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秀才》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农家小秀才 作者: 小酒清茶 文案: 穿越而来的异世魂魄寄居在一户农家的小秀才身上，可怜小秀才因被骗感情郁郁而终。 这才让他有了新机会重新再活一次，看着宁静悠远的小山村，他打算不再去想那前世糟心事 好好照顾原身的阿娘，以及在他昏迷之时，被他阿娘给他娶回来的小夫郎林煦。 未曾想要成亲的他，本想着将林煦当成弟弟好好的照顾着，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的发现了自己对林煦的心意... 两位主角从陌生到熟悉至最后交心相守的浅淡故事 第一章 莫其羽撑着双臂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肩头的长发，才缓缓想起来，自己穿越了。 大约一周之前，莫其羽便穿了过来。那时原主看见自己的未婚妻祝燕儿和一男子举止暧昧，气恼之中上前质问。这才得知，祝燕儿已经同自己解除了婚约，两家庚帖也已经换回。 他不信，直接从镇上回家，在地里找到自己的阿娘。看着满身是土的妇人，心里的怒火却是更胜。 不顾礼节大声喝问：“你不是说家里请了人做吗？” 妇人扶着腰站起来看见是自己在学堂的儿子，赶忙小跑过来。拉着脸色不好的儿子，在其它田间劳动的农家人面前拉拉扯扯的回家。 妇人回家之后抹了抹眼泪，才说清楚。原是那祝燕儿攀上了举人周有明后直接找媒人来退了亲。对方来时还带着几个同村的大汉。她一妇道人家在那种情况下如何敢不应？ 对方不过是欺她柔弱而已。自从她的夫君去世之后，家里的银钱只出不入，而她又不愿儿子分心每次只挑好的说。 这次这件事她一直埋在心里，愣是不敢提半句。恐那祝燕儿伤了自己儿子的心，又怕自己的儿子去那边闹。本想着能拖便拖。却没成想竟被儿子当街发现，她想想都觉得难受，这得多伤她儿子的心啊。 她儿子是个秀才，以后会是个举人，进士… 是那姓祝的没眼光，只看当前利益，是目光短浅的小人。她只这般恨恨的想着。 莫其羽在听到自己阿娘讲的之后才明白，那祝燕儿是嫌弃自己是个穷秀才啊。什么喜欢周有明？不过是喜欢他的身份，银钱罢了。 他自嘲的走进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他虽然现在只是个秀才但是他有信心明年一定能考上举人的。他穷吗？至少比起其它的农家人来说他觉得自己是相当富有的。每月能领一两银子一匹粗布十斤面粉或精米。 他抱住头不明白，十几天前用抄书挣的钱在给祝燕儿买胭脂的时候她还很是开心，为何就变成这样了？ 又想到干活的阿娘，他那个爱打扮的阿娘在地里插秧？他阿爹在世的时候，他阿娘可从来没有下过地。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就在他头痛欲裂的时候，莫其羽穿了过来。他能感受到原主的气愤，憋屈和难过。紧皱的眉头好一会才松开，便隐约听见原主要走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阿娘。也希望他能过得随心自在。 然后便是昏睡，等他醒来便是现在了。 在此期间他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外界的。比如他阿娘给他请了大夫，比如他阿娘用十两银子帮他取了门亲事，美其名是冲喜。比如今天是他成亲的第二天> 莫其羽：“……” 看着周围空荡的土坯房子，莫其羽默了。 想起丧命在枪口下的自己，临死的瞬间仿若被慢放一般，处处都是血腥。莫其羽摇了摇头，几乎是呢喃的说，算了~ 而后便听见脚步声，接着是推开门吱的一声。莫其羽抬头看向门外的少年，单薄消瘦。面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少年见到坐起的莫其羽也有些局促，只在开门之时无意对视了一眼，而后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床上的莫其羽。 端着的药碗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但竟也没掉一滴。 “阿，阿娘说你该吃药了。”恐是气氛过于沉默，少年轻声说着。也慢慢走过来将碗仔细放到床沿上。 看着黑乎乎得药水以及一股令人恶心得气味。莫其羽皱着眉不说一句，周围的空气也似乎更冷了些。 少年也悄悄的打量面前这相貌俊朗的男子，他们附近村里唯一的少年秀才。之前自然也是见过的，只是他们从未这般靠近过，也未曾讲过话。都是莫其羽每次去找祝燕儿路过他家门口时，匆匆遇到过。 可没想到他竟然同这个莫秀才成亲了。之前他又怎么敢这样想。 只是他也明白前几日莫秀才病的重了，就算是他阿娘出10两银子也什么人愿意将女儿或者双儿嫁过来。要不是他家里情况特殊，他也不一定会嫁过来。 莫其羽心里叹了口气，端起温热的药碗一口喝完了药，忍着恶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要是不转移下注意力，莫其羽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吐出来。 少年将空碗拿了过来，小声说道：“我叫林煦” 莫其羽看他手指不自觉的搓着碗，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轻轻问道：“你，你知道我们成，成亲了吗？” 最后的声音简直低不可闻。莫其羽低着眼眉，沉默了会，道：“知道，虽然不曾清醒，但我们成亲我知道的。”虽然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世界同其他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但是此事业已成定局，他也只能尽力照顾好面前这位自己的小夫郎。 看着不过十五岁的小孩，莫其羽有中深深的疲惫感。 “那…”林煦这次抬眼看向莫其羽，有些忐忑的问道：“那我以后叫你，夫，夫君吗？”这是他去镇上偶然听到一个读书人说的，说是读书人就喜欢被自己的妻子或者夫郎叫夫君。 莫其羽愣了下，很快回神道：“不用了吧？我比你大些，叫我羽哥就好。” 林煦也松了口气，毕竟村子的也不这样叫自己的男人的。要是真让自己叫了，他还不好意思呢。 “那我先出去了。”林煦有些愉快的走向门口，而后又停下，转头对坐着的莫其羽：“羽哥。” 林煦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是配不上莫秀才的。他怕莫秀才醒不过来，又怕他醒来打骂自己，将自己送回去。然而这些都没有，虽然莫秀才对自己很冷漠，但是毕竟没有骂他，说话也和和气气的。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第二章 “怎么样？”莫其羽的阿娘崔氏紧紧张张的看着刚从自己儿子屋里出来的林煦问道。 “阿娘，羽哥看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崔氏想笑但又想起，怕自己交代的不清楚而林煦又没有说明白，又紧张的看着林煦：“那你有说你是他新娶的夫郎？” 林煦狠狠的点了下脑袋，小嘴也因为肯定而微微撅了起来。看着就很是乖巧。 崔氏很满意，对着林煦笑道：“我就说，他怎么会不喜欢你这么个乖巧的夫郎呢！” 看着林煦微微红着的脸，崔氏越发满意对着林煦不由赞道：“小煦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林煦有些害羞想说一句才没有，只是他只敢心里说。 看着崔氏开心的样子，林煦也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毕竟自己是被买来的，是要在莫其羽和崔氏手底下讨生活的。他阿娘是同他讲过的也叮嘱过要听话，多干活，少吃饭和讨他们母子开心。 他…是不是已经做到最后一点了？原以为很难呢。 林煦抬头对着崔氏说：“阿娘，我们是不是要去地里干活？“ 崔氏收回看向自己儿子屋里的目光，才反应道：“哦，是的呢。前几日闹得很。也幸好他二叔帮忙给种了水稻。咱家还有两亩沙地要中花生呢。“ 两人赶忙拿了种子和工具就下地去了。临走前崔氏还忐忑得走到莫其羽屋前，又给自己打了气般的说：“我去种地去了。 莫其羽：“……“语气和句子怎么这么奇怪？ 在崔氏和林煦离开之后，莫其羽拖着还是有些虚弱的身子起来，在这个只有三间房的土屋中转了转。又向着外面看了看，确实是个穷苦的地方。 莫其羽揉了把脸，又从木桶里舀了点水洗脸。毕竟林煦虽然给他擦了脸，但他依然需要用凉水让自己清醒下。 要怎么活下去，用秀才的身份。 自己坐在小小的土制台阶上，看着远处还带着露水的野草，听着有鸟鸣的清晨。似乎也没有那么差。 看着约是卯时末的样子，从记忆中，莫其羽知道农家人只吃两顿饭干三晌活。想着崔氏和林煦还得回家做饭，想了想便去了灶房开始做起饭来。 昨日摆了宴席，农家人都比较省倒是没有什么剩菜之类的。只是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鸡蛋也只剩了五个，白面就剩了一碗，白米倒是不少。 想着面条不好放时间太长，莫其羽就简单的炒了韭菜鸡蛋，一盘青菜和土豆丝。闷了米饭在锅里。自己给自己分了些，在吃完之后感觉精神也很不错，便想着去镇上，之前上学堂的地方将自己的东西都取回来。毕竟他可没什么科考的兴趣。恐是要堕了原主才子的名声了。 而正在地里的崔氏和林煦两人合作着，正挖坑种花生呢。时不时的还会聊几句，崔氏对林煦是越发满意的。勤苦且能吃苦，长得不错还乖巧。看着递水给自己的林煦，真是越看越欢喜。 想着午饭，崔氏便问道：“小煦，你午饭想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吃的，不管阿羽了。” 林煦连忙摆手，说：“娘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的，我都可以。” 在自己家里，林煦的阿娘什么时候问过他想吃什么？在农家能吃饱就很不错了，自己怎么还敢点饭吃呢？ 崔氏笑道：“小煦这是不好意思了？你只要对阿羽好，想吃什么娘就给你做什么。”崔氏拍了拍土：“咱家虽不富裕，但是还是能吃饱的。” 这话倒是没错，虽说莫其羽他爹之前看病花了不少银子,最后人也没保住，但是秀才家的田地可是不用上税的，而且名下20亩地，莫其羽家用了五亩，他二叔用了6亩，其它的村长分给了村里人。他们不用上百分之三十的税，自然是要每季每亩送给莫家一百斤粮食的。 因此莫家就算没多少银子但是吃的还是不缺的。 莫家实在是比自己家强多了，在自己家里通常都是吃不饱的，吃顿白米饭都算是过年了。常年的饭菜也是没有肉腥的。 想起家里，林煦就有些想哭了。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未离开过家，也不知道自己的阿爹阿娘过的好不好？大哥是不是还在生气？小弟有没有不习惯自己不在家的日子？ 看着林煦突然的沉默，崔氏连忙说道：“我们把这行种完就回家去。其他的地，中午再说，反正也不着急。” 莫其羽这边大约用了小半个时辰走到昔阳镇上。想起原主之前抄书的银钱还未全结，便先去了之前抄书的明理书坊领了两百个铜板。见书坊老板不在，便同里面的管事说了因为家里有事，以后都不会来此抄书了。 管事似是知道其中缘由，也不勉强只说若以后还愿意直接来便是。 莫其羽点头致谢，便离开了。虽说自己的毛笔字还不错，可到底字迹有些不同于原主。何况抄书辛苦且也不是长久之计。原主抄是为了巩固知识他既然已放弃科考，又怎会这般辛苦的去抄书。 不过也确实是要找份工作了，家里还有两个人要养的。 按着原主的记忆，这镇上有三家酒楼，一是明霞，二是胜天，三是福满。 莫其羽先去的便是这个福满酒楼。 这时辰还早，酒楼今日还未正式开始营业，倒是显得里面有些冷清。 “客官里面请，这时辰还早，客官不妨先坐下。您要些什么？小的这就通知了厨房去。”店小二见到莫其羽，便笑着跑过来问道。为人活泛开朗的很。 “不用了，我是来找这里的掌柜或者管事的。看到外面有贴的告示说是需要找个账房先生。故来此试上一试。”莫其羽看着店小二礼貌客气的说出来意。 店小二小心的打量了下莫其羽，见其说话和善有礼，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摸样。问道：“可是个秀才？” “是的，在下姓莫名其羽。” 店小二笑着道：“莫秀才来的真是好时辰，我们掌柜的正巧在呢！就在后院查点货物，我带您过去。” “麻烦了！” 莫其羽跟着店小二来到后院中，还没走进，便听到一阵斥责之声。? 第三章 大约是上个账房先生做了假账，贪得银子足有百两之多。那人是周管事推荐的一个落魄学子，却不成想让东家因此对他极为不满。此刻他也是特别后悔，竟帮了这么一个阴险之人。 店小二见掌柜的停了下来，赶忙上前笑呵呵说道：“掌柜的，这位莫秀才是来应聘账房先生的。您可是要考考？” 比起店小二，掌柜打量的目光就更加明显了，倒也不是不尊重，而是不热情，有点随意罢了。 农户是很少能支持家里孩子上学堂的，毕竟家里都吃不饱又如何能有钱去交束宥？识字和饿死，大家自然选的都是前者了。 因此读书人很受底层人士的敬重，总觉得读书人识字就很了不起。 但对于那些富商和请私塾的有钱人家来说，不过寻常罢了。他们不会特意结交也不会有意得罪而已。 “在下姓莫名其羽，是庚子年春的秀才。比较擅长算数，见贵酒楼有雇聘需求便来此想谋这份差事。”莫其羽很是彬彬有礼的说完。 “家住哪里的？”那掌柜的问道。 “在水溪村，离这里大概有十里地。” “若是不介意我考你几个算数问题。” “不介意，您问” “一盘土豆5文钱，猪肉白菜19文，桂花翅子24文，米饭三文两碗。总共要付多少？” “51文”掌柜语音刚落，莫其羽紧接着就说出了答案。 掌柜的带着点惊讶的看着莫其羽，点了点头。又出了几个类似的问题。 不过这种简单的相加问题，完全是难不住莫其羽的。 因此在他又快又准的说出答案第五个数字之后。掌柜的便让他明天来上工。 在周管事的手下干活，又让周管事带他先熟悉熟悉环境。当然，月银也是明说了的，一个月二两银子，有四天假。巳时三刻上工，戌时初下工，午饭酒楼会管。 周管事带着他进了后厨，前厅后堂包括休息的屋子。 “我们还有个账房，叫王东也是个秀才不过要比你年长的多。这几天客人的单子只过一遍。以后客人的单子你们是要互相检查的。若是当天算的晚了，我们这里会包晚饭的。” 周管事和善又耐心的带着莫其羽熟悉这座酒楼，一边介绍一边说了一些注意点。 只是转完了酒楼也没见到另一个叫王东的账房来。只是莫其羽还需要回趟学堂，将他的一些东西取出来。就提了告辞，管事的也说不着急，明日再见也是可以的 莫其羽出了福满楼就直接去了学堂，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留了封信给自己的夫子，便离开了。在镇上转了转，用身上仅有的200文，买了些五花肉和糕点，就回去了。 “你，你开门，我整理整理衣服？”崔氏站在自家门口，对着林煦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林煦哦了一声就去推门了。其实他也是有点怕的，虽然莫其羽还未与他说过什么重话。但是见崔氏这般小心翼翼，自己也不由得摒住了呼吸，轻手轻脚的开门。 先是探头一看，不见莫其羽得身影，便将门打开。 见莫其羽不在院子里，崔氏扔下农具就扬声说：“我去做饭了，有想吃得可以现在说。” 然后一边瞅着莫其羽房门口一边走向灶房。 林煦站在那里看看崔氏又看看莫其羽得房间，而后小声说：“羽哥，好像不在家?” 而此刻崔氏也看到了灶台上温热的饭菜，点了点头：“是不在，估计是去学堂了。没事我们自己吃。” 把饭菜放桌子上，看着底下一层的油，林煦咽了咽口水，而崔氏则是有些心疼。这孩子，油也放的太多了吧？ 她看着林煦还是笑，只是多少有些勉强说：“吃吧!阿羽的手艺一般，但就是舍得放料。味道还是不错的。” 好吃还是好吃的就对于农家来说，油水也是有些太足。 崔氏想着家里银子都不多了，这柴米油盐哪个不费钱？还有学堂要交的以及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以后可千万不能让莫其羽去灶房了。日子的紧巴的过了，能省就省点。毕竟没有了他阿爹的支撑，以后生活还是要精打细算的。 林煦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一顿饭他是吃的可香了。以前在自己家里哪能有这么足的油水？就是粗面馍沾着这汤水，他都能吃三个，何况他还吃得是白米饭。 一不小心就吃的有点多，他悄悄看了眼崔氏，发现她也没什么不满。这才放下心来，他终究是怕的，怕莫其羽和崔氏对他不满。所以他一定要乖点，勤快点，也要吃少点。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下次一定注意不多吃，千万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饭桶。 “阿娘，我来洗碗，您坐着休息会。”林煦抢着进灶房去收拾。 崔氏笑的很开心，什么恶婆婆懒媳妇的，在她这里全不存在。 自己当时就是被婆婆立了规矩，自然不会在将其加到自己儿子的夫郎身上。当然前提是他要乖巧。 “那我就去床上眯会儿，小煦，你忙完了也去躺躺。中午我门还得去继续干活呢” “好的，阿娘。” 莫其羽背着背篓回来的时候刚巧林煦收拾完，正打算歇会。不过他不打算去睡觉，而是拔草，反正也不累，算是歇息呢。何况之前，自己中午可没这么轻松呢。 所以莫其羽打开门之后看到的是林煦在拔前院的野草。两人对视之后，看的林煦有些不自在。不过莫其羽是没有感觉的，左右多一个人生活罢了。总比自己独自面对崔氏要好太多了。 不过为了缓解下气氛，莫其羽对着林煦说：“我去镇上了，顺便给你和阿娘买了糕点，就在后面。”他指了指自己的背篓。林煦眼睛一亮，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忙说：“糕点都很贵的。” 莫其羽也不理，就将背篓卸下来，而林煦也立刻过来帮忙，毕竟看着也不轻的样子。 两人将背篓抬着放进灶房中，本来莫其羽一个人也能放的，只是看林煦那乖巧勤快的样子，没好拒绝。两个人也不熟悉，一起劳动可能会熟悉的快点吧。? 第四章 看着莫其羽递过来的糕点，林煦小声说：“阿娘还没吃呢” “没事，这里面还有不少。你先尝尝好不好吃？”莫其羽伸着手直接将一块看着香甜软糯的糕点塞到林煦嘴边，林煦这才慌慌张张的接了。 莫其羽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要是不拆开递给他吃。估计林煦是不会去吃的。虽说相处时间不长，可莫其羽不会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莫其羽转身倒了杯水打算给林煦，怕他噎着了。但是他转头过来才发现，林煦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全噎不到的好吗？ 莫其羽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问问他那一小口会不会小到塞着牙缝了？ “你大口吃，这里还有很多的。”林煦听到声音，目光赶忙从糕点上移开。 看着莫其羽，后认真的说：“这是我第一次吃糕点。”他低头看着手心的那一小小方块，继续道：“以前只听人说过糕点是甜的软的，是很好吃的东西。原来真的这么好吃。” 他吸了吸鼻子，黑色的眼珠，明亮而真诚，对着莫其羽说：“谢谢你，羽哥。” 莫其羽此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知道应该是要安慰他的或者呢说以后我卖给你这种承诺，但这两件事他都不擅长。不擅长安慰也不擅长承诺。 只能干巴巴的将水递过去，说：“你慢慢吃，阿娘她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便离开了。 林煦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吃了一口糕点。 崔氏出了房间来到堂厅，便看到自己的儿子捧着一本书坐在桌子边，手边是冒着热气的茶水。 猛地看到自己的儿子，崔氏有点点的小心虚。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啊，看书呢啊” 莫其羽撇了她一眼，但到底也没怪她，退婚没跟他说，成婚也没招呼他。但也为了显示原主的不满，他不好此刻就笑脸相迎。不然，开开心心的接受，让别人还以为他气傻了呢。 崔氏见儿子不理她，说道:”这茶不够香醇，下次我们买好点的茶叶。” “家里还有钱买好点的茶叶？”别以为他不知道，自从原主阿爹去世之后家里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然，崔氏怎么会买这种茶回来？ 崔氏噎了一下，到底没跟她儿子计较，毕竟她自己理亏。 目光不在莫其羽身上，她这才发现在太阳下，正拔院中草的林煦。 叫道：“小煦，怎么还干活着呢？不是让你休息会吗？” 林煦听到声音，转头笑着说:“阿娘我不累的。这个活也不重。”以前他在家这个点也是在干活呢。哪里还休息不去地里呢。 崔氏扔下自己的儿子，走过来把林煦拉起来，说：“我们一会还得去地里干活呢。你这不休息一会该累着了。” 林煦拍了拍手说：“我不累。阿娘你等我下，我去洗个手我们就去地里。” 忽然又想到莫其羽带回的糕点，对着崔氏道：“阿娘，羽哥去镇上回来带了糕点。我吃了一块，其它的我用油纸又包了起来，在灶房柜子上。” “我不爱吃那个，你自己带回房间给你当个零嘴吃。不过不能超过三天，那样就不好了。”崔氏之前是被莫其羽阿爹莫启宠着的，每每回来都会带着点糕点回来。吃的多了也就不爱吃了。只是自己的儿子也随了他爹，爱买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又贵的很。 因为每次买的也不多，所以崔氏秉着爱买不买的心态，也就不怎么管了。 不过林煦的重点在于那个糕点竟这般不经放的？他还想着要是崔氏给他一两块的话，他想存着呢，等到想吃的时候在拿出来。但竟然只能放三天？ 林煦哦了一声，说：“阿娘要不要先尝一尝？”没准这次的糕点崔氏喜欢呢。 “不用不用，给你吃你就放心吃。咱家不兴那套压榨儿夫郎那一套。也不会当面和背后不同。”崔氏摆摆手。崔氏确实是个好人，林煦心里想。当然莫其羽也是个好人。 他真的是烧高香才能嫁入这里，没有责打，没有辱骂，还能让他吃饱饭还有糕点。 那个祝燕儿真是瞎了眼了，竟舍弃了莫家这么好的夫家。不过也幸好她瞎了。 林煦拿着两个农具出来，看到他们母子两站在门前。也没多想，给把手里的农具递给崔氏， 结果却被莫其羽直接拿走了，并且对着他说：“走吧，去地里。” 林煦啊了一声，又看了眼崔氏，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讲话了。见崔氏也没有开口反对，就拿着手里的东西向地里走去。 他觉得崔氏是真的好宠莫其羽，你看，他下个地，就能让崔氏这般不开心。 他时不时的转头看下处在后面的莫其羽，怕他没跟上来。 “你不用害怕我不认识地在哪里？”莫其羽看着林煦来来回回的动作，没忍住开了个玩笑。 林煦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说道：“我没有这样想。” 幸好他们去的晚，不然要是路上有其它人，可不是要丢死人了？ 地里的活也不多，再有两天就能干完。其实莫其羽是完全可以不用来的，他应该好好在家看书学习的。 不过，崔氏都没说不让他来林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的。想起崔氏不开心的样子，估计也是不好说莫其羽，怕他生气。 看着前面阳光下弯腰干活的莫其羽，林煦心里甜甜的。给他买糕点还跟他一起干农活… 等两人忙的差不多的时候，莫其羽便扶着腰慢慢直了起来。酸疼的感觉他是好久没有经历过了。将农具斜插在软土上，摊开两只手，上面好几处都起来泡，没停还可以忍受，但这一停下来还挺疼的。 林煦是时刻看着莫其羽，所以在他停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见他盯着手，林煦反应了下，就明白莫其羽怕是手上起泡了。之前就听说过，莫秀才是从来没有下地干过农活的。 一是他家虽不是特别富裕但也不缺钱。二就是莫其羽有疼爱他的双亲。 林煦连忙跑了过来，拉着莫其羽的手，连忙看了看，他就怕地里脏要是破了就不好了。? 第五章 看着四五个已经磨得有些透明的泡，林煦暗想还好没破。 抬头本想对着莫其羽说话，却看到对方低头看着自己，心不由得咚咚响了起来。 脸也瞬间红了起来，眼睛乱飘，说道：“幸好没破，不然沾上土或者汗可就不好了。” 因着林煦低着头，没看到莫其羽斜着嘴角的淡笑。 “嗯”莫其羽应道，而后又平淡的说到：“你还拉着我的手。” 林煦这才赶忙放开莫其羽的手，跑着去取了水壶。但又有些磨磨蹭蹭的往莫其羽身边走。 看着慢腾腾的林煦，他好心的没有再讲话。 “得先把手洗干净。”林煦拿着水壶低头对着莫其羽说。 “嗯”他说完就将蹲了下来，将手伸开。林煦则弯腰开始倒水。 莫其羽认真的洗了洗，然后看着手上起的泡在想怎样弄破它。 林煦看了下对着莫其羽说：“羽哥，要不你回去让阿娘给你用针把它挑破？” 莫其羽抬头看他，因着他蹲着，林煦些微弯腰，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逆着光下，看着林煦清秀泛红面容，还有细长的睫毛，莫其羽忽地愣了下。 “羽哥？”林煦见莫其羽不说话还看着他，微红的脸有开始越发的红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对着莫其羽叫了下羽哥。 莫其羽面不做声，底下了头，仿佛是在研究自己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 林煦看着莫其羽的头顶，乌黑的头发被一枝木簪牢牢的固定着。他觉得莫其羽连头都特别好看。 “不回去。阿娘在生我气。”现在去了无疑是自断后路。后面这句是莫其羽对着自己说的。 “阿娘为什么生你气？”说完林煦咬了咬嘴唇。这是人家母子两的事，自己刚进门不该随便问的。要是什么大事或者秘密，那就显得自己粗陋不堪，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林煦此刻心里便有些忐忑，希望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关那个祝燕儿的事。 莫其羽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直接站起来说：“我告诉阿娘，我不会再科举了。” 听完林煦眼睛大大睁着，用没有拿水壶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林煦想起来了。崔氏一天心情都很不错，至少在自己去取农具之前。 恐是在那个时间，莫其羽跟崔氏说了这件事。 怪不得崔氏当时脸色那么差。要是莫其羽不参加科举，崔氏估计快要气疯了吧。 毕竟供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如今莫其羽的一句不读了，可不得凉了崔氏的心？ 看着林煦震惊的样子，莫其羽倒是无所谓的说：“所以只能你帮我挑破它。” “没，没针啊”林煦愣愣的回着。 用你的牙齿。这几个字在莫其羽嘴尖，又被咽了回去。到底没说出这话。只是听听也不像是饱读诗书的秀才公说的话。 “找个小树枝，掰断看看有没有断出来的尖木刺”莫其羽随意建议。 林煦想了想，对着莫其羽说：“要不你回家吧？正好让阿娘帮你挑破它，毕竟你也受了伤了。” 这也算是伤？只是这原主手皮薄罢了，他可不是，只是现在确实没法子证明。 不过，… “你还挺聪明的。知道用苦肉计？”崔氏疼自己，看着从未下地的儿子磨了满手的泡，可不是的心疼心疼，然后不再生气，原谅自己？ 莫其羽不觉得又用，也不屑用这个手段。万一崔氏逮住说自己不是干农活的料这手就是天生拿笔杆子等等的，他这不就是挖了坑往里面跳吗？ “我才没有。”小时候林煦因为捡起别人扔下的糖纸，舔了下。惹了他阿爹生气，他小跑着追了上去，却不小心摔了一跤，伤着了。他阿爹给他吹吹然后不仅不生气了还给他买了糖果吃。后来日子过的不好，而他也长大了。虽然爱吃糖，但也不会想要去买了。 他觉得只要给崔氏看了莫其羽起泡的手，崔氏就会不那么生气了。 崔氏待他很好的，他不希望他气坏了身体。 “那你回去吗？”林煦毕竟是个小夫郎，而他也知道书生一般不喜欢被人作主，因此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恐莫其羽生了气，怪他不该插入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中。 “不回去。”莫其羽不会安慰人，也不喜欢见女生哭。所以他能选的就是躲。 林煦见莫其羽没有什么不满，便继续劝道：“可是，阿娘一个人在家，还心情不好。没有人陪着，阿娘只会越来越不开心。” 莫其羽：“……”我又不擅长哄女生我能怎么办？ 他想了想，知道崔氏还是很满意林煦，就建议：“我们一起回去。”你好好哄阿娘。 “但是地里的活还有不少呢？”林煦瞅了眼地里的活，还有附近其它的农户。 莫其羽做了决定后，直接拉着林煦就往出走：“没事，迟一两天不重要。” 很重要的，林煦内心吐槽道：我们来的比别人晚回去的比别人早，这算什么事啊。 回到家里，前院和堂屋都不见崔氏。莫其羽便开口对着崔氏住的主屋：“阿娘，我们回来了，您想吃什么？我和林煦给你做？” 没有回声，估计还在生气。莫其羽垂了垂眼皮，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林煦道：“我回来的时候买了猪肉，肥瘦各半的。但是我想起来，阿娘不吃肥肉，你用瘦肉做个香菇肉片。把肥肉扔了。” 林煦：“……”还，能这样？不过，香菇肉片怎么做？ “我不吃。” 莫其羽说完，空气静了一瞬，而后便是崔氏怒气冲冲的声音。 “哦，阿娘不吃香菇肉片，那我们做其他的。”莫其羽完全没把崔氏的怒吼看在眼里。 哎，有这么个儿子，崔氏也是不容易呢。 林煦想了想估计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之道吧。 要是崔氏知道他这样的想法，估计会翻个白眼。这样将对方气死的相处之道吗？ 他们只是一个不善于表达，一个固执己见罢了。 莫其羽快走到灶房发现林煦还跟着他，不由问道：“你不去安慰安慰阿娘？” 林煦眨巴眨巴眼睛，这应该是我做的事情吗？? 第六章 林煦到了杯热茶敲了敲崔氏的房门，叫了声， 阿娘。见崔氏没有让他出去,便推开门进了去。 “阿娘，喝茶”林煦乖乖的将茶端着给坐在桌边上的崔氏。他没有将茶放桌上，就这么伸着手臂，给崔氏递着茶水。 崔氏见此便接了过来，毕竟让她生气的是那个臭小子，又不是面前这个白净乖巧的小阿煦。便不将怒气发在他身上。 “阿娘觉得茶的温度还行吗？” “嗯，刚好。”崔氏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那我就以后就用这样的温度给阿娘添茶。”林煦开心的笑着说。他一笑就会有颗小虎牙，边上若隐若现的有个小酒窝。不过不甚明显罢了。 看着乖巧的林煦，崔氏只恨当时她怎么没生个这样乖巧的双儿或女儿呢？总比被外面那臭小子气死的好。 “乖，你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会。”崔氏情绪依旧不是很高。 “好的，阿娘，那你有事叫我。”看着崔氏点头却不愿说话的样子，林煦只得叹一口气。养大的秀才儿子说不科举就不科举了，换他，他也不能忍。 轻轻关了门之后，林煦就小跑着过去找莫其羽，手里拿着问崔氏要的针，可惜崔氏直接给他了却没问用来做什么。 要是问了他还能继续说下去，但现在还是自己过去帮羽哥挑破吧。 “羽哥。” “慢慢走”莫其羽听着他小跑的声音，继续洗着手里的肉，头也不回的道。 林煦小小的吐了小舌头，一边走一边说：“羽哥，我拿针帮你挑破手上的泡。” “已经破了。”莫其羽不甚在意，只在想要不直接做水煮肉片？ “啊？”林煦紧忙上前拉起莫其羽的手，一看几个小泡都已经破了。顿时有些心疼的说：“你怎么能让他破呢？” “是他自己破的，不是我让的。”莫其羽抽出手，打算继续伸进水盆清洗猪肉。 林煦连忙拦住，手里的针还差点扎到莫其羽的手，莫其羽往后撤了下才避开。 “对不起，对不起，羽哥。”林煦一脸着急的解释。 “没事。”看着林煦慌乱的脸，莫其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发，但是伸出的一瞬间便看到自己满手的猪油，就又缩了回来。 林煦低着头不说话了，像是夏天被晒蔫的小草。 莫其羽见状说：“你去把针放好，我用皂角洗个手。等会你过来我教你做水煮肉片。” 也不等林煦回应，莫其羽侧身出了灶房的门。 看着莫其羽清瘦的身影，林煦暗自有些自责。明明自己在家是个干活的好手，可还没开始在莫其羽面前有所展示，便差点闯了这样的祸事。要是在其它农家肯定是要被责骂的。 不过林煦也不纠结，因为他知道错了，那就改好了。总不能站在这里等安慰吧？不说没人安慰但凡有这样的安慰，还不显得自己矫情。再说，安慰什么呢？安慰自己做错了？ 林煦匆匆放了针，又跑了回来，记得莫其羽说慢慢走。所以在离莫其羽不远处，就慢慢走着过来了。 看着乖巧懂事的林煦，莫其羽倒是很满意。毕竟不哭不闹的，省事很多。 不过不哭不闹也可能是不爱了，或者没爱过。只是莫其羽不在乎林煦怎么想，反正他觉得他不会喜欢别人，也不适合去喜欢别人。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做，到是配合的很默契。不多久，水煮肉片还有一盘白菜炒肉便做好了。配上米饭那是真香。 看着面前油晃晃的菜，林煦还是觉得以后不要再让莫其羽做饭或者教他做饭了。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浪费了，哪个农家人这般做饭的？莫其羽让他继续加油，他也不敢不加，怕惹了莫其羽不开心，也怕莫其羽自己上手，所以还是照做了，只是有些不情不愿（假的）。 莫其羽有怎会没看到呢？看着崔氏和林煦单薄的身子，他也只能这样逼着他们多吃点他们觉得很不错的饭菜了。 想要养好崔氏和林煦看来不仅要让他们吃好也要让他们不要再抠抠索索的，这个就必须要有足够的银子支持了。 还是得努力啊！ 饭菜上桌之后，莫其羽对林煦使了个眼色。林煦立马明白然后去请崔氏。 崔氏一看桌上的饭菜，脸色就又黑了一层。也幸好林煦时刻关注着崔氏，立刻就明白原因，说道：“阿娘，你可不知道羽哥带回来得肥肉练成油之后足足有一碗呢。” 莫其羽：……半碗好吗？ 莫其羽食指微曲顶了顶额头，说扔肥肉那是故意激您讲话的不是真要扔，不然买它做什么？给长路迢迢加些重量？ 崔氏动了筷子之后，大家便都吃了起来。虽然气氛不太好，但是饭菜太香啊。林煦觉得这简直得过年才能吃到的大餐。 他吃的倒是没心没肺的。莫其羽想了下，毕竟以后是一起要生活后半辈子的，这次也确实是他的不对。便主动夹了一块肉放进崔氏的碗里。 崔氏顿了下，直接将肉又塞了回去。 莫其羽：……到嘴的话，多少又咽了回去。 他又夹菜，给林煦，这次一边递过去一边开口道：“你也吃块肉，长身体呢。”又忍不住道：“别老是吃菜，好似我们不给你吃肉似的。” 这下崔氏注意道林煦确实一直在吃菜，筷子就没夹过肉。忍不住心疼道：“小煦，这里是你的家。这桌上的肉，你想吃哪里就吃哪块。再不要如此这般了，记住了？” “记住了。”林煦吞下口中的事物，乖巧的点头。 其实菜也很好吃的，特别是沾有这么多油的菜。比起自家的缺盐少油的饭菜可好吃的多了呢。 但是他知道崔氏是真心关心他的，所以很是听话的就应了。 接着就是崔氏问一些林煦的日常，一顿饭吃的也不算是冷冷清清。 农家一般是两顿饭，因此其实这顿饭还是吃的有些早的。所以见天色还早，崔氏便和林煦又继续去地里了，留莫其羽一个人看家。 莫其羽也是打算继续去地里的但是崔氏听林煦状似无意说莫其羽手上的伤之后，便坚决的要求他待在家里，还说的是：什么时候想通了继续读书，什么时候再出门。? 第六章 林煦到了杯热茶敲了敲崔氏的房门，叫了声， 阿娘。见崔氏没有让他出去,便推开门进了去。 “阿娘，喝茶”林煦乖乖的将茶端着给坐在桌边上的崔氏。他没有将茶放桌上，就这么伸着手臂，给崔氏递着茶水。 崔氏见此便接了过来，毕竟让她生气的是那个臭小子，又不是面前这个白净乖巧的小阿煦。便不将怒气发在他身上。 “阿娘觉得茶的温度还行吗？” “嗯，刚好。”崔氏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那我就以后就用这样的温度给阿娘添茶。”林煦开心的笑着说。他一笑就会有颗小虎牙，边上若隐若现的有个小酒窝。不过不甚明显罢了。 看着乖巧的林煦，崔氏只恨当时她怎么没生个这样乖巧的双儿或女儿呢？总比被外面那臭小子气死的好。 “乖，你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会。”崔氏情绪依旧不是很高。 “好的，阿娘，那你有事叫我。”看着崔氏点头却不愿说话的样子，林煦只得叹一口气。养大的秀才儿子说不科举就不科举了，换他，他也不能忍。 轻轻关了门之后，林煦就小跑着过去找莫其羽，手里拿着问崔氏要的针，可惜崔氏直接给他了却没问用来做什么。 要是问了他还能继续说下去，但现在还是自己过去帮羽哥挑破吧。 “羽哥。” “慢慢走”莫其羽听着他小跑的声音，继续洗着手里的肉，头也不回的道。 林煦小小的吐了小舌头，一边走一边说：“羽哥，我拿针帮你挑破手上的泡。” “已经破了。”莫其羽不甚在意，只在想要不直接做水煮肉片？ “啊？”林煦紧忙上前拉起莫其羽的手，一看几个小泡都已经破了。顿时有些心疼的说：“你怎么能让他破呢？” “是他自己破的，不是我让的。”莫其羽抽出手，打算继续伸进水盆清洗猪肉。 林煦连忙拦住，手里的针还差点扎到莫其羽的手，莫其羽往后撤了下才避开。 “对不起，对不起，羽哥。”林煦一脸着急的解释。 “没事。”看着林煦慌乱的脸，莫其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发，但是伸出的一瞬间便看到自己满手的猪油，就又缩了回来。 林煦低着头不说话了，像是夏天被晒蔫的小草。 莫其羽见状说：“你去把针放好，我用皂角洗个手。等会你过来我教你做水煮肉片。” 也不等林煦回应，莫其羽侧身出了灶房的门。 看着莫其羽清瘦的身影，林煦暗自有些自责。明明自己在家是个干活的好手，可还没开始在莫其羽面前有所展示，便差点闯了这样的祸事。要是在其它农家肯定是要被责骂的。 不过林煦也不纠结，因为他知道错了，那就改好了。总不能站在这里等安慰吧？不说没人安慰但凡有这样的安慰，还不显得自己矫情。再说，安慰什么呢？安慰自己做错了？ 林煦匆匆放了针，又跑了回来，记得莫其羽说慢慢走。所以在离莫其羽不远处，就慢慢走着过来了。 看着乖巧懂事的林煦，莫其羽倒是很满意。毕竟不哭不闹的，省事很多。 不过不哭不闹也可能是不爱了，或者没爱过。只是莫其羽不在乎林煦怎么想，反正他觉得他不会喜欢别人，也不适合去喜欢别人。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做，到是配合的很默契。不多久，水煮肉片还有一盘白菜炒肉便做好了。配上米饭那是真香。 看着面前油晃晃的菜，林煦还是觉得以后不要再让莫其羽做饭或者教他做饭了。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浪费了，哪个农家人这般做饭的？莫其羽让他继续加油，他也不敢不加，怕惹了莫其羽不开心，也怕莫其羽自己上手，所以还是照做了，只是有些不情不愿（假的）。 莫其羽有怎会没看到呢？看着崔氏和林煦单薄的身子，他也只能这样逼着他们多吃点他们觉得很不错的饭菜了。 想要养好崔氏和林煦看来不仅要让他们吃好也要让他们不要再抠抠索索的，这个就必须要有足够的银子支持了。 还是得努力啊！ 饭菜上桌之后，莫其羽对林煦使了个眼色。林煦立马明白然后去请崔氏。 崔氏一看桌上的饭菜，脸色就又黑了一层。也幸好林煦时刻关注着崔氏，立刻就明白原因，说道：“阿娘，你可不知道羽哥带回来得肥肉练成油之后足足有一碗呢。” 莫其羽：……半碗好吗？ 莫其羽食指微曲顶了顶额头，说扔肥肉那是故意激您讲话的不是真要扔，不然买它做什么？给长路迢迢加些重量？ 崔氏动了筷子之后，大家便都吃了起来。虽然气氛不太好，但是饭菜太香啊。林煦觉得这简直得过年才能吃到的大餐。 他吃的倒是没心没肺的。莫其羽想了下，毕竟以后是一起要生活后半辈子的，这次也确实是他的不对。便主动夹了一块肉放进崔氏的碗里。 崔氏顿了下，直接将肉又塞了回去。 莫其羽：……到嘴的话，多少又咽了回去。 他又夹菜，给林煦，这次一边递过去一边开口道：“你也吃块肉，长身体呢。”又忍不住道：“别老是吃菜，好似我们不给你吃肉似的。” 这下崔氏注意道林煦确实一直在吃菜，筷子就没夹过肉。忍不住心疼道：“小煦，这里是你的家。这桌上的肉，你想吃哪里就吃哪块。再不要如此这般了，记住了？” “记住了。”林煦吞下口中的事物，乖巧的点头。 其实菜也很好吃的，特别是沾有这么多油的菜。比起自家的缺盐少油的饭菜可好吃的多了呢。 但是他知道崔氏是真心关心他的，所以很是听话的就应了。 接着就是崔氏问一些林煦的日常，一顿饭吃的也不算是冷冷清清。 农家一般是两顿饭，因此其实这顿饭还是吃的有些早的。所以见天色还早，崔氏便和林煦又继续去地里了，留莫其羽一个人看家。 莫其羽也是打算继续去地里的但是崔氏听林煦状似无意说莫其羽手上的伤之后，便坚决的要求他待在家里，还说的是：什么时候想通了继续读书，什么时候再出门。? 第七章 莫其羽看着自己的阿娘和夫郎一起去地里，自己在家，还美其名就是好好想清楚。 实际就是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地里有我们。 也可算是体验了一把被养着的感觉了。只多少有些新奇和无奈。 不过，莫其羽到也没真的什么也没干，他拿起中午找到的大庆律法书，继续读着。 穿越到这种皇权架构的古代，熟读律法是可救命的，毕竟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个家了。 原来的莫其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工具人，如今老天给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怎样也要努力守护住。 至于做大官然后给他们最好的保护？莫其羽却不觉得，他如今厌恶极了勾心斗角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皇亲国戚也有能下狱的有何况他们这种毫无背景的人？官场的水深火热又何必让他们也进去忍受呢？ 做个农家人，然后只图吃饱穿暖，不也是种幸福？ 春季多雨，莫其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色就不怎么好了。不多久就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林煦知他在镇上找了个账房的活 巳时初就要出发，毕竟到镇上就得小半个时辰。而且最近因为春种，牛车也不怎么会去镇上。只得走着过去了。 莫其羽倒是不介意走走，原主的身体在看来可是太弱了呢。每天上下工，他都打算走着回来。 林煦给他做了点饭，让他吃了在走。莫其羽没拒绝，毕竟和农家吃两顿不同，他是吃三顿的。 崔氏虽然起了，但是听到外面莫其羽同林煦讲话的声音，也就没理他们直接坐在房间做些绣品，有机会买到镇上去。 “啊娘,我……”莫其羽刚开口，就被打断， “滚。”崔氏一个人在房间，听外面不断的说话声，便越是烦闷，好似这一切都是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一次不小心，扎到手之后，就开始委屈，又听到儿子的声音，一时气急，出口便是一个滚字。 莫其羽愣了一下，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崔氏可从来没有这般疾言厉色过，何况已经过了一晚了。 不过，他也知道女生，有时就这样。倒也没放心里去。 对着崔氏的房门就道：“阿娘，儿子滚了。” 林煦在听到崔氏说滚字的时候就吓了一跳，实在是他不觉得崔氏是能说出骂人的这种话。而对象还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林煦便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引火烧了身。 崔氏在滚字出口得时候就震惊了，也瞬间后悔了，有些不适从。自己疼了近18年的儿子，从来没说过他一句重话，今日却…… 然后莫其羽的回应便将自己心里的悔意一下浇灭，只恨自己刚才没骂的太狠。 自己斯斯文文，天之骄子的儿子怎得，竟被那祝燕儿刺激到此？ 莫其羽到镇上福满楼的时候另一个账房也是刚到，两人互不认识。看彼此都进了福满楼的后门，很是友好的打量了对方。 周管事就在酒楼后面等这他们呢，就怕自己的这两账房第一次见面不愉快。因此，在看到他二人来的时候，连忙站了起来，赶忙让他们进房间，打算好好介绍下。 同事罢了，莫其羽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意，友善的同王东打了招呼就坐到周管事给他说的位置上。 喝着店小二刚沏的春茶，虽是剩下的，倒是比自家的好多了。 因为下雨，今日酒楼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莫其羽算的很快，毕竟他的用的方式要比其它人先进多了。只是有时他也会故意慢一点，毕竟平凡这两个字他也得学着。 账房的午饭是一起吃的。不过周管事的见莫其羽是刚来的，而王东也不善于交谈。因此今日的午饭，便是他们三个一起吃。是个热情且周全的人，莫其羽这般想着。 周管事的见他们两个一起离开，便只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他可再经不起掌柜的批评了。 崔氏出房门和林煦一起吃饭，才知道莫其羽去镇上了。原还开心了下，以为他是想通去镇上继续学习。眼神急切的看着林煦，想要获得肯定的答案。 林煦虽不忍心，但这种一戳就破的谎也撒不的。甚至有些担心崔氏会怪自己，毕竟是自己一进门莫其羽就不打算读书了。 林煦低着头轻轻说：“羽哥，是去镇上福满楼上工去了。他说他去里面当账房先生。” 崔氏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喃喃道：“他是下定决定不去科举了。” “阿娘”林煦不忍心看着崔氏这般模样，劝慰道：“羽哥是个明理的。阿娘你可以同羽哥好好说说。” “你也是想他科举的是吗？”崔氏很想找到一个人能认同自己。 “我……”林煦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家境不好，也不是说他家境不好是整个水溪村，上河村，甚至周围附近的村子大家都过得不好。所以他从未想过会嫁个识字的夫君，更别说还是个秀才？ 他前几天的生活连吃饱穿暖都做不到，又怎么会想这些？对他来说，莫家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了。科不科举的他也不懂。但是如果可以科举那自然也是很好的。但是问题是莫其羽他不愿意。地里的活你逼着他，他能给你做，但是看书写文章就很难了。 “唉，好孩子我也不难为你了。”崔氏不甚用心的吃着饭，她怕是管不了莫其羽的。那小子从小就这样，决定的事怎么劝都没用除非他自己想通。 她觉得莫其羽不去科举肯定是在对自己的不满：让祝燕儿同他解除婚约的不满。 雨还下着，崔氏和林煦便在家里待着，地里的活虽然没有干完，但也没急的非要冒雨去干活的地步。要是着凉感冒了，可就划不来了。 两人坐在堂屋里，各自绣着绣品，时不时的聊着天。以往话多的崔氏今日却显得有些沉闷。大多都是林煦在讲，问崔氏绣品用的手法，问她的爱好，也顺便了解了解莫其羽。到也平淡温馨。 林煦放下绣品，看了看外面蒙蒙的小雨，不由得想知道莫其羽现在在干什么？可吃过了？上工得掌柜可满意他？算账又会不会很难？? 第八章 莫其羽回到村子的时候天都已经暗的很了，昨日天晴还好，今日因为下雨所以这个时辰便已经全黑了。 也幸好，这里的小路都用了石子铺着，不然这一路可有他受的。到了冬天怕是更不好走了。 转个弯之后，莫其羽看到一点灯光，接着微弱的天色，分辨出，正是自己家房屋的方向。便 照着向前走了过去。 “羽哥，是你吗？” 莫其羽向前走着，因为是照着烛光走的原因自然是看的出那烛光是朝着自己方向的。他本以为是哪个村民，却不曾想在离自己还有十几米远左右的人突然开口询问，还带着点丝丝害怕和怯弱。 “是我。”莫其羽愣了下便及时回道。 接着就是对面的林煦快步跑过来的脚步声。他挑起灯笼，放两人中间打量了下莫其羽。接着关心道：“羽哥，这一路不好走吧。” 是不太好走，脚都有些疼的。但莫其羽摇了摇头：“还好。” 又道：“你出来接我的？” 见莫其羽带些迟疑的问,林煦却很是大方的承认了：“是，我怕路不好走，而且天也黑了。” “谢谢你。”莫其羽拿过他手里的灯笼，照着他二人前方的路，慢慢的向着家里走去。 借着微弱的光线，林煦偷偷看着莫其羽棱角分明的侧脸，便只是如此，也让他觉得莫名欢喜。 听林煦要出门接莫其羽，崔氏还劝了他说那条路是莫其羽常走的，即使天黑了些也无事的。 看着林煦低头不说去，也不说不去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人家是燕尔新婚，她又何必拦着，反正也是对自己儿子好。 便同意了，就见林煦立马抬头，眼睛有光的笑着说：“谢谢阿娘。” “带着灯笼去。”不带灯笼接人都不怕接错了？ “不用的，阿娘。怪浪费灯油的。” “不怕浪费，反正他都不打算科举了。家里的灯油多的是。” 见崔氏又想起这件事，林煦紧忙取了灯笼点上对着崔氏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外面的雨虽然不下了，但是两人回来还是不免弄湿了鞋袜。 林煦打算去灶房烧点热水，暗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将水先烧开呢？ 一进灶房却见锅里是烧开的水，下面也煨着柴禾。一想就知道是崔氏做的，心里也很开心。 不过他们回来的时候崔氏已经进了房间，所以他将这件事说了之后，也对着莫其羽劝道：“其实阿娘还是很心疼你的。你要是不想科举了也要同阿娘好好说清楚的。不能就一句话其它的什么也不解释。我觉得这样不好。” 两人一个坐在床边泡脚，一个坐在房间的凳子上，虽然莫其羽被林煦念叨着，却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想了想问他：“你难道不想劝我继续科举？这样我要是中了举人你可就是举人夫郎了。要是继续下去，进士或者当个小官的，如此你都不期待吗？” “可，可这些都是没影的事啊！何况你也不想科举啊。” “也许你也劝劝我或许我也就会同意了呢。” 听到莫其羽的话，林煦低头说：“阿娘，都劝不动你，我又怎么能呢。” 蔫了的林煦倒是看着越发乖巧了，在林煦没看见的时候，莫其羽微微笑了下：“今日阿娘怕是已经休息了。明日一早我便同阿娘说清楚。”又坏坏的道：“保证不让你夹在我们中间为难。” “我，我才没有为难。我去倒水了”说着就快速将脚擦干净，跑了出去。 第二天，林煦和莫其羽一起起床，四眼相对之时，彼此间的尴尬也少了几分。 林煦起来去做早饭。农家虽然吃两顿，但是镇上的人都是吃三顿的。莫其羽要是早上这个点不吃便只能饿到午时才可能有饭吃。林煦自然不会这般亏待莫其羽。便打算给他先做的吃了，等晚些时辰在同崔氏一起吃。 莫其羽敲开了崔氏的门，崔氏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阿娘，早啊。”崔氏不答话却也没有让莫其羽觉得尴尬。他继续道：“阿娘，我想同您讲讲心里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行吗？” 崔氏让开了门，两人围着崔氏房间的方桌坐下。 莫其羽开口：“阿娘，我知道我让您伤心了。可是儿子不想科举是真的深思熟虑过的。” 崔氏气的背对着他不也搭话。 “我知道您想让我科举不只是想要我光耀门楣，您是想我也过得好一点。可这里虽然偏远但想必您也听说过，多少官员都是上一刻无限风光下一刻囚衣散发，多少个官员命丧黄泉还不知杀人者是谁？累及家人亲朋，轻则三族重则九族具亡。当然我说的都是不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官员名垂青史，是个清官，造福百姓受人爱戴。可我们能是吗？我们没有背景，踏入官场，便是拒绝了所有平淡和安稳。官场的水深不是你我平头百姓可以明白的。若今朝我国战乱频发，国家积弱，那我弃笔从戎也好，口诛笔伐也罢，只要能于国家有利我哪怕颠沛流离，粉身碎骨也不怕。可如今，朝堂安定百姓安稳，做官不做官不过只是个人选择罢了，我并不向往，我只愿同阿娘您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保护好您便是我最最想要的。其它与我都不再重要了。我已经在常年的诗书礼经中失去了陪伴阿爹的机会了，我便不能再不去陪伴阿娘你了。” “儿子让您难过是儿子不对，还请您保重自己，莫为了我伤了心。您放心即使不去科举儿子也能照顾好自己还有您同林煦。您就随了我的心意，以后我再不会拒绝您的好意，我们一家好好的生活。” 莫其羽说完见崔氏掩面而泣，一时有些无措，起身单膝跪在地上抱了抱崔氏轻轻关了门便离开了。 唉，说完莫其羽觉得自己也要被自己的孝心感动哭了。原不想用感情困住他人，此刻为了家里的和谐也只能退让些许原则了。? 第九章 看着林煦忙碌的身影，莫其羽心忽然慢慢的就静了下来。刚被挑起的情绪也稳了下来，第一次觉得照顾着两个人也挺好的。或者说被照顾着也挺好的。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刀枪剑影，平和安稳的感觉也很不错。平淡如水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不思进取和失败，可对他来说却是求之不得 如今求之得之，他定然会好好守护和感激。 帮着林煦做完早饭，便让林煦去叫崔氏吃饭。林煦愣愣的说：“离我们吃饭还很早，你先吃不用管我们的。” “以后我们吃三顿饭。”莫其羽说的很认真。 “可是别人家都是两顿的。” “但我们家可以三顿，放心一天三顿饭我还是养的起你的。”虽然自己兜里只剩下一百多文但是不妨碍在林煦面前说这样的话。 唉可惜原主的钱都被花在祝燕儿的身上了。不然少说原主也能存个七八两银子的。 林煦去叫崔氏吃饭，崔氏只说不饿，让他们自己吃。 知道莫其羽同崔氏谈过了，林煦也不敢硬劝。回来之后他看着莫其羽那眼神很明显的就是在说你不是说阿娘已经不生气了吗？为什么还是不肯出来吃饭？ 莫其羽挠了挠眉眼，不太想回答林煦的眼神，只是道说：“你过来陪我一起吃。” 林煦搓着手说：“阿娘没来，这样不好吧？” “没事的。阿娘不是说了吗，让我们一起吃。”虽然这样显得他有点自私，可他总得给崔氏一点时间的。自己赶快吃完，让崔氏好好想想，希望之前的那番话能足以说服崔氏。 “那我陪你先吃一点点。” 愿意吃饭就好，莫其羽倒是不再强求林煦。 今日天气倒是挺好的，走在路上暖暖的阳光披在身上，让人浑身暖洋洋甚至还有些犯懒。要是此刻能有一辆牛车，车里在铺着稻草，自己躺着让牛带着去镇上那估计便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暗笑一声，什么时候自己也这般容易满足了？忽又想起林煦，吃饱好像对他来说就是很满足的生活了。真是可可爱爱。 账房的工作也就那些没有什么难得，甚至有空莫其羽还会继续读这律法书。 而崔氏和林煦吃完之后去地里干活，路上遇到得邻居或近亲，崔氏都会拉着林煦认识下。 林煦觉得莫其羽早上同崔氏的谈话是很有用的。至少崔氏没有之前那般生气和伤心了。能愿意同他人讲话就很好了。 只是林煦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崔氏观察到之后还以为是莫其羽说的以后吃三顿引起的。 便对着林煦安慰道：“吃三顿就吃三顿，咱家还是吃的起的。你莫要担心。” “啊，哦，好的阿娘。” 两个人在地里干活，周围的地里也都是弯腰干活的农家人。 突然崔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身看着林煦说：“小煦，今日是你们成亲的第三天。三朝回门我，我给忘了。”急得她跺了跺脚急道：“阿羽那小子我不提醒，他肯定也不知道。” 本想问问林煦为何不提醒他们却有些问不出口。她同莫其羽这两日在吵架，又如何顾及到林煦？ 林煦的性子又软又糯，见家里这般乱定然是不好再提出这件事情的。这孩子也是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看着林煦低下的小脑袋，心里怕是委屈极了的。 林煦自然是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的，他从昨晚就想说的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样开口，加上没有合适的机会。便就一直耽误到此刻。而且他也想了想，莫其羽刚找到的活，才上了一天的工，总不能就开始请假，这样恐怕很不好。便每每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虽说自己相当于被自己的父母卖过来的，家里虽然穷可父母也从没亏待过他。崔氏和莫其羽对他虽然很好，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环境陌生让他也难免还是有些想家的。 崔氏过来拉着他的手说：“走，我们回家。我去准备准备东西，找人去镇上将阿羽叫回来，让他陪你一起去。” 林煦拉住崔氏：“阿娘，不用了。羽哥刚刚开始上工的，这样不好的。而且今天也很晚了。” 看着天色已经有申时了，确实没哪个人回娘家选这个点的。崔氏可快要愁死了。 见已经晚了而且林煦在边上也在劝，便就同他继续干活了，只是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莫其羽回来，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阿娘，正襟坐在堂屋里。抬出的脚多少往回收了点，所幸到底没直接逃出去。 只眼睛看向林煦，林煦却躲了过去。是出什么大事了？是自己的原因？有什么事是比不去科举还有严重的？反思了下，没有的。 “阿娘，小煦”这是第一次莫其羽开口叫林煦的名字。 林煦心里莫名的起了情绪来，似乎是很满足的感觉，还有一丝悸动，但那却是他分辨不出的一种情绪或者说是感觉。 “阿羽，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同小煦要三朝回门的日子？”崔氏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严肃的。 莫其羽这次是真的愣了下，他知道古代人是有多重视规矩的。崔氏忘了完全是因为心思在其它地方，且崔氏本身性子就有些跳脱，时常被原主阿爹说起，仿佛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一般。而他完全是因为不知道，但显然不能这样说。 “阿娘，明日我带着小煦一起回去。”接着莫其羽对着林煦鞠了一躬，道歉：“对不起，小煦，是我的错，竟忘了这般的大事。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家向岳父岳母道歉。” 林煦在他弯腰的时候就急忙跑了过来，听到他的道歉更是慌乱紧张，他无措的很。紧忙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不用道歉。我，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就好了。”声音是越来越低了。 没忍住，莫其羽摸了摸林煦的脑袋，黑色的头发让他的手心有些发痒。 崔氏看着二人的举动，说了声：“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回去那边的时候直接带着。” 说完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第十章 “走，我们过去看看。”莫其羽拉着林煦的手，才发现这手上满是老茧，对比着自己修长细嫩的手，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渣男，就那种靠着老婆养着的却还对老婆不好的渣男？ 感觉到莫其羽盯着自己的手，林煦紧忙收了回来，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自卑。 他的手上全是茧子，之前又在冬天被冻过，整个十指皆是粗壮不堪的，又黑又丑。 在他进门的那一天，虽然哥儿成亲不用盖着喜帕，但是因为害怕和羞愧，即使进了房间也不敢朝床上的莫其羽看去，只低着头坐在床脚。余光中入眼的便是莫其羽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上面的青筋裸露，而后便是圆润干净的指甲。让人你忍不住就想要去握住。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莫其羽，但他依旧心跳如鼓，在想，等莫秀才醒来会不会朝自己发脾气？赶自己回家？会不会，打他？ 可又忍不住想如果莫秀才会对他好，他们能和谐的一起生活，那又会是怎样场景？ 以往见莫秀才也不过是因为祝燕儿的原因，毕竟他同祝燕儿是一个村子的。但次数也不没有超过三次，可如今自己却被这个男人买了回来，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见到林煦的不自在，莫其羽也不强要看林煦的手。只带着他来到崔氏准备的回门礼边上。 “这些就是吗？”莫其羽觉得这会不会有些少？ “嗯，还有两只老母鸡，就在后院的。”林煦低着头，怕莫其羽觉得自己带回去的东西多了，不安的说：“阿娘说让明天再去抓的。” “哦，行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去。你同我说说岳父岳母都喜欢什么？” 见莫其羽没有什么意见。林煦也悄悄的舒了口气。其它农家回门哪里会又是米面又是鸡蛋的？何况还有两只鸡呢。 其它人家只不过是带着家里的种的蔬菜和一些粗粮罢了。毕竟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林煦也不好意思带着这么多东西回去，可是想起父母还有哥哥弟弟在家吃糠腌菜的样子，又实在不能拒绝。穷苦人，活着就已经耗尽了力气。 林煦想着家中父母情绪有些低落，对于莫其羽的问话，他摇了摇头说：“我阿爹，阿娘没有什么喜欢的。”大约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欢喜了。 看出林煦的情绪不太好，莫其羽也不多问，两人整理好东西，躺在床上。桌上是未燃尽的灯油。 林煦是先上的床，因为他睡得里面。他以为莫其羽会在躺床上之前，吹灭灯光的。 可是见莫其羽已经躺好了，便想着他定是累了。打算起来将光吹灭省省灯油的。 “躺着。那也没剩多少油了。”莫其羽拉住他，两人又躺了回去。 前几天都是在黑暗中入睡的，今天有这微弱的光线倒是让林煦有些紧张。 莫其羽见状，便开始同林煦聊天，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家里有几口人，你在家里排第几？”原谅莫其羽他是真的没有上心，又同崔氏闹了几天自然没有细细询问过。 “我排第二，家里有个哥哥还有个双儿弟弟。” “那你今年多大了？” “快17了，再过三个月。” “你哥哥叫什么？多大了？” 知道莫其羽想要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毕竟明天要回去他们家的。若是连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那就该闹笑话了。于是林煦便同莫其羽说了起来。 他哥哥叫林生，今天22了，还没有成亲。弟弟6岁叫林明。母亲姓赵，父亲叫林诚。 听林煦的说法好像是他哥哥没成亲时因为当时林生有个喜欢的姑娘叫周曼儿，周曼儿长得很是清秀水灵。也同他大哥似是互生情愫。但当时周家要12两的彩礼钱。当时他家虽然过的还行但12两娶一个女子还是些难为。农家基本的彩礼钱不过是4，5两。 林诚见儿子这般喜欢，便打算辛苦辛苦自己也给儿子把周曼儿娶回来。 仗着有把子力气，一天打了三份工。事就出在这个上面了，在晚上渡口卸货的时候因为体力和天色的原因摔了一跤，整个右脚被搬着的东西砸住了脚，那地上又刚好有个尖锐的石块直接插进了脚腕。 而后五年间便是基本花费了所有的银钱还借了不少的外账。哥哥林生也因此便得愈发沉默。就连周曼儿被迫嫁人的那天也无动于衷。一天只知道干活从不让自己停下来。 林煦没说得是，在他确定嫁入莫家的那一天。他哥哥回来知道消息后，眼睛猩红的瞪着赵氏和林父。 赵氏只是说那是没办法的事，是真的没办法的事，他们得还账得吃饭的。 说了好多原因，也说了莫家家境不错，莫其羽又是个秀才。他们也打听过崔氏在村里的口碑很好的，不是个恶人不会亏待林煦。而莫家家族简单，林煦去了不会受太多委屈等等的。 可都抵不住林生怒吼的一句话，他说：说的再好，那也是卖儿子。 啪的一声，赵氏扇了林生一巴掌。看着林生倔强的样子，赵氏的眼泪也不住的流着，林煦赶忙上前抱住赵氏劝慰的说自己是愿意的自己是愿意的，能嫁给一个秀才是他的福气。 林诚也抹着眼泪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要是自己小心点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而林明则被吓得要哭不哭的站在角落里。 那天林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现在就很好，崔氏对他很好，莫其羽也对他很好。 自己的那小伙伴说的什么自古薄情是书生他是一点都不信了。他信他的莫其羽不是这样的人。 两人说着话，光线也慢慢暗淡了下来，剩下的也就是一室寂静。? 第十一章 第二天林煦刚醒的时候便看见莫其羽已经穿戴整齐了。注意到林煦醒了，莫其羽只说让他在家等着他，等他去镇上同掌柜的或者管事请个假，回来便同他一起去上河村。 “那我给你做早饭去。”林煦急忙穿衣。 “不用了我去镇上买点吃的就好，你起来在同阿娘一起做饭不用给我留了。”说完莫其羽也不等林煦回应就开了房门出去了，不一会林煦就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知道莫其羽离开了。 而后才捂着脸，很是开心的趴在被子上。 林煦到镇上买了两个包子花了三文钱，在边上吃完就往酒楼走去。回门这事对他来说有些许突然，而且他手上也没有多少银钱能使的。本以为过一个月好歹自己还能有些收入但此刻就…措手不及啊。 一路上他都在想一些挣钱的法子，但是在一天内，不，是半天要挣些还是有些难的。 先去请假吧。顶多将手里的一百多文全部花掉算了。反正最近吃饭也不花钱。 刚到酒楼后门便看见周管事的出来正伸着懒腰。莫其羽上前问道：“早上好，周大哥。” “咦，现在时辰还早，怎得来的般早？”虽然只有两天但是林煦的计算能力还是得到了他同王东的认可。今早他本是打算去趟掌柜的宅子同他好好说说莫其羽的表现。当然这是掌柜的要求的，就恐又找了个白眼狼。 “今天是因为有急事需要请一天的工。因为我这说的有点晚了，周大哥可以当我耽误了酒楼的事，扣我一天的工钱便好。”莫其羽先是将事情说清楚。 “啊！请假？竟这般着急的啊。”周管事的想了想说：“倒也不用扣你工钱。每个月四天的假，便算你今日休了一天，这月便只有三天了。只是下次可不能这般做事了。”自己今日也可以替上倒是也不耽误事。 “下次定然会注意，不让周大哥为难。”莫其羽很是诚恳的说。 又道：“不过，小弟还有个不情之请。”这是莫其羽从昨晚开始想了许久，才决定的。 “那你说。”周管事倒是没摆其它管事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我观察酒楼早上并不开张，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点，点心，茶点的…” “大早上是人来人往的,但是大家都急着上工哪有时间坐下来吃呢？都已急急忙忙的边走边吃。所以那些路边的小摊，才最受欢迎。” “若是我们早上在酒楼安排说书呢？大家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听著书。也不拘全是那些忙忙碌碌的人。镇上也不算小，总有人早上是闲着的。听书吃茶点也未尝不可。” “这…” “周大哥可以试上一试。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周管事的看着莫其羽，倒是没想到一个书生还能这般精明：“如何试？” 莫其羽侧头，眼睛看向周管事的后面，那里店小二半侧着身子，听他们二人讲话都好一会了。 看着莫其羽的表情店小二嘿嘿的笑着走出来，同他们打招呼。周管事的瞪了他一眼，看来这种偷听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两人说的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听了也就听了，还不用再多费口舌了。 “让小陈在主街道上喊，就说福满楼今日，辰时中会有说书人讲金庸武侠的故事。” “金庸武侠是什么？”叫小陈的店小二还是好奇的问道。 莫其羽看了他一眼，只说：“你这般喊就是了。别人也会有同你一般的问题不是？” 周管事的倒是眼睛一亮说好。 小陈连忙跑着出去了，莫其羽看着周管事倒是直言不讳，说：“若是有人来的话，卖出的茶水糕点瓜子小酒的，我要十分之四。” “好。”不过试一试而已，早点要是都在这吃了，午饭又怎么会太远呢。 辰时中一到，莫其羽便坐在周管事准备的桌椅上，手里拿着醒木一敲。 底下不过二三十人，便瞬间静了下来。都看着木桌后的莫其羽，等着他开始。 “今日三月春，我们聚一堂听一听，金庸先生所著的天龙八部。金庸先生的所有成就可说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而这天，便指的是天龙八部……”莫其羽讲的不紧不慢引人入胜，底下的人也听的仿佛置身同等险境般。 等莫其羽讲完段誉再次掉下山崖，大家都不禁为此深吸一口气。不知他是生是死，足足吊起大家胃口，纷纷问道然后呢？一句且听下回分解，又让大家意犹未尽。 人数也慢慢加到了五十多个，虽然不是所有人叫了茶点但这般热闹的讨论让周管事的明白茶点只是小钱而已。 总共下面的听客消费了670文，那莫其羽到手的就有268文，因着王东还没来上工，钱便是由莫其羽同周管事的算的。 “年轻人真是好样的。”周管事真是乐开了花了。甚至都忘了早上还计划去找他们钱掌柜的。 “那周大哥我就先回去了。” “好嘞，好嘞。”路上小心。 莫其羽将小陈叫了出来，将手里的30文递给了他，毕竟人是他叫过来的还在中间给他续上热茶。莫其羽有怎会亏待与他？ 小陈还不好意思的拒绝：“我什么都没干，那能拿你这么多。我，我一天工钱都没有这些。” “所有的客人都是你叫来的，理应有你一份，你莫嫌弃我给的少就好。拿着吧。” 见莫其羽是真心给他的，小陈收下后很是感激的看着莫其羽，一直说着谢谢。 跑跑路就能挣这么多是小陈着实没想到过的。所以他是真的又开心又难为，总觉得莫其羽亏了。想着以后有机会多帮莫其羽添茶就好。便收好钱就去干活了。以前这个点他们都是刚开始干活的，如今都干完一波了。也不知道掌柜的会不会加钱，这是他们几个小二偷空聊着说的。 而他们掌柜的此刻也是带着怒气的往这边赶来。这是因为之前同周管事的就说过，看莫其羽干两天活，要是不合意，就把人撵走。让他今日来汇报情况的，结果都打这个点了还没有来可不是气着钱掌柜的了？? 第十二章 钱掌柜的离远就看着自己酒楼人来人往的差点以为现在都是午时了。至于后面见了周管事的怎么讨论以后酒楼早点的种类等等的，莫其羽是不关心的。 他现在手里的铜板还不到四百文，打算全部用来给林煦的亲人买东西。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个心意。 唉，挣钱不容易花钱如流水啊。 莫其羽买了两批布一青一蓝的，这是他想起林煦的衣服都是很久的，虽然崔氏给林煦了几件她自己之前的衣服，但莫其羽还是看到了他柜子下压着的，带着补丁的衣衫。 只是给林煦的衣衫怕是要等些日子了，毕竟他现在手里是真没钱了。等挣到了就给林煦买最好的布做最漂亮的衣服。 将布放到带来的背篓中，又去买了两斤猪肉，和一斤酒。酒很一般但对于农家人来说也不错了。毕竟他买的可是50文一斤的酒，算是贵的了。在买完糕点之后，至此身上的钱就只剩几文了。 看着手心里的三文钱，忽然就有些可怜自己。明天还是要好好说书算账了。毕竟是唯一经济来源了。 带着这些回到家，时间也不算晚。回娘家也只是吃顿午饭。 林煦看着莫其羽背篓的东西，本以为是给家里买的，却被告知是要带回娘家的东西。 他怔愣了会，而后低下头说：“太多了。” “还好，不多。面粉大米等重的我来背着，其它放不下的你提着就好。”莫其羽不急不忙的分配这两个背篓的东西，并没有看到林煦微微湿润的双眼。 崔氏也只是叹了口气，心疼林煦以前的生活也糟心儿子不会表现的傻样。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手里拿着刺绣便离开了。今天她也不打算去地里干活了，反正活也不多。 林煦和莫其羽背着两个背篓，就离开了水溪村到距此有五里左右的上河村去了。 三月的阳光很暖，边上的杨柳也已经开始发芽了，地里也都是一片生机。无论远近都能看到农家人弯着腰下地干活。 离着上河村越近，林煦越是忐忑，也越发想要见到自己的阿爹阿娘。不知他们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还有林明是不是还那般胆小？ “煦娃回来了？”上河村得一个村民，见到林煦热情的问道。 “三花婶，你吃饭了没？” “吃了吃了，这是莫秀才带你回家呢。”那三花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打量着莫其羽。 农家人这般到不会让人不开心。他们也就是好奇多些，没什么恶意，反正看看又不少块肉。 “三花婶是去地里干活吗？”莫其羽按着林煦得叫法，对着面前黑瘦却干练的女子问候道。 “是的哩。”三花婶还感慨道：“秀才就是聪明，看出我这是去干活哩。” 莫其羽：“…”大可不必，这般夸奖。 林煦：“…”我只是没有明知故问。 不等他二人讲话，那三花婶大嗓门的道：“煦娃，你赶紧的带莫秀才回去。我路过你家地，把你爹娘和大哥叫回来。” “她是我隔壁的对门。喜欢来我家串门子。和我阿娘关系很好的。”三花婶同他们分开后，林煦给莫其羽解释着说。 “嗯，看着三花婶一刻时辰说的话都能顶你三天的话。”莫其羽开玩笑道：“以后你也要多说些话。”这样家里才能更热闹点。 两人到家的时候，林煦敲门，他知道林明是在家的。毕竟他还小，去地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一般都是锁了房门自己待家里的。别的小朋友都一群的出去玩或者挖野菜，但是林明从来不出去。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因为他家最穷，之前每次出去都会被比他大的小孩欺负。 最后他也就自己同自己玩，只要不挨饿就好。 “明明，是我。你二哥。”林煦报了名字屋里才有了声音，林明急急的跑着，奈何步子小，等了下才给林煦开了门。 莫其羽觉得这小孩在他们第一次敲门得时候就听到了，以为是坏人，就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林煦开了口。安全意识还是很不错的。 林明看到外面的林煦，一把子搂住他带着些微哭腔的说：“二哥，我好想你。“ 这话一开口，林煦眼睛瞬间就红了，拍着林明的后背哽咽说：“我也好想你。“ 边上站着的莫其羽：“…“兄弟情深啊？此刻，他到显得有些多余了。 “明明，来，这是你二哥夫。“林煦拉着林明给莫其羽介绍道。 “二哥夫“林明看了莫其羽一眼，不敢再看但是嘴却乖的很，软软的叫着。 “你好啊，明明。“莫其羽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咿呀啊哦的语气词？是为了哄小孩子的吗？ 林明只是拽着林煦的衣服，并不回话。好在莫其羽也不介意。 对着林煦说：“我们先进去？明明，我还给你专门带了糕点的。” 后半句是对着林明说的话，话音一落他抬起头那眼睛是“锃亮锃亮”的。小孩还是好哄啊。 把东西放下，莫其羽就找出他买的绿豆糕，打开油纸，将它递给林明。林明小心翼翼的将起放在桌子上。看着糕点上碎片状的红色果实，就连莫其羽，都觉得样子是分外的好看。 林明拿起一个，放在鼻尖闻闻又闻闻，嘴里的口水是咽了又咽，却不舍得吃。 就连林煦鼓励他吃一块他也不吃，只说要等阿爹阿娘回来才能吃。林煦也只得摸摸他的头。 也没过多久，林家大门就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青年，粗布麻衣，生的高壮结实。他大步跨进来，还带着微微的喘，眼睛打量着林煦，似是恐他受了磋磨。 “阿弟。”声音也很粗，却也中气十足。 “大哥”林煦也仔细看着林生，他也怕他大哥因他伤了神。见林生也只是憔悴了点，并无其它不妥，便也放下心来。问候道：“大哥你还好吗？阿爹阿娘呢？地里的活还有多少？” 看着不住问话的林煦，林生似是笑了下，而后又面无表情的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阿爹阿娘，他们在后边，很快就会回来了。”? 第十三章 在沙田干活的林家人听到林煦回来的消息，将东西放在地里，就立马赶了回来。昨日他们等了一天甚至还提前去买了两斤白米，打算给莫其羽和林煦做顿好的。然而等了一天的他们并没有等到林煦。 一家人昨天一下午家里整个气氛都低沉到最底，甚至林生都打算跑一趟水溪村查看情况。只是他刚有这念头就被赵氏压住了，说：“小煦他嫁人了，他如今不受夫家重视，你以为你去了就能改变？你去了只能让他更难。”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林生看着落泪的阿娘和沉默的阿爹，只能暗自握紧了拳头。 只是生活还要继续，他们不能错过播种的机会，第二天也只能去地里继续干活。等活干完了，还得继续去渡口搬货。 “地里的活你不用担心，我们忙的过来。”林生倒是不怕辛苦就怕自己的阿弟被欺负了。 莫其羽：“…”你们其实可以看到我的。 听他们聊天，莫其羽就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林煦在家是不受宠的，不然为什么会被送来给他冲喜？现在看来还是生活所迫的。 林煦目光从林生身上移下的时候才想起了莫其羽。而此刻林生的目光也已经停在了莫其羽的身上。 见状林煦给两人介绍说：“哥，他是莫其羽，莫秀才。”还带着些不好意思。 不等林煦介绍他，林生便开口道：“莫秀才你好，我叫林生。是小煦的哥哥。” 本来打算等林煦介绍完之后先开口的莫其羽，也赶紧道：“大哥你好，不用这般客气，叫我名字就好。其羽或小羽都可。” “其羽”林生倒是从善如流。 “大哥，地里还有多少活？可需要我们一起去？”莫其羽同林生初次见面，而他也不是什么社交达人，只能问问家里地里的情况。 “地里的话你们不用担心，没多少了。坐下说吧，一路过来可是累了？”林生是知道莫其羽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打眼一看这么多东西，想必都是从水溪村背过来的，最近农忙没有牛车通行，只能靠双腿来去。 “还行，以前只知道读书，一坐就是一天，其实对身体也不好，最近来来回回的走着感觉比以往好多了。”坐下后，莫其羽喝着林煦倒的白水，尽量多说话的同林生聊着天。 虽然不明显，但莫其羽还是从林生的语气和动作中看出了他的小心和讨好。想必也是为了林煦能在莫家过的好一点。 啧啧，他莫其羽看着就是这般会欺负人的主吗？忽然就有一种无奈窜进了心里。两人聊着都尽力的迎合对方，场面到也不显得尴尬。 莫其羽刚喝完一杯水，便听到门外不远处有些声音，怕是林煦的阿爹阿娘回来了。 林煦听到声音后立马就出去给二老开门，莫其羽也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而林生看着莫其羽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但还是看出来莫其羽对他家没有什么歧视或者厌恶。这样就很好，他不求林煦大富大贵，只愿他平安度日就好。莫其羽只要不因为冲喜或者同村的祝燕儿为难小煦就行。 “阿爹，阿娘”林煦赶忙将赵氏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又扶着他阿爹。 二老眼睛也一直在他身上看，就怕他吃苦了。 “这是莫秀才吧。”赵氏看到另一个人出来，是个清瘦的少年。她也曾离远处见过，毕竟是他们这几个村子唯一的秀才郎。 “阿娘，阿爹，我是莫其羽。阿娘叫我名字就好。”温文尔雅也彬彬有礼。 林父也看着莫其羽他是之前并未见过的。如今见了只觉得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很是不错，长得也不错，眼睛也清明不像是那种奸诈心里不纯的人。 “其羽啊，一路走来辛苦了。”林父一瘸一拐的上前。 “不辛苦的。阿爹从地里赶回来才辛苦了。”莫其羽尽量忽视林父不方便的双脚。他自然的走到林煦边上拿起他手里的篮子，里面装了好些他叫不上名字的菜。 “站在外面说话多不方便的，我们进去，都进去。”赵氏招呼着大家都进屋。她从莫其羽手里将篮子又拿回来，对着大家说：“你们坐着聊会天，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林明屁颠屁颠的，跟在赵氏后面，手里还拿着之前的糕点。 堂屋里莫其羽同林煦带来的东西，林生一手一个的拿进灶房去了。看着林生那股子劲，莫其羽此刻只剩下羡慕了。 “大哥真是有一把好力气。”莫其羽同林父坐在堂屋里。 说到这林父很是高兴，接道：“从小就力气大。这些年也是锻炼下来了。”又带着点谦虚说：“也就是有把子力气，不像你，会读书写字的。你让他学就不行。” 在他看来读书的是要聪明人才可以的，像他们脑子不聪明就只能下力气维持生活了。 “读书也不难的。”只是农家没几个人能读的起而已。 林生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里，便接着道：“是要读书的，不然以后没得选择，只能种地。” 没想他这大舅子眼界还不窄。 莫其羽同意的说：“这个我就很同意大哥说的。读书是能让拓宽人的眼界和思想的。你读的书越多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就越多。之后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对一些事情也会有不同的看法感悟。” 林父尴尬的笑着，有些憨气的说：“我都没怎么听懂。但是你说读书好，我也知道的。可是读书太贵了。” 是啊，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读不读书就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了。 “家里的小弟开蒙了吗？”莫其羽忽然问道。 林生握水杯的手指顿了下，抬眼看向莫其羽说：“未曾。” 林父道：“林明他脑子不聪明，我看是读不来书的。而且家里也没那么多的银钱。”声音是越来越低了。 莫其羽笑道：“阿爹觉得什么样的小孩是聪明的？可以去读书的？”? 第十四章 林父似是有些紧张磨磨蹭蹭的说：“就，就像村东林大岸家的小子一样。” 嗯？莫其羽抬头看向林生，眼神向他询问，林大岸家的小子是什么样的？ “林大哥家的小子叫林涵，见人就问，嘴特甜。年纪不大但是说话跟个小大人一样。” 就是带点社交牛逼症。这样的能将人际关系处理好的人，有时确实是事半功倍的。 “有些人天生外放，就如这个林涵。聪不聪明却不是单单靠这个能下定义的。”莫其羽想了想说：“就也有些人他们不善于讲话但是内秀。就是说他们心里什么都明白，学东西也快。只是不会向人表露出来。这类人也是聪明人。而且读书只是让大家多个层面的去看事情，能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 “我也就是自己想的，人是要学会做人的，读书会教我们如何做人的。所以有条件还是要读书的不论聪明还是不聪明。”看着不是很明白的林父，莫其羽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吧。 “其羽说的很有道理。”林生很是赞同。 林父看着两人也是笑呵呵的点头。 “阿爹，您同阿娘身体还好吗？”话话家常吧。 “我们挺好的，挺好的。”林父显然有些不自在，问道：“你呢？听说前段时间病了一场。”话音刚落就懊悔自己怎么嘴比脑子快，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生握着水杯的手也抖了下。 “我已经大好了。只是这几天，天气变换的太频繁，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就容易生病。”莫其羽看着林生，说：“我就想着哪天要是能和大哥一样壮实就好了。” 林生微笑说：“那得吃些苦头呢。” 三人聊着聊着气氛就是越发轻松了，想那说那，相处的倒是很愉快。 而灶上的林煦同他阿娘说着话，林明一边吃糕点一边看着火。 “听你说，那莫其羽对你还不错。” 林煦有些害羞，一边揉着面，一边回：“他待我挺好的。吃食上没有亏待，也没说过我。就还挺容易相处的。” “那就好，那就好。”赵氏满脸笑着说：“就说那个崔氏是个好性子，莫家老大也是个与人和善的人，养出来的儿子定然不会差的。”说完眼睛就红了，她急忙低下头不让人看见。 手下的猪肉剁的也是更带劲了。 林煦转头看了一眼赵氏，问道：“阿娘，你不会想把这两斤肉都做完了吧？” “你们带来的那么多东西，猪肉也是你们带来的，给你们做多点也是应该的。” “不用的阿娘。我们前两天刚吃过，这剩下的小一斤可不能再用了，留着你同阿爹吃。”林煦想起家里的情况也有些难过:“你们最近天天下地，也没有吃什么好的。我同羽哥吃猪肉饺子已经够了，可不能在炒肉了。” “哎，哎好的。”儿子关心自己那有父母不开心的。不过她还是打算全做了，就当今天是在过年。 如今没了外债，林煦也嫁的不错，想必日子是会越来越好的。就辛苦点，多多看着地里的庄稼，下半年的收入就靠这几亩地了。 看着丰盛的饭菜，以及一直往他碗里夹菜的林家众人，莫其羽觉得他真是太有压力了。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很是满足，每个人脸色的笑容都能证明此刻的开心。 吃完不多久，莫其羽和林煦就离开了。赵氏给带了好多家里种的菜毕竟也没有什么其它能带的。莫其羽知道他家的情况，也是再三推辞。然而盛情难却，最后两人各自背着小半篓东西回水溪村去了。 在路上，莫其羽是真切的能感觉道林煦的开心。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连脚步都很是轻松，带着点蹦蹦跳跳的样子，很是可爱。 赵氏拿出今日莫其羽同林煦带的酒，递给林父，笑容满面的说：“看看，这个是你儿婿专门给你和阿生带的。还有那两匹布，正好我们能一人做件衣服。” “还有那个绿豆糕，又甜又软的。好吃的不得了。是不是小明？” 林明见阿娘提到了他，还说起了绿豆糕，紧忙同意的说：“嗯嗯，但是莫二哥哥说，糕点不能放超过三天的。不然就会坏掉的。”这个可不是他贪嘴故意的说。 闻着碗里的酒苡桥，林父说：“好，好，好，那你赶紧吃。” “阿爹，阿娘还是大哥也吃。”林明软软的说着，倒是不忘亲人。 林生摸了摸林明的头发，满眼的温情。自从那周曼儿嫁人之后很少见到这般摸样的林生了。 “阿生，你过来陪你爹喝点酒，就是不能喝太多了，下午还得下地呢。今天我们家可以去晚点。”赵氏说完，笑着出了堂屋，便去灶上忙活去了。 “阿生，你觉得莫其羽怎么样？”林父还是有些不能确定。 林生低头看了眼酒，说：“是个不错的。若一直这般，小煦应该是不会受苦的。” “那就好，那就好。”对于林煦冲喜这件事，他心里还是解不开这个疙瘩。 “阿爹，如今我们要好好的，才能给小煦一个厚实的肩膀。”他想了想说：“莫其羽现在看着是不错的，但以后也很难说的准。但若是他欺负了小煦，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你胡说些什么？”林父生气的站了起来。林明看着二人的样子，也赶忙跑了出去找赵氏去了。 “阿爹，您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都这么大了，可千万不能冲动。这个家里以后要靠你撑起来。” “知道的，阿爹。”林生见林父坐下，他也跟着坐下又给林父添了酒说：“这个莫秀才看着不像是死读书的，性格固执呆板的人。就算小煦是在祝燕儿退婚后冲喜嫁进去的，我看他也并非那么介意的。” “我觉得也是。”林父叹了一口气：“好歹小煦没被欺负，不然可让我这心怎么过的去。” 林生低下头，若不是当年因为他的事，家里就算不富裕也不至于如此。? 第十五章 莫其羽同林煦回到家的时候，崔氏并不在家。莫其羽猜测肯定是同莫三郎家的聊天去了，那是个比崔氏小个七八岁的小哥儿。离得也不远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因为有孕也就没有下地只是在农忙期间做饭而已。 哦，由于同这哥儿关系好，他家有五亩地都记在莫其羽名下，免了赋税呢。 家里只剩下林煦同莫其羽，两人一个喝茶看书，一个在前院拔草整理院子。看着弯腰干活的林煦，莫其羽莫名的有些愧疚，可是谁让他实在是劝不动林煦。 让他同自己一起坐着，可林煦就是不听，你说他两句，他就低着头，那罪恶感可比现在的愧疚强烈多了。 回来后的林煦就去后院喂了鸡，整理鸡舍。总共就五只鸡，如今两只拿去了林家，三只鸡也亏的林煦照顾的跟祖宗似的。莫其羽也知道农家人哪有能闲的住的，像他同他阿娘这样的确实不多了。也幸好他奶奶分了家之后跟了他三儿子出去过好日子去了不然就他阿娘这性子家里早闹开了。 “小煦，我们进山去，就去山脚下。”想到他来的这几天也从未转过，反正此刻书也看不进去，不如同林煦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也好。 林煦直起腰，先看了看天色，对着莫其羽说：“现在吗？会不会有点晚了？” “没事，我们又不进里面去，就在山脚下转转。” “好吧，那你等我洗下手。”林煦说完就跑着去洗手了，莫其羽也只能无奈了，说过好多次不要跑，但是好像总记不住。 林煦那是不想让莫其羽等太晚了，毕竟手指缝里都是泥，洗起来还是要费些时间的。 两人又来到山脚下，不远处有个茅屋，是村里的猎户莫全的家。那莫大是莫老头在山里捡的，听说是个六指，所以才被抛弃在深山中，是要祭祀山神的。 莫老头捡到他的时候哭声已经很微弱了。但还是将他带了回来给村里的郎中瞧了瞧，能活不能活就看他的命了。 这一养就是二十年，给莫全娶了夫郎之后，莫老头过了一年也就走了。 莫全娶的是偏远山区的一个小哥儿，家里的情况比水溪村是差的太多了。来的时候是骨瘦如柴，这两年才好点的。 不过莫其羽之前同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就这还是听他阿娘说的。 两人手里拿着捡的树枝，一边敲打一边走着。刚开始他们还会聊几句，等林煦看的一些野菜或者蘑菇的时候，完全就像是将他忘了一般，专心的挖了起来， 莫其羽便自己伸伸懒腰，看看这青山绿水，满目翠绿，还有遍地的金色碎阳，很幽静平和。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没有苦难也没有压力，就是真的在生活，每天做着简单的事情，想想吃喝，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莫其羽看着不远处的竹子，蹲下身来。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罗汉竹。 “羽哥，你要是喜欢我们挖点回去种在后院。”林煦察觉莫其羽没跟过来，抬眼一看，见他蹲在竹子面前，便想着文人才子都似乎喜爱什么兰花，竹子的。便对着莫其羽这般建议道。 “不用了，我只是看看而已。”莫其羽随意的拉着竹叶再看它的主干部分，倒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在没有打磨工具的情况下这个竹子是做毛笔的最佳选择。 虽然这里笔墨纸砚都很贵，但是自己做的话也是很麻烦的。反正他也不打算继续科举，这些与他就关系不大了，只是出于好奇多看了两眼罢了。 这山里有着各类的树木花草，莫其羽还看见几株寻常的草药，是个风水宝地呢。 他二人回家之后，崔氏已经回来了。今日她下厨做了饭，油不多盐也不多。也吃的不是白米而是粗粮窝头。 莫其羽刚吃完一顿好的，这一顿多少有些天堂地狱的区别吧。 早上莫其羽起的很早，毕竟如今除了算账之外早上他还得讲江湖侠客的故事呢。早早去了之后，发现今日在酒楼的人可比昨日的多了许多。不过他依然不慌，故事呢也是娓娓道来，节奏把握的特别好。 等停下来，喝茶润口的时候，他就有些感慨，这一天讲的话可比原来他一个月说的要多了。 一边讲书一边算账，日子倒是充实了不少，当然这或是按天算的，拿到的铜板现在也已经能换成银子了。足有5两之多，这一个月算下来，怎么着也能拿15两。加上账房挣的月银二两还有朝廷发的，也算是小富一把了。 想起昨日听林煦同崔氏的谈话，知道林煦明日要过生辰了。所以赶集这日，在中午吃过之后，莫其羽就同周管事的请了半天假，打算给林煦买点生辰礼物。 虽说农家也不兴给小辈过生日，但是莫其羽还是打算尽尽为人夫的责任，给林煦买东西让他开心开心。 他还是特别喜欢看着林煦笑的，那小小的酒窝看着就让人觉得开心，连生活也因此可爱了起来。 来到集市这片，莫其羽就直奔胭脂铺子这块。因为听王东的建议说没有什么女子哥儿能低过这胭脂的诱惑的。想想现代的各类护肤化妆品，莫其羽觉得王东说的很有道理。 “您要买点什么？”见莫其羽一个大男人来买，掌柜的怕丢了生意，便赶忙过来招呼。 莫其羽也确实不懂，见掌柜的问就说:“我是给我夫郎买的，现在买的最好的是哪一款？” “这款面脂和胭脂是卖的最好的，哥儿女子的最是喜欢。” “这个多少钱?”莫其羽看了下，觉得不错。掌柜的也用手在试用的盒子里挖出一点，打算给莫其羽试下。不过莫其羽拒绝了，直接问价。 “是有些小贵的。这面脂用的可是最好的材料，得500文的，抹在脸上水润光滑的特别好用的。这胭脂是300文，就着一点拍在脸上，那气色可别提有多好了。”掌柜的热情的很，就是想让莫其羽买了他家的东西。 莫其羽：“……”女人的钱古今都特别好挣。? 第十六章 出了胭脂铺子，想了想莫其羽来到米粮铺子。柴米油盐他真的是为家操碎了心了。 “二哥夫”忽然听到一声似是叫自己的小孩声音。 莫其羽转头过去，便看到林明拉着一个6，7岁左右的小孩，带着拘谨的笑容看着他。边上却没有林家其他人 他抬步走过了，也注意到林明边上的男子。莫其羽笑着摸了下林明，看着面前的男子，还没想好怎么问。林明便拉着他的手解释说：“莫二哥哥，这是我堂哥。”又指了指边上的小男孩说：“这是我小侄儿。”年纪不大，辈分倒是不小。 不过通过林明的解释莫其羽猜到，面前这人估计是林煦的堂哥。林父有个弟弟叫林实，两家关系不错，林明小时候刚好遇到家里有困难的，基本都是在他小叔叔林实家过的。 林实家的哥儿姐儿已经嫁人，而面前这个应该是林实的长子，林秋。 看见莫其羽走过来，林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堂弟林煦的秀才丈夫。那天因着莫其羽病重所以并未出来迎客，所以他也不认识。 “你好，我是莫其羽。堂哥带孩子是要买些什么？”莫其羽主动上前打招呼。 林秋有些紧张，秀才公在同他讲话怎么能不让他紧张呢。 “我们就是上街转转的，也不买什么的。”说着转身拉着他身后的哥儿说：“这是我夫郎，郑秀。” “你好，堂嫂。既然碰到了，不如我们一起转转？”莫其羽建议道。 “这，这个秀儿要在这买绣品的。我这也打算陪他。”林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买这些绣品还是很重要的。 莫其羽这才注意到这摆摊的是他们。崔氏一般是直接拿到绣庄卖的，价格自然便宜的。而自己趁着集市摆摊卖的话好歹也能挣多点。 这两个小不点在家也是没人照顾，所以便也一起来了。 “那行，堂哥堂嫂忙着。这两个小不点我就带着去转转，然后我再给送回来，这样可好？” 林秋想了想，就同意了。 或许是莫其羽想给林明买东西也就没有拒绝。只是郑秀叫住林护小声嘱咐他说可千万不要给莫其羽添麻烦。 莫其羽牵着林明，林明牵着林护。他带着两个小孩，瞬间觉得责任也都大了。 见林明看着做糖人的小贩，莫其羽便带着他们买了两个，一个兔子的一个老虎的。 两个小孩笑的都特别开心，虽然身上衣服破旧，但丝丝甜味也足以让他们笑很久。看过杂耍，买过玩具，吃过馄饨和甜糕。莫其羽就打算带他们回去找林秋夫夫。 只是还没走到那边，林明和林护却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又是在水洼附近，手上衣服上各是泥点。也幸好吃的已经吃完，不然要是掉地上这两娃非要捡起来吃不可。 莫其羽赶忙拉他两个起来，看有没有摔疼的。他都做好了两小孩大哭的准备了，接过抬头一看，两个小孩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莫其羽只在心里感慨，真结实。 可不是吗，哪个农家小孩不是摔倒了就自己站起来的，被扶着起来还是他们记忆中的第一次呢。 衣服已经脏了，莫其羽想了想便带两个小孩进了一家成衣店，买了两件衣服，想了想又给两人再各自买了一件。 他实在是看不过那旧衣上的缝缝补补，没有新衣对比还好，有了对比莫其羽是不能接受了。虽然这中补丁很常见，可自己也不差这几文，就都给买了。 两个小孩洗干净换上新衣后还不好意思出来给他看。莫其羽好笑的看着他们，说：“既然都有新衣裳了，这旧的我们就不要了吧？” 两个赶忙跑出来，说：“要的，要的。洗洗还能穿的。” 掌柜的也笑着看着他们，毕竟他可挣了不少呢。 莫其羽同林秋不是很熟，因此就在离他们地摊不远处就停了下来。让林护和林明自己带着东西过去。都是些衣服吃食的，也不重。 见他们已经注意到林明和林护，莫其羽伸手同他们打了招呼就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崔氏不在家，林煦还在收拾院子。之前忙着种田，如今算是闲了下来，他便继续除草，听崔氏说还要种点蔬菜之类的。 “你想用这块地方种什么？”莫其羽提着水桶给林煦递过去问道。 林煦抹了抹汗，回头对着莫其羽说：“啊，我还没想好。”本来打算的是地里剩下什么就种什么，但莫家去岁留的种子不多，崔氏又种的特别密，所以菜种子倒是一点也没剩。 看着林煦粉嫩嫩的脸，和无辜又亮的眼睛。莫其羽干咳一声，说：“种花吧。” “种花？”林煦重复了一遍，想确认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年头连饭都吃不饱还种花？又想起上次莫其羽看的竹子。林煦只能说读书人是真是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风雅啊。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话语权，只要崔氏同意他是没有意见的。 “嗯，种花。种什么我也没想好。”房屋有些破旧了但是比起其他农户就好多了。不过，在起新屋之前这院子也是可以美化美化的。 “哦，好的。那我把这块整理好。羽哥你想好了种什么就跟我说。” 看着这边乖巧的林煦，莫其羽没忍住抬手去摸了林煦的小脑袋。手感不错，要是没有那碍眼的枯黄之色就好了。 “羽哥你不去看书吗？” “不看。我们一起把这块地松一松。” “没事的羽哥，这活也不多。我一个人可以的。”读书人嘛，这种活是做不来的。 莫其羽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你还瞧不起我啊。” “没有，没有。”林煦那沾了泥的手连连摆着，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哦？” “我，我就是觉得，羽哥的手，干这种活磨出茧子就不好了。”林煦说完又是害羞的低下头。似乎每次只要他说出一点点心里话都会这样。怕别人笑话他或是怕得不到他人的同意，自卑也敏感的很。? 第十七章 “没什么不好的。家里的活你干得我也是干得的。”说着笑了起来：“你要小心，要是我真的什么都不干，以后所有的活都是你的，你就不得闲了。一些自己想做的也就没时间做。” “我可以的。我不用闲下来的，我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林煦认真的小脸倒是惹得莫其羽心里发笑，干活都这么积极的。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本来我还打算教你识字呢。但是你竟然没时间？那，只好算了。” 林煦眼睛睁得大大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却诚实的拉住莫其羽的衣袖。 “羽，羽哥，你要教我识字吗？” “但是你不得闲啊？” “我，我可以有时间的。我快快的做完就可以学写字的。” “真的要学？” 林煦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很是期待的说：“要的，要的。只要羽哥你肯教我。”语音是越来越低的。他本想说自己笨的又怕说了之后莫其羽不教他。但又纠结要是自己笨被发现了可怎么好？ 看着林煦一会开心一会愁闷的样子，莫其羽觉得很是好笑。养小孩，逗小孩，你就会知道到底有多开心了。就是那种开心到还想抱抱揉揉的。 “去洗手。”莫其羽瞬间严肃。 林煦愣了下，又赶忙跑着去打水洗手。 来到堂屋的时候，莫其羽已经端端正正的坐着了。桌子上还有几张白纸和毛笔。 林煦从堂屋门口就开始磨磨蹭蹭的，莫其羽到也不催，他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刚来的时候为了写和原主差不多的毛笔字，他将毛笔用的毛都没有几根了。 斜瞥了一眼林煦，说：“要不我们先买去买个笔？” “不用的。”林煦摆手说：“笔很贵的。我可以在地上写的。”他不仅不想用笔，更不想用纸。 莫其羽也没有强求，在这里笔墨纸砚确实很贵的，毕竟生产力低下不是？ “那行。那我先教你学习写你的名字。” 两人从堂屋出来，又来到刚松了土的院子。捡起木枝，一个教一些写，就是白费了刚洗过的手。 两个字说完也没有用多少时间。只是因为林煦第一次写，笔画乱的像是在画画。横竖也都软的像是没有力气，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这木枝和软土的原因。 看着林煦节俭的样子，以及想到崔氏和科举那件事，莫其羽觉得还是不要去买笔了。我们可以自己做笔的。 想到便去做，拉着林煦就去了上次他们上山的地方。还找了刚踏进院门的崔氏让她帮忙弄点羊毛或者牛毛回来。 崔氏：“……”我是能被随意使唤的吗？ 两人风风火火的砍了罗汉竹回来，一个剔除多余的枝干，一个用力压平主干。崔氏饭都做好了，两人还沉迷在劳动中。 “吃饭了，小煦，阿羽。”崔氏有点无语，也不知道这夫夫二人在做什么东西。 “来了，阿娘。”林煦手快的将手里的活干好。然后对着莫其羽说：“羽哥，阿娘都做好饭了。我们先去吃饭？” 扔下手里的活，莫其羽站起来伸了下懒腰，说：“走吧。” “你们在干什么？”农家人饭桌上也没什么不言不语的规矩。崔氏之前没空问，现在吃饭闲聊着问道。 林煦口里含着饭，听完崔氏的问话，转头看向莫其羽，那眼神就是，告诉我告诉我，我们是在干什么？ 崔氏看林煦的样子，也把眼睛放到莫其羽身上，莫其羽无所谓的说：“做毛笔。” “哟，你还有这手艺呢？”崔氏瞬间就又不感兴趣了。 林煦也低下头慢慢的扒饭，心里却是很感动。他羽哥在为他做毛笔呢，虽然不知道成不成功，但依旧很开心。 听着崔氏带些讽刺的语气，莫其羽挠了下脑袋也不说话默默干饭中。 晚上也没什么可娱乐的，天一黑也就都回屋睡觉去了。 不过… “羽哥，为什么要弄成石灰水然后将羊毛放进去？” “为了脱脂。” “脱脂，脱脂是什么意思？” “脱脂就是去除掉羊毛中所含有的脂肪和腥味，同时消毒。”莫其羽躺在床上盯着床帐，却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早睡。 “那什么是脂肪？消毒是什么意思？羊毛里面有毒吗？林煦转身面向莫其羽，问着问题，到最后还带着点惊慌。” “没有毒。”莫其羽先回答了林煦最关心的问题，而后慢慢解释说：“脂肪简单说就是油脂。就像你炒的猪肉，是不是会出油？“ 林煦点了点头，而后又想起这么黑莫其羽一定看不到，就开口：“嗯嗯，是有的，那个就是脂肪吗？“ “聪明。羊毛虽然没有毒，但是你想啊，它待的地方是哪里？我们躺床上都会有很多小虫子，何况是羊身上呢？所以以后喝水要喝开水，这样能在高温下杀死细菌。没有那些细菌身体就会更健康。” “那，什么是细菌啊？”问完之后，莫其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所以便沉默着。 林煦便急忙说：“羽哥，我，我就是随便问问的，你不用回答的。” “我只是在想答案，你慌什么？”莫其羽好笑的转头看着因为紧张撑起上身的林煦。 借着月光，莫其羽一不小心撞进少年略显慌乱的双眼，那一刻少年的双眸却也像是将星辉揉碎了一般。 看到莫其羽带着笑意的眼睛，林煦悄悄在黑暗中红了脸。慢慢躺下后，糯糯的说：“我怕羽哥你嫌我笨。” “这种词你都没听过，怎么可能是你笨呢？” 林煦刚松一口气，觉得他羽哥是真的太善解人意。 但… “我更多可能的是会是因为问的太多而觉得你烦。”莫其羽见到林煦拍了拍胸脯似乎是松了口气，就又起了坏心。 林煦立刻屏住呼吸，带着委屈就差给莫其羽立刻哭一场了。 见状，莫其羽立刻伸手摸林煦的头，说：“我在同你开玩笑呢。”又捏捏他的脸，认真的说：“你没学过这些，不懂是很正常的。不要自卑，不会学就好了。此刻不会又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一颗向上学习的心才最可贵。而且在我看来，不会去问是特别坦诚的行为，总比不懂装懂的好。你要记住，没有问题是愚蠢的。”? 第十八章 听着莫其羽讲完，林煦是完全有被安慰到的。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崇拜看着莫其羽。 简直将他当成神仙似的。看的莫其羽都觉得有点尴尬了。他碰了下鼻子，又将林煦的被子向上提了提说：“不早了，赶紧睡吧。有问题明天回答你。” “嗯嗯。”林煦乖巧的回答道，一点也不见刚刚的伤心。 真是好哄呦。 连着讲了一段时间的书之后，莫其羽的钱包鼓了起了，而此刻也竟然有人给他送钱来了。 人是莫其羽之前抄书的那家明理书坊的老板。之前合作也算是愉快，所以在书坊老板来的时候他也给足了面子。 两人进入包间，齐老板见都是熟人也就直接说了。 “其羽老弟啊，最近你这书是讲的很不错啊。基本附近街道的，都每天早上赶着听你讲书呢。”齐老板满脸微笑的坐在莫其羽的对面，脸上的皱纹也因为笑容而愈加深刻。 “齐老板可不要捧杀我，我这也就靠着江湖侠气混口饭吃罢了。” 齐老板摇头，说：“其羽老弟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才华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而后靠近莫其羽说：“老弟可愿同我做个买卖？” “什么买卖？”莫其羽笑的不动声色。 “其羽老弟可愿将这本说的后半部分告知，我找人整理成册。咱们一起发财。” “哦~，那不知道齐老板打算怎么分？” “其羽老弟可是要理解理解老哥哥的难处。这书从选纸，加工，抄写，以及售卖，那个部分都是要花钱的。所以…”齐老板伸出两个手指：“我八你二” 莫其羽笑容不变，心里却是，我才是你爸爸，你个二傻子。 “那不行。齐老板也要理解理解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她们都是需要我养的。我一个穷秀才，就只能靠这脑子里的东西混口饭吃。这两成着实太少了。” 齐老板似是思索了下，问道：“那你觉得几成合适？” “五五开。” “其羽老弟莫不是在开玩笑？” “哪敢同您开玩笑呢。倒不是我在难为与您，只是若是没有我这个故事，这书也出不得不是？” “你不怕我安排人每天听，按你讲得一字不漏得写完？” “说话的速度可不是用几个毛笔能追赶上得，即使你抄完了，可理解那些事与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知他们之间发展的方向？”莫其羽淡然道：“想必齐老板更想要在我讲之前将下一段故事先卖出去？” 齐老板一笑，说：“老弟果然聪明。写成文章之后还是需要请其羽老弟给润色润色的。但是五五确实是不可能的。” “其羽老弟的故事虽然精彩，可若没有我们书坊帮忙制作话本，怕也只能在此小范围传播了。你也知道其它书坊可不如我们家分店多。所以五五分，对于我明理书坊就没有什么诱惑了。而且也从未有过先例如此。” 莫其羽也知道，一般都是作者写好之后递给明理书坊审阅，若是可以才会放在店里找人传阅，抄写。也会根据内容分成，一般一九的多，二八的都是这高质量的。 只是莫其羽可不打算接受这样的低价。最后两人你来我往，最后在莫其羽上工的前一刻定了。 四六分，莫其羽占四分要在抄写好的内容上帮忙润色。也要提前三章的内容说给他们安排的秀才，之后再供他们售卖。 当场写了条例等等的各自也签了字。 “不知那提前要知晓内容的秀才是哪一位？” 齐老板嘿嘿一笑，说：“这个人你认识。” 莫其羽：…不要笑的那么有伤风化。 “是王东，你们可要好好合作哦。”说完他就带着已经干了的契约离开了。 等王东写好前面莫其羽讲的，以及经过润色之后他就可以向其它城里或镇上售卖了。 他还要请一群说书的讲这个故事，那钱就都是他们明理书坊的了。毕竟四六分的是书买的钱，又没说因此产出的其它也要分四成给莫其羽，不是吗？ 莫其羽算了下，一本算二十文就着古代的字，这整本书下来怎么也得20来本的。 一天卖30本，他便能挣240文，一个月也是7两多。加上讲书的最少也能有20两之多。这些足够他养活崔氏同林煦了。 实在是感谢这没有战争的盛世啊。但是版权什么的也实在是太不完整了。 林煦这一天都是甜蜜蜜的，早上崔氏给他煮了鸡蛋，还送了他一件靛青色的衣衫，以及一个银簪子。 以往他那会过生日啊，至于收到礼物的更是没有的。顶多那一天赵氏会让他吃的最饱。 而他还听到了莫其羽对他说：“生日快乐，小煦。” 莫其羽的笑容直至此刻也在他脑海里也清晰无比。 红着脸，打开莫其羽送给他的面脂和胭脂，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在铜镜前，他轻轻挑起一点而后抹在脸上，再慢慢拍匀。将一些碎发揽在耳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皮肤细腻水润，脸色薄红，显的他气色绝佳。 摸着自己的脸，林煦觉得他的羽哥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不过，他好像有些胖了。 听到崔氏喊他，林煦出去，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阿娘，我来了。” “呦，这稍稍一打扮漂亮的很嘛。”崔氏同林煦开玩笑道：“以后天天抹这面脂，脸会更加细腻光滑。皱纹也能少不少呢。” 林煦只低着头也不回答。崔氏也微微歪头侧面看林煦害羞带笑的脸，笑着说：“我去莫三郎家同阿晴讲讲话，你是在家还是门呢？”问清楚了，她好决定带不带钥匙。 “我不出去的，打算把院子那边收拾好。”林煦轻快的说：“羽哥说他打算种花呢。” 崔氏哦了一声不甚感兴趣，带着手里未绣完的帕子就出了门。还没过多久，崔氏又回来，林煦给开了门之后。崔氏去房间取了五十文给林煦说：“你去莫猎户家买一只兔子回来。今天我们吃红绕兔子。剩下的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山货的，也买点。”? 第十九章 来到莫全家，林煦只见到莫猎户的夫郎，冯月。 冯月穿着褐色粗布衫，正在给羊喂草。因着时常有人来买些山货，院门就没关。 林煦敲了下门，听到里面回声，才打开门走了进来。 冯月扔下青草，笑着向林煦这边走来，说：“新婚快乐，林煦。” 林煦有点羞涩的笑了下，回道：“谢谢冯哥。” “你好容易害羞。”冯月打趣道。他原来也是不爱讲话整日里沉默的不说话，别人同他讲话他也总是低着头。直到嫁来这里，莫全对他很好，又经常遇到人来买卖东西也就逐渐开朗起来。看着羞涩的林煦，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冯哥”林煦看着冯月说：“我想买个兔子。” “是打算养还是吃？”兔子不好养还容易拉稀，所以很少有人养的活。若是要养的话，他还得好好叮嘱叮嘱。 “不是，是要吃的。”林煦解释道。 冯月一笑，拉着林煦就到兔子窝边上，他们垒了个墙，将兔子圈养着。 “你自己挑，还是我帮你？”冯月指着里面的兔子问道。 林煦看着可爱的兔子，选哪个回去吃，都觉得很罪恶，所以… “冯哥你帮我选吧，我从前也没有选过。”之前连猪肉都很少吃的。 冯月直接进去挑了个大的，用草绳绑好，提给林煦说：“这个最大，你就拿这个。” 林煦伸手接了过来，问道：“这只多钱？是按斤卖的吗？” “我们不按斤买，一只四十文。”家里虽然有称但是活的也不好弄，便就按只卖的。 林煦从篮子里拿出四十文递给冯月，冯月数好后退了林煦五文说：“你这是第一次来，我给你便宜点。” 林煦本不想要的，但见冯月将五文直接扔到林煦篮子里，林煦便说了两声谢谢。 本想再买些野菜，冯月却直接从外面晒着野菜和菌菇的箩筐里给林煦拿了好几把，林煦拦也没拦住，只觉得冯哥这人真的也太好了。 他就买了兔子还免费拿了不少野菜，推拒不过，便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在还这份人情给冯月。 莫全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林煦走道另一个岔道上。他将羊奶挑着转村卖完，又去挖了点野菜，就赶忙回来了。 近几个月是春季不好打猎，便就很少去，即使去了也只在外围看看。 喝着冯月提给他的水，莫全问：“可是有人来过？” “是莫秀才新娶的夫郎，林煦。来买了一只兔子。”冯月也坐下，同莫全一起坐在长凳上。面前的桌子放着糠米，他正将里面的糠慢慢捡出来。 近年日子好些了，给自家儿子吃的也就越发精细了。所以冯月就将米里的糠挑拣挑拣，给他儿子莫泽熬精米粥喝。 “你可真惯着他。”莫全见冯月这般挑拣，没忍住说道。 冯月看了他一眼，不满道：“那也是你儿子。” 莫全一笑，想到那胖小子就觉得满身是劲。 “我去看看他。”莫全起身，将腰里的铜板递给冯月，就向屋里走去。 冯月赶忙说：“你可别吵醒了。才睡没多久。” 天将暗时，见莫其羽回来，林煦赶忙从灶台上给他端了碗了兔子肉，让他尝尝。 虽然知道莫其羽在镇上肯定时吃了的，但家里有好东西也得给莫其羽留着。崔氏见林煦这般想着自家儿子自然没有不准的。只是她递给林煦的兔腿一看就是被留着给莫其羽了。 看着眼前的肉，莫其羽抬头问：“你吃过了吗？” “嗯嗯，我同阿娘一起吃的。”将碗推向莫其羽，林煦催道：“羽哥你赶紧吃，不然一会就凉了。” 莫其羽伸手夹了块肉，直接送进林煦嘴里，说：“我在酒楼吃了好多，这些我吃不完，未免浪费，我们一起吃。” 林煦只能伸口咬住，慢慢吃着。他知道莫其羽肯定也是想让他多吃点肉的，所以才这样说。 两个人吃完一碗肉，崔氏回来的时候刚巧看到，撇了他们一眼，就回了房间。 林煦洗碗的时候拿着筷子痴痴的笑着，仿佛吃了一碗蜜似的。 莫其羽收拾好，见林煦在忙就先找了崔氏说：“小煦的哥哥今天去了福满楼，我刚巧碰到。说是让林煦明天回家一趟。” “是有什么事吗？” “好像是关于林煦大哥的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要去外地吧，就问问家里人的意见。” 崔氏想了想，说：“那好吧，明天就回去一趟。不过，你不陪着去吗？” 想着下午自己看账本时间长了出来放松下，却瞅到自己大舅子就在大厅中同一个身行中等的青年在聊天，看着心情不错。 福满楼的酒菜可不算是便宜，也不知这大舅子怎么会来这里吃饭？是请客还是被请客？ 压下疑问，莫其羽走向林生那桌。林生起来，迎了莫其羽坐下。 这才介绍道：“其羽，这是郑财。我的好朋友，刚从南边过来。” “你好，郑兄。”莫其羽点头问候着。 “郑财，这就是我二弟的丈夫。莫其羽，是个秀才。” 秀不秀才的其实大可不必介绍这般清楚哟。 “你好，莫秀才。”郑财笑眯眯的看着莫其羽也是很客气的道。 但莫其羽总感觉他的笑容有点怪怪的。似是带着打量和轻视一般。 所以打完招呼莫其羽就将重点放在林生身上问道：“阿爹阿娘，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们都挺好的。你不用操心，只要将小煦照顾好就行。”见莫其羽问道家人身体，林生虽不明言，却也内心暖暖的。 而郑财则觉得莫其羽果真是个读书人，就会耍嘴皮子。只是嘴上说的好，也不见给林家送东西，都只是表面功夫做得好。 见两人你来我往的问候，郑财这才插嘴道：“不知莫秀才怎会在这里？可是同朋友过来吃饭的？福满楼作为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这里的酒菜可不算便宜。” 林生皱了下眉，还未说话，便听到莫其羽笑着说：“我在此处做了账房先生。酒菜是不算便宜，但这桌既然有我大哥在，我自会给些个折扣。”他看出来了，这郑财对他有意见，只是为什么呢？莫不是嫌他打扰了他同林生的午饭？? 第二十章 林生打断莫其羽的思考，说：“郑财，天色也不早了。我还得去码头上工。明日我请假一天，等我同家人商量好了，便来找你。” 又对着莫其羽说：“阿娘想二弟了，今早嘱咐我找你，让他明日回家一趟。” “好，回去我就同小煦说这件事。”莫其羽倒是不介意林煦多回家看看。 送走了郑财，林生在街上对着莫其羽说：“你别介意郑财刚说的，也不知道他在犯什么抽。” 顿了下又说：“其实也不是阿娘的原因，就是我打算去个地方。也通知小煦知道知道。”又怕莫其羽多想，加了一句：“你明日有空也可一起来。” 莫其羽表示明白，虽然他也算是林家人，但林家的大事他还是少参与参与。林煦一人回去也就好了。 “我就不去了，明日还得在这里上工。” …… 莫其羽不明白为何又想起下午的事，带着点，心不在焉的回了崔氏就去找林煦了。 看着莫其羽的背影，崔氏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对林煦的不同呢？怎么在这方面总是傻乎乎的。 “小煦，今日在镇上我遇到大哥了。”莫其羽见林煦忙完，上前拉着他坐在前院的长椅上，就直入主题说道。 林煦听完，睁着圆鼓鼓的眼睛问：“你怎么同大哥遇到的？大哥应该在码头上工的啊。” 莫其羽同他讲了始末，但是觉得在提到郑财的时候，林煦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天色也晚了，莫其羽实在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那你明天会同我一起去吗？”林煦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莫其羽很想答应但是他又不想掺和进林家的事。其实，他本身就是一个会嫌麻烦的人，他不会去麻烦别人也不希望别人麻烦他。 见莫其羽沉默，林煦就明白他的意思，而后不在乎的说：“没事的。羽哥要去上工嘛。我自己回去就好。” 莫其羽转头看了看林煦，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两人心不在焉的赏了会弯月就回房去了，连晚上说好的五个大字也没有教。 第二天两人一起起床吃早点，什么都同平常一样，可莫其羽还是觉得林煦再躲他。他将自己的鸡蛋递给林煦，林煦摇摇头始终不要。 上工之后的莫其羽总觉得那里不得劲，在下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请了假，打算去林家一趟。 毕竟在这里一想到林煦蔫蔫的样子就总是有点焦躁感。 去街上买了一吊猪肉和红糖糯米糕就去了林家。莫其羽第一次坐牛车，摇摇晃晃的差点给他搞吐了。 林煦回家之后才知原来是他大哥打算同郑财一起出去走商。虽说商人位低，但好歹能吃饱穿暖。为了以后的生活，林生打算趁着年轻拼一拼。 以前实在是不敢出门，家里的外帐，还有父母弱弟。如今好一点了，地里的活也不多了，就打算出去拼一下。 林煦只是听着，他其实是不想林生出门的，可是他不知道要怎样劝。毕竟外面是什么样的，大家都不知道，他害怕大哥会受苦。 林家父母劝不过，林实还有林秋都来了但也劝不动。林家夫妻只能带着林生去找村长办路引。不过这个路引下来也的好几天。 林煦已经嫁出去了，所以在事情有了结果，大家吃完饭后就回水溪村了。 因此莫其羽来的时候林煦已经不在林家了。他进门之后家里只有林明。 将手里的猪肉放着灶房，糕点直接给了林明。林明笑呵呵的抱着糕点，说：“二哥吃过饭就回水溪村了。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 莫其羽摸摸林明的小脑袋，说：“那阿爹阿娘呢？大哥去哪了？” “去找村长爷爷了。”林明的眼睛盯着糕点，但是问题还是回答的不错的。 莫其羽叮嘱道：“我也回去了，你在家好好带着。陌生人敲门你不可随便开。明不明白？” 林明抬头看着莫其羽说：“我知道的。我以前就不会给别人开门的。” “乖。” 见天色有异，莫其羽就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只是走到一拐弯处，便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正考虑要不要绕远路，却听到林煦的名字。 “小煦，你跟我走好不好？”郑财拉着林煦的手腕。 林煦挣扎不开，眼睛红红的说：“你放开我，我已经嫁人了。” “可是他待你不好，不是吗？我都打听过了，是那个祝燕儿不愿嫁给他，将他气病了，你父母才将你卖给他家冲喜。十两银子我也有，我们还给莫家，好不好？” “你放开我，放开我。”林煦又是着急又是气愤。今日他早早回家赵氏问他怎么不开心的样子可是在莫家受了委屈？ 他连忙摇头说不是，崔氏和莫其羽都对他是极好的。将昨晚莫其羽不打算同他一起来的事情说了下。 赵氏沉默了会，问：“你们同房了吗？” “同房了啊。羽哥每天都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林煦回道，还带着点害羞。 赵氏见状，急道：“只是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干？” 林煦愣愣的看着赵氏，不是很明白。赵氏闭了下眼，又问道：“家里的钱应该是崔氏在管，但莫其羽他给过你钱吗？”虽然农家的钱都在长辈手里，但每房都有私房钱在他们自己小家的手里的。 林煦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莫其羽手上是有银钱的，每次他买东西的钱都肯定不是崔氏给他的。 可是他从未给过他钱，连问都没问过。他以为莫其羽对他是很好的，给他买糕点，新衣，教他读书。可是，他又在想，是不是随便任何人嫁给他，他都会这样对待？ 从赵氏那边了解到夫夫真正的相处，他既是害羞又是难过。原来他的羽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所以不碰他也不让他管银钱。 他此刻的心像是被揪住一般，疼的很。忍不住生莫其羽的气，要是不喜欢他就不要待他这般好。在丢了自己的心后才发现这些，他真的好难过，他宁愿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也不要这样。 “你们在做什么？”? 第二十一章 莫其羽冰冷的声音传过来，两人看向声音的来源。 林煦使劲挣脱了郑财，而后向莫其羽跑来。郑财不复刚才伤心又强势的样子，他看着莫其羽也多少有些忐忑。 当着人家丈夫的面想拐走人家夫郎，在心里也多少有些心虚胆怯的。 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莫其羽，郑财踉跄了不，向后便跑了去。 莫其羽沉默着，感觉到自己袖口被一双手拉住，他低头看了一眼，而后甩开它。 抬眼看向林煦，眼神平静又冷漠的问：“你要跟他跑？” “我没有。”林煦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他抿着嘴哭的断断续续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 “就三四年前，大哥带他回来的。当时他被人抢了钱，家里给他吃过几顿饭而已。” 看着林煦哭的惨兮兮的样子，莫其羽也稍微冷静了下来。从刚才的对话他也知道是那郑财一厢情愿，不知羞耻，道德败坏的缠着林煦的。 莫其羽伸手握住林煦那被扯的红红的手腕，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是个好人。” 要真的是为林煦着想怎么拉着他在这角落哄他私奔？是不知道私奔的要是被抓，女子和哥儿都是要沉塘的？ 放着明媒正娶的路子不做反倒是偷鸡摸狗，简直让人不齿。 林煦哽咽着问：“那怎么才算是好人？像羽哥你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你放心要是你遇到喜欢的，我帮你看看要是人品不错，我便放你离开。”莫其羽觉得自己很大方的。可是看到林煦那瞬间苍白的脸，有些惊慌说：“那郑财确实是不好，你可别真的被他骗了。”渣男骗人的手段太高，他实在是怕林煦中了道。 林煦甩开他的手，吼说：“所以羽哥从未想同我做夫夫，对不对？羽哥喜欢的是女子，所以绝对不会喜欢我，对不对？” “你，你怎么了？”莫其羽第一次见这种阵势，此刻的林煦仿佛正在被人抛弃，而那个十恶不赦的渣男好像就是自己。 林煦自嘲一笑，垂下头，弱弱的问：“羽哥，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喜欢我？” 莫其羽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是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异时空去喜欢这里的人并同他发生关系。之前因为责任他想着好好照顾崔氏和林煦就好。也从未考虑过他们的想法，一切都是以他的角度考虑的是否对他们是好的。 就如他觉得，如果林煦愿意同他生活那他就将他当作弟弟养他一辈子。若他有喜欢的人，他就给他自由和丰厚的嫁妆。 可他从未想过要是林煦想同他做真正的夫夫呢？林煦喜欢他，不是弟弟对哥哥那样的喜欢，而是看见你就会笑，同你讲话就脸红，时时刻刻关注你的那份喜欢呢？ 莫其羽的沉默让林煦更加伤心，他推开他，带着哭音说：“羽哥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小煦”，莫其羽伸手没有抓住林煦的衣衫，那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可他也不想去追，因为他实在是太混乱了。 他需要时间捋一捋自己对林煦的感情，他是真将他当作弟弟吗？ 如果是，那为什么在听到郑财要带他走的那一刻，他竟然起了杀心？ 天色灰蒙蒙的，阴暗的云几乎覆盖了整个苍穹。风也起来，慢慢变大，吹着他黑长的头发，还有越来越乱的心。 极缓慢的走在小道上，脑海里总是闪着林煦红红的双眼和委屈至极苍白的脸。 他拍了拍头想要将那些画面踢出去。 “哎哎哎哎哎...” 这时一个青年跑过来，喘着气，带着点憨气的说：“哎哎，你是那个莫秀才吧？” 莫其羽不答话，皱眉看着面前这穿着分不清颜色的粗布衣衫男子。还有身上的那股味道。 “啧。一看你就不认识我。我和你是同村的，你成亲那天我也去过。”什么都没带，就是蹭吃喝去的。 他挠了挠头说：“这都不重要，就是我看你夫郎好像被下河村的二流子赖二麻子拉走了。就尧山那边。” 莫其羽听完，整个人都蒙了，拽着莫西的衣领不可置信的问：“你说在哪里？” 眦目欲裂的样子吓的莫西赶忙指向尧山方向。 扔下莫西，莫其羽疯了般的跑了过去。如今他特别后悔，他怎么能让林煦生着气跑开？ 要是林煦出了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此刻的他才明白那些他待林煦的不同，都是对他喜欢的证明。只有林煦能让他笑的真心，想起跟他在一起那种自在舒服，莫其羽脚下的步伐是更快了。他一定不能让林煦出事。 …… “放开我，放开我…”林煦疯了一样的想要挣脱，可力量悬殊，即使手腕已经疼的没有感觉可依然难以摆脱前面那满脸麻子的人的双手。 那赖二麻子满脸的淫笑，在林煦觉得无望的时候松一点，在他要挣脱时又开始使劲。戏弄着林煦，不急不忙的将他拉向尧山脚下。 赖二麻子又一次使劲，将林煦拉到他身边捏着他的脸说：“小美人，乖乖的。不然小心我弄残你。” 满口熏人的酒气和威胁的恶语，林煦开始有些绝望了。他后悔了，他不该同莫其羽生气的。莫其羽不喜欢他，不喜欢哥儿，是他本就知道的。他可以在以后的日子好好照顾他，也许，也许有那么一天。莫其羽就会喜欢他了呢？ 可是，如今，他还有机会吗？ 细雨开始慢慢的下落，天，整个已经暗沉下来，比之黄昏还有暗上几分。 极速跑着的莫其羽根本感觉不到累，听到不远处哭喊声，他更是咬紧牙拼力的跑着。 林煦一下被甩在地上，手伤擦伤立马可见。 他惊恐颤抖的向后退去，但面前那张让他恶心的脸始终在靠近着他。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钱的，我可以给你钱的。”林煦满脸的泪痕，眼周周围被红色占据，语无伦次道：“很厉害的，我大哥很厉害的，厉害，我夫家也很厉害的。他们可以给你钱，你放过我，放过我…”? 第二十二章 “哟，”赖二麻子伸手抓住林煦的脖子，表情丑陋又恶心的说：“还是个有钱的小公子啊！” 见到这近在咫尺又丑陋的赖二麻子，林煦崩溃的尽力反抗着。 “别再动小心爷打烂你的脸。”赖二麻子不耐烦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恶狠狠的说着。 彭，的一声，莫其羽用手里的石块照着赖二麻子的后脑狠狠的砸了下去，顿时鲜血喷了出来。 赖二麻子疼得大声叫喊也向后退去，一摸头，满手的鲜血。此刻他才惊惧的抬头看向面前那长身玉立的冷漠青年，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微蒙细雨中，莫其羽手里拿着沾血的石头，双眼看着赖二麻子，满是冷意和愤怒。他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向连滚带爬的赖二麻子。他快步上前踩住赖二麻子的右脚，手里的石块在赖二麻子睁大的眼睛下砸向他的左脚。 又是一声痛叫，赖二麻子鼻涕四流的哭喊道：“饶命，好汉饶命…” 看着赖二麻子的惨样，莫其羽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的内心依旧在暴怒中，手里的力气不由的加重，再一次狠狠的砸在赖二麻子的右手手腕处。 他一言不发，只是狠狠的砸在赖二麻子的碰过林煦的地方。 一声声的惨叫在尧山脚下，这里，却是赖二麻子给自己选的：人烟稀少，方便行恶事的地方。 看着面前冷漠无情，不同以往温和的莫其羽，林煦一边颤抖着，一边哭着叫羽哥。 许是那石块砸落的声音太响或是那痛哭声太大，莫其羽始终没有回头看他。林煦晃晃悠悠的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莫其羽，声音哭意浓重：“羽哥，羽哥，别打了，别打了。他快死了，我们不能打死人。羽哥羽哥，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莫其羽在林煦抱住他的那一刻，浑身颤抖，此刻他才能感知到外界细雨微凉，血腥味浓，还有林煦温软的身体… 他扔掉石块，回身抱住林煦。紧紧的搂住，似乎要将他嵌入在自己体内一般的用力。 莫其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和那通红还带着泪意的双眼。 “我们回家。”林煦也深深的将自己埋在莫其羽的怀里，此刻身心都感觉到安全，软软糯糯的说。 “好，我们回家。”莫其羽平复着呼吸，尽量轻柔的对着林煦说，唯恐刚才自己暴怒的行为吓到林煦。 两人转身离开，身后留下满身鲜血的赖二麻子。隔着雨幕，不知其死活。 … 林生见赵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茶杯都差点打倒。实在没忍住的说：“阿娘，我们已经找了村长办路引了，出去闯一闯我是下定了决心的，阿娘还是莫要如此这般愁眉苦脸，叫儿子好不担心。” 赵氏扯出一抹笑，迎和说：“我知道你心意已决，只是以后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这路引还得一个多月才能办下来，你自己收拾收拾，看有什么是缺的，我们就买回来。” “我不需要买什么。阿娘阿爹照顾好自己和家里就好。”林生摆摆手说着。 林明拿着今日莫其羽来时买的糕点递给林生，认认真真的说：“大哥，吃糕点，很甜的。” 林生本想拒绝，却听到林明继续说：“外乡的糕点肯定没有我们这里的甜。大哥记住这个味道，就能跟着它回家了。” 林生拿起糕点，咬了一口，夹着林明听不懂的情绪说：“好。” 赵氏看着糕点，忽然对着林生说：“明日你还去上工吗？” “去，这一个月我也不能就什么都不干。”其实要是给官差塞点银子办起来也没有这么慢，只是他们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都挣不到那些钱，自然就是等他们慢慢办了。 “那你明日去看看其羽。”赵氏装作随意，而后说：“他来带了这么多东西我们连顿饭都没留人家，这样不好。” 想了想林生说：“行，我明日午时去福满楼找他，到时我请他在镇上吃饭就行。” 赵氏抿了下嘴，说：“这样也好。”她实在时心里不安，就怕林煦同莫其羽起了争执。而她也实在摸不清莫其羽在想什么。按理说要是他不满意林煦，便不会如此礼数周全，待林煦也是极好的。可若他满意，却不知为何，既不让林煦掌他们的小家也不碰他？ 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这半天想的她头都疼了。 见赵氏不知为何如此焦虑，林父就让她去休息，自己同林生准备午饭。 … 莫其羽和林煦回到家时，已经黄昏，又因是个雨天，外面黑漆漆的。崔氏点着蜡烛开门看到的就是两人满身狼狈，顿时又惊又疼的问道：“你们可是遇到劫匪了？” “阿娘，你先去帮我们烧些热水，我同小煦都得好好洗一洗。”林煦将自己埋在莫其羽怀里，即使崔氏问他，他也不说话。 见此崔氏急忙去烧热水，又怕他们得了风寒，便也熬了姜汤。 “没事了，我们都回家了。”莫其羽搂着林煦慢慢的安慰着，耐心劝道：“我们的衣服全湿了，要是不赶紧换了，很容易得风寒的。” 林煦听到这里，慢慢从莫其羽的怀里退出来，低着头绞着双手，很是可怜。 莫其羽从林煦的箱子里拿出他另一件衣服，递给他柔声说：“我们换衣服，好不好？” 抬眼看了下莫其羽递过来的衣服，见最上面竟然放着自己的小衣，顿时林煦红了脸，伸手像是在抢衣服似的，夺了过去。 莫其羽虽不知为何，稍微疑惑了下，也就乖乖的取了自己的衣服去外室换去了。 加好柴之后，崔氏过来敲自己儿子的门，莫其羽打开后，带着崔氏来到堂屋。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像是泥地了打了个滚似的？”崔氏是满脸的着急，她实在是猜不出原因。近几年来，风调雨顺又无外患战争的，大家日子过的都也还行，没听说这附近哪里又匪患之类的啊？ 可瞧着莫其羽同林煦这样子，特别是林煦仿佛是吓坏了的，叫崔氏如何能不焦急？? 第二十三章 “阿娘，下雨天路滑，我们不小心摔倒了。”莫其羽自然不能说林煦差点被强迫这件事。 在这里待的这段时间足以让他明白，哥儿女子要是成亲之后同他人有染，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即使林煦没有被碰到，但村里人的言语也将不那么友好。而崔氏，他拿不准她是怎样的想法。 但就她很疼莫其羽这件事，就让他不能说出真相。如今又确定自己对林煦的喜欢，若崔氏因此厌了林煦，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崔氏疑惑：“摔一跤能把林煦吓成那样？” 莫其羽一愣，谎话张口就来，一点也不用思考：“我带着他去了尧山上，不过也没去里面。就只看看有没有罗汉竹，要做笔杆用的。家里的我都不太满意。结果我同他开了个玩笑，小煦没注意脚下，就摔了一跤。”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又尴尬说：“我们就不小心看到有人在尧山上，那个…” “哪个？”崔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莫其羽摸了摸鼻子，想说又没说，这下崔氏明白，打了莫其羽肩膀，不满道：“你这孩子，什么都敢说。” 这不是你让我说的？ 走了两步，崔氏扭头问：“你早上不是去上工了？”这还是第一次崔氏问他上工的事。 “是啊，但是想着小煦一个人去，怕岳父岳母不开心。所以请了假，买了点东西就去了。”莫其羽叹了一口气，说：“我过去的时候，刚好小煦离开。我还在后面追了他会呢。” 谎言的精髓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猜不透。 崔氏不满的说：“还知道讨岳父岳母开心，就还不算是傻。”也教他一招，说：“要是想同小煦好好过日子，就早点把手里的钱交给他给你管。就你，还有钱买东西?” 莫其羽：“……” 林煦和莫其羽喝完姜汤，林煦不愿意洗澡，拉着莫其羽不放手。莫其羽他也不想离开他半步，可是洗个热水澡是必须的。 他知道林煦现在没有任何安全感，只能耐心的劝着，并答应守在门口。 崔氏也没跟着他们折腾，见他们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屋里，点着昏暗的油灯在绣东西。 两人收拾好，躺在床上，林煦双手依旧紧紧的拉着莫其羽的手臂。借着暗黄色的光，莫其羽看着蜷缩着的林煦，心里泛起丝丝疼惜，摸着他的头开口道：“累不累？要是不累的话，我给你讲个故事？” 林煦只是眷恋的蹭了蹭莫其羽的手臂，也不说出声。 莫其羽也不在意就给他讲起了白雪公主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他声音温和，带着点磁性合着外面的雨声，不急不慢的讲起来。 林煦也安安静静的听着，暂时忘记下午那令人惊恐的坏事。 第一声鸡鸣的时刻，莫其羽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衫，小心翼翼的关好门不让它发出刺耳的声音。 天还未大亮，莫其羽就敲响了福满楼后院的门，还是小陈开的门。 莫其羽看着那要发脾气的脸在看到自己后，就赶忙换成笑脸，觉得有些好笑。看了每天给小陈的铜板还是买了个好人缘的。 周管事自然不会将表情摆在脸上，只是在听道莫其羽要请三天假时，有点迟疑的说：“可你这，这个月的假已经不足三天了。” 莫其羽一笑，说：“我知道，可以扣我工钱的。” 沉默了会，周管事问：“一定要请？” “一定要请。” “那今早说书的事~” “可以通知三天之后，会每天在午时加一场。” 周管事的想了想，便答应了。第一他不好同莫其羽闹得不愉快；第二，说书确实让他们也赚了不少，甚至还在镇上口碑都好了不少；最后，莫其羽也是个人才，少年就考中秀才，无论以后如何，交个朋友总比敌人好。 请好假后，镇上才开始慢慢有了摆摊的。在早市上买了8个包子，莫其羽吃了两个，剩下的包好，打算带回去给崔氏和林煦尝一尝。这家的鲜肉包子是真的皮薄肉多特别好吃。 又去买了只鸭子，想去买点糕点但是人家还没开门。 回到家时，不过辰时一刻。将东西递给在打扫院子的崔氏，莫其羽赶忙进去看看林煦。 林煦此刻也已经醒了，他红着眼眶，目不转睛的盯着床顶，神色悲伤。 在醒了的那一刻见到空空的屋子，林煦直接就哭了。昨日自己对莫其羽发了脾气，又差点失了贞洁，他最最最怕的就是莫其羽不要他了。 他紧紧的拉着他，他惶恐极了，可是所有的话他都不知道怎样开口去说。 他知道了莫其羽本就不喜欢他，他怕他丢下他，不要他了。若是真的不要他了，可叫他怎么活下去？ 昨天莫其羽同崔氏是不是说了这些事情？崔氏会不会骂他不知羞耻？会不会赶他回家？ 他好害怕，如今他回忆起那些就想大喊，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他也不想想起那些，可是莫其羽不在，他不在，林煦自己就控制在想那些。越是想起便是难受，委屈，惶恐，还很焦虑。 即使昨日的莫其羽待他极其的温柔体贴，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莫其羽会真的这般不在意？ 可他也不敢问莫其羽是怎样想的，只能用悲伤的情绪反复的伤害自己。 听到门吱的一声，他依旧不管，目视着床顶。却听到莫其羽，如往常的声音问他说：“昨晚睡得好吗？” 莫其羽走近，看着床上独自哀伤得林煦，虽然内心恨不得现在就将那赖二麻子碎尸万段，但却依旧笑意盈盈的对着林煦说：“快起床了。我可是一大早就去给你买鲜肉包子去了呢！快起来尝一下。” 莫其羽拉着林煦想让他起来，林煦也被拉的坐了起来。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浑身都是充满了悲伤。 不忍看着这样的林煦，莫其羽坐在床沿上，拉着他的手说：“小煦，你别这样好不好？看你这般，简直如同用刀子在割我的心。”这还是第一次莫其羽如此表露心迹。 听到这话，林煦抬头看着莫其羽，双眼蓄满了晶莹的水。? 第二十四章 林煦哑着声音问道：“你去哪了？” 见他还愿意讲话，莫其羽赶忙回道：“我去福满楼请假去了。请了三天假，这三天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林煦那晶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哭着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般好。” “你值得，你完全值得。”莫其羽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轻声说着。 “以前我对你只是存着照顾的心，到如今我才明白对你的心意。所以，你信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见莫其羽对着自己许下承诺，林煦又是开心又是难过，说：“羽哥，不，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你是你，还是那个在我心里想要好好爱护的林小煦。”郑重而诚意慢慢。 “阿娘要是…”林煦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担心说。 “阿娘不会介意的，毕竟我及时赶到，什么也没有发生啊。”莫其羽又将自己同崔氏说的话在给林煦讲了一边。 林煦：“……”怪不得说读书人的嘴，没理也能占三分。 “那个人，他要是乱讲可怎么办？”要是真的被大家知道了，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也能被人传的不像样子，甚至自己可能都被传成是自愿的。是不知羞耻，败坏家风门楣的淫荡之人。那时，可叫他怎么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活下去？ 还要连累家人和莫其羽，但凡有这个念头，他都恨不得去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莫其羽轻轻的帮他擦着眼泪，温柔的说：“不会的。昨日将他伤的那么重，今日就算能醒来，也晾他不敢胡说。”莫其羽看着他，温和却有力量：“我是个秀才，秀才的家人，他若敢欺负，可是要见官的。而且他说出去谁信呢？我是可秀才啊，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将他打伤至此？” 在莫其羽温柔耐心的劝说下，林煦慢慢的放下心结。看着林煦红肿的双眼，莫其羽也是心疼的很。 劝他快快洗漱吃早饭，再怎样也不能饿着。林煦有些不敢出去见崔氏，他可是第一次这么晚还没出房门，不知崔氏可会对他不满？ 莫其羽，这次没猜出林煦的小心思，拉着他就出了房门。可巧了，崔氏正打算出门同她的小姐妹聊天去。 看着林煦红肿的双眼，崔氏怜爱的说：“哎，可把我家小煦吓坏了不是？看这小脸苍白的，这眼睛竟都肿了？” 一副难过不行的样子，说：“啧啧，下次遇到就快跑。哦，赶紧的还有四个鲜肉包子呢，多吃点，啊！” “嗯。”看着崔氏关心自己的样子，林煦只能声如蚊蝇般小小的嗯了下。 崔氏叹了一口气，就开门出去了。 全程背景莫其羽：“……”三个人的家，而我却不配有姓名？ 将之前的罗汉竹搬出到后院，见许多都已经压直了。莫其羽就开始挑拣之前脱脂之后的羊毛。 一个坐着仔细的制作毛笔，一个帮忙递东西。 阳春三月，暖阳亲吻着大地，温暖而明亮的照着这不大的院子，还有两个今后岁月中会彼此照顾，理解，包容且幸福青年。 “哦，找莫大哥啊。莫大哥请假了，请了三天呢。”小陈是完全听到周管事和莫其羽对话的。虽然心疼这三天会少几十文，但是莫大哥似乎真的有事，何况自己能多挣这些也是莫大哥给他的呢。 而且他也见过这个人，之前还听莫大哥说这是他夫郎家的大哥呢。所以见到林生在酒楼门口徘徊时，小陈就自己跑出来问问情况，果真是找莫大哥的。 “请了三天假？可听说是为了什么事？”林生觉得这里的工作肯定是极好的，这请三天假可是要损失不好铜板呢。 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自己也左右不了莫其羽任何的事。唯一想的，也就只愿莫其羽他能待林煦好罢了。 “这可不曾听说。”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小陈也不打算多说，毕竟亲人之间也是有些计较的。且不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见人问就说不是？ 林生见也问不出什么，就直接到了谢，便就离开了。想着家里的阿娘还在等自己回去问情况呢。他实在纠结要不要去一趟水溪村。 崔氏回来打算做午饭，在后院找到那对小夫妻问：“你们在做什么？” 林煦举起手里的毛笔，给崔氏看。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这崔氏，带着些讨好说：“羽哥，自己做的毛笔。” 崔氏拿到手里看了看，虽然不如市面上的笔杆精致，却也独有其风骨。又看着林煦有些畏缩的样子，却不知自己哪里可怕了？所以将出言的不过如此也换成了：“还算不错的。”评价。 又说：“今日那鸭子一半炖汤一般做酸菜鸭。你们觉得呢。” “听阿娘的，想到阿娘的酸菜鸭，我就开始要流口水了。”知道林煦不会回答，莫其羽便夸赞的回了崔氏。 唉，想起自己刚来时的冷漠和如今为讨他们开心是什么都说的“世故”，暗自留下了泪水。 崔氏一笑，傲娇说：“那可不，我做的酸菜鸭全村都是没人能赶得上的。”扭身就走，还留下一句：“且让你们香掉下巴。” 女孩子的开心好简单哟。 林煦看着莫其羽问道：“真的那么好吃？” 莫其羽笑：“今日给你多吃点，阿娘手艺很不错。” 林煦没怎么吃过鸭子，以往连猪肉都很少吃。所以听到莫其羽同崔氏直接的对话，心已经开始飞到灶房去了，连带着对新鲜出炉的毛笔都少了几分欢喜。 而莫其羽却对今晚的能搂着林煦一笔一划教其写字更加感兴趣。林煦之前不愿意浪费笔墨，便一直用着细土在学习写字，但毛笔同木棍可不同，你需要恰好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它在白纸上留下痕迹。 虽然林煦就学了五个字，还练习过很多遍，但要是用了毛笔还是需要从头再来的。 到时要是控制不住力气，可不得让他环着他，握着手一笔一画的教吗？ 想想就很是期待呢。? 第二十五章 赖二麻子是被莫西扛回下河村赖家的。莫西当时不是很放心莫其羽去找赖二麻子，就怕到时这夫夫两个吃了大亏，所以也就跟上去看了。 结果，藏在大树后面的莫西，都简直是惊呆了。这还是他们村温文尔雅连水都抬不动得秀才公？ 怕出人命的莫西就只好扛着赖二麻子回了下河村。 在赖家二老的鬼哭狼嚎中：如，哪个挨千刀的混蛋打的我家老二？这个畜生我咒你八辈祖宗，没娘教没爹养的小畜生，你不得好死…… 本来还想要借着背赖二麻子回来，问赖家要点铜板的莫西，也就只能默默离开的。他撇了下嘴，简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全家都是臭虫。 也正如莫其羽说的，赖二麻子不敢直接点名说是他，莫其羽揍得他。一来是他本身就名声不好，再者就强迫秀才夫郎来说，就算到时毁了林煦他也捞不着好处，而且要是到了县衙吃亏得只能是他。最后呢，就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得秀才打了，以后，他还怎么在手下那群混混中立足？ 但也不是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他定然要找个机会给那莫秀才一个刻骨铭心得教训，他愤恨得握紧拳头砸在床沿上。 惊得他老母亲，心肝，心肝得喊着要他千万小心，先养好身子要紧。 在吃完之后，奉着母命将一碗鸭汤带着几块鸭肉送给莫三郎家夫郎尝尝，随意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却不知莫三郎家的还在讨论他。 如今他不在是原主那种书呆子，见人不知问候，也不同村里人亲近，对人际关系和人的情绪是一无所知，如今既有大不同，自然会被大家八卦八卦。 当然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就大约是说他是越发平易近人了，不再是以往那种冷冷淡淡的性子。 莫其羽跟崔氏打听过了，原这莫西就住在他家后面的那一排屋子。他家就莫西和莫老太太两个人。 说起来这个莫西还是个可怜人，母亲的个赎了身的妓女。年纪大了且赎身之后也没剩多少银子，只能嫁给了莫西的阿爹。他阿爹也是被莫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因为莫老太太的丈夫也就是他爷爷走的早，他奶奶养大他阿爹也吃了不少的苦，很不容易。 所以家里也没什么银子，莫西老爹年纪也大了就娶了刚赎身了莫西阿娘。 结果刚从良一年，莫西阿娘就吃不了农户的苦。闹着要走，结果发现怀了身孕。便只能继续待在这水溪村，只是生完莫西之后，不到半年人就跑了。 当时在村子里还闹得挺厉害的，莫西阿爹也成了个笑话。虽说大家可能觉得自己没什么恶意，就是说说而已，但没有立在莫西老爹位上，就不明白，当时莫老爹的心情。 他老实了一辈却因这个女人成为了笑话，自此，但凡听到有人说关于那个女人话，都会像疯了一样上去和人拼命。 最后莫老爹心里不痛快，整日酗酒。有次冬日喝多了，在外面随地睡了一宿，得了风寒后不多久也就不在世了。 当时莫西也才刚满五岁。估计要是没有莫西这个孙子撑着，莫老太也不能活这么久。 莫其羽敲了莫西家的门，这门也是有些年头了。 莫西看着门外的莫其羽说：“你，你怎么来了？”他虽然住在莫家后面，但是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同莫其羽可不能算是认识的。就他看来莫其羽只要能认全他家亲戚就算是不错的了。一个书呆子，满脑子都是书的小秀才。这是莫西对他的了解。 “是来感谢你的。”莫其羽直言道：“多些你上次的帮忙。这里是五两银子，你拿着。” 知道他家穷之后，莫其羽便打算用银子来回报莫西上次及时的相助。或许对莫西来说只是几句话，可若是晚点恐是会要了林煦的命。 莫西看着银子，他是想要的。这么多年来他可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这要是换成铜板可不得堆一座“小山”在家？可是几句话而已，就真的值得这么多Hela吗？ 他推辞道：“这有点多了，不好吧？” 莫其羽将银子放在莫西手里，不容置疑的说：“我的夫郎可比这个值钱多了。只是我如今只有这些。”他退后对着莫西举手深深的鞠了一躬，语气真挚而郑重：“多谢你救了我夫郎一命。” 莫西呆愣片刻，赶忙扶起莫其羽说的有些结巴：“你，你别这样，我也什么都没做。” “阿西，你在同谁说话？”莫老太拄着拐杖，对着门口问道。她年轻时因着刺绣伤了眼睛，如今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一些东西。 “阿奶，我在同莫秀才讲话。一会就好了。”知道他阿奶是怕他闯了什么祸，被人追到家了。他赶忙解释，还故意说了莫其羽。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小时候那些小孩就喜欢用石子打他，笑话他穿的破旧，笑话他的脸永远洗不干净，嫌弃他脏…… 所以如今莫其羽来到他家，他内心有些自豪，便就开心的同他阿奶说了。 “啊？那快让莫秀才进来啊。”莫老太还带着些许责备的说：“怎么能让客人站在门外呢？” 莫西有些期待的说：“你，你要不要进来喝口水？” 看着莫西小心翼翼怕自己拒绝的样子，莫其羽自然不会不给自己夫郎的救命恩人面子。 和和气气的问候莫老太身体怎么样？家里如何？地里种的什么？随意的拉拉话常。 又讲了几个笑话，给莫老太逗得笑的。临走时，还非要送莫其羽自家种得菜，什么莴笋，胡萝卜的。 莫其羽拗不过，拿了几个，也不多就是了。莫西见自己阿奶拉着莫其羽聊了好半天的家常，很是不好意思的说：“我阿奶年纪大了，就是有些话多，莫秀才你可不要介意啊。” “不会，和莫阿奶聊天我也觉得很愉快。”莫其羽笑了笑说：“况且我还得了这些好东西呢。” 莫西也笑了下，又吞吐的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家里很是缺钱，去年冬天，我阿奶病了花了好些钱。所，所以你五两银子我就先拿着了，但，但是我会尽快还你的。? 第二十六章 莫西在镇上的安平医馆欠了四两多银子，本来那大夫是不愿意的。但是莫西在他家医馆跪了一晚，就求他给他阿奶开点药。 可这世道行医也难啊，你开了先例那其他穷人不也能赊账看病？那这般如此可教他这个医馆，怎么开下去？ 最后是他远嫁的女儿带着儿子回来，实在同情莫西，就借着给自己儿子积福的缘由，帮了莫西一把。 虽然答应赊钱给他阿奶看病，可双方也约好今年五月之前必须还了，不然就要将他告官去。 而这几个月莫西就算是时时刻刻上工也难还得起这四两银子。所以莫其羽这银子对他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大。 莫其羽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不过依旧能看清站在门口等着他得林煦，心里的柔软又开始泛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心：“冷不冷？怎么不在里面等？” 握着林煦的手，莫其羽满脸幸福的深深看着林煦。林煦害羞的低下头，他发现今天，莫其羽总是用这样的含情的眼光看着自己，但也怪让人喜欢的。 “不冷的。”虽然害羞，但是莫其羽的问话他一般都是会回答的。 拉着林煦进门，锁好门，将手里的碗放在灶房。看了崔氏的房间一眼，打横抱起林煦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突然的双脚离地，吓了林煦一大跳，还好没有惊呼出声。 “你，你要干什么？”林煦的脸此刻红的像红透的苹果一般引人想要咬上一口。 不会是要做他阿娘跟他说的事情吧？林煦想起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也带着些不知所措。 将林煦放在床上，莫其羽跳了下眉，很是无辜的说：“不干什么啊？” 摸了摸林煦的脸蛋，莫其羽问道：“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林煦咬着唇，轻打了他一下。莫其羽装疼，说他要谋杀亲夫，吓得林煦紧忙解释自己没有，他都没使劲。 闹得最后，林煦使了小性子不理莫其羽了。 “我的好煦煦，你理理我。我在同你开玩笑呢？”莫其羽嘴上说得挺真诚，可脸上的坏笑可浓的不行。 这般的坏样子，弄得林煦是打也打不得，气也气不得。只红着脸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莫其羽不敢使劲扒拉他，就带着点怨气的说：“别人家得夫郎哪有不给自己夫君看的情况，就我家这个脾气大的很。”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坏。”林煦得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得传出来，带着点娇气。 见林煦握着得被子松了些，莫其羽慢慢扯开，仿若第一次解开新娘得红盖头一般。 林煦慢慢抬头，对着莫其羽深邃得眼睛，那里面的情谊，让他快要在幸福中溺毙，也不愿移开双眼。 第二天两人双双起晚，竟到了崔氏叫他们起床的地步。林煦红着脸穿衣服，小声责怪莫其羽说：“都怪你，非要那么晚。” 莫其羽笑的开心，一点也没有被崔氏叫的尴尬，反而厚着脸皮说：“是，是，是，都怪我。把你弄的太晚了。” “你，你无耻。” 莫其羽接过林煦扔过来的外衫，摸了摸鼻子，讨好的看着林煦：“我无耻，我们赶紧洗漱去，阿娘饭都做好了。” 林生昨日还是决定不去水溪村找莫其羽了，毕竟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回家也只简单的同赵氏提了下。 不过呢，他今日上了半天工，打算下午去找郑财，毕竟之前两人说好这次一起出去闯荡。郑财去过的地方可比他多了，在路上好歹能照应下。 自己这个路引现在确定下来是四月底才能拿到。所以这次打算请郑财吃饭并告知这具体的日期。 等他来到郑财租住的屋子前，才被人告知，那郑财昨天一大早就坐牛车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东西是不是还在这里？会回来吗？”林生不免有些着急。 那老汉坐在门口晒太阳，懒洋洋的说：“东西啥的都带走了，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他打了哈欠，这才正眼看林生，好奇道：“后生啊，可是被骗了银钱？唉，那小子可是个机灵的。你这老实人，可干不过。要是被骗的不多就忍忍算了。” 谢过老汉之后，林生有些失了魂魄的走在街上。 郑财同他一直是好朋友，在其最狼狈的时候还是自己拉了他一把，如今怎会这样？就算是不愿带自己，他也能自己走出去。同他说一声就好，明明已经答应带着自己，何必出尔反尔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堂哥？”郑秀老远看着林生一个人无精打采的走着，便试探的叫了下。 林生这才抬头看面前的哥儿，眼睛带着疑惑，却也在反应过来后问道：“在卖绣品？” “嗯，是的。”虽然不知刚才林生是怎么了，但现在看来也似乎没什么要紧事。 便开口问道：“堂哥吃过午饭了吗？下午是什么时辰上工?” 林生顿了下说：“还没吃。下午不去上工，请了半天假。” “哦哦”郑秀也实在不知道同自己这堂哥要讲什么，刚才叫住也是见他人似乎有些不对劲，所以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阿秋带着小护去买东西了。堂哥不若在此等等？知道堂哥打算出趟远门，阿秋也想在这之前请大哥吃顿饭。” “嗯。”林生将一肚子话咽了下去，毕竟自己同郑秀身份还是有些不便，不好说太多的。便答应在他们的小摊子边上等林秋回来。 林秋卖的东西也都是常用的，多少钱买什么也都是说好了呢。所以没多久就回到摊子上，而后收拾着东西就打算回村去。 他们带来的菌菇都卖完了，笋，香椿，野菜的也不剩多少。就那些绣品的还有不少，不过能卖就卖，没卖出去的倒也可以放在明天去卖的。 等到林秋后，大家便一起回家去了。路上林生便将郑财的事情同林秋说了，担着扁担的林秋听完很是生气的大骂郑财是个无耻小人，忘恩负义的家伙。 又劝慰道：“大哥你也别为此太过伤神，今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总比以后被骗了重要的东西或者银钱要好的多。”林秋愤懑的说：“以后但凡让我再见到他，定然打他个鼻青脸肿。”? 第二十七章 看着林秋比自己还生气的样子，林生才更加明白亲人就是亲人，他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林生拍了拍林秋，说：“可别冲动，你也是有夫郎有儿子的人了，要学会稳重。这件事大哥会处理，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就好。同你说了，也是想你往后留个心眼，别像大哥一样。” “那大哥你还打算出去吗？”林秋小心的问着。 看着远方，林生一边走一边说：“当然了，我想出去看看。” “可是，”林秋有些担心的说：“大哥一个人在外面叫我们如何放心？再说咱们都没出去过，万一遇到不好的事怎么办？”虽说如今也算是国泰民安，但远行的路上，多少还是有危险的。就如那赶考的学子，成群结队的不也有被抢的甚至是丢了命的？ “可我也不想一辈子就待在这里，守着土地过着一眼能望到结局的日子。”林生向往的说：“外面的世界，我着实想去看看。”以往家里债多，他有顾虑不敢出门。可如今银钱已还，他一边打工一边走向外面去。也去看看不同的风景，不甘一辈子如此。 林秋知道劝不住林生，有些不舍，说：“大哥，走，去我家。家里还有些酒，我们喝一杯。” 林生想了想，反正去找莫其羽也不急，何况自己今日心情也不好，更不好去莫家，万一坏了人家兴致就更不好了。 “这个是这样写吗？”林煦认认真真且歪歪扭扭的在莫其羽之前用过的纸上写下莫其羽的名字。 但第一个字写完就遭到了莫其羽无情的嘲笑。崔氏呢，也不想见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就在莫三郎家的问她要不要去镇上时，就同其一起去了。给未出生小孩买东西还是令人兴奋的。 所以家里的莫其羽就使劲的逗着林煦玩，他笑着走过去，围著书桌看了看林煦的字说：“写了十几个之后，你这字倒还是有些字样了。” 林煦眼睛一亮，一副真的么的，求夸奖的天真样子，弄得莫其羽有些燥热。他装模作样的过去，环着林煦的腰说：“现在，哥哥教你第二个字。” 莫其羽握着他的手，开始横竖的写起了“其”字，温软的身体还有林煦身上的皂角味道，令他不由得有些黄色废料在脑子里。忍忍吧，这要是大白天做了，估计林煦能给他哭死。 写完放开林煦的手，却依旧环着他的腰，手却是悄悄的伸到砚台里。这还是他见林煦手掌下方的黑墨才起的坏心。 林煦照着自己写的那个其字，写了另一个虽然软趴趴的，但还算是能认出是其字的字。 所以还是得要夸的，莫其羽伸手，点了点林煦的脸蛋说：“真是聪明，有智慧。”又扒着他的脸，在上唇那块抹了抹，将手上的墨一次的给林煦抹了上去。 可怜林煦还直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这次写的也就还行，怎么就这次又是摸脸又是摸嘴的？ 疑惑的看着莫其羽，莫其羽一副坏事得逞的样子，笑的奸诈，说：“没事，就是觉得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林煦撅了撅嘴不理他了，继续奋斗在自己的习字大道上。莫其羽已经开始在书架上挑了几本适合初学的人学习的书本，正在用纸笔记录呢。顺便他还打算给林煦弄个课程表，几点到几点念书，背书，然后是习字和做算数。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很快，林煦揉了下酸酸的手腕，以及上面还存在的红印子，只是他刻意的不去看。 这几天每每看到总是有那些不好的画面浮现，只有看到莫其羽在身边，才会觉得很安全，那些发生的也都不会再可怕。 “羽哥，晚饭你想要吃什么？”看了眼天色，林煦问着不知道在干嘛的莫其羽。 莫其羽下意识的看了下阳光的位置，说：“你有想吃的吗？” 林煦摇了摇头，真诚的说：“我只要能吃饱就好了。” “这么好养活的？” “嗯嗯。” 莫其羽笑着，看着林煦脸上的八字胡他更是没忍住的满脸都是笑意。 林煦说：“是真的，我只要吃饱就好了。”看了眼莫其羽，带着打量的撇了下嘴角：“我才不像羽哥你这么挑食的。哼。” 莫其羽眯着眼睛，带着坏笑慢慢走进说：“小郎君，是在说谁挑食呢？” 伸手过去就想抓主林煦，被林煦弯腰躲过。便见满脸笑意的林煦带着挑衅的说：“羽哥，你抓不到我。”而后不等莫其羽说话便跑开了。 莫其羽笑了笑，而后大声道：“哎呦，八字胡。” 林煦站的老远疑惑的看着他，莫其羽指了指自己的上唇说：“小煦宝贝儿，你长黑胡子了。” 林煦反应过来，立马跑到水桶边，啊的就是一声大叫。 莫其羽急忙跑到书桌边上，按下按钮，打开抽屉取出自己靠讲书和润笔挣下的15两银子。 林煦湿着脸，跑过来正打算质问莫其羽，便看见莫其羽双手捧着的银子。 是银子啊，以往看到的都是铜板还只是几个的，如今竟然看到了银子，好想咬一口啊。 他怔愣的看着银子，咽了咽口水，慢慢抬头问：“这是银子？”就算是之前冲喜的银子，林煦也是没见过的，他阿爹阿娘早早就将他们还给了之前借银子的人家。 甚至有些借款人在知道有这一笔银子后，就跟着林父和赵氏一起去了莫家。就是想着能在第一时间拿到自己借出去的银子。 这确实也不能怪人家，借你五六年了，急着让你还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大家也本就过的拮据，当年能借你都是很不错的人了。 也因此这还是林煦第一次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也完全忘了自己气冲冲跑过来是为了是什么？ “嗯，是银子。”看着自己小夫郎对着银子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莫其羽只觉得怎么他就能这么可爱呢？好像摸一摸…头发。 “给，给我的？”林煦小心的试探问着。毕竟他阿娘跟他说了，自己是要管莫其羽同他这个小家的铜板的。 而且他也确实觉得莫其羽实在是太大手大脚了，时不时的就买猪肉吃，还有其它的肉类。在他看来，半年吃一次都是很不错的生活了，怎么还能天天吃？可是他也不敢说，便是连问也不敢问，恐莫其羽同崔氏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第二十八章 就莫其羽每次带回的糕点，肉类的都不见崔氏说什么，林煦自然更不会说了。这么多银子摆在这里，只让林煦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莫其羽是真的不缺钱花。可怜自己兜里就只有66文，还是赵氏在他成婚的那晚给他的体己钱。 莫其羽一笑，又将双手靠近林煦，带着宠溺：“不是给你的。”话还没说完就仿佛看到林煦翘起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哈哈一笑又说：“这些，当然是上交给我的小夫郎你的。” 黯淡的眼睛开始明亮起来还带着些不可置信，真真是可爱极了。 林煦一把抓过来，而后说道：“说了是给我的就不能反悔。”林煦摸着手里的银子，开心的像偷了腥的猫。简直是个小财迷。 “小财迷煦煦，你不得想想要放哪里去？”莫其羽提出问题。 林煦一愣歪着头，想想放那合适呢？他一定要守好莫其羽的全部家当啊，千万不能让他霍霍完了。但是藏那呢？ 看着为此烦恼的林煦，莫其羽只能摇摇头自己去做饭了。 崔氏回来的时候也顺便带回来每月发给他家的一两银子，一匹粗布和10斤精米。因为她儿子喜欢吃米饭而不是面食。 这就要说莫其羽的挑食了，麦子即使碾的再碎也还是带着碎裂的皮层，他也是实在吃不惯。那精米就会好一些，也因此，崔氏基本每次选的都是精米。 “这一批粗布买出不去不值几个钱，但是咱家也用不了这些啊。”每月有这样的一匹粗布，莫家人也不多，因此确实是用不完的。 这做了两年秀才，粗布家里实在是不缺，有些月的都送给了他家二叔。但也只是大事上往来罢了，毕竟当年分家也还是伤了情面的。如今没有了莫父，以后同那家联系也不会多的。 “小煦啊”崔氏思索了下，问：“你看看你娘家要不要这样的粗布？其实这个做衣裳干活是最好的。” 林煦想着赵氏，一年到头也不见有新衣服穿。旧的粗布衣服，也已经缝缝补补的三年又是三年。 大家都这样也就不觉得如何，如今嫁入莫家，虽非富贵人家但到底家底殷实了不少。自己在这里，崔氏给了不少衣裳还扯了新布给他，而他的家里却是缺衣少吃的。 他也不能用莫家的去贴补自己娘家，如今崔氏提了，自己又怎会拒绝？连忙点头答应说：“若是，若是家里不缺，那，那我就拿给我阿爹阿娘。”带着点小心的样子，实在是让崔氏看了心疼。 又想着要是自己又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小哥儿多好？想着便瞪了莫其羽一眼。 莫其羽：“……”我说话了？ 笃笃，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莫其羽走过去，打开门。 见是有些局促的莫西，客气道：“来，进屋。” “不，不了。我是来感谢你那天给我银子的事的。”莫西舔了下嘴角说：“听说读书人都喜欢花花草草的。我这个粗人也不是很懂。那个，之前有个人给了我些种子说是，什么叫玫瑰的。我想了一宿，大概就是叫这个名字。” 读书人喜欢花草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谁说就喜欢花草了？等等… “你说叫玫瑰？”莫其羽很是惊讶。然后想起来，崔氏同他说过，莫西是早上给各个酒楼倒钳水的，中午便是去码头看看有生面孔然后带路挣些小费的。那么他认识或者说遇到番邦人从而拿到玫瑰花是很有可能的。 若是真的是玫瑰的种子，那么他岂不是可以靠种花养活崔氏同林煦了？emmmm，好像得先让玫瑰真的种起来才行。 接过莫西手里得布袋，莫其羽问：“你有没有试着种呢？” “之前有种过，但是没活。”所以他也很忐忑，不清楚那个番邦人到底是不是骗了他。而后又补充道：“但是那人说是能种活的。之前，可能是我自己不怎么用心的缘故。” 莫其羽一笑，搭着他的肩膀说：“不用急，要真是玫瑰，若我种出来了，定然不会少了你的一份。” “一份，什么？”莫西不是很明白。 “一份钱，我八你二如何？”莫其羽精明的算着。 莫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是种不出来的。你若是种出来了，那就是你的。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要钱。”之前的五两已经是帮我良多了。而他那天的到来也让我在阿奶面前维护了我仅剩的尊严。 莫其羽挑眉：“挣了大钱也不要？” “不要。真的。”莫西怕莫其羽不信都差点要给他发誓了。 莫其羽拦住，忍不住提醒的说：“那你亏大了。”莫西一笑也不做什么解释或反驳。 崔氏看着重新关好的门，对莫其羽凉凉的说：“呵，某人都没下过地，还想靠种花挣大钱呢？” 莫其羽：“……”真的有被内涵到。 “我可以帮羽哥种花的。”林煦兴奋的开口，能帮到莫其羽他是真的开心。 崔氏第一次瞪了林煦一眼，扭身就走了。一个糟心的变成两个了，不懂眼色。 林煦看着崔氏离开的背影，忐忑的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阿娘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揉揉林煦的小脑袋，莫其羽不甚在意的说：“没，阿娘生的是我的气，不说了，天黑了。”是晚上了呢。 林煦彭的就红了脸。 第二天吃过早饭，本来是计划莫其羽同林煦一起去趟林家的。但是村长差人来，说是要每家每户出一名汉子去村里的麦场商议事。 听来的人说是猎户莫全发现山脚附近似乎有狼生活的迹象，所以打算组织人手去查探情况。 若是没有去的人家是要交钱的，然后用上交的钱给参与的人做顿饭吃。 崔氏本来也打算直接给来的莫小墨十文铜板的，但莫其羽又不打算走科举那势必要同村里人将关系处好的。 所以莫其羽便打算自己去一趟，也看看能不能帮忙什么的。只是林煦不大愿意一个人回去，即使是白天他也不想自己路过下河村一个人回家。 崔氏以为是林煦被看到的景象吓到了，而且要是新婚夫郎就遇到这种事，难免让人多想些，因此觉得林煦今日就还是在家会比较好点。? 第二十九章 而且自己明日又要开始去上工，也不好经常休假的，所以要是今日不能去，那下次也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赖二麻子就住他们两村中间的下河村，让林煦一个人回去，他也是一千一万个的不同意。为了安全，去林家还是得暂缓缓了。 莫其羽去麦场的时候麦场的人也不多，毕竟大家也都在忙着补苗或者修地垄呢。 看着最左边站着一个身材壮硕，面容刚毅的男子，莫其羽一猜就知那个大约就是崔氏说的莫全，莫猎户。 村长是个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身材瘦长也是穿着粗布麻衣，同几个村里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不时的皱着眉头。 而最右边就是一些哥儿女子，由村长的夫郎带着，等男人们上山回来，好提供午饭吃食的。也是在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莫其羽脚步顿了下，就打算同莫全站一起去。毕竟他同村里人不大熟悉，贸然过去还得被人打量一番，所以还不如直接去莫全边上，顺便聊聊健身秘笈什么的。 看着似乎要往自己这边过来的莫其羽。莫全还是有些诧异的，毕竟大家都觉得他们这猎户杀生多，身上血腥味重，而且他还是脚生六指的“怪胎”，一般也不怎么愿意同他说话，恐沾了罪孽。 由于从小被如此对待，莫全已经不甚在乎了，只要自己的夫郎，儿子健健康康的就好。反正村里人就是不怎么喜欢他们也不敢故意惹事，何况偶尔为了吃点好的，还是会在他家买点肉食。毕竟一个村的，开出的价自然也是会便宜些的。 而自己的夫郎，也为了家里不能有两个哑巴，这几年从原本的不爱讲话到如今都很是善谈了呢。 “阿羽。”听到有人叫自己，莫其羽转身向后看去，见一个穿着似乎是自己领的那种粗布的高壮男子，衣衫平整干净面容严肃眼神深邃。 “二叔。”几乎不到一瞬，莫其羽便知那离自己不远的中年男子便是自己的二叔，莫年。 莫年打量着这个他不常见面的侄子，不再是以前那种干瘦的样子，如今倒是添了几分硬朗和人气。几个月前见还是一副书呆子，见人不知道问候，也不正面看人，眼神躲闪。是不如现今这般清朗大气讨人喜欢。 但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侄子，再听闻那祝燕儿干的那不知羞耻的事后，他恨不得上去打断那女人的腿。他大哥不在了，那祝家竟敢欺负他们至此，如何能不让他生气？ 最后提着棍子，上了祝家就是一通乱砸。那祝家不敢惹事，毕竟他们想将女儿嫁给举人，若是名声不好，那可就两边不是人了。 也幸亏那祝燕儿当天不在，去会情郎周有明了。不然那双腿可真不知道会不会保的住。 这些莫其羽不知道，他当时生了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而崔氏一心照顾他，给他请大夫熬药，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到现在，莫其羽也不知他二叔为他所做的。 “怎么来这里了？一会儿，会很累的。身体受的了？”虽然语气严肃，但莫其羽还是听出了其中浓浓的关心。 莫其羽一笑，向着莫年走近了些，说：“二叔，我最近在镇上找了份工，天天来回两趟，身体很好，不会累的。” 莫年拍了拍他的肩，莫其羽感觉他二叔还使了点劲。咬牙也得撑住阿。 “嗯，不错。” 虽然还是严肃的样子，但莫其羽还是敏感的感觉到，莫年还是带着几分开心的。 “那二叔呢？最近耕种，可是也累的很？地里的活都完了？”听说他二叔家里地也多，6亩上等田，7亩沙田。 莫年沉默了下，说：“还行。” 看着有些不自在的莫年，莫其羽暗自猜想，不会是当年分家吵架就是因为地吧？若是真的，他这一问可不是正中靶心了？ “那就好。二叔身体还好吗？”赶忙换个话题。 莫年嘴角翘起，很是满意自己这个侄子对他的关心。 “我身体一直都不错。倒是你，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身子，那样是有多傻？” “嗯嗯，我自然不会的。二叔这不也看见了，我最近过的可也不差。” 上下再次打量了下莫其羽，莫年带着宠溺说：“是不错。你也长大了，好好照顾你阿娘和你夫郎。其它的有什么事的，就来找二叔。” “好的。二叔。” “大家注意下。现在不要在讲话了，先听我说。”村长站在一个小土堆上，看着下面喊话。村民们也慢慢停了下来，自觉地向着村长围了过去。莫其羽同莫年也只在站在最外围听着。 “想必大家都知道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对，就是莫猎户说的，咱们这小山连着的离山，最近发现了野狼生活的痕迹。” 听到后面的一句话，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虽然自己听说了但是村长向大家宣布之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村长停了下来看着下面的人，等大家的议论声小了之后， 又开始威严的说：“这次呢，我们就由莫猎户带领着，一起去后山看看去。我们买了些猪大骨，还有之前打的弯钩然后莫猎户会帮忙做些陷阱。还是老规矩，若是发现有人偷了铁钩我们就照着族规处置，绝不容情。”铁的产量还是很低的，所以也就稍显贵重了。何况铁钩挂上猪大骨是为了引诱狼咬食而灭狼灾，若有人为了钱财导致陷阱的失败，自然是要被从重处置的，毕竟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村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五人一组，相隔不能超过十米。为了安全也请大家都带着些农具傍身。”村长说完，就让莫全上来给大家讲了几种简单的陷阱。而后一群人便上了山去，莫其羽自然被莫年拉着和其它同村的男子组了一组。 大家一起合作，有的挖坑，有的砍树，有的削尖木棍埋在坑底下…… 只是让莫其羽有些无语，小组中分给他的活，基本都被他二叔抢着干了，本来就被偏带了，如今基本算是上山一日游了。好在他们这一组的也没人说什么闲话的。? 第三十章 都是农家汉子，干活是一个比一个麻利。莫其羽想了想，虽然自己感觉自己身体素质还行，但是同常年在地里刨食的农家人来说还是太弱鸡了。这简直太伤自尊心了。 中间也有人问莫其羽，说：“听我阿爹说，最近你是天天去镇上，怎么不住在学堂了？”莫勇他家条件也不错，自己打工挣些钱，他阿爹则天天赶着牛车来来回回的送人去镇上，也挣些他些路费的。 “我现在已经不打算科举了，所以也没再去过学堂。”莫其羽见大家都愣住了，好笑的说到：“我在福满楼找了份工，月钱也还不错的。” 听完，大家也没怎么搭话就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活计。毕竟村里唯一的秀才不去上学堂了，这信息量是有点大的。所以莫年冷着脸，带着不满的瞪着莫其羽，大家也只当啥也没看见。 莫其羽：“……”有点害怕是怎么回事？ 重重的将砍刀砍在地上，莫年生气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继续读书？” 莫年声音大且醇厚，引得其它人也向这边望过来。 莫其羽：“……”这下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二叔”莫其羽叫了一声，而后拉着莫年去了不远处，同其解释着。 莫勇一脸的愧疚和不安：“我是不是问错话了？”其他人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体会。 …… “阿娘，你怎么来了？”林煦打开门，门外竟然是赵氏，他的阿娘。 赵氏笑着，却也担心的说：“我是来看看你的，你过得可还好？” “你先进来”带着赵氏来到堂屋，林煦将他阿娘带着的东西放在屋里的桌子才问道：“阿娘，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林煦看了下，有二十斤精米，好几颗山笋，莴笋木耳还有好些山货。 “亲家不在？”赵氏打量着莫家的屋子，虽然也是土胚墙，但到底比自家好多了。之前来心里有事，自是不如今日有心情打量一番。 “嗯，阿娘在家待不住得。去了董大哥那里去了。”董玲就是董大哥，董大哥就是莫三郎家得怀孕夫郎。 “哦哦，你一个人在家？” “嗯，羽哥去和村里人上山去了。”林煦也没多解释，主要是他知道的也不多。 “阿娘，我去给你倒点水喝。”林煦赶忙去到了水，递给他阿娘。 赵氏喝了口，甜丝丝的。估计是林煦给里面放了白糖。她没舍得喝，放一边，拉着林煦问道：“既然家里没人，阿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这到底同其羽是怎么回事？” 听到赵氏这边问，林煦有些害羞，扭扭捏捏得说：“没，没事了。阿娘之前说的，那个，羽哥已经给我管他的钱了。羽哥他解释了，他之前也是不懂的，就没想到，所以也才没有让我管的。” 赵氏皱眉，再怎么亲密也不能直接问的，她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下林煦说：“你这是同他明说了？” “不是，不是”林煦紧忙摇头，说：“是羽哥说，她阿娘问他有没有让我管钱，他才知道的。” 赵氏一想，也是，人人都知道莫其羽是个书呆子，这种人情往来之间的事，他不清楚也是可以明白的。又问：“那你们有没有那个？” 林煦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赵氏听不清，说：“你这孩子，怎么连话也说不明白？到是有还是没有？” “有的。”林煦羞恼的咬着唇，偷看了眼自己的阿娘。 赵氏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一直担心的事算是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原本让自己儿子来打听打听，谁知那小子也没怎么懂她的意思，如今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呢，都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 如今心里石头落地，回头想想让儿子来打听人家的私事，似乎也不甚合理的。算了，反正也不需要了。 “让阿娘担心了，我现在同羽哥很好的。”林煦也明白赵氏这是担心他，专门过来看看的。 赵氏欣慰的看着林煦说：“嗯，以后同其羽好好过日子，好好抓住他的心。其羽这小子我看着是不错的，你可莫叫他人抢了去，明白吗？” “嗯嗯，但是羽哥不会这样的。”林煦对莫其羽很是信任，他相信莫其羽不会对不起他的。就算是那个祝燕儿又怎样？反正那女人也应该嫁人了，不可能还回来缠着他的羽哥了。 赵氏不明白自己这般聪明怎么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傻？ 只是强调到：“你们如今感情正浓，我这般说了你自是不爱听，但是阿娘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劝你的话，你且今日好好记住了。” “嗯嗯，知道了。阿娘。”林煦点头乖巧的很，这下赵氏才算满意。 赵氏喝完白糖水，就打算离开。 “阿娘你不吃了午饭再走吗？”林煦拉着赵氏问。 赵氏拍拍他的手说：“阿娘是来看你的，你既然没什么事，阿娘也就放心了。午饭我就不吃了。我呢，还得赶回去呢。你阿爹，弟弟都在家等我呢。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等下，阿娘。”林煦跑回卧室将崔氏给的两匹湛蓝的粗布拿出来，不顾赵氏的阻拦，放赵氏的背篓中，解释说：“这些是羽哥和阿娘说要我带回去的，只是今日我看家里没人就没出去。”后半句林煦还是小小的撒了谎，那天的事，他是对谁也不能说。 “真的？” “嗯嗯，阿娘你知道的，羽哥是个秀才，月月都有这样的一匹粗布，这都快两年了呢。”莫其羽是个秀才，林煦是很骄傲的。特别是他们两个如今夫夫一体，更让他觉得骄傲。 赵氏摸着布料，心里很开心，至少莫家没有嫌弃他们林家，还愿意帮一把。而且有了这两匹布家里人人都能做件新衣裳了。 上次莫其羽带去的那两匹布，她也给林父，林生和林明做了春衣，可是那个布不是粗布，家里人也舍不得穿出来。只想着以后出门什么的再穿着，撑撑面子，别出了门被人看不起。 “那我就拿着了，还有你下次可不准自作主张给我到白糖水。你可要懂事点，别被莫家厌弃了。”赵氏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 林煦也只能一遍一遍说，崔氏同莫其羽对他很好的，这些事情他都做得主呢。? 第三十一章 送了赵氏出去，林煦就一个人在前院种玫瑰，听莫其羽说的，这个玫瑰同种其它的庄稼也没有什么不同嘛！就是要等真的发芽了，以后再通过插枝的法子才能直接种的。 看的出来莫其羽对这玫瑰还是挺上心的，所以林煦种的时候就更小心了。土不能盖的太多也不能太少，水不能浇的太多也不能太少…… 等莫其羽回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累瘫了，晚上洗漱都是林煦帮忙的。甚至第二天早上也是林煦帮忙穿好衣服，拉着他吃了早饭。 临走的时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崔氏都看不下去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实在是外面太… “那我走了？”莫其羽依依不舍。 “嗯，羽哥。”乖巧的林煦。 “我走了？”莫其羽依依不舍。 “嗯，羽哥。”乖巧的林煦。 “走了？”莫其羽依依不舍。 “嗯，羽哥。”乖巧的林煦。 莫其羽开了门，走了出去，林煦依依不舍：“羽哥。” “嗯。”莫其羽并不回头，却依然有叫必答的回着。 林煦依依不舍：“羽哥。” “嗯。”不回头的答道。 林煦依依不舍：“羽哥。” “嗯。”不回头的答道。 … 虽然声声皆有回应，但也确实上工该迟了。 日子过的很快，大约就是从风雨声到鸟鸣声之间，20多天就已经甜蜜而过。 福满楼不忙的时候，莫其羽坐着算完帐，就上街转了转。今日是个赶集日，街道上的人可是不少。 道路两边皆是卖吃食，饰品，农具，各类容器和野味的，人声鼎沸。 随意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带回去给林煦玩玩。忽然，听着远处似乎有争吵，随意望了过去. 莫其羽眯了眯眼，原是那赖二麻子在美其名的说收什么保护费？强收小摊主的钱，真是个人渣。 随手买了个斗笠，莫其羽扔了十几文给一小乞丐，指着赖二麻子，哑声道：“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明日午时，离山同尧山交界处有事请他帮忙，一个人来，50两银子。记住了？” 看着赖二麻子那张狰狞的丑恶嘴脸，小乞丐点了点头，马上跑向赖二麻子。 回到福满楼的林煦，回忆着之前自己旁敲侧击出来的信息。赖二麻子可是这镇上一霸，将小妹嫁给了县令做小妾，因此便同这里的父母官有了瓜葛，也借着这一层关系，在这里收保护费，鱼肉一方百姓。 莫其羽给赖二麻子的就是5两银子，舍这五两银子，约他去离山尧山脚下。 不过他也不能确定赖二麻子会不会去？若是不去，那他这五两可就打了水漂了。但是回头想想他都用了50两做诱饵了，不至于诱惑不住赖二麻子。 毕竟最近他在筹钱打算给春情坊的碧云姑娘赎身，而这赎身的银子就是要的50两。 下工回家，还是有些不放心，莫其羽就打算去春情坊看看，若是那赖二麻子去了那，他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了。 就他观察的这几天，赖二麻子也不是每天晚上去找碧云的，基本是隔了两天的，毕竟春情坊的消费还是不便宜的。但今日莫其羽给他了5两，又暗示还有50两要拿，赖二麻子这种人自然是要给碧云说说，随便炫耀下自己的能力。 春情坊的这条街在晚上还是挺热闹的，莫其羽在春情坊的不远处找了个小摊坐下来喝茶，不时的看向春情坊的大门口。 都喝了好几杯也不见赖二麻子进去，莫其羽此刻也有些烦躁，毕竟回家抱着林煦，他是不香吗？等喝完这杯，莫其羽决定还是先回家，明天的事可以先准备好，能不能钓到赖二麻子就的看看天意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莫其羽肩膀被拍了一下，而后便看见林生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对面。 莫其羽：“……”我只是来喝茶的，你信吗？ 在妓院门口碰到了媳妇的兄长，还好像是专门堵自己的，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抬眼看向林生，莫其羽只能尬笑一下，也恰巧余光看到赖二麻子进去了春情坊。 留下10文，莫其羽拉着林生就跑了。 天色已经全黑了，走在路上视线全靠这淡淡的月光，沉默了会，莫其羽主动说：“大哥，你别多想，我可以给你解释下。”好个渣男语录啊。 林生看着莫其羽，他在等他的解释，到此刻他已经快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了。自己早下了工，专门去福满楼找莫其羽，结果看着他走了不是回去水溪村的路，还以为他是买什么东西，结果…他竟然去了春情坊？ 果真薄情最是读书人，呵。 看着林生这随时要揍自己的样子，莫其羽也只能全说了。 “郑财竟敢引诱小煦私奔？”林生咬牙切齿的问道，满脸的不可置信。就算他也能感觉到郑财的一些心思，但是小煦已经嫁人，他这是打算置小煦于何地？怪不得，那天他去找郑财，他竟一声不吭的跑了，原来是怕自己打死他。 彭的一声，接下来是咚咚咚的声响。看着还在往远处飞的石子，林生的情绪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是脸色阴沉的不行。 莫其羽皱着眉头很是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赖二麻子的事，他实在有些担心自己这大舅子，现在直接去赖家打人。 “你找赖二麻子干什么？他也参与其中？”赖二麻子，镇上的一霸，对经常在镇上工的林生来说自然是听过也见过的。只是从未有过交集罢了。 莫其羽低眉，想了下说：“大哥，我给赖二麻子设了个套，等明日之后我在同你说为什么。” 林生看着莫其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今天，现在不能说而是要等明天？ “为什么？”林生沉着声音问道。 莫其羽一笑，说：“自然是因为明天能让赖二麻子付出代价，也能让大哥你消点气。” 林生沉默着，眼睛盯着莫其羽好一会，才回道：“无论你明天做什么，我要参与。” “好”莫其羽扶了扶额头，想了下说：“但要听我的。” “没问题。” 看着林生远去的身影，莫其羽觉得在这皇权至上的社会，最悲的不过是他们这些底层人。? 第三十二章 在些微拿权的人手里，活的不如一只蚂蚁。 莫其羽想但即使如此，为了家人，我也有着一腔孤勇来保护他们至死不休。 莫其羽早上讲完各路英雄齐聚少林的故事，便同周管事的请了下午半天的工假。 来到地方的时候林生已经在等着了，显然他已经等了好久了。莫其羽拿着厚棉袄让林生穿着，林生不明其意。 虽说是进了山，但四月份天气早已回暖，那里用得着加上厚衣？ 不过他也没问，只是穿上了，也蒙了脸带上了草帽。莫其羽和林生开始制作陷阱，铺了一张网在地上，然后用枯枝烂也将其伪装了起来。又将一粗壮的绳子埋起来。弄完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 这绳网呢也不是莫其羽自己买的，而是在福满楼后厨悄悄拿的。不能算是窃，因为那些也本来就是要被处理的。反正莫其羽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让林生在自己挑的位置爬上树隐蔽好，而莫其羽则从陷阱边上，两步仍一个铜板，，慢慢走下去直到近山脚下。而后气喘吁吁的也爬上另一个树，当然手里拿着自己做的弹弓。 “哎呦，发大财了，那个傻子在山上仍铜板呢？”赖二麻子心怀憧憬的来到约好的地方，正等的有些烦闷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的铜板，结果走两步就有一个，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当对方是个傻子的满嘴骂了起来。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自己是最最聪明的。 而傻子莫其羽正教林生用弹弓呢，他们用布袋装了不少的石块，打算一会一展身手呢。 听到不远处的声音，而后便是赖二麻子的嚣张的笑声，莫其羽紧紧的握住了弹弓。 虽然上次揍过赖二麻子了，但依旧难解心头之恨，而且莫西对他说无意中听到过赖二麻子对他的小弟说打算对他动手，想让县令先取消了他的秀才身份，而后再好好的招呼他。 莫其羽冷笑，今日还是让我好好招呼你吧。 两人淡定的看着赖二麻子兴奋的跑进陷阱—那陷阱里有好几颗碎银子。 啊～ 赖二麻子还没捡到那几块碎银，就被绳网捆住直接吊了起来离地面足有两米高。 赖二麻子立刻骂了起来，言语之恶毒，简直令人想撕烂他的嘴。 林生没忍住彭的一声，用弹弓将石子射向赖二麻子。 莫其羽也放出的石子，狠狠的打向赖二麻子，他哀嚎的不停的扭动起来，身上拣的铜板没放好的全都掉了下来。 莫其羽和林生爬下树，又射出了第二个，第三个……加上知道自己弟弟差点被赖二麻子欺负了的林生，愤怒中，拉满弓也不管打不打得中，一股脑的就将石子射向了赖二麻子。 整个山上只听的见赖二麻子的惨叫哀嚎声。两人默契的停了下来，给赖二麻子一个喘息的时间。 满脸肿胀的，浑身都疼的赖二麻子大着舌头，咒骂道：“那个乌龟王八蛋，见不得人的懦夫在突袭老子？等老子找到你们后，看不卸了你的腿。” 然后迎接他的是下一波的石子雨。 赖二麻子这次更惨，嘴角满是鲜血，全身因为疼痛缩了起来，嘴里骂人的话再也听不清楚。 莫其羽虽然只露出了双眼，眼神冷漠的看着他，犹如看一个死人一般。不过，他没打算杀他，只是想要-----打断他的双腿罢了。 无论是杀了他还是打断他的双腿，对他来说都很可能被叫进大牢一趟，只是他有应对的方法，比如赖二麻子看到的是两个胖子，比如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什么扔的动这么多的石子？又比如他是怎么扔这么远的？毕竟这里的世界有箭但是没有弹弓啊。自己到时毁掉弹弓就好了。 若这些问题得不到解释，就是县令也定不了自己的罪。所以打断他的腿，不仅他的余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而且也能让他作为“证人”定不了自己的罪。 林生拿着一根很粗的木头同莫其羽带着手中的大石块一步步逼近赖二麻子。赖二麻子此刻也是蜷缩着身子惊恐的看着下面的两人。 无意中竟摸到自己腰间的匕首。上次被打，之后便留了个心眼，放了匕首在身上，却因不常用而差点忘了。 此刻他一点也不惊慌了，反倒是对着林生莫其羽张狂的，却吐字不清的叫嚣说：“等老子下来，弄死你们两个。” 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急速的向他们奔来。 莫其羽和林生同时转头警惕的向后看去，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们两正打算躲起来却听到一声狼嚎。 二人相视一眼马上向山下跑去，而后面的脚步声也紧随而至。 莫全在路过赖二麻子的时候顿了一下，看着他一边割着绳子一边咒骂， 便也只是顿了一下，跟在前面林生莫其羽的后面向山下跑去。 等听不到狼追逐的声音之后，也基本到了山脚下。莫其羽大口喘着气，不停的咳嗽脸部一片通红，而林生还好一点。只有莫全，慢慢的在平息着呼吸。 “你们没事吧？”莫全开口问道。 莫其羽不停的吸着气，摆了摆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林生根本不认识莫全，但是鉴于他刚才路过自己同莫其羽的“犯罪现场”便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也悄悄的向莫其羽靠了过去。 莫全对这种视线很是敏感，见此情况，只是说了句让他们小心，便带着弓箭离开了。 林生这才坐到地上，平复着呼吸。莫其羽知道长跑之后不能直接坐着，便撑着走到林生面前拉他站了起来。 好一会，两人才缓了过来，慢慢走了出去。 好半会他们都没有说话，虽然他们逃了出来，但也知道满身是血的赖二麻子估计九死一生了。 在分叉路口时，林生有些不放心的问：“那个人他会不会说出去？” 莫其羽摇了摇头，他同莫全不熟悉，甚至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讲话。只看他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想着今日之事，若祸不及他，他应该并不会多嘴说出去的。只是他也不能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原以为会过平淡的农家生活，谁知竟也能如此这般刺激血腥。 “你回镇上上工吗？”莫其羽问道。 林生看着蓝天，叹了口气说：“之前办了路引打算出去看看，路引前日下来后，昨日我就已经辞工了。” 又看着不远处的青草，有些出神的说：“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我出门之后留阿爹阿娘还有幼弟在家也不知到底安不安全？” 原以为林煦出嫁之后日子过的也不错家里又没有了借款，想必不会有人找麻烦的。自己出去闯一闯，兴许还能挣多些钱给自己的阿爹治腿。可如今他又不确定这样对不对？又行不行了？ 莫其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他的顾虑，也是不知道如何去劝。 想起他阿爹的腿，林生一度有些哽咽，说：“要不是因为我，阿爹的腿也不会这般，家里也绝不会是现如今这样。都，都是因为我啊。” 好一会，莫其羽站在他旁边，没有出言说什么安慰的话，第一自然是他不擅长，第二他觉得林生也不是想要他的安慰，只是需要将这几年心里的压抑释放一下。 莫其羽在此刻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林生使劲的忍住泪水，吸了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不好意思，见笑了。”? 第三十三章 “大哥你客气了。不过，”莫其羽看着林生，认真的道：“我听我掌柜的说过，之前他儿子顽皮摔断了手臂，当时镇上的大夫都说是无能无力，手臂怕是要废了。之后他们去了庆泉城，现在除了不能举重物，一切如常。” 林生急忙问道：“是哪一家？”之前他们也曾去过庆泉城，但是并未有这样可医断骨的。 “这个我得明日上工问一问。” “好，只，只是也顺便问问需要多少银两。” 看出林生的窘迫，莫其羽带着笑意得说：“自然，我办事大哥你放心就是。”话头一转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赖二麻子的尸体是莫全带着水溪村和下河村村民找到的，其实也不能说是尸体了，只是一些破碎沾血的衣服和残骸罢了。 见了第一眼的，大家也都不愿意再看第二眼，总之就是太惨了。等带着赖二麻子尸骨回去的时候，赖家二老不愿意相信这是他儿子，而且见谁都骂，要么就胡乱攀扯别人说是害了他儿子，要对方赔钱。 又是大吼大叫的说他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儿子的人就在人群里。嫉妒他儿子能挣银钱，所以才害死了他儿子。整个赖家的人是既可恨又可怜的。 大家也能体谅他们失了儿子的心情但是这般逮谁咬谁也让他人承受不住。摇了摇头，留下一声叹息，大家也就都撤了，毕竟，别把自己弄成热闹就好了。 莫全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在被狼追的时候，碰到了不知在干嘛的赖二麻子，其它一句没说。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对莫其羽有利的，只是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莫全会帮他遮掩了下来。毕竟他们两人之前也从未有过交集。 过了几天，赖二麻子的事最后还是认定为意外，实在是尸体很难尸检，而仵作也发现了自卫伤，所以结案是灰狼袭击，意外死亡。 官府都已经这样说了，没人会为赖二麻子的死负责，即使赖家还想借着此事讹些钱财，想让公家或者村里给他们一些慰问银钱，是想着办法在套钱。 这般胡搅蛮缠的行为，加上再没有赖二麻子孝敬上来的银子，最后也就叫县令慢慢厌弃了他们家小女儿。 又过了十天左右，已经5月初了，天是越发闷热了，莫其羽也已经脱了长衫了，在家穿的短打。 之前去上工时，问了庆泉城的医馆和大夫名字，也同林家商量过，让他们这几天就去一趟庆泉城。 林父不愿意去，他觉得自己如今虽说双脚不便，但也不至于不能照顾自己。何况他也听说了，就算以后他能正常走了，可依然左脚不能使劲。既如此，在他看来不治也罢了，且家里总共都没有一两银子，如何能去庆泉城里再看病？ 莫其羽说去的银子他是可以给的，但依旧不能说动林父。二十两银子啊，林父觉得就算是将自己卖了也不值这个价。 赵氏也很犹豫，她自然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正常走路，分担家里的一些活计，也能在出门的时候不会因为一跛一跛的被人瞧不起。 可二十两啊，他们怎么还的起？让莫家拿出二十两，崔氏她同意的吗？ 她知道莫其羽待林煦很好，但也怕这二十两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最后是林生拿了注意，坚定的说治。这二十两也给莫其羽打了欠条，他将来一定会还的。 知道要是再拒绝打欠条，林父是肯定不会去看的，所以这欠条莫其羽也就拿了。 而今天就是林父他们要出发的日子，林煦照着莫其羽说的早上早早起来给要去庆泉城的林父林母还有林生做了不少的锅盔。 崔氏尝了一块使劲的夸林煦手艺好却一点也不关心是谁教他的。 送了林父林母还有林生出了村之后，莫其羽带着林煦还有他的小舅子林明一起回水溪村。 虽然阳光明媚，万物可爱，但看着这两兄弟情绪低沉的样子，莫其羽便给讲了笑话哄他们开心，但也只能讲最最浅显的笑话，不然他们听不懂。 三个人这才有说有笑的手牵着手走在乡间的路上。 林明的性子同林生，林煦都不同，他似乎骨子里就刻着自卑，天天就低着头也不常讲话，但也幸好是个吃货，只要小小的糕点就能诱导他多说几句。 而且只要熟悉的人不在身边就不讲话，或者说话声音就很小。 之前去林家他还没有感觉到，只是这段时间频繁来往莫其羽才观察到的。林明对着自己是有问必答，所以之前也就没发现，但估计这也是赵氏教的。 知道自己小儿子的性子，怕惹了莫其羽不开心，便要求他见到人就要叫问话就得回。 也不知道林明这性子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环境导致的，等改天问问林煦，看看怎样能林明不那么自卑又胆小。 “咦，他们在跑什么？”林煦停下来问道。 莫其羽视线从林明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的村口。莫全正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孩在快速奔跑中，而后面跟着他的夫郎冯月和一些莫其羽叫不上名字的村民。 莫其羽皱了下眉，对着林煦说：“照顾好自己，我去看看。” 莫其羽快速向着莫全跑了过去，中间直接从地里穿过去。离不远处一看，见到莫全怀里的小孩面红如血，唇色已然青紫。 莫其羽大喊：“莫大哥，抱过来给我看看，快” 看着莫其羽从田地里跑过来，离自己不过五六米的样子，莫全脚步一顿，神色有些挣扎迟疑，但也没有多考虑，直接跑到田里，将小孩抱过去递给莫其羽。 接到小孩莫其羽顾不得自己还没喘匀气，直接抱住小孩腰部，双手握拳向上给与冲击力，一次又一次… 莫全红着眼看着莫其羽的动作，他如今只能将希望给予莫其羽身上了。村里没有郎中，就算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跑着去隔壁村子找郎中，但他的儿子却未必能等的了那么久。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的将儿子交给莫其羽，压上了他全部的希望。? 第三十四章 咳咳咳咳咳……接下来是小孩的沙哑的哭声，从小到大。莫全此刻觉得那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他连忙搂抱着小孩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从死到生的心里落差，让他此刻全身都在颤抖。 后面的冯月跑着跑着在听到小孩哭声后，满脸泪水的一下瘫坐在田间小道上，而后向着莫全连摔带爬的走过来。后面看着这一切的村民也是满脸喜色，有的还湿了眼框。 林煦连忙扶着莫其羽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也不由得红着眼睛，又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莫其羽。 莫其羽很是受用，不由得挺了挺胸膛，看，这就是你高大威武还心地善良的夫君。 “谢谢，谢谢你。”冯月抱着自己的儿子，红肿着眼睛，对着莫其羽鞠躬道谢，差点跪下去，林煦赶忙拦着。 “别这样，都是该做的。”莫其羽也拦着，可真不能让人家跪了下去。 莫全也是含泪感激，郑重的说：“多些了，兄弟。”并许下承诺说：“他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皆可说来，我绝不推辞。” “莫大哥不必如此。你我既是同村，自然应该互相帮助。”看着莫全坚定且认真的眼神，莫其羽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但对于莫全冯月而言，却是救了他们半条命。这种恩情，在他们眼里自然是要珍而重之，并尽力偿还的。 便改口道：“若有需要，自然是要劳烦莫大哥的。” 莫全拍了莫其羽肩膀，点了点头咽下一些感激的话，只待哪日若莫其羽有需要帮忙的，定全力以赴。 小孩受到了惊吓，到现在一直在哭，冯月心疼的搂着小孩。边上的村民也是越来越多，莫全夫夫也不久留，带着小孩就走了。 “哎，莫秀才，你还会医术吗？”一个青年大声问道。 看着站在小道上的村民，莫其羽和善的一笑说：“医术博大精深，我可是不懂的。只是人要是被一些硬物，例如骨头，大家若是遇到尽可双手握拳，置于其腹部，向上使劲。让卡在食道上的硬物被吐出来就好了。” 见莫其羽笑着同大家解释，之前觉得莫秀才高高在上不理人的感觉也似瞬间消失一般。有的人还笑着打趣：“你看看，秀才说话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什么是食道的，听都没听过。” 然后便是所有人笑了起来，当然都是善意的。大家只是高兴今日这一天有条生命在他们面前被救下。 “若是有想知道具体的，尽可来我家，自然详细告知。”莫其羽也是笑意满满的对着大家说。 等带着林煦和林明回家的时候，便看见崔氏坐在堂屋，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林煦悄悄的看了眼莫其羽，而后在其示意下带着一直低头的林明去了他们屋子。 “阿娘，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如平日一般，莫其羽随意问着崔氏。 崔氏不言语，只看着自己这儿子。之前她觉得他同以前是真的一点也不同了，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但今日，她当时也在场，只是跑的慢在后面而已，等她过去看时，她的儿子已经救下了莫荣。只是…… 莫其羽也似乎不觉得气氛有异，自顾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撇了撇嘴，似是不满意其过于寡淡。 崔氏看着莫其羽的行为，知道他不在意，但自己却必须要将话讲明白。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行为有多鲁莽？”虽是询问但多少带了些指责的意味。 莫其羽想了下反问：“阿娘是教我去忽视一条人命？” 崔氏张了张嘴，最后说：“我只是想让你三思而后行。”又解释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你没救回来莫荣呢？” “想过的。”莫其羽抬头看着崔氏，很是认真的道：“我知道，若我不管，无论事情最后如何都同我无关。伤心也是别人的伤心。可是，阿娘，这件事老天既然让我看到了，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您也知道，那小孩是肯定，一定来不及被送去医治的。所以莫全他也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停下来将小孩交给我，他也在为他的儿子在搏一条命。” “你说的好听”崔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莫其羽说：“那莫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莫猎户定会将一切责任都推给你，这就是人性。而你最后便是那个冤大头，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也得尽力一试，而且我有把握。”莫其羽拉着崔氏坐下来，说：“即使失败了，我也相信莫全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既被他看到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哪怕后续的事情会比较麻烦，但亦无悔。见崔氏还是气的不行，莫其羽也明白两人之间谈话的鸿沟在那里。他更知道崔氏担心的是什么。 “阿娘，您也是母亲，你但凡想想若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可该有多心疼？” “别胡乱咒自己。”崔氏气狠狠的道。 “所以，阿娘，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罢了。若今日我袖手不管，他日但凡想起，我定然会后悔难当。何况我成功了不是？” “所以我在问你，若是没成功呢？”崔氏一脸得冷漠。 莫其羽一滞，又笑着说：“所以我也回答了，我相信莫猎户不是那样是非不分的人。” “呵。”崔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莫其羽。 莫其羽站起身，一副书生模样却是大义凛然：“人生在世，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我从先贤祖辈那学了知识，自然也当学习他们的精神。怎可为一时安稳，而放任生命流失？哪怕后事缠身，也当救其于危难。” “呵”一个呵字不够，崔氏又呵呵了一声，说：“随你，我只是告诉你，人要学会明哲保身，不求无功，只要无过。” “人也当学会，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急人之危。”莫其羽也是不让寸步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甚至道：“即使可能会惹祸上身，也不该失了做人之本。那么若连人都做不好，又同畜生何异？”? 第三十五章 崔氏听完从愤怒中出来，泄气般的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可我依然希望你能听进去今日的我说的话。利益之上，在利益面前谈人的心性，多半会输的。我也不是要你做个冷漠的人，我只是希望你快乐而平安。家里你是顶梁柱，你得好好的。” 莫其羽眼睛泛酸，他自然能懂崔氏的意思，可是他前世冷漠太久了。这一次他想稍微给这世间一点信任。 莫其羽上前轻轻环抱着崔氏，声音低沉而磁性的说：“我记得了，阿娘。” “可我们也要活的有些血肉。”给崔氏整理好头发，莫其羽补充说：“当然，也有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 “你自己拿捏好就是。” “嗯，我会的。”学着林煦的乖巧，莫其羽听话的顺着崔氏说道， 在这类辨不清谁对谁错的话题中，母子二人也只能就此作罢，多一份理解和给与一份提醒。 “二哥”林明站在林煦和莫其羽的卧室中，抬着有些湿润的眼睛问道：“是不是崔姨不许我住在这里？” 林煦马上安慰道：“不是的，肯定不是的。”他们是同崔氏说过的，林家一家去城里治病，实在不方便带着林明。便觉得让林明跟着林煦一起住在莫家。 林父大哥家的大小哥儿都带着丈夫回来了，家里是实在腾不出地方来。所以莫其羽同林煦才决定让林明在这段时间留在莫家。 “那为什么二哥夫被崔姨骂了？”外面崔氏拍桌子还有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让林明不能不多想。而且本身他就是个比较敏感的小孩。 看着流下眼泪的林明，林煦抱住他说：“是因为其它事，并不是因为你，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你二哥夫的阿娘是个很好的人。听说你要搬过来住，她还专门去木匠那里给你打了个小床。就放在你二哥夫的书房里，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你二哥夫的书房中。“ 听到有自己的床，还是专门为自己做的，林明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惊讶和喜悦，悄悄问：“真的是给我的吗？” 林煦肯定的点了点头。 林明眼睛一转，又问：“书房是有很多书吗？” “对，很多书。” “那我要是碰坏了怎么办？”林明急忙问道，又赶紧解释说：“当然我不会碰的，但是，就是万一不小心弄坏了可怎么办？” “没事的，你二哥夫不会怪你的。”林煦安慰的说着。当然他也是真的觉得莫其羽不会太过计较这些的。 莫其羽对他很好，对他的家人也很好。所以即使书房的东西被林明弄坏了，他也不觉得莫其羽会生气并怪罪于林明。 说到书房，林煦想起莫其羽说过若是林明想要识字，便让自己教他。 想到这里，林煦便对着林明说：“你二哥夫教我学了些字，你若是也想要学，二哥可以教你。” 林明捂住嘴，连忙不住的点头。看着林煦的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 莫全同冯月一起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睡着。两人平躺在床上，紧握着彼此的手，中间是他们两人此生都要守护的儿子。 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两人都是心有余悸。 昨日那村口莫大牛娶妻，他二人没来得及赶过去，今日便一起去看看。毕竟村里也就莫大牛的阿爹同自己的老爷子走的比较近。两人便带着礼物和莫荣一起去了。 莫大牛新娶的媳妇很是喜欢莫荣便抱着他玩，谁知道那新娘子太过不会照顾小孩，竟给了他婚宴剩下的花生糖吃。 结果…… 即使那新娘子是无心的，可冯月依然不能原谅，也是实在过不了这个坎，所以就在莫大牛他们上门道歉之时便直直的回怼了过去。这以后两家人怕是不会再有任何来往了。 “明日我们带着礼物去莫家道谢。”今日冯月实在是不想离开自己儿子半步了。 莫全捏了捏自己夫郎的手，回道：“嗯，多带些东西。” “阿全哥，今日要是没有碰上莫秀才，我们可怎么办？”说着说着又不免红了眼睛，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莫全也不由哽咽，却也安慰到：“别想那么多，我们碰了不是吗？别自己吓自己，咱们荣儿福大着呢。” “嗯，以后我们要和莫秀才多多来往。他家有什么事我们一定要帮忙。” “嗯，听你的。” 冯月吸了吸鼻子，同莫全聊天道：“以前听村里人说，莫秀才是个书呆子。碰到人也不知道问，你同他讲话他也不怎么搭理你。就是回你也是些之乎者也的。”转头看向莫全，带些不认同的说：“可我看并不是这样的。莫秀才聪明勇敢，还是个热心肠，善良的人。”又不满道：“哪里是他们说的那种书呆子，傻傻的样子呢。” “嗯。”冯月说了一大堆，到莫全这里也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冯月斜着眼看向莫全，问道：“嗯，是什么意思？” 莫全转头看向他，用右手将冯月脸上的碎发整理好，才回道：“你说的都对。莫秀才很好，他是我们儿子的救命恩人。” 莫全也是很庆幸，在赖二麻子事件中，他不知道莫其羽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当时的赖二麻子满身是血，他便知铁定同莫其羽脱不了干系。 只是没人问到也没影响到自己，何况本来在村里他们的存在就让一些村民有些不安，若是让村里唯一的秀才还因为他入了狱，不说村里人是否会厌恶他们，只说今日他们儿子便逃不了一个死字。 他现在就很感谢自己当时的决定，或许对于赖二麻子那家人来说很不公道，但在他看来赖二麻子那种人死不足惜，那家人也不过是刁民恶犬罢了。虽然不知道赖二麻子是怎样得罪了莫其羽，但他想实在是不值得为这样一个人渣费心。 不过事没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不好过多评价，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性格不同，处事也不同。赖二麻子也是咎由自取。好在，现在事情也到此为止了。? 第三十六章 莫其羽刚到福满楼的后门，就看到周管事出来，显然是在等他。 不免内心有些猜测，难道是因为自己经常请假导致掌柜的不满？也不应该啊，毕竟自己的帐一来没错过，二来速度快，而且还因为自己早上，中午讲书给福满楼增添了不少客源呢。 其它酒楼也有接触自己，想要挖福满楼墙角的。只是自己并没有换东家的打算，何况他同福满楼的人都很是熟悉了，换个地方还不定怎样呢。 “其羽，今天还是来的这么早啊。”周管事笑着打招呼。 莫其羽回笑道：“早点来了好准备充分点，免得有些逻辑漏洞就不好了。” “是的呢，是的呢。” 看着应付的周管事，莫其羽直接问道：“周大哥可是有事同我说？” “是的，是好事。” 莫其羽挑眉笑问道：“什么好事？” 周管事的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声说：“掌柜的说了，以后你下午讲完书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了。这可不是说不让你做账房了。而是掌柜的觉得你应该全身心的将精力放在小说上。至于账的事情，掌柜的已经找了新人代替你。但是你要每月查一次总账。月银还会给你翻倍呢。” 莫其羽听完低头一想，算是件好事。这样自己每天至少有半天是自由的，就这酒楼的账，他只月末那一天用两个时辰就能搞定，还得4两银子，不亏。 “那就全听周管事同掌柜的安排了。是今日就可下午不上工？” “也可。”两人谈完便进了后院。刚好碰见王东，三人聊了会，周管事的就先忙去了，剩下王东和莫其羽便直接去了账房中。 “王东，今日晚上恐怕不能在此帮忙润色了。” 王东笑道：“你昨日不在，这事就传开了。因此我昨日就知道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我提前写好，你带回去润色第二天再带回来就是。” “嗯，那就依你所言。”两人的相处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关系好谈不上，坏就更谈不上了。 吃完午饭，莫其羽想起昨日林煦和林明写的字，觉得很有必要给些奖励，所以拐了个弯就去买甜点了。 家里现在有两个爱吃甜食的，还努力学习的，莫其羽去糕点店的次数都多了。 回到家是崔氏给开的门，最近她在家里收拾屋子还有衣服等的，换季的时候也就这点最麻烦。 林煦也在帮忙一起，拆了好些被褥还有找了好些不穿的衣物。等下要洗的都有很多了。 “你怎么这会回来了？”崔氏不解的问道。 莫其羽便说了缘由，崔氏只是哦了一声，就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而林煦则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仿佛在说：看，这就是我夫君，多么厉害的。 莫其羽笑着上前刮了刮林煦的鼻子，问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林煦指了指他同崔氏弄出来打算清洗的衣服，说：“我们得一起带着去河边洗。” 莫其羽将两个盆架在一起，用下巴点了点剩下的小盆说：“走。” 林煦让他等下，对着后院的位置问道：“阿明，你在家还是同我一起去河边？” 林明跑过来，手里拿着莫其羽和林煦做的毛笔，笔尖还站着绿色的液体。 看向莫其羽先是开口叫了道：“二哥夫”又对着林煦说：“我和二哥一起去。” 崔氏刚好出来，倒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问林明说：“我这边有几件旧衣服，看你的样子我改改还是能穿的，你要不要？” 林明有些想要却也没随意开口，只是又看向林煦，像是在询问林煦的意见。 “阿娘，哪些是可以改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崔氏也不强求，说道：“那我整理整理，到时再给你，你看着改。要是那里有问题的，过来问我就好。” “好的，谢谢阿娘。”林煦甜甜的笑着。 林明见状虽然有些怯意但还是对着崔氏乖巧的说：“谢谢崔阿姨。” 崔氏一笑：“乖。” 莫其羽：“……”我是个外人？ 到了河边，洗衣服的人也不算多。打过招呼，他们三人就在河边开始洗衣服。当然主要是林煦在洗，林明打个下手，而莫其羽，站着旁边也不知要干什么。 不过他看着林煦将皂角揉碎不停搅拌等有了起泡才开始洗衣服，而且这皂角的量也不多，又很是麻烦，他都有些怀疑这衣服洗不洗的干净呢？ 这几个月衣服是林煦给洗的，他还未曾想过若是衣服这么多却只有这点皂角当如何？ 沉思了会，便对林煦林明说自己去边上转转，两人自然不会说什么不可以的话。 莫其羽一边走着一边拣起干枯的树枝，手里抱了一大堆才开始往回走。 “家里不缺柴，怎得今日还拣了这些？”崔氏一边擦着桌椅一边回头问道。 莫其羽一笑：“自然是有用处的。” “做什么的？”崔氏还是很好奇的。 莫其羽走向灶房，大方的说：“烧了做草木灰。” 崔氏疑惑更深：“那灶下的是不能用？” 莫其羽：“……”emmmmmm,我觉得你应该问用草木灰做什么？ “当然可以，不过我是觉得有些少罢了。”莫其羽很是理直气壮的。 “哦，那你要草木灰做什么？” “做个肥皂。” “肥皂？”崔氏停下手里的活：“是洗衣服用的？”这不是刚去洗衣服，回来就说要做肥皂，怕是有些关系吧？ “阿娘睿智。” “莫秀才在吗？”门外莫全敲门问道。 莫其羽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回道：“在的，莫大哥进来说话。” 等莫全进来，莫其羽才发现，他右手里一个鸡笼，打眼一看有五只鸡，两只死兔子在左手里拽着，还背着背篓，里面也是放的满满的。 赶忙将莫全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崔氏也走过来说道：“怎得带了这些东西来？”这不是把家都搬过来了吧？ “崔大娘安好，这些不算多，只是一点心意。昨日我家小子多亏莫兄弟相救。”莫全虽然长得看起来很凶，说话间多少带着些硬气，但凭语气崔氏还是听出了些讨好。? 第三十七章 昨日救了莫全唯一的儿子，手里这些在莫全看来也确实不算是多的。他本想给钱的，但是同冯月商量后两人都觉得银子莫家是肯定不会要的，还不如直接送东西。 “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崔氏拿着手里的东西，拒绝说：“这实在是太多了，你带回去些。我家人少这些肉食是实在吃不完的。” “既然拿来了我怎有带回去的道理？崔大娘你且收下，吃不完的送人也可。”莫全实在不善言辞，怕被要求将东西带回去，话一说完就打算离开。 莫其羽见状，赶忙拦住道：“莫大哥进来坐会，我给你倒杯水喝。”又对着崔氏说：“阿娘就别推辞了，莫大哥的心意我们收下便是。” “那行，你们去堂屋聊，我整理整理东西。”崔氏倒也不扭捏。 崔氏同莫全将东西搬到灶房，莫其羽倒好水，带着莫全来到堂屋坐下。 “莫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莫兄弟有话只说，我还是那句，只要莫兄弟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然不会推拒。” 看着豪爽又仗义的莫全，莫其羽笑着道：“那小弟就直言了。” 看莫全特别认真的听着，莫其羽有些好笑的说：“以后莫大哥要是上山能否也带着我去？” “山上危险，你去那里做什么？”按说莫家就算不富裕但也不缺钱，怎得要冒这般危险？ 莫其羽解释说：“老是听说山里的茶树最是有灵气，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几颗茶树，想摘点茶叶出来。” 哦，原是一些书生品茶的爱好。 “你可以告诉我茶树的样子，我去时挖了它，给你带回来就是。” “可如今这季节不适合移种，若是带回来活不了，便是可惜。大哥可知如何采摘茶叶？” 这个问题到是问到莫全了，怎么装陷阱，如何捉猎物这他是知道。可这茶如何采摘却是难为到自己了。 见莫全摇了摇头。莫其羽立马说：“既然莫大哥不知，这里也没有可以示范的。不若莫大哥还是带着我去吧。我这几月可是一直来回在镇上跑，体力和耐力也算是不错了。定不会拖莫大哥后退。” 见莫其羽这般坚持，莫全也只好点点头，毕竟最近也没有狼的痕迹了。只待到时去了，尽量挑好走和安全的地方便是。 “可以，但是我不是嫌你拖后腿什么的，之前拒绝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去而已。”怕莫其羽误会，莫全就挑明了直接说清楚。 “我自然明白莫大哥的意思。”两人倒是碰了下茶杯，即使里面是茶水也竟喝出了酒的感觉。 崔氏照着莫其羽说的将草木灰放进小盆里加入水后静置，打眼看他们聊的很是投机，就没打扰他们直接出去了。 “阿娘，你怎么来了？”林煦看到崔氏，站起来问道。 “崔大姐这是不放心林煦啊？”一个村妇打趣道。 崔氏一笑，也回道：“我家小煦干活我是没有不放心的。我呢，就是怕他累着了。过来帮帮忙。” “哟，那林煦可真是遇到好婆婆了呢。” “那当然，我这么好的。”崔氏很是大方的接受他们的夸奖。 众人也只是开个玩笑，笑笑就又继续洗衣服去了。 崔氏和林煦一起洗衣服，很快两人就洗好了。抱着木桶还有盆就向家里走。 林明是有些怕崔氏的，即使崔氏从未凶过他，也没使过脸色给他，可他就是不敢看崔氏，待在林煦边上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见说的。 崔氏又使劲将木盆换个方向抱着，看了眼林明说：“林明啊，你喜欢吃鸡肉还是兔肉？” 林明不知为何问他，下意识看了林煦一眼，得到林煦的鼓励，磕磕绊绊的说：“喜欢吃鸡肉。” 猪肉和鸡肉他是吃过的，还是一年才能吃一次的。他没吃过兔肉，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鸡肉他是吃过的，真的真的特别好吃。 “行，那今天我们就吃鸡。”崔氏倒是无所谓。 林煦问道：“家里只剩下两只老母鸡了，要是杀了。明日羽哥就没鸡蛋吃了。”两只老母鸡下蛋一天基本能下两只蛋的，但也有时只有一只鸡蛋。所以要是杀了其中一只，那么莫其羽就有可能吃不上鸡蛋了。 “莫猎户今日给我们带了五只鸡，还有两只死了的兔子。既然林明想吃鸡，我们今日就杀一只吃。”崔氏随口说着。 林煦听完，想了想说:“最近天热，东西也不怎么放的住，既然兔子已经死了，我们今日就吃兔肉便好。” “嗯…还是吃鸡好了，林明选吃鸡我们就吃鸡。” 林明有些慌张的说：“我是乱说的，我也没有特别想吃鸡的。我，我们吃兔子就好。” “哈哈，你别急。有事慢慢说就好了。那今天就吃兔子。”崔氏对着有些紧张的林明说：“不过你要帮忙拔兔子上的绒毛。” “嗯嗯，我可以的。”林明赶忙接下这个活，连连表示自己一定会将兔子毛拔得干干净净的。 崔氏看着林明是越发喜欢他了。懂事，听话，还勤快，是自己想要的小哥儿。 回到家莫全已经走了，莫其羽正蹲在玫瑰花那片地上看它的长势呢。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有些叶子都被啃咬的剩下光杆了。蹲了半天也没找到虫子在那里。 “还算不错的了。”崔氏放下东西道：“小煦可是天天仔细的照顾着这些花呢。上面的叶子长的可比地里的庄稼好多了。” “嗯？”之前都是早上天不明去上工，到天黑才回家，倒也是没有注意田里的庄稼长得怎样。 听崔氏这般说，好似地里庄稼的虫害还不少？ 便问道：“是今年庄稼造虫害了？” “不是今年是年年如此。你没注意到，大家天天上地里去捉虫子？”崔氏叹气，自己这儿子除了读书是什么也不会，如今还闹的不愿去念书。 但凡想起这事，就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这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 莫其羽：“……”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第三十八章 “就只能自己去捉虫？没其他办法？”莫其羽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崔氏很是不满。 莫其羽眼睛看向林煦，林煦点点头说：“只能自己去捉，我同阿娘已经捉过一遍了。不过还是有虫子。还得继续去捉。” 莫其羽想了想说：“我们多弄点草木灰，将它撒在农作物上，就能减少虫害的。” 林煦同崔氏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半天没有回应。连着林明都有些呆愣。 “此话当真？”崔氏上前抓住莫其羽的手臂急急问道。 “儿子怎么敢同您说谎。自然是真的，很是有用。”又看了眼自己的玫瑰，说：“不若我们先撒草木灰在这里，若是又用，再撒到庄稼里去？” “撒”崔氏一锤定音。林煦也赶忙去灶下，取了草木灰来，三人很快的将其撒入土壤中。 晚饭吃完，又收拾好之后，天已经黑了。林煦林明被莫其羽要求去小书房练教他们的字。 一个字得要写够二十个，一会还要检查的。虽然光线是灰暗的但却明亮着他们的心。而莫其羽则同崔氏在大堂里，做喷水壶。 崔氏在家里找到之前陶瓷做的一只小壶，莫其羽则用洗干净了的兔子皮绑在壶嘴上。再取来针，从油灯下烤了靠，便扎向兔皮上，弄着不大不小的圆孔。 崔氏也不是很明白莫其羽要干嘛，可是当她将水添进壶里，而后稍微倾斜，便有水分散成好几股从壶嘴里流出来。 崔氏惊喜得看着这白花花的水，睁着圆滚滚的杏眼，对着莫其羽说：“行啊，儿子。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莫其羽：谢谢夸奖。 崔氏拿着这喷壶，有些爱不释手，想着做这个的初衷，问：“就这样把草木灰静止出来的水，喷到庄稼叶上就好了？那喷多少呢？就这么一下还是两下。”说着说着崔氏就直接用喷壶一直喷一下停一下的。 莫其羽扶额，狗腿的说：“这就的阿娘这样有经验又聪明的人来把握了。”摊开双手：“我可只是个秀才，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经验。” “什么理论实践的，听不懂。”又悄咪咪带着怀疑的问道：“这真的能管用？” “书上是这样说的，我觉得一定管用的。” “哪本书？我也想看看。”崔氏也是认过字的，书本上只要不是什么偏僻字她都能认得出。 只是，莫其羽恍然大悟的说：“我想起来，今天得开始教小煦千字文了。” 崔氏疑惑，对着大步离开的莫其羽问道：“不说今天只是练字吗？” 莫其羽脚步不停假装没听到，崔氏也不在意，笑着把玩手里的喷水壶。 “喷水壶”崔氏自言自语到：“以后就叫你喷水壶了。” 此刻的崔氏仿若还是那个十七八岁，无忧无虑的小小少女。虽然莫启不在了，但被他宠着的崔氏内心依然是个小姑娘。 第二天莫其羽刚一进村就被林煦拉着向家里跑，路上遇到的其它村民也只是小小打趣他们感情好，闹得林煦后边放开了莫其羽的手，脸上满是红霞。 看着娇羞的林煦，莫其羽似偷了腥的猫，笑的那叫一个好不开心。 “怎么这么着急的？”怕林煦真有事，莫其羽收敛了些笑意问道。 听到莫其羽的问话，林煦有些兴奋的说：“昨天那个草木灰真的有用，那个喷的水也很有用。反正他们都很有用的。” 莫其羽有些疑惑，就算是有用也得两三天才能看的出来吧？这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怎么看出来的？ 看着莫其羽思考的样子，林煦哼哼一笑，带着些骄傲说：“我天天看这那玫瑰呢，早上叶子哪一天哪一块叶子被咬我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可今早晨我看时，就没有新增的咬痕，肯定是昨晚草木灰的原因。中午我也看了，没有新增的，所以就是撒了草木灰水的原因。” 莫其羽：说的好有道理。 看莫其羽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林煦急得剁了下脚，又说：“我也留了个心眼，昨晚上撒草木灰和浇水都没给墙角那块弄，以前他们叶子被咬得都差不多，可今天明显就能看到出区别的。“ “哦~“莫其羽恍然大悟，但其实内心不信，只是迎合道：”那走，我们去看看？“ 也没两步路，两人就到家了。崔氏和林明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片种着玫瑰的地方。 “阿娘，林明，就看出什么了吗？”莫其羽见他们盯着，一边向玫瑰花走去，一边随意问道。 “阿羽啊，是真的又用啊。”崔氏激动的走过来，兴奋的说：“今年庄稼有救了。这回一亩地不会再产那么点了。” 莫其羽看了会，不确定的问：“真的有用？” 三人齐齐对着莫其羽点头。 “emmm,可是才一个晚上，效果这么明显的？” 三人齐齐对着莫其羽点头。 崔氏没忍住说：“确实没有新增的咬痕。”虽然一边嫌弃自己儿子要种这花，可是到底还是同林煦一样用了百分之百的心思在上面的。 “那行吧，就这样试试两天，看看效果。”莫其羽指了指靠近墙的那一片说：“那边就不弄了，我们这两块对比对比看看。” “可以，不过，”崔氏有些纠结说：“村里每家每户家里的庄稼都有虫害的，若是我们家不将这法子说了，恐会遭了众怒。” “自然是要说的。而且这法子也捂不住的。” 这种有利于庄稼的方法，无论是崔氏，莫其羽还是林煦都觉得不能瞒着的。大家都是穷苦人，有法子能让大家过的好一点又不伤害自己的利益，实在没有必要捂着不说。 而且这真的要是有用，然后告诉大家，所有的村民都算是欠了他们莫家一个人情呢。 “那是现在同村长去说？”崔氏问莫其羽。有事找村长，相信将这事说了村长也会安排的很好，不再用他们操心了。 莫其羽想了想说：“实在是就一个晚上，你们看的出来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这结果还是太不明显了，不若我们再等两天？”? 第三十九章 崔氏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同林煦对视了一眼，就同意了莫其羽说的。 “不过我打算先告诉二叔家。”莫其羽解释：“二叔毕竟是咱家亲戚，既然我们知道他是有用的。若没有提前告诉二叔家，难免他们多想。” 这种事情林煦自然不好插嘴，只同林明站在一起，静静的听着。 崔氏倒是不介意，十几年前的事了，她也不是什么记仇的性子。何况之前家里那段混乱的时光，地里的事还是他二叔帮忙收拾的。 不过崔氏还是提醒道：“你要等你二叔在的时候去。别被他家那母老虎欺负了。” 莫其羽：…… 见村里人中午都从地里络绎不绝的回来，莫其羽带着一只鸡和一只兔子去了他二叔莫年家。 莫其羽刚走到门口，便见莫年的长子莫琼出门倒垃圾。两个堂兄弟这般猝不及防的遇到，都瞬间懵了下。 他们之间很少见面的，就算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既不是林家那样堂兄弟之间来往密切也不似有些人家直接反目成仇。他们之间就比陌生人熟悉比熟人陌生而已。 “堂哥。”莫其羽先反应过来，笑着叫了声。 莫琼立马笑着问:“其羽，有什么事吗？我阿爹在里面。”然后退后一步，对着堂屋里的莫年说：“阿爹，其羽来了。” 侧身让莫其羽进了屋。自己便提着垃圾去了不远处的沟里。路上不免疑惑，自己这堂弟今日怎么就上门来了？平日里，见着自己都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竟还主动打起了招呼？连忙加快脚步，想早点回去听听。 “来，阿羽，快进来。“莫年一见莫其羽，赶忙拉着进来。 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皱眉不悦道：“你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莫其羽知道自己的二叔是真的不满他带东西来的，不过这么多年第一次上门又怎能不带些东西？亲戚之间互相赠些东西也才是亲戚们的意思。 “二叔，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二叔可千万要收着才是。” “咦，小羽来了？”吴青去地里拔了点菜正打算回家，结果在路上碰到莫琼。听说莫其羽来了赶忙回来。 “二婶。” “哎，怎得今日有空来转转？”吴青笑呵呵的随意问着。 莫年道：“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赶紧忙你的去”又将莫其羽手上的东西递给吴青，推着她说：“这是阿羽带的，你今天便用它们做个荤菜。”看着莫其羽说：“你也留下吃一顿。” 吴青看着手里的东西也很是开心，家里也有段日子没沾过荤腥了。 虽然不知莫其羽来是为了什么事，但到底也是自己丈夫的亲侄子，只看他所求到底是何事了。 见吴青走了，莫年领着莫其羽来到堂屋，倒了水，两人坐下。 “可是有事需要二叔帮忙？”莫年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莫其羽从未来过他家，今日既然来了，在他看来，定然是有事需要他帮忙的。 莫其羽看到吴氏同莫琼的样子，一细想，也知他们定然都是以为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怕是有事相求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自己这突然的举动难免会让别人误会。 所以在听到莫年的问话，莫其羽抿了一口水笑着说：“二叔，我来找你还真是有事需要同您请教的。” 本来不想说是需要帮忙的，但是看到门外露出的一角衣衫，莫其羽便改了口。 听完莫年挺直了腰板，用眼神示意莫其羽讲下去。 看到二叔这个样子，莫其羽忍着笑，为难的说：“二叔也知道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人，还不怎么会种地。最近想必二叔是知道虫害的事情的。” 莫年点了点头，说：“你放心，知道你不会种地，你家里那几亩地的事，包在二叔身上。”莫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明日我带着莫琼那小子就去你家那片地里，保证给你把虫害降到最低。你且莫太担心了。” “可是”莫其羽瞥了眼还在原地衣角，有些磨蹭的说：“那二叔家的地里的活可当如何？” 莫年豪爽笑着说：“你还知道关心二叔，二叔就很高兴了。家里那点地，再早点起，晚点回的侍弄侍弄就是。不过是辛苦些罢了，你莫要为此苦恼。只管好好去福满楼上工便是。” 莫琼听到这里，也不过是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去找他娘去了。 “他想让你们给他家地里干活？”吴氏拔着鸡毛，很是不解。她可不是可蠢的，比起村里其它的妇人，她算的上是精明。 只是以往，莫其羽家就算是没人下地干活也会雇其他人去干活，虽说这虫害之事最近一月得天天看着，但是也不至于为这就上门来找免费的劳力。 吴氏不信，对着莫琼说：“你再去听听。” “不要。”莫琼不愿意去，就算他没进过学堂也知道偷听别人谈话是不好的。之前去，一是因为他着实好奇自己这位堂弟是来干嘛的，二来就是吴氏掐着他，要他去听的。还不许他正大光明的听。 吴氏瞪了他一眼，表现得很是不满莫琼说的。自己这么精明的，怎得就生了这个没脑子的？ 莫琼看不出来，或者是因为这种眼光遇到太多了，不甚在意。反而笑呵呵问：“阿娘，这鸡怎么吃啊？” 翻了个白眼，吴氏咬牙切齿说：“剁成鸡块，蘑菇炖小鸡，加着白米饭吃。”脑子里全是吃的。 得了答案，莫琼蹲在旁边，很是满意的评论道：“嗯嗯，这样就很不错。不过得留个鸡腿给萍萍。她晚上就从娘家回来了。” “天天嘴上挂着你媳妇，你羞不羞？”吴氏很是无语自己这个对媳妇言听计从，没有发过脾气的儿子。 也幸好他媳妇也不是个多事的人，性子温婉人也和善，并不强势。不然就莫琼护着媳妇的样子，这家里就必定得鸡飞狗跳。毕竟一家中两个强势的女人可不好相处。 不过，吴氏还是很不满他媳妇总往娘家跑。就算要照顾自己的弟弟，也不该总从娘家索取。? 第三十九章 崔氏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同林煦对视了一眼，就同意了莫其羽说的。 “不过我打算先告诉二叔家。”莫其羽解释：“二叔毕竟是咱家亲戚，既然我们知道他是有用的。若没有提前告诉二叔家，难免他们多想。” 这种事情林煦自然不好插嘴，只同林明站在一起，静静的听着。 崔氏倒是不介意，十几年前的事了，她也不是什么记仇的性子。何况之前家里那段混乱的时光，地里的事还是他二叔帮忙收拾的。 不过崔氏还是提醒道：“你要等你二叔在的时候去。别被他家那母老虎欺负了。” 莫其羽：…… 见村里人中午都从地里络绎不绝的回来，莫其羽带着一只鸡和一只兔子去了他二叔莫年家。 莫其羽刚走到门口，便见莫年的长子莫琼出门倒垃圾。两个堂兄弟这般猝不及防的遇到，都瞬间懵了下。 他们之间很少见面的，就算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既不是林家那样堂兄弟之间来往密切也不似有些人家直接反目成仇。他们之间就比陌生人熟悉比熟人陌生而已。 “堂哥。”莫其羽先反应过来，笑着叫了声。 莫琼立马笑着问:“其羽，有什么事吗？我阿爹在里面。”然后退后一步，对着堂屋里的莫年说：“阿爹，其羽来了。” 侧身让莫其羽进了屋。自己便提着垃圾去了不远处的沟里。路上不免疑惑，自己这堂弟今日怎么就上门来了？平日里，见着自己都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竟还主动打起了招呼？连忙加快脚步，想早点回去听听。 “来，阿羽，快进来。“莫年一见莫其羽，赶忙拉着进来。 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皱眉不悦道：“你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莫其羽知道自己的二叔是真的不满他带东西来的，不过这么多年第一次上门又怎能不带些东西？亲戚之间互相赠些东西也才是亲戚们的意思。 “二叔，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二叔可千万要收着才是。” “咦，小羽来了？”吴青去地里拔了点菜正打算回家，结果在路上碰到莫琼。听说莫其羽来了赶忙回来。 “二婶。” “哎，怎得今日有空来转转？”吴青笑呵呵的随意问着。 莫年道：“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赶紧忙你的去”又将莫其羽手上的东西递给吴青，推着她说：“这是阿羽带的，你今天便用它们做个荤菜。”看着莫其羽说：“你也留下吃一顿。” 吴青看着手里的东西也很是开心，家里也有段日子没沾过荤腥了。 虽然不知莫其羽来是为了什么事，但到底也是自己丈夫的亲侄子，只看他所求到底是何事了。 见吴青走了，莫年领着莫其羽来到堂屋，倒了水，两人坐下。 “可是有事需要二叔帮忙？”莫年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莫其羽从未来过他家，今日既然来了，在他看来，定然是有事需要他帮忙的。 莫其羽看到吴氏同莫琼的样子，一细想，也知他们定然都是以为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怕是有事相求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自己这突然的举动难免会让别人误会。 所以在听到莫年的问话，莫其羽抿了一口水笑着说：“二叔，我来找你还真是有事需要同您请教的。” 本来不想说是需要帮忙的，但是看到门外露出的一角衣衫，莫其羽便改了口。 听完莫年挺直了腰板，用眼神示意莫其羽讲下去。 看到二叔这个样子，莫其羽忍着笑，为难的说：“二叔也知道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人，还不怎么会种地。最近想必二叔是知道虫害的事情的。” 莫年点了点头，说：“你放心，知道你不会种地，你家里那几亩地的事，包在二叔身上。”莫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明日我带着莫琼那小子就去你家那片地里，保证给你把虫害降到最低。你且莫太担心了。” “可是”莫其羽瞥了眼还在原地衣角，有些磨蹭的说：“那二叔家的地里的活可当如何？” 莫年豪爽笑着说：“你还知道关心二叔，二叔就很高兴了。家里那点地，再早点起，晚点回的侍弄侍弄就是。不过是辛苦些罢了，你莫要为此苦恼。只管好好去福满楼上工便是。” 莫琼听到这里，也不过是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去找他娘去了。 “他想让你们给他家地里干活？”吴氏拔着鸡毛，很是不解。她可不是可蠢的，比起村里其它的妇人，她算的上是精明。 只是以往，莫其羽家就算是没人下地干活也会雇其他人去干活，虽说这虫害之事最近一月得天天看着，但是也不至于为这就上门来找免费的劳力。 吴氏不信，对着莫琼说：“你再去听听。” “不要。”莫琼不愿意去，就算他没进过学堂也知道偷听别人谈话是不好的。之前去，一是因为他着实好奇自己这位堂弟是来干嘛的，二来就是吴氏掐着他，要他去听的。还不许他正大光明的听。 吴氏瞪了他一眼，表现得很是不满莫琼说的。自己这么精明的，怎得就生了这个没脑子的？ 莫琼看不出来，或者是因为这种眼光遇到太多了，不甚在意。反而笑呵呵问：“阿娘，这鸡怎么吃啊？” 翻了个白眼，吴氏咬牙切齿说：“剁成鸡块，蘑菇炖小鸡，加着白米饭吃。”脑子里全是吃的。 得了答案，莫琼蹲在旁边，很是满意的评论道：“嗯嗯，这样就很不错。不过得留个鸡腿给萍萍。她晚上就从娘家回来了。” “天天嘴上挂着你媳妇，你羞不羞？”吴氏很是无语自己这个对媳妇言听计从，没有发过脾气的儿子。 也幸好他媳妇也不是个多事的人，性子温婉人也和善，并不强势。不然就莫琼护着媳妇的样子，这家里就必定得鸡飞狗跳。毕竟一家中两个强势的女人可不好相处。 不过，吴氏还是很不满他媳妇总往娘家跑。就算要照顾自己的弟弟，也不该总从娘家索取。? 第四十章 不过也怜她幼年就没了双亲，只有一个两岁的弟弟相依为命，能这样撑过十年其中艰苦也很是难为外人道。只是她家弟弟毕竟也大了，还是要避避嫌的。 家里有两口锅，一口已经在蒸米饭了。另一口正在烧着火，吴氏让莫琼将里面的热水舀了出来，打算开始炒鸡块了。 不过一刻钟不到肉香味便出来了。再加入水，还得焖会再放土豆块。 “阿爹？”莫琼正在灶下烧着柴火，沉浸在肉香中，一转头便看见莫年站在灶房门口不远处。 吴氏听到也向外看去，透过窗子，看着站在发呆的莫年，吴氏笑问道：“怎么傻站在外面？” 她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说：“别站着了。饭还得一会，你在同小羽聊会天去。”即使知道莫其羽是来找莫年给他干活的，吴氏也不会很在意。她知道在莫年眼里，莫启和莫其羽都是很重要的。何况对于莫家父子，莫年他还是有些内疚的。 “不用了。”莫年有些呆呆的看着灶下正在燃烧的柴禾。 吴氏连忙走到莫年边上，顾不得莫琼还在，拉着莫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因为小羽？”难不成，在莫琼走后，莫其羽提了什么更难办到的事？让莫年为难了？ 见吴氏一脸急切，莫年拉着吴氏进了灶房，开口道：“阿羽说，这灶下的草木灰可以治虫害。” 说完，便见吴氏和莫琼愣住了，特别是莫琼，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只鸡蛋。 莫年嫌弃的看了眼莫琼，将莫其羽刚在堂屋同他说的又跟吴氏和莫琼说了一遍。 “所以是确定有用的？”吴氏捂着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不过阿羽说，因为只试了一天，成效看着不大。所以打算再试几天，看看用了草木灰的和没有用过的是不是区别会大点。”莫年又对着他们二人说：“这件事情在这里就只许我们三个知道，明白吗？” 莫琼连忙点头，怕点的晚了他爹敲他脑袋。 吴氏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说：“放心，这事我怎么会乱说？”又问道：“那这事小羽事怎么打算的？” “阿羽说，等对比的明显的话就告知村长。让村长安排通知给每家每户。至于他们会怎么做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听完莫年说的，吴氏点点头。 确实，这事要是真的也肯定是瞒不住。你家在地里干了什么，隔壁的自然也是看得到的，且通过地里的庄稼也能看出些门道来。所以这事要是成了，告知大家也是一桩好事。 “只是这草木灰怎么用呢？是直接撒上去？”吴氏问道。 莫年将莫其羽说的方法给吴氏同莫琼说了一遍，而后说：“今天晚上就将草木灰静置着，晚上我在做个阿羽说的洒水壶，明日我们就照着这方式给地里庄稼试试。” “那不是被别人看见了？”不是说现在不能说的吗？莫琼疑惑问道。 莫年冷着脸说：“你不说那是草木灰的水，谁知道你洒的是？” 好有道理，莫琼点头，确实就当是浇水了呗。 看着憨憨的莫琼，吴氏说：“那等吃完饭就不必再去地里了。我们用架子车多弄些树叶枯枝去。”晚上也能好好洗个热水澡。 “小羽呢？”吴氏这才反应过来，莫年站这里很久了。 “他回去了。”又说：“这孩子非要回家去。”看了眼莫琼：“大约和这臭小子一样，离不开媳妇。” 莫琼：“．．．．．．” 回去的莫其羽拿出昨晚还剩下的草木灰的水打算做肥皂。他自己在后院里搭了个小的柴火堆，将陶罐架在上面。 本来在石头上蘸水练字的林明都不由得过来蹲在莫其羽边上。 看着好奇的林明，莫其羽一笑，吩咐道：“去灶房将小油罐拿过来。” 不明所以的林明照着莫其羽说的，蹬蹬的跑出去。 不过他没直接去取，而是走过去对着在做绣品的崔氏说：“崔姨，二哥夫说要我去取油给他。” 崔氏抬头，看着林明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你去取给他就是了。” 林明又看向不远处的林煦，林煦倒是好奇的问道：“他要油做什么？” “不知道。”林明想了想说，确实他也没问。 崔氏也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活，说：“走去看看。”也不知这小子要油干什么？现在又不是饭点。 看着一家人都在围观，莫其羽啧了一声后笑道：“今日我给你们变个魔法。” 直接将他们食用的油倒进那温热的草木灰中。 崔氏，林煦，林明：“．．．．．．” “疯了？”崔氏问道。 林煦则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莫其羽但里面满满的都是信任。不过他也是好奇莫其羽这是在做什么？同时也有些心疼。 之前觉得莫其羽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但发现莫其羽每月给他的银子之后，他觉得，莫其羽买糕点实在是不算什么。只是这油的浪费吧…也还在忍受范围。 唉，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堕落了？ “阿娘，说什么胡话呢？”一边回着崔氏的话，一边搅动陶罐的水和油。 崔氏叹了口气，有些不满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加点柴。”莫其羽对着林明吩咐道，而后才回崔氏说：“我看着皂角用起来实在是麻烦，打算做肥皂出来。” “肥皂是什么？”林煦不耻下问道。 不过这个解释起来，莫其羽觉得他们估计也听不懂，所以只是说道：“是可以用了洗手，洗衣服的。等出来了你就知道了。我呢，保证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嗯。”林煦很是支持莫其羽。毕竟莫其羽是个秀才，他会的知道的肯定很多。他只管信他就是了。 崔氏也是想知道自己这儿子到底在搞什么花样，拿着绣品就又过来了。一边看莫其羽的动作一边绣着图案。 可得加紧了，后天大集就得送去呢。这几日她一直在加工加点的完成呢。 想想虽然答应了莫其羽不再绣了，但是上次约定好的还是得完成的。只是以后她可就真的要儿子养她了。 原本她还是不答应的，她这再怎么挣钱少也是个来钱的路子。不过知道自己儿子的月钱后她是一点不担心，莫其羽养不起她的。? 第四十一章 虽然很想尽快展示肥皂给他们看，但也只是虽然。 将搅拌好的液体放进四四方方的模具里，剩下的就是等他们成型了。 因为莫其羽要求，家里人一天吃三顿饭，所以现在大部分人也都在吃饭或者刚吃完。莫其羽也是利用这段时间紧紧忙忙的做完了肥皂。 “莫兄弟可在家？” 正在后院忙活的莫其羽听到莫全的声音，应了一声在的就拉着林煦就站了起来，并吩咐林明将剩下的都浇到模具里。 见莫其羽同其夫郎走出来，带着些匆忙。莫全见状说：“时间还早，不用这么着急。” “我们这是怕莫大哥等急了呢。”莫其羽笑着，顺手也取了之前备好的背篓。 毕竟是约好一起上山的，要是碰到茶树了，直接就可以采摘茶叶，所以该准备的，他也让林煦帮忙准备好了。 莫全一笑：“怎会？” 林煦看着莫全这一身装扮，大砍刀别在腰间，还背着弓箭，觉得很是英武霸气。不免多看了几眼，却不料被莫其羽挡住了，拉着他跟在莫全后面。 林煦觉得莫其羽总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的视线，因此只听到他们一路上闲聊。 “莫大哥今日吃的什么？” “阿月做了野菜盒子，配的稀饭。下次你来我家，我让你阿月给你做他最拿手的黄豆闷猪蹄。”说到冯月，莫其羽觉得莫全的话明显就多了。 他便顺着说：“那我可是要去尝尝的。不过我家里还有些去年的黄豆，我到时带过去。就怕会麻烦嫂子了。” “不会的。他一直说着要请你们吃饭呢。”莫全似是想到不好的事，情绪有些低的说：“只是上次阿荣出事，吓到他了，怎么得都不肯离儿子半步。” 听到这里莫其羽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下林煦，他实在是不懂如何安慰人。也实在是不知道这种话题怎么继续下去。 “小阿荣真的长得好可爱，上次我还抱了他，也不认生的。对着我笑嘻嘻的。”林煦看出莫其羽的“求救”，连忙说道。 莫全哈哈笑着，说到自己儿子。他总是满脸的笑容，有些宠溺也有些自豪的说：“最近都胖了，抱着都沉沉的。” 三人随意聊了聊就到了山脚，莫全打头阵，林煦在中间。莫其羽走在最后，排成一条线向着山里走去。 以往走的都是有路的地方，如今这里人迹罕至的，即使有莫全开路，莫其羽和林煦还是走的很辛苦。 “我们歇一会，然后顺着这个小道再往前走走。”莫全找了块空地，又观察了下环境，便让莫其羽和林煦坐在原地休息会。 “好的。莫大哥，你也快坐下休息会。”莫其羽喘着气，拉着林煦坐在一方石块上。 拔开水壶塞，将其递给林煦。见林煦喝着，转头问莫全说：“莫大哥，大概还得多久？”给莫全描述过茶树的样子，其他地方不知道，但莫全说他是有在这个方位见过莫其羽说的那种树的。 因此，三人一上山就往这边走。 “就在附近了，一会我们再走会看看。”莫全也只记得大概方位，按他的感觉，要是在往前走一刻钟后还是没有，那估计就不太好找了。 林煦将水递给莫其羽，见莫其羽脖子额头都是汗，有些心疼的问：“羽哥，你累不累？脚疼不疼？” “我还好，你呢？”莫其羽伸手将林煦肩上的树叶取下，轻柔的捏了捏他的脸。 林煦微嘟着嘴角，说:“我不累的，就怕羽哥你累了。” “没事，毕竟是我要来的。“ “那我们一会要是遇到，就把树移回去。“林煦建议，又说：”我背着就好。“ 看到林煦对自己这般好，莫其羽心不仅暖暖的还有些痒痒的。拉过林煦就是一口亲在林煦额头上。 林煦顿时羞红了脸，推开莫其羽，只磕磕碰碰的说：“我，我去附近看看。“ 莫全虽然耳朵灵敏，但也不会去听人家小两口的私密话。但也看见林煦有些慌张离开的背影。 莫其羽无奈了下，自己这夫郎怎得这般不经逗的？叹了口气，又锤着自己的小腿，真的是太累了，他觉得自己的腿简直都成软面条了。 “你毅力倒是不错。”莫全从高处下来，说道。 “嗯？” 莫全一笑，有些满意的看莫其羽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以为你会在半路上喊着要回呢。” “莫大哥”莫其羽哭笑不得，说：“可别笑话我了。” 莫全笑笑也不说话，只觉得着莫秀才同自己以前印象中的很是不同。 “羽哥，羽哥” 莫其羽听到林煦有些急切的声音，立马就站了起来，往林煦跑去。 看见林煦没事，送了口气问道：“怎么了？” “我，我看见了。看见你说得那种样子的树了。”林煦虽然一直在调整呼吸，眼睛却亮亮的带着光看向莫其羽。 莫其羽惊喜的睁大眼睛，上前拉着林煦就抱进怀里，说：“真棒。” 转身过去的莫全：所以秀才都会比较奔放点？ 三人来到林煦说的地方，即使没有走进，莫其羽也看到茶树就在他们站的这座山的不远处。 在莫全确认附近没有危险后，林煦教他们如何采茶，同时也示范给他们看。 这一片茶树大概有两亩左右，估计他们今日也只能采一点。不过能在今天找到就很让莫其羽开心了。他开心了林煦自然也就开心了。 因为找的时间有点久，所以他们每人采了不到半篓，天就已经渐渐黑了。为了安全，三人只能先下山。 到了村子，莫全同莫其羽夫夫分开也直接回了家，冯月也带着小孩在门口等他。 看到自己夫郎和儿子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疲累都忽然消失了，只有满满的情。 不过莫其羽拖着疲惫身体回去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兴奋的崔氏，和满脸崇拜的林明。 莫其羽看着自己阿娘和小舅子，倒也是理清了他们的话，明白他们的激动，毕竟这个世界还没人能做出肥皂这种清洁物品。所以他们也难免有些小激动。 莫其羽无力又无奈的说：“可是，能不能让我和林煦先吃个饭?“是真的又累又饿。 “哦，对对对。“崔氏对着林明那个小不点说：“赶紧把我炒好的菜给他们端上桌。” 等林煦和莫其羽吃饭，两人和崔氏林明一起来到后院。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今晚月光明亮如银，照在地上，事物皆是清晰可见的，就连崔氏手里的油灯，都不及月光明亮。 林煦拿起一块肥皂，仔细的看着，摸着光滑的外表。问道：“用这个真的能洗干净？” 崔氏笑着说：“是真的，我让阿明拿了一块脏布，放盆里用这个肥皂就洗的很干净。阿明，你说是不是?” 见大家目光都看向自己，林明有些不自在却也鼓起勇气说：“是的，我们试过了。”让后蹬蹬的跑了出去，拿着一块布，递给林煦说：“就是这个。”又补了句：“已经干了。” 莫其羽倒是没什么可惊讶的，自己做出来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用他还是明明白白知道的。 不过看着林煦因为惊讶而睁着圆滚滚明亮亮的眼睛，一下子，心里有种骄傲，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被人认可本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遖凤独家，再看看这些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顿时就觉得有些飘飘然。 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下手上还是稍显粗糙的肥皂，莫其羽显得很是沉稳道：“嗯，很是不错。以后也就方便洗手洗衣了。” “是啊是啊，这个可太方便了。”崔氏兴奋的很，嗓门都有些大：“这个就这么一点点，都能用好久呢。我真的是再也没有见过这般好用的了。” 大家也被崔氏的兴奋给感染到了，一家子笑的很是开心。甚至林煦都忍不住，想要现在就去河边用这个肥皂洗衣服去。 “羽哥，你真厉害。”等莫其羽和林煦都躺床上的时候，林煦认真又兴奋的夸道。 莫其羽一把拉过林煦，抱的紧紧的。带着调笑说：“还有更厉害的。”然后直接压上林煦的双唇。 早上莫其羽起来他阿娘崔氏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一般都是林煦帮忙准备的，毕竟就算崔氏起的早，也不会在这个点起来做早饭的。 只是昨晚崔氏实在是兴奋的睡不着，早上也是早早起来给花草浇了水，又观察了下这一片和墙角那块的区别。两天了，这区别也是越发明显的了。 “阿娘，你别老看着我，你也吃啊。”莫其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叹口气开口道。 崔氏啧了声，摇了摇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说：“之前我怎么的都没发现你这脑袋还挺好用的？” 莫其羽一噎，说：“那是您见识浅薄了不是？” 崔氏不在意，只是唇带笑意的说：“还是我厉害。” 莫其羽不明所以，虚心求问：“怎么说？”不会，夸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吧？那还有我阿爹的功劳呢？ “给你娶了个好夫郎。”崔氏骄傲的说：“还是我有眼光，娶妻娶贤，古人诚不欺我。” 莫其羽：“……”其实不瞒您说，您就是古人。? 第四十二章 倒也不多同崔氏聊天，赶忙去镇上上工去了。唉，可怜这天还未见明朗。 林煦起来一看，天已经大亮，旁边的被窝也早已失了温度。咬了咬嘴唇，有些娇羞，还不知要怎么被打趣呢。 又想起自己还未做早饭，急忙掀了被子，就穿衣洗漱。 来到前院，只见林明正在扫地，而崔氏正在给玫瑰花松土。 崔氏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他，笑着说：“昨晚可睡的好吗？” 林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喏的说：“阿娘，就别取笑我了。” 崔氏哈哈笑着，说：“赶紧去吃饭吧。饭菜都在锅里给你留着呢。我和你弟弟都吃过了的。” 林明见到林煦，向着他跑过去，睁着大眼睛，对着林煦点点头，说：“二哥快去吃饭吧。崔姨做的豆角炒肉可太好吃了。” “怎地就知道吃？”林煦不满道：“也不知过来房间叫我起床？”现在都近午时了，哪家的夫郎媳妇能睡到现在的？想想林煦都觉得有些丢人的。 不仅没给自己夫君做饭吃，还让婆婆给自己做饭留饭的。这夫郎做到这份上的，被休了都不奇怪。 林明撅着嘴，说：“可是，是崔姨不让我去叫醒你的。说你休息好了才能给我生个小侄子。” 听完林明的话，林煦双颊爆红，连耳朵尖都是粉粉嫩嫩的颜色。 “你，你，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林煦赶忙跑了，实在是太让人难为情了。 林明不明白的挠了挠脑袋，默默地继续去扫地了。 讲完书的莫其羽，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最近听书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按着今日的铜板数量，自己心里也大约算了下，这五月份大概能凭着这个新奇的武侠故事就能拿到近20两银子了。 还有齐老板出书之后给的分成，如今看来至少也有15两银子了。 若是几天之前莫其羽也不会发愁之后的生活，可如今他不再想只是这般给他人打工挣这钱花。所以在找到茶树之后，他就想大面积的种植，以后制茶卖茶。做个实实在在的农家人，也不负这田园生活。 虽是这般想的，但是没钱买地却是个大问题。不说良田一亩就得10两银子只说那沙地也得5两，想买个100亩的沙地，没有500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看着眼前这大好风光莫其羽还是有些愁闷的，既想重新盖个农家小院也想买个100亩地，自己做地主。 有想法但是没有启动资金也是挺让人头秃的。 “莫秀才回来了？”路过村里的庄稼地，刚好有人手动“杀”虫，到田里的边缘处，便热心的问道。 莫其羽回神，看着这个不是很相熟的同村人，礼貌的回道：“嗯，刚到村口。”又撇了眼，被虫子祸害的庄稼，叶子上许多空洞，便皱眉道：“今年这虫害这般严重？” “唉，年年如此。”那人看了眼天，说：“老天爷啊，可不能下雨。要是这时候下了雨，到时那里有收成啊？” 莫其羽以往心思不在庄稼上，即使之前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如今，细细观察之后，觉得这虫害可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多了。 整个村子，人人都在地里，不是掐死虫子就是拔草。整日里，吃不饱还不得休息的干活。 莫其羽他知道那草木灰定然是有用的，但是直接说了又没证据，他又拿不出任何一本书记载着草木灰的用处，便想着不要太过出头，先在自己家试试。但现在他放眼望去，觉得还是早点说出来的好，免得大家损失更多。 不过莫其羽不打算说出自己在家试过了，莫年他二叔那边也告知过。若是减轻了虫害，有人质疑他有法子却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不说出来，那他可就亏大了。 之前考虑的什么试了之后再告诉村里人，还是算了，人心隔肚皮。也幸好自己地里还未撒过草木灰，他二叔那边应该也只是昨日下午才开始拾拣枯枝烂叶，给自己烧火也是说的通的。 于是他便舒展眉头，对着那人说：“这位大哥，我这有个法子，可以减轻虫害，还麻烦你去通知下村长。我到时会在麦场讲清楚。” 说完，也不等那人回应，莫其羽就先去自己二叔家地里了。 不过地里只有他那二婶和莫琼的妻子方萍萍。 离的很远莫其羽就看到了，不过他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去。幸好他那个二婶是个精明人，看到自己之后，也直接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过来问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莫其羽便先通知她，一会他会去麦场将草木灰的作用告知于大家，他相信以吴氏的聪明自然知道自己潜在的语意。 在吴氏那里得知自己二叔的去向，莫其羽也赶忙过去看是不是能将这件事提前通知到。 本来是说好的过几天，但莫其羽自己临时改了注意，到把自己弄得很是忙乱。 急急忙忙满头大汗的同莫年解释好。莫年到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见莫其羽这气喘吁吁的样子，皱眉对着莫琼说：“你去将这六捆柴给家里留三捆，其它三捆送到你大伯母那里去。也告诉她们这件事情，清不清楚？” “知道知道。”莫琼也不多做评价，赶忙应了自己阿爹的话。推着板车就走了。 “走，我同你一起去麦场。”莫年严肃的大手一挥，就向着麦场前去。 莫其羽让人去找村长，召集大家的时候，也离村里人吃午饭不过早半时辰，有些人家也有早早回家做饭的，即使没有的在田里的吼一声大家也都知道了。 所以等莫其羽和莫年到的时候，大家基本也都在。 莫其羽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大家本身就对读书人很有好感，一般也都很是尊敬羡慕的。又听说这莫秀才有办法治这虫害问题。虫害问题确实一直都是个大问题让所有人很苦恼。 天天下地不说，到了收成的日子，因这还得损失不少。因此大家自然即是震惊又是兴奋的赶忙跑过来想听听这虫害到底该如何防治？ 看着大家希望热切的眼神，莫其羽垂眸舔了下嘴角，向着那些微高起的山丘走过去。 一路上大家双眼紧紧盯着他，还有人问：“莫秀才，你是真的知道怎样治这虫害问题？” “当然。”莫其羽一笑，带着自信，说：“大家安静下，我来同大家说说如何减少这虫害以及增加农作物的产量。” 听完莫其羽说的，下面又是一整沸腾。这莫秀才不仅有法子治虫害还有法子提高作物产量？ 这话一出，谁还能保持镇静？就是莫年也是微微张了下口，严肃的脸上满是惊叹。 若法子真的有用，那自己这侄儿可是了不得了。 莫其羽对着村长，微微点头。 村长立刻回神，对着大家喊到：“大家先静一静，咱们一起先听听莫秀才有什么方法能除虫害。还有就是，”村上和莫其羽站着一起，扫视众人说：“今日我们所谈之事，只能自己村里知道，若是流传出去，那就是触犯族规，要被剔除族谱。你们可明白？” 莫其羽一愣，这还是密不外传？打算带着整个村子守这秘密？莫其羽眼珠一转，便知这是古人的思想，他们固执古板，自己拥有的一些挣钱或者有用的法子是不会分享出去的。 莫其羽自然不会插手村长的话的，也不会当什么圣父之类的。不过他觉得这怕是很难保住的秘密。 第一你在你地里干了什么，邻村的或你家地挨着的认真看看也就知道了。这第二嘛，村里的夫郎媳妇同娘家关系好的，哪有好事不说给他们的。 见大家都静了下来，莫其羽上前，友好的笑着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是将草木灰放进水里静置一晚上，将起上面的水泼向庄稼或者将草木灰埋在庄稼根附近，便能有效的防止虫害问题。”又一脸内疚的说：“以前我不怎么关注地里的事，以至如今才将这法子告与大家。” “不过，这是书上所记载的，有没有用还得大家试上一试。” 底下又开始讨论起来，莫其羽也不阻止，只让他们有问题尽可问。 见他们只是讨论，也没有任何问题问他。 莫年替自己的侄子开口道：“这也只是我这侄儿从书上看的，有没有用还是两说。得你们回去自己试试。” 听见莫年得话，大家静了下，便有人问道：“莫秀才，既是书上写的，那为何其它秀才举人都不知道？” 额，莫其羽想了下说：“这也是我小时候在一本古书上看得，当时不甚理解，如今也不记得这书名是什么。为何他人不知，这可是难为到我了。我怕只能回答一句，我能看到那本书，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而且，”他顿了顿说：“我们只在这一方土地生活，也许其它地方早已知晓此方法了，只是并未流传开而已。”正好，村子那番不能将法子传出去的言论，让自己也把这法子为何别人不知给圆了回去。? 第四十三章 大家想了想，或许还真如莫秀才所说的，这除虫害的法子被捂着呢。 “那我还有个问题。”一位庄稼汉子，身上的粗布也是有着几块补丁，带着些焦急的问。 “你说。” “那如何给庄稼增产呢？” 话题转的有些太快，莫其羽脑子离正在组织着语言，还未搭话。 那人却急道：“莫秀才可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家里的地根本养不活全家，以往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家里几个孩子都面黄肌瘦，没真正的吃过饱饭。 如今听闻可以增加地里的庄稼产量这如何能不让他动心？这比去知道虫害的法子更让他期待。 但又见莫其羽并不言语，便心急了起来。就怕莫其羽又不愿意将这法子说出来。 莫其羽见状，倒是能猜到他的想法，笑着安抚道：“这位大哥你先莫急。我只是在想怎样表述能让大家更明白点。” 村长不满的瞪了那人一眼，有些不满说：“莫秀才是读过书的，自知人无信不立。而且他既然在大家面前提出来了，定不会食言而肥。你着什么急？” 莫其羽不禁心里给这位村长竖个大拇指。怪不得能当村长呢。看着是在斥责那位开口的大哥，但又何尝没在敲打自己呢？ 莫其羽有些好笑的开口：“人是需要吃饭来补充营养来获得体力的。那么植物就是通过雨水，阳光以及土地的养分来生长的。所以我们首先就是要保证我们的庄稼是在有养分的土地里。那么怎样让土地有养分呢？” 他抛出一个问题，先让大家思考，而后温和有礼的说：“我从一本杂书上得知，原来将没用的谷壳腐稿败叶，一斤动物粪便积于池中再用洗锅水，淘米泔水等进行沤渍。等日子一久便腐烂成肥。就能用于庄稼，使其吸收从而印象农作物的生长。” 莫其羽说完，底下是久久的沉默，而后有人泣声道：“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但听莫秀才说的很有道理。我家定要试一试，不然今年同往年又有何区别？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听完之后村民都打算试一试，他们很是相信读过书的莫其羽。 “若真的有用，我定要给莫秀才磕头感谢。”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底下大家都开始疯狂的表态。 莫其羽惊恐的睁着眼睛，磕头什么的，有点折煞我啊。 莫年见情况挺好，自己的侄儿没有惹祸在身，假装看不到莫其羽求助的眼神，就笑着看莫其羽的窘迫。第一次，莫年觉得自己原来还这般的坏。 场面被村长再次控制后，莫其羽简单的又说了用法用量，以及用量过度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等等的。最后说的他口感舌燥的。 也不免感谢在酒楼的历练，不然他觉得此刻一定哑了。 还好在哑的前一刻，林煦带来了温水给他润润喉。一村子的人，最后盘着腿坐着讨论在村子哪里挖大坑，如何沤肥，每家能提供几人等的。 皆忘了吃饭，最后还是村长夫郎带着村里的妇人，夫郎做了大锅饭。 而后便是全村上山砍树，割草拣枯叶打算制草木灰。 黄昏时回到家，莫其羽瘫坐在椅子上，真是一点也都不想动。林煦心疼的给他擦脸擦手，甚至打算给他洗脚。 莫其羽拦住，摇了摇头，也没有开口。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煦。林煦连忙扶着他进了屋里，除去身上衣物，让他躺着睡好。 刚到堂屋，便听到崔氏，惊喜的喊道：“阿煦，阿明，快来，快来看看。” 崔氏开心的拿着手里的肥皂炫耀说：“看看，看看，我厉不厉害？”照着莫其羽说的，崔氏今天自己制作出了肥皂，自然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厉害，崔姨你好厉害。”林明点头，也认真的且不余遗力的夸道。 林煦看着比昨日更加光滑精致的肥皂块，也是赞道：“阿娘做的好看的很。” “是吧？我也觉得。我去洗洗手。”崔氏笑着用自己做的肥皂洗手。 林煦这才意识到，怪不得中午用篦子晒茶叶的时候，崔氏连看也不看。只顾着给那玫瑰除草翻土的，原是想要多用几次做出来的肥皂啊。 倒是发现真相了呢。 见林煦一直看着自己，崔氏想起茶叶的事，便问道：“晒得茶叶可收回了？” “嗯嗯收回了，在灶房里摆着呢。明日还得晒一晒呢。”林煦想起那些同莫其羽一起摘的茶，就很幸福得笑了。 “哎呦，笑得这么开心啊？”崔氏开玩笑道：“我儿子的话，你可听的太认真了。小心以后被他欺负，到时我可不管你。”崔氏教他说：“有时候啊，活不用做的太好，你做的太好了，时间一久他只会觉得应该。你给他出点错误，他还能过来重新教你。哪有想你这样的，阿羽说的话，恨不得全部一字不漏的全部背过。你啊，容易被人欺负。” “不会的，羽哥不会欺负我。他很好的。”林煦虽然脸红崔氏说的，可依旧护着自己的夫君。 “唉，你是没救了。”崔氏又转向林明说：“你以后可不能被自己的夫君拿捏住阿。别学你二哥。” 林明听的不是很懂，但是他最近一向听崔氏的话，同崔氏也亲近的很。便软软的回道：“嗯，我不会的。” 闹得林煦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崔氏也是笑着捏了捏林明的脸，抬头问林煦道：“阿羽呢？” “羽哥太累了，已经在屋里躺下了。” “那他无缘得见我这精致的肥皂了。”崔氏看着自己白净的双手，越发觉得自己做出来的肥皂要比莫其羽做出来的好。 林煦看着肥皂，忽然就有个注意，便开口说：“阿娘，这肥皂这般好用。我们不若多做些，拿出去卖？” 崔氏一愣，她光想着这个好用，还能让自己的皮肤变的光滑，却没想到用它挣钱。反正步骤也不复杂，做起来更是没有什么难度，越想越觉得可行。 没忍住，拉着林煦的双手，激动的说：“我的个天呢？阿煦你可真是我莫家的福星啊。”这主意实在是出的太好了。 想到用这个挣钱，林煦和崔氏都开心的，好似钱已经到手了一样。 两人带着林明赶忙去准备草木灰和制作更加好看的模具去了。 而莫其羽一番治虫害和沤肥的言论在村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家家户户基本都在讨论这个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人人都开始制作草木灰，以往用冷水洗澡的人家，今天也泡了暖水澡。 已是深夜，村长家除过家里小孩，村长，村长夫郎还有他家的老爷子和两个儿子儿媳，都围在堂屋的圆桌边。 “若这法子真的是有用，那莫秀才就是咱门村的福星啊。”花白头发的老人，激动的拍着桌子说。 村子莫同也是点点头说：“可不是吗？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明日就用这法子先灭虫子，过几天就能看出效果了。”老人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又问道：“那莫秀才可说，需要几天？” “三天。”村长见天色确实很晚了，说：“阿爹，今晚我们分工好了。明日只管照着这法子去做就是。您呢还是早点睡，天色不早了。” “知道这事，我这老头子哪里还能睡的着呢？唉，要是早些年就知道，那咱们的日子，过的可就比现在好了。”老爷子还是有些感慨的。 边上一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开口说：“阿爷，你说那莫秀才为何现在才说这法子？难不成之前是想捂着不让人知道？” “胡说。”老人气道：“你怎得有这般猜忌之心？人家告诉你是好心，你不知道感谢，反倒有这般阴暗的揣测，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阿爷，您别气。”年轻汉子安慰着老人，接着虎目瞪着自己身边的妇人说：“你能不能闭嘴，这有你说话的地？” 那妇人只是啜泣着，也不敢搭话。 莫同也是有些无语，说：“估计啊，村里也又不少人这样想的。” 老人气呼呼的说：“若是有人敢将这话说道莫秀才耳里，就开祠堂，好好惩治他们。” “若人人都这样，难保不会寒了莫秀才的心。以后怕是有什么好事，也不敢说出来。” “谁说不是呢。”莫同叹气道。 莫雄插嘴道：“前段时间大家不是怕狼进村去山上设陷阱吗？莫秀才也去了，回来大家不是都传莫秀才不会继续科举了，好些人还遗憾呢。估计之前莫秀才一心只在圣贤书里，所以如今才提起这事。” 众人点点头，觉得很有可能是莫秀才在将心思放在庄稼上，才提出的法子。 “莫秀才是个好的。有法子也不藏私，回报给村里。”老人现在是满眼都带着对莫其羽喜欢。 说到这，村子夫郎说：“阿爹，同哥。若是有用，咱家可是要准备些东西送去给莫秀才家？” “自是要的。” 大家又关于送什么，你一言我一言的说了好久才散开去休息了。?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莫其羽起来后，吃着早点，就被崔氏和林煦告知他们打算去做生意了。 莫其羽问：“那这一块你们打算买多钱？” 林煦同崔氏相互看了一眼，崔氏说：“这肥皂也就是油值些钱，但也能做好些个。这具体要叫价几何，儿子你觉得呢？” 抛回问题给到莫其羽，莫其羽便在心里算了下成本，人工还有叫卖的可能性，最后说：“两文一块。” 林煦听到这里，问：“会不会有点贵了？”他实在是怕自己这夫君对铜板没有概念。毕竟整天都大手大脚的。 莫其羽拉着他的手说：“这肥皂不伤手，还能让皮肤光滑细腻。再加上你同阿娘的工钱，这个便不算是贵的。” 林煦抽出手，斜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说话就说话，摸我手干嘛？ 崔氏翻了个白眼，说：“这价格我觉得还行，但谁去卖呢？”莫其羽自然是不在选项里的。 家里就她和林煦，她可干不了这活，林煦就更不行了。一是哪里有新媳妇自己去叫卖东西的？二来嘛，林煦本身就不是健谈的性子，脸皮也薄的不行。 莫其羽想了下，忽然灵光一闪，看向林煦说：“你那个堂哥林秋你觉得怎样？” 林煦听见提到他堂哥，觉得让他堂哥同堂嫂去叫卖是最合适不过了。毕竟他们是经常去镇上叫卖蔬菜的。虽是小摊子，但也定然认识不少的人。 赶忙到：“堂哥很好的。我觉得要是我们出东西然后让他们去卖，是最合适的。他们在镇上做了好些年的生意了。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而且堂哥人也很好，不是那种占人便宜，一肚子坏水的人。” “那就好，不过得你回趟上河村，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了。”想了想莫其羽又教他说：“你带着昨日阿娘做的去他们家。让他们先试试，也建议他家给村里其它人也介绍介绍。”然后就是一同解说，最后莫其羽不得不坐牛车去镇上。 莫其羽出门之后，崔氏也带着自己的几块去找了董玲等的这几个关系好的去推荐自己做的肥皂了。 林煦带着林明回了上河村。走到之前差点出事的地方，林煦不仅有些烦躁，拉着林明快速的走过。 回到自己村，两兄弟先是去了田里，看看庄稼的长势，见地里被自家大伯照顾的很好也就放了心。不过看着到处是虫眼的叶子，林煦也没法说出能减轻的法子。毕竟水溪村村长不让吐露给其它周围村子，他也不敢随便说。 但也希望能如莫其羽说的，过几天村长能重新宣布说是可以告知娘家的就好了。 “大伯大伯母，堂哥堂嫂”林煦站着田埂上，对着地里干活的人叫道。 见是林煦和林明，四人就没再继续干活，直接往林煦这边走来，怕他们两兄弟在水溪村被欺负了。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水溪村看看这两兄弟，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走进后看到林煦满满一篓子东西，怕沉着他，说：“怎得不把东西放下来？” “大伯，不重的。”林煦见他大伯先一步出了田地说：“等会我同你们一起干会儿。” “这哪能呢？”他大伯母听到，连忙制止，拍了拍衣衫，说：“阿煦在那边过的可好？” “阿娘同羽哥待我和阿明很好的。”林煦对着他大伯母说着。身上的背篓也被他大伯直接伸手领了过去。 “阿煦，阿明”林秋开心的打招呼，和郑秀一起走过来。 “堂哥，堂嫂。”林煦见到他们也笑的很开心。林明也是礼貌的叫着人，还问道：“护儿不在呀？” 林秋摸摸他的脑袋说：“他和小伙伴们去挖野菜了。” “哦。”没见到林护，林明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往日里他们也从未分开过这么久呢。 见林明这般，林煦建议说：“一会你去找他，同他一起去挖野菜。” 林明摇了摇头，虽然他想跟林护玩，但是依然不愿意去同其它小孩子交流。 见状林煦也不在说什么。几人便坐着小道边上的大树根下，打算聊会之后继续干活呢。 林煦见大家坐下来，就用背篓里面掏出肥皂。 “堂哥，大伯，这个叫肥皂。是羽哥自己捣鼓出来能当皂角用的，而且比皂角好用多了。就这么一块，要是省着用能用好久呢。”然后将肥皂递给他大伯，又拿出水袋示意他大伯伸出手。 然后一边倒着水一边让他大伯洗那双被叶子枝叶弄得泛绿的手。随着泡沫被冲洗下去，他大伯那手也退去了绿色，双手很是干净。 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同时又看向林煦。就这么一块？甚至都没感觉到它少就能洗干净双手？还不需要专门用热水泡开？ “这，这也太好用了吧？”随时都可以带着还不占地方，林秋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煦见状笑着说：“是啊。确实很好用，若是大家都用它的话就很省事的。只要有水，然后用它搓一搓就好。” 林秋接着那块肥皂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小孩对着新鲜的玩具一般爱不释手。 看着自己大伯一家对这肥皂这般感兴趣，林煦觉得自己的推销实在是太有用了。当然也是莫其羽教的好。 “那你带着这肥皂是给我们用的？”他大伯母问道。 林煦连忙又取出几块说：“是的，我带了有十五块。家里可以留几块，主要我是想大伯母和堂嫂能帮忙在村里说道说道。让村里人都知道有这样比皂角还好用的东西。” “这个没问题。”郑秀说：“我今下午就用它去河边洗衣服，让别家的都知道这个好用。” 林煦笑的更开心了。见林煦这样，他大伯问：“你们这是打算卖这肥皂吗？” 听完林大伯德话，众人的眼光有集中在林煦身上。 顶着这些目光，林煦笑容不变，说：“我们哪里是做生意的料呢。今日除了需要让更多人知道这个肥皂，主要是想让林秋堂哥帮忙去卖的。”在莫家呆久了。林煦身上的羞涩也褪去不少，如今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自信，是越发的让人觉得舒服和喜欢。 “堂哥堂嫂不忙的时候，经常去镇上卖东西，想必也认识很多小贩，更是熟悉镇上的情况的。所以需要堂哥帮忙贩卖这些肥皂的。” “当然不是白白帮忙的。”林煦回忆了下，说：“我们想着，这所有肥皂由莫家来出，无论材料贵贱和人力。堂哥堂嫂只管去卖便是，到时的收入便是三七分。你们三成，我们七成。不知堂哥觉得怎样？” 听完林煦说的，大家都有些愣住，这是白捡便宜啊。只是去卖肥皂就能拿三成？什么都不用出，还不用担心今天卖完明天卖什么？ “这，你们不会吃亏？”林大伯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莫家那边说的？”怎么这好事没给莫家那位二叔家呢？该不会是林煦这小子自作主张的吧？ “不会的。”林煦说：“我们大概算过一笔账的。找林秋堂哥也是羽哥的意思。我们不会吃亏，就怕以后辛苦堂哥了。” 见愣着的林秋，郑秀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说：“辛苦到是不怕的。我这那里会害怕辛苦，就怕没钱花。”以往就算去卖东西，也是紧紧巴巴的过日子，若以后有了这三成收入，怎得也能在过年的时候好好吃一顿猪肉的。 “要真的是莫家那边同意的。阿秋你可要好好干，一定多买一些出去。”林煦他大伯母很是激动的嘱咐道。 “我们当然会的。”郑秀和林秋对视一眼，自己有三成比例在里面呢，怎会不好好干？ “只是不知这是怎么卖的？”林大伯看着林煦问道。 “两文钱一块。若是一次买十块以上，我们可以送一块。”几人开始商量如何卖出去肥皂，怎样去吸引顾客。 基本敲定后，发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林大伯一家叫他兄弟二人一起回他们家吃饭，但是林煦一心想着莫其羽，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便拒绝了。 两边约好三天后的早上让林秋去莫家取肥皂，赶着大集多卖些肥皂出去，等以后有了名号，能有回头客就好办多了。 莫其羽回到村时，见家家户户都在埋草木灰，或给庄稼撒上静置草木灰之后的水。站着田垄处看了会儿就回家了。 不过今日没有林煦给他开门忽然就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又见崔氏不理他，一心扑在制作肥皂上，开口问道：“咱家不用去埋草木灰？” 崔氏直起腰，拍了拍说：“你二叔家的小子今天来，说是咱家的他们会帮忙一起做的。之前也是啊。”崔氏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现在问起这个了？ 她不怎么会种地，莫启也不怎么会。一般家里的地他们种了之后都是他二叔帮忙照看的。等收成的时候他们会给他们家一些粮食的，即使他们不要。 莫其羽：“……”是不是若耕种的时候不忙，他二叔根本都不会让他阿爹阿娘进地里的？ 这看起来两家关系很好的啊，怎得又似乎很不亲近的呢？ 算了，只是又开始想林煦了。? 第四十五章 看着后院阴晒着的茶叶，莫其羽上手翻了翻。便开始反复揉捏，一篦子接着一篦子的在弄。 直到手酸的不行，才收集好打算去灶上杀青，抑酶。 一边走，莫其羽一边在想这还有多少道工序。 如今真是什么都要从无到有自己做，原来只需要买就好了，如今没钱买。只能自食其力了。 刚开火，林煦就回来了。直接抢了他烧火的位置，然后同他说他大伯一家都答应了，大后天他堂哥就来取肥皂。 “干的漂亮。”莫其羽不吝啬的夸奖道，又问：“可吃过饭了？” 林煦眼珠一转，特别灵动且自豪的说：“早上我便知赶不上午饭，便吃了好多，现在是一点也不饿。” 还以为会夸他的莫其羽竟皱起眉头，林煦不明白原因但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沉默的继续填柴火。 莫其羽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林煦耐心的说：“这般一饥一饱的对身体很不好，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若还有这般情况，就叫我去。” 见是关心自己，林煦也不怯懦只说：“那不也一样的嘛？羽哥不也会饿肚子？” 莫其羽一笑，说：“不一样。可以饿着我，但是不能饿着我的小夫郎。” 林煦噗的笑了下，也不搭理莫其羽，只管自己手上的活。 之后莫其羽又开始揉捻成条，在放到前院阳光下晒干。 而后两人瘫坐在台阶上，任阳光倾泻而下。感受着这辛苦之后宁静的时刻，暖暖的阳光，和轻柔的微风，已经旁边那个放在心上的人。 在青山绿水下，鸡鸣狗吠中，若隐若现的山村里，他们二人相依而坐，周围是满院的茶香和明朗的生活。 莫西刚回村就看见几个人似乎在等他，他一脸的戒备，默默的向前又走了几步。但见那几人向着他跑过来，莫西不明所以的，也向着来时的路跑去，边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村里人了？ 以往因为家里的情况还有自己阿娘的事，村里人不待见他，但也只是冷暴力，除却当时年少的，从未有人追着打他。 虽然想不通但是不妨碍他跑，而且他跑的比同村其他人快多了。 等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向后看去，那几人也是慢悠悠一步三倒的向他靠近，不过他也实在是跑不动了。 又累又无辜的问：“你，你们为什么追我。” 一人撑着起来，开口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我们找你，找你帮忙，你，你小子，跑，跑什么跑？” 几个人坐在一块，这才把事情说清楚了。 “你们要泔水沤肥？”莫西皱眉不解，说：“这给猪吃还差不多，哪里有庄稼吃它的道理？你们莫不是被人骗了？是哪个小崽子胡说八道的？”自己虽说没有闯南走北，但是见到的各类各样的人可不少，还从没听过这般荒诞的言论。可也不知这村里人，怎地还都信了？ “你可别胡说，什么小崽子的？”一汉子不满莫西用小崽子来形容莫其羽，解释说：“是莫秀才说的，人家说了，这法子是在书上记录着的。书上说的哪有错的？” 一听是莫其羽提出的，莫西顿时蔫蔫的不复刚才的神气，平平的说：“要是莫秀才说的，那便是有理的。毕竟莫秀才是很有才华的。” “如果是要泔水的话，我这边是没问题的。我可以将我这边几家的泔水都拉到村里来。不过我们村还是有些远的。”莫西愁到：“我这早上去了，一趟也拉不完，在走这些路，可是有些难的。” “这个我们都考虑好了。家家户户每天会安排人同你一起的。”那汉子笑道：“保证不耽误你主家安排你拉完泔水的时间。” 村里人也是知道的，靠帮各个酒楼，饭馆拉泔水生活的莫西也不容易。总不好耽误人家干活的时间。 几人一起往村里走去，这还是第一次村里有人同自己一起走这条路。家长里短的说个不停，笑笑闹闹的，对他也没有歧视和厌恶。还拍着他的肩膀，拉着他唱难听的歌。 莫西回到家时莫老太就倚着院内的门。莫西连忙上前，带着抱怨的说：“阿奶，都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这样站着等我，我又丢不了。” 莫老太被孙子训斥了，也不生气，只笑着说：“知道，知道了。知道你聪明丢不了。吃过回来的吗？” “嗯嗯嗯，吃过了的。”一边扶着莫老太进屋，一边笑嘻嘻的回道。 莫老太感觉道孙子的开心，也扯了扯嘴角，侧头笑着说：“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莫老太和莫西坐下后，沉默了会说：“阿西啊。” 莫西停下手里编制的活计，这是他新接的活计。这编制的手艺也时跟着一位手工偷偷学的。 只是此刻他疑惑的看向莫老太问道：“怎么了？阿奶？” 莫老太，开口带些讨好的说：“阿奶，知道你长大了。不应该再说你的。但是，你可千万别同村里人起了争执。他们好歹看在同村的面上，也能稍稍庇护你一点的。”自己年事已高，若是那天没了，就算是村里人再不喜欢莫西，只要他不犯错就还能在这村里生活下去。不然，若是将他赶出存了，那他到哪都是流浪，还会因为没有户籍而备受非议和欺辱。 她并没有任何办法，只得要求自己的孙子，绕着他们走，即使被打了也不要还手。不是她不心疼他，是她实在没有本事护他。 她如今强撑着一口气也不过是怕自己没了，莫西被欺负，她还没有安顿好他，如何敢走？ 莫西也知道他阿奶是为了他好，从小也是牙碎了和血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他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莫西叹了口气说：“阿奶，我没有同人打架的。现在村里人都很是明事理，村长也是个好人。没有人欺负我的。今日回来的晚，是因为村里有人找我帮忙。” 为了打消莫老太的顾虑，莫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听完后的莫老太才放下心来。 只一个劲的夸莫其羽是个好人。 当莫其羽自己喝着自己辛苦制作出来的茶时，简直幸福的快要落泪了。 颜色清亮，茶香四溢，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四周围绕的浓郁香气。这简直就是人间极致的享受了。 当即莫其羽就决定去山上继续采摘茶叶，当然还是找的莫全同他们一起。 只是这一次，莫其羽打算长时间去做采茶这件事，自然不能白白让莫全帮自己干活。也是在昨天下午去了莫猎户家同莫全和冯月说清楚自己打算制作茶然后卖给镇上的人。 因为茶叶是他们帮着一起发现的，打算以后若是卖出茶了，同他们四六分账。只是莫全夫夫坚决不同意，茶叶价高他们是知道的，若真的卖出了，有了收益，这四成可就不算是个小数了。 不说莫其羽是他们儿子的救命恩人，只莫其羽自己提到的要去找茶树，制作茶叶贩卖。这其中他们也只是根据莫其羽的描述帮着提供一点线索而已，如何就能占人家四成收益？ 事还没成，又怎能就占自己恩人的便宜？ 最后呢，他们也就定了二八分成。就这莫全夫夫还觉得是亏了莫其羽，打定主意，定要好好采摘茶叶，好多卖出些。 捧着莫其羽带过来的茶叶，闻着萦绕着的清香，莫全和冯月满满的都是期待。毕竟常年在山里打猎，总是风险太大。若以后能真的靠采茶卖茶生活，那是他们一直梦寐以求的。 鉴于快到五月中了，莫其羽便去了他二叔家想找莫琼同他一起上山采摘茶叶。 不过即使虫害在这几天确实得到了改善，但农家还是难有清闲的时刻，因此，莫其羽也只能在他们吃饭的点去。当然他是吃过了的。 “二叔，二婶，堂哥你们在吗？”莫其羽站在院门外，大声问道。 莫年听到莫其羽的声音，赶忙放下筷子起身应道：“在的，在的。” 打开门莫年见到外面站着笑着的莫其羽，问道：“怎么了？” “哦，二叔，我是来找堂哥的。想让他帮忙一起去山上采茶叶。不知道堂哥在不在？” “在的。来跟我进来。”莫年拉着莫其羽，不过莫其羽拒绝了。 直言道：“二叔，我就不进去了。你让堂哥出来我同他说几句话就走。一会莫猎户会去我家，我得回去等他。” 略一思考，莫年大声道：“莫琼，你出来。” 莫琼手上的饭都吓得震了下，第一眼先看向他阿娘。 吴氏翻了个白眼说：“还不赶紧出去？” 见莫琼出去，自己也没忍住，和方萍萍也一起出去了。方萍萍知道自己得夫君见到她公爹就是耗子见了猫，也怕真吓到他，便也就跟了出去。 额，见一家人整整齐齐得过来，莫其羽有些尴尬得一一打过招呼，才说：“堂哥，我在上山发现一处野生的茶地。想请你帮忙采些茶叶。当然我这边会付每日60铜板作为报酬。”? 第四十六章 一个码头工人根据自己力气能挣到20到30个铜板，但是莫其羽一开口就是他们的二倍。 莫琼睁着自己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莫其羽仿佛不太能听懂他说的。 “堂哥你觉得怎么样？”就莫其羽来说，自己觉得这价是很合理的，上山下山的实在太费体力，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堂哥，自然是不好亏待的。 “问你觉得怎么样呢？”莫年凶道。他也知道为什么，看到莫琼这愣愣的样子就来气。 莫琼一颤抖，赶忙说：“好啊。” “这个也太高了，给他20铜板就够了。”莫年对着莫其羽稍显“温柔”的说。 莫其羽回道：“不高的，其实采茶很辛苦的。二叔，我说60就60，您可别往下说了。这是我同堂哥之间的事。二叔就别管了呗。反正我是知道二叔定然不会让我吃亏的。”莫其羽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上面多耽误时间，只留下一句让莫琼吃完饭去他家就赶紧的撤了。 “唉，要是地里没那么忙。我是肯定要帮阿羽采茶叶去的。”自己说完，又对着莫琼说：“去了，可不许偷懒，知道吗？” “嗯嗯，我不会的。”莫琼保证道。 吴氏见状也是满脸喜色，谁能对着铜板不开心的。只是方萍萍却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 几人采完茶叶回来，见莫琼似乎有些话，等在莫全离开之后，莫其羽开口问道：“堂哥你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莫琼挠头憨笑下，说：“也，也没什么事的。” “哦~”莫其羽拉了长音，也不看莫琼，对着林煦说：“既然堂哥没事，那我们就赶紧回家。阿娘还等着我们呢。” “好啊。”装着没看到莫琼变脸的样子，林煦俏皮的眨了眼睛回应道。 “哎，哎，哎。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是有事要请大兄弟帮忙的。”莫琼连忙拦住，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不知，大兄弟还需要找其它人帮忙采茶吗？就是不需要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问上一问。” 莫其羽好笑的说：“堂哥可是有什么人要推荐的？” 莫琼磨蹭了会，说：“就是你嫂子呗，她还有个弟弟今年12岁了。就是家里也贫穷，但是这年纪实在是不好找工作的。当然也不会要60铜板这么多，就给个两顿的饭钱就行。” 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让莫其羽觉得心情不错，也开口调侃道：“没想到堂哥这般宠嫂子的。” 只是恐怕要是让吴氏知道了，莫琼少不得要被指责几句。 不过莫其羽却觉得是个好事。毕竟人多采得茶叶就多，那他卖出去挣得也就多了。只是如今他不好去找外人帮忙罢了。 不去看莫琼有些羞涩的样子，有点伤眼睛：“嫂子的弟弟我怎么敢只付两顿饭钱呢？不过既是个小孩我也不能真付他60文。堂哥觉得30文如何？” 莫琼眼睛一亮，说：“那当然是好的。我这就回去告诉萍萍去。” 跑出了一截，又回来叮嘱道：“那个，这是秘密，可不能让我阿娘知道了。” 哦，还不算傻。 “瞒只能瞒一时，我这可是个长期的活。若以后被你阿娘发现了，那你就更不好过了。” 莫琼凉凉的说道。 “啊，你这还是个长久的活？”莫琼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你这真能卖出去？你这长期做能行吗？真能卖钱？”还以为莫其羽只是自己玩玩，没想到还挺认真的。这工钱实在有点高，如果是长期，他都不好意思拿了。 “堂哥~若我这卖不出去，你的工钱我就不给了。”莫其羽眯着眼看他，故意道。 “可以啊。”莫琼答应的爽快，看来是真的不在意。 听到这，莫其羽还是有些微感动呢，就些微。毕竟莫琼太真诚了，他都有点怀疑自己这行为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 跳过这个话题，说：“堂哥今天回去直接说便是了，坦坦荡荡的才不会让二婶多想。只是得稍微改点词，不能直接说是堂嫂问的。就坦言是我还需要人，便问你可有可信任之人，你给建议了你的妻弟便是。” “这样可以？” “自然。你表现得理直气壮点。”你这没脑子的样子，吴氏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只要我问了，你自然没心机的就提到了，很合理，也很符合人设。 带着疑惑，一步三回头的看莫其羽，慢慢的就回去了。 第二天莫其羽上山找到他们的时候，见到莫琼的妻弟。是个清瘦单薄的少年，人也很腼腆，目光从来不直视你。但干活确实一点也不含糊，动作轻巧敏捷的不像是第一次做的。 莫其羽参与进来后同莫琼说：“你这小舅子是个干活的好手啊，可一点也不输你。” “那可不？”莫琼一脸的骄傲，还带着自豪的说：“还特别听话，乖巧的不行，不行的。” “不兴这么夸的。”莫其羽说：“我家的小舅子也很厉害。喂鸡，扫地，搽座椅板凳那也是不含糊的。最近还学会了撒娇，可爱的不得了。”当然，也特别能吃。 莫琼这下还来劲了，同莫其羽“争执”起来，试图说服对方自己的小舅子才是最好的。 林煦在边上一直用手肘捅莫其羽想叫他可别说了，自己听着都特别不好意思了。 但是完全劝不动，林煦就只能努力向前采茶去，脱离这个“是非之地”，让你爱咋咋地，随便吧。 莫其羽带着这段时间制作的茶叶，带了三盒给周管事，王东还有小陈，笑着说让他们尝一尝自家制作的茶叶。 虽然笑得很和善，但小陈依稀还是看出些不同，不过也没细想，高高兴兴的藏了起来。 这几天整日镇上，山上来回的跑，莫其羽是明显瘦了黑了，但是也结实多了。甚至他自己都在腹部摸出了腹肌来。 虽然他很满意，但是可让林煦心疼的不得了。见他比自己第一次见瘦了不少，林煦红着眼睛就想给莫其羽煮鸡汤和做红烧肉吃，毕竟每天莫其羽带回来的钱都不少，几只鸡和几斤猪肉给莫其羽补身体他还是很舍得的。但是都被莫其羽拒绝了，说是在做茶叶的时候可不能让这些荤腥味入了进去。否则就相当于是白忙一场了。但是既然林煦质疑自己的体力，所以晚上就给林煦好好的体会了下。 至于崔氏，一天天忙着制作肥皂，都没空关注他们夫夫。和林明两人忙的是脚不沾地，但是还好，在肥皂打出名声之后，林秋那边就越卖越多了，如今一天基本要卖出500个。这一个月基本就能收入15两银子呢。看着白花花的铜板，崔氏简直是笑开了花。除去给林秋他们的三成，其余就全进入崔氏的荷包呢。 只是最近因为那草木灰被证实确实能治虫害，天天都有人来她家送东西。但天气太热，她们家人也少，实在不敢全部收下。但是村民太过热情，崔氏这就遇到热情的烦恼了。 没办法，崔氏便打算在家里打个地窖，但是前后院全是晒着的茶叶，也不好现在就挖。 只能将绝大部分放他二叔家，想起吴氏那笑里藏刀的样子，崔氏就浑身的不舒服。 晚上大家都歇在院子里，崔氏便开口说：“以前还没觉得，如今家里怎么感觉是越来越小了？” 这土胚房也不知道能耐几年，莫其羽想了想说：“我倒是想重新盖个房子，就镇上那些青砖瓦房。这次盖大一点，要留个烘培室。也挖个大点的地窖。” “那这得大概得多钱？”崔氏想着这半个月自己挣得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好像要20多两呢。”林煦递热水给到崔氏，看见崔氏起皮的嘴，觉得同村里人打交道真得是太可怕了。幸好自己天天去采茶采逃过这一劫。 “阿煦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我听我大哥说的。盖三间的青砖瓦房现在大概就得20两。” “那能自己设计房子吗？”莫其羽问道。 林煦一愣，大家基本就都是这一款的，至于自己去设计让人盖，林煦也是不清楚。 摇头说：“我也不清楚的。可惜大哥不在，不然我们还能问问他。不过我听大哥老说一个叫章师傅的人帮人盖房是最好的。他下面的人手艺都很不错。”又有些失落的说：“可惜除了姓氏之外，我其它的都不是很清楚。” “没事。这不是有着姓氏吗。明日我去镇上了打听打听。”莫其羽拍拍林煦的肩膀安慰道。 莫其羽觉得只要这个章师傅是真的有名，那么村里人不清楚，这镇上也总该有人听过的。等明日去了镇上，让小陈帮自己打听打听下。 鉴于如今家里打算做这些事情，确实也需要更好的环境。而自己这月工钱和下月工钱应该差不多了够盖个阔气敞亮的青砖瓦房了。以后要是茶叶卖的好了，供求一上来，家里这点地就真的不够了。而且环境也确实是不太好，虽说自己也没想非要握着这手艺，但也不能让心思不正的人，白白得益了去。 至少得在自己有了经济实力之后才能将这法子告诉其它人家，当然也不会是免费的。如今在这封建王朝下，邻里关系还是要打好的，毕竟能和你一起穷但还是会有人嫉妒你比他富，所以还得好好计划下，? 第四十七章 这再过十几天就到农忙了，估计想要开始也得到八月份了。八月动土开工，现在也该计划计划了。 莫其羽说书完后，走到后台，接过小陈送上来的茶水，问道：“小陈，你知道一个很有名盖房的章师傅吗？” “啊，这个我还不清楚。你要是不着急，我今天打听打听，明天告诉你？”小陈先是一脸疑惑，而后又很是自信。 喝完茶水，莫其羽将杯子递给小陈，笑着说：“那就多谢了。不过周管事找我，今天你这份铜板的等会了。” “好的好的，不着急。”小陈笑的跟朵花一样。在这里不仅拿着掌柜给的工钱，天天也还能拿到莫秀才给的铜板，生活简直是不要太美了。| “周大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其实莫其羽猜到周管事找他可能就是为了前几天他送出去的茶叶，但此刻自然不能提出来。 见莫其羽过来，周管事的赶忙放下手里的话，向莫其羽走过来。 “其羽啊，来跟老哥过来。”又笑呵呵的说：“去天字号房，咱们掌柜的和明理书坊的齐老板都在呢。” “啊，周大哥的意思是他们找我？” “是啊。你关于你那茶叶的。”周管事的一脸喜色的看着莫其羽带着欣赏和赞叹。自己可真是招了个人才进来啊。虽然好像掌柜的当时也在，不过不重要了，这莫其羽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欢喜。 被周管事看的有些不自在，便催问道：“那我们现在过去吗？” “当然，当然，走走走。”周管事走在前面，带着他就去了天字号房。 周管事先是敲了两下门，得到应声，直接推开房门。 莫其羽跟在后面，看着钱掌柜和齐老板两人站起，同时向他满脸笑容的走来。而周管事的早早退了开来。 等他们进去，周管事的关上房门。 莫其羽和他们一起坐下，看着中间的茶壶，里面冒着丝丝热气，带着清幽的茶香。 只一下，莫其羽就确定这茶壶里便是他亲自制作出来的春茶。 看着钱掌柜和齐老板看着自己却不开口，莫其羽也淡定的抿了一口茶，似乎并不关心他们二人找自己所为何事。 齐老板笑了一声，说：“其羽老弟，可能品出这茶出自哪里？” 莫其羽做惊讶状，说：“这不是小弟，这几日随意做出来的粗茶？” 钱掌柜一笑说：“莫秀才这可是自谦了。这种品相的茶叶，怎能称之为粗茶？是上好茶也。能制出这般精细的茶来，莫秀才还真是博学多才。也次次都给老夫惊喜了啊。” 莫其羽一笑，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钱掌柜的过誉了。我这怕只有点粗薄知识而已。不过能得钱掌柜的夸这茶一声，也是我的荣幸。” 见他们二人还没说道点子上，齐老板有些急，直接道：“其羽老弟啊，哥哥不跟你扯别的。我们看上你的茶叶了。你就说这茶叶的配方你是卖还是不卖？” 莫其羽装着愣住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齐老板，在其要再次开口之前说：“齐老板，钱掌柜，你们若是喜欢这茶叶，我家里还放着有几罐，明日我可以给你们带过来。” “我们不要茶叶，我们要的是你家这茶叶的配方。我…”齐老板性子急，直接道。 “哎，”钱掌柜见齐老板说的太直，连忙打断，委婉道：“莫秀才这茶叶醇厚，芬芳。尝一口，清香馥郁令人回味。确实算的上，上等的好茶，我们给这样的评价也是真诚，发自内心的，不愿意用通过语言诋毁等的用低价换取你这制作方子。也不瞒你说，我们打算在酒楼和书坊里供应这种茶叶。所以直言就是，我们想要看看你是否有意愿卖这方子？我们出两百两买断它，莫秀才觉得怎样？” 莫其羽：呵，真是无商不奸啊。 虽然内心在吐槽，但莫其羽面上不显，似乎对于这样的提议，有些动心。 最后有些挣扎的说：“不，不行。钱掌柜和齐老板若是想要我可以送你们几瓶，但这直接将方子卖给你们，恕我做不到，也不能做。” “为何？”钱掌柜和齐老板急忙问道。 “这方子可是我阿娘仙去的阿公留给她的，我又怎么敢卖了去？岂不是对先人不敬？这若是让我阿娘知道了，非的打断我的腿不可。”莫其羽坚定拒绝。 “这…”两人对视一眼，竟不知如何接莫其羽的话。 见状，莫其羽带着试探地问道：“不若，我这边出茶叶，钱掌柜和齐老板帮忙出卖？” 钱老板眼睛一转，问道：“你这同样品质的还有多少？” “还有35罐。” “可还会继续做？都是同样品质的？” 莫其羽一笑，带着些自信说：“若是钱掌柜需要，夏茶我也做的。” “好。”钱掌柜腹内算账，觉得自己也不亏，一笑，说：“那我一两买你一罐。若是夏茶也是这样好的，我也一两一罐。” “钱掌柜的爽快。” 钱掌柜一笑，内心也是想明白了。这莫其羽在送周管事和王东茶叶的时候就开始算计起他同齐老板了。 看明白这一点，所以钱掌柜觉得此事怕也没有什么可以谈下去的点了。 只是还没摸清状态的齐老板有些，焦急说：“我也要，一两一罐。” “那我今日回去就带着35罐过来，两位是平分还是？” “平分。”齐老板在莫其羽话音刚落就开口道。 钱老板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似乎对这决定并没有什么意见。 至于如何平分就不是莫其羽要操心的了。只要知道自己赚了35两就好了。 回家之后，将事情同崔氏和林煦都说清楚之后，找来莫全带着这35罐就又向着镇上去了。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茶树上的嫩叶基本被摘，所以这两天大家也都在家休息。 莫琼要忙着庄稼地，莫全也再次进了深山打猎，最后拖着一只鹿出来。 晚饭时，莫其羽带着林煦，林明就来到莫全家，一起打算吃烤肉。如何烤，怎么吃，还是莫其羽建议，并亲自动手的。 等晚些时，莫琼才带着自己的媳妇方萍萍和方安来了。 方安依旧不怎么同他们说话，但脸上还是有笑容的。最近因着莫其羽给的铜板，在家里也能吃饱了，不仅攒了些钱，身体也壮了点。 林明倒是因为和崔氏走的近，又在帮忙做肥皂时崔氏给了铜板，如今也越发硬气起了起来。一点也不害羞的缠着方安，要同他一起玩耍，当然边上还有个小短腿跟着。 看着他们在院子里一会看看小鸡，一会抱着兔子，还帮着给羊喂草。似乎比莫其羽这个“主厨”还忙。 几人围着莫全按照莫其羽说的做出来的烤架，聊着家长里短，和听过的轶闻趣事。当然莫其羽讲的最多了，就比如：沉香救母，后羿射日和女娲造人。 听得他们连连赞叹，听完一个还想下一个。 林明，林煦和莫其羽离开莫全家得时候月亮早已经出来了。明亮的光洒在田野，农舍，还有他们此刻交握得手上，安稳而幸福。 不管前面不远处跑跑跳跳的林明，莫其羽侧头看着边上还有些兴奋的林煦，不由得也就掀起了嘴角。 拉进怀里，吻了他有些红润的脸颊。虽说冯月做的果酒度数不大，但林煦是第一次喝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突然被亲了下，林煦回过神来，推开莫其羽又紧张的看了看周围。除了前面的林明，见四下无人林煦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莫其羽，撅嘴不满的道：“羽哥，你怎，怎么能这样？” “我还能那样呢。”莫其羽看着有些跳脚的林煦，笑的更开心了。 不过，还是不好惹的太过分了，莫其羽解释说：“关键是你太可爱了啊。古人说什么红颜祸水的，以前我可是都不信的，如今遇见夫郎你，才知，古人诚不欺我也。” “你就会说好听的。”虽然嘴上他没饶莫其羽，但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 “不过，”林煦此刻抬头挑着下巴，做一副高傲的样子说：“这话你可不能说给别人听。不然，” “不然怎样？”莫其羽挑眉问道。 林煦恶狠狠的说：“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强撑着不敢让莫其羽看到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和满满的自卑。 莫其羽停下脚步，收起调笑和不正经的样子，严肃的看着林煦。见状，林煦紧咬着嘴唇，眼睛也慢慢低下。 他怕莫其羽厌弃了了他，今日听到莫其羽讲的什么神话故事，里面皆是男男女女，却没有一个哥儿。他就开始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他的羽哥，是喜欢女子的，娶他不过是意外和被迫而已。 即使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内心依旧慌乱的如野马踏过一般。而说完的那几个字，就已经带走了他所有的自信和勇气。 “我~”林煦颤颤的开口刚说完一个字。 就被莫其羽打断，只见他举起右手，认真且严肃：“我，莫其羽对天发誓，此生只会有林煦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第四十八章 林煦震惊中，双目泛着泪花，就这样湿润润闪着光芒一瞬不瞬的盯着莫其羽。越是看着莫其羽认真且真挚的样子，又听到他这般宣誓的郑重，越是不由得的想哭。 “啊，你别哭啊。”莫其羽手忙脚乱得扯着衣袖，急得头上都有了细汗。 “别哭了，别哭了。” 耳边是他焦急得安慰，可是林煦也不想哭，只是这眼泪，却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你，眼泪也一直往下流… 被莫其羽抱在怀里，他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看见了，只哽咽得说：“我林煦，此生绝不负羽哥你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后半生我们携手相伴，不离不弃，好不好？”莫其羽吻着他的额头，轻柔的说：“不哭了，我们回家吧。你看看你弟弟看着我们呢。” 林煦一听，赶忙放开莫其羽，往自己弟弟那边看了过去。果真，林明绞着双手，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他见林煦哭了，也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没事，我们快到回家。”拉着莫其羽就走，只那修长白皙的脖子也因为害羞而泛起粉色。 第二天早上，莫其羽是在林煦的注视下醒来的。 莫其羽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你快，呸呸呸~”林煦严肃的说。 莫其羽：“？？？？？” “你快，呸呸呸啊？”林煦戳他。 呸呸呸，莫其羽照着做了。带着疑惑问道：“为什么啊？” “你，你昨天晚上发誓了。” “我知道啊。” 林煦娇羞道：“不许你随便发那种誓。” 莫其羽心说：我没有随便啊。 “发誓就发誓，不要随便说生命怎样怎样的。”说的生命，林煦很是认真的说：“我希望，羽哥是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 莫其羽真的是又被感动到，他也深深的望着林煦，深情的说：“我希望，你也是。” 大早上的就甜甜蜜蜜的不行不行的。 春茶全部卖出去之后，他们的夏茶也在紧急的制作中，只是最近天气不好，总是下雨。 莫其羽每次回来都被淋得一身是雨。但也不好不去福满楼说书，毕竟打算盖房买地的，还要养夫郎和阿娘。当然他阿娘最近这肥皂卖的可比他挣的多多了。 咚咚咚… 一家人正坐在堂屋里，聊着天，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雨势这般的大，也不知是谁来了。 撑着伞，打开门之后。林秋叫了声：“二弟夫。” 见是林秋，莫其羽赶忙让了进来。这几日因着没有自己的铺子，外面又是大雨，就没去镇上卖肥皂，所以也就没有约林秋来，此刻来了怕是有急事。 林煦送上热水，给林秋暖了暖，即使是七月份了，这雨一下还是有些微冷的。 几人又围坐在堂屋，见林秋缓了过来。崔氏担心是肥皂的事，便先问道：“可是肥皂卖有问题？” “啊？不是不是。”林秋放下杯子说：“我是专成来给你们提个醒，就是你们最近可别出门了。上河村我们那里出事了。” 众人看向林秋，一脸的茫然和好奇，不约而同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秋眉头紧皱的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先发现林大岸家的小子林涵偷了村西熊大娘的银镯子，而后才发现，被盗的不止熊大娘家。” 林秋锤了桌子痛心疾首的说：“林涵那小子，从小就聪明，长得好，嘴巴也甜，特别的招人稀罕。所以我们大家都认为，要是林大岸家有钱，将林涵送去读书我们村怎样也能出个举人。” “唉，谁知道这小子，好的不学竟然学会偷东西了。被熊大娘发现后，哦，熊大娘是个厉害的，村里没人敢惹。这次又是她占理，所以闹得很大。村里人基本都围过去看了，然后其他人不久之前丢的也在他家找到了。至于更久的，估计早就被他家给卖出去了。所以他们一家子直接进了祠堂，挨了好些板子。” “原到这里也就没什么了。但谁知道没过几天，开始下雨的第一天，林大岸家一家子就被人给虐杀了。”似乎想起什么恐怖的场景，林秋深深的打了寒战。 林煦一脸恐惧的拉着莫其羽的手，林明已经被崔氏抱着怀里了。实在是没想到，原以为平和宁静的村子竟也出现这种暴力血腥的人为惨案。 莫其羽抬头皱眉冷静的问道：“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没人。”林秋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烦燥的说：“现在村里家家户户即使大白天也不开门。官差说他们被杀，最大可能是被那些他偷了东西的人家做的。好多村民都进了衙门，有的回来了，有的根本就没有消息。可我想啊，就算是偷了东西，可村里人又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值得去杀一个人呢？。要真值钱东西被偷了为什么要杀了林大岸一家？让他们多赔点不是更好吗？” 摇了摇头，一脸的唏嘘还有恐惧。 林秋看着崔氏等人，纠结的说：“我，我怕可能是有那什么江湖的杀人魔来了。所以来提醒下你们。” 自己最近一个多月，因为买肥皂兜里的铜板也是越来越多了。村里好些人都在羡慕自己有个秀才的弟夫，愿意扶持自己。也不可否认，自从做了这肥皂的买卖，他一个月攒的钱可比过去一年的要多了。家里天天都是数铜板的声音，人人脸上也都是笑容。 如今的日子也是多亏了莫家给的这个机会。 而且就他们村里这事迟早要传开的，也确实人命关天的。想起莫其羽天天出门去镇上，实在是怕他出了什么事。所以也就提前来知会一声，好歹心里有个数。 送林秋离开之后，大家依旧围在堂屋里，但是气氛却不如之前的松快，有些沉重和压抑。 陡然听到这件事，闹得心里也发怵。即使在家也依旧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林明晚上不敢睡觉，崔氏便拉着他一起，睡在了自己屋里，门锁也是检查了好几遍的。甚至还用木棍卡住了门缝，多了层保护。 “羽哥，你明天还去镇上吗？”躺在床上的林煦有些不安的问道。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屋檐上，又落在地上，不停的下着。原本觉得安逸的声音，也带着些阴森之感。 反握着林煦的手，说：“要去的。不过明天之后我就不打算去了，同管事和掌柜的说一声就好。” “他们不会为难你吗？” “不会的，放心，他们待我很好。”莫其羽捏了捏他的手心，说：“我那本书快要结局了。明日我加一场，快点结束就是。以后我也就不再去了，在家里同你一起。” 说书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可到底还是有些辛苦的，家里现在也有个卖肥皂的收入，不再去说书，好好的侍弄茶叶到时也是亏不了的。 “那我明天同你一起去。”林煦又撅嘴撒娇道。 想着路上怕是不安全，而且这天气一会下一阵大雨的，莫其羽就没答应。 林煦生气的转身过去蒙住头不理莫其羽，任其说破嘴皮子，也不肯出来。 “那你明天要穿厚点。”实在是拿林煦没办法，想着自己也似乎从未带林煦出去过，便不由得有些心软。 福满楼他是熟的，反正也大约是最后一次去了，让林煦看看自己待了三个多月的地方也未尝不可。 猛地掀开被子，里面露出林煦笑出酒窝，傲娇又自信的脸。扬起下巴，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的。” “嗯嗯，一言九鼎，学的不错。”莫其羽评价道。 而后便开始抽查他给林煦布置的作业来。字不是短时间可以见效果的，但是背书就只需一个早上了。 冒着雨，林煦莫其羽夫夫刚到福满楼，小陈就赶忙递上姜汤给他们驱寒。这法子还是莫其羽提出来了，不然就这味道也没人愿意去喝。但因为大家都对莫其羽有着莫名的信任，便也就试了试，虽说味道不好，但也确实管用。以往这般天气总有些的风寒的，可今年雨季天天喝了这姜汤，大家倒是没有一个去过医馆的。 “这是小陈，负责客人堂食的。”莫其羽笑着给林煦和小陈相互介绍。 “这是嫂子吧？怪不得啊，莫大哥这总是将嫂子藏着不给我们认识，原是因为嫂子竟然长得这般好看啊。”小陈满脸笑容，话里话外也是夸林煦长得好，莫其羽舍不得自己出门等等的。 简直不要再能说了，弄得林煦都真以为自己是个天仙的模样了。 用眼神示意莫其羽帮帮自己，谁知莫其羽一脸笑的比夸自己还开心，根本不管此刻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尴尬和窘迫。 又认识了王东，周管事的。大家也都对自己特别的客气，给他泡茶，桌上的糕点瓜子样样精致。 他自己坐在二楼上，看着莫其羽坐在中间的台子上，自信沉稳，明亮耀眼，同以往的温和有礼是截然不同。 本是为了陪着莫其羽，可随着莫其羽抑扬顿挫的声调，绘声绘色的场景描述，不由得也被带入故事中，感受了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的无奈痛苦和那份侠义之心的赤诚热烈… 不由得也落下一滴泪，去祭奠了那刚刚才认识却已命丧九泉的大侠。只是这份侠者之心却似一颗种子一般，埋在他的心里，等待花开。? 第四十九章 中午时，莫其羽同林煦吃完之后，安排林煦在自己小隔间内，也嘱咐了小陈帮忙照看照看。 然后同周管事的讲了自己以后就不会再来这里说书了。 周管事一惊，拉着他的手问道：“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你了？还是不满意分成了？” 这莫秀才现如今，可算是个摇钱树。哪怕是说书的钱全给他都行，毕竟他们主要还是靠卖吃喝赚钱的。这区区说书的钱，直接全给莫秀才也不是个大事。只有他能继续引来客源就好。 “不是的。是这本书已经讲完了。没有新的内容可讲了。”莫其羽不做声息的抽出自己的手，解释道。 周管事哎了一声说：”这是什么大事。你只管从头再讲就是。” 其它的酒馆茶楼，找了好些说书先生，就照着王东写的念都能引来不少客源。 要是莫其羽告诉人说，明日会从头再讲一遍。周管事单是想想就觉得人也不会少哪里去。 莫其羽好脾气的说：“实在是不能在这里上工了。这几个月还是要多谢周大哥的照顾关心。以后我们常联系便是。” “可是…”周管事的实在是不敢自己做主，若莫其羽还只是个帐房先生，那他放了也就放了。但是如今若自己真答应了莫其羽辞工，实在是怕钱掌柜的会骂死自己。 见周管事为难，莫其羽摸了下鼻子建议道：“不若，福满楼自己在招两三个说书先生？嗯，可以先给他们讲讲规矩，而后若我还有新的故事定然先通知你们，而后在卖给其它酒楼茶馆的人，如何？” 周管事眼睛一亮，得莫其羽这个话，他也是送了一口气的。 即然莫其羽这边呢，看着也是铁了心得要离开，若是再纠缠下去，难免伤了他们这几个月的和气。而且人家这几个月靠着买书也挣了不少，不想在做着辛苦活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莫其羽既然说了以后若有新书还是在他们家先讲，那么至少他们还是“第一人”。 来来回回的分析了好些，最后才很是不舍的答应了莫其羽，也同他承诺只要他来，这里随时欢迎。 当钱掌柜的听到这个消息，他倒也没周管事想象中的不满，生气等等的。 毕竟钱掌柜的可是个精明人，在同莫其羽签了买卖茶叶的契约时，他就知道莫其羽不可能长时间在他的福满楼讲书的。所以这结果倒是他意料之中的，不过莫其羽那茶叶也确实是好，可惜就是太少了。 他送去给上面的打开销路的春茶实在是不够，只能期待，莫秀才的这一波夏茶了。 也不知那莫秀才到底看上哪一块地了，300两银子都借给他了，怎得还没听见他买地的消息？ 算了反正借一天多一天的利息，他和齐老板倒也不亏。 虽说还是中午，雨也不见的很大，但就是天太过阴沉，以致走在路上仿佛是黄昏一般。 莫其羽和林煦两人撑着两把伞，在碎石子的路上并排走着。即使很小心，下袍处也沾满了泥水弄得脏兮兮的。 林煦不满的说：“怎么还在下雨啊。好烦的，弄得我衣服都脏了。” “知道下雨你还穿这身新衣服出来啊？”莫其羽打趣道。 林煦撇了他一眼，哼哼的说：“若是我穿个打补丁的衣服去，那可不得丢你的脸？” “呀！”莫其羽夸张道：“那小可在这里多些夫郎给脸之恩了。” “你说什么啊？”什么给脸之恩的，林煦简直是要被莫其羽气笑了。 没忍住掐了他的手臂，虽然脸上故作狰狞的掐莫其羽，但到底还是没舍得使劲。 但也没影响莫其羽故意碰瓷，故意啊啊啊的大声叫着，还说林煦这是要谋杀亲夫了。 也幸好是路上没其它行人，不然可是一定会被取笑的。若是遇上顽固的可能还得被好好教育一番。 一个向前跑，一个在后追，这下泥水雨点飞扬的也都不在乎衣服是不是脏了。 呜~ 莫其羽听到似乎有小动物的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林煦追上来，带着喘气得问道：“怎么了？” “好像有小动物在叫。”两人这下安静下来，耐心得呆在原地，竖着耳朵仔细得在听。 呜~ 呜呜~ 汪~ 两人对视一眼，这下他们知道位置了。莫其羽让林煦呆在原地，自己则向着杂草丛走去。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三只刚出生的小狗在两块石头的缝隙下蜷缩着互相取暖，周围也不见母狗的踪影。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又哪里有狗的吃食呢？ 喊了林煦过来，看着这几个可怜的小狗狗。身上毛已经被淋湿了，一直打着颤的，对着他们呜呜噎噎的叫。 林煦轻轻的摸了摸，带着怜爱的说：“羽哥，我们带回去养吧？” 反正家里也不缺这一口粮食的，而且即使是民风淳朴可带些防备之心也是好的。何况如今还死了人，以后这狗养起来好歹也能有些震慑不是？ 脱下外罩，将三只小狗抱了起来，林煦帮他打着伞，两人这下脚程很快的，往家赶去。 回去自然免不得被崔氏唠叨几句，却也早早为他们备好了热水。 带回去得小狗林明喜欢得不得了。自己在木盆里弄了热水给它们洗了热水澡。 崔氏喂了它们些吃食之后，也拿了几块棉布给做了个小窝。三只小狗吃饱后，蜷缩着小小身子窝在窝里，看着奶里奶气的很是可爱。 到了睡觉的点，林明都不舍得离开它们。一大清早，林煦才刚起来就看见林明扒拉着小狗狗，脸上都是笑容。 林煦也被影响的笑着说：“你喂过它们了吗？” 林明抬头，疑惑说：“它们吃什么？”昨晚崔氏喂它们的时候，林明去倒水了，并没有看见崔氏喂的是什么。 “这么小的，自然只能是喝奶了。”林煦笑着说：“阿娘昨下午弄得牛奶好像，你去找下，估计还有剩的。” 一听这话，林明屁颠屁颠的去堂屋找了。林煦看着这欢快得小身影也觉得心情很晴朗，同时晴朗的还有初夏的天空。 上河村林大岸家的事没过三天就被传出来了，毕竟村里大多数的人一进衙门，其它路过的又怎么会不去问问？即使事发在下雨天，也依旧有不少眼睛看到了。 也由于林大岸家的惨案，附近村子的人都人心惶惶的。以往这个时候，看着要成熟的庄稼，那个不是乐呵乐呵的。可如今大家也只能闭门锁屋，不敢再随意走动了。 凶手没有抓到，事情也不知到底是何进展，官府更是没有个章程出来。有些有本事的人已经开始找里正村长，想要个说法了。 只是村长还没去镇上却传来了更恐怖的消息：他们的一方父母官，一县之主被杀了，而凶手逃了，不知行踪。 这简直就是一滴水掉进油锅里，整个县都沸腾了。衙役天天在镇上村里巡视，看到有点不正常或者不顺眼的都是直接抓起来，闹得是人人自危，待在家里没必要不出门，众人将希望寄托给更高的知府，希望知府大人尽快赶来。 莫其羽觉得那县令不算是好东西，但在这阶级森严的古代，敢杀县令也确实胆子够大的。 这样的贼人，又怎能不去多加小心点呢。 从莫全那领回来一只黄狗，这才觉得安心了不少。也多亏，最近几月他们来往较密，不然能不能领回这只狗都还是个问题呢。 黄狗和三个小狗倒是玩的很开心，一点点紧Hela张的气氛也没。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带着丝丝微风。莫其羽和林煦打算带着黄狗去山上捡点柴禾也顺便看看那片茶树如今是个怎样的光景，连着十几天的雨，莫其羽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那可是他未来挣钱的路子啊。 黄狗在前边跑着，林煦一边走一边采着菌菇，而莫其羽确实是来享受生活的。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山道上，时不时的讲几句话。遇到菌菇多的地方，莫其羽就去捡柴，放到一堆也做着记号，等回来的时候再背上回家。 山里空气清新，偶有小鸟叽叽喳喳和风吹过树叶带着的沙沙声。阳光也不吝啬的倾泻下来，闯过树枝，落在山地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光亮。 那不远处有自己心仪的人在忙碌着，莫其羽不由得笑了温和满足，甜蜜也宠溺。大概这就是最美好的生活。日子平平淡淡，亲人健在，爱人相伴，在养一条狗，神仙也不换。 不出莫其羽所料，茶树还是被连绵的雨，影响到了，都蔫蔫的，多数花瓣也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很是凄惨。 见莫其羽一脸心疼的样子，林煦过去握住他的手，有点心疼他：“老天要下雨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保证接下来都是晴天。” 莫其羽看向林煦，见他认真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怎么还能掐会算的？”又不是天气预报啊你。 “嗯～这是经验。”林煦摇头晃脑，故作高深。 还未等莫其羽损他，便听见黄狗对着更高的山上狂吠不止。? 第五十章 还未等莫其羽损他，便听见黄狗对着更高的山上狂吠不止。 两人互相对视，而后莫其羽抽出砍刀，林煦也捡了块石头跟在莫其羽身后。 莫全给他们的这条黄狗，可是咬死过野狼的。况且莫全也说过这片山还是很安全的。 之前的陷阱等的，也没在这块投设过。并不需要太过担心，之前采茶莫全就明说过的。 因此莫其羽夫夫倒也没有那么担心自己安危。只好奇这黄狗是发现了什么动物，但却不扑上去撕咬，而是发出威胁声？ 带走进一看竟是个衣衫褴褛血污满身的男子。只见他通红着脸，双腿极力的想要站稳，可依旧摇摇摆摆的。手里的木棍就这样对着前面凶恶发出威胁的黄狗。 “你是何人？”莫其羽上前，摸了摸黄狗，便对这警惕着他和黄狗的男子问道。 虽说这人满体鳞伤，又泥污覆脸的，就不像是个正经人。只是单看那双眼睛，莫其羽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大奸之辈。 只见那人警惕的目光从黄狗身上移开，转向莫其羽，直勾勾的盯着他也不讲话，同时也带着打量。 “大叔，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林煦见那人确实可怜没忍住问了问。 听到这句，那人瞬间松了肩膀，晃悠悠的往地上躺去。 林煦想要搀扶一下，却被莫其羽拦住。只朝他轻微的摇了摇头。 那人躺好之后还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而后才嘶哑着声音说：“你认得你。莫启那个短命鬼的童生儿子。” “现在是秀才。”莫其羽笑着纠正道。 那人又看了他一眼，这次带着笑意，感慨的说：“莫启生了个好儿子。” “多些夸奖。” 听完这句，那人开始干咳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 林煦看了莫其羽一眼，莫其羽无语的对他假笑了下，又歪了歪头。仿佛在说：又不是我气的。 “哈哈哈”那人咳完，要笑又哭的说：“有趣的小子。” 莫其羽一笑不知可否。 “知道我是谁吗？”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那人略带疲惫的问道。 莫其羽但笑不语。那人倒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我和你爹认识好久了，不过只是这几年不怎么走动了。” 看着莫其羽像是回忆一般，后笑着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你可没现在稳重。唧唧喳喳的吵得很。” “是人都会长大的。” 咋一听，他笑容僵了片刻，捂住胸口露出的刀伤，却止不住的在流血。只是他似乎也不在乎了。 出了一口气，低低的声音似乎也只是在告诉自己：“这话倒是不错。” “可是，”他忽然抬头，盯着莫其羽，露出这么久以来最为凶狠的眼神和恶意。林煦急急的护着莫其羽，抿着唇也不说话。 他盯着他，眼泪慢慢充实眼眶，恶狠狠的问道：“为什么有些人却长不大？为什么有些人什么也没有做错却长不大？她们为什么没有机会长大？为什么？” 黄狗发出嘶嘶低沉的威胁声，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在控诉世界的人。 “那就是命吗？凭什么啊？凭什么啊？”那人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久久的痛苦着。 这人世间的苦凭什么都让他受了啊？他明明只是个挣扎求生的普通人，老天却将苦难一个个压在他身上？凭什么？为什么？ “你还好吧？”林煦实在觉得面前这人可怜，虽不知他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依然被他的伤感所包围，顿时也觉得难受极了。 莫其羽搂住林煦，给他温暖和安全感。 “大叔节哀！”莫其羽尽量的安慰道。 那人热泪含在眼里，嗤笑了一声说：“节哀？怎么节哀？我的丫丫，她没了啊。” “有，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林煦看了一眼莫其羽，诚心的对这狼狈的大叔问道。 “有啊。”他抬手遮住从树缝中漏出的碎阳，说：“把我葬在这山最高处，不必立牌。朝着南边就好，我记得那里，春天花开的很美很美。” “这~”林煦此刻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好。小子答应你。”这般伤口，既没有消炎退烧药也没有足够的卫生条件和缝合手术。面前这人实在是难以救活。而且，对他的身份莫其羽也有一二的猜测。 “你倒是爽快。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莫其羽自信一笑：“是不是坏人我不清楚，但林大岸一家和县令是你杀的，对吗？” 赵明抬眼认真看他，而后说：“看来你也不是死读书啊。” 林煦在听到杀人的时候就瞪大了眼，他原来竟然在同杀人犯聊天？ 拍了拍林煦的手，莫其羽不在乎他是讽刺还是夸赞，道：“所以传言不可尽信。只是小子好奇，这中间的因果。而且倘若真有冤屈，最后却带着一身罪恶被世人评判，岂不是太过亏了？” 赵明呵的一笑，点头赞同道：“也确实如此。可说给你了，你又怎么转给世人呢？” “您只管说，怎么做那就是小子的事了。” 赵明想了想自己反正也是个将死之人了，说出来，吐诉给他们也未尝不可。 “我叫赵明，6岁那年有个算命的来我村里，见到我之后，给我父母讲，说我命不好，克夫克母克妻克子。”他凄凉一笑说：“那人也不算算错，我确实是天煞孤星的命。我被遗弃了，不记得家在哪里？只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家。我开始流浪，吃猪食和狗抢东西，冬天衣衫单薄夏天满身恶臭，同街霸打架和官府斗智，就这样长大了。” “哦，你娘还是我帮你爹娶的呢。后来，我也娶妻了。我趴在墙头上看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怎么这么好看？后来知道她是小妾生的，不受宠，整日里被嫡子嫡女欺负。我努力挣钱，骗钱赌博，替雇主收拾人。最后用两百两，将她买了回来。为了她我改了不好的习惯，我努力的去学习正常的生活。之后，她给我生了个女儿，小名叫丫丫，大名叫赵今安。”说起女儿和妻子，赵明是满脸的幸福。 可是啊，有一天她不见了。张氏像疯了一样找了好久，跪着求村民，求里正，求村长… 她七岁的女儿不见了，她不可能这么晚也不知道回家的，一定是出事了。 村长连忙找人给当时做货郎的赵明去了书信要他赶紧回来一趟。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十五天了。见到的不再是整整齐齐的家，和明艳温柔的妻子。 他甚至都有些不敢认，面前那个披头散发的，满脸脏污的妇人是自己的妻子？ 得知女儿丢了，至今还未找到的赵明，在这一瞬间几乎是觉得天塌了。 安慰好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妻子，赵明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他发誓他要找到他的女儿。 可最后他连妻子也丢了…… 他的妻子上山找女儿不幸掉下山崖，最后这个家就只留下了他一人。 “你说我得多坚强啊，才能活到现在？” 对于赵明的问话，莫其羽实在是不知要如何开口。 “林大岸那一家人，是我杀的。我虐杀了他们，我也想给他们个痛快啊，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赵明，莫其羽叹了一口气，干巴巴的说：“注意身体。” 莫其羽沉思了下说：“那天，就是林大岸家里因为盗窃进祠堂的时候，你可是在林大岸家找到了你女儿的随身物品？” “是啊。”赵明忍着哭意说：“独一无二的，我亲手雕刻的小羊玉佩。” 他冷冷的说：“当时我也只是路过上河村卖东西而已。找人多的地方总是没错的，不是？当我看到村民在林大岸家翻出的东西中有我丫丫的玉佩。我就知道我丫丫的失踪同他们脱不了干系。我压下所有疯狂汹涌的恨意还有无尽的痛苦折磨。我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杀他们的机会。” “然后，我等到了。”赵明看着莫其羽，满眼的疯狂和病态的执着。 “我下了药给他们，逼问出了我女儿下落。可是，可是他们竟然说她死了，死，了？就是我理解的那种死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我的丫丫了。我当时好难过，好伤心，所以我就开始觉得那我的给我的丫丫报仇啊。先从女的开始，然后是小的，最后是老的。我杀了他们，一整夜。可我还是觉得不够啊，可是天要亮了。我照着他们说的地方先去找我女儿了，她已经离开我将近十年了。我得找到她啊。” “可是，你知不知道，那块地上埋了多少小孩骨头。那块地方被人看守着，知道是谁派的人吗？是父母官啊，是我们的父母官啊。你说，你说可不可笑？”赵明又开始笑了起来几近疯狂。 “你觉得他该不该死？”也不是非要莫其羽的回复，他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他该死，所以我就杀了他了。也只能怪他贪财咯。” 虽然觉得杀人不对，可林煦依旧为他所经历的感到难过。哽咽的问：“那丫丫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将她同她阿娘葬在一起了。呐，你看，就在南边那个方向。” 他看着那个自己要守护的方向慢慢躺好，感受着阳光淡淡的暖意，闭上了眼，唇角带着笑，就这样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调整好情绪，两人将赵明搬去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接着用碎石封住了洞口。 没有香火供品和后人参拜，只这一生颠沛流离，坎坷难平，但愿他来世，平安喜乐，富贵潇洒。? 第五十一章 莫其羽和林煦进村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远远就看见崔氏在他们必经的路上等着。 本来说好两时辰就回来结果这都快到半下午了。崔氏本想说他们一顿的，但又见林煦眼睛红红的，两人又都情绪不高的样子，便将嘴里的唠叨咽了回去。 “这也不早了，赶快回去吃饭吧。”崔氏瞪了莫其羽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莫其羽：… 看向林煦，此刻见他红红的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捏了捏林煦的手，带着他一步步的回他们的家。那里有热饭还有等着自己的家人。 又是几天晴朗的日子，莫其羽他们又开始采茶做夏茶了。 晾晒，揉搓，炒茶虽然辛苦，也是他们的小幸福。莫其羽如今也是越发珍惜这些在一起的日常，点点滴滴的都有放在心上。 不过又托人送了些银子给去城中的岳父母，得到的回信是自己岳父的腿在治疗中越来越好了。这几个月下来已经能站起来走一段路了，大夫给了写了药方，让以后好好养着就是。如今也已经在回村的路上了，再过两三天就能见到了。 因此林煦和林明在得知消息以后就满怀期待的，这可是第一次他们同亲人分别这么久的。 甚至还在抱怨怎么书信来的这般迟的，自己还没回去打扫家里呢。窗要开着透会风，被褥的都要晒起来等等的。 莫其羽只在边上看着他絮絮叨叨的，笑着也宠着，最后说：“莫全和表哥他们早已经熟悉采茶了。明日我们便不去了。我陪你回家，去看看也去打扫下卫生。” 林煦停下手里的针线，歪头看他，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 那个歪头真的是戳到莫其羽了，他上前拉着林煦起来，有些沙哑的说：“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 等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家刚吃完饭就有人来敲门了。林明机灵的起身跑跑跳跳的去开门。 抬头一看便是林父林母和林生站着他面前，瞬间眼泪就出来了，阿爹阿娘大哥的叫着。 林煦跑上前一看也是红了双眼，但看到林父双腿是站着的，也是很替自己阿爹开心。 “岳父岳母，大哥，我们还是进来说。”莫其羽虽然不忍心打扰他们一家团聚但是一会村民要是走动起来，看到或者听到还是不太好的。 林煦听完也是赶紧带着他们来堂屋坐下，各自也拭着泪。崔氏赶忙将水果点心摆上桌。 又细心的询问：“可曾吃过早饭？” 赵氏赶忙回道：“吃过了，吃过了。在镇上就买了包子路上已经吃了。我们不饿。”借了儿婿这么多钱，这亲家一句没说过什么，还这般和善的。自己又怎能在给别人添麻烦？ “大哥，怎么回来的日子比这信上说的早了足足有两天呢。”莫其羽询问道。 林生叹了口气说：“我们在路上听说了村里出了事了，花了几个铜板一打听，竟是这样的大事，让我们如何能不着急回来？你们还好吗？可有被牵累到？” 林煦一愣，低下头。莫其羽倒是如寻常一样，说：“我们怎么会被牵涉进去呢？自从发生这事躲都躲不急呢。倒是大哥你们，何苦回来被检查呢？等风平浪静再回来岂不更好？” “阿爹阿娘又怎么放心的下你们呢？出事的时候我们又不在，就算现在回来了，怎么也不可能算到我们头上的。” “这到也是。不过现如今知府大人也到了几天了。看来基本控制住了，至少没有官差天天来敲门了。” 几人续完旧，就打算回上河村，几月不住的房子好歹还是得要打扫打扫的。 崔氏急忙给带了不少的肥皂，同他们再说清楚用法，几人为这去污能力简直是要惊呆了。 林父林母只觉得这儿婿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还能造出这等好物？ 而林生，便觉得这简直是一大机遇。只是不知要怎么同莫其羽说出口。 莫其羽没有阻止自己阿娘大夸特夸的言语就是想着要怎么样同自己这大舅哥说起，希望他能带这肥皂走的更远，打开场地和销量。 看林生的反应，莫其羽觉得他估计也有同样的想法，如此找个时机说明白，才好继续往下走。越近上河村便越安静，即使有命案，可如今也是农忙时节，村外的地里竟无一人劳作？ 几人也是愈发奇怪，但也只能先进村看看情况了。林母看见一位大婶正在开门倒水，忙拦住了问：“花大姐，忙着呢？” “哎呦”那人一见林家人，拍了下自己大腿，很是激动的说：“你们终于回来了？这都好几个月了吧？” “是呢，是呢。”林母关心村里的事，便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村里怎的这般安静？都没个人影？” 那花大姐热情的说:”是知府大人来了，大伙都去了林大岸家。我这马上也就去了。”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的说：“就林大岸家的事，你们是知道的吧？” “唉~在路上听说了。怪吓人的。” “可不是吗？这再连着县令也死了，事可不就大发了？上面知府大人就来了，查案呢，先查林大岸家的事。”花大婶一脸的惆怅和畏惧，事情怎就这样发展了起来？ “唉，不说了。知府叫村里所有人去呢。我这也要赶紧过去了。” “好的，我们放了东西也过去看看。” 几人赶忙放了东西也顾不得打扫直接就去了林大岸家。 上河村大概有一百户，整个村民都集中在林大岸家附近，按照房子坐落的位置排序，等着被知府大人问话。 之前县令是直接找衙役带他们去的衙门，顺便还请他们进了趟大狱。如今来了个更大的官，虽然不在衙门里给他们减了不少心里负担，不用担心自己被扔进大狱，然后屈打成招。但一想到要见到的是知府大人，有些人还是忍不住双腿打颤，神色紧张。 那两排带刀的护卫，高大魁梧，不苟言笑的就足以吓到这些小老百姓。即使没有什么犯什么罪也依然有一种是来抓自己的错觉。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才轮到林家去回话，一众人先是站定，还未行礼，就被拦住，直接问了起来。 那正厅上的知府大人喝着热茶，神色也是有些疲惫，穿着半旧的绸缎衣衫，虽看着不打眼，可依旧能知是个富贵儒雅的人。 莫其羽抬眼看去，边上是那知府带来的护卫，在下来右边就是上河村的村长，左边是问他们话的人，板正严肃的很。 看着知府似是没在意他们回了什么，但莫其羽却认为这个知府可不像是甩手掌柜的。 “那你们看看这林大岸家的偷窃得来的东西可有你们家的？”山羊胡子的严肃文书问完基本信息后，如过场一般的指着那摆着的东西问道。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两人拉着彼此的手，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林父带着颤音的说：“不，不曾有我家的东西。” “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那你们几个呢？”那人一板一眼的毫无感情的问。 林生倒是不惧，大方得体的说：“不曾有小人的东西在这里面。” 林煦右手拉着莫其羽的衣袖，左手牵着往他怀里缩的林明，低着头，也不怎么敢讲话。 “这位大人好，我是水溪村的莫其羽，这位是我夫郎。我是陪着他而来，听大人的问话，小生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莫其羽笑着看着山羊胡子的官员彬彬有礼的询问道。 那人看了一眼知府，那知府将手中的茶放了下去，看着莫其羽温和有礼的说：“这位是本府的同知，明大人。你既有话想说，不妨说出来，大家听一听。” 见此，莫其羽对着知府抱拳行了一礼说：“小生观这些东西多是银子铜板，手镯，银钗之类其雕刻手法也不过尔尔。只是村子小，值钱物倒也不算多。但这一个刻着依稀是小羊的玉佩似乎有些不同。不像是我们这边的雕刻手法。“ 莫其羽说完边上的人很有眼色的将那玉佩递给知府大人。 知府看着这玉佩起初看着确实特殊了点，可越看越心惊。这明明打眼一看是刻的一只小羊，但若是对字画有一定了解，画中藏字可不算是稀罕事。 压下心中惊讶，面色一如刚才，只开口问道：“可有姓赵的村民？” 村长赶忙上前回：“回大人的话，村里并没有赵姓的村民。”说完又赶忙退下。 莫其羽看到他们见了知府是真的紧张阿，只回问的话，从不敢多讲的。 看这知府也不像是农家出生的，怕是有些不清楚普通村民的生活。 “莫秀才可有要说的？”那知府盯着莫其羽，似是肯定他有话要说。 莫其羽皮笑肉不笑，恭敬的对着知府抱拳，又对着村子问道：“这林大岸一家可曾出过村子？” 林村长想了想说：“不曾见他们离开过村子，偶尔也不过是去走亲戚而已。” “那定然就是姓赵的来过上河村了。”做了恍然大悟样子，莫其羽又问：“最近可有姓赵的货郎来过？” “来我们村子的货郎也好像没有姓赵的。就算人家来了，大家也只买东西，很少有打听人家货郎姓名的。”? 第五十二章 “这倒也是。”又转了身子，对着知府说：“小生要说的已经讲完了。” 余光看到知府边上一个侍卫悄悄离开，莫其羽便知，定是去查货郎的事了。心里也暗叹，自己也只能帮赵明到这里了。毕竟他只想当一个富贵闲人，并不愿意被牵扯进什么见血的案件中。 “哦哦哦，我想起了了。”上河村的村子此刻突然高声道。 想起上面的知府和对面的同知，又赶忙跪下说：“草民无礼，还望知府大人恕罪。” 知府依旧温和儒雅，不甚在意他的无礼，让他起来，直接问道：“林村长可是想到什么了？” “是”村子用袖子擦了擦汗，磕磕绊绊的说：“大概也有六七年前，是有个赵姓的货郎。草民本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只是有一天他跑到村子里跪着求我们帮他找女儿。他说有个女儿叫什么，什么赵安的，就在我们上河村丢了。说是他妻子带着小孩从镇上到上河村来玩，然后就不见了。草民同其它村民帮着找过，但是没有任何信息，之后，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可有说那小女孩多大年纪？”知府问道。 “回大人，6岁，好像。” “若是按六年前算，正好是羊年。”那同知对着知府说道。 拿起茶杯知府放在手上把玩，对着村长又问道：“六年之前可曾经常丢失小孩？” 村长想了想说：“回大人，草民所在的上河村极其周围的村子几乎都有小孩丢失过。农家人穷苦，基本所有小孩都是会上山拣柴或者挖野菜的。有的去了就没有回来过。估计是被山里的恶狼刁去了。” 莫其羽见知府大人听完就开始沉默，简陋的堂厅，随着知府的沉默而边的格外安静。外面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拂而来。带起知府大人轻薄的纱衣，和众人耳边的长发。 上位坐着的知府大人，停下抹茶杯的动作，抬眼看向同知明大人，说：“查一下。” 两人似是默契十足，明大人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并未问查什么，想必心里也是有成算的。 低下头的莫其羽捏了捏林煦的手心，希望他不要太紧张。之前莫其羽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虽然引导知府大人办案是自己临时决定的，却也不希望吓到林煦。 林煦也知道赵明大叔一生很惨，想要帮他却也是无能为力。自己毕竟也只是个小哥儿，无权无势又无财的，又有什么能力提供帮助呢？ 如今自己的夫君不动声色的提供了线索给知府大人，自己内心其实开心的，这样既帮助了赵大叔也没连累到自家，简直是太完美的办法了。所以没忍住，握着莫其羽的手是紧了又紧。 没成想到让莫其羽误以为是太过紧张害怕了。 夫夫两还没来得及交流其他，便听到知府温和的声音：“今日便到此了，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去吧。” 众人行礼告辞，莫其羽也打算带着林家众人一起走。 却听到知府大人说：“莫秀才不如留下喝杯茶再走？” 虽是询问的，可你敢直接走吗？至少为了不惹祸上身或得罪知府，莫其羽还是笑着应承了下来。 只是林煦见知府单留了莫其羽，心中极为担心他们见过赵明的事被发现，因此沉默着不肯走。即使莫其羽劝也没用。 知府却是一笑，不甚在意多一个人，只带着些打趣的说：“这般黏糊，倒是像极了新婚。” 莫其羽也只能一笑，拉着林煦在身边站着，举止文雅大气：“知府大人留下小生可有何事要嘱托？” 知府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袖说：“来的路上，看了你们村长递上的文书，里面全是对你的赏识和赞叹。听说春季害虫较多的时候，是你给了法子去除虫害的？见庄稼枯黄也是你提出施肥的方法去提供养分？” “小生学识浅陋,见闻不广，只是些拙见，还未被验证过。”莫其羽表现的还是很谦卑的。 那知府摇了摇头说：“是莫秀才谦虚了。方来的时候，我几人曾去过水溪村，那的庄稼确实看着是比上河村要好上不少。再过几天等百姓收完庄稼了，这一对比便算是验证了。” “若水溪村的庄稼产量比其他村子的要高。这惠民利民之法，不知莫秀才是怎么想的？” 真的是个千年狐狸啊。这知府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句句在考较自己。 “回大人，若此法当真能增加产量，还请知府大人能将此事传播开来。好让更多的农户知晓，多些收益。” “莫秀才当真无私的很。”知府走进莫其羽说：“不过，这既是你的功劳，本府自然不会去抢它。自是会将你同这法子一起推荐。” “那小生在此，多谢大人。”莫其羽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道。 “噢，本府还听闻莫秀才又一手炒茶的手艺？” “不敢说是手艺，只是买不起茶叶，自己瞎研究的罢了。” “本府到是不同意你说的。这茶炒的是极好。只是不知莫秀才那里还剩多少？本府愿双倍买了。” 见知府说的诚心，莫其羽也不再小心翼翼的。他是看出来了，这知府有意同他交好。 和知府谈起了生意，气氛倒是松快不少。到最后两人也都是以同辈之礼相待，不再如之前那般客气疏离。 走的时候，兰知府给了莫其羽一块他的玉牌，可凭此随时来县衙找他。 看到林家的小院，林煦这才觉得安全了不少，真真的松了一口气。 拉着莫其羽就说：“羽哥，你胆子是真大。知府大人面前你，你…” 见他说不出一二三，莫其羽打趣的问道：“我，我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 林煦见他这笑眯眯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担心他，心里有些生气，赌气说：“是不是实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难得见林煦对他生气，莫其羽到觉得有些新奇。不过，自己的夫郎自己疼，可还真不能让他气坏了。 看着只给自己后脑勺的林煦，莫其羽后退一步，一揖到底，语气也特真诚的说：“夫郎莫生气，都是小可的错。错在没有同你商量自己做了决定，害得夫郎为我担心了。” 听到莫其羽这般说，林煦就已经不生气了。只是也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转身想看看莫其羽在干吗，还未等有动作，就被莫其羽拉住双手，摆来摆去，还对着他撅着嘴一副撒娇的样子。 可把林煦是震惊坏了，连忙甩开，莫其羽的手，边跑边说：“哎呦呦，羽哥中邪了。” 莫其羽听他笑的开心，也就不打算计较林煦造谣自己“中邪”的事了。 午饭是在林家吃的，林煦好久没吃过自己阿娘做的饭了，没控制住，一下子就吃多了。 躺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好不舒坦。见林母过来，莫其羽就让开了位置，让他们母子好好说些贴己的话。 自己则是去找了林生打算同他商量商量这肥皂销售的事。虽然当时因为同时做茶叶和肥皂实在忙不过来。 莫其羽同崔氏商量将肥皂的做法教给了林秋，两家四六分成，当然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林护这个小家知道方子，为了多挣点钱，他们自然会设法保住制作方法的。 如今莫其羽是打算在肥皂的基础下做出精油，将其升级为香皂。再找出更多的销路然后卖出去。以后自己在家数钱就好了。 林生凑近莫其羽，示意他跟自己来。两人进到林生的房间，坐在圆桌上后。 林生搓了搓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说：“我…我想问问其羽你那肥皂的生意我，我能也参与进来吗？” “当然可以。”莫其羽见话头已经起了，便说到：“虽然肥皂这个基本已经给了林秋堂哥了，我们也只拿分成。但我想做香皂。” “香皂？”林生眼珠转动，不住的思考也不是很明白，只问道：“那这作用和这肥皂一样吗？” “一样，但是会比肥皂香。”莫其羽解释说：“主要功能还是去污垢的，但若是提取出精油，再将其融合进肥皂，那便是香皂。用香皂洗的衣物会带着香皂的香味。这个香味取决于我们用的花香。比如我们用的石榴花，那他就是石榴花香，玫瑰花便是玫瑰花的。” 林生很认真的听莫其羽的话可依旧有点难以理解，特别是当莫其羽说他打算如何提取精油的时候。 “最后重复加热再冷却再过滤，最后就能得到精油了。之后我们在制作肥皂的时候加入几滴就好了。”莫其羽长篇大论的说完，抿了一口水，接着观察自己这大舅哥的反应。 他当然是故意一次的将所有东西都告诉林生的，目的也是想看看林生到底能记多少？他需要知道林生到底能不能适应去和他人谈生意并理解对方明面上的意思和对方的潜台词。 不过看来自己这大舅哥虽然有点迷糊但大概还是能懂得。 不过反应速度就不要提了，幸好自己也早早看上了小陈。凭小陈这同人交流得能力加上自己大舅哥这稳重实在得模样，出去了就算生意没谈成也不至于吃亏。 改天还是得去趟镇上，同周管事的将小陈要过来。正好也问问小陈，那个章师傅有没有打听到，手里得银子早就攒够了。 而且不是还拿了齐老板和钱掌柜的300两买山地嘛。? 第五十三章 等茶叶采摘的差不多后，前院后院都已经被占用的差不多了。崔氏便总爱去莫三郎家找自己的小伙伴董玲玩。 差不多一个月前，董玲给他家三郎生了个大胖小子，那一家人现在是高高兴兴的。 不过他们家人口也多，莫其羽偶有听见崔氏在替董玲抱不平，说他们家那个大嫂简直就是个泼妇，刁蛮厉害的很。 毕竟是人家私事，崔氏也不怎么在儿子跟前说的。只是偶尔气愤的时候说上几嘴罢了。 莫其羽正同林煦一边翻晒茶叶，一边说着小话，气氛是温馨又甜蜜。 “儿子，阿煦。”崔氏开了院门，看见站着聊天的小夫夫就直接叫道。 两人回头，林煦笑着说：“阿娘，今天回来的这般早？” “唉，小玲家里有事，所以就早早回来了。”没有林明在，崔氏往莫三郎家去的频率便增加了。 “什么事啊？”最近也不算太忙，莫其羽就想听听八卦。 “喜事啊。”崔氏看着他俩笑着说：“他们家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又怀孕了。双喜临门啊。” “哦~” “哦什么哦？”崔氏气的拍了下莫其羽的肩膀，又转身对着林煦说：“阿煦啊，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呢？” 无视林煦早已红透的脸，崔氏笑眯眯的问道。 莫其羽赶忙将林煦拉到身后，对着崔氏，笑的假意：“阿娘，阿煦脸皮薄。这事在我，您问我就好了呗。” “说话就说话，带什么语气词？娘们唧唧的。”崔氏也是一时兴起问的，倒也没想逼这两小夫夫现在就给她生孙子。 崔氏也不打扰两人，说完要说的就拿着针线离开了。 莫其羽这才赶忙转身向后看去，轻挑起林煦的小巴，不坏好意的说：“阿煦啊，晚上还得夫君再多努力努力呀。” 还在娇羞的林煦上演一秒换脸，恶狠狠的踩向莫其羽，怎料莫其羽竟有所觉，险险避开。 接着便是林煦追着莫其羽跑，非要踩上他一脚不可。谁让他大白天的竟对自己说这样的浑话，必须得让莫其羽见识见识他的厉害不可。 两人追着跑，几只小狗也跟着跑。崔氏见这场面，也只能事无奈的摇了摇头，任他们去闹吧。 自己在这晒晒太阳也是极好的。 过了几天，去了一趟镇上，莫其羽又带回了不少东西。白面，精米，猪肉，点心，沙糖等的，东西从牛车上放下来都有好大一堆的。 从中挑了两斤多的猪肉，和一包桃酥备好。等吃过晚饭莫其羽就去了村长家。 最近大家都在准备秋收，家家户户也都挺忙的。便只能挑晚饭后这点空隙去把自己看中的那块庄基地和尧山南边那一块买下来。 村长和莫其羽坐在堂屋里，听着莫其羽打算买那多么山地便大吃一惊同时也皱起了眉。这庄基地还好，毕竟取了夫郎要盖房子也是合理的。况且依他看，这莫秀才也是个有本事的，再盖个土胚房也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要买山地还是那么近300亩，村长是真的觉得这莫秀才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买山地干吗？种草吗？ 又见他提供的灭虫害的法子也确实管用，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地里今年的产量一定会比去年高。 便耐下性子劝道：“莫秀才啊，你不常种地，怕是不清楚。这山地和庄稼地还是很不一样的。你这手里要是有钱听大叔一句劝，多买些良田。”别看山地便宜就使劲买它啊。 莫其羽也不恼，只是觉得他来之前应该带上他二叔。笑容不变的回：“大叔，我知道山地不适合种粮食的。我打算种其它的，所以不影响的。” “你打算种什么？可别是被人骗了吧？我知道有些异地商人喜欢卖一些特别的种子给我们。你要知道他们那边的天气可同我们不一样，我们能种的他们不能，他们能种的我们也不一定能种，你懂我说的？”村长持怀疑的看着莫其羽。 莫其羽家，在村西口，莫全家又在山脚下。所以他们来来回回的采摘茶叶到没引起多大关注。村里人还以为他们摘得野菜呢。 何况大家都忙着给田里除虫，翻地的，又加上林大岸家和县令的事，大家都不怎么出门。因此虽然他家都要被茶叶淹没了，却也没多少人知道他在制茶。 只是到时大面积种了，也瞒不过村里人。索性莫其羽就大大方方的说：“不是什么稀奇种子被我买了回来，是我打算将南边的山上种满茶树，之后制茶卖茶过生活。” 村长震惊的看着莫其羽，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液，有些激动的说：“莫秀才你还会炒茶？” “略懂一些皮毛。” 见莫其羽不愿多说，村长便不好继续问，毕竟是别人的手艺。只沉默了一会，说：“莫秀才这个没问题，只有你确定买这块庄基地和这片山，明日我就去镇上报备。不过怕是要等几天才能拿到契约文书。” “没事，我不着急，可以等的。”同章师傅商量过了，他们计划八月中之后才会开始盖房子。见事情也已经差不多了，莫其羽便起身离开了。 村长则坐在堂屋里，不住的感叹这莫秀才真是个能人啊。年纪小小又是要盖房又是要买地种茶叶的。他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多魄力和想法。 听着外面小孩吵吵嚷嚷要吃桃酥的声音，村长摇了摇头还是安稳过日子吧。 莫其羽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看了以后还是的他二叔来帮他。这种被问了又问，莫其羽还真是觉得有压力。 虽然知道村长可能是担心自己不会种地，又突然要买山地被人骗了，才有意提点了几句。 可莫其羽有个习惯就是，还未达成的事，不太喜欢别人知道。他只想把结果摆给别人看，至于中间的想法计划实施等的，他都不是很愿意去细谈。 而参与其中的二叔一家，见识了春茶的销量，自然是同自己站在一起的。 所以莫其羽想着以后还是让他二叔帮忙和村长交流，当然该带的礼物自然是他要出的。 他那稳重冷漠的二叔说的话做的事，是有些信服力的。村长总不能觉得他二叔和他一样，种地是个二愣子吧？ 莫其羽打算盖的是青砖瓦房，当然也要为制茶盖专门的院子。 不过家里又只有他一个男性实在不好离开，便请了他二叔同章师傅一起去了城里订购所需的青砖还有所需的石料，估计得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原本计划是改个三间的青瓦房便算了，可如今这茶叶有钱掌柜，齐老板还有那位兰知府大人护航，莫其羽觉得只有他的茶叶不断，那么离当个富豪也不是很远的事。 所以就打算一次盖个三进的房子，加上后院给制茶准备的茶院。只是再看完莫其羽的结构图时，那章师傅就说了，这肯定30两是不够的。 莫其羽倒是不在乎，直接说银子不是问题，就是房屋格局要章师傅费费心了。 听到要花100多两盖房，林煦还是有些心疼的，这手里莫其羽给的银子还没捂热呢怎么就要花出去了？ “你个小财迷。”莫其羽看着一脸肉疼的林煦，好笑道。 可怜兮兮的林煦有些无神的抱着钱罐子，有气无力的问道：“盖个房子而已，你怎么就能花这么多钱呢？你都不心疼啊。” “哈哈，这叫前期投资”莫其羽拉着林煦坐在他怀里说：“你猜猜我们这夏茶总共能装多少瓶？” 那么一堆的，林煦表示自己根本看不出来。 然后就很绝，莫其羽开始教林煦算立方体的体积，再算圆柱体的，最后直接给林煦整蒙了。 对着他撅嘴，控诉道：“你明明直接就知道答案，还非要我算。” “我这是在培养你的计算能力的哟。”明明就是喜欢看林煦认真又纠结的模样。他觉得那样的林煦实在是可爱极了。在实在想知道答案的时候还会软绵绵的求他呢。 没过几天，林煦和莫其羽带着一百多瓶的夏茶来到镇上，顺利卖给钱掌柜和苏老板之后，两人携手在大街上悠闲的转着。 因着农忙卖东西的也不多，而林煦因为身上放了一百多两银子紧张不已。两人便没打算继续逛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回镇上的兰知府，几人便站在荒地上聊了几句。 莫其羽觉得这知府大人能力不差，却也没想到这短短几天，竟将这周县令和林大岸一家查的是清清楚楚的。 具体细节兰知府自然不会同莫其羽讲，但也告诉他了大概。 这周县令竟在这任期之内拐卖周边农家子女，打杀了不少小孩，纵容亲戚欺霸乡邻，还有私吞税收等等的，其罪也是罄竹难书。 证据也已经基本掌握，就待兰知府将其送往京城让皇帝圣裁，估计不是灭九族就是灭三族。 “我后日将会离开昔阳镇，这里同知明峰会暂时留在这里。其羽若是有什么需要找他也是一样的。”兰知府是真心相交莫其羽这个朋友的。 所以，兰知府坚信只要茶叶能制作出来，定然是不愁卖的。? 第五十四章 “其羽在此多些兰大哥了。” “你们村长来县衙的时候碰到了明峰，你买山地的事，我已经批了。我就等你明年的春茶喝呢。”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等着做着茶叶的生意呢。 这个时代制茶技术落后，手艺，温度的控制并没一套正确的流程，一切还在摸索中，因此茶叶泡出来总有一股子味道，可莫其羽做出来的就没有。 兰知府离开的那一天，莫其羽带着林生还有三罐茶叶来送行。两罐给了兰知府，另一罐给了同知明大人。 在回去的路上，林生还是很激动的，他可没想到自己一个泥腿子竟然有一天还能和知府大人交“朋友”。 因着同知府说了几句话，此刻整个人都在兴奋中。 “大哥，以后你见到的人多了，可得要学会不动声色啊。还有从现在开始我要你每天识字念书了。”关于识字这件事还是特别重要的，总不能出去谈生意却连字也不识吧。 就算大部分茶叶直接卖给知府，可那一小部分自己总是要零散卖出去的。 算数识字是必要的了。 “嗯嗯，我知道。这几天我有让阿明教我那些简单的字。”说起这个林生还是很认真的，之前没书可以读，如今有了机会又怎么会不认真呢？ “那就好。不过最近地里活也多，大哥你也别太辛苦了。” “我晓得，等庄稼收完，晒干麦子。我再全天学习。这几天也好好适应适应。” 莫其羽他们这几天没再去采茶了，一是嫩叶已经不多。二便是要收庄稼了。 他二叔帮他去城里采买砖瓦了，本来想着自己先去给他二叔家帮忙，但他二婶直接就拒绝了，说是当家的在走之前都说了，让他们自己收。 知道自己二叔的脾气莫其羽也就没坚持，想着下次提高些莫琼表哥的工钱便是。 至于莫其羽家，直接请了方安和莫西一人一天四十个铜板加一顿饭。虽说都是家常菜，但莫其羽舍得，所以样样也都有肉。刚开始两人还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也只能大口吃了，实在是太香了。 没几天地里的花生也就被挖出来晒上了，小麦也是，麦秆也整整齐齐的摆好了。 莫西回去的时候，崔氏还给带了一斤五花肉，说是给他奶奶吃的。 推脱不过，莫西也就带着肉回家了。 “阿奶，我回来了。”莫西对着坐在破旧椅子上的老太太说道：“崔大娘给了我一斤五花肉，让我带回来给您吃。” “阿，这，这你怎么能要呢？”老太太有些着急。 莫西站在那里低着头，小声说：“我，我推脱不过啊。” 其实他心里也很难受，看到饭菜有肉后他第一反应就是留下了带着阿奶吃，可第一天去的他什么都没准备，便只能自己吃了。 第二天见到还是肉，便坐在地里的隆头上悄悄藏了起来带回来给他的阿奶吃。 他也想给阿奶买肉吃，可是他丢了镇上的工作了，如今只能是打零工挣些钱。而且又不是每回都能遇到和莫秀才一样好的人。 怕冬天阿奶生病，这些铜板他是一个也舍不得花的。崔氏这肉送的他实在是拒绝不了啊。 总不能自己顿顿吃肉却只能给一点点的肉腥，让阿奶吃吧。 虽然自己又是拿工钱又是拿肉的，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却也只能忍着泪水，努力干活，期待有一天也可以帮到莫秀才家。 他想他还得努力找零工才是。 一月后农忙基本结束了，村里也组织了人去挨家挨户收税粮，过秤再拉去镇上。 同样的丰年，今年大家伙收的粮食就是比以往的多。人人都认定是莫秀才的功劳，又是除虫又是施肥的。 村里人为了感谢他，送了好些粮食蔬菜瓜果的。如今天气也热，好些不能放的，崔氏便让林煦和莫其羽带了好些，去了趟上河村，给亲家送了去。自己也给莫三郎家的董玲送了些。 如今他们分家了，过的虽贫苦些，日子到也安安静静的。不似之前，家里人多吵闹不堪的。 因着他们这也是第一年搬出来又有了小娃娃，崔氏便没有收他们粮食，让他们卖了粮食多换些银子，好好生活便是。以后若是有了，再还给她便是。 莫三郎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董玲便让他听了崔氏的话，毕竟如今的情况也容不得他矫情。 莫其羽从他二叔家回来，便看见莫三郎在自己家里，打招呼道:”莫三哥，莫三嫂。” “哎”两人连忙答应着。村里唯一的秀才跟他们讲话还是有些让他们紧张的。 “我去给你们倒茶喝。”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就的回去了。家里还有个小的呢。”说起儿子董玲脸上都带着浅笑。 虽然小婴儿在睡觉一般没什么事，可最好还有要有人看着的。想到此，崔氏也说：“那我们就不留你们了。等闲了，我再去你们家转转。” “好的好的。” “莫三哥，等一下。”莫其羽见人要出院门，连忙说道：“三天之后，我打算就开始要挖地基盖房子了。若是莫三哥有空，不妨帮我盖房子，一天40铜板加一顿饭。” “啊，好…好啊！”见莫三郎愣愣的，董玲直接说：“到时我们会去的。他这人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是有把子力气也不会偷懒的。” “不过，一般都是三十铜板的，你这四十个其实有点多了。”大家都是熟人，而且董玲同崔氏关系又这般亲近，自然便多想了一些。 莫其羽笑着说：“这农忙刚过，大家也都很累了，这是时候40个铜板也不算多的。” 听见莫其羽这样说，董玲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崔氏看着自己这儿子，摇了摇头说：“你这工钱确实开的高了。不过农家人实在，倒也不会真让你吃亏。” “阿娘，我常年不同他们打交道，多付些铜板也好拉近拉近关系不是？而且凭着这铜板数量，来的人一多，房子不就盖的更快了？”拉着崔氏往里走，分析的说：“等房子盖好了。在盖房的人中我再挑几个下力气干活的，雇他们帮忙开荒地。那些偷懒的便能被筛选出来。总好过在开山地的时候才发现的好。”开山地可不是几天的活，他们还得签个书契才行。 崔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总觉得他这嘴皮子是越发厉害了。 “阿娘，阿煦呢？”半天不见林煦，莫其羽便开口问道。 “去山上采菇和野菜了。同好些村里的哥儿媳妇去的。” 莫其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竟也不没同我说一下。 看着莫其羽这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崔氏乐了说：“哎，阿煦也就离开一会，你就不自在了？” “到也不是，只是随口问问。”常常身边有这个人，突然不见，是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但怎样也不能承认，会被阿娘打趣的。 崔氏一脸不信却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想着虽说晚饭时，林煦会回来，但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便带着之前买的蔓越莓糕点，去崔氏说的那块山上找林煦去了。 林家 林生和莫其羽商量过，在农忙之后，让他带着肥皂先去附近得镇上村里卖货。像那些走村串乡得货郎一样。先了解了解情况也积累下做买卖的经验。 此刻林秋和他夫郎郑秀正打算去林生家，推着的板车里面装了大约有五百块肥皂。 林秋他们卖了这几个月的肥皂，早已经攒够钱租了个小铺子，如今自己当小老板。当听到，林生打算带着肥皂去外地的时候，他们也是全力支持的。 若真如莫其羽说的那样，这肥皂市场打开了，那么以后他们只需要呆在家里作肥皂，铜板银子也就来了。 林生后天就要离开昔阳镇了，他们这也将五百块肥皂赶工出来了。这肥皂这般好用，他们相信以后所需的数量会更大，家里也会越过越红火。 原本家里出嫁的姐姐，夫家对他们都看不起，如今知道他们有制作肥皂这门手艺，个个都在旁敲侧击的问做法，令人好生厌烦。 搬完肥皂后，几人围坐在堂屋得桌子边。 “大哥，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拿着。”林秋说着，赶忙掏出银子来。这也是他门家商量好的，毕竟穷家富路，虽说这出门是为了挣钱却也需要钱来前进不是？ 而且这肥皂的生意，说到底还是他们占了便宜的。 林生直接将银子推了回去，说：“这可不行。哪有哥哥拿弟弟银子的？何况这刚刚秋收，家里的粮食也卖了些，够我在路上用的。” “出门在外，还是得多备些银子才好使。”林秋劝道。 “知道你是好心。大哥是真不需要，你这银子便好好存着。” 边上的林父林母也劝着让林秋把钱收回去。见他们是真不需要，林秋这才将银子又揣进怀里。 “大哥一个人出远门，路上还得小心些。”郑秀拿着水杯，抿了一口这才说道。 “家里实在离不开人，不然我同大哥一起，还能是个伴呢。”林秋有些无奈的说着。 “你家里有老有小得，你可不能起这心思。”林生拍了拍林秋的肩膀说：“你且放心，我会同其羽家后面的莫西一起去。” “其羽说，在外边两个人遇到事还有个商量的。而且那娃也是经常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品也是信的过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秋听完激动道。 “只是我家里也得烦劳你们多照顾照顾了。” “大哥这说得是什么话？大哥不在村里，叔婶还有小明，我来照顾那是自然必须得事。那还能让你开口说呢？”林秋有些不满的说。 “是哥哥的不对。”林生见状也是笑着道歉。 由于还得去镇上的小铺子，林秋夫夫也没多待就又赶回去了。 林生则在家里被嘱咐了又嘱咐。? 第五十五章 送走了林生和莫西，任他们去外地推广肥皂增加销售的渠道。而莫其羽也在村里铺着茶叶的大道。 莫年又是一路奔波来到附近茶叶大户的地区，同他们直接购买成年的茶树然后运回水溪村。 虽然一颗很贵，但是等茶树成年的时间也早够他们赚回这些花出去的钱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侄子是在哪里得到的银子，竟直接给了自己一千两作为采买茶树的花销。 他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额的银票，当时就觉得有些头晕。 将其换成小额的又加入一家镖局行这一段路，整个人都一直处于警备的状态。好在也安全到达了。 因为莫其羽打算盖个三进的，除了章师傅带领的那些工人之外，村里也有好些青壮年来给自己盖房子。他跟他家谈工钱，但是人家一个子也不要，只说今年的丰收是多亏了莫秀才，能帮忙干点力气活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话以至此，莫其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人家能免费帮忙你总不能还让人回家吃饭把，所以莫其羽在饭菜上做了许多功夫。 每天早上给来的村民工人熬着骨头汤，各种粥，还有香酥油条白面馒头等的。中午六道菜，道道有肉，茶水也备的充足。 村民都笑着说：这是他们吃过最好的饭菜了。 当然做这些饭菜的崔氏，林煦，林母，冯月，方萍萍是功不可没的。 大家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唠嗑说笑。今年丰收，加上干活有肉吃，人人脸上都是笑容。 这天气实在太热，大家伙也都是在烈日下。所以在最毒的午时，莫其羽是坚决不让他们干活的，也为了解暑，莫其羽还研究除了酸梅汤的做法，让林煦早上煮来后放到井里，中午大家聚在附近的大树下，再喝一口这酸梅汤别提有多过瘾了。 有的人直接端着碗回家给他老子娘，媳妇孩子喝去了。 就这样一个月不到莫其羽的青砖瓦房就盖好了。从外面看轰轰烈烈的，阔气的不得了。 有些村民路过总是要多看几眼才罢，想着自己以后有钱了也这般盖。 虽说那些村民不要工钱，可莫其羽最后也没空着他们。参与的，每家每户都送了两斤肉和一包糖果点心的。 至于莫全家，莫其羽最后打了一块金锁送了去，给荣哥儿。 毕竟是给荣哥儿的，他们也就没有拒绝。 至此，房子是盖成了，自己的银子也没一点了。对于开山地的事也只能拿，从兰知府那的银子了。既是合作，这也算是他的投资。 莫其羽不知道是不是各家都有矛盾的，但是对于他来说，每一个来帮忙的村民都很热情也狠下苦力的帮盖个房子。所以两天之后，他就带著书契去有青壮劳力的村民家，雇佣他们上山开荒地。 等秋种之后，正式开始，一天45文。只一点就是工钱按月发放。 一般情况下，此刻大家也都是秋种之后赶紧去镇上找点工作，挣一点是一点。不然，一到冬季，镇上也没有活干，只能窝在家里，坐吃山空。若是一点银子也没，冬季便难熬的很。 如今莫其羽开出的价可比去镇上码头的工钱要高。还不用每天来回村里镇上跑，又是个长期的工作。只要天气冷不到冻土的情况，怎么的也能干两个月。自是没有人不同意的。 村里跑了好几圈回家后，莫其羽摊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疲惫。林煦看到后，扔下手里的活，用毛巾沾了水给他擦擦脸和手。 心疼的说：“又不是很着急，你何必这么赶呢？” 莫其羽有气无力的说：“现在房子盖好了，等晾上半个多月我们就搬进去。只是这些家具还有制茶用的要重新办的。” 他起身坐正拉着林煦的手说：“明日你便同我去镇上找王木匠打造些家具。想要的家具样式我都画好了，一会给你看看。” “我看到了。”因着那小书房，莫其羽常让林煦进去练字。无意中，林煦就看到了，不过：“我看那个柜子的样式很是别致，没有看的很懂。” 第一次见，如果对空间几何不是那么了解，确实也不怎么能看的出来。 说着。莫其羽就拉着林煦去了书房，好好的同他解释说那个的架构和用法。 等听完，林煦也是啧啧称奇，很是崇拜的看着莫其羽：怎么，我夫君就这么厉害呢？这小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莫其羽：又用现代的知识装了此逼，挺爽。 林煦忽然说：“阿娘那边你说了吗？要买这些家具的？” “说了。阿娘说屏风之类的可以等等。先买常用和实用的。”莫其羽也是在向崔氏打听镇上那个木匠最厉害的时候说的。 避开林煦也是因为莫其羽的阿爹本身就是个木匠，如今提起这个怕崔氏难过。 崔氏也只是沉默了下说自己房间的桌椅不用重新做。另就是王木匠的手艺也很不错。 “可是我们没有钱了？”林煦愁眉苦脸的说。 莫其羽倒是一笑说：“我讲的那本书，如今每月能从冯老板那里的10两银子左右。家具所需的银子不必劳心的。” 听完莫其羽的话，林煦先是一喜，后又看着莫其羽，眯着眼睛质问：“所以你给我的那些不过是你铮的零头咯？” 这话一出，莫其羽赶忙解释说：“这也是刚得的收益，毕竟这书也讲完不过2月左右，你还有推销啊什么的。自然只是刚开始挣得。” “当真？”林煦一脸得不信。 莫其羽捏了捏他最近圆鼓鼓得脸颊，笑着说：“比真金还真，我的小夫郎。” 两人正闹着，便听见崔氏在喊：“吃饭了。” 林煦顶着红红得脸，赶忙出去，拿起灶台上给莫西阿奶得那一份饭就出了门。 虽然平日里也是林煦去送，但崔氏多少在这次的行为中，品出了点落荒而逃的感觉来。 看向自己的儿子，而莫其羽见到自己阿娘打量审视得目光也毫不避讳的露出单纯天真的笑容来。 演戏我们都是天才。 九月中，莫二叔带着一部分茶树回来了，山地了开了一些，大家便开始种树。 当然莫其羽还是让他二叔从村民中挑了几个好手一起种的。买回了成年的树，自然是要比树苗贵的。 如今也非是春季那般好的时刻，所以还是要仔仔细细的好生照料着的。 只是他这树进村之后，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知道他是个秀才也是村里的能人，见他这般种茶，大家也都好奇的来看看热闹，当然还有询问的。 莫其羽也只能是简单敷衍敷衍，当然即使有想跟风的，一打听这茶树的价值，就直接走了。 农家人那能养得起这般金贵的东西？甚至一小部分人，都觉得莫其羽读书读傻了，放着好好的地不种，非要搞这些幺蛾子。 知道莫其羽是借的钱，好些人还来劝他，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借这么多钱可怎么还哟？ 一边忙一边还有应付这些，回家躺床上的莫其羽觉得心好累。 看着还在煤油灯下缝补的林煦，莫其羽侧身面向他，说：“夫郎，夜深了。你这般熬坏了眼睛可就不好了。”他都舍不得林煦晚上练字。但林煦倒好，不过是衣服上破了一点，就非要给他补一补。 “还差一点，你先睡，我这边很快就好。”明日又是做饭洗衣的，实在是得不了空。 虽说他们不用给开山地的那群村民准备饭食，可好歹也得给水喝不是？而且他家，莫全家，莫二叔家的这些人都需要他们准备一日三餐呢。 不过最近同莫二叔家来往的密切了些，他看崔氏同莫二叔家的婶子也不再是针锋相对的了。偶尔还能听见他们讨论几声呢。 “可是没有抱着你，我睡不着啊。”莫其羽直盯着林煦毫不害臊的说。 林煦不理他，这话听多了也就没反应了。心里有时美滋滋的，有时又在乱想，是不是莫其羽也这般同祝燕儿讲过同样的话？最近的这种想法，来的越发频繁了。 上次他大哥带着许多预订的单子回家，他不放心也回娘家看了下。听见他大哥开心的讲，说这路上的经历还有肥皂受欢迎的场面，也很是开心不已。 又在村里却听说，祝燕儿的父母已经回村了，祝燕儿好像也要回来了。 当时他心里就慌了下，愣愣的不明白那祝燕儿不是和那周举人已经离开上河村了？也说过就不回来，怎么的就这般突然的回乡了？那他的羽哥会怎么选择呢？ 他心里有事，又被他阿娘看到了。林母知道莫其羽待林煦是极好的，但这祝燕儿又着实美貌，当时的莫其羽又对她欢喜的紧。听见这祝家要回来的消息，林母也是不免有些担心。 也暗自烦恼要是当年自己将林煦生成个女孩儿，如今也不必有这番担心了。 “阿煦，别补了。明日里我又不穿它…”莫其羽话都没说完，就见林煦用牙咬断了线，东西一扔，油灯一吹，就上床了。 莫其羽：…… 这怎么好像是生气了？ “阿煦你生气了？” 林煦推开莫其羽搭在他肩上的手，闭着眼不理他。 莫其羽叹了一口气，反思了下，自己不干活还老打扰林煦，确实不对。 摇了摇他，软着声音说：“夫郎，小生知道错了。以后你干活我定不扰你，好不？” 林煦气呼呼的转身看他说：“以后不许你对别人撒娇。” 莫其羽：我刚才说的话是撒娇？ 还没来的及反应，又听见林煦说：“也不许嘴甜。” 虽不知是那里惹着他了，让他吃了醋，但莫其羽向来能屈能伸，严肃的点头说：“我只对阿煦你嘴甜，也只对你撒娇。” 林煦哼哼唧唧了也没再反驳。看着莫其羽带笑宠溺的眼神，林煦忽然就觉得安定了。头埋在莫其羽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沉沉睡去。 开山地种茶树等的事情，莫其羽是全全交给他二叔和莫全帮忙看着了。自己则去镇上买了一些制作精油的工具，当然也是他画图然后找人按上面的图做出来的。 莫其羽先是和林煦去山上采了好些桂花，茉莉花回来，两人开始将其浸泡在水罐中，再盖上布巾，加火，等含有精油的水蒸气附在布巾上，再将其挤压出来。 几天之后便得到一小罐的桂花精油和茉莉花精油。莫其羽又让崔氏再制作肥皂的时候加入几滴，最后制成的香皂让崔氏和林煦是爱不释手的。 还不到十月份，那些从外地运来的茶树都已经种完了。如今还能再开荒一个月左右，之后等冬天一来，土冻上之后就不好再继续开动了。 如此莫其羽也才觉得轻松了好些。顺便也搬家到了新宅子，又请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知道他搬新家，钱掌柜的和齐老板也都驾着马车前来祝贺了，连同知大人也送了份礼物来。 红色阔气的高门大楼倒是让村里好些人狠狠的羡慕了一番。 这日崔氏早早的同莫三郎家的去赶集了，中午也不回来。莫其羽亲自下手抄了几个菜，让林煦去叫了莫琼和他媳妇来。 “手艺不错啊，阿羽。”莫琼一尝这味道，那可比他阿娘和萍萍做的好吃多了。 其实也不过是多放了些油水而已。 “那有空了我教你学学啊。” “那还是算了，我打打下手还行，真要是做饭，我怕把锅给掀翻了。”莫琼拒绝道。 听他这般说，方萍萍也是掩嘴笑个不停。 莫其羽也收了笑意，认真道：“前几日我这做出了精油，放几滴在肥皂里，香味很是浓郁，而且用它洗衣也能留香很久。” “这般神奇，快给我看看。”莫琼赶紧央求着要见识见识。 林煦侧拿出两块来，一块是桂香的，一块是茉莉花香的。 莫琼和方萍萍两人闻着这香皂，惊叹的不行，夸赞了好一番。甚至还问莫其羽想要一些拿回家去用。 莫其羽自然没有不舍得的，不过见他们这般感兴趣，莫其羽一笑问道：“堂哥可愿同我做个生意？” “什么生意？”莫琼不是很明白，瞪着大大的眼睛，单纯的问着。 方萍萍一推他，笑着说：“当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是怎么个做法？”? 第五十六章 最后莫其羽同莫琼夫妻签了契约，四六分账。莫其羽提供法子，两夫妻则帮忙制作出来各类花香的精油。然后一部分提供给林秋家做香皂，一部分则在镇上直接售卖精油。 当然莫二叔知道这件事后觉得自己家占了莫其羽的便宜，可也没法子了。毕竟契约都签了。 最后也是莫其羽劝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就该相互帮助一同进退的。自从阿爹离开后，家里的地哪年不是他二叔帮忙的？如今大家齐心协力过好日子就行。 扣扣扣… 听到敲门声，林煦停下浇灌玫瑰的活，擦了擦手，一边问道是谁，一边走着去开门。 没听到声音，林煦疑惑的开了门。然后看见，穿着红艳娇俏的祝燕儿，带着明晃晃的步瑶，柔柔弱弱的站在门口，精致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 林煦：… “是谁在外面？”崔氏见林煦半天站那也没反应，便好奇的开口问道。 听见崔氏的声音，祝燕儿赶忙娇娇软软的回应道：“崔阿娘，是我，燕儿。” 崔氏手上的酥梨直接掉在地上，几秒后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东角墙边，牵出冰棍和雪糕出来。 在看到祝燕儿的那一瞬间，便对着冰棍和雪糕说:”去，咬死这不干净的东西。” 紧接着就是一阵狗吠声和祝燕儿的惊呼声。 又对着面无表情的林煦说：“下次见到这种肮脏货色就直接放狗。” 说完气呼呼的就回了屋。见冰棍和雪糕对着此刻发鬓凌乱，衣衫赃污的祝燕儿发出威胁吼叫声，并未真的伤了她。林煦也便没有将狗叫回来，而是看着在泥地里不断躲着又哭着的祝燕儿。 村里人听到声音，也有走出来看看的。 见是之前那同莫秀才有过婚约的祝燕儿也就围成一圈的指指点点的看着笑话。 祝燕儿被人围着自然觉得尴尬和脸红，可如今周举人嫌她害了自己的名声已经将她休了，又没分银子给她。她也只能卖可怜的，但求莫其羽看着往日的情分上能收了她做妾也行。 如今自己这副样子，再看那林煦一脸冷漠的模样，定然能让莫其羽意识到他娶的这夫郎是有多毒，竟放狗咬她一个弱女子。 不过，可惜了，莫其羽今日不在家。她再可怜莫其羽也见不到。 “要哭去其它地方哭去，别脏了我家门。”说完叫了声冰棍和雪糕，等两只狗进了门，林煦冷冷的看着这要同自己抢男人的女子，觉得她是十分可恶万分的不要脸面。 见人家大门紧闭，又闹了这么久也不见莫其羽出来。她不信莫其羽对自己这般无情，所以肯定莫其羽定然是不在家的。 看着围着自己的村民嘲笑，讽刺她不知好歹，还跑人家门口闹的不知羞耻。再也没脸的，捂着脸嘤嘤哭着就跑了。 “真是不要脸啊。” “可不是？当时看不上人莫秀才跟一个举人跑了。” “看着样子怕是被那举人弃了，这才想到莫秀才。” “啊，呸。这贱人哪来的脸觉得人家莫秀才会要她这个破烂货？” “就是，就是。” “擦脂抹粉的来莫秀才家，小贱蹄子可不是就想勾搭人家莫秀才……” 大家骂了祝燕儿忘恩负义，势利眼之后，看主角门都不在了，也就慢慢的散了回家去了。 前几日下了场秋雨，地面上还是有些泥巴的。莫其羽回家的时候，看着外面平整的泥土地上印子像是有人摔倒一样，赶忙敲门叫着阿煦。 等林煦一开门，莫其羽上下打量了下他，关心的问道：“咱家可是有人摔倒了？” “咱家？”林煦冷着脸反问道。 此刻莫其羽才注意到，林煦今日开门不说慢的很，开了门后对自己也是冷眼相待的。 脑袋一转，莫其羽就猜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估计也是同他自己相关的。不过还是得先解释一下。 “你看，”莫其羽指着门口不远处的痕迹，对林煦笑着说：“我这不是怕你或者阿娘摔到了。” “不是我也不是阿娘，你猜是谁？”林煦问的刁钻，莫其羽此刻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看着林煦平静的脸，莫其羽知道这问题有坑，不过他可以绕过去。 假装舒了一口气，莫其羽回答道：“不是你，不是阿娘也肯定不是我，那我管他是谁呢。” “咱们先回家？” 林煦也知道是自己迁怒了，听完莫其羽的话心里也有些窃喜，不过面上不露，转身进了院子去。 莫启看着林煦这带着傲娇的小表情，心里挠挠的。脸上也不由得满是笑意。 这里的冬日可真得是太冷了，莫其羽裹着身上的袄子，背着篓子就打算赶紧回去。 他买了不少东西，猪肉，食盐还有油，白糖还两包点心。面粉和白米，因着他买的多，米粮店的老板带回叫伙计会给他送过去，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呢。 最近茶树是忙完了，成活率也不低。就等明年开春了，采春茶然后让他大舅子和莫西去趟城里并修书给兰知府，通过他的渠道也要开始慢慢打开市场了。 若明年开春之后，将剩下的地开荒，再种上茶树。那他的荷包就会更鼓了。 未来也真是一片明朗可亲呢。 想着靠这茶树和制茶手艺翻身当个小地主，莫其羽还是很期待的。 只是若当真他这边供应不足的话，还可以动员村里甚至周围村庄也种上茶树。也或许人人看他这富足了，跟着也就去种茶树了。 只要是有一两个胆大的种了之后，挣了钱，那估计整个村子都会跟着一起。 如今倒也不必想的那么多，得先把茶真正卖出去才行。 顺带着卖精油等的，特别是之后的玫瑰精油，那可是自己手里的另一张王牌啊。 不过想到玫瑰，倒是回忆起莫全前几日来，说是他们在原家村遇到一个叫郑财的男子，说他大舅哥看见后也不顾生意，更不等人反应，直接上去将人揍成猪头了。他拉都拉不住的那种，看那人伤得，吓得他以为那人就要报官呢。 谁知那人也不说话，起来就一瘸一拐得走了。 莫其羽内心，哇哦一声，给自己大舅哥点了个赞，只道是打的好。 如今冬日，莫西这几个月跑了不少的地方，也挣了些钱。今年的冬日，他同他阿奶也会过的舒服点。 木炭是买的起的，想着只要老人不受冻，不摔跤，那么这个冬日同春天也并无甚不同了。 莫其羽想，等他大舅哥再锻炼锻炼，就能去找兰知府在庆全城好好做茶叶的生意了。 不过却不能让莫全一起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个年迈的阿奶，是需要照看的。 到时让小陈跟着他大舅哥一起去，会更合适点。就小陈那张嘴皮子和机灵劲，着实很合适和不同人打交道了。 正想着这些事分散下注意力的莫其羽，忽然听见有人叫：“其羽哥哥” 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待那人拦住他的去路，他这才抬眼看去。 只见一位擦脂抹粉，身段不错的红衣女子，对着自己笑，打眼看去是个娇美的妇人，但却含羞带怯的问他：“其羽哥哥，你怎么不答应我？”， 莫其羽：……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祝燕儿吧？ 想起上次回家受到冷遇就是因为面前这女子，她竟然敢去自己家里闹？ 皱了皱眉头，莫其羽冷着脸说道：“好狗不挡道。” 今日也是赶集日，虽是冬日，人却也不少。看着似乎有热闹，周围此刻都有好些眼睛盯着他们看。 祝燕儿眼睛顿时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说：“其羽哥哥就这般讨厌我吗？” 见其矫揉造作的样子，莫其羽有些不耐烦，而且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这位夫人，此刻的我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别叫我名字，平白脏了这两个字。还有我一次说清楚，像你这样朝三暮四，趋炎附势的人，请圆润的离我远点。”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绕开，留给祝燕儿的只是决绝而冷漠的背影。 祝燕儿此刻是真的好后悔，她竟然放弃了如今生活富足的莫其羽而选择了那个穷举人。原以为自己还能做个官夫人，就是一时穷困也没什么。 可谁知一入京城，那人竟要休了自己，许的承诺也是一个没给她。还说自己是个扫把星，京里的学子都知道自己人品不正，抢了别人的未婚妻。导致自己名声受损连考试也考砸了。 等一放榜，在家里长辈的支持下，竟真休弃了她。 这一路，从京城回到村里也花光了他们所有积蓄。 回来之后又听说，莫其羽得了机遇，不仅挣了大钱还同知府有些交情。 这不，便想着缠上莫其羽，好歹还了他们走的时候借的钱。何况她已经成过亲，再怎样也不可能嫁的更好了。 然而如今却是莫其羽也不要她，态度冷漠而厌恶。她紧咬着嘴唇，一副羞愤懊悔的样子。 林生这次回来的时候除了那些村里的预约单子，还有一个女子和两个小孩。 林父林母见到那女子，瞬间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 这分明就是嫁去外村的周曼儿啊。当年的事，在看到她之后又清晰的浮现出来了.. 所以林母对待周曼儿是一点热情也没，甚至想让边上的可乐去将这害人精的女子赶出去。 “阿爹，阿娘，我想娶曼儿。”林生来到自己父母的上房，鼓起勇气说道。 “不行。”林母呵斥道：“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拖油瓶，凭什么让你养？” 林生沉默了会说：“阿娘，我就是喜欢她。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娶她是我的梦。我不在乎其他的。况且如今我也养的起她。” “你……”林母指着林生，气得手指都在不停颤抖。 林父此刻放下手里正在编织的竹娄，半晌开口问：“她怎么想的？” 林生眼睛一亮，说：“她也是同意的。”又道：“刚开始遇见她时，她带着两小孩在地里捡粮食。三个人瘦的是皮包骨，丈夫不在后，她就被赶出来了。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第一面，我都没敢认她。” “我心疼，也发现我还是想娶她，想照顾她。当年是我没能力，如今我觉得我可以。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必须紧紧握住，才能走到她身边。” “阿娘，您就答应我，好吗？” 林母也知当时不怪周曼儿，只是她那一家子着实令人恶心。 周曼儿温柔懂事确实是个好姑娘，却被那一家子耽误至此，也是怪可怜的。 但自己儿子这是头婚，如今也有了本事，最近找上门的媒婆不知凡几，她又怎会在看上周曼儿呢。 咬着牙林母不肯松口，林生见状也只能退了出去，不过他决心已定，无论多久他也会说服自己的阿娘，同意他迎娶周曼儿进门。 当然他也为周曼儿买了附近的旧屋，先让他们母子三人住遖峰了进去，免得他们说什么闲话。 周曼儿自知自己配不上林生，可是那份喜欢在经历生活磨难之后又开始开花让她不由自主的期待不已。 哪怕别人说她不知羞耻，她也想要再努力一次。当年得她为亲情所拌，如今她已经断亲自立得女户，从此与前事再不沾分毫。既然她们为了钱可以卖女儿，她又为何不能弃了她们？从此不过是陌路人。 只是晚间听到林煦讲着最近林家发生得事，倒是让莫其羽挺佩服的。在现代社会娶个二婚的都是要被指指点点的，林生竟有这般勇气，确实值得他佩服。恐也是爱的深沉啊，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愿他的大舅子，心愿早点达成。 “也不知道阿爹阿娘会不会同意呢？”林煦抱着枕头，脑袋陷在里面，有点小忧愁的样子，让莫其羽心里有点痒痒的。 他摸了摸林煦的如今越发黑亮的长发，暖暖的说：“只要那个周曼儿是个好的。爹娘终是会点头的。你不如好好想想送什么新婚贺礼给他们吧。” 林煦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会同意呢？” “因为啊，”莫其羽点了点他的额头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呗？” 看着林煦思考的样子，莫其羽觉得这小孩真是的上天派来专治自己的。 捏着林煦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莫其羽不怀好意的说：“我们要听阿娘的话？” “什么话？”林煦不明白话题为何转的这么快？ 莫其羽翻身压着林煦说：“阿娘说她想抱孙子，我们得努力努力了。” 室内温度渐渐升了起来，木炭也在尽职得发挥着热量，明明灭灭的火不停的在闪烁着。 而外面慢慢的下起了白雪，先是颗粒状的落在青砖绿瓦上，落在干枯的树枝上，落在羊肠小道上，后盖着庄稼和整座山脉。 从薄薄的一层慢慢加厚，压的树枝都低下了头，偶有几处断的，发出清亮的声音，却给了静谧的村庄另一番优美的旋律，倒是让人睡得更安心了些。 瑞雪丰年，一切美好都在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