去,在经过一间化妆间门外,突然听到一阵小小的啜泣声。 他脚步一顿。 “鸣鸣......你们这些键盘侠是眼瞎了吗?我这么漂亮的脸蛋,当然是纯天然的,你们一个个全都没有鉴 定过,凭什么说我是整容怪?” “姑奶奶我是睡了你家男人,还是炸了你家祖坟呀?一天不黑我你们就难受是吧?你们这些没有心的东西……鸣鸣......” 傅修竹:“……?” 他脸色古怪地瞟了眼化妆间的门,只见上方挂着一块名牌一一白怡槿。 第51章 :亲眼目睹死亡 对于这位昨晚刚跟自己上了热搜的“小姑娘”,傅修竹对其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 他摸了摸下巴,听这哭得还挺伤心,是因为昨晚的热搜吗? 这么想着,他抬手就想敲门,然而在即将敲上的一刹那,他又犹豫了。 从昨天在片场的态度来看,对方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此时他若冒昧敲门进去,会不会过于唐突?会不会被对方认为是故意挑衅? 啧.. 最终傅修竹没有敲门进去,从洗手间回来后,想起网友说的“白小花垂涎席淮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犹豫了下,他问男人:“席老师,您觉得白怡槿怎么样?” 倏然听到这位被对方亲口说“喜欢”的女人,席淮臻眸光微闪,面无表情:“不怎么样。” 傅修竹微微侧头,有些疑惑:“是吗?可我觉得她还挺不错的。” 席淮臻抿唇:“你想说什么?” 傅修竹:“刚才去洗手间经过她的化妆间,我听到她在里边哭,她在剧组人缘好吗?” “哭?”席淮臻看他,很快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昨晚那则热搜?” 傅修竹点头。 席淮臻蹙眉:“昨天我让文森去查了,估计今天就会有结果。” 顿了顿,“她人缘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以她这种一根筋的性子,看她不顺眼的总不会少。” 傅修竹再次点头,明白了。 昨天那视频,百分之百是剧组里的人给传出去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是看白怡槿不顺眼的。 “叩叩叩......”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 工作人员:“席老师,傅老师,宋导喊你们去走位。” 傅修竹和席淮臻随着工作人员来到片场,发现白怡槿也到了。 即使经过浓妆遮掩,她的双眼依然还隐隐可见红肿。 走完位后,便是正式开拍。 今天这场戏是坠崖戏,需要吊威亚,由傅修竹、席淮臻、白怡槿三人搭戏。 剧情:胡殷发现了魔宫内有卧底,追着卧底来到悬崖边。 一番对质后,这卧底竟然是狐族派来保护他安危的,这时,听到动静的魔渊赶来。 胡殷为了救卧底,转身下跪求魔渊。 然而魔渊对此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处死卧底。 胡殷心知再求下去也是无用功,转头问卧底:“怕死吗?” 卧底面无波澜:“不怕。” 胡殷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让人心里难受。 魔渊皱眉:“你笑什么?” 胡殷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眼眶泛红地望着他,答非所问:“魔渊,我来你魔宫整整九年了吧?”魔渊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是又如何?” 胡殷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那又如何?一切不过都是我自愿的罢了。” 顿了顿,他的声音倏地提高,隐隐带了几分恨意:“可是人生又有多少个九年?” 魔渊抿唇,没接话。 见状,胡殷突然就想通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冷血无情的,他根本不懂得爱,也不可能会爱人。 这些年,他终究是错付了。 思及,胡殷轻声开口:“魔渊,若有来生,请你还我一个九年。” 傅修竹饰演的胡殷说完这句话,转头牵住身侧饰演卧底的白怡槿,作势要往底下跳。 为了逼真,此时他们正处于八米高的高台上,底下有事先摆好的安全气垫。 然而两人还没跳,宋青房突然一声:“cut__!” 他的目光离开镜头,看向高台上明显不大对劲的席淮臻:“席老师?” 傅修竹回头,只见席淮臻双手正紧紧抵在额头,脸色苍白,身体还在不断颤抖。 他惊了一跳,冲过去扶着他:“席老师您怎么了?” 席淮臻此时脑海里全是轰轰雷声,根本听不进任何人说话。 阵阵雷声,犹如狂怒的巨兽,在他脑海里肆意咆哮,震得他头疼欲裂,连站都无法站稳。 见他这般模样,傅修竹吓坏了,眼眶迅速凝聚雾气,紧紧拥着他:“席老师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 我……” “席老师......” “席老师您看看我......” 男孩隐带哽咽的嗓音,终于拨开层层屏障,直达席淮臻的心底。 他浑身一僵,脑海里的雷声逐渐退去,紧接着,一道飘渺的声音缓缓响起:“小珍珠,若有来生,我还你一个九百年。” 若有来生,我还你一个九百年...... 我还你一个九百年...... “席老师......席老师......” 傅修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紧紧拥着男人高大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喊。 这种看着对方痛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疼得让人几欲窒息。 “小竹……” 鼻间是淡淡的翠竹清香,这股清香仿佛通过鼻子,缓缓散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让席淮臻的脑子越来越清醒。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看那个一遍又一遍,哭着把他唤醒的人儿,心脏处猛然爆发出一阵阵烫意。 这股烫意来得太过猛,又太过突然,紧紧拥着他的傅修竹冷不防之下,竟被烫得下意识后退。 就在他后退的一瞬间,席淮臻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虚弱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突然的原因,这股虚弱感,竟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猛烈。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 见状,傅修竹几乎是下意识又抱了回去,“席老师......” 仿佛一挤最有效的良药,两人接触到一起的一刹那,席淮臻身上的虚弱感瞬间消退。 傅修竹看着他脸色又恢复了血色,担心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他指的是十五号。 席淮臻没有说话,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一寸一寸地打量他。 傅修竹:“怎......怎么了?” 席淮臻动了动嘴唇,仿佛想说什么,最终却又只是缓缓摇头:“没什么。” 傅修竹:“那......您还疼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 席淮臻眸光微闪。 刚才哭包精说出那句“若有来生,请你还我一个九年”的台词时,他的脑海里突然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就响起了那狂怒般的雷声。 当时他似乎隐隐看到了一片昏暗的天空,闪着漫天银白的闪电,最后是一片雷海铺天盖地砸往地上...... 席淮臻眉心不自觉皱起,他想要想起更多,因为这些都跟自己的前世有关,他迫切地想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道飘渺的声音...... 想到那道声音,他微微垂眸,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男孩,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别扭的感觉。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先前......误会了? 思及,席准臻脸色略黑。 “席老师?” “小珍珠......” “席老师?” “小珍珠......” 耳边响起的声音和记忆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某一瞬间......重叠。 席淮臻脸色更黑了。 他抿着唇,冷冷:“我没事。” 这冰冷的语气? 傅修竹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您......您真的没事吗?” 席淮臻深吸口气:“没事了。”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说错,他后退几步,与对方隔开距 尚。 虽然他这举动看起来没什么,但傅修竹心里总感觉有些异样,但总归男人没事了,他微微弯唇:“您没事就好。” 看着他脸上泪痕未干的模样,席淮臻心中微颤,几乎是下意识抬起手想要为对方擦掉,但下一秒想到了那道声音,他抬起的手,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冷着脸:“嗯。” 一旁完全被两人遗忘的白怡槿,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轻咳:“席老师,宋导在您后边。” 席淮臻一顿,转身。 只见宋青房一脸便秘似的,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先前他因为担心这位尊贵的大爷出事,所以二话不说就急冲冲爬了上来,没成想,爬上距离地面八米高的高台,直接近距离吃了好大一顿狗粮。 单身狗上赶着被杀也不过如此。 他面无表情:“没事了?” 席淮臻也面无表情:“没事。” “那就继续淦!”宋青房说完,扭头就走。 多一秒他都不愿意呆! 再次回到镜头前,宋青房清了清嗓子,拿起喇叭,正要喊...... 与此同时,傅修竹和席淮臻手背处的死神印记忽然亮起黑色的光芒。 瞥见宋青房举起喇叭,席淮臻先声夺人:“等等。” 宋青房僵了僵,面无表情放下喇叭。 傅修竹很有眼色拉着席淮臻转过身去,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点开死神印记。 “白怡槿,二十三岁,未婚,死于二三二四年下午十七点二十分......死亡原因:片场高台摔落,脑死 亡……” 咋一看到这则死亡讯息,傅修竹瞳孔微缩,他几乎下意识就想回头看正站在身后的白怡槿,却被席淮臻牢牢抓住。 他冲他缓缓摇头,脸色严肃地提醒:“你是死神。” 傅修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觉心口堵得慌。 席淮臻默了默,握住他稍微冰凉的手:“这件事我去做,你继续呆在片场。” 傅修竹倏地抬头。 席淮臻下颌绷紧:“你必须习惯这种事。” 说完,他转身走下高台。 望着高台下方男人高大的背影,傅修竹紧紧皎着唇。 他明白男人让他留在这里,是为了让他目睹白怡槿的死亡过程,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历练。这种历练有益他日后的死神工作,可是...... 作者有话说 嘿嘿,猜猜席老师为啥会脸黑? 第52章 :主人,我没有不听您的话 不知道席淮臻跟宋青房说了些什么,在他转身离开后,宋青房清了清嗓子,对着喇叭:“小竹子、小白,你们先调整一下情绪,我们接下来拍跳崖的一幕。” 傅修竹微僵,立在原地没有动。 此时他心里是极其矛盾和挣扎的,答应做死神的时候,他纯粹是因为做了死神可以和主人成为搭档,可以同进同出。 完全没想过做了死神后,竟然还需要面对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亡的过程。 这么残酷的事情,即使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心里也难免不好受。 再想想主人的态度,傅修竹神情有些恍惚,眼底透着几分茫然,主人做了那么久的死神,他应该是见过很多这种事情了吧? 他一开始的时候,也会像自己这样踌躇吗? 心神不定的他,没发现有一只极小的飞虫,倏地从他耳朵里飞了进去。 这头,白怡槿听了宋青房的话后,小心翼翼地往高台边挪。 她其实有些恐高,为了今天这一幕,可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 然而恐高并非一朝一夕能克服,此时由上往下看,她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几乎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但转念想到键盘侠对她的各种喷,她咬了咬牙,硬生生忍下了这股眩晕感,僵硬地站在高台边缘。 傅修竹回神就看到这一幕,他瞳孔骤缩,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地冲过去把人拉了回来。 白怡槿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住,差点没吓个半死。 她甩开他的手,怒目圆瞪:“你干什么?” 傅修竹被甩开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看着对方,张了张嘴,喉咙却极为干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对方:你马上要死了,我在救你。 白怡槿缓过气后,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状态也不大好的样子,她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那个……是你自己突然跑过来吓到我了,我才那么凶的。” 傅修竹此时心脏还在“怦怦”狂跳,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她就要失足掉下去了。 “喂!”白怡槿见他半晌不吭声,心里不由莫名上涌几分心虚,“你……你不至于吧?不就是凶了你一句吗?” 傅修竹怔怔地看着她,只见她嘴唇在动,却完全没听进她的话。 白怡槿:“你……算了算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凶你,对不起行了吧?” 傅修竹眼睫微颤,软糯的嗓音有些哑:“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很想做的?” “现在很想做的?”白怡槿一愣,“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傅修竹默了默,扯开嘴角勉强笑了笑:“就突然想问。” 白怡槿秀眉微皱。 是她的错觉吗?这人笑得怎么这么让人难受? 想起刚才匆匆离去的男神,她心头微亮。 难道是因为男神? 两人吵架了?闹矛盾了? 这念头刚起,她又下意识晃了晃脑袋,这只要不是个眼瞎的,都能看出先前两人之间那种腻歪的氛围,怎么可能是因为吵架? 不可能! 那是因为什么? 正在她思绪越飘越远之际,宋青房一声大吼:“白怡槿——!” 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扩大了无数倍,白怡槿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到!” “噗……” “嘿嘿嘿……” 她这反应逗乐了底下一众人,其中不乏有幸灾乐祸的,有纯粹看她闹笑话的。 反应过来后,白怡槿脸色有些羞窘,当下也不再管傅修竹,转身往高台边缘走,最后在自己的站位停住。 说来也怪,有了这股羞窘,再次站在高台边缘,她反而不怕了。 底下,宋青房见她已经站好位,正稍感满意,却发现傅修竹仍站着不动。 他不由皱眉,那狗男人怕不是去会小三去了吧?不然这小家伙怎么一脸戚戚然的样? 他清了清嗓子:“小竹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人抬脚往高台边缘移动。 傅修竹走到高台边缘,目光不由落在白怡槿脸上。 后者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由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傅修竹一顿,微微摇头。 “那你老看我/干什么?”白怡槿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昨晚的热搜你看了?” 还没等他说话,她凑近他,压低声道:“我先声明,那视频可不是我整的,你别怀疑到我头上。” 傅修竹看着她,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哭?” 白怡槿一愣,随即瞪大眼睛:“你听到了?” 傅修竹点头:“我经过你的化妆间听到的。” 白怡槿目光有些闪躲,不自然:“就……就被喷了呗。” 她咬牙:“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整天就知道揪着我不放。” 说起来,这些年她可没少被黑,她对被黑的内容倒没多大感触,主要是那些键盘侠骂得太难听,她心里有些接受不能,才会躲起来偷偷哭。 傅修竹看着她,轻声:“像这种只敢躲在网络里肆意诋毁别人的人,不过就是一些内心黑暗和内心不平衡的人,你不必用自己的好心情去承载他们的诋毁和辱骂,因为不值得。” 白怡槿:“你……你鬼上身啊?干什么突然对我说这种话?”不是人人都在传她昨天去找他茬了? 底下,看着镜头的宋青房嘴角抽了抽:“上面二位爷,您二位聊完了吗?” 傅修竹淡淡瞥了他一眼,抬眸看向白怡槿:“你是位好女孩。”说着,往边上挪了挪,下一秒,他眉头微皱,忽感双腿有些发软,身上也隐隐有些乏力。 突然被夸的白怡槿:“……?” 另一头,换上死神装的席淮臻,通过传送阵倏地出现在宋青房的身侧。 他抬眸,遥遥看着高台上的傅修竹,并没有向以往勾魂那样,提前去往目标身旁。 傅修竹迎着他的目光,心中微颤。 他攥了攥拳头,身旁的白怡槿不轻不重拍了拍他的手臂:“诶,剧本背熟了没?” 傅修竹一顿,深深了口气,牵住她的手。 原着里,胡殷是牵着卧底的手,与卧底一起跳下悬崖的。 白怡槿瞥了眼被牵住的地方,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小声:“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不舒服?” 顿了顿,她双眼微亮:“难道你也恐高?” 傅修竹捕抓到她话里的重点——也。 他有着怔然,“你恐高?” 一不小心说漏嘴,白怡槿不自然地扭过头:“没有。” 底下,宋青房见两人已经站好位,举起喇叭。 就在这时,席淮臻手背上的死神印记,突然又亮起了黑芒,他皱着眉点开。 “傅修竹,年龄:不详,未婚,死于二三二四年下午十七点二十分……死亡原因:片场高台摔落,脑死亡……” 席淮臻瞳孔骤缩。 与此同时,高台上,傅修竹身体里的那股乏力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握住白怡槿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白怡槿眼底隐隐有些担忧:“你……你真的没事?” 底下,宋青房的声音响起:“actio ——!” 白怡槿虽然演技不算好,但她好在敬业,几乎是在听到指令的一瞬间,她就下意识要往下跳。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却发现拉着她手腕的傅修竹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身子一歪,直接从高台上跌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愣了愣,竟然没有继续往下跳。 再说傅修竹,他此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觉身体一软,突然就跌了下来。 身子在往下掉,时间似乎被放慢,他愣愣地看着站在高台上方的白怡槿,眼底尽是茫然。 “嘭……” 绑在他身上的威亚忽然断掉。 “啊——!!!” 片场里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声。 尖叫声传进耳里,傅修竹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从高台跌下来了? 他想用灵力飞起来,可是很诡异,他竟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眼看着他马上就要摔在安全气垫外,一道残影倏地将他打横抱住,再迅速放到了地上。 傅修竹怔怔地看着一脸阴沉的男人。 男人目光沉沉,周身正散发着一股森森寒意,眉眼间戾气乍现,整个人仿佛一个蓄着无尽怒意的修罗。 傅修竹:“席……” 不等他把话说完,男人倏地转身消失在原地,而此时,宋青房和片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冲了过来。 宋青房蹲在他身侧,嗓音颤抖:“你……你怎么样?” 傅修竹目光呆呆地看着男人消失的地方,没有反应。 他感觉到了。 男人在生气,那种带着无尽杀意的生气。 他是不是……以为他为了救白怡槿才摔下来的? 所以生气了? 转身就走,是因为觉得他不听话,所以不要他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傅修竹眼角不由自主就滑出了一滴泪。 他张着嘴。 不是的,主人,我没有,我没有不听您的话…… 见他张着嘴却不说话,宋青房不由凑近了些,急道:“小竹子,你想说什么?是不是疼?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傅修竹此时不仅浑身乏力,连脑子也愈发昏沉,他根本没听到宋青房在说什么,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男人去而复返。 他艰难地缓缓抬起手,想抓住男人,可最后却又无力地垂下。 整个人陷入黑暗。 第53章 :我真的不去找他拼命/微笑 【震惊!某b姓女演员因爱生恨,片场把人推下八米高台!】 晚上八点左右,一则wb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爬上了热搜第一,那标题后边还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显得极为惹眼。 点进链接,是楼主的简述。 大致是:据可靠消息,下午六点左右,某剧组正在拍摄跳崖的戏份,剧组的两位演员站在高达八米的高台上,然后其中b姓女演员因为心生嫉妒,将f姓男演员推下高台,f姓男演员当场昏迷,现已送往医院急救。 文字下边,还附带了好些图片。 图片背景正是“九尾狐”剧组。 里边有剧组的好些人,这些人脸上或惊慌,或焦急,还有救护人员抬着担架把人抬出去的情景。 其中有一张图片是一座高台,高台上,坐着一个人。因为距离的原因,看不大清人的面孔,但这很明显是难不倒火眼金睛的吃瓜网友。 “卧槽,快来个人告诉我,我没有眼瞎,高台上那是白小花?” “楼上正解,我也想说,那可不就是白小花?” “啧啧,这女人的心可真够毒,八米,这从上边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吧?” “话说,这f姓男演员是谁?我对了一圈九尾狐当初放出来的演员表,愣是没对上这么一号人?” “我记得原文里有一段胡殷拉着卧底跳崖的剧情,这白小花在剧组里不正是饰演那卧底吗?所以,这f姓男演员是那位空降胡殷?” “卧槽卧槽卧槽!看我找到了什么?[图片][图片][图片]” “卧槽!那不是上次被白小花带上热搜的小哥哥吗?原来他就是空降胡殷?”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了,所以楼主这‘因爱生恨’是几个意思?” “众所周知,白小花垂涎席大影帝不是一天两天,上次热搜里席影帝的助理巫南希正是跟这位小哥哥站在一起的,所以,这位小哥哥跟席影帝有关系?也所以,白小花才会因爱生恨把人推下高台?” “卧槽,楼上分析得好透彻,我起鸡皮疙瘩了,这种恶毒的女人,趁早滚出娱乐圈!” “白小花滚出娱乐圈!” “白小花滚出娱乐圈!” “白小花滚出娱乐圈!” …… 网上闹得如何,傅修竹不知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医院。 望着上方白花花的天花板,他迷茫了一瞬,手背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缩了缩,却被人眼疾手快抓住。 “别动别动。” 护士姐姐抓着他的手,拔掉插在他手背上的针,冲他道:“醒了就没事了,随时可以出院。”说完,转身离开。 傅修竹怔怔地目送她走出病房,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他在片场高台上摔了下来,席老师…… 他双眼倏睁。 席老师呢? 他揉了揉仍有些发胀的脑袋,想起昏迷前看到男人去而复返的一幕,一时竟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 “老大,老大……” 门外传来一道大嗓门。 傅修竹微微蹙眉,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身上隐隐一阵乏力。 这股乏力感…… 还没等他想更多,门外大步冲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老大您不舒服就别乱动啊!” 高男扯着大嗓门,三两步冲过来扶着他坐靠在床上。 身后,罗旗和一二三号紧跟着。 罗旗:“老大,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傅修竹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忽觉心里有些难受。 他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你们看到九爷了吗?” 闻言,几人神色有些不自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人搭话。 见状,傅修竹心底莫名烦躁,语气不自觉变冲:“问你们话呢!” 只可惜他身体尚虚弱,体内灵力也还没有完全恢复,明明很冲的语气,出口却平白多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然而也即使如此,经过数次“毒打”的高男,也经不住吓。 他嘴一张:“九爷受伤了,叫我们来照顾……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号捂住嘴往角落里拽,低声骂:“你丫是不是没被九爷抽过,想找他抽啊?九爷怎么吩咐的?不能告诉老大!” 高男“呜呜”了几声,掰开他的手,委屈:“可是现在不说的话,马上就会被老大抽呀。” 一号一顿,仔细一想,还真是。 傅修竹此时灵力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听力却不受影响,听到两人的话后,他的目光转向罗旗,眼底隐隐透着几分焦急:“席老师怎么会受伤?” 罗旗一边暗骂角落里的两个憨憨,一边陪笑:“那什么,就任务的……” 眼见傅修竹倏地召出一根红鞭,他话音一转,快速道:“九爷为了帮您出气,一刀将那位的别墅劈了个粉碎,之后那位就和九爷打了起来,这打斗嘛,难免就会有人受伤……” 傅修竹打断他:“那位是谁?” 罗旗犹豫了下,在他动了动鞭子后,快速吐出一个人名:“尘八!” 傅修竹微愣,尘八? “尘八曾经也是死神殿的一名死神。” 男人说过的话,倏然在脑海里响起。 为什么要去找尘八? 傅修竹忽然想起身上这股莫名的乏力感,当时身体乏力的时候,他的意识也跟着一片模糊,掉下高台的那会,更是连使用灵力的力气都提不起,一个人不可能会突然就这样,更何况他还是仙。 难道片场发生的事,是尘八搞的鬼? 皱了皱眉,傅修竹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白怡槿怎么样了?” “白怡槿?”罗旗茫然,“白怡槿是谁?” 默了默,傅修竹换了种说法:“剧组里,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人受伤?” 罗旗:“那倒没有。” “啊对了,先前有个女的长得挺漂亮的,她想进来看你,但是被你的助理给挡回去了。” 傅修竹:“助理?你是说宁姐?她现在在哪?” 罗旗:“就在外头守着呢。” 季宁知道他们都是死神,此次他们过来又是穿着便装,所以就在外头守着不让人进来打扰。 傅修竹:“你去叫她进来。” 罗旗到底比高男聪明了不止一点半点,隐隐猜到他想要干什么。 他犹豫了下,道:“老大,您现在身体还虚弱,需要多休息。” 傅修竹面无表情:“我没事。” 从表面上来看,他的气色确实还算好,罗旗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便冲一旁的二号使了个眼色。 二号也还算机灵,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季宁走了进来。 看到傅修竹已经苏醒,她有些欣喜:“修竹你醒了。” 傅修竹点点头。 季宁关切:“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傅修竹摇头:“宁姐,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啊?”季宁愣了愣,“你这刚醒来呢。” 傅修竹:“我已经没事了。” 季宁:“可是……” 傅修竹打断她的话,“我真的没事了,你去办吧。” 季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出去办出院手续。 傅修竹扫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几人,有些好笑:“怎么?你们怕我也去找那个尘八拼命?” 高男奔过来:“难道老大您不是这么想的吗?那家伙可是打伤了九爷……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罗旗跳起在他脑后抽了一巴掌,瞪他:“你丫会不会说话?” 高男捂着脑后,委屈极了:“我怎么不会说话了?难道九爷不是被尘八打伤的吗?我又没说错。” 罗旗气极,直接冲着他脑后,跳起一巴掌,跳起一巴掌,再跳起一巴掌。 一边抽一边骂:“让你说!让你说!让你说!” 他个子矮,不跳起来够不着,那画面莫名有些滑稽,旁边的一二三号看得忍俊不禁,均偷偷偏过头去偷笑。 见他们这么闹着,傅修竹心里的沉闷散了些,他轻咳:“行了,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放心吧,我没想去找他拼命。”至少现在不会。 他在心里默椒膛鏄怼睹跏郑嚟默加了一句。 先不说他在尘八手里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就那家伙敢伤了主人,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见他似乎真没有去找人拼命的趋势,罗旗松了口气,笑道:“老大您能这么想就对了,其实尘八虽然伤了九爷,可他自己也被九爷劈了一刀,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敢再跑出来蹦跶了。” 闻言,傅修竹眸光闪了闪,轻声:“你说……他被席老师砍了一刀?” 高男兴奋:“对对对,当时我们在外围都瞧见了,九爷的断魂直接把他整个手臂给砍了下来。” “手臂砍断了?”傅修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季宁办事效率很快,前后不过十多分钟,她就来通知傅修竹可以出院了。 因为体内的那股乏力感还没完全褪去,傅修竹是被高男一众人扶着坐上了车。 几人表示他身体还虚弱,一个个跟着上了车,说要送他回家。 傅修竹笑了笑,也没拒绝。 他明白,送他回家是假,看着他不去找尘八才是真。 季宁开车送他回到珍珠小区,高男一众人故技重施,说他身体还虚弱,一个个又扶着他上了楼。 在门口处,傅修竹好笑地看着他们:“放心吧,我真的不去找尘八,你们可以回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均看向罗旗。 罗旗一顿,想想这都到家门口了,而且对方身体也的确虚弱得走路都需要人扶,去寻仇的几率确实不大,于是笑:“那老大您在家好好休息,我们回去工作了。” 傅修竹目送着他们离去,刚刚还虚弱得需要人扶,几乎站不直的身体,瞬间挺直。 他把掌心对准心口处,掌心发出一阵淡绿色的光芒,不一会,一只极小的飞虫被他吸了出来。 看着掌心里的飞虫,他的嘴角逐渐扬起一抹弧度,轻声:“尘八……” 第54章 :荒岛遛王八 系统:“你要去找那王八犊子?” 傅修竹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像是任人欺负的人么?” 系统:“可你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依你现在的恢复状况来看,最多两天就……” “我等不及了!”傅修竹打断他的话,眯了眯眼:“人类不是有句话叫趁他病,要他命么?” 系统:“你是说断手臂?” 傅修竹没再答话,沉着脸召出一只常人无法看到的绿蝶。 绿蝶绕着他掌心里的飞虫转了一圈,似乎是在辨认气味,然后飞到傅修竹的耳边,发出一阵极轻极轻的声音。 傅修竹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冰冷的弧度,随手打开传送门,踏进去。 相互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系统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感叹:爱情果然使人降智! 傅修竹从传送门里走出时,出现在一片海域。 他凌空飘在海面上,再次召出绿蝶,绿蝶接收到他的指示,顺着一个方向晃晃悠悠地飞。 傅修竹仿佛如履平地,一步一步跟着它。 海风很大,吹起他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乍一看,像个漫步在海面上的谪仙。 美得惊心动魄。 长发被吹乱,有几缕扫在脸上,傅修竹微微蹙眉,今天他没有绑头发。 这些天都是男人帮他绑好才出门的,他都已经习惯了…… 想到在片场男人倏然转身踏进传送门的一幕,傅修竹只觉又暖又心疼。 他现在已经明白,当时男人不是因为以为他为了救白怡槿,才跌下高台而生气,而是因为察觉出那是尘八在搞鬼,所以才愤怒地去找尘八算账,最后却又因为受了伤,怕他担心不敢出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傻呢? 傅修竹随着绿蝶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不远处出现一座岛屿。 绿蝶没有停顿,直接飞上了岛。 脚踩在岛上,傅修竹细细感受了下,这是一座荒岛。 他随着绿蝶走进长满荆棘的丛林,越往里,各种植物就越是茂盛。 脚下也看不见路。 傅修竹却一直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进,没有一丝不耐烦。 “嘶嘶……” 突然,旁边一道长型黑影冲他面门窜了过来。 傅修竹随手一挥。 “嘭……”一声闷响,一条长达一米长,通体黑色的毒蛇,被他甩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大概是因为使劲过重,那蛇当场断成了几截。 傅修竹淡淡瞥了眼,继续跟上前边的绿蝶。 接下来的路,不断会有一些小毒物窜出来攻击他,但都被他随手解决了。 在仿佛迷宫般的丛林里大概走了两个小时,绿蝶突然飞到地上,欢快地扇动翅膀,发出一阵阵极轻极轻的声音。 丛林里不管是植物,还是各种大树都长得极为茂盛,挡住了大半的阳光,人在里头,怀顾四周,昏暗的环境,隐隐透着几分阴森。 傅修竹眯了眯眼,伸手把绿蝶召回,然后在绿蝶停住的那一处转了转,蓦地一声轻笑。 紧接着,他后退几步,召出浅绿色的大毛笔,两手迅速捏决施法。 只见大毛笔周身泛起一阵淡淡的绿色光芒,猛然变大数倍,“咻”地往绿蝶先前停住的那处直直窜了出去。 那柔软的笔尖,此时却仿佛最尖锐的利器,“嘭……”的一声,在那处戳出来一个巨坑。 下一秒,一道巨影从里窜出,直冲傅修竹而来。 还隔着老远,傅修竹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他冷哼一声,身体瞬间腾空而起,直接冲破上方茂密合拢的大树。 但让人震惊的是,那冲他而来的巨影,竟也随着他腾空而起,不过在堪堪到达树梢时,唰地又坠了下去。 “嘭……” 一道重物砸在地上的巨响。 傅修竹稳住身形,垂眸往下看。 只见下方有一条大概十来米长的巨蛇,那巨蛇身黑尾红,躯干得有两三个他那么大。 这么一条巨蛇从这么高的空中坠下,动静自然不会小,惊得荒岛上的一些飞禽走兽四下奔逃。 “嘶嗷……” 巨蛇仰着脑袋,冲悬浮在高空中的傅修竹嘶吼,瞧那红尾乱扫的模样,可以看出它此时有多愤怒。 傅修竹目露疑惑,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飞的样子,刚才是怎么随着他飞起来的? 看不出什么来,他随手召起仍在下方的大毛笔,心念一动。 大毛笔顿时如离弦的箭,猛地飞向巨蛇的大脑袋。 巨蛇身体虽大,但身体却很灵活,见大毛笔袭来,它身体倏地滑远,在躲开大毛笔之际,红色的巨尾还顺势反击,重重拍过去。 大毛笔由傅修竹控制,自然不会让它轻易得逞,而且就刚才巨蛇躲闪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它为什么会飞了。 因为它的躯干两侧,有两只成人巴掌大小的黑色肉翼。 这肉翼只有在它行动的时候才会伸展开,所以刚才他才没有发现。 既然已经弄清楚心中疑问,傅修竹也不想再跟这么个恶心的长东西耽搁下去。 他稳着身体,缓缓下降,最后踩在一处枝丫上。 “喂,”他冲大蛇道:“那王八犊子再不出来,你可就要没了。” 大蛇此时正躲开大毛笔,闻声躯干一扭,直接腾空飞起冲他狰狞地嘶鸣袭来。 傅修竹嘴角微勾,却笑不及眼底。 没见他怎么动作,手上却多了一根红鞭,在巨蛇来到近前时,他往侧边迅速飘闪,然后回身甩出红鞭。 红鞭甩出的一瞬间,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绿光,原本还不到两米长的鞭子,倏地变长了无数倍。 泛着绿光的鞭子,像蔓藤一样缠上巨蛇那长达十多米的身躯,傅修竹手持着鞭子的这一头,看似随手一甩般,把巨蛇甩向不远处的大树。 “嘭嘭嘭……” 比先前巨蛇从高空中砸下来的声音还要巨大,巨蛇直接将那水桶般粗的大树给撞断。 饶是再怎么皮糙肉厚,这么一摔,也疼得它嘶吼不停,那长长的身躯也因为疼痛,而不断拍打着四周的植物。 傅修竹啧啧两声,颇感不满意,他心里头这憋着一股气呢,这沾满了那王八气息的玩意儿凑上来,正好可以给他出气来着。 但是这个程度…… 还不够! 他双眼微凝,那头悬浮着不动的大毛笔瞬间又向那巨蛇脑袋戳了过来。 巨蛇在状态良好的情况下也不过是能勉强躲开大毛笔而已,此时正被傅修竹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大毛笔直接从脑门的这一头戳进去,又从那一头飞出来。 巨蛇甚至都来不及惨叫,大脑袋一歪,就重重摔在地上,那红色的尾巴犹如抽蓄般,一抽一抽。 傅修竹冷眼看着巨蛇渐渐死透,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这东西身上沾着不少尘八的气息,自然跟尘八不会没有关系,搞不好还是尘八圈养的“宠物”。 此时它死了,尘八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没有出现。 傅修竹倏然冷笑,随手挥出一道绿光射向巨蛇的尸体。 只听“嘭”的一声,巨蛇被绿光炸了个粉碎。椒膛鏄怼睹跏郑嚟 傅修竹目光转向先前巨蛇出来的洞口,冷冷道:“王八犊子,确定缩在里头不出来?” 洞口处毫无动静。 见状,傅修竹目光微凝,悬浮在身侧的大毛笔故技重施,直接又冲那洞口戳了过去。 “砰砰砰……” 大毛笔犹如移动的炸弹,所过之处均被轰然炸开,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洞口的四周就被它轰毁了一片。 而那洞,直接成了一个露天的巨坑,傅修竹扫了一眼,只见底下黑黝黝一片,深不见底。 然而即使是这样,也不见尘八出现。 傅修竹收起红鞭,缓步走到巨坑的边缘,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那藏在底下的人说:“葬一个人而已,挖这么大的坑,会不会过于浪费大自然资源?” 说着,他冲大毛笔勾了勾指头:“来,今天咱们玩挖坑填坑。” 大毛笔的笔头似乎很雀跃地晃了晃,然后再次变大数倍,在傅修竹退远后,如同扫地般,化作一道残影,将刚才炸开的泥,和被炸毁的植物给尽数扫进了巨坑里。 它的动作很快,炸开这么大一个坑不过一会,填满也不过一会。 不等傅修竹再吩咐,在填满的一瞬间,它飞到空中,然后咻地戳进那刚填满的洞口。 “砰砰砰……” 丛林里不断响起巨响。 傅修竹飞上一根枝丫,悠闲地坐靠着树干,一只脚曲起,一只脚垂下晃啊晃。 “慢慢玩,反正主人现在不在家,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凉凉的语气,也不知道他是在跟大毛笔说,还是跟洞底下的人说。 洞底下的人听没听见不知道,但大毛笔是听见了,也更兴奋了。 它挖坑填坑的速度再次提升,前后不过三秒,这坑就被它炸开,然后又填上。 “砰砰砰”的巨响密集地响起,傅修竹微微眯了眯眼,竟觉得这声音莫名让人愉悦。 但这种愉悦也不过就维持了一会,他就有些不爽了。 在大毛笔再一次挖好坑时,他道:“等等,不如我们换个玩法?” 大毛笔一顿,笔尖迅速转向他,然后连连晃动,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见状,傅修竹嘴角缓缓勾起:“你觉得是你的真身长呢?还是这洞深?” 大毛笔安静了会,笔尖倏然转向那洞口,静静悬浮在那。 仿佛是在思考傅修竹的话。 片刻后,它倏地化作一道绿光飞进洞里。 然后下一秒,傅修竹便看到只比洞口小了一圈的大毛笔,从洞里冒出了头,那头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最后冲破头顶上方的树梢。 兴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比那洞口还要长出一大截,大毛笔高兴得使劲上下蹦。 巨大的笔身,蹦得地面都在震动。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这时,一道怒吼从洞底下传出。 第55章 :席老师兴师问罪 傅修竹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心念一动,大毛笔倏然飞起,然后自空中如巨型炮弹一样,“轰隆”一声惊天巨响,将那洞砸得炸开。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里倏地飞出,傅修竹早就有所准备,见状,冷笑着将手里的东西甩出。 只见一道金色的虚影,比那离弦的箭还要快速地向黑影上空飞去。 尘八携着巴掌大小的恶鬼从洞中飞出,忽感头顶上方有东西砸下,抬头冷笑,正要反击,却见那东西猛然变大上百倍,犹如一座小型山岳砸下。 尘八瞳孔骤缩,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与自己这么接近,生死存亡间,体内余存的灵力瞬间爆发,怒吼:“封锁!” 上方的巨物倏然顿住,稳稳停在半空中。 此时,尘八的头顶与那巨物仅仅相差一寸的距离。 他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滑落,迅速往旁边躲开。 直到此时,他才把这差点把自己砸成肉饼的东西看清楚。 那是一块金砖,四四方方,金灿灿的金砖。 “啪啪啪……” 傅修竹仍坐在枝杈上,看着他鼓掌,笑不及眼底:“好一个封锁空间,你就是用这招数伤了席老师的吗?” 他看了看尘八完好的双臂,歪了歪头:“听说你的手臂被席老师砍断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尘八暗自咬牙,手臂被砍不假,为了续回这手臂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此时根本还不能如常使用。 他阴沉着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修竹勾了勾指头,缩小成手臂长的大毛笔飞回他的手里,他握着毛笔晃了晃,冲尘八笑:“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尘八忌惮地扫了眼他手里的大毛笔,想着那玩意儿巨大的破坏力,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他暗暗调动体内所剩无多的灵力:“你无非就是觉得我伤了小九,所以才来找我,但是你要知道,是小九先来找我的,他毁了我的住处,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再者,现在我伤得可不比他轻。” 傅修竹嘴角的弧度逐渐拉平:“他先找你?他为什么会找你,你难道不知道?” 他把先前从体内吸出来的飞虫亮出来,“这玩意能使人陷入虚弱状态,可真是个好东西呢。” 没想到他竟能把这东西从体内弄出来,尘八脸色微变,脚步一转,猛然往丛林外飞逃。 傅修竹冷笑一声,那上一秒还停顿在空中的金砖势头一转,便追着尘八飞去,而他则抓着毛笔,紧紧跟在后头。 好不容易才把这王八犊子逼出来,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再说尘八,他原本就被席淮臻伤得不轻,刚才又因为抵抗金砖的攻击,使用了“封锁空间”,此时体内灵力根本就所剩无几。 察觉到身后追来的金砖和傅修竹,他不由暗暗叫苦,这小畜生摆明了是想趁他受伤,来讨债的。 然而最让他咬牙切齿的是,一般人中了虚弱灵虫,都会虚弱个三五天才能恢复正常行动,可那小畜生还没过两天,就如此活蹦乱跳,真是邪门得很。 似乎是为了刺激他,身后的傅修竹悠悠开口:“小王八,你这身上的伤可不轻,你觉得你体内的灵力还能维持飞行多久?” 尘八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对方说得没错,飞行也是需要灵力的,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正好此时逃出了丛林,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在眼前,他双眼微亮,猛然加速。 身后,傅修竹几乎在瞬间就察觉到了尘八的用意,他顺手就甩出大毛笔。 大毛笔化作一道流星,以比金砖快了几乎一倍的速度,咻地超过金砖,最后直直飞向已经冲到了海边的尘八。 大海就在眼前,尘八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他毫不犹豫从空中跳下。 而此时,大毛笔也正好飞到,毫不停顿地从尘八的大腿根穿过去。 “啊……扑通……” 随着一声惨叫,尘八终于如愿跳进了海里。 然而大毛笔没有就此停止追击,在傅修竹的控制下,它势头一转,从尘八掉落的地方飞了下去。 傅修竹冷着脸飘在海上,双手捏诀,从指尖落下无数颗颗粒粒状的绿光。 绿光落在海水里,迅速向着四处弥漫,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在这一大片海面形成了一圈绿光,仿佛牢牢锁住这一片海域。 远远望去,就像有什么宝物浮在海面,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做完这一切,傅修竹脸色微微发白,他虽然不会封锁空间那么高级的法术,但若只是困住人的阵法,他还是会的。 眼前这一大片海域,已经被他用阵法锁住,只要尘八敢冒头,傅修竹敢保证,他绝对没了! 这阵法不比一些低级阵法,极为耗费灵力,他飞回岸上,随手一挥,在地上铺了一张垫子。 他刚盘腿坐到垫子上,大毛笔突然冲出海面,飞了回来。 刚从水里出来的大毛笔,通体干燥。 它飞在傅修竹跟前,前端软毛有些耷拉,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感觉。 傅修竹笑了笑,安慰:“没关系,小王八喜欢玩,我们就陪他玩玩,抓鱼会吗?你们去抓会鱼玩。” 顿了顿,“哦,你得变大一点,这样玩起来才更好玩。” 闻言,大毛笔的软毛有精神了,它戳了戳变大的金砖,一砖一笔高高兴兴冲到海面。 大毛笔又戳了戳金砖,待它退远些后,猛然变大,就跟在洞里蹦跶那会那样。 见它变大了,金砖高兴地晃了晃。 大毛笔悬浮在海面上,仿佛一根巨大的定海神针,它咻地一下飞上天空,最后又咻地一下从空中冲下,直直冲进水里,最后整根消失。 “嘭……” 那一瞬间,这一片海域似乎都震了震,巨大的水浪和无数鱼类随着飞起、又落下,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仿佛不服输,金砖也学着它的样子,飞上高空,最后再一个猛子砸下。 “嘭……” 又是一阵水浪翻飞,动静丝毫不比大毛笔差。 大毛笔从水下浮上来,犹如一头水中巨兽,在水里不断来回游动,惊得底下一众海中生物没命四窜。 金砖也不甘落后,它就像一座会移动的金色岛屿,跟在大毛笔身后,玩得不亦乐乎。 对此,傅修竹非常满意。 他就不信,这两家伙这么闹腾,那王八犊子还能安安稳稳地躲在海里。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尘八的耐力,接下来他在这岸上坐了整整三天,也不见尘八冒头。 而旁边,是已经玩抓鱼玩到腻了的大毛笔和金砖。 由于这三天傅修竹一直在一边恢复灵力,又一边消耗灵力维持阵法运转,此时他体内的灵力非但没有恢复,反倒比刚上岛时还少了不少。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半天,他体内的灵力就会消耗一空了。 想了想,他收回大毛笔和金砖,随手散了一把绿光渗到地下,最后看了眼海面,打开传送门,踏进去。 已经三天了,就算灵力还受得住,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主人回家了没。 傅修竹的身影消失后,海面上的那一圈绿光,也随着逐渐消失。 待完全消失后,海面猛然冲出一道黑影,最后重重摔在岸上。 已经到达极限的尘八,如死鱼一般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喘着粗气,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癫狂:“哈哈哈……咳咳……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 疯了一阵,他咬牙恨恨道:“小畜生,今日。你害我这么狼狈,看我。日后如何加倍奉……”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只见前方地面突然涌起一大片绿色的竹叶,尖锐的叶尖全都齐齐瞄准他,下一秒,犹如万箭齐发,全都向他疾射而来。 尘八瞳孔骤缩,尖叫:“小鬼!” 几乎是在他出口的瞬间,一张鬼脸猛地飞到他上方,然后变大,将他牢牢护住。 与此同时,正好来到近前的竹叶,尽数刺进了鬼脸的身上。 “呜哇——!” 受到重创,鬼脸尖声惨叫,变大的身体倏然变回巴掌大小,吧嗒一声摔在地上。 尘八咬着牙爬到它身边:“小鬼……” 鬼脸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虚弱地“呜哇……”一声,晕了过去。 尘八把它捧在手里,额上青筋暴起,恨恨:“小畜生,我要你不得好死!” 这头,傅修竹直接传送回了房间,然而他刚踏出传送门,就被坐在他床上的男人吓了一跳。 “席……席老师?” 席淮臻紧抿着唇,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去哪了?” 迎着他的目光,傅修竹面对尘八时的那一身锐气,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眼神闪躲,心虚得不行:“我……我就出去散了散心。” 席淮臻站起,向他一步一步走近,低沉的声音叫人莫名心颤:“去哪里散心?” 此时男人周身气息格外具有压迫感,傅修竹忍不住往后退:“就……就随便走走。” 男人压着眉眼,低沉的嗓音徒然提高了几分:“哪里?” 傅修竹心中一颤,脱口而出:“海边遛王八。” 第56章 :只要有你,我就永远惜命 “王八?” 席淮臻脸色倏沉,“你去找尘八了?” 面对这样的男人,傅修竹实在太心虚了,他的后背一下子撞到了门上,退无可退。 “我……”他其实是想否认的,可看着男人那愈发沉的脸色,到嘴边就成了:“是……” 他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他不仅算计我,还害你受伤,我气不过。” 说出这句话,傅修竹已经做好被男人数落的心理准备。 然而等了好半晌,男人都没有说话,片刻后,他似乎隐隐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傅修竹不由抬头。 男人此时没有想象中生气的模样,周身也没有了先前那一身叫人觉得倍感压迫的气息。 整个人就好似无喜无悲地立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 傅修竹微微怔住。 这时,男人一步上前,倏地把他拉进怀中。 傅修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了男人宽阔的胸膛里。 熟悉的气息袭入鼻子,他却彻底愣住。 抱着他的男人在颤抖,他在……害怕? 为什么? 傅修竹心疼的同时,也有些茫然:“席老师?” 席淮臻把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待鼻间全是对方那淡淡的翠竹清香后,心里的不安才终于彻底消弭。 他是前天回来的,回来见不到人,问了罗旗才知道这小妖精竟然胆大包天想去找尘八。 他这一辈子,心就没有那么慌过,然而在这么慌的情况下,无论他试图打电话,还是试图用死神印记联系,都联系不到对方,这让他心里的慌,几乎直接上升到了顶点。 回来的这两天两夜里,他就这么一直坐在小妖精房里,只盼着他能早些回来。 两天两夜虽然说长不长,可在那种心情之下,却等得尤为煎熬,随着时间流逝,整颗心都仿佛陷入了死寂。 直到看到对方从传送门里走出,那一刻的心跳骤然加速,才活了过来。 “席……”傅修竹的话音戛然而止,只觉颈间一片湿意。 他的心脏骤然紧缩,浑身僵住,迟疑:“席……席老师?” “嘘,别说话。” 男人的嗓音极为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但傅修竹听出来了,他的心瞬间慌了,眼眶不由自主泛红,猛然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抬头。 席淮臻没想到他这么“不听话”,愣了半秒才转过身去。 然而已经晚了,傅修竹已经看见了。 他看见了男人眼眶隐隐泛红,内里仍残留着些许晶莹的泪水。 他没猜错,男人刚才哭了。 因为担心他。 他抓着他的微凉的手:“您……早就知道我去找尘八了?” 席淮臻没转过头,只沉声应道:“嗯。”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所以……您一直在这等我?” 这次男人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反驳。 这就是默认。 傅修竹眼眶有些酸,轻声唤:“席老师……” “嗯?” “您回头看看我呀。” 席淮臻一顿,最终还是回头。 下一秒,翠竹的清香逼近,傅修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整个人投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席淮臻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弄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轻声低喃:“席老师,我喜欢你,特别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如果没有了你,我就无法独活,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惜命。” 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惜命。 席淮臻这辈子没跟别人谈过恋爱,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动听的情话,此刻他只觉得,对方这句话,深深撞击着他心底最柔软处。 让他觉得欢喜,也让他觉得内心漫起丝丝缕缕的心疼。 最后演变成……难以自已。 他倏地抱起傅修竹,将他甩到床上,然后压上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又重又狠地堵住他的唇。 席淮臻知道自己此刻并不温柔,但他控制不了,他心里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只想狠狠占有对方。 心里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灵活的舌尖强势撑开对方的牙关,探进对方口腔里不断索取。 嘴上忙活着,手上也不闲,粗鲁地褪去对方身上碍事的衣物。 前后不过三分钟,室内就响起了傅修竹被占有时,难以抑制的轻吟。 这场猝不及防的情事,维持到傅修竹受不了,险些昏过去才停止。 释放后,席淮臻一扫这两天的死气沉沉,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相较于他,傅修竹此时却感觉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费劲。 他脸上热意未消,整个人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暂时没好意思见人。 他觉得自己此时一定很丑。 又哭又叫,还被翻过来翻过去…… 那画面光是想想,都叫人窒息,可偏偏那时候的男人还特别坏,他越是哭,男人就越是兴奋,动作也就越是…… 脑子里这么想着,傅修竹只觉浑身又是一阵燥热,连忙用力晃脑袋,企图要把那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席淮臻收拾好丢在地上的东西后,正好见到这一幕。 他勾了勾唇,爬上床,凑到他耳旁:“小竹……” 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还沾染着些许未褪干净的情欲,听得傅修竹忍不住抖了抖。 他把红透的脸往枕头里塞了塞,闷声道:“我要睡觉!” 察觉到他似乎在生闷气,席淮臻低低一笑,索性趴在他白皙圆润的肩上:“你确定你现在这样睡得着?” 傅修竹:“……” 他睡不着,身上黏糊糊的,身下又还没清理…… 但他现在就是不想理人。 索性不吭声。 席淮臻爱怜地亲了亲他泛红的耳朵:“你睡吧,我洗。” 说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给抱了起来。 这冷不防的,傅修竹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在对上对方隐含笑意的眼眸时,心里的羞耻度瞬间上升。 他索性眼一闭,装死。 经过这一次,席淮臻能感觉得到怀里的人对他多了些随意,不像以往总在他面前压着自己真实的性子。 他愉悦地笑了笑,把人抱进早就放好水的浴缸里。 黏糊的身体泡进温热的水里,傅修竹只觉这一刻,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他舒服地轻轻舒了口气,然而这口气都还没来得及完全舒出,就见男人长腿一跨,也踏进了浴缸。 兴许是因为过于震惊,他张着小嘴,一时竟没有作任何反应。 自从两人有了第二次亲密接触后,男人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接吻会了,酱酱酿酿也会了。 就连……各种撩都会了! 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席淮臻在他唇上轻轻咬了咬:“转过去。” 傅修竹捂着唇,傻傻转身。 下一秒,腰间覆上两只手,轻轻地帮他揉着。 “力道可以吗?” 身后,席淮臻垂着眼问。 坐在浴缸里,水不过才漫到傅修竹的心口处,浴缸里的水很清,他的皮肤又白,从席淮臻的角度,隐隐可见那一身暧昧过后的痕迹。 明明是在水里,但傅修竹却觉腰间的大手依然格外滚烫,烫得他身体直发软,他顺势趴在浴缸边,紧咬着唇,几不可闻地“嗯”了声,白皙的脸颊,也不知道是被水气熏的,还是因为别的,红得诱人。 那软软的,因为克制而压低的轻哼,像极了刚才那场运动,抑制不住的轻吟。 席淮臻喉结微滑,眸光渐深,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 傅修竹没忍住,从嘴里溢出一声轻哼。 俗话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身前不断响起一声轻哼。 席淮臻倏地将人抱到怀里,薄唇摩挲着对方那小巧耳垂,哑声:“小妖精,你故意的?” 感受到身后某只再次苏醒的巨兽,傅修竹僵住了,不……不是刚完事吗?怎么这么快又精神了? 到底与常人不同,他的体力恢复得很快,先前还感觉动都动不了,此时却恢复了六七层,但是,他不是很想再来一场运动。 他努力保持镇定:“席……席老师,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男人没有放开他,“嗯?” “就……就那什么过度,对身体健康不大好。” “哦?你听谁说的?” 傅修竹犹豫了会,支支吾吾:“电视上看到的。” 事实是系统给的小黄书…… 席淮臻一本正经:“国家教育台?” 傅修竹连连点头。 席淮臻低低一笑:“小骗子。” 傅修竹:“……?”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一个安静地抱着,一个安静地靠着。 就在傅修竹眼皮打架,险些要睡着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死神殿有规定,任何人觉得自己有能力担任掌管人位置的,都可以提出挑战,挑战成功后就可以替换输的一方的位置。” 傅修竹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讲这些。 席淮臻:“我们九人里,尘八实力最强,但当年选举掌管人的时候,老头觉得他心高气傲,心术不纯,所以没有让他担任任何区域的掌管人。” “尘八自视甚高,觉得老头看不起他,心里起了恨意,最后在尘一他们担任掌管人后提出了挑战。因为心中有恨,他失手杀了尘五,最后竟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尘二。” 傅修竹震惊:“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吗?他怎么下得去手?”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渐渐褪去温度,低沉的嗓音也变得格外冷:“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第57章 :直播 傅修竹能感觉到男人倏然变冷的气息,他知道男人内心其实并不像外表那般冰冷无情,这一起长大的兄弟互相残杀,他的内心肯定不好受。 想了想,傅修竹稍稍侧身抱住席淮臻,把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轻声道:“我会永远陪着您。”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席淮臻微顿,冷漠的神情逐渐变缓,反抱住他,缓缓收紧,似哀求、似轻声呢喃:“尘八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以后别再去找他了。” “至少不要背着我去。” 那种惶惶不安,却又无处寻找的感觉,他此生都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傅修竹蓦然就懂了。 男人之所以突然说起这段不美好的往事,就是为了让他远离尘八。 远离那个危险的人物。 想想那个王八犊子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躲在海底三天三夜不上岸,一动不动,这等耐力,何等恐怖。 先前还不觉,此时想着,傅修竹身上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微微仰头,看着男人形状完美的性感喉结,情不自禁攀上去亲了亲,软声:“我不会再一个人去找他了,席老师,您辛苦了。” 独自一人等了他两天两夜,辛苦了。 他转过身,完全正面对着席淮臻,修长的双腿缓缓盘上他强而有力的腰。 填满后,他闷哼一声,道:“席老师辛苦了,让我……让我……唔……” 剩下的话,被男人吃进了嘴里。 待怀里的人终于精疲力尽沉沉睡去,席淮臻突然想起丢在床头柜上,关机了两天的手机。 他开机后,不到三秒便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揉了揉眉心,稍显慵懒的嗓音,带着些许餍足的味道:“喂?” 电话那头,终于打通电话的陆文森暗暗松了口气:“修竹回来了?” 傅修竹出院后不见了踪影,这事对外说是在家修养,实际去了哪里,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家九爷为此关机,杜绝见任何人。 席淮臻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儿,眉眼柔和:“嗯,回来了。” 陆文森:“那他……” 席淮臻:“他没事。” 陆文森:“那就好,wb上的事您看了没?修竹的粉丝闹得有些凶,您看看要怎么处理?” 席淮臻微怔:“小竹的粉丝?” 陆文森:“对,先前他不是和白小姐上过两次热搜吗?粉丝就是那时候涨起来的。” “她们知道了修竹在剧组发生意外的事,正在网上声讨九尾狐剧组,要求剧组给她们一个交代,剧组发过道歉声明,也把当天负责威亚的道具师给开除了,但是粉丝们却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席淮臻微微眯眼:“你怀疑有人冒充粉丝,趁机向剧组发难?” 陆文森:“没错,修竹毕竟还只是个没有任何影视作品的新人,他的曝光率也不高,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堆粉丝,并不排除是有心人在搞鬼。” 席淮臻声音渐冷:“这么做的意义?” 陆文森:“按照网上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她们的明确目标有两个,一个是白小姐,剧组已经明确表示修竹跌落高台与白小姐无关,但她们依然恶语相向,把过错推到白小姐身上。” “另一个则是剧组,先前说过,剧组已经发过道歉声明,也开除了那位道具师,甚至我们也帮着发了修竹已经出院回家修养的声明,她们却依然不依不饶,说没看见真人完好无缺,这事就没完。” 陆文森顿了顿:“加上这两天我们又联系不上你们,给不出修竹确实在家修养的照片或者视频,她们就闹得更凶了,甚至有些人已经把矛头对准公司。” 席淮臻沉默片刻:“你说漏了,还有一个。” 陆文森:“嗯?” 席淮臻:“小竹空降剧组,早就有不少人在暗暗揣测其中原因,加上进剧组的短短时间内,三番两次随着白怡槿上热搜,久而久之,别人想起他,不免就会想起白怡槿。” 陆文森怔了怔,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怡槿出道这么些年,几乎是一路被骂红的,是真真正正的招黑体,傅修竹若长时间与她牵连上,久而久之,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这幕后人心思可真够歹毒,傅修竹现在不过就是个一清二白的新人而已,就算他再有潜力,被对方这么设计,以后估计也是和白怡槿一样,走的是黑红的路子。 虽然说黑红也是红,但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追着骂。 陆文森:“那您的意思是……?” 席淮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事你不用管。” 对于他的决定,陆文森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 顿了顿,他说:“修竹过两天应该差不多可以杀青了吧?先前说过给他走走综艺,我这边物色了一个,一会我发您邮箱,您看看。” 席淮臻“嗯”了声,挂断电话,然后顺手点开wb。 wb上,对于傅修竹在剧组里出现意外跌落高台的事,已经发酵了好几天,热度却依然不减。 席淮臻随手点进其中一条【九尾狐剧组不做人,剧组内f姓男演员从八米高台摔落生死不知,剧组居然如常拍摄!】 底下附带了几张剧组拍摄的图片。 席淮臻眸光略沉。 一般剧还没播前,剧组在拍摄期间都会偶尔放点路透,增加曝光率,但眼前这些照片,很明显不是剧组放的路透。 那就是剧组里有内应了。 席淮臻往下滑了滑,随意看了看底下的网友评论。 毫无意外,这wb底下跟了一众“粗口成脏”的网友,把剧组骂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在这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骂白怡槿的。 倏地,席淮臻眸光微凝。 “话说,大家这又是骂剧组,又是骂白小花,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这个傅修竹?他一个没有任何影视作品的新人,突然空降剧组不说,还三番两次和白小花飙上热搜,啧啧,这该不会又是好一朵白莲花叭?” “白莲花+1!!我早就怀疑了,先前爱神公司发声明说他在家修养,可这么多天了,却提供不出任何图片或者视频做证,任由这件事在网上持续发酵,这难道不是有意蹭热度?” “楼上脑残?人家受害者还要被叨?” “有一说一,就算是受害者,网上闹得那么凶,他难道不知道吗?不应该出来解释解释?” “笑死,他那些粉丝一个个在为他讨公道,他却在装死,出事到现在,也就公司发过一条声明,他的wb完全没动静!粉丝的好心全喂了狗!” “我是小竹子,经过这两天,我觉得我不配做小竹子,因为得不到我爱的人的回应,我脱粉了。” “脱粉+1,感觉完全不值得。” “本来想默默脱粉的,但是看到这里忍不住想说一句:操。他妈,这些天闹了个寂寞!” …… 随着一个两个带头,这底下的评论风向逐渐变了。 席淮臻眯了眯眼,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傅修竹,轻手轻脚下床。 此时天边铺着一片绚丽的晚霞,正是做饭的好时候。 席淮臻把手机架好,确定在厨房里走动也可以看到自己后,打开直播间。 说起来,他这个直播间自开通以来,还从未开播过,然而即使如此,仍有不少粉丝天天盼着他哪天能够突然想起,然后开播。 九尾狐剧组里,白怡槿下戏后,正坐在化妆间边看手机,边好不伤心地抹眼泪。 旁边小助理:“这些黑子就是故意黑姐姐的,姐姐你还是不要看了,省得影响心情。” 白怡槿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讨厌死他们了,整天骂骂骂,小竹子又不是我推下去的,都骂我。干什么?呜呜呜……” “叮咚,您特别关注的主播开播啦,快来看看吧~” 白怡槿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所有的特别关注只有男神一个人。 即使此时很伤心,但依然不影响她第一时间关注男神的动态。 然而顺着链接点进去后,她彻底呆住了。 男神……在、直、播! 视频里,席淮臻正往身上系围裙。 浅蓝色的围裙,系在他那颀长的身上,整个人少了几分冰冷,多了股文雅,甚是吸人。 弹幕早就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好围裙,席淮臻淘了些米煮下,然后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会要弄的菜,一边回答粉丝的问题。 “嗯,想起来就开了。” “做饭?偶尔会自己做。” 席淮臻敲了几个蛋,动作娴熟地搅拌,顺便瞥了眼手机。 “鸡蛋是不是打多了?” 席淮臻嘴角似有若无地勾着:“没多,两个人吃。” “??????” “???????” “哇,有客人在家做客?” 席淮臻把拌好的蛋放下,顺手拿过一旁的西红柿:“不是客人。” “?????” “亲人?” 席淮臻手上动作一顿,低沉的嗓音难掩愉悦:“嗯,亲人。” 这时,厨房外传来一道带着浓浓困意的软乎乎的声音:“席老师?” 下一秒,傅修竹身着一件仅仅盖过屁股的纯白棉衣,披着一头长发,揉着眼睛走进镜头。 第58章 :他叫傅修竹,是我的伴侣 兴许是因为脑子还不大清醒,他并没有看到男人身前架着的手机,待男人回头时,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亲那双好看的薄唇,然后投进男人的怀里,搂着男人的腰,红着脸:“真好看。” 其实这不是男人第一次做饭,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穿这围裙,只是这会刚睡醒,脑子还不大清醒,就是想撒撒娇而已。 而且,也是真的好看! 直播间里停顿了一秒,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满屏的尖叫鸡。 席淮臻目不斜视,揉了揉他的脑袋,仿佛不记得两人此时正在镜头前,眼底透着宠溺:“饿了没?” 傅修竹从他怀里抬起头,忍了又忍,没忍住又亲了他一口,以一种娇嗔的口吻抱怨道:“今天您还没吃够吗?我的腰好酸,不能再吃了。” 弹幕……弹幕已经疯了! “啊啊啊啊啊这小哥哥是谁?这个颜我可以舔一百年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是我能看的吗?” “这一瞬间,我仿佛懂了什么!亲人……呵呵呵,男人!” “席老师的表情好温柔好宠啊啊啊啊!!” 席淮臻有意无意将傅修竹纤瘦的身体挡住,凑到他耳旁低笑:“我是说肚子,你想哪去了?” 傅修竹一顿,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些,迎着男人隐含笑意的眼眸,他脸色一红,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逃似的往外跑:“我去洗漱!”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看着那两条白得晃眼的长腿消失,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转身再面对镜头时,又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弹幕: “妈妈呀!长发!长发!wb照片里的长发!!!原来席老师那时候是在暗戳戳秀恩爱?” “原地去世!原来高贵冷艳的席老师也不能免俗!!” “这是官宣吗?” “如果这都不是官宣!” “弱弱地问一句,有没有人觉得席老师这‘亲人’有些眼熟?就隔壁热搜那个f姓男演员” “前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刚去对比了下,虽然wb上的图片特别糊,看不清真面目,但是那长发……” “不用怀疑了,就是他!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wb不发声?” “啧啧,看那又娇又嗲的样,果然很………白!” 扫到这一条弹幕时,席淮臻眼眸微微眯起,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洗菜。 不紧不慢道:“他叫傅修竹,是我的伴侣,在九尾狐剧组饰演胡殷。” “至于网上说他以出了意外蹭热度这事,明天早上十点,请大家关注甜心娱乐的个人直播访谈。” 弹幕: “直接就是伴侣啊啊啊” “这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他为什么身体没事,却不发wb安抚粉丝?” “隔着屏幕我都感觉到了席老师的怒气有木有!!” 席淮臻说完,并不再看弹幕,直接关掉了直播。 直播,只是第一步而已,明天的直播访谈才是真正的回击。 “铃铃铃……” 席淮臻刚关掉直播,宋青房就来了电话。 他点开免提。 “卧槽!兄弟,够哥们!” 宋青房一边啃着今天加餐的大鸡腿,一边开着免提:“我他妈这几天正被这些个瓜娃子整得吃不好睡不好,你整的这一出正是时候,干得漂亮!” 要说到了解席淮臻,他绝对是其中之一。 这男人他平时虽然总是冷冰冰,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但其实狗脾气可不小,而且还极为护短。 更何况这些人还把火点到小竹子身上,这狗男人他能坐视不理吗?那肯定是不能啊! 听着他在那头吃得正香的声音,席淮臻面无表情地直接挂断电话,继续弄菜。 这顿晚饭弄好,傅修竹也已经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小脸都还是粉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热水熏的,还是还记着刚才的话。 席淮臻解下围裙,发现他仍站在卧室门口,勾了勾唇:“还不饿?” 傅修竹只觉脸上的热度再次上升,他慢吞吞、慢吞吞地挪过去,然后再突然一把抱住席淮臻。 席淮臻微顿:“看直播回放了?” 傅修竹轻轻点头,眼眶微微泛红看着他。 刚才洗漱完,他打开wb才发现这些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然后又看到了男人的直播,更看到了自己在直播间里出现。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男人在直播间里,亲口说自己是他的伴侣。 伴侣…… 他不知道别人说这个词会是什么心理,但他知道,这词既然能从男人嘴里说出,那就是他的承诺,他对他的承诺。 潜藏在心底的爱意,在这一刻猛然迸发,傅修竹捧着席淮臻的脸,送上了自己的唇。 “席老师,我爱你呀,很爱很爱呢。” 餐桌旁,两人紧紧相拥相吻,爱意在轻微的水渍声、与逐渐变重的呼吸声中,越变越浓。 一吻毕,席淮臻轻轻抹去傅修竹唇边的残留的水光,眉眼间沾染着浓浓一片柔情。 低沉的嗓音略沙哑:“先吃饭。” 为什么说“先吃饭”,成年人都懂。 傅修竹脸颊绯红,几不可闻地“嗯”了声,率先坐到餐桌旁。 “明天的访谈地点,在家里。” 席淮臻在他对面坐下后,一边给他盛汤,一边道。 傅修竹微愣:“家里?” 席淮臻把盛好的汤递给他,“对,就是在家里,到时候我们一起。” 闻着浓汤的香味,傅修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到时候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席淮臻薄唇微勾:“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第二天,傅修竹破天荒比席淮臻起得早,这还没到早上八点,他就已经洗漱好。 他拿着发绳在盥洗室里折腾了半天,却怎么扎怎么不顺眼,眼珠子一转,他抓着发绳走出盥洗室,一眼就看到了仍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 两人此时已经确定关系,该做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又还同住一个屋檐下,自然是没有再分开睡的道理。 傅修竹蹑手蹑脚爬上床,趴在床上看着男人的侧颜。 睡着的男人,脸上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柔和,高耸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似乎不管看多少次,这张脸傅修竹都依然看不够,他的目光落在男人微抿的薄唇上,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亲完觉得不够,又亲一口。 男人似乎睡得很沉,没有反应。 傅修竹目光上移,落在男人高耸的鼻梁上,凑上去又是一口,紧接着,似乎上瘾一样,他一路往上,眉心、眼睛,最后又在男人下巴处重重亲一口,才稍感满意。 忽然,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男人猛然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亲得还满意么?” 席淮臻眼底含笑,没有丝毫睡意,很明显不是刚睡醒。 傅修竹微微噘嘴:“您骗人!” 席淮臻亲了亲他的鼻尖,低笑:“不然怎么知道有个小猫一直在舔我?” “小猫?”傅修竹眼睛微瞪,“我哪里像小猫了?” 席淮臻:“你现在就特别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傅修竹:“……” 他的目光忽然定在男人心口的竹叶印记上,以前只觉这印记栩栩如生,却不想那竟是自己本体的一片叶子。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咬咬唇:“席老师,如果……如果我说这片叶子,是我本体的一片,您信吗?” “我信。”男人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傅修竹微愣,与之四目相对:“您……不问问原因吗?” 席淮臻低头,与他的鼻尖相抵,轻声道:“那如果我说,你我前世就相识,你信吗?” 傅修竹毫不犹豫点头。 席淮臻低笑。 “您笑什……唔……” 未说完的话,尽数被男人堵在了嘴里。 席淮臻细细地吻着他,像对待心爱的珍宝,温柔而深情。 直到身下的人喘不过气,他才从那双红润的唇上移开,浅色的眼眸染了几分情欲。 傅修竹喘着气,感受到他身下的变化,震惊:“您……您昨晚不是才……” 席淮臻把头埋在他颈窝,闷笑:“你不喜欢么?” 傅修竹一噎,小脸逐渐涨红。 当然……是喜欢的。 席淮臻蹭了蹭他的腿,使坏般追问:“嗯?喜欢么?” 傅修竹头皮一麻,只觉一股电流从被蹭的地方,直窜天灵盖。 他忍着羞耻:“喜……喜欢。” 话音刚落,男人的大手便熟门熟路滑进他的衣服里。 因为一会有采访,席淮臻并没有折腾他太久,释放后,便抱着他去洗漱。 待洗漱完毕,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半左右。 席淮臻刚帮傅修竹吹干一头长发,就听外边响起了门铃声。 傅修竹脸上还飘着些许绯红,从镜子中看了他一眼,错愕:“不会已经来了吧?” 席淮臻放下刚拿起的梳子,俯身亲了亲他,轻笑:“我去看看。” 待他出去后,傅修竹连忙自己倒腾起头发来,最后急得光洁的额上都冒出了细汗,才勉强歪歪扭扭地绑好。 顾不上太多,他整理了下衣服,就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果然看到多出了四人。 一个是他熟悉的陆文森。 另外三个两男一女。 女的正和席淮臻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说话,两男的则抱着吃饭家伙在旁边跟拍。 看到他出来后,席淮臻微微勾唇:“小竹,过来。” 第59章 :前世今生 席淮臻这么一开口,客厅里的人齐刷刷向他看齐。 对面的女人眼睛微亮:“这位就是傅先生吧?” 傅修竹有些紧张,但不是怕陌生人,而是怕说错话给男人丢脸,毕竟这是直播。 他有些拘谨地走过去,小脸非常严肃:“你好。” 话音刚落,脑后并没有绑好的长发,突然如瀑布般散开。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放慢,两名跟拍眼疾手快,镜头第一时间对准他。 席淮臻长臂一伸,将掉落的发绳接在手里。 傅修竹懵了,神情呆呆的。 他明明感觉已经绑好了的…… 席淮臻眼底含笑,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尖:“不是说好我来?”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桃木梳,示意他坐下。 察觉到他的意图,傅修竹小脸蓦地憋红,看向女人和那两个跟拍。 女人眨了眨眼,笑眯眯:“不用在意我们,你们随意。” 傅修竹再看向身旁的男人。 席淮臻勾着唇,压低声音:“昨晚我说过什么你忘了?” 傅修竹眨了眨眼,想起对方昨晚说过,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联想到wb上的那些事,他忽然就明白了对方今天接受访谈的意图。 男人要给他撑腰。 这一瞬间,内心猛然胀满,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欣喜、雀跃。 他忽然就不紧张了,弯起眼睛,乖乖地坐下。 席淮臻手握桃木梳,垂着眼眸,旁若无人梳着他的长发。 那认真的神情,温柔而情深。 一站一坐两道身影,宛若一副缱绻的画卷,叫人看痴眼。 女人暗吞口水,连忙冲两名跟拍使眼色。 其实不用她示意,跟拍早就自觉对准了他们。 弹幕: “妈妈啊啊啊啊啊!这还是那位不苟言笑、冷漠的席老师吗?” “我要举报,有人公然塞狗粮!!” “呵呵,不是说好今天给粉丝交代?这算什么?利用公共资源秀恩爱?” “简直没眼看!交代还没交代,倒是先秀起来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席淮臻这么ex做作?” “前面ex尼玛?不喜欢看就滚,谁跪着求你了?” 席淮臻一下一下,梳得极为认真,最后慢吞吞绑上发绳,才算完事。 他在傅修竹旁边坐下,抬眸看了眼女人,女人会意,连忙坐到了对面。 “从两位的相处方式来看,可以看得出两位特别恩爱。”她笑着道:“不知道我们席老师和傅先生认识多久了?” 席淮臻深深看着傅修竹,话里有话:“我从小就认识他。” 女人没听出他的话外音,只以为他说的是两人打小就认识,顿时惊讶:“原来傅先生和席老师还是竹马?” 她重新打量傅修竹,惊叹:“傅先生保养得未免也太好了吧?这压根看不出来和席老师竟然是同龄人。” 席淮臻勾着唇,声音又低又沉:“他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珍珠。” 傅修竹一愣,怔怔看着他,某一瞬间,目光逐渐放空。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道温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臻竹,臻竹,往后便叫你小珍珠。” “傅先生?” 耳旁那道温雅的声音渐渐远去,女人的声音逐渐清晰,傅修竹蹙了蹙眉。 女人笑道:“傅先生给席老师起外号叫小珍珠,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傅修竹下意识喃道:“臻竹。” 席淮臻双目倏凝。 女人:“臻竹,珍珠,哈哈,原来是这么个意思,看来傅先生也是个浪漫的人。” 女人说的话,傅修竹根本没有再听进去,他怔怔看着席淮臻。 而席淮臻,也眸光深深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周遭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就连身处的环境,都从现代客厅,变成了烟雨缥缈的仙境。 清风徐徐吹来,耳边是瀑布流水的声音,傅修竹愣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飞瀑旁。 不仅环境变了,身上的装束也变成了一袭白衣。 “师尊,这是我刚学会的一道甜点,您尝尝。” 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修竹猛地回头。 男人长发高束,身着一袭束腰黑衣,手捧一碟绿色甜点,迈着长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那束腰的黑衣,将男人的身段衬得愈发颀长和高挑,眉眼间少了几分凉意,多了几分逼人的英气,整个人显得极为沉稳和内敛。 这是傅修竹从没见过的席淮臻,他一时看痴了眼。 男人走到他跟前,浅色的眼眸微闪:“师尊可是饿了?” 傅修竹咽了咽口水,迟疑:“席……老师?” 男人唇角挑起一点,径自越过他,把手里的甜点放到一旁的石桌,才转身道:“师尊今日想玩话本故事?” “什……什么?”傅修竹有些懵,看着眼前的男人,总感觉哪里不大对。 “徒儿做了新甜点,师尊不想尝尝?” 男人在石桌旁坐下,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甜点,薄唇微张,把甜点送了进去。 这情景,看得傅修竹莫名眼馋,他的目光落在男人微微嚼动的薄唇上,脚下不受控制似的走了过去。 “尝尝?” 他刚坐下,男人便捏着一块甜点放到了他的唇边。 傅修竹眨眨眼,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男人还是那个男人,没错。 思及,他微微弯了下眼睛,张开嘴。 男人把甜点送进他嘴里,指尖有意无意地轻挠了下他的舌尖。 这要是换做以往,傅修竹肯定浑身僵直,不知所措。但是两人如今不仅已经确定关系,还天天酱酱酿酿。 他脸色微红,把嘴里的甜点吃下后,也捏起一块,倾身凑过去递到男人的唇边:“席老师您也吃。” 男人微顿,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依言张嘴。 然而傅修竹却忽然把甜点一转,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再捧住男人的脸,以嘴对嘴的方式,把甜点送进了男人的嘴里。 末了,他还使坏般咬了咬男人的唇瓣,就像以往对方咬他那样。 他看着他,眼睛笑成了一弯弦月:“怎么样?好吃吗?” 男人彻底僵住了,错愕、震惊、不敢置信各种神情交织在一起,那浅色的眼眸内,蕴藏着压制过久的汹涌情绪。 见他好半晌没动静,傅修竹有些疑惑:“席老师?您怎么不吃?” 男人这才把甜点直接咽下。 傅修竹眼睛微瞪:“您怎么不嚼就吞了?” 说着,连忙跑过去给他顺背,急急道:“怎么样?有没有噎着?” 男人幽深的眸光追随着他,目光落在他那红润的唇上,喉结滑了滑。 嗓音沙哑:“师尊方才……是什么意思?” 傅修竹愣了愣,随即想起小黄书里边的情侣各种cos,再看看两人现在的装扮,加上从刚才开始,对方就一直喊他“师尊”…… 双眼倏亮,他懂了! “咳咳……”他脸色微正,手从男人的背往上滑,顺势勾住男人的脖子,然后再挑起男人的下巴,最后凑近男人的唇边,若吻不吻地暧昧道:“为师想怎么样?难道徒儿你真不知道吗?” 男人眸色倏深,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攥紧:“徒儿不明……” “白”字还没出口,傅修竹便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坏笑:“现在知道了吗?” 男人瞳孔微缩,浑身绷紧,眼底汹涌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然而傅修竹却没发现他的异样,身子一璇,坐到他的腿上,双手熟门熟路地攀上他的脖子,漆黑的眼睛微微眯着:“徒儿,你瞧师尊好看吗?” 男人垂眸看着他,喉结滑了又滑,双手微微举起,却不敢碰他。 见他不吭声,傅修竹不满地压下他的脑袋,对着那双薄唇重重地吧唧了一口,凶巴巴:“为师好看吗?” 任何一个男人,在被深爱了几百年的人亲了又亲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还能做到坐怀不乱。 此时的男人也是,他双手倏地按在傅修竹的肩上,眸光沉沉:“师尊今日是要把这话本演到底么?” 迎着他的目光,傅修竹稍稍缩了缩脖子。 这种目光他懂,每当男人想要他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目光,但是俗话说,输人不输阵,他一梗脖子:“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你还能吃了我……唔……” 这种完全没有底气的话音,消失在男人汹涌而来的吻里。 男人的吻是熟悉的,但感觉却依然有点不对,晕乎间,傅修竹根本还没想透,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道惊雷怒吼的声音。 “轰隆隆……” 雷音仿佛响遍整片天地,傅修竹猛然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昏暗。 “轰隆隆……” 抬头,只见天上黑云压顶,电闪雷鸣。 那银白的闪电,时不时狰狞地划过天际,叫人忍不住心惊肉跳。 “师尊……” 底下,传来一道又惊又急的怒吼。 傅修竹低头。 这才错愕地发现,原来自己正站在一处山巅之上。 而底下,男人正焦急无措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眶泛着红,眼底隐隐含着哀求之意:“师尊,您不要小珍珠了吗?” 傅修竹第一次见到男人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他的心脏骤然揪紧,脚步不自觉就踏了出去:“席……” 然而就在这时,天上一道雷电劈下,正正劈在他的前方一寸处,若不是他反应过快及时后退,恐怕就要被劈中了。 他顾不上底下的男人,抬头望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天上酝酿着密密麻麻的雷电。 傅修竹身体止不住颤抖:“雷……雷劫?” 第60章 :前世今生2 wb又沸腾了。 原因是傅修竹在直播访谈中,毫无征兆突然昏迷,被送去了医院。 一开始,在一些有心人的带动下,无数吃瓜网友都在跟风吐槽他还没给粉丝交代,就又在假装昏迷,卖惨博热度。 然而随着一天、两天、三天、五天过去,人仍在医院里躺着没有醒过来后,这些跟风的吃瓜网友逐渐没了声音,只有一些有心人仍在为黑而黑。 直到席淮臻发了一条微博。 席淮臻V:交代?傅修竹V是我的人,要热度?我自己不会给? “笑死!来来来,我翻译一下席老师的话:是我热度不够?还是我不够红?我的媳妇儿,凭什么要热度不蹭我的,还需要耍什么劳什子心眼?” “笑死!娱乐圈年度最霸气——席老师,不接受反驳!” “某些为了钱而使劲敲键盘的黑子,可闭嘴积点德吧!席老师男朋友昏迷住院已经够急了,还要抽空啪啪打脸你们这些满嘴喷粪的东西,老子真心同情席老师!” 医院里,检查的医生刚出去,病房内空气中突然一阵蠕动,下一秒一道传送门出现,尘一从里走了出来。 席淮臻见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有了点变化,他语气略急:“老头有消息了?” 尘一踏出传送门,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大步走到病床边,摸着下巴仔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傅修竹。 见状,席淮臻捏了捏眉心,强忍下心底的暴躁情绪。 片刻后,尘一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稍安勿躁。” 席淮臻冷眸横过去。 “咳咳……”尘一连忙收回手:“这话是老头说的。” 席淮臻蹙眉:“什么意思?” 尘一耸肩:“字面上的意思,这是老头的原话。” 席淮臻沉默。 傅修竹无缘无故昏迷,没有人比他更着急,把人送到医院后,第一时间便是各种检查。 然而结果却是,傅修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相反,他非常健康。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昏迷不醒,可医院查不出原因,无奈之下,席淮臻只好向尘一求助,因为现在只有他能联系得到老头。 没想到等了几天,却等来这么一句话,席淮臻心底的躁乱瞬间达到了顶点,他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踹了个四分五裂,整个人犹如一头蓄满了怒意的凶兽,胸膛急剧起伏,双目隐隐可见红血丝。 饶是尘一,也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不是,你这怎么突然还发起脾气来了?”他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与席淮臻拉远了些许距离,“那什么,老头不是说了吗?稍安勿躁,他的意思就是让你不用着急,小家伙他没事。” 外界发生了什么,傅修竹并不知道,此时他正一脸惊骇地看着天上随时劈下来的雷劫。 事情太过于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上一刻明明还在家里,下一刻就到了这雷劫范围之内。 所谓雷劫,无论是人或者妖,修为达到了某个点,便会迎来雷劫的洗礼,只要度过雷劫,修为便会更上一层楼。 反之,若是渡劫失败,轻则被雷劫劈成废人,重则魂飞魄散,永远消散在天地间。 “咔嚓……轰隆……” 天上的雷劫终于酝酿完毕,降下第一道雷。 望着那银白色的闪电落下,傅修竹第一反应就是躲,然而下一秒他就惊恐地发现,身体不受他控制。 他的双手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迅速捏诀,在身上布下一道又一道防御。 然而雷劫并非一般雷电可比,仅仅一秒而已,落下的雷劫就破开了防御,狠狠劈在他的身上。 这一刹那,傅修竹感觉这雷电不仅劈在了身上,连他的灵魂也被劈得震荡不已。 “师尊……” 男人颤抖的声音骤然响起,傅修竹忍着疼痛,低头望去,发现男人正往山巅急速飞来。 雷劫无情,无论是人或者妖,一旦踏进雷劫范围,便会成为雷劫攻击的对象。 傅修竹瞳孔骤缩,可此时他不仅控制不了身体,就连说话都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说出,就在他无比焦急之际,嘴巴一张:“你若再往前一步,为师就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你我便是陌路。” 声音还是他的声音,可这出口的话,温软中带着冰冷和决绝。 ……这不是他说的话。 下方,男人飞行的动作顿住。 他神情痛苦地望着他,眼眶不知不觉已经红了一圈,嘴唇轻颤:“您……一定要这么逼自己吗?” 傅修竹目光有些放空:“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话音未落,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雷劫紧随而至。 雷劫的威力一道比一道强,傅修竹虽然不断在周身布下防御,可终究不敌那仿佛能毁天灭地的雷劫,在第七道雷劫降下时,他整个人被雷电从山巅之上劈落。 “师尊——!” 整座山峰上,响起男人悲怆的哭喊声。 傅修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此时无论是身体,又或者是灵魂,都只有一种麻木感。 疼到麻木。 他犹如一片风中残叶,从山巅之上往山巅之下坠落。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就渡劫失败。 他只知道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此时已经被雷电劈得龟裂,似乎随时都会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带着淡淡檀香味的怀抱里,傅修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紧紧抱着他,一句又一句,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傅修竹手指动了动,想要为男人抹去眼角的泪水,可他没了力气,竟连这点都做不到。 “小……珍珠……” “别哭。” 男人哭红的眼里,充满了悔恨和内疚:“师尊,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对您做出那样的事,都怪我……对不起,是我害了您,如果不是我,您也不会提前引来无情雷劫……” 傅修竹眼眶里迅速凝聚雾气,轻喃道:“傻瓜。” “你还不明白吗?” “我非无情人,却选了无情道,今日这一劫,是命中注定,错不在你。” 仿佛回光返照,他蓦然抓住男人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小珍珠,谢谢你这九百年以来的陪伴,也谢谢你让我懂得了什么叫爱。” 傅修竹抓着男人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带着无比眷恋道:“若有来生,我还你一个九百年。” 话落,他的身体化作无数碎片,缓缓飘向天空。 “师尊……” “师尊……” 山巅之下,男人的哭喊一声悲过一声,可那散去的碎片,并没有为此而停留。 可奇怪的是,身体没了,灵魂也散了,但傅修竹却感觉自己的意识还在,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跪在地上悲伤痛哭。 倏地,男人蓦然抬头,冲天而起,将那散去的碎片尽数吸进一幅空白画卷之中。 这画卷很明显不是什么普通凡品,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画卷,回到了那处瀑布下。 挥手间,石桌上多了笔墨、砚。 他把空白画卷平铺到石桌上,抓起笔在上边一笔一划开始绘画。 半柱香后,画卷上多了一株栩栩如生的小竹子。 见状,傅修竹心中万分错愕。 这……不正是他吗?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只是男人画的一幅画,而他则是那画中的竹子,可眼前这一幕……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画完竹子后,把画卷挂在了自己的洞府里,每时每刻、定时定点、日复一日地给画卷注入灵气。 男人变得不爱说话了,每天除了修炼,便是给画卷注入灵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 一百年、两百年、六百年,七百年过去,男人因为日复一日给画卷注入灵气,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一头黑发,也逐渐变成了银发。 而画卷却毫无动静。 男人没有放弃,终于在九百年后的一天,画卷发出了耀眼的绿光。 这一刻,男人露出了九百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然而还未等到画卷里的竹子化成人形,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 如果此刻他再不舍掉这一副躯体去轮回,将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 他怔怔地看着画卷里的竹叶逐渐变绿,忽然伸手一探,将那正好完全变绿的一片叶子,硬生生拽了下来。 紧接着,他再将这叶子犹如烙印般,硬生生摁在了心口处。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无比眷恋地摸了摸画卷,苍白的薄唇轻启:“有了此叶,徒儿便能生生世世记着师尊。” “师尊,再见。” 话落,他的身体开始龟裂,最后化成碎片消失在原地,而他的灵魂,也飞向了轮回。 傅修竹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叶子摘下,再眼睁睁看着他将叶子摁进心口,最后又眼睁睁看着他消失,整个人犹如石雕般,完全没了反应。 良久,泪水开始一滴一滴往下落。 那是他的……小珍珠。 默默守着他整整九百年的小珍珠。 第61章 :因果轮回 医院里,病床上的傅修竹神情悲戚,但却双眼紧闭,那眼角不断滑落的一滴又一滴晶莹泪珠,犹如一刀又一刀划在席淮臻的心尖上,钝痛难忍。 他抿着唇,垂眸一遍又一遍擦去那滑落的晶莹泪水,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两天了,自从尘一两天前来过之后,眼前的人儿就维持这种情况整整两天了。 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却一直在流泪,那悲戚的神情,仿佛正在经历生死离别。 旁边站着的宋青房和陆文森,双双如木桩般站在一旁,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爱人明明就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最是叫人痛苦。 男人眼底是浓浓的黑眼圈,下巴处囤了几天的青色胡渣,厚而浓密。 可见这些天里,他并没有休息好。 哎…… 仿佛心有灵犀,宋青房和陆文森相视一眼,两人悄无声息地从病房中退了出去。 出到外边,两人沉默片刻,宋青房拍了拍陆文森的肩,轻叹一声:“劝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剧组这边不用担心。”说完,转身离开。 病房里,傅修竹仿佛经历了无数个世纪,终于从悲伤之中抽离,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满红血丝的浅色眼眸。 熟悉的眼睛,让陷入前尘记忆过久的傅修竹,一时竟分不清眼前所见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一眨不眨地睁着湿润的眼睛,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男人就会消失不见。 许久后,眼前的男人与那一身束腰黑衣的男人逐渐重叠,他张了张嘴,艰涩地从嘴里溢出三个字:“小……珍珠……” 席淮臻在他蓦然睁眼时,整个人就怔愣住,此时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一颤。 那些被烟雾遮挡的记忆,仿佛瞬间被拨开。 “小珍珠……” 傅修竹喃喃叫着,倏然坐起,扑进席淮臻的怀里,脑袋深深埋在他的胸膛,紧紧抱着他:“小珍珠……” 他先是压抑地呜咽了几声,最后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小珍珠……小珍珠……我的小珍珠……” 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在席淮臻的心口印记上,“什么狗屁无情道,我不要了,我通通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呀呜呜呜……” 怀里人儿的每一声哭喊都撞击在席淮臻的心尖上,前世种种,如放电影般,一幕一幕在眼前播放。 蓦然,心口处传来一阵阵滚烫。 兴许是过于伤心,傅修竹竟没有被这过于滚烫的热度给惊着,他不断地哭:“若有来生,还你九百年,我当初是有多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错了,别说九百年,就是一千八百年我也无法偿还你对我的情意,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愿意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生生世世偿还你,我不想离开,我一点也不想离开的……” 他话音刚落,席淮臻心口处的竹叶猛然爆发出耀眼绿光,他只觉心口处一阵剜肉般的疼痛传遍全身,下一秒,心口的竹叶倏地从心口处剥离,飞向病房的上空,不断旋转。 随着旋转,竹叶周身的绿光越来越盛,最后光芒竟穿透病房,直照医院的上空,缓缓形成一片竹叶的形状。 从外边看,整栋医院都散着耀眼的绿光,仿佛医院里有竹叶状的稀世珍宝出世一样。 这突然的动静,引得外界一阵骚动,周边路人纷纷侧目,个个震惊不已。 病房内,傅修竹终于从无尽悲伤中回神,他抬头怔怔地看着在空中旋转的竹叶。 以前没有感觉,但现在看着这片竹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就是他本体的一部分。 他缓缓伸出手,空中的竹叶顿时传出一股微弱的欣喜的情绪,然后咻地飞到他的手心。 傅修竹看着手心里的竹叶,轻轻抚了抚它,轻声:“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守着小珍珠。 谢谢你伴着他走过轮回。 谢谢你让我们再次重逢。 竹叶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内心,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化作一道绿光,飞进他的眉心。 “叮!恭喜宿主完成‘找回本体缺失的一叶!’任务,系统将奖励宿主‘快速愈合’能力。” 兴许是许久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了,此时听到,傅修竹微微愣了愣,才终于彻底回神。 但是他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系统奖励,他回头望着身后的男人。 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就又滑了出来。 “小……席老师……” 席淮臻突然一步上前,将他紧紧抱进怀里,颤抖低喃:“师尊……” 短短两字,却饱含无尽思念和失而复得,席淮臻眼角不知不觉也滑出了泪,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低喃:“师尊……” 他的双手越收越紧,仿佛恨不能将怀里的人融入身体里。 一句又一句“师尊”在耳旁响起,傅修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两人相处的那些日子。 他眼里的泪水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流个不停。 他从来不是无情人,却修了无情道,最后不知不觉动了情,提前引来灭顶雷劫,这些都是他种下的因果,也是他的劫。 如今因果轮回,劫已经过去,从此未来就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这一次的记忆恢复,虽然猝不及防,但却叫人欣喜万分。 两人相拥哭泣。 为重逢而泣。 为失而复得而泣。 不知不觉间,黝黑的传送门出现在旁边,席淮臻深深看着傅修竹,轻声:“师尊,随徒儿回家好么?”说着,向他伸出手。 傅修竹破涕而笑,把手放到他手里:“好,我们回家。” 两人十指紧扣,双双踏进传送门。 传送门消失的一瞬间,听到动静的陆文森正好打开病房门,待确定房内的确空无一人后,他若有所思往外走。 是时候办理出院手续了! 席淮臻和傅修竹从传送门出来,两人紧扣的双手不曾分开,他目光痴痴地望着傅修竹,张了张嘴,喉咙里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对方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 傅修竹:“……” 此情此景,这声音实在过于破坏气氛,他的小脸刷地涨红。 席淮臻轻笑:“师尊想吃什么?徒儿给您做去。” “师尊”二字莫名让人心痒,傅修竹只觉脸颊有些发烫,“你……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师尊了……” 席淮臻一怔:“为何?” 傅修竹微微噘嘴:“就是觉得有些别扭呀,我重塑人身后,一直都唤你席老师,现在突然改变称呼,就很不习惯。” 席淮臻嘴角缓缓勾起,凑到他耳旁,低低道:“那就依师尊的。” 傅修竹:“……” 犯规! 傅修竹无故昏迷整整一个星期后醒来,这事再次上了热搜。 但相比先前众多黑子出来当搅屎棍,搅得闹腾腾的情况,现在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傅修竹随着席淮臻再次回到剧组时,收到了不少关怀,至少表面是这样。 宋青房一把抱住傅修竹,欣喜不已:“谢天谢地,终于又在剧组里见到你了!” 他的力道很大,这冷不丁的,傅修竹被他勒得有些难受,微微挣了挣:“谢……谢宋导关心。” 兴许是太高兴了,宋青房并未发现身旁男人脸色已经黑了一圈,他抱着傅修竹,拍了拍他的背:“哈哈,瘦了瘦了,回去让席老师多给你补补。” 傅修竹脸色倏红,张了张嘴,最终选择闭嘴。 因为系统附赠了一个“快速愈合”的能力给他,这几天他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床…… 若不是还有拍摄,估计今天他也还是在床上……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去化妆!”席淮臻嘴上语气平平,双手却一个一个掰开宋青房抱着傅修竹的手,目光沉得仿佛对方是他的不共戴天仇人。 宋青房一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抱着人家宝贝心肝,仿佛触电般,他猛然后退:“咳咳……那什么,我就是一时过于激……” 席淮臻没搭理他,拉着傅修竹转身就走。 望着两人的背影,宋青房张了张嘴,坚强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动。” 傅修竹的戏份并不多,这些日子以来断断续续地拍,已经所剩无几,今天拍完就可以杀青了。 今天来得有些早,化完妆后,还没到他上场,正在无聊等戏,白怡槿走了过来。 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傅修竹愣了愣,这画面似曾相识。 他接过水:“谢谢。” 看到他拿了水,白怡槿似乎松了口气,她在他身侧坐下,但却没有说话。 傅修竹侧首看她,但见她神情有些拘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弯了弯眼睛:“我可以叫你小白吗?” 白怡槿微愣:“可……可以。” 傅修竹点了点头:“那么,小白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白怡槿双眸微瞪:“你……你怎么知道?” 傅修竹笑,弯起两根修长的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指她。 有些俏皮的举动,让白怡槿心里的紧张瞬间消退。 她脸色微微涨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第62章 :别熏坏了我的小珍珠呀 傅修竹:“……?” 他错愕:“我有席老师了。”现在剧组里就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儿的。 白怡槿一顿,随即涨红脸,连连摆手急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那个,今天我们不是要杀青了吗?” 傅修竹点头。 白怡槿:“我……我那天无意中听到陆经纪人说给你接了‘穿越十二夜’,所以我想,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上那个综艺。” “综艺?”傅修竹一愣,随即很快就想起昨夜席老师似乎是跟他提过什么综艺。 当时他整个人几乎都是飘在云端,所以压根没听清…… “咳咳……”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事……” “咔嚓……” 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进耳里,傅修竹微顿,随即若无其事继续道:“这事我还不大清楚,我得先问问席老师。” “啊?”白怡槿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你上综艺也要经过席老师同意吗?” 傅修竹:“对呀,我对这方面不大了解,都听他的。” 白怡槿看着他,突然道:“你喜欢席老师吗?” 傅修竹嘴角缓缓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不仅仅是喜欢,是爱,我爱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前世因为无情道,他在明知自己已经动心的情况下依然错过了他,今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也不会再离开。 即使是死。 白怡槿怔了怔:“那……席老师呢?他爱你吗?” 傅修竹双眼笑成一弯弦月,轻声:“他呀,他就是个傻瓜。” 一个在他生前默默守了九百年,在他死后,拼尽全力、锲而不舍用整整九百年才救活他,最后又带着他本体一叶进入轮回,再次等候了九百年的傻瓜。 白怡槿看着他,突然就懂了。 他们是相爱的,无论是人或事都分不开的那种。 她缓缓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真诚道:“祝福你们。” 傅修竹偏头看她,回以真诚的笑容:“谢谢。” 白怡槿顿了顿,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跟傅修竹说:“我一直以为我喜欢席老师,但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所谓的喜欢,并不是我认为的那个喜欢……” 傅修竹点头:“我知道。” 白怡槿愣住。 傅修竹笑了笑:“喜欢不是爱,我从你眼中没看到爱,你只是单纯的喜欢。” 白怡槿眼眶突然就红了。 傅修竹昏迷的那一个星期里,其实她每天都有去医院看望,只是她没进去,每天都只在病房门外静静地看一会就离开。 那几天里,男人寸步不离守在病床旁的情景,带给她很深的感触。 当时她没有嫉妒,也没有羡慕,只盼望着床上的人赶紧醒来,醒来拥抱那个日渐消瘦的男人。 也是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对男人其实并不是爱,只是单纯的喜欢,又或者说是……欣赏。 白怡槿有些惊奇地看着傅修竹,没想到这么久以来她才想通的事,对方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傅修竹冲她眨了眨眼:“旁观者清。” 白怡槿一顿,蓦地就笑了。 她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事情既然已经说开,她整个人也就放开了。 她碰了碰傅修竹:“诶,席老师对你可真好,先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还怒发wb怼那些敲键盘的。” 傅修竹弯了弯眼睛,这事他也知道了,想到男人为他做的点点滴滴,心里仿佛跟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他好不吝啬地夸:“席老师不仅人好、厨艺好、体力也……咳咳……脾气也好。” 白怡槿看着他,露出饶有深意的笑容,拉长尾音:“哦……体力……” “别动。”傅修竹突然倾身靠近她,然后伸手在她头发上虚晃了下。 白怡槿:“怎么了?” 傅修竹攥着拳头,放到她跟前,笑得格外灿烂:“猜猜我抓到了什么?” 白怡槿被他的笑容晃了晃,反应慢半拍:“啊……什么?” 傅修竹静耳倾听片刻,笑着张开拳头:“什么也没抓到。” 白怡槿有些懵。 傅修竹凑近她耳旁,压低声音:“抓鬼,去吗?” 白怡槿愣了愣,双眼蓦然瞪大:“你是说……” 傅修竹眨眨眼。 白怡槿把凳子挪了挪,与他靠得更近,脑袋也顺便靠过去:“你是说,wb上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是剧组里的人传出去的?” 傅修竹神秘一笑:“搞不好一会我们又上热搜了。” 白怡槿眯了眯眼:“这么邪门?” “嗯哼。” 两颗脑袋靠得非常近,从身后看,特别像亲密地互相依偎。 “咔嚓……咔嚓……” 暗处里,余却南举着手机,快速拍下一张又一张照片,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有钱了,有钱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拍到那么多“素材”,这真是运气来了,拦都拦不住! 拍完后,他打开wx。 【余:“今天拍了很多,随便一张都足以把f的名声搞臭!”】 【鬼:“发来”】 【余:“我要加价”】 生怕那头不答应,余却南在相册里翻了翻,然后发过去一张照片。 【余:“我手里头还有比这更爆的/图片”】 发过去后,他点开照片再次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笑。 只见照片上,傅修竹倾身靠近白怡槿,手放在她头上。 这照片乍一看,像是傅修竹在摸白怡槿的头,加上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显得颇为亲密。 片刻后,那头回了信。 【鬼:“五万”】 余却南双眼一亮,正想把照片都发过去,突然又顿住,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余:“十万!”】 信息发过去后,他有些忐忑,随即又发了一条。 【余:“你也知道我为了拍这些照片承担了多少风险,这个价并不算高”】 【鬼:“行”】 余却南双眼大亮,随即又有些懊悔,总觉得自己价码还是开低了,但又不敢再跟对方叫价。 他打开相册,正想打包发过去,头顶上方突然罩下来一片阴影,紧接着,他手里的手机也被抢走。 余却南一惊,抬头,瞳孔骤然一缩,伸手就要夺手机。 傅修竹侧身躲开,顺手滑了滑手机屏幕,嫌弃:“啧,这把我拍得也太丑了叭?” 余却南夺了个空,有些羞恼低吼:“把手机还给我!” 旁边的白怡槿脚一伸,余却南冷不防之下给绊了个狗吃屎。 白怡槿顺势往他屁股上又踹了一脚,骂道:“你丫还有脸要手机?这些天姑奶奶让那些黑子喷得吃不香睡不着,原来就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搞事,你等着接律师函吧你!” 之所以说吃里扒外,是因为她认出余却南正是剧组里的一名工作人员。 余却南这一摔,倒是把理智给摔了回来,他趴在地上抬起头,这才看到除了傅修竹和白怡槿外。 旁边还站着席淮臻和宋青房。 宋青房一脸铁青:“我看你可怜,好心让你进剧组,给你一份工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余却南脸色煞白:“宋导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白怡槿讥嘲:“是解释还是狡辩?” 余却南无视她的嘲讽,爬到宋青房身边,抓着他的裤腿,哭道:“宋导,我妈妈的病又恶化了,我实在没钱给她看病了,我只是想给她凑点医药费而已,我……” 宋青房怒声打断他:“这也不是你去陷害别人的理由!” 余却南用力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陷害他们,我只是……我只是拍些照片而已,我……” 宋青房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拍照片发给别人,别人发到网上去造谣,要无辜的人承受无数谩骂和网络暴力,你觉得这和你间接陷害有什么区别?” “我……”余却南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此刻却哭得跟个孩子一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 席淮臻从傅修竹手里拿过手机,一一看完后,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余却南,声音冰冷:“对方是谁?” 对于这位成名多年的大影帝,余却南是认识的,此刻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座不可抗力的山岳,重重压在上方,莫名的恐惧,丝丝缕缕逐渐萦绕在心头。 余却南打了个寒颤:“我……我不知道他是谁,是他自己找上我的,他让我拍下傅修竹的一举一动发给他,然后就会给我打钱。” “我……不关我的事,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要傅修竹的照片干什么,直到……直到在wb上看到那些照片,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想搞臭傅修竹的名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宋导你要相信我,真的不关我的事……” 席淮臻紧抿着唇,浅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地盯着他。 那冰冷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直视的时候,甚至有种被刀锋抵在灵魂深处的冰寒,仿佛死神降临,叫人背脊发凉,浑身发颤。 余却南下身忽然湿透,竟是直接给吓尿了,那浓郁的尿骚味,熏得傅修竹直蹙眉。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席淮臻,眼珠子一转,倏地捏住他的鼻子,笑眯眯:“别熏坏了我的小珍珠呀。” 第63章 :我哪里长得像狐狸精 ! 经傅修竹这么一闹,紧张的气氛倏然缓和,席淮臻冰冷的双眸,也逐渐有了温度。 他稍显无奈地抓住傅修竹的手:“别闹。” 那温柔的神情,宠溺的语气,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傅修竹弯唇凑近他耳旁,压低声音:“小珍珠,你看你都把人吓坏了。” 席淮臻淡淡瞥了眼被他的一丝“死神之气”吓到尿失禁的余却南,眼底没有一丝同情。 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却因为对方的私欲而平白受人抹黑。若不是他对傅修竹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此时就不会只是被吓尿这么简单。 进了剧组的人,都是有签订保密合同的,像余却南这种情况,已经属于违法。 但不管是席淮臻还是傅修竹,最终目的都不是他。 傅修竹拿过席淮臻手里的手机,凉嗖嗖地看余却南:“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是要,还是不要?” 闻言,余却南惊恐的双目里迸发出一丝亮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要,要,我要!” 傅修竹打开那个“鬼”的聊天界面,把手机递给他:“把照片给他发过去。” 余却南脸上神情一僵,看那手机仿佛看着烫手山芋,久久不敢伸手去接。 见状,傅修竹笑:“你怕什么?叫你发你就发。” 见他神情不似作假,余却南才犹犹豫豫地接回了手机,手指颤抖地打开相册:“真……真的要发?” 傅修竹回头看了眼脸色已经变回面无表情的席淮臻,轻咳:“发!” 余却南不知道他心中有什么打算,只好按照他的意思把先前拍的照片全都给“鬼”发了过去。 和以往一样,他把照片发过去后,对方立刻转过来一笔钱。 傅修竹眯眼数了数,好家伙,足足有两百多万。 迎着他的目光,余却南僵了僵,解释:“一张照片十万。” 白怡槿咂舌:“原来我们的照片竟然那么值钱吗?” 余却南神色讪讪,没敢说其实值钱的是傅修竹,她不过就是个顺带的。 这头,席淮臻迅速查了查转账地址,发现那是个国外匿名账户,对于这个结果,他没有丝毫意外。 对方既然能这么有恃无恐地三番两次给余却南转账,肯定是有所依仗。 相对的,宋青房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余却南是他亲自留在剧组的,出了这种事,他心里自然不会舒服。 想揪出幕后人不能急于一时,事情既然暂时没有眉目,傅修竹按照计划拍完了当天的杀青戏。 离开剧组的时候,以防万一,他在余却南身上放了一只普通人看不到的灵蝶。 晚上回到珍珠小区后,傅修竹突然想起白怡槿说的综艺,便戳了戳旁边的席淮臻,笑眯眯:“你给我接了什么综艺呀?” 席淮臻垂着眸,修长的手指滑了滑手里的平板,“穿越十二夜,一个以搞笑为主,全程直播的综艺节目。” 傅修竹伸手勾住他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小脸微鼓:“我好看吗?”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渐渐荡起丝丝缕缕笑意,他把平板放下:“师尊自然是好看的。” 两人此时已经洗完澡,双双坐靠在床头,男人刚吹干的头发,服帖地贴在额上,柔和了脸上偏冷的线条,加上染笑的眸子,莫名多了几分“乖”的感觉。 傅修竹的脸颊克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开始变红,“不……不是说过不喊师尊了吗?”说着,就要收回手。 席淮臻却迅速扣住他的手腕,把人倏地拉进怀里,低沉的嗓音染了丝不言而喻的味道:“师尊点了火,就想撒手不管么?” 傅修竹懵了:“什……什么火?” 席淮臻闷笑,把他往精神的某处按了按。 傅修竹:“……” “铃铃铃……”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 傅修竹眼睛微亮:“你的手机来电了。”说着,便要退开去拿手机。 席淮臻轻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覆了上去,与此同时,他拿过手机点下免提。 电话那头的宋青房:“卧槽,那挨千刀的果然又发wb了,小竹子和小白果然又上热搜了……” 席淮臻撑开傅修竹的唇,舌尖灵活地探进去。 耳边是宋青房的大嗓门,嘴里是男人攻城略地的舌头,傅修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阵阵酥麻从唇上传开,他险些忍不住要从喉间溢出声音。 “……那缩头乌龟,傻。逼玩意儿说小竹子在剧组里勾三搭四……” 仿佛亲不够,席淮臻一遍又一遍扫荡着傅修竹的口腔,深深汲取着他口中所有的甘甜。 “……说他与小白举止亲密,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给你戴绿帽,我他妈简直要笑死……” “唔……” 男人吻得太过卖力,傅修竹再也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浅吟。 电话那头正说得上头的宋青房一顿,那声浅吟太过短促,他没听太清:“老席?” “嗯。”席淮臻从喉咙里低低应了声,他垂眸看着怀里双眼逐渐迷离的人儿,眼底的笑意逐渐变深。 宋青房没有听出什么异样,又继续道:“任由那傻。逼玩意儿这么闹腾下去也不是个事,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席淮臻没有回答,他还在享用着独属于他的甘甜。 傅修竹意识逐渐迷糊,“唔……” 这回宋青房听清了。 他沉默了两秒,直接骂:“操!” 电话挂掉。 耳旁终于清静,席淮臻仿佛终于使完坏,他轻咬了下傅修竹的唇瓣,将人放开。 傅修竹浑身有些发软,半靠在他身上喘气,眼尾一片潮红。 席淮臻眸光深深,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边,嗓音沙哑:“师尊,您若再继续这么喘,徒儿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傅修竹一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捂住已经微微发麻的嘴。 席淮臻闷笑,在他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之前,点亮一旁的平板。 屏幕上正是宋青房刚才说的热搜。 楼主发了几张余却南在剧组里拍的傅修竹和白怡槿的“亲密照”,再配上一段引人遐想的文字,底下跟了一众吃瓜网友和职业黑。 “麻了麻了!这个傅修竹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席老师还为他怒怼网友,他现在和白怡槿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打席老师的脸?” “何止打脸?这狗男女简直就是光明正大给席老师戴绿帽!” “楼上戾气过重了吧?只是几张照片而已,能说明什么?” “卧槽,简直不能忍,上次看了席老师直播的人应该都知道席老师有多喜欢傅修竹,他怎么能这样对席老师?那可是在剧组里呀!” “白小花简直不要脸,这天下间是没有男人了吗?非要去勾引有夫之夫?赶紧滚出娱乐圈吧” “哈哈哈,求白小花金。主爸爸的心理阴影!!!” “啧,在wb上怼得那么牛批,求席某人的心理阴影!” “很早我就想说,那傅某某长了一副狐狸精相,肯定不会安分,果然……啧啧” 席淮臻把平板一盖,轻轻刮了刮傅修竹的鼻尖,“别看了,犯不着跟他们生气。” 傅修竹脸颊微鼓,他伸手戳了戳席淮臻,气呼呼:“你说,我哪里长得像狐狸精了?”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他,勾唇:“像。” 傅修竹漆黑的眼眸瞪得老圆:“你说什么?我哪里像了?我明明就是一株清新脱俗的青竹!” 席淮臻嘴角的弧度扩大,“在床上的时候特别像。” “你……”傅修竹脸色刷地涨红,“我……我跟你说正经的,你……” 席淮臻低笑,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说的也是正经的。” 在对方炸毛前,他又道:“不管是狐狸精还是青竹,只要是你,我都爱。” “傅修竹,我爱你。”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磁,听进耳里,傅修竹不仅觉得耳朵发痒,心尖尖也痒得不行。 他的眼眶忽然就泛了红,男人喊的是“傅修竹”,而不是师尊。 他说不清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只觉心里又酸又甜又软。 当初男人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不过才七岁,却比他一个成年人更懂事,更懂照顾人。 为了让他好好吃饭,学了一身好厨艺,为了不让他披头散发,还每天准时为他梳头…… 这一桩又一桩,仍历历在目,叫人印象深刻。 如今转眼一个又一个九百年过去,男人早就从当初那个小萝卜头长大成人。 长大成一个会爱他、亲吻他、拥抱他入睡的大男人。 傅修竹红着眼眶,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席老师,我也爱你。” 两人深深凝望,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彼此。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嘴唇即将碰到一起时,傅修竹忽然心有所感,偏过头随手一挥,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幕画面。 画面里,余却南坐在家中客厅,他的对面,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两人正在交谈。 傅修竹欣喜:“席老师你看,幕后人出现了!” 差点就能吻到媳妇儿的席淮臻:“……” 第64章 :你们夫夫欺人太甚 ! “很高兴认识你,余先生。” 客厅里,一头长发的女人,目光略呆滞地盯着对面的余却南。 她脸色苍白,神情僵硬,声音也极为古怪,仿佛压着嗓子说话,长相明明很靓丽,可偏偏却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违和感。 余却南看着她,总觉得莫名不舒服:“你就是‘鬼’?” 听到“鬼”这个字,女人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又僵硬,又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缓缓道:“对,我就是鬼。” 迎着她的目光,余却南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寒意从背脊直窜脑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女人看着他,突然倾身凑近:“你把我们交易的事告诉别人了?” 余却南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下意识往后退,后背一下子撞到了沙发边。 女人双手撑着茶几,冲他咧嘴一笑,那涂着大红色唇膏的嘴唇,在灯光下,竟让余却南生出几分血盆大口的错觉。 他的额上逐渐冒出冷汗。 女人慢慢坐回沙发:“不用紧张,我就问问而已。” 余却南定了定心神,强作镇定地给女人倒了杯茶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犯不着告诉别人。” 女人略显呆滞的目光,定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你在说谎。” 她用着奇怪的声音,缓缓道:“你的心脏跳得很快,不仅是因为怕我,还因为你心虚。” 闻言,余却南手里捧着的茶杯差点没拿稳,惊骇地看她。 女人奇怪的声音变得阴恻恻:“每次合作,你都迫不及待发了照片拿钱,但这次谈好价钱后,你却隔了十分钟才把照片发过来,为什么?” 余却南这会不仅手在颤抖,连脚也在颤抖,“你……你想多了,当时我正好有事耽搁,所……所以才发得晚了些。” 女人看似认同地点了点头,随着动作,那几乎拽地的长发一晃一晃,余却南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有种随时会掉下来的惊悚感。 他额上的冷汗更多了。 女人点完头,道:“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还是在说谎。” 说着,她挑起一缕长发,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余却南,那头发顿时犹如长了眼睛、长了腿一样,向余却南缓缓延伸过去。 余却南双目倏地瞪大,无尽恐惧瞬间涌上心头,看着不断靠近的长发,犹如看到了索命鬼绳,尖叫一声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对于他的反应,女人似乎很是满意,她手指一转,那长发也随着了个弯,向着地上的余却南继续延伸。 按理说余却南怎么也是个三十几岁的成年人,胆子不应该这么小,可今天他才被席淮臻的“死神之气”震慑过,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埋下恐惧的种子。 此时再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幕,心里的恐惧自然而然就被放大。 他尖叫着手脚并用倒退,但那长发却似乎无穷无尽,不管他退到哪里,总会跟着他。 吓得他语无伦次地喊:“怪物……救命,有怪物,救救我……” 闻言,上一秒还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下一秒倏地出现在他跟前。 她弯身缓缓与他平视,余却南这才惊恐地发现,女人的眼白几乎占了整个眼眶的三分二,显得极为诡异和恐怖。 最重要的是,她脚不沾地地飘着。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女人刚才的话:对,我就是鬼。 下一秒,他的下身再次湿透。 恐惧使他喉咙里不断发出“呵呵”地喘气声,面部抽蓄:“鬼……有鬼……有鬼……” 女人目不转睛盯着他,蓦然咧嘴笑:“你说对了,我是鬼,因为你不诚实,所以我来找你了。” 她的双目倏冷:“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随着话落,那一头几乎拽地的长发,犹如苏醒的毒蛇,猛然将余却南死死缠住。 余却南压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眼前一晃,身子随着传来一阵失重感,再定晴一看时,已经出现在顶楼上。 这栋楼有十八层,女人站在楼顶边缘,她的长发缠着余却南,高高吊着。 余却南只看了一眼下方被缩小的街道和车辆,就觉一阵眩晕。 这里是十八层楼,少说也有五六十米高,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不用说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惊恐地哭喊道:“我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都是他们逼我,我没有办法,冤有头债有主,你放过我吧,你要找就去找他们……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女人盯着他,脸色逐渐狰狞:“像你这种身上散发着贪婪、自私、贪生怕死的恶臭的人,留在世上迟早也是个祸害,还不如现在就去死吧!” 话落,那缠着余却南的头发倏地收回,而没了东西支撑的余却南,则像断了线的风筝,猛地坠落。 “啊——!!” 余却南惊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身子不断下坠。 这一瞬间,他忽然就生出了几分悔意,如果当初没有鬼迷心窍和女人交易,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甚至还害得无辜的人招受网络暴力,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啧,能在这种时候悔过,还不算无药可救!”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余却南耳旁响起,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人提起,身子猛然倒转,往楼上“飞”去。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觉眼前一黑,瞬间昏了过去。 身穿死神服的傅修竹,把人弄晕后,和席淮臻眨眼就飞回了楼顶。 楼顶上,女人察觉到不对,纵身一跃,便往远处飞。 傅修竹一把将余却南甩给席淮臻,飞身就跟了上去:“好不容易才把你钓出来,若是让你给逃了,让爷的面子往哪搁?” 身后,看着飞远的两人,席淮臻毫不犹豫地把余却南甩到地上,也跟了上去。 女人飞行的速度很快,傅修竹追了好一会竟然都没有追上,他眼珠子一转:“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臭东西果然命硬!” 女人没搭理他。 傅修竹:“别以为弄了个人模人样的身体,我就认不出你了,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炸得稀巴烂!” 女人一个踉跄,险些从空中栽下去。 傅修竹双眼微亮,提高音量:“话说,那个王八犊子他还好吗?上次在海里泡了那么多天澡,没给他淹死吧?” 仿佛被戳到痛处,女人蓦然转身,一头长发猛地变长,向傅修竹狠狠扫了过来。 傅修竹唇角一弯。 不怕你出手,就怕你不出手! 他随手就挥出大毛笔。 散着绿色光芒的大毛笔,仿佛一个被闷坏了的孩子,兴奋地迎向鬼发。 光芒闪烁间,将鬼发砍得漫天飞舞。 看着仿佛在撒欢的大毛笔,女人瞳孔骤缩,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她对这看似无害的玩意儿,印象可不要太深刻! 然而,傅修竹哪里会让她说走就走?一个闪身就拦在了她身前,笑眯眯:“你要去哪呢?” 女人僵硬的脸庞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神色,她恶狠狠道:“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傅修竹噗嗤一声就笑了,他伸手接住飞回来的大毛笔,挠了挠下巴:“怎么管不着?你混迹在人群当中,在网上故意发布有损我名声的谣言,我总不能乖乖受着吧?” 女人:“那也是你活该,谁叫你趁人之危?” 所谓的趁人之危,指的是傅修竹海边遛……咳咳……尘八。 想起这事,傅修竹还颇感遗憾,当初他若是能再坚持一会,那王八犊子估计就没了。 他眯了眯眼,有意无意地晃着手中的大毛笔:“到底是谁活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当初若不是尘八突然冒出来谋害他,这还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这时,远处突然闪电般飞来一串蝌蚪大小的金色符文,直冲女人。 符文出现得太过突然,女人根本来不及闪躲,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女人的身体整个炸开。 但令人惊奇的是,没有血,也没有肉,只有漫天木屑。 “呜哇……你们人多欺负人少!” 随着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一张熟悉的鬼脸出现在不远处。 傅修竹笑眯眯看着它,然后碰了碰赶来的席淮臻:“席老师你怎么这么坏?你看你都把人家的身体给炸没了。” 席淮臻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染着几分笑意,“看着碍眼。” “哈哈哈……”傅修竹笑倒在他怀里,“确实碍眼。” 恶鬼看看他,又看看席淮臻,气得龇牙咧嘴:“你们……你们夫夫欺人太甚!” 说着,嘴巴一张,猛然从嘴里喷出一大滩粉色的粘液。 看到这熟悉的东西,傅修竹瞳孔微缩,几乎是下意识拽着席淮臻往旁边躲远。 与此同时,恶鬼咻地往远处疾飞。 傅修竹愣了愣,随即气道:“上当了!” 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介于当初席淮臻中过一次“欲毒”,刚才看到那粉色粘液的时候,他就下意识以为那是“欲毒”,却没想到一个恶鬼,体内又怎么可能会有欲毒? 第65章 :突然黑化的席老师 席淮臻神色一冷,屈指连弹,数道成串的金色符文顿时疾飞而出,直追恶鬼。 然而没了身体的恶鬼,飞行速度竟比先前快了不只一点半点,眨眼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恶鬼没了踪影,席淮臻眸光闪了闪,随手召回符文。 傅修竹弯唇看他:“请问席老师,我的演技有没有长进?” 席淮臻嘴角勾了勾:“进步不少。” 傅修竹顿时笑眯了眼,随手一挥,眼前出现一幕画面。 画面里的风景在急速倒退,片刻后,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域。 望着这片海域,傅修竹脸色逐渐变得古怪。 果然,又过了片刻,画面里出现了一座岛屿,一座没有人烟的荒岛。 傅修竹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见状,席淮臻心中微动:“你上次……” 傅修竹冲他眨眨眼:“没错,没想到那王八犊子对这破岛倒是情有独钟,居然没有离开。” 席淮臻沉吟片刻:“尘八不是做无用功的人,他会留在那,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再者,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若不是你在那恶鬼身上放了灵蝶,你又怎么会想到他居然还躲在那岛上?” 傅修竹一顿,眯了眯眼:“那你的意思……难道是那岛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上次他一心逮人,并没有过多留意那荒岛,如今想想,那王八犊子受了伤不去医院,反而躲在那岛上,本身就透着古怪。 席淮臻浅色的眸光逐渐变冷:“去看看便知。” 傅修竹打开传送门,与他一起走进去。 从传送门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出现在上次那座荒岛上。 傅修竹一挥手,眼前猛然多出一幕满屏猩红的画面。 那猩红透着股嗜血的暴戾,傅修竹吓了一跳,下意识靠近身边的男人。 “呜哇……你你你干什么?” 随着恶鬼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视觉突然被拉开,画面里多了一只骇人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长着两颗蛇头的生物,它的头顶上各长着一个竖瞳,眼瞳中闪着猩红的嗜血幽光。瀚^0^鸽^0^贰^0^拯^0^雳 脖子又长又粗,大体呈银白色,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片红色、绿色的鳞片,在闪闪发光。 它的背上有着一个类似龟壳的壳子,底下有着四条短小,看着却非常有劲的腿,身后还有一条长着墨绿色鳞片,大概十来米长的尾巴。 光看那头,像蛇。 光看那背,像龟。 光看那腿、那尾巴,傅修竹:“……” “这是什么东西?”他忍不住问。 席淮臻微微蹙眉,他也不知道。 “你的身体呢?” 画面里,传来另一道略沙哑的男音,紧接着,一个男人走进画面里。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尘八! “呜哇……”恶鬼一阵鬼哭狼嚎,“他们毁了我的身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尘八双眼倏冷:“你说什么?” 恶鬼:“尘九,是尘九毁了您好不容易帮我打造的身体。” 尘八额上青筋隐隐跳动:“你的意思是,你跟老九动手了?” 恶鬼缩了缩脖子:“是……是。” “然后你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恶鬼委屈:“没有毫发无伤,我的身体被他毁了……” 尘八脸色铁青,一把提起它,怒吼:“你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遇上老九你还能毫发无伤地回来?蠢货!” 说着,一把将它甩了出去,脚尖一点,飞上那未知生物的头顶,冷冷:“出去迎接贵客!” 这未知生物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大,闻言,带着他转身往外走。 见状,刚摔下地的恶鬼连忙嗷嗷叫着追了上去:“主人主人您别丢下我!” 至此,傅修竹挥手撤去眼前的画面,然后拉着席淮臻飞上一棵大树,静静等候。 尘八没有让他们等很久,片刻而已,就来到了先前他们站立的地方。 那未知生物的两颗脑袋四处晃了晃,倏然张嘴就冲躲在树上的傅修竹和席淮臻喷出一团黑雾。 只听一阵“滋滋”的声音响起,那黑雾所到之处,只要是活的,全都在瞬间变枯萎。 傅修竹瞳孔微缩,和席淮臻冲天而起,最后降落在另一棵树梢之上。 未知生物发出第一击后,并没有接着继续攻击。 尘八站在未知生物头上,这个高度,与站在树梢上的傅修竹两人视线正好齐平。 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游走,倏然笑出声:“两位还真是般配呢。” 席淮臻目光沉沉,并未搭话。 傅修竹手一翻,绿色的大毛笔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握着大毛笔转了转,笑眯眯:“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倒是觉得未必,瞧您这嘴里不就说出了好听的?不过有些可惜,将来办婚宴的时候,您大概率是来不了了。” 这一出口就是明嘲暗讽、夹枪带棒,尘八脸上的笑容的顿时凝固。 他死死盯着傅修竹,那阴鸷的目光犹如毒蛇般,叫人背脊发寒。 可惜对面是傅修竹。 他脸上笑容不减,目光在那未知生物上打转,故作惊惧:“哇,您这养宠物的本领还真不小,不仅一次比一次壮,还一次比一次丑,嘤嘤嘤,真是吓死人了呢。” 说着,他往席淮臻身上扑:“席老师,人家好害怕呀,你快把它赶走嘛。” 某人戏瘾来了,席淮臻嘴角微勾,配合地轻拍他的背,宠溺道:“好,我把它赶走。” 尘八被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尘九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席淮臻抬眸看他的瞬间,眼底的温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冰冷,抬手间,泛着耀眼金光的无垠天书,悬浮在空中。 随着席淮臻心念一动,无垠天书自主翻页,无数蝌蚪大小的金色符文从里迅速冒出,铺天盖地向尘八和位置生物围拢。 两人作为老对手,尘八对无垠天书并不陌生,见他一出手就是这么大阵仗,当下也不敢轻视。 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未知生物的脑袋,未知生物收到指令,两张大嘴齐张,下一秒,漫天的黑雾从那嘴里喷出。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符文和黑雾相撞,漫天的黑雾一点一点遮住了耀眼的金光,最后将金光尽数笼罩在其中,再也看不到一丝金光。 尘八神情微亮。 然而,还没等他多高兴一阵,上一刻似乎已经被黑雾尽数吞噬掉的金光,却从那黑雾里透出一丝、两丝、三丝…… 最后金光猛然炸开,不仅从黑雾之中挣脱,还将所有黑雾,尽数反吞噬了个精光,然后继续向未知生物疾飞而去。 “嗷——!” 未知生物仰天怒啸,那长达十来米的尾巴一扫,竟将周围高大的树木给拦腰扫断,呼啸着迎了上去。 然而这次,符文向是长了眼睛、也长了脚,在树木飞来时,纷纷拐弯避开,最后咻地缠上未知生物的长尾巴。 金色的符文在尾巴上来回游走,仿佛在找一个能让它们钻进未知生物身体的漏洞。 尘八冷哼,双手迅速捏诀,手指一引,将不远处的海水正面引来。 见状,席淮臻眉心微蹙,在海水接触到符文的前一刻,将符文召回。 “哗啦……” 仿佛下起了瓢泼大雨,尘八引来的海水尽数浇在了他和未知生物身上,那湿哒哒狼狈的模样,颇有些落汤鸡的感觉。 “噗……哈哈哈……” 傅修竹张嘴就笑了出来。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要认输投降就行了,不至于卖惨,真的不至于。” 尘八盯着他,突然咧嘴笑开:“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傅修竹一顿,看了眼席淮臻才道:“知道什么?” 尘八阴恻恻地笑:“难道老九没有告诉你,他的无垠天书虽然厉害,但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触水。” 傅修竹蹙眉:“什么意思?” 席淮臻冷眸直视尘八:“即使威力减弱,对付你也够了。” 傅修竹微怔,无垠天书触水威力会被削弱? 为什么? 尘八笑不及眼底,缓缓道:“老九,大话谁都会说,你若真有那个能耐,不妨现在就替老二老五报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温度倏然急剧下降,不到片刻,四周的花草树木便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 以席淮臻为中心,周围逐渐刮起了风,风中隐隐带了丝狂躁、暴戾,甚至嗜血的意味。 男人双目渐渐变得猩红,周身也随着泛起丝丝黑气,整个人的气息在眨眼间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连悬浮在空中的无垠天书,也都泛起了阵阵黑气。 傅修竹大惊:“席老师……” 兴许是被他的声音惊着,男人猩红的眼眸缓缓转向他。 那猩红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叫人遍体生寒。 傅修竹心中微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仅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还让他觉得很难受。 他的眼眶几乎是在瞬间就泛了红:“席……”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男人突然对着他屈指一弹,冰冷的声音直刺灵魂:“杀——!” 第66章 :尘八下线 “噗……” 随着鲜红的血液喷出,金中泛黑的符文,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傅修竹的肩胛处穿过。 他整个人被符文的冲击力带着向后仰倒,从树梢上跌落。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傅修竹漆黑的双眼因为错愕而瞪大,整个人好似没感觉到疼痛一般,只愣愣盯着上方越来越远的男人。 “咻——!” 绿色的大毛笔倏然从他手中挣脱,然后变大,迅速将他坠落的身体稳稳接住。 直到躺在大毛笔上,傅修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席……老师?” 树梢上的席淮臻微微垂眸,冷冷地盯着他,没有丝毫停顿,抬手又是一串符文冲傅修竹疾飞而来。 不等傅修竹下达指令,大毛笔前端的软毛倏然变长,将飞来的符文跟扫垃圾似的狠狠扫过去。 只见原本连成一串的符文,瞬间被扫得漫天炸开,四下飞散。 攻击被化解,席淮臻并没有再继续攻击,而是稍显迟钝地顿了顿,猩红的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攻击会被化解。 至此,傅修竹终于彻底回神,感受到肩胛处剧烈的疼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怎么……回事?” “他这情况有点像走火入魔。”许久没冒头的系统突然道。 傅修竹肩胛处还在流血,不过片刻而已,便浸湿了他身上黑色的死神服。 他疼得唇色发白,额上直冒冷汗:“怎……么可能?”男人又没有在练功,哪来的走火入魔? 系统:“我没说是,我就说有点像,而且我观他这个情况,比别人走火入魔还要严重得多,你看他现在的样子。” 傅修竹抬头望去。 男人身上笼了一层浓郁的黑雾,俊美的脸庞在黑雾的遮挡下,看不大清,只若隐若现。 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眸,透过浓郁的黑雾,冷冷扫视着身边的一切。 那冷漠的眼底,酝酿着嗜血、暴戾的幽光,仿佛要将身边的一切全都摧毁。 傅修竹只觉心里一阵抽痛,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另一侧,尘八看着几乎变了个样的席淮臻,目露讥诮:“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亏得当初那老不死的还把你当个宝,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他偏头看向傅修竹,阴恻恻地笑:“小畜生,你还没见过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吧?啧啧,这时候的他,可不管你是不是给他暖床的,你可得小心了,哈哈哈……” 对方这话一听就是知道点什么,然而,傅修竹还来不及追问,就见席淮臻突然一身煞气滔天地朝他飞了过来。 男人此时神志不清,傅修竹不可能还手,他心念一动,大毛笔便带着他咻地朝尘八的方向飞去。 尘八说完一番幸灾乐祸的话,正想看他们互相残杀,就见傅修竹朝自己飞了过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顿了半秒,急吼:“撤!” 他脚下的未知生物反应很灵敏,几乎是在他的话刚出口的确瞬间,巨大的身体就跟炮弹一样冲向海域。 与此同时,傅修竹脚踩大毛笔从他先前的位置咻地飞过,身后,是追着他的漫天成串的金黑色符文。 “嘭——!” 一声巨响,漫天符文犹如一颗颗小型炸弹,尽数炸在尘八先前的位置上。 那巨大的威力,使得整座岛屿的地面都震了震。 那头,未知生物体型虽大,但行动却非常灵敏和迅速,只知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来到了岸边, 眼看尘八又要故技重施跳进海里,傅修竹一咬牙,猛地甩出金砖。 金砖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就开始不断变大,犹如一颗巨大的流星,闪电般超过未知生物,在尘八跳进海里之前,宛若不可抗力的山岳,“嘭……”地砸到海面上,正正好挡住入海的去路。 面对眼前突然多出来的,比自己体型还要大上数圈的巨型金砖,未知生物愣了愣,猛地顿住脚步,两张蛇嘴大张,下一秒,黑色的雾气跟不要钱一样喷向金砖。 只眨眼的功夫,黑色的雾气就爬满整个金砖。 然而等了好半晌,金砖却依然屹立不倒,体型也没有变小。 更甚至,仿佛觉得黑色雾气烦人,金砖还滑稽地扭了扭,周身立即泛起一阵阵耀眼的光芒。 光芒穿透黑色雾气,照亮整座岛屿,刺眼且绚丽,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些黑色雾气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见状,尘八不禁低骂:“操尼玛!阴魂不散!” 这边,傅修竹见挡住了他的去路,泛白的嘴唇扬了扬:“老王八,咱们的账还没算清,你这是又想缩回海里去?” 尘八神色阴沉,看着他被席淮臻追着还有闲工夫刺激自己,不禁冷笑:“算账?你觉得再这么下去,你还有命跟我算账?” 傅修竹一顿,侧身躲开身后再次飞来的符文,看了眼穷追不舍的男人,眉头微蹙。 先前他就觉得蹊跷,这里明明不止自己一个喘气的,为什么男人就只追着他跑? 若不是这个状态下的男人反应有些迟钝,身法不够快,他根本就不可能还有闲工夫去刺激尘八。 系统:“那个王八犊子肯定知道点什么,不过他不会那么好心告诉你就是了。” 傅修竹:“……” 这头,反正去路已经被堵死,尘八便在未知生物脑袋上坐了下来。 冲傅修竹冷笑:“小畜生,你还不知道吧?老九这种情况维持得越久,实力就会越强,你说,你还能在他手底下坚持多久?” 尘八脸上逐渐浮现病态的笑容,“哇,这亲手杀掉自己心爱之人,啧啧,老九清醒后,你说他会不会直接疯掉?” “毕竟,当年不过是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垃圾,他就已经这么疯了……” 男人突然变成这样就已经够心塞了,此时还被一只恶心人的老王八,在一旁当戏看地唧唧歪歪,傅修竹要是能忍得下这口气,他就不是傅修竹了。 他轻轻捂了捂肩膀处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男人先前那一下,根本没有丝毫留情,是真真正正地想要取他性命。 傅修竹看了眼沾满鲜血的手掌,眸光闪烁,不能再这么下去! 而且,正如老王八说的那样,男人身法虽然比较迟钝,但攻击却一次比一次强。 他偏头望向尘八,嘴角冷冷勾起,心念一动,一幅巨大的空白画卷突然凭空出现,高高悬浮在空中。 傅修竹脚尖轻点,身体腾空而起,轻盈地落在空白画卷上,手掌微动,一根长鞭随着出现在手里。 没有丝毫停歇,他握着长鞭卷住身后的席淮臻,将他猛然拉进画卷里。 紧接着,只见空白画卷倏地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瞬间将两人淹没。 片刻后,金光一收,画卷上不见了两人的身影,而画卷的空白之处,却缓缓勾勒出一副墨色的双人画像。 画像勾勒完毕后,下一秒,倏然冲天而起,眨眼就消失在云层之间,再也看不到。 尘八缓缓从未知生物的脑袋上站起,震惊得双手直发抖:“这是什么宝……” 还没等他说完,头顶蓦然压下一片阴影。 未知生物感知到危险,四条短小的腿猛然发力,纵身一跃,在阴影压下的瞬间,堪堪躲了过去。 望着眼前变得几乎高耸入云的大毛笔,尘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玩意儿有多难缠,他是见识过的。 小畜生到底是怎么收服这比他实力强了不止一点半点的灵器的?而且还是两个…… 不! 想起飞上天消失不见的画卷,尘八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那个画卷一看就不是凡品,搞不好是比眼前这变态的毛笔,和金砖还要厉害的宝物。 思及,他的眼底不禁升起一丝贪婪,这么好的宝物要是能为他所用的话…… 变回原形的大毛笔,虽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但却能“看”到他眼底的贪婪,顿时气得前端的软毛都炸开了。 它呼噜地转了转,不管不顾就向着尘八横扫而去。 甭管它招数如何,光那巨大的体型就足以让人头疼。 但见大毛笔扫过之处,树木被扫得哗啦乱飞,那强劲的罡风,吹起一片飞沙走石。 尘八眼皮一阵剧烈跳动,大吼:“撤!” 其实不用他开口,未知生物早在大毛笔扫来的瞬间,就撒丫子开始狂奔。 “嘭——!” 未知生物带着他逃开,大毛笔攻击落空,周围被它扫出了一大片空地。 它的体型虽大,但却十分灵活,一击不中,便咻地跟着追了过去。 其实此时最好的选择是逃进海里,可这入海的去路被金砖堵着,没办法,尘八只能叫未知生物往荒岛深处逃。 对上这两个又巨大,又能飞能崩的灵器,他完全束手无策,心里憋屈得不行。 未知生物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就带着他逃进了荒岛深处,来到一处悬崖边。 尘八跳下地,拍了拍未知生物,低声交代几句后,未知生物朝另一个方向跑远。 尘八看了眼悬崖底,纵身一跃,像只灵猴般攀着崖壁往下爬,爬了片刻,他单手急挖,在崖壁上挖了个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的洞穴,随后,闪身跳了进去。 按理说,这么小的洞穴隐蔽性极强,若不是一寸一寸仔细查找,根本找不到。 然而,就在他跳进去的下一刻,巨大的大毛笔猛然冒出,直直向他戳了过来。 尘八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戳成了肉酱。 恐怕谁也想不到,一个在三百年前把死神界搅得风风雨雨的恶人,竟然会这么戏剧性的死掉。 杀了老王八,大毛笔自觉干了件大事,身躯咻地缩小,冲天而起。 它得去邀功。 第67章 :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他 画卷里 系统:“啧啧,你这画卷可真是个好宝贝,居然还自成一个空间,这儿的风景比那些所谓的仙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卧槽,那边的小溪里居然还有鱼!这里太他妈适合养老了。” 正在逃命的傅修竹:“……” 他咬牙:“你能不能说点有营养的?没看到我正急着吗?” 不得不急,他虽然把男人拽进了画卷世界里,可男人的实力并没有因此而削弱或者被压制,而他又不敢还手,生怕伤了对方。 这一来二去,他就显得极其被动,只能一昧逃跑。 但先前就说了,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可偏偏此时他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系统啧了声:“这里的一切,是你先前还没化成人形时改造的?” 傅修竹:“是。” 当初他在画里,是以本体的形态在这儿修炼的,因为一复一日甚是无聊,他就照着男人洞府外的模样开始改造这里,日积月累之下,才有了现在这番堪比仙境的景色。 系统:“你家男人现在的情况,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唤醒他。” 傅修竹默然,他也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把人唤醒,可问题是要怎么唤醒? 系统:“按理说,一个人若是失了理智,在接触到熟悉的东西或事,会更容易唤醒神智,你仔细想想,这画卷里头,有没有他熟悉的东西或者地方。” 傅修竹双眼微亮:“我知道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已经彻底被黑雾笼罩住的席淮臻,调动体内灵力,猛然加速。 说起来,以前在画卷里还没化成人形的时候,他常常会梦到一座山峰。 山峰之上,雷电交加,乌云压顶,仿佛末日来临。 当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梦到这样的一幕,无聊之下,便照着梦中的情景,制造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山峰。 但那毕竟是他身陨时留下的记忆,山峰制造出来后,心底下意识在抗拒这个地方,所以他很少来。 片刻后,傅修竹来到了这座似曾相识的山峰,记忆中的那股子惧意,不由自主再次涌上心头。 抬头。 只见那山巅之上,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当初为求完美,他制造了一些威力并不是很强的雷电,这一片的天空也与别的地方不同,黑压压一片。 此时已经恢复了记忆,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傅修竹眼眶隐隐泛酸。 当初,他不知道自己早就不知不觉,爱上了那个事事顾着他的小珍珠,那天贪嘴喝了灵酒,醉醺醺之下不仅去撩拨对方,甚至还夺走了对方的初吻,把对方压制在心底多年的情意瞬间点燃,继而发生了亲密关系。 醒来后,他自觉有愧,愧对师门遗愿,愧对小珍珠,心头煎熬之下,提前引来了无情雷劫。 他本不是无情人,却修了无情道,还动了心,雷劫来临,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兴许是小珍珠将他照顾得太好,他吃不了苦、受不得煎熬,所以最终魂飞魄散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直到看到小珍珠为他哭红了的双眼,他才突然生出浓浓的不舍。 他舍不得小珍珠,舍不得那个为他洗衣做饭、为他梳头、为他捏肩捶腿的男人。 那一刻,他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在魂飞魄散的最后时刻流着泪说:“若有来生,我还你九百年。” 因为他爱他,他也想疼他、宠他、对他好…… 想起前尘种种,傅修竹心头直颤,回头看了眼即将逼近的高大身影,他的眼角无声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随即,毫不犹豫转身往山巅飞去。 下一刻,席淮臻来到山峰底下,猩红的双眸看着飞向山峰的身影,眼底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跟上去。 傅修竹肩胛处有伤,飞到山巅之上后,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的灵力。 他微微喘着气,看着底下急速飞近的身影,只觉心底阵阵抽痛。 这一幕,多么相似、多么熟悉。 当年男人也是这般想要飞上山巅来救他,却被他喝止。 “你若再往前一步,为师就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你我便是陌路。” 傅修竹强忍着泪水,重复了一遍当年的话。 特意被他放大的声音,在山巅上回响,几乎响彻这片天地。 席淮臻飞行的速度一顿,黑雾遮挡下的脸庞,逐渐出现挣扎和痛苦的神色。 一双眼眸,时而猩红,时而正常。 他立在山壁之间,双手捂头,身上浓郁的黑雾宛若煮沸的水,变得狂躁。 见状,傅修竹脚步一踏,就想飞下去。 系统及时出声:“你如果现在下去,就前功尽弃了!” 傅修竹脚步一顿,苍白的小脸透着心急。 系统:“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招旧事重演很有效果,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吧?” 傅修竹双手缓缓捏成拳:“我知道了,你帮帮我,我现在灵力不够,无法将雷电引下来。” 系统错愕:“你说啥?” 傅修竹闭了闭眼:“我当初就是在这里被无情雷劫劈得魂飞魄散的,你不是说了吗?只有将当年的事情继续下去,席老师他才会彻底恢复神智。” 系统:“……” 他突然有点同情席淮臻,亲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劈得魂飞魄散,这得多痛苦? 系统:“你要想清楚了,虽然这山巅之上的雷电比不得那什么无情雷劫,可你现在没有灵力护体,这雷电劈在身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傅修竹看着底下的席淮臻,缓缓弯唇:“我不怕。” 当初男人日复一日,用了整整九百年才把他破碎的魂魄凝聚成功,他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承受痛苦了。 见他意已决,系统也不再啰嗦,直接抽出能量将他头顶上方的雷电引下。 “咔嚓……轰隆……” 熟悉的一幕重现。 一道又一道雷电将傅修竹笼罩,他根本就没有熬到第七道,整个人就因为无力承受而从山巅之上跌落。 傅修竹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缓缓闭上眼睛,任凭身体下坠。 他在等,等那一句熟悉的称呼。 等待总是最煎熬的,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傅修竹双拳微微握紧。 眼看着已经坠落到半山腰,系统不禁急:“如果他没有及时清醒接住你,你会直接摔死的。” 傅修竹依然闭着眼睛,似乎是说给他听,又似乎说给自己听,喃喃:“不会的,他不会的。” 系统:“你……” 这时,一道声音响彻整座山峰: “师尊——!” 不同于以往悲怆的声音,男人的声音隐隐颤抖,仔细品,甚至还能从中听出一丝怒意。 听到这道声音,傅修竹的眼角滑出一滴晶莹的泪,嘴角缓缓上扬。 下一秒,他被人紧紧抱住。 他睁开双眼,对上男人已经恢复正常,隐隐恼怒的浅色眼眸,嘴角的弧度缓缓变大。 他勾着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小珍珠,我爱你。” 席淮臻一顿,感受到唇上柔软的温度,并没有回应,只垂眸盯着他,安静地站在山壁之间。 傅修竹轻轻吻着他的唇瓣,双眼舍不得闭上,直勾勾地与他对视,长长的睫羽一颤一颤。 吻了片刻,发现男人似乎不为所动,他轻轻一笑,舌尖笨拙地撬开对方的唇缝,再笨拙地探了进去,寻到对方的舌头,温柔而缠绵地缠上去。 席淮臻呼吸微促,抱着他的力道不自觉加大,眸光逐渐变深。 傅修竹感受到他的变化,吮吸的力道稍微加重,小舌尖仿佛君王巡游般,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扫遍他的口腔每一处。 良久,他微微离开他的唇,眼底染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情欲,软声:“席老师,你不想爱我么?” 说着的同时,他的手缓缓往下探。 席淮臻呼吸蓦然加重,一把抓住他的手,额上青筋隐隐凸起:“胆子很大?我要是没有及时清醒怎么办?” 傅修竹轻笑,仰头亲了亲他的唇:“不会的,小珍珠那么爱我,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我摔死?” 席淮臻盯着他,心里只觉又好气又好心疼。 天知道恢复神智的一刹那,看到山巅之上那熟悉的一幕,他有多害怕。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那种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怀中魂飞魄散的痛苦和绝望,几乎深入他的骨髓,成为他的噩梦。 刚才那一瞬间,他险些怕得忘了要把人接住。 看着傅修竹完全信任到,几乎可以说是有恃无恐的神情,席淮臻暗暗咬牙,蓦地捏住他的下巴,声音冷冷的:“不许再这样了!” 不许再这么吓他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经吓。 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他。 也比任何人都……爱他。 傅修竹笑着看他。 笑着笑着,眼眶里又滑出了泪,软糯的嗓音哽咽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其实他的胆子不大,他也超怕疼,但因为对方是他,所以他才心甘情愿以身试雷。 因为,他也比任何人都要爱他。 因为,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害怕失去他。 第68章 :你们吵到他了 ! 山壁上,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唇寻到了彼此,由浅到深、由轻到重,一遍又一遍地交换着深情的吻。 “嗯嘶……” 傅修竹突然闷哼一声,脚下一软,整个人无力地跌进席淮臻的怀里。 席淮臻紧紧圈着他的腰,看着他苍白的脸庞,目光移向他的肩膀处。 即使他身上穿着的是黑色死神服,依然能看出被鲜血浸湿的痕迹。 席淮臻眼眸微颤:“师尊……” 先前事情紧急,他压根没有时间去回忆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如今看着那血淋淋的一片,记忆顿时上涌。 对方身上的伤,是他亲手造成的…… “师尊……” 男人的声音,隐隐颤抖。 傅修竹躺在他怀里,漆黑的眼眸没有以往那般晶亮,嘴角虚弱地弯着:“我没事,只是灵力枯竭而已,修养一阵子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席淮臻垂眸看着他,心疼、内疚、懊悔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对方明明很痛,却还笑着安慰自己的模样,又全堵在了喉间, 傅修竹继续笑着:“小珍珠,我想去‘飞瀑崖’。” 闻言,席淮臻怔了怔,抬眸扫了圈四周,这才后知后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太过于熟悉。 他的眼底隐隐浮现惊诧,“这里是……” 傅修竹:“这里是画卷空间,里边的一切,基本都是按照当初的仙府所造。” 当初的仙府,正是他们共同居住了整整两个九百年的“家”。 虽然第二个九百年,他的灵魂处于被凝聚修复的状态,但也不能改变他们的的确确共同相处了又一个九百年的事实。 席淮臻心中微颤。 打造一个相同的洞府,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然而,正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却被对方做到了,这得有多大的决心和毅力? 他紧紧拥着怀里的人,眼眶不自觉就泛了红。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他爱的人,也在不自觉地思念着他。 “小珍珠还记得吗?当初你曾背我上飞瀑崖。” 傅修竹微微仰头,笑看着他。 思绪渐渐拉远。 在男人还小的时候,每次上飞瀑崖,都是他抱着飞上去的。兴许是男人对他太过好,待男人长大后,他不知不觉便对他产生了依赖感,总是会不自觉地对他……撒娇。 长大后的男人,修为并不比他差多少,要上飞瀑崖,只是动动念头的事而已。 犯懒的他,因为一时兴起,要求男人背着他飞上去。 男人似乎从来都不会拒绝他,他开了口,便得偿所愿被背上去。 也是那个时候起,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小珍珠的背这么宽。 原来小珍珠,已经长大了。 俗话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椒膛鏄怼睹跏郑嚟 自那以后,男人甚至都不用他开口,只要去飞瀑崖,就自觉背着他飞上去。 这么美好的事,席淮臻自然没有忘记。 因为那几乎是他对他,可以做的“最亲密的事”。 那时候他甚至暗暗期盼着,每一次去飞瀑崖的日子,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加亲密地接触到那个住在心尖上的人儿。 “师尊……”席淮臻目光痴痴地看着怀里的人儿,竟生出了些许不真实感。 傅修竹强撑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深深吻了下,软声:“大傻瓜,我是真的。” “你还愿意背我去飞瀑崖吗?” 你还愿意背我去飞瀑崖吗? 席淮臻心间颤抖。 仅此一句,即使对方此时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答应。 他在他面前缓缓蹲下。 傅修竹低头看了看肩膀处的伤口,嘴角缓缓上扬,然后趴了上去。 男人的背一如既往的宽,一如既往的那么让人觉得安心。 最重要的是,此时背着他,男人才不会看着他的伤口而自责、内疚。 身后的人儿很轻,席淮臻背着并不费劲,他紧了紧在身侧的两条长腿,脚尖一点,从山壁上一跃而起,往熟悉的地方飞去。 耳边是徐徐清风,鼻间是熟悉又让人安心的淡淡檀香味,太过于舒适和美好的感觉,傅修竹只觉眼皮越来越重。 他趴在男人的背上,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喃喃道:“席老师,我想更加了解你……” 席淮臻一顿,知道他这是在问先前自己突然失去理智的事。 两人之间经历过太多,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好隐瞒。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作为九人里最小的一个,平日里除了尘八,其余人基本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先让着我,相反的,有什么不好的事,他们也一样会瞒着我。” “三百年前那场挑战赛,我也在现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家和尘八的矛盾。” “当时我亲眼看着尘八杀了尘二,又杀了尘五,那时候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直到尘一险些也死在尘八手里的时候,我跟疯了一样冲上去,最后和尘八打了个两败俱伤,当时若不是老头及时赶到,或许那天我也会死在尘八手里……” “当年老头震怒,却又碍着比赛的规则,不能真拿尘八怎么样,所以只是废了他一只手,将他赶出死神界,剔除死神身份。” 席淮臻顿了顿,继续道:“自那以后,我总会梦到尘二、尘五身死的一幕,他们的死,不知不觉间就在我心底埋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 “种子爆发的时候,我会彻底失去神智,只一昧追着血腥味发动攻击。” 当年,尘八身上沾满了尘二、尘五他们的鲜血,那刺目的红色,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维持清醒。 席淮臻说完,静默片刻,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停住飞行,轻唤:“师尊?” 身后人没有回答,只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席淮臻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下方熟悉的风景,继续往前飞行。 片刻后,来到一处瀑布下。 这处瀑布高达上千米,水流湍急,极为壮观。 正是飞瀑崖。 席淮臻背着已经睡着的傅修竹,仰头望着瀑布,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喃喃:“师尊,我们回家。”说完,他的脚尖轻点,整个人飞身而起,冲进那瀑布之中。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出现在画卷之上。 席淮臻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状况,就听“咻……”的一声,迎面飞来一支绿色的大毛笔。 大毛笔围着他和傅修竹转了几圈,然后戳了戳他,前端的软毛向下示意。 这是席淮臻第一次和它接触,竟奇迹般看懂了它的意思。 他看了看脚下的巨大画卷,正不知该怎么与之沟通之时,画卷猛然下降。 一阵失重感过后,仅仅片刻而已,画卷便随着大毛笔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大毛笔咻地飞到那崖壁处,不断扭动。 席淮臻眯了眯眼,只见那崖壁里,有一堆被撞碎的血肉。 他还在怔愣,大毛笔飞到他的跟前,一会飞上一会飞下,显得十分兴奋。 席淮臻愣了好半晌,才从那隐隐熟悉的气息中辨认出,那一堆碎肉是尘八。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欢快的大毛笔,逐渐明悟。 尘八死了,被大毛笔杀的。 杀死尘二、尘五的罪魁祸首死了,但席淮臻并不觉得欢喜,想起以往种种,他只觉心底沉甸甸,堵得慌。 他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堆碎肉,良久,抬手挥去一些沙石,将那处堵住,然后随着画卷飞远。 兄弟一场,他只能做到不让对方的尸骨风吹雨打。 画卷从岛屿深处飞到海边,咻地化作一道金光飞进傅修竹的眉心。 见状,堵在海岸上的金砖紧随其后,也化作一道金光飞进了傅修竹的眉心。 唯有大毛笔,它似乎不愿意再回去,一直跟在身侧。 席淮臻看了看它,随手打开传送阵,踏进去。 从传送阵里出来的时候,席淮臻愣了愣,这次传送竟然没有直接传送到家,而是在楼下的停车场。 他微微蹙眉,正想再次打开传送阵,旁边却传来一阵叫喊: “席影帝……” “席影帝……” 听到这声音,原本还悬浮在旁的大毛笔,竟一头塞进了他的手里,反应那叫一个快狠准。 席淮臻垂眸看了看它,又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起码二三十个扛着吃饭家伙的娱乐记者,正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席影帝,请问你对网上爆料,你的男朋友傅修竹与白怡槿交往过于亲密有什么看法?” “席影帝,网上说傅修竹在剧组光明正大与白怡槿玩暧昧,请问你知情吗?” “席影帝,网上说你和傅修竹感情不和,分手是随时的事,这是真的吗?” “席影帝……” “席影帝……” 二三十人,你一嘴我一嘴,吵吵闹闹,加上拍摄的闪光灯不断,席淮臻眉心越皱越深,脸色也越来越冷。 他双眼倏凝,冷漠的眸光缓缓扫过场上一众人。 那些被他目光扫过之人,逐渐闭上了嘴,就连闪烁的快门也随着停住。 席淮臻冷着脸,一字一句:“你们吵到他了!” 第69章 :醉奶 《震惊!席淮臻停车场怒怼记者:你们吵到他了!》 【笑死!昨天去珍珠小区找朋友,刚在停车场停好车,就看到席淮臻被一众娱乐狗仔包围。 当时他背着睡着的小男朋友傅修竹,一干狗仔却跟没看见那么大一个人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问席淮臻:知不知道傅修竹和白怡槿怎么样怎么样? 其中有一个跟没脑子似的,竟然还直接问他跟傅修竹是不是感情不和,是不是马上就要分手了。 笑死!当时我看得贼清楚,席淮臻脸色当场直接就冷了下来,冷冰冰说了句:你们吵到他了! 哈哈哈,当时场上一众狗仔脸色红了黑,黑了红,差点没把我笑死!来来来,给大家发段视频,大家一起品!/视频】 “席淮臻:眼瞎?背上背着那么大个人看不见?哈哈哈” “嘿嘿嘿,确定了!席老师就是宠妻狂魔!” “鹅鹅鹅,娱乐圈谁都不服,就服席淮臻,不爽就怼,谁的面子都不给!” “席淮臻:说我可以,说我媳妇儿就是不行!” “那些专门看图编故事的黑子,睁大眼睛仔细瞧瞧,人家席老师和他的小男朋友恩爱得很,别一天揪着点啥玩意就使劲编故事诋毁人,真他妈恶心!” “呵呵,那头刚传出来傅某某出轨,然后就这么凑巧被男朋友背着被记者撞见?” 淮臻仙君最爱的大宝贝:“楼上智障?学了两个词就出来随便造谣?傅修竹心里只有席淮臻,他和白怡槿不过就是好朋友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出轨了?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吗?!!!” “楼上脑残粉?傅修竹是你亲爹?你是问了傅修竹,还是问了席淮臻?说得跟你亲眼见过一样?要不你再说点他们恩爱的日常?” 淮臻仙君最爱的大宝贝:“操,不相信我?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呵呵,我还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个脑残在这叽歪个屁!” 房间里,傅修竹捧着手机,正气得小脸鼓起,却听外边响起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微微一顿,连忙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然后拉上被子,闭上双眼。 心里默数一二三,下一刻,门被打开。 席淮臻捧着杯热牛奶,轻轻走进房内。 看了眼床上依然闭着双眼的傅修竹,他把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伸手探了探傅修竹的额温。 男人的手心有些冰凉,冷不丁贴在额上,傅修竹长长的眼睫不禁颤了颤。 见状,席淮臻眸光微闪,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他已经变得红润的小脸,最后落在那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 默了默,席淮臻伸手缓缓解开傅修竹胸前的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 随着他的动作,傅修竹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那卷翘的睫毛,颤动的频率也愈发快,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睁开眼睛。 这男人长大后,太……太不正经了! 席淮臻将他的一切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第三颗扣子,然后指尖微挑,将那衣领挑开,露出圆润光滑的小肩头。 席淮臻眸光略深,喉结微微滑了滑,小肩头白得晃眼,没有一丝疤痕,仿佛昨天的伤只是个幻觉。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原本有着伤口的地方。 光滑细腻的触感,温热的体温,这是真的,真的一丝疤痕都没有。 男人的指尖也是冰凉的,触在肩上,宛若带着电,酥酥麻麻,傅修竹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一刻,他再也装不下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睛,红着脸:“够……够了。” 席淮臻任由他抓着,垂眸与他对视,低低笑出声:“不装了?” 傅修竹脸色微窘:“你早就知道了?” 席淮臻点头:“嗯,知道。” 他这么大方地承认,傅修竹只觉耳尖都在发烫,“你……那你为什么还……” “还什么?”席淮臻眼底含笑,反手抓过他的手,缓而强势地滑进他指间,与他十指紧扣,然后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男人的唇也是冰凉的,但那软软的触感,却让傅修竹觉得被吻的地方一片滚烫,小腹处猛然窜起一股火。 这一变化,让他整个人都愣了愣,但很快他又庆幸自己此时正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他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我睡多久了?” 席淮臻扣着他的手,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他的手背,低沉:“一个晚上。” “正确点说是十八个小时。” 傅修竹眨眨眼,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要强调多少个小时。 席淮臻目光有些沉,深深地望着他,眸底深处隐隐藏着某种火苗。 “师尊,”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指尖在那光滑的肩上打了个转,“您的伤好了。” 那一瞬间,那股子酥麻的感觉再现,傅修竹只觉头皮倏然发麻,小腹处的火骤然燃旺,薄薄的被子根本遮不住那微微拱起的弧度。 看着那处拱起,他瞳孔微缩,脸色再红了一个度。 席淮臻注意到他的异样,正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傅修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脑袋拉下,重重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席老师,早……早上好。” 瞧着他闪躲的眼神,席淮臻眸光渐深,好心提醒:“师尊,现在是中午十一点。” “咳咳……”傅修竹窘得不行,讪笑:“那……那什么,是我睡糊涂了,中午好。” 席淮臻直勾勾盯着他。 傅修竹被他盯得有些难以招架,“你……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席淮臻嘴角似有若无地勾着:“师尊,我给您热了杯牛奶。” 傅修竹:“那……你给我拿来?” 席淮臻轻笑:“您不放开我,我怎么拿?” 还一只手紧紧压着他脑袋的傅修竹:“……” 他悄悄瞥了眼那依旧拱起的被子,缓缓侧身,然后再缓缓放开席淮臻,冲他笑。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有多诱人。 那精致的小脸染着绯红,嘴角挂着略讨好的笑,漆黑的眼眸泛着浅浅水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软乎乎、特别好欺的感觉。 席淮臻喉结隐晦地滑了滑,直起身子,拿过床头柜的牛奶。 整整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傅修竹此时见到吃的,饥饿感后知后觉地来临。 他咽了咽口水,正要坐起,席淮臻却一手按住他,眸光深深:“师尊,您躺着喝。” 傅修竹愣了愣:“躺着喝?躺着怎么喝?” 话刚出口,他就见对面男人把牛奶放到唇边,微微仰头喝了一口。 傅修竹:“……不是说给我……唔?” 随着淡淡的檀香蓦然逼近,男人直接堵住他的嘴,在他瞪大的眼眸下,将含在口中的牛奶,缓缓渡到他的嘴里。 醇而微甜的牛奶在口腔里蔓延,傅修竹下意识吞咽,微凸的喉结,随着吞咽而上下滑动,性感而诱人。 席淮臻就这么垂着眼眸,看着他将牛奶尽数吞咽干净,然后离开他的唇,仰头又抿了一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再度堵住他的唇。 这次渡完后,席淮臻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轻轻浅浅、细细密密地在傅修竹口腔里来回扫荡,在他唇上辗转逗留、舔舐、吮吸,将他吻得晕头转向,今夕不知何夕。 等到这一杯牛奶完全喝完,傅修竹彻底醉了。 没错,就是醉了。 他从来不知道喝牛奶竟然也会醉,但他的的确确是醉了。 醉得双眼迷离,眼尾一片嫣红,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席淮臻放下杯子,转过来就看到了他这副模样,不禁一愣。 喝醉的人儿就不一样了,傅修竹不再像刚才那般羞耻地躲在被子里,他一把掀开被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席淮臻:“都怪你!” 席淮臻的目光缓缓看向那处小帐篷,藏在眸底深处的火苗瞬间上涌。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哑沉:“怪我什么?” 傅修竹超大声:“怪你让它难受!” 席淮臻眸光晦涩:“那师尊想让徒儿怎么做?” 傅修竹眯了眯醉醺醺的双眼,侧首想了想,试探:“小珍珠让它不难受?” 席淮臻呼吸蓦然加重,双目紧紧盯着他,嗓音低而沉:“是,徒儿听师尊的。” “小珍珠最乖了,”傅修竹躺在床上,双眼弯成一弯弦月,伸出两只手,以一种讨抱的姿势,软乎乎地道:“要小珍珠抱。” 席淮臻微顿,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又回到了前世。 前世的时候,即使没有喝醉,眼前的人儿也总会向他各种讨抱、讨背,又或者捏肩捶腿。 看着像是在欺负他,实则不过是对他极为依赖的一种表现。 身为师尊,却跟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而这样的一面,只有他才见过。 席淮臻双目逐渐温柔,猛然翻身压在他的上方,双手撑在他的两侧,与他半是迷离,半是疑惑的目光深深对上。 他勾着嘴角:“徒儿这就让师尊不难受。” 第70章 :今天太阳不够亮 兴许是惦记着傅修竹还饿着肚子,这一次席淮臻并没有折腾他太久。 时间来到下午一点半,他把脸色绯红的傅修竹,从洗手间里抱了出来。 兴许是因为喝的是牛奶,在两人运动的时候,傅修竹就已经清醒,此时之所以要男人抱,不过是因为犯懒而已。 而且,在他原本就饿得发慌的情况下进行了那么“激烈的运动”,他现在只觉饿得头昏眼花。 都怪小珍珠! 感受到他充满怨念的目光,席淮臻把他放到床上,垂眸看着他,不禁低笑:“师尊这是怎么了?徒儿不是已经让您不难受了?” 闻言,傅修竹脸色腾地一下,红了个透。 他瞪着他,羞恼:“你长大后怎么这么……这么……” 席淮臻勾着唇:“这么什么?” 傅修竹脱口而出:“这么不正经!” 席淮臻忍不住又是一阵低笑,整个人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愉悦不已。 他冲他眨了眨眼:“师尊这可是在冤枉徒儿?先前明明是师尊自己要求……唔……” 不等他说完,傅修竹就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整个人都羞耻得不行,“别说了别说了!” “咕咕……” 轻微的抗议声响起。 席淮臻略带揶揄的目光,缓缓转向傅修竹平坦的小腹。 下一秒,傅修竹就如同炸毛的小奶猫,腾地从床上坐起,两手迅速捂住席淮臻的耳朵,睁大眼睛瞪他,凶巴巴:“你什么都没听见!” 席淮臻闷笑:“是,徒儿什么都没听见。” 傅修竹继续炸毛:“你保证!” “不许笑!” 席淮臻忍笑:“嗯,我不笑,我保证什么都没听见。” 傅修竹缓缓松开手,然后使劲瞪着他,大有对方再笑一个就扑上去拼命的趋势。 席淮臻作为影帝,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对他来说,根本不是瀚^0^鸽^0^贰^0^拯^0^雳什么难事,他就这么乖乖地任由傅修竹瞪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就特别正经。 傅修竹羞窘的神色稍霁,干巴巴:“你饿了。” 席淮臻从善如流点头:“我饿了。” 傅修竹:“那我们现在出去吃东西。” 席淮臻如同一个复读机:“出去吃东西。” 对方“忒识相”的态度取悦了傅修竹,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变亮,宣布:“我要去吃烤串!” 两人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未免楼下又有狗仔蹲点,出门后,两人便调动灵力将自身气场模糊掉。 这样即使与普通人面对面,也无法认出他们是谁。 车子在街道上行驶了大概半小时,来到一处商业小吃街。 此时虽然是大白天,但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道两旁各种小吃、摆摊的生意非常火热。 仔细算来,这还是傅修竹第一次上街,还是和自己心爱之人。 下车后,他脸上的笑容就不曾断过,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看什么吃的都觉得香。 除去死神这一层身份,席淮臻在人间的生活其实很无趣,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并不怎么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但因为此时站在身边的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他的嘴角也一直微微勾着一抹弧度。 看着对方兴奋地这里窜一下,那里窜一下,心底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还没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他一直很好奇“爱一个人的感觉”,如今他不仅懂得了爱一个人,还拥有了全天下最好的珍宝。 他想,前世受的那些苦,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因为此时他们终于拥有了彼此,因为从这一刻起,未来就在他们自己的手里,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谁也无法阻止他们幸幸福福、甜甜蜜蜜地在一起。 幸福,多么美妙的两个字。 “小珍珠小珍珠……” 走在前方的傅修竹,回头弯着眼睛看他,“你走快一点呀!” 阳光下,笑眯了眼的人儿,手里一左一右抓着根冰糖葫芦,那甜甜的笑脸,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整个人极为软乎又可可爱爱。 仿佛被他的笑脸感染,席淮臻嘴角的弧度缓缓变大,大步上前,搂住他的腰,轻声:“徒儿真幸运。” 傅修竹咬了颗糖葫芦,闻言眨眨眼:“嗯?” 席淮臻张嘴咬了颗他手里的糖葫芦,“因为可以和师尊一起吃糖葫芦。” 傅修竹愣了愣。 席淮臻轻笑,俯身到他耳旁,低声:“因为徒儿拥有了这世上最珍贵、最珍贵的宝物。”说着,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 腰间是傅修竹身体最为敏感之一的地方,他双腿微软,下意识就向着男人靠了过去。 席淮臻顺势将他搂得更紧。 “老大……老大……” 傅修竹还在想着男人那句话是几个意思,一旁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大嗓门。 他从男人怀里探出脑袋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高男那个憨憨正站在一处烧烤摊旁,高举双手冲他不断来回挥动。 那举动,配上他那高大的身材,莫名多了一股辣眼睛的滑稽感,傅修竹嘴角的弧度瞬间拉平,木着脸,拉着席淮臻转身就走。 “哎哟——!” 然而,刚转身他就撞到了人,一个趔趄,身体向前扑去。 好在席淮臻眼疾手快,迅速拉了他一把。 傅修竹站稳后,微微眯眼。 只见个子矮小的罗旗正捂着脚,两眼泪汪汪看着他,委屈巴巴:“老大……” 傅修竹面无表情:“你们怎么在这?” 说着,上下瞅了他几眼,只见他身着常服,微微挑眉:“今天不用干业绩了?” 这话让罗旗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当时他和高男还不知死活地想抢九爷的业绩。 不由讪笑:“俗话说,上吊还得喘口气,我们整天干业绩也挺累的,总得休休假。” 傅修竹诧异,偏头看了席淮臻一眼:“死神还能休假?” 席淮臻点头:“死神是一种职业,跟普通人上班没差多少,一样有休息日。” 傅修竹恍然大悟。 那头,高男见他们好半晌都没过去,直接奔了过来,两手一抓,直接把傅修竹从席淮臻怀里拽了出来,拉着他就往烧烤摊走。 边走还边欣喜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老大您,我们先前还说起您来。” 身后,看着傅修竹被渐渐拉远的席淮臻:“……” 他微微眯眼,抿着唇,长腿一迈,跟了过去。 旁边,罗旗只觉周身温度倏然变冷,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溜之大吉,就听高男大嗓门:“罗旗,你倒是过来呀!” 罗旗:“……” 高男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那力气却贼大,傅修竹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这么被他按着坐了下来。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二三号,三人一人捧着台手机,双手打字,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对于傅修竹的到来,他们也仅仅只是抬头冲他笑了下,就又继续埋头疯狂输出。 傅修竹:“……?” 胆儿肥了?见着他就这么点反应?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高男在席淮臻来到近前的前一秒,一屁股坐到了傅修竹身侧,解释:“他们不是故意要怠慢老大您的,实在是他们现在正帮着老大您怼那些专注键盘的黑子。” 傅修竹有些懵,“什么意思?” 高男连忙拿出手机,滑出一个页面,愤愤:“就这个,老大您和九爷那么恩爱,演戏又那么敬业,做人又那么光明磊落,他们竟然说您给九爷戴绿帽子,卧槽,这个我们怎么能忍?我刚才已经给兄弟们发了群发,现在兄弟们全都在帮您正名!” 说到这个,傅修竹眼睛微亮,先前他也在wb上看到了,一时气不过就用小号暗戳戳去怼了几句,没想却被黑子怼得他差点炸毛。 仿佛找到了共同语言,傅修竹拿出手机,凑过去:“等我找找,今天我还被一个人怼得差点没气炸,你给兄弟们说说,都帮我怼回去。” 高男兴奋:“好好好,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席淮臻:“……” 旁边的罗旗只觉周身温度又下降了几个度,整个背脊一阵凉嗖嗖,不由暗暗叫苦。 正当他想着怎么安慰几句即将爆发的男人,就见对方突然拿出手机,对着周围的环境录了一圈,然后又把他们每个人都录进镜头里,最后再对准自己,录下最后一个画面。 录完视频,席淮臻面无表情打开wb,编辑信息,然后发送。 【席淮臻V:今天的太阳不够亮。/视频】 wb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底下就跟了一群评论。 “太阳不够亮?啥意思?” “噗……身边那几个电灯泡比太阳还亮,哈哈哈” “哈哈哈,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席老师的无奈。” “哦豁,夫夫俩又秀恩爱了,隔壁黑子还有三秒钟到达现场!” “笑死,隔壁还在怒刷人家感情不和,结果人家夫夫俩大白天逛街吃烧烤,哈哈哈,席老师这明秀暗怼的,黑子们,有没有受到暴击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xx商业小吃街吧?我就在这啊,我要去偶遇珍珠夫夫!!” 第71章 :完结章 《“穿越十二夜”综艺剧组集合地》 一辆黑色保姆车,从转角处缓缓驶来。 “来了来了,车来了……” 节目导演穆弃枫神色激动,连连招呼着直播跟拍:“赶紧的赶紧的,对准点。” 说话间,黑色保姆车来到近前,然后停下。 片刻后,车门被打开,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从后座率先踏出,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影随着出现在直播间的镜头里。 [啊啊啊……真的是席淮臻!!!] [这个男人,他果然为了媳妇儿上综艺了,这么宠媳妇儿的男人,我也想要啊啊啊!] 保姆车内,傅修竹昏昏欲睡,明明脸色红润极有光泽,但整个人却显得蔫吧吧,如同被榨干了力气的小奶猫。 见到席淮臻下了车后,他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然而酸软的双腿却让他没能站稳,直接又跌坐回去。 这样一来,他的脑子竟然因此而清醒了几分。 想起男人霸道又毫无节制的索取,他望着对方的双眼,顿时露出几分哀怨。 不就是和“朋友”找到了共同话题,一时忘了他嘛,居然整整两天没让他下床!禽兽! 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想法,席淮臻嘴角缓缓勾起,缓声道:“师尊若是不舒服,徒儿可以跟节目组请个假,陪您回家再好好休息休息。” 听到“休息”这两个字,傅修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连忙站起下车。 然而整整两天没能下床可不是说说而已,他的双腿酸软得几乎打颤,刚走到车门处,整个人就因为没站稳向前跌去。 于是,直播间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高大帅气的男人下了车后,目光温柔而深情地望着车内,紧接着,一道绑着马尾,较为瘦弱的身影从车内向男人扑去,男人宠溺一笑,然后把人稳稳抱住。 [啊啊啊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舔屏!!]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珍珠夫夫的旗子就永远不倒,给我往死里磕!!] 傅修竹跌入男人带着淡淡檀香的怀里,还来不及抱怨,眼角余光就瞥见周围几乎围了整整一圈的人。 他神情一僵,脸色一点、一点开始涨红到脖子根,最后在接触到白怡槿揶揄的目光后,整个人瞬间熟透,连忙推开席淮臻,挺直腰杆子,立正站好。 那模样,仿佛要跟男人撇清关系似的,莫名喜感。 [哈哈哈……] [哈哈,原来小竹子这么可爱的吗?] “哈哈哈,欢迎席影帝和傅修竹来到我们穿越十二夜第一站集合地!” 穆弃枫大步上前,那看着席淮臻和傅修竹两眼发亮的模样,仿佛看到了蹭蹭蹭上涨的收视率,脸上几乎笑开了花。 席淮臻冲他微微颔首。 那神色淡然的模样,与面对傅修竹时简直判若两人。 这头,比他们先一步到了集合地的白怡槿,走过来上下看了看傅修竹,冲他眨眨眼:“哦豁,看来我这个小三并没有影响到你们夫夫的‘幸福’生活呢。”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讽刺网络黑子给他们泼脏水。但是,傅修竹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原本就涨红的脸色,唰地一下又涨红了一个度。 可不就是幸福吗?这两天他都“性。福”坏了! 白怡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羞红的脸颊,哈哈大笑:“先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害羞?” 傅修竹白了她一眼,没好气:“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白怡槿笑嘻嘻:“比如?” 席淮臻面无表情插道:“比如他昨晚几乎没睡……” “咳咳……”傅修竹一阵猛咳。 白怡槿:“……?” 席淮臻浅色的眼眸淡淡扫了圈在场众人,缓缓补充:“因为今天要录节目。” 众人:“……” [导演组:我信了你的邪!嘉宾:这个笑话有点冷!哈哈哈] [所以昨晚几乎没睡,干啥了?] [因为今天要录节目!/狗头] 节目嘉宾总共有六位,除去最后到的席淮臻和傅修竹,另外四位两男两女。 女:白怡槿、夏以彤。 男:俞深、贺新顾。 除去白怡槿,其他三人都是一些刚踏入娱乐圈的新人,面对席淮臻这种重量级人物,不免有些拘谨,此时见他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几乎都暗松口气,脸上的笑容也随着真实了几分。 都说席影帝高冷惜字如金,没想到一句冷笑话就暖了场,穆弃枫暗喜,趁机宣布:“所有嘉宾已经到齐,那么接下来就到了我们选搭档的环节,大家往那看。”说着,指了个方向。 众人望去,那是一座山。 然而,穆弃枫嘿嘿一笑,手势一转,指向山脚下的一条小江。 “咳咳,我们总共有六位嘉宾,两两一组,接下来就请各位嘉宾利用自身的智慧尽快渡江,到达对面山脚,谁率先到达,谁就可以率先选择自己心里最满意的搭档。” 傅修竹微微眯眼,只见江边停靠着几排竹筏,竹筏旁还有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大爷正在打盹。 很显然,这些竹筏应该就是他的。 这头,穆弃枫不急不缓又道:“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不可以用金钱交易,我们要靠智慧。” [哦豁,节目组这是要搞事情?我还以为他们会直接把席老师和小竹子分成一组来着] [话说,这不能用金钱交易,难不成要去刷脸吗?哈哈哈] 这头,待穆弃枫宣布完节目规则,白怡槿一马当先冲到了老大爷跟前,“大爷您好,我这边有急事想要渡江,但身上没有钱,您看能帮帮忙吗?” 老大爷上下打量她,然后又看了眼她身后的跟拍,就在白怡槿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他摇头:“不行滴,俺这边是要收钱滴,熟人八块,你给十块我带你过去。” 白怡槿:“……” [笑死,熟人八块,小白十块刷脸失败!哈哈哈] 这头,夏以彤三个新人也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拜托老大爷带他们渡江,但都无一例外都被老大爷拒绝了。 见他们几个都没有成功渡江,傅修竹摸了摸下巴,目光转向不远处被丢弃在地上的几根手臂粗细的竹子上,双眼一点一点开始变亮。 他跑过去抱住其中两根竹子,蹭蹭蹭跑回席淮臻身边,以挑衅的目光看着他:“席老师,比比?” 早在见他抱起竹子的时候,席淮臻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闻言,嘴角微勾,“好。”说着,迈开长腿,也捡了两根竹子过来。 见状,一众人不禁好奇了。 白怡槿:“小竹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傅修竹神秘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着,目光转向席淮臻,冲他抬了抬下巴。 席淮臻轻笑,随即把手上的其中一根竹子放到江里。 傅修竹也不甘示弱,随手丢了根竹子到江里。 众人不明所以,下一秒,就见两人手握一根竹子,如履平地般踩上了水里的竹子,然后把手里的竹子往水下一挥,脚下的竹子便载着他们“咻”地一下窜了出去。 因为太过突然,身后的两个跟拍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后,他们又没有踩竹渡江的能力,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随着竹子逐渐飘远。 阳光下,江上急速前行的两道身影,仿佛立在水面上的一对仙侣,踏水而行,那画面极具视觉冲击力。 “卧槽——!”节目组里传出来一声惊呼,直接传进了直播间。 [卧槽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牛批啊!!这是真的吗?这确定不是在拍武侠连续剧吗?] [两跟拍:我他妈怎么过去?] [笑死,飞过去,哈哈哈] [卧槽,爸爸别发呆了,赶紧跟过去啊,看不清了!!] 岸边,白怡槿一众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身在现场,可比网友们通过直播间看更加来得震撼,身上一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半晌后,白怡槿回神,直接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太帅了!!!” 江上,傅修竹看着始终与自己齐平的男人,不禁微微噘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席淮臻一顿,眸光渐深:“师尊说的什么话?” 傅修竹哀怨地看他:“你欺负人,如果……如果不是你这两天‘欺人太甚’,我现在肯定比你快!你看我现在都快站不稳了!” 席淮臻目光落在他略敞开的领口,那里隐隐可见半圈齿印。 作为忽视的“惩罚”,那是他昨夜的杰作。 席淮臻喉结微滑,忽然轻点水面,身子随着微微飘起,稳稳落在傅修竹的竹子上,然后大手一圈,将傅修竹整个搂进怀里,贴在他的颈侧,低声:“都怪师尊太过迷人,徒儿恨不能时时与师尊融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旁,傅修竹微微抖了下,脸颊悄悄染上一抹红,“你……油嘴滑舌。” 席淮臻抬起他的下巴,轻笑:“那……师尊喜欢么?” 傅修竹:“……” “嗯?”席淮臻凑近他的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瓣,“师尊喜欢么?” 一瞬间,傅修竹只觉两腿似乎更软了,他眨了眨泛起些许水光的眼睛,羞窘地嚷:“喜欢,喜欢行了吧……唔……” 未说完的话,被男人张嘴含进了嘴里。 直播间里此时完全看不到两人的画面,但他们的声音却通过夹在领口处的收音器,清晰地传进直播间里。 [哪位说说,站不稳跟欺人太甚有什么关系?] [前面兄弟成年了吗?想想昨晚几乎没睡!] [师尊??徒儿??原来席老师这么会玩的吗?突然好羞耻是怎么回事?/捂脸] [为什么不说话了?声音呢?席老师吃了?/狗头] [卧槽!垃圾节目组,我要看画面啊啊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