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者的爱》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偏执者的爱》 作者:商微羽 文案: 林述尘人生最大的失误就是发了一次善心把一个可怜的小乞儿领回家。 藏起来,喂了一次饭。 就被变态缠上了。 从此他平静的人生彻底被毁了。 “你是我的。”男人攥着他的手腕,眼里尽是偏执。 第一章 给你看看我的小秘密 昏暗的灯光下,吵闹喧嚷的音乐声里,面容俊美的年轻男人端坐在吧台前,手里捧着的玻璃杯里装着盈蓝的酒,一双桃花眼就连垂眸凝望着酒时,都莫名的透着丝深情。 “跟我走吗?”脸上画着艳丽妆容的少女,与人跳完热舞,身子轻盈灵活的挤过人群跑到吧台前,语气满是甜蜜的气息,眼神直白,明目张胆的写着勾人二字。 她刚刚一眼就相中了背对着他的男人,娇声轻笑着倚靠再男人身上,火红的唇凑到他的耳边,冲着他的耳朵里呼出一丝热气,热情的发出邀请。 男人慢慢抬起头,露出的容貌,比少女想象里的还要出众,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如果真的邀请成功的话,那她真的今晚的幸运儿,捡到宝了,她想。 早就被众多的人盛情邀约的林述尘看着眼前身材纤弱,一脸从容,嘴角笑的明艳的少女看着他,沉思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随后就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腕,带着跑进了楼上的包房里,连灯都没来得及打开,踮起脚尖的少女仰首吻住了对方的唇。 林述尘垂下眼眸,随后手抱住了对方,真恶心,玉树修身的青年清冷的眼里闪过他无法克制厌恶的情绪,不知道是在厌恶着这么轻易对人投怀送抱的人,还是在厌恶着这样糜烂的自己。 毫无察觉林述尘厌恶模样的少女,后退一步,声音里似乎透着股恶作剧的笑意,“当当当~,给你看看我的小秘密!” 述尘默不作声的少女握住他的手贴在身前,“害怕不?平的。” 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 “你怎么都不惊讶?!”不再刻意掐着嗓子娇柔说话的少女,或者说是少年撇了撇嘴。 “没什么好惊讶的。” 林述尘打开了门边上的灯,灯光骤然发亮。 两人都眯起了眼,林述尘适应了灯光的亮度,低头俯视着少年,眼里透着无趣,男人和女人的身体骨架的结构他早就已经练的一眼就能看穿了。 即使心里满是无趣,他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浅淡温雅的笑容,只是这浅浅的笑,就勾的少年,眼睛发亮,跃起,双腿环在他的腰上。 “你长得可真好看呐儿!”带着小小卷音儿的声音透着感慨。 林述尘一愣,看着少年眼底干净,不带一丝其他意味,单纯的赞美。 随后温柔的说了一句,“谢谢。”语气里也透着暖意。 浴室里走出来的青年,热水气蒸的他漂亮的脸庞上泛红,眼神却清明的很,甚至透着淡漠。 穆亚望着青年,仰卧在床边,吹了声口哨,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轻轻的吻一个一个落在他的脖子上,仰躺着的少年,嘴巴微张着喘着气,他的手和腿像藤蔓一样紧紧的缠绕着林述尘。 林述尘偏过了脸,突兀的心底再次上涌出厌恶感,不去看少年此时的模样,强忍着心底再次上涌的恶心感,在人脸旁落下一吻。 纯白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 少年匆匆的洗了个澡,卸了妆容的脸,看起来小的很,一脸乖巧的滚进闭着眼睛的男人怀中,身体疲惫的睡了过去。 林述尘清冷的面上,好看的眉心皱紧,却没有一丝的心情放松后的模样,反而心里越发的烦躁起来。 怀里的散发着热气的人被他抱紧,虽然很厌恶被人靠近,可是被人靠近真的很暖,也许他今晚不会再做噩梦。 闭了闭眼,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不知梦到了什么,他像落水者一样无力的抬起脖颈,脸上满是汗水,一脸苍白,呼吸急促的猛的一下睁开了眼。 那双漂亮的眼里含满了惊恐,唇色泛白。 是梦,是梦,不要怕,没事了,不会有人发现他的,他都离开江城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他应该也早就不记得他了。 林述尘转身双手用力的抱紧睡到一旁的少年,就像是落水者抱着一棵救命稻草。 少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脑子晕乎乎地说,“睡觉吧,很晚了。” “要是想玩明天继续啊……。” 林述尘闭着眼,敛去眼里的不安,声音冷的很,”好。” 他不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么,年纪看起来不大,但从他熟练的摆腰,口技里,他想或许他遇到什么事儿,才在“夜色”里做“兼职”。 他自己都管不好自己,还是不要将多余的心思放在旁人身上了。 再次闭上的眼,心里数羊的林述尘终于累的睁不开眼,渐渐呼吸绵长,他睡了过去。 …… “不要……。” “求求你……,放,放过我。”梦境里的少年还带着稚气,像一只被人抓住了羽翼的鸟儿,脆弱惊慌的哀求着。 “他欠的钱,和我没有关系!” “可你是担保人啊,乖乖,这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 “有借就要有还。”男人修长的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眼里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留在我的身边,债务就一笔勾销。” 面容俊美,眼神深邃的男人那张冷硬的脸上此时带着丝柔软,嘴里说的话极致的温柔,手上的动作就像对待珍宝一样的珍惜的握住了少年颤抖的手。 “不!”林述尘惶恐不安的眸子里,因为过于害怕,慢慢溢满了泪水,他死死的瞪着那双狭长清冷的眼,直到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也不敢眨一下眼。 不远处有旁人甜腻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里,那声音听的他心里犯恶心,喉咙里因为心里的厌恶更是隐隐作呕。 他的心里布满了绝望,全是因为他的泛滥的好意,最后让自己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想要撞开挡在身前的人,逃出去,双腿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害怕的瘫软跪坐在地上的少年,漂亮精致的面容上,止不住的害怕。 却还是强作镇定,可怜又可爱,像是一只误入野兽洞穴里的小动物一样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男人眼里强忍着喜意,自己凯觎已久的珍宝现在就要落在他的掌心里了。 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男人,林述尘的好不容易强作冷静,不害怕的假象终于破碎了。 “不要,求求你,那是我朋友的债务,一笔勾销你也应该找他啊!”他崩溃的失去了形象,双手撑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向后挪着,直到背脊紧紧地贴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他是如此的想要逃离眼前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怕的男人。 男人明明听见了他的辩解,却充耳不闻。 他的手掌心很干燥,很有力,一把就抓住了少年瘦弱的脚踝,林述尘像一尾漂亮的人鱼被打捞上岸,无助的挣扎着,男人嘴角的笑意却渐渐越发的深了,满眼的餍足。 随后,明明之前脸上带还着温柔笑意,略带安抚着意味。 “别怕。”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就像最初的他出现在他眼前时,看起来和周围肮脏可怕的“垃圾”不一样,他哀求着他放他回家,钱一定会还的。 男人听着他颤抖的嗓音看起来似乎同情他了,好像为此心软。 可这一切最终都成了假象! 脸色惨白的人,眼神里透着死气,没有一丝清明,呆呆地仰躺着望着低矮的天花板,连一丝痛苦的哀鸣声都发不出来了…… 眼前越来越黑,陷入黑暗世界里那一刻,似乎有一个吻轻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透着亲呢的意味。 好恶心,他想…… 魔鬼!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疼的死死咬紧牙关的人,眼角的泪瞬间无力的掉了下来,耻辱感,无尽的绝望,脆弱浮在心头。 惊涛骇浪一阵一阵的拍打在脆弱的小小船只身上,无助的小船被巨大的波浪翻卷着,发出崩溃声,似乎随时都要支离破碎。 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人坐起身,呼吸急促,满眼的惊慌失措。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又是一天过去了,昨天一晚仅仅做了一次“噩梦”,很好了。 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惧,厌恶感,突然一只手,搂上他的腰,他身体僵硬住了,林述尘再次回想起梦里的男人将他压制在怀抱里极致的“疼爱”。 少年刻意的甜腻腻声音响起,“是做噩梦了吗?亲爱的......。” “你流了很多汗呢。” 林述尘这才回神,眼神瞬间冷却了下来,一把握住少年的手,毫不留情的甩开,起身。 “啊,都这样啊,下了床就翻脸无情。”少年重新躺回床上,撇了撇嘴。 带着温热的水冲干净了身上吓出的黏腻的冷汗,林初尘换了衣物,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票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重新又抽出厚厚的一叠红票子放在了床头,对着少年说,“多谢款待。” 他不会劝说他不要再拿自己做交易,因为在“夜色”,不收强迫的人,只留自愿交易的人。 少年拿起钱亲了一口,“不客气。”眼里带着真诚的笑意,有钱的都是爸爸。 “那么,再见。”林述尘衣整洁,声音清冷,纤细的如白玉一样的手指弯曲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的眼镜,转身走了出去。 “等等。”在他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少年喊出了他,“我叫穆亚。” 林述尘头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头也没回的拉开门离开。 “真是不留情面啊……。”穆亚悠悠地叹息声隔了许久在房间里响起,他想起了“夜色”酒吧里那些人说的故事,不知什么时候起,偶尔会有一位穿着精致,外貌出众的仿佛不染红尘的客人,偶尔晚上都会出现,只要是个人,一眼就会喜欢上他,明明是个男人,也都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一夜贪欢后,他就不会再跟人第二次“交流”。 当时他还嘲笑了那些“伙伴”,进了“夜色”酒吧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儿来的,那会有什么看起来不染红尘的人,哪个不是各怀鬼胎。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错了,这个男人他就仿佛是没有根的浮萍一样,身上总带着一股子游离众人间的孤独感,就好像没有人能得到他心,一直被他喜欢着,爱着。 …… 厚重的窗帘被一只带着丝厚茧的手掌一把拉开,屋外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挤进了一片漆黑的屋子里。 宽大的床上,纯白柔软的蚕丝被子被卷的跟个麻花似得,床单上满是褶皱,凌乱的很。 俊美高大的男人,狭长的眼眸里一片漆黑,透着丝邪气的味道,冷硬的脸上,薄薄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好得很,贺秦州将额前的发一把捋到脑后,他又梦见了他。 红着眼,青涩的身体像一朵花儿,在他眼前徐徐绽放。 只是一想起他的模样,这个不怎么爱笑的男人,嘴角就会不自觉的上扬,一辈子很长,总会找到你的。 如果,这一辈子找不到,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继续找,你是我的。 走在路上的林述尘打了个冷颤,今年的夏天还是那么的燥热,可这盛夏也没给他带来一丝心里的暖意,买了一杯带着热气的奶茶,双手捂在杯身上,汲取着那丝温暖。 他现在不是当初的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了,他有好好锻炼自己。 没事的,一切都会变好…… 如果当初的他知道他会遇上如此糟糕的事,他一定不会跟人做朋友,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读完大学,也许未来会更加平淡,也许他会交一个女朋友,有一个小家,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叫他爸爸。 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 第二章 烂好心的下场 暖阳下,校园的围墙上爬满了牵牛花藤,绿油油的叶子下掩藏着花苞,阳光下的小喇叭状的花朵开的明艳。 盛开着纯白槐花的树荫下,两个少年正在说些什么。 “述尘拜托你,求求你了,我家真的出大事了,我妈妈生了重病,我爸工资根本不够支付她的药费,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一身阳光气息的少年此时一脸哀求的模样看着他的朋友,眼里满是难过,像是随时都能落泪一样。 “可是,为什么你爸爸不去借钱,反而是你要去借呢?”一早被李景安拉出来的林述尘虽然看着朋友急得都要哭了,智商还是在线的,虽然很同情他,但是跟巷子里那些“大哥”借钱很明显,一点不靠谱啊。 他一向不怎么爱说话,也就这一个热情的朋友,嘴巴张了张,嗫嚅着,“而且你家里没其他人了吗?一定要我去当担保人吗?” 李景安眼里闪过慌乱,低垂下的脑袋,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一滴一滴掉在了他的鞋面上,声音哽咽,“我爸不肯,就是因为他不肯,我不想我妈死,我只能找你这个最好的朋友了。” “你会帮我的吧,述尘!” 林述尘看着他哭的明显这么厉害的样子,心里软了软,他的爸爸和妈妈最近吵架吵的越发厉害了,甚至听见她们说离婚两个字。 他一直很羡慕有一个幸福家庭的孩子,至他记事起,他的父母好像一直处在争吵混乱中。 他和李景安都认识两年了,他在大学里也这么照顾他,抿了抿唇,林初尘想着,要不,他先把自己卡里打工攒的3万先借给他吧,跟社会上那些不良的人借钱看起来还是很不靠谱。 “我不能看着我妈妈就那样躺在床上没钱治病等死啊!”李景安看着他面上为难的样子,半天没吭声,眼珠子转了转,“求你了,述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怎么会,你当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林述尘坚定地说,眼神清亮,却让李景安心里瑟缩了一下,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是想到少女漂亮的容貌,小小的嫉妒心还是一瞬间盖过了他和林述尘的“友情”。 “我保证我借完钱,我会在规定时间还钱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打听过了,那些人很有信用的,一定不会有事!” “我保证!”。李景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好。”心有疑虑的林述尘相信了他,最后还是点了头,能帮上朋友的忙让他高兴得很。 可他不知道,他就那样无知无觉一脚摔进了地狱里,那一脚摔的整个人生都破碎了,也摔的他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跟任何人做朋友,连善心都不敢轻易的给予旁人。 “先生,奶茶要续杯吗?”声音清甜的少年穿着一身女仆装,眼睛黏在了坐在窗边许久的男人很久了,不止是他,他奶茶店里的客人估计今天有五分之三续杯的就是为了继续看这个人的,今天的营业额蹭蹭上涨,啊,金钱的声音真好听。 在看看那张脸,真的漂亮又迷人,一脸单纯,好像在走神,像极了他家的“小主子”,一只可爱的布偶猫,男孩子哦,眼睛又大又圆,蓝宝石一样在阳光下发光,高兴起来的时候,迈着轻盈的优雅的小步伐,慵懒的甩一甩他的小尾巴,缠在你的脚腕上,“喵~”。在用他的小脸蛋蹭一蹭你的裤脚,我的妈呀!简直萌炸了! 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就像“小主子”,个性傲娇又高傲,性子冷的很,偶尔给你一个好脸色,你就能开心炸了,心里暗自幻想着那个漂亮的男人要是露个笑脸,撒娇一下的模样,我的妈呀!不能想了,不能想了,上班时间不能流鼻血!!! 听见声音的林述尘,那双愣神的眼颤了颤,就像是一潭沉静的湖水,被打破了平静,又注入了新的生命,波光粼粼,好看的很。 一走神就容易想起以前那些有的没的,林述尘抬起头看着腕表,他竟然发呆了二十几分钟,杯子里的奶茶早就被他喝完了,嘴里叼着的不过是再也吸不上一滴奶茶的空软管。 “要,谢谢。”他看着站在桌旁的少年笑着点了下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重新低头看着报纸上的招聘广告。 咬着吸管开始喝第二杯奶茶,嘴里嚼了嚼Q弹得珍珠,小小的便利贴上写了好几家公司的名字,这家前台刷脸工资高点,这家最少,一个月才三千,而且以后也不涨工资,不行不行划掉,这家比那家高出五百,嗯?这家好像更多,再翻一翻,昨晚花的钱有点多,之前攒下的钱也不剩多少了,他需要养活自己。 添完奶茶的白文言晕乎乎的跟梦游一样的回到了柜台前,放下了奶茶杯,捧着个脸,盯着林述尘看的更入迷了,哇,笑起来果然很好看啊。 “老板,你不继续招呼客人,发花痴可赚不到钱。”面无表情的何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不钱的不重要,美人儿不多见,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白文言转过身看着何年,也是一个大美人,可惜是个死面瘫,“哎,不说了,跟你这种木头人说了也没用。” “刚刚小美人好像在找工作,好像是想做前台,”白文言左手握拳砸在了右手掌心,我记得附近一家新开的公司不是还在招前台吗?让小美人去试试,趁机要个微信号,要是没能成功,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我的店里当个“执事”也行啊! 啊,矜贵的男人,身穿一身黑礼服,细腰大长腿,优雅又迷人,绝了! 何年瞧着白文言再次直勾勾盯着那个男人看之后,心里不舒服的很,终于眉头皱起了一丝痕迹,伸手掰过白文言的脑袋,“看着我。”他声音不自在冷硬地说道。 一身黑色礼服的男人,勾起嘴角,不怎么笑的面皮拉扯出一个大大笑,原本那张面瘫冰山脸,板着脸是冷酷帅气,现在一下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简直可怕好吗! “何年!你为什么突然要吓我?!”这是对他笑吗?怎么突然想起来对他笑了?难道是讨好他?!“是不是终于发现自己的脸不笑太浪费了,感觉自己的确不应该紧绷着个冰山脸了,所以做一做动作?瞧这笑僵硬的,大晚上会吓死人吧”,白文言开玩笑的说着,龇牙咧嘴一脸惊恐的模样,眼睛却是带着笑意。 “但你总算开窍了,进步很大,知道练习笑了。” “要加油,多练练,以后会好看的。” 没看见喜欢的人露出高兴的笑,反而看着他一脸惊恐的表情,甚至周围几个人也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何年收敛起笑,冷这张脸,“呵呵,没事。” 转身就走进了奶茶店的里间,郁闷的去角落里种蘑菇去了,他果然不适合笑。 “你好。”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亲爱的副店长已经自闭的去蹲墙角了,白文言扭头端着一碟小蛋糕走向了林述尘。 “?”漂亮的瞳孔里充满了疑惑的看着“少女”,林述尘问道,“有什么事儿吗?”现在很流行男扮女装吗? “你好,我叫白文言,这家下午茶店的小老板。”白文言将蛋糕放到了桌上,坐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您是今天的幸运顾客,赠送您一碟小蛋糕。” “谢谢,我叫林述尘。”礼貌的露出一丝笑意,林述尘下意识的再次弯曲的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轻声道谢。 一切如他所预测的一样。 “我刚刚无意间看到您好像在找工作,还是做前台。”白文言歉意地说,“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没关系。”他语气温和的表示无碍,毕竟他找工作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这样的,最近的沧海路有一家公司名字叫星辰,正在招聘前台,您可以去那里试试,待遇挺好的。”啊啊啊啊,美人好温柔啊!白文言尖叫着,要不是他心有所属,真想问问他却不缺一个小男友啊,不缺的话介不介意多一个,嘿嘿。 “好的我会去看看的。”林述尘没有看出面前穿着裙子的少年脑子里正一片乱七八糟,想的兴奋。 “你还有事吗?”他只看见了他眼睛盯着他眨都不眨的发愣,并不习惯一直被人这么直白的盯着看,他问道。 “呃,其实我想说,如果您要是不想当前台了,不如来我家小店做一做服务员吧!待遇一月七千,还有提成,五险一金,一月三天假。”白文言一脸认真,怕他理解不了二次元的执事意思,还转换成服务员。 “啊?”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挖他当服务员,林述尘眨了眨眼,还有现在奶茶店这么能赚钱的吗? “我们还有专门订做的衣服,绝对好看!”白文言认真打着广告,面壁了几分钟出来的何年黑着脸走过来,弯腰道歉,“抱歉,我的店长脑子有时候犯傻,给您添麻烦了。” “这单我给您免了。”说完拖着白文言的胳膊就走。 “哎,美人,你考虑考虑我家店啊。”白文言贼心不死的喊了一声,被何年捂住了嘴。 “闭嘴,别丢人,没看见咱们店里的客人在盯着你看了。” “唔,美人儿……。”白文言发出最后一声喊,眼里还在可惜着,他要是再劝说会儿,也许对方就答应了呢,这么个美人招牌在店里,肯定能吸引来更多的客人。 要知道现在男色当道啊! 看着被拖着手臂离开的两人,林述尘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他们感情真好,以前他也有这么一个打闹的朋友…… 现在不知道他还好吗。 将写好的纸条认真的叠好放在口袋里,林述尘跨出了店外,抬头望了望店名,“有家小店”真是个特别的名字。 店里胸牌上写着店长和副店长的少年和男人正看着他,林述尘嘴角扯出一抹笑,无声说了一声再见,转身离开。 “啊啊啊啊啊!何年!”白文言小声尖叫一声犯花痴的用肩膀蹭了蹭何年的肩膀。 “干嘛?”何年肚子里一股子酸气儿,没好气的问。 “你看见了吗?那个漂亮的男人刚是在跟我说再见吧?!对吧,对吧。” “那是你的错觉。”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谎话。”白文言歪歪头,凑着他耳朵说,“我就单纯欣赏美人,别乱吃飞醋啊。” “我没吃醋。”何年非常镇定地推开他的脑袋,“去收拾桌子去。” “嗨!”白文言小跑过去,发现吃完的蛋糕盘子下面压着一张一百元的票子,眼里泛出笑意,都说了我们请,怎么还付钱了,将钱拿起来,白文言总觉着忘记了什么事。 一脸严肃的表情唬人的很。 “你又怎么了?”何年揉了揉他的脑袋。 “别动,我假发要掉了!”白文言按住自己的假发,终于反应过来忘记了啥了,“我刚忘了跟美人要微信号了!” “……。”呵呵,何年转身就走,这个瓜娃子! 第三章 抓到你了 绿荫葱葱的树下,看着不远处大门的林述尘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说。 “准备好了吗?” “他就在里面。” “去吧……。”年轻的男人脸上带着笑意,语气漫不经心的声音说完挂了电话。 茶桌前的摇椅上,仰躺着看着屋檐下挂着的一遛儿的鸟笼里的小鸟儿,样貌出众的男人眼里满是兴味儿,“真期待接下来的事儿。” 日子过得太无趣,找点乐子还能顺手拍死总在眼前蹦跶,惹人厌的蚂蚱,一举两得。 “……。”握紧了手机的外壳,心里泛着疼痛,林述尘目光闪烁,心情复杂,路都扑好了,走进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透明玻璃的玻璃墙面照射进大厅里,空气里满是太阳,暖洋洋有的味道,令人都忍不住浑身慵懒的想要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身着工作服的前台小姐姐忍住了打瞌睡的念头,很有职业精神的维持住自己的仪表,她门面担当,大庭广众之下,伸懒腰打哈欠的事儿不能干,心里想着,今天温度真是舒适的很,要是周末,她能在家睡一天都不起床! 但是今天真没什么人过来咨询,好无聊啊,忽然她的视线落在进门人群里的一个人身上,整个人都打起精神了,眼睛发亮,帅哥! 瞬间一脸笑意的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他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里忍不住哇哦,哇哦了好几声,好漂亮的男人啊!这皮肤好白啊!脸也好看,身材也好,不知道过来是干什么的? “您好,请问贵公司是不是正在招聘前台。”林述尘斯文的笑了笑,从容得体。 “您好,您要来本公司应聘吗?”哎哎,她身边终于要有除了女的以外帅气的小哥哥了吗? “是的,能麻烦问一下……。”林述尘正想问的再具体些,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道几乎每夜都来到他梦里,如附骨之蛆般的阴影,可怕的像魔鬼一样的声音。 他转过身,没有发觉到自己贴在裤腿旁的手在轻微的发颤,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出,是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楼梯里走了出来,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俊美 即使五年过去了,那张忤佞邪气的容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个男人只是看上去褪去了身上带着的一丝稚气,变得更加成熟,看起来格外的冷漠无情。 “够了,我要看实际有用的资料,而不是空口无凭的废话。”贺秦州伸手捏了捏鼻梁,声音像是冰川一样冷。 “是是是。”连连点头的人,低头哈腰,态度谦卑。 “贺总,您看看这次的招标地址是在……。”身后的女人立刻挤开了站在贺秦州身旁的人,将手里的资料摊开,想要让贺秦州看一眼,要是方案通过了,这次她升职加薪不是梦。 贺秦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睛直直的望向了公司前台前站着的人,眼里透着明显的喜悦,他找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是梦吗? 贺秦州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向他,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每一步都虚幻的很,生怕对方像梦里一样突然在他靠近后又消失了。 林述尘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抬头,他一直以为他五年里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倘若真遇上那个男人他不会有一丝的害怕。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那么多自我安慰说话,在再次看见那个男人后,所有表现出来的勇敢,就仿佛一层如纸糊的保护膜一样,被人一戳就破。 被贺秦州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真,林述尘就像被人一棍子打在了脑门上,思绪都放空了,只有身体本能的害怕颤抖。 在看见他向他走来后,他转身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外走去,努力维持住自己的风度,不要怕,没事的,镇定点,即使自己认出了他,但这个男人不一定记得他,他朝自己走过来,也许是他身边有认识的人,没事的,不要慌!就那么走出去。 星辰里的所有人都看见自家的大老板突然从电梯那里慢慢走出来,随后脚步原地听了几秒,前台的小姐姐就看着她一直在群里夸过的长得超帅,超男人气概的贺总,冲向了她刚刚聊着的小哥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小哥哥眼睛瞪大了,脸色一白就晕过去了?晕过去了?!贺总的王霸之气这么强的吗?都把人吓晕了。 贺秦州也没想到,相遇后的第一天,他就把他一直挂在心里的宝贝生生吓晕了。 一手搂住晕过去的人的腰肢,将人拦腰抱起,靠在怀里的人,是有份量的,贴在他胸口的脸带着温度,是活的,不是梦。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转身吩咐人将今天的文件送回宅子里后,他抱着人就坐进了车里,即使坐进了车里也没舍得将怀里的人松开。 抓到你了!他的眼里闪着浓郁的独占欲,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星辰公司里看见老板抱着男人离开的人群窃窃私语声爆发开来。 有人惊呼,“卧槽!那不会是老板娘吧?!” “我觉得是的。” “谁不知道咱们贺总男女都不让近身的,能这么亲密抱着的人,一定关系不一般!” …… “贺总的小娇妻?”只有前台的小姐姐眼疾手快,一把拿起桌上手机,暗搓搓的对着高大的男人怀抱着一个漂亮的男人拍了一张背影照片。 晚上回家慢慢跟小姐妹磕糖。 她今天可是见着活的霸道总裁和美人儿的美好爱情故事了。 吓晕过去的林述尘可不知道,自己和贺秦州在别人眼里竟成了一对儿。 汽车停在了门前,车门被人拉开。 总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男人,此时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满眼的欢喜,嘴角露出笑意的走上了楼。 又留下了宅子里一堆的帮佣悄悄聚在一起,悄声讨论着他怀里的人是谁,竟然会被他带了回来。 将人放到床上,贺秦州替他盖上了被子,除了鼻梁上的眼睛,还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是平光眼镜。 想起他看见他时一脸错愕的表情,他还记得他,真的是太好了。 五年未见,少年长大了不少,容貌长开了,如果说最初的他像清晨的里带着露水的花骨朵,现在已经完全的盛开了,更加的迷人,不变的是他眼里依旧那么清透的目光。 逃走的雀儿,阴差阳错间,自己回到了他的身边。 贺秦州站在床边低声捂着嘴,发出了沉闷喜悦的笑声,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他想。 缓缓低下头看着林初尘苍白的唇色,伸出手指在他的唇瓣上指尖慢慢从嘴角慢慢划过另一边的唇角。 看着他白衬衫的衣摆塞进裤子里,露出的纤细的腰肢,他的眸色渐深,透着火热,这让他想起了他和他的那个火热的夜晚,少年纤细的腰肢在他的掌下,仿佛一掐就断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不仅仅是欢愉,还有藏在心里磅礴的爱意,他想告诉他,我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可是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清晨醒来的他,身旁的被窝里一片冰凉。 等他找寻过去,人已经不见了。 “走开!”林述尘在梦里又看见了那个人,眼神里仿佛带着火焰要将他灼烧殆尽的男人,他害怕惊恐的喊出声。 满头大汗的睁开眼,急促的呼吸着,是梦? “做噩梦了?”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林述尘眼神瑟缩着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 不是梦?!他终于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应聘,遇见了他,吓晕了,所以,现在他是被他带走了?! 伸出手拂开那人的手,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害怕,他坐起身。 “您好。”他抬高嗓音假装不认识他。 贺秦州眼神暗了暗,看着脖子雪白,声音细弱的像小猫儿呜咽声的人,当真是可爱的紧。 被拂开了手也不气,那刚刚触碰了林初尘的手,拇指和食指摸索着,仿佛在回味刚刚触碰到的那片细腻肌肤的感觉。 林述尘从来没想过阴沟里老鼠一样的人竟然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了阳光下,他记起了他看见他时被人簇拥着的场景。 明明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也设想过再碰见这个可怕的男人该如何理智,云淡风轻的当做不认识,或者是想尽一切办法送他下地狱! F.B.J.Q 可如今他才发现,太难了,仅仅是一个照面,他的身体自动恐慌的颤抖起来,脑海里无法克制的涌现出的全是逃跑!逃跑!他很危险的警报。 “你在害怕我,你还记得我啊。”贺秦州突然说道。 林述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一别多年,我知道你的名字,那时候忘记告诉你。” “我的名字,我叫,贺秦州,林述尘。”他的名字在男人口里缠绵悱恻的吐露出来,贺秦州的凌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像是狩猎者的目光,不抓到猎物誓不罢休。 “林述尘。”林述尘听见男人这么一声又一声唤着他的名,心里散着凉意。 屋外的太阳忽然落山了,阴影席卷了整个房间,不知为什么在贺秦州深邃的眼眸里,林述尘身体打着寒颤,仿佛被野兽盯上的猎物。 他似乎自投罗网。 【作者有话说:完结文狗粮文《Alpha嫁到》 完结微虐文《渣攻今天被踹了吗》 欢迎试读。】 第四章 他是我的了 看着慢慢蜷坐在床另一头的人,贺秦州坐在了床边,狭长森冷的眸子带着暖意,拍了拍大腿,“过来。” 林述尘却深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唇,压下心底泛起的恐惧感。 “贺秦州。”他像是回到了五年前,无力脆弱,满心疑惑的时候,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微风似得。 “你可以喊我秦州。”贺秦州见人没有过来,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眉心皱了一下。 为什么不过来,难道要我过去不成。 “贺秦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五年前,你一定要那么对我。”林述尘明白了,他还记得他,印象深刻的那种。 眼里闪过一抹屈辱,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仅仅是因为我是欠债者的担保人的原因?因为对方没有及时还钱,你就要那样,对待我。” 颤抖的嗓音似乎又因为陷入了屈辱可怕的回忆里,圆润的指尖在颤抖,“可我说了我会还钱,为什么你还是要那样对我。” “不,”贺秦州的面上一片深沉,似乎也回忆起日日夜夜都能回想起来甜美的梦境,喉结上下轻轻翻动了一下,带着一丝沙哑性感,“因为是你,所以才会对你那么做。” “为什么?!”忘记了害怕,只想追问一个答案的林述尘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贺秦州的胳膊。 贺秦州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白哲的根根如玉的手指上,突兀地笑了。 林述尘却是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瞬间松开了手,却被贺秦州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大了他一号,干燥的很,牢牢的握住了林述尘的手,吓得林述尘用力的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身体微微颤抖,那是刻进骨子里,本能的抗拒与害怕。 “想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要那么对你?”贺秦州笑容渐深,像是无尽深渊里珍宝下藏着的凶兽一样危险。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如何。” “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吗?还有更过分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心底却弥漫着浓浓的愉悦感。 林述尘却被吓了一跳,身体颤抖起来,可怜兮兮的紧。 看出他的害怕,心里其实并不想让他更加畏惧他的男人叹息了一口气,“真的不做这笔交易吗?”声音柔和了一些。 迟疑片刻,林述尘明白自己是打不过这个人,想要知道真相,硬着头皮,咬牙靠近了他日夜噩梦里的魔鬼。 他清浅的呼吸慢慢扑打在了他的脸颊上,贺秦州眼里透着隐忍,他在心底再三的对自己说,忍耐,耐心点,这次他不能再把他的宝贝吓跑了。 一个比蜻蜓点水还要轻,还要干净利落的吻,一触即离。 “可以,可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做了吧?”一般的借款人就算逾期不还款,还是可以拖一拖时日,实在不行也会给机会倒卖物品凑一些钱先还着, 可那一日,贺秦州却直接将他拖进了房间,他不明白,遭受了无端的屈辱,即使是噩梦里,五年来也没有一日放过他,他也总要弄清楚答案,他不想在那么日日夜夜里害怕惊恐的睡不着觉。 活着很累了,他想要以后过得好,一定要解决噩梦的源头,首先就是要知道贺秦州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被亲吻的贺秦州松开了他的手,慢慢抚摸上被林述尘亲吻过的脸颊上,眼里冒着烈焰,他才发现,对于对方主动地触碰,哪怕是在他的威胁之下做的,他都克制不住的激动。 他想了他很久,惦记了很久,而他终究又落在了他的手心里,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在心里说的忍耐,不要吓到人的话。 林述尘惊恐的瞪大眼,他的唇被男人叼住,辗转反侧的轻轻撕咬,让他的唇透着疼痛,然而这些细小的疼痛远远比比不上男人眼里想要将他吞吃入肚的眼神来的可怕。 为什么,他明明没做什么过度的撩拨。 直到最后被吻得气喘吁吁,林述尘一动也不敢动,深怕刺激到趴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即使他现在能跟别人睡,可以只是一想到他被迫跟贺秦州睡,他就控制不住的犯恶心,害怕。 被野兽吞吃入肚的恐惧他即使到了现在,也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火热的掌心按压在林述尘的脑后,将他的脸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紧紧的箍住他的腰肢,贺秦州满意的舔着唇,像是一只勉强满足了口欲的野兽,眼里透着浓浓的占有欲,目光冷冽。 “在五年前,还要更远一些,在你十五岁那年,你救了一个男人。” “那是和今天一样,阳光格外的好的夏天。”其实很糟糕,那时候他那么的狼狈,可却足够的幸运,遇上了他。 贺秦州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温柔,“那个人是我。” “我是个孤儿,那时啊,为了生存,去当了一个小混混,跟着老大“收租”,那些欠债人被催的紧了,被打怕了,心里有怨气,又不敢对着他们撒气。” “看我年幼,认为无害的很,也没有还手的能力,在我独自去“收租”的时候啊,他们一伙人拳打脚踢的将我踹的一身血渍的丢在了垃圾边。”他回想到那些赌徒,神色冷了下来,有本事借钱,没本事还钱,事后那些人被他都报复了回去,这些就不说了。 “然后,我就被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孩子捡回了家。” “他告诉我家里爸妈不喜欢陌生人进来,将我悄悄藏在了房间里,给我擦药,带饭。” “我在门里面听见他被他的爹妈训斥是不是饭桶,家里煮的两天的饭,一天就吃完了。”嘴角慢慢上扬。 “他都被训哭了,回房间,眼睛红彤彤的还对着我笑,当时我就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呢。”贺秦州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似乎想起来那时候他最困难的时候,却也最高兴的时光,他遇见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将他带回了家,明明看见他醒了很害怕,还傻呼呼的照顾他。 “等我一身伤好了以后,我悄悄的走了,可是心里一直记着他,每天都会在他身后跟着他上学放学。” 林述尘打了个冷颤,他似乎回想起了最初的时候他上学时,他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可以转身却看不到人,吓得他心里毛毛的,一直到了考上了大学才没有了那个感觉,他继续听着,似乎他一切的噩梦的源头,答案就要揭晓。 少年时,记忆的一角翻开,脸色阴沉的少年被他救下,悄悄离开后。 一次转身看见了他,似乎很慌张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甜甜的玉米糖塞进了他的手里,转头就跑,那是他第一收到旁人的“礼物”,后来的每一次转身他再也看不见人了,还失落了许久。 “我看着他一晃眼的功夫,长大了,更加的引人注目了,我越来越喜欢他,他很优秀,考上了大学,可是他太乖了,一点也不知道人性是多么黑暗,他被他的朋友骗着借钱,做了担保人。”像是想起了一个恶心的人,贺秦州的目光透着厌恶。 林述尘已经听出了故事里的人是他。 他真的没想到,贺秦州竟然那个被他救下,黑色长发遮住大半张脸的孩子。 “他我的朋友没有骗我!我自愿做的担保人。”他他沙哑着嗓子辩驳。 他也算贺秦州的“恩人”不是吗?为什么后来遇见他,要那么对他。 “不要激动,乖。”贺秦州的声音像一桶冰水泼在了林初尘愤怒的火焰上,瞬间火焰被扑灭的连残留的一星半点的火苗都没有。 “好好好,就当他没骗你,”贺秦州也知道林述尘听出了故事里的人他,改了口,“可是,那个孩子不知道,逾期不还钱的朋友躲了起来,作为担保人的他被抓来的时候,被人喂了助兴的药,那药烈的很,发作起来,根本没办法熬过去。 “我们继续讲故事。” “喜欢少年的那个人一直注视着他,知道他被人带到老房子里,他赶了过去,那时候再次相遇的时候,少年早就忘记他是谁了。”语气一变,贺秦州似乎有些不愉。 林述尘抿紧了唇,他的确忘记了他是谁,毕竟他只是随手救了一个陌生人罢了,即使那时候再次撞见他想跟他做朋友,他却在也没有出现。 想起贺秦州最后剪去了额前乱发站在他的面前,那时候满心害怕更不可能认出他是他救过的人。 贺秦州低沉的嗓音还在耳边响起,“可他不能在那些老大的面前露出一丝认识少年的模样,那只会让他的下场更惨,他们最喜欢折辱干净的孩子了。” “于是,我像是逗趣儿似得逗弄少年,最后在他怨恨的目光下占有了他,即使少年很不甘愿,还没有认出我,可我还是很高兴。”贺秦州低下了头,张开了嘴,牙齿在林述尘光洁的脖颈上厮磨,不得不感谢那些药物,让他有了一个理由留住他。 林述尘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样,只是刚巧他是担保人,而贺秦州认出了他,因为他爱慕他,而他那时候被人塞嘴里吃下的东西是那么下作的药,难怪他那时候身体很不舒服。 贺秦州顺水推舟的占有了他,他却为此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噩梦,他对他可谓是恩将仇报!可却也算帮了他,那时候他醒来颤抖着走出门的时候,没有人在外面守着。 林述尘一把推开了贺秦州,嘴唇颤抖着,努力维持着镇定,颤着嗓音说,“我明白了,所以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就是个祸害!我就不该救你! “那时候谢谢你帮了我。”经历了很多事,他已经明白了他口里的助兴药,恐怕不是个好东西,有些药不发泄出去,不死也残。 那时候即使没有贺秦州,也会有其他人对他出手,只看他们对旁人做的那些事,他就知道房间里那些眼冒绿光的人渣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贺秦州看着他纤弱的,在他掌心下,一折就断的腰肢,突兀的笑起来,他想起了最初被抓回来的少年,充满了朝气,像阳光下带着露水的花儿,与他这样阴暗潮湿里肮脏的如同老鼠一样的人完全两种不同路的人。 而现在的他即使看起来成熟了些,脸色阴沉了些,可那双漂亮的眉眼里还是那么澄亮,没有阴霾的模样。 仅仅一眼就让他目光锁住了他。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愚蠢的课可爱,被朋友欺骗了还傻乎乎的以为他是个好人。 “我还是像从前一样很喜欢你。“所以没办法放手。 “留在我的身边吧。”他说。 “我会对你很好。”贺秦州抓住了他的脚腕,将他重新逮入了怀里,半敛的眸子里一片深情与执着。 “对不起,我不接受你的喜欢。”林述尘声线颤抖的很,语气却很坚定,“放开我吧,你说过我救过你,可你的报答就是这的吗?” 未尽的话语里满是艰难屈辱,“如果你还有点良知,该知道我是无辜被卷入的人。” “事情都过去了,钱我也早就还了,麻烦您松开我,我想回家。”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一个人的贪欲。 一切都过去了,林述尘握紧了拳头,可那五年里的痛楚不是说能抹掉就能抹掉的。 “对不起啊,我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因为太喜欢你了,其实那时候我完全可以带你走出那间屋子,带你去医院解除药性。”秦州语调轻柔,伸出的手在他的背脊上温柔的抚摸着,“可我那时候却一点也没有想过放开你。” 卩火示╳ 平淡的话语却让林述尘猛然睁大了眼,像是被吐露着蛇芯子的蛇冰凉的身体紧紧的束缚着,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恶心,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所谓的喜欢,你对我做的一切,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林述尘伪装的坚强的心咔嚓一声碎开了一条缝,冷冷的风透过那道缝隙,凉到了骨子里,一下子因为知道太多的事,而受刺激的人,霎那间晕了过去。 贺秦州却看着晕倒在怀里的他,若有所思,林述尘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在他找寻不到他的那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五章 他是他的噩梦 窗外,天气骤然变了个脸色,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天际。 暴雨倾泻而出。 楼下的帮佣们还在闲聊着贺爷带回来的男人,揣测着他的身份。 躺在楼上的林述尘满头大汗的躺在柔软的被褥中,紧闭双眸的脸上一片苍白,那双泛着红的唇紧紧的抿着,透露着不安。 梦里,容貌邪气的男人,薄唇间吐出的话语跟淬了毒一样可怕,他对他说:“你是我的”。 那双狭长冷漠的很的眼里带着疯狂,哪怕直到最后他最后承受不住的昏倒了过去。 当他从“噩梦”里满心恐惧,身体疲惫不堪,痛苦的醒来后,男人那双有力的双臂依旧像一只猛兽一样将猎物咬住,将他牢牢的锁在怀里。 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呵哧呵哧声,像被人掐住了脖颈,林述尘眼里透着惊惶的从梦里醒来。 五年前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他只是好心帮朋友一个忙,却让自己深陷泥潭,现在他明白了。 即使不知道贺秦州现在是什么什么身份,仅从他再次遇见他被簇拥的场景就可以看出来,如今的他不是他能得罪的,如果一开始他还想着报复他居多的心思,如今逃跑离得远远的心思占据的更多,仅仅被他看到了就身体打颤,心里升腾的恐惧感将他淹没,林述尘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依仗去报复这个伤害他的男人。 身上原本穿着的衬衣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睡衣睡裤,打量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穿着拖鞋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从楼上下来的男人,让守在门外看雨的几人愣住了。 “先生,贺爷出去了,您是在找贺爷吗?”胆子大的一个婶子,磕着瓜子的手放在蓝色围裙上擦了擦,殷勤的看着面容精致的男人说道。 听见贺秦州不在,原本提心吊胆想着离开遇见人怎么办的林述尘松了口气。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围了上去,一人一句的说着,“贺爷出去有一会儿,让我们等您睡醒了先吃点点心。” 不管这人什么身份,反正被贺爷带回来的是她们得罪不起的,要小心伺候着。 “让开!”不管这些人说什么,林述尘看着大门低声吼道。 “先生?” “让开!”又一次喊道,这次的声音甚至破了音,双眼通红的看着她们,林述尘的眼神却是凌厉的很, 围着的人不由自主地散开。 “哎,先生?!”身后传来惊呼声,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林述尘居然直接迈着步子走进了大雨里。 姜姨是这群人里算是有话语权的,“赶紧去拿毛巾啊!”说完冲进雨里一把抓住了林述尘的手臂,想将人扯回来,谁知林述尘一把将她手臂拉开,身后反应过来的人撑着伞跑了过来。 姜姨拿过伞替浑身湿透的林述尘遮挡住雨,满脸雨水的说着,“贺爷,马上要回来了,您就是要走,也要跟主人家打个招呼吧。” 听见贺秦州要回来的林述尘急急忙忙离开的步子走的更急了,在暴雨里狼狈的被雨吹一身的姜姨一脸懵,不知道哪句话不对了,让一心要走的人,更要走了。 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的姜姨,无奈了,这孩子也看起来还小,不管怎么样,人家要走,不能不让他走吧,贺爷也没吩咐要留住人啊。 “先生,您要是执意要走,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你走吧,这雨太大了。” 听着跟在身后,努力打着伞替他遮雨,五十几岁的阿姨的话语,林述尘停住了脚步,被雨水打湿的黑发,乖巧地贴在脸上,他努力勾起一抹笑,“谢谢您,我不用。”虽然不再烂好心,但他也还是没办法拒绝旁人对他的好意。 “您回去吧。”说完林述尘拔腿又要走,却被人再次拉住了手臂。 见自己劝说不了这孩子回头,姜姨将伞塞进了他的手掌心里,“那您拿着伞慢慢走,顺着这条路下去就有公交车站。” 说完从兜里掏了掏,兜里没带多少钱,一块,五块的凑出了三十二块钱,放在了林述尘手里。 “谢谢。”林述尘眼睛发酸,弯腰道谢,攥着这些零钱转身离开。 “姜姨,你怎么放他走了啊?”跟上来的年轻女佣轻声问道。 “人家非要走,我能怎么办,”姜姨也无奈了,“素琴你没发现这孩子只穿着睡衣吗?很明显一醒过来,就要走的样子,我根本劝不住啊。” “再说了,贺爷也没吩咐我们不让人走啊。”姜姨接过素琴的伞一起往回走,想起刚刚没入大雨里的单薄身影叹了口气。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这下被雨一淋估计也要感冒了。 黑色的小汽车里,后座位上的贺秦州双手端着一碗密封了碗盖的小馄炖搁在腿上,显然心情好的很,嘴角一直翘着。 他这些年靠着倒卖货物,赚了些钱,回来就在江城开了公司。 当时就发现这家老牌子的馄炖店还开着,林述尘上学那时候天天会去这家店吃一碗小馄炖。 他想,等他睡醒了,他给他买了他喜欢吃的东西,应该会高兴点,或许会没有那么害怕他,他早就发现了他面对他时眼底闪现的恐惧。 也许他心情好一些,还能对他稍微笑一笑。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他回到了家,推开房门,床上只有一团凌乱的被子,上面躺着的人不见了。 大步跨出房门,贺秦州喊来众人。 “人呢?”一脸的阴云密布,就像屋外黑漆漆的天空一样黑,“我带回来的人呢!”语气里满是怒火。 “贺爷,你没带回来的人,刚刚顺着大路撑着伞走了。”姜姨看着快要吓哭的众人,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他的吗?” “那位先生执意要走我们也没办法啊。”素琴看着即使满脸怒气也依旧面容俊美的贺秦州,眼泪都掉出来了,一贯虽然冷漠但对人温文尔雅的贺爷,突然为一个男人对着她们那么凶,她心里涌现出对林述尘深深的嫉妒。 只听素琴这一句,姜姨就知道要糟。 果然,贺秦州听完她的话,脸色铁青,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无比的看的面前的人纷纷低下了头,深呼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发脾气,而是把人找回来。 “他走了多久,开车送他走的吗?” “没有,他不要坐车走,自己拿了把伞刚离开了十几分钟。”姜姨回答道。 这里是私人住宅的区域,林述尘就算要离开,没有坐车,走路也肯定没有走到有公交车站牌的地方。 “都去打伞,会开车的开车去给我把人找回来。”贺秦州说完将还捧在掌心里的装着小馄炖的密封好的小碗放在了桌上,率先走了出去。 “是…。” 走在路上的林述尘撑着伞,走在暴雨里像是一叶脆弱的扁舟,身上棉质的睡衣早就湿漉漉的,冻的他那张被雨水打湿的脸越发的惨白。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很惨,他想,但总比留在一个强迫了他的人身边强,那个男人本就不是善类,能为了一己之私当初就能对他做下那样的事,恐怕现在更不是个善茬。 就算他不怕他了,想要报复也要也要徐徐而行,眨了眨眼,雨水顺着他长长的如蝶翼一样的睫毛上落下,遮住了他眼里一片森冷。 开着车的贺秦州,车灯敞亮,像丝线一样的雨哗啦啦的落着,越落越密,越落雨滴越大声。 “该死,他就撑了把伞能走多远!”懊恼自己回来的路上没有注意看外面,贺秦州眼睛看着车外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满心的焦躁。 车子又向前行驶了一些,这次他看见了路边单薄的人影, 是林述尘,眼睛一亮,贺秦州踩着油门冲了上去。 暴雨中的他,艰难的撑着伞一步一步的走着,就像一只小蜗牛一样步伐缓慢的很。 车子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听见车鸣声,林述尘回头看见了贺秦州从车上下来。 冒着雨朝他跑来的样子,吓得他转头就跑,连鞋子都掉了也顾不上了。 看着光脚跑在马路上的林初尘,贺秦州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他的速度比林初尘快多了,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大雨落在他的身上,滴落着雨水的发丝下,那双眼此刻阴沉沉,我就那么可怕!可怕到你醒来呆在没有我的家里,你都呆不下去?! 哪怕这五年过去了,心里的害怕一丝也没减少,他心里又酸又涩。 “放开我!你放开我!”林述尘被他抓出手臂后惊恐的丢掉了伞,奋力的用手去拉他的手,可拽住他手臂的那只手没力气大的很,他完全拽不开。 这让他想起了五年前那一夜,也是这样,贺秦州的力气大的惊人,将他拖入房里。 “不要闹了。”贺秦州打横将他抱起,林述尘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奋力挣扎着。 贺秦州牢牢抱紧他,手臂沉稳的很。 将人塞进了车里,他转身进了驾驶位置上,看着林述尘的手搭在车门上,他语气阴冷,“你敢下车,我抓到你,我就在车里办了你。” 林述尘身体一僵,他听的出来他的威胁不是在开玩笑,手慢慢缩了回来,然后,他听见了车门的落锁声。 姜姨她们看着被贺爷抱在怀里重新带回来的人,想要上前,贺秦州却对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离远点,“去熬点姜汤端上来。” “是。” 安静的林述尘被贺秦州抱回了房,送进了浴室里。 “你自己脱,还是我脱。”站在门口的贺秦州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人,声音温雅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残暴之人。 林述尘脸色煞白,握紧了拳头,眼底带着丝怨恨的看着他,即使那时那为情势所逼救他,但是,他一点也不想那样被他救。 “别这样看着我,我现在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你乖乖洗个澡,换一身衣服,我不动你。”干咽了一下喉咙,看着衣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露出曲线的人,贺秦州眼里闪着火焰,“行了,我看出来了,你想自己洗。”说完他关上了浴室的门。 做个正人君子可真难受,如果他还是小混混的身份,或许他可以强横的占有他,但他现在不仅仅是想要他的身体,还想要他的心,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贺秦州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林述尘慢慢蹲下身体,抱住了自己,蜷缩着,为什么明明不是他的错,可最后受伤是他,没关系,反正现在已经遇见了,他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笑容。 坐在床上的贺秦州,皱着眉,耳朵听着浴室里的声音,隔了许久里面传来了花洒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热气腾腾的水洒在身上,驱散了寒气,林述尘抬着头冲着热水,心里一片荒凉。 穿着浴衣走了出来,整张脸红扑扑的,他看着坐在床上的贺秦州,立在原地没有动弹,贺秦州对着他招了招手。 慢慢走过去的林述尘被他拉着坐在身旁,“把姜汤喝了。” 并不喜欢姜味的林述尘没有一丝表情的将姜汤喝了下去。 “现在钻进被子里睡一会儿。”贺秦州发号施令,淋了雨容易感冒,喝了姜汤睡一会儿,捂一捂不容易感冒。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林述尘躺被子里不敢动,脸上的表情慌乱害怕的像一只落水的可怜兮兮的小猫咪,贺秦州没想到,林述尘还是发烧了。 一张俏脸被烧的通红,痛苦的蜷缩在床上。 贺秦州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叹了口气,让人去喊家庭医生过来。 “妈妈……。” “爸……。” “不要丢下我……”。眼泪从眼角掉下来的林述尘,脆弱的模样,让贺秦州觉得稀奇又心疼。 他在他面前一直伪装的坚强的很,就算再害怕也没掉过泪,除了五年前那晚他哭的漂亮极了。 【作者有话说:渴望月票,有的话投我一张叭 就说这一次,怕话多你们烦:)】 第六章 莫劝他人善 温暖的室内。 因为发烧了,浑身都发烫的厉害的林述尘半睡半醒间,感觉额头上有一块凉飕飕的冰块贴在他的额前,察觉到“冰块”要离开,他挣扎着两只手抓住了冰块贴在额前。 “好凉快……。”嗓子眼里发出微弱的微叹声。 看着林述尘抓着他的手贴在额前的模样,贺秦州眼神一软,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轻柔的刮掉了他眼角垂着的泪,放到唇边,舌尖尝了一口,又咸又苦涩的很,明明那时候尝起来甜的很,哭起来也美得惊人。 可现在在看着他哭只觉得心里面密密麻麻的心疼,想对他好,想让他依靠他,可一想起林述尘再次见到他如避蛇蝎的模样又觉得困难极了,让一个人害怕讨厌他一贯会得很,可让一个人喜欢他,爱他,他确实没做过这样的事,没有经验。 贺秦州叹了口气,看着吃完了药,睡梦里还是不安的喊着爸爸妈妈不要丢下他一个人的林述尘,温柔的哄着,“不怕,我在。” …… 林述尘又做了噩梦,梦里的他无助的被人占有,像一只幼兽慌慌张张的跑回家,害怕的蜷缩在房间里的柜子里。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他掉着眼泪,控制不住自己啜泣声,好恶心啊,好恶心啊,为什么他会遭受那么恶心的事。 平时在怎么表现的成熟,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也只是个喜欢过女孩,却连对方手都没敢正式牵一下,走在路上手背不小心碰在了一起脸都会红的人。 却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不顾他的哀求,像一只野兽对自己猎物进行了标记式的占有,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房间外传来打门被打开的声音,没等林述尘从柜子里爬出来,他就再一次听见了爸妈争吵的声音。 “离婚!离婚!我早就受够你了,要不是为了儿子,我早就离婚了!” “离就离你这个泼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还说什么为了儿子,你可真是笑死我了!”男人的声音满是厌恶。 “你好意思说我!是你先出的轨!哪次回来不是喝的烂醉如泥!我不仅要伺候小的,我上一天班回来,还要伺候你这个老的!”女人强势的声音也是不甘示弱。 “你说什么!” …… 噼里啪啦,哐啷哐啷声在门外响起,那是玻璃瓶,碗碟,摔木椅……的声音。 听着那些嘈杂声。 躲在衣柜子里的林述尘捂紧了嘴巴,紧紧缩成一团儿,眼泪止不住地流着,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眼前一片黑暗,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听见的是他的父亲说出的一句,“离婚吧,反正述尘十八岁了,是该独立了,不需要我们照顾了。” 林述尘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在坍塌着。 他听到了他的母亲声音很平淡的答应,“这间屋子留给他,等述尘回来,离婚的事跟他说一下,毕竟是个大孩子了,会理解我们的。” 吵了这么多年了,他也该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婚。 “我,在家呢。”惨白着一张脸,从柜子里跨出来,浑身酸痛的林述尘神情淡漠的很,握紧的拳头,指尖死死的掐着掌心的肉,不能倒下,疼痛感让他清醒的很,眼角的泪被擦干。 “你在家啊。”母亲尴尬的笑了笑,儿子在家有些话他们是不会说的,可现在他估计都听见了,也不好隐瞒了。 父亲脸色也有些难堪,“你都听见了,我跟你妈离婚。” 顿了顿说,“你在外面有个弟弟,这间房子我跟你妈留给你,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你妈走。” 母亲走上前似乎想要拍拍林述尘的肩膀,却被他下意识的躲开,“你要跟我走吗?” “如果不跟我走,我跟你父亲也不会不管你,每个月会定期给你转一笔钱。” “你上学的学费我们会一起给。” 看着她眼里明显的不要跟我走的意味,林述尘沉默了片刻,他终于知道自己心里坍塌掉的是什么了,是他自以为能依赖的爸妈,他们都不要他了,他,没有家了。 他很累,很痛,身体很不舒服,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就这样吧,爸,妈,我就在这里”。 “我,谁不想跟。” 他们松了口气的模样,让他心里发疼,让他觉得自己原来是他们的累赘,嘴角努力扯出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他知道,他不想在他们面前哭,已经够难堪了,不想让自己更难堪。 …… 都走了,都走了…… 漆黑的夜晚,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蜷缩在柜子里的将自己掩藏起来的人流着泪,嘴巴张开,一句话也没有吐露出来的是,不要走,妈,爸爸,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很害怕,好脏啊。 为什么都是男人,他却要经历那样的事。 可最终他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他像是阴暗角落里的一块干净的食物,却被弄脏了,没有人理睬,渐渐的,慢慢的,腐烂。 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子腐朽的气息,绝望,阴沉覆盖着他。 贺秦夜看着喝完药,捂着被子出汗,过了一夜脸色终于好转的林述尘,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额头,却见他脸色陡然又苍白起来,那发干的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他凑了过去,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皱紧眉头,探了探他额前的温度,却没想到林述尘醒的那么巧,那双漂亮的眼,透着水汽,雾蒙蒙的,让他心里一颤。 林述尘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给他一生带来毁灭性灾难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冲他伸出了手,他害怕的下意识的一巴掌打开。 贺秦州盯着他惊恐的眸子,又看了看被打开的手背,他想,他还不如生病的时候,那么乖巧无力的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松开。 林述尘看着贺秦州就那样眼神深邃的凝视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那样静静看了他几秒后转身离开。 他猛然松了一口气,面对他,他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 不想留在这,这里是有贺秦州的地方,可为了以后,他想这个地方他还会要住很久。 门被敲响,姜姨端着一碗白粥和几碟腌制好的小菜走了过来。 “林先生吃点东西吧。”已经名字被介绍给众人,从贺秦州看重他,亲手照顾他的态度里,姜姨是个聪明人,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对贺爷是不一样的存在,她语气和蔼。 “您怎么知道我的姓什么?”林述尘捂着嘴,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眼里似乎透着疑惑。 “我们贺爷已经正式向我们介绍了您叫什么,让我们好好照顾您,您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们就都要被辞退了。”姜姨开玩笑似的说道,只有她心里自己清楚贺秦州说这话时眼里冷的跟冬天屋檐下的冰锥似的,刺人的很,说辞退他们的时候是真的起了心思。 “哦……。”提到可贺秦州,林述尘不在吭声。 看着对方并不想多知道贺秦州任何消息,也不想听到他的名字的模样,姜姨停住了嘴。 “您贵姓?”他扯了扯嘴角。 “免贵姓姜,大家都叫我姜姨。” “林先生很害怕我们贺爷吗?”姜姨看着他乖巧的低头喝粥的模样突然问道。 “是的。”林述尘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很坦然的回答了她。 “其实我们贺爷人挺好的,别看他凶得很,实际上性子好得很,像昨天他大晚上的出门其实是为了给您买一碗小馄炖。”姜姨是贺秦州第一个雇来照顾打理贺家的“老人”。 看着贺秦州很在乎林述尘的模样,忍不住想为他说几句好话。 “若是你当时没走,就能吃上热乎的了。” 林述尘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 “我看得出来,贺爷很喜欢你的,孩子。”姜姨笑着说。 林述尘丢下了汤勺,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喜欢我?喜欢我也不能抹杀他对我做的残酷的事啊,换作其他人可能已经自杀,死了,而他也就比旁人好一点,熬出来了,勉强像个人活着。 刀子没有砍在你们身上,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有多疼呢。 看着姜姨收拾碗筷离开的模样,林述尘慢慢走下了地,他悄悄跟在她身后,见楼下又没人了,再次跑了出去。 昨日下的大雨到了今天已经变成了小小的细雨。 贺秦州脸色铁青的看着奔出屋外的林述尘,他去厨房里看了看买回来的小馄炖想着能不能上午热一下给他吃。 却没想到出了厨房间,就看见楼上本该躺着的人又跑了。 “贺爷,不去追吗?”姜姨站了出来问道,看着瞬间跟着跑出去的贺秦州,她忍不住笑了。 贺爷怕林初尘那孩子不习惯被一群人盯着,他竟然让家里的那些佣人全都没事呆在屋里。 也就造成了现在他跑出去竟没人发现,如果不是贺秦州刚好出来,林述尘也许就真的逃走了。 追上去的贺秦州见人似乎听见了声音,一回头看见了他,跑得更快了。 心里猛的火气上来了,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逮着机会就跑!步子加速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林述尘的手。 林述尘吓得哆嗦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用力挣脱着被束缚的手腕,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用力用力一只手拍打贺秦州的手背,狼狈的哑着嗓子喊道,“你放手!” “放开我!” 贺秦州松开了手,他摸了摸被拍的手背,突兀的笑起来,真可爱,害怕的颤抖的样子,不喜欢他的模样,胆小的也只敢拍打他的手背。 林述尘身体克制不住的在他目光下发抖,这个男人像疯子一样可怕。 他转身又要跑,却被贺秦夜毫不留情的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吃痛的被他压在了一旁的树上。 “你放开我!”林述尘又想起了被他死死压住的画面,过往的丑陋不堪的片段,让他恶心害怕的颤抖。 “你的身体本能的似乎还记得我。”贺秦州不知怎的看着他眼里脆弱的仿佛要落泪的模样,明明不想让他害怕他,想温柔的对待他。 可最后想让他哭的心理占据了上风。 明明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人,在他的面前却还是那么柔弱,让他能轻易地将人困在怀里。 伸手钳住他的下巴,望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着他一脸惶恐的模样,眼里似乎颤着泪光,男人慢慢靠近他,吻上了他的唇。 林述尘死死的抿着嘴,贺秦州不满的捏了下他的腰,吃痛的林述尘倒抽了一口凉气,贺秦州眼里浮现出一闪而逝的笑意。 被吻的喘不上气的林述尘,那双清澈如水一样的眼神,渐渐溢满厌恶。 双手依然死死抵在贺秦州的胸膛用力想要推开他。 贺秦州那双冷冽的眸子里透着刺骨的凉意,“你在拒绝我试试,我当场办了你信不信。”满满的威胁…… 林述尘身体僵硬住,眼里透露出不可置信。 他的嘴里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儿,怎么就那么甜呢?目光火热,贺秦州是真的恨不得当场吃了他。 但看着林述尘眼角泛起泪,满脸的痛苦,眼里的厌恶愈发的浓厚。 贺秦州的眼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感,被最爱的人拒绝,抗拒厌恶,真的不是一件快活的事,神情黯淡下来,他松开了些拥抱着他的力道,没有在勉强他。 心里害怕他离开的后怕从心里慢慢的落下来,随后是控制不住高涨的怒火。 他又想跑!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贺秦州:)今天的我依旧是个霸道总裁呢! 林述尘:)看这里,呵忒~ 我:)暗示性的眨眼,希望读者们懂我,我真的不要收藏(那是不可能的!我要啊!求收了我叭)】 第七章 只能留在我身边 “放开我,放手!”林述尘伸手捶打着男人。 一伙人听见了动静,悄悄看着怒气冲冲的男人拉着人走回来。 “贺爷。”姜姨担忧的喊道,这孩子明显很讨厌贺爷。 贺秦州却看都没看一眼的扯着人重新上了楼,跟在他身后的人被他拉扯着走的步子,跌跌撞撞的。 还在难受的林述尘一回想起刚才的吻,就难受的控制不住的要干呕,明明跟其他人也吻过,为什么轮到贺秦州,他却忍不了?也许他太让他心理抵触的很。 “我就那么让你恶心?”贺秦州冷着脸将人带回房里,手突然松开,一下子趔趄的摔在了铺满厚地毯上的林述尘,没感觉到多少痛感,却在贺秦州紧盯的目光下,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我承认最初是我先做错了,伤害了你,可那时候的我也是为了救你,我已经说过了,你还想怎么样!” 低着头的林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吭声。 就是这幅沉默的模样让贺秦州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努力压制着知道他想要逃跑的怒火,扯出了一丝笑,这笑落了林述尘眼里却满是狰狞,像极了可怕的野兽在微笑,满满的危险。 “我不想怎么样,我想回家。”林述尘颤着唇说道,满脸掩饰不住的惊恐害怕,仅仅和贺秦州对视了一眼又垂下了头,紧盯着地面,似乎看着地面都比看着贺秦州这个人要好太多。 看着他畏惧着自己不敢动弹,贺秦州的笑渐渐隐去,我想对你好,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一想到自己如果没在家,他好不容易遇上的人又跑了,他就心里一股子的暴虐气息。 他一把拽住了林述尘的小臂,命令道,“你抬起头看着我。” 林述尘身体又是一颤,却还是抬起了头,那双眼满是畏惧贺秦州的恐惧感,渐渐心底的愤怒与怨恨快要掩饰不住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不要想着逃跑好不好。”在外人面前早就不再卑躬屈膝的贺秦州,努力扯出笑讨好着他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的人却猛地一下子抽出了手臂,转身向门那里跑去, 贺秦州的脸色顿时变了,笑容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一把将人拉住反身将门锁住,徒留里面的人拍打着门大喊着,“贺秦州!你开门!” “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 “我要回家!” “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的家,”骨子里一直冷漠的贺秦州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伪善的面具戴的再久,也不会真的让他善良起来。 他想要的人,想要的东西,他会自己取来。 温柔的路子走不通,那就来硬的。 “这不是我的家!不是!”林述尘悲戚的声音在门内回想。 门外的男人神情,阴沉不定,隔了一会儿听不见拍打门的声音,慢慢离开。 蹲在门边,双手抱膝,脸埋在膝盖上的林述尘,浑身被气的颤抖,眼里一片黑暗,是你逼我的,不怪我。 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很努力的对每个人好,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对他好一点点。 贺秦州这个混蛋,五年过去了,这个梦魇一样的人,明明是他的错,将他的喜欢强行压在他的头上逼着他要,他不肯要就要将他关起来。 沈从行,也是个混蛋。 糟糕的世界,糟糕的人。 …… 寂静的书房里。 贺秦州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林初尘的资料,从他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早就通知人收集他的资料,看着纸上他从大一退学后,消失了五年再次出现时,竟是在酒吧里与人约炮。 贺秦州的脸黑了,而看到打听到的他到他的公司竟然只是为了应聘一个小小的前台后,他心里有一丝了然。 没关系,以前他跟谁在一起他管不着,但从他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以后他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其他人敢把爪子在伸过来,来一个他剁一个,来一双他剁一双…… 他既然来找这么份工作,想必是缺钱了。 这世上利益动人心,他不喜欢他没关系,得不到人的心,先得到他的人,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他就给 只要能先留下他! 窗外轰隆一声,黑云翻卷,刮起了大风。 贺秦州走在走廊上,打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有闪电从窗外闪过,随后又是一声惊雷声响起,心里一慌,贺秦州打开门边上的灯。 却发现灯光下,林述尘不见了踪影!!! “林述尘!述尘!林述尘!”。 “你在哪里!林述尘,贺秦州奔进屋里打开了里面的小房门,没人,浴室里,也没人,逃跑了? 不,窗户关的好好的,门也是上了锁的,真的要是跑出去,他应该能发现才对。 他压下心里的惊慌,环顾着房间里每一个角落,目光落在了巨大的衣柜上,柜门下夹着一片衣服的衣角。 他慢慢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柜门。 就见林述尘蹲正蜷缩在里面,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一直在发颤,明明应该听到了他的声音,却连头也没抬一下,死死的捂着耳朵,脸埋在膝盖上。 贺秦州原本发现他不见了的紧张担忧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满心都是对他看起来惊慌害怕的心疼,他这是怎么了。 是自己今天真的吓到他了,吓得他像个孩子一样躲在了衣柜里,不敢吱声吗? “述尘?”他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却见林述尘尖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凄厉害怕,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别碰我!” 贺秦州握紧了拳头,既然我这么让你厌恶,那我还要这么小心伤到你的心,顾忌着他的感受做什么。 冷硬着心,面上冰冷的将人从柜子里强硬的拽了出来。 “不要,不要碰我!” “走开啊!” “走开!”林述尘满眼里溢着泪,双手挥打着。 贺秦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想好了要留在我的身边了吗?”他问。 “你做梦!”林述尘咬牙切齿,神情里满是怨怼。 “那你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要么做我的情人,要么一辈子困在这里,哪儿都别想去。”贺秦州深邃的眼神里闪过失落。 “你这是犯法的!”林述尘怨恨的说着。 “那又如何,我调查过了,你父母离婚了,你五年前离开了江城,回来后也没有朋友,就算我讲你关起来,也不会有人发现你消失不见。”他故意的这么说着。 “你这个混蛋!恶魔!”林述尘愤怒的挥拳打向了他,却被贺秦州伸出手,轻易的拦下了。 “好好考虑吧,明早给我答复。” “你要知道,我喜欢你,总之,我不会放你离开我。”他松开了握住林述尘的手,面上一片漫不经心的的理了理凌乱的衣袖,转身慢慢走出了房间,将门重新上锁。 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他捂住了脸,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对着他放狠话,衬衫下的背后一片汗水,除了林述尘,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让他这么紧张,惘然若失,害怕他不肯答应他,留下来陪着他。 “混蛋,恶魔。”耳边似乎又想起林述尘的怒骂声,贺秦州笑了,我可不就是个混蛋,恶魔吗,这么大个人了,骂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见人走出了房间,林述尘愤怒悲伤的表情收敛起来,伸出手擦掉眼角的泪,面上一片冰冷,只有还在颤抖着的身体诉说着他并不是如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冰冷平静的模样。 端坐在沙发上一整夜的贺秦州走到了关着林述尘的房门口,想了想他或许睡着了,转身又离开。 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了几次后,终于到了清晨8点多了。 贺秦州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除了眼睛有些红,一切很完美,敲了敲门,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却见人还像昨晚他离开时的模样坐在地上,一动也未动的模样。 该死的!贺秦州疾步上前,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人抱起,“你病还没好全!你是又想生病吗。” 林述尘抿紧了唇,眼神里似乎有什么闪过,却很快堙灭在眼底。 【作者有话说: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的人渣贺:) 日常放狠话x1】 第八章 羞辱之下的执拗 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里满是泥土混合着花草的芳香,阳光从云层里探了出来,透过玻璃窗,洒进了一片温暖。 贺秦州将他塞进了被子里,温暖的掌心紧紧握住了林述尘冰冷的没有一丝暖气的手,试图让他暖和起来。 林述尘一双淡然的眸子颤了颤,看着他被男人握住了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捂着,心里有些茫然,他一直渴望着被人爱着。 从他记事起,父母没有一日不再争吵,除了给钱,从不曾关心过他的身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 贺秦州如此温情的靠近,让他无法适应,他是伤害他最深的那个人。 “想好了吗?”贺秦州看着他,语气平淡地问道,“要乖乖听话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还是我强行留住你,关着你,直到你愿意陪着我。” “无论你怎样选择,你只要知道,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贺秦州看着被他揉搓的手渐渐有了些温度,眼里透着温柔。 一直盯着他看的林述尘心里一刹那间,似乎有些动摇,在听到他这些话后,随即又满心戒备,冷漠的看着他,恶魔果然还是恶魔。 再怎么看起来温情,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看着软硬不吃的林述尘,贺秦州忽然笑起来,似乎要给他讲道理,可句句都让人心里扎出了血。 “林述尘,不要给脸不要脸。”他挑起了他的下颚,眼里透着蔑视。 “我看过了,你大学还没有毕业,文凭低的很,你能做什么?” “你进我的公司也不过是为了应聘前台的工作。” 林述尘死死咬紧牙关,气的发抖。 “你工作不就是为了钱,那点钱能做些什么,做我的情人,我能给你的,比你想要的还要多。”贺秦州眼里氤氲着一片黑暗,他并不想这么侮辱践踏他,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打断他的傲骨,就能让他依靠在他的身边。 “只要我有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他握着他的手说道。 “你滚啊!”林述尘的心理一霎那间涌上心头的愤怒与悲伤,竟无法克制。 他是真的委屈,一直不知道五年前为什么自己会被人那样残忍的对待,难堪到有苦说不出,心里满腹的委屈,被家人抛弃更是让他患上了重度的抑郁症…… 好不容易走出了时刻脆弱的想要自杀的处境,回到了江城,再次遇见了贺秦州,他也明白了五年前的真相。 可为什么当他无数次对自己说就这样好好的平淡的一个人过下去时候,都来逼他呢。 “我文凭低?”他大笑起来,眼泪掉了出来。 “为什么我会连一份好一点的工作也找不到?还不全部是因为你贺秦州!”他不想再忍了。 贺秦州被他突然爆发的恨意的目光看的心里发冷,一直以来他在他面前看起来虽然有恨意,但厌恶居多。 看起来并没有这么怨恨的姿态让他以为他知道了真相已经慢慢释怀。 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林述尘在掩饰罢了。 理智拉扯着他仅剩的清明,压下心里愤怒的只想大声怒骂的想法。 “因为你,我被你操了!”林述尘哑着嗓子,嘶吼着,,双眼里满是血丝,“我那时候害怕极了,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人那样对待!” “我爸我妈那天在我回去后在讨论离婚,谁都不要我!” “我害怕的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仅仅一天功夫,我的家没了,我一个人离开了江城。” “我躲在出租房里,不敢出去,不敢面对人,我害怕着每一个人,你让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不可靠,似乎所有人都想伤害我!”林述尘攥住了贺秦州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着,就是这样平静的,满脸悲伤的,扯露出的僵硬笑容的模样让贺秦州双目睁大。 “你知道吗?我这五年怎么过来的吗?我那时候几乎精神完全的崩溃,我患上了重度的抑郁症。” “我大把大把的吃着多塞平,马普替林,帕罗西汀……,”林述尘跪在床上,尖锐的指尖掐进了贺秦州的肩膀上,脸凑近他,神情越来越平静,眼里的光却越来越暗,“你知道吗,我吃的这些药,比我吃的饭还要多。” “我既想活着,又想去死。” “我好累,好恨啊,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我没办法像个正常的一样接触别人,就连去学校上课都不敢,因为,我害怕啊……。” “我只能呆在屋子里不敢出门,我觉得所有人的眼神看我的目光都不太对劲。” 林述尘冷冷地说,我被你毁了,等好不容易站起来,能面对人了。” “我依然整夜的噩梦,失眠,我和许多男人甚至女人有过关系,你不嫌我脏吗?” “就这样,你还想让我做你的情人吗?行啊,只要你不嫌我脏,我答应你。”说到最后,他嗓子里的哽咽声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有满目苍凉。 贺秦州从来没想过他爱的人,一直阳光灿烂又温柔的少年,会被他毁成这副模样,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嗓子眼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 看着哑口无言的贺秦州,林述尘松开了他,跌坐在床上,像是被全世界遗落的人一样。 当他终于能走出门,他离婚后的母亲,父亲早已经各自成家了,曾经每个月的一通电话,告知卡里打入了生活费也不再打来给他,她们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知道她们的意思,不想管他了。 原以为不再疼的心脏又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 “还好…还好…我也能见人了,能养活自己了,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他不难受…不,难受,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他跌坐在地上,无助的捂住了脸,他其实,只有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难受,真的……。 那一段时间也真的很难熬,蹲在路边他会经常控制不住的自己掉眼泪,像个傻瓜一样被人围观。 心脏很难受,就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再后来一个长相迤逦年轻的男人,找上了他,威胁着拿出了一些东西,将他带回了江城。 林述尘的眼神有些放空,回过神只听见贺秦州声音里似乎带着无法言语的痛楚,是错觉吗?这样的恶魔也会因为他的事感到难过?真是嘲讽。 “你不脏,你一点也不脏……。” 贺秦州看着满脸的自我厌恶的林初尘,死死地将他抱在了怀里,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他终于明白了那时候他所说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所谓的喜欢,你对我做的一切,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他会晕倒了。 原来他不见的这五年里是那么的痛苦,一切都是他带给他的。 嘴巴张了张,像一条缺水的鱼,贺秦州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字,“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想将你毁掉。” “我那时候是想救你的。”只是太贪心了些。 “呵呵,救我?可实际上是你亲手毁了我!”林述尘冰冷的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插在他的心口,令贺秦州狼狈得很。 他说,“留在我的身边。”这次的语气里满是林述尘察觉不到的哀求。 “呵呵,我不脏,你居然说我不脏,也对,你比我肮脏多了。”林述尘嘲讽道,似乎扔掉了所有的恐惧感,“一切的确全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是啊,所以,留在我的身边吧,”男人颤抖的声音,忽然变得沉稳,“是我伤害了你,你的痛都是我带来的,让我补偿你。” “你消失的五年里,心里一定到处都是我的影子吧。”贺秦州的话语像是梦魇一样。 林述尘的瞳孔猛的一缩,身体陡然僵硬住。 明明该心疼他,此刻心里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丝喜悦,贺秦州凑到他的耳边,吻了吻他的耳尖,轻声哄道“留下吧。” “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吧……。” “既然失去了一切,那就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就好,我会好好的爱你,时间会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反正你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不是吗。”并不怎么会说软话的人,嘴里的话像尖锐的刺一样扎在林述尘的心里。 似乎被他的话惊到了,“只是做情人关系,对吗。”林述尘忽然问道,脸上的悲伤慢慢恢复平静,语气平淡无波,诡异极了。 察觉到了什么,贺秦州没有吭声,只是收紧了握住他手的力道。 林述尘慢慢靠在了他的怀里,贺秦州身体僵硬住了,这是林述尘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靠近他,他低着头眼神落在他柔软的发上。 他听见他说,“我留下可以,但是,只是情人关系。” “什么意思。”贺秦州。 “意思就是当你身边有了其他情人,你就放我走,就当你对不起的补偿吧,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这点要求总可以答应下来吧。”林述尘淡淡地说着。 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贺秦州一愣,明明他答应了留在他身边,可贺秦州却不知为什么心里难受的很。 “我的身边不会再有其他人,我只有过你一个人。”他握紧了拳头。 “以前没有旁人,现在有你,未来也不会有其他人。” 贺秦州再次重复的话语让林述尘一愣。 他没想过贺秦州会这样跟他说。 如果,曾经他的手段温和一些,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我都在想些什么,对待那样伤害自己的人抱有心软和期待,林述尘心里嗤笑着这样的自己,缺爱缺的要从仇人身上找爱。 …… 公司里,贺秦州坐在办公室里,脸埋在了掌心里。 心里,脑海里全是男人满目疮痍,笑容全是悲伤的模样。 “我大把大把的吃着多塞平,马普替林,帕罗西汀……。” “你知道吗,我吃的这些药,比我吃的饭还要多。” “我既想活着,又想去死。” …… 贺秦州扑到了电脑前,在搜索框里打上了那些药的名字,这些药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预防一个是治疗。 全部是针对抑郁的,他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他只是太喜欢他了,没有想真的毁掉他,不然曾经也不会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仰望着他那么久,却一直没有上前认识他。 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太配不上他了,后来为什么会最后会忍不住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是因为觉得自己如果那时候抓住了他的光,那就是他的了吧。 却没想到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即使他默默的喜欢了他那么久,他也不知道有他这么个存在。 他想坦白他的喜欢,他会找份好的工作,问他可不可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就在他的身边。 现再回想起来他那时幼稚的想法,像小孩涂鸦一样可笑,毕竟他那时候对林述尘最初的事,简直是神经病一样,他会害怕他,厌恶他也是正常。 深吸了一口气,贺秦州握紧的拳一下子砸在了桌面上,哪怕知道自己现在做出的事,强迫他留在他的身边和从前强行霸占了他这件事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却和曾经一样并不后悔。 他根本无法松开他的手。 【作者有话说:贺秦州是个天然渣,对待林述尘,嘴毒,心软,就是没好话,后面会改的:) 亲妈,永远是撒糖,不会有多少刀子的。】 第九章 所有重逢不过刻意 贺家上下,很快都知道了贺爷身边多了个极其受宠的男人。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来清脆的“叮咚”一声。 没有名字,却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发来了消息。 “出来,新越广场对面街头,面包店门口见面。” 靠在窗边的林述尘面无表情,手指熟练的按在删除上,将信息删掉。 眼里闪过暗芒,都不是什么好人。 …… “林少是要出门吗?让老张送您出去吧。”姜姨看着要出门的林述尘说道。 林述尘温和的点了点头,心里嗤笑了一声,还真是沾了贺秦州的光,也被人这么尊称着。 看着外出的林述尘,贺家正擦着扶梯的几人慢慢凑到一起,说着悄悄话。 “这位林先生真是赚到了,搭上了贺爷呢。”典型的泛酸语气。 “别乱说话,主人家的事,我们可管不了。” “安姐姐说的对,月姐你可别再这样语气说话了,小心贺爷他们听到了可不好。”这是心细的,提醒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上次对林少出言不逊的,被贺爷可是一点也不留情地赶走了。” “我就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死皮赖脸的跟着贺爷。”月琳羡慕嫉妒的语气是一点也没有掩饰住,凭什么一个男人竟然会被贺爷看上啊,如果被看上的是她多好啊。 这么多人伺候着,这么久了,对着她们,他居然笑脸都没几个。 面对着她的两个女孩看着她身后,没敢吱声,熟悉贺爷的人,只要长着眼,都能看出他很宠爱林述尘。 安静欣的眼睛用力眨了几下,示意语气渐渐越发刻薄的女人注意一下,你背后酸话说的都被人发现了。 “月琳。”姜姨冷声喊道。 吓了一跳的月琳,脸上的表情僵硬住,瞪了眼安静欣她们,姜姨过来居然不跟她说! “姜…姜姨。” “以后那些话不要再被我听到,再有下次我会告诉贺爷辞退你。”姜姨警告道。 月琳低下头乖顺的连连点头,“知道了,姜姨,我不敢啦。”眼里却闪过阴狠,等她爬上了贺爷的床,看这个老女人还怎么嚣张。 姜姨皱着眉,她看的出来这个女孩是个心大的,刚进来见到贺家的摆设时眼神就跟其他人不一样,那些孩子都有些拘束或好奇,但她说的话基本都听在了心里。 只有这个丫头,再见到贺爷以后,她明明说过贺爷不喜欢有人靠近他,靠近他的房间。 可这个女孩总是在贺爷面前晃悠,眼里的野心,路人皆知。 除了满心挂在林少身上的贺爷暂时没发现,若是他发现了,肯定是立刻被赶出去。 当初的她看她简历上写着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就放她进来了,谁知道心思不正,姜姨头疼的转身离开。 罢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机会就结账让她走人。 鼠目寸光的,想爬贺爷床的那么多,哪一个是成功的了,除了林少这位被贺爷亲自抱回来的。 瞧着姜姨离开的背影,月琳转身就去呵斥刚刚同她说话的两人,语气里透着怨怼,“你们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身后有人!” “太过分了!你们是故意的吧!你们!” “我就知道你们找我说话没安好心……。” “那个林述尘也是勾搭贺爷的贱货,一个男人还那么攀龙附凤,恶心死了。” …… 听着对方越来越过分的话语,安静欣和许佳各自对视一眼, 默契的对视一眼,没理她,转身离开。 都是做帮佣的,来跟你唠嗑聊聊天,八卦一下而已,你现在这幅都是我们的错,高人一等的模样呵斥我们,是傻批吗?被害妄想症吗?还我们找你说话没安好心。 说人家攀龙附凤,你不是也一直往贺爷跟前凑吗。 …… 被人喊出门的林述尘还不知道贺家有一个视他如眼中钉的女人。 站在街边,他看着广场上的人发呆。 “来了。”从远处走来一个容貌出众的男人,他的手虚握成拳,又慢慢松开。 沈从行从一旁的人手里接过一袋碎面包屑,笑意盈盈的递给了林述尘。 “走吧,对面新越广场那里有一片鸽子群。 “九爷倒是好心情,喊我出来喂鸽子。”林述尘看着他眼神里也并没有什么温度,左右不过是各有所需的合作者。 “您不怕,贺秦州发现是你把我带回江城的吗。” “然后发现你的用意,坏了我们的计划。”林述尘半蹲下身体,摊开掌心,一只鸽子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轻轻叼走了一片面包屑飞走了。 “别害怕,贺秦州正忙着和人谈生意呢,我当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来找你的。”沈从行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述尘却依然一脸的寒霜。 “啧,述尘,你这么无趣,贺秦州居然喜欢你,也真是奇怪。” “难道你的身子真那么勾人,勾的贺秦州五年念念不忘?”嘴里吐着恶劣的话,男人的面上却依然一脸温柔。 林述尘平淡冷漠的表情终于被打碎了,脸色有些铁青。 “啧,生气了。”沈从行讶异道。 “不气,不气,我就说着玩罢了。” ”明明三十几岁的男人,脸嫩的却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一脸让人看了亲切的笑容,美丽的一张脸,满脸透着无害的模样,只有接触的人知道,这人的心可是一点也不单纯无害,反正像是阴影里的蛇一样,惹到他了,随时会被他咬上一口。 沈从行歪了歪脑袋,眼里也含着暖意,声音里透着温柔的对着一旁黑衣,沉默寡言的男人说道“是吧,阿四。。 “九爷说的对。”阿四应道。 林述尘脸色平静下来,依旧是一片冰冷,他永远记得,当他终于能勉强出门接触人的时候。 “听说你和贺秦州有仇,刚巧他碍了我的路。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回到贺秦州身边,绊倒这块“石头”。”笑容温柔的男人锐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剖开了林述尘一层层若无其事的伪装,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事的了然,来到他面前拿出了一张贺秦州的照片。 看着照片里一脸冷漠不可接近的男人,林述尘一眼认出这个人是他五年来日夜噩梦的罪魁祸首,“我凭什么帮你。”他冷冷的看着这个不知抱着何种目的接近他的人。 “你当然要帮我。”小巧的录音笔里传出了他日日夜夜噩梦里,他和男人的在床上不堪的声音,沈从行的那张笑脸一瞬间像是虚假冰冷的面具,可怖极了。 “我帮你,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搞来这个,你要删掉这段录音。”林述尘脸色一瞬间铁青,然后变得煞白。 “可以。”干脆利落的当着他的面删除了录音,沈从行伸出手,“合作愉快。” 林述尘没想到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男人,他会那么干脆的删了录音,“你不怕我看着你删了,不答应你,跑了?” “你如果跑了,我不介意再找人重复一遍你五年前经历过的事。”沈从行的声音依然还那么柔和,却充满了危险,“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你会答应我的不是吗?毕竟你和贺秦州也算是仇人。” 他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就这样在不知道沈从行是什么人,明知道他很危险,被他威胁着,恩威并施的情况下,被他带回了江城。 那时候他才知道了他的身份,贺秦州商场上的死对头,沈氏集团的话语人,一个天生的含着富贵汤勺出生的男人。 “他总是抢走了我看中的生意,我很不舒服,平民就该呆在平民该呆的地方。”沈从行眼里的笑透着冷意,这个从“贫民窟”里爬上来的男人,一个孤儿,靠着微薄的资金跑出了国。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只查到他回来后手段如雷霆一样横扫了大半个国内的商业,几次三番的从他手里一次又一次咬走“肥肉”,甚至还压制着他沈家,这让他心生忌惮。 那时候,即便是短短的相处了几日,林述尘就知道了,这个男人也是豺狼,与他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 …… “我看你似乎跟贺秦州相处的越发的好了。”沈从行掌心的面包屑一点也没少,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招了招身旁阿四,抓了一把面包屑给他,示意他一起喂鸟。 很快几只鸽子飞了过来,啄走了阿四手里的面包屑。 沈从行眉头一皱,就他喂不行?不识好歹的鸟儿。 “既然他信任你,你就早点进他的公司,等我用到你的时候,会通知你。”见林述尘的掌心空了,他握住了林述尘的手腕,轻轻放了一小把他手里的面包屑。 林述尘的手一颤,却被沈从行握的更紧。 又有几只鸽子飞到林述尘手臂上,扑扇着翅膀也落在了沈从行的肩膀上,沈从行眼里暖了些,是个识趣儿的鸟儿,他喜欢识趣儿的人和东西。 看着蹦跳着啄了面包屑飞走的鸽子,沈从行说道,“你我是合作关系,我对待交易对象还是挺好的。” “早点结束交易,你不喜欢他,也能早点惩罚他,摆脱他。”这个他字,彼此心知肚明是谁。 “倒时候,如果没地方去了,可以来找我。”凝视了一眼林述尘白哲的脖颈,他松开了握住的瘦弱的手腕,忽然觉得贺秦州迷上他不是没有道理的,身姿算得上极品,性子虽然古怪了些,不讨人喜欢,但那双眼睛阳光下就像是清澈的湖水,干净纯澈的很,染上怒火时的模样格外的勾人。 “不用,谢谢。” “至于进贺秦州的公司,再等等吧,如果我主动说要进公司,贺秦州可能会怀疑我的用意。”林述尘抚摸着鸽子的羽毛说道。 “你说的有些道理。”沈从行挑眉,“那么等你进了公司,合适的时间,我用到你的时候再联系你。”说完他起身拍了拍手,将手上的面包屑拍落。 “阿四,我们走。” “是,九爷。” 温暖的阳光下,沈从行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男人,其实他刚刚真心的,他是真的有想让事情一切尘埃落定后,收留了林述尘,毕竟好看的人就算无用,拿来养眼也不错。 不喜欢了再扔了也不迟。 …… 林述尘抬眉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蹲在在广场上将袋子里的面包屑全部喂完了鸽子后,慢慢站了起来。 一个人偶熊挡在了他面前,以为挡住了对方的路,他向右走了一步挪开位置。 人偶熊却又挪到了他的面前,摘下头套。 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子阳光的气息,他一脸惊喜地喊着他的名字,“述尘,没想到真是你啊。”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这样的单纯朝气是现在的林述尘再也不会拥有的了,看着来人,他愣神了一下,就听到他说。 “我,是我呀,我是李景安,五年前不是借了一大笔钱吗?”他看着林述尘透着疏离的目光,笑容变的有些尴尬起来,“担保人是你。” “我要还钱的时候,老家里又出事了,急用钱,逾期没还,就到处借钱想还上。” “结果我回来还债时,他们说你替我还了,我就想还你。” “我再去找你,你却已经退学搬家了……。” 他还在说些什么,林初尘却已经听不见了。 就是因为他,他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可最后,李景安让他失望了,他一直以为他还不起钱跑了。 那时候被讨债的人打晕带走时,他是绝望的,怨恨李景安如果还不起钱,可为什么不提前跟他说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就那样被人扯进了泥潭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即使爬出来,也已经烂了,腐臭了。 他的一生都毁了。 他最想进的大学,他没资格,也不敢踏进去一步。 他没了最好的青春,连看见人都会害怕,克制不住的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述尘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当李景安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会拽住他的衣领,狠狠的将他撕碎成两半,咒骂着这个什么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的混蛋,垃圾。 可最后他只是温柔的笑着,云淡风轻的说一句。 “是你啊,好久不见,李景安。” 他什么都不知道,算了吧,他已经掉进泥潭里了,何必再拉一个下来,让人跟着一起难受呢,何必呢。 他收敛起自己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恨意和恶意,将所有的怨恨,痛苦堙灭在心里,再次悄悄藏好。 李景安看着眼前人,目光闪了闪,五年过去了,出落的越发好看,这是个极其有魅力,更加吸引人视线的男人。 “要一起去喝一杯吗?”他指了指远处的餐饮店。 “好啊。”林述尘笑了笑。 “你变化挺大的,刚刚我还以为认错人了,都没敢上前叫住你。”李景安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笑起来。 “是吗?”林述尘垂眸喝了一口啤酒,味道苦涩。 “是啊!”一身大牌衣服,身边还站着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人。 “是吗?我看你倒是没怎么变化,林述尘淡淡地说。 李景安一愣,随后脸上又堆满灿烂的笑意,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你看,我知道你替我还钱搬走后,我一直惦记着你,就想着哪天遇见了,还给你。” “密码是你的生日114000。” 林述尘看着他递到他眼前的银行卡,眼神落寞了一瞬间。 如果当初这张卡早点出现,李景安早点把钱还了,或许他就不会被人抓起来,最后还碰上了贺秦州。 可惜了,都是妄想。 “这卡我收下了。”他拿过了这坑了他一生的“债钱”。 “嗯,好……。”李景安神情有一瞬间轻微的扭曲,心里肉疼的很,但明显和林述尘再次相认的好处大一点。 低头抿了酒的人错过了他脸上那抹扭曲难看的模样。 第十章 虚幻的友谊 夏日的白天很长,可今天却时间过的快得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晚上了7点了。 天很快的一片暗沉,星光熠熠。 “喂,张叔,麻烦你八点多,来xx路口接我。” “好的,林少,” 林述尘一身酒气打完电话,又举起酒杯灌了一口酒。 “述尘,你忙着回家吗?那你少喝点吧。” “你家里人看你大醉的回去,肯定会担心的。”李景安劝道,面上一片关心。 “家人?”林述尘高举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又靠近嘴边喝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也浅淡了些。 “是啊。”李景安将桌上的酒瓶挪到了一旁。 “没事,他们不会管我的。”林述尘心里苦笑,他们早就不在了,谁会管我。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的李景安尴尬的笑了起来。 林述尘体贴的转移了话题,“你呢,这些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马马虎虎吧,大学没考好,给人家打工。”李景安笑着接话,“你的手机号码改了,我就没能再联系上你。 “等下加一下我的号码吧。” “行啊。”林述尘爽快的应道。 “述尘,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李景安看着掏出手机的男人,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随口一问。 “我啊……,暂时没上班,暂住在朋友家。”林述尘划过手机屏幕的手指停了一秒。 “那你现在这个朋友和你的关系一定挺好的。”心里暗自嗤笑了一声,李景安盯着酒杯里看着的眼中一脸嘲讽,什么朋友,当他眼瞎,在广场上那个男人拉住你手喂鸽子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朋友。 怕是被人包养了吧你,眼里藏好鄙夷,李景安抬起头,却是笑容更加灿烂,真诚,充满了关切的意味。 “还好。”林述尘目光闪了闪。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只是闲聊了一会儿,都这个点了。”林述尘瞄了一眼手机,站起身,“我去结账,下次有空再一起聚聚。” “哪儿能让你结账呢,我来。”李景安先一步走到柜台前掏出了钱包。 “先生,你们刚刚点的那几瓶酒总价为两万三千五百二十八元。”收银台前的小姐笑的一脸明媚。 李景安却瞪大了眼,一脸诧异,“什么?我们喝的那六瓶洋酒,这么贵?”一遍说着他的眼睛一边局促不安的看向林述尘。 “先生,我们的酒真不贵,你们点的是货架上的我们餐饮店里的品牌酒。” “我都没见过这种酒,是品牌的吗,你不能坑我们啊,对吧述尘。”李景安立刻反驳。 并不是很清楚酒的牌子和价格的林述尘,皱紧了眉头。 他刚才已经知晓李景安现在的工作不过是发发宣传单,打散工,工资肯定低。 这个地段的餐饮店里的酒,贵也是有可能的,他立刻上前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没事,刷这张卡。” 妆容精致的女人接过卡,呼吸紧了紧,刷完了卡,双手递了过去。 出了门,李景安一脸羞涩的挠了挠头,“对不起啊,述尘,我们才重逢,就先让你破费了。” “没事。” “今天我很高兴能再遇见你。”林述尘眼神有些恍惚的看着李景安,拍了拍的他的肩膀,依稀间看着依旧阳光灿烂性格的他,就好像看见了曾经干净的自己走在阳光下的那种温暖。 “我也很高兴能在碰上你,要知道我们当初,你可是最好的朋友。”李景安笑着扶着他站在路边。 “最好的…朋友?”他有些迷惘的重复了一声。 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林述尘忽然大笑起来,看着李景安目光紧盯着他的模样,坚定地说道。 一直在贺秦州面前心里紧绷的一根弦松了松。 李景安也松了口气,他的“好朋友”又回来了,看来最初的事他还不知道他是故意不还钱的,让他被人抓走的。 虽然不知道那时候他林述尘身上发生了什么,等他隔了几天去找他,却发现林述尘一家搬走了,而他自己借的钱也还清了。 远处有车子的鸣笛声响起。 “接我的车来了,有时间联系。”林述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 看着人上了豪车的李景安,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离开的。 眼里渐渐浮现出嫉妒,即使没有了她,林述尘反而好像又遇到了更厉害的贵人了,他就像天生的发光体吸引着人靠近,却碍于他面上的冷漠不敢靠近。 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私底下的林述尘是多么的心软,就是因为他第一个靠近他的朋友,李景安才知道林述尘根本一点也不冷漠,难以靠近,甚至只要是个人耐心点靠近他,就能发现这个不怎么爱笑,冷淡的人其实性子就跟个泥人似的,好掌控的很,你说什么,他基本上就不会反驳什么。 他为自己成为林述尘心里最好的朋友而沾沾自喜过,见有其他人意图靠近他,就很不爽,背地里散播着他这个人性子多么阴沉,脾气暴躁,果然大家看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排斥起来。 他悄悄告诉林述尘,那些人都不喜欢,看不起他,觉得他高傲的很。 就算接近他,也是刻意的,私底下都喜欢悄悄说他的流言蜚语,败坏他的名声,你看那些人哪个是一直在他身边对着你笑,真心跟你做朋友,最多几个星期就不再靠近你的。 并不喜欢自讨没趣的林述尘相信了他,最后依然是独来独往,身边留下的人,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可是他们之间很快挤进了一个女孩,沐绣绣。 沐绣绣作为一名转校生,来他们班级第一天,李景安就认出了,她是个家庭条件和林述尘一样,一看就很优越的人家的孩子。 “你好,我叫沐绣绣,做个朋友吧。”一身品牌的衣服,说话温柔,眼里透着笑意的女孩对着他笑。 “你,你好。”李景安有些脸红。 为了避免被林述尘的脸吸引,从而靠近他,发现他是个好相处的人,他费劲了心思造谣他的坏话,孤立了他,让他身边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谣言越传越真,班里没人愿意主动跟林述尘说话了,而不主动和人做朋友的林述尘更久不可能与人说话。 不引人注目的他也只有林述尘一个朋友。 而现在,却第一次有女孩跟他主动搭话了! 可很快他发现他喜欢的女孩,她接近他却是为了认识林述尘!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喜欢林述尘,直到他发现沐绣绣与他和林述尘在一起时,她的目光就像他一直总看着她的模样,紧紧的黏在林述尘身上。 他才知道,她喜欢他。 明明是他先喜欢上的她,是他带着她认识的林述尘,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他只不过脸比我好看些,家境比我出众些罢了! 心里的嫉妒像是毒蛇的涎液,腐蚀着他的心。 他眼睁睁的,无力的,看着林述尘的眼里有了她的身影。 他满腹的怨恨,为什么林述尘要抢走她,明明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怎么可以抢走好朋友喜欢的人! 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他们,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或许最初做出那样的计划,他也是害怕的,但如今看着林述尘一身富贵的模样,从前那点心虚很快没了,没有他当初的做法,或许他林述尘也不会有今天这番造化。 那么他该怎么和他最初“最好的朋友”好好的在维系起他们之间珍贵的友谊呢。 低头瞄了一眼手上手机里通讯录里林述尘的电话,李景安嘴角勾了勾,目光闪烁着回到了刚刚离开的餐饮店。 “小李哥。”刚刚站在收银台前的女人走到他身边喊道。 “嗯。”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李景安走进了没有几个客人的餐饮店里。 徐眉扬起了笑,眼里放着精光,“小李哥,刚刚那是你朋友?” “坑你朋友不好吧。”她娇F.B.J.Q笑着l “有什么不好。”李景安嗤笑一声。 徐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确没有一丝一毫的对林述尘的在意,瞬间来劲儿了,看来不是真朋友,“你知道你朋友那张银行卡是黑卡吗?” “我们刚刚价格要少了!”她凑到他耳边吹着热气。 “有钱人啊你那朋友,刚刚那酒钱就该要个二三十万,他肯定也不会嫌多。” “什么?”凭着当酒托,刷高价酒钱的李景安转过身,一把握住了徐眉的手腕,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你说林述尘手里的刚刚那张银行卡是黑卡?”李景安呼吸急促了些,他这么多年在外小心的骗人,也怕惹到有身份的人,靠着一点一点骗酒水的钱,也没赚到个一百万,可林述尘竟然会有这么一张大额的卡。 “我肯定没认错,像那种卡里,最少要有几百万才能拿到。” 徐眉紧接着说,“那人叫林述尘啊,小李哥你也该认得出来,林述尘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一般的衣服吧。” “我最近看的时尚杂志上,那套休闲衣服,售价四十几万呢。” “眼睛眨都不眨的买这种衣服的,卡里肯定不止几百万。”她艳羡着抱住了李景安,“要不,你给我介绍认识一下你那朋友,要是我勾搭上了他,钱分你一半。” 李景安呼吸粗重起来,一把女人从怀里拉出来,满脸厌恶,“离我远点。” “我媳妇儿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行吧,行吧,我刚刚说的话,你考虑考虑。”徐眉转身走出去,这个新来的酒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休息室里,李景安握紧了拳头,目光阴冷,他不喜欢看时尚杂志。 他不过就是个普通家庭里的孩子,后来能认识一些大牌的衣服也不过全是因为沐绣绣总在他耳边拿着杂志,窝在他怀里讲给他听。 眼神闪了闪,他做下了一个决定,能耍的了林述尘一次,他就能耍他第二次。 只要骗到了那张卡,他就带着绣绣去其他地方生活,绣绣家里的人也不会在看不起他。 而前提就是他要先拍到林述尘和那个在广场上见面的男人的照片,只要多握住一个把柄,就算林述尘发现他被他骗了,他又能拿他怎么样,除非他不要脸,被所有人知道他被包养了! 靠躺在后座位上,闭着眼的林述尘背后一寒,总感觉会有些不好的事会发生的感觉。 老张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被贺爷看重的男人,最后还是多嘴的说了几句。 “林少。” “嗯?”林述尘缓缓睁开了闭着着眼。 “请对贺爷好点吧,我虽然跟着他不过三年,贺爷虽然面上冷漠的很,实际上为人好说的很。” “他身边也从来没留过人。” “您是第一个被他就在贺家的人……。”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林述尘眼神逐渐清明,声音里透着冷劲儿。 一瞬间老张看着后视镜里,面无表情的男人和贺爷冷着眼,声音薄凉的模样竟有些相似。 吓得他一激灵,“没,没什么,当我老张糊涂了,胡说八道了几句。”这孩子怎么刚刚看起来比贺爷眼光还要渗人, “哦。”林述尘扭头看向窗外,这贺家一个个为了贺秦州说好话的还真不少,你们如果知道他对我做了些什么,还会这么说吗。 眼前好像又浮现出贺秦州一脸的偏执,深情的凝望着他说着:你要知道,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他亲昵的给他捂着冰凉的手的模样。 林述尘心仿佛被火灼伤了一样,手猛的一下子抓着身下的座位,指甲死死的抠在了皮垫上。 等贺秦州发现自己被骗了,他就不会再这么说了,他一定会像他一样恨他。 贺秦州是他仇人,他是伤害他的人,林述尘再一次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即使他现在对他再好也不行。 我现在温顺的陪着他,好像要对他产生感情,不过是对着他演戏! 等到他越发的喜欢自己,给他致命的一击! 【作者有话说:默默求个月票,跪求,嘤嘤嘤,哭唧唧,想要月票,月票~~】 第十一章 厌恶之下的无措 贺家大厅里高悬在天花板上的镂空雕花水晶灯,一片莹亮。 贺秦州打发走所有人回房,独自一人静坐在沙发上许久。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大厅,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如同冬日里冰雪消融似的暖意一般吸引人。 “回来了?”贺秦州看着人身子摇摇晃晃,脸上透着红晕的模样,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跑向林述尘,半搂半抱着让他依靠在身上,脸上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关心。 “嗯……”。林述尘低着头应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心里怀揣着心事,他没有拂开他的手,顺着他的力道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贺秦州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眉头皱了皱,松开了他,“在这儿等着。” 林述尘抬眸看了一眼快步走进厨房里贺秦州,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他顺着他的意当了他的情人,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逾越之举,至多就是抱着他睡觉,还会在他临睡前亲吻他的额头。 就好像他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他真的很喜欢他的样子。 可是真的是喜欢他吗?因为喜欢所以五年前可以不顾他的意愿,卑鄙的占有他。 贺秦州并不知晓林述尘此时心里的一片迷乱,他心情愉悦着他刚才依靠着他的模样。 明知晓林述尘他忽然转变的态度里可能有诈,明明偶尔会发现他看向他的眼神黑漆漆的一片,透着让他心底发凉的寒意,却还是将他留下,谁让他喜欢他呢。 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眉心,林述尘心里空洞茫然的很,明明在外一直噩梦的他,在“恶魔”温暖的怀里却在也没有做过那满是屈辱的梦。 贺秦州,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不是为了那档子事儿,你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你喜欢我,想让我陪着你,仅仅是这样吗? 林述尘咬紧了牙关,他不信他竟是这么单纯,心里一明一暗,仿佛分裂成两个人掐架起来。 纯白衣衫的小人说着:为什么一定要恨人,放下仇恨吧,这么多年了,爸妈都不要你了,你早就没有家了,他们从前就不爱你,现在你有爱你的人了,即使偏激了些,他也是喜欢你的啊…… 黑色衣衫的小人一脸的阴冷:这和有没有人爱没有关系,贺秦州是伤害过你的人,你怎么能心无芥的的接受“仇人”的爱,你忘了那五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吗! 畏畏缩缩的躲着人不敢出去,像个可怜虫一样! 白色小人愤怒的喊着:你闭嘴,你不想过现在有人爱,平淡的生活吗?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黑衣小人儿不甘示弱的回吼:那你就能忘记被人伤害过的痛吗?!不要忘记了,现在的你出现在贺秦州面前不是偶然,是故意的。 如果他发现你抱有的目的是伤害他,就算她喜欢你,你觉得他能留一个“祸害”在自己身边吗! 林述尘的眼睛一瞬间混沌黑暗起来。 厨房里挽着袖子将茶泡好的贺秦州,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的述尘似乎没有那么厌恶他了,怀柔政策果然有用,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最后一定是赢家,林述尘最后也一定是他的人! “喝点红茶,会舒服点。”步伐稳重的男人端着茶杯走了回来,被晾温的茶水递到林述尘的手上,“怎么突然出去喝起酒了。” “家里有酒,以后不要乱走。” “你是想把我困死在贺家,哪里都不让去吗!”林述尘装作愤怒的说道。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贺秦州那张从未有过惊慌神情的脸上,露出被爱人误会的慌乱。 急急忙忙的解释,这些天他看着他答应了他的约定,乖巧听话的模样,林述尘突然又这么愠怒的怒视他,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带上些人吧,我只是担心你,晚上很不安全。” ”嗯……。”林述尘没在朝着他喊,嗓音低落下来,“我只是被你养在家里,感觉像个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难受。” “所以就出去逛了逛,碰到了一个朋友,高兴,多喝了几杯。”林述尘知道就算他不说,贺秦州有心知道还是会知道的。 至于沈从行,他相信他会把自己的尾巴打扫的干干净净,贺秦州只会知道他今天遇见了老同学。 “你刚刚说的是家里?”贺秦州没有听他话语里其他的字眼,只是死死的揪住了家里两个字,“你把我这儿当我们的家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述尘偏过头,没吱声。 贺秦州却笑了起来,语气温柔,“以后能不喝酒,就不要喝了,你胃不好。” 就这几天他已经将他的身体状况摸的清清楚楚。 “如果想喝,我陪你喝,要适量。” “好…。”林述尘绷紧了身体,嘴里吐出一个字。 “把茶喝了,喝了酒的胃会舒服点。”贺秦州看着好像孩子气一样,偏过头不看他的林述尘,松了口气,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他好像真的再把他这里当家,心里某些觉得林述尘不对劲的地方,被他强行忽略了过去,无论怎样,他现在都在他的身边。 看着人乖顺的将一杯浓茶喝完。 贺秦州向他敞开怀抱,伸出手示意他过来。 林述尘像一株无害的,没有一丝自保能力,好看柔弱的菟丝花一样,攀扶着巨树,慢慢靠近贺秦州,抱住了他,窝在他怀里,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看起来格外的疲惫,心情似乎也突然变得糟糕一样。 “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贺秦州突然开口,“谁惹你不高兴了,” “说出来,我给你出气。” 他的怀抱很暖,话语也那么暖,暖到林述尘的心里明明很暖,可是脑子却越发的清醒,他不可以,也不能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 他对他是很好,可是掩不住他曾经不顾他的意愿对他做下的恶。 他来到他的身边,陪着他,也不过是一场刻意策划的复仇。 他趴在他的怀里,乖巧地说,“没有不高兴,就是有些累。” “今天遇到了老同学,我开心的很。” “是吗?”贺秦州心里堵得慌,明明他已经在他身边,也那么的顺从的模样,为什么他觉得他依然离他很远很远呢,他那日疯狂怨恨的眼神,他一直记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会突然答应留在他的身边。 可因为他真的很爱他,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烦躁感,贺秦州摸了摸林述尘柔软的头发,语气温柔的像是要掐出水来,“我预约了一位专家。” “过两天让她上门开给你看看好吗?” “看什么?”林述尘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身体又没有什么毛病吗?我好的很。” “没看什么,”贺秦州不想欺骗他,声音温和的解释道,“她是一位主攻医疗抑郁病患者的专家。” “我的抑郁症早就好了!不需要!”林述尘恼火的站了起来,死死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再扒开我的伤口,让我把我的“病”的历史告诉医生。” “把我被你睡了的事儿到处宣扬是很骄傲的事吗!?”林述尘激动的喊着,“我已经不需要看医生!我已经好了!” 看着眼神忽然又冷的跟冰一样,满脸戒备的林述尘。贺秦州苦笑了一下,“别害怕,述尘,你不想看就不看了。”都说抑郁症的人总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感到累,觉得活着没意思,总是想死。 当他看了那么多得过抑郁症的死亡病例时,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一片。 他仅仅是想到他喜欢这的少年,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或许无数次动过想要死去的念头,他就控制不住的心里发疼。 那时候,或许,他不该有私心,那时候放纵了自己。 可时光倒流,他也许还是会那样做,毕竟那是他能抓住“光”的唯一的机会。 贺秦州心里吐出了一口气,他不愿意看就不看了,他多让几个人照顾好他罢了。 林述尘转身满脸怒气的上了楼,拉开房门重重的关上。 随后双腿无力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住了脸,贺秦州方才的样子,毫不掩饰关切的模样,像一团炽热的火焰,让他像冬日里衣衫褴褛的乞儿一样,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 那火,会灼伤他。 贺秦州站在楼下望着林述尘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骨节分明的手掌也蒙住了自己的眼,隔了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他该怎么办,五年前,一步错,步步错。 五年后,再次相遇他的威胁之下,又留下了他。 他在所有的事上,大刀阔斧,无所畏惧。 唯独在面对林述尘的感情上畏手畏脚,害怕伤害到他,却每一次还是伤了他。 【作者有话说:述尘是个爹不爱妈不疼的孩子,所以面对曾经伤害过他,现在用心对他好的贺秦州很纠结。 双向火葬场的伏笔即将上线:) 我是个不厚此薄彼的亲妈,要虐一起虐。 今天的贺爷追妻火葬场,明天的尘啊追夫火葬场】 第十二章 黑幕下的交谈者 一辆黑色低调奢华的Rolls―Royce从远处驶来,慢慢停在了沈家的大门前。 一身白色西服,胸前戴着一朵蓝色鸢尾花胸针得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精致的眉眼里透着丝冷清,格外的吸引人。 然而这些都不是门外后面到来的客人,所惊讶的地方。 他们惊讶的是从车子另一头下来的人,被国内商业上位者们称为“狼王”得贺秦州竟和这位并不知姓甚名谁得男人从同一辆车里下来了。 浑身冰冷气质的男人走到对方身边,声音温润,“述尘,挽着我。” 林述尘一声不吭,顺从的挽上了贺秦州的手臂,周围人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贺秦州侧身点头示意带来的保镖站在两侧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别害怕,”他温声对着林述尘说道,“我带你去见见人,以后你想做什么,也有些门路可以走。” 林述尘呼吸乱了几秒,他没有想到贺秦州会主动带着他参加这种明显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参加的聚会,看来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意他。 “这是王佳集团的王总。”贺秦州目光落在林述尘身上,漫不经心的介绍着身材圆润的王总。 “王总,这是我的伴…”侣字没能说出口,林述尘似乎察觉到了他想说的词,脚步移了一下,“不小心”重重的踩在了贺秦州的鞋面上。 贺秦州吃痛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眼神乱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无辜的林述尘,只觉得哪儿哪儿看,都可人的疼,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稀罕他的。 比他好看的旁人也多的是,这么多年勾搭他的也不少,可他就是一颗心落在了他的身上,收不回来的那种。 贺秦州最终按下心里伴侣二字,艰难的改了口,“这是我的男伴―林述尘。” 总有一天,他会把伴侣两个字经过他同意说出口。 一脸弥勒佛似得笑的王总是个人精,连连应声,“您好,您好,林少。” 谁不知道这位国外归来的贺爷在商场上就是匹狼,咬住猎物就不松口的主儿,他家可没多少矿,还是要好好巴结一下,给自己多一条路子走,能多多赚钱当然更好。 这位国内商场上的“新秀”,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有钱有势又聪明的人可不能得罪。 而且贺秦州这人还不近美色,之前巴结他的人,听说送美人的全被送回去了,如今他身边竟带着这个叫林述尘的男人,足以说明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肯定不一般。 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林述尘,这人刚刚踩了贺秦州一脚的动作,也是大胆的很,贺秦州这么个人还宠溺的笑着对着他。 真是让知道他本性冷漠的如“活阎王”的人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见过贺秦州这么宠过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述尘,给王总打招呼。”贺秦州站在林述尘身边,给足了面子,替他撑腰。 就他今天的表现,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打上了他的人的标记,就该不会有人不长眼的靠近他,接近他了。 “王总,您好。”林述尘看着殷切的先一步打招呼的王总,心里感叹着贺秦州是多让人害怕,对方的额头上都冒汗了。 看着贺秦州带着他如鱼得水,轻松自如的游走在各个商人之间,林述尘抿住了嘴,他真的能让贺秦州受到“惩罚”吗。卩火示╳ 身旁的男人没能察觉到他的想法,贺秦州瞧着沈家老爷子从里面走出来,低头在林述尘的耳边不舍的说,“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打个招呼,马上回来。” “好。”稍微喝了些酒,易脸红体制的林述尘,脸上一片红云,漂亮的眼如同秋日的湖水般波光粼粼,动人的很。 看着他这副乖巧的模样,贺秦州没忍住在离开前低头靠近他的脸。 看着眼前这张脸上眼若寒星的人,林述尘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偏过头,贺秦州的吻便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周围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林述尘只觉得所有人的眼里似乎都透着鄙夷,呼吸一滞,他努力压下心里因为贺秦州突如其来的动作,心底涌上来的愠怒,该死的混蛋! 视线不小心挪到了不远处的窗边,笑容温柔的男人看出了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窗外,冲他做出过来的动作,林述尘皱起眉,是他,沈从行。 脑海里联系到贺秦州递出的邀请函上写的沈姓,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贺秦州站直了,冷冷看了一眼四周,周围的人瞬间都偏过头。 也知道自己唐突了,贺秦州却没一丝悔过之心,他就喜欢在所有人面前表示这人是他的所有物。 …… 金碧辉煌的宴会上,一身精致华美的深蓝色西服,衬得贺秦州俊美如玉,但他的脸色却阴沉沉的一片,他也没想到只是想带着述尘认识些人,他跟沈家的老太爷打了个招呼的功夫。 原地等他回来的人,此时就不见了。 是谁带走了他的人,贺秦州眼神锐利的扫过身边的人群。 与贺秦州视线对上的人,纷纷挪开了目光,这场子上,现在谁不知道贺爷身边有了个重视的小情人叫林述尘,还是一个男人。 贺秦州穿过人群,视线四下里张望着,思索着林述尘一个人也不认识,他能到哪儿去,会不会被人看上带走了。 想到这里他满脸的戾气,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带走了他的人。 沈老爷子岁数虽然大了,眼神昏暗,但脑子却清醒的很,他刚跟贺秦州谈话时,余光瞟见了他的孙子沈从行带着贺秦州的人走了。 能被贺秦州带来的,必定不是普通人,就算是个普通人,跟贺秦州沾上关系,也不会在普通,贺秦州就是匹狼王,眼下还不能撕破脸皮,不想徒生麻烦,放在膝盖上摩挲着一对小巧核桃的右手停了一下,端起一旁的装满美酒的酒杯。 他坐在远处,遥遥对着贺秦州高举起酒杯,隔空做出碰杯的动作,看着贺秦州碰了杯,抿了一口酒,满场的找人,眉宇里略带焦躁的模样。 沈老爷子冲一旁端着酒的服务员招了招手,让人弯腰凑过来,他对着凑到嘴边的耳朵叮嘱了几句,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员听完,随后疾步朝着贺秦州靠近。 “贺先生。”他走到贺秦州说道,“有人看到您带来的人到后院花园那里去了。 贺秦州一听,立刻将酒杯扔到了托盘上,转身走了出去。 大厅里瞬间因为贺秦州的离开,更加热闹了。 一些想要攀上贺秦州的女人们私下里用不屑的语气说着那个叫林述尘的男人如何狐媚,竟然能引诱的贺秦州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动了情。 …… “刚刚没事吧?”沈从行伸手指了指凉亭里的竹椅。 林述尘没有客气的坐了下来,“没事。” “谢谢你为我解围。”想起贺秦州离开后,他被一群面色不善的女人围住冷嘲热讽,林述尘的脸色就难看的很。 “不客气。”沈从行挥手让人上了几盘点心在桌上,“吃点吧,看你刚刚一直在喝酒。” “谢谢。” “我们两人之间不需要说谢谢。”沈从行故意逗他。 林述尘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哦。”像是没听出他刻意逗他的模样。 “无趣。”沈从行见人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拿起糕点细嚼慢咽,撑着下巴盯着他瞧起来,“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里面的沈老爷子,是你爷爷?”林述尘没跟他客气。 “是啊。”沈从行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了点桌面。 “你把我叫出来,不怕贺秦州找出来?” “怕什么。”沈从行笑起来,“我是主人家的人,招待一下客人不行吗?” “或者就说我对你很感兴趣,想认识一下你,多么光明正大的机会,以后就算我们见面,贺秦州能怀疑些什么?最多怀疑一下,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想挖他的墙角。”说完沈从行笑眯了眼,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有意思。 林述尘脸色一黑,没在说话,继续咬着手里的点心。 沈从行看着他吃着点心的模样,像是小兔子似得,一点点啃进去,竟觉得一个大男人有些可爱。 啧,是最近做柳下惠久了吗?看着一颗棋子,都觉得可口。 随心的伸出手指揩掉了林述尘嘴边的点心渣。 就看见林述尘一脸惊悚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没等沈从行开口,就听见远处传开和林述尘一模一样的呵斥声,“你干什么!?” 沈从行眉头一挑,只见满眼怒火的贺秦州大步迈向他们。 贺秦州没想到他出来找人,就看见他的人被人占了便宜,心里一股子邪火,恨不得当场打死站林述尘便宜的东西。 看着一眨眼功夫走到他们面前的贺秦州,沈从行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贺爷。” “沈从行,沈九爷,你刚刚在对我的人做什么。”贺秦州一把扯住林述尘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贺爷误会了,我没想做什么,我和述尘刚交了朋友。” “只是看见述尘嘴边有些点心渣子想给他擦干净罢了。”沈从行半点心虚的模样也没有,语言清晰流畅的解释道。 贺秦州听着他喊述尘,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很,转过身问林述尘,“是这样吗?” “是。”多说多错,怕出现什么状况的林述尘低声应道。 “那谢谢九爷了。”贺秦州眯起眼,极其不爽,只是一会儿功夫,他竟然和林述尘交上了朋友,这个花花公子。 “不客气,”沈从行笑纳了他的道谢,“述尘既是贺爷的人,那也要注意注意旁人啊,莫让他被人欺负了,毕竟述尘长得挺耐看,看起来挺好欺负的模样。” “这次要不是我,他就惨了。”他状似好心的提醒道。 “你什么意思?”贺秦州皱紧眉。 “没什么,只是刚刚瞧见述尘刚被人围着,可怜兮兮的很呢。”沈从行语调拖的长的很,意味深长的凝视了一眼贺秦州。 “若是没事,我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说完,沈从行慢悠悠的从贺秦州他们眼前离开。 贺秦州见人离开,一转身握住了林述尘的肩膀。 林述尘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力气有些大了,肩膀大概要淤青了。 “说,你怎么认识的沈从行。” “你刚刚离开,我被人围住了,是他为我解的围。”林述尘垂眸说道。 贺秦州见他吃痛的模样,手劲儿松了松,心里一股子酸味儿,“那他怎么那么亲密的喊你名。” “有吗,大家不都喊名字吗。”林述尘不在意的说。 贺秦州觉着心里不舒坦,外人都喊述尘的名字和他一样的称呼,这让他觉得他和旁人在林述尘眼里没什么区别。 “以后,我喊你阿尘。”他一锤定音,“这名儿,以后只能我叫。” “……哦”。 “下次遇到事儿,你直接喊我,像你被人围住,你是我的人,不需要在意别人的脸色,想走就走。”贺秦州抱住了他,暗恨自己没能及时出现在他身边,竟让沈从行“英雄救美”了。 …… 贺家,贺秦州躺在床上注视着睡着的林述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一回想起沈从行说的林述尘被人围住差点被欺负,他就心里越发后悔自己没带着林述尘一起见沈老爷子,怕他被人惦记上,谁知道留在原地反而被“小虾米”欺负了。 以后我的人我自己会护好,想起沈从行今日里洋洋得意的表情,他就心里妒忌的很。 窗外,月光越来越亮,贺秦州呼吸平稳,身旁的人动了动,轻声喊道,“贺秦州,贺秦州……。” 见人没有吭声,林述尘悄悄起身拿起手机躲进了浴室。 他向沈从行发出了信息:“你为什么今天要那样当着贺秦州的面说那么多废话。” “那可不是废话哦,没发现贺秦州看我维护你的样子,都要对我动手了。”沈从行靠躺在床上,把玩着少年的头发,趴在他腿上的少年,模样乖巧的对着他笑着低头。 “况且,贺秦州越在乎你,对我的计划越有利。” “你也挺厉害的,这才多久,贺秦州竟然带着你出来参加宴会了。” “你可不要因为贺秦州对你太好了,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而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啊。” “我不会忘记!”林述尘眼神暗了暗,用力按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母,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发了过去,不就是帮他搞垮贺秦州……。 “没有,那最好。”沈从行看着他发来的信息笑了,想了想补了一句,“我们现在是朋友,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联系我,不用半夜偷偷爬起来发信息给我。” 随手将手机丢到了一旁。 “宝贝儿,轻点。”他语气带着丝轻挑,呼吸乱了乱,捏了捏腿上人的耳朵尖。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林述尘喝了酒,满脸泛着丝红晕,眼神却清澈透底的模样。 趴伏在他腿上的少年察觉到他越发兴奋的“动静”,忍不住抬起头想要吻上他的唇角。 却被沈从行一把捏住了下颚,少年的动作僵硬住。 沈从行满脸的厌恶,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行了,没意思,滚下去吧。” 一点眼力都没有,还想吻他,呵呵。 …… 林述尘等了一会儿,没在收到信息,将内容永久删除的干干净净。 门外传来敲门声,吓得他一个激灵。 贺秦州沙哑低沉的犹如大提琴一样好听的声音响起,“阿尘?” “啊,在。”林述尘镇定的应道,“我上完厕所就出来”。 “嗯。”贺秦州躺回床上,小夜灯下的眼里一片阴沉。 刚刚他摸向身旁人的被窝里一片冰冷,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温度怎么会流失的这么快。 林述尘回到床上,贺秦州搂住了他。 林述尘打了个哆嗦,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怎么了?”他轻声问道,声音平稳,心里有些紧张。 “没事,”看着背对着他的人,贺秦州声音平淡的说,“睡吧……。” “好。”林述尘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没发现什么。 第十三章 我的人我护着 瞧着今日的阳光正好,是个好天气。 姜姨看着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人,让众人将走廊和角落里的花草轻点搬出去,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打扰到林述尘。 搬着花草的人点点头,表示明白,就这些日子,贺爷这个工作狂,很少早出晚归的人,如今天天按时下班回来,可见这个男人在贺爷心里不一般。 被贺秦州早就雇佣的“老人”,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一个个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发出的声音更加轻了几度,聪明的也有样学样,但脑子不清醒的也是有的。 楼上楼下一片忙碌,但都井然有序的很,唯独悠闲的卧躺在沙发上的林述尘格外的显眼。 “啊……。”伴随着女孩的惊呼声,陶瓷摔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让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寻着声音的发源地看了过去。 容貌俏丽的女孩儿脚边是被摔碎成一地的陶瓷碎片和被泥土碾压住的兰花儿。 “你怎么回事?!”姜姨一双慈目在看见地上被摔的稀烂的花盆和兰花儿,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林述尘听见动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见楼梯口围着的众人和摔落在地上漂亮的兰花儿。 姜姨冷着眼看着女孩儿,又是这个作精,三天两头的往贺爷面前凑就算了,这几天太忙,忘了处理她,就这么会儿功夫,就给她闯祸。 “我再三叮嘱你们轻点儿,小心点,尤其是兰花儿,怎么就你这么不小心打碎了。” “你知道你打碎,损坏的这盆兰花儿,市场价最少也要十万元左右吗?” 一片唏嘘声响起。 “豁,贺爷家养的花儿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家的花儿二十块钱三盆。” “肯定不一样啦,我们怎么舍得买十万多的花儿,还不如买买衣服,化妆品…。”女孩们咬耳朵,窃窃私语起来。 “说的对。” …… “安静。”看着像是一锅热油里滴落了一滴水,炸开了锅一样的人群,姜姨表情更冷了。 听到兰花儿价格的月琳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她故意打碎的这盆不起眼的兰花儿竟然这么贵。 早知道不打碎了,她心里有些怨恨的想着,都怪林述尘! 她楼上楼下的爬着,搬花晒太阳,累的腿酸的不行。 结果一看林述尘卧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的模样,心里嫉妒他这么好运,巴结上了贺爷这条大腿。 就一时愤怒,故意打碎了花,想出口气。 谁知道,就这么一盆花儿,这么贵! 见姜姨让她赔偿,月琳一想到这盆兰花竟然比她三个月的工资还要高出个四万以上,顿时心里不舒服了,如果不是因为林述尘在这里,她怎么会因为嫉妒打碎花盆,损坏了兰花。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什么,她看着走过来看情况的林述尘,急忙朝着他喊道,“林先生,求求您,我不是故意打碎这盆花的。” “求您给我向姜姨求求情吧,我是个学生,没那么多钱,赔偿的话,我这段时间勤工俭学就白费时间了。” “可不可以让我不要赔,赔一点也行。”她留了个心眼,觉得自己比被“包养”的林述尘高贵点,林少这个称呼,他根本担不起。 姜姨皱紧眉,心里更加厌恶这个女孩,不想赔钱,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林少的头上。 她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这里的林述尘,嘴张了张,正欲说些什么。 却被林述尘抬手喝止住了。 林述尘上上下下打量着月琳,突兀地笑了起来,笑的月琳心里有些紧张。 “我看起来很好心?”他说道,眼神里透着冷意,,这个女孩他注意过几次,眼里总带着莫名其妙的羡慕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给他拿过几次东西,语气里也透着不耐烦。 尤其是刚才,别以为他没看见她刚刚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怨恨,虽然他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怨恨他了,他有得罪过她吗?没有吧。 “一,我跟你毫无关系,甚至根本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凭什么让我替你求情。”就算他好心大发,他也不会替一个,眼底藏着鄙夷厌恶他的人求情。 “二,你是学生和你打碎东西赔钱有联系吗?有点脑子的都该知道,打碎东西要赔钱,你嘴巴一张,是个学生没那么钱,勤工俭学白费,关我什么事。” “我是你爸爸还是你爷爷,要我帮忙。” 月琳嘴巴张了张,他一个被包养的,就算他没看见贺爷回来,在众人面前不也应该装作善良大方吗?怎么能这么不留情地说她,是的,她早就看见了大门口那里贺秦州的身影,故意说了那么多话,心里泛着一丝喜悦,呵,你这么恶心的态度,贺爷看清你了吧,就算我要赔钱,你也要被贺爷厌恶了。 要是你老老实实替我求情,我少赔点钱,或者不赔钱,你在贺爷面前还能留下点好印象。 果然,你是个恶心人的玩意儿,我是个女孩儿,你还这么不给面子,也不怜惜我,现在贺爷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吧!她可怜兮兮的低垂着头,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林述尘却停都没停的继续说道,“三,这兰花儿也不是我的东西,你想少赔点钱,你去找贺秦州,他的东西,你找我做什么。”说完他转身准备回去看电视。 只不过听见动静,想看个热闹,却惹了一身腥,什么事啊,还要扯上他,神经病。 周围人听他说完,噗嗤一声都大笑出声。 “确实啊,打碎东西就该赔钱,你不能因为你弱你就有理,就不想赔钱吧。”安静欣早就看不惯她了,就因为她被姜姨逮住了背后说林少的坏话,她就一直刻意刁难她和小伙伴许佳。 这次她也逮着机会了,立刻出声。 “对啊,对啊……。”她的话赢得了周围人的连连应声,包括姜姨也脸色缓和下来,点着头表示认同。 “你,你们欺负人……。”月琳瘪着嘴,眼里溢出泪水。 提前处理完事情的贺秦州站在门口,将姜姨从她质问女孩怎么回事起,再到林述尘回怼少女的经过看的清清楚楚,眼里弥漫开笑意。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么有活力的模样,一二三的回怼人。 “让她赔钱,让她走人,我贺家不留脑子有坑的。”贺秦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述尘身体僵硬住了一秒,慢腾腾的转过身,就见贺秦州大步走开。 他讶异的瞧了一眼贺秦州,这么毒舌? “贺…贺爷……。”月琳没想到贺秦州竟然会这么说,眼里刚刚掐着自己手心,故意含着泪,做出被众人欺负的模样,这下子被心上人嘲讽脑子有坑后,真的难受的哭出来了,眼泪是刷刷的往下掉。 “别哭了。”贺秦州见了,皱着眉说了一句。 这是准备怜香惜玉?林述尘看着他,心里思索着。 月琳也是满脸喜意的看着他,贺爷这是安慰她吗? “要哭,等出了贺家大门,回家在慢慢哭。” 月琳脸色一下子又青又黑,周围人死死抿住嘴,一脸扭曲,怕自己克制不住,一出口就是哈哈哈的大笑声。 贺秦州却是神情自然的揽住了林述尘的腰,上了楼。 被搂住的人,一言难尽。 第十四章 他的一切他都了解 楼下是面面相觑的众人。 楼上是被人搭着腰,带着走的林述尘。 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透着股夏日里昙花香儿,直往他鼻间里钻,林述尘眼神闪了闪,明明面部线条那么冷峻的一个男人,偏偏身上喷着的香水儿却是这么股柔和的花香儿,真是跟他一点也不相配。 楼上的书房里。 贺秦州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却见林述尘一脸好似看见奇怪景象的表情,“怎么表情这么奇怪?”他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林述尘笑了笑,坐在了软椅上,心里默念着,只是发现你刚才挺有意思的,他一直以为男人话少,冷漠,但刚才他语言简单明了的噎的人说不出话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的性格好像与他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林述尘永远也不知道贺秦州刚刚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辞退了一个把他当作假想情敌的女人。 甚至贺秦州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林述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想你了。”贺秦州看着他,眼里透着暖意。 林述尘眸光闪了闪,没有吭声。 贺秦州也没有逼迫他回答,“你不是喜欢看绘画类的书籍吗?”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世界名画的书,“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你无聊了,可以翻着看看。” 林述尘愣了一下,呆呆的接过了书本,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绘画的?” “你看的电视频道,基本上都是绘画和鉴赏名画的,我当然知道。”贺秦州笑着回答。 林述尘抿紧了唇,他没想到,贺秦州竟然会注意他喜欢看什么电视频道,注意他的,爱好。 …… 暖阳落在身上,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伸懒腰。 “叮咚,叮咚……”作响的手机铃声让林述尘吓了一跳。 让人将软榻搬到阳台上的林述尘心里紧张的转头看了看屋里,没有人。 他以为是许久没有联系的沈从行打来了电话,看见上头显示的李景安三个字,惴惴不安的心落回原地。 “喂。” “是我,述尘。”电话那头的李景安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为了不漏掉“大鱼”的他,总是主动打电话给林述尘。 林述尘声音平静的问道,“李景安,有事吗?” “我看最近市里有花灯展会,我约了几个朋友,你要一起来看吗?”李景安盯着手上的拿捏着“画灯展会”的宣传纸,看着上面的图案,借着这个由头在电话里问道。 心里暗念着,快答应下来…… “好啊。”林述尘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直在贺秦州和沈从行之间找着支撑点,害怕自己暴露的他,累的很,也就在李景安面前才能露出最真实的自己,让在贺秦州和沈从行之间步步为营的自己勉强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放松自己。 “贺爷,您回来了。”姜姨让人赶紧去沏茶,看着贺秦州满脸堆笑。 “嗯,阿尘呢?”看起来心情极好的男人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眉眼里都带着愉悦,公司里的事情终于紧赶着处理完了,接下来腾出的时间,可以带着阿尘出国转转,想起跟在林述尘身边的人,说着对方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家里,他大概要闷坏了吧。 “林少在屋里头的阳台上呢,今儿风好,阳光也好……。”姜姨话还没说完,就见贺秦州急不可耐的上楼的模样,顿时失笑,贺爷是真心喜欢林少的啊。 贺秦州推开房门,就见阳台上林述尘语气带着笑意的对着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的人,说着些什么。 他放轻了脚步,越是靠近,越是能清楚的见着林述尘脸上那轻松愉悦的笑意和在他面前的笑一点也不一样,在他面前笑着的人,脸上的笑总像是蒙着一层阴影。 不如此刻的他笑的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真实。 贺秦州的心一下子像被针扎了一样,生疼。 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一瞬间看起来灰败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收敛,薄唇紧抿,眼里透着茫然。 和李景安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址,林述尘挂断了电话,一抬眸,转身就见贺秦州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起来神情落寞的很,不等他细看,贺秦州就笑着朝他走来。 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林述尘起身朝着他走去,他温声问道,“今天怎么也回来这么早?” “最近你不是工作很晚才回来吗?” 贺秦州这一刻如此清晰的察觉到,他爱的人,真的挺讨厌他的,在他面前连笑都透着虚假。 他一把抱住了他,声音有些沉闷,“我这几天那么晚回来,是想提前处理好公司的事儿。” 他的脸埋在林述尘的脖颈间细腻的皮肤上蹭了蹭,毫不掩饰他对他的亲呢,“想带你出国玩,我看你在家里好像呆腻了。” “可现在看来,你好像不闷啊……。” “刚刚,你是在跟谁打电话”贺秦州语气里带着试探和疑惑,他记得他的通讯录里没几个人,会是上次替他解围的沈从行打来的吗? 他悄悄看过阿尘的通话记录,有几次是他打来的,虽然没几分钟,阿尘说是对方想约他吃饭。 虽说听阿尘说都拒绝了,但他还是很不爽。 沈从行想打他的人的主意?一瞬间他的眼里透着危险的光芒,要不要给他找点麻烦呢。 是不是沈九爷太闲了,所以才打着他的人的注意。 “没有,还好。”林述尘心里咯噔了一下,解释道,“刚才那人,是我跟你之前说过的老同学,老朋友李景安,他约我出去看市里看花灯展会。” “是这样啊。”贺秦州声音缓和了些,听起来似乎没那么郁闷了。 李景安这人的名字,有些耳熟啊。 不怎么在意旁人的他,仔细想了想,这人竟是当初借钱,最后害阿尘被混混们抓走还债的人。 这个李景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其他,还要恶心。 想起那时作为担保人的阿尘被混混们追着还钱,这个借钱的正主反而不见踪影了一个月。 直到阿尘因为他,不见了…… 这个李景安才冒出来,说要还钱,听见钱被阿尘还清了,多问一句都没有,立刻就跑了。 当他发现阿尘搬家不见了时,有一段时间他跟着这个李景安,认为他是阿尘的朋友,只要他跟着他,就一定还能看见阿尘,最后,却只听到了阿尘离开学校的消息。 而这个李景安明明所有的事因他而起,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没有阿尘这个人,继续过着他的生活。 想到这里,贺秦州眼里闪过戾气。 越是和林述尘呆得越久,贺秦州不是个傻子,透过他躲躲闪闪的,一些不自然的反应,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阿尘留在了他的身边 可是他愿意当一个傻子,不闻不问,用心对他,只期望能用自己的真心能换到他真心。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愿意拿来换他这个人,毕竟他有现在的成就,最初的目的就是找到阿尘,想给他最好的一切。 “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约你看花灯展会?”贺秦州坐到他身旁,伸出手将他鬓边的发丝捋到了耳后。 这个李景安又在打什么主意,他不信他只是单纯的和阿尘再次相遇做朋友,但阿尘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熟悉的朋友了,只要李景安不伤害他,他就勉强容下他吧。 “是明天。”林述尘乖顺的回道,他想做什么? “没事儿,我想陪你去,等看完明天的花灯展会。” “后天我带你去爱尔兰逛逛,那里的风景很好。”贺秦州语气温柔的说,有他在他身边,他去敲打一下李景安,不管他有什么鬼主意,也该会在心里斟酌一下。 林述尘心里颤了颤,“不,不用了,难得休息,你在家休息一下,到时候你再带我出去玩。” 贺秦州是真的对他很好,可惜了……,换作其他人早就缴械投降了吧。 “......。”听见他的拒绝,贺秦州一瞬间眼神黯淡下来,却依然静静地看着他。 林述尘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失望,眼神竟不敢与他对视,落在了一旁。 太可怕了,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一个曾经那么让他痛苦的人,竟然让他觉得自己现在拒绝他的请求,感到于心不安。 贺秦州的声音里满是失落,“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的朋友,从前是我错了。” “我带你认识我身边的人,是想让你参与到我的生活里来,我,也想进入你的朋友圈,想参与进你的生活里。” “你说的当我的情人,我同意了,其实说我骗你的说辞。” 林述尘一听,眼睛一瞬间睁大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了些,他听见男人说。 “我从一开始将你摆在的位置,是爱人的上面。”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的脑海里像是一瞬间被清空了一切的思路,只有大片的余白。 贺秦州看着退出他怀抱的人,满脸震惊,像是被他的话吓着了。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他,林述尘的手臂被他碰到后,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下意识的一把拉开了贺秦州的手,转身跑开了…… 【作者有话说:贺爷直路子,向胆小,从小缺爱的阿尘发起冲锋……】 第十五章 蛮横霸道之下的体贴 干净整洁的大厅里一片静谧。 铺上了纯白带着花边的桌上,主座上的人没吭声,站在一旁的其他人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林述尘心情复杂的盯着眼前的白饭看,隔了一会儿扒了一口白饭到嘴里,就是不看一眼主位上的男人一眼。 “吃菜。”贺秦州也没有刻意搭话他,他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点时间消化他说的话。 可是,抬起头看着筷子一直吃着白饭的人,他还是没忍住夹了一筷子肉丝放到林述尘的碗里。 太瘦了,无论怎样,但还是要好好吃啊。 林述尘的低着头,身子颤了一下,似乎被贺秦州突然的发出声音,吓到了,却还是没有抬起头,朝着贺秦州的方向看上一眼。 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哪怕听见他刚刚下楼时,刻意用力发出的脚步声,也依然一眼也不瞟向他的人,贺秦州却没有一丝不悦。 这说明,林述尘在意着他的话,哪怕现在的在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在意。 林述尘盯着被夹到香喷喷的白米饭上,沾着些芝麻粒,在灯光下透着油水,晶亮的酱汁儿的肉丝,握着筷子的手停了一秒,默默夹起来放进了嘴里,然后继续扒着白饭。 一旁的姜姨看着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心里泛起了嘀咕,明明贺爷今天回来的时候还破天荒地的一脸的笑,只要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心情好。 怎么等晚上吃饭时间,她上楼去叫他们时,就只见贺爷一个人站在主卧里,也不知到盯着看窗外的什么东西,站的跟个笔直的树桩似得,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怕贺爷在想什么严峻的问题,知道确认了他是在发愣儿,才敢吱声。 林少也不在主卧里,也不知去哪儿了。 “贺爷,该吃晚饭了,林少他人呢?”姜姨满心疑惑,一般这个时间他们都在一起的啊。 “闹小脾气了。”知晓人没出贺家大门的贺秦州淡淡的说道,“你让人在家里找找。” 姜姨皱紧了眉,贺爷这是在说冷笑话?她就没见过哪个人敢跟贺爷闹脾气的。 嘴里吩咐着人找人,心里想着,就算林少敢跟贺爷闹小脾气。 林少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和贺爷闹脾气的人啊。 贺爷不在家的日子里,林少吃饭,喝茶,躺沙发上看电视,看书,要么去花房,院子里看花儿晒太阳,她就没见过哪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么懒洋洋,佛系养生的模样。 还爱喝加了红糖的红枣枸杞菊花茶。 比她更像个注意养生的老年人。 家里的书房里,训练室,娱乐室内先找了一圈儿,没人。 最后终于有人在将客房的门一间一间的打开,发现了一间反锁上了的客房。 “林少?” “……”。房内躲着的林述尘听见了门外姜姨的喊声,长长的睫羽像是停留在花儿上的蝴蝶轻轻扇动了蝶翼,忽闪了一下,那双走神的眼这才慢慢有了神采。 “林少?你在里面吗?”姜姨敲着门,见没人出声,怕他没听见,又敲了敲了门喊道,“林少?” “林少?晚餐时间到了,您出来用餐吧。” “贺爷那里我已经去喊过了。” …… 正在姜姨思索着是不是门坏了,林述尘不在里面,准备让人继续找人,先把这门给开了再说时。 门把手转动,林述尘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那心神不宁的模样,脸色有些难看紧, 难道贺爷刚说的是真的,两人,是真闹什么变扭了吗?看着今晚桌上丰盛的晚餐,大厨做的美味,两人没动几口。 姜姨的眼睛眨了一下,作为一名善解人意的管家婆,她想了想开口问道,“林少今天是胃口不好吗?” 林述尘见不是贺秦州说话,抿了抿唇,“没有。” “那今天的菜色里有您最爱吃的秘制糖醋小排。” “这小排啊,选的藏香猪的小排,这藏香猪总被人叫“人参猪”,瘦肉多得很,咱们主厨特地挑的肉质嫩的,只选了每根小肋骨中间的小排。”姜姨滔滔不绝的说着,瞧着一向“食不言”的贺爷没制止。 再一看林少还是也没阻止她说下去。 立刻更加热情的说起今晚的菜色,“这些小排被净洗完,葱姜切丝备用,小排被放进高压锅里,配上上好的八角,桂皮什么的,煮上七八分钟,捞出来在油炸,那味道香的很……。” “尤其是最后放在小排里,主厨独家的米醋和独特的手法做出来的小排骨,最后用备好的酱料,焖到收汁儿,那颜色透亮的小排骨哟,真真儿的好吃。” 随着姜姨的话,周围的帮佣明显的眼神落在了菜上,不约而同的悄悄咽了咽口水,嘶~明明还是以往的菜系,为什么姜姨说了,感觉更美味了。 “您怎么就不尝尝看啊……。”说到这儿她都有点饿了,待会儿等贺爷他们用完餐,她们也该吃饭了。 林述尘咬着筷子,没吱声,他当然知道糖醋小排多好吃,但是,一想起今天和贺秦州的对话,他就心里没底,脑子里乱的很。 一抬眸就见贺秦州眼角带着笑意的看着他,筷子上还夹着一快油亮肉香的小排骨。 “……”。无意和他对视了的林述尘,“我吃饱了,先上去了。”他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林少?”姜姨也没想到,林述尘会突然放下筷子离开了,“林少今天怎么了,这小碗儿的一碗饭也没吃完,不吃饭身体怎么吃得消。” “这人是铁,饭是钢啊,一顿不吃好了,对身体不好啊。”一边说着,姜姨的眼神期期艾艾的落在了表情平淡的贺秦州身上,您让人在吃两口啊!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姜姨很是喜欢这个在贺爷心里份量不轻的孩子,很乖的感觉,总是一个人安静的呆着,背影寂寥,看起来让人心疼的很,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可怜兮兮可人的很,有点像她女儿养的巴掌大的小兔子。 却见贺秦州垂着眸,盯着筷子夹着的小排,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点也没接收到姜姨让他劝说林述尘多吃几口饭的信息。 走上楼的林述尘,眼神复杂,他来贺秦州的身边,本身目的就不单纯。 在贺家呆的了,他也看得出来姜姨是个好人。 贺秦州也确实用心待他了,可是,他没办法过得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姜姨见贺爷似乎没懂自己的暗示,夸大了地说,“贺爷,林少这孩子太瘦了,您让他好好吃饭啊,那身子骨,风儿大一些就会吹走的样子,多让人心疼啊……。” 贺秦州听着身旁姜姨的话,看着林述尘留在桌上没吃几口饭的饭碗,咬了一口小排,甜腻的很,慢慢将小排吃完,他放下了手上的碗筷。 他看得出来,因为他今天的那些话,让林述尘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的,但那些话也都是出自真心,不破不立。 他不想再看着林述尘虚假的应付他的模样,至少他刚才在他面前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那慌乱的像只受了惊吓的猫儿一样的人,全身上下都写着警觉,惶恐和茫然。 他大概一点也没想到,他会对他说那些话吧。 “贺爷也不吃了吗?”姜姨看着今天胃口跟个猫儿似得两个人,就吃了那么几口饭的模样心里担忧的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怎么连饭都吃不下了? “不吃了,你让厨房里做点甜点,要甜食,等会儿让人送阿尘房里。”贺秦州想了想,“也不知道他又会躲进哪个房里,你慢慢敲门找找。”语气里带着丝无奈和毫不掩饰的宠溺。 “是。”姜姨应道,不知为什么,她看着贺爷这副模样,感觉今晚的饭她还没吃,就肚子饱了。 这大概就是那群小丫头片子嘴里说的秀恩爱,被迫吃了一吨狗粮的感觉吧。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看来贺爷和林少之间根本没发生点啥,关系还好着呢。 瞧瞧林少饭没吃多少,贺爷对人儿爱护有加的模样,还让人厨房里备着点心,怕人饿着呢,要知道贺爷有时候自己忙起来的时候都懒得吃饭,也不会吩咐厨房里做点心。 通常是早餐没吃,那就跟午餐一起吃,要是早餐和午餐都没吃,那就留着晚上一顿饭解决。 你要是说晚上也没吃呢,那当然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说了。 反正贺爷以前的状态大概就是饿不死就行。 现在家里有了林少,为了陪他,贺爷一天三顿按时吃饭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人就算不在家,也要打电话嘱咐人好好照顾林少,这可真是把人放在心尖儿上的疼了。 第十六章 一记直球 对林少爱护有加的贺爷,慢腾腾的上了楼。 他走回与林述尘的卧房里,打开门一看,灯光明亮的室内,空无一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诧异的表情。 已经知晓之前林述尘躲进了客房里的他,随后非常有耐心的,一个人开始握住了客房的门把手,一间一间的打开房门。 这次林述尘没有跑进姜姨嘴里说的,走廊里正中间的客房里。 他跑进了离他房间最远,靠着西边的客房里。 握着门把手没有拧开门,看着被反锁住的木门,贺秦州眉头上挑,眼里带着笑意,伸出手在门上心平气和的敲了敲门,唤道,“阿尘。” 门里的人没有丝毫回应。 “阿尘…阿尘…听到了,应我一声”。 躲在房里的林述尘听见他的喊声,一声比一声温柔。 心仿佛被高高的捧在悬崖处,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没有得到应声的贺秦州转身离开,皮鞋踏在上好的木质地面上,发出轻轻的声响,渐渐的声音越离越远。 背靠在门上的林述尘松了口气,他走了,刚刚不该下楼的,他想...... 隔了一会儿功夫,还没等他想好接下来以后该怎么办,怎么面对他。 门外匆匆的脚步声又靠近了,林述尘心里一紧,贺秦州怎么又回来了? 门外的男人悠哉悠哉的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他想起来家里除了主卧,其他地方都是装了隐形监控设备的。 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就见里面的人,神情紧张的背靠在门上。 贺秦州将屏幕里的人影放大,眼神专注的看着里头的人,“阿尘。” 随后目光又落在门上,像是透过门看着它背后的人。 “阿尘……。”声音微微拔高唤道,果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啊。 刚才下楼也不敢看他,看来真的乱了他的心。 里面的林述尘在装傻,假装着什么也没听见,不吱声,心里想着,他不应声,贺秦州过一会儿应该会走。 可谁知隔着一层门,贺秦州的声音继续传了过去。 “我今天那些话是认真的。” “也是真心的。” “我喜欢你,林述尘…阿尘…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 “以前是我错了,”他语气透着服软的意味,脸上的神情此刻却是一丝服软的态度也没有,他想清楚了,就算时光倒退,他还是会一口叼住他的人,拆吃入骨打上他的印记,心里这么霸道的想着。 他的语气却越发的诚恳,柔软,“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 他低头瞧着手上屏幕里的人,看见了门内的林述尘脸上动摇的模样,嘴角的弧度上扬的越发明显。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再接再厉,语气更加温软,却悲伤的很。 “我会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当初的我太过了,以为只要睡了你,你就是我的……。”话风却陡然一转,像是尖锐的寒刀,直刺的林述尘,心脏发疼。 贺秦州眯起眸子,眼里一片晦暗,如果阿尘认为当初的他被他碰了是耻辱,那他要清晰的告诉他,他真的是太爱他了,所以才会那么做。 再怎么溃烂的伤,也要挖掉腐烂的肉才会结痂,才会治愈。 他现在所需要的做的就是让他知道,当初他所带给他的并不只是耻辱还有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爱。 他看着门内的人,陡然煞白的脸,急忙迫切的说道,“是我太卑劣了,如果,你想报复回来,我都愿意接受,”他将自己摆到最低的姿态,“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好吗?” “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接受我的好,哪怕最后你的心里没有我,也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人他要,心也要! “我想和你在一起,有一个共同的家。” 屋外贺秦州的声音像是长了腿一样直往门内林述尘的耳朵里钻,林述尘怎么也没想到,贺秦州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这么卑微的哀求着他。 他皱紧眉,钻进了被子里,捂住了耳朵,这样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也就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心里的恶劣的阴暗面在哈哈大笑,感叹着林述尘是多么可悲的人,会为他动摇心性。 又一脸狰狞的肆意嘲笑着贺秦州,你这么一个不顾人意愿的人渣也会求人,真的是太可笑了。 从很小就经历父母三天两头的争吵,小小的林述尘是被保姆照顾大的,日常只有早上看见爸妈出门上班,晚上偶尔回来的母亲心情好做上顿饭,坐在他身旁,美名其曰的对着他说,述尘,看,还是妈妈爱你吧。 你爸爸这个混帐东西,我回来不仅要照顾你,还要照顾他…… 他在外面不三不四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满脸柔和的女人渐渐一脸扭曲怨恨的一巴掌拍在桌上,言语里勉强还顾及着林述尘,没有完全说清楚话。 那时候的林述尘还不知道母亲一脸痛苦怨恨的诉说的事儿,具体是什么含义,可随着他的长大他懂了。 而已经习惯了母亲时不时变脸的他,还是假装着什么也不懂,粉饰太平,他很爱他的爸妈,即使她们一个月也回不来几次。 哪怕他大了,辞退了保姆,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生活,他还是心里很爱爸妈。 只有假装不知道她们各自在外有了另一个家,他才能保护他的“家”。 过往的回忆让林述尘眼睛发涩的很。 极其渴慕着爱的林述尘在心里像个可怜虫一样找着借口,想要和贺秦州在一块,只因为他嘴里的一句我们共同的家,我们、共同、家,多么吸引人的词儿啊。 你看啊,他是真心的,只要和他在一起,你就会有家了,你看他对你那么好,他那么爱你,就算当初他错了,他也在弥补你,你喜欢的绘画,从来没人注意过你的爱好,贺秦州却能注意到啊…… 被脑海里纷杂的思绪撕扯着脑子的林述尘,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尖锐的指尖掐着掌心带来的痛感,让他一片混乱的脑子里带来一丝清明。 贺秦州却看着小小的屏幕里,蜷缩在被子里蒙住了自己整个人的林述尘,嘴角的笑慢慢上扬的越发危险,眼里寒光一片,他的人,死都是他的。 似乎,听不到贺秦州的声音了?林述尘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一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再次逃进洞穴里。 走了吗?心里松了口气,眼里却闪过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感。 门外,贺秦州的声音却又突然响了起来,话语里满满的失落感,一听就听得出来,“我今天说的陪你出去,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的朋友。” “我带你认识我身边的人,是想让你参与到我的生活里来,我,也想进入你的朋友圈,想参与进你的生活里。” 林述尘听到了,又快速的拉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进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像是平静的湖水里被扔了一块巨石,泛起惊涛骇浪。 贺秦州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自己给他的“刺激”足够多了,不再言语,转身离开,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蜷缩成一团,钻在被子里的林述尘身上,一瞬间眼里氤氲的浓浓的占有欲,仿佛野兽的獠牙,不小心暴露无遗,随后又小心的收敛起来。 房间里只留下心神不宁的林述尘,他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贺秦州说的那些话,宛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他既害怕,又期待,理智在尖叫着对方很危险,不可以靠近贺秦州,不可以相信贺秦州,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回想着下午他说的那一切。 “你说的当我的情人,我同意了,其实说我骗你的说辞。”他的眼里透着温柔。 那一瞬间林述尘是真的被惊吓住了,他完全没有想过贺秦州会这么跟他讲, “我从一开始将你摆在的位置,是爱人的上面。” 接下里的话像是一记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 不等贺秦州他在想说些什么,他心里乱的落荒而逃,躲进了客房里。 明明他该恨他的,将他曾经平淡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可现在,他心里想什么,竟然幻想和恶魔在一起,林述尘手搭在胸膛上,心脏跳动的很激烈。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 林述尘喃喃自语着,贺秦州在沈从行给他的资料里,一贯会装模作样,也许他现在做的只是逗弄他。 谁会爱一个男人,尤其是贺秦州现在这样的身家的男人,他对他能有真心吗?别傻了。 刚刚因为贺秦州的话,暖烘烘,迫切,兴奋,跳跃的急切的心脏,慢慢冷静下来。 随着林述尘心里面的自我贬低,和对贺秦州的不信任,慢慢又变得一片冰冷。 没错,贺秦州如今的身份什么人没见过,他就算曾经喜欢他,可现在的他有什么值得他能看上的?就凭这张脸?眼里闪过难过和自嘲,面上渐渐淡漠下来。 被搅乱成一团糟的心湖,波荡的纹痕慢慢又平静下来。 ……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之影帝的自我养成 贺秦州:阿尘喜欢温柔的人,要温柔(心里想的在狠,也不能表现出来) 林述尘:贺秦州是个渣,是个渣……(我不能动心)】 第十七章 动摇的人和求爱的傻瓜 幽幽的黑夜上空,高高悬着皎月,清冷的月光落在庭院里的花丛上,地上花丛的倒映出黑黝黝的的一片的阴影。 林述尘大半个身子倚靠在窗边,眼神出神的望着外面,手指无意识的抠着窗棱的边角。 门突然再次被敲响,惊得林述尘转头盯着门,眼里露出一丝惊吓。 是贺秦州吗?已经被男人接二连三的打破了心防,差点被攻城略地的林述尘心里有些惊慌,即使做好了原计划行事。 他却还是没有立刻做好面对贺秦州的准备,害怕他又会语出惊人,打破他的心防,让他措手不及,失去理智,让他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心生妄想,像个傻子一样,想要原谅伤害自己的人,和他在一起。 至少他以为他明天才会出现的。 “谁?”他走近房门,扬声问道,想着也许不是他。 “是我,林少。”姜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厨房做了些点心,我给您送些上来。” 真不是他啊,林述尘面上闪过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不是贺秦州,也对,这都折腾了大半夜,他也该睡下了。 不对,他不应该想到他,林述尘食指勾起,弯曲着的骨节处在自己的眉心用力的扣了扣,你都在想什么,不能再为他影响到自己的思绪了,不要再想他了。 白哲的额间皮肤,那一小块地方,很快因为林述尘毫不留情的力道,被自己弯曲着的手指给倒扣的泛红了。 贺秦州端坐在书房里瞧着屏幕里他粗暴的敲着自己额头的模样,面上闪过无奈和心疼,修长的手指落在泛着凉意的屏幕上,隔着屏幕摸着上面林述尘的脸,眼里透着痴迷和执着,我的阿尘怎么这么让他动心呢,这个人是我的,我的,我的人…… 谁都别想从他手里夺走他!贺秦州的面上满是戾气的模样,如果此刻有人能看见他冷漠的模样,估计会心里直发寒。 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力将胸口里憋闷的慌的一口气吐出来了,林述尘慢慢将反锁的房门打开。 姜姨端着茶水和精致的点心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边走边说,“您今晚没吃什么东西,该饿了吧。” “是有点。”林述尘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您赶紧吃些,这些点心是贺爷特意让厨房里做好,让我给您送上来的。”姜姨机灵的给自家贺爷表功。 “是…是吗?”林述尘话语有些迟疑,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竟有些小高兴,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惦记着,关心着。 哪怕这份关心来自于他的“敌人”,他却依然可耻的感到开心。 心里暖洋洋的像是被阳光照耀着一般。 “当然了,可不是吗,我跟着贺爷也算久的了,”姜姨将点心摆到桌上大笑着,“我还是头一次见贺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呢。” “您可是被贺爷第一个重点关注的人。” “我看得出来,贺爷在意着您呢。” 林述尘的的笑意有些僵硬,越是听她这么说,腿侧的手握成拳头,指尖越是用力掐着指尖,他才不会沉溺在贺秦州的关怀里!对!他才不会! 可越这么刻意的提醒自己,他反而心脏跳的越来越厉害了呢。 书房里,贺秦州看着监控视频里,姜姨卖力的说着他的好话的模样,决定这个月给姜姨的奖金加十倍。 瞧着林述尘脸上挣扎动摇的模样,他心里愉悦的很,似乎已经预见了他的“猎物”最后一定归他所属。 一想到最后他会乖巧的待在他身旁,眼里全是他的影子,他得心里就一片火热。 瞧着电脑论坛上“如何让喜欢的人爱上自己”的帖子上那些留言,贺秦州的脸上闪过深思。 热心的网友对待这个才一级,一看就是刚注册了HW账号,爬进论坛网站新世界大门的萌新很热情。 第1楼:“简单啊!首先你要长得好看!再有钱!你喜欢的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第2楼:“言之有理!颜即是正义!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这个社会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有这两样基本上能抱得美人归。” 第3楼:“粗俗,钱算个屁,我同意颜即是正义,万一楼主没钱多惨啊,楼主,你要相信你要是没钱,你有才华你也能抱得美人归的。” 第4楼:“楼主你要是没钱,没颜,没车,没房,你不要想着抱得美人归了,在现实面前,面包和爱情,人要先活着,吃面包,你就算有才华,人家也看不上你的。”这是老实吐槽的。 第5楼:“楼上的不要这么说啊,难得看见一个萌新在线寻求帮助啊。” 楼层开始不停的越搭越高。 …… 贺秦州想了想一脸认真严谨的敲下了一段话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话。 楼主:“国内海外都有公司,脸还行,才华?一般什么算才华?” ...... 已经刷了几十层的楼,突然沉寂了一会儿。 第57楼:“卧槽!楼主原来是个有钱人!” 第58楼:“有钱人也为爱情而烦恼吗?不是有钱就可以随便能泡到妹子和汉子吗?” 第59楼:“……,我为什么感觉楼主不是来求帮助,来问怎么让喜欢的人爱上自己的,而是为了来炫富的?卡里这个月只有一百块的底层人士投来羡慕的目光。” 第60楼:“我也是,我这月快吃土了,卡内余额18块9毛,看,截图为证。” …… 看着又歪掉的楼,贺秦州觉着自己突然脑抽了,上网来问怎么讨好心上人,让他对自己每天喜欢增加一点,更有好感一点,这方法完全行不通。 正要关掉乱七八糟的页面,就瞧见,第89楼:“送花,送礼物,送钱......,没有人不喜欢这些东西。” 第90楼:“楼上的俗气了,有些人就不爱这些,你要做的就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宠着对方,顺着对方,等到对方依赖你,离不开你,那个人就爱上你啦!” “没事儿的时候多在喜欢的人面前刷存在感,装可怜,耍耍“苦肉计”也行的,比如说如果惹对方生气了,你就把自己弄感冒蹲对方大门口,是个人不会对病人视而不见。” “适当的在喜欢的人面前示弱,引起怜惜,日子久了总能引起质变得,我,实名尝试有效。” 贺秦州瞧着这个90楼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眼睛眯了起来。 “第91楼:“楼上的,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有一种清纯做作小白莲的感觉,你老公居然还吃这一套?” 第92楼:“楼上的,哎哟,讨厌,人家是个男孩子呢,我老公,啊不,他现在才是我男朋友呢。” 第93楼:“不知为何想说一句,楼上的兄弟,你就是传说中男人群里的泥石流,女人堆里的姐妹花吧。” 第94楼:“+1。” 第95楼:“+10086。” …… 贺秦州没在看帖子,他已经干脆利落的关掉了页面。 仰躺在沙发上,搭在沙发上手,大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食指,神情若有所思。 清晨,林述尘打开房门,就见贺秦州蹲在他的房门口,他开门时差点让背靠着门的男人直接躺在地上。 所幸的是男人在察觉到门被打开后,仰躺在地上的一瞬间,虽然动作有些狼狈,但反应还是很及时的一手撑在了地面上,直接坐在了地上,这才没有直接大字型的躺在了地上。 “阿,阿尘。”贺秦州干巴巴的喊了一声。 林述尘都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着地上的男人了,直愣愣的盯着乱了他一夜心思的贺秦州,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嗓音,张着嘴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身上这衣服不是昨天穿着的吗?皱皱巴巴的怎么没换?一大早还蹲在他的房门口,该不会他在这里呆了一夜吧?! 从地上站起来的贺秦州看着眼里流漏出震惊的林述尘,心里露出满意,不枉费他打发走了其他人,靠着门蹲了大半夜。 面上流露出疲惫的男人,眼里带着些红血丝,满是歉意的声音透着沙哑,里面却依旧是对林述尘独有的温柔,“昨天,是我唐突你了。” ”请您原谅我,”他的脸上带着隐忍,“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没能忍住对你说了那一堆话。” “你如果不想带我去见你的朋友,也没事。” “那今天就让我送你去见你的朋友好吗?”男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心里想的却是,他这样的苦肉计,示弱有点用吧。 那双眼里饱含的深情,像是一团火焰,让林述尘看着就心里颤了颤,不自在的避开了眼。 “你不用这样。”他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呆在我门口的。” “没多久,就起的比较早,想见你。”贺秦州似乎很不擅长说谎,“我让你不高兴了,不敢敲门,就呆在门口等你出来。”语气里似乎透着委屈可怜的意味。 林述尘猛的一下子握紧了拳头,眼神闪躲。 和姜姨一起上楼喊人吃早餐的一个女孩机灵的很,见状直接拆穿了贺秦州的谎言,“林少,你可别听贺爷乱说。” “姜姨昨晚给您送完宵夜后,我检查其他房间的灯是否关了,就看见贺爷站您门口了。” “今儿早上,贺爷房里的被子都整齐的叠着昨天的形状。”姜姨也跟着补了一句,“贺爷您和林少聊完,就下来吃早餐吧。”说完扯着明显好奇心强烈的小女佣走下了楼。 “贺爷他们的八卦你也敢看。”姜姨下了楼,笑骂了一句,安静欣见姜姨没有生气的模样也没害怕,回了一个笑脸,“姜姨,我就好奇一丢丢。” “贺爷和林少之间能有什么好好奇的,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没事儿的。”姜还是老的辣,姜姨眼睛还是很毒的,已经完全看出了贺爷是把林少当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对待。 虽然林少是个男的,有点怪怪的,但是架不住贺爷喜欢啊,贺爷喜欢就行,她一个拿工资管理贺家的老人不用想太多,按照贺爷的想法照顾好林少就行。 想到这里,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起了被赶走的那个,提了一句醒,“不想被贺爷厌恶,尽量别去林少面前晃悠。” 安静欣没吭声,她没想勾搭贺爷或者林少的意思,她现在只是在这段时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是个单纯爱好看两个美男在一起的小姑娘~,贺爷总不在家,她就下意识往林少面前凑了,人嘛,都爱看好看的事物。 姜姨看着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的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瞎想了,赶紧干活去。” “是!” 看着迈着大步离开的少女,姜姨叹了口气,要知道贺爷看见林少面前的少女时,每次都阴着脸。 一脸不愉的表情,像极了她老家养的猫儿一样,护短,护食的很,恨不得挖个洞把人藏起来。 这又要是个心大的,下一个要走的就是她了。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之醋王的诞生 贺秦州:只要我肯努力,媳妇儿就是我的,谁敢抢我媳妇儿,统统失业 林述尘:……你开心就好】 第十八章 不要脸的贪恋他的好 看着面前似乎猝不及防被底下的人扒了谎言马甲的贺秦州,一脸不自然的偏过头看着地面的模样。 林述尘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嘴角忍不住上弯,干咳了一声,“你,还是先回去洗漱吧。” 贺秦州一听,转过了脸,“那,我能送你去见你的朋友吗?”还是没忘记这一点。 “你先去洗漱。” 僵持了片刻,还是贺秦州先了低头。 身材高了林述尘一头的男人,像是被他欺负了一般,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委屈求全的神色,“那我去洗漱。” “等我找你再聊。” “好…。”林述尘嘴角抽了抽,眼里一言难尽。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明明只是让对方去洗脸刷牙,林述尘竟诡异的觉得,搞的好像他欺负了他一样?背影看起来萧瑟的很。 转过身离开的人一点儿也不委屈,难过,眼里流露出精光,苦肉计似乎有一丝效果,至少阿尘他刚刚露出的笑,真漂亮啊。 原地,林述尘抬步慢慢走下楼,将心里对贺秦州露出的一丝好感死死压回了心底。 他不想再受伤,一切按原来和沈从行商量的办吧,至于贺秦州,他,对他越有好感,越对他有利不是吗。 只是为什么,明明心里已经打算让贺秦州要为他从前所做的一切代价,付出代价。 可我的心里却有些空荡荡的,难受的很呢?林述尘的手放在胸口处,漂亮的眼里,透着些许茫然,明明这样做才是对的,恶人,就该受到惩罚。 对,“恶人”,就该受到惩罚,像个找到目标的孩子,林述尘眼里的光又聚集起来,只是那颗心越发的迷惘。 他嘴里说着就这样吧,报复完成,他就换个地方,重获新生,重新,开始。 而贺秦州也将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既然以后再也没有关系,在此之前,他能稍微贪心一点,不要脸一点,偷偷贪恋一下他给他的暖吗? …… 一身黑色风衣,大长腿,容貌俊美的男人,一只手紧紧握着同样容貌清冷如月一样的男人,真的是在街上足足的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林述尘不自在的想从贺秦州的手心里抽出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懊恼的瞪了他一眼,后悔自己没多戴一个鸭舌帽和口罩,蒙住自己的脸或者贺秦州的脸,如今这么惹人注目。 贺秦州却极其享受他们俩被众人围观的模样,那双凌厉的眼,不时的视线缠绵悱恻的落在林述尘脸上,脑门上就差写着这么五个字:这个人我的。 虽然没写这五个字,但他的紧紧握着林述尘的手和他落在身旁人温柔如水的视线,也足以让人明白,他对身旁的人多么的喜爱。 成功靠着苦肉计,让林述尘答应了他送他出门,哪怕不能见他的“好朋友”,贺秦州也满足的很,每一次让阿尘退却的一小步,都将成为他攻略他的心的一大步。 林述尘看着喜不自禁的男人,垂下的眼帘,收敛住了他眼里纷乱的思绪。 他仿佛真的因为贺秦州昨日里的话,松开了心房,看起来允许对方接近他,接受了他的道歉。 可实际上,答应他,让送他去目的地,不过是因为他的一步棋罢了。 让他越来越喜欢他,对他越来越放松警惕,全身心的信任他。 可是明明心里不停的想着的是允许他接近他,是为了最后好报复他,可,心里却越来越疼了呢,被贺秦州紧紧握住的手也不自觉的想要回握住那片暖意。 是因为黑暗里呆久了吗?被人暖了一下,就自甘堕落的连人都不想在选,竟想要抓住贺秦州的手。 车型流曲线完美的蓝色跑车,被开出了乌龟爬的速度,却还是一眨眼要到了目的地,贺秦州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那么快,哪怕他绕着路开向目的地,一眨眼功夫还是要到了。 恰巧直通花灯展会那片的路段被拦住了,贺秦州眼里瞬间溢满笑意,心里暗道,拦得好。 他转过头看着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我陪你走,送你到约好的地点,我再回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林述尘立刻坚决的拒绝道。 下一秒就听见车门全部落锁的声音,林述尘一愣,扭头朝着贺秦州看过去。 贺秦州被看的一点也不慌,面上有些不明显的小心虚,语气颇为无赖的说道,“我陪着你走过去,你不答应,我就不开门。” 看着耍无赖的贺秦州,林述尘目瞪口呆,“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字来,这么无赖的男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幼稚。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心里没有一丝真的生气的感觉,或许是换了个想法和身份,哪怕,是虚假的。 以贺秦州的爱人身份去看待他所做的一切,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吧。 明白他吃软不吃硬的贺秦州,眼里光渐渐暗淡下来,那张透着冷漠的脸上尽是难过的模样,“我答应你,在你没愿意将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前,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只是想能多一点时间呆在你的身边。” “你,别怕我,我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他的声音近乎哀求和诱哄,“你就信我一次吧,就一次,你就看看我的心。” “我不会有第二次伤害你……。”他的话语是那么的甜蜜,声音仿佛深海里最会引诱人的海妖赛壬的歌声一样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高傲的男人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低下了头。 林述尘清亮的眸子颤了颤,在听到贺秦州最后一句话时,控制不住的答应了下来,“好,好吧。”当他反应过来他答应了什么时,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掏出来看看,是不是傻了,为什么仅仅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失了智一样的,面对着贺秦州总是不像自己。 此刻就成了现在这样。 “前面的路口,我就到了,你赶紧回头开车回家。”林述尘停下脚步,从他的掌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扭头对着他说。 贺秦州眼巴巴的看着他,比林述尘要大一号的右手此时没了另一个人的手的温度,慢慢的虚握成拳,插进了口袋里。 “你就这么讨厌我被你朋友看到?” “没有,”林述尘确实没有这想法,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带着他见人,总觉得他如果现在带着他见李景安怪怪的,明明他是他的仇人,却像是真的是他最亲密的人一般,被他带着见朋友。 “是吗?”贺秦州脸色有些落寞,林述尘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你停车的地方,是不允许停车的,我刚刚忘了说了,你是想被交警贴罚单吗?那多丢人。 “快回家。” 贺秦州听到这话,突兀地笑起来,“好吧……。”口袋里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那你看完花灯展会,早点回来。” “太晚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回家。”回家两个字在他嘴里似乎透着甜意,他和阿尘的家,只是这么一想,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外面的街边烧烤什么的不要乱吃,对身体不好。” “以前跟着你就看见你每一次,吃完一次吐一次。” “我还悄悄让人以免费赠送饮品的活动,给你送水漱口......”。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什么的贺秦州立刻闭上了嘴。 眼神小心的瞅着林述尘,“我…我先回去了,阿尘。” “好。”林述尘点头,看着絮絮叨叨的嘱咐他的贺秦州嘴角漾起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同以往装出的笑意,哪怕他最后说的那些话让他回想起了很久之前他上学时被人悄悄跟着,总觉得背后有人跟踪让他害怕的记忆。 现在听起来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那时候他身后的天天跟着他上学,放学,出去游玩的路上,一直感觉到的跟踪者原来是他的暗恋者。 他是有人真心的爱着他的,即使爸妈不爱他,角落里跟在他身后的人的那双眼却一直注视着他,曾经的背后有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他的恐惧感,似乎因为转换成爱慕者的眼神,变得一瞬间不可怕了。 原来很早以前他陪李景安吃烧烤,总吐的难受的时候,路边总会出现免费赠送茶水活动的人,原来是贺秦州安排的。 他该生气的,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就打他的主意了。 但是,为什么一想到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吃烧烤会闹肚子会吐,贺秦州却能注意到他,会悄悄拐着弯给他送水,他就心里那么温暖。 为什么他好像没有想象里恨不得一刀捅死他那样,那么恨他了? 林述尘你怕不是疯了,还是真是被这个男人的讨好给蛊惑了心智了。 他看着贺秦州离开的背影,失笑着的摇了摇头,转过身。 下一秒,林述尘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只见容貌出众的“少年人”站在了不远处的,从容微笑着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那是沈从行……,他,怎么会在这儿? 第十九章 攥在他手里的把柄 “你怎么会在这儿?”林述尘像是被人冬天里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都冷的僵硬住,连表情都差点失控,勉强露出一丝应付旁人的笑脸。 “路过。”沈从行很不走心的随口一答,料定了他不敢质疑他。 眼神深邃的看着他,其实他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一时兴起,想起了他埋在贺秦州身旁的这枚“棋子”。 沈九爷做事向来都是随心,既然想那就去见,打探到贺秦州他们朝着长安路的方向过去,听说附近有个花灯展会,猜出他们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个而来,沈从行就等在了花灯展会的门口。 他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你看见我很不高兴?”。 “没有。”得罪不起人的林述尘违心的说道。 沈从行满意的点头,“跟我来。” 林述尘没有吭声,顺从的跟着人上了车。 弥漫着酒香的雅间里。 “坐。”沈从行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直愣愣的站在沙发前,客气的招呼着。 林述尘却没有他姿态那么轻松,“不了,九爷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他可不信他刚才说的路过是真的。 “啧,这么漂亮的脸怎么对着我总板着脸色呢。”沈从行无奈的笑了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瞧着林述尘似乎不同以往的模样,眼里没有了最初的丧气和看到贺秦州满眼的恨意,“你刚刚似乎很高兴啊?”沈从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是不是对贺秦州动心了。”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林述尘,透着明显的不悦,不知怎的,想起这个可能,他就很不爽,也许是因为他找来的人,这么容易心软原谅贺秦州,让他觉得看错了人吧。 以为是条会隐忍的狼崽子,要是变成没有刺了的玫瑰花,会让他非常,非常失望的。 初见林述尘时,提起贺秦州他眼里的冷漠和厌恶和他厌恶贺秦州一样深,让他对林述尘有了一丝好感,合他一丝胃口。 “没有!”林述尘像是要被他看穿心底所想的事,心里一惊,立刻否认道,强逼着自己的眼神不会有丝毫的躲闪,只有藏在身后的一只手死死的掐着掌心。 昨日里掌心的指印刚消下去些,此刻又因为主人的用力,掌心的指印又加深了。 “那就好。”沈从行像是相信了他的话。 “您过来就是为了问我有没有对贺秦州动心没有?”林述尘反问他。 “是啊。”沈从行语气懒散的靠躺在沙发上,“我可不想我辛苦找寻出来的对付贺秦州的宝贝,最后你喜欢上了他,躺倒了我商业仇敌的怀里,我竟成了月老,那我会非常不高兴的。” “我这个人一不高兴,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我自己都知道呢。” 林述尘听着他的心里一条跳,脸色难看的沉默了一秒,“嗯。” “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我吓到你了?”沈从行安抚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为难你。” 林述尘眼神冰冷,没有在意他这句话,他早就已经看出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声音平淡的说,“那您话也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沈从行看着他眼里的戒备笑着说,“可以。” 随后就见林述尘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要离开的模样,他忽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把就拉住了林述尘的手臂。 被抓住手臂的林述尘,心里惊了一下,转过头有些疑惑的回望他,沈从行又想做什么? 沈从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把拽住他,大概是太无聊了,心里不爽吧,毕竟他的身份地位足够吸引身边的人,前赴后继的接近他,讨好他,可是唯独林述尘对着他从来没起过任何的小心思。 脸上浮现出戏虐的笑意,他的嘴角勾起威胁的弧度,压低了嗓音凑到林述尘的耳边,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删除的那份录音,其实我还有备份哦。” “要听吗?” 脑袋像是被人用木棍狠狠的一下子重击到了,林述尘的脑子里有一霎那间完全的空白。 回过神,嘴唇颤了颤,竟没能发出声音来,他的心里一片的惶恐。 他看着松开了他手臂的沈从行,伸出手从从一旁黑衣人的手里接过一个小巧的录音笔。 “其实,五年前的你,声音挺悦耳,不知道现在的你如何。”看着这双满是怒意的眼,像是漂亮的两颗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死死的凝视着他,沈从行不知怎的就想逗逗此刻的林述尘。 “生气了?”恶趣味兴起的沈从行看着他,心里想着在生气些吧,生气的模样真漂亮,惨白着张小脸,殷红的唇像血一样,不知道哭起来会不会更美一些。 他最喜欢看美人垂泪的样子了,一种征服感和掌控他人的舒爽会让他精神兴奋。 林述尘瞬间感觉到寒气爬满了背后,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温润的人,只觉得就像冰冷的毒蛇一样可怕,“你…无,耻!”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嗓子眼里憋出字。 “谢谢夸奖。”脸色丝毫未变,沈从行没想到他最后气的脸色通红,竟然也没有憋出些什么高水平骂人的话。 “你说过,录音删了的。”林述尘握紧拳头砸向了沈从行的脸,却被他身后的阿四一把抓住了手,反扣到身后。 被人双手反扣在身后,被迫弓着腰的林述尘,双眼通红的怒视着沈从行,“骗子!” “我只是个合格的商人罢了,之前毁的是原件,当然只要你帮我毁了贺秦州,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信誉还是有的,我会将备份毁掉。” “这是唯一一份备份,我保证没有再留后手。”这个他没说谎,可看林述尘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大概是不会信了。 “我不信你。”林述尘死死的咬紧牙关。 果然是这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要知道从你跟着我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如果贺秦州发现你是我的F.B.J.Q人,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回到他身边,无意间碰上他,被他带回去,是凑巧吗?”沈从行那张让人一见,就觉得像是邻家哥哥一样和蔼可亲的脸上,此刻那嘴角的笑看起来危险的很,让人见了心里发毛,那微笑里透着一切都掌控在他手里的愉悦感。 与人斗其乐无穷。 “从前的他是喜欢你,你也确实是他心里念念不忘,找了许久的“白月光”,可白月光有了污点,他还会喜欢一个是敌人手中接近他的一颗“棋子”吗?”变成“蚊子血”的你,不怕他报复你,弄死你啊。”此刻的他的声音像是恶鬼一样充满了恶意,并且没有丝毫没有遮掩,因为他清楚林述尘没有反抗,背叛他的能力。 林述尘竟觉着他比五年前的贺秦州还要可怕些。 这样的他,太会算计人心,太会看穿一个人的模样,太可怕了。 而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我知道了。”他咬着牙答应着,心里恼怒着自己和五年前一样,依然这么软弱可欺,五年来学的那些功夫,像是花架子一般,轻易的被沈从行身边的人困住。 这样的他深深的厌恶着这般软弱可欺的自己。 林述尘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交易达成,你要将备份毁掉。”他不相信沈从行,可却没有办法不相信他,只能期望他遵守约定。 “当然。”沈从行看着低头的人,笑容渐渐温柔,他喜欢听话的人。 “我先走了。”林述尘这次一把拉开了门,没有人再去阻止他离开。 看着离开的人,沈从行挥手让人倒了一杯酒,他摇晃着瓷白酒杯里的桃花酿,杯口抵在了唇边,冰凉的酒液滚进了嘴里,“阿四,林述尘说他没对贺秦州动心,我怎么就觉得不像呢。”他眼里闪过冷芒。 阿四知道根本用不着他回答,一声不吭的站在沈从行身后。 “左右逃不过我的五指山。”沈从行看了眼左手掌心里的录音笔又笑了,林述尘在他找到前,也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些的普通人罢了。 本打算除了派人盯着贺秦州,再找一批人盯林述尘的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 虽然心里有些喜欢贺秦州的人,今天也一时昏了头来找林述尘。 但他可不是见了美色走不动路的蠢货,他更喜欢所拥有的沈家和未来他要占领的贺氏产业,等贺秦州倒了,再和林述尘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沈从行摸索着手里的录音笔,眼神一片幽暗。 …… “贺爷。” “我交代的事都查清了?”贺秦州站在窗边看着屋外,眼神晦暗,在林述尘面前表露出的温柔收敛的一干二净,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情感。 “您交代调查的叫李景安的人,资料都在这儿了。”郝秘书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叠资料,不太能理解对方调查这么一个垃圾做什么。 贺秦州拿过资料,心里想着林述尘和李景安一起看花灯展会就心里酸涩的很,“行了,最近我不在公司,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 “是。”跟着贺秦州的从国外跟到国内拓展公司的郝秘书弯了弯腰,退了出去,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老板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山面瘫脸,声音也和平常一样冷漠,但是,他就觉得刚刚老板好像很生气,语气很酸气。 从他死死捏着资料,手背上青筋暴起就可以看得出来。 难道这次他从M国回到公司里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老板找到那个叫林述尘的白月光了? 找到白月光该高兴啊?怎么还生气呢?还让他调查这个叫李景安的家伙,难道,这个人是给老板戴了绿帽子的人? 端着一张严肃正经脸,满心八卦的郝秘书从贺家大厅里里走过。 半小时后他接到了贺爷的电话。 “给我找几个保镖到我这里来。”贺秦州的语气里满是血腥味。 “好的。”贺爷这是怎么了?这怎么突然又要找保镖了? 之前找的保镖听说因为贺爷的“白月光”不喜欢被人跟着辞退了。 第二十章 你来接我回家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楼外的,站在路边的林述尘看着路上车来车往,步履匆匆的行人。 脸色苍白一片,一阵风吹过,他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全是冷汗,他慢慢沿着人行道走了一会儿,站在一棵槐树旁,他想起了沈从行房间里说的那些话。 “我删除的那份录音,其实我还有备份哦。”沈从行说这些话时,像是看一只能轻易碾压死的小虫子一样,眼里透着浓浓的戏谑。 就像是突然一时兴起,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逗着乐子一样,却让他心底渐渐布满了恐惧与厌恶。 “要听吗?”沈从行的话语声并不大,却字字都落在林述尘的耳朵里。 字字都显得可怕极了,“其实,五年前的你,声音挺悦耳,不知道现在的你如何。” 他语气轻佻,那副少年的容颜此时在林述尘的眼里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子的油腻感。 林述尘只要一想到沈从行说这些话的模样,他的喉咙里就忍不住的难受,舌尖抵在了上颚的嫩肉上,从心底上涌出的恶心感,让他一把扶住了身旁的树身,弯着腰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呕吐到胃里的黄胆水都被他吐了出来,眼角通红泛着泪花,嘴里满是苦涩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干呕。 一把死死的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抿紧了嘴,他强撑着难受的身体走到不远处的小店买了一瓶水,拧开瓶盖,急急忙忙的灌了几口水洗漱掉嘴里那苦的人受不了的苦味。 又咽了下了几大口的矿泉水,才勉强压下了心里那阵恶心感。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他声音干巴巴的接道。 “述尘,你还没到吗?花灯展会要开始了。”站在花灯展会门口的李景安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林述尘这才想起,李景安还约了他,脸色苍白的他声音有些不稳,“我快到了,麻烦你等我了。” “没事,没事。”李景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阴霾,欢快的很。 林述尘握紧了拳,“那我挂了。” “好。”李景安看着暗掉的手机界面,眼里一片阴暗,一旁的眼神打着转儿的少年,笑着问,“李哥,你等的人要来吗?” “是啊,你小子机灵点。”李景安将手机揣兜里,“我带着你发财。” “谢谢李哥,但是,您还没告诉我,我到底要做什么呢?”金勇奇疑惑看着李景安。 李景安算他半个老大,带着他混过社会,一起打过工,也带着他做过酒托。 但他害怕被骗的人找上他,就没干几天离开了。 已经许久未联系了,这次李景安突然联系上打工的他,说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要带着他发财,绝对没有任何风险。 电话里他被说的一些很心动,答应了下来后就来找他了。 李景安高兴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里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类人的男人说,他们的发财路就在他身上,却又不告诉他怎么个发财法儿…… 此刻他忍不住又问道,需要他做什么,心里想着发财法儿又是什么方法?难道又是骗财吗? 想着离乡时奶奶满脸皱纹,花白的头发,金勇奇咬了咬牙,要是真的又是骗财,就在跟着李景安骗一次,他就回去。 总不能出来又回去后,手里还是没有多少闲钱能照顾奶奶。 李景安眼神危险的瞪了他一眼,“别多问,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就当这次,我带你和人交个朋友,多说多错,别问那么多。”李景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重的很,“总之我不会害你。” 金勇奇点头表示明白,“知道了,李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原地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李景安的耐心渐渐耗尽,林述尘是在耍他吗?这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来!等他拿到他的把柄,有他好受的! 正当李景安拿着手机准备打个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到。 金勇奇远远的看见了林述尘,伸手拉住了李景安的手臂,“李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等的人。” 李景安抬眼一看,可不是吗。 “述尘!这边儿!”李景安高声喊道。 林述尘看着远处招手的李景安,脚步停了停,这才又抬腿走近。 述尘,你没事吧?”李景安看着姗姗来迟的林述尘,一眼看出了他表情不太好,满脸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林述尘看着他关心的模样笑了笑。 “介绍一下,这是小金,金勇奇。”李景安拉过一旁的金勇奇介绍道,“小金,这是林述尘,叫林哥。” 金勇奇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拉到人前,看着走到眼前,容颜俊美的林述尘,脸色有些红晕,真人比照片上更好看啊,“林…林哥……。” “你好,小金。”林述尘温和点了点头,胃里一阵翻涌,又有些想吐了,他偏过头捂住了嘴,干咳了几声。 “边走边聊吧,花灯展会开始了。”李景安指了指入口。 林述尘应声,“走吧……。” …… 浓郁的黑像是墨汁儿撒了出来,慢慢染黑了天空。 花灯展会的出口处。 “是因为我带了新的朋友过来,所以你不高兴吗?”李景安自责的说道,“我只是想让你认识认识新朋友。” “没有,只是身体今天不太舒服。”林述尘感觉今天从遇到沈从行后,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扫了你们的兴,抱歉。” “你赶紧回去和小金逛逛吧。”他劝道。 “我一个人可以等车的。”他现在满脑子,心里,全是沈从安的威胁,根本没有心思游玩。 仿佛走在悬空的钢丝上,一不留神,迎接他的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能按约定来花灯展会,也是因为李景安是他朋友,他才强撑着不舒服过来了。 “那怎么行,我们上学时可是最好的朋友,我哪儿能看你身体不舒服就把你一个人丢这儿等车。” “我陪你。”李景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带着怨气,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好好的,语气也正常的很,怎么今天就身体不舒服了,这是傍上“金大腿”了,瞧不起人了? 也不看看你自己脏不脏,还嫌弃我,李景安眼里闪过厌恶,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 心神不宁的林述尘没有看见他眼里神色,面对好朋友他根本没有防备之心,也没有注意到从初见时,李景安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小金”。李景安远远的冲着拿着矿泉水的少年喊道,“这里。” 金勇奇听见李景安的叫喊声,左看右看了一眼,看见人后,立刻小跑过来。 嘴里喘着大气,“李哥,林哥…水……。” 林述尘笑着接过,“谢谢。” “不客气……。”小金摸了摸后脑勺,爽朗的笑起来。 林述尘看着他,眼里露出笑意,他是李景安带来的孩子,之前逛的一会儿,听李景安说,小金家里穷,爸妈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就留下小金和他奶奶一个人在乡下生活,小金很小就辍学了,现在跟着李景安到处打零工。 也是个可怜的人。 “你们去看花灯吧,我真不用你们陪。”他无奈的再次劝说。 “真不用我们陪?”李景安不放心地反问。 “林哥,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我看你一路上好像都想吐的样子。”金勇齐担忧的说。 看着满脸担忧的小金和李景安,林述尘心里暖了暖。 他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孩子,能有什么事。” “等车回家,没事的,你们快回去玩吧。” 李景安想了想,怕自己太过热情,让林述尘察觉的他的心思,也不在勉强,“那,我和小金回去看花灯展会了。” 小金似乎对林述尘很有好感,有些不舍,“林哥,我们走啦……。” “去吧。”林述尘揉了揉眉心,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向着另一条街走去。 他没看见在他转身后,李景安他们立刻在他身后悄悄跟随了过去。 手摸进了口袋里,取出手机,林述尘停下了脚步,站在路口点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上亲昵的标着“秦州”,没有姓。 那是贺秦州看着通讯录里他光秃秃清一色的人名后,去掉的姓,说这样会显得他特别一点。 说实话,连名带姓的联系人里面,就算去了一个姓,有什么特别的。 可此刻好像真的有些特别,他一打开通讯录,只是下拉了一点,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名。 手拨通了电话。 只是一秒,他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贺秦州温柔的声音,“阿尘。” 林述尘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酸。 他说,“贺秦州,你来接我回家。” “我在你送我来的路口那里等你。” 贺秦州立刻答应道,“好,你等我,我马上到。” 林述尘听完他的话,挂了电话。 抬起头看着夜空,眼神迷惘。 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的李景安盯着他打电话的动作,又站在原地等人的模样,心里有些激动,他这是要抓到林述尘的把柄了吗?这么容易? 金勇奇看着李景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述尘看的模样,悄声问道,“李哥,我们为什么要跟着林哥。” “当然是为了赚大钱。”李景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想你奶奶日子过的舒服点,就少说话,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的,李哥。”金勇奇抿紧了嘴,不再吱声,他还有奶奶要养,李景安一看就是要对林述尘还要做些什么,但他管不了,也不能管,他只要跟着李景安,最后能拿到钱就行了。 要良心在他和奶奶挨饿的时候有什么用呢。 他就是这么一个看重钱的混混,林哥,抱歉了…… 【作者有话说:已经尽力长更了,一滴也挤不出来了…… 求月票,谢谢】 第二十一章 被带歪的脑子 书房里。指尖在带着独特木纹的桌面上点了点,贺秦州的脸上一片阴沉。 桌面上摊着的资料上,详细的记载着李景安与林述尘之间认识的消息。 看着照片里的李景安搀扶着林述尘的手臂,将人扶着站在路边的模样,这个日期,是那天阿尘喝醉酒的日子。 原来那天他嘴里的朋友就是他啊。 这个垃圾,贺秦州的眼里透着冷凝,他也配和阿尘做朋友,还最好的朋友。 他从上学时接近阿尘就不怀好意,也就阿尘这个“傻东西”,傻乎乎的以为他是个好的。 看着图片上的林述尘笑的一脸轻松愉悦的表情,贺秦州嘴角的笑意扬起,指腹碰在他的脸上,视线温柔的看着他,直到他再次看见他身旁的李景安,面无表情的将这张纸拿起来。 继之前几张图,这张图也步了前面几张纸的后尘,贺秦州慢慢将带有李景安的图纸从林述尘身旁撕开。 印有林述尘图片的纸张被小心的放在桌上,而有着李景安图片的这张纸被贺秦州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总有一天,他要和阿尘拍双人照,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贺秦州的思绪。 贺秦州抬眸看向门的方向,“进来。” 几个身材高大,身着黑色西服,一脸严肃表情的男人走了进来,对着贺秦州鞠了一躬,齐声喊道,“贺爷。” 领头的男人上前一步,“贺爷,我们是您的秘书替您找来的保镖。” 贺秦州眉头微微一皱,郝泽峰的行动速度越来越快了,刚刚他也是看见李景安和阿尘的各种“亲密照”气糊涂了,打了个电话,随口吩咐了一句就挂断了。 他还真把人给他找来了。 脑子里再次回想起李景安各种半搂半抱着,搀扶着他的人的模样,贺秦州刚压下去的妒火又烧满了胸口。 “我不喜欢有人靠近我的人。” 他拿起桌上印有李景安单人照片的纸张,声音冷的跟裹着冰碴子一样冰冷。 轻描淡写的说道,“纸上有这人的地址,给他一个小教训,打断了他一条腿,就行。”他不喜欢任何儿靠近他的宝贝。 “贺爷,我们是正经的保镖公司……。”领头的一言难尽的看着男人,老实的脸上看起来憨厚的很。 “我的秘书聘请你们给了多少钱。”贺秦州表情僵了一下,这是哪里请来的二愣子。 “我们五个,一百五十万,保护您一个月的人生安全。”老大哥憨厚的笑了笑。 “我给你们双倍的工资,这个人威胁到了我的人生安全,他凯觎我的爱人。” “您放心!对于威胁到雇主安全的人,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给他一个小教训。”身后看起来就机灵,面容爽朗的男人,眼看着老大要搞砸了单子,立刻接话茬。 身后其他几人也动作迅速的一把将老大哥拉到身后,接过了资料。 听到贺秦州说的话,几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小三儿遇上原配了。 原配贺,冷着脸看着眼前这群保镖,觉着郝泽峰这次不知道找的什么皮包公司,他们很不靠谱的样子,基本的拿钱办事的道理都不懂。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通讯面上标注着“爱人”两个字清晰的很。 房间里的众人很有幸的见到了雇主一秒变脸术。 贺秦州上一秒又黑又冷像是媳妇儿被人偷走了的脸色,瞬间回暖,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接起电话,“阿尘。” 目瞪口呆的保镖们见雇主望向他们,又变成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挥手让他们离开。 保镖们默默无言的对视一眼,动作迅速撤离了房间。 “贺秦州,你来接我回家。”林述尘盯着人来人往的大马路。 “我在你送我来的路口那里等你。”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对着男人说出地址。 因为沈从行的突然出现的威胁,警告,让他心里装满了不安,却还要强行逼着自己冷静。 “好,你等我,我马上到。”贺秦州听出他明显不对劲的声音,心疼得很,这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明明还高兴的很。 他扫了眼桌上的资料一把抓起塞进了抽屉里。 急匆匆地向门外跑去,就见郝泽峰找来的那几个保镖还在门口。 脚步停了一下,贺秦州喊道,“你们等等。” “贺爷还有什么事吗?”接过资料的保镖有些疑惑。 “刚才给你们的资料,给我。”贺秦州按捺住想要立刻奔到阿尘身边的心说道。 “贺爷这是不准备教训这人了吗?那钱?” “钱,我会按刚才说的给你们,事儿不用做了。” “那好。”谁会跟钱过不去,不做事白拿更好,“那贺爷这是要去哪儿需要我们跟着吗?” 贺秦州之间拒绝,“不用,你们回公司吧,用到你们会有人联系你们。” “行。” …… 贺秦州也是跨出了门,突然联想到了林述尘年少时身边的朋友,也就李景安这几个人。 能被阿尘称为最好的朋友,在阿尘心里也算重要的人了,强忍着嫉妒,他想着,如果打断了李景安的腿,阿尘知道李景安受伤,肯定会为朋友难过。 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等红绿灯期间,贺秦州掏出了匆忙赶路时随手塞进口袋里的资料,手指点在了李景安的照片上,眼里透着冷意,“算你走运,这次便饶了你,谁让你是阿尘的“好朋友”呢。” 他舍不得阿尘难过,除非他难过的情绪是为他而起。 “在阿尘没发现你是个垃圾前,你能让他开心几天算几天吧。”他嘴里轻轻叹了口气。 红灯倒数几秒后,很快变成了绿灯。 身后传来,“滴…滴…”得车鸣声,打断了贺秦州的思绪。 小车驶出了一段路程,停在了路边,贺秦州下了车,将印有李景安图片的纸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 漆黑一片的夜幕下,霓虹灯闪烁着光,将周围照的一片明亮。 贺秦州看着他要接的人,站在路边,身影单薄的在风里似乎因为寒风打了个颤儿,弯了弯腰。 踩着油门就赶卩火示╳紧过去。 林述尘看着熟悉的车停在他面前。 车门一打开,里面出来的男人,拉开了副驾驶位置,脱下大衣,劈头盖脸的将他裹住就塞了进去。 贺秦州上了车,将车里暖气打开,一把握紧了他的手,呵斥着他,“现在还是初春,晚上还冷着,你怎么那么笨!” “等我来的时候,不知道先随便进一家店里暖暖。” “你说你是不是傻……。”贺秦州说完才想起来,他现在还顶多算个“预备役”的男朋友,哦,“预备役”男朋友都不一定算。 他这么说阿尘,会不会让他掉好感度? 林述尘看着贺秦州双手捂住他带着凉意的手,嘴里絮絮叨叨的却满字眼里都是关心着他的话。 原本害怕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安定下来。 他看着贺秦州突然住了嘴,抬起眉,那双凌厉冷漠的眸子里,此刻装满了小心翼翼,“我,不是在骂你。” “我就是太心疼你了。”贺秦州解释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林述尘没有吭声。 见人偏过头,贺秦州想着自己才让阿尘好不容易对自己态度好点,可不能再让关系降回冰点。 “阿尘…尘儿……阿尘……。”贺秦州嘴里软趴趴的唤着他的名字,没有丝毫在外人冷酷的模样,试探性的抬手将人抱进怀里。 怀里的人没有丝毫抗拒,不像以往一样害怕的身子颤抖。 乖顺的像一只收了利爪和尖牙的小猫儿,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抚摸。 贺秦州眯起了眼,阿尘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他这么乖的依靠着他,只要不伤害到阿尘,他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林述尘靠着散发着安全感的怀里,心里有些可笑,闭着的眼里,尽数是对自己的鄙夷,自己竟然,这么的…下…贱…。 竟然在贺秦州的怀里,竟感到有他在,就什么事儿都不用害怕。 如潮水一般的疲惫感,不知怎么的一霎那间将他淹没,他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了,后路也好像没有退路。 一直以为的“合作者”对着他也露出了“利爪”。 贺秦州对他很好,可是他知道他未来是个“背叛者”,只怕是此刻这给他的温暖的怀抱,只会恨不得勒死他吧。 如果,放弃,林述尘心里一颤,不,放弃的话,沈从行也不会放过他。 究竟他什么时候走上了进退两难的路的呢,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沈从行,就该远离贺秦州,他太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能报复贺秦州,结果最后都是与狼共舞。 手抬了起来,慢慢回抱住贺秦州,他整个人都透着害怕,却还不能让人知晓, 察觉到他的动作,贺秦州的嘴角慢慢上扬,温声问道,“怎么了,阿尘……。” “没事,我们回家吧。”林述尘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不妥,收回了手,心里有些不自在,手搭在贺秦州的小臂上,也不敢抬眼看着他此时看向他的视线。 贺秦州没有为难他,顺着他推开他的力道,松开了手。 “好,我们,回家。”贺秦州带着暖意的语气飘进了林述尘的耳朵里。 林述尘却像是没有听到贺秦州的话,身体笔直的坐着,脸色比遇见沈从行还要来的难看,恐慌。 眼睛直视着前方,看也不看一眼贺秦州,谁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心里是如何的翻江倒海。 他竟然发现,他真的对贺秦州有了一丝心动。 自己的心思自己清楚,他刚刚下意识的回抱住他,就是证明。 可他怎么能真喜欢上贺秦州呢…… 贺秦州还不知道林述尘发现了自己对他动了心,看着如临大敌的林述尘,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的笑意。 突然弯过腰靠近了林述尘的胸口。 “你…你做什么?!”林述尘看着胸前黑漆漆头发的脑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声音有些干涩。 “不做什么啊。”贺秦州一脸无辜的说着话,为林述尘系好了安全带。 身体紧绷的林述尘看着他为他系安全带的动作,才发现自己安全带系。 他看着贺秦州系完安全带,老老实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发动了车子。 竟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他。 在他心里贺秦州,好像,就是个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人渣。 可是,现在,他发现抛开人渣这层壳子看贺秦州。 作为“情人”,他进退有度的,不会给人难堪。 不管是早出晚归的电话,信息,还是时不时的礼物,温柔的拥抱,都很是让人心动。 下意识的抚上心口,林述尘的脑子里越发混乱了。 【作者有话说:我的速度依旧是这么一如既往的快节奏,大家要坐稳了。 阿尘发现自己动心,才说要演戏假装喜欢贺秦州,结果惨遭打脸】 第二十二章 倾泻的恶意 离得远远的树后。 李景安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路口的林述尘看着,一辆跑车停在了林述尘的身前。 他瞳孔一瞬间睁大,李景安的眼里透着狂喜,看着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姿态亲昵的脱下了外衣,将外衣套在了林述尘身上,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男人的脸,他连忙拿起手机匆匆拍下了一张照片,就见人已经上了车。 李景安眼底一片幽暗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因为离得太远,匆忙拍下来的照片,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是,他敢肯定,这来接林述尘的男人,并不是在广场上他重遇林述尘时,与林述尘关系匪浅的那个男人。 所以,林述尘,这是脚踩两只船? 一个男人,竟然还牵扯上了两个男人,啧,真恶心,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林述尘就很吸引很多男人的目光,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李景安的眼里闪过恶意,他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抬头瞧着远处还没有离开的车子,抬手又拍了一张照片,不知道林述尘的金主们知不知道他同时爬了两个人的床? 金勇奇看着李景安脸色挂着阴冷的笑意,偷偷摸摸跟在林述尘身后,最后偷拍了林述尘他们的照片。 他看着林述尘上了车,眼神颤了颤,忍不住说了一句,“李哥,林哥他家那么有钱的吗?” “那辆车我在电视里看到过,价值好几百万呢。” 李景安掩饰住自己艳羡,冷笑出声,“那可不是林述尘家的……,”他停顿了一下,语气越发嘲讽,“家?他可没有家。” “早在五年前,他爸妈就离婚了,他们那片的人都知道。” 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恶意喷薄而出,令金勇奇愣住了。 察觉到金勇奇满脸讶异的模样,李景安收敛了满脸的恶意,低声咳嗽了一声,“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原本只是想搞一个小小的局,现在嘛,他想搞一笔大的,但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 “姜姨,去热杯牛奶上来......。”贺秦州牵着人的手上了楼。 看着魂不舍舍的林述尘,担忧的目光毫不掩饰,“你今天出门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不太对劲儿?。” “我没事......。”林述尘再次回想起了沈从行的“威胁”,闷声说道。 “真没事?”贺秦州看着整张脸煞白的人,牵着他的右手松开,动作温柔的抓住了林述尘的左手,那只手正死死的握成了拳。 “你连谎都不会撒。”他无奈的笑着一根一根将林述尘的手指轻轻拉直,随后温柔的目光在触及林述尘掌心,一个个已经掐的用力变紫的伤痕后,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语气带着丝怒意,“怎么这么用力?” “到底今天谁惹你生气了?。” “是你今天约的那个朋友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替你教训他。” 被他心疼的语气迷惑了的林述尘,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了握成拳头的手,听到他说他连谎都不撒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沈从行说的话,“如果贺秦州发现你是我的人,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回到他身边,无意间碰上他,被他带回去,是凑巧吗?” “从前的他喜欢你,你也的确是他心里念念不忘,找了许久的“白月光”,可“白月光”有了污点,他还会喜欢一个是敌人手中接近他的一颗“棋子”吗?变成“蚊子血”的你,不怕他报复你,弄死你啊。”…… 他看着正低着头看着他掌心的男人,偏过脸,看着窗外,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我怎么会连谎都不会撒呢。 就算今天没有沈从行的“威胁”,抓住我的把柄,至少沈从行这些话也是对的,当你发现我只是报复你,接近你的一颗棋子,你只会想弄死我吧。 陡然间,听到,贺秦州充满怒气的话,林述尘,愣了愣,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手,若无其事的说,“没有人惹我生气……。” “别乱猜。” 看出林述尘不想多说的模样,贺秦州体贴的话音转了个弯,“那就是你的指甲太碍事了。” “坐好。“说着他扯了扯领带,松了松,转身走到了抽屉里拿出了指甲剪。 林述尘一脸茫然的看着眉眼冷厉的男人,一脸认真的坐在了床边给他剪起了指甲。 直到十个手指头被贺秦州修剪的指甲尖短的贴肉,他看到贺秦州的脸色露出满意的笑。 “行了,以后指甲长长一点,我就给你修平了,看你还能不能把自己掌心给掐红了。”贺秦州欣赏着自己握着的青葱白嫩的手,忍不住的看着看着,一个吻轻轻落在了林述尘的指尖上。 满是珍惜意味的吻,像是带着火星,烫的林述尘一下子抽出了手,弄了个大红脸,“你,你这是做什么。” 贺秦州也是下意识的亲了一下,喜欢人,爱着的人一直在身边,忍着不敢碰,也是一时见他乖巧的一动不动任他握着手,就送到了嘴边。 在听到林述尘的质问时,他心里顿时凉了一下,糟了,阿尘,他不会被他又吓到了,躲进自己的“壳子”里吧? 他可不想再看见他面对着他,用着应付外人的面孔,面对着他。 他抬起头,语气慌乱的很,“阿…阿尘,对不起。”结结巴巴地道歉声,像是唐突了心上人的毛头小子。 至于结巴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谁也说不清。 “我…我就是……,刚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结结巴巴的道歉很管用,贺秦州听见了林述尘声音难得细微,似乎透着羞涩的意味,“没…事儿……。” 盯着林述尘脸上像是桃花儿的一片粉,慢慢染红了白玉一样的面庞,甚至连耳尖都泛着一抹桃红,贺秦州心里像是一股暖流划过,似乎听见里心里有花开的声音。 他的阿尘,好像,被他暖化了。 “我去看看姜姨给你热的牛奶怎么还没端上来。” “你先好好休息。”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冷硬的脸上,此时柔软的一片。 看着贺秦州急急忙忙走出屋子,掩饰不住的笑意,连走出去的步子都透着愉悦的模样。 林述尘脸上的红晕慢慢退去,眼里难得的羞涩逐渐冷却,心里一片凉意,就算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又怎样呢,该做的,还是要做下去,不论是之前的自愿,还是现在来自于沈从行的威胁。 走出房间的贺秦州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站在楼梯口,拨通了电话,眼里透着寒气。 “去查查林述尘今天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贺秦州盯着按掉的手机界面,一把紧紧攥住了手机。 即使阿尘什么都不说,他也不可能不管,他那掌心的掐痕,很明显用了很大的力气。 阿尘不想说,作为一个合格的好爱人,这种小事不勉强他说出来。 他自己派人查,等他查出来究竟是谁让阿尘这么难受的要握紧拳头掐自己的掌心,他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早死早超生。 能让阿尘这么护着一定在他心里的分量也不轻,贺秦州这么一想,脸上的笑意彻底被嫉妒占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栏杆上,就像是拍在了被林述尘护着,没有说出口的那个人身上。 舞台上扭着腰肢的少年对着卧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露出甜甜的笑意,眼里透着青涩的风情,沈从行的双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人,兴致缺缺的想着今晚要不要带走这个小家伙。 忽然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沈从行的声音有些沉闷。 “又是哪个家伙想要算计我?” …… 【作者有话说::)狗粮,沙雕文欢乐多 小剧场: 吃醋的贺秦州:是谁!躲在我媳妇儿身后的狗男人是谁?居然被我媳妇儿护着?还让我媳妇儿受伤都不肯供出来! 林述尘举起包扎成粽子的手:……我就是掌心有点掐紫了!不是残废了!用得着吗你!贺秦州! 沈从行微笑脸:我就是躲…站在你媳妇儿背后的神秘男人。】 第二十三章 披着羊皮的狼 书房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暖阳正好,兰草芬芳。 “叮铃…叮铃……”声响起,贺秦州抬起头,看了眼桌面上的手机,捏了捏眉心,起身推开了椅子。 迈着那双大长腿,几步就走到阳台上,连上了耳麦,接听了电话。 视线却落在了宽阔的院落里。 盛开的争艳的花,淡淡的香气扑鼻,林述尘坐在小板凳上,身前摆放着巨大的画板,对着眼前的花朵认真绘画着画像。 在一旁打理花丛的女佣忽然发出轻微的笑声,眼神不时地落在他的身上和他的身后。 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 林述尘一脸疑惑的顺着她们的目光,下意识的回头,没人啊?微微抬头一看,就见站在楼上的贺秦州对着他摆了摆手,露出一个笑脸来。 林述尘那双透着清亮的眸子,颤了颤。 几乎是立刻转过头,当作没看见贺秦州。 心脏似乎跳动的有些厉害,故作平静的林述尘,握着画笔的手却一直没有落在画布上。 贺秦州看着林述尘像是被人踩到了小尾巴儿,身体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 手机那头的郝泽峰认认真真的说着话,听见贺秦州的笑声,顿时一脸疑惑的询问道,“贺爷?”他在很严肃的汇报调查结果,贺爷笑什么? “没事,继续说。”贺秦州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干咳一声。 “好的,贺爷,是这样的,之前您吩咐我调查的林少和李景安见面看花灯展会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 “我们的人,调查出那日,林少碰见了沈家的现任当家—沈从行。” “林少见了沈从行后就去见了李景安,之后就被您带了回来。”…… “他们聊了什么?“贺秦州皱紧眉头,沈从行又纠缠阿尘?!是上次宴会之后他给他找的小麻烦不够多,给他的教训不够多,所以才会让他至今还在惦记他的人? “贺爷,这我们怎么知道。”郝泽峰无奈了,我又不是24小时盯着林少,“林少和沈从行见面这件事,也是我们通过监控调取出来的。” “对方和林少接触时,聊了什么,我们并没有找到相关内容。” “行了,你另外找一个靠谱的保镖,以后暗地里跟着阿尘出门,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通通汇报给我。”满眼占有欲的贺秦州无法忍受自己的人暗地里被其他的男人凯觎。 他的阿尘这么乖巧,被不长眼的东西盯上是正常的,他暗地里打扫干净这群不自量力的东西,就不用担心他被人拐跑了。 贺秦州的手指搁在了阳台上点了点被晒的略微发烫的大理石表面,对着再次回头盯着他看的人,笑的更加温柔无害了。 “是…。”贺爷的嫉妒心好强啊,郝泽峰心里碎碎念了一句。 背后仿佛要被男人的目光灼烧透了,林述尘僵硬的直着背,终于又转了身,抬头盯着阳台上的贺秦州看。 见人回头看他,已经瞬间藏起自己的嫉妒心的男人,此时一脸无害,温柔,冲着他喊,“阿尘……。” 就见林述尘垂下头,似乎害羞了? 软化下来慢慢接受他的阿尘好像非常吃他这一套呢,披着羊皮的贺爷收起自己的“獠牙”,温柔的像风平浪静的大海一样,一点危险都没有。 林述尘抿了抿嘴,碎发下的耳尖又有些烧的慌,他放下了手里的画笔,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为什么觉得那日花灯展会回来后,贺秦州好像对他越来越好了,好的好像没有原则一样,天越来越热,他随口说的一句,想冬天了,下雪凉快,雪景也不错…… 大夏天的,他喊来了人在家里下了一场人造雪……,当时就让他有些错愕。 他真的将他越来越放在心里了。 林述尘的心却随着他发现贺秦州真的越来越喜爱他,而心情沉重的很,而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贺秦州已经开始查他和沈从行了。 也是沈从行一时兴起找他,这才引起了贺秦州的注意力,又因为心里的嫉妒心,让男人心里不时想着要不要搞死沈从行那个花花公子。 贺秦州心里还是害怕的,害怕他的阿尘一转身,因为旁人就离开他了。 他知道自己的劣势,自己的和林述尘的开头就是个“死疙瘩”可他不想解开,只想这么和他纠缠下去。 “过来……。” “来,喝点柚子茶。”看着脸晒得有些通红的人,贺秦州有些无奈,“下次再站在大太阳底下画画,就算支着遮阳伞,你也要隔一会儿就回屋歇会儿。” “看你脸晒得……。”未尽的话语里满满的心疼。 林述尘没想到他站阳台上盯着他瞅半天,就想说这个,一时有些无言,“好……。” “阿尘,你和沈从行是不是很熟?”贺秦州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却是让林述尘心惊肉跳,他是发现了什么? 他发现了什么?是在试探我?或许他还什么都没查出来,要冷静,不能自己暴露马脚。 “没有,还好吧,”林述尘笑了一下,强作镇定,“之前你带我去沈家的宴会上,他不是帮了我吗?” “之后几次聚会,你也带着我参加过,偶遇了几次沈从行。” “就交了朋友。” “是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离他远点。”贺秦州正大光明的在林述尘面前说着沈从行的坏话。 林述尘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回原地,见人并没有再说什么让他心惊胆战的话,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好。” “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贺秦州挑眉。 林述尘乖顺的说着,“我相信,你现在是做什么都是为我好,我听着就好。” “不需要问为什么。” 听到这话,贺秦州眼神飘忽了一下,除去沈从行这个人渣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他嫉妒,他不喜欢沈从行接近阿尘,敌视任何接近阿尘的人。 不过他不会说出口,怕阿尘笑话他。 相顾两无言的两人,眼底各自盛放着心虚,一对视,因为心里都装着事,都撇开了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实际上心里都在猜测着自己刚刚的问话对答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犯错误。 突然林述尘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一通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来的很及时,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你接吧。”贺秦州抬手示意。 “嗯,好…。”林述尘垂眸,干巴巴的应声。 一打开电话,李景安求救声就闯入耳朵里,“述尘,你帮帮我……。” 林述尘一愣,“你怎么了?”他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在A省医院里……。”李景安的声音里透着痛苦,“述尘你帮帮我吧。” “你别急,出什么事儿了,慢慢说。” 林述尘转身朝着门外跑去,突然停下脚步,稍微拿开手机,转身对着站在原地的贺秦州说道,“你…你慢慢在家处理公事。” “我朋友出事了,我去看看,下午就回家。” “好……,”贺秦州看着离开又转身的人,眼里的笑意溢满,“我等你,回家。” 不知怎的,林述尘对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瞬间看不下去了,心脏又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扭头就朝着外面奔,语气慌慌张张的说着,“喂,李景安,你还好吧?” “我马上到,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 “好。”躺在病床上的李景安听着他声音慌乱的模样,有些得意这么多年,这个傻子竟然还真的挺在乎他这个朋友的。 没等他说自己出了什么事儿,他就那么紧张的样子,这么好骗,不骗他骗谁。 嘴角勾起的笑,得意又不屑,李景安盯着自己断了的一条腿,一点痛苦难过的模样也没有,反而透着兴奋愉悦。 金勇奇看着李景安眼里的疯狂,想起他做的事,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后怕,可想着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没有吱声。 “胆子大点儿,只要干完这一单,吃香喝辣。”李景安看着眼前怂的不行的人,眼神不屑,要不是找不到在这么像金勇奇这么好掌控的人没他也不会拉他入伙。 “李哥,真的,只要我跟着林哥,拍他和其他人在一起的照片,你就分我一百万吗?”金勇奇也看得出来他眼里的鄙夷,假装没看见,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对,没错。”李景安身子动了一下,腿伤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神却越来越亮,嘴角的笑也没落下去。 只要干了这票大的,他也是有钱人了。 “好!”金勇奇已经完全了解到了李景安的计划,他想骗林述尘的钱,而且李景安似乎手里有林述尘的把柄,但不知道是什么。 李景安答应他只要拍到照片,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到时候就分他一百万。 为了钱,他决定和他合作,只是没想到,李景安竟然比他想象里的狠,为了骗取林述尘的钱,竟然让他打断了他的腿,伪装成出车祸的模样。 再想起刚刚电话里他唱念俱佳的表演,他越发觉得他真是个可怕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因为他是个狠人,所以才会赚到钱吧,想起当初的他带着他当酒托,他怕惹麻烦干了几天拒绝的事儿,金勇奇握紧了手,奶奶在等他回家,这次只要跟着他干了这票大的,以后他就陪着奶奶呆在乡下,不再出来,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不安呢? 会不会出事?不等他细想李景安已经声音恶狠狠的冲着他嚷嚷着,“去给我倒杯水,别像个木头人杵在门外。” “好,好的,李哥。”金勇奇连忙上前,将担忧丢在脑后,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比穷病更可怕的。 反正出了事还有李景安这个大头顶着,他拿钱就立刻离开江城,到时候谁能找到他呢。 【作者有话说::)好了终于搞事情了,一直搞事一直爽,冲啊。】 第二十四章 算计和温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儿的味道,这味道让林述尘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他捂着口鼻,靠倒在了墙面上,眼睛有些发红。 在他的前五年里,为了克服自己因为贺秦州的关系,厌恶他人,害怕他人的毛病,他想活下去,就必须要见人,于是他进出了无数次医院。 这里什么颜色都没有,只有惨白的一片,尤其是消毒水儿的味道,那特殊刺鼻的味道,更是让他难受的很。 但,总算熬过去了…… 虽然熬过去了,但记忆深处里,他第一次碰上的那个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的心理医生的眼神还是让他刺痛不已。 那是他第一次踏出了屋子。 不敢接触人,害怕接触人的他,鼓足了勇气,还是想融入人群里。 于是他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医院,给自己挂上了心理科的号。 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害怕,对着那个白大褂的医生,说出了自己被陌生的男人“触碰”得事,他几乎是忍着上涌的恶心,颤抖着身体结结巴巴的说完的。 那个医生,似乎那日的心情不是很好,表情漫不经心,直言不讳的说了一句,真恶心啊。 那句真恶心不知是说他恶心还是他遭遇的事恶心。 他无法辨别,只是在眼神冷漠的医生的目光下,哆嗦着身体,跌跌撞撞的从房间里跑出了医院。 …… 掌心蒙住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林述尘咬了咬牙,抹了把脸,都过去了,不想了,想那么多难受的还是自己。 靠着得过且过的精神,林述尘才熬过了那如地狱般的漫长的几年。 他站直了身体,周围路过的人有些诧异的看着靠着墙的青年,林述尘察觉到目光回看了过去,周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视线,心里感慨了一句,长得挺好看的啊…… …… 安静的走在医院住院部里的楼道上,林述尘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调整好了,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俊美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极其惹人注目。 顺着李景安说的地址终于来到了医院住院部的B区301号房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见没人应声,又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哥。”金勇奇见门外走进来的人,立刻满脸堆笑的喊道,“我刚听见敲门声,没有听见你的声音,以为谁走错了呢。” “嗯。”林述尘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了病床上。 病床上的李景安一条腿被吊了起来,打着厚厚的一层石膏,嘴角。苦笑的喊了一声,“述尘。”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林述尘有点惊讶,“怎么会这个样子?” 说实话,按李景安以前在学校里的“老好人”的性子,没有便宜能占,不会惹事儿让自己引火烧身。 怎么这次鼻青脸肿的,还腿断了一条?他这是惹上神秘事儿了? “别说了,我下班回去的路上,冲出来一伙人对着我一顿打,”李景安满脸无奈的苦笑,“当场给我打蒙了,腿折了......。” “有报警吗?”林述尘拉开凳子坐了下去。 “这……,”李景安尴尬起来,“我当时疼的打了电话给小金让他送我去医院,忘了报警了……。” 金勇奇接到李景安的示意,连声应和,“是这样的林哥。” “......。”林述尘一时有些无言。 为什么李景安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蠢,总是做着自以为聪明的事,五年前的自己也是被他迷了心窍,也是好糊弄的很吧。 他心里泛起了一丝膈应,想起了当初他用着他们的友情,令他同意了当他的担保人,借钱的那件事...... 胃里又开始上涌出了强烈的恶心感,他一下惨白了脸,弯下腰,干呕了几声,就因为李景安一句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就替他当了担保人。 把自己赔了进去。 自己那时候也不想想,李景安这个“老实人”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吗?家里出大事不应该找大人商量出面,反而来找他这个好朋友出面? “林哥?你没事吧?”金勇奇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述尘?”李景安也焦急的喊道,他这是怎么了?在他没拿到钱时,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不然他的腿可不是白断了? “我没事。”林述尘止住了干呕,接过金勇奇倒的一杯水,慢慢咽了下去。 清冷的眸底有着冷漠,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了李景安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没有一丝柔意,声音平静地问道,“你在电话里求我帮你什么?” 或许是已经猜出他想说些什么了,他此刻冷静极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景安如今出事了,打电话给他,虽然自己嘴上说着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如今五年没有联系了。 成年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心知肚明的疏远和靠近。 重遇后,他那时因为沈从行和贺秦州的关系,整个人精神绷紧了,随时都要倒下。 本想着拖着李景安一起下地狱,让这个“无辜人”也试试男人的滋味,可是看着他笑的一脸灿烂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他,最后忍住了。 即使存下了李景安的联系号码,可他从来没有主动打过一通电话给他。 倒是李景安厚着脸皮能不停的找他玩。 他也假装着五年前埋下的隔阂,丝毫没有的模样,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继续与李景安来往。 只因为李景安是他此时,唯一能在沈从行和贺秦州之间寻到的一个喘息的落脚点。 只要现在的他不会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依然愿意假装着这段“好友”的关系。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该装傻,才会过的更好一些不是吗? 你讨厌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因为种种原因,有时候没有办法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不是吗?装傻充愣或许才是更好的。 至少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李景安咽了咽口水,看着此时的林述尘,有一瞬间以为他察觉到他的计划了。 他满眼的苦涩说道,“述尘,”像是难以宣之于口的话,憋了半天从嘴里挤出来,“我这腿伤了,卡里没什么余钱,我能跟你借一些吗?” “数额可能有些大。” “没事儿……”,林述尘爽快的说道,“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他语气温和的很,眼底的黑色气息却愈发浓厚,透着隐忍,心里叹息着,果然是找他有事儿啊…… 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贺秦州,这个混蛋,除去一开始对他的恶行,好像从未像欺骗过他。 …… 贺秦州看着绑定了手机的黑卡被刷的大额度消费信息,皱紧了眉头。 他站在三楼朝着客厅沙发上看去,他的人正乖巧的抱着抱枕,下巴搁在抱枕上看着电视。 那么这些消费是怎么回事?面无表情的让人去查。 贺秦州慢慢走下楼,脸上露出笑意的站在沙发后面,伸出双臂抱住了林述尘的肩膀,在他的脸颊边亲吻了一下。 林述尘察觉到贺秦州的气息,身体紧绷了一下,随着他的那一吻,又放松下来。 “有事吗?” “没事。”贺秦州声音低哑而又温柔问道,“你上次去看你朋友,他还好吗?” “不太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惹到了什么人,腿被打断了。”林述尘叹了口气,“这国外也没什么好玩的,明天我们回去吧。” “我想回家了……。”看着绕到他身前的人,林述尘垂下了眼帘,实际上是沈从行催他回去,问他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好,你想回去,我们明天就回家。”贺秦州心里一暖,他发现他对林述尘温声说着我们回家的时候,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说什么他都答应。 只要他陪着他,独属于他。 【作者有话说:其实阿尘和贺秦州挺配的… 从前的阿尘单纯,现在的阿尘看透不说破的装傻,渴望被爱 贺秦州也是个“白切黑”,装傻达人,在阿尘面前傻批,犯蠢,占有欲十足 文笔不够,写不出两人“般配”的感觉,头秃……】 第二十五章 黄雀在后 黑黝黝的天上,月亮今天看起来雾蒙蒙的,星星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有人影从床上小心的坐起,借着小夜灯,伸手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摸了过去,将此时因为静音而发出“嗡…嗡…”声的手机握紧了手里。 贺秦州将额前遮住了眼的发丝,一股脑门儿的伸手捋到了脑后,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悄悄起身离开。 “贺爷,查到了,林少将黑卡转借给叫李景安的人,这位也是个心狠的,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打断了自己的一条腿,借了林少的卡……。” “除了医药费,分别往自己的卡内转挪了两百多万。” “其他大额消费是在成衣店,酒店之类的地方消费了……。” 电话那头的人汇报着自己查到的消息,电话这头的贺秦州站在阳台上,转头看着屋里手紧紧攥着被角睡的正香的林述尘,那双平日里在林述尘面前透着温柔的眼,此时眼里的温柔的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散发着一股子的阴狠,冷漠的气息。 拿着他阿尘的善心,又来骗他的阿尘了,这个渣滓真的是不怕死啊,胆子挺肥的。 “既然他胆子这么大,想来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你找些人去给他卸了。”贺秦州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就像是在说着明天吃些什么似的,让人心里一寒。 电话那头的蒙着口罩的男人,低声回了一句,“是。” …… 干净整洁的病房里,窗户被全部打开透气。 “李哥,我们这样消费,如果被林哥知道了就不好了……。”金勇奇看着李景安躺在床上悠然的模样,心里有些惶恐不安,之前第一次拿到林述尘给的黑卡去了自助银行查余额,他当时就惊愣住了,卡里有八百多万,我的个乖乖,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卡里那么多零。 他几乎是颤着声音的跟李景安说的话,“李…李哥,”他咽了咽口水,“这卡里有八百多万。”他原本以为李景安说的跟着他干,事后给他一百万是假的呢,这么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躺在病床上李景安瞳孔一瞬间缩小了一下,他捂住自己跳动的厉害的心脏,强作镇定,声音平静的说,“嗯,你先回来吧。”他也没想到之前借林述尘的钱,他第一次借给他的卡里不过区区几万块。 他当然不满意自己砸断了一条腿就得到几万,他看着他之前还给林述尘那张熟悉的银行卡,咬了咬牙,看着受伤的腿,故意又“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伤上加伤,受了大罪的又向林述尘借钱。 这第二次借的钱,就是现在这张黑卡,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钱,林述尘果然被人包养了,他心里唾弃着他,又想起了之前为了让金勇奇帮忙,刻意说事成之后给他一百多万随口说的话,此时他有些肉疼。 金勇奇已经知道他手里现在有这么多钱了,要想让他继续帮着他,这一百多万不得不给他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李景安想着那么多钱,眼睛都发红了,更加不后悔自己想做的事了,完全没有考虑他骗钱败露后的事会如何。 先是悄悄让金勇奇转了一笔钱到他的卡里,发现林述尘没有吭声,又花了大笔钱购物,林述尘的电话也没有打来。 他想,看来,他并没有关注这张卡的动静。 李景安这才慢条斯理的告诉金勇奇欺骗林述尘,拿到他大笔钱的“计划”。 脸上挂着贪婪笑意的李景安,吃相难看的很,“我有他的把柄,只要你在拍到到林述尘和某个人的照片,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我会来解决。” 他的语气里仿佛掌中之物一般笃定了林述尘发现他被骗了也拿他没办法的模样,让原本发现骗取人大额钱财,仿佛一脚踩在悬空的高架桥上的金勇奇,稍微安了安心。 可是现在,看着李景安在病床上躺了有一个星期了,卡到手后挥霍了许多,他居然还不收拾东西跑路,金勇奇心里又有些慌了。 之前李景安说的话不会都是在忽悠他的吧?他会不会突然跑路拿他当替罪羔羊? 毕竟他前些天拍到的照片没有一张是李景安想要的。 如果被林述尘发现他们“借”的钱被拿出去胡吃海喝,买了名牌衣服,首饰,挪到其他银行卡里,他会怎么怎么看他们?怎么对付他们? 光看他不凡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和他们不一样,林述尘又会有什么手段等着他们,越是这么想,金勇奇越是有些心里没底,像极了油锅上的蚂蚁。 李景安看着金勇奇嘲讽的笑道,“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他清楚地知道林述尘的性格,只要他不提还卡还钱,他一定不会主动讨要的,他的时间充裕的很,好好维护这段“友情”稳住他,这就是他现在所要做的。 李景安偏过头,“我让你跟着林述尘身后拍到与他接触的人的照片,尤其是男人,你拍到了吗?我花一百多万让你帮忙,不是让你来吃干饭的。”李景安盯着金勇奇不悦的吼道。 “如果我不好过,你那一百万也别想拿到了,”眼睛眯了眯,李景安的声音冷的很,盯着看似想要跑路的人说道,“你也不要打着拿着卡跑路的念头,没有我顶着,你信不信你被林述尘抓到了,不扒皮拆骨才怪。”他恐吓着他。 金勇奇打了个冷颤,低了低头,语气嗫嚅,“李哥我拍了,可你说我拍的与林哥接触的人的照片,都不是你想要的一张。” 李景安皱紧眉头,“叫什么林哥,林述尘不在这里,不用装了,直接喊名字。” “我让你拍,你真的有好好拍吗?”他略显怀疑的看着金勇奇,“你不偷懒了吧?”他那天广场上清楚的看见林述尘和看起来明显年轻的男人举止亲昵。 这样明细那关系密切的两人,怎么可能不会再见面,金勇奇怎么就拍不到照片呢? 金勇奇心里暗自唾骂着李景安,要不是为了拿一百万,他早就跑了,脸上却满是急切,“没有,李哥,我绝对好好有跟着林述尘偷拍,但是,这不是没几天,他出国了吗?” “我没有护照,不能跟出国,就没有在拍到照片。” “行了,我不听你屁话,等他回来,你最好赶紧给我拍到我想要的照片,不然那一百万你别想拿走!” “好,好的……。”该死的,看他的样子,他会不会最后吞了他的一百万,金勇奇插在口袋里的手捏成了拳,那张黑卡此时正在他的兜里。 他替李景安转出了200万,除去吃吃喝喝的5万多,卡里还有590多万。 如果最后按李景安的要求还是没拍到他要的照片,或者是他根本就是耍他的,拍照根本是个由头,他根本不想给他钱。 金勇奇顿时心里有了其他主意。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房内各怀鬼胎的金勇奇和李景安吓了一跳。 金勇奇站在床边,看着闯进来的一伙人,身体瑟缩了一下。 领头的凶神恶煞地问道,“谁是李景安。” “我是!你们想干什么?”李景安强作镇定的喊道,不会是他骗了林述尘东窗事发了吧?他冲着金勇奇使眼色,让他出去喊人。 谁知领头的听见他的声音后,冷笑了一声,“你就是李景安啊。” 说完立刻领着身后的人,拎着棍子就砸在了李景安完好的一条腿上,金勇奇被一把推到了一旁,摔倒在地。 “啊………!”李景安发出了惨叫声。 门外姗姗来迟的保安和医生冲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领头的大汉一挥手,带来的人迅速的撤退,只留下一句,”这小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嚣张跋扈的让人牙痒,众人追了上去,却还是跟丢了人。 李景安疼的眼白上翻,晕过去。 这下子又被送进了手术室里接骨。 金勇奇看着他的惨状,打了个冷颤,他也以为是林述尘发现了他们骗他的事,可转念一想,如果是他发现这件事,不应该连他一起打吗? 这次来打李景安的人,或许是李景安得罪了其他人。 原本想立刻跑路的他,想了想决定再等等,人的贪欲是不断增长的,就像李景安,原本只是想贪点“小钱”,却在看见贺秦州后,在联想到林述尘和另一个男人关系密切的模样,他想抓住林述尘的把柄,以此来得到更多。 金勇奇也是一样得心理,他的口袋里已经有了一张五百九十多万的巨款,明明最初的心里想的是拿到一百多万就跑路,此时,却想要更多。 …… “贺爷,事情办妥了。” 贺秦州站在车前看着林述尘走进家门,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冲着林述尘挥了挥手,转身坐进了车里。 “做得好…。”嘴角扬起,他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 林述尘跟着贺秦州坐了半天的飞机,脑袋有些昏沉的很,回到贺家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半天没有动弹,贺秦州又回了公司…… 这些日子或许是因为李景安拿到了黑卡,安分的很,一直没有打电话来。 他的心里悲哀地很,果然还是为了钱,他这种人身边根本没有真心的朋友。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瞧了一眼,脸上的神情瞬间肃穆起来,急匆匆地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人,转身跑到阳台上。 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沈从行的声音穿透可手机,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呵呵,和贺秦州外出玩的不是很高兴吗?” “对着我声音怎么就这么冷漠?” “有话就说。”林述尘没有理他,冷冰冰的说道。 “啧,我就是想说,”沈从行的声音一秒变得严肃正经,“你,不要忘了,你就是我的一颗棋子,别对贺秦州动心。” “否则,死的就是你。”他的指尖点在了照片上,里面的林述尘望着贺秦州的背影时,流露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丝温柔。 沈从行很不爽,他也早就知道林述尘从前父母就不怎么在意他,被佣人保姆带到大的,也没有什么朋友,父母离异后他因贺秦州的事更是不敢接触什么人。 “你可不要因为贺秦州的怀柔政策,像只浑身上下长满刺的小刺猬,被哄的放下身上的刺啊。” 他心里极为不舒服,阴阳怪气的很,“我对你不也挺好的,虽然用了些把柄,但也帮你报复伤害你的贺秦州,你现在这幅被人虏获的模样是什么意思,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被虐了,居然不虐回来,报复回去,反而要跟他恩恩爱爱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林述尘握紧了耳边的手机,眼神慌乱了一瞬间,大声反驳。 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沈从行根本不听他明显心虚话语,声音渐渐冰冷起来,“你要知道,贺秦州最恨的就是怀有目的接近他的人,你知道他对付敌人的手段吗?” “他的手段多得很,家破人亡有时候都是轻的,落进他手里生不如死的才更可怜……。” “你打电话来,就为了来恐吓我?”林述尘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反驳声显得自己底气不足,故作平静的问。 沈从行被他这一句堵得越发心塞,我只是陈述事实,你这句话搞得好像我挑拨离间什么意思。 难得好心,却被当作驴肝肺,沈从行灌了一口凉茶,懒得在跟他这颗勉强在他心里有些位置的棋子说再多的话,林述尘这个人表面看起来老实的很,实际上一肚子的主意,但只要他牢牢把控住他的把柄,足够他拿捏他了。 “总之,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人......。” “被贺秦州知道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听我的话哦,你的“小尾巴”还握在我的手里呢……。”他嘴角的笑意冰冷戏谑。 “不管你对贺秦州动没动心,你如果背叛我,妨碍到我的计划,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沈从行警告道。 林述尘一瞬间想到了那支录音笔,脸色阴沉的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 咬牙切齿的喊出了他的名字,“沈从行!” 垃圾! 沈从行对他说的那些话,令他心里翻江倒海,一片混乱。 第二十六章 日渐沉沦的喜欢 风从窗外吹进了屋里,带着丝热气,贺秦州让人移植到窗边的高大的槐花树上,翠绿的枝叶间,小小的一串一串的花骨朵也要盛开了。 这些日子,沈从行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可这些表面的平静就像是海面上暴风雨要来的前夕,林述尘心里有些发慌,出神的盯着远处看着,心里思索着,沈从行前些日子那通电话 “你怎么了?”贺秦州从门外走进来,就见着人坐在竹椅上愣神儿的盯着窗外看,连他靠近时丝毫没有掩饰的脚步声,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林述尘猛然听见贺秦州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个颤儿,脸上现出惊吓的表情。 “吓到你了?”贺秦州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抱歉,我没想到会吓到你。” 放下了面子,在他面前极尽温柔的男人,冷硬的面孔化作一汪春水,让林述尘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握了握拳,又慢慢松开,嘴角勾起一抹笑,“没事……。” “真的吗?”贺秦州有些无奈,“你刚刚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就像一只被野兽狩猎中的动物一般,惶恐不安,可怜又可爱的很,真想一把掐住他纤细的后颈,用力亲吻他的肌肤,在他身上留下他的气息,就像是野兽在自己的伴侣身上留下标记一样。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有些走神,片刻后,贺秦州眼神晃了晃,心里失笑,果然面上装的再怎么温柔体贴,他的骨子里透着的还是浓浓的占有欲啊,不过他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了,像现在这样克制隐忍自己,让阿尘慢慢依靠他,适应他,最后心甘情愿的属于他,只是这么想想,他就克制不住的心里激动的颤抖着。 再想想阿尘以后一脸爱恋的望着他的模样,他就差点“兴奋”起来了。 “刚刚,在想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林述尘眼神闪了闪,张口说道,“好些天没有去见我朋友了,想着要不要去见一面。” “朋友?”贺秦州挑眉,本想着将人一把捞起坐在自己怀里,想了想怕吓到林述尘,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他现在处于“追求者”的关系,万一动手动脚过头,让人又厌恶他,得不偿失。 忍住了想要将人抱进怀里亲亲的冲动,贺秦州伸手想要触碰林述尘的动作,半路硬生生拐了弯,拿起了小竹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林述尘看着贺秦州僵硬的转换的动作,心里些颤动,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看得见贺秦州对他越来越好了。 如果只是拿他逗趣,他不会带着他出席那些重要的场合。 即使他有时候情不自禁的想要触碰他,可只要他的目光看向他,他就会退缩回去,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他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 “哪个朋友?”贺秦州喝了口水,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林述尘。 “就是叫李景安的……。”林述尘偏过头不去看他,喝口水而已,眼睛盯着他瞧做什么,好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似得。 贺秦州听见这名字,嘴角的笑隐没了下去,眼神里透着阴冷,哦,那个渣滓啊……,仗着阿尘的心善又来欺负人了。 不过没事,李景安断了的另一条腿,就当他发善心,黑卡里的钱就当“买”腿钱了,贺秦州低着头看着茶水里的倒影,表情冷漠。 半晌听不到声音的林述尘,垂敛的眸,悄悄抬眸瞧向贺秦州。 察觉到林述尘望过来的目光,贺秦州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偷偷瞟一眼人的林述尘,目光被他抓了个正着,尴尬的又是一扭头,也端起小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水,喝了急了些,一下子呛的咳嗽出声。 “这么不小心……。”贺秦州带着笑意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被人又轻轻拍着背脊的林述尘,心里有些羞愤。 他,好像,在贺秦州面前,越来越放的开自己了,即使有些是装的。 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啊。 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水汽,林述尘捂着自己的嘴,抑制不住的咳嗽声让他眼角泛红,逐渐落下了泪滴,喉咙有些发疼,他难受的闭上了眼睛,掩饰住了他眼里纷乱的思绪。 贺秦州看着他低着头,难受的闭着眼的模样,心疼得紧,怎么这么傻气,喝口水还把自己呛到了,拍着林述尘背上的力道却越发轻柔了些。 …… 车子慢慢在医院前门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一双长腿从车里迈了出来,容貌精致的男人,周身气质出众夺目。 “你先回去吧……。”林述尘对着老张说道。 “那林少您要有事儿,打电话叫我。”打开车窗的司机老张从里头探出头,憨厚的笑了笑,“对了,贺爷今儿个中午去公司,让我回头向您带句话,让您看完朋友,早点回家。” “他让姜姨下午给您炖了冰糖雪梨汤。” “说是泗川省的客户送来的雪梨,甜的很,大夏天热的很,您喝了能去去火气。” “嗯……。”林述尘愣了一下,应声道。 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的背影,林述尘心情复杂,一转身就看到了沈从行竟然正站在医院的大门前。 他冷着脸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语气里的不满丝毫没有掩饰,“有什么事,昨天电话里怎么不说。” “你这是在质问我?”沈从行满脸不悦,挑了挑眉,“胆子大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看来贺秦州“宠”的你忘了形啊。” 出来透气抽烟的沈从行也没想到会在医院门口看见林述尘。 周围有路过的人,好奇的看着门口这一对人。 沈从行见状,“走吧,不想被围观,去旁边说去。” 林述尘被他的话说的心里越发的恼火,却也知道医院门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压下心底的怒火跟了上去。 他们谁都没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跟在了他们身后。 “就这里吧。”沈从行领着人站在了没几个人路过的拐角处。 林述尘看了眼身旁路过的人,这才开口,“我知道你之前有派人暗中监视我,和贺秦州。” “是个人都不喜欢被人监视,”他咬紧牙关,“不是说好了,撤掉监视的人了吗。” “和你的约定我依然会照做。”压下心里冒出来的难过,林述尘脸色难看,“但现在,你不觉得你过分了些吗?” “你是以为我出现在这里,是派人监控了你和贺秦州,来巧遇你的?”看着林述尘脸上明显的不就是这样的表情,沈从行气笑了,“我家老爷子来体检,我陪着他罢了。” “在这里看到你纯属偶然。” “......。”林述尘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沈从行两面三刀的样子他已经瞧见了。像之前说好的删掉了“录音笔”的事,沈从行不就留下了备份吗! 看着满眼警惕的林述尘,沈从行捏了捏鼻梁骨,“我没骗你,说了撤掉了人,就撤掉了,我没必要因为这件小事骗你。” “你也不用那么害怕,我们可是“盟友”。”他伸手想要拍拍林述尘的肩,却被林述尘躲开。 “够了,我信你了。”林述尘盯着他看,见人面不改色,勉强信了他的话。 沈从行不在意的嘴角勾起,“你怎么会在这儿,”语气里似乎带着关心,“生病了?” “没有,来看一个朋友。”他并不想对林述尘多说什么。 “你还有朋友啊?”沈从行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还以为你除了我,没有朋友呢。” “......,”林述尘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可不算我的朋友,”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去吧,别忘了,我让你做的事,贺秦州那里我再提醒你一遍,可别情根深种。” 林述尘没有理睬他这句话,转身径直离开。 沈从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笑了起来,看来他真对贺秦州动心了,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差错的,林述尘的把柄他依然要捏的死死的,如果不按他说的去做,他不介意让他和贺秦州在全网络上出一次“名”。 毕竟,大家应该对如今的贺秦州的曾经,一定很有兴趣吧。 眼前闪过林述尘那双清亮如浩瀚夜幕之上的星子一般的眼,想起那段录音沈从行嘴角挂着的冰冷笑意僵硬了一瞬。 眉眼间顷刻间越发冷凝,谁都无法阻止他弄倒贺秦州,商场如战场,贺秦州这个强劲的对手绝不能留! …… 第二十七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金勇奇没想到下楼那么巧竟然看见了林述尘和一个男人姿势亲密地站在一起的模样。 眼瞅着林述尘跟着陌生的男人离开的样子,他悄悄跟了上去,害怕被发现没敢跟太紧,也没听见他们说些什么,拿出手机对准他们偷偷的拍了一照片后,扭头就跑。 狼狈的喘着大气的跑进了电梯里,才有时间喘口气。 一把推开门,转身关上门,额头上还带着细细的汗珠。李景安看着金勇奇狼狈的模样,有些纳闷,“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下楼去买饭了?” “饭呢?”李景安不高兴的问道。 “李哥,我刚看见林述尘在下面。”金勇奇喘着大气说。 “什么?”李景安眼睛瞪大了些。 “你没看错?他回来了?”两条腿打上了石膏的李景安激动的一把握住病床旁的栏杆,眼神阴沉不定。 这是来找他算账了?想起自己被人闯进来打断的腿,李景安脸色发黑,心里越发着急,糟糕,他还没有完全掌握林述尘的把柄呢。 上次闯进病房里的人要真是林述尘找来的人,他怕是要不好过了。 正在这时,金勇奇却是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李景安的面前,“李哥,我刚在下面拍到了林述尘和一个男人的照片。”他一直记着李景安说的拍林述尘和男人的照片。 原本脸色铁青,发黑的李景安,一瞬间大笑了起来,果然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他的“发财路”稳了! “你做的很好。”李景安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看着,手指点了点界面,将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又删除了原图,眼里带着明显的喜意,“你自己拿着卡去转个一百万。”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我用不到你了。” “拿完钱,你就回去陪你奶奶吧。”知道金勇奇有个要照顾的奶奶的李景安,忍着失去了一百万的肉疼,故作大方的说道。 虽然现在失去了一百万,但以后他能从林述尘身上收获更多的钱,想到这里李景安看着照片,眼里一片火热。 金勇奇一听,却是瞬间瞳孔缩了缩,接过了李景安换回来的手机,相册里他刚刚拍到的照片已经被删干净了。 他的眼睛落在了李景安盘弄的自己的手机上,能让李景安这么失态的照片,看来真的很重要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李景安和金勇奇对视一眼,眼神带着警惕的望向门的方向。 “谁?请进。” “是我。”林述尘走进房间里,就见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怎么了?”他的出声问道。 “景安,你的腿?这是?”林述尘看着李景安打上了两个石膏的腿有些惊讶。 看着他惊讶的模样,李景安试探性的问道,“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 “我出国了一趟。”林述尘笑了笑,“倒是你的另一条腿怎么也受伤了?” 看出了林述尘确实不似作伪的表情,明白自己的腿受伤不是因为林述尘,李景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今年犯太岁吧,我在房间里躺的好好的,突然又蹦出一群人对着我的腿就是几棍。” 林述尘盯着他两条打着石膏,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两条腿,视线慢慢挪到了李景安的脸上,“报警了吗?” “报了。”李景安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找到打你的人了吗?”林述尘笑着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运气不太好吧,想当初我们上学的时候,我不也挺倒霉的,三天两头的被人揍一顿。” 林述尘听到李景安这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心不在焉的和金勇奇和李景安闲聊了几句。 林述尘脸色有些差的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再来。” 他回想起了贺秦州之前满是醋意的说着他上学时期,因为嫉妒李景安贴他太近,他悄悄套麻袋打他的事儿。 这次李景安断了两条腿会不会,也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又是仅仅因为吃醋? 虽然心里膈应李景安,但林述尘更不喜欢贺秦州会是因为吃醋这种原因而找人打断李景安的腿,那太可怕了。 就算自己的心里并不喜欢李景安,膈应他也是他的事,因为李景安的原因而让他被贺秦州睡了事,也许李景安也占了很大的原因,但,要报复,也是他自己的事。 贺秦州如果因为他和李景安又考得太近,而让人打断他的腿,那简直不可理喻,怒气冲冲的林述尘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向着外面走去。 …… 李景安盯着敞开的病房门,让金勇奇关了门。 “看来打伤我腿的不是林述尘。” “嗯。”看出来了,金勇奇心里想着,要是林述尘,你一穷二白,还贪了人家那么多钱,对方刚刚就该火冒三丈的动手了。 就在刚刚,他发现了林述尘手腕上那块Hublot,他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手表,也喜欢研究手表,要是一般人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小小的普通的手表,也不会关心手表的价格。 他却因为这份喜欢手表的爱好,因此熟识许多名表的价格。 而巧的很的是,林述尘手腕上戴着的Hublot手表是他在网上看见的最昂贵的表,价值五百多万美金…… 也就是那一刻,他心里因为李景安轻而易举从林述尘那里“借”到黑卡,燃起的更多的贪婪之火,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泼灭的干干净净,一丝火星也没有。 一块表就那么贵重的的人,会有那么好欺骗,好利用的吗?一旦林述尘发现他们偷偷挪走卡里钱,他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金勇奇看着病床上两条腿被绷带包扎,满眼贪婪的看着门的方向的李景安,心里暗暗决定了拿走他“应得”的一百万,立刻离开江城。 浑水摸鱼的事,他不敢做也不能做,他还想好好活着,他拿到钱,立刻回乡下带着奶奶去其他城市。 华国那么大,就算林述尘和他身边的人发现了哪里不对,他们也该是拿李景安先开刀。 到时候他也早就不见了,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想法,金勇奇对着李景安笑的灿烂,“李哥,我去给您打饭。” “去吧,去吧……。”没有丝毫察觉金勇奇心底算盘的李景安从枕头下掏出自己藏起来的手机,随意的摆了摆手。 金勇奇慢慢走了出去,他此时心里后怕的很,自己之前一直谨慎的的很,不然也不会因为害怕做酒托被抓,让奶奶难过而辞掉工作。 可跟着李景安却跟下了降头一样,犯傻的竟然想学着李景安骗大笔的钱。 要知道林述尘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而与他接触的那两个男人,更加的不像是一般人,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 打定了主意后的金勇奇先是在网上订了车票,随后害怕人顺着卡号查出自己,买了一个大的登山包硬是取足了一百万现金,背着进了酒店。 林述尘这时还不知道,贺秦州在国外送他的一块表就那样打发走了,原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要做李景安身后“黄雀”的金勇奇。 躺在医院里左等右等没等到金勇奇回来的李景安,不停的拨打着金勇奇的电话,却发现自己打不通,想了想打开了微信。 “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看着发出的信息前面小小的红色的感叹号,李景安脸色铁青。 金勇奇他竟然敢删掉他的联系号?!心里有些发慌,他不会是拿着他的黑卡跑了吧?! 想到这里他顿时整个人如F.B.J.Q遭雷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谁!?”李景安瞬间大声喊道。 “里面的是李景安吗?”门被推开,一个不认识的大爷走了进来,“我是卖盒饭的。” “我是。”李景安声音沙哑的像被火燎了似得,一想到自己的黑卡被金勇奇拿着跑路了,他就想宰了那个兔崽子。 老大爷也是被李景安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一个叫小金的小伙子让我给你送饭,还让我把这卡给你,说什么他回家了,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笑呵呵的将卡和盒饭摆在床边上,老大爷觉着病床上两条腿受伤的青年,又要哭又要笑的表情阴人的很,心里毛毛的,“我先走了……。” 他家盒饭三轮车就在楼下,盒饭不过就是十块钱,要不是叫小金的小伙子给了五十块,让他把盒饭送回病房里,他才不干。 就因为太值了,大字不识一个,电梯都不会按的他,才拖着自己的两条老腿跟着人坐着电梯上了十三楼,给人送饭。 李景安没看一眼老大爷送上来的盒饭,一把抓过了黑卡,还好,卡还在,金勇奇走就走了吧,还以为对方拿着他的卡跑路了,看来还是那个胆小鬼啊。 也对,就因为他胆小还算靠谱,他不就才找的他过来帮忙的吗,但这小子也太肥了,想起了打不通的手机电话,李景安估计金勇奇怕是将他的号码拉黑了,连微信都敢给他删掉的人,号码也肯定拉黑删除了。 好小子,以后别想我再带你发财!李景安表情狰狞,养不熟的白眼狼! 第二十八章 以退为进 星辰公司的大楼下。 火气慢慢压在心底的林述尘站在树下,拨通了电话。 慵懒的靠躺在沙发上的贺秦州处理完了文件,手指正摩挲着袖子里掩藏着的一块腕表,嘴角带着笑意。 这块腕表精致华美,与林述尘手腕上的表,正是一对儿。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只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联系人,他瞬间慵懒的坐姿立刻变得端端正正,“喂,阿尘。” “嗯。”林述尘抬头仰望了一眼大楼,慢慢走向着反方向走去,闷声说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 “我有点事想问你。”林述尘伸手拦过一辆车,“您能回来吗?” “你在家?”贺秦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述尘神色不变的,“嗯。”了一句。 “好,我马上回来。”贺秦州瞬间站起身。 挺秀的眉头紧皱,阿尘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又闷闷不乐的样子,不是去看那个李景安了?难道他说了什么让阿尘又不高兴了? 还是说他让人做的事被发现了? …… “贺爷您回来了。”门口接过贺秦州外衣的女佣低声说了一句,“贺爷,林少今天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贺秦州一听,看了一眼客厅里,没见到人,“阿尘人呢。” 已经完全知晓他喊的是谁的女佣立刻回答道,“林少在房间里。” 门外敲门声响起。 林述尘眼神闪了闪,“进。” 贺秦州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有事问你。”林述尘没有回他,嘴角一丝笑意也没有。 “你问。”贺秦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原本以为林述尘或许是想他了,而勾起的嘴角下拉了一些。 “李景安的两条腿,是不是你派人打断的!”林述尘直勾勾的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贺秦州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叫我回来,就是问这些事?” “对。” “为什么怀疑是我喊人打断了李景安的腿?”贺秦州看着他问。 “因为李景安说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突然来了一群人冲进了他病房里打断了他的腿。” “而且我刚刚问你,李景安的腿是不是你就打断的,你没有立刻否认,反而问我,为什么怀疑你。” “正常人被这么质问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不是会立刻反驳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吗。”林述尘看着他慢慢说道。 糟糕,贺秦州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心里有些无奈,他的阿尘倒是挺机敏的,怎么李景安骗他的事,他就一丝一毫也没察觉到呢,还拿他当好朋友,怎么就对着我一个人长心眼。 李景安在他心里的分量看起来不轻啊,贺秦州的心里有些嫉妒。 “真聪明。”贺秦州夸赞道。 “那你说,是不是你喊人打断了他的腿。”林述尘看着人脸色冷下来的模样,没有迟疑的追问道,似乎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把他当好朋友,他可没有把你当朋友。” “你什么意思。”林述尘皱眉。 下一秒,贺秦州直言不讳的说,“他的腿,的确是我喊人打断的,没错。” “你……。”林述尘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承认。 贺秦州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但我只让人打断了他一条腿,他另一条腿断了跟我没关系。” “你凭什么打断人家的腿。”你是不是就因为我去看他,离他太近了些,因为嫉妒就那么做的,这句话林述尘没有说出口,总感觉这句话说出口,他和贺秦州的关系会变得越发的奇怪。 “我打断他的腿当然是要缘由的。”贺秦州走到他身边,掏出了手机。 黑卡流水的消费账单和转账记录被他展示给了林述尘看,至于真正想要教训李景安的原因,贺秦州没有说出口。 李景安本身底子就是个坏的,不是个好东西。 他不想让林述尘知道他年少时期的好朋友,什么家里有人生病需要借钱是骗他的,李景安不过是因为嫉妒他被人喜欢,而想让人给他一顿打,最后却被他“劫胡”,吃干抹净。 况且,阿尘现在还不知道李景安的真面目,还那么关心他的模样,他不想让他知道李景安是个垃圾玩意儿,惹他不难受,能花点钱让他和阿尘“做好朋友”的假面在长一些,能哄阿尘多高兴一些,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林述尘有些尴尬的望着手机那流水的账单,他还以为贺秦州是因为嫉妒他与李景安见面,而让人打断了李景安的腿。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想多了,贺秦州并没有他想象里的那么在乎他到因为旁人太靠近他,而嫉妒的伤人。 脑海里浮现出李景安那些话语,“没有,我运气不太好吧,想当初我们上学的时候,我不也挺倒霉的,三天两头被人揍一顿。”…… 因为贺秦州说过曾经因为嫉妒李景安靠他太近而套麻袋打了他的事儿,他就下意识地以为他又因为他去派人打断了李景安的腿。 果然,他还是在医院里因为李景安的那些话而被影响到了吧。 其实,贺秦州喊人打断李景安的腿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自己将黑卡借给了李景安吧。 他也是因为被李景安来来回回借钱借得不耐烦,就直接将贺秦州给的黑卡借了出去。 却没想到李景安他胆子那么大,竟然敢移走,消费走那么多钱。 太过于贪婪,被打断腿不冤枉,心里这么想着,“那你也不能让人打断人家的腿吧。” 林述尘已经知道这整件事其实是因为李景安自己作死了,但还是底气不足的说了一句。 “是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贺秦州嘴里吐出了一句。 林述尘听着贺秦州的话一瞬间睁大了眼,他没想到贺秦州会道歉。 他一直以为贺秦州的性子,他这个人根本就不会道歉。 可现在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着他道歉。 他心里有些慌,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该对着我道歉,你该跟李景安道歉。” “他不是个好东西,阿尘。”贺秦州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强硬,“我跟你道一万遍歉都可以,李景安那里不可能。” 他配自己去道歉吗?他不配! 林述尘自己不傻,从他那时候因为李景安的事“出事”后,他早就明白李景安这个人没有他表面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是,在贺秦州面前,他还是装作了一副李景安是他好朋友的模样。 不仅仅是因沈从行和贺秦州的原因,还有就是他那么点可笑的自尊心不想他在贺秦州面前丢人吧。 这么大人了,他居然只有李景安这么一个“好朋友”,如果连这么个好朋友都没有了,好像显得他这个人极为的失败。 贺秦州见自己都“揭穿”了李景安的“真面目”,林述尘闷闷不乐的模样,却还是说道,”你那个朋友不是好东西,以后不要接触他了。” 多陪陪我吧。不知怎的,心里非常不安害怕人会跑的贺秦州没出息的在心里默念着。 林述尘听了这话,“你说不接触就不接触了。” “就算李景安做的不对,我会让他向你认错,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打断人家的腿就不对。”已经算胡搅蛮缠林述尘,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放弃李景安这个“好朋友”,有时候他还需要用到他。 比如沈从行约他见面,而他不得不出去见他的时候,会需要用到李景安作为理由,毕竟贺秦州他曾经和他谈起沈从行的时候非常的厌恶。 或许如沈从行所言,当他真的发现他与他有交集,接近他另有目的时,他或许会弄死他吧。 他们之间相遇重逢是欺骗的开始。 贺秦州就算喜欢曾经的他,也不会爱上现在“骗子”的他。 自从那天因为李景安的事,林述尘又有好些天没有给贺秦州一个笑脸了。 下班回来,看着下楼看到他转身就回头的林述尘,贺秦州用力拽了拽领带,心里憋闷得很。 实际上,林述尘是因为脑子里不停回想起沈从行的话。 他害怕着沈从行手里握着的他的把柄,又因为贺秦州对他越来越温柔的好,他的心里越清楚,他跟他不可能的事实,而想疏离贺秦州。 这样,在他反手捅贺秦州一刀时,他或许没有那么痛。 真是的,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曾经伤害他的人着想呢,蜷缩在被子里的人,闭着眼睛,心里难受的紧。 贺秦州上了楼,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人,最后先低下了头,不就是道歉吗,他道歉就是了,看着人天天不高兴的样子,他心里也不舒服。 况且,这道歉,他不一定需要道,贺秦州眼神晦暗。 伸手在被子上温柔的拍了拍。 察觉到动静林述尘睁开了眼,盯着床边的男人,“做什么?” “走吧。” “去哪儿。”林述尘有些疑惑。 贺秦州抹了把脸,“你不是因为我让人打断了你的好朋友的腿生气吗。” “我陪你去给他道歉。” 林述尘听了,呆愣愣的看着眉目如画,满眼无奈,嘴角挂着笑的男人,忽然心里一酸。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以后会对他做什么,对他却来越纵容,毫无底线。 “怎么要哭的表情?”贺秦州慌了,却被林述尘一把抱住了腰,脸埋在他的胸口。 巨大的惊喜落在他的心口,嗯,又赚了,阿尘又主动投怀送抱了。 贺秦州手轻轻落在了林述尘的脑袋上,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 阿尘能这么亲昵的对待他的次数,可以说只手可数。 要珍惜。 “怎么了?”他又温声问了一遍。 “没事。”隔了一会儿,林述尘才说道。 他该怎么办?他好像对贺秦州得恨慢慢的越来越少了......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之互相套路 贺秦州:虽然我强了我媳妇儿让他难受了,但只要我无底线的宠坏他,我就不信他原谅不了我!(缺爱的阿尘啊,我这里全是爱,都给你) 林述尘: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渣渣秦州,我现在竟觉得良心有点痛。(大概是我以后要背叛他吧) 再说一遍(其实这就是个缺爱的傻子被渴望爱他的腹黑故意,刻意宠坏,让他离不开他的故事) 不虐的……】 第二十九章 骗子都是骗子 电梯里此时只有两人,抬头看着上升的楼层数。 “李景安绑定你手机的黑卡,你冻结了吗?”林述尘突然问道。 “没有。” “你冻结了吧,他花掉的钱,我会让他还给你。”不管怎么样,李景安跟他借了黑卡,做出来这些事,未免吃相太难看了些,更何况,他们其实算不得什么好朋友。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吗?。”贺秦州反问。 “一码事归一码事,好朋友和他拿着卡偷偷挪用消费是两回事,况且他与我借的卡,所属人是你。” “你这是在维护我吗?”贺秦州眼里似乎放着光。 “......。”林述尘没吭声,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维护是有一些维护的吧,更多的还有其他的缘由掺杂在里面。 贺秦州却是见了他不在言语的模样,眼里的笑意却是越发浓厚。 能让阿尘关心他一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在温柔一些,即使被“垃圾”浪费了他的钱,他也高兴得很…… 贺秦州虚握着林述尘的手腕的手,慢慢握紧了些。 不知是不是因为想给贺秦州最后的“慈悲”,想到以后要对贺秦州做的事,林述尘察觉到贺秦州的小动作,手下意识的想要从他的掌心抽出来,却忍住了。 出了电梯,样貌出众的两人被路过的一个小护士看到了,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小护士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呀,是一对儿颜值超高的夫夫呢。 被小护士目光灼灼盯着被握住的手腕,林述尘眼里闪过一丝羞意,拖着贺秦州在走廊上走得飞快。 贺秦州看着走在身前,耳尖似乎透着红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直到快要走到病房门口,林述尘停下脚步,低着头轻声喝道,“还不松开。”语气里藏着羞恼,都握了一路了,还没握够? 贺秦州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还是没忍住食指在他纤细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惊的林述尘转过身,一双漂亮狭长的丹凤眼都瞪得溜圆,像是一只被吓住的小猫儿似得。 看着一脸无辜对望着的人,被“轻薄”的林述尘,最终扭头就走,步子迈得更快了。 病房门外,林述尘抬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好疼。”这是李景安的声音,透着亲昵。 “疼死你活该,受伤了还不告诉我。” “要不是我朋友看见你,告诉我你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你住院了。”女人的声音里满是怒气的训斥着。 似乎有些耳熟,林述尘沉思着,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在哪里呢? 站在林述尘身后的贺秦州看着眼前的门,眼神深邃漆暗一片,不枉费他特意让人安排了这出“戏”。 原本是想留着李景安给阿尘逗闷,可惜的是,昨天他就看清,他好像留着李景安更容易伤他和阿尘的感情啊,不如让阿尘早些认清他就是个渣滓,顺便解决他曾经的“烂桃花”,一举两得。 门内,李景安看着满是怒容不掩担忧的女朋友,心里一般甜蜜一半担忧。 高兴甜蜜的是在外地工作的女朋友竟然因为朋友也在这家医院看病,朋友看见了他,告诉她,他的腿受伤了。 阮秀秀二话没说,请了假立刻就跑来看他了,这说明她真的越来越爱他了。 担忧的如果林述尘这时候要是过来了,他该怎么解释她在这儿呢,林述尘那时候也对他说过他喜欢阮秀秀,他会不会对秀秀旧情复燃。 而他也害怕阮秀秀会在遇见林述尘后,再次对他动心。 “要喝水吗?”阮秀秀看着发呆的男朋友,有些无奈的问道。 “不,不用。”李景安一脸堆笑,“你坐下歇歇,别忙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阮秀秀立刻走过去开门,看着走进来的人,阮秀秀一愣。 “林…林述尘……。”她有些猝不及防的碰见了年少时动心的少年。 “是谁啊秀秀?”李景安扬声问道。 怕什么来什么,走进来的人赫然是林述尘,身后还跟着不久前他偷拍的接林述尘回家的豪车男。 林述尘看了眼阮秀秀,又看了眼脸色陡然煞白的李景安,脑子里也有些乱。 “好久不见,林述尘。” “你和景安,什么时候遇见的啊?”阮秀秀看着莫名冷寂的场面,笑着瞧着李景安,故作埋怨的模样,“景安,你也是的,什么时候碰到的林述尘,也不告诉我,当初我们三个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我也想问问景安,阮秀秀你怎么也在这里。”脑海里女孩的名字跳跃了出来,林述尘望着李景安的眼神变得冰冷。 李景安没想到林述尘会过来,霎那间因为他和阮秀秀碰见,陡然心里冒出来的错愕和心虚,让他脸色越发难看,他努力笑笑,话音有些颤抖,“这,这不是没找找机会吗……。” “秀秀,现在是我女朋友。”看着林述尘犀利的宛如寒冰一样的眼神,害怕失去阮秀秀的心让他立刻宣示了主权。 生怕晚了一步,哄骗来的爱人就会再次爱慕上她喜欢的人。 阮秀秀没有察觉到李景安内心的害怕,怕失去她的恐惧,她看着他额前慢慢溢出的细密的汗珠,上前拿出毛巾替他将汗珠擦拭干净。 她的脸也慢慢红了起来,真是的,景安这个人怎么总喜欢在人前宣告他们的关系啊,明明不说也能看出来她们之间关系不一般啊,但被人这么在乎着,她还是很高兴的。 林述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曾经喜欢的女孩,姿态亲昵的给李景安擦汗,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眼神,很是平淡。 这让贺秦州舒了口气,看来这个女人在阿尘心里也只能算是个路人了。 “我要赶回去了,公司只批了我一天假,景安,等这个月假期,我再回来陪你。”阮秀秀放低了声音说道。 “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李景安此刻巴不得阮秀秀赶紧走,生怕林述尘察觉到哪里不对劲,面上却还是不舍。 “嗯。” “我还有事,先走了。”阮秀秀转身抬头看着林述尘,抿了抿嘴打了声招呼。 “谢谢你和这位先生来看景安。”她看了眼并不认识,且林述尘并没有要介绍对方是谁的男人说道。 “嗯,”林述尘看着她,忽然说道,“景安身体不方便,我送你下楼吧。” “啊?好。”看着林述尘推开的门,阮秀秀回头看了眼李景安,见人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被吊着两条伤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也就顺口的答应了下来。 卩火示╳ 李景安本想阻拦的话语,被跟着林述尘过来的男人,满脸煞气,盯着他的腿,伸手做出打断他腿动作的模样吓住了。 随后,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出了病房。 …… 马路旁的人行道上。 “你,怎么会跟李景安在一起了?”林述尘忽然问道。 被林述尘说送她到车站的阮秀秀,终于找回了校园里的羞涩感,毕竟是曾经暗恋许久的男神,虽然有了男朋友,依然不能阻挡她吃林述尘的颜。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不是缘分到了吗。” “林述尘,你知道吗,以前我转去你们学校的时候,我可喜欢你啦。”这是她从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人告白。 “是吗?”林述尘垂敛着长长的睫羽,被遮掩住的漂亮的眸子颤了颤。 “是啊,”阮秀秀偏过头看了眼长大后越发样貌好看的男人,嘴角带着笑,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露了出来,“后来不知怎么的你就突然退学了。” “我当时还难过了许久,刚巧李景安,我们三个不是好朋友吗,我问他,你去哪儿了,他说不清楚你去哪儿了。” “只知道你搬家了,我问他为什么搬家,景安说你们家欠了笔钱,没办法,就搬走了。”为了躲外债,阮秀秀后面一句没有说出口,林述尘却已经听出了她未完的意思。 真的是可笑至极,欠了笔钱,欠钱的是他吗?林述尘脸上的浑身上下都透着森冷。 怕林述尘想起伤心事,也知道这些话并不好听,阮秀秀改了口,“我发现我暗恋对象没了,当时难过得很。” 说到这里阮秀秀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似乎有人在身后偷看,她回头一看,竟然是跟着林述尘过来的男人,此刻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透着危险的气息。 她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林述尘现在认识的都是这样的朋友吗?看起来很恐怖啊。 毫无察觉的林述尘低着头还在慢慢走着。 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林述尘这么多年没联系,忽然和景安相遇,景安也没告诉她,明显是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了,阮秀秀也就想着一次性把自己想说的话唠完算了,毕竟男神问了嘛。 跟在人后面的贺秦州一肚子酸气的听着人对林述尘表白,即使是这个女人很久以前没说出口的表白,现在说出了口,也不会有机会靠近阿尘,但依旧让他酸的不行。 阿尘,是我的!他看着女人眼刀子不值钱的往人身上丢。 阮秀秀打了个冷颤,接着说道,“人嘛,一难过,就容易脆弱起来,总想着身边有个人陪着,刚巧李景安在我身边,给了我一个怀抱。” “我当时知道你搬家退学,伤心了也有好几个月呢。”她一脸羞涩的挖着自己的“黑历史”,“最后被李景安陪着我,安慰我,还各种讨好,一不留神,我就栽进他的坑里啦。” “说实话,他根本不是我欣赏的那一类型的男人,一开始也就抱着交往看看的心思。” “但是,他对我是太好啦,兜里有个十块钱都能全塞给我,对我死心塌地的好……。”她得意的说着自己男朋友的好,要不是爸妈嫌弃他穷,她大概早就嫁给他了。 “到了。”林述尘脚步停了下来,声音清冷。 阮秀秀一抬头,车站的站台果然已经在眼前,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啊,一不留神就说了一堆。” “没事。”林述尘摆了摆手,扯出一抹笑来,他也知道的够多了。 待会儿是时候去和李景安撕破脸皮了,他比贺秦州做的那些事更恶心,那时候他和李景安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他却能欺骗他,背叛他。 即使后来早有怀疑,为了粉饰太平,膈应李景安他还是粉饰太平,可现在粉饰太平的假象终究还是要被扯下假面了,他还是有些心痛的,毕竟曾经他真的把他当作至交好友的。 “你朋友好像不高兴了。”阮秀秀指了指身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男人好像跟林述尘的关系不一般,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有些像景安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 林述尘回头一看,这才想起来,出门的时候他没喊贺秦州,完全把贺秦州忘在脑后了。 此时见他回头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林述尘与阮秀秀告别,一步一步向着贺秦州走去。 没等贺秦州露出笑脸,林述尘一句话就让他脸色臭了些。 “你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找李景安问些事。” 贺秦州一听,明白林述尘反应过来从前李景安的不对劲了,挑了挑眉,“好。” “我在车里等你,你早点下来。”他补了一句,透露着依恋。 林述尘盯着贺秦州的脸看了许久,这才点了点头,因为阮秀秀的话,他又回想起了“不堪”的记忆,让他此时看见贺秦州就生气得很。 都是因为他,那时候才会那么倒霉。 不算被迁怒,做了“坏事”无法否认的贺秦州背后一凉。 为什么感觉有人在背后骂他,算计他的感觉…… 第三十章 朋友这个词他不配 “吱呀…。”一声,并没有关严实的房门,从外被缓缓推开。 躺在病床上的李景安看见林述尘走了进来,眼睛朝着他身后悄悄打量过去,见那个满身危险气息的男人没有跟着回来后,松了一口气。 林述尘将他的表情从头看到了尾,心里有一把火,越烧越旺。 “麻烦你送秀秀回去了,”李景安局促不安的笑着,假装询问,“那个,刚刚跟你上来的是你朋友吧,你朋友人呢?” “走了。”林述尘一把拉过墙角的椅子,坐在了床边望着李景安,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怎…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李景安被他那双冷清清的眼,看的心神不安。 能不撕破脸皮,他还是不想撕破脸皮的,这样拿到的利益才会更多,枕头底下压着的黑卡和手机,让他露出笑意。 从前存个五十万都难于上青天的地步,这才几天啊,跟着林述尘就白捞到这么多钱,等他在大捞一笔,给了阮家五十万的聘礼,他就拿着钱带秀秀出国,她想买什么就什么。 林述尘看着李景安莫名微笑的脸,透着一股子油腻味儿,眉头一皱,突然说道,“还记得最初,我说过我喜欢阮秀秀的事儿吗?” “没想到她现在成了你的女朋友啊。” “……。”李景安笑容一僵。 林述尘像是没看见他尴尬的表情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你还很热心的给我出过主意让我追她。” 林述尘外套上的某个纽扣里的小小的窃听器工作起来,坐在车里将林述尘和李景安的对话全部听在耳里的贺秦州脸色黑了下来,他光知道李景安设计阿尘的事,听到那个阮秀秀告白也是一肚子酸气刚消下去,就又听见李景安这个渣滓竟然还给阿尘出过主意追女人,一肘狠狠撞在了靠背上,贺秦州嘴里吐出一句脏话,果然就该早点将李景安处理掉,他跟他的那个女朋友都是他追阿尘路上的绊脚石。 病房里的李景安“呵呵……。”干笑着,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林述尘回来后,话里带刺的味道越来越重。 果然,林述尘下一句,让他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简直像生吃了一坨屎一样。 “我送阮秀秀下去的时候,她说,上学时期,她喜欢过我,想当我女朋友,可是,因为我后来搬了家,她找不到我了,她还哭了一个多月。” “多亏了你安慰陪伴了她,她才熬了过来,最后觉得你人还不错就跟你在一起了。” “你小子运气不错啊,就这样抱得美人归了。”半真半假的话掺在一起,林述尘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景安,假模假样的说道。 林述尘这是在向他炫耀他魅力大吗?这么多年过去了,秀秀在他回来后连她难过,还有跟我在一起的的缘由都告诉了他,李景安死死捏住了被角,心里满是对林述尘的怨恨,从前在他跟在他身边,有林述尘的地方别人就看不见他一样。 那些人的笑脸没有一个是对着普普通通的他的,后来和林述尘交了朋友,明明他好不容易编造了许多的谎言,分离林述尘和那些想靠近他的人,可是即使这样,不敢接近林述尘,害怕林述尘厌恶自己的人,还是会满是善意的盯着他,抱有恶意的更是极少。 林述尘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得到他的不到的善意和爱,真的让他非常非常的嫉妒!除了一张脸他比不了林述尘,他哪里还比林述尘差了,为什么那些人就看不见他的好! 看着面容有些狰狞的李景安,林述尘的声音跟阵轻烟似得,大胆的猜测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阮秀秀,其实从遇到我时就是喜欢我?” 李景安瞬间回神,一脸惊恐的表情。 只从李景安这副表情上,林述尘就明白自己在听阮秀秀说着曾经喜欢他是真的了,不是开玩笑。 只是没想到,她喜欢他的事竟然发生的那么早,而他对此一无所知,李景安却看得清清楚楚。 林述尘心里一阵悲哀,曾经他是真的拿李景安当朋友的,没想到这朋友是掺着水分的假朋友。 他似乎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林述尘眼睛里透着血丝,声音沙哑的问,“你那时候借钱让我做担保人是不是故意的。” “你故意找我当担保人借钱,因为你喜欢阮秀秀,却早就知道她喜欢我。” “因为嫉妒,所以你想给我一个教训,故意逾期不还钱,最后也知道我被那些讨债的人带走了......”。 “你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林初尘的握紧了拳头,一下子站了起来,死死的揪住了李景安的领口,声音满是愤怒,“也不去救我!” “任我被那些讨债人关了整整一个多星期......。”那时候他还在担心着李景安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没还钱,他想着只要他拖延时间,李景安借钱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不会忘记,会来还钱,带他离开那里。 可是直到他被贺秦州带走,他都没等到他来。 甚至,直到他拿着父母留给他的钱还了债,狼狈的离开江城,李景安都没有出现。 李景安这下是彻底的吓到了,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脑子里嗡嗡的作响,他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呢?! 看着李景安在他手里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样子,林述尘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刚刚那些猜测全部是真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啊!竟然藏着这么大的恶意。 你喜欢阮秀秀,一句话不说就算了,当我好不容易对她动心,却还能一边笑着跟我做朋友出着追人的主意,一边却能想着设计我,这简直太可怕…… 林述尘重逢李景安时,尽管最初心里有一些想法,膈应李景安,也只是认为是他逾期不还钱,自己顺带被连累惨遇了“恶事,”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李景安的算计,因为嫉妒,所以任由他被人带走,李景安就是造成他现在这副模样的“祸首。” 原本,他是想跟他好好做个表面朋友的,可前提是,这个“朋友”还能有一丁点值得他深交的价值。 可他现在已经连一点让他高兴的价值都没有了,他看见他只想吐。 “你只要回到我是或者不是!” “不要试图骗我。”林述尘恶狠狠的一把扼住李景安的喉咙。 “我回头会让人去查我说的这些猜测是不是真的。” “查出来,如果你在骗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扼住了李景安喉咙的双手,带了些力气,林述尘眼里布满了黑暗的气息,证明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看着手底下行动不便,被他掐的脸色涨红,两只手用力想要拉开他双手的男人,气头上的林述尘失去了理智,冷眼看着他喉咙里发出“赫赫”声,直到他要翻白眼的模样,这才松手。 “说!你当初借钱找我来当担保人是不是故意的!我被抓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知道!”他再次重复质问道。 被掐的嗓子眼疼的直流泪,大口喘气的李景安刚刚喘不了气,仿佛下一秒要窒息,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林述尘掐死了。 他心里一阵后怕,想要张口否认。 却被林述尘充满恨意的眼看的浑身冰凉,嘴里下意识的吐出一个,“是…。”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不好了,李景安防备的看着林初尘脚步一个趔趄的倒退了几步,扶着墙,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述尘,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着你被他们带走,最多关几天,打几下,一点皮肉伤罢了,到时候我就去还了钱,把你安安全全的带回来。”并不知道林述尘后来遇到了什么的李景安张口说着。 脑海里飞速寻找着理由,急切的辩解着,“我没想让他们伤害你,当时秀秀发现你不见了时,我答应她找你回来上课,到时候她会认为我很厉害!”如此幼稚可笑的话从李景安嘴里吐出来。 “我那时候因为太嫉妒你和秀秀关系好,一时太糊涂了,才做了这种事,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还完钱。” “我去你家找你,你已经搬家了……,”李景安颠三倒四,口齿不清的说着。 “我…,我,对不起……。”他懦弱的吐出道歉声。 恶心,太恶心了…… 仅仅为了所谓的虚荣心,让一个女孩崇拜,他就可以让最好的朋友被讨债人带走,什么叫最多关几天,打几下?林初尘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满是泪水。 从前的自己多么天真啊,以为拥有最好的朋友,谁知友情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哑着嗓子,挤出声音,“够了,别说了......。” 他恶心这个人! 看着转身的林述尘,李景安声音沙哑,“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呵,朋友?“林述尘突然转身拿起一旁的椅子砸在了李景安打着石膏的腿上。 “啊……!”发出惨叫声的李景安,痛得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看着林述尘再次高高举起椅子的手,惶恐大喊,“你最好不要动我!” 谁知林述尘二话没说又一次砸了下来。 “……”。李景安蜷缩起了身体,痛苦的怒吼着,“疯子!住手!你…你有把柄在我手里!” 林述尘再次举起椅子,动作僵硬了一秒,随后笑道,“我?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误以为李景安想要逃开他的报复,胡乱说话,林述尘嘴角弯起的弧度越发冰冷,他最讨厌被人威胁了,不管李景安是不是被他打的疯言疯语,至少他又一次被他激怒了!他让他想起了沈从行,那个手里握着他把柄的垃圾! 带他回来后,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他! 椅子又一次和李景安的腿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了一次。 腿上的疼痛让李景安咬紧了牙关,全身痛的颤抖,整张脸惨白一片,全是汗水,他眼神恶毒的看着摔门而去的林述尘的背影。 心里像是有一条喷着毒液的蛇一样,对着林述尘吐露出恶意,你等着,你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心里各种想要弄死林述尘的想法都冒了出来,脑子还有一丝清明的想法,只剩下林述尘他的把柄还在自己手里。 他一定一定要让他后悔这么对待自己! 耳边响起查房护士惊恐的喊叫声,看见有人跑进来的李景安,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安静的车里,贺秦州听着一场“闹剧”终于完美落幕,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意。 现在只要等着他的人回到他身边就行了。 好朋友失去了,阿尘一定很难过,需要他的安慰…… 【作者有话说:李景安其实一开始就嫉妒阿尘,有些人天生就会因为嫉妒一个人而恶意的想要毁掉一个人。 恰好,李景安只是想用推迟还钱的方法让人给阿尘一些小教训,可哪知道有个凯觎阿尘已久的贺秦州一口叼走了人,啊,都是命】 第三十一章 倚靠在车门前的贺秦州望着远处走来的人,像是没有看见林述尘满脸的怒容一样,立刻拉开了车门。 面上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一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怎么看完朋友脸色这么难看”。 “难道,他欺负你了?!”他语气冷凝,挽起了袖子,像是林述尘说一个“是”字出来,他就立刻上去揍人。 心里难得有些紧张,带着丝期待,眼神落在林述尘的手腕上,又悄悄瞄了眼自己的手腕上戴着的腕表,阿尘会不会发现他们戴的表是如此的相似呢? 要是发现了,他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他不合时宜地想着。 贺秦州的小期待很快被浇灭了,林述尘根本没有主意他的小动作,弯腰直接钻进了车里。 沮丧的贺秦州,如果脑袋上有一对耳朵和大尾巴,估计此刻早就耷拉下来了,那双冷冽的眸子里一些小丧气悄悄弥漫开来。 不过还好,之前在林述尘这里受得打击多了去了,他很快甩开了心里的那些失落感,也坐进了后座位上。 林述尘此时一想到自己刚刚在病房里问到的那些内容,他就感觉自己心里堵的慌,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香氛气息传来,坐在了他的身边,车门被紧紧的关上。 呈封闭式的车里,此时只余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林述尘转过了头,看着静静地看着贺秦州,他想起了因为李景安的设计,而后被贺秦州占有,那时当他从狭小的床上醒来,看着陌生男人的睡在他的身边时,一瞬间心里上涌出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穷无尽的害怕。 颤抖着身体,套上衣服,双手哆哆嗦嗦了半天都系不起来纽扣,像个可怜虫一样,悄悄打开了那扇让他痛苦不堪的门,发现门外的客厅里没有人时的那一点点喜悦,狼狈不堪的拖着酸痛的身体跑回了家。 那些痛苦地回忆又一次的被挖掘了出来,这一切的“灾难”都是李景安和贺秦州给予他的。 他曾经也想过自己会谈一场恋爱,带着喜欢的姑娘回家,牵着女孩的手,一起做着旁人说起的情侣之间会做的事儿,一起约会,逛街,看电影,还有羞涩的接吻…… 可是贺秦州将这一切都打碎了,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的他,被迫的被和自己一样的男人拥抱了,他还彻底的将自己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拈花惹草,水性杨花的那种人。 只要对方愿意,都可以成为他夜晚降临,害怕做噩梦时的临时床伴,仅仅因为他贪恋那些人身上的一丝温暖,仅仅那一点点的暖意,有时候就会吹散贺秦州带给他的那一夜的“噩梦”…… 前几年的时光里,他每天的噩梦里几乎夜夜都有着贺秦州的影子。 比现在更加年轻的的脸上,笑容更加的青涩温柔,那双手却不容置疑,牢牢的握紧他的腰肢,带着火热气息的吻像是要将他焚烧殆尽一般落在他的身上,却让他浑身颤抖,害怕的拼命挣扎…… 贺秦州看着林述尘望着他的眼,渐渐升腾起的恨意,满眼痛楚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林述尘示弱一般,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夜晚泛起涟漪的湖面破碎的月光一样,透着盈盈的泪光,声音哽咽,“你是不是,五年前,早就知道李景安是故意借钱找我当担保人的?” 贺秦州看着他的泪,下意识的伸出手将人揽进他的怀里。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低头看着怀里人没有挣扎的动作后,原本想要松开的手又悄悄搂紧了些。 “是......。”他心虚的应声,看着他掉着眼泪的样子,心里不太舒服,凑到他的眼角边轻轻吻了吻,透着一股子的珍惜意味,泪水濡湿了他的唇,有点咸还有些苦涩,贺秦州皱紧了眉。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的林述尘,心里的悲伤瞬间被冲散了大半,他该恨他的,可是在他的怀里,真的很让他安心。 他想起了贺秦州为他买来的书画,知晓他半夜里有时候睡的的不好,装满了决明子、菊花、竹叶…安神睡眠的枕头不知什么时候起,替换了他睡的软枕。 胃并不好的他,每天晚上准备的小点心和床头柜上的一杯白水,在他还没注意的时候,不知何时也悄悄进了他睡的房里。 他恨这样被贺秦州“小恩小惠”就收买的自己。 更恨这样懦弱无能,仿佛没有一丝价值的自己,就像当初被父母丢一件垃圾一样,谁都不想要他。 他从小就知道父母不好,懂事起就想要讨好他们,他害怕着他们会离婚,会留下他一个人,到最后,他还是被剩下的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明知道是李景安设计我,那时候…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做。”林初尘低下了头,努力平静的问道,似乎想在确认些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他的声音低哑又深沉,“我喜欢的你,所以,一定要得到。”贺秦州刚说完,立刻发现他这样说并不好,就好像不得主人同意擅自独占某件物品的感觉,对林述尘很不礼貌,即使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刚要改口,却听见怀里的人低声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林述尘听着他的话眼睛闭了闭,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慢慢靠躺在他的怀里不再作声。 所以他只是“朋友”爱情里因为嫉妒的牺牲品。 贺秦州嘴里说着喜欢,可最后对他做的事,却是不在乎他这个人感受的,强行索取的物品,他心里有些悲哀的想着。 原本因为贺秦州第一句“喜欢你”的话而软下来的心又冷了下来。 贺秦州不会知道,就因为他最后多嘴的说的一句“我喜欢你,所以,一定要得到你。”这句霸道又不讲道理的话,坑了自己,他只感觉到林述尘听了他的话后看起来异常难过的模样。 可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他只是太喜欢他了,这是他认定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已经听了他说了无数遍喜欢的林述尘,原本做好打算,若贺秦州再一次说出的话,是喜欢他。 他就当他那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接近他,靠近他,最后看着中了药的他顺水推舟的占有了他。 那他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沈从行手里的把柄,就这样和贺秦州在一起吧,毕竟他那么喜欢他,而他也仅仅是想要一个喜欢他的人。 可谁知贺秦州紧跟着“因为,我喜欢你”后面的一句,“我喜欢你,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你。”这句话简直不可理喻。 你就不会正常的追求方法了吗?一般人哪个不是先从朋友做起,你强行从起点线直接跨到终点对我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你还理直气壮上了? 想着贺秦州这个让他想要喜欢,又让他难受的人,林述尘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几日前,沈从行威胁他不要对贺秦州动心的话语也浮在脑海里。 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在碰到李景安这个垃圾后,又碰到贺秦州他们,他悲哀地想着。 贺秦州看着怀里脸色渐渐苍白的模样,眼神暗了暗,“阿尘。”他唤道。 林述尘听到声音睁开了眼。 贺秦州看着他,一脸认真,“我刚刚说的,“我喜欢你,所以,一定要得到你,这句话,我没有什么意思。”思考了半天,发现自己怀里的人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脸色才会越来越差,甚至还哆嗦了一下。 脑子并不愚蠢的贺秦州,迅速在沉默的这几分钟里想清楚了,他绝对不能在给自己和阿尘之间留下“疙瘩”,有什么事还是要立刻说清楚,不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什么误会出现,他们之间本就不稳定的感情出现裂缝,不就死了。 不得不多,贺秦州现在对自己和林述尘之间的感情很有自知之明。 “我想告诉你,阿尘,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发誓,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他握住了林述尘的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从前的我,就是傻叉”,他骂起自己来毫不嘴软,“对不起,第一次碰你的时候,你很害怕吧。” “你哭的很难过,我却没有放开你。”他满脸的歉意,“伤害你的事,不会再有了。” 林述尘直愣愣的看着他,他没想到贺秦州会对他说这些。 在他认真专注的目光下,他有些变扭的垂下头,侧靠在他怀里半边身体似乎也有些发麻,心脏在跳动的很厉害。 握着他掌心的手带着比他永远带着凉意的手还要暖,他可以试着相信他吗? 只是想要有人爱,有人给他一个家的林述尘,此时仿佛伊甸园里被蛇诱惑的亚当,手里捧着那枚充满未知的果实,不知吃下它后,是带来幸运还是不幸。 贺秦州的那些话还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就像是那一夜,贺秦州带给他的噩梦,也还是在那么多年的时间里和贺秦州不着痕迹的软化下,渐渐在消融。 【作者有话说:被贺秦州悄悄诱哄,想要拐回家的阿尘,害怕又期待:)】 第三十二章 昨日下了一天的大雨,今天暖阳从云层里露了出来,院里的花香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顺着敞开的门跑进了屋里,一股的清香。 “阿尘,要出去一起散散心吗?”贺秦州眼里露出些期许。 林述尘擦着嘴的手一顿,垂敛着眸子,宛如蝶翼的睫羽颤了颤,侧脸漂亮精致的像是一幅画。 以为有戏的贺秦州眼里一亮,没等他在说什么,林述尘已经丝毫没有犹豫的起身离开。 贺秦州望着林述尘空掉的位置,眼里的光消失,一片漆黑。 他“嘭”的一声放下了手里握着的杯子,搁在桌面上,握成拳头的手背上,因为过于用力连青筋都冒了出来。 那张平日里就冷峻的脸,没有了在林述尘面前露出的温和,此刻更是覆上了一层寒霜,越发的让人不敢靠近。 整个人散发着不高兴,非常的不爽的气息。 他并不想跟阿尘冷战,是他那天车里说的话过分了?贺秦州反思。 可他不是道歉过了,回来后,人就是不理他,搞得他都无心去公司上班。 收拾餐桌的女佣们战战兢兢的收拾桌子,没敢吱声。 无数个前车之鉴在她们面前摆着呢。 大昨天有不怕死的,新招来半个多月的女佣在看见外表俊美的贺爷起了心思,发现林少和贺爷两人不说话了,感情出问题了。 以为自己有机会能“上位”了。 故意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将餐碟“手滑”,将剩菜泼撒在了贺爷身上,餐碟在地上更是被打碎成了无数片瓷片儿。 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儿的女孩眼泪汪汪的,声音娇嗲的说着“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贺爷。” 声音跟掺了几斤蜜糖一样,腻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想勾搭贺爷。 “滚出去。”贺爷眼都没抬一下。 还让人清算对方打碎的餐碟钱,这些餐碟都是一套特制的,打碎了一个其他的就没价值了,虽然她们也不懂为什么现在有钱人连餐盘都搞定制了,反正挺贵! 勾搭人不成,反而失去了高额工资的工作,因为没有干满一个月,只有一点钱,还不够赔餐碟钱,甚至要倒贴赔钱的女孩,当场哭成了狗,想要抱住贺爷的腿,恳求贺爷原谅她。 贺爷这个人怎么可能让人抱住他的腿,立刻就让人把扑过来要抱大腿的女孩拖出去了。 深刻表现出了一个没有林少时,莫得一丝人情味儿的贺爷,非常的冷酷无情。 留在贺家许久的女孩们,心里呵呵呵的冷笑,要是能这么简单扒上贺爷,贺家早就有女主人了,哪儿轮的到你这个“嫩头青”。 手脚利落,收拾完的一群女孩悄悄探头探脑的看着坐在桌前没有去上班,深沉的盯着桌面看的男人,从各自的小围裙兜里掏出了手机,戳进了“贺爷和林少”的讨论群里。 “贺爷脸真黑。” “是的,没错。” “好像被林少甩了一样,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说一句话了!”知晓贺爷和林少明显关系不一般的老人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贺爷这么有钱有颜的人还会被人甩啊,林少真不是一般人。” “如果真的被甩了,林少还住贺家,这两人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别乱说,贺爷怎么会被甩了,关系复杂啥,估计是夫夫俩的情趣,你们忘记当初林少一脸不情愿的,是被贺爷强带回来的。” “我的天啊?!强制爱吗?得劲儿!”刚被聘进来没多久的新人,沈梦玥一脸兴奋。 “......。”众人默契的同时盯着小新人看。 沈梦玥被漂亮的小姐姐们看的眨了眨眼,心里直发毛,拿着手机按了按。 手里抱着粉色小牌子“咋啦”,头顶一个“?”穿着三角裤衩,看起来贱萌贱萌的兔子表情包在群里闪亮出现。 众人对视了一眼又低头,码字的手异常用力,“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莫名觉得你说对了。” “楼上说的对。”此时的她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有这么折腾的爱情,好好地恋爱不行,要不走寻常路的强制恋爱。 ……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强制爱,先婚后爱啥的,要是林少是个女孩子,还能来个带“球”跑!”沈梦玥嘴角上扬的简直要跟太阳肩并肩,眼睛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她第一次磕到真人呢。 “最后贺爷和林少幸福的在一起了!” 发出自己的感想,盯着手机看了好几分钟没人说话,蹲在地面上的沈梦玥抬头一看,周围刚刚还围在她面前的人全都退到了不远处,有些人脸上一脸的扭曲不忍直视,还有的眼带惊恐的正看着她身后。 她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身后,黑色的西服裤,一看就很贵的样子,顺着长腿朝上看去,一张阴森森的“阎王脸”,“贺…贺…贺爷!” 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 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只有俩字,完了,在雇主家唠雇主的闲话,被逮住的现场,她是不是要凉了?是不是?! 贺秦州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伸出了手。 啥意思?沈梦玥试探性的将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递到了贺秦州的手上。 看着“我磕到的cp是真的”发言的的那几句话,他眯起了眼,脸色看起来高深莫测。 心里惴惴不安,从地上爬起来的沈梦玥眼神悄悄瞄着手机,看着贺爷修长的食指就那样慢腾腾的上下滑动,翻阅着她们的聊天记录。 啊啊啊啊!内心土拨鼠尖叫,她以后一定要养成聊完天,删除聊天记录的好习惯! 同样心里忐忑不安的还有一群发现贺秦州走进厨房时,瞬间站在角落里的人,她们眼睁睁看着贺秦州站在沈梦玥身后看着一无所觉的女孩子蹲在地上还兴冲冲的发着信息,她们还不敢出声提醒她。 工作时间摸鱼,被贺爷看到了,仿佛被公开处刑。 现在不是仿佛了,就是在公开处刑啊!脸色变来变去的女孩子们心里各自盘算着有没有在聊天群里说贺爷和林少的坏话。 好像没有哎,除了刚才吐槽贺爷被林少被甩了的女孩子一脸菜色,其他人提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还你。”贺秦州原本因为三天前从医院回来后,阿尘就好像在躲着他一样,不再跟他说话而憋的慌,又拿人没办法。 在发现此时工作时间一群人却蹲在厨房里不知在干什么而火冒三丈,却在发现小女佣说的那些话后,心里的火气竟散了些,甚至还有些小高兴。 原来在这些人眼里,哪怕阿尘从没有让他说过他是他的人,在大家眼里他和阿尘早就是一对儿了,这个认知,让他对这些在工作时间偷懒的人难得和颜悦色,“行了,以后没到休息时间不要聚在一块。” 没,没了?就这样了?也没有处罚的吗?看着说完话转身离开的贺秦州,沈梦玥松了口气,见人彻底离开了,瞬间气鼓鼓的,“你们发现贺爷过来居然不告诉我!”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告诉你了……。” “对不起啦。”软绵绵,声音甜美的女孩子撒娇似得对着沈梦玥道歉。 “我也不是故意的,玥玥。” 看出她们不是故意没提醒她的,标准的看脸女孩,沈梦玥瞬间心里那一点点的小生气,就像是一个小气球被扎了一针,嗖嗖漏气了,“好吧,原谅你们了。” “我这个月的奶茶你们请!” “好。”女孩们笑着应声散开。 刚刚在群里说着贺爷被林少甩了的女孩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差点以为她工作没了,要知道她就是打扫卫生的活儿,贺家那么大,雇佣打扫的人很多,天天打扫,一点也不累,贺爷不在家,姜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打扫完卫生,剩下的那么长的时间回自己房里看书什么的也不会有人说。 这么好的工作她可不想失去!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讨好一下林少,发现林述尘在贺秦州心里位置,很明显高于贺秦州自己份量的女佣,暗搓搓的想着。 贺秦州站在林述尘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是的,他的阿尘又闹脾气了,搬到了客房住了。 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林述尘没有吭声。 “阿尘,我可以进来吗?”已经学会敲门在经过林述尘允许过后,才能进来的贺秦州目光像是要穿透这扇门,直接盯着里面的人一样问道。 听着门外声音的林述尘依旧没吭声。 敲门声响了有一会儿,贺秦州也问了好几遍,最后好像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就离开了。 林述尘从床上坐起看着门发呆起来。 门外的贺秦州并没有离开,他想起了小女佣瞎发的话,什么强制爱,先婚后爱,带球跑,前面的强制爱和带球跑他不明白。 先婚后爱他懂,他想跟阿尘结婚,但也要他愿意啊,嘴角带着笑意的贺秦州慢慢落了下去,失落极了。 都是因为李景安这个垃圾对阿尘说了不爱听的话,欺骗阿尘才让他被连累了!贺秦州坚决不承认自己才有可能是导致林述尘不高兴,难过的的罪魁祸首。 继封了李景安的黑卡后,恼羞成怒的贺秦州决定再次让人给李景安一个教训。 他不高兴,这个渣滓也不要好过,让他更日子更难过一些,他会心里舒服点。 典型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第三十三章 满屋子消毒水过后的味道。 李景安被护士搀扶着坐了起来,没想到林述尘那一天和他争吵过后,对他动起了手,导致他的两条腿又是雪上加霜,医生说即使他的腿好了也会行动不便,他的腿要废了,以后但凡是潮湿些的天气,他的腿都会疼痛难忍。 更可怕的是,当他再次从手术室里出来,他让护士拿着黑卡去付药费,却被告知他手里的那张黑卡被冻结了! 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的李景安,面容狰狞,林述尘的动作竟然这么快,早知道他就将钱全转进自己的卡里了。 心里像是被人割肉一样的,林述尘掏出了从黑卡里转移了部分钱到自己银行卡中的那张卡,心不甘情不愿的付了自己的医药费。 一想到自己住院每天又要花费的费用,手里捏着仅剩一百几十万的李景安,想着黑卡里被冻结的大笔钱,每花出一笔钱已经“属于自己”卡里的钱,他就心里像被刀子割了一刀似的,要他的钱简直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他思索着手机里林述尘那两张照片,原本想要立刻打电话给林述尘威胁他拿钱封他的口,可是猛然想起了他在病房里面无表情,眼神阴狠,毫不手软的抡起椅子朝着他的双腿砸下去的狠劲儿,他打了个哆嗦。 想着金勇奇从他这里拿走的一百万,他决定先打电话找他,当他还一部分钱给他,就金勇奇帮他拍张照片,轻轻松松的一件事儿,哪儿值得他花一百万给他。 可是谁知道,当他拨通了金勇奇的手机号的时候,那号码竟成了空号! “***!”忍无可忍的疼痛让李景安大声咒骂着,一巴掌拍在了床边儿上。 黑着脸,花了些钱,雇了人将他搬回了出租屋里,反正他的腿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在医院里疗养观察花的钱一天大几千的,还不如在家里疗养,到时候再回医院里检查好了。 谁知没等他想好接下来如何,一群穿着黑衣西裤的男人进跑进了他住的地方。 眼看着这群眼熟的人,躺在床上的李景安惊恐的发现,那是弄假成真,真打断他腿的人。 领头的男人转头赞赏了手里的小弟一句,“开锁的技术不错。” 随后笑眯眯的看着李景安,挥了挥手,“啧,又见面了。” “上次匆忙,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齐天昊。” “我的雇主,让我来问你,你偷拿的黑卡,悄悄将钱转移到自己账户的那张银行卡在哪儿呢?” “交出来,哥们儿不会让你受苦。” 李景安试图装傻,“什么卡,我不知道。” 齐天昊没有给他装傻的机会,直接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跟我装什么呢。” 一把捏住李景安的后颈,笑容阴狠,“你拿了我雇主的黑卡,偷偷转移了钱的事儿,雇主早就说清楚了,这次雇佣我们过来,就是让你把钱全都吐出来的。” “......是,是林述尘让你们来的?”李景安咬牙问道,难道上次这群人就是林述尘派来的?他还假装不是他的人,还跟他虚伪的打交道,他早就知道他是骗他的钱,在知道五年前的事也是骗他的时候,就彻底撕破脸皮,派人来威胁他了?!好狠毒的人! “林述尘?” “谁啊?不认识,我的雇主姓贺。”眼珠子一转,齐天昊心情今天也不错,难得好心的多说了几句,平常他可不是这么好说话,能动手绝不多说一句。 “说吧,小子,卡呢?” “卡要是再不交出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手却落在李景安的腿上。 跟着他过来的三个人左看右看了出租屋里几秒后,手里一人抓住了一把椅子,甚至还有一个笑着说“这屋里就两把椅子,我只能去拿把菜刀了。” 李景安顿时背后冷汗全部下来了。 他想起了被林述尘再次砸断腿的痛感,还有眼前这个人不留情面,拿着棍子打伤了他腿的画面,原本只是自己故意假装被人打伤了腿,实际上自己动的手。 可最后却接二连三的被旁人真的打断了腿。 已经无法再次忍受腿断瞬间骨裂的感觉,李景安声音干哑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一样,从枕头下面摸出了自己的卡。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场面,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现在等于一个残废,根本对付不了这群人,有钱也要有命花。 先打发走他们,他在从林述尘身上赚回来! 额前长长的头发许久没有打理,凌乱的遮住了李景安那双阴森满是恨意的眼睛,“卡在这里,密码是234781。” “还有,这是我跟述尘借的黑卡。”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说道,试图将男人嘴里说的偷拿,转移账的事儿,说成是借的。 他没有相信这群人不是林述尘派来的,毕竟认识他的,现在最恨他的只有林述尘了吧,李景安并没有想到男人说的话里,除了牵扯到林述尘上否认是假的,其它说的都是真的。 站在窗边望着屋外的林述尘呢,打了几个喷嚏,皱紧了眉,贺秦州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团乱线,越理越乱。 尤其是三天前,在车里的时候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想起认真严肃的与他剖析自己想法的男人,他无法克制的在心动。 他喜欢他,可是,沈从行那里他又该怎么从他那里拿到自己的“把柄”呢?想起沈从行最近越来越步步紧逼着他,让他和贺秦州关系交好,让他越来越信任他,爱他,却绝不允许他对贺秦州动心的模样,林述尘不敢面对贺秦州,害怕自己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被贺秦州发现他的不对劲。 …… 出租屋里的事却还没有结束。 “这么识相?识相好啊,”捏着薄薄卡片的齐天昊,羞辱般的用透着丝凉意的卡片拍了拍李景安的脸颊,“那么,你挪用贺爷卡里花掉的钱,给你半天时间准备好,晚上我会过来收。” 李景安崩溃的看着威胁的双手握着椅背举起来的人,哀求道,“半天我根本没有办法筹到钱。” “能不能多宽限些天。”他花掉的那几十万,怎么可能半天功夫就能赚到,他这几年在外漂泊都没赚到就算是借钱,半天的时间他也不可能借到啊! “不可能!” 原本打算等林述尘火气消下来一些再去威胁人的李景安,此时双眼通红的想着到时候他一定能从林述尘那么里弄来钱,或许还能直接威胁他,让他解决掉这些“麻烦”,一劳永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躺在床上的李景安手里抓着手机,死死的盯着相册里的两张图看着。 那群拿走了黑卡和自己积蓄的人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 最终,他咬紧牙关拨通了林述尘的电话,听着手机里悦耳的女音播报着“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李景安一次又一次的按着电话列表,打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后,还是同样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后,他终于明白了,林述尘这是拉黑了他的电话! 该死的东西!他怨恨的心里唾骂着,又想到了注销了手机号的金勇奇!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两个人没有好日子过! 没等李景安多畅想一些美好的幻想,他想到了那群人说好的晚上六点多又要过来,没敢打电话给阮秀秀,生怕连累到她。 李景安慌忙的打电话给他从前一起做酒托,有几分交情的女人—徐眉。 昏暗的灯光下,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标注着“李景安”三个大字的女人,嗤笑一声喝了一口酒。 坐在她身前的姐妹嘟着嘴,小心的抹着口红,眼角瞄了她一眼,“怎么了?笑的阴阳怪气的?” “我哪儿笑的阴阳怪气的了?讨打啊你?”徐眉白了她一眼,“看见一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想起自己想让李景安介绍给他朋友,结果李景安这个混混,不介绍被她认识就罢了,她还好心带他赚钱呢,结果这小子,不干酒托,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害她被老板骂了,还罚了几个月的业绩,想想就来气。 想想这么久来都没打过电话来的人,突然打电话给她,想必是有什么事儿求她了,徐眉冷笑着看着铃声断了又打开的电话,慢条斯理的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发现自己突然打不通徐眉电话的李景安瞬间脸色更加黑沉了,用力握紧了手机,臭,女表,子!一个个都是***东西!在阮秀秀面前一向憨厚礼貌的男人,心里的恶意汹涌,各种污人耳朵的话冒了出来…… 不等他在想些什么,“嘭”的一声,门被踹开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面容扭曲的李景安,瞬间表情僵硬住。 他看着上午过来的那群人又回来了。 “这,这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他嗫嚅着。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领头的齐天昊歪了歪头,可惜人高马大,脸也是一脸凶相,做起这个小动作来,一言难尽。 “我说,这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欺软怕硬的李景安鼓足了勇气说道,他是真的被这群人打断了腿吓到了。 至于林述尘,即使他也打断过他的腿,但他心底并没有那么畏惧,也许是因为他深知林述尘的性子多么温软,这次生气也估计是被他曾经欺骗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的怨气作用下才会对他动起手。 熟悉本性的人与不认识陌生的人动起手来的效果终究是不同的。 “约定的时间?关我屁事,我现在有时间,提早来怎么了?”齐天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钱准备好了吗?”贺爷说了,他花的钱和另外转走的一百万要是要回来,就归他。 虽然钱不是特别多,但是,这也算让他替“嫂子”教训垃圾啊!贺爷给“嫂子”的钱,就等于是“嫂子”给他的“零花钱”,嗯,“嫂子”好人。 这个“渣滓”连贺爷给“嫂子”的钱都敢坑,胆子挺肥的。 “没钱……。”李景安也没有办法,他真的现在一分钱也没有。 “没钱?”齐天昊眼神都变了,刚刚还勉强算得上和蔼的态度,瞬间冷漠起来。 站起身,一把抡起自己坐的小椅子砸向了李景安的腿上。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的李景安痛苦的发出惨叫声,却连蜷缩起来的动作都做不起来。 眼看着人又要砸第二下的动作,他尖声叫起来,“别打我!我有林述尘的把柄!” 时间像是静止,男人扔下了手里的椅子,“你们看着他,我出去下。” 看着人走出去的李景安,眼里控制不住的露出怨恨,还说不是林述尘派来的人,就这么一句话,他们就停下了手!想起自己手里的把柄,他心里安心下来,等林述尘过来,他一定要更多的钱!要是不给他,他就将照片捅到那两个男人面前!大不了让这个“走后门”的家伙,跟他一起倒霉! 第三十四章 “贺爷,这个李景安说手里有“嫂子”的把柄。”齐天昊笑嘻嘻地说着。 “他不会喜欢被人叫嫂子,他不高兴,我就会不高兴。”已经明白林述尘消息被“出卖”,被自己身边跟随的人知道是他的谁的贺秦州,眼里带笑意,隔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道,“等有时间,带他介绍给你,喊哥就行。” 闷骚,自己喜欢的人被我喊“嫂子”指不定心里高兴呢,已经了解贺秦州为人多么腹黑,一肚子黑水的齐天昊改口,“明白了。” “还有你重点抓的不对,我第一句话重点想表达的是,李景安说他手里有林哥的把柄。” “把柄!”齐天昊重点摘出俩字说道。 贺秦州,“等我,我马上过去。” 看着通话不到60秒的通话记录,齐天昊挑眉回了屋里。 十几分钟后。 一辆与周围低矮楼房,脏乱环境格格不入的豪车停在了巷子口。 嘴里叼着一根烟的男人走在青石铺着的小巷里,站在不算高的五层小矮楼前,确定了自己没走错地方,将嘴里的烟取下,看了看墙角的垃圾桶,丢了进去,这才上了楼。 躲得挺隐秘的,也算用了脑子了。 要不是从医院出来后就让人盯着这个李景安,还真不一定这么容易找到他的窝。 当初的齐天昊漂泊M国讨生活,就混成了个勉强能温饱的小混混。 ***又脾气暴躁,经常惹到人,被人追着揍。 刚巧一天被贺秦州给救了,按贺秦州的话来说,他是顺带的救的他。 但好歹这么多年兄弟情谊下来了,齐天昊也就厚着脸皮当贺秦州脸皮薄,就是看他天生的人才,才救的他了。 后来“贺哥”变“贺爷”,贺秦州回国找心上人,他就一直在国外替贺秦州打理生意了。 听郝泽峰说贺爷给他们找了一个“嫂子”,他看过几次郝泽峰这个家伙偷拍发来的男人照片。齐天昊终于没忍住,偷偷跑回来想看看“嫂子”真人。 刚巧被贺秦州逮个正着,喊去盯着李景安了。 被委以重任盯人的齐天昊将人盯得挺好。 无聊的坐在椅子上,齐天昊翘着二郎腿,觉得床上看起来面相老实的男人还真牛批,连贺爷给“嫂子”的卡都敢骗钱用,不知道他贺爷心狠手辣的嘛?敲他贺爷的竹杠,也不知道他是个头铁的,是你能敲的下来的吗。 也许他就是个傻的。 遥想当初他混M国,被人追着打,他贺爷穿着一身白衬衫,下身休闲裤搭着个小白鞋。 整个一小白兔,弱小无辜无害,一看就是一只手都能欺负得主儿。 “快跑!兄弟!”看着黑发黑烟的少年站在他逃跑的巷口,齐天昊脑抽的一把扯住人的手腕就继续往巷子里面跑,一边跑还一遍喘着气解释,“我…我是个好人!后面…啊…那群…人…人,就是群渣,男女不忌口的那种!” “要是…要是你被看到了,就要…被糟蹋了!”不就喝了对方一杯酒吗?没想到代价是想睡他,脸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越看越耐看的少年,身姿矫健的像只小豹子,脾气也不好。 被人摸了手后,直接握着酒瓶抡在了对他摸手的家伙的脑门上。 一口M国语言的家伙,身后就一群“非主流”红毛,黄毛,蓝毛的人群冒了出来追着他要揍他。 虽然他还算厉害吧,但也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啊! “松手。”好好地走着路,被人一把拉着跑的贺秦州脸色冷的跟从冬天里的湖水里捞出来的寒冰一样冷,瘆人的很。 发现对方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一用力就抽出了手。 “哎?哎!我说的都是真的!”被甩来手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没等他说第二句,身后那群人已经跟上来,团团围住了他们。 和他站一起的贺秦州,就那样被误以为是跟齐天昊是一伙儿的。 “美人儿……。”一口蹩脚的华国语的男人,自以为自己帅的很,一头小脏辫儿,笑着露出一排牙,看着贺秦州歪着头说,“你的,这位朋友…得罪了,我们。” “好心请他,喝酒,他居然打我!” “你胡说!明明是你这个外国佬想占我屁股的便宜!”混迹酒吧等场所见过许多恶心事儿的齐天昊跳脚喝道。 就听见人理都没在理他,眼睛都要黏在他刚刚顺手拉着跑的少年身上,“要是…你…愿意…替他赔罪,答应和我…睡一觉,我就放过你们。” 齐天昊就此见证了容貌精致的少年脸瞬间就黑到家了。 “兄弟,躲不住了,这个色,胚…,好像把你当成跟我是一伙儿的了。”齐天昊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良心不安了一秒,自己好像又连累了无辜的路人,等下他一定会努力护着他一起跑的!过了十几分钟后,看着一地被打的骨折的人。 尤其是调笑贺秦州被重点照顾,子孙根都被人一脚踩了几下晕过去的男人。 齐天昊眼睛都亮了,高喊“哥!大哥!看在同是黑发黑眼的情面上,求罩!”这身手!溜得飞起! 最初在M国和齐天昊的初遇,贺秦州就觉得对方真是个赖皮,最后他们竟成了朋友也是奇了。 想起自己那时候发现阿尘不见了,找了许久没找到人,他深刻认识到,他需要钱需要人,才有可能找回他的人。 听说国外能赚大钱,靠着攒下的一小笔钱,他咬牙想都没想就跑出了国,还好运气不错,最后混出了些名头。 花了大笔的时间,金钱和人,却都没能找到他的阿尘,最后老天爷开眼,他的阿尘回来了。 齐天昊眯了眯眼,他乡遇到“老乡”,还是个这么能打的,就没忍住跟着对方,想交个朋友。 看着对方一遍啃馒头一边打工在图书馆里自学金融管理,股票什么的,一本书那么厚,他看一眼就脑子晕,更别提里面到底说的什么了, 坚持不懈缠着人,最后的结果就是,贺秦州成了他贺哥,只是眼睁睁看着贺秦州短短的几年里建造出一片商业来,简直跟开了外挂一样,他心里有些自卑起来,自己除了最初靠着装傻站在了贺哥面前,成了朋友,还说要当贺哥的打手,保镖,看看贺哥身边现在的保镖,哪儿用得着三脚猫功夫的他啊。 慢慢的齐天昊对贺秦州的称呼,由贺哥变成了和其他人一样的尊称“贺爷”。 被人拉了一把,没有沦落成三流小混混的他,请求贺秦州送他进了退伍军人的保镖公司接受训练,每次训练成狗一样,累瘫在地上,一想起日后他贺哥风光无限的在人前,身后却跟着自己一个“软脚虾”,既不能打,脑子也不怎么会用,脸还长得不好看,当不了门面,不想被抛下的齐天昊最后都撑下了所有的训练。 “在想什么?”贺秦州靠近门,就看见两个人守着屋外,走进屋里就看见齐天昊看起来一脸唬人的阴冷盯人模样,实际上在走神,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在忆苦思甜!”被打断回想的齐天昊,下意识的一手握住人的手准备一扭,发现是贺秦州后迅速松开,故作深沉的说道。 “呵。”贺秦州嗓子眼里一声嗤笑,真不知道当初那个个子瘦小的少年,时间就想把杀猪刀,硬生生长成了五大三粗的壮汉样,但对他是真的忠心,他也是把他当成了亲兄弟,他发现齐天昊喊他贺哥转变成贺爷的时候,也嫌疏离了些,可最后在齐天昊指天对地的说着,他就是想这么喊,在外人面前,贺爷听起来比贺哥有面子后,就随他了,这一改口,就再也没改过来,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他们自己清楚。 他们都见证了彼此最艰难,最难熬的岁月,好在都熬过去了。 床上被齐天昊看着的人,或许是因为双腿疼的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一不留神,太疲惫,竟然在齐天昊眼皮子底下睡着了。 听见声响,李景安迷茫的睁开眼,看清齐天昊身边站着的人,瞬间脑子清醒,后怕起来,他竟然在个“阎王爷”面前睡着了! “林述尘呢?” “你找阿尘?”贺秦州挑眉。 李景安看出了他是接林述尘回家的男人,“你是齐天昊的雇主?” 贺秦州看向齐天昊,齐天昊笑了笑,明白齐天昊大概又信口开河,估计编了什么瞎话,贺秦州脸色都没变一下,点了点头。 “听说你手里有阿尘的把柄?”贺秦州看着他问道。 “给我看看。” “我要一千万,你给我,我就给你!”自以为自己握住了能威胁林述尘把柄,亦然可以拿把柄跟林述尘脚踏两只船的男人之一,交易的李景安说道。 一片静谧里,李景安看着他说完话,满身贵气的男人忽然嘴角弯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那个最先出现威胁他打断他腿的男人也哈哈哈的笑出了声,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是脑子有包吗?在给我们讲笑话吗?” “你,一个行动不便的残废,倒欠我们一大笔钱,还敢跟我们谈条件?” 李景安瞬间脸色煞白…… 第三十五章 狭小的房间里,李景安就这样看着这两人眼带嘲讽的笑话着他,偏生他却不敢再发一言。 笑意渐渐隐去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煞气,没有丝毫在林述尘面前无辜,犯傻的模样。 屈尊降贵般的半蹲下身体,贺秦州看着狼狈不堪的李景安,“看来你现在还没人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啊,你现在就是我案板上的一块鱼肉,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李景安一个哆嗦,他这才像是明白,他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心里浮现出更多的恐惧感,他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双没有丝毫情感的眼,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没命了。 他还不想死,他还要跟秀秀结婚! “你嘴里说的把柄该不是在骗我们的?”齐天昊皱紧眉,忽然开口。 他想着会不会是李景安换不了钱,就胡乱说的话。 那他打电话给贺爷不是白跑了一趟?不过没事儿,刚巧跟贺爷回去看看他在外奋斗时心心念念的男人,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么好,又或者如郝泽峰发来的照片里一样好看。 齐天昊上前一把将人从床上扯了起来,没等他在说些什么,害怕的拼命挣扎的李景安摔在了地上,嘶声裂肺的吼着,“没有!” “我没有说谎。” 贺秦州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漫不经心,“那就拿出证据。” “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是在骗我。”他一脚踩在了李景安的手背上,碾了碾,“我会让你活的比死还要可怕。” 即使没有用多大力气,早就被吓破了胆子,纸老虎一个的李景安还是被贺秦州的话,以及男人居高临下如同看蝼蚁一样的眼神吓住了。 他想要钱,可没想要钱不要命。 没有了命,他还怎么跟秀秀在一起。 “东西呢?”贺秦州不耐的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李景安畏畏缩缩抬起另一只手,“在枕头下面。” 齐天昊一听,将枕头一掀开,一个套着蓝色外壳的手机露了出来。 “我说的把柄是相册里面的两张照片。”李景安已经不敢再有旁的心思了,吃力的说着,只期望这些煞星拿了东西,赶紧走人。 贺秦州坐在了椅子上,接过齐天昊递过来的手机,看着里面被打开的相册。 他看见了两张被专门放在独立相册里的照片。 一张照片里的人是他和阿尘,还有一张竟是阿尘和沈从行的照片! 眼神晦暗的盯着照片看着,贺秦州的面上越发冷凝,他看着自己和林述尘的那张照片。 看着照片保存下来的日期。 仔细的盯着人身上的衣服和显眼的标志性位置,他回想起了这是那时候阿尘与他说,去和李景安看花灯展会那天。 李景安原来那时候在他去接他回家的时候偷拍了他们。 那这张这张沈从行的照片呢? 看这上面的穿着打扮,明显是夏季的时候,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而且他们明明认识,阿尘在他的面前却装作与他不熟的模样。 眼瞅着贺秦州脸色越来越难看,齐天昊拍了拍他的肩“贺爷,想什么呢?”脸色跟掉进茅坑里一样臭。 “没事。”贺秦州无力的挥了挥手,满心疲惫,他知道阿尘最初留在他身边是他强迫的,心不甘,情不愿是肯定的。 他也在努力表现出自己所有的诚意,他以为他已经暖化了一些他,可谁知一切都是爱人的伪装。 看着男人盯着照片不语的模样,李景安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好过。 “林述尘他可是脚踏两条船,除了你,这个男人去年夏天,在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跟人家腻腻歪歪的在广场上喂鸽子呢!”他想起刚刚贺秦州踩在他的手背上,居高临下像是看一坨垃圾一样的眼神,心里一时冲动将话说了出去。 贺秦州听到这话,心里一紧,原来他们认识的竟比他想象里的还要早!明明认识沈从行,却在他带着参加沈家宴会时,和沈从行见面,竟装的跟真的是的,仿佛第一次见面,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他虽然明知道沈从行打过几次电话给林述尘,林述尘也告诉过他。 但从沈从行对林述尘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像是沈从行对他有些意思,想要从他手里抢他的人。 可是如果他们一开始就认识,他们却装的不熟的模样,那么他们想干什么? 看着照片里他们站在一起熟捻的模样,贺秦州心里惊涛骇浪,在他不知道暗地里,他们又接触了多少? 即使心里再怎么惊涛骇浪,贺秦州还是强压下心里无数的想法。 他装作不在乎的模样,“这就是你说的把柄?”他嗤笑道,“我的爱人交一个朋友怎么了?” 李景安看着人没有丝毫动容的模样,也知道自己刚刚没沉住气,已经冲动了,哑着嗓子喊道,“林述尘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 “还有几次我也撞见他接电话是跟这个男人一起离开的!” “你就不担心他给你戴了绿帽子?”他故意,恶意的说着,反正他肯定在这群人手底下要受些搓磨,话都说了,难道还能咽下去不成! 硬抬起头仰望人的李景安,梗着脖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随后被一脚踹晕了过去。 即使知道李景安在他面前说的这些话,肯定有一些是放屁的话,都是虚假的。 但这些话足以让发现林述尘在他面前也有一面他未曾发现过的贺秦州恼羞成怒,此时心里不知是怒气多一些,还是嫉妒多一些。 生气林述尘在他面前居然还有所隐瞒,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嫉妒他对着个外人笑的那么好看,是的,贺秦州的关注点歪在了照片里的林述尘竟然笑着看着沈从行。 看着地上被贺秦州一脚踹晕的李景安,齐天昊跟了贺秦州这么久,一眼就看出了此时的贺秦州生气中,“贺哥,消消气!” “这个人明显后面说的话都是口不择言的话。” “信他的那才是傻子!”他贺爷的心上人绝对不可能给他贺爷戴绿帽子!迷弟齐天昊眼里他贺爷滤镜一百米,哪哪儿都好,看不上他贺爷的那一定是瞎子。 殷勤的给他贺爷递烟,拿着打火机凑上去,却被贺秦州挥手拿开。 嘴里叼着烟的贺秦州,没有了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的模样。 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模样,齐天昊还以为他在想什么大事呢,还在想着万一他心上人真给他戴了绿帽,该怎么安慰他情感受挫的老大。 出于人道主义,挥手让人把昏死过去的李景安丢床上。 转头就听见他贺爷握着手机,语气迷茫的说,“为什么对着他笑的这么高兴的样子?” “对着我都没怎么笑过!” 莫名听出委屈,小可怜意味的齐天昊差点脚一软摔地上。 你特么关注点不对啊!你关注点不应该在你心上人可能出轨,给你带绿帽这上面吗?我都想着万一你心上人真“移情别恋”,我要用什么语气安慰你了,贺爷你脑子里想的居然是你心上人对着这个不认识的家伙笑了? 并不清楚自己的小弟心里腹诽着自己的贺秦州伤感了没一会儿,看了眼床上像条死狗的李景安,语气没有一丝的起伏,“断腿跟他挺有缘的,之前不是拿着我的钱治好的腿吗。” “钱看样子还不回来了,算了,我做回好人,就这样放着他吧,走。” 楼下,齐天昊抬眼看了眼楼上,想起贺秦州让人将门锁上后,直接钥匙硬生生掰段在钥匙孔里。 这个人想靠着手机里他贺爷心上人和其他男人照片的“把柄”威胁贺爷给钱,谁知道踢到铁板了吧,心里为他上了三炷香。 贺秦州将李景安的手机带走了,而这一带租房住的,听说收租的一个月来一次,这个月要到月底还有八天, 没吃没喝的李景安要是醒过来,爬到门边拍门,运气好的话,这一层两屋对门的邻居要是在家或许能提前将他放出来。 要是不在,饿个八天,没得吃的李景安有的受得,死倒是不会死,但这罪可要受的大了。 齐天昊心里还在感慨着贺秦州修身养性了,要知道以前算计贺秦州的可不是这么容易完事的,不搞得对方夹着尾巴做人,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害怕的那都不算完。 这简简单单的就放过对方,连剩下的钱都没讨回,可不是发了天大的善心了。 远在他乡的金勇奇带着他奶奶在游乐场。 小时候,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游乐场了,他被奶奶捡回家养到大,知道家里没钱,穷,不容易。 现在他有钱了,可以跟奶奶一起来玩。 看着奶奶像个孩子一样手里握着一根棉花糖棍儿,笑的眯起眼,嘴里不停说着,“这糖真甜,乖孙,你尝尝…。” 金勇奇心里满足得很,他想,还好他与李景安合作后,及时回头,只取出那些钱,半路下车,分批用盒子将钱邮递回老家。 之后带着帽子将钱分离存进了卡里,又带着奶奶离开了家乡。 要是那时候他还在贪心一点,或许他会变成比李景安更加贪婪可怕的人,明明最初他只想着赚到一点钱就带着奶奶过上好日子就够了。 可在看见那卡里那么多个十百千万的数字,以及那一串的零,他真的差点动心,李景安仗着所谓的把柄想要更多钱,而他想做李景安身后的“黄雀”拿到更多的钱。 但好在最后他退缩,控制住了自己的贪婪。 现在看着奶奶高兴的样子,即使知道自己手里的钱还是不干净,金勇奇也不后悔。 他奶奶岁数很大了,八十几岁的人了,养大他不容易,他从小就听村里的人说了,他爹妈生了他就跑了,只有奶奶拉扯大长大。 他没本事,赚不到大钱,这骗人钱财的事,是他第一次做,也是最后一次。 从小奶奶就说过,“人再穷,也不能偷拿别人的东西,也不能骗人,要做个正直的好孩子。” 对不起啊,奶奶,我是个坏孩子。 我不想我们那么穷下去,我没读过几年书,只有脑子好使一点,以后我会做个听话的好孩子的。 年幼时的金勇奇,在一些人的白眼里,除却没有爹妈被笑话,恶意打趣。 那些衣着漂亮的孩子和穿金戴银,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女人,嘴里的调笑着他的衣服上怎么又多了一个洞,怎么不买新衣也让他深深的自卑过。 贫穷就像是原罪,压的他直不起身,哪怕靠着奶奶和自己捡垃圾上学时,成绩再怎么好,没有钱,最后他连学校的大门都进不去。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钱的重要性,是多么重要…… 你看,有钱了,至少现在他不用连买一根价值两块五的棉花糖还要犹豫一下,是不是该留下,能多买口菜。 第三十六章 贺家。 窝在屋子里,出来倒了杯水的林述尘发现贺秦州没在,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如果是最初的他,没有对贺秦州动心之时,再怎么欺骗他,隐瞒他,他都可以做到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没有如果,他对贺秦州动了心。 “贺秦州,他,人呢?不在家吗?”捧着杯水回房间的路上,林述尘看着看着身旁正在打扫的女佣,迟疑的问道。 “贺爷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去了有一两个小时啦。”正在擦着墙上挂着的画框的少女听到林述尘的问话,声音乖巧的回道。 见林述尘似乎不太舒服的模样,忍不住说了一句,“您不舒服吗?” “需要我给您叫医生过来吗?” “不用......。”林述尘勉强笑了笑,心里压着一堆事,精神不好很正常,只是他现在脸色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整个人不在状态吗? 手里握着抹布的女佣正是之前八卦林述尘与贺秦州之间的事,被贺秦州当场“抓获”的沈梦玥。 “这两天,我见您和贺爷都不太高兴的样子,”沈梦玥小心翼翼的问道,“林少您和贺爷闹变扭了吗?” 见人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盯着她看的模样,沈梦玥心虚起来,磕cp走火入魔了,胆子肥了,居然敢这么大剌剌的问当事人了。 “没有。”见小姑娘眼神清澈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在问什么,林述尘笑了笑。 没想到会回答的沈梦玥,眼睛一眨,“可是你们已经三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林述尘一愣。 “对不起,对不起,林少。”发现自己逾越的沈梦玥连忙道歉,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就是太喜欢林少您,还有贺爷了。” “你们之前一直好好的,这几天突然不说话了,我很担心你们。”或许一个被雇佣者竟然担心主人家的关系,非常不对,但是身为cp粉的沈梦玥已经胆肥的无所畏惧了。 就跟追星的狂热粉一样,暂时***,失去理智,顺应本心的说出心里话。 毕竟一开始根本没想过林述尘会回答他,结果林述尘回答她了,就跟做梦一样。 她就更有勇气接着说下去了,甚至心里有些小激动。 磕cp走火入魔的沈梦玥觉着要是这份钱贼多的工作失去了,她也不会觉得心疼了。 大不了她只再换一份工作了,钱要是少,她就回家厚着脸皮在“啃老”一段时间。 但“临死”前,她一定要说出她的心里话,毕竟她真的是现实里第一次见到这么般配,双方这么高颜值,站在一起贼好看的人了。 “林少,我看的出来,贺爷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他看您的眼神,特别像我爸看着我妈的眼神!是那种恨不得黏在你身上的那个感觉!”沈梦玥大喊出声。 喊完就觉得,啊,我不是胆肥,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啥都敢说。 破罐子破摔的沈梦玥,“虽然不知道您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贺爷这三天里,天天找机会跟您讲话的样子,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是贺爷做错事,求您原谅他一次吧!” 猛的一下子鞠躬,漂亮的女孩恳切的说着。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姜姨一把将人拖住。 “这小丫头发烧了,估计脑子烧糊涂,胡言乱语,我让她好好休息,她非不听要干活儿。” “打扰到您,真对不起,” “我这就将人带走,好好管教。” 被全程捂住了嘴,发现自己力气居然没有姜姨大的少女,一脸懵的被人拖走了…… 林述尘看着猛然窜出来的姜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把捂住人的嘴,说话跟个机关枪似的的“突突突”的,快得很。 说完立刻拖着人就走,直到两人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站在原地的林述尘才回神,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眼神有些无奈。 转身回了房里。 楼下被姜姨拖走的沈梦玥嘴里发出“呜呜呜”声,眼睛瞪得溜圆。 姜姨看了眼身后,林述尘没有过来,这才松开了她。 “姜,姜姨……。”看着表情一脸严肃的人,沈梦玥从进了这贺家的大门,她就清晰的看出了这个家里的人的定位。 林述尘,林少的地位大于贺秦州,贺爷的地位,紧随其后的就是姜姨,其他人跟她都是小虾米。 贺家的“食物链”,贺哥看起来是一家之主,掌管他们所有人。 实际上,“妻管严”,林少才是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站在贺爷头顶上。 在家里,她妈是***,她妈养的猫是皇帝,她爸是被奴役的“奴才”,自己是家庭食物链最底端的少女沈梦玥心里拘了一把泪。 大学兼职来这里,她虽然情商低了些,但是智商和观察力很敏感的。 “走什么神,刚刚在林少面前不是挺能的?”姜姨故作冷笑的模样让沈梦玥头皮一紧。 “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沈梦玥迅速低头认错,虽然她觉得她道歉没啥用,还是要卷铺盖走人。 “行了,饶你一次,回房间休息吧。” “好的,我这就走......”。等等,我听到了啥?垂头丧气的沈梦玥猛抬头,“姜,姜姨,你…你刚刚说啥?”除了在学校,在外普通话里夹着家乡话的沈梦玥总是不自觉的混在一起说着。 “我说,让你回房休息,我刚刚不是在林少面前说你发烧了,胡言乱语?”姜姨面上冷漠,眼里却带着笑意,“贺家没那么狠的要带“病”上班的。”病这个字姜姨特意揪出来咬重了说。 沈梦玥又不是个傻子,瞬间明白这是要放她一马的节奏啊! “谢谢姜姨,我刚可不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我这就回去休息,哈哈……。”傻笑着的沈梦玥跑回房,心里一遍暗想着姜姨其实也是很担忧林少和贺爷的吧! 嘤,她再也不会心里骂姜姨是个老巫婆了!不就是擦玻璃,擦家具,擦画框……,每次都要擦十遍还说她擦不干净吗,即使没有灰也让人擦十遍,特别的让人觉得她故意折腾人吗。 她现在才发现,这不是折腾人,像姜姨这么好的人!是对这个贺家每样物品负责啊!务必永远干干净净让大家呆的舒服! 还不知道家里有个已经是骨灰级cp粉的贺秦州坐在车里,每看一眼李静安那里收缴上来的手机照片一眼,脸色就变一下。 坐在他身旁的齐天昊,只感觉浑身上下冷飕飕的,忍不住的开口劝道,“贺爷,那个小子明显胡说八道!” “林哥怎么会丢下玉树临风的你和这个照片里的弱鸡在一起!”认真点评,心里还是觉得贺爷一万个好的齐天昊嫌弃的看着沈从行,明白“嫂子”不能乱叫,很识趣的改口称呼。 贺秦州勉强脸色回暖,沈从行这个家伙,瘦不拉几,脸长的一副没有发育完全的样子,他的阿尘不会这么没有眼光的看上他!心里酸的能酿醋,已经看出沈从行和林述尘两人之间明显关系不可能是他平常觉得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 将手机丢在了齐天昊手里,贺秦州抹了把脸。 “你,有时间去给我查查他们的资料。” “贺爷,你是怀疑林哥真给你戴绿帽了啊?”齐天昊大惊失色。 一巴掌拍他脑门上,贺秦州咬牙切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这家伙叫沈从行,我会先将他的资料让人送给你。” “你顺着他给我好好挖出他和阿尘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在没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前,和沈家有关的生意,他要多抢下合作方案,以解他的愤怒! “哦……。”齐天昊老老实实的看着要发飙的贺秦州,将手机收好。 安静如鸡。 毕竟贺秦州生气的时候,笑的越灿烂,说明有人越要倒霉了…… 即使情商低的齐天昊也看出来,贺秦州是不可能对心上人动手的,那么要倒霉的明显是照片里跟林哥“好朋友”模样的沈从行了。 为了避免迁怒,现在“静音”状态,让贺爷好好冷静一下才好,齐天昊眼睛瞄了一眼闭目的贺秦州,屁股往一旁挪了些。 不是他怂,他只是从心,毕竟贺秦州坑人的时候,是杀人不见血的。 想起自己在国外“得罪”他时,柜子里被坑走的那价值千金的红酒们,他就,肉疼。 不是他抠门,只是节约惯了,和贺秦州一起品酒,一两瓶就算了,他直接搬空了他的酒柜啊! 明明不喜欢喝红酒还搬空他的红酒柜,贺爷的滤镜下面,死腹黑这三个字没能过滤掉。 不就是在他打算回国找人时,他多嘴了一句他的白月光,心上人也许早就结婚生子了吗。 用得着生气的搬空他的酒柜子吗? 齐天昊想起这事就郁闷,毕竟他第一次看见贺秦州心上人的模样是他的钱包里夹着的少年的照片,模样精致,是很吸引女孩的那一款。 这么多年过去了,少年长大了,难道就不会恋爱吗?他说的也没错啊,心里腹诽着的齐天昊等贺秦州回了华国后,终于发现他酒窖里的那一排最贵最好的红酒柜上的酒,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后面的都是助攻,求月票,谢谢】 第三十七章 “哈啾!”猛地打了个喷嚏的姜姨,捂着嘴,一掌心的吐沫星子,皱紧眉头,看着掌心里口水,心里泛起恶心。 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姜姨心里纳闷又是谁在背后嘀咕她了,她不知道这是有人在心里狂吹她的彩虹屁。 被打开的水龙头,清澈的水透着凉意从指缝间穿过,她刚刚在去视察卫生打扫的怎么样了,在楼梯拐角处无意却听见了林少询问贺秦州是不是在家的声音,下意识的站在了角落,紧跟着就听见沈梦玥这个刚进来贺家没多久的小新人的声音。 这小丫头眼睛很清亮,干净,手指头上的指甲剪的干干净净,平平的,一看就是个做事很踏实的,不像其他刚过来的小姑娘不是染着指甲油就是留着长指甲,看着就不像是来干活的,而是来看看能不能抱大腿的。 沈梦玥她一想相中的小姑娘也确实如她给她的第一印象一样,乖巧,干活麻利,虽然性子有时候跳脱了些,还是让人省心的好姑娘。 在她眼里,不在看到贺秦州眼神就变了,恪守本心,不总是在家里偶遇贺秦州,时刻在人面前晃悠的就是最好的姑娘了。 而她此时听着沈梦玥这个小姑娘对着林述尘说着贺秦州多么的喜欢他,像个小红娘勤恳,语气关切的撮合着人。 像是要点醒林述尘,贺秦州已经喜欢他到,只要是这个屋子里,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贺爷是多么在乎他这个人。 怕人发怒,让小姑娘走人,姜姨掐准机会将人拖走了。 虽然不知道贺爷怎么得罪林少了,打林述尘踏进这家门第一天起,姜姨就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不喜贺秦州。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但他的眼神和对贺秦州的态度却在一天天软下来,像是一只胆小的小刺猬,害怕受伤竖起尖锐的刺,当感到安全的时候就会放下防备,露出柔软的地方。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又会将自己蜷缩起来。 但自己的雇主,跟在他身边这些年,自己也清楚,是个好孩子,除了性子偶尔差了些,总一天天板着脸,像别人欠了好多钱似的。F.B.J.Q 除此之外,她真觉着没有缺点了。对一个人好是真的好,能入他眼的人,都是真心的对待。 包括她,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认真的照顾,即使没有血缘关系,贺秦州也把她当成长辈一样对待,而不是个随便的雇佣来干几天活就走的陌生人。他让她明白,养出白眼狼不是她的错,只是她运气不好,碰到了一群没良心的人。 她的家人人,父母重男轻女,弟弟未出生时,心里重男轻女的表现没有显现出来。 在她五岁后,终于在打掉了第三个孩子的母亲,生下了他的弟弟。 她那个父亲高兴的在弟弟满月酒的时候,摆了三天的宴席。 后来她才明白为什么她能活下来,不过是因为她是第一胎,本来就想养一个女儿以后给弟弟赚彩礼钱的父母才没有打掉她。 却没想到后来接下来母亲又怀了三次却都是女孩。 父亲总唉声叹气,早知道当初先生儿子再生女儿也一样,女儿生出来的几率比男孩大,就该先生男孩,之后生女孩……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后来懂了,难受得很,她并不是被期待着生下来的孩子,而是作为弟弟的陪衬,顺带着生下的孩子。 后来,从她嫁出去,他们也没有联系她的时候。 她明白了,人的一颗心天生就是偏的,她不是被偏心的那一个,所以亲情于她,稀薄的让她都生不一丝的渴求。 那些旁人嘴里说的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骗人的,要知道手心里的肉可比手背上的厚多了。 从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最初她还小,看着弟弟过生日,有蛋糕,有礼物,哭着闹着,艳羡着,也想过一次生日,但不会有人哄她,也没有人给她认真过一次生日。 闹腾的厉害了,还会被批评嘴馋得很,等生日那天最多记得煮一个鸡蛋。 其实不是的,她不是馋,只是委屈,不明白为什么弟弟可以被那么宠爱着,要什么有什么。 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成绩考了满分,因为大家都说大人最喜欢成绩好的孩子,可是弟弟成绩次次不及格,打个滚,哭一下就会被抱在怀里安慰着,下一次努力就好。 而她明明考了满分,却没有一次被人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脸颊,夸夸她。 她明明,那么,那么的努力,想要他们的眼神有一次是落在她的身上的,可是,没有哪一次是落在她的身上的,她在家里可有可无。 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在忙他们也会抽出时间陪弟弟玩,而她不会有这样奢侈的对待。 仅仅因为她是女孩儿,她质问过为什么不抱抱她,夸夸她,明明她很乖,可是却被父亲满是不在乎的一句,你懂什么,你弟弟以后是要给我们养老送终的。 她想说,我也会啊,我长大也一样会养你们的,我会对你们很孝顺,很好很好的。 可是父亲却听都没听,满脸不耐烦的转身出门。 她去找妈妈,妈妈却在厨房里择菜,她对妈妈说了,可是她却笑了,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说道,不用,我们不用你来养老送终,有你弟弟就够了…… 为什么呢?明明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 许多个夜晚,钻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因为心里太难受,后来,习惯了,就不难过,因为从小到大那对夫妻就很明确的区别对待她和弟弟。 也许他们觉得给孩子吃饱饭就够了,养活就够了。 可他们不会明白,当同样是一个妈妈的肚子出来的孩子,看着做好的饭菜,弟弟喜欢吃的菜都会先放在他的跟前,吃的差不多了,最后才会轮到她吃的时候,她心里的感觉,就像自己是被养着的一条狗。 弟弟的童年玩具一堆,衣服一堆,而她的衣服都是叔叔阿姨家不要的送给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长个子穿不下,而又没有衣服穿,她们从不会给她买新衣服。 她永远记得自己十五岁时生理期的时候,肚子很疼,跑进厕所里看着裤头上的血水,脸色煞白,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吓得当场就哭出来了…… 直到其他进入厕所里的女孩看着她蹲在厕所里哭,问明白她怎么后,顿时哄笑起来,说没事的,不会死的,女孩子到这个年纪都会来“大姨妈”,不要怕啦,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啊,她心里悄悄的说着,她的妈妈忙着上班工作,给她们家的“根儿”赚钱买新衣买球鞋买mp3…… 一脸茫然的她手里捏着被好心同学赞助了一包卫生巾,打开包装,却不知道怎么用,还是被同学在一旁手把手的教着怎么用的。 等考上了高中,她就已经自己在假期里做起了教小孩子功课的兼职,明明是一家人,却没有一个发现她假期里在忙些什么。 因为她半夜听到爸妈房里说的一句,上大学的学费太高了,要不然别让雀儿上学了,咱们的钱要供阿龙上大学,以后还要给阿龙买房娶媳妇儿。 当时的她心都凉了,她那个学习成绩差,从小喜欢打架,拿着凳子敢砸老师头的弟弟,最后没能考上大学,而她考上了,她哀求着想让她辍学的父母,跪在地上求,最后打了欠条的,答应她上学的学费都是要还的,她才被允许去继续上学。 一家人四口人,她是其中多余的。 习惯了也就不难过了,她将自己从小到大用的钱算好了,都还给了他们。 最后连嫁人了,彩礼她都给了他们,她心里当时就一个想法,她从这个家解脱了。 彩礼钱就当卖了她的钱吧,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没想到,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吧,从来没有找过她一次。 她以为有了家,可惜了,只是以为。 怀了孩子,她的丈夫一定要带她去产检,看看男孩女孩,他想要男孩。 她拒绝了,无论男女她只要一个,她只爱一个。 她害怕自己万一变成父母那种偏心的人,如果只是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她的爱只会有这一份,全都给他(她)。 她的孩子,她清楚的记得孩子的生日,年年蛋糕礼物,用心爱着他。 直到自己的孩子二十岁了,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就因为生日那天没有买到他喜欢吃的蛋糕,甩袖离开了家,说她这个妈妈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当一个管家,做人家的下人,给她丢人,就因为儿子曾经的抱怨,为了不让他自卑,在他十岁那年她就已经辞掉了管家的工作。 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蛋糕,手里的叉子挖着蛋糕,一口一口吃了下去,吃到眼泪掉下来,丈夫五年前和她离婚了,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穿她买的衣服,体恤他上班的工资不高。 结果,拿着她给的钱出轨了。 出轨的人渣难道要留着过年吗? 第三十八章 争吵从她当场抓住男人和小三的时候开始。 已经记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什么样了,但永远记得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万里无云。 男人好像被她宠坏了,以为天下皆他爸呢,就像她那两个对弟弟好的连命都能给的父母一样。 被逮住的当场,前夫没有害怕,慌张,只有理直气壮,那些智障发言她现在还能记得。 “如果不是因为你工作忙,没时间陪我,我怎么会出轨!” “都是你的原因!” “你只会忙于工作,我有时候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电影,你就知道忙!就没有几次跟我出去过。” “呵呵……。”多么怨夫的发言啊,她听了简直不可思议。 “你既想我有时间陪你,又想我工作赚大把钱的养你这个在家失业好几年的***玩意儿,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你,你简直越来越粗俗,你居然骂人!”男人气的脸色涨得通红,大概是她不小心弄碎了他那颗男子汉的玻璃心吧。 哎,这个玻璃心的东西,当初怎么看上的他,大概他脸真的好看吧,所以他一对她表白,她就答应了,“骂人?我骂你了吗?***玩意儿?” “我骂你就怎么了?我还没动手打你这个给我头上钟草的东西!”心里想的多,嘴上却反应迅速的回怼。 “……你!你!我要跟你离婚!” 姜雀听到离婚两个字没有感到难过,只是感觉松了口气,或许她也早就对这段婚姻没有任何感觉了。 冷眼看着这个渣滓,话都说不过她的这个人,胆子却是很肥,怎么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出轨了,看样子还很久了,她却一点也没发现。 出轨后被她抓住的反应,也真的是渣的清新脱俗,还一套一套的往她身上推卸着责任,都怪她不陪他,让她当场很想恨不得打死他,直接火化喽。 仅仅因为父母拿走的十万块的彩礼钱,那时候还没能赚到钱,她在婆家总觉得矮丈夫一头,在那个家地位更是差的很。 婆婆和公公也很挑剔她这个儿媳妇儿,认为她配不上他们的儿子。 让她倒杯水,不是嫌弃热了就是嫌弃凉了,能来来回回使唤她几十次。 她都忍了,因为她自己心里本来就没有底气反驳,反抗回去。 她没资格发脾气,因为她就像是被“买”回这个家的人。 直到她开始赚钱,工资是丈夫的五倍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直起腰。 公公婆婆也不敢挑刺了,也不会看她不顺眼了,毕竟她才是最有钱的那个了,有钱就有底气。 可惜的是,直起腰,赚了钱,对公公婆婆好的就差把人供起来。 这对儿把儿子当宝贝的婆婆公公,在知道儿子出轨后,也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直到她自己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夜不归宿,回来后身上带着女人的香水味,衣服动不动换新的,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 她搜集到了足够的出轨证明,踹了这个从来没有亲手照顾过孩子的男人后,一毛钱都没给他,孩子也归她。 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苦难日,不知道别人生孩子辛不辛苦。 反正她生这孩子的时候真的是受尽了苦楚,食指那么长的麻醉针从背后扎进去就算了。 当冰冷锋利的手术刀闪着森冷的银光割开肚皮,因为打了麻醉没有痛感。 却还是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肚皮被刀子如同切开皮革,肚子被打开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当时在手术台上的她,头上那么大一盏白色的大灯照着,手一直害怕的颤抖。 别人生孩子,外面都有人等着,而她没有人等她,陪她。 她的公公婆婆忙着旅游,她的丈夫在她卩火示╳要剖腹产的前一天夜里还在网吧里打了一夜的游戏,此时在家里呼呼大睡。 心里委屈,她想起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宫缩疼的厉害,打的去医院。 没人心疼她,她没有流下一滴泪,死死咬紧牙关,自己忍着,因为她想着,自己选择的路,嫁给这个人,就算这条婚姻路不好走,流着血都要走下去,毕竟现在有了宝宝。 那时候傻子一样的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可能最初脑子里少根筋,有包吧,再后来又是怀孕降智商了,所以委曲求全着自己。 麻醉的效果退去,从病床上,被人抬着腿坐在坐在床边都要痛出泪的她,在双脚接触到地面,下地站起来的那一刻,她直接惨叫出声,像是要死掉的感觉。 上身和下半身仿佛是两个人的,却被硬生生凑在一起,她痛的腿上没有一丝力气,疲软的要直接瘫砸在地上,却被两个护士双手用力的托着胳膊和腋下,逼着她走动着。 护士的眼里满是不忍,对着她说,“要是不忍住这痛,缝线的肚皮要是她一直躺床上,等粘住了,长好了,在下地就晚了。” “可能以后都要弯着腰走路了”。 带着吓唬的语气直说的她硬是将泪逼回了眼里,死死咬住了唇,痛的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努力抬腿,挪出的步子却连个一厘米大概都没有。 短短的6米的路,她走个来回,就已经要痛得晕过去,满脸煞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但看着孩子乖巧的睡着的小脸蛋只感觉一切都值了。 那时候完全没想到,二十年后,这孩子只让她觉得生他不如生块叉烧包,至少不会让她生气。 明明她有好好教导他,陪伴他。 这个叉烧包,却只会跟她嘴一张,要钱。 除了钱,什么都不会跟她讲,想问问他学校的生活怎么样,他都不会说一句。 动不动就跑渣滓前夫家里,回来就说他们对他如何的好。 不会像她一样什么都要管着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呵呵,看着这个孩子脸上贱模贱样,姜雀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那个出轨爸跟他那个小三好,那你们去当一家人吧。” 彻底冷了心的她,趁着“叉烧包”又去找出轨男他们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够狠心的,直接把房子卖了,手里捏着机票出了国,连手机号都换了。 心里想着反正叉烧包都二十了,她的义务抚养责任早就尽完了,还多养了两年,成年了,自生自灭去吧! 这个养不熟,胳膊往外拐,拿着她的钱欺负同学,打架,喜欢小三后妈的渣滓,老娘不要你了! “姜姨?”姜姨你魔怔啦?我刚从卫生间拿拖把拖地,都十分钟了吧,我回来换水您怎么还在洗手呢? 背后传来喊声,姜雀吓得一个激灵,眼睛眨了一下,转身,绷住了脸色,“怎么了?” “没事儿……。”小女佣笑了笑,拎起水桶就跑,刚刚姜姨脸好像扭曲了一下,谁惹姜姨生气了?好可怕! 手里捏着干净的布将指间的水擦干净,刚刚一不小心回忆起叉烧包儿子和往事的姜姨,一肚子火,年轻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包子,太温柔,太软弱了。 白眼狼就不该一直养着,早该扔了! 想到了贺秦州,她的嘴角渐渐露出笑意,这个现在才是她的孩子,比亲生的更像她的孩子。 那时候异国他乡,她遇上贺秦州张贴的招聘管家的广告,她去试了试,意外被聘请了。 贺秦州这个孩子,相处的越久,越是是让她打心里喜欢,虽然平常脸冷的像块寒冰,但心地是软的,待人真诚…… 完全不知道在外人面前多狠的贺秦州被姜姨夸赞着。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侧脸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影,贺秦州背后一凉,不知道又有谁惦记着他。 【作者有话说:姜姨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不要嫌弃她段子多啊……】 第三十九章 那是她到贺家过的第一个冬天,外面飘着大雪,吃完年夜饭,她送茶上楼,感慨了一句自己又老了一岁。 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的贺秦州随口问道,“您今年多大了?” 她多大了?“老了老了,49了,说起来从小到大我都没收到过生日礼物。”姜姨叹息了一声,当初她毕业后赚了钱把从小的花费先还给那两个坑女儿的家伙就算了。 竟然把自己的“彩礼钱”也给了他们,真的是卖女儿了,她那时候也是脑抽了。 我自己的“卖身钱”我自己应该收着啊!我又不欠他们的,他们也没对她多好啊。 从小到大,从来没过问过她什么。 “嗯?那您生日什么时候?” “夏天,七月二十三。”她笑着将泡好的茶放好,将思绪甩出脑后,退了下去。 …… 也就是她进了贺家第二年的生日那天,她收到了贺秦州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一个漂亮的翡翠玉镯。 那天是夏季里日头晒的最毒的一天,刺得她眼里都有泪了。 真是的,这个小雇主怎么对人这么大方,她要好好守着他,省的他被其他人给骗了。 即使贺秦州没有怎么与她细说过林述尘和他之间的事。 单单只从贺秦州寻找人这么多年来,她就看的出来林述尘在他心里是任何人无可替代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 她记得贺秦州回国后,买了这座“贺宅”。不久后的一天将人带回家里,林述尘脸上的不愿和贺秦州眼里的狂喜,她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她还没想得起来,这个青年是贺秦州日日夜夜放在贴身口袋里,照片上的那个少年。 直到人住了下来,她才越看人越眼熟,才发现他是贺秦州找寻了许久的人。 她没有惊讶,诧异贺秦州怎么喜欢男人,只是心疼他喜欢上一个男人,他们以后不会有孩子,可转念一想,她自己生的孩子不就是个叉烧包,白眼狼,养出这么个玩意儿那么糟心,不如没有孩子。 贺秦州没有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不也挺好,只要他喜欢就够了,她都会一直祝福着。 贺秦州或许是做过对林述尘不好的事。 但人心都是偏的,姜姨将湿了的布晾在栏杆上,她想她还是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一个偏心的人。 就算贺秦州这个孩子真对林述尘做了不好的事,只要贺秦州喜欢,她就一定会撮合他们,保护好他们。 所以,她会原谅在林述尘面前努力说好话的沈梦玥,因为她的眼里也没有厌恶的模样,反而每次看见贺秦州和林述尘都是一脸高兴,眼里亮闪闪的模样,她是真心很喜欢他们。 不像其他有些女孩,眼里有贪婪的光,只想爬上他们的床。 如果换做在其他家庭,被雇佣者在雇主家对人说这些废话,早就被赶出去。 雇主家的感情私事,什么时候轮的到被雇佣者来操心了。 就跟你一个路人管人家家事一样,没资格。 可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姜姨却留下了沈梦玥,因为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贺秦州他们好,就像自己一样,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林少没来贺爷身边的时候,贺爷脸上一直没什么笑,自他踏入贺家,贺爷脸上的笑也比平常多太多了。 …… “谁?”林述尘听着敲门声问道。 “是我。” 以为是贺秦州回来的林述尘,闻言之后,脸上露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感。 “姜姨,进来吧。” “林少,我给您送点水果上来。”紫色的葡萄上带着水珠,很有食欲感,姜姨抿着嘴,欲言又止。 林述尘看着她,抬起眼眸,“怎么了?您有事直说吧。” 对于这个在贺家从始至终对他似乎一直抱有好感的阿姨,他一直觉得很放松,她的眼神和底下那些用着以色侍人的眼神望着他的人,不一样。 从始至终都很平和,平淡的很,不像一般的要么嫉妒他搭上了贺秦州的模样,要么鄙夷的目光。 被贺秦州赶走了一批人后,如今换上来的一些人倒是有些奇特,例如今天遇到的小女佣。 “刚刚,那个女孩子说的话,听起来胡言乱语的很。” “希望您原谅她的冒犯。” “没事,没事。”林述尘笑了笑。 就听见姜姨接着说,“但其实那些话,也是我想对您说的。” 林述尘一愣,回想起了走廊上小女佣的话。 她说,“林少,我看的出来,贺爷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他看您的眼神,特别像我爸看着我妈的眼神!是那种恨不得黏在你身上的那个感觉!” 真的是胡言乱语!林述尘觉得自己的脸不知为什么有些热,心乱如麻,脑子里一片混乱。 “虽然不知道您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贺爷这三天里,天天找机会跟您讲话的样子,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是贺爷做错事,求您原谅他一次吧!” 他跟贺秦州不说话的样子已经让贺家里的人都担忧了吗?连姜姨都来做说客了吗? …… 并不知道林述尘脑海里想了什么的姜姨看着神情恍惚的林述尘,也明白感情的事终究是两个人的事,但想到贺秦州在乎他的模样终究还是说道,“林少,贺爷对您的感情,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几天不知道你们之间又怎么了,但不管遇到什么事,把话说清楚,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怕贺秦州真的是对林述尘做了没法饶恕的事,姜姨努力拐着弯儿的劝说林述尘。 “贺爷他是真心喜欢您的。”。 “我们没事。”林述尘看着姜姨,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又勾起嘴角,勉强笑了起来,他想起了沈从行。 他不跟贺秦州讲话,不仅仅是因为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喜欢他了,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对他越来越动心。 可越动心他越害怕,越不敢面对贺秦州,因为他背后还有着沈从行死死的拿捏着他的把柄。 今天在房里也是想了许久,他最后还是决定,先与沈从行虚与委蛇,从他手上拿到他自己的“把柄。” 就算贺秦州以后发现他与他的再次重逢偶遇都是刻意算计的又怎么样,那也是他与他之间的事。 沈从行与贺秦州这两个人,沈从行已经让他觉得比最初的贺秦州更恶心。 前者与他毫无瓜葛,为达自己的目的利用他,找到了他,逼迫着他为他所用,在他不愿意合作的时候,想要退出的时候,手里竟留着后手,拿捏着着备份的录音。 后者贺秦州像个影子一样,因为帮了他一把,藏在暗地里跟着他那么久,从来没有出现过,让他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喜欢他。 喜欢你可以说啊,跟着他那么久,让他以为身后有鬼一样,从前夜晚路过小巷,头也不敢回的狂奔。 最后贺秦州倒是胆子大得很,强行占有了他,还让他落人把柄。 也不知道在那个房间外,哪个心理有问题的竟偷偷录了音,还被沈从行拿到了手。 林述尘想起年轻时的贺秦州粗鲁急切的牵制住他的双手,压制着他的画面,那曾是让他厌恶,恶心他整整五年才消下去的心理阴影,足够说明那时候他真的被吓傻了,恶心坏了。 可贺秦州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这个人,做的恶是为他,爱也是为了他,他的整颗心都是他的。 沈从行与贺秦州这么一对比,渣滓和渣滓之间,贺秦州好像勉强在他心里对比出了一丝优点。 所以,他越发的想要从沈从行手里拿到那个录音笔…… 第四十章 “你好啊,嫂子!”齐天昊跟着贺秦州从门外蹦进来,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青年,眼前一亮,小跑过去就是一把握住人的手,语气激动的喊道。 林述尘看着眼前高大,一脸凶相的男人,表情却像只巨型犬,满脸讨好的模样,顿时一愣。 你是谁?看向对方那双清澈的眉眼里满满都是疑惑,嫂子?这是什么鬼称呼。 因为还不清楚沈从行和林述尘到底有什么关系,不知道隐瞒了他什么。 贺秦州心里压着事,不舒服。此时,看见齐天昊自来熟,屁颠儿屁颠儿的手黏在林述尘的手上,不停摇晃握手的模样,脸黑的更厉害了。 上前伸手将两人握着的手分开,眼神跟刀子似的扎在齐天昊身上,语气冰冷,“滚一边坐着去。” 说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林述尘身旁,脸色瞬间回暖,露出笑意,“这个是我的兄弟,下属,齐天昊。” 见人没有答话,贺秦州有些丧气,难道今天还要一直不跟他讲话吗? 变脸真快,刚刚从李景安那里出来脸黑的锅底一样,气压低的像要瓜暴风雪,这才踏入家门多久啊,坐林述尘身边,立马春暖花开。 这就是爱情吗?打了冷颤的齐天昊,从桌上摸了个橘子扒皮扔嘴里,酸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齐天昊,这是……。” 没等贺秦州话还没想好怎么说,齐天昊已经满脸我什么都懂,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咽下酸橘子,张口接了一句,“嫂子嘛。”完全说出心里所想,对林述尘真正的称呼。 林述尘没吭声,神色平淡让贺秦州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高兴,估计是生气吧,毕竟他还没答应跟他在一起呢,这称呼他自己听了虽然高兴,但阿尘估计会心里不舒服。 贺秦州并不想让人难受,干巴巴的咳嗽了一声,眼刀子又剐在了齐天昊身上。 齐天昊缩了缩脖子,卧槽,他忘了,贺秦州说了林述尘不喜欢人家叫嫂子,他还不知道其实贺秦州还没追到人,在他眼里,他贺爷已经算成功人士,事业有成,有一张能骗不知多少个小姑娘的脸,这个“白月光”应该也早就被贺秦州拿下了,不然怎么会住贺秦州家里了。 他憨厚地笑了笑,“嘴笨嘴笨,喊错了,林少。” “林少,久仰大名。” “嗯?你认识我。”林述尘的眼神若有所思。 “贺哥的皮夹里,一直带着你的一张照片呢!”齐天昊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林述尘一愣,他的照片?“我没拍过照片啊。”从小到大,他都不怎么喜欢拍照片,除了身份证,护照上的照片,他还有留下什么照片吗? 贺秦州心里一紧,他一直藏着的小秘密要被发现了吗? 嘴上没把门的齐天昊果然卖他卖得很迅速,“那估计是贺爷偷拍的,我看那照片上的你看起来小的很。” 林述尘一听,眼神落在了贺秦州身上。 贺秦州搭在大腿上的手,拇指食指不由自主的搓了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将里面的一张小寸的照片小心的拿了出来,递给了林述尘。 盯着手上的小照片,林述尘愣住了,这是他高中那会儿的照片,里面的人青涩稚嫩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穿着一身校服。 “你……。”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贺秦州,这个人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么早就盯上了他啊。 “阿尘。”贺秦州眼神一亮,心里有些激动,这是要跟他说话了? “你,”被贺秦州满眼高兴的模样惊愕住了,林述尘想了想,憋了半天,最后冒出了一句,“拍的挺好的。” 眼巴巴的看着人的贺秦州,语气里透着可怜巴巴的样子,“那,照片还能还给我了吗?” “......。”照片被握在了掌心里,林述尘有些无言。 “贺爷!人都在你身边了!你还要什么照片。”从来没见贺秦州这副弱势样子的齐天昊,下巴都要掉了。 你懂个屁,那是他偷拍阿尘为数不多的照片,我怎么能不要回来,要不回来,万一阿尘撕了,不就少一张“珍品”了。 但齐天昊说的也对,有真人在身边,他也不需要时刻看着照片想人了。 眼看着贺秦州看着林述尘的眼神越来越腻歪,再怎么憨憨,齐天昊也觉得自己跟个柱子一样坐对面跟一万瓦的灯泡一样。 被人紧盯着的林述尘身体不自觉的僵直着,干巴巴的说道,“我先上楼了。” “我也去。” 瞧着两人离开的,被抛在大厅里齐天昊心里一万个省略号,贺秦州,你见色忘义,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又扔了一瓣橘子到嘴里,想着贺秦州交代的事,齐天昊酸的面容再次扭曲,谁买的橘子,不知道尝一下再买。 眉宇间皱成了“川”字,他慢腾腾的走了出去,有些事还是早查清早好。 贺秦州和林述尘之间好像怪怪的,总感觉贺秦州在讨好林述尘,而那个李景安说的事儿也让人在意的很,毕竟现在真人见到了,长得还真的挺好看啊,气质挺独特,万一真给贺秦州头顶上种了绿草,他也要告诉贺爷一声,让人早做打算…… “你,松开。”回房间的林述尘站在门内,抬眸瞪着贺秦州。 站在门外一手靠在门框上,一手挡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着门不让关上的贺秦州却是笑了,他发现了,阿尘似乎有了新变化了,不带怒气的瞪着他的眼神清亮的很,明明可以像以往一样用力将门关上,却并没有这么做。 要知道他此时推着门的力道并不大,要是真想将门关上,不想看见他,轻松的很,但一想起李景安那里看见的他和沈从行的照片,贺秦州心里又闪过一抹阴影。 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变,贺秦州将自己所有的温柔和忍耐,几乎都落在了林述尘的身上。 “阿尘……。”他声音低沉的唤着林述尘的名,像是春日里桃花树下挖出的桃花酒酿,带着一丝春雨后的清甜味儿,让人听了微醺。 林述尘有一瞬间的慌神,紧抿着嘴,推着门的力道更小了些。 贺秦州见状,立刻将门推开了些,顺利挤进了房里。 “照片,还给我吧。” “我的,”林述尘脸偏向了一旁,盯着远处阳台上放置着的小盆栽看着,语气不自觉的柔软下来,耳尖似乎又泛起了桃红,“我没有同意你拍过我,没收。” “?!”贺秦州看着他这副模样,嘴巴张了张,照片就这么没了?这是他偷拍的照片中,最喜欢,也是拍的最好的一张了。 就这么没了? 眼巴巴的看着人确实没有还给他的意思,看都没看他。 贺秦州心里再次闪过沈从行与林述尘相视笑着的照片。 心里“蹭”的一下,小火苗燃烧起来。 站在他的身前,双手朝着林述尘伸了过去,他将他偏着的脸捧着正对着他。 四目相对,林述尘的眼神在躲闪。 贺秦州看着他不看他的模样,心里的嫉妒的火焰越烧越旺。 却在瞧见他越来越泛红的耳尖与白哲的脖颈儿上的那片粉红蔓延到被纽扣锁住的衬衣领口下,瞬间心里的火苗像是遇到了一场大雨,噗嗤一声被浇灭的干干净净。 他这是,在害羞?!贺秦州眼神愣怔的盯着他锁骨那处,眼睛眨都不眨。 林述尘见人捧着他的脸不说话,视线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 在瞧见他发呆的看着他模样,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因为温度渐渐升高,热的解开了三颗纽扣露出锁骨的皮肤,此时因为他的害臊而变得发红!!! 一把将人手来开,后退两步,不知道是先尴尬还是先破口大骂,林述尘努力镇定的扣上扣子,这才干着嗓子,吐出四个字,“非礼勿视。”流氓! “......。”我不是,我没有,我刚刚没什么意思,就是走神,贺秦州回神,听见他这么一句,想要解释。可看着面若桃花的人,突然不想解释了,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咽了咽空无一物的嘴,他,好像是有点馋他的身子了。 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多年前他唯一一次与人亲近的时候,就是他抱紧阿尘的时候。 他心里其实是真的想跟他亲热的,只是怕吓着人,不想再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而强忍着罢了。 眼看着贺秦州的眼跟充了血一样的发红,呼吸似乎都些粗重,林述尘有些心里发慌。 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见人急急忙忙一句,“我待会儿再来找你。”转身拉开门就走。 林述尘跟着走出门,看着贺秦州夹着腿,变扭的走姿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嘭”的一声关上门,蹲下了身体,将脸埋在了膝盖上。 这个禽兽!他没做什么吧?彻底脸红成蕃茄的林述尘头顶似乎都要冒烟了。 听见关门声的贺秦州回首看着一下,顿时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喜欢的人就在身旁,偏偏还是要像个和尚一样,他也是能忍了。 满脑子废料的贺爷,想着林述尘漂亮的锁骨,白色衬衣的下摆塞进裤子里,露出的纤细腰肢的曲线,还有那张比从前更加成熟的脸,若是因为他再次染上红云,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请求着他放开他的模样…… 贺秦州这次是真的没忍住,毫无形象的咽了咽口水,与从前在外想着林述尘的时候一样,关紧门,躲进浴室里。 一个小时后,不再发出声响的浴室门才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一身水汽,手里握着毛巾擦着头发,眼里透着餍足。 不着急,再忍忍,到了他手里的人,这次再也不会让他不见了! 谁抢他的人,他就弄死他!一脸杀气的贺秦州没有了在林述尘面前的卖傻,他的心软全部留给了林述尘,底线也是林述尘。 谁动他的底线,他绝不让人好过! 【作者有话说:没人看了…好想断更,哎】 第四十一章 “今天我早点回来陪你。” “给你带爱吃的慕斯蛋糕,你能搬回卧室了吗?”高大的男人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我保证,在你没有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做什么的!” “......。”林述尘听了这话,眼里满是愕然,随之而来的淡淡的羞意,面上却满是冷然,崩住了表情,语气平淡,“你先去上班吧。” 贺秦州手虚握成拳,继而又松开了些,急不得,急不得,这才第五天,他每天问一遍,今天他没有在一口拒绝,已经很大的进步了。 “那么,晚上见。”他嘴角露出笑,俊美的脸上却带着满满的失落的模样,一转身,那面上的失落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刚刚阿尘看起来有些意动了。 看着人离开的林述尘心里想着贺秦州满脸掩饰不住的失落,心里松了口气,他刚刚差点没忍住想要答应他...... 什么时候他的定力那般差了,或许不是他的定力差吧,抛开以往对贺秦州的厌恶感,就会发现,他足够的优秀,手里有着事业,有能力,有样貌,对人足够的温柔体贴,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能细致入微的照顾到,这样人也确实有让人动心的资本。 靠坐在窗边,林述尘思索着,那么他自己呢?他神色恍惚,他好像除了这张看得过去的脸,还有什么让人动心的?无论怎么想他似乎都没有优点了。 他喜欢贺秦州,从前的噩梦渐渐在消散,他会和贺秦州以后有一个家,他或许应该在多学一些东西,变得优秀些,才不会被抛下。 他不希望自己得来的爱有一天会消失,就像爸妈一样,在他身上那一点点的爱,在他们分开后直接收回,抛下了他。 他会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所以,或许他过几天,答应贺秦州吧,贴在他身旁睡觉真的很温暖。 未等他多想,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像是一把利剑劈开了他的“美梦”。 沈从行这个人让他清晰的明白了,让一个人好不容易生出一点抵抗的信心到把人彻底打趴在地,碾碎一个人的勇气,像是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只需要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就可以做到。 “贺秦州最近跟一条疯狗一样咬人是怎么回事?!”沈从行怒气冲冲的在电话那头,难得失色的喊道。 “什么?”一脸茫然的林述尘,什么也不知道,满心的疑惑。 “这几天他的公司抢了我们好几个单子,还联系人打压我沈家。” “你是不是在他面前暴露了我们的关系,还是说你这颗棋子背叛了我?”派出去知晓贺秦州离家的沈从行几乎是掐着时间的打来了电话,满是怀疑。 “没有......。”林述尘抿紧了唇。 “料想你也不敢背叛我!” “你想办法赶紧混进贺秦州的公司。”沈从行站在落地窗前,眼神阴狠,真没想到贺秦州竟然会让他栽那么大的跟斗,抢了很多人的“蛋糕”就算了,偏偏动了沈家利益的生意更多。 一不小心被咬下一大块“肉”,让他更是被老爷子怀疑他的能力,甚至想把他手上的股份和权利收回,分给沈家其他小辈。 这个老不死的,病歪歪的一个,给出去的东西竟然还想收回,他绝不会让到了他口袋里的东西,再被人拿回去! “不能再等了,不管贺秦州心里想什么,最近上头会有份大工程下来,这次竞标,贺秦州肯定会来参与,我要让他这次爬不起来。”胸有成竹的林述尘,心里满是狠辣。 “你想做什么?”心里一惊,知道沈从行也是条毒蛇的林述尘心里满是警惕,语气却满是无奈,“我现在哪有什么办法进入贺秦州的公司。” “他现在都只不过让我一直呆在贺家罢了。” “贺秦州喜欢你,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你对着贺秦州说你想进他的公司工作,他一定会答应,以你的身份,他不会委屈你,一定会将你留在最靠近她的地方,到时我会教你怎么做。” “我想做什么,你到时候也会知道。” “总之,这次贺秦州死定了!” 听到这话,林述尘全身发凉,他想拒绝,他好像比喜欢更要在乎一些贺秦州。 不等他想出主意拒绝,沈从行像是黑暗里隐藏着的漆黑冰冷的影子一样,让人心里打心底畏惧的话语从他嘴说出,威胁的意思一丝遮掩也没有,看样子是真的被贺秦州惹急了。 “你如果不想直说,那就按之前我接你回江城的计划继续,找个机会从贺家出来,躲起来,关心则乱,贺秦州必定会派人找你。” “到时候你被他接回去,他必定会更加看你看的更严,现在谁不知道贺秦州身边有个被当成眼珠子一样重要的“小情人”。”他似笑非笑地说着,“什么地方有他身边更安全,看的更严。” “你混进他的公司更方便。”越说越兴奋的沈从行完全不在给林述尘说话的机会,“那就这样吧,你也不用只说了,就按这个我们原先的计划做!” “这次贺秦州他完了!” “怎么不说话了?”说了半天见人没吭声的沈从行,心里有一种事情似乎脱离他掌控的烦躁感,他不允许有计划之外的事发生! “你不想按我的计划去行动了?还是说你真的爱上贺秦州了?” 林述尘的默不作声,让沈从行那张俊秀的脸瞬间扭曲起来,他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你已经在我的船上了!不要想着下船,不要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某段录音被放了出来,听着里面的声音,林述尘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我答应,我答应会去做!” “你不要忘记你也答应我会毁掉这份录音!”林述尘尖锐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生疼。 “乖乖听话就好,你如果不听这录音笔里的东西,我会让它出现在各大网站上,让你一瞬间出名。”撕去了以往温柔虚假的作风,沈从行令人作呕。 盯着手机黑掉的屏幕,林述尘脚步跌跌撞撞的像从前没有安全感一样,将自己藏进了柜子里,蜷缩着。 低低的悲愤,无可奈何,压抑在嗓子眼里的哭腔声从柜子里飘了出来。 整个人因为害怕和愤怒而颤抖着。 他答应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沈从行,要毁掉贺秦州。 可能是仅存的自尊心作祟吧,他无法忍受那份录音笔里消息传出去的话,他大概会疯掉吧,那是耻辱,洗刷不掉的噩梦。 即使他因为贺秦州的好而渐渐淡忘噩梦,他也依然无法忍受这份录音被第三个人知晓。 紧盯着屏幕里的柜子,贺秦州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他悄悄让人在林述尘的手机里植入了窃听软件,最后竟听到了这些东西。 看得出来,沈从行确实想要毁了他,看来他这些日子里对沈家的打压让他着急了,狗急跳墙,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和阿尘也真的是认识的,连他回江城也是他带回来的。 早知道阿尘最初留在他身边是有图谋的,可没想到竟是这样。 站在一旁的齐天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查到林述尘和沈从行的确有联系的,其他没查出来的他也就试探性的说出在林述尘手机上装个窃听软件。 没想到贺秦州立刻同意了,更没想到,他没查出来的东西,竟然这么轻松的暴露出来了。 想起刚刚耳机突然听到的某段录音,他瞬间吓得一激灵摘下耳机,后面的东西虽然没听见,但也猜的出来都是对贺秦州不利的事。 “贺爷,接下来怎么办?” “装傻,什么都不知道。”贺秦州看着视频里被关上的柜子门,声音透着一股寒气,“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回M国。” “接下来,我有事安排你做。” “好的。”看来有人要倒大霉了,齐天昊眼里带着怜意,是给沈从行的。 …… 客房的门被敲响,林述尘擦干泪,确定自己不会一出声就露出哭腔,这才慢腾腾的从柜子里爬出来。 “谁?” “是我。”门外的贺秦州想起电话里的那些交谈,对林述尘没有一丝怒火,他看得出来当沈从行第一次嘴里说出算计他的话时,林述尘眼里的挣扎。 他是不愿意的,可当沈从行那处那段录音的时候,他最后才被迫答应了,他不怪他,谁让他听出了那段录音就是那时他强迫阿尘时的录音呢。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人录下的,心里将自己那时在房外的人快速思索了一遍,最后无果,贺秦州毫无不犹豫的决定让人全部找出来给一个“教训”。 阿尘被沈从行抓住“把柄”一定很痛苦吧,而他却是令他痛苦的源头,可他就算让他痛苦,厌恶,他也不会放手。 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房门打开的那一刻,贺秦州的脸上早已满是笑容。 “阿尘。” “你怎么回来了?”林述尘心里一阵慌乱。 “我忘了我今天没有文件要处理,所以就回来陪你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贺秦州,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眼角,“你眼角怎么红了?” “没,没事,刚刚被外面的光刺了下眼睛,疼。”拙劣的找了个借口,林述尘心里怀揣着心事,惴惴不安,想到自己后面要做的事,心里越发难过。 竟是连看一眼贺秦州的勇气也没有了,连贺秦州略显亲昵的举动都没有阻止。 最初的不阻止他靠近,因为心里一心想着报复,越亲昵越能顺利的报复他不是吗? 后来的阻止他靠近,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对他的动心,不敢在让他靠近撩拨。 现在不在阻止,大概是他觉得,他们没有将来了吧。 从他答应沈从行背叛贺秦州,丢下心里的喜欢开始,他们再一次成为了敌人。 眼里的悲伤掩饰不住,贺秦州看着他盈盈落泪的眸子,心里一片柔软,“是眼睛又疼了吗?”他体贴的为他找了个借口。 “我给你吹吹。” 林述尘心里越发酸涩,他看着他靠近上来的脸庞,轻轻的对着他的眼吹气,他下意识的眯起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对不起,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要对这个从前伤害他的“刽子手”说对不起,可心里真的很疼,他才发现自己真的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啊,可是,原来他的喜欢比贺秦州的一文不值。 仅仅因为把柄他就能背叛他,扔掉他。 而贺秦州这么多年来却是一直一个等着他,找着他,直到他回到他身边。 贺秦州抱住了他,看着林述尘的身后,嘴角的笑忽然变得邪肆起来,或许他应该感谢一下沈从行,等他好好的利用了这次的“背叛”,他的阿尘就会彻底属于他了。 再次之前他一定要扮演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怜啊,到时候他的阿尘才会越发的怜惜 第四十二章 各自算计 遮阳伞下的躺椅上,有两人贴坐在一起。 “我喜欢你,阿尘,我爱你。”在爱人耳边呢喃细语的贺秦州语气温柔的像是能酿出蜜来。 林述尘偏过头,嘴角弯起,看起来很高兴,心里的苦楚却越来越浓。 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我以后会对他做出什么残酷的事情来。 “阿尘,我可以亲亲你的脸吗?”贺秦州见人不吭声,似乎得寸进尺,嘴里还在问着,带着暖暖的呼吸的唇却在慢慢下挪。 给两人送水果的沈梦玥听见贺秦州这么不要脸的话,差点脚下一滑,一脸偶像形象破灭的表情放下水果盘走开了。 林述尘耳尖又像是枝头上熟透的红果,染上了鲜艳的红晕,一伸手隔挡在脸庞,贺秦州亲吻过来的嘴唇,那细腻温柔的吻就那么印在了他的掌心里,他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却被贺秦州握住了,十指相扣。 林述尘转过脸来,就瞧见贺秦州一脸深情的模样。 “你这些天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我带你出去转转好吗?” “嗯。”因为心虚,林述尘的眼神不自觉的在躲闪,怕眼前人又察觉出什么,硬是将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 得到回应的贺秦州,眼底的温柔越发的深沉,握着林述尘的那只手越发的紧了。 看着成双成对离开的两人,沈梦玥站在厨房里,看看周围没人,拿出手机手指飞速的打着字,和一群跟她建立起了深厚友谊,一起磕cp的伙伴,呆萌萌的说道,“你们谁来厨房掐我一把。” “我怎么感觉我在做梦一样?我刚看见贺爷对林少耍流氓,要亲亲!” “什么时候贺爷和林少的感情一日千里了?” “怎么就突然这么亲密了?”难道是我上次给林少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沈梦玥突然一脸兴奋,可喜可贺!她很有做红娘的潜力嘛! “贺爷和林少亲密不好吗?”一个正在卧室里准备晒被子的女佣噗嗤一声笑了,看着手机里最新发来的消息,“贺爷对林少简直百依百顺,林少动心不是正常的吗?” “而且看贺爷之前就多待林少的态度就比旁人不一般,他们两人之间站在一起就没有第三个人能插足的感觉。” “贺爷平时话少的一个人,面部表情缺失的模样,在林少面前话多的不行,现在突然这么更黏林少,语言丰富起来,可能看了情话大全,有什么好稀奇的。”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可是,这好的也太快了。”前些日子还气氛尴尬,怪怪的,这些天突然甜蜜的简直让她一个磕cp的都要溺死在粉色的爱的气泡海里淹死了。 总感觉有阴谋似的,林少和贺爷俩人之间能有什么阴谋事,暗叹自己想多了,沈梦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哪有那么多的阴谋论,大概自己虐文看多了,才会有这个错觉吧。 黑色的小汽车停下了马路边。 车内。 “有个礼物想送给你,”贺秦州眼神深邃的看着林述尘,带着丝请求的意味,“你可不可以接受,不要拒绝。” 林述尘心里跳了跳,“什么礼物?” “很漂亮,在我心里很珍贵的小礼物,你在这儿等我。”贺秦州没有具体说礼物是什么,只是神情越发温和的伸手替他将眼前落下的发丝捋到耳后,“我取回来你就知道了。” 林述尘愣了愣,看着人下了车,他打开车窗,就见贺秦州拐进了一家金店。 十几分钟过去了,人还没有回来。 林述尘低着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手发着呆,沈从行又打过几次电话给他了,他催促他立刻执行从贺家“离家出走”的计划,态度越来越恶劣,催促的也越来越急。 即使他不怎么懂商业上的东西,从沈从行接二连三的催促他动手,威胁他,那越来越冷漠的语气里也可以看出贺秦州将沈家逼迫的有多惨。 “贺秦州已经足够喜爱你了,但是不要忘了,你是我带回来的棋子!” “棋子不听话,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想起沈从行那些话,咬紧了牙关。 沈从行不是贺秦州的对手,可他手里却有着自己抵抗不了的“把柄”,死死捏住了他的死穴。 最后一次通话里沈从行直接撕破了脸皮,如果他再不配合他,他就将录音笔里的内容上传到网络上。 死死的握紧拳头,他想,他再也没有办法往后拖延时间了。 “阿尘,我们回家了。贺秦州打开车门,就看着发愣的林述尘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无奈地笑了,心里却是对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 对林述尘最近走神的模样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反正那次的监听,他已经知道了,阿尘心里有他,至于沈从行手里握住的阿尘的“把柄”,用不了多久,他的人会给他带回来。 阿尘就要“背叛”他了,他会很难过,但是,谁让阿尘也是被逼的。 他会原谅他,心里笑的邪气的很,面上不露声色。 “啊,哦。”心里装着满腹心事,林述尘听见声音,心里受惊了一下,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露出浅淡的笑意。 或许是因为思虑过度,这些天日子里,那张本就清瘦的脸,又瘦了一圈,显得整个人都不怎么精神了,贺秦州心里明明知晓一切,心疼得很,却还是压下了自己心里的心疼,只待后面的“计中计”落幕,他的阿尘就会永远只会信任,依赖他一个人。 贺秦州的眼里,此时的林述尘脸上满是乖巧温柔的模样,他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林述尘任由他握住,甚至回握住他的手。 因为愧疚,林述尘对贺秦州这些天越来越亲昵举动越发纵容,也早早搬回了同一间卧室。 就当他最后背叛贺秦州,“施舍”给他的最后的怜悯。 贺秦州将人圈进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腰坐在了腿上。 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猜猜里面装的什么?”他孩子气的逗弄着他。 “……。”林述尘的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却没有说出声。 见人不做声,贺秦州也不恼,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深,“这是给你买的礼物。” 他举起林述尘的手,一个吻落在了他白嫩的指尖上,手指动了动暗扣,将掌心里的小盒子打开。 果然如此,林述尘看着里面装着的一对漂亮的对戒,心里竟没有任何的出乎意料。 贺秦州取出了一枚戒指,握住他的手,林述尘看着那漂亮的镶嵌着一小串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亮眼的银色钻戒,眼神慌乱了一下,想要从贺秦州的手里抽出手。 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枚戒指,他不值得贺秦州喜欢,深爱。 他也没有贺秦州心里想象的那么好,最初的时候看见贺秦州受伤带回家的目的也不单纯,他从小就不讨人喜欢,包括爸妈,他们的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意外”,是个负担。 他早慧,知道爸妈不在乎他。 那时候他没有什么朋友,他想着等他醒了,就“逼迫”他,让他当他的朋友。 可没想到,后来的事情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贺秦州在察觉到他想要逃离的手,眼神突兀的变得凌厉了些,握紧林述尘的手也用了一些力气,那枚戒指最后还是不容他拒绝的戴在他的手上。 林述尘看着他圈住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点发酸,想要落泪。 耳边却是贺秦州的请求声,透着不自信,“阿尘,我好爱你啊。” “这另外一枚戒指,你替我戴上好吗?”漂亮的钻石铂金戒指正静静躺在贺秦州的手心里。 林述尘看着他掌心里剩下的另一枚戒指,最后还是拿了了起来,握着贺秦州修长的手,将戒指替他戴了上去。 他没有看见身后的贺秦州嘴角带着的得逞的笑意。 “这是我们的订婚戒指。”他突然说道。 林述尘一下子懵了。 “阿尘,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改变了态度,但是,我好幸福啊。”贺秦州的脸贴在他的背后蹭了蹭。 “你,你刚刚说什么?订婚戒指?”他来不及细想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耳朵里只有订婚戒指这四个字。 “收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贺秦州死皮赖脸的说着。 林述尘身体僵硬住了,这,这什么人啊……虽然知道戒指都是带有特殊含义的首饰,不能随便收,但还是被贺秦州吓了一跳。 贺秦州感觉到他僵硬的背,像是被没有察觉到什么,语气依旧那么温柔,在他耳边亲啄了一口,“阿尘,我想买一个更大的房子当我们的家。” 你不是最近很喜欢花吗?,我给你在院子里种满风信子好不好,我看你画的风信子的画越来越多了。” 林述尘勉强露出笑,声音有些颤抖,心里不由自主的溢满了高兴,“好,好啊。” 可是我跟你可能不会有家了。 风信子的花语,倾慕,爱意,幸福……,这些不会属于我了。 而我甚至可能会永远的毁掉你所期待的爱和幸福,我将会成为你的伤害你的“刽子手” 我,要毁掉我一直渴望,想要拥有的,自己的,家,了...... 他闭紧了自己眼睛,有眼泪掉了下来,有迅速抬手擦掉了眼泪,“不是回家吗?快去前面开车啊!” 吐若无其事的说着,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的男人早就透过车子前座中央的后视镜将他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好,我们回家。”贺秦州温柔的答应着。 第四十三章 自从听见沈从行的与林述尘的计划,林述尘被沈从行威逼着逃离他身边,贺秦州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却若无其事的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一般,对林述尘越来越好,好到林述尘看见他,时时刻刻都觉得心里像是被虫子撕咬一般疼痛难忍,一直渴求的爱和家,伸手就能摸到,却要被自己推开简直让他心里崩溃极了。 并不想背叛,却不得不背叛一个人,被沈从行步步紧逼的林述尘整人像是一朵渐渐枯萎下来的花朵,那张让人一眼见了就心生好感的脸上,神色越来越黯淡。 贺秦州看在眼里,也心疼在心里,“怎么了?” “没事。”看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书本的男人,林述尘勉强露出笑意。 一晃一个月都过去了,贺秦州也没想到,在沈从行一通又一通,背地里打来威胁林述尘的电话下,林述尘竟然扛了那么久,没有要执行“计划”的动静,他这是要为他放弃“计划”吗?他不怕沈从行的把柄了吗?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贺秦州心里抑制不住的冒出喜悦,随后又暗自唾弃自己竟然这么卑劣,明明看得见林述尘眼里的挣扎,却还是视而不见,再等等,阿尘,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嘴里满是刺痛感,脑海里却满是兴奋。 F.B.J.Q 只要忍过这次的“背叛”,在由他亲自说出“真相”,拯救内心满是愧疚,自责的阿尘,他的阿尘一定会更加喜欢他的! 眼神晦暗的看着林述尘的贺秦州,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让林述尘背后一寒。 林述尘望着走神的贺秦州,抿紧了唇,看向了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机,随后走到了贺秦州面前。 “阿,阿尘?”贺秦州回神,眼里透着疑惑,俊美的脸上露出温柔缱绻的笑容。 “嗯,我,我出去买点东西,下午回来。” “嗯,好......。”贺秦州立刻答应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看着走到房门口的人,他急忙问了句。 “不用了。”林述尘眼里透着暖意,关上的房门里,已经站起身的贺秦州回忆着刚刚林述尘对着他露出的那抹笑,心脏砰砰直跳,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低着头。 阿尘,刚刚对他,笑的特别特别的好看,那笑脸和平常的笑不太一样,特别特别的暖,特别到让他心跳的厉害,像是心脏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一样。 竟让他忍不住想要说出他早就知道一切,知道沈从行想要借着他的手,算计他。 他,要不要,告诉阿尘,其实沈从行手里握着的他的把柄,已经被他的人偷出来,被他毁了? ...... “不要再打来了。”林述尘站在路边,声音努力平静克制着说着,“我都已经答应了,你就不能再等等。” “再等等?呵呵...,”沈从行的声音里凉的带一丝温度,“我等了多久了?我给过你机会,你说说距离我让你离开贺秦州,原计划行事。” “这都多久了?”沈从行抽了一口烟,随后烦躁的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木椅,“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动你!想想你被我攥在手心里的把柄吧!你不会想要被你的父母知道,你原来那么早会和个男人搞在了一起吧!” 沈从行的语言恶心的像是下水道里的一滩淤泥,令人作呕,“你不是还偷偷去看过她们吗?想必心里还是有她们的吧。” “别说了……。”林述尘蹲在了地上,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眼眶有些发红。 “我为什么不说,你和贺秦州天天腻歪砸一块儿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做什么吗?”沈从行冷笑道,“不想我将录音放出去,公之于众,你就乖一点,立刻按我说的去做。”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贺秦州的公司,抢走了属于沈家的一笔大买卖,关于公家的。”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再给你最后一天时间,不按我的计划行事,你都必须想办法给我进入贺秦州的公司!” “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耳边的手机里已经没有一点声音在传来,林述尘嘴角再也上扬不起来一丝弧度,整个人都看起来悲伤痛苦极了,像是缠在蜘蛛网上的蝴蝶,无力挣扎。 他进退无路。 沈从行心里此刻满是怒火,他放在身上的录音笔在酒会上被人泼了一身酒,换衣服时竟被人偷了。 排查了酒店的录像竟没有找到那个胆大的小贼! 原以为是贺秦州发现了什么,被他偷走了,可贺秦州依旧是眼高于顶,我行我素,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他也是试探过几次,贺秦州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似乎被他惹急了,这人更是在接下来的商战上,步步紧逼他沈家,什么都要掺和一脚,气的他恨不得宰了他,他从来没见过像贺秦州这么难缠的对手。 确认那支“消失”的录音笔,不是贺秦州的人所为,他让人暗中继续寻找录音笔。 已经失去林述尘把柄的他,接下来几次试探林述尘,依旧是威胁的语气。 林述尘的声音是颤抖的,确认他并不知道他的把柄丢失了。 他用着已经不存在的把柄威胁着林述尘,听着他惶恐的声音,心里因为贺秦州次次围堵他沈家,抢他沈家利益的憋屈感,终于消散了些。 你欺辱我沈家,动我沈家利益,那我就动你的心上人,让你的心上人背后给你一刀,让你明白,我沈从行不是好惹的! 贺秦州听着监听器里沈从行小人得志的语气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你等着,欺负我的人,就让你得意一下,以后连本带利的清算!目光锐利,冰冷,贺秦州已经在沈从行沈家的头上又记了一笔要清算的账。 蛋糕店门口,林述尘走了进去,认真挑选了一款蛋糕,又慢悠悠的走进了百货大厦。 “叮咚…。”贺秦州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他的副卡消费了3888元。 继上次黑卡被渣滓“偷用”,贺秦州将卡收了回来,拿给阿尘继续使用,却被拒绝了。 网上说了,好男人就该把自己的工资卡全部上交给“媳妇儿”,房产证上要留一半对方的名,自己留点私房钱就行,可是他的阿尘不愿意再接受他的“工资卡”。 可能是他太单纯了,被渣滓利用了他的好心,偷花钱的原因吧,林述尘看起来还是气着了。 没办法,贺秦州就搞来了一张副卡给他,然而拿着副卡的林述尘,却一直没有使用过。 这次他第一次动用副卡,他买了什么呢? 贺秦州心里像猫抓了一样,心里有些痒痒,眼睛看着定位器的地址,这是EAZ大厦?卖品牌服饰之类地方。 见人的位置又慢慢移动起来,他忍住了想拨个电话的念头,没有让人去看看他到底买了些什么。 林述尘漫无目的的提着小小的纸袋,最后停留在了一家卖甜品奶茶的小店面前。 门口的铃铛响起。 声音活泼的少年声音响起,“欢迎光临,里面请。” 林述尘抬眸看了过去。 “是你呀!”白文言的脸上露出阳光的笑意。 美人儿!这人来他家大概一,两个月就来吃一次甜点,一坐就是半天的功夫,能让他记得这人还是因为他那张美人脸,格外的出众,让他印象深刻。 “你好。”林述尘扯开嘴角笑了笑,“给我来杯柠檬茶,一块提拉米苏就好。” “好的,马上来。” 白文言走到了摆满甜品的玻璃柜后面,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何年,低声说,“阿年,你有没有觉得林述尘今天有点不对劲,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谁?”何年正忙着做奶茶,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林述尘啊,最初我给介绍工作的大美人儿。” “……你怎么还记着人家的名字。” “我们跟人也不熟啊。”何年冷着张脸。 白文言眨了一下眼,好不容易开窍的木头人,怎么就爱乱吃飞醋,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配上他这张冷脸,一看就知道不高兴了, “别不高兴啊...。” “我没不高兴。”何年嘴硬,心里正醋着,白文言这个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的脸的毛病,是没办法改掉了,好气... 白文言翻白眼,一看就知道心口不一。 “我最爱你了,别的美人我只馋脸,你不一样,我缠你的心,你的身体!”他压低嗓音凑到人耳边说了一句。 何年瞬间露了个大红脸,“不知羞!”低声呵斥完,嘴角露出浅笑,“行了,你想去跟人聊天,聊一会儿就给我回来!” 看出白文言心里打的小九九,何年纵容了。 白文言眼睛一亮,啪唧一下,一口亲在了何年的脸颊上。 周围喝奶茶的几个女孩子发出“哦~”的声音,笑的一脸的促狭。 这经常来喝奶茶,吃甜点的,都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一对儿。 林述尘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眼里露出一丝羡慕和黯然。 第四十四章 “你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白文言将柠檬茶和提拉米苏的蛋糕摆放在林述尘面前,忍不住说了一句。 林述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我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些问题罢了。” 或许是因为太难过了,心里藏着的秘密太多,也没人可以说,林述尘对着眼前明显对他散发好意的年轻店主吐露了几句话。 可实际上,这个店主其实只是他和沈从行最初就计划好的要用到的一环。 这家店,是离贺秦州公司不远不近的地方。 “藏”在这里,灯下黑,贺秦州若是想找他,也好找些,如果没有找他,也只能说明,他其实并不在乎他。 那时候,他在想想今后再怎么办吧。 “你是遇到什么问题,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如他所料的一般,这个好心的店主又像最初的时候一样,在看见他寻找工作的时候伸出了手,想要帮助他。 心情复杂的林述尘,喝了一口透着酸味儿的柠檬水,眉眼里透着迷惘。 随后温润的露出一抹笑意来,“请问,老板,你们家还缺服务员吗?” “我现在需要一份新的工作。” “需要!”白文言瞬间点头,觉得天上掉馅饼了,果然只要锄头挥的好,墙头总能够挖倒!他这不就挖倒了墙头,抢到了他看中的员工吗!美色惑人,以后为了看这张脸的女孩子来这里吃点心的一定会更多。 他之前每次提的问林述尘要不要换份工作,林述尘总是说考虑一下,并没有具体的答复。 这下子主动跳进他碗里,想来他店里打工了。 我就说我开的条件够优越,五险一金有保障,这不就被他的诚心打动了吗!白文言美滋滋的跟何年说道。 盯着已经走出门外很远的人影。 何年看着与白文言,听着他嘴里的约定好过几天就来上班的林述尘,皱紧了眉头。 怎么一没注意,就让文言把这个长得挺好看的男的给招回来打工了呢? 这个颜控真的是“贼心”不死! “下午歇业,放半天假,工资照发,明天再继续上班。”何年面无表情的对着几个穿着洛丽塔裙的女员工说道。 瞬间赢得好几句,“谢谢老板!” 惹得白文言一把将他拉进了更衣室,“你干嘛?!不挣钱了?!” “不挣了!回家给你个教训”。何年眼里冒火,媳妇儿这个颜控天天想店里招新人,他防着想勾搭他的人也很累的。 “不是说好了不招男员工吗?”自从确认关系后,店里的男员工都被调到其他店里去了,只有女员工留了下来,这次白文言竟然将男的留了下来! “你是不是,要变心。”何年一把将人圈在怀里。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白文言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一脸无辜,“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何年更无辜的一张面瘫脸,死死盯着他,“那你回家证明给我看!” “......。”败下阵来的白文言最终回家被人翻来覆去吃了个遍。 何年这才勉强信了他的模样。 我怎么感觉我被他忽悠了?!何年有这家伙以前吃醋也会好好说话的,怎么这次就死死一口咬定他对别人有意思! 这个从前情商低的不得了的家伙,我以前太难太难暗示明示了好久才发现他喜欢我,真的会觉得他移情别恋吗?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到大都等着何年开窍,别人看都不看一眼的。 他应该看得出来啊! 感觉腰疼的白文言看着依旧面瘫着脸,却明显美滋滋的何年,忽然就想着他是不是被他给套路了?他的情商什么时候变高了!学坏了!学坏了!都会套路他了! 可想着这人身边也没旁人啊,就只有他,看着嘴角已经压制不住上扬弧度的男人,白文言心里气的咬牙,反正他不承认是他把人带坏的! 丝毫没有察觉怀里人的小情绪,何年满足的搂着人的腰给他揉搓,缓解疲劳。 脑子里全是,装吃醋,发小脾气,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果然网上那些人说的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下次在想让人乖乖的,任他“折腾”,再去网上看看网友的主意吧。 腰酸背疼的白文言正舒服的享受爱人的捏肩揉背,突然背后就凉了一下。 …… 墙面上挂着的造型独特的摆钟,已经快要指向了四点,再过一会儿,就该是晚上了。 “林少,您回来啦。” 坐在沙发上等人的贺秦州在听门口人打招呼的声音,瞬间眼神望过去。 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拎着一个小纸袋的林述尘笑着应声,“嗯。” “这是?蛋糕?您今天生日吗?”。 “不是。”林述尘摇了摇头。 女佣接过他手里的蛋糕,林述尘避开了她要取纸袋的手走进了门里,贺秦州也三两步已经来到他面前。 他记得阿尘的生日在冬天啊?那怎么今天买了蛋糕回来? 没等他说什么,林述尘手上的纸袋就怼到他眼前。 嗯?贺秦州下意识的伸手拿过小纸袋,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这是?” “送你的礼物。”林述尘偏过了头,在贺秦州的眼里就好像不好意思了的模样。 “昨天你生日,这是迟来的生日礼物,我忘了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林述尘声音很平静,这句生日快乐是真心的。 贺秦州一愣,随后,一把抱住了林述尘,心里不知什么感觉,高兴的无法言语,只能越发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谢…谢谢…阿尘,我很高兴。”他其实自己早就忘了自己生日,也从来没人给他过过生日,所以一直并不在意,也不在乎过生日。 可是如今在他生日的第二天,一份来迟的生日礼物,却让他心里愉悦的不行,原来不是他不在意,不在乎,而是他想有人会给他过生日。 林述尘能感觉得到他的激动,身体被他箍紧,有些微微刺痛,他推了推贺秦州的胸口。 贺秦州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明白自己用的力气大了些,顺势松开了手上的力道,“蛋糕,也是给我的?”他在他耳边问道。 大厅里的其他人造就有眼力见的悄悄退了出去。 “不是给你,给谁的?”林述尘被他抱了大概一两分钟左右,终于一个用力推开了人,脸色有些不自在。 他之前其实有记着贺秦州的生日,他计划着为贺秦州过完生日在走,只是没想到,沈从行竟那么急,电话打来的越来越频繁,有时候贺秦州在家,他竟也打了过来,言语里拿捏着他的把柄,似乎吃定了他不敢在贺秦州面前暴露他与他的关系。 昨日是他的生日,满腹心事他竟没有注意到贺秦州的生日过了,贺秦州结果礼物时一瞬间的错愕,也让他明白,他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的生日,等听见礼物是给他时,脸上明显愉悦的模样竟让他发自心底的心虚。 或许是自己真的伪善极了,明明要在他背后阴他一刀,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人补过生日。 还透着屋外光亮的大厅,被贺秦州让人将窗户关上,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吊顶上巨大的水晶莲花造型的灯被打开。 摆放在桌上的水果蛋糕上插着几根彩色的小蜡烛,贺秦州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弯不下来,心里仿佛被人揣进了一片暖阳,暖烘烘的。 原来阿尘今天拿他的卡是给他买礼物了,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他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椅子上的小纸袋,暗自揣测着。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他想着他是不是暗地里悄悄找人打听他什么时候生日,想到他找人查他生日的模样,他掩饰不住的开心。 林述尘可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我上次看见你落在桌上的驾驶证了,上面有你的生日。” “……”。好吧幻想阿尘红着耳尖,期期艾艾的打听他什么时候生日的模样破灭。 林述尘帮他点燃了蜡烛。 贺秦州看着他垂眸,温柔的侧脸,心里一动,很想很想亲他一下脸颊。 大厅里的灯突然灭了,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只有蛋糕上那小小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 开关灯的地方,姜姨笑着看着远处亮着烛光的地方,眼睛眨都不眨。 突如其来的黑暗,倒是吓了林述尘他们一条。 “这是跳闸了?”林述尘有些疑惑。 贺秦州笑了,“大概吧。” 卩火示╳ “那,你许个愿吧……。” “好。”贺秦州眼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闭着眼,双手合在一起。 十几秒后,他睁开了眼...... “你,许了什么愿?”林述尘也就随口说说罢了,没有想到贺秦州真的像个孩子一样还相信什么许愿,顿时起了一丝好奇心。 “嘘,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贺秦州竖起了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我啊,许的愿望就是,等我们这才“两不相欠”,你会是我的,一辈子呆在我的身边! 黑暗里,林述尘看着他那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缱绻温柔,竟一时不敢看他那双眼。 灯光也在这是恰好亮了起来,他心里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求月票,谢谢。】 第四十五章 这一夜是贺秦州寻到林述尘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他睁开眼,看着他圈在怀里的人,闭着双眼,睡的香甜的模样。 心满意足的很,满满的幸福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林述尘睁开眼,就看见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察觉到自己在他怀里,立刻从他怀里探出来。 “醒了?”贺秦州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嗯......。” 经过昨日里林述尘为贺秦州过生日的事儿,姜姨看林述尘的眼神越发柔和,在她眼里就是贺秦州和林述尘终于修成正果了。 “阿尘。” 林述尘听见贺秦州喊他,抬起头看去。 贺秦州伸手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抚摸在了领带上的宝蓝色的领带夹上,”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苍蓝的天空之上,一架飞机正在起飞。 贺秦州想着手机关机前的最后一条信息,笑了,心里满是期待,只是要离开他一天罢了,他就已经开始想林述尘了。 将衣物装进行李箱的林述尘,眼里带着不舍,一个小时前的手机里,静静地躺着贺秦州发来的消息。 贺秦州:临时出差,后天上午十点多的样子回家,到时候给你带礼物,你在家等我,好吗? 林述尘:好…… 对不起,我不能,等你回家了。 房门被关了起来,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银行卡,那是贺秦州给予他的。 从来没有那么急切迫切的想要回家,想着家里有林述尘在等他回家,贺秦州硬生生将两天的要谈的生意压成了一天,提前回国。 怀里抱着一大束的黄色玫瑰花,迫切思念一个人的心和要见到喜欢人的喜悦,让贺秦州冷峻的脸上都染上了明显的笑意,步伐轻快的踏入家门。 “贺爷,您回来了。” “阿尘呢?”贺秦州转着身,寻找着他想要见的人,却在客厅里并没有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人,“阿尘,他人在楼上吗?” 姜姨一脸诧异,“林少在贺爷您出差那天就出去了,他说跟您说过,要去朋友家玩几天。” “还没回来呢。” 听到这话,贺秦州的脸色陡然一变,仿佛一大片黑云,阴沉的很。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急匆匆地跑上了楼,一把拉开了卧室的房门。 视线落在了床边的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张黑卡的附属卡,是他给阿尘用的,是阿尘被他买礼物的那张卡。 他又回身跑向床另一侧的衣柜前,一把开了那几个衣柜。 里面林述尘常穿的几件衣服,都没有了…… 贺秦州看着手里的花,想要送的人已经不在了。 心里其实早就做好了他会离开,要背叛他的准备,可最后真的这件事发生时,他心里一阵茫然。 呆愣的的转身,将花摆在了瓶子里。 贺秦州看着他弯下腰,带着暗纹的领带倾斜着,上面小巧的领带夹夹在上面,他一下捏住了它。 骗子!他心里有些难过,明明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乖巧的答应他会在家等着他回来,却还是跑了。 原来他那时候的一个“好”字,是哄着他玩的,他心里有些愤怒。 什么时候要走不好呢,却偏偏在他以为他不可能会走的时候走了。 贺秦州摘下了闪耀着宝蓝色光芒的领带夹,他的手已经高高举起,想要用力摔在地上,最后高举的手却还是轻轻放下,捏着小巧精致的领带夹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他还是没舍得。 这是阿尘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 已经正式成为奶茶,蛋糕店员工的林述尘,身着一身黑色小礼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睛边儿上带着花纹的细细的链子正缠绕在镜架上。 嘴角带着温润笑意,俊美如玉的人,瞬间虏获一群女孩子的芳心,美色的加成下,迷迷糊糊的点了好几份的奶茶和点心。 林述尘笑着送完餐,胳膊下面夹着小本子,给人送完吃食,又继续下一桌的服务。 “您好,您需要什么?” 少女的脸红扑扑的,“啊,麻烦你给我来两份冰激淋,一杯焦糖玛奇朵,还有一份草莓蛋糕。” “好的,稍等。” 林述尘笑着挥笔记下桌号和单子,因为人太多,于是直接记满了几桌后的点单,这才转身走向柜台前,将单子递给了白文言,“老板,要这些。” “好嘞。”白文言笑呵呵的应声,看林述尘就像是看行走的RMB,闪闪发光的财神爷。 果然,美色的力量是强大的,这几天比平常的人还要多。 “阿年,珍珠奶茶不够了,你快去做!”他催促着。 “辛苦了,述尘,那边又来了好几桌忙不过来了,快去帮忙!。” “好的,老板。”林述尘迈着长腿挪过去,今天贺秦州回来的日子。 他发现他不见了,会找他吗? 大概,会的吧…… 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果贺秦州最后没有找到他,只能说他其实并不在意他,沈从行的计划破败。 那他也要好鱼死网破的打算,从沈从行手里夺回把柄。 如果他找到他了,想起贺秦州看着他越来越火热的眼神,他抿紧了唇,那只能说明,贺秦州真的爱上他了,那些他曾不以为意的甜言蜜语,全部都是真的。 第四十六章 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贺秦州的声音透着冷意,“查到人在哪儿了吗?” 清楚人不会离他太远的贺秦州看着郝泽锋,那双眼如黑眼里的寒星,透着冷冽的光。 郝泽锋跟在贺秦州身边也许久了,一眼就看出他看似平静的模样之下,燃烧的熊熊怒火。 贺秦州早知道林述尘要跑。 可当他真跑了,临了他才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什么顺着沈从行他们的计划,慢慢将阿尘困在他身边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只想将人找回来,直接关在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的地方。 像不久前在C国他买下的制作精油的玫瑰庄园,那里藏着他的阿尘就很不错啊,空旷的房间里铺满洁白的绒毯,他的阿尘穿着属于他宽松的衬衣,下身空旷,两条修长白哲的腿下,纤细的脚腕上被一条细细的金链锁住,双手被他牢牢压制住,满脸脆弱,透着羞意无助仰躺在地上,双眼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在他身上洒落大片的玫瑰花,映衬的他的肌肤越发的白哲...... 单单这么一想,他竟觉得有些兴奋,甚至想付诸行动。 但理智告诉他,他敢这么做,他就完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内心蠢蠢欲动,危险的想法,阿尘一定不会喜欢他这样做的。 回想起最初将他带回来,单单被他靠近就颤抖着,却努力装作不害怕的模样。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看见林述尘惶恐,害怕,落泪崩溃,脆弱的样子。 毫无察觉自己上司脑子里想什么的郝秘书看了看手里的资料。 “找到了。” “林少,他现在就在“星辰”公司不远处的奶茶店上班。” “嗯?离得还真近。”这是怕他找不到他吗?贺秦州微笑起来,藏着一丝无奈的笑,就这么躲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为什么竟觉得有些可爱呢? 不过,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阿尘的“逃跑”是有计划的。 什么也不知晓的他,方寸大乱,或许还真可能忽略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这块地方。 既然这么轻易的找到了,还等什么呢,“去把他带回来吧。” “是,贺爷。” “等等......,”贺秦州喊住了即将要退出房间的人,抓起搁在椅背上的外衣,“还是我亲自去吧。” 我的人,还是由我亲自带回才安心。 “你要往里跑呢?”俊美的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死死的抱着他像是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中一样,双眼里倾斜的深情和执拗像是一把火焰一样,要将他燃烧殆尽。 林述尘猛的睁开了眼,他梦到了贺秦州。 这是离开贺秦州第五天...... 伸手将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关掉。 做戏也要做的像样,既不能惹怒沈从行,又不能让贺秦州察觉他是在装模作样。 与白文言商量好,寄住进奶茶店顶楼隔间的林述尘伸了伸懒腰,一番洗漱后,从门里面将店门打开。 清晨的阳光,一片温暖。 手机换了新号的他,被早就知晓他藏在哪里的沈从行,派人过来警告他乖乖听话。 提前从国外回来的贺秦州正到处找他。 听到贺秦州找人找他,他心里浮起高兴的情绪,他是真的在乎他的,心里又有些异样的感伤。 对于沈从行不停打来的电话,他却是恨不得关机面对。 沈从行真的太让他恶心了,当贺秦州与沈从行对比时,他忽然发现贺秦州这人,抛去当初“那件事”,就再也无任何污点了。 重逢之后,从来没有越界的触碰他,哪怕再喜欢自己。 在他没有得到他一丝一毫的愿意的时候,有时候被对方抱在怀里,他能察觉到贺秦州隐忍的冲动,在他刻意的无视下。 他也不会生气,反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悄悄退开,有几次半夜里还能撞见他一身冰冷的水汽从浴室出来,躺在他身边时身上带着凉意,想要环抱住他,却顾忌着他,又悄悄向旁边挪开,直到身上温度回暖才会再次贴近他。 明明看起来就不是个细心的人,在对着他时,却出乎意料的心思细腻,温柔。 心里的天平渐渐朝着贺秦州那里倾斜。 贺秦州的爱终究是渗透进了林述尘的世界里。 “在想什么?述尘。” 背后传来疑惑声,林述尘吓了一跳,弯曲起的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有些无奈,“老板,人吓人,吓死人的。” “抱歉抱歉,”白文言一脸好奇,“你不是不近视吗?怎么又带平光镜了? “......习惯。”他回忆起了往事,鼓足了勇气想要融入社会,出了门,却因为蜷缩在房子里许久没与人交流,而显得畏畏缩缩,他压低着帽檐,满大街的人的视线好像都在看他。 背后都在说着,“啊,就是那个人,被个男人搞了。” “真恶心啊” “好变态……。” 无法控制自己想象的自己,每一步路都充满了恐惧,好像天要塌了的感觉。 重新找到的医生,是个温柔的阿姨,眉目慈善,她说,“没有人在嘲笑你,不要怕。”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遇上那样的事,不是你的错。” …… 无数句开导,像是黑暗里小小的烛火,带给他一丝暖意,光明。 他努力适应着走在阳光下,抬起头,眼睛却还是在与人对话时不自觉的移开。 他知道那很不礼貌,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害怕自己从旁人眼里看出轻蔑,厌恶。 哪怕他知道,对方什么也不知道,但他还是害怕。 后来无意路过眼镜店,下意识的走了进去,在出来后,小小的眼镜就挡在了他眼前。 就好像戴了一副“面具”,好像能掩饰住自己眼里的一切畏惧和害怕。 他开始能慢慢看着人的眼睛说话,不再挪开视线。 他知道这都是他的心理错觉,一副眼镜能遮挡住什么,可那时候,这副小小的眼镜于他而言确实特殊。 从那以后就一直喜欢戴着眼镜。 猛然想起,自贺秦州带他回家后,他好像一直忘记了戴眼镜了。 一开始是害怕,给忘记了,到后来他是真的直接给忘了...... “行吧,行吧,还挺好看。” “不戴眼镜的时候倒是比戴眼镜的时候,气质要疏离点。”看出林述尘有些话并不想说的白文言,岔开了话题。 ”现在这样,到平易近人了许多。” “那我这眼镜还能给自己加魅力值啊……。”林述尘眼里透着笑意。 白文言挑眉,“可不是吗。” “谢谢……。”他看出了对方是故意与他搭话,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林述尘笑了笑,对这份善意他还是表示感谢。 “打起精神来啊,好好上班,有提成。”白文言见人终于不再恍惚,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老板。” …… 第四十七章 沈从行的恶意 “小哥!两个大杯的水果茶,一杯加多冰。”被太阳晒的脸红扑扑,逛了半天街,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述尘的小姑娘,语气柔和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妈耶,媛媛的声音好恶心啊!她干嘛呀掐着嗓子这么说话啊!陈婷婷心里吐槽着。 一抬头,看见过来给她们点单的小哥,忽然就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话了! “好的。”林述尘执笔在小本子上写出来。 “那么这位小姐,请问您还需要点什么吗?”瞅着坐在小姑娘旁边,看起来极为羞涩的少女问道。 少女连连摆手,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用了,谢谢。” “真的不用再点些其他的吗?今天我们店里的点心—马卡龙,搞活动,需要来一份吗?”林述尘看着少女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的模样,温柔的笑了笑。 “那,那来一份吧。”天呐,这个男人太好看了点吧!陈婷婷内心尖叫花痴脸,颜值即是正义! “好的,那请你们稍等,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东西马上就来。” “嗯嗯……”。 看着眼睛快要黏在林述尘身上的陈婷婷,李媛媛拍了拍她的肩膀,“回神,回神。” 陈婷婷:“媛媛,这里什么时候聘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了!这里不是只有女服务员吗?” “我也是这两天刚看见这家店请了小哥哥。” “这不是带你来看了吗。”和陈婷婷一样都是标准的“颜狗”的李媛媛一脸悲痛。 “原来我们的性取向还是可以掰直的,我们不是喜欢女人,也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喜欢长的好看的!” “你说的,很对。”默默握住李媛媛的手,陈婷婷表示赞同。 “话说回来,你听说了,这附近不是有一家叫“星辰”的公司吗?听说这家公司的总裁特别帅。” “然后呢?”李媛媛一脸好奇。 然后这家公司的总裁的爱人离家出走了,听说对方让给手底下的人发了照片,正在找他呢,如果找到了,就奖励五十万元的rmb和一个月的休假。” 李媛媛惊叹了一句,“哇,好浪漫啊。” “哪里浪漫了?” “霸道总裁寻落跑小娇妻啊,妥妥的浪漫小说故事里的情节。” “......”。好像有那么点像的样子,“但是,我听说那个总裁的爱人听说是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我们不也性别一样,也在一起了嘛?” 陈婷婷:“你说的对。” 送茶水和蛋糕来的林述尘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一耳朵,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面上笑容不变:“你们要的水果茶和马卡龙来了。” “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 “谢谢。”陈婷婷看着帅哥,单纯的吃他的颜值,温柔的道谢。 李媛媛也笑眯眯的开口,这次没结巴:“谢谢。” …… 林述尘收拾着上一个客人喝完奶茶留下的瓷杯,有些心不在焉,两个女孩的话一直往他脑海里钻,贺秦州的模样也不停在他面前出现。 旁人不知道“星辰”公司的总裁是谁,他是知道的...... 门口的风铃又一次响起。 “欢迎光临。”嘴角勾起的林述尘转身,再见到推门而入的来客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起来。 沈从行! “你看见我,好像很不高兴?”一向看起来就是个好人模样的沈从行,此时脸上没有丝毫阳光的模样,眼神阴森,看起来这些日子他过的很不舒服。 他不舒服,他心里就舒服多了,林述尘没有忘记他那些步步紧逼的威胁。 从来身边都跟着叫阿四的男人,此时他意外的竟没有带上那个人,而是一个人过来了。 “我看见你该高兴吗?”林述尘反问,他的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和对自己的无可奈何。 为什么碰到了贺秦州这个冤家,还要让他碰到沈从行这么个恶心的人。 “别这么不高兴。”沈从行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贺秦州这个疯狗,又给他沈家添了不少麻烦,本想找人直接做了他,但又觉得太便宜了他,这种低贱的不知道从哪个贫民窟里爬上来的人,就该让他回到一无所有的样子,被人人厌恶辱骂才好。 早就查出贺秦州从前是个毫无所靠的混混,出了国不知走了什么运,一越成为豪门中人,沈从行真的打心底不喜欢,厌恶这种人。 这让他觉得他们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产业竟没有投机取巧的有用,更有建树,他不喜欢挫败感。 那就让,让他不高兴的,碍眼的人不再碍眼就好。 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林述尘的身上,他最喜欢看人反目成仇的模样了。 从林述尘拖延从贺家离开的时候开始,他就又再次派人盯着他,恰巧看见林述尘竟然给贺秦州准备生日蛋糕和礼物。 很明显这个没爹妈爱的“小可怜儿”,竟真被贺秦州迷住了眼。 不过没关系,林述尘还不知道他的把柄没了,反正也闲着无趣,要给自己找点足够的乐子。 忍一忍现在的小小烦恼,后面玩一票大的,他想想贺秦州发现自己被背叛后的样子,就心里一阵舒坦。 选在了靠近窗户最角落处的,单独一人坐下的沈从行打量了眼桌上的点单条,“给我来一杯蓝山咖啡。” “......好。”憋着口气的林述尘,知晓他来,肯定不怀好意。 “述尘,没事吧,我看那人好像不怀好意。”白文言看见那个男人进来后,林述尘的面色就变得那看的模样,有些担忧,“需要我赶他出去吗?” 林述尘心里暖暖的,“没事,店长,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 “一个勉强熟悉的人罢了,我没事。” “那好,有事叫何年。” “......。”听见自己名字的何年无辜的转过身,将拉花的咖啡放到盘子上。 虽然不清楚怎么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有事叫我。” 沈从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别板着张脸,坐......。” “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您还是尽快说吧。”林述尘不为所动。 “那好吧。”沈从行轻笑,随后故意问道,“你现在对贺秦州有好感吗?” “我可是警告过你不要对他产生好感,不然最后受伤的可是你。”他状似好意。 “我知道,我,没有对他产生好感。”说这话时,林述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反驳自己,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清晰,他的确很喜欢贺秦州。 可从他按照沈从行计划的路开始时,他已经失去了喜欢他的资格。 “一点好感也没有吗?”沈从行挑眉。 “没有。”林述尘强压下心里的难受,冷冷的说。 “啧,这么无情?爱上你的贺秦州挺可怜的啊,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他压低了嗓音,轻轻地说“毕竟你是个会背后捅刀子的爱人。”爱人两个字在他嘴里缠绵悱恻,吐出来嘲讽的很。 林述尘看着他虚假的表现,“这不是如你所愿吗?贺秦州爱我,越愿意为我付出,你越能搞垮他,看他狼狈的样子。” “真聪明”。 “你就继续慢慢躲着。” “贺秦州看来是真的对你动了真情,你消失的第一天,他就立刻让人悄悄找你。” “没想到这么一个男人竟真把你放心里了,既然没有动心,那你现在听了有一丝感动吗?沈从行似笑非笑。 “别再试探我了。” “你会对一个捅了你一刀子然后说爱你,想跟你在一起的人好吗?”林述尘声音越发炎凉,眼里没有一丝动容的模样。 “这可真不是个好笑话,毕竟敢捅我一刀子的人还没出生。”沈从行摸了摸下巴,一脸满意的模样,“我相信你,你确实没有被他感动,也没对他动心。” 【作者有话说:为什么沈从行看起来突然崩坏:)后面会有原因,所以,好好看文,跪求不要跳文看,有的人跳文看,就可能错过很多线索】 第四十八章 被打了屁股的阿尘 沉住气,好不容易等到了沈从行离开,林述尘嘴唇有些泛白 “述尘,你,歇会儿吧,这会儿不忙。”白文言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看着人脸色逐渐苍白,不舒服的模样,温声说道。 “谢谢......。”林述尘勉强露出笑意,慢慢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门。口挂着的风铃随着离开进入的客人,清脆的鸣铃声一阵一阵响起。 眼睛不小心望向门口处的一些女孩,忽然捂住了嘴,眼神清亮。 “是你呀。”身后有人语带笑意的喊了一声,林述尘的肩膀位置被人轻轻拍了拍。 他下意识的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样貌迤逦的青年,眉眼笑的弯弯的,透着一股子惑人的气息。 “嗯,你是?”林述尘露出疑惑的表情。 青年笑容僵硬了一下,最后洒脱一笑,“我是穆亚。” 看出林述尘还是一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模样,穆亚的笑意终于渐渐隐了下去,语气满是失落。 “我们曾经在威尔酒吧里见过面。”他凑到林述尘的耳边,压低了嗓音,“最后还度过了一个火热的夜晚。” “那时候我沉迷了一段时间女装扮相。” 看见两个样貌如此出众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模样,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的一部分人,发出了抽气声,啊,好看的人,果然,对方的朋友也是好看的。 耳边被人吹了口热气,林述尘一愣,倒退了两步,看着人的脸,终于从自己脑海里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有关他的记忆。 原来是他啊…… “是你啊,”林述尘勾起了唇角,终归不过是个陌生人,“您要喝点什么吗?” 他指了指角落处的一个位置,那里上一位客人刚准备离开。 穆亚点点头,他也没想到会再次遇见男人,在他的“丰富的夜生活”里,这人的脸最合他胃口,对他也足够的出手大方,不过是一夜的露水情缘,也那么的温柔。 那时候他眼里浸满了防备,周身都透着疏离,冷漠,即使嘴角带笑,看起来温暖,实际上也没有一丝温度。 可如今,虽然面上还是那么清冷,但比他初见时要看起来和蔼可亲多了,不知道是谁打破了他与旁人之间里,那座隔离的高墙。 “可以给我来一杯鸡尾酒吗?”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悄悄伸向林述尘的衣袖。 “这里是奶茶糕点店,要喝酒,你还是去酒吧吧。”林述尘面色不变,像是看不出来对方在勾搭他的模样。 “那好吧……。”穆亚似乎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修长纤细的手指此时牢牢捏住了林述尘手臂上的衣服料子。 正想在调笑两句,看看能否再来一次艳遇,穆亚察觉到有人的目光在冷冷的刺在他的手上,微微偏头就看见一位身穿高挑,面容冷峻的男人大步走来,眼神像是要杀死他一样,凭着他多年看人的经验和直接,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下意识的松开了紧攥着林述尘衣袖的手。 林述尘察觉到穆亚的视线落在自己身后,不明白他怎么脸色忽然看起来有些害怕。 一转身便满脸错愕,他,怎么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贺秦州脸色铁青,急匆匆地赶来接人,结果一推门,就看见自己的人被一看就长得不正经的男人勾搭,还靠的那么近。 让他心里“噌”的一下,燃烧起了大火苗,恨不得弄死对方。 三两步的走到人面前,贺秦州目光落在林述尘脸上,柔软了一瞬间,随后想起了他突然离开,他回家后见人不见了时的不高兴,他一把扯住人的手就走。 “你,你等等......。”被人牵住手腕的林述尘,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他的手掌心,反而被贺秦州握住手腕,握得更紧了,像是怕他又弄丢了一样。 “你,放开我的员工!”白文言挡在了他们面前,他这员工魅力也太大了,这都第几个男人来找他“认亲”了。 “这是我爱人,我来带他回家。”贺秦州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白文言愣住了,林述尘也愣住了。 贺秦州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直接将人扛了起来,一手托住林述尘的屁股,在发现他挣扎后,一巴掌拍人屁股上,林述尘满脸通红,不敢动了。 门外的保镖动作迅速的打开了门。 白文言准备追出去被何年拉住,跟过来的郝泽峰挡在了他们面前,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请留步。” “林先生的确是我们贺先生的爱人。” 一听这话,白文言冷哼一声,“屁话,哪个爱人之间搞的跟土匪绑人质一样的?” “没看见述尘挣扎吗?” 郝泽峰看着资料里写的林述尘兼职店里的老板照片,确认白文言就是那个老板本人后,“那只是我们贺先生和林先生之间的情趣。” “......。”白文言不说话了。 何年看着总让白文言目光看在他身上的“祸害”走了,心里正高兴,也看出来林述尘的确跟那男人熟识,不然后面也不会任其将他带走,而不发出呼救声。 他拍了拍白文言的肩膀,压下嘴角上挑的弧度,“述尘要是不认识那男人,不会不向我们求救。” “看他们的样子是认识的,不要太担心。” “那我还能见述尘吗?”白文言盯着郝泽峰看,“他是这个月来应聘的,不干满一个月,可没有工资的。” 郝泽峰笑了,“林先生和谁交朋友是他的自由,他要是想见你,们,自然会和你们联系。”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想贺先生应该不会让林先生过来打工了。” 就单单看贺秦州刚才吃醋,看见有人靠近林述尘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的样子,就不太可能让人出来“招蜂引蝶”。 …… 狭窄的小汽车里,前座与后座之间,挡板落了下来,隔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此时的林述尘被迫趴在贺秦州的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腰肢被贺秦州透着暖意的掌心牢牢的摁住了...... 贺秦州的脸离他的脸不过一拳之隔,他心虚的将目光落在一旁,没敢看贺秦州的脸,心有些累。 这都是什么事,沈从行前脚刚走,后脚来了一个他早就忘到后脑勺的暖床人,再然后当场被突然出现的贺秦州逮到被人勾搭的场面。 他,好难啊…… 万万没想到贺秦州来的这么快,沈从行不是说他在找他吗?他还以为他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现,没想到竟出来的这么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发什么愣?” “不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逃跑吗?”明知他是为了什么而逃跑的贺秦州,故意问道。 林述尘抿紧了发干的唇,默不作声。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索性,贺秦州好像并没有真要听他的回答。 “明明答应好,你会在家等我回来的。”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委屈。 林述尘的眸子颤了颤,“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这显得他们之间疏离的很,他不喜欢,贺秦州伸手按在他的脑后。 林述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脸贴近贺秦州的脸,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他睁大了眼。 他听到贺秦州像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这么坏啊……。” “六年前,是我的错......。” 林述尘手下意识捏成了拳头。 “我用一辈子赔给你,爱你,护着你行不行。” “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你明明知道我那么那么的喜欢你,爱你。” “你怎么还是要逃跑呢?!” “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改......。” “别说了......”。林述尘心不受他控制的在跳的厉害。 这么一个需要他,爱他的人,是他一直想要的。 可是他不能要,想起沈从行电话里恶劣,冰冷的威胁,他早就没有退路。 渴望贺秦州给予的温暖,犹如飞蛾扑火。 “你别说了,你,你去找别人吧。” “我,不适合你......。” 林述尘的话像是一瓢油,让贺秦州刚刚隐忍的嫉妒的怒火燃烧的愈来愈旺。 他看得出他已然在动心,也明白他为了什么假装要逃离他的身边,实际上根本不会离开他,至少在他没有“倒大霉”,沈从行满意他的下场前,林述尘都不会离开他。 但还是被他的话给气到了。 阿尘,你这个傻子!他泄愤一样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林述尘痛呼出声,手足无措的他听见贺秦州说。 “这个世上只有你最适合我,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我那么费劲心思的爬上来,最初不过就是想再次重逢后,能有体面的一面追求你,让你活的更舒服些,让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就好。” “可是,现在,我贪心了,我不喜欢你对别人笑,不喜欢你对我的温柔分给旁人。” “那会让我忍不住嫉妒。” “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我会疯的,阿尘。” “别离开我”。 一字一句的话语里饱含深情,垂敛的眼眸里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说:忘了穆亚是谁可以回第一章看,一个小工具人…】 第四十九章 错过坦白 “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我会疯的,阿尘。” “别离开我”。 …… 梦里的男人声音沙哑难耐,溢满了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深情。 猛然睁开双眼,林述尘从梦中惊醒。 耳边似乎听到了心脏在砰砰的,有力的跳动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此清晰。 屋外一片漆黑,这里是贺宅,贺秦州和他睡的卧室里。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赤着脚走在地上,手握在门把手上,门依旧是被从外锁住了。 茫然的坐在被贺秦州铺满了软垫的地面上。 那一天,贺秦州说完那些话后,他没吭声。 他无法说出保证不离开他的话。 贺秦州似乎真的动怒了…… 害怕他逃跑,竟让人锁住了房门,手机也被没收了。 这是被关在屋里第十天。 今天的贺秦州回来的有些晚,往常天如果黑了,他早就回来了,可到现在一整天他还没有见到他人。 不知道沈从行是否有打过电话到他的手机上来,如果被贺秦州接到,以他的狡猾阴险的程度,应该是不会被贺秦州抓到把柄的。 但一想到自己那份“肮脏”的录音把柄还在他手里握着,他就寝食难安,害怕他联系不到自己,以为自己“背叛”了他,选择了贺秦州,沈从行会将录音放出去。 即使他现在的声音与从前不太一样,他还是很害怕。 没有安全感的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膝盖里,双手环抱住自己。 林述尘眼里流不出泪,眼眶通红,就是心里发堵。 此刻他就像走悬崖上,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他没有办法选择贺秦州,也不能选他。 或许是当局者迷,他从未想过像贺秦州求助过,一丝也没有。 看着电脑里,显示出的卧室里的画面,公司里加班的贺秦州猛的站起来,随后就往家里赶。 再多的工作和林述尘比起来,都不会重要。 看到他和人贴近的模样,他是越想越气。 只有关着他,才是最好的,省的他招蜂引蝶。 可以想到他没有给安全感的蜷缩成一团,委屈到极致的模样,又控制不住的对他心软。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开声响,林述尘背脊僵硬了一下。 大步迈进来的贺秦州一身风衣裹着寒霜走了进来。 “阿尘......。”他唤道。 站在窗口向外望的林述尘转过脸看向他。 “放我出去吧。”他低声哀求道,眼里满是隐忍,无可奈何。 “不放。”贺秦州的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他伸手就抱住了林述尘,浓浓的占有欲没有丝毫的遮掩。 什么狗屁的顺着他们计划,然后慢慢谋夺阿尘的心,他不想干了。 林述尘水润的眸子颤了颤,手搭在了贺秦州的手背上,“我,不想当你的,情人了……。” “我说过,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我的情人。” “你是我的爱人。” 能够感觉到他的此刻精神紧绷下的恐惧害怕,贺秦州他诱哄着他,眼底喊着期待。 “阿尘,乖,叫我的名字。” 怀里的人张开了嘴,因为贺秦州的话心里不停的动摇着,想要不顾一切的说出他和沈从行的事,可最后还是没敢,背后靠着的胸膛很温暖,抱着他的人很喜欢他。 他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F.B.J.Q害怕自己说出口后,身后人厌恶的眼神,和不再需要,不在爱他的样子。 耐心的,期待着怀里的人,这一刻能喊出他的名字,只要他喊他的名儿,贺秦州想,他就敢将一切全盘托出,沈从行手里握着的阿尘把柄早就被他毁了。 沈从行这个***就是个小三养的混球,装的贵公子的做派,实际上,他的母亲不过是个趁着沈父醉酒爬床的。 意外怀了孩子后,“小三”上门耀武扬威,刺激的怀着身孕的原配大出血之后,心脏病复发,活生生气死了。 可怜沈老爷子在儿媳妇死了之后,没等他安慰自己失魂落魄的儿子,他儿子怪自己醉酒,意识不清的抱了其他女人,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 浑浑噩噩地喝完酒,酒驾又从山上冲下来,死了...... 悲痛的沈老爷子,同时没了最亲近的人,无可奈何地将儿子的“小三儿”悄悄接走就,待沈从行生下来,就让人压着那女人丢出了国。 想想一个毫无学历,在她国语言不通,身无分文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是个人都该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凡沈家有点关系的,深挖沈家信息的,都知道沈从行就是个惹人厌的“私生子”。 背地里暗笑沈家差点“断子绝孙”的大有人在。 年纪还小,被人恶意讽刺之下知晓自己身世的沈从行,没做声。 等到沈从行成年后,开始掌管沈家,那群曾经耻笑他的人,就开始频频出了各种意外,不是那个摔断了腿,就是这个摔断了胳膊,倒霉程度各不一样,可谁也没有抓到是他做的证据。 不得不说沈从行多会隐忍...... 这人,从出生就是原罪。 沈老爷子爱他又恨他,爱是因为他是儿子的血脉,恨是因为他那肮脏的母亲害死了他的儿子儿媳妇。 纵横商场那么多年的老人,哪里不知道沈从行这人从骨子里其实已经黑的腐坏了,可他也舍不得放弃这有着他儿子血脉的人。 贺秦州低头看着林述尘,想将这些告诉他,想了想又憋住了,他不希望让那些肮脏事儿让他知晓,让他听了添堵。 他这些日子,看他明里暗里的想要要回手机,害怕沈从行找过来的模样,够让他心疼的了。 “叫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吗?”贺秦州叹息道。 他从来没正经的喊过贺秦州的名字,突然让他叫他的名字,确实有些喊不出口。 “叫一下我的名字,你不是想出去吗?我放你出这个房间。”贺秦州退了一步,心里前一刻还想着林述尘如果不迟疑地喊出他的名字,他就将知道他刻意接近他,包括沈从行威胁他的所有事,他都知道这件事,全盘托出。 可因为林述尘久久的犹豫,他最后忍了下来。 林述尘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低声喊道,“贺…秦州…。” “去掉姓喊。” “......秦州。”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喊出来,脸上有些热的慌,林述尘声音有些发颤。 “嗯......,以后就这么喊。”贺秦州听着他像是小猫儿似得伸出小爪子,怯生生的喊他的名字,耳朵里有些痒痒。 他在他的发间亲亲落下一吻,“乖......。”要是他一直这么乖多好啊,要是什么事儿都不藏在肚子里,跟他坦白多好啊,可他终究还是心里不信任他会保护他,爱他到能把命给他。 贺秦州眼神晦暗的想着,心里有些发涩。 “别用这么跟我说话,我不是小孩儿......。”林述尘撇过脸,盯着灯光下的门的方向看去。 能出去,那手机也该会还给他了,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秦…秦州…应该没有接到沈从行打来的电话吧。 不然不会这么平静,没有问他沈从行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 之前沈从行打来电话,他撞见时总会一脸醋意,让他拉黑他。 他当然不可能拉黑沈从行,借口他似乎看上了他,大概是想看贺秦州不高兴的模样,故意打来电话。 贺秦州似乎信了他的话,于是有时候再次无意撞见沈从行打来的电话。 偶尔他也会接过手机说一句,“离我的人远点”。 几秒钟干脆利落的结束沈从行打来的电话。 手握着他的手,见他不反感,得寸进尺的缠在他身边,眼神透着憋屈,说着沈从行不是好人,义正严辞的说自己没有污蔑他...... 估计那时候被贺秦州挂电话的沈从行应该被气的脸黑吧,一想到这样耍赖皮的贺秦州,林述尘眼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第五十章 贺秦州的未婚妻 卫生间里,哗啦啦流淌着冰凉流水的水龙头下一双异常发白的手十指交错冲洗着。 “这几日都是贺秦州接的电话,困了你几天,他最后还是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看来你在他的心里的分量,比我预计的还要重,我想我刚刚说的让你做的事,你能办到吧。”男人刻意放低的声音里浓浓的威胁感,毫不掩饰。 林述尘默不作声着看着沈从行,眼里透着冷意。 “怎么不说话。” “别担心,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他刻意加重了交易两个字的读音。 透过身前的镜子看着身后的人,像是安抚,“乖,只要你听话,你那把柄,我保证会删的干干净净,不会再留后手。”随手将擦净手的纯白的手帕丢进垃圾桶里,沈从行一派体贴的模样,转过身,伸出手像是要抚摸上林述尘的脸,语气温柔。 林述尘厌恶的倒退了两步,一个“乖”字,从贺秦州和沈从行两个人的嘴里吐露出来。 怎么沈从行的就油腻的他想吐。 眼神闪烁了一下,林述尘对于沈从行的话并没有全信,一时的走投无路,捆在了沈从行的船上。对于这个最初就出尔反尔,没有按照约定将他的“把柄”销毁的满口谎言的骗子,这些天在房间里,独自一人思索了许久,从被人步步紧逼的痛苦和贺秦州满心满眼的温柔里跨出来,恢复理智的他,已经不可能信任沈从行。 就算他按照他说的潜入贺秦州的公司,偷走他们的竞标方案和预算。 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会彻底毁掉备份的录音。 毕竟会出尔反尔的人,又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再出尔反尔了呢…… 现在的他,不过是贺秦州“圈养”的人,没钱没势,即使他知道贺秦州爱他,他也不敢将他和沈从行的事全盘托出,“他”害怕他“偷”来的爱会消失。 他觉得贺秦州爱的是多年前天真的自己,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而不是现在这个表面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心里一团漆黑,也有着自己小算计的人。 他自己清楚他没有贺秦州眼里那么完美,他也不过是看上贺秦州的爱的可怜虫,还是个被人握住把柄都不知道怎么反抗的人。 “发什么愣。” “我说的,记住了吗。”这些天打电话给林述尘的沈从行难得心情愉悦,即使被贺秦州冷硬着声音怒骂,让他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林述尘,他故意拒绝,对林述尘示爱后,被贺秦州更狠的打压沈家,也没让破坏他愉快的心情。 因为只要林述尘这次按他说的去做,这个泥腿子出生,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贺秦州就准备“显出原形”,滚回他这个垃圾该呆的地方。 “知道了...…,只希望你到时候遵守诺言。”林述尘。 “当然。”沈从行莞尔,棋子就是棋子,也只会想着我手上的“把柄”了,不过是和男人的一段床上的声音,都那么多年了,居然会因为这个而被他拿捏住,也真是......单蠢? 走出门的沈从行径直离开,身后守在门外的两人随即跟上。 能瞧出沈从行眼里的不屑,林述尘泼了一脸的凉水,闭了闭眼,水珠儿从脸上滚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在乎,害怕自己曾经那段录音泄露。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他和最初的自己相比,就像两个极端。 一个干净,弱小,自尊心强烈,被弄脏了身体,害怕到蜷缩在家里,天真的想要爸妈保护他。 可惜了他的爸妈,并不在乎他。 现如今的他,依旧那么弱小,却与从前不一样了,早已肮脏不堪,仅留的可怜的小小自尊心,就是想要回当初那份“干净”吧。 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依旧想要一份独属于他的爱,一个满心满眼里有他的人。 他不想被第三个人知晓他的“过去”。 想要他爱的人一直只看他,他想让他看到的样子。 “都半个多小时了,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里了,打算来捞你。”戏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述尘吓了一跳,整个人打了个哆嗦,猛的睁开了眼,就瞧见镜子里身后的贺秦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看见林述尘受到惊吓的模样,贺秦州脸上的笑意收敛,一脸担忧,立刻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不怕,不怕。” “我不是故意的。”他就不该自以为有趣的出声.........,吓了阿尘一跳。 “我没事。”林述尘抓住了他的手臂,手上的水一下子润浸了贺秦州的衣服里,林述尘连忙松开手,纯黑手工制作的西服上瞬间氤氲出一块更明显的黑色印记。 “......。”湿了,他有些尴尬。 看出林述尘尴尬的模样,贺秦州意味深长,拉长了语气,似笑非笑,“湿了呢……。” 那不正经的语气让林述尘的尴尬瞬间消散了大半,怎么感觉他在调戏他? “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我刚也吓了你一跳,我们扯平了。”贺秦州眼里含笑,“无聊了吗?” “我去跟主人家打个招呼,你先下楼,去摆放糕点的桌前吃点点心,等我带你回家。” “好......。”他是知道我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担心我饿?林述尘慢腾腾的离开,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后失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注意他吃没吃东西。 可实际上,贺秦州确实是注意着他。 看着人乖乖巧巧,顺从的离开,贺秦州眼里的笑意隐没。 看人在家闷闷不乐,将他放出来,结果还是满腹思绪的模样,有些事看来要提早解决了。 想带林述尘参加个聚会散散心,没想到啊,沈从行倒是胆大的很,悄悄跟着他的阿尘,可真是迫不及待的想找死,硬要往他做的坑里跳。 那他就不客气了……,贺秦州的眼眸里染上了冷意。 …, 躲在窗帘后,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喷泉的林述尘,从他被贺秦州带进大厅,一直有人用着隐晦的眼神看着他,这些视线让他很不舒服,刚刚一直忍着,不过是因为贺秦州在身边。 要跟贺秦州打招乎的人同样很多,他很不自在那些面带笑意的脸孔上,眼底带着探究,厌恶,好奇......的眼神。 于是跟贺秦州低声说了一句去上个厕所,没想到却撞上了在里面的沈从行,或许不是撞上,而是沈从行故意等在那里的。 现在贺秦州去跟主人家辞行,再次独自一人的林述尘r,耳边似乎又能听到窃窃私语的,“这就是贺秦州带来的男人啊……。”这是好奇的。 “长的还不错......。”或许是夸赞的。 “啧,男人玩玩而已,最后还是会跟女人在一起,传宗接代。”这是带着明显恶意的。 …… 并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端着小碟,插着一块草莓糕点,一不小心又听见一群人正站在他身后窗帘后讨论他,林述尘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将耳边的杂音努力排出耳朵,心里极为享受嘴里这份甜意。 身后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忽然闭上了嘴。 林述尘一转身,就看见一直漂亮的手将窗帘从一旁拉开。 “好吃吗?” 骤然听见女声,他转过身。 容貌出众,气势凌人的女人,一袭火红的晚礼服上嫣红的蔷薇花夺目的很。 完全没想到自己站着的窗帘后面看站了一个人,一群自认为有身份的富家千金公子哥儿,瞬间满脸尴尬,心情复杂的走开了。 他们刚刚讨论的“八卦”正主就站在他们后面,他们聊的话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有些羞耻。 “你是在跟我说话?”林述尘认真看了一眼女人,不认识的人。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像是打量一件不值钱的肮脏货物的眼神看着他,明明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却字正腔圆的用着华国的语言,一字一句的说,“你就是秦州养在外面的人?” “真是不要脸,一个男人怎么这么恶心。” “死不要脸的黏着我的未婚夫。” “有手有脚,自力更生不会吗?离开我的男人会死吗?”她嘲讽的话像刀子一样凌虐着他的心。 “你说,贺秦州,是你的男人?”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他都听到了什么?! “当然!我警告你,秦州现在的未婚妻是我,我绝不允许除了我以外的人碰我的人,你,最好,识相的自己离开。” 林述尘面上勉强露出的笑意僵硬住,这次他确定自己没听错了,毕竟这个女人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听的清清楚楚。 眼前的外国女人姿色很美,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一派原配看小三的模样,他还真没见过贺秦州身边有哪个人敢这么不客气的说话,看来是有底气的,不管是不是贺秦州的未婚妻,但从她这么有恃无恐的站在他面前嘲讽他,就可以看出来,她肯定和贺秦州之间,必定关系不一般。 果然之前贺秦州说的话是逗他的。 他之前暗自悄悄欢喜,还以为对他重要,被他抓回来,还心底真以为是喜欢他的,原来都是错觉,莫名心里有些发涩。 贺秦州黑着一张黑,没想到自己就去辞别一下,回头找阿尘,转头就听到有人说有个国外的女人在露台和阿尘说话。 心里憋着气,怎么他的人,什么人都要去招惹一下。 没想到刚靠近,就听见窗帘后女人嚣张的话,这熟悉的语调让他的脸更黑了。 “艾丽斯,让你的人让开。”他语气冰冷。 “噢,亲爱的~。”随着夸张的语气,女人从窗帘后走了出来,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就准备往贺秦州身上扑。 贺秦州看着紧跟着走出来的林述尘,立刻闪身避开对方的拥抱,看都没看她一眼,急切的看着明显态度再次冷淡下来的林述尘,心里咯噔一下。 “阿尘。” “别说了,陪你的未婚妻吧。” “我能自己回家。”卩火示╳林述尘直接将手上的小碟子塞进了贺秦州的手里,拔腿就走。 “阿尘......。”贺秦州哪能让人就这么走了,也拉过一旁的人将碟子一塞,就追了出去。 原地站立的女人,面色不变,嘴角笑意加深。 一旁走过来的青年,满脸殷切,“艾丽斯。” “是你啊。”艾丽斯温柔一笑,像是一朵漂亮的花缓缓开放。 贺词耀眼神透了丝迷恋,“艾丽斯,你什么时候来华国的,怎么没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 看了眼便宜外甥,艾丽斯眼里的不屑掩藏的很好,真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点眼色也没有,不过看在他这么喜欢他的份上,勉强应付一下吧。 “刚回来,听说秦州在这儿,就过来玩玩。” 贺词耀一听,立刻说道,“艾丽斯,那你要注意了,我舅舅刚刚身边的那个男人,为了他,他连我都不怎么搭理了。”他纷纷不平的又一次控诉着,不知道电话里重复了多少次的话。 听着人喋喋不休的开始唧唧歪歪,艾丽斯脸上的笑要维持不住了,要不是她喜欢贺秦州,故意骗他自己有喜欢的人,家里人不喜欢自己和对方在一起,她最终也不会恰巧跟需要一个挡住外面“桃花”的贺秦州在一起。 然后在外面用着“未婚妻”的名头,正大光明的赶走她爱慕之人身边的“垃圾“。 和贺秦州的初遇,他是父亲的客人,她一眼就看上了这个面容忧郁,俊美的东方男人, 刚开始硬是跟着他来过几次华国,贺词耀就是那时在秦州的公司楼下遇见的。 看在他一直为她打探秦州喜好的份上,她勉强将手机号码给了他。 靠着这个联系,她在国外听说了秦州身边突然多出了个男人,瞬间警戒起来。 因为她在M国有次偶然听见秦州身边的人说,“贺总在找一个男人,据说是贺总的初恋”。 正是这句话,让她听到秦州身边的男人竟然和他住在一起时,她已经无法再安慰自己,那个男人是贺秦州一时的兴趣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呆在秦州身边那么多年,肯定在他心里留些位置了,也知道他并不喜欢她打探他的消息。 可是她无法将他拱手让人。 耳边贺词耀还在嘀咕个不停,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周围试图打探她是什么人,看热闹的人群。 艾丽斯打断了贺词耀的话,“够了没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贺词耀哽住。 他完全忘记了,在贺秦州最难的时候,他们一家是怎么狗眼看人低,瞧不起贺秦州的。 等发现贺秦州有出息了,有死皮赖脸的贴上了贺家。 如果不是贺秦州的重心都放在寻找林述尘身上,不爱搭理这些小小的吸血跳蚤,他们早就被拍死了。 【作者有话说:嘤,我凉了,好想要留言啊……】 第五十一章 憋屈的贺秦州 闭着眼裹着被子的林述尘,只要一想起今晚那个女人的话语,心里就针扎似得疼。 迟了一步,眼睁眼看着人上车离开的贺秦州,眉心皱紧,后脚跟着到家,推开门看着人闷声闷气的模样,嘴角弯了一下,他这是在吃醋吗? 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心底仅有的对爱人的温软全用在林述尘身上的贺秦州,干咳了一声,试图引起林述尘的注意力。 躺在床上的林述尘听见声音,紧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仍旧没有睁开眼。 察觉到身旁的位置陷进去一些,林述尘的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脸颊处有人呼吸吐露的热气吹在他的脸上,林述尘藏在被子里的手猛的一下子揪紧了被子一角。 贺秦州坐在他的身旁,慢悠悠的靠近林述尘的脸颊上想要落下一吻,随后忍住了,起了一丝孩子气的心性,在他脸上悄悄吹了口气,见人没如自己的意,没有睁开眼,有些丧气。 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解释。 “阿尘,”他唤道,“今晚那个女人,叫艾丽斯,那是我认识的一位商业伙伴的女儿。” 林述尘面上看起来不在意的模样,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认真听着他的解释。 “我身边总有不长眼的,前仆后继的往我身边凑,艾丽斯有喜欢的人,但她喜欢的人身份比较低微,不得她的家人喜欢,为了避免自己被安排继续下去相亲,对方也需要一个挡相亲的对象。” “我刚好需要艾丽斯父亲手上的一份合同,艾丽斯找上我与我合作,她假装爱慕我,替我与她父亲牵线。” “我那时候也需要一个挡烂桃花的工具人。” “于是我们订了一个口头合约,合约内容就是假装对方是彼此的男女朋友,等到她的男朋友得到家人认可,合约就立刻解除。” “自从回国后,我很久没有跟她联系过,因此忘了这小事了了”他表忠心,说实话,他是真把这女人忘了,在国外蜂蝶浪涌的,回了国内后,和林述尘重逢,他就在家,公司,不得不参加的应酬,三点一线循环,哪儿都不去了。 所有空余时间全陪在了林述尘身上。 “她今晚所说的什么是我的未婚妻,估计是因为我没跟她说过你是谁,她把你当成纠缠我的烂桃花儿了,你要太在意她。” “我会跟她解释清楚,以后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别生气了......。”嘴唇在林述尘的耳朵尖上蹭了蹭,贺秦州趴伏在包裹着林述尘的被子上,双手揽住了蚕宝宝似得人儿,软言软语的哄着。 “......。”林述尘听着他的解释,心里冒出无法克制的喜悦。嘴角忍不住想要上扬,却硬生生忍住了,不想被贺秦州看出来,他很高兴,很在意他。 毕竟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绝不喜欢他的,有点打自己的脸…… 眼看着自己解释完,林述尘还是一声不吭,眼睛也不曾睁开。 贺秦州倒是心里有些发紧,他会不会以为他说的都是假的?如果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的,那怎么一句话也不质问我? 他,难道一点儿也不在意我和别人是否真的有什么亲密关系? 一想到林述尘心里一点也不在乎他会不会跟别人有关系,贺秦州顿时焦躁起来,他回想着自己刚刚以为林述尘吃醋的想法,顿时觉得自己自作多情,难堪得很。 心里上涌着不知名的怒火,这怒火他却又舍不得对着林述尘发,“阿尘,睁开眼,看看我,说句话。” “你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一些我,你是不是因为艾丽斯的事,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吃醋了......。” 吃醋?猛然听见贺秦州这么一问,林述尘恍然发现自己真的在吃醋,这下子心里越发凌乱的很。 眼看着床上的林述尘依旧“睡”的香甜的模样,理都没理他,贺秦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无奈起身,“你好好睡,我去书房先处理些文件。” “晚安。”压低的嗓音满是落寞。 听到关门声的林述尘眼睛慢慢睁开,眼神复杂。 他其实被艾丽斯侮辱时,那种正室看小三的眼神和鄙夷的语气其实是真的气到了。 也确实以为他们关系匪浅,可当贺秦州解释后,他心里那点酸意就没了,贺秦州从未对他说过谎,他信他那些话。 …… 星辰公司上上下下这几天各个精神崩得紧紧的,大家都知道这些天的贺总,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非常暴躁。 各个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不对,惹火了上司,然后方案什么的被打回来重做,那就有的忙了,惨的一批。 脾气暴躁的贺秦州总裁,手里握着钢笔在办公室里走神,给沈从行下的诱饵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要不要再打电话催催那边的人,谁让沈从行先给他和他的宝贝阿尘下套呢,不一下子弄死他,他看着他一天天给他找麻烦,闹心得很。 阿尘明明知道了他和艾丽斯其实真没什么关系,连续解释了几日,对方对他变得话又开始变了,人突然就像是又和他回到了最初关系最清冷的时候,已经见识到他对他温柔的笑,也对他关心过的模样,贺秦州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又好像眼里没有了他的人。 很憋屈,非常憋屈,想回家,回家抱紧他。 就算不说话也没关系,单单抱着他,至少他心里的也舒服很多,总比傻坐在公司里发愣强。 想到这儿,贺秦州猛地起身。 恰巧一个电话打来,听着电话里齐天昊活跃的声音传来,“贺爷,都准备好了......。” 贺秦州眼里闪过精光,一直漆黑深邃,如黑云压城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阳光。 “嗯,那就按计划行事。”他闷声说道,语气里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是。”听着被挂断的电话声的齐天昊,扭了扭脖子,有憨批要倒大霉了,看人倒霉为什么他的心情这么愉悦呢~ 不知道事情结束后,嫂子,啊不,林哥会不会被贺爷带到M国啊? …… 贺家大厅里,一群人胆颤心惊的站着,端坐在沙发上的贺秦州一张俊颜漆黑一片。 “姜姨你说阿尘被贺词耀带走了?” “是的,贺爷。”姜姨点头,满脸无奈,“就在几分钟前,对方和艾丽斯小姐一起过来的。” 之前在国外见过人的姜姨认出了对方,“她们带来的人比较多,我们没能拦住。” “好了,别说了。”贺秦州脸色越发漆黑。 真没想到,贺词耀这个自己没当回事儿的东西,真会给他找事儿。 艾丽斯这个女人也是的,明明只是假装的恋人关系,竟然手伸的那么长,带走了林述尘,想到这些贺秦州怒火中烧。 年幼时父母车祸双亡后,他曾寄住在亲戚家,这家人有个女儿,拿着属于他父母的保险赔偿金后,不过半年时间就将他赶出门,那个对他还算好的姐姐,眼里也没有了善意,等他发家后的偶遇,对方一脸尴尬,可能害怕他报复他们,偿还了他父母的保险金后,就躲着他了。 没想到,这人生了个儿子,倒是挺厚脸皮的,硬是喊他一声舅舅,他也就当做看个笑话,也没赶贺词耀走。 谁知道,他现在竟跟艾丽斯混在一起,还带走了阿尘! 什么玩意儿!贺秦州担忧着林述尘的安危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不能理解艾丽斯为什么会和贺词耀搞在一起,还背着他带走阿尘。 回想起艾丽斯以往的举动和模样,他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她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仔细一想她总在他身边出现,积极赶走他身边试图靠近他的人,以及后来从未出现过几次的男朋友,他心里一凸。 该死,暗地里悄悄趁着他不注意带走了阿尘,他可不觉得她们会对阿尘有善意。 哪有人会悄悄带走他的人还不打招呼的,摆明了有问题。 …… 第五十二章 灾从天上来 林述尘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当次“蓝颜祸水”,被人从贺家压着走出门就被一手刀劈晕了。 前几日见着的女人一脸高傲不屑,居高临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身旁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满脸爱慕的端茶倒水。 察觉到到林述尘醒来的贺词耀,满脸鄙夷的看着地上的男人。 “你醒了?醒了刚刚好。” 贺词耀有恃无恐,或许是想在艾丽斯面前表现的勇猛些,趾高气昂的命令着身后的人,“去,给我把他的腿打断。” 林述尘的瞳孔猛的缩紧,完全不明白这人怎么回事。 明明不认识,为什么要让人对他这么做,等见到男人紧贴着女人,听着他接下来的话,他恍然大悟。 那个女人之前自称自己是贺秦州的未婚妻,这男人似乎喜欢她……。 “艾丽斯,你看,我给你出气。”贺词耀讨好的对着美丽的女人笑着。 原来,是想讨好她,让这个贺秦州的“未婚妻”高兴啊。 艾丽斯故作姿态的娇嗔,难得亲昵的喊他的名字,“词耀,你这么做,秦州知道了会生气吧。” 听到贺秦州的名字,贺词耀身体僵硬了一下,但艾丽斯难得对他温柔亲昵的态度,让他受宠若惊,他那舅舅有时候看起来真的挺让人发悚的。 不过在艾丽斯的目光下,他很快故作平静的说,“没事儿,一个男人,不过是我舅舅的小情人儿,打断了他的腿,我舅舅还能打断我的腿不成。” 对自己在贺秦州眼里的定位一点也没有点数的贺词耀,自以为是极了,也真的认为贺秦州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跟他翻脸。 艾丽斯当然将贺秦州贺贺词耀一家的那点关系查的个清清楚楚,也知道除了贺词耀这个二缺什么都不知道,贺词耀一家实际上跟贺秦州的关系完全不好,贺秦州根本就是拿他们一家当个乐子看。 但既然贺词耀愿意为她当炮灰,动手对付林殊尘,还不脏她的手,她当然不会拦着,反正她就是想让这个勾引了秦州的男人不好过。 眼神阴狠的瞟了一眼林述尘呢,艾丽斯笑的越发妩媚动人。 看着对他不怀好意的几人,林述尘皱紧眉。 舅舅?这人是贺秦州的外甥? 他默默握紧了拳头,看着四周守着的人,在看着眼前已经高高举起棍子的人,他不得不高声喝住,“住手!” 贺词耀看向他。 “我可是贺秦州的人,你这样做不怕贺秦州撕了你。”林述尘声音冰冷。 “我怕什么,贺秦州可是我舅舅。”贺词耀一脸得意,“你不就是个小宠儿,我舅舅会为了你报仇?” 越想越觉得自己对的贺词耀,看都没在看他一眼,“动手!” 随着一声令下。 林述尘眼睁睁的看着粗大的木棍带着风落下,他猛的一个翻身,滚向一旁,想要撞开门方向的一人冲出去,却很快被人制止住。 一声哀嚎声响起,腿骨被打断的刺痛,让林述尘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眼里溢出泪水。 牙齿一下子咬破了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林述尘嘴角挂上了苦笑,他才不久前将李景安的腿打断,没想到这么快轮到他了。 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艾丽斯眼里划过快意,让你跟我抢男人,活该! 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带着人赶来的贺秦州,透过人群,看见了地上躺着的林述尘,脸色铁青。 看见贺秦州的艾丽斯紧张地站起来,声音甜美,“秦州。” 贺秦州一个眼神也没落在她身上,他大步迈向林述尘,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他来晚了,追着阿尘衬衫纽扣里的定位器赶过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他知道贺词耀对艾丽斯抱有爱慕,但真没想到胆子那么大敢为了她动他的人。 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蠢货! 在看到艾丽斯满脸紧张,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的样子,他眉宇间隆起的小山丘更紧了,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她好像真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贺词耀没想到贺秦州竟然会找过来,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嬉笑着上前,亲热地喊着,“舅舅。” “这是你动的手?”贺秦州冷着眼看着他问,目光冷冽的贺词耀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被他质问的一愣。 窝在贺秦州怀里的林述尘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身体。 贺秦州迅速低头温柔的说道,“我带你回家。” “别怕。” 或许太疼了,林述尘虚弱的靠在他身边,被这个曾经伤害他的人,现在这么如珍宝一样护着,他竟然觉得很安心,他来找他了…… 贺秦州转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艾丽斯说道,“你逾越了。” “抱歉。”艾丽斯并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她“恶毒”的模样,哪怕她真的很讨厌林述尘,她也希望在贺秦州眼里她善良温柔的模样,这样才能配得上温柔的他啊。 局促不安的抿紧了红唇,她嗫嚅着,“我下次不会再带走你的人。” “没有下次,“贺秦州声音阴森可怖的像是恶鬼一样透着血腥的气息,眼神没有了往常的温和,一片冰冷,像是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剐在人的身上。 让被看到的人在他的目光下,身子忍不住颤抖。 从未见过男人如此可怖神情,像是一头猛兽一般,下一秒回答得不好就会被拆吃入骨。 贺词耀和艾丽斯都吓住了。 “你们谁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一贯在外人面前再怎么生气也会面上一片温和,不怎么动怒谜样的贺秦州,才不会管自己是不是吓住了两人,不会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谁打伤的阿尘。” 他再一次问道,漆黑冷冽的眸子里裹着的冰霜越来越冷冽。 “舅舅,他......。”他勾引了你,让你冷落了艾丽斯,话还没说完的贺词耀被贺秦州一记毫无感情,冷漠的眼神看的心里发颤。 “舅…舅舅......。”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目光下,贺词耀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心虚和害怕,他从未见过贺秦州这么难看的脸色。 “是你干的?”贺秦州眼神锐利的盯着他看,“还是,艾丽斯,你干的?” 艾丽斯也被贺秦州的模样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贺秦州前几日对她说解除约定,这让她大为恼火,没想到这男人在他心里真的非常的有位置。 此时看着他格外在意林述尘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比不过这男人了……,就贺秦州这副谁承认了打伤了林述尘,就要撕碎了谁的模样,这副满身血腥,肃杀的模样,她只在自己的父亲身上看过。 “是…是我......。”贺词耀挡在了身体发颤的艾丽斯面前,在喜欢的人面前,他明明双腿打颤却还是站了出来,艾丽斯看着身前的人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他会挡在她的面前。 “是你啊……。”贺秦州突兀地笑了,看了眼怀里不知何时昏迷过去的人,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转身朝门外走去。 “打断贺词耀的两条腿,让人扔到贺家小院里。” “我说的贺家,你明白是哪个吧。”擦肩而过时,贺秦州看了眼身旁的人说道。 “明白,贺爷。”紧跟着赶到的郝泽峰微微颔首。 贺词耀睁大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贺秦州竟然为了林述尘要对他动手。 “舅舅!你可是我舅舅!”。 “你怎么能这样!”他呐喊着,满眼的不敢置信,不过是个情人,还是个男人,他竟要打断他的腿。 “你可真是天真,愚蠢……。”郝泽峰眼里含着一丝怜悯看着贺词耀,对于这样被家人宠坏,隐瞒了许多东西,什么也不知道,活得单纯的蠢货。 也是不多见,等这次过后,那群厚颜无耻的“吸血虫”应该会告诉他些东西了……。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干脆利落打断了贺词耀的腿,痛苦的抱着腿哀嚎,却很快被人一块布堵住了嘴,扛起来就走。 看着这一幕的艾丽斯,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魔鬼!这不是她喜爱的贺秦州,她所喜爱的男人是个哪怕她缠着他太紧了些,令他眼里生恶。却也依旧笑容温柔的男人。 “艾丽斯,你也回M国吧,别让我动手,我说过,这是我的爱人。” “我不能理解你来华国和贺词耀混在一起想做什么,看在你父亲的面上,这次你和贺词耀一起…,”贺秦州看着她,语气顿了顿,“他动了我的人,你没有阻拦,我也不说什么。” “但再让我看见你和他混在一起,我对你不会客气。”说完贺秦州的身影已经从门口消失。 艾丽斯睁大了一双美目,她想说我是为了你才来华国的。 可她此刻说不出口,她在M过第一眼见了就动心,满眼忧郁,神情温柔的男人。 这第二副面孔,透着冷漠无情的模样,令她哑然失声。 她的爸爸不是什么好人,手上也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让她又害怕又敬畏。 她喜欢温柔的人,因此对这位东方面孔,温柔的男人一见钟情,可如今她才发现这都是他的假面,她有些害怕了,尤其是在看到他让人打断了贺词耀的腿后,越发害怕。 毕竟,这一切是她诱使贺词耀做的,倘若贺秦州发现了,会不会也让人打断她的腿? 她可以眼睁睁看着旁人伤害他人,但伤到自己头上,她忍受不了。 贺词耀刚刚凄厉的惨叫似乎又回荡在耳边,莫名腿骨疼的艾丽斯不在吭声,一张异域风情的美人脸,此刻贝齿紧紧咬着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端得一副柔弱,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惜周围的人此刻跟瞎了眼一样,没一个怜香惜玉的。 垂敛着眸子的艾丽斯总算没在被贺秦州的美色迷惑了心了,再怎么喜欢他,她也不喜欢和一个随时想要动手的人在一起,这里是华国,不是在M国,倘若她在不识相,贺秦州真要对她动手,可没人能护得住她。 她识时务的对着跟在贺秦州身边的郝泽峰欠了欠身,踩着高跟鞋,克制住心里的慌乱离开。 留在仓库里的郝泽峰看了眼女人,都不是省心的,低头催促着人将贺词耀的人一起打晕带走。 【作者有话说:艾丽斯其实就是个标准的颜狗,被贺秦州伪装的君子模样迷惑了,也不是个什么好人,现在猝不及防看见真面目的贺爷心碎完,就想着自保】 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 第五十三章 就是护短 顶着贺家名头的贺元春从车上下来,喜滋滋的想着贺秦州的称号真好用,那些人一听他女儿是贺秦州的“姐姐”,他是贺秦州叔叔,立刻就给了便利。 这次签下的合同,又能赚一笔钱,够花销许久了,贺秦州这小子也真是的,不就是当初贪了他爹妈一点赔偿金,都是亲戚,他也养了他一段时间,居然发达了,翻脸不认人。 赔偿金也还给他了,每次他厚着脸皮想套点近乎,这小子油盐不进,就那么笑的阴沉沉的看的他心里发毛,只能离开。 还好他那死丫头,年幼的时候跟他关系稍微好点,偷摸的给他些吃喝,虽然贺秦州不肯帮他们,带带他们一起发财,但是看在贺雅媛的面上,贺词耀跟着贺秦州还能混点好处。 单看贺秦州没有将词耀赶走,允许他跟在身边的模样,以后肯定弄到的好处更多!当初早知道贺秦州这小子以后会这么有出息,他就不会那么狠心赶他走了,还一分钱也没给他。 嘴里哼着小曲儿的贺元春在听见身后传来汽车的刹车后,转过身,一瞬间脸色煞白,所有的想法在看见被人扛在肩上,昏迷不醒的贺词耀后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他怒瞪着双目,看着来人将贺词耀想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家门口。 惶恐担忧的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贺词耀,立刻上前抱紧了贺词耀,“你们是谁?!对词耀做了什么?!” “词耀…词耀……,快醒醒……。” “词耀…。” 因为双腿腿骨断裂,痛到晕厥的贺词耀当然听不见贺元春的呼喊。 额前因为痛楚,冷汗依旧流着,双唇泛白,满脸的痛苦的模样。 慢条斯理的走上前的郝泽峰怀里抱了一摞文件,温润的眼里似笑非笑,冷眼扫了地上的两人一样,“贺元春,贺先生。” 子不教父之过,贺词耀的一家都有过错,把人养的蠢就算了,没想到这次又毒了,竟然敢让人打断林述尘的腿。 贺元春看着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跟在贺秦州身边的人。 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下,因为曾经对贺秦州做的事,心里有一点心虚,但很快因为贺词耀,心里瞬间溢满了怒火,“怎么回事,郝秘书是吧,我们家词耀怎么会这样了,怎么会被你们送回来!” “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因为你们的得寸进尺惹怒了贺爷,贺词耀不知天高地厚动了不该动的人,让贺爷生气了。”郝泽峰想着车上贺秦州发来的信息,难得多说了一句。 “你们准备好。” “什么准备好?”贺元春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猛的抓紧了贺词耀的手臂,用力到昏迷中的贺词耀眉头皱的更紧了。 “贺爷本来就懒得理你们,这次贺词耀直接太岁头上动土,你们能不付出代价轻而易举的抽身?”看着人惶恐不安,害怕的模样,郝泽峰忽然恶趣味起来了。 他好像明白了些贺爷为什么总是这总低气压,阴森森口吻说话了,看着底下的人惴惴不安的模样,原来这么有意思。 突然觉醒了不得了技能的郝泽峰眼睛一亮,让看着他的贺元春更加惶恐,该死的,词耀这孩子做了什么? 郝泽峰将怀里几张纸抽了出来,扔在了他的身上。 贺元春看了看,心脏差点骤停,他那开了不久的小公司,偷偷私挪公帐事儿,纸上记载的明明白白。 仿佛一道惊雷落在身上,他整个人都被劈懵了。 回过神,看着贺词耀,瞬间松开了他。 “贺先生,您借着贺爷的名声在外的找人投资合作,却又悄悄暗地里挪空公司大部分的帐,这样可不是一个优秀诚信的商人该做的事儿。” 听到这话,贺元春的老脸上堆起笑,满脸的讨好神色,“既然是词耀惹了秦州,”看着郝泽峰不善的目光,他迅速改口,“惹了贺爷。” “那就让词耀自己承担错误!” “我不会管他,让贺爷自己处理吧。” “我的公司,这帐,就算了吧……。” 听到这些从贺元春嘴里说出的话,郝泽峰怜悯的看了一眼贺词耀,这么一个人,虽然平常自大了点,蠢了点,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人也是惨。 却见躺在地上的贺词耀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从被自己的舅舅命人打断了腿,疼晕过去,被受打击的贺词耀,苏醒过来就听见自家爷爷,满脸讨好着跟郝泽峰说着他惹恼了贺秦州,放弃他,任他被贺秦州处置。 贺词耀心口一梗,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目。 狼狈沙哑的喊出声,“爷爷......!” 贺元春听见贺词耀的喊声,脸色一下子青了青有些挂不住,但让他为了贺词耀对上贺秦州,失去手里的富贵生活,他舍不得。 也是他们光顾着让他讨好贺秦州,让贺词耀不要惹怒贺秦州的事儿说少了,这么大个人不清楚他们与贺秦州曾经的事儿,竟让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想到自己因为他失去唾手可得的钱,贺元春就肉疼。 完全没想到过贺秦州这次根本没打算轻飘飘放过他。 眼见贺元春和贺词耀对上了,郝泽峰想了想今天公司里还有一堆的事儿要做,贺秦州肯定暂时是不会回公司,要陪着林述尘。 他脑子有点疼了。 时间总不够用啊,不闹了,还是赶紧滚回去处理事儿吧。 看着郝泽峰离开的背影,贺元春急了,“郝秘书!郝秘书!你跟贺爷说说,我这公司的事儿就算了吧……。” 郝泽峰欠身钻进车里,瞟了一眼被拦住的贺元春,天真,贺秦州要是想放过他们,肯定会和从前一样逗着他们玩儿,养着他们当个乐子。 现在都让他扔出那么些复印件的资料了,放到法庭上都是贪污的罪证,贺元春怎么还会觉得贺秦州会放过他们一家。 …… 冰凉的液体顺着细长的软管滑进了身体里,昨晚了手术的林述尘躺在病床上,满脸疲惫的睡着了。 贺秦州看着他单薄的身体,眼里透着心疼,手轻轻握住了他打着点滴,泛着凉意的手,试图让自己掌心的暖意传到他的手上。 “阿尘,不怕,”他抚摸着林述尘眉间不安聚起的眉头,语气温柔,却透着山雨欲来的气息,“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的。” 好疼......,梦里铺天盖地的红,林述尘喘着大气,满眼惊恐的睁开双眼。 入目是满眼的白,鼻尖里充斥着一股子他厌恶至极的消毒水儿的味道。 察觉到手被人握住,他扭过头一看,竟是贺秦州趴伏在床沿,手虚握着着他的手。 或许是因为凳子有点矮,长腿憋屈的塞在床下,坐在凳子上的贺秦州,整个人明显不舒服的脸枕着一只手臂睡着,看起来竟有些可怜兮兮... 仔细一看眼角下竟有些发黑,腿骨有些发疼,林述尘倒抽了一口冷气,思索着,难道我睡了很久吗? 他抽了抽手,没抽动。 倒是令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守着他的男人察觉到了。 贺秦州满眼欢喜的看着他,“醒了?醒了就好。” 他松开他的手,一抱抱住了他,语气竟有些哽咽。 “你都睡了两天了……。” 听到这话,怎么感觉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让这么一个大男人红了眼框,仿佛看见一只狼哭了一样,有点慌,还有点高兴,“我…没事儿...。”林述尘干巴巴的舔了舔嘴唇。 见状,贺秦州立刻将水杯小心翼翼的递到他嘴边。 林述尘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喝水。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 正当林述尘不知道怎么开口时。 贺秦州先开了口,“我有话跟你说。” 僵局被打破,林初尘松了口气,微微颔首。 “艾丽斯她有喜欢的人,但是她喜欢的人是个穷人,她的父亲是不可能允许她嫁给一个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利益的男人。” “我刚好需要艾丽斯父亲手上的一份合同,艾丽斯找上我与我合作,她假装爱慕我,替我与她父亲牵线。” “我同意了,只没想一直在国外的她会那么大胆的来了华国,前几日的宴会上还找到你,对你说一些事实而非的话。” “之后我明明跟她说过了我很在意你…我很爱你…你是我的人…。”说到这里贺秦州的声音变得深深沉,低哑温柔的让林述尘耳尖发痒,像是对着他热切的告白。 他偏过头不去看贺秦州深情的眼。 贺秦州却伸手抚住他的脸颊,轻轻的摆正他的脸,面对面的看着他,林述尘目光闪烁了一下,垂下眼睑。 贺秦州没有为难他,继续说着,“她勾的贺词耀为她动手伤了你。” “贺词耀就是跟在艾丽斯身边的那个男人。 这是贺秦夜又一次一口气对林初尘说了这么多话的一次。 “所以呢?”林述尘摸着被角问道。 贺秦州握着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我很抱歉,对不起。” “没保护好你。” 林初尘瞪大了眼睛,他看着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他面前,乖乖低头认错。 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认错的贺秦州在林述尘直勾勾的目光下,一张俊脸硬生生憋的有些发红。 其实他很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也没对人道歉过,可对着林述尘他说对不起,越来越顺口了。 “腿还很疼吗?”他咽了咽喉咙。 “疼......。”林述尘本想说不疼,毕竟更疼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可在贺秦州那双温柔缱绻的眸子里,他竟被蛊惑了,乖乖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贺秦州笑了,“让你疼的人,我不会让他好过。” “以后不会再让你疼,再让你受伤了……。” 像是要被他那双眼里的温柔深情沉溺住,林述尘呆呆地开口,“好......。” 贺秦州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厚,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在阿尘身上装了定位器的事儿瞒过去了,这件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让阿尘知道他从他他跟沈从行有了联系后,就监视监听他,随时都掌控着他的动向。 阿尘一定会害怕死这样可怕的他吧。 不能让他感到害怕…… 【作者有话说:贺秦州的笑容逐渐变态 他其实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阿尘面前装的正常人一样好人罢了……】 第五十四章 小可怜过往 “嘴张开。” “……。”盯着贺秦州看了几秒后败下阵来的林述尘乖乖张嘴,内心羞耻极了。 “乖。”贺秦州心满意足的将饭喂进他的嘴里。 林述尘被他哄孩子似的语气,弄的耳朵尖都红了,他变扭的又一次说道,“我只是伤到腿了,伤的不是手。” 他伸手就要抢贺秦州手里的碗和勺子,却被贺秦州一把握住手。 “乖一点,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必须让我弥补你,不然我心痛。”贺秦州故意皱紧眉头,神色难过委屈的好像被打断腿的人是他一样。 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有一个多星期了,林述尘已经可以慢慢挪着步子走路了。 可是在贺秦州一脸担忧害怕骨头没长好的情况下,他硬是被留在床上又呆了许久。 沈从行的电话又一次次在贺秦州不在的时候打来威胁他,内心痛苦后悔自己上了贼船的林述尘满心懊悔。 “在想什么?”明知故问的贺秦州擦干净他的嘴角,看着走神的林述尘问道。 猛然回神的林述尘嘴角挂着僵硬的笑,“没…没想什么……。” “真的?”早就知道回来后在他去公司期间,沈从行打电话给林述尘威胁他,贺秦州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顺着林述尘的话点了点头。 “受伤了门就多休息,不要总想着下地。” “能坐着就不要站着。” “知道了……,你快回公司吧。”林述尘听着他的唠叨心里暖洋洋的,“郝秘书打来的电话都有几十通了。” “行。”贺秦州应声站了起来,突然一个弯腰,一个吻落在了林述尘的颊边,“晚上见。” 林述尘被他的偷袭,弄的瞪圆了眼,整个人透着股可爱劲儿。 贺秦州嘴角含笑的离开,或许林述尘自己都没发现他对他越来越亲密的举动,从前那要压抑着自己厌恶,抗拒的模样,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他越来越熟悉贺秦州放肆的举动。 林述尘看着被掩住的房门,低头眼里透着笑意。 窗外阳光正好。 为阳台上撒花的姜姨看着林述尘从床上下来的动作,赶忙放下手里的水壶,上前搀扶住他。 “林少这是准备做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林述尘谈了口气,“呆在屋里久了,有些闷。” 姜姨:“我扶您出去走走。” “好。”林述尘。 谁都没想到,刚走出大门。 路边突然窜出一人,挡在了林述尘面前,吓了林述尘一跳。 姜姨搀扶着他,面露警惕,竟是贺词耀,她早就从贺秦州口里探听到因为这人的关系,林述尘受了伤,很不待见他。 此时的贺词耀一身灰败的气息,再也不见绑架林述尘时趾高气扬,不屑一顾的模样。 他局促不安的看着林述尘,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贺词耀从来没想过,他那从国外回来,叫了许久的舅舅,竟仅仅跟他们有着点亲戚关系,其他什么关系也没有,甚至他们一家对他还有仇。 难怪贺秦州让人对他动手毫不犹豫。 他弯下腰对着林述尘,低垂着的脸上透着一抹难堪,世事难料,他才不久前以为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在贺秦州心里可比他这个人重要许多,为了爸妈他们,他不得不低这个头,他们快走投无路了。 “对不起!”他喊道。 林述尘看着双腿不自然,走路跛着,一瘸一拐的人,皱紧眉,“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贺词耀一声又一声喊道,语气恳求,“求你让我舅舅,不,是贺爷,放过我们一家吧。” “我们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得罪你。”已经知晓他对贺秦州有多重要的贺词耀期待对方心软,“我们已经受到报应了,我爷爷的公司已经倒闭了。” “我爸妈也因为爷爷的事,病倒了。” “我的腿也被贺爷让人替你出气打断了。” “求求你,让贺爷放过我们吧……。”被贺秦州报复,已经一无所有的贺词耀面对惨淡的现实低下了头,“爷爷,爷爷也进了牢里,他老了,受不住苦的,求求贺爷让他出来吧。”即使贺元春之前想要将他交到贺秦州手里,任他处置,但终究是被贺元春宠到大的,贺词耀只当贺元春一时糊涂。 此时贺元春因为漏税,偷挪公司账务的事儿被判进监狱,贺词耀不能不管他。 叽叽喳喳了一堆,林述尘心里满是茫然,面上却是从容镇定的模样,努力从贺词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里抠出关键的内容,这是在说贺秦州搞垮了他们一家? 贺词耀来求他让贺秦州放过他们? 身旁的姜姨早已经悄悄使眼色让身后的人打电话给贺秦州。 林述尘冷笑出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单纯愚蠢的令人感到有些可笑,“我凭什么要为你跟贺秦州说放过你们?” 被林述尘的冷笑激的内心有些怒火的贺词耀吼道,“那你还想怎样,是我对不住你,我认错,你的腿断了,我的腿不也被打断了,不是扯平了!” “我爷爷他们对不住贺秦州,可这事过了那么久了,也该放下了!” “你们现在过的不是好好的,你们非要逼死我们吗?” “这什么逻辑?明明是你做错事,这还要怨我这个人碍你的眼,活该被你打断腿?”林述尘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不等他在说些什么,早晨离家的贺秦州因为担忧他,中午赶回来时,半路接到贺词耀找上门的电话后,还剩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了五分钟内开了回来。 “把这人扔远点。”贺秦州声音冷漠的说,大步走到林述尘面前一把将人抱起,向着屋里走去。 “哎?!”林述尘哑口无言,一脸懵。 “别说话,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贺秦州。 “舅舅!舅舅……。”被人架着走的贺词耀着急的喊道,“舅舅,我们知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贺秦州的脚步停住了,转过身,贺词耀以为人心软了,眼睛一亮。 “我是不是你舅舅,贺元春没跟你说?” 贺词耀脸色一下惨白。 “堵上他的嘴,吵。”说完贺秦州继续抱着人走,心里掂量着林述尘的体重,好像又轻了些,要好好补补。 “怎么心不在焉的?” “贺词耀那个人说,他们家公司倒闭了,你做的?” “嗯。”捏着人手腕,细的好像一折就断,贺秦州漫不经心的回答。 林述尘抿了抿嘴,“他还说他爷爷进了牢里,是因为他伤了我,所以你才报复他们家的吗?” “不是。” 嗯?不是?差点自作多情以为是为了他才毁了贺词耀一家的了,林述尘脸色有些发红。 像是察觉到他心里想些什么,贺秦州坐在他身旁,“报复他们家,只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你,还有一半是我自己的原因。” “怎么说?” “贺词耀一家,我小时候,爸妈出了车祸,没人管我,贺词耀的爷爷,他们一家拿着我父母的赔偿金让我住在他们家,说要照顾我,结果不到半年的功夫,我就被赶出了家门。” “那时候,我身上一分都没有。” “所以跟着混混头子混,后来一次倒霉,被你捡回家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完了作为一个孩子时的他,被所有人当作拖油瓶,被骗了父母的赔偿金后,分文没有的被赶出门的事儿。 即使短短几句,也看得出他过的多么的难。 林述尘心里有些难受,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有些心疼他。 声音低沉的贺秦州,脸靠在了林述尘的肩膀,在林述尘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 这些陈年的伤疤,早就不疼了,他都习惯了,不然也不会容许这群人在他面前蹦哒,可此刻对着阿尘说完,让他心疼他些,真的是,赚翻了。 “本来我想放过他们的,他们一家曾经对我做的恶事,我忍了,也不打算为了那些钱故意报复他们。” “可是贺词耀伤了你,我没法儿忍,刚好得到消息,贺元春也就是贺词耀的爷爷,公司偷税,挪用公帐,送到手里的把柄,我就顺势送他进去了,只送了他……。”努力表示自己绝对是个纯良善良的好人的贺秦州,绝对不会因公报私仇。 果然听完的林述尘被他靠着的身体更加放松了些,明显的更加心软了。 第五十五章 腹黑的贺爷 声音轻飘飘,叙说完了的贺秦州就这么依靠着林述尘看起来脆弱极了…… 暖阳洒进屋里,一片温柔静谧。 林述尘没有推开他,也舍不得推开他。 “同病相怜”的经历让他更加无法拒绝他,早就父母双亡成了拖油瓶的贺秦州。 和有着父母,却跟没有一样的他,都那么,有些,可怜的很。 贺秦州很爱他,他说过很多次。 他也对他动心了,可是他却对贺秦州说不出一个字的喜欢。 即使没打算真背叛贺秦州,但准备顺着沈从行的计划的他,很害怕被贺秦州发现他的“小动作”后的失望。 那他若是现在对他说的喜欢,以后只会成了笑话吧。 他想着,贺元春伤害了贺秦州,现在被他抓到了把柄直接送进了监狱,那他呢,如果贺秦州发现他“背叛”了他,贺秦州会怎么对他呢? 没等他细想,贺秦州突然开口,“阿尘,等你伤养好了,你来我公司上班吧。” “就来给我当助理。”仿佛想到了极为好的主意,贺秦州高兴极了。 林述尘满脸诧异,他完全没想到在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贺秦州说要进入他的公司时,贺秦州竟然先一步提出来。 沈从行让他混入公司的事,竟那么轻易的就达成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察觉到他惊疑的目光,贺秦州抬起头,目光柔和,“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让我进公司了?”林述尘看着问。 “因为,我想时时刻刻看到你,你这次受伤,我真的吓到了。”贺秦州见缝插针的表露自己的心意。 被看着的人,立刻又偏过了脸,这家伙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很有魅力了?林述尘咬了一下唇,刺痛感传到脑子里,让自己不要发愣。 “而且,我怕你天天呆在家里会闷坏的”贺秦州亲昵的抱着他,他的关心毫不掩饰,“你就说,要不要来公司当我的助理” “要不要嘛......。”拉长了尾音的贺秦州侧着脸在林述尘的发上蹭了蹭。 仿佛看见了食肉的猛兽,一只老虎努力伪装成傲娇可爱的猫咪撒娇娇,林述尘表情一言难尽。 但心里的感动却是真实的,“那我需要做什么?我可能做不好。”林初尘低下头,语气无奈。 “做什么?很简单的。” 贺秦州声音温柔的像是要掐出水来,“给我整理整理重要文件,”他慢慢说着,说道重要文件这几个字的时候,眼里氤氲着一片雾气,语气越发的惑人心魂,“我特别累的时候,再给我泡一杯茶,就足够了。” “呆在我能看到的视野里,就很好。” 感觉到怀里的林述尘身子颤抖了一下,他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林述尘感觉被他碰到的背脊处有些发烫,耳尖有些发红。 “怕事情做不好,慢慢学,我教你。” 冷漠的男人,学会了正确对待爱人的方式后,温柔起来要是让外人看到了估计要吓死,谁看到过贺秦州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除了林述尘,这世上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能得到他这样的温柔了。 “怎么不吭声了?” “来吧,来陪我,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很累很无聊。”贺秦州厚颜无耻的睁眼说瞎话。 “那,那好吧。”林述尘装作为难的应下。 …… 原本担心自己一个半路插到公司,成了贺秦州办公室里的助理会被人说闲话,没想到被郝秘书带着公司转了一圈,熟悉了环境,这也半个多月下来了,并没有人说闲话,反而见到他的人都给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林先生。 虽然他并不是玻璃心,被贺秦州带进公司时那么多人也看见了,要是被人说了闲话,他也不会有多难过,但还是会不舒服的。 此时发现并没有刻意眼红针对,倒是让林述尘心里舒了口气。 浓郁的咖啡香气从杯子里散出,他抿了口咖啡,被苦的眉头一皱。 茶水间门外进来几人,未曾林述尘走出去,就听到她们提到了他的名字。 原本想要迈出去的脚缩了回去,林述尘的身影被隔间挡板严严实实的挡住,站在茶水间外围的女人们,没有发现除了她们,还有一人在这里面。 “那个林先生,怎么当上的贺总助理的?” “靠脸吗?走后门?”轻佻的语气,满是嘲讽,这是一个在星辰工作不久的员工,被重金挖来时,看上了贺秦州,工作的楼层就在贺秦州楼下一层。 原本想着凭着自己的容貌,怎么也能混的更好,或许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没想到,半路一个林述尘竟然进了贺秦州的办公室,成了他的助理。 除了郝泽峰竟然又是个男人进了总裁的办公室。 林述尘听着这酸气的话,目光闪烁,可不是吗,他还真是靠脸,走后门进来的。 调整了一下自己站的位置,依靠在墙边,林述尘兴趣盎然的听着自己的八卦。 紧接着他听见猛然拔高的凌厉的嗓音呵斥道。 “闭嘴,你个新来的,要是被贺总听见了,你估计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这声音听起来就是个沉稳的人,“这位林先生可是贺总的爱人。” 猛然从人嘴里听见自己是贺秦州的爱人,林述尘差点脚下一滑摔倒。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对啊。”其他几个女人一脸嫌弃的看着新来的女人说道。 “你都不看入职资料吗?自己的上司,公司主要的人员你都不记吗?” “林先生其实在群组里被称为“总裁夫人”。” “他是贺总的伴侣。” “可他是个男人啊!?”被挖来的女人一脸错愕,这世上好看的男人都去搅基了? “男人怎么了,贺总喜欢啊!” “没看见贺总和林先生手上的戒指是一对儿吗!” “我还真没看出来......。”容颜艳丽的女人目瞪口呆。 “那可能是你不怎么关心珠宝这类的吧。” “贺总手上的戒指和林先生手上的戒指是某大师手里一个系列的作品,看起来像是单独的戒指,实际上是一对儿。” “单个戒指就达上百万。” “我就说嘛,我一眼就看见他手上戒指和贺总一直戴着的戒指一样亮闪闪的!贼贵!”压低嗓音难掩惊讶羡慕的语气。 不知怎么让林述尘垂眸看着被戒指套牢的手指,不自觉的弯曲了一下。 闲聊的时间很短,等人全都离开,林述尘才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心神不宁的模样。 发现自己抚摸着戒指的动作,顿时像被火烫到了一样,迅速分开了手…… 【作者有话说:猛虎撒娇的贺爷,又是离媳妇儿更近的一天,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 第五十六章 一切都失控了 “心不在焉的。”贺秦州站在林述尘身后,瞧着人出去泡了杯咖啡回来后,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漂亮的双眸没有焦距的视线,走神许久的模样,觉得这幅模样,可爱的紧,明明是个男人,和娇小可爱这类词完全搭不上边儿的关系,但在他的眼里,就是可爱的让他心里发痒。 在想什么,嗯?”充满磁性,气息温柔的嗓音在林述尘耳边响起,林述尘吓了一跳,扭头就见到男人弯腰站在他身边,俊美的如画的脸,此时就差一指头的距离就能亲到他的脸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颊陡然像是傍晚黄昏时的云霞,染上了一小片的红云。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对待旁人和贺秦州时是不同的,不知不觉中,他对贺秦州也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依赖,和信任。 贺秦州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眸渐深,怎么觉得阿尘好像很喜欢他,很爱他的样子?随后他内心嗤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如果真的喜欢上了他,他怎么不会跟他坦白他和沈从行的事,如果真的爱上了他,他怎么还会继续答应沈从行的要求,暗地里悄悄窃取他公司的文件,和他说过很重要的生意—即将进行的拍卖的生意的底价消息给沈从行。 不过这样也好,看着林述尘对他羞怯的样子,贺秦州想,自少他在他面前私下露出的不同于他人的情绪也足够让他高兴的。 不喜欢他,不爱他,没关系,他爱他,给他想要的一切,慢慢积累足够的好感,等到他将他推下“深渊”的时候,他必定会愧疚难受,毕竟他的阿尘其实是个内心温柔,柔软的人。 到时候靠着这些他下手的时候,他一定不会那么恼恨他,贺秦州畅想着以后的生活,嘴角挂着笑意,暖如春风,可谁知道他脑子里一堆可怕的想法呢,都幻想到将人金屋藏娇,“珍宝”束之高阁,只给他一个人看,一个人疼了...... 林述尘看着贺秦州格外深情的眼,下意识的嘴角勾起笑,感觉自己似乎脸上的温度在升高,他抿紧了唇,努力下压唇角,该死,怎么现在他对贺秦州简直如同条件反射一样,看见他笑,他也想笑呢。 时间真的是个很复杂的东西,竟将他一个厌恶贺秦州的存在,变成了爱慕他的人...... 手上那自贺秦州戴上,就再也没褪下的戒指,箍的他有些不自在。 明明手上这戒指,戴着戴着他不自觉就忘了它的存在,好像天生戴在手上的戒指,此时却格外的显眼,让他在意。 贺秦州视线落在了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上,看着他走神不自觉的摩挲戒指的动作,嘴角笑意加深,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话。 “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林述尘发觉到贺秦州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顿时动作一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身前的手缩到桌子底下。 这欲盖弥彰的动作,让贺秦州心里泛了一丝甜意,即使不爱他,他在他心里的地位也肯定不一般了,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被贺秦州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扫,林述尘内心有些窘迫,戴着戒指的那一小块皮肤,似乎隐隐在发烫。 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没想什么...。”说完差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他有些尴尬,怎么就结巴了一下?! 贺秦州一下被逗乐了,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目光火热,怎么他的阿尘这么让他喜欢呢,恨不得揉进骨子里,和他融在一起才好。 被那像是要扒开衣服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慌的林述尘,默默的将刚刚觉得热,脱下的外套,慢腾腾地穿了起来。 贺秦州见状,惋惜的收回了落在他纤细有韧性的腰肢上的视线,回想起了最初那一夜,林述尘在他面前”绽放”的风情。 时隔多年,他真想再尝尝那样的滋味,但前提是阿尘得自己愿意接受他。 “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要那么拘谨好吗?”他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委屈。 那双一向漆黑深邃的如深渊一样的眼,此刻像池水一样清澈干净的见底。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林述尘觉得自己刚刚觉得贺秦州似好想睡他,这样的想法简直很自作多情。 要是想睡他,贺秦州应该早就动手了,那还会等到现在。 毕竟他跟他在一起也那么久了,嗯?那么久了,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快跟他要过第二个冬天了。 “你不是喜欢画画吗?最近市里又有绘画展览,我能邀请你去看吗?”贺秦州发出了邀请。 林述尘听了点头答应,随后想起了也许过几天贺秦州就要进入监狱里了,想起了自己的背叛,他的脸色突然煞白。 看见人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贺秦州担忧的望着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嘴角的笑,忽然上扬不起来了,林述尘声音有些虚弱。 进入公司里,原本他只是想做戏一场,假装背叛贺秦州。 却没想到,沈从行暗地里直接找到了他,将他堵在了贺家去星辰公司的路上,威胁着他将真材实料的文件带了出来,甚至连贺秦州准备拍下***拍卖的地皮的事都知道。 威逼他探出贺秦州最后会出的最后的拍卖价格,他也的确从贺秦州那里探听了出来,贺秦州没有想过在这些事情上瞒他,他想知道的,不懂的,只要他问,他都会通通告诉他,完全的信任他。 对上贺秦州那双眼,林述尘想着将虚假的消息给沈从行,先将把柄骗出来,再找机会以后慢慢跟贺秦州说出沈从行的事。 他不敢赌贺秦州对他曾经的爱多深,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想等他们感情深厚了,他有底气说出他和沈从行“算计”他事,有把握贺秦州不会恼怒,不会离开他后再说。 可是,所有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从行在他拿出不大不小的几个真正的方案资料后,并没有给他录音笔,甚至看出他似乎想要和他分道扬镳的模样后,竟然让人压制住了他,恶意的撕扯开他的衬衣,令人作呕的在他的锁骨处留下吻痕,拍下了照片。 他从来没想过沈从行这个家伙竟没有了底线,出尔反尔,用那样肮脏的手段对付人,他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还算有些风度。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述尘脸色铁青的拢好崩开了纽扣的衬衫。 仿佛什么事也没做过的沈从行,施施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只是想让你绑在我的船上更紧些罢了。”沈从行说道,“仅仅是录音笔的事,似乎让你没有什么威胁感了,你好像对贺秦州动了心,想要从我身边逃走了。” “那可不行啊……,至少,在我没整垮贺秦州前,你这枚棋子,我没打算放你自由。”沈从行的脸上恶意倾泻而出。 贺秦州这个垃圾,从底层爬上来的妖孽,没想到真有些本事与他抗衡。 之前一直打压着他的公司,之后虽然借助了林述尘传来的消息慢慢反击了,但总让他觉得不如他似得,让他难受得很。 现如今借着林述尘的手,开始碾压贺秦州,这种感觉竟然给他有些上瘾了。 他从前对付旁人,只要他想他都能轻而易举做到,唯独在贺秦州身上屡屡碰壁。 不过马上他就要完了,沈从行嘴角要达成某种目的的笑容,充斥的恶意让人看了心底发寒。 “想要彻底离开我?可以啊,只要这一次我让你做的探查出上头拍卖的地皮,贺秦州出价最高多少,我就让你走,保证录音笔和照片底片都给你。”彻底撕下伪善面具的沈从行,露出了冷漠残酷的真实,他查到了这次的生意做成了他沈家毕定“一步登天”,同样的贺秦州也会元气大伤,而他为他也提前准备了“礼物”,到时候贺秦州想必一定很“惊喜”。 沈从行越想越兴奋,语气愉悦,“你应该知道贺秦州是多么多疑的人,你被我带回来,安排到他的身边,他不知道吧,不然也不会对你这么好,再怎么是他喜欢的人,也接受不了背叛者。” “再加上我手上拿把这些照片,”沈从行摸了摸手里的相机,看着里面他刻意拍的暧昧的照片,笑了,“你说他看到了他会怎么想?” “贺秦州喜欢的人,对我乞怜?再怎么样,一个男人也无法忍受喜欢的人给自己戴绿帽吧。” “......卑鄙。”林述尘咬牙切齿,最终,答应了。 在他想要自己解决一切时,一切都失控了…… 【作者有话说:可怜的阿尘,并不知道这其实早就是贺秦州和沈从行对峙的棋局了,还以为贺秦州啥都不知道呢】 第五十七章 小娇气 画室里,林述尘看着眼前画布上一片凌乱,毫无章法的画,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将脑子里乱糟糟的事情,暂时全部抛之脑后,他逃避着现实。 转身就见看见贺秦州侧着肩膀斜靠在门框上,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他熟悉的笑 贺秦州眼睛瞟了一眼地上摆放的凌乱的颜料,望见了林述尘身后的画,也不能算是画了,一团乌七八糟的看不清画的什么的诡异的黑的红色蓝色掺和在一起的“线团”。 看来他的心很乱呢,还以为他真的很冷静,对付他一点也不手软。 林述尘发现了他的视线落在了他身后一旁的画上,扭头一看,天…,他走神画的什么鬼? 瞬间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往画前挪了一小步,将那团乌七八糟的画作遮住。 贺秦州见了,体贴的挪开目光,看着他,“该下去吃饭了?” “不饿,不太想吃……。”林述尘握紧了手里的画笔,闷声说道。 贺秦州看着他烦闷的样子,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抽了一只叼在嘴里,然后又从嘴里拿了下来,捏在了手里。 “为什么不想吃饭呢?”他慢慢走近他,“是我今天带你去看的画展不好看?你不喜欢?” “没有。”林述尘立刻否认,画展很好看,很合他的意。 “那怎么不高兴的样子。”贺秦州迈着大长腿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该怎么说出口,我能说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马上要伤害到你了吗……,林述尘低垂下了头。 看着他沮丧的样子,贺秦州心知肚明他烦恼些什么,画展过后,沈从行找了林述尘,林述尘已经将他要拍下地皮的底价告诉了沈从行,同时拿回了被清空了录音的录音笔和照片。 拿回了自己的把柄该高兴啊,怎么会不高兴呢,因为觉得背叛了我吗?贺秦州眼里的温柔凝聚着,发现沈从行胆大包天的在他的人身上落下了吻痕时,他当时夜里看见阿尘身上的痕迹,差点没忍住直接找人打死沈从行,但他只吻了阿尘一下,为了计划,他用尽了自己的忍耐力,强压下了怒火。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搂紧了身边的人,陪着他睡觉。 等他彻底计划实施了,到时候,沈从行,呵呵,有他好受的,面上不动声色的贺秦州,暗地里已经将沈从行之后的下场安排得明明白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沈从行已经踩在了贺秦州的底线上,他的底线就是林述尘,贺秦州又怎么会放过他。 将自己失落害怕的心思整理好,林述尘抬头,“没不高兴,可能下去受了点凉,有些不舒服。” “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有些不适应。” “是吗?”天天家里,车上,公司里,空调温度打得好好的,就算去了外面,家家店里也空调打的高高的,即使秋季向着冬天过,也不会太冷,但,这种鬼话贺秦州选择了相信,“有空再买点衣服带在身边,随时加衣服,别着凉了。”他体贴的说道。 “好。”林述尘默默应声,忽然开口问,“我怎么见你每次嘴里叼着烟从来没点燃过啊?” 贺秦州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烟,“因为你不喜欢烟味啊。” 林述尘微笑的表情僵滞了一瞬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烟味?” “秘密。”贺秦州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眼里透着孩子气的笑意,我那么喜欢你,当然会注意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林述尘不吱声了。 “生气了?”贺秦州伸手揉了揉他的发。 林述尘没躲开,他对他的动手动脚越来越习惯了,或者说他越来越纵容贺秦州对他动手动脚了。 最初是想真背叛他让他放下戒心,强忍着厌恶任他上手,后来是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想给他最后的怜悯,没有了抵触的心理,默认他越来越亲昵的动作,再后来,他,没有办法厌恶他,越来越依赖他,连背叛他的事都不想做了…… 贺秦州在他的世界里占的位置越来越大了,大到了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步。 “没有。”他憋着气说,满脸不太高兴的样子,心里却羞涩的很。 F.B.J.Q 贺秦州哪舍得让人生气,将人抱在怀里,连忙解释,“我遇见你的第一次,被你带回家照顾。” “那时候我离开后,悄悄跟着你身后,看见你看到抽烟的人一脸的不高兴,闻到烟味脸色难看,坐公交车谁要是有人车头抽烟,你恨不得贴在车尾上,车窗也要打开。”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娇气,受不了烟味儿。”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之前,我在国外最初应酬不得已抽烟喝酒,就染上了烟瘾。”贺秦州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在国外最初打拼的艰辛全部咽进肚子里,这些苦事不需要跟他说,他的阿尘只要享受他为他做的一切就好。 “我才没有娇气,只是烟味真的很难闻,闻了犯晕。”林述尘回怼道,被贺秦州一句小娇气说的心里羞/耻的很。 “好好好,你不娇气。”贺秦州 “那你现在怎么不抽了?”林述尘心里有了想法,却还是问出了口。 贺秦州嘴唇贴在林述尘的耳边蹭了蹭,“不是说了吗,为了你啊,你不喜欢烟味儿,烟瘾又如何,戒了。” “就是有时候习惯性的抓着烟,不过不抽了。” 听了这话,林述尘眼神晃了晃,和他想的一样,他为了他不抽烟了。 他一直以为他现在装的很好,别人在他面前抽烟,味道大的他想要呕吐,他已经练的面不改色。 却没想到,贺秦州一早就知道他不喜欢烟味,也发现了长大后的他依然不喜欢。 他心里突然暖的很,或许是窗外的月光太温柔了些,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贺秦州那双充满了爱意的眼,他抬头在他的下颚亲吻了一下。 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吻,却是那么的温柔。 温柔到贺秦州眼眶一下发红,似乎察觉到林述尘此时的不一样,无人看见的眼底满是浓浓的占有欲和恨不的将人拆吃入骨的狂热。 他一下子攥住了他的手,将人抵在了落地窗上,握住了他的腰,声音沙哑,“你刚刚,那动作什么意思?” 林述尘主动的次数真的很少很少,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他主动亲吻他,这次林述尘的主动似乎透着以往不同的意味。 明明贺秦州的动作强势极了,被他扣着手腕按在落地玻璃窗上,林述尘却没有一点被压迫的感觉,因为他的动作太轻揉了,没有一点伤害到他,太用力的感觉。 只要他想,就可以轻易的从贺秦州的桎梏里挣脱出来。 可他却没有这么做,林述尘看着身前男人红着眼眶,一下子从无坚不摧到触手即碎的样子,根本没办法推开他。 也有可能是他心虚吧,贺秦州从前睡了他一晚,他现在倒是真如同他最初所想一样,真的要将他给毁了。 可他现在没有这么想,却也要毁了他了,他也没办法去挽救,或许过了今夜,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突兀的他听见贺秦州在问他。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上我了。” 林述尘看着他,心里反驳着,不是喜欢,比喜欢更多,我爱上你了,但想到爱上了他,却要将人毁掉了,如同曾经的贺秦州因为太喜欢他,就睡了他一样,让他痛苦的快要死掉了的样子。 他最终只是承认了一句,“嗯,我喜欢上你了。”爱这个字他没说出口,莫名觉得有些沉重。 哪有爱,是伤害一个人的。 但仅仅是他承认的一句,我喜欢上你了,就足以让贺秦州欣喜若狂。 瞳孔猛的缩了一下,贺秦州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尤其是重点照顾了林述尘柔软的唇瓣,吻的他的唇红的似要滴出血一般。 被吻的喘不上气的林述尘,察觉到贺秦州得寸进尺的手,发出小兽一样可怜兮兮的呜咽声,“别,不要……。” 漂亮的眼里透着水汽,无助的模样令人心痒难耐,贺秦州伸手蒙住了他的双眼,停下了亲吻,林述尘终于能喘口气了,长长的睫毛在的贺秦州的掌心骚动着,有些痒痒。 更痒的是贺秦州的心。 …… 一觉醒来,林述尘猛的睁开眼,腰间一脸酸软,扭头看见身旁的人侧卧熟睡的脸,强势的将他搂在怀里的动作。 林述尘脑子里乱的像一桶浆糊,真的是疯了疯了…… 他将他的手臂从腰间挪开,慢慢坐起身,猛的捂住了脸,回想起昨晚的事,他的脸上一片烧红。 真的是疯了,他昨晚真的是被美色诱惑了。 居然和贺秦州睡了。 他真的疯了,只是这个疯和从前醒来后崩溃的感觉不同,是那种热乎乎,心里暖洋洋的疯了的感觉, 第五十八章 温情背后的暴风雨 这是他睡的最让他舒心,舒服到极点的一觉。 恨不得就此抱着人一睡不醒。 贺秦州醒来时脑子里就这么浮现出这种想法,怀里熟睡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他看着他坐在床上面色红润的人,起身一把抱住了林述尘。 声音沙哑性感的不行,完全是网上人们常常笑着打趣某些男人声音好听的让人听了就能怀孕的那种感觉。 此时这声音里透着吃饱喝足的快乐,一脸餍足。 “阿尘,怎么不多睡睡?” “腰不舒服吗?”他看着林述尘按在腰上的手一边问,一边讨好的伸出手去替林述尘动作轻柔小心的揉腰。 满脸真诚地开口,说出的话却满是虎狼之词,差点让林述尘呛了自己的口水,“我除了你,没碰过别人,有没有弄伤你?” “等我在你身上多练几次,技术就好了。” “快闭嘴!”林述尘听了臊红了脸,头顶要冒烟儿,侧过身体一把捂住贺秦州的嘴,然后,扭到腰了,面部表情一瞬间空白,差点疼的龇牙咧嘴。 心里却莫名开心的很,贺秦州说,除了他,没碰过别人,难怪他昨晚动作生涩的很,横冲直撞的,要不是他后来主动在上位,可能更难受。 想起自己最初因为贺秦州碰了自己后,厌恶恶心,为了再次接触人群,压抑住恶心,自我厌弃厌世感,自甘堕落跟许多人睡了的事,林述尘殷红的脸颊渐渐褪却了温度。 现在又算什么呢? 他忽然有些厌恶自己了,感觉自己很脏。 过往的回忆让他觉得自己傻的不行,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错误”,害怕人后,再次想要融入人群中,却沉溺在身体的欲望里。 本来最初觉得自己脏,就该爱护自己啊,怎么反而更作贱自己了,果然是闷在房里太久了,把自己闷傻了。 他闭了闭眼,如果不喜欢贺秦州,睡了就睡了,就当再次找个人暖床罢了。 可现在没有如果,他对他动了心动了情,他觉着自己从前那些抑郁,痛苦,那些经历又算什么呢…… 兜兜转转又纠葛在一起。 贺秦州不知道林述尘在想些什么,见人乖乖巧巧的被他抱在怀里,只以为是自己昨晚折腾他,折腾很了,林述尘生气了。 可这也不能怪他啊,都怪阿尘太诱人了,他装的乖巧可怜,声音里满是自责,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后悔昨晚的事儿了,对不起。” “什么?”林述尘一脸茫然,压下心里纷扰的心事,陡然回神就听见贺秦州道歉。 “我说,对不起,贺秦州认真道歉,“只是昨晚你躺在床上的样子太迷人了,我动作才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过分。” “不是故意欺负你。” “......。”这算什么道歉。林述尘蹭的一下脸又红了。 昨夜里贺秦州不得要领的横冲直撞后,很快天赋异禀的找到他的弱处,发起进攻,逼得他步步后退,丢盔弃甲的流泪的画面在脑子里呈现。 他逼着他喊老公,不喊就不让释放的狠劲儿。 林述尘想到了,最后贺秦州成功让他哭着嗓子喊出老公,他猛地死死揪住了被角。 想到这里他羞怒的一把掐了下贺秦州的腰,“离我远点!” …… 不知那日林述尘顺着贺秦州的意,让他爬了床的原因。 贺秦州越发得寸进尺,发觉林述尘对他越来越包容的模样,像是开了荤的毛头小子,总缠着林述尘。 再次气喘吁吁的从办公室里的休息室里出来,林述尘眼角带着色气的红痕,一股子的慵懒气息,推门出来后,看见办公桌上的资料,眼神闪了闪,眼里划过痛楚。 身后带着清新的水汽的怀抱搂住了他,林述尘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一脚踩在贺秦州的脚上,吃痛的松开了手的贺秦州,委屈的看着他慢慢挪着小步子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我错了,阿尘,尘尘,理理我。” 被折腾的腰感觉要断了的林述尘,这次没有惯着他,直接无视了贺秦州,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的界面看的认真。 糟糕了,把人好像惹毛了,贺秦州心里咯噔了一下。 原本看了茶水室里的监控,知晓林述尘为什么会顺着他,让他吃到嘴里的贺秦州,假装着自己什么也不知晓。 笑话,为什么要放弃到嘴的福利呢,他又不傻。 既然能允许他那么对他,贺秦州的心思越发活跃,他开始在上班看文件的时候,眼睛对着电脑,实际上眼角余光悄悄在望着林述尘。 终于确认,发现林述尘平时在他认真工作时,有偷偷看着他发呆,脸上纠结痛楚。 自己暗恋过人,求而不得过,那种模样自己清楚。 发现林述尘喜欢上他的贺秦州,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他的人,原来真的对他动心了。 仗着林述尘认为背叛了他,等他发现真相一定会痛苦崩溃。 林述尘这些日子里心虚的任他索求,贺秦州有时一不注意,就幸福的索求多了。 导致这次直接把人惹生气了,早知道不逗弄他了,不趁着他晕乎乎半哄半骗的让他亲亲小贺秦州了,结果等人回神后,气着了…… 贺秦州暗自自责自己这次的确过分了,但在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依然会这么做。 直到下班,贺秦州也没有得到林述尘的好脸色。 星辰公司的人今天又有幸的见识到了她们高不可攀的贺总,屁颠屁颠的跟在林助理身后的样子了。 不管女人还是男人暗自决定日后一定要找一个对自己这样百依百顺,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贺秦州替林述尘拉开车门,“别气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在这么不知节制了。” 林述尘板着脸,“这句话你前几次也是这么说的。”最后却都弄的他差点走不动路。 一想起今天办公室书柜后面掩藏的卧室里,突然多了一面落地镜。 他被贺秦州的手在身上煽风点火后,对方突然抱起他,背贴在他的胸口,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把尿的姿势,就让他羞耻的很。 贺秦州按着他的腰,诱哄着他抬眼看落地镜。 镜子里清晰的倒影出两人的身影,衣衫不整的两人靠在一起,他被迫在上位,贺秦州不容他拒绝的让他看着他沉醉的表情。 无助的林述尘红了眼眶,自己抬手捂住了眼,却又被贺秦州伸手来了下来。 “乖,看看镜子里的你,多美啊……。”贺秦州痴迷不已的诉说着,眼里满是爱意。 林述尘脑子里都快热得成浆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砸了这面让他感觉羞耻的镜子。 事实上,他醒来后,确实也砸了那落地镜。 第五十九章 算计 “哎,我说老贺,你生意不做,跟我开视频就为了跟我讨教怎么讨老婆高兴?”施安辙看着视频里的贺秦州满脸无奈,“你说说这都第几次了……。” “我是你商业上的小伙伴,又不是你爱情路上的导师,怎么什么都要问我?” “平时,两三个月,一年都不一定联系一回,今年你找到伴儿了,用得着天天打电话来吗……。”他的语气里满是不满,有时候他跟媳妇儿约会的时候就会被贺秦州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打碎了粉粉的画面。 “这不是你先结婚了,你和陆倩在一起不是很顺利,我来跟你讨讨经验。”坐在沙发上的贺秦州淡定的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不耻下问,自从和林述尘在一起后,珍惜着每一天的日子,想让林述尘开心点,他从自己记忆里的犄角旮旯里,挑出了比较熟的施安辙讨教怎么让伴侣幸福,高兴。 说到他的老婆,施安辙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满脸幸福,“行吧,行吧。” “虽然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我跟我老婆那是一见钟情。” “反正还是我说的老样子,看见什么好看的好玩的第一反应想想老婆喜不喜欢,然后送就完事了。” “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说惹你藏的严实的伴儿生气了?” 施安辙冲着贺秦州挑眉,一脸坏笑,“我让你向老婆低头认错服软的方法有效果吧?” “咳,咳…,”贺秦州被茶水呛了一口,绷住了表情,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消失,“有用。” “我就知道有用,我媳妇儿生气的时候,就算她让我跪榴莲我也照样跪。” “最后她不就被我拿下了。”施安辙满脸笑,“在媳妇儿面前,先低头,那不算丢面子,那叫疼老婆,总之顺着对方就行。” 随后他意味深长的盯着贺秦州,被贺秦州藏起来,喜欢的人,他虽然还没见过人长什么样,但也听说了那是个男人,听说被贺秦州圈在家里还逃跑过。 想到这里,他多嘴了一句,“是个人只要你对她好,总会有心软的一天。” “你以前总打电话让人找一个好几年前的人,就找的他吧,你回国后找到了对方,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听说人又跑了一次。” “你听谁说的?”贺卩火示╳秦州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施安辙看着贺秦州突然脸色阴沉下来的样子,一点也没被吓住,“我在国内也是有人的。” “你那点破事儿,咱们也算的上老朋友了,我要是想知道你的事儿还不简单,听我一句劝,别玩囚/禁那一套,是个正常人只会想跑路。” “我没搞,囚…禁!”贺秦州憋着气,林述尘和沈从行搞事情,他装聋作哑,林述尘去了蛋糕店打工他也顺着他的意,还让人在外多呆了几天。 最后回来,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将人困在家里,不还是心软的放人出来了……,他那能算囚/禁?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跟施安辙说。 “少打听我的事。”他警告的看了一眼施安辙。 施安辙挥了下手,被他这语气一说,呵呵,这是在训斥他?顿时不爽的回嘴,接了一句,“反正,是个人不会想跟个囚/禁人的疯子在一起。” 贺秦州的听完眼睛里已经开始结冰了,那眼神冷的很。 “我错了,不说了。”施安辙从心的很。 “反正你家的态度我看出来了,吃软不吃硬,是个心软的,他最初应该“呆在你身边的,不然你在国外也不会一直找人找他,但现在他还留在你身边,说明他没想逃跑,真离开你,你要慢慢软化他,顺着他。” “他说向西,你不能向东,他说想要星星,你不能给他摘月亮。”……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施安辙话还没没说完,就听见一句绝情的话。 “行了,知道了,滚吧。”用完人就丢的贺秦州,直接毫不客气的掐断了电脑视频链接。 “卧槽!无情!”施安辙目瞪口呆。 贺秦州想着昨晚又将人吃的早晨从床上爬不起来的模样,眼里渐渐浮现出笑意。 “喂......。”他忍不住拨通了电话。 “贺秦州。”林述尘正小心的翻着书房里桌上的资料,语气亲昵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心里心虚。 贺秦州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按,电脑上出现的画面让他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眼里的笑意渐渐消散,渐生寂寥。 “你在哪儿?在做什么?”他压下心里的上涌的抑郁,闷闷不乐地问道。 “我在家里,准备画画。”林述尘声音停顿了几秒才说出口。 “是吗?呵呵......。”贺秦州突兀的笑了,看着电脑上的画面伸出了手,那视频里的画面赫然是家里书房里的画面。 林述尘正手里握着手机,弯腰小心的将桌上散开的资料又悄悄整理好放回原位。 “你,怎么突然笑了?”林述尘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不安。 贺秦州看着视频里不安的人,没有为难他,“我想起了有一家新店开业,卖好吃的甜点,晚上回去给你带点心。” “好......。”林述尘握紧了手里的电话。 “没事了,我挂了,你不是有些低烧,好好休息,昨晚是我不对,折腾你,让你受累了。” 暧昧的话随着电话挂断的声音结束,林述尘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贺秦州反复回放着视频,看着监视器里林述尘悄悄的翻阅电脑和文件的模样,心里闷极了,却又有某种目的要达成,问心无愧的扭曲的爽感。 看吧,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随时坦白你和沈从行关系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做吧,只要你偷了我的文件,“背叛”了我。 越歉疚越好,等到时候,就是我彻底拥有圈禁你的理由。 看着林述尘接到他电话之后,羞红了面颊而后叹息落寞,面露挣扎,愧疚的模样,贺秦州的眼神越发深邃。 第六十章 表白心迹 “小哥哥,要加个微信吗?”声音娇柔的女孩子紧张的拉着伙伴的胳膊,高马尾,穿着针织衫,下身牛仔裤搭着一双小白鞋,纤腰大长腿,鼓足了勇气,眼神期待的看着林述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青春靓丽的气息,向着林述尘搭讪, 带着人出来转转,独自一人去远处买水的贺秦州听见这话,一张俊脸黑漆漆的一片。 他这才离开多久啊,就有蜜蜂围着他的花儿了。 “离我的人远点,不然把你的头打歪。”阴森森,透着低气压的话从女孩子们的身后传过来。 刚刚还围着林述尘的两个女孩子一转身,顿时眼神亮了,这个男人也好帅啊!剑眉星目的。 等等?我的人? “对不起......打扰了……。” “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不知道get到了什么,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齐声弯腰道歉,撒着腿,手拉手的跑了,嘴角上扬起一抹一模一样的笑,哇哇,一对真人男男情侣哎。 贺秦州皱眉,没管那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一把握住了林述尘的手腕。 孩子气的话从他嘴里说出,“你是我的!”。 林述尘愣了一下,随后一下子笑出了声,眉眼弯弯,被贺秦州这护食的模样逗乐了。 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贺秦州接着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说话。” 脑子里瞬间冒出各种想法,脸色越发黑了,糟糕,他不会对刚刚那两个长的不怎么样的女的动心了吧?他记得阿尘以前喜欢女人的。 嫉妒心,占有欲上来了,贺秦州握手改成搂腰了,“你喜欢刚刚围住你的那两个女孩子里的哪一个!?” 哈?没跟上贺秦州的脑洞。 林述尘一脸茫然,但还是说了一句,“没有啊……。” 这句话看起来极其敷衍,贺秦州一脸不爽,很不满意,但既然他都说了没有,再继续“不显得他小肚鸡肠? 午休期间。 总裁办公室里。 因为早上林述尘被人搭讪的事,大吃飞醋的贺秦州,把人拉进了休息室。 “说,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对围着你那两个姑娘动心了!” “没…没有…。”被吻的的呼吸喘不上气后,后背被人摩挲着的林述尘结结巴巴,脸色涨红。 “没有?那为什么人家跟你要微信,你不拒绝。” “为什么回来后你就心不在焉的。” 林述尘听到这话,脑子里热的快成浆糊了,却还是勉强的回答,“没来…没来得及,拒绝,你...哈啊...拒绝…你就回来了啊。”他双手握住了男人在作乱的手,眼角带着红痕,透着水汽。 没好气的瞪着贺秦州,但呆带着水汽的眸子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我也没有心不在焉!” “哦,这样啊。”贺秦州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口,相信了他的话。 “能松开我了吗?”平缓着自己的呼吸,林述尘推了推身旁的贺秦州,“你今天的工作好像还没完成吧,去好好工作去”。 “好,”贺秦州眼里的温柔像是要将他溺毙,“我去好好工作,赚钱养你。”他执起林述尘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 林述尘的目光落在正在低头看着文件的贺秦州身上,无人看见的时候,眼底的悲伤无法抑制。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爱,真心爱他的,在乎他的人了,可这一切都要被他给毁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得到的,珍惜的,就要被自己毁去,那无能为力感,让他整个人都要崩溃,却不敢在贺秦州面前有一丝变化,害怕他察觉。 林述尘近乎绝望的享受着这最后的,仅有的和贺秦州的欢愉。 他对贺秦州所做的事,最后一切的孽,都将返还到他的身上。 明明最开始,他是恨不得将贺秦州杀死的。 谁都没有想到命运是如此的无常。 在看什么,贺秦州凑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将他抱在怀里。 “没看什么。”宽大柔软的沙发,是自他在办公室里呆下来后,为了让他坐的舒服点,贺秦州让人直接将椅子给扔了,换上的。 “没看什么,是在看什么?”语气含着笑意的贺秦州挑眉逗弄他。 听出他的逗弄,林述尘早已将自己心里那纠结纷乱的心思藏了起来,“看的偶像剧。” 电脑上,剧情还在播放着。 故事讲述到了一个女人骂男人薄情,自己的容貌老去,男人就出轨。 林述尘没看多少次电视,本来打开电视剧,只是为了假装看,悄悄看贺秦州,可此刻窝在人怀里感到一阵安心,渐渐心思落在了电脑上。 目光落在电视剧上,贺秦州也就喜欢闲暇时多些经济理财上的书,也不爱看剧,见人认认真真看剧,也就分了一丝心神在上面,右手摸到了林述尘的手,把玩着他柔软细腻的手,手指时不时的五指分开,与对方的手指交叉着,时不时落到林述尘脸上的目光温柔复杂。 侧过脸,林述尘突然问了一句,“如果哪一天我的脸不好看了,你会不会也会不要我啊?” “当然不会。”贺秦州语气坚定执着,“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 “谁敢跟我抢你,我就弄死他。” 他猛然握紧了林述尘的手,“如果是你自己要离开我,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然后把你关在家里,只见我一个人。” 林述尘目光闪了闪,没想到贺秦州会这么噼里啪啦的蹦出一堆话,在外人面前除了开会的时候,他就没见过他跟谁有多说几句话过。 “我是的意思是,我老了,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毕竟外面比我好看的男孩子多的很。”林述尘抽了抽手没能抽出来,贺秦州握得很紧。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第一眼看见我只觉得我像光一样吗?”林述尘忍住了羞耻的问道,“那你以后再遇到另一个,感觉像光一样干净明亮的人,是不是就会放弃我了。”想到这里他竟有些。心疼的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贺秦州的好会给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怎么会呢,你以为我还会遇到另一个你吗。”贺秦州转过他的身体,眼神认真,我在遇到你的那一瞬间,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而你。像一束光照耀着我,把我带回家我才会对你动心。” “不会再有人跟你一样,会让我动心了。” “还这么一动心就只认你这个人,除了你谁都不行,谁都不能跟我过一辈子!”贺秦州炽热真诚的话砸进了林述尘的心底让林述尘越发的难受。 贺秦州真的很爱他,所以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赚钱吗?” “为什么?”林述尘顺着他的意问。 “因为我对你做错了事,那时候回神,冷静之后,我后悔了。” 林述尘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后悔碰了他了? “我后悔自己什么也没有,就因为鬼使神差,心里那点贪婪龌蹉的心思,玷污了你。” “没有勇气先走到你面前跟你表明心意,再去奋斗,站在你面前追求你。” “反而伤害了你,让你受伤,让你一个人躲了起来。” “对不起......。”有眼泪在他的后颈滑落,带着湿意。 “……没关系。”沉吟了片刻,声音哽咽的林述尘眼里有些泪,他憋着气,含了回去。 “贺秦州,”忽然心里有了一股冲动,背对着男人的林述尘脱口而出,“贺秦州,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我爱你三个字他说不出口,那好像二字好像最后的倔强,掩饰着人的口是心非。 耳边能听见林述尘那猛然跳动的加速的心跳声。 贺秦州嘴角勾起,啊,阿尘对他真的彻底心软下去了,真可爱啊,要是能再依赖些他,没有把那些资料给沈从行,没有背叛他就更可爱了。 他说的爱,他也信他对他动心了。 回想起让自己从黑暗里脱身而出,站在阳光下,想要在林述尘身边陪着他。 最初是为了生存,得过且过,遇见林述尘后开是想让他过得好,想给他想要的一切,在失去自己的爱人后,他才会那么拼命的向上爬。 再次相遇,他认为这是老天爷看他可怜,把他喜欢的“光”送到了他的眼前,他不太会爱人,只会耍狠,庆幸的是,他喜欢的人是个缺爱,心软的。 仗着这点,饿龙终于独占了他的宝物。 第六十一章 被藏好的狼子野心 遥远的天际,乌云密布,起风了,大雨似乎随时都会落下。 “喝水吗?”越是临近沈从行说的拍卖会,那和贺秦州挂钩的事,林述尘心里越发的紧张害怕,就像走在高空的钢丝绳上的人,没有吊绳,没有退路,只有前进,却心里也清楚,自己最后必定会跌的粉身碎骨,没有人会接住他。 他早知道沈从行不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从他没有将录音还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但还是怀了侥幸的心理,想着他从贺秦州那里得到的无关紧要的资料骗取过录音,在与他撇清关系,却没想到沈从行竟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不仅没有归还录音,还恶意的压制他拍下了“亲密”的照片,威胁他将他所需要的东西完完整整交给他,不要多耍心眼,他日渐阴森冰冷的眼像是一眼就洞穿了林竖尘心里究打得什么主意。 先是威逼他乖乖听话,不然录音连同这些照片,他就寄给贺秦州,让他瞧瞧他捧在掌心里的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后是温柔的利诱,脑海里每次浮现出的沈从行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就越发冰冷害怕。 被迫成为棋子,一步错,步步错,他终究是个自私的人,他只能期望沈从行最后将把柄还有那暧昧不清的照片和录音还给他。 他害怕贺秦州看见他和沈从行亲密的那些照片,即使只是虚假的,被迫摆拍的图片,他也害怕他误会,厌恶。 那些不得已而偷出的或真或假的资料最后都落在了沈从行手上。 每一次与沈从行见面,看着对方得意,满意的笑脸,他就控制不住的恶心。 害怕贺秦州如果知道他背叛了他,会怎么对待他,看待他。 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会是怎样,被贺秦州发现他泄漏了资料给沈从行,不会原谅他的背叛。 最后沈从行又一次违背诺言,录音与照片都没有给他,甚至打击了贺秦州后,卸磨杀驴,将他一起毁了。 那就当他的报应吧,只可怜了贺秦州因为他成了炮灰。 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恶心的很,当了碧池还要立牌坊,林述尘嘴角闪过苦笑,态度上对贺秦州倒是越来越顺着他的意,顺从到就差贺秦州如果想要他的命,或许他也会不眨眼的给他。 他已经明白了爱上一个人,占有欲和爱是什么感觉了。 为了爱人愿意给他想要的一切又是什么感觉。 他就像贺秦州曾经说自己那样,看见别人与贺秦州走的亲近些就会嫉妒,会控制不住想要在他的身边向旁人宣告这是她的人。 会忍不住想要触碰他。 指尖被人触碰到的瞬间,林述尘手指蜷缩了一下。 “喝,谢谢阿尘。”贺秦州笑着接过水喝了一口,看见他状似不经意的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电脑上看了几秒。 贺秦州顺手将水放在了桌上,眼看着林述尘转身离开,他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腕,林述尘步伐不稳,一个趔趄落在他的怀中。 贺秦州将脸埋在了林述尘的背上,林述尘看不见的地方,贺秦州那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脑后,将视线收了回来,那一直静悄悄打量着林述尘漂亮的腰线的眼神幽暗的很,那浓烈的,快要藏不住的,将人藏起来据为己有的想法像路边的野草一样疯长。 突然感觉背后一凉的林述尘打了个冷颤。 真想把不乖的阿尘锁起来啊,只给自己一人看到,眼神像贪婪的饿狼一样可怕,贺秦州想到了施安辙说的:是个人不会想跟个囚/禁人的疯子在一起。 他不让林述尘害怕他恐惧他,想要逃离他的身边,他将心里这些野望藏得严严实实。 这才轻轻唤道,“述尘,阿尘,尘尘……。” 被这么喊了好几声的林述尘愣了愣,总感觉他有些奇怪,反常,他是发现了什么吗?若是发现了什么应该不会这么平静。 “怎,怎么了?”他问道,心里忐忑不安。 贺秦州说道,“下次替我泡杯花茶吧,想喝跟你一样的花茶。” “好。”林述尘松了口气,只以为自己心慌,太紧张了,自己心里有鬼,所以以为贺秦州反常。 转身出去的他,没看见仰躺在椅子上,一只手蒙住眼,声音充满了忧郁的贺秦州叹息着,“我该拿你怎么办,阿尘……。” 想起接下来给沈从行下的套,沈从行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嘴角勉强上扬了几分。 眼里的戾气却还是渐渐增加了许多,恼恨沈从行在他和林竖尘之间下的绊子,让他们都心里极为难受。 第六十二章 泄密者 昨日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就连今天太阳也没有露出一丝儿暖阳来。 天色依然阴沉沉,黑压压的一片。 上面划分下来,拍卖城东的那块地皮最后竟被沈氏抢走了,谁都没想到,从国外回来,风头正盛,在国内也家喻户晓的星辰公司竟没有吃下这块地皮。 一行人从门内走出了大楼。 沈从行面上透露出笑意,眼里带着恶意的拦在了贺秦州面前,“哟,这不是贺总吗?” 林述尘听着他嘲讽的语气喊住了贺秦州,见对方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心里一紧。 沈从行看着乖顺的跟在贺秦州看一言不发的人,嘴角的笑意似笑非笑,见人躲闪着他的目光,心里嗤笑了一声,最终将目光从林述尘身上移开。 贺秦州早就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猫腻,硬是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的样子。 “沈总好手段。”贺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秦州盯着沈从行冷哼了一声,“恭喜沈氏拿下这块,就是不知道沈氏有本事拿下这块地,有没有本事吃的下这块蛋糕。”他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沈从行。 沈从行只当贺秦州错失地皮后的恼羞成怒,并没有想到贺秦州话语里另有深意,“呵呵,这不劳烦贺总关心,我沈氏既然拿的下,定然能吃的下。” “那样最好。”贺秦州眯了眯眼,一把牵住身旁林述尘的手,就准备绕过沈从行。 一只手却从旁伸了出来,拦住了他的路。 “沈总还有什么事?”贺秦州语气冷凝。 “你就没有奇怪为什么我会刚好拍下这块地,出价恰巧比你们高处五百万吗?”沈从行看不惯他们相亲相爱的模样,唯恐天下不乱。 更是因为前面一段时间因为贺秦州毫不避讳,明目张胆的打压沈家,让他在拿下这块地后,心情瞬间愉悦到极点,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挺能往上爬吗?你不是喜欢林述尘吗? 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失败,就是因为你喜欢的人硬生生在你身后给我递了“刀子”,我才赢得这么轻松。 林述尘听了这话,心里发凉,脸色惨白。 他死死的盯住了沈从行,他是准备暴露出他?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多少害怕,仅仅担心着贺秦州如果知道是他背叛了他,会不会气到晕厥过去。 他才知道,这次的这块地皮是对么重要,要是工程做成了,就可以搭上上面的关系,这对无论哪个拿到此项目的集团,在未来的商业上都会有极大的助力。 察觉到自己掌心里的人手在不自觉的轻微颤抖,贺秦州心疼得很,他知道沈从行大概看他“落败”,心里激动得很,跑来奚落他就算了,此时,却恐吓了林述尘,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看着眼前沈从行那脸上的笑,也知道他是故意堵住他来嘲讽他,挑拨他和林述尘的关系。 贺秦州皱紧眉,他挺不喜欢秋后的蚂蚱在他面前蹦哒的,看着心里不得劲儿,即使知道最后他肯定被他弄死,还是不爽。 不自觉的拳头捏紧,手臂上忽然多了一份重量。 林述尘从他的掌心抽出了手,挽住了贺秦州的手臂,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回家吧。”他眼里透着紧张。 “好。”贺秦州深深看了他一眼答应了。 看着两人同时无视了他,绕路而行的样子,沈从行脸色难看极了,“真是个情种。” 咬牙切齿阴冷的看着依偎着离开的身影,最终没有说出林述尘的事。 呵,等你发现你身边的人就是害得你一无所有的那个人,你还会这么悠闲吗。 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沈从行嘴角的笑意味深长,眼里透着浓浓的算计,显得那张看起来明朗的面孔,都变得有些扭曲了。 还是等到那时再透露林述尘和自己的“关系”,这样贺秦州才会更痛苦吧,这样才有意思,阴暗角落里的淤泥,就该安安静静地呆在泥地里,妄想爬上云层,痴心妄想。 想起贺秦州那双不屑的眼神,林述尘就觉得讨厌的很,他从见到贺秦州第一次起,就觉得很厌恶。 从知道贺秦州从小是个丧父丧母的小混混开始,他就更加厌恶他,凭什么呢,他和他明明都那么相似,他至少还有家世,可贺秦州什么也没有,最后却爬的这么高的地位,甚至比拥有可沈家的他,在一众富豪上层人士中还要有话语权,凭什么他活得比他还要肆意。 他不喜欢,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他不喜欢的东西,就该不该活的这么好,反正他是淤泥里爬上来的,再回到淤泥里才是对的,不是吗? ...... “哎,今天天气真好啊。” “是啊,前几天天气可差了,难得今天天气好,下班一起去逛夜市啊。” “好啊,好啊,对了,刚刚贺总和他的“小娇妻”上楼时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什么?” “林秘书的嘴唇红肿,嘴角还破皮了。”细小,幽幽的女声一语道破天机,手里握着抹布将刚刚撒到桌上的水擦尽。 …… 进入电梯里的林述尘完全不知道,前台的几个女人暗搓搓的将他和贺秦州又悄悄观察,仔细看了遍。 他脸上的温度好不容易降了下去,刚刚来公司的路上,下车前,贺秦州在车里突然深深的吻了一遍,直吻的他差点喘不上气,才放过了他。 “你今天怎么了?”距离沈从行拿下地皮后快要五天了,林述尘心里胆战心惊的等着沈从行联系他,将东西还给他,暗自提防着他会对贺秦州做些什么,却都风平浪静。 倒是贺秦州从拍卖会后,更加黏着他了,他也很喜欢他黏着他的样子,以及珍惜,这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得到的亲密。 “没事,“贺秦州笑了笑,他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会背叛我吗?” “什…什么?”林述尘心里一凸,脸上闪过慌张的神色,他偏过脸,“我怎么会背叛你。”语气里透着心虚。 “嗯......,我信你。”贺秦州装作不经意的说,“上次的地皮拍卖,我发现了,好像是公司里有人偷偷泄漏了我们这次拍卖会活动的底价,导致拍卖失败了。” “是,是吗?......。”林述尘干巴巴的笑了笑,“那你对泄漏底价的人有线索了吗?” “找到会怎么处理?” 说完话的林述尘就见贺秦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想是不是他暴露了自己,“怎么这么看着我?”林述尘忐忑不安。 “嘴巴好像破皮了,”贺秦州凑近,伸手摸了摸他的唇角,“不疼吗?” “?!”林述尘下意识舔了舔唇角,嘶~,破皮了,是刚刚贺秦州吻的?白哲的脖颈渐渐染上了一层粉,还在向脸上蔓延的趋势。 见人脸红了,贺秦州笑了,真可爱啊,他的阿尘,真想一口将人吞下肚,外表看起来那么乖,怎么性子就那么倔呢,还狠心的很。 话音一转,他接着开口,“泄漏公司底价的人,暂时还没线索,至于找到怎么处理,按对方泄漏的程度,要按泄漏商业秘密的处罚标准来判,要被拘役,或者可能处三年以下七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听到这话,林述尘刚刚才起了红晕的脸色瞬间惨白了。 贺秦州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谁知道真把人吓着了,又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 牢怎么可能给他的人坐,要坐也是他坐,当然他怎么可能把他的阿尘一个人留在外面被人凯觎,做足完全准备,到时候出来,就是他的宝贝,彻底落在他掌心里的时候。 不知为什么明明在窗明几净,阳光明媚的房间里,林述尘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甚至背后都在发凉,一身冷汗。 他想他或许是被贺秦州刚刚的话吓到了,但不是害怕事情败露后的坐牢。 而是,他看着贺秦州那很久没有出现的暴怒的模样,嘴角如冬日泠冽的寒风一样冰冷的笑意,那要把泄露商业机密的人就出来一定要送进监狱捏死的模样吓到了。 如果贺秦州知道是他做的,他会不会也还是这副模样,还是不可置信?他再一次这么想着。 被打开的书籍,翻开的书页半天没有翻开。 第六十三章 琳琅入狱贺秦州 端坐在客厅里的林述尘因为沈从行和贺秦州的事,心里惴惴不安。 忽然听到门外有人闯了进来喊道,“不好了,林少,贺爷被警察带走了!”郝泽峰一向疏离冷静的表面被打破,难得的语气慌乱。 听到这话的林述尘手里正喝着汤的勺子一下子从手里掉了下来,碰在瓷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碗里的汤四溅出来,滴在了他干净整洁的衬衣上,可此刻一向爱干净的林述尘却顾不上衣服上的油渍。 “怎么回事?”他眼里透着焦躁的,语气迫切的问道。 “今天一群警察闯入星辰,说贺爷公司偷税大额财产,就把人带走了。” “我跟过去,贺爷让我过来先给你报个平安,让你知道不要太担心,他不会有事。”嘴上这么说着,郝泽峰脸上却没有贺秦州说的那样轻松的模样。 林述尘也没有相信贺秦州会如他让人带的话里一样平安无事。 怎么回事?他有些茫然的想,他一直以为要么沈从行先背信弃义,又一次食言,然后告诉贺秦州他是他的人,是他背叛了贺秦州,贺秦州知道了,会生气的的将他送进监狱,要么将他关在家里,惩罚他。 又或者沈从行没有说出他们之间的交易前,贺秦州先揪出公司的“泄密者”,也就是他,下场还是生气的将他送进监狱。 倒霉的一定会先是他,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出事的会是贺秦州。 五天后…… 隔着一层玻璃窗,贺秦州一身西服早就因为进来后,没办法打理衣物皱皱巴巴起来。 但依然无损他的气势,面色平静的他,就仿佛仍就坐在高楼大厦里,闲暇的处理公务时的模样,没有一丝不安,满是镇定的模样。 林述尘却在终于取得探视的结果后,看到他的一霎那,见他从门里走出来,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了,怎么也控制不住。 贺秦州原本胸有成竹,所有的事皆在掌握之中的冷静,镇定,也在看见来人落泪的瞬间,顿时心里慌乱了。 “阿尘......。” “别哭,我没事的。” “别怕......。”他语无伦次,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双手撑在面前的玻璃上,无奈自己不能走到林述尘面前为他擦去眼泪。 “贺...贺秦州......。”林述尘嘴里呆愣愣的唤着他的名,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那么在意那段录音,就不会被沈从行压迫着得到暧昧不清的视频。 就不会为了心里那点可笑的脸面尊严,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明白,就像个傻子一样,按照沈从行的吩咐,要什么给什么,害得贺秦州呆在这里。 明明,明明他都已经对贺秦州动心了,内心的懦弱,犹豫不决,最终让贺秦州进了这里,他不信贺秦州会是因为偷税而被捕,这后面一定有沈从行的手段在里面!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如此的坚信这一点,跟在贺秦州在公司里的这段时间,他看得出来他的勤勤恳恳,体恤下属,他的公司是他的心血,他绝不会为了钱的人而毁去自己公司的人,更不是一个想把自己扔进牢狱之灾里的男人。 “阿尘。”很少被人连名带姓的叫的贺秦州眼里满是温柔的看着他,眼里溢满了心疼,心底还有悄悄地暗爽,阿尘心里有他的吧。 看他的眼泪,为他流的呢。 “述尘。”亲昵的呼喊声从背后传来,有人在靠近。 林述尘听见声音,面色一变,抹了把脸,将泪抹掉,肩膀上忽然搭上来一只手。 “沈总。”他冷清清的喊了一声。 “我们什么关系,何必这么疏离。”当着贺秦州的面,赶过来的沈从行笑眯眯的开口,眼里透着恶意和嘲讽的看着玻璃窗里,在看见他后,双目绯红,怒视他的贺秦州,心里一阵舒爽。 “贺总。”他喊了一声, 沈从行偏过了头看着贺秦州,嘴角上扬得意的的弧度并不是惹怒贺秦州的重点。 贺秦州死死的盯着他搭在林述尘的肩膀上的手,那才是他惹怒他的重点。 像现在他就想出去弄死沈从行,他的阿尘,他的肩膀,他都没有搭过几十次! 沈从行居然有幸搭一次肩膀! 贺秦州咬着牙,一字一句好像冬日里的寒冰一样冷,“沈,总!阿尘,是我的人,请把你的爪子,从他的肩膀上挪开!” “呵呵......。”沈从行笑了,“您还在意这个啊,就你公司贪污,漏税的那些金额,足够你坐十年的牢了。” “我没做过的事,我不认。”贺秦州冷漠的说,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沈从行落在林述尘肩膀上的那只手上,恨不得剁了那只碍眼的爪子。 林述尘也被沈从行搭在肩膀上的动作恶心到了,他抖动了下肩膀,谁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反而搭的更紧了。 没等他说什么,沈从行说的话,一下子让他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察觉到人要将自己甩开的动作,沈从行若无其事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你想要的录音和视频,出了这门我就给你。” “你现在就这么站着不动就好,动了,我就把你像贺秦州一样,送进监狱里。” “你不是恨他吗?他可是强了你的人,渣,我可是按照最初的约定把人送进监狱里了,你难道要犯贱,反悔,爱上他了?嗯?” “没,有。”林述尘低下了头,声音弱小,他可不是后悔了吗。 贺秦州听不见沈从行凑到林述尘的耳边说的什么话,但单看林述尘颤了颤的身体和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他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贺秦州,还记得前些日子拍卖会,拍卖下来的那块地皮,我们出价比你高五百万的事儿吗?”察觉到他肩膀下的人身体僵硬住的模样,沈从行笑的极为恶意。 “你就没有奇怪为什么我会刚好拍下这块地,出价恰巧比你们高处五百万吗?” “那是因为,那个泄漏你公司底价的人就是站在我身边,你宝贝的林述尘啊。” 听到这话,林述尘低垂的脸,立刻抬头看了眼沈从行,随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贺秦州身上。 他看着贺秦州面上瞬间浮现出不可置信,心里一阵刺痛,他最后还是知道了是他背叛了他,一定很失望,很难过吧。 林述尘欲言又止,站在沈从行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他现在还是先顺着些沈从行吧,将人唬走。 眼眶发红,面色逐渐狰狞的贺秦州,低下了头,看起来备受打击,肩膀在颤抖,这是林述尘第一次见他哭。 可实际上,低头,蒙着自己脸的贺秦州,嘴角是在微笑。 就这样吧,阿尘,你越愧疚,你将来对我越温柔。 有的戏该做的还是要做的,他带着丝沙哑的嗓音,“阿尘,你是,沈从行那边的人?” 林述尘被沈从行掐住了肩膀,生疼生疼的,“是......。”同样沙哑着嗓子的回答道,心里却在崩溃的喊着,不是的,却又害怕自己否决,沈从行会越发险恶的对待贺秦州。 男人高大的身体有一瞬间似乎蜷缩了一下,像是被他的话刺伤了。 “述尘……”。 林述尘盯着他,眼眶濡湿,他听见一项高傲的贺秦州用着祈求的声音说。 “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都可以不要。” “等我出去,我们能重新再一起吗?” 林述尘哪见过他这么卑微,心里一阵酸痛,都是他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真是感人啊,”沈从行插嘴,呵呵一笑,“都说了,他是我的人,重新在一起,你觉得可能吗?” 快闭嘴啊!垃圾。贺秦州这一刻和林述尘再听到沈从行的话后,心里都在唾骂着他。 贺秦州想着,趁着这时候苦肉计多使使,让阿尘心里他的存在更深些才重要,他眼里带着泪,”你的心里有没有一刻,是爱过我的。” 林述尘猛然握紧的拳头一直没松,听到这话,指尖尖锐的指甲掐进了肉里,眼里满是隐忍的痛楚,迟疑了好几秒,才说,“没有。” 但贺秦州却笑了,这迟疑了许久的回答更像是在说,是爱他的,很爱他,不然也不会在这时移开了看着他眼神。 “挺痴情的啊,”沈从行看着成了阶下囚的男人,却好像仍站在他同一个高度,鄙夷他的贺秦州,伸手搂住林述尘的腰,“贺总,就好好在里面呆着,我会照顾好述尘的。” “够了,别说了,”再也忍不住沈从行油腻的态度和恶心的样子,林述尘低声吼了一声,“我,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一把将腰间人的手拉开。 看着被林述尘拉开的手,沈从行愣在原地,感觉被下了面子,但转头嘲讽道,“你喜欢的人可真够狠的,头一次感觉到心痛是什么滋味吧,看这着前不久还温言软语的恋人,一瞬间便为敌人,毫不留情地冲你捅刀子。” “难受不?” 贺秦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想聊天的人都走了,跟狗有什么好聊的。 被贺秦州这么一看,半天不在吭声,沈从行皱紧眉,深深的看了一眼贺秦州,身体一转,也跟着离去。 在两人都离开后,站在贺秦州身后看守的警卫,忽然开口,“贺总,您还好吧?” “没事......。” “就差一点证据,我在呆几天,没事的。”贺秦州笑着的模样,落在知情者的眼里更像是强颜欢笑。 这些警卫都是知道贪污,偷税的公司其实是沈氏,早在不久之前,贺秦州就已经将自己公司的每一笔账单全部整理成册,所用来源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国家严厉打击贪污***,沈氏倒是藏的深,还好贺总搜集的证据上交了,就差一点时间,确认后,就能封了沈氏。 只是没想到,上头的地皮拍卖时,沈氏居然趁机倒打一耙贺氏,将贺总关了起来。 更惨的是贺总说的爱人,第一次来探视贺秦州,竟然就给贺秦州戴了绿帽子,奸***夫还是沈从行。 【作者有话说:戏精毕业学校的贺秦州一肚子坏水,套路阿尘。】 第六十四章 谁入了谁的套 “沈先生,沈总,对于沈氏集团最近刚斥资1.2亿拍下的地皮,就被挖出文物,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我恨不得时光倒流!一毛都拍!沈从行心里气到咬牙切齿,面上对着快要怼到他脸上的话筒和眼前一堆的记者们微笑,故作大方,平静的模样。 “没什么看法……。” “那这块地和这批文物会怎么办?” 没眼色的东西,沈从行已经在第一时间听到地里挖出文物时就感觉不妙了,现在被人在公司门口堵住,根本来不及处理封口工地上的人,这群记者也不知道哪里听到的风声就堵住了他,而他却还没办法说地里没挖出来东西。 就在刚刚他接到电话,又有一批记者已经在他前面赶到施工地拍下文物了! 这群人狗鼻子吗!他自己都才得到消息,他们就先一步到了,听着这一个又一个让他戳心的话,好不容易抢到的生意,最后却损失惨重,沈从行面上的笑快撑不下去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当然是上交国家了。” “麻烦各位先让让,我们沈总现在要立刻赶到施工地点去处理这件事。”已经感觉到沈从行处在了火山口要爆发的临界点,身旁的人连忙扯开话题,护着人离开。 林述尘看着电视里沈从行面对媒体强颜欢笑。 谁都没想到,在沈从行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地皮,兴建楼房,动土后竟挖出了文物。 那块地最终必定又归国家所有。 看着沈从行下了血本,花出去的时间,精力,金钱,最后为他人作嫁衣裳,竹篮打水一场空。 坐在电视前的林述尘摸着手边的沙发扶手看着沈从行明明脸都青的发黑,还要笑着应付记者的模样,顿时笑的泪都要出来了。 枉费沈从行机关算尽,竟然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不,也不能说什么也没得到,他把贺秦州送进了监狱,想到这里林述尘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就在看望贺秦州后的那天,原本以为沈从行这个渣子大概是不会将把柄给他了,却没想到他最后给了。 当着他的面销毁了视频,录音却被告知被人偷走了。 他顿时如同晴空霹雳,所以他为了一个早就失踪的,被人盗走的“把柄”,在贺秦州的公司仗着贺秦州的信任窃取了资料,害得贺秦州入了狱,还害得自己被人拍下视频照片,他才是一切祸事的罪魁祸首。 猛的受到刺激晕倒在地的他,被匆匆赶到的郝泽峰送回了贺宅后就病倒了。 他对不起贺秦州,也曾在去探监却被拦住了,说上面暂时不允许任何人与贺秦州见面。 ……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林述尘盯着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看了一会儿,这才接通 “出来,我找你有事。” 林述尘听着他的话,“说,“”我记得,我们的合作结束了吧。” “呵呵,你胆子挺大的,是因为有贺秦州给你撑腰?可你别忘了,贺秦州进去了。” “你不过是我手里的一个蚂蚱,不想死,就给我出来。” 林述尘听到这话,瞬间怒了,“沈从行!” “出来吧……,我就在贺家的大门口,不要让我闯进去找你。” “你等我...。”最终想知道沈从行到底又想打什么鬼主意的林述尘。还是走了出去。 贺家的大门口一辆黑色的汽车悄悄停在路边,车窗缓缓打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朝着林述尘招了招手。 林述尘贴在耳边的手机里再一次传来男人压抑不住愠怒冷漠的声音,“林述尘,快点。” 林述尘他猛地握紧了手机,加快了脚步靠近,他没有发现,就在他身后,有一个女人跟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上了车,看着车窗下降后探出的人脸后,一瞬间脸上的不可置信,像是被人寒了心,脸色灰败,等了许久也未见人下来,才一脸死心的的模样,转身背着林述尘的方向,回了贺家。 看了眼上了车的人,沈从行黑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低气压,拿凌厉的眼神里透着阴冷。 措手不及的工地上挖出文物,紧接着记者就赶来堵住了得到消息的他,随后让他又一次错失了最佳时刻处理,让沈氏买下的地皮施工挖出文物这件事瞬间在网络上泛滥传播。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就会发现,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不像是巧合,更像是人为设计的事儿。 谁会这么歹毒的对付他,除了贺秦州没有他人敢这么猛然的出手了,而他最近得罪的人里也只有贺秦州。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要知道他从出生以来,还真没人能让他吃这么大一个亏! 呕血的沈从行盯着林述尘看的目光有些久了。 林述尘皱紧眉头,“你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你和贺秦州还真是让我吃了那么大的亏啊。” “什么?”林述尘。 “别装傻了,电视看了吗。”他说。 “看了......。”林述尘皱紧眉。 “你说,我拍下的地皮底下有东西的事,贺秦州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和贺秦州联合起来摆了我一道!”原本看着让他赏心悦目的脸,此刻林述尘在沈从行怀疑的目光里,面目狰狞,令他厌恶。 “我怎么可能知道,贺秦州又怎么可能知道。”林述尘一脸可笑的表情看着沈从行。 “我们要是早就知道这事儿,贺秦州会那么容易被你先摆一道送进监狱?他能未卜先知知道地皮底下有东西还能不知道你算计他?” 看着嗤笑的林述尘,沈从行满是怒火中烧的脑子勉强清醒了一瞬,似乎有些道理。 但那又如何,一向睚眦必报,你敢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你全家都不舒服的沈从行看着林述尘笑了。 “牙尖嘴利。”他说。 林述尘心里颤了颤,从上车开始,沈从行一直在说的就是他地皮出事吃亏的事。 原本还想探听一下,贺秦州的事,但看沈从行的样子他是打听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回去了。” “回去?别急啊,贺秦州暂时收不到我的礼物了,你代他先收一下。” 猛然察觉不对劲的林述尘被人拖下了车,惊魂未定的被人一顿毒打,他双手死死的抱紧自己的头,护住自己,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没有吭声。 直到嘴唇被咬出了血迹,落在了身上的拳头才停了下来。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林述尘,沈从行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毫不留情的一把薅住了林述尘的发,逼迫着他仰起头看着他。 凝望着眼前这双清澈的眸子,沈从行和那时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露出了温柔的笑,声音也依旧那么温柔,却冷到了林述尘的骨子里。 “这只是小小的教训,我不知道你说的几分真,几分假,我会让人查出来,这次的事情,是意外还是贺秦州的设计,”他停了停,看着身子发颤的的人,继续说道,“又或者是你和贺秦州两人的算计。” “如果只是意外,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了,好自为之。”这不是沈从行的好心,只是他对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一点怜悯。 “真是你和贺秦州这次一起算计了我。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想起沈氏这次丢了大脸,元气大伤。沈从行在林述尘面前勉强还算有一点逗趣儿的喜爱之情完全没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贺秦州弄死,至从对上他,就没有一件让他舒心的事儿。 第六十五章 他的人不见了 一阵风吹落了树叶。 林述尘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指尖因为疼痛,在发颤,他弯腰捡起被打落的手机,看了看白色外套上一身的灰色脚印,将衣服脱了下来,搭在臂弯里,这才忍着一身伤痛的往回走。 贺家。 “林少,郝秘书刚刚打电话来,说贺爷那里允许人去探视了。”姜姨像是没看见慢慢走进屋里的林述尘那明显神情不对的模样,一脸高兴地说。 “真的?!”林述尘也未曾发现姜姨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怼,他满是喜悦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快步走上前,迫切的追问道。 “是的,林少。” “我给你约好了车,明天我陪您一起去看贺爷吧。”姜姨心疼的说,“这次贺爷真是受大罪了。” 想着自己照顾的贺秦州,她照顾的孩子她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干出偷税漏税的事情,枉费他对林述尘那么好,可谁知道他前脚刚进去,林述尘后脚就跟着人跑了。 想起自己刚才不放心林述尘,想着贺爷进了号子,就跟在他身后想偷偷跟上去,怕人难受做傻事,谁知道竟见到林述尘上了男人的车, 姜姨就为贺秦州感到不值,原以为这个林述尘是个好的,没想到,她这么一把年纪,竟然也看走了眼。 亏她当初为了撮合他和贺秦州,还拼命的给人说好话。 此时只恨不的时光倒流,把这个迷晕了贺爷的小贱蹄子赶走。 不,赶走他太便宜他了!怒火攻心,对贺秦州极为爱护的姜姨,心里此时被心里巨大的怒火冲晕了头脑,悄悄做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她死死的盯着在贺爷不在家的日子里,“红杏出墙”的林述尘,眼底透着厌恶。 “嗯,好。”此时的林述尘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从来都是自己联系他的贺秦州,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会让郝秘书先联系他的人,这次竟然没有先联系的他,而是打的贺宅里的座机电话。 也没有察觉到一向对他温和的姜姨看见了他和沈从行见面的一幕。 他心里此时都是喜悦,贺秦州,能,见到他了。 夜半时分。 梦里,男人在嘶吼,你永远不要想摆脱我,你是我的,我的…… 林述尘猛然从睡梦里惊醒,满头大汗。 端起床头的凉白开水,一口气就将一杯水全部喝了下去,冰冷的水带走了心里的烦躁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见到贺秦州了,他“背叛”l贺秦州,心里心虚,加上要又见到他的紧张,他竟做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的贺秦州知道了他被沈从行握住了把柄,他看着贺秦州那张熟悉的脸,惊慌害怕,感到无颜面对贺秦州的,因为无论如何,他最后拿了贺秦州公司机密文件是事实,被沈从行拿走了利用也是事实,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 看着贺秦州痛苦的样子,表情崩溃,双眼通红,隔着一层玻璃窗,握成拳头的双手,指节泛白,声音越发的沙哑。 质问他为什么背叛他,是不是对他不够好。 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的他,无奈的被贺秦州冷笑着,死死的握紧他的手告诉他,他永远不会让他离开他。 那声音像是藤蔓一样缠绕着他,他慌了,慌不择路的逃跑。 身后的贺秦州忽然面色狰狞,拼命追赶着他,喊着,你永远不要想摆脱我,你是我的,我的...... 那充满执念和占有欲,一声又一声的呼喊,让梦里的他心惊,一脚踩空,落入了漆黑的深渊。 瞬间惊醒的他,背后满是凉意,心里却没有梦里的惊恐害怕,反而是开心。 他的心底原来是喜欢希望贺秦州这么对他的,一如梦里一般非他不可的l 所以才会做出那样奇怪的梦吧。 另一头。 贺秦州也从梦里惊醒。 他梦见他的阿尘不见了,他怎么也找不到他。 那种感觉太真实,太吓人了,直到现在他的心脏都还在砰砰的跳的厉害。 他树敌太多,从来没有害怕过,唯独害怕林述尘厌恶他,离开他。 虽然进了监狱里,但这一切是他设下的圈套,计谋。 他的眼睛透过监视器,亲眼看着阿尘最后“背叛”了他。 但当林述尘真的将公司的“机密”资料泄露给沈从行,让他顺利地拍下地皮时,他是心痛的,但这一切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默许的,他看着阿尘按着他的棋局,走了每一步。 唯独,当沈从行和林述尘同时出现在他眼前,沈从行亲密的靠近林述尘,对他冷嘲热讽时,是他最忍无可忍的,撕心裂肺的痛,让他眼前眩晕。 但,好在他的阿尘最后推开了沈从行。 想起明天后,处理完沈从行的事,自己就可以牢牢的握紧林述尘的手,再也不分开,贺秦州就心里舒服的不行,将心里的突然上涌的不安压了下去,他的阿尘,现在在贺家,他们的床上,应该正睡的正香。 阿尘,等我回家。 靠在窗边,盯着黑夜看了许久的林述尘,吹着夜风,直到背后的冷汗消散,他才转身进了屋里,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告诉贺秦州他和沈从行的所有事。 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一时的头昏脑热,而是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见贺秦州孤零零的站在警所玻璃的另一头,看见沈从行站到他身边时,早已经很熟悉他神情的他,看见了他眼里的受伤和不可置信。 所以他才会在沈从行凑过来时,避开了他亲密的动作。 他是喜欢他的,这一点他已经清清楚楚,爱这个字眼,贺秦州也对他说了很多遍。 所以他想赌一把,赌一把他背叛了贺秦州后,将一切告诉他,他还会不会要他。 …… “你说什么?”当贺秦州终于将沈从行扳倒,满心急切的赶回家,想要抱一抱他的人,却发现人不见了时,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的状态。 姜姨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心里一阵后怕,却硬着脸皮上前说道,“林少走了。” “为什么会走?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好他,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我的人?把人给我照顾没了!” 贺秦州一脚踹翻了椅子,像一只丢失了伴侣的野兽,想要撕碎靠近他身边的人。 好在郝泽峰及时的说了一句,“贺爷,我已经派人查找林少的位置了。” “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林少。”这才勉强安抚了贺秦州。 而听到这话的姜姨,谁都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忽然一阵惨白,怎么办?她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外被传要做一辈子牢的贺爷,竟然突然回来了。 仅仅是几个小时后。 一处小巷里,追踪林述尘衬衫纽扣上的定位器而来的贺秦州,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似得看着医院垃圾站里,排列着的垃圾桶里染着鲜红的血的衬衣。 骨节分明的手,毫不避讳肮脏的垃圾桶里的其他垃圾,眼睛里只有那熟悉的衣物,他哆嗦着手将衣服抓了出来,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这不是阿尘的血,这不是他的衣服,不是,他不会有事的。 看着抖开的衣物上被刀子划开的口子,无论贺秦州心里怎么质疑的,他还是倒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郝泽峰急忙上前搀扶住人,“贺爷。” “我没事,去查,“他艰难的颤抖着嗓音,语气里透着害怕不安,“去查这衣服上的血迹是谁的。” “去查他去了哪儿。”他惶恐着这是林述尘的血,这白色的衬衣都人满了血迹,直到现在,捏在手里都还透着湿润的液体气息,这是流了多少的血啊。 此时他期望着这不是林述尘的血,即使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是......。”郝泽峰应道,实际上他在看见这件染血的衣服时,他就觉得林述尘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但他现在光看着贺秦州想要杀/人,崩溃的的模样,可不敢这么说。 第六十六章 局中棋棋中局 三个月后,F国的某街头。 林述尘看着电视里华国的新闻,一只手捂着腹部,那里之前被人洞穿的伤口没现在还在疼着。 电视上,他熟悉的男人,贺秦州眉眼凌厉,面容冷峻。 三个月前,他还以为男人这辈子都要毁了,完蛋了。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想起沈从行挖出文物的地皮,之后他来到F国后,刻意关注到的消息。 沈氏集团偷税漏税,证据确凿,沈氏掌权人,沈从行入狱的消息,他才发觉,或许沈从行从一开始拿到地皮这件事就不是偶然。 偌大的沈氏,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垮掉。 贺秦州还在接受采访,千篇一律的夸赞对方与国家合作,成功挖出沈氏偷税漏税,甚至走私的货物的大案。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做的事,贺秦州或许早就知晓,默许了他的行动,顺水推舟的将沈从行拉下马。 只有他又傻又蠢,自以为算计背叛了贺秦州,痛苦的在背叛他和保全自己之间苦苦挣扎。 “嗨,林,你又在浇花啊。”热情洋溢的声音从院外传过来。 林述尘看着丹尼尔笑了,“是啊。” 丹尼尔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对他很好的姜姨,会欺骗他。 说是带着他去找贺秦州,却握着匕首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剧烈的疼痛和错愕让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嘴里痛得说不出话。 看着姜姨眼里满是泪的说着,“你怎么可以背叛贺爷,和贺爷的死对头搞在一起。” 他猛然明白了,为什么说郝泽峰打电话来,能去探望贺秦州时,一直每晚送点心上楼,从未间断的姜姨忽然没有送点心上楼。 还装作不经意的问他,她好像看见他出门见朋友了,怎么没有领回家。 当时他怕姜姨误会了,就支支吾吾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说了几句话。 现在想来,那时候她可能看见他和沈从行了,误会了他和沈从行的关系。 眼前因为大量的血液流失,一片空白,他感觉到了浑身发冷,像是沉浸在冰冷的湖水的感觉。 再次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伤口被包扎好了,人也在飞机上。 他被来华国游玩的小少爷,发善心的带来了F国。 “你怎么又在发呆?”一只手在他面前摇晃。 林述尘回神,歉意的笑了笑。 “要吃饭吗?我做了午餐。” “哦,美味的华国菜肴,我可以!”丹尼尔瞬间眼睛亮了,把这个人捡回他的国家果然是件很正确的事,他的父亲非说F国人就该吃F国的菜,吃其他国家的菜是对自己国家的厨师不尊重。 呵呵,你穿其他国家制造的衣服,玩的游艇,飞机,你怎么不说不尊重,丹尼尔心里这么想着,但也不敢对父亲说,毕竟他的金钱命脉在自己父亲手里掌控着,拆自己父亲的台,是明显不正确的做法。 也许是他的父亲也爱吃华国菜,每次脸上厌恶,嘴里吃的最多,为了挽尊他才这么说的吧。 丹尼尔一边吃菜一边想,一边夸赞着,“林,点赞,”他竖起大拇指,“好吃!” 不再想贺秦州的事,林述尘非常感激丹尼尔,如果不是他,或许他已经流血过多,不死也要脱层皮。 哪儿能好端端的,还这么健康的站在这里。 往事仿佛如烟一样,再慢慢消散。 又像是死过一次了,看的开了。 心里从前的巨大阴影在遇见贺秦州,噩梦在爱上贺秦州后早就消散。 最初被怨恨支配,他被沈从行轻易的威胁,利用。 后来的身不由己,“背叛”贺秦州贺秦州,落入谷底的巨大的难过,再到现在,发现自己不过是沈从行和贺秦州博弈下,波及的无关紧要的人。 他突然释然了,好像对贺秦州的爱也有些淡了。 一报还一报,当初的贺秦州对他做出了恶事,后来的他爱上了自己,自己却被背叛了他,哪怕是假的,也确实使他陷入过牢狱之灾,现在贺秦州出来了,原来都是他的算计。 他感到累了,纠缠来纠缠去,身在异国他乡,还有独自一人度过余生的心理准备,此时他竟然身心轻松的很。 就这样吧,两不相欠了。 明明这么想着,嘴角勾着笑,眼泪却啪嗒的往下掉。 林述尘无知无觉的死死的握紧了胸口的衣服,心痛的很。 他又没有家了,想给他一个家的人不在了。 丹尼尔被他吓了一跳,他就是夸他做的饭好吃而已,怎么又哭了?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动不动就掉眼泪,不过人长的好看,掉眼泪也好看,“林,你没事吧?” “没事,让你见笑了。”林述尘抹了把脸,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果然人都是贱的慌,失去了,才知道那么渴望,想要拥有, 明明不想哭的,眼泪却总想往下掉。 贺秦州,你发现我不见了时,你还会找我吗?他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心思,随即被自己掩藏住了。 华国。 狼狈的跪在地上的姜姨,满是歉意。 身前面色平静的秦州端坐在椅子上,桌上散落着一大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林述尘。 终于找到了,贺秦州像是重新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手里紧握着一张照片,照片里除了林述尘还有另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 他仅仅只看了对方一眼,立刻将他从林述尘身边撕开。 阿尘。 阿尘,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找你了…… 眼底透着鲜红的血丝,贺秦州脸上难掩疲惫。 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姜姨身上。 F.B.J.Q 一向慈爱和善的姜姨,竟然手上沾染了鲜血,还是林述尘的血,这让查到了监控器里视频,看到了画面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画面里姜姨满脸的疯狂,听不清和林述尘说了些什么。 面色狰狞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捅进了林述尘的身体里。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人?”贺秦州摩挲着照片里林述尘的脸颊问道。 “对不起,贺爷。”姜姨的语气里充满了懊悔,“我看见了沈从行,那个陷害您让您进了监狱里的男人。” “在您进了监狱里时,他来找林少。” “我以为,林少和他是一起的,背叛了您。” “于是我冲动的伤害了林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的姜姨,满心的歉疚,她明白了是自己做错了,也对,一个生意做的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算计,她却在听到贺秦州被林述尘背叛的消息,甚至在看见对方跟电视上诋毁贺秦州,另贺秦州身陷牢狱之灾的人站在一起后,而丧失了理智。 仿佛猪油蒙了心一样,伤害了林述尘。 最后却让回来的贺秦州找不到了他的爱人。 贺秦州听完她的话,面上依然没什么动静,声音却冷的跟块冰一样,“所以,阿尘身上那一刀就是你捅的吧。”明明是疑问句式,他说成了肯定句式。 “身为人做错事当然要受到惩罚,你也一样。” “看在你贺家这么多年尽心的照顾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做多过分的事。” “一刀换一刀吧。”贺秦州挥手让人将她带出去。 姜姨弯了弯腰,眼里含泪,“谢谢,再见。” 她知道按她对林述尘做的事,以贺秦州护短的性子,如果是旁人伤害了林述尘,怕是要去掉一条命。 “如果您找到了林少。” “请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姜姨自己清楚如果不是林述尘现在安全无事了,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走。 捅了林述尘的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血流的很多很多,很吓人,却不是致命伤。 那时候她看着他倒地心里也是难过的,那双染上这个也在贺家住了许久的青年的血液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她心里有不忍,可她把贺秦州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无法容忍有人背叛她的孩子,还要跟爬墙头,跟人双宿双飞。 她克制着自己最终没有回头,直接跑开了。 直到贺秦州猝不及防的回来了,她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做人呐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可以帮助自己喜欢的人,想要护住的人做些什么,也许会越帮越垃圾越一团糟】 第六十七章 找到你了 “贺爷在里面?”嘴里叼了根烟的男人从远处走来,看着皱着眉的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慢腾腾的将嘴里的烟拿下,掐灭了,伸手从左手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的清口的柠檬糖,用力嚼了嚼。 又从右手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的香水,对着自己就“兹”了一下。 确认自己身上烟味少了大半,这才走近。 在贺爷戒烟后的日子里,轮到他戒烟了。 一切为了媳妇儿。 站在门外的郝泽峰见状弯了弯嘴角,“贺爷在里面呢。” “快进去吧,正等着你汇报。” “行,汇报完,咱俩有时间,吃顿饭。” “我找到了一家好吃的饭店。”齐天昊从他身边路过时,边说边推门,眼疾手快的轻轻捏了一把郝泽峰的腰间的软肉。 关门的时候看着惊吓的瞪圆眼的郝泽峰,嘴角翘了起来。 郝泽峰没好气的看着消失在门内的人,暗自决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大个子。 同为贺爷手底下的人,但并不常见面的两人,此时因为林述尘和贺秦州的事,碰面,聚在一起,共同做事,慢慢产生了感情。 齐天昊进去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心里想着门外的恋人肯定是在想着怎么“欺负”他。 听见响声的贺秦州,眼睛还在认真观看着屏幕里的视频。 屏幕里俊美的青年,笑容温柔的正在给一个孩子递上了一个小气球,小孩子拿到了气球,笑着跟男人挥手告别,阳光落在男人身上,给他周身度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画面戛然而止。 贺秦州这才抬起头看向齐天昊。 “贺爷,F国的机票已经准备好了。” “我给您把林少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了。” “您现在就走,晚上还能赶上和林少一起吃晚餐。”齐天昊有条有理的说着,从林述尘不见后开始,贺秦州疯魔的样子他已经见识遍了。 早点让他们在一起,贺爷才不会折腾泽峰,省的泽峰在华国和F国之间穿梭,就为了给贺爷报告林述尘的消息。 他看他都奔波的瘦了。 “摁。”低沉的嗓音里透着疲惫,贺秦州应了一声,挥手让人退下。 随后盯着暂停的界面看了半天…… 一架飞机从云层上飞过。 按照齐天昊找来的地址,贺秦州站在了林述尘的门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的阿尘看见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伸手按响了门铃,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不在家啊,贺秦州慢慢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夕阳西斜。 远远的贺秦州看着他的爱人,怀里抱着一袋菜,迈着轻快的步伐,举止亲昵的与一个金发的少年走在一起,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林述尘的嘴角弯起露出一丝笑。 他们之间的气氛那样好,好的让贺秦州眼眶发红,嫉妒像是毒蛇的獠牙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为了找到他,都快疯魔了。 他却和旁人在一起那样轻松快活,贺秦州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的酸涩,委屈,难受…… 刚买完菜的林述尘望了眼湛蓝的天空,拎着从菜场买来的菜,低头思索着还要不要再加两盘菜。 丹尼尔在一旁问他:“在想什么呢,林?” “我在想你这个饭桶,今天买的菜够不够你吃。”一不留神将心里的真心话说出来了。 丹尼尔瞬间炸毛,“我才不是饭桶,我不就比旁人胃口好一些,能多吃几碗饭吗!” “是是是,你不是饭桶,我错了……。”林述尘扑哧一笑,对救命恩人,他还是很尊重的。 但,心里还是默认丹尼尔是饭桶的事实,丹尼尔这人看起来瘦瘦高高的,饭菜能吃好几碗,胃口比贺秦州大多了。 怎么又想到贺秦州了,林述尘心里一痛。 身前忽然出现一个人,令他躲闪不及的一头撞进对方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垂着头的林述尘发现自己撞人,连连道歉,抬头一看,满眼的不可置信,“贺…贺秦州?” “是我,看见我很惊讶?”贺秦州冷着一张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林述尘怀里的袋子掉在了地上,菜散落了一地。 一旁的丹尼尔见状,愤怒的大喊,“你想对林做什么!” “林?叫的挺亲密啊。”贺秦州不爽的看着少年。 丹尼尔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握着林述尘手,一脸凶相的男人也没好感。 伸手就想要去拽开贺秦州死死握着林述尘手腕的手。 却被贺秦州躲开,顺势将人抱在了怀里。 丹尼尔眼睛都瞪圆了!“放开林!” 眼瞅着丹尼尔握紧拳头要砸过来。 林述尘从贺秦州突然出现的愣怔里回神,及时的制止了,“丹尼尔,快住手,他,是我的朋友。” 贺秦州一听心里不满,“不,我们是恋人。” 林述尘?! 贺秦州眯了眯眼,手指穿插过林述尘的指缝间,十指交叉的紧紧握在一起,聚齐了他们俩的手,只见余晖下,两人的手上,各自戴着的一枚戒指熠熠生辉。 “看清楚了吗?”他问。 丹尼尔盯着戒指看了一秒,这是某珠宝公司,很出名的需要定制的一对儿钻戒。 在瞧见林述尘脸上快要蔓延到脖子上的红晕,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华国有句话:打扰别人谈恋爱,容易被人套麻袋。 他是个绅士,有礼貌的笑了笑,丹尼尔挥了挥手,“看来林,你和你的爱人还有事,那我今晚就不在你家吃饭了。” “下次再约。” 贺秦州一听醋意瞬间越发醇厚。 拉着人的手带回自己的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反身将人抵在门上。 恶狠狠的吻住了林述尘,直将人吻的双腿发软站立不住,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臂,靠在他快里这才作罢。 “林述尘,你有没有心!”他闷着嗓音问,透着一股子的委屈。 林述尘心里一颤。 “阿尘,”他在他的脖颈处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我好想你。” “你不见的日子里,我找你找的快疯了。” “知道你在哪儿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找到你,打断你的腿,让你哪儿也去不了,你是不是就会乖乖的呆在家里。” 听到这话,林述尘瞳孔缩了缩,闪过一丝惊惧,他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认真,用力挣扎起来,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贺秦州!”他又气又怕。 “我在,”贺秦州察觉到了他的害怕,拍了拍他的后背,“但我知道,我要是这么做,你一定会恨死我。” “所以,我不敢的。” 这一句我不敢的,声音颤抖,甚至透着些哽咽,让林述尘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贺秦州抱紧了他一些,“你别离开我,不要跑好不好。” “刚刚那个金发的老外,你离他远一点好不好,你贴他那么近,我心里难受。”他抓着林述尘的手,掌心贴在他的胸膛上。 林述尘看着贴在贺秦州胸口的手没作声。 隔了一会儿,贺秦州才听见他说,“我在F国有关注国内的消息。” “我以为你要很久,十年,二十年才有可能再出来的时候,我很担心你。” 贺秦州笑了。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不需要担心里,从沈从行算计你,要与你抢夺地皮开始,再到他栽赃陷害你偷税漏税,你早就知道,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了是不是。”林述尘问。 贺秦州的笑僵硬住了,几秒钟过后,才吭声,“嗯......。”透着一股子心虚。 林述尘虽然早就这么猜想出来,但这一切远远比不上当事人嘴里吐出真相更让他受伤难受。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脸,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在他为贺秦州担忧害怕的时候,他早就知道自己被算计,那么他也一定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吧。 嘴上说着爱他,还不是骗他,欺负他。 没等他在说些什么,他听见贺秦州说。 “你知道吗?我早就知道你和沈从行算计我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刚心里委屈的眼角泛红的林述尘,心里顿时凉成了冰。 他,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互相翻账,就可以解除隔阂,在一起了。 一天天闹腾哪有甜蜜蜜的好啊】 第六十八章 剖白心迹成双对 今晚的风格外的的大,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亮,闪烁的星星。 屋内,一片静谧。 暖色的灯光下。 端坐在沙发上的林述尘时候端着一杯贺秦州为他泡的蜂蜜柚子茶。 水汽里透着一股酸甜的气息,这是他喜欢的味道。 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情去喝。 从他听见贺秦州说,他早就知道他和沈从行的事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吊在了半空。 悬的他,坐立不安。 贺秦州看着刚刚还气呼呼,难过他欺骗隐瞒了他的林述尘,此时像收敛了利爪和尖牙的猫。 没有绕弯子,坐到了他的身旁,“喝点吧,我有学着做这些茶,就想着以后做给你喝。” 林述尘捧着被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有些发涩。 “你还记得李景安吗?” “我那个同学?”林述尘哑着嗓子说。 “对,李景安算计伤害你的的那次,他有拍到了你和沈从行接触的照片,想要威胁你拿钱堵他的嘴。” “李景安腿受伤住院时,我跟着你去的那天,我让人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他说有东西要给我看,说你脚踩两只船。” “当时他以为你同时是我和沈从行的人。”贺秦州说着说着一脸不悦,“他的眼睛真是瞎了你明明是我一个人的。”贺秦州愠怒厌恶的说着,话语半真半假。 比如他隐瞒了是他找人打断了李景安的腿,比如,他吃醋才又让人又去教训了一通李景安,才有了意外收获。 林述尘听完他这些话,不知为什么心里的凉意散开了大半, 他安静的听着贺秦州说,“我查到你是被沈从行可以安排到我的身边时,我很高兴,不管你怎么出现的,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是我的,就够了。 原来你那么早就知道我是被刻意安排到你身边的。 林述尘张了张嘴,未等他说些什么,贺秦州他一把捂住了林述尘的嘴,“嘘,不要说话,听我说。” 语气里满是宠溺和温柔,以及歉意,“对不起。”隔着手背,他落下一吻 “你被沈从行威胁的录音备份我也早就毁了。” 林述尘没想到他连这也知晓了,眼里充满了震惊。 没有迟疑的一把拉开了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说!” “看着我装模作样的在你面前演戏,你看我是不是像个笑话一样好笑!”林述尘情绪激动的怒吼,心里溢满了受伤难过,还有察觉不到的委屈。 “没有,”贺秦州立刻否认,有误会不说开,那是傻子才做的事,他连忙解释,“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喜欢上我,我怕我说出来后,你会直接消失。” “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他小心翼翼的说着,俊美的脸上满是害怕拒绝的模样,该装可怜就装可怜的毫不迟疑。 林述尘愣住了,他没想到贺秦州会这么说,心里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泼灭的干干净净,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敢赌你是否对我有一丝动心了” “所以我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想你留在我的身边了” “后来,我进了看守所,我看见你眼睛红了。” “沈从行来的时候,你也避开了他的动作。”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奢望,你是不是心里有些喜欢我。” “直到后来,我看见了家里大厅里的监控器里的视频,我看见姜姨哄骗你能够去看我,你笑的很高兴。” “你也是爱我的是不是。”他从背后抱紧了林述尘,语气笃定。 林述尘嘴张了张,哑口无言,他无法否认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闭了闭眼,“是。”诚实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他身后的贺秦州嘴角的上扬的弧度瞬间不知道扬到哪里去了,弯都弯不下来。 “我们之间,我伤害了你,你送我进牢。” “你骗过我,我也骗过你,我们扯平,好不好。” “林述尘,我爱你。”这一句示爱,他说的铿锵有力。 “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吧。” “我会用自己的命去爱你。”他热烈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爱意。 听的人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贺秦州的自信在时间的流逝里慢慢流失,嘴角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好...。” 许久他听见了林述尘的的答应声。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越发明亮了。 清晨的暖阳落在屋里。 被褥里睡的香甜的男人,那看起来一向严肃的脸,此刻眉宇里满是快活的气息。 林述尘看着熟睡的贺秦州,想着昨夜里的事,为什么时候会答应贺秦州呢。 因为,他爱上了贺秦州,没有办法拒绝他的示爱。 有一个爱他的人,有一个和爱人组成的家。 这两个他抗拒不了。 就像贺秦州说的那样,我们扯平好不好,如果是最初的好,好什么好,不把这个强x犯弄进牢里一辈子,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可这世事无常,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对着人动了心,再进坑里,自己却不想爬出来。 明明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可当他出现的那一刻,心里的欢喜,他无法掩饰,欺骗自己。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贺秦州醒来就看见爱人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嘴角挂着笑,让他心动的很。 起身一个吻落在他的颊边。 随后眼神期待的直勾勾的看着林述尘。 做什么?!林述尘看着他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样子。 随后试探性的凑过去,一个吻落在贺秦州的颊边。 贺秦州眉开眼笑。 一切终于落幕,他的爱人,不管是在他的有心还是无意的算计下,最终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做早餐的俊美青年。 贺秦州眼里一片晦暗,他的宝贝,终于彻底成为了他的所有物。 远在华国的郝泽峰知道了贺爷终于抱得美人归,深感不容易。 卩火示╳ 齐天昊在一旁听见了,直接拐着人一起去了F国。 脸黑的看着不请自来的齐天昊,到底是兄弟,更何况还带着媳妇儿,自己终于恋情修炼成正果的贺秦州,心情好,最终没将齐天昊踹出门。 “林少,恭喜,和贺爷结婚了,记得给我们发请帖啊。”齐天昊揽着郝泽峰的肩膀,笑眯眯地说。 林述尘听了,心里羞涩的很,“没,我我们没打算……”结婚呢。 话没说完,他的手被贺秦州握住。 他听见他说,“行啊。” “到时候给你们发喜帖。” 林述尘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等你们结婚也记得给我们俩发。”贺秦州看着齐天昊和郝泽峰说道。 嗯?!林述尘看着郝秘书白净的脸上,难得出现窘迫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个也不知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贺爷,贺哥,我媳妇儿脸皮薄,你别逗弄他。”齐天昊牵住了郝泽峰的手。 “我媳妇儿脸皮也薄,”贺秦州眯起了狭长的眸子,语气暧昧,意有所指,“F国的酒店都挺不错,我这里不留人,你们去玩吧,费用我报销。” “噌”想被火燎了一下,这时除了郝泽峰,齐天昊也脸红了。 他们也就发展到亲亲嘴儿,他们还是纯洁的。 没想到贺爷的进度已经到床上了吗?!极其羡慕的齐天昊,听出了他的炫耀。 拉着郝泽峰扭头就走。 将人赶走的贺秦州,得意的一把将人抱起。 突然被人公主抱的林述尘惊呼了一声。 “哎?!你干嘛?!” “我想白日宣那个啥。”贺秦州支支吾吾地开口,端得一副羞涩的样子。 林述尘却是秒懂了他的意思。 这些天,白日里被扔在床上,吃干抹尽,不能懂的再懂了。 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脑门上。 “不要!”随后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心里有些慌。 下意识的放软了声音,“腰还疼着。”透着一股子委屈。 贺秦州叹了口气,将人放在了床上,握着他的亲了亲,“你刚刚打了我,在害怕?” “别怕,你是我媳妇儿,你就算家/暴我。” “我也不会还手的!”说完握着他的手就给自己脑袋上又来了一巴掌。 林述尘连忙抽回手,心里有些发暖还有些好笑。 “我才不要家/暴你,一身肌肉,打你,我还嫌手疼。” “那我现在还能亲亲你吗?”贺秦州眼睛直发亮,像一只恶狼。 林述尘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地说,“我刚刚说了,我腰疼,不要!” “我知道你腰疼,所以我问的是能不能亲亲你啊,你想到哪儿去了?”贺秦州无辜脸。 林述尘脸涨红了,“那,你亲就亲...”吧,未尽的话语被贺秦州的嘴堵住了。 他的吻温柔而缠黏,林述尘被吻的晕乎乎的,肚皮上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卷起了大半。 “你!”他羞耻的抓住了衣角就要往下拉,却被贺秦州制止住了。 贺秦州眼里透着心疼,温热的唇瓣落在林述尘小腹上的一道狭长的疤痕上,那是姜姨用匕首捅伤的地方。 “还疼吗?” 这是贺秦州第一次问起,他也是思考了许久,才决定问的。 被关心的目光看着,林述尘心里一酸,不知为什么有些想哭。 “不,不疼了。” “之前很疼。”他声音里带了哭腔,听的贺秦州心疼。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没有下次了,不会让你受伤了。”贺秦州在心里发誓,以后你走到儿我跟到哪儿,谁都别想在我眼前伤到你。 “好。”林述尘察觉到自己眼里有泪了,连忙偏过头,眼睛一眨,眼泪掉下来,没入了被子里。 他不想让他看见他哭,感觉有点娘气。 “姜姨我已经让人送她回乡养老了,她伤害了你,那一刀子我让人还给她了。” 林述尘一听,一下握住贺秦州的手,他没想到贺秦州知道后,会是这样的反应,想起姜姨苍老的样子,他想说什么又没发出一个字,毕竟为伤害自己的人求情,他不是圣母,他做不到。 他对不起的是贺秦州,旁人就算为贺秦州打抱不平,有什么资格伤害他,有资格伤害他的只有贺秦州,他欠的人也是贺秦州。 “姜姨走的时候,让我替她向你道歉。” 林述尘身体僵硬住,想起了腹部上的疤痕,一声原谅的话也说不出口。 贺秦州会觉得他小气吗。 “不想原谅就不原谅,犯错的人有什么脸要求被伤害的人一定要原谅呢。” 贺秦州亲了亲他的发,“就算你原谅,我也不会原谅她。” 他的手,指尖抚着拿刀疤痕,皱紧了眉头,“是我让她好好照顾你,她却让你受伤。” 贺秦州的语气里透着冷意,那是对着姜姨的。 相识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连忙勾唇笑,哄孩子似得,温柔宠溺的对林述尘说,“我也是犯傻了,你的伤要是还疼的很的话,怎么会有力气跟我做运动呢。” “但还是要好好补补。”他补了一句。 “……。”刚刚还在感伤的林述尘瞬间大红脸。 在他面前贺秦州为什么正经不过几分钟啊!明明外人眼里是个精明能干,不容靠近的总裁来着。 【作者有话说:正文结束啦,后面超甜小番外。】 第六十九章 车祸 从未想过,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手会牵住一个自己最厌恶人的手。 最厌恶的人,变成了自己最爱人,林述尘手里捧着买好的果茶,走向和贺秦州约定的地点,感慨着缘分是多么的奇妙。 远远的他看见一群少女面若桃花紧贴着贺秦州,瞬间心里憋气,闷得慌。 该死的贺秦州,招蜂引蝶的本事跟他在一起后渐长啊,他都拒绝了示好的人!他倒是沉浸在女儿乡里! 迈着大步走近的林述尘,越靠近越能听见女孩儿们的温言软语。 “大叔,大叔,就加一个微信呗。” 贺秦州黑着一张脸,脸冷的跟块冰山似的,心里担忧着林述尘怎么还没过来,自己像只稀有物似的被群“麻雀”犯花痴的围着,很不高兴。 “不加。”什么人,还想加他微信。 帅哥,不加微信,那就就留个电话号码呗。” “不可能。”痴人说梦,双卡手机号,工作号留给客户下属,私人号只有一个联系人,他的尘专属的,其他人想都别想。 “大叔,我看你长这么帅,还形单影只的站路边,我掐指一算,你缺一个女朋友啊!”娇俏的女孩子撒娇自然的卖痴,也透着一股子青春的劲儿。 “ 林述尘听了心里一阵酸,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啊。 没等他酸一会儿,他就听见贺秦州透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女朋友我不需要,男朋友倒是有一个。” 贺秦州伸手将人拨开,伸手接过林述尘手上的果茶杯子,“来啦,我等你很久了。”声音里透着委屈。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高儿冰山酷哥脸冲着一个一米七左右的面容精致俊美的青年,语气温柔的“诉苦”,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了。 贺秦州拉着林述尘的手,刚刚还一脸不耐,冷漠的脸,转头冲着刚刚围着他不散不走的女孩子们,炫耀似的说,“这是我的爱人。” “啊?哦,咳,咳,打扰了打扰了。” “我失恋了,祝你们幸福。”女孩子们听完,没有鄙夷冷眼的模样,都是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 其中一个一脸痛苦,“我居然撩了一个有主的,下次撩人要问一下,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女朋友还要问一下有没有男朋友了!” “......!”林述尘刷的一下脸红了。 反手拽住贺秦州,低头看路,拉着就走,刚刚还酸的慌的心,此时满是羞涩。 直到走了一百多米远后,林述尘拉着手走的人,忽然原地不动了。 “你怎么了?”林述尘。 “你怎么都不吃醋?我刚刚可是被一群人围着要联系方式啊。”贺秦州难过的问,“这才在一起半年啊,你就不在乎我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没有!”林述尘坚定地说。 “是没有吃醋,还是没有不在乎我?”贺秦州眼睛一眨。 林述尘眼神飘忽可一下,“吃醋了......。” “没有不在乎你。” 贺秦州听完高兴了,“听见你说吃醋,我心里好高兴。”他一把抱住了林述尘。 “你知道吗我最初看见你跟那个金发的外国佬,叫什么丹尼尔的一起逛街吃饭亲昵模样的照片,我吃醋吃的,心里难受的要死,都快发疯了。” “那时候,刚追到F国,看见你和丹尼尔成双成对买完菜回家。” “我找你坦白事情真相,求你跟我在一起,你那时如果没张口说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当初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也说不定。” 林述尘都听愣了。 “......这都好久之前的事了,我和丹尼尔只是普通的朋友,当初是他把我从华国救回来,带到F国的。”他没想到,贺秦州竟然心里还能惦记着他和丹尼尔的事。 ”你这醋吃的是不是有点时间太长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忽然说道,“你不待见丹尼尔,不喜欢他进我们的家门,我听了,从此很少与丹尼尔单独见面,见面要么带上你,要么约在外面的饭店里一起吃饭。” “那你能告诉我一下,你刚刚被那群女孩子围住你为我做了什么?” “我看你很享受万花追捧的样子嘛。”林述尘挑眉。 贺秦州立马慌了,连忙解释,“这不是和你约好地点,一起去孤儿院吗。” “我被人围住,我有明确让人离我远点,但那些人脸皮太厚,一直围着我,我又不能当街把人一个一个扔远点,只能忍耐了。”贺秦州委屈状,“我想走的离她们远一点,又怕你过来看不见我,找不到我。” 林述尘听了,耳尖都红了,原来是这样啊。 ...... 在一起五年后。 贺家午饭餐桌前,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正手里抓着经济学的书,看不懂,还在死磕。 眉眼俊朗,眼神清澈明亮,隐隐约约有着林述尘和贺秦州的模样在里面。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厨房里心情好的林述尘正忙着做点心,听见声响张口就喊,“贺遇林,接个电话。” “听见了,林爸!”贺遇林放下手里的书,奔到座机前。 听完电话里的声音,慌忙冲进厨房里,“林爸!爸!别忙着做点心了,我贺爹出事儿了!他出车祸了,在第一市的仁爱医院呢!” 手里粘着面粉的林述尘一听,手都没来得及洗,脸色煞白,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拔腿就走,“贺遇林跟上。” 贺遇林不用他招呼就已经乖巧的跑步跟上了。 路上车开到离医院1千多米的时候,堵车了。 林述尘心里担忧贺秦州,担忧的额头上冒出一连串的细密的汗珠。 贺遇林见状,“林爸,你别怕啊,贺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嗯......。”林述尘闷闷的应了。 已经在心里将贺秦州各种惨状都浮现了一遍的林述尘,害怕贺秦州最可怕,最不好的消息就是咽了气,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恼恨自己怎么将手机丢在了房间里,没带出来,心里又将没接到客厅里电话的自己骂了几百遍,怎么就没自己接,让儿子去接,结果现在就知道一个贺秦州出车祸的消息,伤的严不严重也不知道。 不行,他等不下去,推开车门,他钻了出去,对着车里的儿子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跑到医院。”说完转身就走。 “哎?林爸!”贺遇林慌里慌张的推开车门,边喊也边跟了出去。 大长腿的林述尘跑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贺遇林甩在了身后。 还好贺遇林已经习惯了林爸和贺爹这两人遇上另一方就将智的把他忽略,但好在他们还是很靠谱的,他身边出门永远会跟着一群保镖。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跟上来的西装男,又看了看跑没影的林述尘,喉咙火辣辣的疼,跟不上,只好慢跑过去。 先一步到医院的林述尘,背后的冷汗已经濡湿了衬衫,他眼里带着血丝,喉咙发干的站在医院的大厅里,看着一群病人,忽然发现,他不知道贺秦州在哪儿。 他赶忙借了一旁人的电话,打给了贺秦州,贺秦州的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他心里一喜,看来伤的不重。 却在听见人的声音,心里发凉,那是郝泽峰接的电话。 “贺秦州他在哪儿?”他问。 “林少,贺爷现在在住院部8楼B区201室。”接通电话的郝泽峰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了。 林述尘跑向住院部,各种不好的想法又压不住的冒出来。 贺秦州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这次没接,是伤的多严重。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腿软。 跑到房门口,就见郝泽峰和齐天昊从里面出来。 大喘气的林述尘,狼狈的模样吓了郝泽峰一跳。 “林少。”他喊了一声。 “贺秦州,他,没事吧?”他哆嗦着嘴唇问出口。 郝泽峰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齐天昊严肃着脸插嘴,“没多大事。” 未等林述尘松口气,就听见他接着说了一句,让他五雷轰顶的话。 “但贺爷好像失忆了,忘记好多人和事儿。” “什么,什么意思?”林述尘面上有些空白,“是忘了我吗?” “这我可不能保证。”齐天昊说。 就见他说完这句话,林述尘在他们面前直直地倒下了…… 第七十章 家庭地位 看着人直挺挺的闭着眼倒下的那一刻。 郝泽峰眼疾手快抱住了倒下的林述尘。 原本想知道齐天昊站在他身后,手在他背后抓他衣角想干嘛,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堆屁话,郝泽峰有些无奈了,他家的傻子估计要被贺爷作弄了。 也不知道会怎么罚他,他表示默哀,盯着齐天昊说道,“你死了......。” “卧槽!我就是想开开玩笑啊!”齐天昊也没想到他会把人刺激晕了。 此刻他不知道是该酸泽峰抱了林述尘,还是担忧自己要倒霉。 他就是想助攻一波,最近贺爷天天加班到深夜,据说是看见林少跟金发好友,那个叫丹尼尔的又“约会”,一起经常吃饭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 吃醋嫉妒的贺爷,没本事对着自己家的人儿吼,没也没办法背着林述尘找人揍他的好朋友,毕竟这俩人之间还真是单纯的美食分享的饭友。 憋屈的贺秦州加班发泄自己的怨气就算了,还连带着齐天昊等人一起加班到深夜。 结果让知晓事情真相,被迫陪人加班到深夜的齐天昊憋屈的不行。 他都没办法早点回家跟泽峰亲热了,他就想着这次贺爷出车祸,他就对林述尘夸大一点,让他明白明白贺爷在他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别一天天跟朋友瞎聚会,好好跟着贺爷看着他,别让他乱吃飞醋,嫉妒的时候一天天祸害人。 结果没等他把小小的谎言撒完,顺便吐槽一下贺爷对人多么惨无人道的加班,还要充当贺爷心里话“垃圾桶”的事儿。 林述尘就被他前面几句话刺激晕了…… “咋办啊……。”齐天昊害怕的看着自己家的媳妇儿。 “我没想把人弄晕啊。”他崩溃了,仿佛看见冒着黑气的贺爷要将几十倍的工作量扔给他了。 “凉拌。”郝泽峰看了眼可怜巴巴的人,嘴角下拉,忍住不笑。 也知道这些天他“素”的慌了,急了,结果馊主意出来了。 用脚把门轻轻踢开,郝泽峰抱着人走进了独立的病房。 病床上,确实出了车祸,但只是小腿撞断的贺秦州打着石膏,闭着眼睡的正沉。 郝泽峰小心的将林述尘放到贺秦州身旁,盖上被子。 使了眼色将齐天昊带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小孩儿走过来。 “齐叔,郝叔叔。” “我林爸和贺爹在里面的吧?”贺遇林问了前台贺秦州的病房位置,脸上还带着小跑过来后一脸的涨红,语气急促地问道。 “你也过来了啊,你林爸和贺爹睡着了。” “等会儿再去见他们吧。”齐天昊怕把人吵醒,大祸临头早一步来,连哄带骗的将贺遇林带走了,跟在身后的郝泽峰发出嗤笑声。 得到了齐天昊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势一波。 咳,咳,毕竟是自己的恋人,不能嘲笑的太明显,这样显得太幸灾乐祸,郝泽峰勉强将嘴角下拉,眼里的笑意却是止不住的溢出。 “你干什么齐叔?我还没看我爸他们呢。”一头雾水的贺遇林被齐天昊手掌抵着背脊推着离开,茫然的被人拉下了楼。 “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的作业写完了吗?你爸他们睡着了,晚点看不好吗!”齐天昊压低嗓音紧张的说,内心渴望贺爷晚点醒,不然知道他把他的心尖尖刺激晕了,不知道什么花招等着他受着。 “写完了啊。”贺遇林一脸骄傲,“我林爸刚到医院没怎么可能那么快睡着了。”他质疑的看着齐天昊。 “写完,再回去写点。”心虚的齐天昊努力扯开话题吗“反正你爸就是睡着了,跟你贺爹在一起,别去打扰他们。” 别去打扰他们?忽然想起了某次意外撞见林爸和贺爹在一起相亲相爱,躲在门后面亲嘴儿的画面,贺遇林好像明白了什么。 “行吧,我在回家写点作业。” …… 雪白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医院里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独立的单人病房里,病床上麻药过后的贺秦州醒过来,立刻就察觉到身旁有人。 扭头一看,竟然是林述尘。 “阿尘。”他唤道,心里透着高兴,“阿尘?阿尘?”。连续换了好几声,陷入昏迷的林述尘当然听不见。 误以为对方睡着的贺秦州看了眼打了石膏的小腿,侧了侧身体,眼神再次落在林述尘的脸上。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伸手抚上林述尘的脸颊上,肌肤细腻光滑,好摸的很。 摸着摸着,手慢慢挪到了林述尘如鸦羽一般的长睫上。 眼睫毛也这么又长又卷又翘,好看! 他的阿尘,最好看!化身痴汉的贺秦州嘴角挂着笑,下一秒就看见紧闭着双眼的林述尘,眼角落下泪来,眉头紧皱着,一脸痛苦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他了?!心里不爽的将可能欺负林述尘的人选筛选了一遍,贺秦州就等着林述尘说出口,到底谁欺负了他,摩拳擦掌的准备找人抽死欺负林述尘的东西。 “阿尘,阿尘......。”他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晃着。 林述尘在昏迷中好像看见失去记忆的贺秦州冷着脸与他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子劈开了一样,连呼吸都感觉痛。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呼喊声。 睁开眼一看,是贺秦州。 他一把搂住了人的脖子,眼泪掉的更多了。 “贺秦州,”他哽咽地喊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贺秦州一脸懵,不知道怎么了,他伤的是腿已不是脑袋,但无碍他的回答,“你是我的阿尘啊,我的大宝贝儿。”他黏腻的说着,一脸宠溺温柔。 “你还记得我!”林述尘高兴的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贺秦州无奈的笑了,“你怎么了,怎么刚刚还哭了?” “齐天昊说,你出车祸了,可能会忘记一些人或事。” “我害怕,害怕你把我给忘了......。”林述尘眼眶发红,声音压抑不住的发颤,哽咽。 贺秦州听了心疼得很,并在心里给齐天昊记了一笔,明显这玩意儿不知道为什么说谎,骗的阿尘都哭了。 看着阿尘这么在乎他的样子,他这几天因为林述尘和丹尼尔频繁见面,他吃醋的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啊……。”齐天昊看着桌上一摞高高的文件,痛苦的对着视频里的人发出哀嚎声。 郝泽峰在家做饭,看着手机那头趴在桌子上哀嚎的人表示同情,笑着说,“你自己作孽自己还。” 齐天昊听着媳妇儿的奚笑更痛苦了,“早知道就不骗林述尘了!” “贺遇林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度假为什么不带走他。” “丢给我们算什么事儿。”他被悲愤控诉。 这下子不仅没有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了二人亲热的时间,连二人独自在家亲吻都要回房间避着孩子亲,要是平常回家,就算半夜,好歹累了到家,站在门口就能得到一个安慰的亲密的深吻。 现在倒好,吃不到肉就算了,连这个“肉汤”都喝不到了。 听到齐天昊问为什么度假没带走他,正在乖巧读书的贺遇林抬起头。 “齐叔,您心里没有点AC中间那个数吗?” “就因为你在医院坑了我林爸,骗我林爸,我贺爹失忆,这是贺爹对你的惩罚。” 齐天昊一听,不吭声了,心虚。 连贺遇林都听说了他哄骗林述尘贺秦州失忆会忘了他,导致了林述尘晕倒这件事。 难怪贺爷把工作丢给他,带人“跑路”惩罚他了。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文件,齐天昊眼睛里透着绝望,他真的很讨厌处理文件啊! “泽峰!老婆~,帮个忙呗,回公司帮我一起吹文件呗。”齐天昊盯着视频里的人说道,内心盘算着到时候还能在办公室里亲亲摸摸抱抱啥的。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郝泽峰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想的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说完毫无同床共枕的情谊,挂断了视频电话。 低头又在写字的贺遇林,听完了齐天昊向郝泽峰的求助全过程,翻了个白眼。 还好郝叔叔没答应帮忙,他贺爹说了,要是发现郝叔叔帮齐叔的忙了,就让他俩一起加班。 呃,非常的狠,呆在郝叔叔家,他每次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样子,齐叔才低头丧气的回来,早上七八点又上班,看起来苦比的肯。 但谁让他骗他林爸,欺他林爸呢,林爸可是贺爹掌上宝,动贺爹的宝贝,这不是找死吗。 七岁的时候被从孤儿院领回来的第一个月,他就看清了贺家所有人的地位。 他贺爹管理一群人,大佬,贼厉害。 但林爸更厉害,稍微眼睛红一点,他贺爹就慌了。 站在他贺爹头顶,更加凌驾在贺爹头上的人物。 要想过得好,就该讨好林爸。 齐叔脑子很不聪明的亚子啊,欺负了他林爸还想有好日子过? 想的美哟,至少要等贺爹气消了。 被迫寄宿在齐天昊和郝泽峰家的贺遇林,算半个小监工,慢悠悠的又翻了一页书。 厨房里,郝泽峰回头看了眼桌前,眉目清秀,认真看书的少年,眉头上挑。 他也是知道贺秦州有意教训齐天昊,毕竟这次他确实太嘴欠林。 也就没拦着,只是没想到,贺秦州的教训是让齐天昊又升值了,然后丢了一大堆事儿给他处理,贺秦州自己跑出去带着林述尘旅游去了。 看着辛苦的齐天昊,他倒是想帮忙,但看着小监工贺遇林,他忍住了。 总不能给孩子树立一个做错了事,不会得到任何惩罚的坏榜样吧。 远在海岛上的林述尘,此时脸色泛红。 贺秦州穿着一身白衬衫外面搭着黑色的西裤,胳膊上是他脱下的外衣,领口的纽扣被解开到了锁骨处,似乎因为喝了酒,眼神有些迷乱,因为烦躁,他用力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慢悠悠的向着人靠近,整个人看起来又欲又风流不羁的模样 声音沙哑迷人,一股的红酒味,“阿尘,过来。” “我拒绝。”总感觉过去了就要被不可描述了,他按了按自己的腰,暂时受不住了。 “你说,把遇林丢在郝秘书家这样真的好吗?”林述尘有些担心贺遇林。 “有什么不好的,这小崽子从接到家里,他就一直跟在你身边。” “走哪儿跟哪儿,我想跟你过个二人世界却每次都是三人世界。”贺秦州懊恼的说。 就因为当初在孤儿院见林述喜欢这崽子,就将人带回来了,取名贺遇林。 意为他遇上阿尘是最大的幸事。 结果,他有些后悔了。 有了这崽子,还没享受多久阿尘的爱和温柔。 阿尘的关心被分走了一半给小崽子。 酸,好酸。 无论如何,这次趁着这机会把人丢给郝泽峰他们些日子。 他要跟阿尘过二人世界! 一个饿虎扑食,将人摁倒在床上。 林述尘看着贺秦州眼神越来越火辣,已经警惕了。 但没用,当他的吻落下来时,他整个人在对方的怀里软成了一团。 根本没办法拒绝贺秦州的温柔宠爱。 第七十一章 婚宴 露天阳台上。 绚烂烟火在漆黑深邃的夜空,迸溅开一朵又一朵艳丽的“鲜花”。 “喜欢吗?” 身后传来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林述尘的腰被人从身后搂住,后背紧紧的贴在了贺秦州的胸膛上。 “喜欢。”他嘴角下意识的勾起了笑意,是真的喜欢。 贺秦州低下头,唇瓣在他的耳尖上轻啄了一下,一触即离,“喜欢就好。” 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林述尘的耳尖发红发麻,他很喜欢这种贺秦州对他独有的温柔。 “明天,回国吧。” “嗯?”林述尘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回国了?”他有些不太好意思,总感觉恃宠而骄,明明知道贺秦州有很多事要做,可他还是想让他多陪陪他。 “不,不是说,要,玩半个月的吗?”他脸颊发烫,结结巴巴的问。 贺秦州叹了口气,“哎,”故作深沉,“还不是因为和你出门,看见沙滩上一堆又一对情侣。” “情侣怎么了?” “我问了,他们都是结完婚的。” “手上的戒指都是婚戒。” 贺秦州委屈,“我们都没有举行过婚礼。” “我们的戒指都不是婚戒。” “我害怕哪天,你要是不喜欢我了,跑了怎么办。”他担忧的说着,松开了抱紧林述尘的那只手。 “不会,我不会。”林述尘感到身后人的离去,着急的转身。 却见那人单膝跪地,手里举着小小的盒子,面带笑容,“那,亲爱的,能嫁给我吗?” 盒子里熠熠生辉的蓝宝石戒指,闪的林述尘的眼都花了。 他一下捂住了嘴巴。 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眼前的男人,因为夏季,就穿了一条裤衩,赤条条的单膝跪地,就算再怎么英俊深情的模样,也带上了一丝滑稽。 “别笑。”贺秦州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了一丝狼狈。 大晚上的,他也是实在忍不住了,看着人站在阳台上欣赏烟花的身影,一个激动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等不住明天白天的到来在求婚。 直接掏出了西装里的戒指,脑子一热就求婚了。 回神才想起来自己的衣衫不整。 “快起来啊。”林述尘看着窘迫的男人,难得脸上透红的样子,心里热烘烘的。 “还不给我戴上。” “好!”贺秦州握住递到他眼前的手,起身。 小心的将他手上的那枚曾经带着小心思,想要套牢人的戒指摘下,换成了新买的婚戒。 然后将另一枚戒指放到了林述尘的掌心,“该,该你给我戴上了。” 看着眼神火辣辣的盯着他看的人,林述尘从脸到脖子都泛红了,隐隐约约有向衬衫下的皮肤,蔓延的模样。 他握住贺秦州修长的手,捏着戒指,认认真真给人套上。 就像这枚小小的圈,将贺秦州套住了,余生都只有他一人,而他也只会有他一个人。 “啊!……,你敢什么?!”他惊呼一声,被男人一抱起。 “洞房。”贺秦州好听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又是腰要受罪的一晚,还好习惯了。 …… 到处都是纯白的香水百合,艳丽火红的玫瑰...,贺家庄园里被装点的一片繁华。 换衣间里,腰被人揽住,林述尘被贺秦州捏住了下巴,抬起头,火热滚烫的吻亲着亲着,位置就要有向脖子以下的位置挪去。 察觉到他的动作,林述尘搭在贺秦州胸口上的手立刻推了推人。 贺秦州假装没发现,硬是又在人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开口,“怎么了?”。 “嘶…。”呼吸急促的林述尘,舌尖发麻,双唇感觉热的像着了火,漂亮的眼里透着水汽,像是月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样清澈。 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说怎么了!”最后一下他用力的亲的那一下,像是要咬伤他一样。 这要不是今天他们的婚礼,待会儿还要出去见客,估计真要被他把唇角亲破了,这事儿他也不是一次两次那么干了。 “我错了。”贺秦州认错认的干脆。 “你错了?你还知道你错了?”有理不饶人的林述尘瞪他,“你刚刚是不是还准备在我脖子上留印儿?”他气红了脸。 “不知道今天衣服低领吗……。”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他就算看起来脸皮厚,不动声色,心里还是会羞耻的。 “我错了,这不是阿尘你今天太诱人了吗。”贺秦州顶着张认真俊美的脸,嘴里吐出让林述尘恨不得挖坑钻地下的话,“而且我这还不会是没有留印儿吗?。” 林述尘惊了,“你还真打算刚刚在我脖子上留印子?” “没有!”贺秦州立刻否认。 我信你个鬼,林述尘脸上直白的说着这几个字,懊恼自己刚刚被贺秦州迷了眼,在换衣室里被人勾魂,顺从的答应他就亲亲的话。 哪知道他就是个得寸进尺的家伙!还好他没完全脑子被迷晕了,不然顶着满脖子的草莓印记出去,万一被人当猴儿看,他会很不舒服。 “我错了……,阿尘,阿尘。”贺秦州见人迟迟不吭声,急了。 他就算有那个意图,他的独占欲也不会让他此时在林述尘脖子上留印记的,不然被其他人看见,他会嫉妒的。 “喊魂呢。”林述尘将人手拨到一边。 “你生气了?” “有点儿。”林述尘直白的说,“我不喜欢被人当猴儿看。” “谁敢!”贺秦州眼神凌厉,随后冷着的脸又回暖,义正言辞,“阿尘,别生气了,在你脖子上留痕的事儿,就算我平时这么做,这么严肃庄严的时刻,我还没***熏心的等不到晚上就做啊。” “.........。”林述尘无言了,又好气又好笑,“滚滚滚,下去了,时间该到了,婚礼还举不举行。” “走!”贺秦州一把握住人的手走了出去。 终于在他无数的表白的日子里。 迟迟等到了林述尘答应了婚礼。 终于被答应了,不容易啊,贺秦州看着周围的人,心里感慨着。 他一直以为会在郝泽峰和齐天昊他们前面举行婚礼。 结果,没想到,他们两年前先一步举行了婚礼。 终于轮到他结婚了。 西装革履,帅气十足,登对的如同模特的俊美男人从远处走过来。 两人握着手,一看就是亲密的关系。 卩火示╳ 贺遇林一身白色的小西服,小脸严肃,他今天当花童。 看见贺秦州和林述尘走过来,认认真真的喊了一声,“林爸。” “贺爹。” 林述尘被儿子的眼睛盯着看,有些不自在,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想到,未来这一天,他带回来的崽子还能给他跟贺秦州当花童。 “嗯。”他点了点头。 “林爸,贺爹,新婚快乐。” 听到这话,贺秦州挑眉,摸了摸贺遇林的头,“说的挺好。”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崽子,如果不是阿尘想要他,他根本不可能将人带回家。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日子长了,还是会有些感情的。 毕竟这崽子挺有眼力见的,看见他回来,也会主动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自己回房间刷题海,也算乖了。 很少被贺秦州夸的贺遇林,眼睛眨了眨,心里暖呼呼的,这是他林爸和贺爹,他们给了他一个家。 虽然从进家门的时候,刚开始他看得出来贺爹并不是很喜欢他,但对他还是很好的。 家里有林爸和贺爹,他很幸福。 “云总。” “恭喜,恭喜。”云清斐伸出手和贺秦州握了握手,“这就是您的爱人?” “和您一看是天生一对。”圆滑的云清斐说话永远让人心里舒服得很。 贺秦州笑了笑,松开手后,在对方要跟林述尘握手时,立刻握住了林述尘的手。 “?”林述尘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再看看伸出手,却握了空的云清斐。 这算什么事儿?他扭头看贺秦州,却见人无辜的回望。 好在云清斐反应快,爽朗的笑出声,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将一旁的人,拉到了身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姐姐的孩子,云言柯。” “叔叔好。”云言柯乖巧的笑着喊人。 林述尘眼睛划过暗芒,眯了眯眼,嘴角上扬,“你好,言柯。” 贺秦州一把将走神跟着过来的贺遇林拉到身前,“这是我的儿子,贺遇林。” 一头雾水的贺遇林被带到人前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好,遇林,弟弟。”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少年,云言柯顿了顿喊道。 “你好,”这人真好看,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走神没注意听人叫什么贺遇林嘴巴张了张,“姐姐。” 此话一出,三个大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 云言柯听了也笑了。 在场只有贺遇林心里茫然的看着人笑,他有说错什么吗? 林述尘看着傻儿子,摸了摸他的头,“遇林带言柯去转转吧,婚礼等会儿才会开始。” “好的。”贺遇林恭敬的应声带人走了。 并不复杂,也不是很漫长的婚礼程序走完。 贺秦州拉着林述尘的手,光明正大的躲清闲去了。 被贺秦州打电话从F国,再次喊回华国的郝泽峰,笑容有礼,进退有余的应对众人。 角落里,眼巴巴的望着人的齐天昊,心里将自己的老大兼老板的贺秦州,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甜蜜蜜的结婚,自己不应付这群人,留他媳妇儿应付这群商业上的妖孽,老妖精做什么,看把他媳妇累的,脸都笑僵了。 卧室里,被腹诽的贺秦州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第七十二章 番外之缘分天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来客慢慢散去。 贺遇林坐在后花园里,手里捧着书,这里安静的很,他喜欢安静的地方。 他想起了今天的婚礼上,婚礼宣誓完,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贺秦州满眼笑意的吻住了林述尘的画面。 贺爹和林爸感情可真好,等他长大了,要是他有了喜欢的人,是不是也会像贺爹和林爸一样优秀呢。 被翻开的书,半天没有翻页,贺遇林今天发呆的次数有点多。 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在安静的后花园这块地方,显得尤为突出。 “谁?!”他皱紧眉,盯着声音来源出。 角落里走出了一身长裙,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出来。 是林爸说的那个叫言柯的。 “是你?言柯…”贺遇林语气停顿了一下,补了两个字,“姐姐。”林爸说了没做人要礼貌,就算以后遇事遇人,也要先礼后兵。 “言柯姐姐怎么会到这里?”俊秀的少年,眼里带着星河,清澈无比。 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晌才答话,“无意间走到这里的。”这就是小舅舅常说的商业上的对手和朋友,贺秦州领养的孩子,居然这么单纯,纯良的吗? 眼睛看起来真干净啊,要知道小舅舅常说,贺秦州可是个像匹饿狼一样的可怕人物,沾上一点,都要被咬掉一块血肉...... 被上下打量的贺遇林,被看的浑身上下发毛,只感觉对面的人的眼神,非常让他不舒服。 见人不吭声,贺遇林也不喜欢被人这么当看稀罕物似得看着,拿起膝盖上的书,微微点了点头,“你自便。”说完起身就走。 却在途径云言柯身边时,被抓住了手。 “去哪儿?”云言柯问道,挑了挑眉,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上,带上了些妖冶惑人的感觉。 即使贺遇林还没成年,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也觉得好看的很。 他愣了愣,随后眼神清明,”上厕所。” “遇林弟弟,一起去啊。”云言柯笑眯眯的说。 被拉着走的贺遇林,看着身旁足足高他一头的少女,脑子有点懵。 他见过邀他一起约饭的,还没见过邀他一起上厕所的。 厕所门前,贺遇林板着一张脸,“你先上吧。” 家里厕所那么多,为什么这人非要拉他一起上厕所,他有些头疼。 “一起上,一起上。”云言柯眼里带着某种恶趣味催促道。 “不…”用……。话音未落,人被强行拉进了厕所,门被云言柯一脚踹的关上了。 这女孩子是大力水手吗?他有天天锻炼身体,跑步练拳,力气一直比大他四五岁的人都要大,偏偏刚才被云言柯拽进来的时候,竟然那么轻松。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松懈了锻炼,力气变小了。 贺遇林嗓子哑了,盯着眼前人,“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 “有男女一起共同上厕所的吗?”小少年世界观有点崩溃。 “你爸妈没告诉过你,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一起上厕所吗!”贺遇林一脸认真严肃教育人,“男女有别。” 面前的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小呆子。” “真可爱。” 然后一把撩起了裙子。 被吓了一大跳的贺遇林脸色爆红,立刻转身,有些崩溃,太...太不矜持了......。 她根本不是女孩子吧!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啊。”云言柯的声音传过来。 嗯?嗯???贺遇林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他没发觉自己刚刚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听见云言柯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想,我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啊…… 本来就不是女孩子...... 就不是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 他僵硬着身体,眼睛落在了云言柯的身上。 这次清楚的看见了撩起长裙,姿势豪放的小姐姐,正站在尿池前撒尿。 一贯被贺秦州训练往处事不惊发展的“小面瘫”冷漠脸的贺遇林,这下子彻底面部表情管理失败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嘴都张大了。 “你,你是男的?” “是啊。”云言柯转头冲贺遇林一笑,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身上褶皱起来的裙子,挪到了洗手池,将手浸洗干净。 就这么用一种天气真好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性别。 完全没想到贺遇林被“炸”了一脸懵。 “你是男孩子啊?” “男孩子怎么能穿裙子?”贺遇林迷茫的问。 “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怎么就不能穿裙子了?”容颜精致的云言柯柔柔的冲他一笑,端得一副小仙女儿的模样,随后眼神变得凶狠,“小裙子好看,我爱穿怎么了!” “不,不怎么了......。”被吓到的贺遇林结结巴巴的说。 被吓到了,真可怜,真可爱。云言柯看着可怜兮兮,像是小仓鼠似得蜷缩成一团,怂怂的少年笑了。 直到客人全部散去,贺遇林满脑子都是女装大佬云言柯。 他晕乎乎的坐在沙发上,想着,林爸他们知道这个人是男的吗? 漆黑的一片的客厅里。 下楼喝水的贺秦州打开灯,就见自己家的崽子,像个柱子一样,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一定也不动,下了他一跳。 “在做什么?”他拍了拍贺遇林的肩膀。 贺遇林转头看着贺爹,一脸懵懂的表情。 “贺爹,你知道…那个今天…。” “那个叫云言柯…穿裙子的那个…他是…男孩子吗?”贺遇林一句话硬生生被断成了好几句,语句极为不顺的,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还好贺秦州一听就听出他问了什么,眼里露出了然,“你说他啊,今天来的叫云言柯的孩子,他确实是个男孩子。” “你今天叫对方姐姐,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云家这孩子就喜欢穿裙子,你没认出性别也是正常。” “就是以后我带你出去,再遇上人可别在喊错了。” “哦……。”贺遇林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介绍,林爸他们为什么那时候会发笑了,他们早就知道对方真实性别了吧,就看他的笑话。 “贺秦州!我的水呢!”楼上传来林述尘的喊声。 贺秦州连忙应声,“来了来了,给你白开水里加点蜂蜜,喝起来带甜。” 贺遇林看着贺爹屁颠屁颠的奔到冰箱面前找蜂蜜。 他脚步漂浮的回了房里,暂时林爸和贺爹的狗粮他一口也吃不下了。 他怀疑人生了。 一眨眼又是个七年过去了。 看着身材健美高大的男人,强制性的给骨架纤细的他套上裙子。 贺遇林脸都气红了,这个苟,东,西。 要不是这次打赌彼此的公司谁这个月的利润最高输了,他也不会被他套裙子。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就觉得都是孽缘啊。 他就该当时当个哑巴,自闭儿,就不该上厕所,不该给云言柯指路,被他带进厕所。 这个蛇精病,依然爱女装小裙子,自己不穿了,买了一堆,兴致盎然的总想套路他,把裙子往他身上套。 镜子里,生无可恋,看起来气质清冷绝艳的“女人”,此刻看着抱紧他,一下一下亲着他脖子的男男人,心里发狠,真想弄死他! 死BT! 不要脸! 厚脸皮!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男人笑眯了一双桃花眼,“宝贝啊,你在心里骂我吗?” “...对!没错!”贺遇林面无表情。 云言柯一口叼住了他下垂的耳朵软肉,“那你慢慢骂。” 苟东西! 苟东西! 苟!东!西! 仰面朝天,躺床上的贺遇林,盯着天花板,眼神发狠,再次暗叹自己好脾气,如何的遵守赌约。 不然平时,他就“家,暴”反抗,就算打不过,也会让这个喜欢小裙子让他穿的苟东西,一个月之内不许爬上他的床! 【作者有话说:新坑甜文《和总裁契约结婚之后》普普通通小甜文,外甜单纯可爱,内里芝麻汤圆小替身上位记 《圈养猫崽子》浪荡花心攻,嘴贱又作死,后记,奋力追回漂亮媳妇儿。 请收藏一票吧,急缺您宝贵的一个收藏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