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如梦》来自www.aqbxs.com 《英雄如梦》全集 作者:紫云墨明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一章 英雄初试锋芒 第一章英雄初试锋芒 宋熙宁六年,西夏皇帝任末勒为征东元帅,夏州刺使王廖为先锋,统兵二十九万,分延州、凉州两路进军。末勒是西夏绥远王李俊成的得意门生,此人威震三军,将才绝伦。此番更兼有先锋王廖勇冠三军,西夏大军长驱直入,连破延州、凉州两大防线。宋军节节败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西夏大军已渡过黄河,朝晋州进犯。 边关告急文书频频送往汴京,宋神宗既怒又怕,先后调遣邢州刺史周明、冀州节度使安忠国等赶赴边关,以御西夏大军。 西夏大军在离晋州不远的地方进行修整,待兵饱马足时,一举扫平晋州。可是就在这一夜中,西夏帅营主将末勒和十数位副将一夜之间全部暴死。事发突然,西夏军没了主帅,如同一盘散沙。宋军抓住此次机会,反扑一击,宋军大获全胜。 消息一传到汴京,举国欢腾。汴京城中百姓无一不兴高采烈,高挂灯笼、焚香向天表示感谢,整个京都是热闹非凡。 入夜,汴京皇宫如往常一样宁静,柔情的月光洒落在皇城上,让人如痴如醉。夜色也是别样的美丽,宁静中掺着祥和。皇宫中树林葱郁,伴着一丝丝清香,绕满了整个宫苑。在这月光薄纱笼罩中,平添了几分诗意。皇宫偏殿元正殿内更是灯火通明,人臣居多。 元正殿是皇帝与大臣们议政处事的偏殿,此殿清幽宁静,乃是太宗皇帝亲选地址建造的,其地势平坦,环境独特。元正殿虽不是很雄伟气魄,但其隐隐间却透着一股帝王之气。 元正殿中君臣聚集,宋神宗坐于尊位上,开口说道:“自太祖皇帝创业以来,我大宋疆域不断开阔,我大宋也在不断强大。可是到了朕这一代,外夷入侵,四夷对我大宋虎视眈眈,百姓生活艰难困顿,朕愧对列祖列宗啊!”众大臣听了这话,“刷”地全部俯首跪下:“臣等有罪!”宋神宗说道:“众位爱卿,今日议事,可有什么法子替朕解忧?”一句话说出,大臣们哑口无言了。 过了好一会儿,丞相王安石拜道:“陛下,若要兴我大宋,还是臣那个法子:兴新除旧。臣已经在前面的奏本中说过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免疫法、方田均税法和保甲法,以此五法施行,臣敢保证,不出十年,我大宋势将屹立于外夷之上。” 王安石本早已向宋神宗提过此法,兴利除弊,但宋神宗一直犹豫不定。而今议事,王安石就再次向宋神宗进言。王安石话刚落音,只听冷冷几声笑声传来,大臣们眼看过去,是一个很高留着长髯须的人,约五六十岁,相貌平和,但眼中却射出了几道冷光,直射王安石。这人便是翰林学士司马光。司马光素来反对王安石新法,此刻见王安石重提此法,不快的冷笑了几声。 司马光奏道:“王丞相若要为我大宋谋福,微臣不敢阻拦,但若要侵犯其他官员的职权、惹是生非、`搜刮财富,还拒不接受别人的意见,微臣就算人微势弱,就算去了这身朝服,微臣还是要奏。”王安石一听,辩驳道,“我受陛下之命,改革法制,怎能说我侵犯别人的职权,我为国家办事,怎能说我惹是生非,为天下理财,怎能说是搜刮财富,驳斥错误的言论,怎能说拒绝意见。” 司马光一听这话,待要说话时,只听有人论到:“祖制之法,若有不当之处,理应改之,但如果要改非所制,滥用职权,盲目改革,祸乱朝廷纲纪,弃先祖法制不顾而胡意非为,试问是兴我大宋吗。”这人是翰林学士苏轼,人还年轻却文笔豪迈,深为宋神宗赏识,固有大宋第一文豪之称。但苏轼和司马光一样,素来反对王安石变法。这时,大臣韩维道:“苏学士此言差矣,昔周文王用姜尚变法,西周得以强盛,商鞅变法,七雄中以秦最强,北魏孝文帝改革,强摄中原。而今丞相改的那一项不利于我大宋,丞相之职又何以滥用职权。岂是胡意非为呢?” 司马光道:“丞相大肆改太祖之制,此举实乃大逆,有悖祖训,微臣职位低,不敢多言,陛下可明鉴。”随即有保守派响应司马光,强攻以王安石为首的改革派。自然改革派中也有不少大臣争锋相对,据理反驳。一时间,元正殿内沸沸扬扬,两大派在这朝堂上争斗起来。 “好了,众爱卿不要争了”。只见宋神宗龙颜微怒,神态庄肃,众大臣顿时无声静寂。宋神宗神情缓和下来,说道:“几天前的那场危机仍在朕的眼前不住得晃来晃去,别再好了伤疤忘了痛。我大宋现在是北有契丹国虎视眈眈,西有党项族不断骚扰边区,另外大理、吐蕃、罗刹等诸夷国不可小觑,为今之计是选拔能征善战的骁勇将领以御外敌,再图内强!”说到这儿,宋神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才说道:“若是杨家尚有一人在,何惧他夷。” 宋神宗这话使不少老大臣们回想起十八年前的往事来,那时是仁宗皇帝当政。杨家自杨老令公后,数代人为大宋建下了赫赫战功,兵权也一朝胜过一朝,在朝中地位堪是无人能及。到杨家第四代杨文广时,杨家将是南征北战,驱夷戍边,让宋朝安定垂静,使得国泰民安。但是,杨家将的显赫却招来了许多大臣的嫉妒,不少流言在朝中传来传去。最后连宋仁宗也惧怕了,害怕有朝一日杨家将势力太大,难以控制,则赵氏基业不保啊。后来,宋仁宗听信谗言,渐渐的削弱了杨家的实力,并夺了杨文广及杨家将领所有的兵权,将杨家一百三十余口以通敌的罪名囚禁在京城外的青云山上。但是没过多久,却传来了惊骇去全国的消息:青云山遭遇大火,杨家没一个活口。杨家将的丧失。如此噩耗令全国百姓无不悲痛万分,连宋庭也震动不已,宋仁宗则是深深的责备自己,向全国下了诏书,自责过失,追赠杨家门人。但也自从杨家将全部殆尽之后,辽、西夏等国时时来犯,弄得宋国不得不议和纳银,导致宋国民不聊生。 正当大臣们沉思之时,一批禁卫军进入大殿中,慌慌张张,急奏道:“陛下,皇宫之中突然杀出许多黑衣刺客,直扑元正殿而来。”大臣们都惊悚了起来,无一不显得慌张凌乱。“有刺客夜袭皇宫,什么人,这......这麽大胆?”“这是从来没有的,这可是皇宫啊!”“在皇宫之中兵设重重,竟有这等事。”大臣们众说纷纭。宋神宗先是一惊,随即想到梁王赵静。赵静和宋神宗是同父异母兄弟,自幼受先帝宠爱,又极握兵权。宋神宗早料他有谋反之心,只奈苦无证据。现今是赵静掌握禁卫军,若有刺客夜袭皇宫,那一定和赵静脱不了干系。 宋神宗问道:“是些什么人?”那些禁卫军道:“臣等不知,只知道他们身着黑衣,手持双弯刀,武功高强,现在已经逼近元正殿来了。”话一说完,镇西节度使王运成道:“莫非是西夏黑衣魔宫护卫,这些护卫是西夏党项族组织的一支强大的异族奇士,不可捉摸,而且其个个是西夏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夜袭皇宫,会不会……”这话未说完,门外传来“砰砰”的刀剑碰鸣的声音,从殿外跌进一名禁卫军,说道:“陛……陛下,黑衣……刺客已经杀到元,元正殿外,请陛下,陛下……”一句话未尽,便咽气了。 众大臣大惊,一时慌乱了手脚,这时,禁卫军亲兵统领何锐手臂负伤奔进元正殿来:“陛下,这些刺客来势凶猛,现下情势危急请陛下移驾。”众大臣见此情景,亦奏道:“请陛下移驾。”宋神宗见自己竟要屈就与西夏蛮夷,不由勃然大怒,从后座上提下宝剑,拂袖道:“哼!小小的西夏,朕还怕了他们不成。” 正说间,刀剑碰鸣声渐响,一瞬间,只见数十名禁卫军退入元正殿,随着是数十名黑衣双刀刺客。何锐上前道:“陛下,现在贼众我寡,此处危急啊!”王安石、司马光也拜道:“陛下应以国家为重,请陛下移驾。” 只见一群黑衣人冲进元正殿来,挥刀便砍,群臣之中大都是文臣,哪见过这等情况。除了王安石、司马光等几位比较稳重的大臣外,其余大臣都抱头乱窜。一位黑衣人高呼:“杀了宋帝。”这等阵势,宋神宗也被唬住了,不得不由王安石、司马光、张云忠等几位大臣及数十名禁卫军护着退入后殿,朝御花园移驾。何锐、褚进等人及余下的禁卫军死守元正殿。 御花园内花丛树林,月色倾慕,倒显出几分悠然之色。众大臣护着宋神宗逃到御花园内,没走几步,就见几名婢女拥着一位青衫凤服的女子到来。借月光看去那青衫凤服女子细眉红唇,衣带飘逸,眉宇间透着几分灵气,腰间佩有长剑一柄,生显了几分俏丽。这女子乃是宋神宗的同胞妹妹碧月公主。碧月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自幼学武,倒真有些江湖上的侠女风范。只是她生在这深闺之中,没有机会出去走一遭,不由寂寥许多。 碧月见宋神宗慌慌张张奔走过来,不知何事,上前拜道:“碧月参见皇兄,皇兄为何如此狼狈,宫里出什么事了?”宋神宗见到妹妹,刚要说什么,却已听到喊杀声,随后,数十名黑衣人持刀而入,将宋神宗等团团围住。碧月见到此景,料想到是刺客,可没想到有那么多。“刷”地拔剑喝道:“什么人。敢闯皇宫?”这“宫”字未完,那些黑衣人已经挥刀砍来,行动迅捷。碧月身子一侧,那黑衣人弯刀斜劈过来,碧月忙用剑护住自己,退了几步。 突然,黑影闪现,转眼间的功夫,在宋神宗前面已经多了四人。这四人皆是黑衣,但与前面那些黑衣人有所不同的是,他们身着的是黑皮革软衣,并不像前面那些黑衣人是黑布绸衣。这四人装束奇异,面蒙纱巾,头发束起垂后散开。他们的装扮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上缠着的丝带,其颜色分别为红、青、黑、紫四种颜色。 这四人一到,挡住了那些黑衣人,这四人行动飘渺,与那些黑衣人斗了起来。这四人掌法凌厉,身法变幻多端,一时间牵制住了所有的黑衣人,使宋神宗等免遭屠戮,宋神宗见这四人突然出现,心中又惊又喜,但不知道这四人什么来历,竟如此有能耐。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中有人“嘿嘿”笑道:“不愧为文宣阁四大护神。”说完,黑衣人全部散去。 这时,西面跑来数名禁卫军,向宋神宗道:“陛下,梁….梁王造反了,他正,正在调控宫里的军队,准备将皇宫控制住。”宋神宗“啊”的一声,心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赵静造反,该如何是好?王安石道:“陛下,臣愿去调集军队,避开梁王的控制。”宋神宗道:“好,丞相去吧!”司马光拜道:“臣愿随王丞相一同去,陛下可趁现在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上去。”宋神宗说道:“也好,你们二人互相有个照应。”碧月说道:“宫里的军队都听皇帝的调遣,两位大人去,恐怕调不动,碧月愿意一同前去,以公主的身份调集军队。” 宋神宗知道这个妹妹自幼习武,又好动,在宫里没一个不怕她的,以她的威信足以代朕了。宋神宗说道:“如此甚好,不过,碧月一切要小心。”碧月答允,同王安石、司马光一道朝西面而去。宋神宗则由禁卫军护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 碧月同二位大人沿长亭朝西而去,刚过长亭,突然四下里窜出十数名黑衣人来,碧月等大惊。碧月挥剑刺上去,让两位不会武功的大臣先走。王安石和司马光见公主一人挺剑出去,又见十数名黑衣人弯道寒光闪烁,不由担心起来。 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弯刀砍向王安石。王安石背对着,竟毫无察觉,倒是司马光见此状,忙推开王安石,右臂一档,被弯刀划开了一条长口,血涌而出。寒光闪出,又有数柄弯刀劈了过来。也正在这时,只听得“呼呼”两声,那数柄弯刀朝后一仰,飞了出去。那数名黑衣人惊骇之下,退了两步。只见一壮汉站在二位大人身后,剑眉翘起,神情豪迈万丈,这人一身灰布大氅衣,身体健壮,似有千钧之力。 但见那壮汉掌力挥出,疾风浑厚。那些黑衣人见此等掌力,心中怯了几分,避开三丈之远。那壮汉替王安石、司马光解了围,朝前面看去,碧月被数名黑衣人围住,早已力不透支了。那壮汉一声长啸,右手挥掌倾泻而出,随后跟着掌力冲了上去。渐近时,那壮汉连发数掌,掌力相重,浑厚无比。那些黑衣人一闻到背后的掌风,这股卷压过来的气势,哪敢与其相触,皆散了开来。那壮汉见黑人散开,飞身前去,身形极快,冲向掌力前,伸出猿臂将碧月闪开来。那壮汉的几掌过去,将地上的青石阶震得粉碎。 碧月听到一声巨响,见自己原来站的地方石梯变得粉碎,心中一惊。碧月眼眉望去,只见那壮汉潇洒豪放,一股凌然之气,脸上泛出红晕来。那群黑衣人见那壮汉出掌如此浑厚惊人,其中一人道:“《踏莎神掌》,原来是战神,撤!”一时黑衣人全部散尽。 王安石和司马光过来,见那壮汉的摸样,似乎曾有相识之感。司马光道:“多谢壮士相救。”那壮汉抱拳还礼,说道:“不必相谢,梁王造反,在下这就去捉他前来,两位大人可先回皇帝那里。”那壮汉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着夜幕中了。 王安石看着那壮汉消失的背影,沉思了良久,司马光问碧月道:“公主有没有受伤?”碧月也望着那壮汉消失的地方,她本想问问那壮汉的姓名,但是话未脱口,那壮汉已经消失了。此刻见司马光问道,回答道:“我没事。”王安石看着司马光还在流血的胳膊,忙扯下自己的衣襟给他包裹上,说道:“司马兄,你我虽然在政坛上不和,但你今天却救我王安石一命,王某感激不尽。”司马光道:“政坛是政坛,我司马光佩服王兄的文采,和你相交也算我司马光的福气。”两人言此,相视而笑,想想刚才在元正殿上争锋相对的敌人,此刻见竟然成了生死之交。 王安石说道:“刚才那人让我们回陛下那里去,公主,您怎看?”碧月说道:“刚才那人的武功高出我百倍,我们就听他的话吧,回皇兄那里!”司马光和王安石道:“是。”于是返回长亭回御花园去了。 这时的沿途中慢慢地四下里赶来了很多护驾的禁卫军,碧月等到御花园已经不见一人。碧月忙赶向朝阳宫去,已见这里布满了禁卫军。这些禁卫军一见碧月公主,皆拜下参见。碧月和王、司马二人进了朝阳宫,见宋神宗和众大臣都在,安心许多。另外,那四个黑皮革衣蒙面人也在。那四人各自在一个方位,侍立不动。 宋神宗一见碧月过来,忙起身问道:“碧月,你没事吧?”转眼看到司马光胳膊上的血迹,不由担心问道:“你们遇上那些刺客了?”碧月点了点头,将刚才那一幕说给宋神宗听了。宋神宗说道:“救你们的那人,朕当好好感谢。司马光,你的伤怎么样?御医,快给他看看!” 宋神宗话刚落音,只见黑影一闪,正是那先前的壮汉,他竟能在那么多禁卫军重重包围下,悄无声息的进了朝阳宫,足见其武学修为之高。那壮汉肋下胁有一人,正是梁王赵静。众人皆相惊奇的看着这壮汉。这时那四个黑皮革蒙面人齐走过来,向那壮汉拜道:“参见主公!”这里的大臣们无不惊讶,这四个怪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未说过一句话,冷冰冰的,可现在却对那壮汉如此恭敬,实在令人难以费解那壮汉的来历。 那壮汉将梁王扔在地上,向宋神宗抱拳道:“梁王勾结西夏,图谋不轨,草民已经将他擒来,就此告辞!”宋神宗身边的大臣见这人如此无礼,喝道:“见了陛下,为何不跪,你这大逆……”宋神宗拂手止住了大臣的话语。这时那四个黑皮革蒙面人向宋神宗淡淡的行礼后,尾随那壮汉而去。 宋神宗将手举起,说道:“壮士留步…..”但话还在口中时,那壮汉领着那四人已经出了朝阳宫。他们五人越上屋檐,沿屋顶轻飞而出。 那壮汉道:“残风、惊雷,你们确定魔宫的人已经全部撤出皇宫了吗?”只见有两人拱手应道:“我们已经查探过了,的确没有魔宫的人了。”那壮汉叹了口气,说道:“我大宋无能啊,竟让小小的西夏如此大胆,我杨靖也是……”话到这儿,转头对另外两人道:“青云,云庄会有消息吗?”一个女子声音应道:“回主公,云庄会的弟兄们都齐聚云家庄,正等着主公。”那壮汉杨靖道:“好。紫电,飞鸽传书回文宣阁,不日我们将会去。”一个女子应道:“是,主公!”这四个黑皮革一蒙面人是两男两女,残风、惊雷和青云、紫电,乃是文宣阁杨靖座下四大护神。 杨靖五人不久便到了宫门口,待要出宫时,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壮士,请等一等。”杨靖回头一看,见一白发老者喘吁吁的跑过来,是丞相王安石。王安石追上杨靖,已上气不接下气,他说道:“还好……我知,知道有条近道,终于赶上了。”杨靖抱拳行礼道:“丞相大人有何赐教?”王安石缓了一口气,道:“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杨靖点了点头,对风云雷电四人道:“你们先到城外等我。”四人应道:“是。”便身形一闪,除了宫墙。 王安石将手一伸,说道:“请。”杨靖也不礼让,跨步过去。两人到了一个幽僻处,王安石这才说道:“壮士可否告知一下姓名?”“杨靖。”杨靖回答道。王安石听了,先是微微一惊,嘴里念道:“杨靖,杨靖……杨,杨家……”王安石沉思片刻,随后问道:“你是文宣阁的?和欧阳学士是什么关系?”杨靖答道:“欧阳修便是家师。”王安石说道:“欧阳学士不仅文学好,武学修为也很好,只可惜他已经过世了两年了。当年他隐居江南,兴办了文宣阁,一直惩恶扬善,备受人们敬重。”说着,王安石朝天空望去,看见这漫天的星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间问道:“杨文广和你什么关系?”杨靖一语道:“乃家父。”王安石一听,“啊”了一声,立刻转身在杨靖身上细细打量,看了许久,颤巍巍的说道:“你是杨文广的儿子,杨家的后人……杨家将,可,可是当年青云山的那场大火,不是每一人生还吗?你……你又是怎么逃生的?”杨靖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王安石的话,说道:“杨靖若不是毫无头绪,我‘这杨家后人’恐怕要沉埋下去了。” 杨静抽了一口气,借月光显露,那英雄身姿,一身正气,似乎便是当年那个纵横天下,扫荡群夷的杨文广,王安石的眼中有迷茫到希望。杨静说道:“十八年前,我杨家一百三十余口被软禁在青云山上,皇帝削了我杨家的兵权,将杨家将一个个除去,最后只剩下那青云山的杨门家人了。这些丞相都清楚吧。”王安石面显难色,说道:“那是先帝受了蒙蔽,所以才……” 杨靖冷冷说道:“可知那一晚正当我们全家熟睡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无数的黑衣人,…..”“黑衣人?”王安石突然打断了杨靖的话,显得非常吃惊,问道:“怎么会有黑衣人,青云山上不是因为意外失火,才引起的……。” 杨靖凝色说道:“不是!当时我们处于全无意识中,被那些黑衣人……”说着杨靖眼中透露着愤恨,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一家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些黑衣人为掩人耳目,纵火烧了青云山,还在四下传言说是意外失火。”王安石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件事奇异万分,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像今晚的那些魔宫的人?”杨靖说道:“就魔宫,我想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既然丞相问了,我想麻烦丞相,想借丞相的的便利之处,能否帮我找到当年杀害我全家的元凶,杨靖当感激不尽。” 说着杨靖拜下,王安石见刚才在皇帝面前如此高傲的汉子,现在却屈身拜下,心中大为佩服,当即扶起他,说道:“事情是这样,我王安石义不容辞,更何况杨家曾有恩于我,我自当报答。我想你能在那场大灾难中幸免于难,定是欧阳学士救得你。”“是的”杨靖说道:“所幸的是,我当时只被打成重伤,昏了过去,被恩师所救,所以有了后来。”王安石说道:“你既得欧阳学士的真传,又是杨家后人,看来大宋有望了。我明日当奏明陛下,让你复袭当年你父亲宁国公的爵位,重组杨家将,再塑我大宋往日的雄风。” 杨靖却道:“丞相好意,杨靖心领了。只是杨靖在江湖上漂泊惯了,不懂得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杨靖也不想受人拘束,杨靖还有个请求,望丞相答应?”王安石听杨靖不愿为官,心中十分失落,但听他说的官场黑暗,却也不假。想想自己若不是为了国家,真想脱去这身官府,回家种田去。王安石问道:“是什么事?”杨靖道:“望丞相不要透露杨靖的身份,杨靖当感激不尽。”王安石说道:“也对,杨家就只剩下你一人了,万一你要有什么闪失,那我大宋……”杨靖忙道:“杨靖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不想有太多麻烦和牵挂。天已快亮了,杨靖要告辞了。” 王安石道:“你……”第二个字还未说出口,杨靖已经消失在了朦胧的月色中了。 杨靖凭着上好的轻功,出了皇宫。此时天已经泛白了,这时,突然闪出四个黑皮革蒙面人,这四人向杨靖拜道:“主公。”杨靖点了点头,与这四人风云雷电趁着月色,悄悄的出了汴京城。 第二章 清风逐月 杨靖一行出了汴京城,天已经大亮了,他们沿大道一路行去。残风说道:“主公,我们先去云家庄吗?”杨靖说道:“恩,此次能打破魔宫阴谋,多亏了云庄会的兄弟们。”于是,五人在大道驿站中购得五匹好马,快马朝云家庄赶去。 行了半日路程,见“茶”字飘起,陡然林立着一家茶馆。杨靖等下马朝茶馆中走去,一来吃些东西,二来是经过了一夜的疲战,休息一会儿。茶馆不大,人却很多,想想这大道上来往的客旅,也只有这里作为休息的地方了。 杨靖选了一个幽暗隐蔽的位子坐了下来,风云雷电四人着侍立于杨靖身后,神情严肃,未有扭动半分。杨靖要了一壶茶和一些点心,慢慢地吃了起来。 “驾驾……”一时从大道上飞来两骑,是一男一女,装束为纯黄色绸纱,佩剑驭马,好不威风。两人驰马到茶馆前来,快步下马朝茶馆里走去。那男女约十五六岁摸样,却是步履稳健,行动利索,有一定的武学修为。那少年快步朝茶馆里冲去,口中叫道:“快上几壶好茶,渴死了……”话到这儿,那少年在茶馆门口正好撞了个来回。还好那少年根基不差,只退了两步。定睛看去门内一个大汉也被撞退了几步,那大汉满脸怒气,嘴里骂道:“他奶奶的,是谁撞……臭小子,是你奶奶的撞了老子,活的不耐烦了。”那大汉冲了过来,碎手便是一掌朝那少年打去。 那少年刚立定,就听到那个大汉骂来,随即见那大汉一巴掌劈来。那少年忙斜身避开,又退开了几步。这时那少女上来扶住那少年,对那大汉道:“你这人怎么如此粗鲁。”那大汉叫道:“撞了老子,还说老子粗鲁,哼!你们奶奶的,老子就粗鲁给你们瞧瞧。”那大汉满脸煞气,将双掌挥出,朝那二人劈去。那少男少女齐刷刷的拔出佩剑,使出剑招接住那大汉的双掌。少男少女剑法精妙,变幻无穷,虽然那大汉又高又大,膂力过人,可面对着少男少女的灵巧剑法,一时间施展不开拳脚。 正在这时,从茶馆内窜出十数个大汉,一个满脸紥髯胡须的大汉叫道:“老七,你又和什么人较劲啊?”那大汉老七边应付边叫道:“老大,这俩个不知趣的小东西骂你呢。”“骂我?”紮髯大汉问道:“骂我什么?”老七心想自己是解决不了这两个小子了,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不如刺激下老大,让他们帮忙。老七叫道:“他们骂:‘你奶奶的狗老大,有什么了不起,就只知道狗仗人势。’还有…...不行,老大,等我先解决了这两个小东西再给你说。小子,看掌。”老七将老大的“苟”姓故意说成“狗”就是为了激怒苟老大。 苟老大一听,果然大怒,脸上紥须微抖,大骂道:“敢这样子直呼老子,兄弟们,收拾了他们。”“是!”十数个大汉齐上,将那少男少女团团围住。那少女见老七这么般的胡说,辩道:“你乱说,我们不认识什么狗老大,我们为什么要骂人家?”那少女刚说完,老七叫道:“老大,你看,她又骂你是狗,兄弟们,她骂我们老大,就是骂我们,打死他们,为老大出气。”苟老大眼珠子直转,骂道:“老子最恨别人提老子的姓了。” 众大汉围住这少男少女,纵然他们有着精妙的剑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再说这二人也是太过年轻,初出茅庐,武学修为不是很高,只一会儿工夫,两人便被擒住了,两个大汉七手八脚的将那少男少女捆绑起来。 那少年说道:“你们这样不讲理,以多欺少,好生恶道。”苟老大一巴掌甩过去,那少年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指印,苟老大大声骂道:“敢骂老子的人,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你小子也忒狂了吧。”那少女见那少年被打,说道:“你干嘛打人,你们简直就是一伙强盗。”苟老大看到那少女,脸上忽然一丝邪笑,说道:“小姑娘模样倒还不错。”说着伸手要去摸那少女的脸颊,那少女吓得忙朝后缩头。 那少年见苟老大无礼,骂道:“浑强盗,有什么就冲我来,别碰我师妹。”老七朝那少年打了一拳,叫道:“臭小子,还有骨气哈,哪门哪派的,报上名来?”那少女忙道:“我们是北剑门的弟子。”“北剑门?”苟老大先是一惊,随后怒道:“胡话,北剑门的弟子虽然我见过的很少,但闻其名的却很多,你们若是北剑门的弟子,哈哈……那我岂不是北剑门的开山祖师司马岚了,哈哈……” “北剑圣宗,岂能如你如此所言。”此话一出,只见一柄长剑腾空而出,剑柄迅速一击,正好击中了苟老大的后背。苟老大一时躲闪不及,斜倾了下去。那柄长剑反弹回去,只见一美貌女子从天而降,侧身立着。这女子一身橘黄色绸衣,瓜子脸,双眉弯弯似月,两眼美丽撩人,眼神楚楚动人,看样子约十七八岁,却透着一股灵气,无与伦比。随后一队人骑马驰来,共五人。最前面的是着淡红色绸衣女子,她跨马而下,往前走去,只见她举步轻盈,面若娇花,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透着几分秀丽。后面四骑是着灰银色长袍的汉子,皆佩剑骑在马上,并不做什么,有时还含着微笑。 苟老大撑起身子,见那个使剑击打自己的橘黄衣女子,刚想骂一句:“敢偷袭老子……”却见那女子手上的佩剑,银白色的剑身,上面是古花雕刻,异常精美。唯一值得醒目的是,剑柄处刻有月亮的图案。 “月灵剑,”苟老大失声叫了一句,退了几步,心想:“果然是北剑门的,这些人惹得,北剑门惹不得啊。”苟老大一失态,其余大汉也都慌了。苟老大来不及反应,大呼:“快走。”一时间,众大汉抽身逃去。那橘黄衣女子意欲上马去追那十数个大汉,却听那淡红衣女子道:“师妹,别追了,不要多生事端。”说着走向那被绑的少男少女。 那少男少女见这两名女子的出现,高兴地叫道:“月师叔,秋师叔。”两女子为那少男少女解了绑,淡红衣女子说道:“都说了路上少惹事,你们为什么不听?”那少年说道:“是我们学艺不精,丢北剑门的脸了。”淡红衣女子说道:“早知道学艺不精,又何必去惹事,自讨苦吃。”那少女说道:“秋师叔,你不要责怪师兄,是那些强盗无礼在先,还以多欺少。”那橘黄衣女子道:“师姐,你就别说他们了。嘻嘻,你们两个以后争气就是了。”其实她们比这少男少女大不了多少,但她们辈分要高,资质较好,武学修为要高,所以说起话来也有几分气势。 那少男少女朝另外四骑走去,拜下:“刘师叔、楚师叔、乐师叔、段师叔。”四骑中姓楚的说道:“好了,这回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了吧。”说着对姓秋的淡红衣女子道:“秋师妹,我看我们还是打几壶茶就走吧。” 姓月的橘黄衣女子笑道:“去明蒙谷还远,为什么不进去休息一会儿。”姓秋的女子说道:“月师妹,还是听楚师兄的话吧,日期将近,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那少年道:“那我去打几壶茶来。”说着朝茶馆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拎着几壶茶出来了,与众人喝了,将剩下的茶水栓在马背上,一行跨马驰过去了。 杨靖呷了一口茶,微微一笑,心想:“北剑门和文宣阁并称为‘北剑南文’,我虽然不懂什么剑法,可刚才那北剑门弟子使剑的精髓之处,我也能感觉到其精妙无比。北剑门剑法高绝,不愧为剑宗。听闻兽王得到了剑宗一十五剑,在明蒙谷广发英雄帖,要杨门立威。这会儿,唐、马二位兄弟也应该快到明蒙谷了吧。” 杨靖又喝了一会儿茶,吃了些糕点,这才付了钱出了茶馆,五人上马,朝云家庄去了。又去了半日,才到云家庄。云家庄是云庄会的总坛,此处四周葱郁美丽,花林柳色,香气怡人,蝶飞迷影。这里隐秘难寻,是个很好的地方。 杨靖朝云家庄走去,听得脚步声,云家庄瞬时涌出三十多个骠勇大喊,个个身轻矫健,身形敏捷,显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众人见杨靖,齐迎上来叫道:“主公,主公。”众人向杨靖抱拳,拜了拜。杨靖抱拳道:“众兄弟都还好吧。”一个大汉笑道:“好啊,都好,主公来了那是再好不过了。”有一个大汉嚷道:“主公,您可好?”一时数名大汉叫道:“快快备上酒菜,主公,您请!” 说话间,大伙儿已经让出一条道来,拥簇着杨靖朝庄里去。云庄会是文宣阁六堂七会中的一支,这里的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在云庄会中,对于风云雷电,虽然在文宣阁中地位很高,但他们极少说话,对旁人是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他们只忠心于杨靖,所以,众汉子也不和这四位冷冰冰的木头人打招呼。 云家庄虽然外面不怎么样,可一进门,里面却是迥然不同。庄院精巧别致,亭廊阁楼,花草林木,样样俱全。众人划过小亭子,走过一段亭廊,已见八张大的八仙桌已经布置好了,。不一会儿,又有数十名婢女、仆人端上酒菜,在桌上摆放好。众汉子也不相让,酒桌席而坐。杨靖坐于最上位,风云雷电侍立于杨靖的身后,未有丝毫扭动。 酒过三巡,杨靖道:“能识破魔宫阴谋,得多亏了众家兄弟,杨靖在此敬众兄弟一杯。”众汉子齐举杯痛饮而尽。随后一名大汉说道:“若要说识破魔宫阴谋,还应靠了独孤先生。邱庄主,事情经过你就跟主公说说。”邱庄主应了一声,说道:“我们云庄会的兄弟们一直守在汴京城外的杜家村,前不久忽然接到独孤先生的来信,说是魔宫挑唆梁王,要密谋造反,,当时我们众兄弟商量,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连夜传信到总坛。”又有一个大汉说道:“这独孤先生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帮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杨靖也知道:“近年来,文宣阁数次消息灵通,都是因为接到一个署名为独孤先生的人的来信,但这人身藏神隐,从未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来自何方,怎么样一个人物。”杨靖说道:“不管怎么样,这独孤先生总是有助于我大宋,我们当感谢不已才是。”邱庄主说道:“主公说的即是。” 这时,只听得一声响铃,随后有人叫道:“是九真子中的郭明兄弟来了吧。”只听一个声音传来:“陶种兄弟好耳力,郭明来了。”随着声音,只见一个矮胖秃头汉子飞了过来,虽然他体壮身胖,但动作轻捷迅速,非有一番上乘内力是不行的。 郭明片刻之间便已经到了众大汉中间了,有大汉赞道:“郭兄弟这身‘轻如燕’可练的是如火炉青,我想在这夜色中穿梭,只要无声,谁也不能察觉。”郭明笑道:“卢兄说的哪里话,我郭明行事端正,为什么不让别人察觉我,那我这风铃岂不是白搭了吗。”郭明在说话间已经看到了杨靖,这会儿忙上前参拜:“主公。”杨靖笑道:“郭兄弟这身轻功,杨靖早佩服得紧了。”郭明摸着后脑勺,笑道:“主公抬举郭明了。” 陶种说道:“郭兄弟来得可真是时候,趁着席间,难得机会,喝上几杯。”郭明笑着抱拳答礼,却向杨靖道:“主公,文宣阁数次于毒教交锋,众兄弟被毒教的毒弄得是焦头烂额,特让我来请教主公,要不要灭了毒教总坛?”杨靖说道:“切记不可,毒教成立虽只有百余年,可其教众繁多,并不亚于我文宣阁。更何况毒教中高手如云,我文宣阁不一定有那个能耐。再者说了,若我们和毒教冲突过大,可能将引起江湖大的风波,那样于我大宋局势大大的不利。如今,先让弟兄们沉住气,宁失小我,不可失大势。”众兄弟听了,极点头道:“主公之言极是!” 郭明说道:“另外,九月初六是北剑门岳老前辈的九十大寿,北剑门已经送上了请帖。”杨靖说道:“北剑门和我文宣阁颇有渊源,,理当前去。对了,南山对弈有了结果了吗?”郭明答道:“天玄子跟道真斗了三天,也没什么结果,还是少林寺的空明大师出面将此事调停了。”一个大汉呼道:“他们斗得精彩吗?真该好好去凑个热闹。”陶种说道:“陆兄这热闹心肠可痒痒了?” 郭明说道:“那个过程我没有看到,想来也没什么精彩的。”姓陆的问陶种道:“陶兄,你觉得天玄子跟道真长斗下去,谁能胜呢?”陶种说道:“天玄子是神帝的传人,道真又早已闻名江湖,一套‘落魂掌’难逢敌手,我真不知道他们会谁胜谁负?或许两败俱伤吧。” 忽然陶种说道:“听,有琴声,还有箫声。”这时,众人静寂下来,倾耳听去,有人说道:“还有琵琶声和笛声。”杨静忽然脸一沉,说道:“众兄弟快闭气运功,这是西夏魔宫的魔音波。”众人这时都明白,听这声音似乎近在咫尺,但发音人却在很远的地方,这声音乃是凭借深厚的内力所发出的,四声柔为一体,音色绝伦,有时如波涛般壮阔,有时有夜静明月之感,时起时伏,曲折辗转,使人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杨静知道,西夏魔宫的魔音波音律奇特,而且复杂善变,但凡发音人都具有深厚的内力,以内力强盛于对方,则可迷幻其心智,轻者眼呆耳聋,重者肝胆碎裂而死。若是数百个一等一的高手同时催动魔音波,形成魔音阵,那边如同百万大军一般,势难匹敌。杨靖就曾担心过,如果西夏一旦形成魔音阵,那大宋休矣。但是,要聚齐数百个会音律而且内功有一定修为的人,的确太难了。 杨靖让众人闭息运功,风云雷电四人轻身一闪朝云家庄四面奔去。不一会儿,四人到了庄外,寻得声音处,却见四名白衣女子各抚乐器而奏,音波丝丝入耳,内力源源不断,让风云雷电感到对方势头不小。 残风催运内力道:“你们是什么人?”残风这声音夹着浑厚的内力,向那四名白衣女子传去。但是,四名白衣女子丝毫不动,依旧静静地弹琴吹笛。风云雷电四人见这四名白衣女子毫无动静,于是四人相互点了点头,互相通了其意,掌锋浑厚使出,劲取那四名白衣女子。那四名白衣女子见风云雷电使掌过来,身子轻轻飘开。风云雷电四人频繁出招,但未知对方什么来历,每一掌都留了一半的力气。这四名白衣女子身轻灵活,轻功很是厉害。他们一边躲闪,一边依旧抚乐器如常。 残风见这四名白衣女子依旧毫无反应,也就使开了双掌,每一掌拍出,如有千钧之力。青云掌法飘渺,轻掌游刃中暗藏力劲。惊雷双掌紧凑,内力浑厚。紫电左右开掌,掌锋凌厉无比,所使得掌法如同两刃双刀般。数十招拆解后,那四名白衣女子被迫停止催动乐器,双双避了开来。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一柄折扇展开挡在了残风面前。残风迅速运力抵挡,但触及折扇时,已然觉得对方的内力和自己不分上下,或许更胜于自己。残风撤掌退开,这才看清是一个白衣公子,细眉俊秀,翩翩风度。青云、惊雷见那白衣公子出现,挥掌使去,那白衣公子退了数步,将折扇一合,笑道:“文宣阁四大护神,果然名不虚传。‘四神现,战神见,’想必战神已在附近了吧?” “阁下是谁?”一道劲风至,神影一晃,正是杨靖。其后是云庄会的汉子们。那白衣公子笑道:“‘战神’杨靖,这股气势,比在下的想像更为完美。”邱庄主说道:“阁下夜到敝庄,实乃敝庄之幸,阁下若是赏脸,到敝庄喝杯水酒。”白衣公子道:“多谢邱庄主美意,在下只是久慕战神英名,一直想拜会拜会,苦奈别无机会,今日有幸目睹战神尊容,今生无憾了。”杨靖道:“阁下这番话,杨靖不敢当。”那白衣公子说道:“深夜打扰贵庄,实在过意不去,婢子们叨唠了诸位英雄,在下在这里赔个不是。今晚多有冒昧之处,还望海涵,这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在下告辞。” 那白衣公子领着四名白衣女子离去,姓陆的汉子叫道:“阁下这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是不是太不把文宣阁放在眼里了?”白衣公子回头笑道:“怎么?文宣阁的英雄们要以多欺少吗?”这白衣公子前面说话倒很是客气,只是这后面一句似乎暗带嘲讽。杨靖喝退姓陆的汉子,向那白衣公子微笑礼之。那白衣公子也微微一笑,说了句:“以后有机会会和杨战神切磋的,哈哈!”说完,消失在这夜色中了。 一个汉子说道:“这个人来的好生奇怪,说话挺客气的。”姓陆的汉子白了那汉子一眼,说道:“他说我们文宣阁是以多欺少,这不明白着讽刺吗,还客气个屁。”那个汉子不依道:“是你先对别人不客气的,反倒怪别人。”姓陆的汉子道:“他们说不定是魔宫的人,对他们客气,反倒显得我大宋软弱了。”那汉子问道:“你怎的知道他们就一定是魔宫的人?”姓陆的汉子反问道:“你又怎知他们不是呢?”邱庄主笑道:“两位兄弟别争了。”说着向杨靖望了一眼,问道:“主公,你怎么看?”杨靖深思了会儿,说道:“是魔宫来探我虚实,众家兄弟以后要小心。先回庄吧,此事以后不用提及了。”有汉子叫道:“也对,多说也懒得理会,兄弟们喝酒去。” 次日,杨靖吩咐郭明道:“你先去洛阳和唐龙兄弟会和,你二人往西夏走一遭,切记不能暴露身份,待回来时可前去卧剑峰拜寿。”郭明明白主公的意思,是让他和唐龙二人去西夏探听情况,当下领命道:“是。”便跨马驰去。杨靖向云庄会众汉子道:“众兄弟,杨靖要告辞了,以后汴京一带全倚靠众兄弟了。”说完深深一拜。众汉子抱拳还道:“请主公放心,我文宣阁兄弟别的没有,一颗赤诚的心是有的,汴京乃我大宋国都,力保汴京义不容辞。”杨靖道:“众兄弟保重!”众汉子齐拜道:“主公保重!” 杨靖跨上马,向众兄弟抱拳告别,收拉缰绳,率风云雷电四人别了云庄会,往江南文宣阁赶去。 第三章 见疑 第三章见疑 经过几日,便到了湖南岳州,岳州一过,不需多久,就可到文宣阁了。岳州也是回文宣阁的必经之地。杨靖等进了岳州,见这岳州人烟阜盛,来往商旅络绎不绝,可谓盛然一方。 “请问尊驾可是战神杨靖?”声音传来,一红衣婀娜女子侍立于杨靖眼前,相距不过六尺,但见她美丽秀美,端庄贤淑,轻盈中带着灵气。杨靖说道:“在下杨靖,姑娘是……?”那红衣姑娘笑道:“婢女灵雪,奉我家先生之命,来此等候战神。”杨靖问道:“你家先生是谁?”灵雪说道:“我家先生在岳阳楼,战神去了便知。”杨靖有些迷惑,不知道这位姑娘所指的先生是何许人,难道是自己的故友?看来也不像啊。杨靖对灵雪道:“那请姑娘带路,杨靖随后!”灵雪一笑,显出几分可爱,说道:“战神请!”灵雪转身朝前走去,杨靖等尾随其后。 穿过一条碎石大街,便见一座阁楼耸立,美轮美奂,这便是岳阳楼了。岳阳楼曾是李太白、杜少陵等大诗人提笔喻风之处,其景致自然别有一番风味。进了岳阳楼,早已见有好些文人骚客游玩观赏。只见岳阳楼左首墙上刻有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笔墨清晰,言语盛然,气势磅礴。 灵雪说道:“先生在楼上,杨战神请随我来。”说着灵雪踏着轻快的步子朝楼上去了,杨靖和风云雷电也随着上了楼。上了阁楼,转过一条廊回小道,便到了一间清幽宁静的屋子。灵雪推门进了屋,屋内有两人正凝神对弈棋局。一个白发苍苍,枯瘦如柴,但他却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的地盯着棋盘,若有所思的样子。和白发老者对坐的是一个年轻俊朗的青衣秀士,虽然他衣着简朴,却也掩不住他那英俊潇洒的浮面。 灵雪上前道:“先生,杨战神到了。”但这两个人似乎被这棋局迷住了,没有理会。灵雪见二人不答,自己便静悄悄地侍立在旁边,好生严谨。风云雷电四人见这对棋二人对主公如此无礼,正要发作,忽杨靖手一扬,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杨靖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摩棋局。 正在这时,那白发老者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一招杀得老夫措手不及,厉害厉害。”那俊生站起来道:“老前辈棋艺卓绝,适才这一招棋纯属侥幸。”说话间眼光在这小屋子一扫,已经看到了久站在一旁的杨靖五人。那俊生走过来,忽然叫道:“尊驾便是战神吧,久闻大名。”说着拜了拜,杨靖亦是回礼。那俊生对灵雪道:“杨战神既到了,为何不叫我?”灵雪道:“刚才先生棋趣正浓,灵雪不便打扰,所以……”那俊生道:“那也不能让杨战神久等啊。”灵雪点头道:“是,灵雪知错了。” 那俊生让了坐,向杨靖道:“在下独孤叶。”“独孤叶”杨靖心中一凛,他复姓独孤,那姑娘又称他为先生,莫非他就是暗中送信文宣阁的独孤先生吗?那俊生独孤叶道:“这位前辈是朱闲鹤朱老前辈。”那老者拈须一笑,杨靖忙拜上,朱闲鹤微微点头,说道:“文宣阁由杨战神来发扬光大,欧阳修可算是找对人了。”杨靖知道“九逍掌”朱闲鹤在江湖上早已经名冠群雄了,自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杨靖也只是只听过其名,还未见过其真面目。如今这二人一见面就自报姓名,似乎是早就知道我要来这岳州了? 独孤叶说道:“‘北剑南文’,文宣阁开派数十年来已是威震中原了,‘战神’之名也在江湖中响彻四野。有多少英雄豪杰慕名战神而未能一见,在下可算是大幸了。”杨靖说道:“独孤先生这话抬爱杨靖了,不知先生招杨靖来,有何见教?”独孤叶笑道:“见教如何敢当,只是久闻战神英名,迫切一见,冒昧劳战神屈驾这里,还望恕罪。”杨靖道:“不敢。” 说话时,灵雪端上茶水于众人吃。朱闲鹤说道:“老夫与欧阳修学士有过数面之缘,十分钦佩他的为人,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英雄豪杰。杨战神晋州一役,保我大宋千万百姓平安,比尊师更胜一筹,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靖心道:“晋州之事,这二人如何得知,他们请我来,不会只一味的颂扬自己吧?”杨靖说道:“杨靖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独孤先生。”独孤叶笑道:“我知道战神要问什么,你是想问文宣阁数次收到署名为‘独孤先生’的信函是我写的吗?” 杨靖说道:“如此说来,先生一直帮助我文宣阁,但为何又不肯露面呢?”独孤叶说道:“信虽是我写的,但送信人是朱老前辈。”杨靖听了,忙起身拜道:“文宣阁受朱老前辈、独孤先生相助,杨靖感激不尽。”暇余时,杨靖尽观这二人,相貌、行为举止的确不凡,绝不是一般之人。 朱闲鹤笑道:“我们这些微薄劳力和战神日夜为国操劳比起来,相差甚远!”独孤先生道:“在下冒昧请杨战神上岳阳楼来,一则处于私心,想亲眼目睹杨战神的怡风,如今见了,当真佩服之极。二则有一件小事须向战神提及。”杨靖问道:“什么事?”独孤叶道:“多留意魔宫的动向。”杨靖心想:“的确,近些年来魔宫频繁出入中原,似乎要图谋什么大事。”杨靖说道:“杨靖有个疑问,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独孤叶笑道:“只不过是乡野书生罢了!” 忽然,屋顶瓦片响动,紧接着传来一阵拼斗的声音,刀剑声响彻四方。风云雷电四人穿出楼阁,上了岳阳楼顶。杨靖朝窗外望去,只见十数人正斗剑厮杀。待杨靖回头来时,已经不见了独孤叶和朱闲鹤了。灵雪对杨靖道:“我家先生与朱老前辈有事先行离去,望战神恕罪。先生有话让婢女转告杨战神‘一定要多注意魔宫的动静,牵动欲乱,渔翁之利’。婢女也告辞了。”杨靖向灵雪抱拳礼意,灵雪微微一笑,盈步着往楼下去了。 青云回到阁楼,向杨靖说道:“主公,是巴蜀邛崃派和华山派的弟子相斗。”杨靖说道:“我们出去看看。”杨靖轻身一跃,出了阁楼,到岳阳楼楼顶,风雷电三人拜道:“主公。”残风说道:“是华山派李功善、李功恶两兄弟和邛崃的数十名弟子斗了起来。”杨靖放眼望去,只见数十名灰布长袍剑客持剑刷刷刺向华山弟子。 杨靖心道:“华山派和邛崃派结下了什么梁子,一个居东,一个据西,相距千里,怎么都到江南来了。” 观摩两派之战。这李功善、李功恶两兄弟虽然使得华山剑法精妙,可面对这数十名邛崃派的好手,渐渐落处败风。邛崃派弟子招招攻其要害,似乎要致对方于死地。这数十招拆下来,李功恶已受了伤。看样子双方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 杨靖曾和华山派掌门莫笑里有过一些交往,素来钦佩莫笑里的为人,眼见他的弟子受伤,不能不救。杨靖向残风示意,残风会意,俯身飞了下去,一掌“风卷残云”疾啸呼出强攻邛崃弟子。残风抽隙一招“风破狼”弹开数名邛崃弟子,救下下李氏兄弟。邛崃弟子见突然闪出个黑皮革衣、蒙面黑巾的陌生人出现,先是一惊,随后有人叫道:“阁下是什么人?” 李功善见残风这身打扮,说道:“莫非是文宣阁四神中的哪一位高手?”邛崃派西居巴蜀,对中原江南武林了解甚少,他们也是最近才到江南来的,见残风这人,只觉得奇怪,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邛崃弟子见残风来者不善,结成剑阵将残风围于核心。残风左手一掌“风吟啸天”,右手划开,紧接着一掌“狂风落”,两掌散开,内力浑厚,令邛崃派弟子不由暗暗吃惊。邛崃派弟子道:“九曲阵。”一时间,数十名邛崃弟子曲折排列,分东西两个方位,轮流攻击残风。残风使得《风凌掌法》力道浑厚,掌法精妙,这数十招使下来,邛崃剑阵已散,失了主位,被残风破了。 邛崃弟子见残风这等高强的武功,心生惧意,料是自己斗不过此人,一声“撤”,十数个灰衣长袍剑客离去。李功善说道:“多谢大侠相救,敢问大侠是否是文宣阁……”残风未等他说完,便要离去。李功恶高呼:“‘四神现,战神见’,战神既在附近,在下冒然,斗胆请战神现身。”“好!”只见岳阳楼顶飞出一道长影,就近了飘然落下四人。杨靖居首,云雷电三人随后。 李功善两兄弟见此,互相望了一眼,两人站起身来,朝杨靖拜道:“多谢战神相救。”杨靖说道:“久仰‘名剑双鹰’之名,今日杨某路经此地,正好有缘相见。”李功善苦笑道:“我二人有何德能,得战神如此抬爱。”杨靖笑了笑,说道:“你们的伤…….”李功恶说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杨靖说道;“杨某冒昧问一下,你们华山和邛崃之间结下了什么仇怨,为何邛崃弟子对你们如此之恨,招招攻要害?” 李功善说道:“在一个月以前,我师父接到邛崃掌门玉真子的来信,信中说我华山弟子刘易中师弟伤其门人,要讨个说法。可是,刘师弟一直在华山习武,未曾离开华山半步,如何伤了邛崃弟子。师父觉得此事蹊跷,便命我们二人前往巴蜀,说个明白。但是我们刚到岳州,便遇上了邛崃弟子,他们不由分说的便动了手,结果就是这样了。”杨靖忽然想到独孤叶的那句话来:“多留意魔宫的动向,牵动欲乱,渔翁之利,”他是在暗示什么吗?为什么不言明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端。 杨靖说道:“两位仁兄可先回华山,待杨靖帮你们去说个明白如何?”杨靖觉得此事不仅关系到华山和邛崃之间,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武林,故此相说。李功善说道:“若得文宣阁相助,这件事便如汤沃雪了。”李功恶说道:“战神的好意,我们不胜感激,但是,这是我们华山派的事……”杨靖说道:“不管怎么说,华山和文宣阁交情也不浅,杨靖怎么能坐视不理。” 正在这时,沿大街驰来两骑,两人扬鞭驱马,神色慌张,从杨靖身旁疾驰过去。杨靖一看,认得二人,正是文宣阁的兄弟张鬼和桃水,一个外号“幽灵魂散”,一个叫“静柔先生”。杨靖笑道:“什么事能让张鬼兄弟‘幽灵魂散’啊?”张鬼外号“幽灵魂散”不仅因为他有一张马脸长的吓人,而且还因为他武功怪异卓绝的缘故。张鬼一听这声音,立即勒住缰绳,调回头见到杨靖,脸上慌张之色顿失,转为喜色。桃水也是一样,二人快步下马,朝杨靖走去,叫道:“主公,主公。” 杨靖问道:“张兄弟、桃兄弟,你们为什么如此慌张?”张、桃儿互相对望,只是叹气。过了好一会儿,桃水才道:“是……是段欣怡。”杨靖一听“段欣怡”,心中突生了许多歉疚。杨靖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张鬼说道:“事情也不是很大,就是我们途中遇到段……”说着望了望杨靖,又继续说道:“段姑娘,现在曲知谐和秦木忠两兄弟还在她手上,我们二人本来是要去找破剑大哥帮忙的,现在遇到主公,这下好办多了。”杨靖心道:“曲、秦二位兄弟遇上欣怡,恐怕……事不宜迟。” 杨靖朝名剑双鹰两兄弟行礼道:“杨某有事要办,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杨靖同风云雷电和张、桃二人离去。出了岳州城,沿小道不过十里,便是一片小树林,在树林中央立着十数名澄衣人,两棵大树下绑着两人,正是曲知谐和秦木忠。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正举着鞭喝道:“说,杨靖究竟去了哪儿?”那白衣女子容貌秀美,模样迷人,只是眼中流露出不少戾气,她便是段欣怡。 秦木忠说道:“要杀便杀是了,废话那么多干嘛。”段欣怡说道:“好。”抽出长鞭朝秦木忠身上狠狠抽了几下,秦木忠咬着牙,始终不出声。“住手”杨靖右掌疾啸而出,掌力虽然浑厚,确力道很弱,他不想伤害段欣怡。段欣怡闻声,收了鞭子,见到杨靖,脸上忽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很快变成了怒容。 杨靖说道:“欣怡,我……”段欣怡怒道:“哼,杨靖,真是难得一见啊,怎么,堂堂的名震江湖的战神,见到小女子变成结巴了。杨靖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倒自己撞上了。”杨靖说道:“欣怡,你这又是何苦,是我有负于你,你……” 杨靖话到这儿,浮现出了以前许多事来,杨靖是欧阳修的徒弟,在欧阳修在世时,杨靖好游历,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为人豪迈,也闯下了战神的称号。杨靖曾认识修罗宫的现任宫主,又通过他认识了段欣怡。当时的他们情窦初开,又是两情相悦,让人羡慕不已,在旁人看来,两人俨然已经情定终身了。 可是自欧阳修去世后,杨靖接掌文宣阁,以后是事务繁忙,走南到北的为大宋平安日夜奔波,渐渐地疏远了段欣怡。而段欣怡在修罗宫一直是娇生惯养,脾气暴躁,见杨靖久不理她,便到文宣阁大吵大闹,后来杨靖对段欣怡说:“我承师命,以国家为重,不该仍只留在儿女私情上,。”段欣怡大怒之下,一口气杀了文宣阁数人。杨靖很是气恼,一时失手将段欣怡打伤了,事后杨靖虽然好生后悔,却也无法挽回局面了。自那以后,温柔百媚的段欣怡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女,杨靖也痛苦万分。 杨靖说道:“欣怡,是我对不起你。”段欣怡冷笑道:“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你以前又干嘛来惹我。哼,我要你们文宣阁个个不得好死。”张鬼说道:“我家主公怎么会爱上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桃水忙止住道:“臭鬼,别胡说。” 段欣怡听张鬼这么一说,心中怒气回荡,抽鞭劈向张鬼。段欣怡身手灵便,这一招来得实在太快,张鬼一时未反应过来,哪料到段欣怡出手这样快,竟无法避开。段欣怡这一鞭子使出,自想张鬼非死即伤,想让杨靖难堪,心中泛起点点欢喜。突然,段欣怡只觉得鞭子一沉,被一股内力挡住,原是杨靖伸手抓住了段欣怡的鞭尾。段欣怡怒道:“放手!”杨靖心中内疚,松开鞭子。段欣怡怒道:“你我情意已断,今日我便杀了你。”说完,长鞭挥出,一招“长索缠绕”朝杨靖使去。 杨靖避开道:“欣怡,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怎么样了?”段欣怡提鞭又是一招“神龙摆尾”,紧接着左掌劈出,使向杨靖。这一掌是《秋霜晨帘》中的“诉衷情影”,杨靖见此掌,心中不由酸痛,这套《秋霜晨帘》是当年杨靖亲手教段欣怡的,特别是其中的“诉衷情影”,当时杨靖对段欣怡说:“这一掌叫‘诉衷情影’,就是表明我的心的。”那时的段欣怡笑道:“也不知道这一掌能不能表达,得让我打来看看,嘻嘻,我出掌了……”杨靖避开,说道:“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段欣怡笑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啦。”……这些往事历历在目,杨靖心理面很是难受。 段欣怡使出“诉衷情影”带着十分的力道,心中怒气未息,又是一鞭“弹形弄离”闪电般打向杨靖。杨靖心中难受,不想出手,也不想躲避,这下是硬接了段欣怡这一掌一鞭。段欣怡虽然内力不及杨靖,但是杨靖这般束手待毙,这一掌下,杨靖被打出三丈余远,又被段欣怡一鞭划破了衣襟。张鬼、桃水二人上前扶住杨靖:“主公,主公!”风云雷电四人跃出,暗运内力于掌。 “退下,”杨靖对风云雷电四人喝道。段欣怡见杨靖既不还手,又不避开,吃了自己一掌一鞭,心中却有些担心,不知道他受伤没有。段欣怡说道:“你,你怎么不还手?”杨靖苦笑道:“你我……这又是何苦呢,欣怡,我们罢手吧,我们还是好朋友。”“好朋友?”段欣怡冷笑道:“你以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我段欣怡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哼!” 突然从南边骑马过来一人,着身灰布长袍,来人道:“段长老,宫主有令,让你速速回去。”杨靖对来人道:“来者可是‘平步云梯’童四海兄弟?”那来人笑道:“原来战神也在此,失礼!战神还记得在下,好生感动。”杨靖问道:“龙大哥可好?”童四海道:“宫主一向很好,有劳战神挂心了。”杨靖道:“等杨靖事情忙完,一定前往修罗宫拜会。”段欣怡跃上马背,对杨靖道:“杨靖,你如此对我,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说完,勒转缰绳,驰马离去,她那十数名手下也随同离去。杨靖心中难过,却又无可奈何。 童四海向杨靖道:“在下告辞。”驰马离去。张鬼、桃水已经解开了秦、曲二人身上的绳索,秦、曲二人上前拜见主公。杨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回文宣阁吧!”杨靖也不问其中的原因,只是现在觉得心中有些悲痛。 第四章 垂忘如怡中 已是情秋深 第四章垂忘如怡中已是情秋深 杨靖一行又行了数日,现下夏季刚过,这青山野林依旧翠如碧波,山峦起伏,百花还未凋谢,竟相逐颜。放眼望去,青峰山涧中,红黄青绿,颜色五彩缤纷,好让人垂羡。 这一日,行了半日,到得一凉亭,左右无人,杨靖等便朝凉亭去歇息。休息了一会儿,忽然,一阵拼斗声响起,从林子中飞出一黄衣剑客,黑髯油脸。其身后追着一群灰衣剑客,为首的一人是山羊胡须,形貌猥琐。张鬼叫道:“那黄衣人不是神剑山庄的‘祈一剑’李民泽吗?”秦木忠“咦”的一声,说道:“后面那些人好像是巴蜀邛崃派,前面的那人不就是邛崃掌门人玉真子吗?怎么到江南来了?“ 玉真子喝道:“赶快交出‘风疾剑’,否则让你碎尸万段。李民泽长吸一口气又加紧奔命。玉真子加足脚力,抽剑刺向李民泽的后背。李民泽后背一凉,忙避开,紧握住手中的剑,这时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玉真子回首一剑刺向李民泽的咽喉,李民泽忙用剑柄挡住,一时间四下里灰衣剑客将李民泽团团围住。玉真子使得剑法惊奇,令李民泽无法还手,身受数创。 杨靖道:“文宣阁和神剑山庄是近邻,不能见死不救,和邛崃派也无甚冤仇,亦不必节外生枝。”说完杨靖朝残风、青云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跃出十数丈,残风右掌狂泻而出,令邛崃弟子措手不及,不敢触其锋,只得避开,青云掌法飘渺绕入其中,避开玉真子的剑,一把抓住李民泽的后领,轻身一跃,出了数丈,转身回到凉亭。 玉真子见忽然闪出两个黑衣蒙面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又见青云竟然在众多人中轻而易举救走李民泽,心中生了惧意。玉真子瞧见亭子中还有七人,心道:“这些是什么人,我竟然丝毫未察觉到?”当下一邛崃弟子道:“师父,那天救下华山派的就是他……他们”他分不清风云雷电四人哪个是那天出手破了邛崃剑阵的,一时也指不出是谁。 杨靖等已经出了凉亭,杨靖拜道:“晚辈杨靖,见过玉真子前辈。”玉真子虽居巴蜀,却也听过文宣阁战神的名号,只是他一直处在巴蜀,认为中原、江南武学浅陋,战神这称号也未免太过了吧。现在玉真子见杨靖居然认得自己,不过见杨靖这身威风派头,心中倒有些佩服。只是杨靖对自己客气,自己到不能丢了一派宗师的脸面。玉真子笑道:“战神杨靖,久闻大名啊。杨战神为何要出手阻拦我邛崃派的事,这是何道理?”玉真子说话的口气中夹杂着轻蔑与嘲讽,张鬼、桃水等心中怒道:“我家主公敬你是一派掌门,给你面子,**的说这样的话,老子可不是主公那样好的脾气。”众人心里都窝火的很。 曲知谐说道:“怎么?邛崃派的事都当江南来了?”玉真子山羊须一抖,说道:“我邛崃派的事难道由得着你们来管不成?”张鬼骂道:“你他娘的,小小邛崃派说话口气这样狂,蜀山剑派中你算老几啊,就算峨眉、青城诸派也不敢在我家主公面前如此狂妄,我文宣阁威震中原江南也没人敢说这样口气的话。你他娘的……”“张兄弟!”杨靖喝止住了张鬼,忙向玉真子道歉道:“张兄弟说错了话,还望玉真子前辈海涵。”杨靖越是恭谨,玉真子就越是生气,张鬼当众羞辱自己,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山羊须微抖长剑一伸,刺向张鬼。这一剑剑法奇快,招式怪异,张鬼抽身避开,双手开掌,待要接上玉真子的剑法。 杨靖左手挡住张鬼,右掌运力抵住玉真子的剑招。玉真子胸口一热,只觉得气息滞闷。 玉真子忙运起内力和杨靖相拼,只一盏茶的功夫,玉真子就觉得手臂酸麻,心道:“好强的内力,如果再拼下去,非经脉尽断不可。”杨靖倒是先撤了掌,朝玉真子抱拳礼道:“玉真子前辈不必动怒,张兄弟为人粗鲁,杨靖向你陪个不是”。玉真子心道:“就算我门下弟子比他们人多,但他们个个似乎武功深不可测,未必有好果子吃。”当下玉真子长衣一拂,“告辞”一句便率领邛崃派弟子离去。张鬼笑道:“恕不远送,后会有期哦。” 杨靖等回到凉亭,见到李民泽。李民泽俯身拜道:“多谢战神相救。”桃水问道:“邛崃派为什么要追杀你?”李民泽说道:“他们也不是真要杀我,而是为了这把‘风疾剑’。”说着将怀中的宝剑取出来,李民泽说道:“‘风疾剑’排名剑宗第二十七名,是剑宗一柄宝剑。众位英雄都知道,我神剑山庄素来收集天下名剑,前不久在下在洛阳偶然得到了这柄‘风疾剑’,在下本来想尽快回庄的,不想到得半路上遇到邛崃派,他们也觊觎这柄宝剑,今天多谢战神相救。”说完朝杨靖拜了拜。杨靖扶起李民泽坐下,说道:“剑宗之剑,天下人都眼红,这也难怪。” “驾驾……”从东面驰来四骑,皆是黄衣衫,白色披肩,佩剑在手。领头一骑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秀脸俊貌,一身潇洒之气。“少庄主”,只听得李民泽口中呼出。桃水低声道:“他就是神剑山庄少庄主狄南剑,果然英气不凡。” 李民泽负伤出了凉亭,朝来的四骑走去。那四人亦翻身下马,狄南剑道:“李大哥,我们一接到你的飞鸽传书,便动身前来接应你,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乐呢。怎么?你受伤了,是谁伤的的你?”李民泽说道:“也没什么大碍了,能保得住‘风疾剑’,多亏了文宣阁战神相救啊。”李民泽呈上风疾剑。 杨靖见狄南剑这一来回,步履轻盈而丝毫不斜,若非有上乘内功,是万万达不到的。神剑山庄素有“南剑宗”之称,在剑派中的地位仅次于北剑门,可称得上江南第一剑派,其武学定然非比寻常。杨靖与众人出了凉亭,向狄南剑抱拳行礼。狄南剑回礼说道:“久闻战神,未曾相见,今日却有缘在这里相会,小弟荣幸之至啊。”说着仔细打量着战神,越看心里越是钦佩。说道:“以前就听闻‘战神’武功卓绝,仁义无双,不想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杨靖笑道:“说哪里话,少庄主……”狄南剑说道:“如若不嫌弃,我便以大哥相称呼。”杨靖见狄南剑如此豪爽,心中大为钦佩,所谓英雄相惜,也是如此。杨靖伸掌出去,说道:“好,狄兄弟。”狄南剑说道:“杨大哥真是豪气肝胆,小弟狄南剑拜上。”说着也伸出掌去,和杨靖相握,两人共同放声大笑,豪气凌然。 狄南剑说道:“杨大哥识得小弟,小弟我真是感激不尽。能和杨大哥相逢相识,是小弟的福气。”狄南剑一口小弟,一口大哥对杨靖很是尊重。杨靖说道:“神剑山庄和文宣阁地属近邻,杨靖也是很荣幸结识狄兄弟,来,到亭子坐坐。”狄南剑说道:“多谢大哥厚意,只是家父盼着早日见到‘风疾剑’,这一刻也不敢多留。”杨靖说道:“既是如此,杨靖也不多留。他日一定到贵庄去拜会。”狄南剑说道:“好啊,有杨大哥这样的英雄来敝庄,那真是蓬荜生辉啊。”狄南剑说完跨步上马,说道:“小弟就是此别过杨大哥和文宣阁的英雄们,后会有期。”其余神剑山庄的弟子也都上了马,李民泽同一名神剑山庄弟子同坐一骑。杨靖等人道:“后会有期。” 刚一调马头,狄南剑勒住马道:“杨大哥,小弟还有一个请求?”杨靖说道:“狄兄弟有什么尽管说,杨靖能办到的一定办到。”狄南剑道:“十一月十一是我神剑山庄的‘试剑大会’,小弟想请杨大哥光临敝庄。”杨靖笑道:“我可不会使剑。”狄南剑道:“无须杨大哥使剑,就请杨大哥前往坐坐就已经是荣幸之极了。”杨靖说道:“狄兄弟盛情,杨靖若得闲时,一定前去。”狄南剑说道:“若杨大哥前去,那敝庄这次的试剑大会一定很漂亮。杨大哥,小弟就此别过,保重!”狄南剑向杨靖行礼,勒马驰去。 张鬼笑道:“有我们文宣阁的豪气,可惜不在我们文宣阁发展,可惜啊,可惜。”桃水说道:“神剑山庄是武林中的大派,自然其少庄主非一般人了。”众人笑了。 杨靖一行离开了凉亭,回文宣阁去了。行了两日,已经离文宣阁只有四五十里路了。突然,迎面奔来一骑,方头圆脸,身材矮胖,正是九真子中的郭明。郭明见杨靖一行人,不由大喜,驱马上前道:“主公,情势不妙。”曲知谐问道:“什么情势不妙?”桃水说道:“郭兄弟,你慢慢说。” 郭明缓了一口气道:“毒教攻打文宣阁。”“什么?”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杨靖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郭明道:“我本来奉主公之命,回文宣阁。可是半路上却探得毒教聚众的消息,于是我快马回到文宣阁,和众兄弟商议了此事。众兄弟商讨过后,决定由主公回来再定夺。可是就在前几日,探马来报,说大批毒教一等一的高手云集赤乌山下。赤乌山和文宣阁仅一山之隔,而且四面并无其他门派,毒教必是冲着我们文宣阁来的。众兄弟商议,觉得非同小可,让我快马来通知主公,没想到主公已经到了。” 秦木忠说道:“要说毒教再多人也不用怕,只是其用毒甚深,让人防不慎防啊。”张鬼道:“他娘的,那些屁毒,怕他娘的干什么。郭兄,有多少毒教的人?”郭明说道:“并不是很清楚,好像只有幽花一支吧,约有一千人。”张鬼“哈哈”笑道:“就一千多人,也敢挑衅我文宣阁,她幽花活的不耐烦了,就算其他三支一起来了也还是那样。”曲知谐说道:“一千人也不能大意啊。毒教擅毒,还是小心为妙。”张鬼笑道:“我文宣阁总坛上下也有一千多人,而且没有一个比毒教差的,如果召齐六堂七会的弟兄们,足有四千人,毒教幽花也太他娘的嚣张了,一个人敢挑衅文宣阁。”杨靖打住了张鬼的话,说道:“先回文宣阁再说吧!” 一行人快马加鞭往文宣阁赶去,行了三十余里,路面变得宽敞了许多,两道树木茂盛,叶阴鸟趣,很如人意。文宣阁坐落于乌山下,是当年欧阳修归隐所在地。欧阳修花了十二年的功夫,在这里修筑了阁楼,开山立派,以致有了今天的辉煌。文宣阁纵有三百八十七丈,宽一百四十六丈,中间是主殿青虹宫,四面分别是蓝勤殿、和薇阁、楚逍遥殿、千忠宫。文宣阁前殿是星薇阁,是文宣阁的门面,也是前厅。最后面是万紫宫。整个文宣阁气势恢宏,精雕细琢,可谓天下绝伦。 杨靖等刚到乾元谷,已经看见乾元谷黑压压的一片。乾元谷是一条大道平坦谷底,这里只生些杂草,并没有什么树木之类的高大物体,所以看起来有一望无垠的感觉。而现在,一列列黑衣人侍旗而立,旗上标着“圣妗教”三个字。毒教本名就叫圣妗教,只是教中人惯用毒术,被江湖正派蔑称为毒教。 杨靖衣袖一拂,,内劲如狂龙般使出,破开一条路进入乾元谷内,其余人随及而入。杨靖内力深厚,又出奇不意,毒教众人毫无知觉,杨靖等已经进入其中。 与毒教相隔数百米处是五颜六色服饰的汉子,约有七百来人,聚在一起,怒目而视毒教。这些汉子身后有数名中毒的汉子,正仰卧呻吟。众汉子见杨靖等出现,相拥而上:“主公,主公。”杨靖向众汉子抱拳行礼。张鬼见到中毒的几位兄弟,破口骂道:“他娘的,谁敢伤我兄弟,有能耐的站出来和我大战一千回合。”这股声音夹着内力,倒是十分有气势。 毒教被杨靖等一惊,立时由数名黑衣女子拥着一大敞伞出来,伞下是一张榻椅,上面横卧着一个红衣女子,唇红齿白,粉面桃花,妖艳娇灼,正是毒教四大长老之一的幽花。 杨靖止住张鬼的叫骂,朝毒教望去,黑色衣服的毒教教众已经将整个乾元谷给围住了。杨靖看到幽花,朗声道:“既是圣妗教的朋友,到了敝派,理应进文宣阁喝杯水酒才是,杨靖礼数不周,还请恕罪!”杨靖这句话内力十足,令毒教教众不由心中一麻。幽花心道:“好深厚的内力,刚才数次交锋,我教已毙了数名好手,而只是伤他们数人,可见这文宣阁实属厉害之极,这杨靖……”幽花笑道:“杨战神,呵呵呵,这真是难得一见啊!” 这幽花不仅妩媚动人,而且声音也很好听。杨靖问道:“不知敝派什么地方得罪了贵教,为何伤我门人?”杨靖说话客客气气,倒是大出乎幽花所料。幽花说道:“我座下不是也伤了七人,而且还死了三大高手吗?”张鬼骂道:“放屁,你们毒教有什么高手吗,他娘的聚那么多人来,无非是痛快打一场,来啊!”幽花身子忽然坐起,长袖一拂,不理张鬼,怒目对杨靖道:“我圣妗教一十七位前辈,六大护法皆死于文宣阁,此仇如何不报,况且今日三死七伤,又怎么算?” 张鬼跃上前骂道:“放你她娘的地臭屁,我文宣阁素来正义居之,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杀你毒教的人,就算杀了,那肯定也是大奸大恶之徒。”幽花眉头一皱,杨靖说道:“姑娘所说的可能是个误会,这其中原因种种,望姑娘明理。”幽花啐了一口,说道:“明理个屁,天灵。”幽花被张鬼那话气煞也,对身边黑衣女子叫道。一名黑衣女子会意,应道:“是。”说完纵身一跃,与张鬼相距不过数尺。 张鬼惊得退了两步,说道:“他娘的,要动手,来吧!”天灵骂了一句:“找死。”长剑刺出。“慢……”张鬼想说一句话,却见对方长剑来的极快,忙避开,说道:“我堂堂男儿汉,不跟女人动手。”天灵不理会,提剑便刺,连连攻击张鬼的要害。一旁的文宣阁众人都有些为张鬼担心,怕他和那几位兄弟一样,惨遭毒手。桃水叫道:“张鬼兄弟,我来帮……”这个“你”字还没有出口,杨靖拦住道:“现在是一比一,先不忙动手,看看情势再说。”桃水说道:“是。”便退了开来。 天灵招招致命,而且一招比一招快。张鬼骂道:“你她娘的,真是最毒妇人心,让你几招,你就得寸进尺了。”张鬼右手一掌“魂飞魄散”朝天灵使去,掌力精粹浑厚。天灵使剑接上去,只觉得手臂酸麻,差点失了手中的长剑。 天灵变换招数,凭着灵活应变,同张鬼周旋。张鬼骂道:“你她娘的小妮子打不过认输就是了,我不想打女人。”张鬼左手一掌“鬼哭狼嚎”,右手一掌“鬼见愁”双掌齐出,两掌从两面夹击,天灵剑法一时涣散了。张鬼又连发数掌,天灵一失神,左肩中了张鬼一掌,退了几步。张鬼见自己打伤个女人,心中内疚起来。对方若是男的,张鬼这一掌打得倒是痛快,关键对方是个女的,这一掌下去,不免让自己难堪了许多。 张鬼结口道:“你……你没……伤着吧?”正在这时,天灵黑衣一动,一根银针从天灵的衣袖中弹出。张鬼一时大意,竟忘了防备,小腹被银针打中。张鬼骂道:“你她娘的,暗算……暗……哎呦……”张鬼捧腹大叫起来。天灵挥剑刺了过去,直指张鬼的心窝。 忽然一处劲风致,天灵长剑飞出,其自己也被震开十丈之远。张鬼回头一看,正是杨靖。杨靖扶住张鬼,替他封住了小腹上的几处穴道。张鬼说道:“主公……我……”这时幽花“嗤”的一声飞出,立于杨靖跟前,说道:“杨战神出手未免太重了吧。”桃水等人扶下张鬼。杨靖说道:“出手暗算,那该怎么说?”幽花“哼”了一声,说道:“那小女子幽花向战神领教了。” 幽花倩影一绕,袖中飞出一柄短剑。幽花使得短剑来回飞舞,刚柔并济,带着几分凌厉。杨靖掌力浑厚,他使得掌法虽然刚猛,不过他并不想伤及幽花,掌力虽猛,却是只力不深。但这数十招下来,幽花已经疲惫不堪了。幽花知道杨靖故意让着自己,转眼数十招拆下来,对杨靖这身凌然正气,却是徒生了几分佩服。 幽花身影一闪,回到榻椅上,说道:“战神武功果然了得,只是今日疲了。与文宣阁的恩恩怨怨,我想今日还不是做了断的时候,告辞了。”文宣阁几个汉子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幽花笑道:“原来是‘形影神剑’陆进安、‘沙掌’祖顿、‘落雁凌掌’杜重威、‘霹雳山腿’石蝶几位‘大侠’,怎么这是要留小女子吃晚饭?小女子带着一千多人,你们能安排得下啊。” 祖顿说道:“我们阁楼虽小,却也养得了你们一大帮人。”幽花笑道:“请我,我还不去呢,你们一大帮男人,我一个孤身柔弱女子,还不知把我怎么的呢?不过呢,若是战神邀请,那我也只好舍身相陪了。” 文宣阁众人见幽花如此放荡,心中都有怒火,听她“舍命相陪”来戏弄主公,更是怒火冲天。一个汉子叫道:“文宣阁是任由你们挑衅的吗。”幽花“哈哈”笑了起来,这一阵笑声娇媚百般,令文宣阁众人为之一震,幽花冷冷说道:“我圣妗教若是同心协力,未必就斗不过你文宣阁。我还会回来的,文宣阁?哈哈哈……” “请等一等,”杨靖喊道:“我文宣阁的这些兄弟中了贵教的毒,还望拜赐解药。”幽花冷冷道:“你座下的人口口声声称我圣妗教为毒教,这‘毒教’自然只有毒,哪来的解药啊,怎么解呢?”幽花拂衣而去,杨靖道:“姑娘,我这些兄弟都是粗莽汉子,望姑娘恕罪。” 幽花说道:“那我教中死去的人你们能救活吗?”石蝶说道:“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此事我们文宣阁会弄个水落石出,只是今天贵教死去的三位,敝派深感歉意。”杨靖、石蝶这么一说,就盼着能得到解药救自家兄弟。幽花笑道:“若是别人要解药,一定不给,不过杨战神今天这般客气待我,解药给你。”说着手指一弹,一个小瓶子朝杨靖飞去,杨靖接过,抱拳道:“谢了。”幽花朝杨靖媚眼一望,笑了笑,令旗一挥,一千多人立即变换阵型离去。不过幽花这么一折腾,很难有人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 杨靖将药瓶交于石蝶道:“把药给中毒的兄弟们。”一位长须中年人走向前道:“主公,若不是您的出现,今天恐怕要血流成河了。”陆进安道:“齐先生说的不错。主公,您怎么看?”杨靖道:“整个事件莫名其妙,我文宣阁毫不知情,这其中可能与魔宫有关。”杨靖说道这儿,忽然想起独孤先生那句话:“一切都要注意魔宫的意向,牵动欲乱,渔翁之利。”这“牵动欲乱,渔翁之利”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杨靖说道:“冷氏兄弟,六剑散人。”“主公有何吩咐?”随声出来九人拜道。杨靖说道:“你们前去江西圣妗教的总坛,看看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这九人应道。杨靖又道:“陈大哥,白二哥,你们去通知清心堂和扶威会的弟兄,在江南全力调查魔宫有无迹象。”陈白二人应道:“是。” 齐先生道:“主公是担心魔宫从中作梗?”杨靖点了点头。“主公,”众汉子中一位长髯刀客向杨靖道:“最近我也曾听到消息,说是嵩山、寒冰、沙河帮等门派都出了好些岔子,各派似乎都郁结仇怨,现在江南和中原都似乎要血雨腥风起来。”杨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八君子、落花九仙,你们去中原会同百花会、青竹会,洪恩堂的弟兄们,全力调节各派纷争。”这一十七人齐声道:“是,主公。”杨靖道:“莫玄兄,你在武林中威望颇高,江南各派的纷争就交给你了。”莫玄道:“主公放心,贫道一定不辱使命。”杨靖又道:“王尽知、铁树林二位兄弟,你们可去西夏通知松堂的兄弟们,全力调查魔宫的动静。” 桃水问道:“主公,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曲知谐说道:“魔宫最近经常在江南出现,若说打草早就惊蛇了。”一个汉子说道:“我曾在苏州跟一名黑衣人交过手,若不是无意间撕破了对方的衣襟,看到纹身,很难从身法上看出是魔宫的人。”又有些汉子说了些魔宫的动静,一位年长的汉子说道:“在外面这么久了,先回去大伙儿再商议。”杨靖道:“将中毒的兄弟们扶进来。”众汉子齐随杨靖进了星薇阁。 沿路玉石阶梯往上走,穿过一条平坦大道,便是主坛青虹宫了。这时,有两个汉子奔上前向杨靖道:“主公,不好了,刚才中毒的兄弟们服了解药,不但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杨靖听闻,连忙奔随过去。一看中毒的几位兄弟,除了张鬼没事外,其余人要么脸色发青发紫发红,要么整个脸都肿胀起来。杨靖明白了:“原来幽花给的解药是张鬼的,而其他人所中毒不同,这样反而加重毒性。”杨靖一时大意,心中惭愧。 杨靖说道:“众家兄弟先到青虹宫内,我去取解药。”齐先生道:“让我们随主公一起去吧。”杨靖说道:“不用了,我不想再有其他兄弟出意外,沈、廖、吉、蔡四位兄弟,传我号令,所有人暂且不得离开文宣阁半步。”沈廖吉蔡四人应允。杨靖对几位年长的汉子道:“先让众兄弟到青虹宫,等我回来。”众汉子知道主公向来命令如山,没有人敢违抗,当下说道:“主公,您要小心。”杨靖披袍一抖,领着风云雷电四人往山下去。 杨靖和风云雷电四人出了乾元谷,下了乌山,朝毒教离去的地方追去。杨靖等已在乾元谷卸下五匹好马,加快脚力去追毒教众人。追出乾元谷五十多里,正遇上毒教众人。虽然他们身着黑衣,在这天色将黑的时辰行走,但是这支千余人的队伍,始终浩浩荡荡,很容易就识得。他们似乎停了下来,一群人围在一起。在其中间依稀可以看见两名女子,一位淡红着衣,另一位身着橘黄衣服,观其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杨靖看出来了,从她们的佩剑看的很像北剑门的弟子。 两女子被毒教围于中间,似乎有一场恶战。原来幽花在文宣阁吃了亏,心里不痛快,加紧赶回去搬救兵,却不想在路上碰到这两名女子,心中有气,不由分说的将气撒在了这两女子身上。幽花看出她们的佩剑,说道:“‘剑宗之月’的月仙和‘北婧秋水’秋雯,好,好,好!”幽花虽然对北剑门有所忌惮,但现下心里有气,心里又想:“北剑门和文宣阁齐名,文宣阁我都惹得,还怕北剑门做什么。”幽花本来就看不惯北剑门的女子既清纯又有气质,眼下见这两位姑娘形貌秀色,清容脱俗,心里就老大不喜欢,当即命座下黑衣人将她们围住,大喝一声,百余名黑衣人强攻月仙、秋雯。这两位姑娘在江湖涉足也不浅,倒知道毒教的厉害,却不知为何缘故,所以步步小心,不敢大意。北剑门被剑派尊为剑宗,剑术自然了得,这百余人强攻之下,她们都还能勉强支持。 幽花见自己座下那么多人,竟然制服不了两个姑娘,登然大怒,从卧榻上飞出,袖中短剑刺向秋雯。秋雯忙挥剑档招,一招“惊飞雪雁”刺向幽花的面容,秋雯这一招变换倒是极快,幽花斜身避开,说道:“‘惊飞雪雁’,好一招。”秋雯说道:“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姑娘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幽花冷冷道:“不杀了你们两个小妮子,难解我心头只恨。” 月仙说道:“毒教素来无理,师姐,不要和她说什么。”虽然毒教中人都知道江湖上人人都称圣妗教为毒教,但是此时的幽花在乾元谷受气未息,听到“毒教”二字,食指、中指一弹,一小晶点正中秋雯眉心。秋雯退了几步,,使出一招“冰凌寒惊”跃空俯冲刺向幽花,可刚到一半时,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从空中坠了下来,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雯头一阵痛来,微微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身上盖着锦绣被褥,屋中烛光照过来,却见月仙坐在床边。月仙道:“师姐,你醒啦。”秋雯疑问道:“师妹我们这是在哪儿?这……怎么回事?”月仙笑道:“这里是文宣阁的‘仙客居’。”“文宣阁?”秋雯说道。月仙道:“是啊,师姐那些毒教也真可恶施毒暗算你,幸亏有杨大哥相救,才……”秋雯忙问道:“杨大哥?什么杨大哥?”月仙说道:“就是战神杨靖啊。”秋雯明白了,她们到了乌山,是文宣阁的地界自然是战神了……原来自己是得战神相救。 月仙说道:“师姐,你不知道,当时杨大哥救下你后,就对毒教的人喝道:‘你们对我文宣阁我可以不追究,可要在我文宣阁前欺负两个弱女子,那么杨靖就只好无礼了。’这句话一出,就把毒教一干人等喝止住了,可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娇气说:‘哟,战神原来见到漂亮的姑娘,就神魂颠倒去了。’师姐,你说这话岂不气人,我回了一句:‘我与这位公子素不相识,你说些什么话,我北剑门可不是好欺辱的。’那个女人没有理我,只是对杨大哥说道;‘杨靖,你就想以五个人对付我上千人,未免也太小瞧我圣妗教了吧。’” 秋雯听到这儿,有些担心的问道:“那,那后来怎么样了?”月仙说道:“呵呵,师姐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来。只听杨大哥说道;‘幽花姑娘,杨靖并不是有意与贵教为难,只是你给我的解药并不是真的。’那女人娇笑道:‘我有说过是解药吗。’正在这时,杨大哥身后闪出四个黑衣蒙面人。”秋雯说道:“应该是文宣阁的四大护神风云雷电。我曾听闻这四人武功极高,除了战神以外,没有人能支配他们。” 月仙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风云雷电四人一出手,只见刷刷刷的就打到一批批毒教的人。”月仙边说还边比划,秋雯“咯咯”一笑,说道:“我们和毒教交手,也知道其中高手如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月仙说道:“师姐,你是没有看到,真的很厉害的。待我看杨大哥时他早已出掌,飞一样奔上前去我还没有看清楚,那女人就被擒住了。”秋雯说道:“那应该是《踏莎神掌》中的擒拿篇。”月仙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秋雯说道:“师父不是曾说过吗,文宣阁《踏莎神掌》是欧阳修当年从他的词《踏莎行》中演绎出来的。而《踏莎神掌》中的擒拿篇便是迅疾,擒敌如闪电的手法。” 月仙“啊”的一声,说道:“师姐就是师姐,懂得这么多,厉害啊。是啊,当时,那个女人惊得脸都白了;‘踏…莎…神…掌’。幸亏这只是擒拿篇,要是其他什么招式,那女人恐怕就要到地府报到了。”秋雯问道:“结果怎么样?”月先说道:“那个女人被杨大哥制服后,就交出了解药,好像文宣阁有人中了毒,这女人也太可恶了。最后杨大哥放了那女人,还说了些客气的话:‘文宣阁与圣妗教的误会,杨靖一定会弄个清楚,今日多有得罪,请姑娘不要见怪。’那个女人,呵呵呵,‘哼哼’的就走了。没想到的是杨靖认得我们是北剑门的弟子。呵呵杨大哥说你昏迷着这里又离文宣阁不远,所以我们就来了。” 秋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啊,我们这样就来了,会不会太唐突了?”月仙刚想说:“来都来了,还会不会什么的。”就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月仙过去开门,只见一位清纯雅静的女子端着两碗粥和三碟小菜进来了,月仙高兴地叫道:“墨雨姐姐。”墨雨见秋雯醒来了,说道:“姑娘醒了,我煮了粥刚好。”月仙介绍道:“师姐,这位是墨雨姐姐,刚才多亏了她照顾你。”秋雯朝墨雨礼道:“多谢墨雨姑娘了。” 墨雨说道:“我是这里的婢女,姑娘不必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就是了。”秋雯心道:“这位姑娘举足轻重有序,看来武学修为是不浅啊,文宣阁的下人都这么样了,其他人岂不……”墨雨说道:“两位姑娘慢用,墨雨告辞了。” 秋雯喝完粥,感觉好多了,仔细打量这间屋子,的确别具一格。月仙朝师姐“咯咯”一笑,秋雯说道:“既然来过文宣阁了,明天我们就回去吧,要不然师父该担心了。”月先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而且到了文宣阁耶,干嘛急着回去啊。”秋雯说道:“还说呢,要不是运气好,我们早就被毒教的人给……不说了,在明蒙谷时,楚师兄就让我们早些回去,如今都耽搁了一个月了,再不回去恐怕要受罚了。”月仙厥撅嘴,说道:“那好吧,明天走就明天走。” 第二天一早,秋雯和月仙便寻杨靖辞行。。可是昨晚杨靖忙了一宿,这才睡下,秋雯觉得不便打搅人家,便向文宣阁众人感谢辞行。齐先生让人准备了两匹快马,秋雯再三感谢这才跨马离去。 秋雯师姐妹骑上了快马,乘着晨风,一会儿功夫,已过四五十里,文宣阁一过乃是一条大道,道路宽阔。在这条平坦的大道上有许多车辙轨迹,说明这条大道来往车辆很多。道旁是一望无际的丘陵,零星的还有些许人家。道途空旷清新,生了不少情趣。 乘着清风,月仙笑道:“我倒是不枉南下一场,师姐,没见到战神是不是特可惜啊?”秋雯笑道:“我可惜什么,又不是我要去瞧得。”月仙说道:“那师姐就真不想看看战神长什么模样?”秋雯干脆答道:“不想!” 月仙偷偷一笑,说道:“才怪,天下英雄豪杰都仰慕战神,我就不信你不想看看。”秋雯说道:“要说一点都不想,那是假的,不过呢,我们北剑门和文宣阁齐名,有那么必要追捧战神吗?”月仙精神绷紧,诡异说道:“师姐,战神可是英俊潇洒,好有气质,你没有看到,哇,真的很威武。”秋雯倒是低下头,放慢了马的速度,月仙悄悄看去,回头嘻嘻笑了起来。秋雯回过神来,朝月仙道:“好啊,月师妹你在戏弄我。”月仙说道:“我哪有啊。”说完快鞭一加,朝前奔去,秋雯驾马追了上去。 第五章 北剑门 第五章北剑门 月仙驾马驰飞,秋雯御马疾奔,两人在大道上你追我赶,迎面看去好似一幅秀景。整个大道已是尘土飞扬,两旁景色从身边飞过,如痴如醉。清风拂面过来,恰似乘风飒爽。两人疾奔了六七十里,时日过午,不免腹中饥渴。 在道路的拐角处,恰遇到一驿站。此处山野僻静,难寻歇脚之处,这么遇上一驿站秋雯月仙自然停下来,朝驿站走去。这驿站位于三岔口处,虽然地处荒野,可这里毕竟是交通要道,更何况此处别无人家,来往客旅都会选择这里在这里歇脚。秋雯、月仙进了驿站,早有仆役过来牵马去,并为两位姑娘找了处座位。月仙叫了几碟小菜,一壶茶,和秋雯吃了起来。 刚吃不久,从门外进来了三个人,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着身青色长袍,背上跨一把大刀,一个环眼长须,手臂粗大,腰上悬着两把板斧,神情甚是傲慢,另一个身着白色长衫,又高又瘦,神情中到带着几分斯文,他手握长剑,从剑身的宝石镶刻可以看出,是一把名剑。 秋雯小声对月仙说道:“从他们的服饰看得出来,想必这三人便是江湖上出名的‘东风刀王’、‘南云斧王’和‘北疆剑王’,他们怎么到江南来了?”月仙看了看那瘦高瘦高的白衫人,说道:“剑王?嘻嘻,剑法一定了得了,看他那神气样,真想好好的……”秋雯惊道:“师妹,你该不会是?”月仙忙道:“只是切磋武功罢了,师父不是常教训我说:‘仙儿,你应该好好跟师姐们学习,多多切磋下武艺。’我想在神座峰上,师兄师姐们使得都是同一套剑法,难比出个所以然来,这个剑王,名气到还不小,剑法倒不错,呵呵,试试看了。” 秋雯忙说道:“师妹,不可胡来,你忘了文宣阁前的那场经历了?”月仙说道:“师姐,那是数百人呢,你别老这样扫我兴好不好。”秋雯说道:“你这样子胡闹,总有一天会吃亏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我可帮不了你。”月仙说道:“我不行,不是还有人吗?”秋雯说道:“别闹了,即使我能帮你,也不会帮着你胡闹。”“又不是指的你,”月仙说了一句,又低声对秋雯说道:“师姐,你往左首楼上看。”秋雯随着月仙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白色长袍男子正注视着下面,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白色长袍和腰上的白色长剑融为一体,好不威风。秋雯见那男子眼光扫过这儿,忙低下头,小声道:“封……封师兄怎么也在这儿?” 月仙转身一闪,到了店中央,对着那三人道:“谁是北疆剑王,小女子想向他讨教几招?”北疆剑王抬头来一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听她叫阵比剑,心中有些困惑,但看到月仙手中的月灵剑,北疆剑王心中一凛,看得出来是北剑门的弟子。他素知北剑门剑法了得,为剑派之首,其剑术更是博大精深。 北疆剑王站起身来,说道:“看姑娘的佩剑,想必是北剑门的高人吧,久仰久仰。”月仙笑道:“仰什么,不错我是北剑门四代弟子月仙,听闻剑王威震北疆,小女子不才,想讨教几招。”“不敢,”北疆剑王微微一笑,心想:“若不是冲着北剑门的名头,你一个小姑娘有如此大胆,谅你一个小姑娘也如此狂妄,北剑门胜气在中原虽大,不一定压的住北疆,真该挫挫北剑门的锐气。”月仙将月灵剑一扬,显出几分姿色,也显出几分骄傲的神情来。 南云斧王“霍”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小姑娘,口气倒不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刀剑不长眼,你要比武,要是划破了你那水嫩嫩的脸蛋可怎么办……”月仙笑道:“谁划到谁还不知道呢,试试看就知道了。”秋雯在一旁一边替师妹担心,一边又想师妹骄纵,让她吃点苦头也好,还好封师兄也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此时东风刀王也站了起来,与南云斧王都亮出了兵器,意欲上手。北疆剑王将手一档,说道:“两位贤弟,这位姑娘执意要比剑,就让哥哥来领教姑娘北剑门的剑招。” 北疆剑王纵身一跃,也立于中央,将手中的长剑亮出,说道:“姑娘,出招吧。”月仙笑道:“我们事先可说好了,你若败在了我的月灵剑下,就立刻去了这剑王的称号,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南云斧王说道:“要是你输了呢?”东风刀王笑道:“要是你输了就跪下来叫我们三声大爷,再磕十几个响头。” “呸!”月仙啐了一口,将月灵剑拔出,一招“涛海碧月”以迅速的剑招,将剑锋直逼北疆剑王。北疆剑王见来势迅捷,心想不愧是北剑门的弟子,当前退后两步,拔剑一扬,将剑气挥出。北疆剑王持剑刺向月仙,月仙则以月灵剑相挡,剑法轻盈。北疆剑王扬剑以八卦形式呈九曲排列,使得剑身出现数十道幻剑,让人应接不暇。月仙心道:“九折幻影剑,听说他就是以这套剑法闻名于江湖的,现下看来果然有几分凌厉。” 月仙曾听师父说过:“所有的幻剑招数,须得‘破其虚,攻其实’”月仙将月灵剑一收,两脚轻飞,一招“凌虚怡剑”从天而降,直破北疆剑王的幻影剑法。一直在旁的东风刀王和南云斧王见北疆剑王许久也不能胜出,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北剑门一个小丫头如此厉害。东风刀王和南云斧王双目相视,突然一起出击,两人从侧面攻向月仙。 秋雯见他们三人围攻月仙,暗叫:“不好。”秋雯拔出秋婧剑,一招“横插杨柳”扫开三人的围攻。南云斧王一看说道:“一个还不好对付,怎么还有一个?”南云斧王将双斧朝秋雯砍去。但也正在这时,南云斧王双手微抖,身子朝后仰去,差点跌倒。南云斧王回过神来,四下里看了看,并无别人,再看自己的斧头,中间顿了一道口子。南云斧王嘀咕道:“遇到鬼了。”这时听得左首楼上有人“嘿嘿”冷笑,南云斧王望去,只见一个男子双手互抱正站在楼上,风度怡然,正是秋雯眼中的“封师兄”。 南云斧王慑慑道:“你……你那什么兵器,这么锋利?”月仙见到,笑道:“封师兄,早就瞧见你了。”那男子笑道:“是吗?”说完腾空一跃。迅速间到月仙面前,拂衣扫过,劲风处挡开了北疆剑王和东风刀王。那姓封的说道:“早知道你瞧见我了,我就不出手了,你这般无礼胡闹,成何体统。” 北疆剑王失声道:“剑宗圣剑之‘封无神剑’封青子。”“正是。”那男子封青子说道,“久仰剑王威名,今日一见,的确不凡,幸会。”北疆剑王心道:“听闻北剑门有剑宗圣剑五人,这封青子虽然排名最末,可造诣最深,他手中的‘封雪剑’削铁如泥,厉害之极。” 北疆剑王拜道:“在下惭愧。”封青子对月仙道:“刚才你这般胡闹,还不跟剑王道歉?”北疆剑王忙道:“不必了,没想到北剑门是英雄出少年,失礼了。”月仙笑道:“好啊,你既然认输……”封青子忙打住月仙的话道:“你个丫头,没看出来吗,剑王看你年轻,让着你,自己好好反省下吧。” 秋雯小声对月仙道:“师妹,别得寸进尺。”秋雯看的出来,那北疆剑王的功夫在于月仙之上,只是北剑门剑法诸多,北疆剑王一时难以看出破绽来,不过有封青子刚才那番极力的话,不至于北疆剑王难堪,心下也宽慰许多。 北疆剑王脸色发红,心中惭愧,对封青子道:“封兄弟,承蒙抬爱,只是今日有事在身,后会有期。”心中感慨,慌忙中招呼南云斧王、东风刀王离去。东风刀王和南云斧王也说道:“告辞。”三人不快的离去。 封青子走到秋雯面前,问道:“秋师妹,你没事吧。”秋雯说道:“我没事,多谢封师兄关心。”月仙冲过来,大叫道:“什么嘛,我刚才一个人打三个,你都不问我,反问秋师姐,哼……”封青子说道:“我可没让你去一比三,露手厉害,自恃欺人。还有谁会伤着你,你不找人家麻烦那就谢天谢地了。” 月仙说道:“嘻嘻,封师兄躲在楼上,我早瞧见了,这不是让你威风威风嘛,反而怪我。”封青子笑道:“这我可不敢,以后别还是我来给你圆场就好了。”月仙说道:“胡说,刚才明明看着我被欺负,也不来救我,哼哼。”封青子笑道:“都是你自己找的,不让你尝尝苦头,以后还不知道会傲气成什么样子。”月仙眉毛一蹙,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封青子奇了:“这可怪了,究竟是谁在帮谁啊。” 秋雯问道:“封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封青子说道:“我从临安过来,碰到楚师兄他们,从跟他们口中得知你们绕道回北剑门,我便猜想定是月师妹贪玩,要到江南走一遭。”月仙忙道:“为什么又是我,别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封青子笑道:“好,不是你,是我的错。我怕你们有会遇到什么危险,便往大道来接你们了,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们。” 秋雯说道:“有劳封师兄了。”月仙笑道:‘也对啊,这三岔口可是我们必经之地,封师兄是碰巧么?”封青子说道:“我们到楼上坐下来慢慢谈吗?”秋雯和月仙说道:“好啊。” 三人到了楼上,依旧是封青子起初坐的那个位子。封青子加了几个小菜,说道:“月师妹去明蒙谷可有收获,该是玩得开心了吧?”月仙脸做难色,说道:“才不是呢,差点没被吓死!”秋雯“噗嗤”一笑,封青子问道:“怎么……是差点没被吓死?”月仙说道:“那兽王养了一大群猛兽,狮子、老虎、豹子……很多啊,整个山谷都是,半夜你总能听见野兽的嚎叫,恐怖之极。”封青子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兽王好养猛兽,天下皆知,去时师叔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月仙说道:“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整个山谷都是。” 秋雯说道:“月师妹是吓着了,在半路上就吵着要回去了,还多亏了乐师兄的一句话把她给说住了。”封青子问道:“什么话?”秋雯说道:“乐师兄说:‘月师妹害怕的怎么连陈、颜两位师侄都不如啊,唉,看来你还是重新再来吧,别在北剑门待了,不然人家会笑话我们北剑门连野兽都害怕,哪里还称得上是剑宗啊’。”月仙说道:“哪有那么害怕,我还是挺胆大的。师姐,你就一点也不害怕?”秋雯说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那里那么多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呀,况且野兽都被圈起来了的,心里平静多了。” 封青子说道:“对了,听说明蒙谷去了不少剑派?”秋雯说道:“是去了不少,连华山、秦岭、神剑山庄都去了,还有不少成名剑客。”月仙说道:“封师兄,你是没有看到兽王得到剑宗名剑时的那神气,傲慢得很啊,他指着刘师兄就道:‘怎么,北剑门就让你们几个来了’这话显然是看不起我们。”封青子问道:“那你们怎么回答的?”秋雯说道:“是楚师兄说师伯、师父他们在闭关,所以来不了了,不过兽王还是待我们不错的,是月师妹一厢情愿罢了。”月仙说道:“什么不错,就见不惯他那股神气劲儿。”封青子笑道:“月师妹可难将就了。” 三人又闲聊几句,在这驿站中歇息了一宿,次日,三人驰马回北剑门去了。 当年,北剑门开派祖师司马岚凭借一把“无名剑”在江湖上立下威名,创建了【奇】北剑门。司马岚】逝世后,由其大弟子【网】岳中道任北剑门掌门。岳中道承其师父衣钵,将北剑门剑法发挥到了极致,是北剑门位居剑派之首,江湖称“剑宗”。岳中道已年近九旬,虽为掌门,但北剑门中大多事物都交于他的四个弟子打理,自己每天就在神座峰雁留阁边上写字练剑,时不时还和徒孙们过过招,活动活动筋骨。 岳中道大弟子罗成涛已经是年过古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人称“剑海碧涛”,二弟子“苍山云鹤”诸葛苍云,三弟子叫季赫,外号“平剑千里”,四弟子是三代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林婷,在她十六岁时就连败嵩山、寒冰两派数十位高手,别号“妙剑圣女”。如今这四人都是过了半百的人了。 经过十数日的行程,封青子一行人已经到了卧剑锋脚下。卧剑锋位于宋辽边境处,丛山峻林,绵延不断,整座山峰犹如一柄横卧的长剑,锋利萦绕,气势恢宏,故有此得名。卧剑锋是由神座峰、于剑锋和千寻峰组成,千寻峰又名寒雪峰,因为其峰上常年寒雪,故以此得名。三峰相连,其中神座锋为主峰。 三人到神座峰脚下,只见神座峰前陡立着两根擎天巨石柱。每根石柱都约有千百斤重,石柱上分别刻着“九霄弹琴仙人前”“乾坤拂剑空绝后”。在两根石柱上横卧着一柄巨石剑,剑身上刻着“北剑门”三个大字。 “北剑圣宗。”只听得一个声音从神座峰脚下传来,声音中气十足,可见内力已经有一定的修为了。随着声音,飘然闪出两个佩剑少年,皆是青色长袍,环身锦衣,容貌俊朗,两个少年的年纪都约摸十五六岁。 那两个少年一见封青子他们,忙上前恭敬道:“封师叔、秋师叔、月师叔。”这两个少年是北剑门五代弟子,辈分最小,见到四代弟子的封青子他们,自然得毕恭毕敬了。封青子笑道:“两位师侄的内功修为又加深了一层,我们还没有上峰呢,就能听的见了。”一个少年道:“师叔过奖了,小侄这等微薄功夫还差得远。”两位少年让开道,让三位师叔上峰。 封青子三人沿神座峰木崖路盘旋而上,沿路山上多林,树木丛生,雾气缭绕,倒有些许仙家气息。行径不久,只见一道擎天巨石门,门厚约三尺,高四丈有余。此石门夹于两座山峰之间,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巨石上各刻有“剑梦思情归”“饮恨何悔过”,门顶“悔剑”二字刻得甚是失意。 刚进悔剑门,迎面来了两位女子,一位柳叶眉,秀发白肤,模样楚楚动人。另一位步轻神凝,相貌端秀可人。两女子见到秋雯他们三人,笑迎过来,说道:“刚才还在谈论两位师妹,可巧就回来了。” 秋雯、月仙应道:“萧情师姐、燕梅师姐。”封青子亦是礼道:“萧师妹,燕师姐。”萧情笑道:“你们一起回来了,那可真好。”燕梅说道:“楚师兄他们都回来了很久了,若不是知道封师弟去找你们,师父恐怕都要出山了。月师妹,这回又是去哪里玩了?”萧情笑道:“昨日师父她老人家还叨唠:‘这仙儿越来越胆大了,这回她回来非好生收拾不可。’”“不要啊,”月仙叫道:“人家哪有贪玩,不过是女孩家,走的慢而已。”萧情笑道:“不见得吧,你的轻功可没有几个师兄弟比的上的。”秋雯说道:“师父她……”燕梅说道:“师父和三位师伯同师祖在闭关。” 封青子疑问道:“闭关?”萧情说道:“听说是在专研我派最上乘剑术‘无名剑法’。”月仙笑道:“既是如此,师父便不会责罚我了。”萧情说道:“好了,看你这一路风尘,快回去梳洗梳洗吧。”封青子行礼道:“那封青子也告辞了。”燕梅说道:“也好,封师弟也一路辛苦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在这神座峰上,土壤辽阔,建筑宏伟。其中神座峰上是以五行八卦排列,中间为金碧宫,四面分别环绕的是木柱殿、水晶宫、火岭堂、土行宫,这四共外是八卦阵势,其间每一行分有六十四间房屋,俗称“八卦阵”。 秋雯四人便朝水晶宫而去,四姐妹碰到一起,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水晶宫。水晶宫格局精致,清新怡悦,也可谓女子闺房之至。秋雯月仙一到,碰上了好些师姐妹,燕梅说道:“两位妹妹刚回来,先让她们休息去吧1”众姐妹们笑道:“也好,下午再过来听听月师妹的趣事呢!”于是众师姐妹说说笑笑的离开了。月仙秋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沐浴更衣。月仙自笑道:“还是家里好啊。” 中午,师姐南宫明给月仙送来饭菜,小声问道:“月师妹,听说你见到战神了?”月仙说道:“呵呵,是啊,秋师姐跟你说过吗?”南宫明笑道:“秋师姐说的不明不白的,我也没有弄明白,月师妹,战神什么样,是不是江湖传言那么厉害?”月仙站起来,双手一背昂着头,故作慢腾腾的样子,说道:“这个……战神嘛……” “南宫师妹,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私听啊?”只见一长发秀丽女子走了进来,明眸皓齿,眉清目秀的。南宫明笑道:“琪师姐,你也过来听啊,那我可不是私听。”那女子笑道:“我琪雪可不敢独听,几位姐姐可等着月师妹去亭子边说说呢。”说着琪雪便挽着月仙手臂,意欲往外走。月仙忙道:“琪师姐,我还没有吃饭呢。”琪雪笑道:“饭可以等会儿吃嘛,别让师姐们等急了。”琪雪拉着月仙出去,月仙忙用筷子夹了些菜入进嘴里,这才随着琪雪出门去。 这辗转几条小道,便见一亭子,亭子周围叶绿花红,景色怡人,亭子中坐着几位女子,都是白衣长发萦绕,。众女子见月仙她们过来,忙拉过去,笑道:“月师妹可来了。”南宫明看去,说道:“怎么不见秋师姐啊?”一位紫衣女子说道:“秋师妹和白师姐去了。”一黄衣女子上前拉着月仙,说道:“听说月师妹亲眼见到战神了,快给姐姐们说说。”月仙笑道:“岂止是见过,我还和他说过话呢。”先前那紫衣女子问道:“月师妹,那战神长得什么模样?”月仙说道:“恩……高大神武,正派的气质,也不好说,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好很好的。他很豪迈,遇见的时候直接把我当妹子看了,他知道我们是北剑门的弟子,对我们也是相当的好。” 琪雪笑道:“那月师妹这名声可就大了去了,都做战神的妹子了,我看这‘剑宗之月’该升为‘战仙’了呵。”众师姐妹一时笑了起来,月仙忙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那白衣女子大笑着,说道:“月师妹做了战仙,我们可都跟着沾光啊,呵呵呵。”月仙呶呶嘴,说道:“赵师姐若再取笑我,我以后可都叫你‘赵疯子’了。”那白衣女子名叫赵凤,因为性格开朗,不拘条束,加上练剑时连饭也顾不上吃,有时师姐妹们就戏称她为“赵疯子”。 赵凤并不生气,而是笑道:“是琪师妹这么称呼你的,我可没敢取笑你。”一青衫女子说道:“月师妹,你们在文宣阁还发生了什么事?”月仙说道:“我和秋师姐本想绕文宣阁从西面北上回北剑门的……”那黄衣女子笑道:“什么绕道文宣阁回北剑门,你不就是趁此机会,想目睹下战神吗。”月仙笑道:“琴师姐,你真的很聪明,不过我现在才发现……”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那黄衣女子何琴并不生气,笑道:“是吗,我还第一次有人夸我聪明呢……”众人都笑了起来。 月仙说道:“其实我们也只是想去看看文宣阁究竟是怎样的气派,为什么在江湖上和我们北剑门齐名。不过呢,要是琴师姐跟了我们去了,怕是直接就进文宣阁了吧。”何琴笑道:“我哪敢啊,文宣阁高手如云,我这点微薄的武功怕是看都看不到文宣阁了,哪像月师妹这‘战仙’啊。”众人又是一笑,月仙白了何琴一眼,笑道:“那文宣阁可都是些侠义之士,又不会见到你,就拒你千里之外,,想想我们这北剑门里一枝花,美丽动人的‘琴音剑’何女侠去,人家还不敞开大门欢迎你啊。” 那紫衣女子说道:“月师妹,你接着说。”月仙笑道:“好,好,就当我和秋师姐要接近文宣阁时,突然四周闪出无数的黑衣人,他们不由分说的将我们围在核心,当时天快黑了,我并没有看清对方有多少人,但我觉得他们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南宫明笑道:“师妹,文宣阁那么多人围着你跟秋师姐干什么?”月仙说道:“他们不是文宣阁的人。”“不是?”众人都惊道:“那是些什么人?”月仙说道:“我们从他们的服饰中可以看出,应该是毒教的人。”众人又惊道:“毒教?”一位蓝衫女子问道:“毒教怎么会在文宣阁,他们和我们北剑门没什么纠葛啊,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围着你们干嘛?” 月仙说道:“我也不清楚,当时我看那些毒教的人是从文宣阁那边过来的,而且似乎有人受了伤,大概毒教的人在文宣阁那边受了气,遇到我们就撒到我们身上吧。”琪雪说道:“想来毒教行事一向专横毒辣,而且做事诡异可怕,让文宣阁教训教训也好。”那红衣女子问道:“那毒教的人围着你们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月仙说道:“当然动起手来了啊,难道还请我们喝茶聊天不成。”月仙说着,站了起来,秀月的脸上一紧一蹙的,这边口中说,那边用手比划着:“当时几千人围着我们,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又多险恶,不过我和秋师姐面对这毒教几千人,也是沉着,冷静的。当他们为围攻上来时,我一招‘涛海碧月’左刺杀一个,一招‘游梦离魂’右边刺杀了数人,然后以闪电般的剑法,在使完《梅花剑法》后,已经刺杀了数十人了。” “闪电般的剑法?”何琴佯装惊讶道:“你的剑法已经练到如此境界了啊,厉害,师姐被你折服了。”琪雪凝视着月仙,问道:“那些毒教的人就真的那么不中用吗?”月仙笑道:“那当然了啊,我可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剑宗之月’月女侠啊,那些邪教异士,都不用放在眼里的,” “咦,怎么说的跟神了一样。”这时,从长亭廊走来两名女子,轻盈秀貌,是秋雯和白露。两人来到亭中,与众师姐妹招呼后,秋雯说道:“师妹,你这话说的是不是……过了点啊。”月仙说道:“我可没有说大话,当时师姐你疲于应战,哪里看的到我当时的样子呢。”秋雯说道:“我同毒教交过手,知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哪里像月师妹说的那么不堪一击啊。” 赵凤说道:“毒教究竟厉害还是不厉害,在江湖上名声倒是厉害,就是臭的很。”月仙说道:“秋师姐的武功不如我,当然不行了。”秋雯笑道:“原来月师妹是这样的厉害啊。”月仙笑道:“对啊,再说他们是群攻我们,若是论单打独斗,未必有人能打的过我们。” 白露笑道:“谁不知道小师妹能干啊,天下间是罕逢敌手啊。”那蓝衫女子说道:“那后来是怎么脱险的?”月仙说道:“当时秋师姐正和一个女人相斗,却一个不注意被那个女人施了毒。”“施毒?”那紫衣女子惊道:“那秋师姐有没有受伤?”秋雯笑道:“那时的确中了毒,毒性十分厉害,我的‘玄心诀’根本不管用,后来就昏过去了,之后就不知道了。”月仙笑道:“是啊,师姐从空而落,有一人轻伸臂手,抱住了师姐,然后唰唰唰的,我身边的黑衣人全打没了。” 有人问道:“那抱住秋师妹的是谁啊?”琪雪笑道:“肯定是战神了,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太多了,……”月仙笑道:“琪师姐真聪明,一猜就中。”秋雯红着脸,说道:“月师妹,你别胡说。”月仙说道:“这可是真的,妹妹我可不敢胡说。”秋雯说道:“那,那你在文宣阁时怎么没有跟我说起此事啊?” 月仙笑道:“当时那么多事,一时给忘了,那也不奇怪啊。”赵凤笑道:“秋师妹还害羞呢,要是我能得战神一救,那便是死也值了。”“呸!”紫衣女子啐了一口,说道:“说什么胡话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月仙说道:“那时加上杨靖也只有五个人,可是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那青衫女子问道:“那另外四个是不是都全身黑皮革,蒙面束身?”月仙说道:“是啊,那是风云雷电四人,这四人武功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南宫明问道:“那战神呢?”月仙说道:“这时的战神一掌《踏莎神掌》中的擒拿篇一使出,那个毒教首领就被擒住了。”赵凤笑道:“果然是战神,出手就是不凡。”琪雪笑道:“知道,我们的赵师姐早就暗恋着战神了,只是一直无缘相见。”赵凤笑道:“什么暗恋,是明恋。”众人笑道:“呵呵呵,对,是明恋。”众人都笑了起来。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从亭廊左侧走过来三名青衣女子,和这些女子相比,较年长一些,燕梅和萧情也居其中,只是走在前面的那女子丹凤眼,挺鼻脂,苗条身姿,一副美貌尊容。众人朝三人叫道:“大师姐,燕师姐,萧师姐。”那大师姐名叫陈鸢,在众姐妹们中资历和修为最好。陈鸢说道:“师父闭关,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偷懒,还不练剑去。如果师父知道你们这样子,准要责罚下来了。”陈鸢虽然是大师姐,却和善亲易近人,不过她毕竟是林婷的大弟子,凡事也得做个表率才行。陈鸢换了脸色,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听听。”琪雪笑道:“大师姐也想知道战神吗?” “战神?”陈鸢笑道:“又是战神,看你们都快成战神迷了。”琪雪说道:“是月师妹她们去了文宣阁,遇上了战神,还和毒教的人交了手。”陈鸢说道:“遇上毒教的事,秋师妹跟我说过了,等师父她老人家出关再跟她说这件事。你们两位妹妹这么晚才回山上来,原来是去了文宣阁,害的大家都为你们担心,特别是封师弟,特意去等你们。”月仙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道:“又没有什么事,只是绕道多走了几天,有那么……”陈鸢说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众人应道:“是。”便各自散了去。 “月师妹,”陈鸢叫住月仙说道:“今晚来我房里一趟。”月仙问道:“什么事?”陈鸢附在月仙耳边说道:“跟我讲讲你遇上战神的事。”月仙笑道:“怎么,大师姐也关心……”陈鸢忙截住她的话道:“丫头,别胡说。”月仙笑道:“是了,晚上我去你那里就是了。” 第六章 迷雾层层 第六章迷雾层层 这一夜,水晶宫众女弟子聚在主殿水月殿中,分成两排侍立。殿中央坐着一位中年妇女,长发素装,颜容依旧,就此模样,有谁会想到她是五十多岁的女人,是岳中道的第四弟子林婷。 林婷说道:“这么晚了,把你们都召集了来,的确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陈鸢等人问道:“师父,是什么事?”林婷说道:“这些天我都和师父、三位师兄闭关修习《无名剑法》,这套剑法是师祖,也就是你们的曾师祖司马岚所创,‘剑名无名,非利欲所侍。’当年师祖也是凭着这套剑法独步武林的,乃至为剑客之首。”月仙说道:“师父,既然这套剑法这么厉害,可否传于弟子?” 陈鸢说道:“既是我派最高层的武学,又怎么会是我们现在能修习的。”林婷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套剑法需的有上乘内功才能驾驭,若能再配上师祖宝剑‘无名剑’的话,那当真是天下无敌了。”赵凤问道:“那要如何修习上乘内功呢?”林婷说道:“历来有言传,若要催动无名剑,非《怡清诀》不可。” 陈鸢问道:“师父,我和师妹们学的不就是《怡清诀》吗?”林婷说道:“你们学的是《怡清诀》的一小部分,俗称《小怡清诀》,而真正的《怡清诀》我和几位师兄都未曾学过。”紫衣女子问道:“那师祖学过吗?”林婷说道:“师父是修习过。” 月仙问道:“为什么师父没有修习过呢,而且干嘛把《怡清诀》分成两个部分呢?”林婷说道:“《怡清诀》是内家功夫,其中蕴含了极强的修为定数,要修习它实在不容易,如果稍有杂念,便可能走火入魔,听师父说‘我以前有个师弟,修习《怡清诀》不慎,走火入魔,闯下了很多祸来,所以非一般人,不能修习《怡清诀》。’师父将《怡清诀》中较简单易习的内容摘了下来,就是今天我们所习得《小怡清诀》。”月仙问道:“那只有师祖习过《怡清诀》吗?”林婷说道:“不错,除了师父外,天下间恐怕没有人能驾驭得了这层内功了。” 月仙说道:“这《小怡清诀》都这么繁琐,那《怡清诀》还得了,怪不得没人习得呢。”月仙心想:“师祖都快九十岁的人了,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想必这《怡清诀》肯定厉害的许多。”林婷说道:“其实《怡清诀》并不是很难,所难的是修习者的心,只要心有杂念,就会走火入魔,所以师父将《怡清诀》封闭了起来。而这《无名剑法》最深层时非有《怡清诀》是不能发挥它的最大威力。”陈鸢问道:“师父传我们来,该不是要传授我们些许《无名剑法》吧。”众弟子都私语下来,要知道北剑门最上乘的剑法就是《无名剑法》,《无名剑法》在江湖上的确名声很大,但是自北剑门开山师祖司马岚过世后,在没有人见到过这套剑法了,如今师父提起,众人自然以为可以一睹《无名剑法》了。 林婷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师祖司马岚临死的时候口述《无名剑法》口诀,可是那时师父只记得一小半,所以《无名剑法》没有传承下来,其实不光是《无名剑法》失传,连师祖当年所使用的宝剑‘无名剑’也不知去向。”众弟子说道:“‘无名剑’传为剑宗第一剑,是我们北剑门的镇派之宝。不是一直都在金碧宫中吗?”林婷说道:“自从师祖去世后,‘无名剑’便销声匿迹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才隐没了数十年。”众弟子都明白:北剑门位于剑派之首,不仅仅是因为剑术卓绝,更跟数十年前那场剑宗比剑有关,剑宗比剑以司马岚的‘无名剑’排名第一,若北剑门没有‘无名剑’,那势必为天下笑柄。 琪雪小声问道:“那‘无名剑’是遗失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林婷站了起来,说道:“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陈鸢说道:“‘无名剑’自来没有对外人提及过,原是这样。”林婷说道:“这十几日下来,我和师父、几位师兄一同参详《无名剑法》,不明其奥义,一直琢磨不透其中的深层武功,师父说若是有‘无名剑’在,或许能更容易参透些。师父在推想中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能有‘无名剑’的下落。”众弟子忙问道:“什么地方?”林婷说道:“在我大宋和西夏交界处有座小城,名叫西安州,在你们曾师祖还在世的时候,每年都要去那里四次,而且会在那里待很长时间,听师父说,那里埋着师祖最心爱的女人。” 陈鸢说道:“也就是说,曾师祖很可能将‘无名剑’和他心爱的女人葬在一起了。”一紫衣女子说道:“没想到曾师祖那么钟情。”何琴说道:“那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吗。”林婷说道:“琴儿说的对,这么久以来我们都没有人去那里查个明白,而且说不定师祖也留下些什么在那里,前去查这件事不能对外人张扬,由我门下弟子前去。”众女弟子相互看看,不知是什么缘故,赵凤问道:“师父,为什么是我们去呢。”林婷说道:“这也我找你们来的原因,我和你们几位师伯都商量过了,四代弟子中男弟子都是年轻气盛,过于浮躁,不如我门下的女弟子沉稳心细,而且男弟子中像南宫剑、封青子等又在江湖上名声甚响,不宜下山这是其一,其二是我和你们三位师伯也不能下山去,眼看你们师祖九十寿辰将近,四海武林同道将到我卧剑峰,我们得主持大局,其三,我门下的弟子的确个个稳重熟练,其四,也是最重要的,此次行动不能让他人知道,你们应该知道其中的关系吧。”一语刚完,众弟子都拜道:“弟子原往,力寻无名剑。” 林婷说道:“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此事不可张扬,只能选两三个人去。”林婷顿了顿,说道:“露儿之前受了伤,还未恢复元气,梅儿和莲儿要筹备九剑之事,也不宜前去,就情儿和雪儿去吧,,其余弟子留下来帮着接师父大寿的事情。”萧情和琪雪说道:“弟子领命。”月仙上前拜道:“师父,弟子愿意随着两位师姐前去。”林婷说道:“仙儿,你就是淘气了些,这一趟去,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月仙说道:“弟子并不是淘气,也没有惹是生非啊,我也想多尽些力嘛。”林婷心想:“仙儿虽然平时爱玩爱闹,不过她心细机灵,而且由她去的话,或许更有用些。”;林婷说道:“那也好,不过此次前往,一定得听师姐的话,不许惹祸了。好了,夜已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情儿、雪儿、仙儿留下。”“是,弟子告退。”众人散去。 林婷说道:“你们三人明日去一趟金碧宫的仪凤阁,师父要跟你们说些事情。”“师祖?”三人齐道。林婷说道:“嗯,都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次日,萧情、琪雪、月仙随师父林婷朝金碧宫去。金碧宫是岳中道的住处,也是北剑门武学、文学典籍所在的地方,走过一条长廊,过了行云楼,便是仪凤阁了。四人进了仪凤阁,已见一白发老叟正在舞剑,身着白衫长衣,二尺长的白髯须随着身体飘动着,显得仙风若谷般,满脸的皱纹,却也掩不住他那抖擞的精神,他便是岳中道。林婷拜道:“师父。”萧情等拜道:“师祖。” 岳中道收起长剑,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来了啊。”说着往椅上一坐,将长剑放在桌上,对林婷道:“婷儿,你先回去吧。”“是,”林婷恭敬地退下去了。岳中道笑着打量这三位姑娘,说道:“这群孩子中,你们三人是婷儿选你们来的吧。”三人拜道:“回师祖,是的。” 岳中道说道:“孩子们,先坐着吧。”岳中道站起身来,说道:“我想事情婷儿已经跟你们说了吧,其实呢,北剑门有没有‘无名剑’、有没有《无名剑法》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算让旁人知道也无妨,我北剑门素来行侠仗义,有了今天的声望和地位,也不只是靠着剑和剑法的名声,只是我神座峰上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你们知道缺少什么吗?”琪雪忙说道:“缺少‘无名剑’。”岳中道笑着摇摇头,月仙说道:“缺少的是所必然却又是无形的东西吧?” 岳中道点点头说道:“你这孩子说对了一半,我门派所缺的是一颗心,一颗激励鼓舞大家的心。”三人问道:“什么心呢?”岳中道说道:“你们还是孩子,以后自然会明白的。不过此次去西安州可能会有危险,而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师父留下的东西,你们前去能寻到点什么固然最好,即使寻不到什么,就当游历学习罢了。遇事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萧情三人应道:“是,师祖。” 岳中道点了点头,说道:“西安州位于宋、夏边境处,战火频繁,你们要当心。今天让你们来是想传授你们一套卦身形法》,以便你们遇到危险时能派上用场。” 萧情等一听,都非常高兴,若能得到师祖亲授,那么武学一定十分精湛,师父和师伯们一定也都没有学过,师祖亲授武学,的确让人心仪。岳中道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好高兴的,这套卦身形法》躲避一般的高手还可以,但是如果对方修为极高的话,那也毫无用处。不过这套武功学起来也容易。” 月仙忙说道:“师祖,您就传给我们吧。”岳中道站起身来,说道:“好,先记住口诀,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不断。”月仙小声问道:“师祖,有没有更简单一点的?”岳中道微微笑道:“你们看着,我慢慢演练一次。”说着岳中道身形一绕,身影一闪而过,其身法快如闪电,步伐精伦,且变幻莫测。岳中道边演示,边说道:“乾居南、坤居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乾兑越坎位,坎位生震巽,移极离位,升至坎艮,再回乾兑。此间兼有四象,太阳少阴为前,太阴少阳居后,呈如此之势,必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三人看完,都目瞪口呆了,这套卦身形法》如此灵便,就算对方万箭追来,也能避开而而。岳中道演完,说道:“你们可看明白了?”三人只是摇摇头,说道:“师祖身法太快,我们只记得一小部分。”岳中道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是卦身形法》的口诀与要领,你们拿去好好练习,我相信数日后定有小成,等你们把这套身法习熟后,在下山吧。”萧情接过小册子,三人齐拜道:“多谢师祖。” “师祖,出事了。”只听得门外一名北剑门四代弟子慌张的叫喊着。岳中道忙披了件袍子,抖了抖身体,朝外走去。萧情三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跟随其后。岳中道出门,见是四代弟子周毅。周毅是季赫门下弟子,当下周毅慌忙道:“拜见师祖。”岳中道问道:“除了什么事?”周毅说道:“王……王弹师兄被人害……死了,正在痴剑殿。”岳中道听了微微一惊,随即拂袖径直出了仪凤阁。 痴剑殿是火岭堂的偏殿,为季赫及其门下弟子所居。此时太阳悄无声息的睡去,傍晚时分,神座峰上显出了几分冷清和落寞。月色笼罩下,又有几分温柔。静夜的长空下,痴剑殿中灯火通明,大弟子罗成涛,二弟子诸葛苍云,四弟子林婷都在这里。岳中道快步走进痴剑殿,众弟子拜上。 岳中道朝痴剑殿看了看,季赫门下弟子侍立成两列,每个弟子眼中都露出哀伤的眼神,中间是一副黑漆棺木,里面躺着正是王弹的尸体。岳中道颤巍巍的走过去,对着王弹的尸首看了良久,脸上略过一丝悲伤,斑白的头发给人不少垂怜,长长的髯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季赫门下弟子段成大声说道:“是神剑山庄杀了王师兄,师祖,请容我下山,为王师兄讨个公道。”说着,段成愤愤意欲出门去。 “干什么去,”突然季赫喝道:“没凭没据的,你讨什么公道。”季赫说道这儿,脸上忧伤连连。当下季赫门下弟子道:“除了神剑山庄,谁的剑法能使得如此凌厉?”岳中道将手一扬,说道:“成涛,你怎么看?”罗成涛说道:“师父,弹儿所受的是神剑山庄独传武功,一招‘一剑封喉’使得如此凌厉利落,也只有神剑山庄的人才有如此本事。以弹儿的修为,除了神剑山庄,实在想不到有哪个门派剑术如此了得。” 岳中道沉吟着,转过身去,双手背着,只说道:“季赫,你怎么看?”季赫已是头发花白,悲痛中更显了苍老。季赫说道:“神剑山庄素来自称‘南剑宗’,其剑术并不亚于我派,我同意大师兄的看法。”岳中道朝大殿一百多人扫了一眼,问道:“你们呢?”林婷说道:“此事诸多疑点,并不能肯定弹儿是被神剑山庄所害。”诸葛苍云说道:“弹儿素有侠义之风,为人也是极有好,而神剑山庄亦属名门正派,这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妄下结论。”岳中道点了点头,说道:“是谁送弹儿尸首回来的?” 罗成涛说道:“回师父,送弹儿尸首回来的是浙西清远镖局,人已经走了。”诸葛苍云说道:“据说是清远镖局在杏岭发现了弹儿的尸首,识得弹儿的‘弹尘剑’,便把他的尸首送往卧剑峰来了,为了防止尸体腐烂,他们已用药末将弹儿的尸首保护起来了。”季赫说道:“要不是我北剑门有恩于清远镖局,这弹儿的尸首岂不……落在那荒郊野外了。”岳中道问道:“他们有没有说弹儿是怎么死的?”罗成涛说道:“他们遇到的只是弹儿的尸首。” 一时间众人都都默不出声,痴剑殿里也安静了许多。岳中道说道:“我们不能因为伤口就判定是神剑山庄杀害了弹儿。我看弹儿颈下三寸有一个黑点,从其模样可看出,弹儿生前中过毒。”“中毒?”一时众人都迷惑了起来,林婷问道:“可我们都将尸首检查过了,没有中毒的痕迹啊。”岳中道说道:“别忘了弹儿身上撒过药末。”季赫说道:“是清远镖局做的?”岳中道说道:“未必是清远镖局,我想他们也不知道弹儿中了毒,本出于一片好心,却不想湮没了毒的痕迹。”罗成涛问道:“师父,你知道弹儿中的什么毒吗?”岳中道说道:“我也不知道弹儿中的什么毒,只是这毒极其厉害,无色无味,而且一点都不明显。哎……要是我师妹在这里,就可解开了。她的医术比我好的多。” 季赫门下弟子冉兴说道:“说不定是神剑山庄先下毒,再杀害王师兄的。”岳中道说道:“弹儿能解下如此深的仇吗,如果说是下毒,他们没有必要再一剑封喉。”岳中道对季赫说道:“为师知道你失去弟子的痛苦,但遇事要冷静思考,切忌不可意气用事。神剑山庄与弹儿之事,你就去一趟江南,查个清楚,另外,成涛也一同随去,最近武林争端很多,一定要小心行事。”罗成涛、季赫二人说道:“是,弟子谨记。” 这时已是半夜,众人安慰了季赫后,也都离开了痴剑殿。余下几日里,王弹的丧事也差不多了。罗成涛和季赫二人也动身去了江南,至于岳中道的寿辰之事,由诸葛苍云和林婷及门下弟子打理。 经过十几日的苦练,萧情、琪雪、月仙已经将卦身形法》练熟,第二天便收拾行装,按照师祖的指示,拜别了师父,往西安州去了。 乘着微风,晨露湿沾了马蹄,一阵阵马蹄声响彻山野。萧情三人骑马朝西边驰去,疾风中,三位侠女长发飘动,神情楚楚动人,倒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临行时师祖曾叮嘱过:“万事须得小心。找不到无名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自身的安全。“三人谨记师祖的话,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需秘密行事,所以三人选择了小路行径。 从卧剑峰到西安州多生丛林,除了中间一条羊肠小道外,两边皆是生长繁错的树林,林中依稀的可以听见鸟兽虫鸣叫的声音。这时是秋景,黄叶飘落轻舞,路上空气也很清新,倒也不错。三人一路说说笑笑,消除了不少疲劳。 这一日,三人到了一片秋林灌木丛,四处的枝桠将路给挡着了,密密麻麻的叶子笼罩着道路,萧情三人不得不缓速下来,慢慢行走。琪雪平日里最爱干净了,在这灌木林中,琪雪洁白的袍子被树枝划来划去,早就“伤痕累累”了。琪雪说道:“这件袍子是师父送我的,现在弄得这么脏,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萧情笑道:“琪师妹,你就先忍忍吧,等到了那边的小镇,洗洗就好了。”琪雪嘴角一翘,说道:“什么时候我们能走的出去啊?”月仙笑道:“快了,萧师姐不是说前面就是大道了吗。呵呵,琪师姐,你看这树叶飘舞,空气清然,还有…….你看那小鸟,这风景可是和神座峰有些不一样哦,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吧。” “啊”琪雪邹了邹眉,说道:“月师妹就爱玩,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再这样,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呵呵呵。”月仙说道:“我哪有爱玩了啊,我还没有想着嫁人呢,琪师姐是不是着急了啊,呵呵呵。师姐,你那么爱干净啊。”琪雪说道:“我爱干净不对吗,师祖不是常说吗,整洁的外表也给人更好的印象啊。”月仙笑道:“那是师祖对祝师兄说的话,琪师姐也用上了吗。”琪雪说道:“这叫学以致用。” 萧情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尽是胡扯些话,好好看着路,不然马儿脱了缰,看你们怎么办。” 突然,林中一声巨吼,声音不仅粗壮而且极其浑厚,似野兽狂吼一般。紧接着,从森林四面八方传来了不同野兽的吼叫声,有猛虎般的嚎叫,有狮子般的长啸,也有狼哀熊咆。不同的声音夹在一起,实在令人毛骨悚然。琪雪虽然已经久历江湖,可是一时间听到如此多的野兽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惶恐的说道:“怎……怎么有这么多的野兽,师姐,这是要……要出什么事吗?” 第七章 百兽 第七章百兽 萧情和月仙屏住呼吸,下马了来,也正在此时,三匹马都躁动了起来,显得很不安,马蹄四起,一声声的长嘶。忽然月仙说道:“是……百兽,这阵势我在明蒙谷听过。” “哈哈哈……”突然一阵阵强劲的笑声传来,声音浑厚有劲,夹着几分阴气。一阵笑声过后,从林子中窜出无数的豺狼虎豹,将萧情三人围住了。三匹马在惊慌之下,四处乱动,已被野兽们分食了。 一个声音传来:“天玄子,你来了吗,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随着声音的方向,一个壮汉从树梢间瞬转及至。但见他粗眉阔腰,身材高大,全身披着野兽的皮甲,双手腕上系着灰布,腰间撇着一根长鞭,从刚才的身手中可以看出,此人武功并非一般,而且内力了得。那人下地,仰天道:“我兽君等候的也差不多了,天玄子,你果然来了。” 萧情一听对方报了名讳,上前行礼道:“原来尊驾是兽王三弟子,兽君大侠,小女子萧情偕同两位师妹有礼了。”兽君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不觉一惊,放眼望去,乃见是三个女子,心中好生奇怪,挠头说道:“天玄子,别以为你扮在女人中间,我就分辨不出你了。哼,你屠我百兽,捣乱了兽台岭,跟我回去见师父,不然百兽齐出,谅你插翅也难逃。”琪雪说道:“我们是北剑门的弟子,没有天玄子。” 兽君仔细一瞧,三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哪有天玄子的身影啊。兽君见她们三人中没有天玄子,而且语言亲和,乃一声长啸,喝止住了百兽。兽君说道:“你们是,北剑门的弟子,那,那就算了,你们快快回去,不然百兽躁动就不好了。” 月仙说道:“前日里在明蒙谷,我们见过面的,兽君大侠,我们有急事要过这条道,若是绕道的话恐怕会花上太多的时间,还请大侠让道路出来。”兽君说道:“不行,这百兽大阵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部署好的,本来就被你们打乱了,现在百兽见到血腥了,已经是很难收拾了,要不是看在北剑门对我师父有恩,否则百兽躁动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们快走吧。” 琪雪说道:“可是这路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啊,你跟天玄子有怨,为什么不去离霄宫找他,在这里埋伏算什么啊。”琪雪说这话其实也是冲着兽王的霸道,仗着百兽从来不把北剑门放眼里,以前自以为得了剑宗宝剑就自以为了不起,结下了许多仇怨,还是北剑门出门调节的,可是兽王并不感激北剑门,还有意无意的找北剑门弟子的麻烦,琪雪心中早就憋着气了。 兽君被琪雪这话一激,心中怒气渐生,说道:“我就是不让你们过去,若在要纠缠,别怪我对女人不客气。”琪雪说道:“哼,架子倒不小。”萧情忙喝住琪雪:“琪师妹……”兽君已经大怒,从腰中拔出长鞭,吆喝了一声,一时百兽群啸起来,月仙对萧情道:“师姐现在该怎么办啊?”萧情说道:“听闻兽王门下弟子只懂得驯兽,武功却是平平,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就只会仗着百兽以多欺少。” 兽君一听,恨得咬牙切齿,往日里,师父总骂自己没用,他自己也最恨别人说他武功差。兽君说道:“谁说的,有本事来和我比一比。”萧情笑道:“我才不和你比呢。”兽君笑道:“哈哈哈……怕了吧。” 月仙明白,萧情用的是激将法,当下说道:“对啊,我师姐是好怕,怕打伤了你,别几天的爬不起来咯,要是这一失手,万一……”兽君说道:“万一什么?”月仙笑道:“万一送上小命,可就不值得了。”兽君气的头发都立起来了,拍着大腿说道:“我要和你比比,我兽君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看。” 萧情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兽君说道:“真他妈啰嗦,打什么赌?”萧情说道:“如果你赢了,我们就此离开并且四处为你宣扬兽君大侠的威名,要是你输了,便让道与我们,怎么样?”兽君说道:“好。”萧情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兽君说道:“打便打,追什么追。”说着使出长鞭,朝萧情劈去,萧情退开数步,把剑出来。 月仙说道:“萧师姐这招还真管用。”琪雪说道:“是啊,我们的月师妹也挺机灵的嘛。可是萧师姐能对付得了兽君吗?”月仙说道:“若是萧师姐对付不了,你我前后夹击,擒了兽君,让他命令群兽退下。”琪雪点了点头。 萧情使得北剑门剑术,剑法精湛绝伦,让兽君左右难防,好几次险些招了道儿。兽君凭着一身蛮力,鞭子使得好,但是内力却不济,数十招下来,兽君已是汗浸衣衫了,上气不接下气。萧情看的破绽,将手中长剑刺出,兽君一时防备不了,左臂被刺伤了,兽君大冒烟火,嘴里骂道:“什么剑法,今天非打赢你不可。”兽君又强攻了几招,但还是被打了回来,萧情收了剑法,说道:“承让了。” 兽君挫败,恼火之极,大吼了一声,群兽都狂暴了起来,加上未散去的血腥味,如此一来兽性大发,百兽皆向萧情她们攻去。月仙、琪雪大惊,没想到兽君出尔反尔,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月仙拔剑一招“涛海碧月”使出连刺杀两只黑豹,琪雪的“雪莹剑”也出鞘来,二人背对背对付群兽。 一时间,群兽咆哮,犹如山崩地彻般,上有雄鹰盘桓,下有猛兽相攻。萧情既要对付兽君,又要对付百兽,力道渐渐不济。月仙见师姐被群兽围攻,说道:“你打不赢我师姐,就放百兽……”兽君哼哼说道:“谁让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今天杀不了天玄子,就拿你们垫背。”萧情的风情剑虽然削铁如泥,又有上乘修为,本可应付多时,但是群兽相继,声震天宇,萧情心中怯意渐增,使出的剑招威力也小了许多。 琪雪和月仙渐渐朝萧情靠拢,尽管杀了一批批的猛兽,但是其数量巨大,一时间难以脱身。三人中琪雪武功底子较弱,对付百兽已是精疲力竭,每当看到百兽面目狰狞的样子,心中恐惧万分,只差点没有哭出来,还好她的应付能力极快,好几次都险些中了百兽的攻击。 萧情心道:“得赶快避开这些猛兽,不然非葬身这里不可。此处皆是树枝缠绕,加上群兽相围攻,实在不利于我北剑门弟子。”当下左脚使劲,胯间一招“奕剑乾坤”直击兽君。兽君长鞭一挥,挡住了萧情的剑,并趁势将鞭挥出,划向萧情的面门。月仙和琪雪二人内力输出,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兽君的长鞭。兽君倒利用了群兽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将长鞭运力朝琪雪推去。琪雪一时分不开身,被击中了小腹,弹开了数丈远。 “师姐,”月仙轻身一跃,扶住了琪雪,月灵剑挥出,挡住了群兽的攻击。萧情也抽身过来,说道:“琪师妹,怎么样了?”琪雪说道:“我没事,只是这周围的猛兽极多,我们该是如何脱身啊?”忽然三人双目对望,想到了师祖所授的卦身形法》,正好可以试试。三人不言语,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当下点头示意。 周围又聚拢了许多猛兽,萧情忙道:“师妹,乾位行坎位,坎行坤,至离位居前以少阴越艮位,居后以少阳至乾位……”兽君一听,暗思:“什么乾位、坎位的?”此时,萧情三人身形快如闪电,兽君一时目瞪口呆了,心道:“这样快的速度,若要杀自己那是轻而易举啊。”萧情她们也不想和兽君为难,凭借着这套卦身形法》,竟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出了这“百兽大阵”。 兽君见她们身法极快,一会儿便破了这“百兽大阵”,使得兽群狂性大发,不受控制,兽君好生愤怒,但萧情她们身法加上上乘修为,一会儿的功夫已到百丈之外了,兽君不敢追上去,害怕她们的身法,只恨的咬牙切齿。 萧情她们虽然避开了群兽的攻击,但恐群兽又围攻上来,三人加紧了脚力,行了四五十里,已出了灌木林,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三人才停下来,歇口气。萧情见琪雪左肩衣服被刺破了,流出血来了,连忙扯下自己的衣襟,上去给琪雪包扎伤口。琪雪说道:“遭了,不仅衣服脏了,连袖子都破了,这……这让人家怎么见人啊。”萧情笑道:“琪师妹,看来你是爱干净胜过爱自己了。”月仙笑道:“琪师姐,刚才死里逃生,你倒顾着自己的衣服,却不想刚刚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师祖的卦身形法》我们今天非葬身群兽口中不可。”琪雪说道:“才不要葬身这里,这里既脏,蚊虫又多。”萧情、月仙对望了一眼,不觉大笑起来,刚才险恶的处境和害怕的心里一下子被这笑声掩盖过去了。 萧情说道:“快天黑了,我们快走吧,不然指不定哪儿又会冒出许多野兽来。“月仙、琪雪点点头,于是三人朝西去了。还好三人在天黑前赶到了一个集镇,在镇子上换了衣服,洗完澡用过晚饭,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消除这几日里来的疲劳。 第二天,萧情等到马驿购了三匹好马,一路继续西行往西安州去了。 行了数日,三人已经到了宋夏边境了。这一日到了一山谷中。此时正值中午,光线从山谷顶上直泻了下来分外鲜明。萧情三人到了谷中一小溪处,将干粮吃了些许,又喝了些溪水解渴,才缓步前进。 一路上,两壁峭崖陡立,都是枯燥无色的岩石,看上去索然无味。萧情三人勒马在山谷中行了约有三个时辰,还不见出口。“两位师姐,你们看。”突然月仙将手指一指,大声说道。萧情、琪雪顺着月仙手指的方向看去,乃是一处崖顶。只见顶上站着一人抖抖立立的,似乎要跳崖怎么的。 远远望去,崖顶上那人身着白袍,模样不是很清楚。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对面的山崖,若有所思的样子。萧情三人驰马过去,仰头望见那人,那人已经渐进崖边了,稍有不注意便有坠崖的危险。突然,那人纵身一跳,沿崖边直直的坠下来。北剑门素以侠义门派居之,固然不能不理。萧情、琪雪二人双手绵延伸出,化作一道内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墙,以便能拖住坠崖那人。 月仙跃入空中,施展北剑门武学《玄移诀》,加上萧情、琪雪二人的绵绵内力,月仙扯住那人的衣襟,右手扶住其胳膊,在萧、琪二人的引力下,缓缓下落。那坠崖人本欲求死,跳崖后双目紧闭,脑中一片空白,料想必死,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料,半空中时,那坠崖人感觉身体下落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一会儿又被人扯住了衣襟,托住了手臂,不觉有点惊讶。睁开眼时,忽见一位月眉灵目的姑娘望着自己,那容貌惊艳,轻盈潇洒的姿态恐怕令他一生难忘,宛若仙女一样。 月仙着地后,放下那人,萧情等细看那人,眉清目秀,举止不凡,想来也非普通人家。那人见自己跳崖后竟然安然落地,是被三个女子所救,心中一惊,又见自己从百丈崖上跳下来,毫发无伤,自是惊恐万分。 第八章 晋南后人 第八章晋南后人 萧情见那人神色未定,问道:“公子因何事想不开,为何要选择如此一条绝路呢。”那人见这三位姑娘都佩剑在手,气宇不凡,而且从刚才能在百丈悬崖下救下自己,定然武功卓绝。那人叹了口气,说道:“无用之人,死又何因。”“无用?”月仙笑道,“怎么会无用呢?”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叫魏箕,是晋南剑派的后人。说来惭愧之极,我晋南剑派家族败落,我身为魏家后人,却无力振兴魏室,实在无颜面活在这世上。自我家族西迁后,到了我这一代,更是破败不堪,连家室都保不住,哪还有生存的意志啊。”说道这儿,那人魏箕已不由得哭泣了起来。 萧情听他说是晋南剑派的后人,脑海中回想起师父提过的晋南剑派。晋南剑派的创始人魏无忌曾经凭借剑宗排名三十七剑名震江湖,但是其子孙荒废武学,致使家族败落,到了后来晋南剑派销声匿迹了。 月仙说道:“你这样死了,难道就有脸见你的先人了吗?”魏箕一听,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清灵水润的月仙姑娘,说道:“那……那怎么,该怎么做……”月仙说道:“晋南剑派是落败了,可是魏氏子孙还在啊。昔日的晋南剑派是何等的威风,若你的先祖在九泉之下知道他的子孙如此没有志气,如此轻生,使得晋南剑派后继无人,那他岂不气的活过来了。” 琪雪说道:“月师妹说的不错,若你都死了,晋南剑派不是彻底没了吗?”魏箕一时没有注意,问道:“那……那该怎么办才好啊?”月仙说道:“总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啊,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对吧,只要你有恒心,还怕不能振兴晋南剑派吗。”魏箕一时恍然大悟,说道:“若非姑娘良言,我差点铸成大错。” 魏箕自思良久,对自己寻死已有悔意,魏箕立即向萧情三人行了礼,说道:“多谢三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敢问芳名?哪门下高人?”萧情说道:“我们三个只是无名之辈,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但凡记住死是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的。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保重。” 三人转身欲去,魏箕忙道:“三位姑娘可是剑宗北剑门的弟子?”萧情一惊,回头注视魏箕片刻,乃笑道:“怎见得我们是北剑门的弟子?”魏箕听她这么一问,便更加断定自己的看法了,说道:“北剑门的弟子的佩剑服饰均有讲究‘剑持腰,发素肩,步履轻,神怡动。’三位姑娘这等天仙般的容貌,如此好的武功,若非北剑门的弟子,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门派能是如此。” 琪雪说道:“公子倒是心思缜密。”三人齐道:“北剑门四代弟子萧情、琪雪、月仙。”魏箕听了,“刷”的跪在了萧情三人面前,萧情等惊道:“公子这是为何?”魏箕说道:“北剑门武学独步武林,剑术居于剑派之首。魏箕早已仰慕北剑门,今日承蒙三位姑娘相救,我想……我想能不能引我上北剑门拜师学艺,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振我魏室。” 魏箕知道要想拜进北剑门难如上青天,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试过,可是每次都被据之山下,连北剑门四位师尊都没有见过。此次被三位北剑门弟子相救,希望能以此结识他们,可谓是个大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这个……”萧情说道,“这个恐怕不行,我们的三位师伯早已关门不再收弟子了。”魏箕说道:“那我就投你们师父门下吧?”月仙笑道:“如果你是个女儿身,到未尝不可。”琪雪说道:“我们师父只收女弟子。”萧情说道:“这个忙帮不了你。”琪雪说道:“公子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啊!”魏箕急道:“还恳求三位姑娘答应,哪怕能上一趟神座峰也行啊,以前总是被据之以山脚下,连峰上都没去过。” 萧情说道:“我们没有权力答应你,再说了,我们一路西去,还不是回北剑门。”魏箕心道:“只要能缠住这三位姑娘,那便有机会进北剑门了。”魏箕说道:“若三位姑娘不答应,魏箕就长跪不起。”萧情说道:“你若要长跪,我们也没办法,我们还有要事,告辞。”魏箕说道:“我素闻北剑门以侠义为先,姑娘,我只求能上一趟北剑门,那便死而无憾了。” 月仙说道:“看他那么可怜,萧师姐就答应带他去一趟吧,那也没什么的啊。”琪雪说道:“可是我们三个女儿家,带着一个男子,成何体统,恐怕……”魏箕忙道:“我愿做你们的仆人,这样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萧情对月仙、琪雪二人说道:“我们要去西安州,还有要事在身,怎么能……”魏箕听得“西安州”三个字,说道:“我对西安州很熟悉的,三位姑娘要办事,我可以给你们作向导。”琪雪说道:“也是啊,我们对那里也不熟悉,不如让他跟我们一路吧。” 萧情小声对二人道:“此行任务机密,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插进来。”月仙说道:“他武功那么低微,而且我们执行我们的任务,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吗。”萧情权衡再三,若是西安州没有一个向导,的确很麻烦,而且那地方连连征战,若没人指引,只怕……萧情仔细打量了魏箕,乃说道:“好吧,西安州就麻烦你带路了。” 魏箕感激涕零,连连说道:“谢谢,谢谢……”月仙笑道:“好了,公子起来吧,你可说是我们的仆人了,给我们牵马去,呵呵呵。”魏箕应了一声,便上前去牵马。三位姑娘多了位英俊公子陪伴,倒也倾心怡悦。 四人一路西行,皆是小道近路,这沿途并不甚平坦,有马也不能疾驰,萧情三人虽是武功高强,但是她们毕竟是女儿身,突然多了个男人,的确有许多不便。不过,魏箕为了讨好这三位姑娘,以便在神座峰拜师能得以成功,所以这一路上,魏箕倒是谈笑自如,逗得三位姑娘哈哈大笑,添了不少风趣。 行了两日,已经渐近西安州了。最近西夏与大宋战事吃紧,在西安州外已是重兵把守,四人扮作百姓,悄悄地越过宋军防线。出了宋军防线,只见到处一片荒凉,残垣断壁,似乎战火的气息仍就四处蔓延着,很难想象这里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家园被毁,妻离子散。 萧情三人女儿家见此情景,不免落泪伤心。如今西安州为西夏所占据,西夏正一步步朝宋境压近,战火燎原。行了数十里,已是黄沙飞舞,烟硝弥漫,到处是枯枝败草,让人想起岑参的那句诗来“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虽是入秋了,却是异常的闷热,偶尔一两道风吹过来,却是那么的炙热难耐,风中还夹扎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 “驾驾……”突然一阵阵马蹄声至,渐渐地从远处冒出一支军队来。气势恢宏,尘土飞扬,似乎是凯旋的士兵。从旗帜和盔甲服饰不难看出,是一支宋军,约有百余人。为首的宋将驰马在最前面,银色盔甲,一脸的络腮胡子衬显的很有霸气。那宋将手提长刀,腰跨宝剑,身后是一支雄壮的骑兵,个个手提长枪,在这沙地中疾驰着,似有“卷尘三千丈,瀚海英武垂。” 宋军驰马飞奔过来,由远到近,这才看清楚,原来那宋将腰间系了一条长绳,绳子另一头拖着一个人,被拖着的那人随着马儿在沙地中翻滚着,他已是伤痕累累了。 宋军驰马过来,见到前面萧情等四人,逐渐缓下速度来。宋将一诏令,宋军百余骑将萧情等围在了中间。宋将慢慢驰马过去,仔细打量着这四人,萧情等忙低下头去。宋将喝道:“什么人,到哪里去?”魏箕见形势不对,上前屈和说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将军明鉴。”宋将将长刀指着魏箕说道:“普通百姓?我看你们像西夏的奸细,来啊,将他们压回去细细审问。”琪雪微微欲动,月仙忙止住了她。 魏箕忙说道:“将军,我们是汉人,本来是要到西安州看望亲人的,没想到被可恶的西夏狗贼占据了,望将军见谅。如今是西夏小国只会作威作福,若是等我大宋天军一到,一定叫他们俯首系颈,让我们亲人团聚。” 宋将笑道:“你这小子还很会说话,西夏小儿哪是我大宋的对手。”魏箕说道:“是是,西夏只是一个小小的番邦,纵看他们所有的人,就算西夏国主也没有将军这般神武。看将军这等气势,一定打了个大胜仗吧。”宋将哈哈大笑起来,经不起魏箕这么一捧,显得有些洋洋自得了,说道:“大胜仗谈不上,不过斩杀西夏匪首颇多。今天算你们好运,本将高兴,你们过去吧。” 魏箕说道:“多谢将军,将军神威一定保我大宋平安的。”说着忙拉着萧情等快速离开。 “等等,”魏箕等还没有走几步,那宋将就喝住了。魏箕上前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那宋将仔细看着萧情她们,指着她们说道:“她们是女人?”魏箕忙说道:“她们是我的妹子,没见过将军这般威武,有点害怕。”那宋将勒马上前,看着萧情的三人,萧情不想惹麻烦,和月仙都低着头,只有琪雪有点傲慢,瞪着眼看着那宋将。 那宋将看着琪雪,似有几分姿色,说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到这样的地方来,一定是西夏派来的奸细,来啊,拿下他们,回去细细审问。”魏箕正欲上前说脱,不想琪雪说道:“你敢,本姑娘的剑可不是吃素的。”那宋将愣了一下,笑道:“哎哟,还是会舞剑的小娘子,,本将驰骋疆场多年,从未与女人切磋过,今日我便与小娘子过过手。” 萧情观看形式,周围有百余名大宋军士,个个骠勇强悍,就凭她们三个姑娘,武艺再好也恐怕不易脱身,而且更不能惊动了宋辽两国军队,这与谁都不利,只得静观其变了,待看琪雪怎么应对。 琪雪笑道:“好啊,本姑娘今天就让你试试我的剑法。”那宋将“呵呵”一乐,卸甲下马。琪雪说道:“如果你打不过我,那便令你的将士都让开,放我们离开。”那宋将笑道:“我还真没遇到过对手,今天和一个小娘子比武,本来十分不好,但是小娘子勇气可嘉,本将就应允了。” 那宋将长刀挥出,众将士都让开一处,宋将仔细打量了琪雪,触须微笑。琪雪看的出来,那宋将只是一身蛮力,只要自己稍用技巧,何愁不赢呢。琪雪把剑出鞘,一招“涛海碧月”刺就过去,手法利落干脆,那宋将为之一惊,忙挥刀挡住。琪雪顺势一招“寒雪冰魄”刺向那宋将的咽喉,那宋将见琪雪身轻灵活,招法来的好快啊。那宋将将头一昂,躲过了琪雪的一剑,使出蛮力,挥刀劈向琪雪。琪雪的招法都是北剑门上乘武学剑法,变换多端,而且难以预料,那宋将连接琪雪数招后,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没想到一个柔弱女子竟然会如此厉害。 那宋将瞅准时机,一挥刀欲擒住琪雪。琪雪剑首婉转,剑锋回绕,顷刻间已将剑锋挨近了那宋将的脖子,那宋将大惊,慌忙之中实在不敢再动。琪雪笑道:“将军可愿放我们过去么?”那宋将惊恐中,说道:“姑娘好武艺,末将佩服了,愿放你们过去。”琪雪收了剑,那宋将也收好武器,跨身上马,说道:“末将告辞。” 月仙说道:“等一下,将军这马下为何还拖着一个人。”那宋将说道:“那是西夏的奴隶,看他有些骨气,故以此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月仙说道:“我大宋以仁义为本,将军这样做,是不是有悖常理,跟西夏番夷又有何分别呢?”那宋将一脸惭愧,说道:“姑娘说的对,末将谨记了。此西夏奴隶就送与姑娘,告辞。”说着勒马领着众将士离去了。 月仙本只是说几句,可没想到倒添了个西夏奴隶,真的不好处理这事,眼看着宋军已经奔远了。萧情说道:“月师妹这明理是对的,可是宋夏之间的事情,我们江湖中人还是少参与为好。”月仙点头称是。忽然那宋将遥远喊道:“几位,如今战事吃紧,还是小心为好。”萧情等朝那宋将拜谢。 琪雪说道:“看不出一个武将竟然是如此明理的之人。”月仙笑道:“琪师姐该不是?”琪雪拉长脸色说道:“月师妹说的什么话!”萧情说道:“那将军把一个奴隶扔在这里,月师妹你看怎么处理?”月仙走到那西夏奴隶跟前,见这西夏奴隶浑身是伤,脸上几处伤痕都很深,身上已经是破烂不堪了。 月仙伸手去为那西夏奴隶解开身上的绳索,魏箕说道:“姑娘金玉之躯,怎么可以为一个奴隶解绳。”琪雪“噗嗤”一笑,说道:“就解个绳子,怎么成了金玉之躯了,对吧月师妹。”月仙说道:“我们北剑门以侠义为本,对人不分贵贱。”那西夏奴隶已是昏昏沉沉,眼角余光下看着月仙卿蓉秀丽,明目碧月,秀发随风翩然,散发着淡淡幽香。 萧情和琪雪都是女子,见这奴隶如此的惨象,都生了同情之心。月仙说道:“师姐,这人已经伤的很重了,要不我们把他送到西安州去吧。”魏箕说道:“他是西夏人,还是一个奴隶,这样做值得吗?”月仙说道:“他也同是一条性命,不可因为是奴隶,就歧视别人,这不是江湖道义。”萧情说道:“月师妹说的对,就送他到西安州再做打算吧。将他扶上我的马吧。”魏箕忙说道:“三位姑娘,还是用我的马吧。”三人看了看,将那奴隶扶上了魏箕的马,一步步朝西安州而去。 沿路西行,皆是荒凉破败的景象。途中遇到一两支西夏军队,但是萧情等早已扮成西夏百姓的模样,故而没有引起怀疑。西安州位于宋夏边境上,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地位,也是宋夏两国常征之地。目前西安州被西夏所控制,西夏王庭加大了对西安州的防御工事。 西安州虽然几经战乱,却是一条重要的交通枢纽,来往各国的商人居多,宋夏两国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对这皮毛之地争执不休。萧情等几经周转,这才进了西安州,西安州外是惨败不堪的景象,西安州内却如同商旅藩镇,颇为热闹,似乎已经掩盖了战争的气息。萧情找了一家客栈,月仙吩咐店家请了大夫给那个西夏奴隶治伤,又让人给他换了衣服,由魏箕照顾。魏箕心里是老大的不愿意,可是在几位姑娘面前,却装的很是热情体面。 萧情三人选择了一间比较隐蔽的客房,商议寻剑之事。魏箕在客房中,看着昏昏沉沉的那西夏奴隶,心里很是不痛快,自己是晋南名门之后,怎的来服侍一个卑贱的奴隶。魏箕在房中来回度步着,心想为了能振兴晋南剑派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夜晚将近,萧情等来到魏箕的房间,简单询问了一下那奴隶的状况,见那奴隶已经醒了过来,月仙方才说道:“所幸已经没事了。”那西夏奴隶同时又瞧见月仙的那张清秀的容颜,回想当时的情景,当下万分感动,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道:“谢主人救命之恩,谢主人救命之恩。”萧情等连忙扶起他,说道:“我们不是你的主人,你伤没好,就躺床上吧。”月仙说道:“你现在是自由身了,不是什么奴隶,别动不动就跟别人下跪磕头。” 那西夏奴隶说道:“是是是。”月仙说道:“魏公子,我和两位师姐还有事情要做,那人就麻烦你照顾了。”魏箕忙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去多久?”萧情说道:“我们去的地方不便透露,可能要三四天才回,我们答应了带你上神座峰就不会食言的,住店的费用我们已经交了,你和他就安心在这里吧,我们先去了。”魏箕目送三人出了客栈。 萧情等走后,魏箕回到房中关好房门。那奴隶望着魏箕,唯唯怯怯说道:“小人李云成,斗胆问公子大名?”魏箕蔑视了那奴隶一眼,说道:“晋南剑派后人魏箕。”那奴隶似懂非懂的点了头,说道:“其实我也本是汉人,因自小被卖到西夏做了奴隶,所以就在西夏……”魏箕回到自己床上,侧着身子懒得听那奴隶李云成说些什么。 第二天傍晚时分,整个西安州弄得沸沸扬扬,传言:大宋向西夏进军了,即将攻破西安州。西安州中的百姓商人闻此消息,连连收拾行装,准备逃难了。魏箕在房中开窗望去,城中是一片混乱。魏箕快步走出房门,见到店家,魏箕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店家说道:“宋人开始攻城了,唉,又得收拾行装避一避了。客官还是离开吧,战火无情。”店家慌忙离开了。 魏箕回到房中,那李云成问道:“外面怎么了?”魏箕说道:“宋军攻城了。”“啊,”李云成惊道,“那我们赶紧离开吧。”魏箕心道:“要离开也不会带上你这个累赘。”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丢下这奴隶,那北剑门三位姑娘必定看不起我,岂不上不了北剑门,暂且带着他吧。魏箕说道:“恩。”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李云成出了客栈,此时李云成的伤势已经无大碍,跟着魏箕一路西去。 第九章 未解的谜团 第九章未解的谜团 李云成说道:“西安州我比较熟悉,从西门出去,那有一片树林,我们可以去那里避一避。”魏箕答允着,随着李云成出了西门。刚走了几步,魏箕突然想到;若是那三位姑娘回来,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那岂不上卧剑峰白费了。魏箕转头往回走,李云成拦住道:“魏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魏箕说道:“回去。”李云成大惊,说道:“现在宋军在攻城,你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魏箕说道:“我们如果走了,那月姑娘她们怎么办,别忘了,她们还救过你。”魏箕冷冷笑着。李云成说道:“月姑娘她们不是有事要办,说不定不在城中啊,要是你回去了,找不到月姑娘她们,反倒……”说着李云成看看魏箕,魏箕低头思到:“是啊,要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晋南剑派还指望谁呢。月姑娘她们武功高强,就算遇到她们,也是给她们添了个累赘,岂是好呢?”魏箕想到这儿,赶紧和李云成出了西门外。 魏箕和李云成钻入一片林子中,二人顾着逃命,也不顾了四周枝条的割伤、划伤。四周漆黑一片,二人只能凭着感觉走,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奔了十几里了,这才停下来喘口气。魏箕问道:“我们该从哪里出去?”李云成怔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魏箕一听,有些生气,说道:“你不是说这里你很熟吗?” 李云成说道:“白天的时候的确明白该怎么走,可是夜晚看不见,我们又跑了这么远,我实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魏箕冲李云成吼道:“你不是让我跟着你跑,现在到了这里又不知道路了,你是不是诚心戏弄我。”李云成连忙辩解道:“我不知道会这么容易迷路,所以……”“你!”魏箕欲言又止了,心中愤怒,就不该听一个奴隶的话,算了没有必要和他计较。 魏箕倚着一颗树前休息,心里挂着月仙等人,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要是这次机会错过了,那何时才能复兴晋南剑派。休息了一会儿,魏箕说道:“我们找路吧。”李云成说道:“那我们不能往东回去,不然会遇到宋军的。”魏箕心里冷冷笑道:“那么惧怕宋军。”当前说道:“我知道,我们北上去吧。” 二人“披荆斩棘”走了一段有一段,看不清四周情况,只得跟着自己的方位感往北走,渐渐地脚下的地变得湿气重重。李云成说道:“不好,这里是沼泽地。往后走吧。”魏箕也只得随着李云成后退了过去。魏箕就地而坐,说道:“不走了,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全身都是割伤的。”心里埋怨不该听李云成的话的,现在只有等到天亮了再说。 李云成在一旁拾了些干树枝,就着快空地,生了火。魏箕惊问道:“你有火石?”李云成说道:“我没有,是地上寻得石头取得火。”魏箕又是好笑又气,说道:“你会取火,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不取火啊,弄得我们瞎逛伤痕。”李云成说道:“当时没有想起,以为走了一段就能出林子,没想到迷路了。”魏箕心里觉得这个奴隶傻傻的,也懒得去理会那些,取了根干树枝,引燃了,往前走去。李云成叫道:“魏公子,你要去哪儿?” 魏箕说道:“找路。”李云成也扯了根火把,随着魏箕去了。二人辗转数步,看见一个山洞,魏箕身上伤痛,也懒得在这荆棘中走了,干脆进山洞去吧。李云成拦住道:“恐怕山洞中有危险?”魏箕经过前翻几次心里的不痛快,不理会李云成的话,径直往前进了山洞。 往山洞深处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四周石壁上刻画着一些图案文字,魏箕大为不解,难道这里以前有人居住过?魏箕将火把靠近那些壁画,发现都是西夏文,旁边画着数十幅同样的女子图案,那女子都是一样的摸样,清秀伶俐,姿容可佳。但见那女子时而舞剑轻盈,时而身形百变,似乎是武功之类的。魏箕虽然在西域待过,可是没有用心去专研过西夏文,对这壁画上的文字一个也识不得。 忽然听到李云成念着一些话语,魏箕看去,原来李云成也在看这些壁画,他似乎能看懂那些文字,魏箕问道:“你识得西夏文?”李云成说道:“恩,以前做苦力的时候,一有时间就学习夏文和宋文。”魏箕说道:“那你将这些文字念给我听,从左起一个字也别错落。” 李云成翻译过来念道:“‘孤为剑痴,抛妻而故,虽得天下名,却惘然,悔恨悔恨!’后面几个字看不清楚,然后是‘司马岚题妻香、香儿’。”李云成念道最后有些吃惊,只是表浮而过,魏箕并没有注意。魏箕听到司马岚三个字,心中一禀,思道:“司马岚不是北剑门的开派祖师吗,怎么会在这里提笔?”魏箕细细看去,原来这些文字都是用剑气所刻的,每一笔深度皆是相同,而且不乱,可想施笔者内功之深。魏箕心中有些欢喜,若真是司马岚提笔,那如此便如北剑门的精髓武学。 魏箕迫不及待的让李云成将所有的西夏文都按汉语念一遍,原来这上边刻着的是司马岚毕生绝学《无名剑法》和上乘内功心法《怡清诀》,魏箕了解北剑门最上乘心法就是《怡清诀》,武学的最上剑法便是《无名剑法》。魏箕心想自己若是修得这心法和剑法,岂不向当年司马岚一样,剑宗名列。魏箕连忙扯下衣襟,咬破手指头,对李云成说道:“你将那些西夏文再念一遍。” 李云成嘴角一丝冷笑,却只是转眼间浮过,魏箕此刻心就扑在石壁上,并没有发现这些。李云成于是再念了一遍,魏箕记完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竟能获得北剑门两大武学。不过魏箕还是克制住自己的高兴,试着问了问李云成,见李云成一无所知,不禁心下大宽。可是李云成知道这壁画的事,若是传了出去,那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绝对不能。 魏箕再在这四周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果然,离壁画不远处的石壁上插着一柄银白色的剑,剑柄已经生锈了,看来有很多年了,可是剑锋却是依然凌厉,寒光四射。魏箕试着去拔出这柄剑,可是连使了两道力都不行。李云成见了,问道:“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魏箕说道:“看看这是什么。”李云成过来看到这把剑,见魏箕一个人拔不出那剑,便过来帮忙,二人使力下,终于将剑拔了出来,一时间,墙壁脱落,在魏箕前方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洞口,这个洞口似乎直通地心,往下看去,看不见底,并且一股股寒气直冒。魏箕心道:“好险,看来这是有人故意这么设计的,掉下去定无活路了。只可惜这墙上的壁画我还没有记全。” 魏箕也不再多想,马上看着这柄剑。剑身银色且经过细雕精灼过,显然是一把宝剑,只是剑柄已经生锈,上面的雕花已经模糊了,不过剑柄两寸处有一行字:剑出无名,笑傲谁雄。魏箕一惊,难道这是剑宗排名第一的无名剑?可是无名剑在北剑门神座峰上,不会是这把吧,可是此等宝剑,想是世间罕见,只可惜自己不懂得识剑之术。既然司马岚在这里留下的宝剑,肯定十分厉害。魏箕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剑,心道:“只要是宝剑就好。现在我已得了北剑门两大武学,想来江湖上已经是成名高手了。那我振兴我晋南剑派岂不已经成功一半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学的是北剑门上乘武功,师出无名,将来怎么立足,只恐怕还落得偷学之名,岂不和北剑门为敌,若如此我休矣。一定要拜进北剑门,这样才能振兴我晋南剑派。 “魏公子?”李云成在一旁轻轻的喊道,魏箕这才回过神来,一时失态,但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魏箕说道:“这,这个就谢谢你了。”说着将那段衣襟放进怀中。魏箕说道:“快天亮了,我们休息下就出去吧。”却心道:“这奴隶知道我的事,若将这些传了出去,自己也同样死定了,必须先将他除掉。”魏箕假装在闭目休息,却在思虑如何杀李云成。自己不会武功,若是凭蛮力,只恐怕他逃了出去,得用计一招致命才行。 思付了许久,魏箕这才站起身来,佯装四处走走,来到刚才石壁裂开的洞口处,忽然一声大叫,身子朝洞口倾去,李云成看到,以为魏箕要掉下去了,连忙跑过来拉魏箕,却不想魏箕身子往左斜,李云成绊着魏箕的脚,一下子栽进了那个洞中。 魏箕见李云成掉进了这深不见底的洞中,心头一阵窃喜,在洞中见有一块巨石,便去慢慢移动那块巨石,将洞口掩埋住。魏箕觉得这还不够,虽然洞壁上的刻画已经消退了,但是难免会被人发现,忙在外面拾了许多干柴,放在洞中与洞口处,将其引燃,让它慢慢的燃烧起来。魏箕小心翼翼的将外衣把那柄古剑包裹住,然后才悄悄地离开了。 魏箕朝林子的北边走,左往右跑的,好不容易才出了林子,但已是全身是伤,衣服也破破烂烂了。来到一处小溪旁,饮了些水。忽然一队西夏骑兵奔赴过来,魏箕见了大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跑还是静静地。那队西夏骑兵似乎看到了魏箕,驰骋过来,为首一将用党项族语问道:“你是什么人?”魏箕虽然没有听过党项族语,可他知道西夏执政的是党项族,如此他们说的肯定是党项语,自己听不懂,该如何是好? 那西夏将领见魏箕迟迟不回答,便又问道:“问你话,怎么不回答了?”魏箕心生一计,乃装作聋哑人,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比划,嘴里吱吱呀呀的,那将领摇摇头说道:“看来是个聋子加哑巴,不用理会,听我令奔赴前线。”这队西夏兵刚欲走,突然一个士兵指着魏箕背上背的一个长直包裹,说道:“将军,那是什么?”那将回头看去,越发觉得魏箕可疑,为什么衣服破烂如此,还伤痕累累。那将把剑指着魏箕说道:“快说,你是不是宋军派来的奸细,为何这么狼狈的摸样?”魏箕听这么一喝,吓了一跳,以为那将识破了什么之类的,把剑要杀他,连忙往后跑。 西夏兵见魏箕不答便跑,便是觉得更不对了,驰马追了上来。那将将剑挥出,正要削去魏箕的头时,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只见一长发秀女挡住了那将,西夏兵大惊勒马停了下来。魏箕一看,那女子便是萧情,回头过来两个女子,便是月仙和琪雪。月仙扶住魏箕,问道:“魏公子,怎么是你,没事吧?”魏箕忙道:“我没事,谢谢你们,再次救了我。” 那将说道:“什么人?”萧情等听不懂他的党项语,琪雪说道:“识相的就别为难我们。”萧情说道:“琪师妹,他们听不懂汉语。”那将将剑一挥,西夏骑兵齐上。一时间西夏骑兵将萧情等人团团围住,萧情往后退,说道:“月师妹,你护着魏公子,琪师妹看左,我侍右。” 西夏骑兵挥刀直出,一队队扑向萧情等人,萧情手中长剑刺出,施展北剑门上乘剑术《梅花剑法》,同时活用了《香盈三式》以克制彼,招招透着北剑门的精髓,剑锋所到之处,剑气升腾,环绕四周竟无人能靠近。魏箕在一旁看呆了,如此剑术,不愧是天下剑术门派之首的北剑门。琪雪的雪莹剑剑锋不减萧情的剑气,两人合在一处,连破数阵。琪雪的《紫微剑法》使得梨花纷落,姿态优雅却是厉害之极,让魏箕极为羡慕,对北剑门武学身心崇拜。 不一会儿,西夏骑兵大半受伤、落马,西夏骑兵畏惧了,西夏将领也掳伤了胳膊,惶恐之下,命余下残部仓皇奔逃了。萧情收了剑,说道:“没事吧,你们。”琪雪说道:“还好。”月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再说吧。”月仙从西夏骑兵留下的马匹中选了四匹好马,于是,萧情等四人策鞭驰马,朝东面赶去。 直到傍晚十分,这才远离了边境,来到一处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用过晚饭,魏箕趁四下无人,取下身上的包裹,打开来与萧情等人看,说道:“我无意间发现了这柄宝剑,三位姑娘给见识下。”萧情取过那柄剑来,细细的瞧了去,这越瞧越新奇,心里淌着一种激动,当看到剑身上那八个字“剑出无名,笑傲谁雄”时,一阵惊然失措。 月仙看到师姐这般模样,连忙问道:“师姐,怎么了?”萧情掩不住自己的惊艳失色,将剑身再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月仙,说道:“师妹,你看看这。”月仙接过剑来,看了一会儿,忽然失声道:“无名剑。”琪雪看看萧情,又看看月仙,笑道:“不会这么巧吧?”琪雪接过剑来,读出剑身上的八个字:“‘剑出无名,笑傲谁雄。’看这形状和题字,跟师祖描述的一模一样,该不会就是‘无名剑’吧?”萧情稳定了情绪,对魏箕道:“魏公子,这把宝剑,你是从何而来?” 如此观摩了三位姑娘的情绪后,魏箕敢断定,这必是北剑门的宝剑,只是这其中的来由,和这三位姑娘为何如此惊讶这宝剑的事,一时很难弄清楚。 魏箕听的萧情问话,便将自己准备好了的话说了出来:“这把宝剑是在一个山洞中发现的。”“山洞?”月仙问道,“那是在哪儿?”魏箕说道:“在西安州西面的一处林子中。”萧情忙问道:“那洞子中除了这宝剑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没有?”魏箕摇摇头说道:“没有了,只是墙壁上刻画着很多字画,全是西夏文,具体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萧情起身道:“魏公子,烦你带路,两位妹妹,我们再回一趟西安州。” 第十章 会识 第十章会识 琪雪拉住萧情道:“萧师姐,据说那片林子在昨晚被西夏军纵火烧了,而且现在宋夏交战的紧,恐怕进去容易出来难啊。”月仙说道:“是啊,萧师姐。”魏箕连忙说道:“我出来的时候那洞子已经坍塌了,对了这宝剑对你们很重要吗?”萧情说道:“对,很重要,这样吧,月师妹,琪师妹你们明天带着这柄剑回北剑门去,不管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柄,都要交给师祖,另外将魏公子带上,其中的曲折还望魏公子告知师祖。” 魏箕心里窃喜,如此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上神座峰,而且能拜会岳中道老前辈,看来第一步成功了。魏箕答允着萧情。月仙问道:“萧师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萧情说道:“我要留在西安州看看情况再说,魏公子,你可否将你寻得这宝剑的洞子具体位置构个详图与我。”魏箕说道:“我也记不很清楚。”可转念一想,自己胡乱点个图与她,反正事先已说明那地方已经毁了的,这样正好。于是魏箕便取出笔墨,绘了一副草图给萧情,至于具体位置,并不是很详细。 次日,月仙、琪雪拿着宝剑,和魏箕一道回神座峰了,只有萧情留在了这里。 却说那日李云成被魏箕绊下那个深洞中,虽然有些磕磕碰碰,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竟没有摔死,而是落在了洞底。本来从上看下来,下面是漆黑一片。可是李云成落下来后,却看的有些微弱的亮光。李云成朝上面大呼:“魏公子,救我,魏公子,救我。”可是叫了数声,都只听得见回音,上边没有半点反应。 李云成打了一个喷嚏,觉得这里好冷。李云成颤抖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双手互抱着,然后摸摸碰碰的朝有光的地方走去。刚开始洞缝狭小,渐渐地洞口变大,四周也变得光亮了。转了拐角处,豁然开朗,一道白光直射李云成而来,李云成本能的用手遮住光线,然后慢慢松开,这是一个不大的圆洞。四周是光滑明亮的石壁,上面好像附着一层冰,时时的透着寒气。 忽然,李云成目光扫下,见洞中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方石,方石无比的光亮,似乎这洞中的光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李云成慢慢靠近,挨近方石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是一位青衣姑娘躺在那石头上。那姑娘双眉含羞,灵目微和。雪色般的肌肤,犹如白玉无暇。看年纪似乎十八岁的模样,清纯可人,她双手平放在腹前,静静地平躺在那里。 李云成看她的模样,似乎有种相识之感,轻轻的喊了一声,但是那姑娘毫无反应。李云成看见那姑娘虽然宁静安详,却无呼吸循环的征兆,似乎是一个死人。但见那姑娘四周镶着十三颗珠子,光亮无比,显然这是上等的夜明珠,这洞中的光线想是从这十三颗夜明珠上所发出的。 一时间李云成觉得冷了许多,寒彻刺骨,李云成看到那块方石正冒着寒气,方石下方刻的有字,李云成凑上去看时,上面是西夏文,李云成念了出来:“爱妻香儿。”念到“香儿”时,李云成万般惊讶,连忙起身看着那躺在方石上的姑娘,心里夹杂的百般滋味,久久不能平静。李云成将手伸到那香儿姑娘的鼻息前,已无气息,显然已经死了,只是尸体受这寒气的保护,一直没有腐化。 突然,李云成看到那姑娘肩旁有一块玉佩,上面似有字迹的模样,李云成拿起玉佩,那上面却是汉文,李云成虽自小生活在西域,却是对汉文也有所了解。上面写道:“巍峨倚,苍山动,千秋一梦终尘土。昔怜碧月,长叹何时为卿琴。霸业风残去,孤恨没君。忆往昔,秋月亭,花沾霓裳九天舞。笑傲古今,星做幽客月伴影。悔恨花灿初,零落泥伤。”玉佩正下方署名是“司马岚绝笔”。 读其词,倍感凄切,似乎也是多情而伤,不过似乎从词意看出,司马岚有负于香儿姑娘。这其中的曲折不是一两句能弄明白的。李云成只是看着香儿,心里想些什么,无人知晓。突然李云成朝香儿遗体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念着什么。整个人都像凝在了那里一样。 “啊啼”李云成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里特别的冷,寒气刺骨的痛。李云成哈了几口气,哆嗦着站起身来,心道:“如今还是快找出路吧,不然非得冻死在这里不可。”李云成看周围都是冰塑的墙壁,光滑的紧,除了刚才掉下的洞外,再无其他出路。李云成来到刚才掉下的地方,朝上望去,看不到顶。光滑的墙壁根本无法攀爬,更何况自己又不会武功。其实他哪里知道魏箕已经将洞口堵死了,本想盼着魏箕会救自己,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影响,自己也就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李云成回到香儿的身旁,试着在这里找出路,心想这司马岚不可能连一条出路都不留吧。李云成挨着墙壁四处寻觅,果然在一处暗道墙壁上发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块,李云成试着挪动那块石头,却怎么也不见效。李云成又旋转石块,忽然间整个洞都在晃动,李云成看到右角墙角滑下一层石壁,露出个小洞来,足可容下一人。 李云成专进小洞,原来这就是暗道。里面一片漆黑,却似乎很深。李云成往回看时,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已经坍塌了,而且整个洞都在晃动,似乎要坍塌了。李云成看到香儿姑娘的遗体,正欲过去保护遗体,一块巨石落下,将整个洞口封住了。李云成狠狠地撞了一下墙壁,看样子自己触到了什么机关,这里要塌了,李云成无奈只得随着这个延伸的小洞前进。走了不久,李云成发现这洞子千层百洞,分支特别的多,好像蚁穴一样,但又似乎像五行八卦中的方位图?【﹕】 这越走,李云成越是心烦意乱,如此就像乱了套一样,怎么走也出不去。李云成正焦急中,无意间摸到一处石板,上面凹凸不平的,似乎有字。由于看不见,李云成就靠着摸着读者这些文字。是汉文,大概意思是说五行四象八卦之类,旁边的是图谱。李云成心里一阵高兴,看这方位,似乎是这穴洞的指示图。李云成小时曾研究过八卦四象图,对这图有点眉目。李云成速将这图背熟,然后按照图上的方位,依次行走。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云成就找到了出路,辗转几次从一处小洞中爬了出来,洞外已经是阳光铺满大地,一道道刺眼的光线射过来,李云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李云成猛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着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心中感慨万分。李云成四下一看,原来自己已经在山脚下了,离西安州有一座山的距离。再看山上时,已是浓烟密布,好像是山上起火了。李云成心道:“难道宋军攻下了西安州,纵火烧山。不知道魏公子出山没有?” 豁然间,李云成看到草丛堆里有一块石碑,走过去,一看上面是汉文写道:“司马岚与爱妻香儿之墓。”李云成随即明白了,原来这整座山都是一个墓室啊,看来司马岚对香儿的情也算深的了。这墓室想必是司马岚找人构造的,但是又恐怕造成后有人盗墓之类的破坏香儿的遗体,所以自己设计了那蚁穴般的五行八卦图。想来那个机关是司马岚事先设计好的,准备自己和香儿的墓归之处,可是为什么没有发现司马岚的遗体就不得而知了。 李云成叹了口气,就地儿坐下休息会儿。李云成心想,这一夜闹的够折腾的,只是不知道月仙姑娘她们怎么样,要是遇上西夏军又该怎么办?不得多想,李云成就着这荒山下一片林子中拾得些野果,以解饥渴。 转眼已是下午,李云成听到报讯,说是宋军已攻下了西安州,如今西安州城中已是破乱不堪了。李云成在西安州城外逗留了几天,希望能探听到月仙等人的消息,可是宋军将西安州封锁的紧,自己又不敢太过靠近,只得从周旁寻看。 数日过后,西夏大军回击,又从新夺回了西安州,只是这一次西夏军有几位副帅差点被暗杀,所以也将西安州封锁了,直到八月中上旬,西安州才开关,李云成回到城中时,客栈中早无他人了。李云成没有得到月仙等人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可是这也说明她们相安无事,也是正好。 李云成寻思着,似乎听得月仙等人是北剑门派弟子,自己尚未报答她们的救命之恩,何不到中原走一遭。自己从小就对中原向往,特别是中土文化。如此一想,便是打定了注意朝中原去。李云成初涉中原,不知道路径如何,只得一路向东走,一边绕过边境宋军巡防,一边寻路问津,徒行了数日后,已到延州了。 第十一章 剑心 第十一章剑心 李云成一路都是绕过大道而走的,满路荆棘弄的他苦不堪言。因为担心大道上遇到宋军之类的,恐怕自己再受皮肉之苦,这一路过来,的确很艰辛,饿了就采野果吃,渴了就喝山泉。虽说是满路坎坷,可是这宋土锦绣山水也不枉受这些罪了,馨风伴路,良景相随,别有一番情趣。 一路小径过来,轻轻地微风,锦绣的山川,把李云成美到心里去了。道边野菊花迎着阳光开得正艳,丛蒿中时时飞出小鸟,别趣的叫着,整个环境就像王维诗中说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如此一来过了大半个月,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李云成也只得加快脚步,于沿途风景也淡趣了很多。 这一日,李云成沿一条小河边小道走过,忽然,一阵打斗声音由远渐进的传来。李云成一听,心里一紧,可转念一想,这里已经深入宋境了,应该不是边境上的宋军。 这时,从前面奔来一青衣秀士,眉清目秀的,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只是手中提着剑,右手扶着,好像是受了伤。他朝李云成这边奔过来,李云成正准备让开时,那青衣秀士绊倒在了李云成面前,李云成将他扶起,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还未等那青衣秀士说话,已见前面又迎来了六七名灰衣长袍道人,他们提着长剑,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其中一灰衣长袍道人,嚷道:“还跑你,咳咳……你是什么人?”那道人显然看到了李云成,李云成一身破烂的衣服,乍一看,俨然就是一个叫花子造型。那些道人欲冲过来,却被一长髯道人拦住了。那长髯道人心道:“看表面这人貌似叫花子,如果是丐帮的哪位高手,万一插手此事,岂不麻烦了。” 长髯道人收起长剑,说道:“阁下是谁?”李云成见他恭谨客气,心想:“宋人多是文人雅士,与人礼数向来是排在第一位的,既然来到了中原,自然要按照宋人的模式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奴隶了,也不必那般的猥琐了。” 李云成说道:“在下李云成,是西夏人士。”虽然宋夏两国多有交战,不过也无太大的仇视,更何况江湖人士不讲究那些。那长髯道人说道:“晚辈玄虚门人孤竹子,久仰前辈大名。”这下把李云成弄糊涂了,这人对自己为何如此恭谨,自己何时又成了长辈了,难道宋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其实那长髯道人孤竹子寻思,西夏高手如云,更有魔宫一等一的高手名威天下。这人既然敢护住那小子,看来没有几分真功夫是不行的。孤竹子试探性问道:“李前辈,这位青衣人你认识吗?”李云成看看那青衣秀士,说道:“不认识。”孤竹子笑道:“那就好,这小子与本派有些事情要做,还望前辈挪步。”说着对身边的灰衣长袍道人道:“你们去把他带过来。”两名长袍道人上前去。 只听那青衣秀士破口道:“你们玄虚派仗势欺人,我……我不会……”说了一半话却吐了一半血。眼见那两名道人正要过来时,李云成伸手一道:“等一等。”李云成这话一出,那些长袍道人都惊了三分,个个按剑欲动。李云成见他们的架势,有些吃惊,心想自己该不是又卷进了什么事情里面了。 孤竹子说道:“怎么,前辈想插手?”李云成刚想说什么,却见一道白光闪过,一时间就震掉了前来抓那青衣秀士的道人手中的长剑。众人都大惊,朝前望去,只见一俊秀白马飞驰过来,是一位佩剑姑娘,那姑娘紫红长裙飘动着,可人的脸上露出一道冷光,看服饰打扮似乎和月仙等人差不了多少,只是容貌略逊与月仙。 那青衣秀士看到骑骏马的姑娘,高兴叫道:“明师叔。”那姑娘一脸怒气,怒颜下花容依旧,叱咤道:“起来,屈与地上成和体统。”那青衣秀士说道:“是。”挣扎着起身来,李云成见他身上有伤,就伸手扶他起来。那青衣秀士感激道:“多谢大侠相救。”李云成倒不知道说什么好的。 孤竹子等见这位姑娘威风飒飒出来,又听那青衣秀士叫她师叔,心道:“莫非是北剑门的高手?”孤竹子行礼道:“敢问姑娘是何人?”那姑娘冷冷道:“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回去告诉广陵子,我会亲自去找他算账的。”孤竹子说道:“姑娘既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又怎么向我师父回话呢?” 只听那青衣秀士说道:“我师叔是‘剑宗之明’的南宫明。”孤竹子心中一惊:“她是北剑门四代弟子南宫明,听闻其哥哥南宫剑外号‘北剑冥君’,在江湖上鼎鼎有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南宫明和月仙号‘剑宗明月’,恐怕她的武功已在我之上。要是南宫剑出现在这里,那自己岂不小命都没了。” 孤竹子左顾右看,见是只有南宫明一人,心里放心了许多,可是北剑门惹不起,眼下那小子无法解决,又多出一个高手来,如今这局面对我大大的不利。南宫明见那几个长袍道人久久观望,冷冷道:“怎么,我刚刚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还是想和我动手?”孤竹子左右看看,堆笑道:“不敢不敢。” 南宫明按住剑鞘,意欲拔剑,孤竹子自知不是南宫明的对手,心想不如先回去,等师父定夺。于是,孤竹子慌忙之中和余下的长袍道人一道退了回去。 南宫明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递给那青衣秀士,说道:“先服了这药丸吧。”那青衣秀士说道:“是弟子学艺不精,有辱师门。”南宫明笑道:“傻瓜,你才多少修为啊,再说了你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一点哥哥一定不会责怪你的。”青衣秀士说道:“师父也过来了吗?”南宫明说道:“哥哥去了于嘉镇,听说是萧师姐她们到了那里了,所以我们也不用西去了,先去玄虚派教训教训广陵子,然后回神座峰。”青衣秀士说道:“不等师父了吗?”南宫明说道:“不用等了,快上马吧。” 青衣秀士应了一声,随即对站在后面的李云成说道:“师叔,今天多亏了这位大侠相救,不然弟子早就被擒了。”南宫明这才注意到李云成,仔细打量了他,除了衣衫破烂,其他都很普通,想必也不是什么高人隐士。南宫明朝李云成作揖行了礼,然后朝青衣秀士道:“子星,快上马。”青衣秀士朝李云成拱手一拜,道了声“谢谢”后上马,南宫明亦跨上马,二人同坐一骑,朝东面奔去。 李云成一时给弄糊涂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见南宫明上马后,却听到南宫明道:“得赶在月仙师姐前面……”李云成听到“月仙”二字,心中一动,心道:“他们是北剑门的弟子,我若跟着他们肯定能到北剑门,也能见到月仙姑娘了,岂不更好。”李云成心花怒放,见南宫明马未驰远,加快脚步猛追了过去。 李云成虽然不会武功,不过身上有的是力气,一口气竟然追了三十余里。不过这一趟下来,李云成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完全跑不动了,心道:“显然是追不上那姑娘了,看来又只得慢慢摸索了。”不过李云成回首一想,自己已经来到了中原,还怕没机会再见月仙姑娘一面吗? 李云成看这周围的山势,波澜起伏,连绵不断,翠树成群,有一番仙然隐鹤之意。李云成心道:“这秦岭一带,若非亲眼观睹,又怎能体会这般的舒畅闲逸。这般美景,李云成干脆不往前走了,一股脑的坐下来,倚着背后一块石头上,遥望四周,静听这自然之声。 可这虽然倚靠着,可是背上总觉得有些刺人,弄得背部有些酸痛,李云成回头一看时,原来这石头上有字,而且是凸起的字块,李云成看去,上面虽然是汉文,不过李云成倒是识得,上面写着:“明峰崖玄虚观。”李云成看到“玄虚”二字,心想这是不是就是玄虚派呢,他们不是要找玄虚派吗,难道就是这里。 李云成站起身来,慢慢的朝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随着声音悄悄走过去,果然了然看到一群灰袍道人正围立在那里。李云成悄悄地躲在远处观望,见对面气息凝聚,似乎有一刻便要迸发似的,不敢过去。 但见那有十数人灰袍道人退聚在那玄梯下,前面是一男一女,正是南宫明和那青衣秀士。南宫明仗剑侍立着,只听她道:“玄虚门人听着,速叫广陵子出来见我。”这声音伴随着深厚的内力传出,是震耳欲聋,那群灰袍道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一会儿,从玄梯走下来数人,其中走在最前的那人长须青髯,面容中带着几分醉意。他衣衫不整,且袒胸露乳,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这人便是广陵子。广陵子边下来边嚷道:“什么人这么吵,今日本观谢客的。” 南宫明见广陵子如此衣衫不整,全身透着酒气,心中已经是鄙夷之极,南宫明问道:“你就是广陵子?” “正是,”广陵子将衣衫一抖,拿出点派头,说道:“姑娘这是找在下何事啊?”说话间眼睛直直的看着南宫明,全身上下的大量着她,心道:“是个难得美人儿,和刚才那个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孤竹子在一旁小声说道:“师父,她是北剑门的南宫明。” 广陵子心中一怔,心想:“这北剑门的弟子遍及四海,这当口怎么惹到他们了?”当看到那青衣秀士时,广陵子已经心中猜到了七八分了。广陵子呵斥门人道:“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北剑门的南宫姑娘大驾我玄虚观,怎的把人家堵在外面了。”说着笑盈盈的朝南宫明行礼,说道:“恕本座管教不周,南宫姑娘光临敝观,是敝观的荣幸。”随即又对门人喝道:“还不快给南宫姑娘让道。” 南宫明冷笑道:“不用了。广陵子亏你还是一派宗师,你的种种恶行我就不一一说明了,你若还知错,便马上解散你这**观,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广陵子嘿嘿一笑,说道:“‘剑宗之明’这名号倒是响亮,只可惜都是借着你们老祖宗司马岚的面子,你一个人也想挑了我玄虚观,真是笑话。”尽管广陵子这么说,可是心底终究是虚的,且不说北剑门弟子众多,遍布四海,就一个南宫明已经是很不得了了,这要是得罪了北剑门,那肯定死定了。刚才所说的完全是想吓唬南宫明,自己心里也没多少把握。 南宫明笑道:“真是大言不惭。”广陵子说道:“本座岂是大言,本座的为人又岂是姑娘所说的那样,不如姑娘在我这明峰崖上多住几日,同本座一道在我这清幽宁谐之地,共赏中秋佳节,续我们这相识之缘。姑娘觉得怎么样?” “呸,”南宫明羞红了脸啐了一口,骂道:“无耻。”那青衣秀士听广陵子这么侮辱师叔,欲持剑上去,被南宫明拦住了,青衣秀士大骂道:“广陵子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后面想骂几句粗话,可是看到南宫明在一旁,又不好骂出口,憋在心里直骂。 广陵子的门人以孤竹子为首,都放开了为师父调情说话,嘴上说的都是些下流的话,弄得南宫明一直低着头,满脸通红,又气又怒,按住剑鞘,意欲出手。 “堂堂大老爷们,竟然欺负弱女子,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只见一黑衣人不知道何时已飘渺而至,离南宫明仅一丈之远,南宫明自是惊叹,这人武功何其了得,他在我身边竟毫无察觉到。广陵子看这黑衣人,垂发飘逸,一身黑色长袍,沉埋着头,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是似乎显得比较冷淡,让人望之畏寒。他背后束着一柄紫色宝剑,似乎很名贵的那种。 第十二章 相逢相识 第十二章相逢相识 广陵子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只觉得今天这气氛不对,恐怕对自己大大不利。广陵子自思:“这人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其武功绝不在我之下,还是得摸清对方的来历再说。” 广陵子拜道:“尊驾光临敝观,未曾远迎,失礼失礼。敢问尊驾姓名?”那黑衣人倒不避讳什么,说道:“耶律平。”广陵子思付道:“这人是辽人,不知道其究竟有何能耐,今日似乎所有的人都冲着我来了,不如一试。”广陵子说道:“既然是辽人,那我们宋人的事,你又岂能插手。”耶律平说道:“你欺压百姓,纵容弟子行凶,霸占他人妻女,今日又恶言欺负这位姑娘,如此恶行,我代宋人讨个公道。” 广陵子冷笑道:“你一个契丹辽人,还到我大宋来耀武扬威不成。”说着示意门下弟子宁星子和可微子上前刺探此人武功究竟如何。宁星子和可微子二人持剑跃出,舞动着剑招,冒出冷冷寒光。宁、可二人剑锋刺出,寒光闪烁着。就近耶律平身边时,却见耶律平毫无动况。 南宫明见剑锋已经刺向耶律平,耶律平竟纹丝不动,连忙叫道:“小心。”话未说完,宁、可二人的剑锋已经刺到耶律平身上了,可是剑锋只刺到耶律平的黑衣处,却停住了。宁、可二人使尽全力,却如何也不能再刺进半分。 只见耶律平右手将黑色披挂一拂,霎时间,一股强力向外推出,宁、可二人双剑立时折断,二人也被震开五、六丈远。广陵子在一旁目瞪口呆了,心道:“好深厚的内力。”一旁的南宫明也是一样的惊叹,心里思道:“这样的内力,恐怕已不在我哥哥之下了。”思付之余,多了几分好感。 广陵子瞠目结舌道:“这……耶律大侠……这些可能是个误会。您看……”耶律平道:“本来我见你弟子行凶闹事,以为你管教不严,可是今日我已然看见了,误不误会,你自己心里明白。” 广陵子自知难躲过此劫,忽然将全身内力聚集在双掌上,突如闪电般,直直劈向耶律平。可是广陵子双掌还未靠近耶律平时,就被一股强力阻挡住了。只见耶律平右掌呼出,说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说话间掌锋落处,听得“咔嚓”一声,广陵子双臂折断,内脉经络俱损,人也被震开四、五丈远。 广陵子的门人见了,都万分惊悚,竟无一人上前去搀扶广陵子。广陵子折伤百内俱损,说道:“你……废了我的武功……”耶律平冷冷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如果再做什么坏事,决不饶你。”广陵子往后退,倚在一棵树前,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听耶律平道:“玄虚观的门人,你们如不想成广陵子这样,立刻弃观下山,从新做人,如若再有什么恶迹,便不是这般这么简单了。” 玄虚派的门人对耶律平唯唯诺诺,不敢有一丝违逆。耶律平见众人皆已答应,淡淡一望南宫明,转而嗖的一声,便消失在这明峰山下了。南宫明叫道:“大侠,还未谢过恩情……”这话只吐出两个字就已经不见了耶律平。 南宫明久久凝望着,一时间忘乎所以,丢了神似得。只听那青衣秀士说道:“师叔?”南宫明怔了一下,连忙回过神来。青衣秀士道:“现在该怎么办?”南宫明望望那玄虚派的门人,见他们神色依旧害怕不定,想是师父已伤,南宫明又是北剑门的高人,虽说耶律平放过了他们,可未必南宫明能放过他们。 只听南宫明道:“你们若是想活命,就按耶律大侠的去做。”玄虚门人大为欢喜,皆是跪拜叩首道:“多谢女侠,多谢女侠。”南宫明朝一旁的受伤的广陵子道:“广陵子……”南宫明话未说完,就听广陵子道:“不用再说冷话了,我广陵子栽在高人手里,认了。你们要杀要怎么样,我也无怨无悔。”南宫明倒没想到广陵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说道:“只要你改过自新,自当饶你。” 广陵子胡须抖抖,“哼哼”着朝玄梯上爬去,南宫明叹了口气,说道:“这又是何苦呢?” 忽然,天空飞来一只信鸽,落于南宫明的肩上。南宫明高兴道:“是哥哥来消息了。”然后迅速的从鸽子脚上去下字条,青衣秀士忙问道:“师父来信怎么说?”南宫明说道:“哥哥遇上了萧师姐她们,途中还遇到别的事,让我们尽快赶到祀奉庄去。”说着两人上马,勒回马头便是往大路奔去。 却说李云成正躲在一旁看了这全部过程,一直屏声敛气,对那个耶律平印象倒还不错,只是这其中的事,李云成哪有心思观摩,刚才一直气氛不定,李云成未敢出来。待一切结束后,李云成想出来对南宫明说些什么时,又有点犹豫了,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这么一纠结,再看南宫明时,人家已经走了。 李云成怅然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我自己摸索去那个北剑门吧。”李云成也不抱怨自己,想想也没什么的,反正要去的。李云成悄悄地退出了明峰山下,这回头又自个儿朝前走了。 秋色景致伴随着黄叶的飘落而显得格外憔悴,似乎在诉说着百般的经历磨难。淡红色的天空笼罩着大地,秋风瑟瑟过后,黄叶飘零,徒然生了几分凄凉。一到北雁南飞的情景,迂回婉转,或许遗憾的是留恋。草木衰容也只是在一夜之间,明月虽照却犹如无情冷淡,苍白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李云成一路上都是沿山道走来,饿了采野果,渴了随便找处水喝。只是可怜那身上衣衫破烂单薄,入秋的寒风已经有些刺骨了。李云成不禁打了个寒颤,,摸摸腹中,已经“咕咕”的响了。 李云成双手互抱着,不得不转入一片林子里,在树林里寻了些野果充饥,还好这是秋季,吃的东西都还很丰盛。逐渐的天暗下来了,李云成找了一块空地,拾了些干柴树枝,生了堆火,自己倚在一旁。 这盘算着日子,今天恰是中秋佳节。李云成靠着石头,心里感慨万千。想起那寒洞中的香儿和司马岚的事来,自是司马岚有负于香儿,抛妻舍子。可是寒洞中那一段深情的话语,这司马岚究竟是负心人还是别有深意呢。李云成琢磨不透,只是心里烦乱杂章,不得而语。 李云成将头枕着石头上,闭上双眼,脑海中却浮现出月仙的影子来,回想起当日救下自己的情形,那般的清秀脱俗,淡雅卿蓉,不知不觉感觉一下子倾心了不少。李云成自思:“北剑门会是一个怎么样的门派,有如此绝代佳人?”俄而,李云成又胡思乱想了一通,这才慢慢的睡去。 次日醒来,天色才微微泛白,李云成是被一阵寒冷惊醒的,醒来时才发现,天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自己已经是全身湿透了,旁边的火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淋湿的。李云成想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酸痛乏力,并且感到头烫的很,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李云成心道:“恐怕是受了风寒。这四处荒芜,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云成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挨下去。迎着细雨,冒着寒风,;李云成一个劲儿的哆嗦、打喷嚏。这回沿着林子旁的大道走着,希望能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避避雨。 走了一段路,突然身后闪出四个头顶斗笠,身披蓑衣的汉子,他们手中都拿着剑,从李云成身边疾闪而过,朝前奔去。李云成吓了一跳,还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李云成顿了顿,继续朝前走去,只一会儿功夫,就发现刚刚从自己身边奔过去的那四个蓑衣斗篷人围在那里,只见中间还有一人,从衣服和形态上看,好像是那日对付广陵子的耶律平。 耶律平拿着伞,站在那里,目光冷峻的看着四周。那四个斗篷人说道:“耶律平,你杀害我紫薇派的师叔,我们是来为他报仇的。” 耶律平说道:“我并曾杀过你们的师叔。”其中一人说道:“师叔临死的时候叫着你的名字,我们多方打听才知道你的行踪,你休想狡辩。”耶律平冷笑道:“我一向从不狡辩什么,信不信由你。” 那四个斗篷人相互望了一眼,怒道:“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四人长剑拔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扑向耶律平。只见耶律平左手撑伞,右掌暗运内力,轻盈的腾空而起,动作极其漂亮。耶律平道:“一群找死的家伙。” 四个斗篷立刻变换了招式,从下而上,剑锋萦绕着剑气,齐攻耶律平。但见耶律平左手撑伞,右掌凝聚内力,猛的朝下一掌劈出。这一掌内力雄厚,气势逼人,如同一股强流扑来,那四人感触到这股强力,反应倒是敏捷,朝四面散开来。 耶律平虽然一掌未击中那四人,不过那四人已看到,耶律平一掌竟然将地面凹下一寸有余。这四人骇然,盘思道:“如此深厚的内力,非我等能抗之。”耶律平冷冷的望了一眼,轻然落地。那四人互相望了望,心中有些怯意。不过自思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四人凝聚在一起,挥舞手中的长剑,霎时间,一股由四人凝聚的剑气直扑耶律平。这股剑气十分强力,剑锋已是逼近了耶律平。 耶律平将雨伞抛向空中,右掌和左掌合在一起,一时全身血液澎湃,双掌挥出,一阵长啸般的声音卷扑而来,与那四人的剑气相碰,一时间风雨涌动,已见水滴四溅。那四人只觉得气息窒闷,似乎耶律平的掌力已经靠近,只是要想再避开,已经是不可能了。 耶律平这一掌虽然刚猛,却不及伤人,掌锋所至,一刹那间,那四人的蓑衣斗篷四分五裂的散去,残布败絮漫天飞舞。四人皆是惶恐,四目相望,不知道何以是好。其中一人说道:“既然杀不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耶律平没有说什么,接下从空中飘下的雨伞,径直的走了。 这四人恨恨的跺脚,料是杀不了耶律平了,只得各自奔回。 李云成在一旁看完,倒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一步一个沉重的脚印,只觉得头愈发昏胀了,走起来似乎风吹就能倒下似得。李云成看看天色,这般的风雨交加,寒冷刺骨,不住的摇头。李云成走了几步,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了,一个头栽在了泥泞的道路上。 李云成想爬起来时,忽然见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出现,李云成抬头,朦胧的看到,好像是刚才撑伞的耶律平。可是这头昏沉沉,使不上力了,头扑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李云成一下子惊醒过来,只是感觉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朴实的床上,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房间里的器具都很破旧,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看来是一间普通的民房。这房子泥土砌的墙,格外的简单,只是能够遮风挡雨。李云成心里纳罕,自己怎么躺这里来了?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李云成望见,是一个白发的老叟端着一个破了个缺的碗,缓缓地走了过来。那老叟一身破旧的衣服,却是干净整洁,一张慈祥的脸庞让人觉得很是亲切。李云成正想起身来,那老叟看见了,说道:“你醒了啊,先别起来。这受了风寒,不能再受凉了。” 那老叟走过来,将碗递给李云成,说道:“这是在山上采的草药,治风寒很管用的,喝了吧。”李云成接过药碗,将碗里的草药汁喝了,问道:“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那老叟说道:“在我的家里,哦,对了是你一个朋友送你过来的,当时你衣服破烂湿透了,又受了风寒。所以我把你的衣服换了,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衣服,你就将就穿着吧。”说着笑呵呵的拿着那喝完药的碗往外走。 李云成思道:“朋友?我怎么会有朋友呢。”李云成叫住那老叟道:“老人家,我那朋友在哪儿?”那老叟回头道:“到镇子上去了。”李云成有些困惑,想不起来谁这么照顾自己。当下躺下,将被子裹着自己,喝了那药有些发困了,便闭目睡去了。 一会儿,李云成听到一阵声音,仔细听去,那老叟道:“壮士,你那朋友已经醒了,我已经给他喝过药了,应该没事了。”只听一人道:“多谢老伯了,这里我买了些鱼肉,老伯将它炖了吧。”那老叟应了一声。 转而,听到脚步声靠近,李云成看去,那人清眉云眼,脸上的风霜显得很是成熟稳重。垂发怡然,看这身的装束。便是耶律平无疑,只是这近了,看得他的容貌,的确不像一般人,眉宇间透着一种气势,似乎不可琢磨。 李云成撑起身子,拜道:“多谢公子相救。”那耶律平坐在一边,笑道:“也不必称我公子,叫我耶律平就行了,昨日看你昏倒在路上,又一身湿尽,所以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李云成还是再三拜谢,说道:“耶律公子……”李云成还未说几个字,耶律平道:“我耶律平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不用那么俗气的叫我。”李云成说道:“是,耶律大侠。”耶律平笑道:“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称呼吗?” 李云成说道:“小人以前是个奴隶,所以习惯了。”耶律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李云成答道:“我本是汉人,叫李云成,只是因为小时被卖到了西夏做了奴隶。”耶律平说道:“你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路上?你的家人呢?”李云成说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耶律平说道:“那你打算何去何往呢?”李云成将那日月仙救下自己的情形跟耶律平说了,然后说道:“未报月仙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哪儿也不去。”耶律平说道:“知恩图报,是条汉子。你要去北剑门,那一同去吧。”李云成问道:“你也要去北剑门?”耶律平笑道:“我是辽人,自幼熟习我大辽武功,可是我不相信‘天下武功精髓皆出于中原’的说法,所以我此次南下的目//奇\书//网\整//理\的就是为了证明我大辽的武功才是最强的。我第一个挑战的门派便是被称为‘剑宗’的北剑门。” 李云成问道:“那你这样逐个的挑战,能挑战的完吗?”耶律平深吸了口气,说道:“不管了,直到我战败为止。”李云成看看他,身上的确缠绕着一股傲气。这上北剑门有人相伴,自然是最好了,这耶律平有一身豪气,只是这傲慢的性格恐怕会害了他。 这时,那老叟已将饭菜做好了,耶律平与李云成一到,去吃午饭了。那老叟说道:“我藏了一坛好酒,有好几年了,一直舍不得喝,今日贵客来了,当是开封的时候了。”耶律平笑道:“老伯太客气了,我们两个可就不客气了。”那老叟笑道:“我一个鳏寡老人,好久没有和人一起吃过饭了,今日高兴,没什么招待的,只有这坛酒喝个干净。”老叟斟了酒,与二人一道边吃边是畅饮,直到下午时分方才收拾的残局。 耶律平笑道:“李云成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豁然畅达的。”李云成说道:“耶律大哥的豪气让我实在佩服,这才多说了几句。”耶律平笑道:“说的好啊,你说的都很有道理,而且懂得也比较多,耶律平惭愧。”李云成笑着不答,两人就着这山间小屋,各有所思。 次日,耶律平与李云成告别老叟,朝北剑门方向去了。临走时,耶律平悄悄地留下了一定银子,因为他知道,这老人家也是豪放慨然,不会接受他直接的恩舍,这两日的款待,让耶律平十分感动,走时久久的凝望了那小屋许久,还说道:“老伯,他日我一定在这里修一栋庄子与你住。”那老叟笑着挥挥手,看着耶律平的消失在了眼中,这才回去。 一路上,李云成对耶律平都颇有好感,心道:“有这等人在,称英雄也不枉然。”两人互相惬谈,倒是别是一番情趣。四下里秋风飒爽,自然很是惬意。 其实耶律平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莫合之子。耶律莫合是辽国南方军政大臣,也是当今皇帝耶律洪基的亲叔叔,此人善习兵法,极会用兵,有着千秋一梦的霸业。耶律莫合有四子五女,都是经他自己调教或者远游他国,学习万般文化和武学功夫。 耶律莫合仿宋国杨家将,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家将部队,而且个个善谋策划,个个骁勇善战,旨在荡平天下群雄,成就霸业。耶律平是耶律莫合的第五子,是他亲手调养出来的一等一契丹高手。耶律平悟性极好,而且资质极佳,常得父亲夸赞。只是这耶律平自小孤傲,与其兄弟姐妹们不同,他年轻气盛,听到父亲说“天下武学精髓皆出于中原”一话后,就决定南下挑战各大门派,以此来反驳父亲的观点。 其实耶律莫合对其用意有二,其一消消耶律平的戾气并且加以历练,使得能堪大才用;其二是借他探听宋国的风声,找准时机,准备对宋用兵。耶律平临行前,父亲将一柄紫剑交给耶律平,说道:“这把‘紫星剑’是极佳的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你带上吧。”于是耶律平辞别父亲和姊妹们,踏上了宋土。 第十三章 相望 徘徊 第十三章相望徘徊 这耶律平和李云成翻过秦岭,一路沿大道走来,都没有发现什么城镇或者市场,两人也只得一路走往北剑门了。这一日中,两人走得人乏口燥。耶律平倒还能走,只是口干舌燥的,一路来的难受。 忽而,只见前面有一草棚,棚外飘着一个大大的“茶”字,棚内简单的设着几张桌椅,但是都是空空的,似乎并无客人,四、五个杂役懒懒散散的在茶棚中打点着。 耶律平道:“前面有个茶棚,正好去吃点东西。”李云成看到“茶”字,也是喜出望外。两人走向茶棚,耶律平叫道:“店家,先来两碗茶水。”说着,两人便是往里进去。却见那几个杂役并不是恭迎请进,而是连连往外推二人,并不屑道:“去去去,我们这里不卖茶吃。” 李云成不解道:“可是你这外面明明写着‘茶’啊,为什么不卖与我们?”那几个杂役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不卖就不卖,你们这些人怎么都罗里吧嗦的,快走吧。”耶律平冷冷道:“既然挂了牌,那这茶就得喝。”一个杂役看看耶律平,说道:“嘿,我说你这人是想找死是吧。”说着抢先一拳打向耶律平。 耶律平顺手一接,将那人的拳头轻轻一翻,就已经面朝上了。那人疼的哇哇大叫起来,其余人一见,先是一愣,随后一起使力齐上对付耶律平。耶律平一手抓着那人的手,一手一挥,一掌瞬间而出,这些杂役哪经得起这等掌力,都被震到地上,直直的叫苦。耶律平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从身下取下一定银子,说道:“准备两碗茶来。”那被抓的杂役,连连维诺,耶律平这才放了他。李云成也就挨着耶律平坐下,走了那么久了,的确腿有些酸麻了。 那群杂役见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汉子,心里惶恐,唯唯诺诺的到后堂去沏了壶茶来。李云成拿起茶壶,斟了两个杯子。口渴了一上午,李云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喝而尽。耶律平说道:“别喝,茶里有毒。”李云成一惊,放下了茶杯。耶律平从身上取下一根银针,往茶水一放,果然银针变色了。李云成大吃一惊,心道:“还好没有喝。” 此刻,那群杂役们都十分惊恐。耶律平淡淡道:“还不换壶茶。”杂役们不敢违拗,{奇}连忙去从新换了一壶茶来。{书}李云成不敢再去倒茶了,{网}耶律平倒是一笑,倒了茶自己先喝了些许,李云成见耶律平都喝了,这才放心的猛喝了几口。 一会儿,听得一声巨吼:“来碗凉茶喝。”这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整个草棚哗哗的响。这声若洪钟,来人定然气势不小,耶律平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高六尺的胖大汉,身壮而敦实,一脸的络腮胡须,眼大如豹目,脸黑似张飞。这人虽然胖,可是行动迅捷,眨眼间已经进了茶棚。 那个大汉口燥之极,找了个位置坐下,拍着桌子道:“快上壶好茶来。”那几个杂役相互望了几眼,一会儿便为这大汉上了一壶茶来。那大汉拿起茶壶,正要喝时,忽的一下,茶壶破碎了。那大汉大为奇怪,似乎有人在使强力弹破了自己的茶壶,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当时就拍桌子,大嚷道:“是哪个混蛋不让洒家喝茶的。” 说着那大汉环顾四周,除了一旁的耶律平和李云成,这里再无其他的人了。那大汉见耶律平脸若冰霜、冷淡无光,有些啧奇,说道:“阁下打破我的茶壶,是何道理?”那大汉看似粗鲁,,不过为人倒是豪气。 耶律平说道:“那茶有毒。”说完,瞬发一枚银针飞向那大汉。那大汉反应倒是灵敏,顺手一接,将拿到的银针插到还有茶水的破壶中,果然显现茶水有毒。霎时,那大汉胡须抖立,气的脸色发紫,想想若不是有人提醒,自己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的。那大汉猛的拍下桌子,只听到“啪”的一声,那张桌子被击的粉碎。 那些躲在一旁的杂役们怕了,见到此等情景,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了皆相往外奔跑出去。那大汉大气之下,抓住一个杂役,顺手一掌,将那个杂役打的六、七丈远。那大汉追了出去,喝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这一声声音如雷,吓得那些杂役各自往外跑。 突然,从周围闪出数十个青黑色异样服饰的人出来,个个似乎骁勇强悍,为首的是一黄发青束装扮,面容虽俊却带着几分诡异。那汉子道:“毒教的人。” 原来这些是毒教长信宫的人,为首的那人是长信宫三十六大高手之一的郭凤阳。为人心狠手辣,使得一长勾戟,武功了得。郭凤阳笑道:“文宣阁‘九真子’的唐大隆,外号‘擎天掌’。” 那大汉唐大隆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毒教的郭凤阳。” 再说那些杂役一见郭凤阳等人到,急忙上前求道:“主人,救命啊。”郭凤阳冷冷笑道:“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些杂役们一听,知是不妙。连忙往东欲跑。谁知郭凤阳长勾戟一使出,当即刺杀了一个。余下数人也被郭凤阳的手下一一杀掉了,其出手之快,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唐大隆怒道:“果然是毒教,心狠手辣啊,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郭凤阳说道:“他们不是我的手下,只不过是我找的几个杂碎罢了。本来这茶水是给你和王尽知、铁树林准备的,没想到只来了你一人。”唐大隆说道:“王、铁二位兄弟恐怕已经上了神座峰了,有本事上北剑门再去投毒啊。今日幸得高人指点,否则我怕是做鬼也喊冤啊。你们长信宫的人数月前攻打我文宣阁总坛,倒是胆子不小,我们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耶律平听唐大隆言明自己是文宣阁的,心道:“文宣阁是江南第一大派,中原门派一完,便是江南诸派了,首先定是要与文宣阁阁主杨靖一较高下。都传言杨靖号‘战神’不知道其武功究竟如何?”耶律平越想心里就越是想要一试,只盼中原之行能如己所愿。 郭凤阳笑道:“我们圣矜教是毒,你们文宣阁的还不是一样,只会暗箭伤人。”唐大隆“呸”了一声,喝道:“混账,自主公以下各位弟兄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你们算老几,在这里胡乱说道,有本事让幽花出来,洒家与她对峙。”郭凤阳懒得与唐大隆对话,喝令手下将唐大隆围住,说道:“今天就来个瓮中捉鳖。” 唐大隆骂道:“洒家还怕了不成,来啊。”说着一掌“擎天轮回”疾啸而出。唐大隆内力深厚,所发之掌也是刚猛无比,令郭凤阳倒是十分惊叹:“文宣阁的确高手如云。”唐大隆是“九真子”之一,已经是两代元老,其人豪放豁达,功夫卓绝。当下连发数掌,却令毒教众人心生畏惧。圣矜教外号“毒教”自然用毒比用武要厉害的多,不过对于唐大隆这般掌力,一下子竟无从下毒。 由于毒教心生惧意,一会儿功夫,唐大隆已经连毙数人了。郭凤阳站在一旁冷笑着,轻声长啸,使出长勾戟。唐大隆听到“梭梭”的声音,急忙躲避开来。郭凤阳一击不中,一个箭步将长勾戟收回,左手五指呈爪状,扑向唐大隆。 唐大隆是一面对付周围数人,一面又要防着郭凤阳的偷袭。此刻见郭凤阳的鹰爪使来,唐大隆侧身一掌“晴天霹雳”与郭凤阳的鹰爪正面相触。郭凤阳五指一震,有些酥麻,不得不避开来。不过唐大隆如此疲于应付,的确内力耗损不少。郭凤阳笑道:“你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唐大隆“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郭凤阳心道:“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只消片刻,定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要是能多杀几个文宣阁的高手,就好了。” 远在茶棚喝茶的耶律平虽然神定气闲的再一旁喝茶,不过与周遭变化,心里自然清楚。李云成小声道:“耶律大哥,这……能去帮忙吗?”耶律平心道:“这人是文宣阁的,的确豪放不羁,他日南下中原必定有不少麻烦,不如且救了他,也有利于将来。” 耶律平想着,看到远处的时局,越来越对唐大隆不利了。耶律平移开座位,疾速奔上前去,左手一划,右手一掌疾啸而出。这一掌是契丹四大绝学中的《玄空诀》的“擒龙回首”,其掌锋凌厉,加上耶律平的深厚内力,一股气势如山崩地裂般席卷过去,直扑毒教教众。 那些毒教众人自感有股强力从后面扑过来,反应极快的避开来。唐大隆久经战场,与这点还能很敏感的,见是有人救自己,抽隙避开耶律平的掌锋,如此歇了一口气。耶律平一掌击出,又是一掌“回天望月”,卷尘般压制过去,紧接着着第三掌呼出,如此浑厚的掌力,毒教众人皆相溃散。 郭凤阳避之不及,右臂给震伤了。郭凤阳手颤抖着,脸色苍白的难看,见到耶律平的模样,心中有些恐惧。颤声道:“阁、阁下是谁?”耶律平说道:“耶律平。”郭凤阳惊道:“辽人?” 唐大隆听到“耶律”二字,便知道他是辽人,宋辽两国世代为仇,这人还真不避讳什么,是条汉子。此刻见他两番救了自己,心存感激,于民族恩怨也就懒得理会很多了。耶律平对郭凤阳道:“以多胜少,岂是武学之道。我不为难你们,走吧!”郭凤阳见耶律平来者不善,而且武功极高,连忙招呼手下离去。 唐大隆上前拜道:“唐大隆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耶律平说道:“见你是个豪爽之人,也不必那般俗气。”唐大隆笑道:“说的是说的是。”耶律平问道:“杨靖是文宣阁的?”唐大隆有些疑惑,说道:“那是我家主公,耶律公子为何如此一问?”耶律平说道:“他日我一定会到文宣阁,与杨靖一较高下。”言语中透着几分高傲之气。 唐大隆心中一惊,自道:“我家主公武功独步天下,天下人自来敬之,这耶律平武功着实不错,若要和主公相比,似乎也算狂妄了不少,不过辽人高手如云,若真要论起来,也恐怕难以分决啊。”唐大隆说道:“不管怎么样,今日耶律公子就了在下一命,在下十分感激,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他日文宣阁见了。”说完跨上来时的马匹,朝大道而去。 耶律平心道:“杨靖手下有如此之人,看来文宣阁是藏龙卧虎了。”逐渐的对杨靖生了几分佩服。耶律平对李云成道:“李兄弟,我们是继续往北剑门去,还是在这里再休息片刻。”李云成看着这一旁的十数具尸体,心里有些发寒,当下说道:“已经休息好了,耶律大哥我们走吧。” 此刻离神座峰也只有一天半的时间,走了下半天的路程,二人寻了家农户休息了一晚,次日便已经到了卧剑锋了。一路上李云成发现,跟着李云成住的都是农家,所遇到的农夫村民也都是及其友好的人,每每临走时,耶律平都会留下一锭银子,权当住宿费用。 遥望卧剑锋云雾缠绕,飘渺高耸。这一带位于宋辽边境,由于经常战乱,所以居住的人家不是很多。眼看天色已尽,耶律平打定主意先上神座峰。遥遥望见神座峰上灯火通明,远远的都能听到笑声、歌声,似乎上面特别的热闹。天空是一轮圆月辽阔天边,繁心点点,似乎在做伴神座峰。 渐渐挨近神座峰,已见山下亦然是张灯结彩,布满了喜庆的气氛,各种各样的花灯扎的满道路都是,闪闪烁烁,令人如痴如醉。 耶律平与李云成倒神座峰脚下,一眼望见两根巨石柱,上面刻有:“九霄弹琴仙人前,乾坤拂剑空绝后。”横石上刻有“北剑门”三个大字。李云成感叹道:“好有气势。”耶律平心里说道:“这北剑门口气倒不小,倒要看看其掌门岳中道有多大能耐。” 耶律平和李云成走了进去,已见这山道上挂满了红绸、灯笼,一簇簇鲜花排在两旁,地上已被花瓣铺了一层。李云成心下感叹万千,连耶律平也琢磨不透,这是要干嘛。 “尊客驾临,北剑门蓬荜生辉。”一个声音传来,甚是有力道。 第十四章 神座峰上 百般变化 第十四章神座峰上百般幻化 却说那声音传来,耶律平望去,却是两位少年。耶律平说道:“在下耶律平想要拜山。”那两少年听到“耶律”二字,自是知道是辽人,只是宋辽之间的仇怨在江湖中显现不是太明显。一少年道:“既是拜寿,尊客请。” 耶律平这才明白,原来神座峰上是有人寿辰。忽然觉得这个时候上山,似乎有些不恰当,只是这两位少年已经让开道来,还是硬着头皮上山再说。在江湖中拜寿不必讲究寿礼之类的,所谓“人到心到”就是这个道理,自然那两位少年见耶律平空手上山,也不以为奇了。 耶律平和李云成刚走了几步,已见一位稍年长的青衣人,清容淡雅,长髯飘逸,眼神中透着灵异。来人说道:“在下乐空明,二位来拜寿,请跟我上山吧。”耶律平和李云成相望了一眼,跟着乐空明上山去了。沿路是一段石梯,过了不久是一道木崖阁。乐空明说道:“还未请问二位客人的姓名,在下冒昧?”耶律平和李云成报了姓名,乐空明笑道:“想来二位是第一次来神座峰吧,这边走。”说着这是一边走一边介绍。 耶律平很是佩服北剑门这种待人的气度,对莫不相识的人也是如此的热情好客,令耶律平意想不到,中原不愧为文苑之地。上到半山腰时,却到了悔剑门了,眼见两行字写道:“剑梦思情归,饮恨何悔过。”上面的写的很是失意,李云成看到这文字,心中一怔,这字和那洞中的字体一模一样,并且都是很是懊悔失意的感觉,如此看来这司马岚好像还真有情意。 刚过悔剑门,已经看到人来人往的,多是江湖英雄之类的,耶律平双目四下看看,见这些人都是器宇不凡,想来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这时正好过来一人,形容老成些,见耶律平道:“在下楚霄凌,二位是来拜寿的吗?”耶律平点点头,楚霄凌笑着打量了耶律平和李云成,说道:“请随我来。” 乐空明朝耶律平二人一笑示意要离去了,耶律平回礼,当下随着楚霄凌进了去。这越是往里走,就看到,四处桌椅不断,这里一聚那里一聚的,来往的江湖名家不少,都是聚在一起闲聊起来。耶律平暗思道:“看来这位寿辰的前辈名望一定很高了。 四人沿小道穿过一条石阶,走过一条长亭子,见这边灯火通明,比前殿热闹了许多,隐隐传来欢歌笑语,闲人易趣。这时瞧见前面四五个人聚在一起,正在闲谈,笑声不断。楚霄凌叫道:“南宫师妹,这两位贵客,由你来招呼着。”耶律平瞧去,见其中一女子,正是明峰山下的那女子。李云成看去却见其中月仙也在,还有魏箕,他怎么也上神座峰了? 正当二人各自思虑时,他们走了过来,南宫明见到耶律平,惊道:“耶律……你怎么也来了?”楚霄凌笑道:“怎么,你们认识啊?”南宫明说道:“那日在明峰下,还多亏了这位耶律公子。” “李云成?”月仙也开始惊讶了,忙问道:“你怎么……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在那……怎么?”月仙惊讶的话都吐不清楚了,李云成说道:“我还没有谢过月仙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我过来是报恩的。”月仙有点不敢相信,这李云成千里迢迢来中原,竟是向自己报恩的。楚霄凌倒是惊讶了,说道:“怎么你们都认识,呵呵呵,怪不得二位贵客上峰来拜寿。好了你们聊我去忙了。”楚霄凌转身朝后走了。 魏箕见到李云成,心中更是惊讶不已,这下可是坏了,李云成要是将那洞中的事抖了出来,那岂不就功亏一篑了,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魏箕开始显得焦急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盘算着该是怎么办。 耶律平对南宫明说道:“原来你是北剑门的。”南宫明笑道:“是啊,可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月仙笑道:“南宫师姐,这位耶律公子该不就是你说的那位英雄救美的大侠吧。”南宫明瞪了月仙一眼,说道:“师妹别胡说。”正说话间,过来一位清须的汉子,他是罗成涛的三弟子包格,在众四代弟子中名望算是比较高的了。 月仙说道:“包师兄,这位耶律公子是上山拜寿的。”包格迅速打量了耶律平,知道他是辽人,心中有些警惕。包格与其他众师兄弟不同,他为人比较谨慎,考虑事情往往比较周全,所以师父将神座峰上的大事都交由他打点。 包格见耶律平是辽人,其名字也从未听说过,可是其气度不凡,绝对非一般人,想来与我北剑门无甚关系,怎么会来拜寿呢?不过人家既是来拜寿,又岂能致之怀疑呢。包格见旁边的李云成,当下说道:“在下包格,二位尊姓?”耶律平和李云成各自说了姓名,包格说道:“两位贵客上山拜寿,敝派礼数不周,还望见谅。这边请。”耶律平跟上了,月仙、南宫明也跟着去了。 倒是魏箕拉住李云成,悄悄地在一旁。魏箕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上次……”李云成说道:“上次我不小心跌进洞中,却是一番死里逃生,其中曲折也难以说的明白。对了,魏公子,你怎么出去的呢?”魏箕见李云成未知道是自己陷害与他的,心下大为宽慰,当下说道:“其实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的拉住你,我曾想办法救你,可是那洞太深了,我试了很多办法也无从下手,再后来就是西夏人放大火烧山,我不得不出去。”其实那大火是魏箕放的,魏箕如此一说,就是想让李云成对他无敌意。 李云成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事,那岂不很好啊。”魏箕说道:“只是……只是……”李云成问道:“只是什么?”魏箕说道:“那晚在那洞中的事,可以不要说出来吗,任何人都不行。”李云成疑问道:“为什么呢?”魏箕小声在李云成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李云成眼睛一变,随即说道:“好的,我对谁都不会说的。”魏箕拍拍李云成的肩膀,说道:“好兄弟,我们也过去吧。”于是二人跟了上去。 耶律平观察者四周,除了来往行人之外,于这北剑门的格局也是惊叹万分,特别是其建筑能在这神座峰上环山而依,筑阁建房,的确很了不起。走过一条长长地亭廊,却见一处悬崖峭壁,旁边是贴着崖壁建的一处吊桥,两面都是用木板夹紧固定了的。耶律平发现,北剑门的弟子在这吊桥上行走,如履平地一般,显然是武功修为极佳。倒是李云成走起来有些害怕,还是魏箕在一旁帮忙,这才走过去的。 过了吊桥,穿过一片小树林,便见是一处雄伟建筑,高大气魄,朱红的砌筑,青色的石阶。远远望见这建筑阁顶上有“金碧宫”三个字。金碧宫前面是一片平坦的空地,极其广阔,可容上千人。遥遥望见,这里来往的大都是拜寿的江湖中人,各聚一团,谈笑说事,有的认识,有的是在这神座峰上才认识的,不管怎么样,这段来往的人的确不少。还有就是过往的北剑门的弟子,他们都在尽力招呼前来拜寿的客人。 包格说道:“南宫师妹、月师妹,你们就带着耶律公子在这四处看看吧。”然后对耶律平说道:“耶律公子、李公子,在下还有事要做,请恕待客不周之罪。”耶律平说道:“包兄客气了。”包格向耶律平行礼而退后。 耶律平见北剑门从接客、引客再到待客,都是极其周到,心中佩服万分。南宫明对耶律平说道:“那日的相救之恩,还没谢过你呢,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上了。”耶律平说道:“没什么的,你也不必记在心上。”月仙说道:“怎么耶律公子和李云成走在了一起?” 耶律平笑道:“或许是投缘吧,我和李兄弟这一路走来,倒不寂寥了。”南宫明小声问耶律平道:“你怎么会到神座峰来为我师祖拜寿的?”耶律平听她说师祖,难道是岳中道,若如此,岂不是年纪已经比较老了。没有多想,耶律平说道:“我们是无意之间上山的。” 月仙听得,笑道:“该不是为了南宫师妹吧?”南宫明再次瞪了月仙一眼,冲她哆嗦了几句。耶律平没有回答,而是观察这四周环境。李云成和魏箕在后面,都是望着月仙,似乎别有深情的样子。只是李云成心里想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师姐,华山莫笑里前辈到了。”月仙指着不远处的一群青衣人说道,南宫明笑道:“师妹不是一直很想看看华山剑法吗,现在这不就是机会来了。”月仙说道:“想看倒是想看,可是我这一个小女子,人家莫前辈能随便让你看吗。”南宫明一笑,倒是不接月仙的话来。 这时走来两人,皆是衣着鲜亮华丽的公子哥,模样也挺俊秀的,当下过来对着月仙和南宫明说道:“想必两位就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剑宗明月’吧?”月仙笑道:“顶顶有名?”南宫明说道:“两位公子过奖了。”那二人介绍道:“我们是云岭剑派的弟子秦公仁、阳旬。” 月仙和南宫明见礼,只听秦公仁说道:“我们二人早就闻名北剑门是英雄的地方,今日见了,才知道什么是‘群花香满醉,佳人垂芳心’。”月仙笑道:“呵呵呵,这么说来我们可都是美女了。”阳旬说道:“那是闭月羞花之色,沉鱼落雁之容。”月仙和南宫明听他们二人这么一表扬,倒是心里美美的,虽说她们不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不过这几句表扬倒是挺乐意接受的。 一旁的魏箕嘀咕道:“两个白痴流氓。”脸色甚是不好看。耶律平和李云成倒是坐在一旁,四下里看看。那秦、阳二人拜会过月仙南宫明,与她们聊了会儿。见到一旁石凳上坐着的三人,便是上来自我介绍了一番,询问对方姓名。 当听到耶律平说出“耶律”二字时,脸色勃然变了,讥讽道:“辽人也来拜寿,不知是好意还是坏意?”其实秦、阳二人自小受师父忠孝的教诲,与现今宋辽两国兵锋相对,世世敌仇,自然心里从小就十分痛恨辽人。 耶律平听这话,明知是挑衅,却还是淡然自定,不理他们二人。秦、阳二人见耶律平不理不答,心道:“这般孤傲,狗眼看人低。”南宫明听的那秦、阳二人如此讥讽耶律平,连忙对那二人道:“二位公子,我还是带你四处看看吧。”阳旬说道:“也是,怎么能和辽狗一般见识。” 这话一出,连南宫明和月仙都觉得这两个人十分过分了,只是别人是客,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那阳旬说完话,便扭头欲走,可是刚转身,脸色一红,只觉得右脸很痛,霎时间显现出五个手指印来,连嘴角也有些肿了。阳旬怒道:“谁打我,是谁打我?”月仙和南宫明都看到了刚刚耶律平的手法,见阳旬现在这模样,心里暗暗发笑。 只听耶律平说道:“说话时嘴放干净点就没事了。”阳旬冲过来,伸手一拳,是云岭剑派的《逍遥十三式》,本是这阳旬自以为了不起的武功,这一拳打去极快,却不想耶律平左手中指和食指一弹,那阳旬跌倒两丈余远。 月仙见情况不妙,让南宫明挡住耶律平,恐他再出手。月仙上前起阳旬,忙问道:“阳公子,没事吧?”阳旬意欲再冲过去,却被秦公仁拉住,小声说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别再丢脸了,先过去再说。”秦公仁对月仙说道:“月姑娘,真不好意思。”然后拉着极不情愿的阳旬走了。 南宫明想起阳旬的囧样,“噗嗤”笑道:“活该,谁让这么出口伤人的。”月仙拉了拉南宫明,说道:“师姐,好歹人家也是来拜寿的,你就多收敛下吧。”南宫明冲月仙一笑,自是不理。 魏箕见耶律平出手如此之快,而且功夫这么好,小声问李云成道:“这耶律平是什么人?”李云成说道:“是好人。”魏箕看看耶律平,心中有些不快的感觉。 耶律平听月仙的话,自是觉得不好,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南宫明叫道:“耶律公子,你要去哪儿?”耶律平说道:“我想走走。”南宫明说道:“那我陪你吧。”说话间不觉得脸红了起来。耶律平没有说什么,南宫明和他一道,在这金碧宫前走走。 刚走了几步,却见那秦公仁和阳旬走了过来,前面还有个老头,样貌普通,不过显得倒也干练,走路步履轻盈,显然内功修为极高。那老头便是云岭剑派的掌门郝处青,外号“铁剑固叟”,虽然使得一手好剑,可是人却比较固执,江湖人就这么称呼他了。 南宫明见郝处青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连忙对耶律平说道:“耶律公子我们这边走吧。”耶律平倒是不为所动,只是权当做没看见一样。眼见郝处青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耶律平毫无所动,南宫明真怕发生什么事,心里十分着急。 “耶律平?”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洪亮,耶律平看去,原来是唐大隆。唐大隆嘟嘟的跑了过来,说道:“你怎么也来拜寿了,在这地方碰上了,还真是有缘啊。”南宫明问道:“你们认识?”唐大隆观察了下南宫明,忽而笑道:“你就是南宫剑的妹妹吧,刚才碰到南宫剑的时候,还提到你呢,在下文宣阁唐大隆。” 南宫明笑道:“原来是就是文宣阁九真子之一的唐……唐大侠,以前哥哥提过你,说和你是好朋友。”唐大隆哈哈大笑着,说道:“小姑娘知道我就好,就好,这位耶律公子可是两次救过我的命,没想到今日这儿见着了。”南宫明看着耶律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郝处青铁着脸过来,却见唐大隆在一旁,有些吃惊,他认得唐大隆是文宣阁的九真子之一,此人武功了得,而且是文宣阁的人,不能得罪。唐大隆见郝处青过来了,连忙吆喝道:“郝掌门,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啊,过来聊聊。”郝处青本想抽身离去的,没想到被唐大隆看见了,十分尴尬的过来了。 郝处青对耶律平说道:“刚才小徒无知,冒犯了耶律公子,还望耶律公子恕罪,这……我让他来给你道歉来了。”耶律平有些吃惊,刚才还盛气凌然的过来,为何这儿又这般态度,忙说道:“得罪了。”阳旬见不但不讨回公道,还要向耶律平道歉,说道:“师父,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啊!” 只听见“啪”的一声,郝处青给了阳旬一耳光,说道:“混账东西,有这么说话的吗?”阳旬觉得委屈极了,一股脑的走开了。唐大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郝处青笑道:“是误会、误会。耶律公子,小徒不懂事,还望你见谅。”说完走开了。其实郝处青是见到了唐大隆,心里以为这耶律平和文宣阁有什么关系,自是不敢得罪文宣阁,这才这么说的。 这时月仙走了过来,见到唐大隆,说道:“你是文宣阁的……”唐大隆见到月仙,笑道:“月仙姑娘,在文宣阁还见过面的,在下唐大隆。”月仙笑道:“见到你真好,你家主公来了吗?”唐大隆说道:“刚才碰到郭明兄弟,听说主公在江南有要事要办,现下来不了了。”月仙说道:“哦,这样啊,那到没事。”唐大隆说道:“上次月仙姑娘和秋雯姑娘走得匆忙,主公说还未尽地主之宜,待客不周,希望两位姑娘见谅。”月仙笑道:“这是说哪里的话啊,是我们姐妹打扰了贵派。”唐大隆说道:“主公挂念秋雯姑娘的伤情,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探望。”月仙笑道:“文宣阁和北剑门相隔千里,这探望如何容易啊,秋师姐早已无大碍了,谢谢杨大哥惦记着。” 耶律平心道:“原来杨靖打算要来,只是现在来不了了,真是可惜了。”逐渐的耶律平对这位战神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 “二位师妹,”这时走过来两人,举步轻盈,层次有地,是封青子和凌云子。凌云子说道:“二位师妹,魏师弟,后殿需要人手,你们快过去帮忙吧。”月仙说道:“是,师兄。”凌云子和封青子朝耶律平和唐大隆抱拳示礼后,离开了。 南宫明说道:“耶律公子、唐先生,我们就不奉陪了。”说着和月仙、魏箕一道走了。唐大隆听的南宫明叫他先生,笑道:“洒家只是一个粗莽汉子,怎么就成了先生了?”耶律平也跟着一笑。 李云成走过来说道:“耶律大哥,我们也四处看看么?”唐大隆看着李云成,知道是当日和耶律平一起,只是一直未问起姓名,这会儿问道:“阁下是?”李云成答道:“在下李云成。”唐大隆笑道:“李兄弟,一道走走吧。”于是三人就这地方走走聊聊。 “擎天掌唐大隆。”突然有人叫住唐大隆道,唐大隆一扭头,却见一高大汉子,正迎面走来,笑容可掬。唐大隆高兴叫道:“柴重,柴大官人。”那人是前朝柴氏子孙,家底颇厚,在江湖上更是重义轻财,所以人称“小孟尝”。 柴重说道:“唐老弟啊,真是好久没见了,近来可好啊?”唐大隆笑道:“我唐大隆可好着呢,倒是柴大官瘦了不少。”柴重说道:“唉,不提了,西夏连连骚乱边境,为了这钱粮的事,我是煞费苦心啊,没你们这样逍遥自在哦。对了,怎么不见杨战神啊?”唐大隆说道:“主公,在忙江南的事,所以抽不开身来啊。”柴重说道:“也是,他也够忙的了。” 唐大隆说道:“不说那些了,我来给你引见两位朋友。”唐大隆转身正要介绍,却已经不见了耶律平和李云成。原来耶律平见唐大隆遇到故人,不便打扰,和李云成走开了。 这时,从金碧宫出来数人,当先是一位白发老叟,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乃是北剑门掌门岳中道。岳中道说道:“诸位武林朋友。”岳中道这一声中气十足,在场的所有人都目光齐望过来。众人齐道:“祝岳老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岳中道笑道:“好,好,好,老朽很高兴有这么多朋友赏脸,倒这荒山上来给老朽祝寿,老朽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在晚年能得这么多武林朋友的垂青,实在不胜感激。” 岳中道双目看了看,说道:“今日就委屈各位武林朋友在此入宴了。”众人拜礼,岳中道退回了金碧宫。 耶律平看到岳中道,心道:“原来是位老人家,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今日又是他的寿辰,后悔今天来这神座峰了。”一会儿,只见一排排北剑门的四代弟子和五代弟子,摆上桌椅,就地刷开宴席。四下里都是热闹一片,摇摇看去,天色都被染红了一样。 耶律平觉得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也不如在这峰上住一晚,明日就且下山去,以免落得不好之名。可是正在这时,耶律平突然觉得身后一道劲力朝自己使来,耶律平轻身让开,只见一垂发汉子朝自己出手过来。耶律平惊道:“阁下是什么人?”那汉子面无表情,形容严峻,说道:“来取你性命的人。”说完,双掌疾扑向耶律平。 第十五章 北剑垂思 南途遇难 第十五章北剑门中垂思迹南下中途遇难处 却说耶律平看那人,似乎并不曾相识,不知道什么原因偷袭自己,耶律平问话,那人也不回答,当即出手朝耶律平劈过来。耶律平连连避开,只是这里人多,动起手来难免会伤到无辜。那人也不管其他的,只攻耶律平,一行过来,打伤撞伤人不计其数。一时间金碧宫前的广场乱了起来,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受伤的人特别多。 耶律平被那人缠着,走到哪里那人就追到哪里。突然,两道剑气划过,耶律平一惊,却见两名持剑的汉子正对着耶律平。这二人是北剑门四代弟子冷韵和舒格齐,刚才见广场突然动乱起来,又见到耶律平再和人打斗,这才出手制止。 耶律平有些恼怒,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冷韵说道:“这位贵客请自重,今日是师祖寿辰,希望你能停止争斗。”耶律平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只是这起因的确是因自己而起。耶律平环顾四周,却已经不见了刚才偷袭自己的那人。耶律平平生孤傲,对别人的质问,自然不屑了。 舒格齐见耶律平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已经围过来了一圈的人,其中还有些受伤的人,都嚷着要让耶律平讨个说法。耶律平说道:“不是我伤害大家的。”众人说道:“都看见,还不承认。”一时间都闹了起来,舒格齐和冷韵两人都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李云成拉了拉耶律平的衣袖,说道:“耶律公子,我们走吧。” 正在这时,有人呼道:“岳老前辈来了,岳老前辈来了。”众人让开一条道来,罗成涛走在最前面,当即叱问舒、冷二人:“怎么回事,弄得这么乱?”冷韵说道:“这位客人打伤了许多人……”这时岳中道从后面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耶律平,而是李云成。岳中道看着李云成,惊魂了半响,心道:“这孩子是谁,竟然长得跟师父年轻时一模一样,难道……天下竟真有这样的人。”岳中道仔细打量了李云成,虽然师父已经过世五十余年了,可是这孩子的模样不禁让他想起了师父司马岚。 “师父?”罗成涛轻声叫了岳中道,岳中道这才回过神来,罗成涛对耶律平道:“这位少侠为何在这里这般相斗呢?”耶律平说道:“不是我相斗,只是刚才有人相逼。”舒格齐说道:“你是说我们相逼吗?”罗成涛喝道:“不得无礼。”耶律平说道:“不是你们二位,只是刚才那人已经不见。” 当即有众人呵斥道:“明明就是你,为何还要赖在别人身上。”岳中道打量了会儿耶律平,说道:“少侠不是中原人?”耶律平说道:“是的。”耶律平回答之余,眼角余光观察岳中道,虽然年纪较老,人却十分精神,有一股正气从脚底而生,让人不得不为之钦佩。 岳中道和颜悦色说道:“我看少侠与我素未谋生,少侠能来我北剑门,老朽十分感激,稍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众人于岳中道如此豁然胸襟十分佩服,耶律平也不得不矮上一节。 耶律平拜道:“晚辈耶律平,久闻北剑门之名,早有意愿愿与北剑门掌门切磋武艺,无奈今日打搅了前辈寿诞,请恕罪。”众人一听,耶律平上山拜寿竟是找岳中道比武,都十分的骇然。这一点连岳中道也十分意外。一时间周围静寂了下来,都想知道这耶律平为什么有如此大胆。 岳中道笑道:“你为什么想找老朽比武?”耶律平说道:“只为证明。”岳中道问道:“证明什么?”耶律平说道:“天下武学何出何强。”岳中道拈须笑了笑,长袍飘然。“呵呵呵”说道:“天下武功又岂能用强弱来判别呢,一个人尽管武功再怎么高强,如果他的心术不正,又怎么能登上武学大雅呢,势必为天下所不齿。武学讲究的是用心,俗话说心领神会,就是用心去体会武学的奥义。古人有云:侠义之大者,非能行之,而善行之。老朽已近天年,纵然有一身武学,却也枉然。这位耶律少侠想与老朽切磋武艺,也未尝不可,只是今日众多江湖朋友在此,不如我们择日,如何?” 岳中道一席话令在场众人无不称赞,耶律平倒是红着脸,不知道该是怎么做才好,如此一位武学大师,就算自己在武功上胜了又能算什么,真正的道义似乎让耶律平的傲气转变了。罗成涛对耶律平说道:“耶律公子,家师年过九旬了,你若要与我北剑门武学上的切磋,你看我们这里四师兄、弟、妹与你比武,怎么样?” 耶律平观看众人,自知理亏,如今这场面已是难堪之极了。耶律平说道:“不用了,岳老前辈,晚辈今日造次,请多包涵,晚辈这就告辞。”耶律平本就觉得搅了别人的寿辰,心里十分惭愧,只是这身傲气,永远恐怕也难向人低头,现在只有抽身而退,才是最好的。 “你今天这般羞辱北剑门,难道就这么走了了之?”季赫门下弟子徐敬辉喝道。其实在场众人无有不痛恨耶律平的,这要是不是平时,早有人冲上来将耶律平给分尸了,只是在北剑门的地方,始终是客,也只能嚷嚷气算了。 “敬辉,退下。”季赫对其弟子喝道。岳中道说道:“耶律少侠,既然来了这里,何不多留些时日,老朽尚未尽地主之宜,况且天色已晚,你看?”岳中道的宽容大度,的确让在场的人无不欢呼钦佩。唐大隆插进人群,过来说道:“耶律兄弟,岳老前辈既然这么说了,你干嘛还告辞呢?”唐大隆这话,也是在为耶律平圆场。只是耶律平性情孤傲,既然羞色的待在这里,还不如趁早走了,的确很难做。 “阿弥陀佛,”少林寺空明大师也站出来说道:“耶律施主,今日之事,岳老施主这么宽厚待人,你怎么好拂了他的好意呢。今日纯属误会,你且留下吧。”岳中道说道:“耶律少侠?” 耶律平只是抱拳道:“老前辈好意,耶律平愧不敢当,耶律平……告,告辞。”说完,转身就离去。人群中也没人拦着,都让开一条道,耶律平大步走了出去,脚步沉重失落,心里惭愧又自卑。 李云成见耶律平走了,忙随着耶律平后面,却被岳中道叫道:“这位小兄弟?”李云成见有人拍着自己,回头一看,吓一跳,却是岳中道,心里有些发麻。岳中道说道:“你是和那耶律少侠一起的吗?”李云成说“是”却又摇摇头,岳中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李云成说道:“李云成。”岳中道笑道:“可否与我屋中闲聊会儿?”李云成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了。于是随着岳中道一起朝金碧宫去了。岳中道朝众人说道:“各位朋友,今日有些抱歉,希望大家能包容。”其弟子罗成涛说道:“开席。”一路路的北剑门这寿宴开始,欢歌笑语依旧如刚才一样。 耶律平沿原路,悄悄地下了神座峰,远远地听到神座峰上的谈笑声,心里觉得今晚上神座峰是个错误的决定,心里理亏之极,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免得回想起那尴尬的场面。耶律平下神座峰,只听得一个声音喝道:“站住。”耶律平回头一看,是季赫门下弟子徐敬辉。 耶律平说道:“阁下有何见教?”徐敬辉提着苍穹剑,怒发冲冠的朝耶律平道:“你不是想领教我北剑门的剑法,现在就让你领教个够。”耶律平在神座峰上听了岳中道的话,一时间好斗的情绪低落了下来,现在见徐敬辉挑衅,也是置之不理,转头就走。 徐敬辉冷笑道:“是不敢,还是怕了。”耶律平说道:“我从来没有什么不敢,也没有怕过。”徐敬辉剑锋一指,笑道:“既然如此,我倒要领教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竟然挑衅北剑门。”耶律平只是背着身影说道:“请便。” 徐敬辉见耶律平这样小觑自己,好生愤怒,将苍穹剑一挥,剑气强劲散出,朝耶律平扑来。耶律平站在那里,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头微微后望,忽然旋转飞身,左手一掌挥出,竟然和徐敬辉的剑气相碰,相互抵消了。徐敬辉说道:“就让你见识下我北剑门的《梅花剑法》。”徐敬辉剑气环绕,成梅花绽放之势。 耶律平看了看,自思道:“北剑门果然剑术了得。”耶律平不敢大意,双掌拍出,和徐敬辉斗了数十招。徐敬辉说道:“你为什么不用剑?是瞧不起我吗?”耶律平说道:“我虽佩剑,却是从来不出剑鞘,除非迫不得已。”其实耶律平并不善于用剑,对于剑术也是一知半解。徐敬辉怒道:“今天就让你迫不得已。”说着变换招式,招招剑气凌厉。耶律平的契丹四大绝学也是使得波澜壮阔。 月光普照下,两人来来去去的身影在这树林里穿梭着,薄纱般的月波,倾听这秋叶飘落的沙沙之音。这两人在这树林里来来回回的穿梭着,身影极快,徐敬辉的剑气波动,树叶儿随着他的剑气旋转的翩翩起舞,耶律平掌法浑厚,每一掌使出,只听得树干哗哗的响,两人过了百余招,徐敬辉体力不支,破绽百出,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耶律平左掌“擎龙回首”拍出,徐敬辉已经无力抵御了,被弹退数丈之远。耶律平趁势一掌“落云吹叶”席卷过去,徐敬辉连忙将苍穹剑护住自己,只是耶律平这一掌力道雄厚,徐敬辉被这一掌拍出六、七丈远,胸口炙热,口吐鲜血。 耶律平拿起紫星剑,说道:“阁下已经输了。”徐敬辉说道:“你别走,我还没有输。”说着想起身来,却是无力了,心里惭愧之极,一声长啸。 耶律平转身走了,心道:“北剑门剑法看来非我辈能行的。”遥望夜空,想想自己已经出来一年多了,的确有很多感触。 苍茫的夜空下,一丝凉风吹来,带着几分寒意。耶律平想要回大辽了,可是就这么回去又能证明什么呢,只是岳中道一席话的确很有道理,这些争争斗斗有什么意思。 如今这时节,四下里都安然无声,在这悄然寂静的黑夜中,隐隐之中,悲寂、孤鸣,如此的德境况,怎么能不让耶律平不想家呢? 耶律平下了神座峰,到不远处的一处农家借宿了一晚,次日一早又写了封信,让人带回去,说是自己在宋境很好,让家里人不必担心自己。然后打定主意南下去。耶律平在附近的镇子上购了一匹马,南下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耶律平其实也对江南充满了幻想,当初父亲教他练兵时就问他:“以后打算往哪里用兵?”耶律平说道:“江南,都说江南风景好,不是有汉人词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倒想去看看这个地方。”父亲笑道:“可是你知道要征服一个地方首先是征服什么吗?”耶律平说道:“自然是民心,父王不是常说吗,得民心者,得天下。”父亲笑道:“好孩子,你真的长大。”耶律平回想昔日的往事,心道:“无论在哪儿,家才是最温馨的地方。” 这一日中,耶律平穿过林子一条小道,忽然觉得不对劲,眼见四周地上尽是死的蛇虫鼠蚁,而且这周围一声鸟叫都没有,这还没有入冬,不可能这么安静。再走一会儿,就发现地上翻白着许多小动物之类的,死像极惨。 突然,座下的马匹一声长啸,四蹄躁动,耶律平赶紧下马,眼见那马口吐白沫,倒地而死了。耶律平大惊,心道:“这周围有毒。”赶紧闭气,封住自身几处要穴。 第十六章 紫星剑 第十六章紫星剑 耶律平观察这四周的情况,觉得不对劲,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死尸的味道。耶律平目光四下一扫,忽然大喝道:“出来吧。”这一声,耶律平使了十层的内力,只听得树叶沙沙的直落,震耳欲聋。 这一声发出,果然从树林闪出七个奇貌异状的人,是四男三女,各个奇形怪异,红眼紫眉的,一身散漫的装束,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如此怪人,的确世俗罕见,模样怪异恐怖。 耶律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是圣矜教长长信宫幽花长老坐下七大高手蝎子、冰蚕、灵蛇、蜈蚣、蓝蛛、蛛蛤、玉峰。”耶律平抱剑冷冷说道:“说了我也不认识,有何见教吧。” 冰蚕说道:“一月前,你屠杀我长信宫门人三十四人,今日便是叫你偿命的。”耶律平笑道:“我与你们圣矜教未曾相识过,又何曾屠杀你们的人。”玉峰说道:“郭凤阳可知道?”耶律平说道:“交过手。”冰蚕说道:“那就是了,郭凤阳是死于你的手上的。”耶律平转念一想,那日在那茶棚里和郭凤阳只是交手,并没有杀他,难道有人故意设局。回想起神座峰上有人偷袭自己,然后打伤旁人,最后栽赃自己,所幸岳老前辈大量,如今看来也是同出一折。 耶律平思虑间,那七个怪人已经将耶律平围在了中间。七人全力扑向耶律平,以前耶律平在大辽的时候只听说宋有北剑门、少林寺、文宣阁、神剑山庄和蜀山峨眉、青城诸派,与毒教一点都不了解,不过看到刚才死的蛇虫和马匹,想来其用毒之高。耶律平左右划开,眼观这七人,如此阵势的确难防。 冰蚕的冰魄掌拍出,寒气扑面而来,耶律平不敢触其锋,恐怕其中毒性很强,耶律平已经感觉到了这掌力的冷彻与凌驰,轻身避开了她的掌力。冰蚕的冰魄掌击在一旁的大树上,霎时间,大树全身冰冻,立即枯死。耶律平大惊,不敢大意,转眼间其余六人纷至沓来,蝎子的弯刀、灵蛇的红信子、蜈蚣的长鞭、蓝蛛的青剑、蛛蛤的长锤、玉峰的银针,七毒齐出,耶律平疲于应付,又被控制在中央,腹背受敌,的确处于下风。 只是耶律平内力深厚,这七人能感觉得到,也不敢靠太近,否则非被震伤不可。冰魄掌毒性甚强,幸而耶律平内力能抵御片刻,否则早已向冰雕一样了,蓝蛛的青剑、蜈蚣的长鞭和蛛蛤的双锤虽然毒性比较弱,可是这三人武功却是最强的,特别是蛛蛤的双锤似有千钧之力。耶律平使出《玄空诀》,将众人散开。 耶律平一掌“擎龙回首”拍出,逼退灵蛇和蝎子,左首一掌“落云吹叶”打伤了蛛蛤,耶律平一时大胜盛,连发数掌,喝退了这七毒。七毒挫败,双目点头示意,七人合在一起,一个接一个的双掌拍出,在最前面的冰蚕使出冰魄掌,一瞬间,一股强力的风吹刮过去,将地上所有的树叶树枝都席卷了过去,犹如风暴一般,加上这七人的内力,实在是厉害之极。 一阵风暴过去,这七人收了内力,冰蚕说道:“这人的武功太强了,以我们七人之力勉强胜之。”蛛蛤笑道:“不过,我们七人合在一起,那便是天下无敌了。”玉峰将银针一收,说道:“也该是我们回去了。” 七人正欲走,忽然同时惊道:“什么!”这七人看到刚才风暴卷过的地方,耶律平正半跪着低头在那里,只是他手中握着紫星剑倒插与地上。冰蚕惊道:“怎么……怎么可能?”耶律平缓缓站起来,冷冷说道:“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打倒我了吗。”耶律平将手中紫星剑一挥,一股极强的剑气瞬间滑下那七人。 玉峰避之不及,被耶律平从腰上削去,遂成了两节。其余六人大惊,没想到耶律平竟是如此厉害。突然,那玉峰被削去的上肢与下肢自动开始组合起来。耶律平惊道:“这怎么可能……”冰蚕笑道:“我们的玉峰有自我复原能力,这点伤害又能算什么,就算你将他全部剁碎了,他也能复原。”耶律平万万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人,十分的骇然。 可是玉峰的肢体只是动了几下,就已经流血干尽了。那六人本看着玉峰复原,却没想到血全部流尽了,对目望望,手足失措。耶律平冷笑道:“紫星剑不愧是紫星剑。”冰蚕抢先一步冰魄掌拍向耶律平。耶律平紫星剑一挥,加上耶律平深厚的内力,一股甚强的剑气划开的冰蚕的冰魄掌,从冰蚕的颈部削去,冰蚕立时毙命。蛛蛤见状,挥舞双锤劈过来,耶律平将紫星剑划出,霎时间将蛛蛤的双锤劈碎,同时削去了蛛蛤的双臂。其余人见此大惊,立刻将蛛蛤抱走,一起逃跑开了。 耶律平并不追赶,收了紫星剑,自是觉得十分得意。可是刚走几步,忽然觉得胸口窒闷,这才发觉,刚才运用紫星剑时,内力大耗,将封住的穴道打开了,一时间呼进了大量的毒气,同时身上沾上了冰蚕的血液,是含有剧毒了。耶律平惊骇之下,立即将全身穴道封住,一步步朝前走去,希望能走到一个镇子上,抓些草药,能的及时去毒。 耶律平拖着身子,不知不觉走了十余里路了,可是还没有见到什么集镇之类,眼见毒性越来越深了,如若再不快点医治,恐怕熬不过今天了。耶律平看看双手,已经发黑了。耶律平眼前逐渐暗淡了下来,他拼着命往前走去,到了一处小河旁,猛的喝了几口水,看到水中的自己,眼睛全黑了,看来毒性蔓延开了,心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耶律平再也没有力气了,猛的头栽进了水中去了。 隐隐之中,是一处菊花园,满园的菊花争先绽放,分外妖娆。花丛中,蝴蝶飞舞,满是馨香之气。俄而,只见一位秀发女子正在呵护菊花,点点滴滴,橘黄色的长裙和这里的美景交相成了一片,那婀娜苗条的身姿和那秀美的长发,让人十分着迷。突然,她转过头来,只见清眉秀目、清纯秀丽的容颜,微微的笑容勾画出的怜人模样。 “萱儿、萱儿……”耶律平从梦中惊醒过来,嘴里一直叫着“萱儿”的名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耶律平只觉得胸口一疼,微微睁开眼时,刹那间光线刺痛了双眼,时觉的头一阵阵昏痛。 少时,耶律平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在一处竹屋里,四周都是竹砌成的家具,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是竹子编成的,耶律平记得自己是栽在了河边,怎么会到这里来呢,难道自己死了还是怎么了。耶律平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好像是民房家用。难道自己被百姓救了,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呢,自己身上中了那么深的毒,如此剧毒现在似乎感觉比期初还要好的多,尽管还有些疼痛头晕,可是手上已经恢复正常了。 突然,耶律平发现自己的紫星剑不见了,心中一阵不安,连忙四下里翻找。耶律平强力站起身来,却听见脚步声传来,耶律平坐在床边,只见一位姑娘端着一个碗进来,垂发玲珑,俊秀端庄而又给人一种淑静的感觉,微风吹来好似一阵花香,令人心态神怡。耶律平也顾不得欣赏这女子,连说道:“我的剑呢,我的剑去哪里了!” 耶律平这声音有点大,那姑娘吓了一跳,见耶律平起来坐在床边,连忙说道:“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做起来了?”耶律平瞪着眼朝那姑娘道:“我的剑在哪里?”那姑娘一惊,说道:“并没有什么剑啊?”耶律平站起来,就欲往外走,可是刚没走几步,就摔倒了。那姑娘见了,放下碗,急忙过来扶他。 那姑娘说道:“都说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先别乱走。”那姑娘秀发飘过,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十分惹人。那姑娘将耶律平扶回床上去,说道:“别再动了。”然后转身将那碗端了过来,说道:“你已经醒了,就不需要我喂了吧。”然后又继续说道:“爹爹说你是中了毒,这个草药很管用,来喝了它吧。” 耶律平拿着药碗,缓和了语气说道:“对不起,刚才说话语气重了,这里是哪里?”那姑娘笑道:“没什么的,这里啊,是我和爹爹住的地方,名叫‘云缈落’,名字很好听吧。”耶律平看着这姑娘的眼睛,水灵剔透,笑容处带着几分纯洁,美丽的容貌的确不得不让人多看几眼。那姑娘见耶律平盯着自己,含羞道:“你赶快把药喝了吧,这样才好的快。” 耶律平没有犹豫,一口气喝了碗中的药汁。耶律平问道:“是姑娘救了耶律平?”那姑娘笑道:“原来你叫耶律平啊,不是我救得你,是我爹爹前日在河边看到了你,将你带了回来。”耶律平应了一声,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那姑娘笑道:“我叫王……幽竹,你叫我幽儿就可以了。” “幽儿。”只听到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王幽竹回了一声:“来了。”然后对耶律平说道:“好好地,别乱动,我去去就来。”耶律平仰头躺了会儿,忽然想到紫星剑还没找到,连忙起身来,往外走去,虽然四肢乏力,可还是拖着身子走到了门口。遥遥的一看,小竹屋被这青山绿水环绕着,清澈秀丽,仰望山峦,让人不觉豁然开达,怡神之美,使人想起那句诗来:青林撩人怡幽色,心扉易动纯心情。耶律平见到旁边还有间竹屋,便朝那里面进去了。 耶律平推开门来,果然见桌上放着自己的紫星剑,耶律平拿起紫星剑,观察这间屋子,是个女儿的闺房,想来是王幽竹的房间,这房间中透着满是馨香之意,十分的温馨。耶律平忽然觉得不该这么就闯进了一个姑娘家的房间,只是刚才问她剑的事,她为什么说没有,而又放在这里。 耶律平拿着紫星剑,正欲出去,却见一个半百盈须的汉子站在门口,衣着简朴,但是其满是风霜的皱纹面庞,似乎经历了不少的沧桑,耶律平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汉子笑道:“你竟然能走了?”耶律平见那汉子不回答,便是往外走。已见王幽竹已经站在门口了,王幽竹惊道:“你……你到我房间做什么?”耶律平说道:“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说着就朝前走,可是没几步路,脚下一软,跌倒在了地上。那汉子忙道:“快扶他回去。” 王幽竹走过来,将耶律平扶起,耶律平跟王幽竹这么近的接触,自然觉得不自在。那汉子拾起紫星剑,跟在后面。 王幽竹将耶律平扶回来房间,耶律平忙叫道:“把紫星剑给我。”那汉子将紫星剑给了耶律平,笑着对王幽竹道:“幽儿,去做饭吧。”王幽竹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那汉子搬了条凳子,就挨着床边坐下,说道:“你的内功极厚,相必出身世家吧,要不是你这深厚的内力护着你,恐怕,你早就抗不住那毒性了。” 耶律平看着那汉子,问道:“是你救了我?你又是什么人?”那汉子说道:“我叫王衡,是幽儿的父亲。”耶律平望着王衡片刻,想来此人不是那么简单。王衡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耶律平说道:“既然命是你救得,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呢。”王衡笑了笑,说道:“你是剑圣之后?”耶律平说道:“什么‘剑圣’?” 王衡说道:“你不知道吗,你手中的是紫星剑没错,根据以前对图谱的记忆,应该是了,紫星剑乃当年剑圣用的剑,如今在你的手里,难道你不是剑圣的后人?”耶律平说道:“在下耶律平,并不是什么剑圣的后人。”王衡一听“耶律”二字,知道其是辽人,自然也就不是剑圣的后人了。王衡说道:“紫星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呢?” 耶律平反问道:“为什么就不能在我的手里?”王衡脸上一阵尴尬,心里想这些事有它的原委,自己也不便多问。耶律平问道:“这紫星剑有什么来历吗?我一点都不知道。”王衡说道:“相传剑宗比剑那年,天下有九把星剑,紫星剑是其中的一把,当时持紫星剑的那个人自号剑圣,其剑术极其的了得,在剑宗比剑后,却败于北剑门的司马岚,自后司马岚的无名剑排名剑宗第一名,而紫星剑居第二名。” 耶律平也“哦”了一声,心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柄宝剑落到了父亲的手里,然后父亲给了我。王衡说道:“可是也自从剑宗比剑过后,那九把星剑销声匿迹了,连其持剑人也不知去向。”耶律平问道:“那剑宗比剑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王衡说道:“有六十多年了吧。” 这时,王幽竹过来笑道:“可以吃饭了。”王衡起身来,耶律平正要起身,却被王幽竹阻止了,王幽竹说道:“你先别动,你的伤才好。等着我给你送饭过来。”王衡笑道:“耶律兄弟,你就躺着吧,你的毒虽然已经去了大半,但是还没有完全清除。”耶律平靠在床边,对王衡道:“谢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耶律平靠在床头,心道:“这王衡很不简单,想来是以前江湖上的成名人士,只是为什么会在这山中隐居呢。”耶律平也不好问别人,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事,王衡对自己也是问的很少。一会儿,王幽竹送来饭菜,一直看着耶律平吃完才走开的。耶律平自小家里虽然婢女成群,可是却还没有哪个女子一直看着自己将饭吃完了的。耶律平觉得很不好意思,却又不好说。 耶律平在这竹屋中住了几天,每天都是王衡采药回来,由王幽竹熬成汁给耶律平喝,逐渐的耶律平身体复原的很快,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王衡还告诫道:“这些天不能运功练武,不然旧伤复发就不太好了。”耶律平也和王衡、王幽竹相处的很好,这父女两对耶律平也是很好,而且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让耶律平感触很深。 眼见已经在这竹屋住了六、七天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王衡说不能运功练武,可是走动还是可以的。耶律平想在这里已经打扰了许久,便欲去辞行。可是一早耶律平话未开口,就听王幽竹说道:“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我带你去山上看看吧。” 第十七章 神秘的毒教 第十七章神秘的毒教 耶律平见王幽竹这般天真烂漫的看着自己,实在不好拒绝,况且这几日相处下来,要离开也有些舍不得。心道:“就且在多留一日吧。”耶律平笑道:“好啊,我也正想疏松下筋骨呢。”其实王衡一早打猎去了,然后到市场卖钱,换些柴米油盐回来,所以不在家,耶律平也不好连对王衡告辞的话都不说就走了。 出了竹屋,沿小路盘旋而上。这条山道因为很少有人走过,所以道上已经是杂草丛生了。树木枝叶繁多,而且参差不齐的挡在小道上,空中泛着点点晨光,微风袭来,斑驳间盈盈晃动,于此景色,也不失为良辰美景。 耶律平走在前面,拔开杂草乱枝,寻出一条路来,王幽竹跟在后面,问道:“耶律大哥,你是从外面世界来的,外面世界好吗?”耶律平一愣,心想:“王衡在这山林里隐居了十年之久,这幽儿跟着父亲,连外面的镇子上都没有去过,最远也恐怕是到这山上看看,可是一个姑娘家,独自上山的确很危险。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其实也难怪,在这山中待了十年之久啊。” 耶律平说道:“外面的世界不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不像这里这般清宁。”王幽竹看着耶律平的身影,虽然不懂,可还是说道:“其实呢,在这山里面跟着爹爹生活在一起,也是挺快乐了。这里清静美丽,有鸟儿相伴、花儿相陪,还是很好的啊。”耶律平笑道:“傻丫头。”耶律平也知道,再怎么说也是挡不住少女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之心的,始终没有经历过,就是期待着。 不过这一路走来,王幽竹还是问了很多问题,耶律平也是边走边回答。就这般说说笑笑,转眼到了山顶。越往前走,这道上的树木就越是稀少,,连草也比山下的矮了一大截,这四周倒也十分的空旷,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这高山上,一阵寒风吹来,耶律平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高处果然不甚寒啊。” 耶律平和王幽竹爬到最高处,,这里风景正好。耶律平见这山上多处坑坑洼洼的,说道:“这里石头很滑,你小心点。”王幽竹笑道:“以前和爹爹闹矛盾了,我就来这儿,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耶律大哥,你看。”只见王幽竹指着天边的祥云说道。顺着王幽竹手指的方向,耶律平看去,天边五颜六色的彩云在涌动着,变幻无穷,形成了一条美丽的曲弧。再俯瞰群峰,遥望三千里,有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势。 耶律平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带王幽竹过去坐下。突然,远远地望见天空两只大雁齐飞,它们柔情似蜜,双双盘旋俯落,时而绕着飞翔,时而一起俯冲,有时候缠绵在一起。如此惬意,好比“在天愿作比翼鸟”。耶律平见此情景,一声长啸。 王幽竹倒是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耶律平笑道:“大吼一声,舒畅极了。”王幽竹拖着下颌,看着耶律平,笑道:“呵呵呵,这倒是可以啊?”耶律平说道:“要不你试试?”王幽竹说道:“我不试了。”过了一会儿,王幽竹说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耶律平说道:“你问吧,什么问题。” 王幽竹小声的问道:“在你昏迷的时候,你嘴里一直叫着‘萱儿’,那‘萱儿’是谁啊?”耶律平心里一颤,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掩盖着自己已经湿润的双眼。耶律平说道:“是我的妻子。”王幽竹问道:“你已经成亲了吗?”耶律平说道:“虽然她还没有过门,可是我早已经将她看成是我的妻子了。”王幽竹“哦”了一声,再看耶律平时,似乎他显得比较忧伤,王幽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静静地在一旁。 只听耶律平说道:“可是……可是上天为什么就那么急着把她带走?”其实耶律平南下不仅仅是为了比武之类的,只是他一直无法忘怀过世的萱儿,离开那伤心之地固然要好过一些,所以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南下来了。王幽竹说道:“你别难过了,我想萱儿姐姐在天上看到你这样难过,她会流泪的。”耶律平勉强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没事的。”王幽竹冲耶律平一笑,说道:“耶律大哥,这边来,你看这边的景致多美啊。”说着自己蹦蹦跳跳的往那边过去。 耶律平看着王幽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舒畅了不少,时不时还笑了笑。王幽竹看着这四周生长的野菊花格外的漂亮,便上前去采摘这些野菊花,不一会儿便是满满的一束了,王幽竹看着这些娇艳欲滴的菊花,馨香满溢,特别的高兴。王幽竹将手中的菊花捧于耶律平,说道:“送给你。”耶律平笑着从王幽竹手中接过菊花,闻闻满是香气。 王幽竹说道:“这里的景致很美吧?”耶律平说道:“的确很美,在这里倒是什么也不用想,豁然脱俗的感觉。”王幽竹小声问道:“那……那要是你的伤好了,你会留在这儿吗?”耶律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想这么可人的姑娘,实在不能拂了她的意。耶律平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王幽竹“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和耶律平走下山去。 到了山下,王幽竹说道:“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陪我。我去做饭了。”说着冲耶律平甜甜的一笑,耶律平也回笑了,极目望这四周,的确很是不错的环境。耶律平回到房中,将菊花放在屋里,心里感慨万千,却又不知道从何想起。 不久,王衡从镇子上回来,给王幽竹带了些首饰,虽然不是很名贵的那种,可是王幽竹还是很开心。王衡带了些酒肉,笑道:“这再过些时日,边就是冬至了,今日就算打牙祭了。”王衡笑呵呵的将肉交给王幽竹,然后和耶律平闲谈起来。 午饭好了,王衡拉着耶律平边喝酒边闲聊,倒是无比的痛快。王衡笑道:“今日却是宋辽两国的百姓坐在一起吃酒,不分彼此,耶律兄弟,尽管喝好了。因为你来了,我们父女两好久没有开心过了。”耶律平笑道:“好。”两人对碰对的畅饮起来。王幽竹见父亲今天这么高兴,也不打扰他们,只自己吃饭就是了。 饭后,王幽竹收拾下碗筷,王衡悄悄对耶律平说道:“耶律兄弟,凭良心说,我待你如何?”耶律平笑道:“这个自然是个好啊。”王衡说道:“我有一事相托,还望耶律公子应允。”耶律平说道:“前辈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耶律平要是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王衡重重的握着耶律平的手,说道:“我想将幽儿托付与你。”耶律平听了一惊,正要说什么,王衡忙道:“耶律兄弟,你别误会,我不是要你娶她,我希望你能带她离开这里替她找户好人家。”耶律平疑问道:“为什么你不为她找户好人家呢?”王衡怔怔道:“已经来不及了,我是一个祸人,幽儿跟着我便是永远要吃苦的。” 耶律平连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王衡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始终要来。”王衡过了许久才说道:“不瞒你说,我是前任圣矜教沈教主坐下四大长老之一,世事弄人,沈教主病重,教中发生叛变,出现了夺宫之事。沈教主在临死前将圣矜教至上武功《寒毒诀》焚毁了,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场。故而后来,教中叛逆以为武学宝典在我身上,便对我苦苦相逼,不得已我才带着女儿逃到这深山之中。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不罢休,今天早上已经被叛教的人看到了。我想他们迟早会找来的,带着幽儿无论逃到哪里,始终是避免不了的,所以这才将幽儿相托,让我和他们做个了断吧。” 耶律平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正说话间,忽然一阵笑声传,声音浑厚波动有力,看样子内力十分的深厚。紧接着是一个哭声传来,看样子是个老妇人,声音极为凄惨。王衡说道:“耶律平兄弟,快带幽儿走,快。”这时王幽竹从外面进来,连忙问道:“怎么了。” 王衡说道:“你们都别出声,我出去看看。”王衡悄悄地走了出去,将门掩合上。王幽竹紧张说道:“怎么回事呢?刚才我听到了一阵阵诡异的声音。”耶律平说道:“先别说话。”于是两人在门缝边,看着外面的情形。 王衡站在竹屋前,朗声道:“可以现身了吧。”突然,那阵诡异的哭笑声席卷而至,只见林子中滑过两道黑影,速度极快,他们穿梭于众多树林之间,片刻之间,数十串人影紧跟着落下。 那哭笑二人落下,只见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男的形体瘦小,一身黑色长衣,却不住的哈哈大笑着。女的体态微胖而且身材矮小,身上穿的是青衣纱布,不住的用帕拭泪,嘴里“呜呜”的哭着,带着几分凄凉。 只听那男的笑道:“凌袖宫主,好久不见了。”那女的哭泣说道:“你知道我们这十余年来找你找的好辛苦,走遍了大江南北,没想到你却在这里享福了。”王衡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了,不该享福了吗?”男的笑道:“当然应该了啊,老朋友,你可一点没变啊,哈哈哈……” 王衡笑道:“朋友?你们还不够格吧。”那女的哭泣道:“想来我们也算你的半个属下了,只是如今我等奉万教主之命,王衡听令。”王衡怒道:“我从来只听沈教主之命,你们二人休想屈就与我。”那男的笑道:“王宫主,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等身为左右二使,也是奉命行事。”王衡说道:“原来你们二人早就升级了哈。”那女的哭泣道:“王宫主,教主说了,如果你肯回去,凌袖宫还是你的。” 那哭笑二人原本是毒教分下各坛的首领,因为拥护新教主有功,被封为左右二使。男的叫祝孔,女的叫乌凤。王衡说道:“跟你们教主说,多谢他老人家抬爱,只是我王衡年老体弱了,不能出这山去了。”乌凤哭泣道:“教主说了,你不出任凌袖宫主一职也没什么,只是本教的至上典籍《寒毒诀》还请王宫主交还。” 王衡冷笑道:“什么《寒毒诀》,王某没有。”祝孔大笑道:“王宫主,你真幽默,到这个时候还跟我们较劲是不?”乌凤哭泣说道:“我们二人大老远的过来,你这不是在寒碜我们吗?”王衡说道:“说实话,《寒毒诀》是被沈教主烧了的,我这里没有。” 祝孔笑道:“王宫主,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吧,沈教主那么信任你,又怎么会自己烧了呢。”王衡拂袖怒道:“你们爱信不信。”祝孔和乌凤互相对望了一眼,说道:“王宫主,你要是不肯交出来,我们可不客气了。” 说着间,祝孔哈哈哈大笑起来,乌凤大哭,声音十分尖锐,极为怪异。躲在竹屋中的王幽竹,忍不住用双手将耳朵堵上。耶律平心道:“这二人的内力恐怕已在王衡之上了。周围有数十个高手,这情况恐怕大大的不利。” 王衡暗做应付,只等他们出手了。突然,祝孔将手一招,数十人毒教一等一的高手齐攻王衡。乌凤疾驰过去,一张铁爪扑向王衡,祝孔双掌拍出,径取王衡。祝孔左右开掌,变化速度极快。王衡和祝孔数次交锋,霎时间地上尘埃四起。王衡虽然看似年老,武功很是高强,与祝孔拆了数十招,还能游刃有余的对付旁人。 乌凤铁爪勾出,哭泣道:“王宫主,你的功夫怎么一点都没有进步,难道是老了不成?”乌凤缠着王衡,祝孔双掌齐出,在数招之间,王衡连处下风。王衡右腿劈向祝孔,但见祝孔身体前倾,双掌朝上挡住了王衡的脚,乌凤铁爪划出,将王衡的腿咔嚓劈断了。王衡一声惨叫,重重的摔在地上。王衡按住右腿,只见腿上鲜血直流,已经毫无动弹了。 乌凤哭泣道:“王宫主,你若将《寒毒诀》交出来,又何必受这苦呢?”祝孔哈哈大笑起来。 “爹爹,”王幽竹见王衡受伤疾奔了出去,耶律平没有拉住她,只好跟着出去。王幽竹出来,祝孔笑道:“原来王宫主在这里享尽了天伦之乐啊。这么漂亮的姑娘,王宫主不会不想交出《寒毒诀》了吧。”说着便要上前去擒了王幽竹,只听耶律平大喝一声:“走开。”耶律平一掌“擒龙回首”使出,一时间犹如一条狂龙一样呼啸着狂奔过去。祝孔大惊,连忙运力护体,避开耶律平的掌力。耶律平的掌锋与祝孔相触,顿时间,祝孔气运不畅,胸口窒闷,心道:“这人是谁,好深厚的内力。” 第十八章 佳人垂伴 第十八章佳人垂伴 王幽竹扶住王衡,连忙帮他止血。 祝孔见耶律平出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耶律平冷冷说道:“你没必要知道,识相的就赶紧离开。”祝孔有些惊讶,不敢靠前,令属下们都原地不动。祝孔问道:“这是我教中事,阁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耶律平喝道:“你们是走还是不走?” 那祝孔被震慑住了,而乌凤想到若是直接逼问王衡,很难问出《寒毒诀》的下落,不如擒下他的女儿。以此要挟与他,他必然肯说。当即乌凤疾步冲上去,欲将王幽竹擒下。耶律平见状,拔出紫星剑,用尽力气一挥,一股很强的剑气飞出,扑向乌凤。乌凤大惊之下,忙欲转身,却不想剑气划过,将乌凤的左肩削伤了。 乌凤惊魂未定,这差点就丧命了,乌凤颤巍巍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祝孔见乌凤受伤,连忙扶着她一道先行离开去了,其余教徒也跟着离开了。 耶律平使出那一剑后,已经是全身痉挛,一下子瘫软在地了。原来刚开始耶律平那一掌打出,就已经触发了旧伤,只是一直强忍着。王幽竹见耶律平倒下,连忙过来叫道:“耶律大哥,耶律大哥。”王幽竹已经是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王幽竹将他们二人一个个的扶进去。 王衡对耶律平说道:“刚才你真不该出手,你现在旧伤复发了。”耶律平笑道:“我没事,我还有力气。”王衡苦笑道:“我不行了,看来他们是暂且离开了,我想晚上他们一定会再来的,所以你们一定要趁早离开。”耶律平说道:“那我们一起走吧。”王衡说道:“我是走不了了。刚才中了那毒掌。”说着掀开衣襟来,只见胸口处有一血红的掌印。王衡说道:“这毒掌是无法可救,耶律兄弟,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跟你说的话。” 耶律平看着满身是伤的王衡,说道:“我答应你。”王幽竹在一旁已经哭成泪人了,说道:“你们答应什么……”王衡拉着王幽竹的手说道:“孩子,为父这辈子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娘,一个就是你了,为父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自己,坚强的活下去。”王幽竹哭泣着说道:“爹爹你这是在跟女儿告别吗?您不能离开女儿,女儿就您一个亲人了,不要说那样的话。” 王衡变了脸色,说道:“时间不多了,幽儿,你听着,你现在带着耶律兄弟从后面的山谷中出去。”王幽竹惊道:“那爹爹您呢?”王衡说道:“我不能走,更何况我也走不了,你快带着耶律兄弟走吧。”王幽竹哭道:“我怎么可以丢下爹爹,一个人走了。”王衡听着,心里暖暖的,眼泪忍不住的就流下来了。 王衡说道:“我已经是命不久也,你就快走吧,不然没时间了。”王幽竹扑在父亲的怀中,说道:“我要带着爹爹您一起走。”王衡喝道:“我是走不了了。难道你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吗?”王衡缓和神情,说道:“幽儿,父亲以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得吗,如果让这位耶律公子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你会安心吗?幽儿!走吧!” 王幽竹看看耶律平,又看看父亲,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王衡见女儿犹豫不决,怒道:“幽儿你若是不听为父的话,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说着拿起桌上的剪刀,就要往喉咙上捅去。王幽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爹爹不要不要。”王衡说道:“那就快带着耶律兄弟走,走啊。” 王幽竹无奈,只得扶着耶律平,朝父亲深情的望了一眼,耶律平朝王衡拜了拜,说道:“前辈我答应了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王衡含泪说道:“走吧,走吧!”王幽竹一边哭泣,一边扶着耶律平从后山山谷走去。 王幽竹心里特别的酸痛,流着泪,扶着受伤的耶律平悄悄地从后山一条小道走着。这条道路十分狭窄,也特别隐秘。当初王衡隐居在此,就是为了怕有那么一天,所以凿了此条道路,作为逃生之用。 走了一长段路程,出了山谷,到了山下一块空地上,王幽竹回头看时,却见山谷竹屋那边有火光,难道是那些人纵火烧竹屋。王幽竹连忙放下耶律平,便要往回走,耶律平叫道:“你要去哪儿?”王幽竹说道:“我要回去救爹爹。”耶律平拉住王幽竹,说道:“现在不能回去了,那边很危险。”王幽竹哭泣道:“耶律大哥,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可是我要回去救我的爹爹,就算死了,也没什么。” 耶律平拉紧了王幽竹,生怕她现在往回走,现在耶律平调息了内力,已经恢复了许多。耶律平说道:“你爹爹是为了你才留在那里的,如果你这样冒然回去,那还对的起你爹爹的一片苦心吗。”王幽竹挣扎道:“我不管,我要回去。”耶律平见她情绪一时难以控制,又恐怕毒教的人寻觅了过来,伸手食指和中指一点,将王幽竹晕了过去,耶律平乘着月色,抱着王幽竹南下去了。 等到王幽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王幽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耶律平就坐在床边,看他眼睛红红的,似乎一夜没有睡。王幽竹问道:“这里是哪里?”耶律平说道:“是一家客栈。”王幽竹想起昨日的情景,是他把自己打晕的,连忙起身说道:“我要回去。”耶律平拦住她道:“不用回去了,今天早上我去过了,那里已经是一片焦土了,什么都没有了。” 王幽竹身子一软,哭道:“不会的,不会的……”王幽竹起身要出去,耶律平拦住她道:“幽儿,你冷静点,现在出去会有危险的。”王幽竹拗不过耶律平,只得趴在床上哭着,说道:“爹爹是我唯一的亲人,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耶律平安慰道:“幽儿,这不是还有我吗,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王幽竹扑在耶律平怀里,忍不住的哭泣,耶律平心想幽儿是会错他的意思了,现在她伤心着,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顺着她了。过了很久,耶律平见王幽竹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心中稍稍宽慰了些,耶律平吩咐店家送来饭菜。耶律平说道:“幽儿,你在这里先吃饭,我去买点衣物之类的。”王幽竹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坐在那里。 耶律平出了门,将门关好,然后出了客栈。眼见冬季就要来了,耶律平到一家服饰店,挑了几件貂裘大衣和几样漂亮的首饰,想来幽儿这两天神色不定,得快些让她从悲伤中走出来。耶律平买好东西就马上回到客栈中,耶律平推开门,说道:“吃饭了了没有?”耶律平掩上门,见没人回答,往屋内一看,却是空空的,屋中的饭菜原封不动的在那里,屋里已经没有王幽竹的影子了。 “幽儿,”耶律平四处叫喊着,到处都不见她的踪影。耶律平着急的来到客栈的柜台,问道:“掌柜,有没有看见一位青衣姑娘从这里经过?”那掌柜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有一位,刚刚哭哭啼啼的朝北边走了。”耶律平狂追了出去,心想肯定是往那山谷去了。 耶律平一边追着,一边喊着幽儿的名字。沿着城镇外找了许久,也不见王幽竹的影子。忽然,耶律平听到北边山头有一阵呼救声,听声音似乎就是幽儿,耶律平急忙飞奔过去。一会儿就见一群人抓着一个青衣姑娘,正是王幽竹。一旁的那群人看样子,似乎是毒教的人。 耶律平喝道:“站住!”耶律平这么一喝,伸手一掌劈出,紧接着疾驰过去。那些人听着声音下了一跳,眼见耶律平冲了过来,为首一人喝命挡住其余人挡住耶律平,可是耶律平的掌力所触之处,无人能抵。耶律平又连发数掌,弹开众人,伸出猿臂抱住王幽竹,轻身往回一落,耶律平问道:“幽儿,你没事吧。”王幽竹紧紧抱着耶律平,哭泣着。 那毒教中有一人问道:“什么人?”耶律平不理会,抱着王幽竹就走。那人见耶律平毫不在意自己,从后面偷袭一掌拍出。耶律平凝步一处,左手一掌打出,霎时间,那人被打出十丈之远,口喷鲜血而亡。其余毒教的人也不敢追上前来,眼见着耶律平将王幽竹抱走。 耶律平恐怕有更多的毒教的高手赶来,回到客栈中简单收拾了一下,雇了一辆马车,往南边走了。车上王幽竹问道:“耶律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耶律平说道:“先往南走吧,毒教的人都在北面。”紧接着耶律平补上了一句,说道:“我们去江南。”王幽竹问道:“我们去江南做甚么?”耶律平没有回答,而是驾马奔驰,耶律平心里想着,到江南有三,其一是避开毒教的围攻,其二幽儿刚失去了至亲,这样到江南一番,希望她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其三是会会江南的各大高手。 这一路走来,王幽竹神色安定了许多,渐渐地从失去至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王幽竹初涉社会,对很多新鲜的东西都十分感兴趣,人也开朗了不少。 这一路风尘过来,已经远离了毒教,于是耶律平辞去马车,与王幽竹一道进了铜陵城。这铜陵城来来往往客商很多,地处长江之滨,无论是水运还是陆运都比较发达,故而这里十分繁华。王幽竹第一次来这么大的集镇,显得有些高兴,双目四处观看欣赏。 耶律平陪着王幽竹在铜陵城逛了一上午,临近中午了,耶律平说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王幽竹笑了笑,说道:“好。”自从王衡死后,这还是第一次见王幽竹笑呢。耶律平看到她慢慢的走出了那层阴影,心里格外的开心。 耶律平带着王幽竹找到了一间客栈,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耶律平点了些菜品,与王幽竹一道用饭。 吃饭中,耶律平注意到,背后桌旁两个佩剑的人聊话的内容。只听一个沙哑声音的人说道:“神剑山庄咱们还去不去了?”另一个声音淳厚的人说道:“咱们还是去吧。”沙哑声音那人说道:“以我们两的武功,去也是白去,何必呢?”淳厚声音那人说道:“听说这次的‘试剑大会’和往年不同,不止是江南的剑客,连北方的‘剑宗’也出人了。” 沙哑声音那人说道:“北剑门去不去,又不关我们的事啊。”声音淳厚那人说道:“我说你就是这样什么都嫌烦,又怎么能成大事呢。这次听说不仅北剑门要参加,连战神杨靖也要去的。”沙哑声音那人一时来了精神,说道:“战神也要去,那可是件大事。”淳厚声音那人说道:“你一直仰慕战神,这回可是有机会看到了,说不定还能结识呢?”沙哑声音那人说道:“能结识就好了。” 淳厚声音那人笑道:“这次有众多高手聚集,西域、塞北等地的高手也都开始云集江南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多认识些江湖朋友。”沙哑声音那人说道:“那是什么时候啊?”淳厚声音那人道:“听说是在腊八左右吧。”说话间两人结账离去了。 耶律平心道:“若是如此,那直接便去神剑山庄,会会中原、江南这些高手们。”耶律平和王幽竹吃过饭后,雇了一辆马车,朝神剑山庄方向去了。王幽竹问道:“我们刚到这里,这又是要去哪儿呢?”耶律平说道:“去更多人、更热闹的地方。”耶律平想始终带着一位姑娘,这一路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意气用事了。 耶律平一路上打听,知道神剑山庄位于神剑峡一带,辗转几趟路程,数日后便到了怡城了。这怡城是通往神剑峡的必经之地,这个时候来往各地域的剑客、武术大师们都云集在了这里。所以小小的怡城成了繁华的地方了。来到了这里的有和尚、尼姑、道士和一些奇形怪状的人,似乎云集了江湖上所有的高手们。耶律平心道:“这神剑山庄怎么能有如此大能耐,将天下剑客都聚集到了这里,难道‘试剑大会’这般重要?” 这么多的人一下子涌进了怡城,可忙坏了怡城中所有的商铺客栈,当地人笑道:“每当腊八的时候,这里是最好做生意的。”耶律平想到:“这已经快到腊八了,又是一年一度的团圆佳节。”腊八过了,也就是快过年了,回想起自己在家众多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的时候,那是多么的快乐,思家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耶律平已经是多有感慨了。同时又想到,这些江湖中人,为着这“试剑大会”放弃了在家与亲人团聚的机会,岂不可惜。 耶律平在怡城中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是满的,这心下着急着,来到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刚进门,又被店小二推脱道:“两位客官,真的不好意思,小店已经住满了。”王幽竹说道:“怎么现在到处都住满了人?”那店小二说道:“这就快腊八了,每逢这个时候这里都是这样的,很多客人都是事先就定好了的,所以这里都是满的客。”耶律平说道:“幽儿,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 这时一个声音叫道:“这位公子留步,我倒可以腾出一间客房来与二位住。” 第十九章 万剑归一 第十九章万剑归一 耶律平听到那个声音,随声望去,是一位白衣贵服的中年男子,容貌生的俊美,一身华丽的服饰,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爽,他身后跟着几个青衣护卫,看来这人也并非一般人。 这白衣人迎上前来,笑道:“在这里相逢便是缘,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实在没地方投宿,我可以腾出一间房来与二位。”耶律平说道:“那就多谢兄台了,在下耶律平,敢问尊姓大名?”那白衣笑道:“不敢,在下杭州城城主元成。”耶律平拜会。王幽竹听闻那白衣人腾出一间房,小声嘀咕道:“只有一间房啊?”那元成将折扇一合,问道:“怎么了,这位姑娘?”耶律平不想节外生枝,说道:“没什么的。”然后朝元成说了声谢谢,就按元成的房间住下了。 王幽竹羞涩的问道:“这一间房我们……”耶律平说道:“没事,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好。”王幽竹“哦”了一声,朝耶律平看去,似乎他添了许多忧愁。耶律平像店小二要了套棉被,就和着地上铺了个地铺,晚上就住这里。这几天,耶律平都在城中四处打探消息,也没有让王幽竹跟着。王幽竹只得待在房中,隔着窗四处看看。 耶律平路过西城时,突然被一个年轻姑娘叫住了。那姑娘说道:“耶律公子,可否小阁一叙?”耶律平问道:“姑娘我似乎不认识你。”那姑娘笑道:“婢女灵雪,我家先生想与公子小阁一叙,故以此相托。”耶律平问道:“你家先生是谁?”灵雪笑道:“公子何不去了再问吧。” 耶律平摸不着头脑,灵雪已经往前走了,耶律平还是跟了上去。这灵雪举步轻盈,行为举止高雅有气质,不像是一般人。灵雪带着耶律平出了城,穿过一条小河,方见一户村居。这竹屋坐落在小溪旁边,两排是茂密的树林,前面一簇簇野菊花开的正艳。透过花丛可以看到茅屋院中坐着两个人。走进了发现,是一个白衣老翁和一个年轻俊生。尽管两人的着扮朴素简单,只是这通身的气质不是那么简单的。 耶律平走近时,发现二人正在对弈棋局。其实这二人便是那日杨靖在岳阳楼中遇到的独孤叶和九霄掌朱闲鹤。只听独孤叶笑道:“前辈,这招棋要下准了。”朱闲鹤笑道:“你这北面玄武南面朱雀,又有苍龙白虎,这表面一看倒还没什么,可是我要是真落子儿了,就中了你的圈套了。”独孤叶笑道:“呵呵呵,前辈这招只有退方能保之。”朱闲鹤说道:“的确退是最好的。” 耶律平在一旁冷冷说道:“二位找我来不是只为了观摩你们下棋吧?”独孤叶看到耶律平,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委屈耶律公子到小处一会了。”耶律平说道:“阁下找在下什么事?”独孤叶问道:“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谁?”耶律平说道:“没什么好问的,我只希望二位不是存心戏弄在下。” 独孤叶笑道:“南院大王耶律莫合第五子耶律平孤傲冷漠,却也是如此。”耶律平说道:“那又如何?”不过其心里万般惊讶,为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朱闲鹤笑道:“耶律公子这么傲气,恐怕会吃大亏。”耶律平笑道:“这一路来我也没有吃少了的亏。”独孤叶问道:“怎么,你一路南下遇到了很多麻烦。”耶律平说道;“的确是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不过来多少我耶律平也不会惧。”说着紧盯着独孤叶。 独孤叶一怔,随后笑道:“怎么,耶律公子以为是我设的局?”耶律平眼睛转开,没有说什么。独孤叶笑道:“其实我们是解局的人。”耶律平说道:“不管什么解局与设局,如若二位没什么事,那在下便要告辞了。”朱闲鹤叫道:“难道耶律公子真的没有感觉到你一路南下有些异样?” 耶律平笑道:“有什么异样又能怎么样?”独孤叶说道:“就是有人想利用你在辽国的身份引起宋辽两国争端,好渔翁得利。”耶律平说道:“一派胡言,二位是想存心阻拦,就请出手吧,在南下途中我已经遇到多次了,也不多你们一次。”朱闲鹤和独孤叶互相望了一眼,独孤叶说道:“耶律公子,我们是好言相劝,你最好立即回去了,否则有生命危险。”耶律平“哼哼”了一句,便是朝来路走了。 忽然朱闲鹤一掌伸出,拦住耶律平。耶律平右掌朝下,弹开朱闲鹤的掌力,冷冷道:“想要动手吗。”耶律平觉得这老头武功恐不在自己之下,当即按住紫星剑鞘。独孤叶叹气道:“朱前辈,随他去吧。”朱闲鹤将手一收,让开道来与耶律平过了。 朱闲鹤对独孤叶说道:“这耶律平的武功极高,这一行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独孤叶看着耶律平,说道:“只盼着能化解开来,不然要生灵涂炭了。” 耶律平也知道那朱闲鹤武功很高,意恐他追来,快步回到客栈中,只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独孤叶所说的话,仔细回想一路的遭遇,未尝觉得不无道理。王幽竹见耶律平回来心事重重,问道:“耶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呢?”耶律平说道:“也没什么事。”耶律平将与独孤叶的对话说与王幽竹听,王幽竹说道:“也许是江湖术士之言,也不要在意在心上。”耶律平想想也是,也不去想太多,盘坐着休息。 腊八将近,这一日忽传神剑山庄迎客队伍已经到了,邀请众武林朋友和剑客们先行一去。一时间怡城中人流涌动,朝着同一个方向神剑峡奔去。耶律平在外面雇了一辆马车,和王幽竹一起随着众人去的方向一路而行。 沿途耶律平发现,大部分剑客都是徒步而行,有极少的人骑马。过了一道横岭,便是草丛小路了,坑坑洼洼的,马车不好通过,耶律平便和王幽竹下了马车,徒步前进。耶律平一路听到了许多剑客的谈话,沿路有些人打打闹闹,有些人垂哼叽叽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只是他们大都有个特点,都是佩剑而去,而且所配之剑可谓是天下名剑,世所罕知。 “把风奕剑笑谈趣,倚书弹琴画中仙。”忽然耶律平前面四个书生吟诗说道,这四人摇扇趣谈,也算是江南才子的模样。“樽杯欲饮仙姬舞,冬色潦空壮志愁。”又一人吟诵到,紧接着余下二人各添了一句,“凌霜赴会翼垂云,一日飞尽天涯角。”“曲新笔墨拂尘除,何时四君画雕龙。”四人吟诵完,都哈哈大笑起来,皆相趣谈。 这四人其实也是当代四大才子,乃是苏轼门下四才子,后人称为“苏门四学士”,是黄庭坚、秦观、张耒、晁补。这四人也是神剑山庄特邀的赋词填句的人,毕竟神剑山庄也属江南名门,听说神剑山庄二庄主就是抗击西夏的大将狄青,固然将每次的“试剑大会”文笔如墨的文客们邀集在一起,不仅是武学盛典,也是文学的创作佳地。 黄庭坚笑道:“诸公,这江水幽幽之地,虽然秋色将去,不过这般景色撩人,我们各来一赋怎么样?”秦观笑道:“黄公之言极是,我秦观不才,先来第一首。”秦观观望江水和江边之景,脱口吟道:“秋风染色入空留,幽幽蓝江连碧空,彩云依旧诉情韵,日照枫叶落枝头。”晁补说道:“好诗,于情于景。我来接上。晴空碧浪胸怀烈,欲沾江水画云龙。拂衣心傲举江鸣,启封何存君当今。”张耒笑道:“该我了,叶落霜天水自流,草叶枯残待春荣。纵饮三千醉豪侠,之言何必默君闻。”众人笑道:“好句子,黄公该你了。”黄庭坚一声“好”字说出,吟道:“隔江秋色薄秋衣,一残一岁又一容。不畏寒冬落飞雪,笑春莫羞来得迟。”四人相视而笑。 耶律平心道:“若是如此,倒也畅快之极。”耶律平没有注意这前面四人谈论的什么,只听后面有人说道:“这比剑看来也是纵然徒有虚名,可是也不得不来。好剑者,为剑而痴,好武者,善斗。”一女子笑道:“那又何妨,江湖江湖就是这般模样的,自然比世俗也强不了多少。” 耶律平见这四周过去的剑客名人之类的各相所谈及的,每一句都是十分经典,不像以前父亲所说的:“宋人愚昧,好名利,如此亡国只是迟早的事。”其实真正的善言出于宋土,这些人的话都是有深意的,不管怎么样,概不能以小见大。 忽然有人笑道:“这兽王和天玄子果然斗了起来。”就在前方的江边上。耶律平拉着王幽竹急忙走上前去,远远望见江边上有两人在相斗,双方穿梭在江面上,武功非比一般。 只听有人说道:“兽王得了剑宗一十五剑,想与神剑山庄的一十二剑一较高下,自是来了这地儿,没想到遇到死敌天玄子,这才斗了起来。”耶律平也不管旁人说话,只是观看这二人的招式武功,心下骇然,没想到宋国果然是藏龙卧虎。 天玄子和兽王两相较量,百余招拆了,不分轩轾。兽王膂力过人,而且内力深厚,一声长啸能吓退一山的野兽。而这天玄子是“武之灵”神帝的传人,相传神帝是天下一等一的武学奇才,连北剑门的司马岚也是对其相眼望重,曾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这么年轻就有这般过人之处,我司马岚惭愧,所训的弟子中竟没有一人有你这般聪慧的。”司马岚曾想收神帝为徒,只可惜司马岚年老过世,未能收了这么个奇才弟子。神帝曾经和南派文宣阁的欧阳修是结义兄弟,二人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欧阳修也是自叹不如。 天玄子虽然是神帝的传人,不过他向来桀骜不驯,不务正业,以至于神帝去世前也感叹:“你这样子如何能传我之业啊。”虽是如此,天玄子也凭着些小聪明学到了神帝三层的武学,也就是这三层武学,让天玄子在江湖上名望不小,再加上神帝传人的名头,天玄子自诩“武之魂”,傲气十足,自然也结下了不少仇家。兽王便是与其最有深仇大恨的人,这两个狂妄的人相聚在了一起,如何不动起手来。 兽王与天玄子斗战数百回合,竟是不分胜负。这二人驰骋在江面上,撩起滔滔江水,一路望去,四下观战的人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人上前劝阻的。 正当这二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江边突然出现十余名橙黄衣女子一字排开,其中左右两边各有男女佩剑剑客数名,服饰高雅尊贵,佩剑更是江湖一流。从两列橙黄衣人后面走出一青衣人,身着貂裘长袍,容貌俊气,风度怡然,步步都很有气质。 第二十章 神剑山庄听雨轩 第二十章神剑山庄听雨轩 这人正是神剑山庄少庄主狄南剑。因为神剑山庄“试剑大会将近,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朋友都相聚往神剑峡,千奇百怪的剑客到了这里,加上多多少少的江湖恩怨,难免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故而神剑山庄以迎客为名,维持住微妙的平静。 狄南剑奉父命与神剑山庄数十名一等弟子和两百名二等弟子前赴十几里路,来迎接诸位英豪,刚才听闻有人在江边斗战,遂领了十数名弟子赶了过来。 神剑山庄的一行人刚到,就有人说道:“看到没,神剑山庄的人过来了,你看,那人便是神剑山庄少庄主狄南剑。”有人说道:“嗯,神剑山庄少庄主早有耳闻,今日见其英气勃发,果然名不虚传。”又一人说道:“那当然了,神剑山庄收集天下名剑,想来剑宗七十三剑也已经有大半被神剑山庄收去了,而且你看看神剑山庄的弟子们,个个身佩名剑,比我们可强多了。”其中一人笑道:“那是自然啊,神剑山庄素有‘南剑宗’之称,剑术何其了得,你们听说过大将军狄青吧,那是神剑山庄庄主的亲弟弟,其威望不比北剑门差。”有人说道:“听说这回北剑门可是派了弟子来参加此次‘试剑大会’,这南北两大剑派相碰在一起,可有好看的了。” 却看狄南剑观看这天玄子和兽王大战,心道:“还未到庄上,竟然有人斗了起来,这下如何是好,须得将他们分开。”狄南剑大声道:“两位前辈既然远道而来,听雨轩就在前面,晚辈恭迎两位前辈。”狄南剑声音中气十足,倒是令耶律平心下倾怡不少。只是这天玄子和兽王二人斗得正酣,哪理会得了这个少庄主啊。 狄南剑见如此,跨前一步,左手手中龙渊剑一拔,纵身一跃,同时手中的龙渊剑脱出,一股内力控制着龙渊剑,直破天玄子和兽王。当下有人说道:“神剑山庄的‘御剑术’的确厉害。”另一人说道:“听说‘御剑术’最高境界就是以气御剑,剑出则随心所欲,不过至今也尚未有人能达这个地步,哪怕北剑门的开派祖师司马岚也未必能以气御剑。” 龙渊剑呼出,一道白光经过,剑气犹如蛟龙一般呼啸着冲向天玄子和兽王。这二人都感觉到了一股甚强的剑气划过,不敢争其锋,只得连连避开来。回到岸上,狄南剑拜道:“二位前辈,既然到了神剑峡,就请往听雨轩吧。”狄南剑令人将他们二人分开,恐再斗了起来。 天玄子和兽王均想:“这少庄主好生厉害,如此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争斗的确不好,况且这里江湖英雄众多,有损威名。”兽王收了兽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坐坐。”天玄子也笑道:“好啊,不过别来的起,坐不起。” 狄南剑做了揖,恭笑道:“两位前辈,请!”天玄子和兽王互相怒目而视,将长袖一拂,随着几名神剑山庄弟子而去。狄南剑在此恭迎着其他武林同道。耶律平也随着这些人一路过去,这一路沿江岸而走,越是往前走,江面越是宽阔,并且两岸的树林枝叶异常茂盛,虽说冬季已来,却是这般翠绿之色,耶律平感叹道:“江南不愧是江南啊,如此秀美。” 这一时江岸红枫叶之景,是越近越美,越看越美。王幽竹也是被这美丽的江景深深吸引住了,久久的看着,心中神怡万分。这一路来的骚客文人更是着迷,特别是还有几个画家,干脆就席地而坐,描笔画画。时人有诗叹道:“双水枫叶映照红,片垂枝头动飞仙。碧江尤叹映红叶,晴空万里恋不返。鱼翔悠悠望江景,鸟作丝竹啼画墨。秋然风点仙外境,谁道不是归隐去?” 过了数里江枫叶路,却见一座硕大的屋墙屹立在江滨旁,他犹如一座城堡般雄伟壮阔,又如客居隐者般清幽。远远望去,这栋建筑已经占据了江滨一角,其后向江下延伸,不知道其有多长。 耶律平心道:“这神剑山庄比我们王府还要宏伟有气魄,宋人真是贪图享乐,竟不思进取。”感叹归感叹,不过在这青山绿水旁筑着这么一座“城堡”,的确让人心望神怡。耶律平带着王幽竹朝这庄子走去,已见上面“听雨轩”三个字。王幽竹说道:“我们不是去神剑山庄吗,怎么这写的是听雨轩?” 这时走来一黄衣佩剑剑客,跟刚才看到狄南剑带的一群人一模一样的服饰,想来是神剑山庄的弟子。黄衣剑客说道:“姑娘,这里是神剑山庄的分坛,供前来的贵客居住的。因为来往的贵客都不定时间的,所以暂且住在这里,到了腊八那天,再乘船而下,那边便是神剑峡了。”王幽竹“哦”了一声,冲黄衣剑客笑笑:“谢谢啊。” 那黄衣剑客一笑,对旁边一橙黄衣女子道:“薛师妹,这两位贵客由你带去吧。”那姓薛的女子,过来笑道:“这位公子、姑娘请随我来。”耶律平和王幽竹随着这姓薛的女子进了听雨轩。听雨轩内部格局十分的讲究,有小树林、池塘、花园等,一道道亭廊坐落有序的延伸开来。道旁都有神剑山庄的弟子接送之类的,的确是很气势恢宏。 耶律平从这姓薛的女子口中了解到,这听雨轩格局是三重,最前面的是园林布置,其中以小院为主,可供来往行人观赏游览,第二重是庭院住处,共有八八六十四处庭院,每一处庭院有数间厢房,供人居住。第三重是食居处,里面有各种美味珍肴,可供人随便享用,但是不能浪费。 这里来的剑客名流,都是同样待遇,只是耶律平看到了有一点,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听雨轩的,一般的贩夫走卒之类的,或者是乞丐杂役之类的,都不能进去。耶律平心想还好自己和幽儿都是貂裘大衣,另外自己也是身佩名剑,这才进的听雨轩的。 听雨轩中来的剑客有几天前来的,有十几天前来的,甚至有一个月前就来了的,不过大部分人也是这两天才到的,这神剑山庄如此待客,可想家底之大,何等气派。耶律平想到:也不知道这“试剑大会”是何等的重要,以前在大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过,早恨自己没有早点南下了。 这里人多较杂,来自各地的江湖中人都比较多,自然有些人之间会有些隔阂之类的,所以神剑山庄各处安插着弟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这样的事也是不能避免的,发生了会有江湖中名望较高的弟子出来调节,始终这里是神剑山庄的地盘,大部分人还是知礼的,不敢太过放肆。 当然江南也是文苑之地,这里面不仅有剑客名流,还有不少才子佳人,这些有的是剑客武学家,相聚在一起不谈论武功剑术,而是挤弄琴棋书画,自然是为了吸引江南的美女。都说江南才子多风流,这回见了才知道是江南这地方太迷人了。 姓薛的女子将耶律平引到第二重一院子中,园子名曰:欣风园。这欣风园有四间厢房,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园子中间是一个小的荷花池,只是池中荷花早已凋谢。不过这里面种的树木葱郁倒是别样美丽,江南气候不像北方那么寒冷,固然也很少下雪,看过去,要不是穿着貂裘衣服,真还觉得和春天没什么区别呢。 那姓薛的女子打开一间厢房,说道:“就委屈二位了。”王幽竹难为情说道:“怎么……一间房吗?”那姓薛的女子一怔,笑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夫妻,只是今年来的贵客比较多,所住的园子有限,所以……二位贵客可否将就一下,等下我再送来棉被褥絮,这里面是两张床配置的,二位贵客看……”耶律平说道:“可以的,有劳这位姑娘了。”那姓薛的女子笑道:“是我们的礼数不周,二位先里屋休息,我去将被褥取来。” 这欣风园中东面是天涯派的两名男弟子,北面是一位年轻姑娘和一个老婆婆,南面是杭州城城主元成和他的一个随从。耶律平见王幽竹这一路跟着自己奔波劳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心想等这个试剑大会一过,自己便带着她回大辽去。眼下王幽竹也是累了,耶律平等她睡下,从姓薛的姑娘手中接过被褥,然后出了房门,准备四下里转转。 耶律平站在门口,看着这院中幽幽景色,的确十分让人心怡,空气中透着清新,万般惹人喜欢。耶律平出了园子,绕外走走。 王幽竹睡醒过后,不见了耶律平,其心里也是知道,这耶律大哥是出去走走了。王幽竹走了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走到小池边,观看着这四下里的风景。 “姑娘,这般雅兴,这风景的确十分吸引人。”王幽竹听这声音一惊,却见身后站着一白衣人,笑容满面,舞扇闲然,正是杭州城城主元成。王幽竹说道:“你是……在那客栈中……”元成笑道:“姑娘还记得在下啊,在下元成,不想今日又是有幸遇到姑娘。”王幽竹说道:“上次还没谢你腾出一间客房与我们呢,今天可真巧啊。” 元成笑道:“是啊,上次匆匆别过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王幽竹说道:“我叫王幽竹,叫我幽儿就好了。”元成说道:“幽儿姑娘这名字好,就像这景色一样美丽、清幽纯真。”王幽竹第一次听到别人称赞自己,心里十分高兴,冲着元成笑了笑。 “臭不要脸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北面厢房的婆婆走了出来,对着一棵小树骂道:“就凭着些花言巧语,到处去拈花惹草,真不要脸。”元成一听,分明是在骂自己,当下朝那婆婆说道:“这位老人家这么骂人,是不是太过欺人?”那婆婆说道:“我没有骂人,我骂的是东西,我老人家什么也没有,就是有张嘴,见到这东西不顺眼了,就想骂骂。”元成听了,十分气恼,只是在这里不好发作。 王幽竹倒是“咯咯”直笑,心里觉得这位老婆婆真有趣。元成冲那婆婆说道:“我敬你是老人家,请你说话尊重点。”那婆婆倒是反问道:“我骂东西,这位官人说的‘尊重’,老妇人不明白。”元成听了知道这老婆婆是在与自己装傻,只是心想这人我根本不认识,为何要恶言戏弄。 当下元成说道:“老人家,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这般戏弄与我?”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青衣女子,扶着那婆婆说道:“婆婆我们回去吧。”那婆婆说道:“好,青儿,别人不认识我们不要紧,这若水的事就是没完……”那青衣女子青儿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先回屋吧,外面风寒。”那婆婆说道:“也好,这里臭的紧,回屋吧。”说着拉着青儿进屋了。 元成一听“若水”二字,心惊一跳,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显得有些恐怖。王幽竹有些害怕,说道:“元公子,你没事吧?” 这时耶律平回来,耶律平说道:“幽儿。”王幽竹笑着迎上去,说道:“耶律大哥,我发现这里好美。”耶律平笑道:“是啊,我四处看了看,的确很美。”耶律平看到一旁的元成,只是示意的理会了下,然后就进屋了。王幽竹说道:“元公子,我回屋了。”元成冲王幽竹笑了笑。 到了中午,耶律平带着王幽竹到第三重食居阁吃了些东西,耶律平说道:“幽儿,我想到前面去走走,你去吗?”王幽竹笑道:“怎么不去呢?”叶绿平带着王幽竹,四处走走看看,品位这听雨轩中的美景。 王幽竹高兴说道:“这里来了这么多的人,好热闹啊,这么美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耶律平“嗯”了一声,眼望前方,忽然有种想法:自己千里迢迢南下,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证明契丹武学比中原的厉害么。其实一切都是自己好胜心太强了。在外面,又哪能体会到家的温暖。 王幽竹问道:“耶律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耶律平说道:“在想我的家乡?”王幽竹望着耶律平,似乎见他略有所思的样子,耶律平说道:“等我们神剑山庄完了,就带你回大辽去。”王幽竹想了一会儿,笑道:“好啊,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耶律平就这样和王幽竹一直走着,沿路虽然遇到不少江湖人士和文人雅士,不过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这环境清幽闲适,令人很舒适。 这时,二人经过一处长亭,亭廊上有四个人正聚在一起说些什么。走近时,只见疑红布长衣人边说边用手比划起来,其余三人正全神贯注的听着。耶律平觉得有趣,拉着王幽竹,在一旁坐下。 只听那红布长衣人说道:“就在前几日,战神来到我玄素派,当时就对着凌霄帮的人说道:‘这件事不关玄素派的事,其中还有其他的原委,待杨靖查明以后,一定会还贵帮一个公道的。’当时你们没有看到战神说话时的气魄,简直就是个大英雄,只是那凌霄帮有个长老不知趣,非得闹点什么事,还扬言要大大出手呢。”其余三人眼睛紧紧盯着那红布长衣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第二十一章 剑术 第二十一章剑术 那红布长衣人笑道:“你们知道风云雷电吗?”其余三人忙说道:“这有谁不认识啊,那可都是北剑门的四大高手,听说武功仅次于战神,而且从来都是只听战神的调遣。”那红布长衣人继续说道:“不错,当时那个蛮横的凌霄帮长老还想大大出手,结果就被那风一掌,就那么一掌,你们可要知道那是何等的掌力,立刻将那长老打出十丈开外,好歹那凌霄帮也算一个大帮,人家长老的武功肯定比咱们强吧,可是还是被人家风一掌,就一掌打趴下了。” 众人听了,都惊叹起来,耶律平笑道:“有如此掌力倒想见识一下。”那红布长衣人打量着耶律平,说道:“你啊,什么名头,能见识得了吗?”说着又继续说着他的故事。耶律平也不理会,含笑着带着王幽竹走开了。耶律平心道:“这杨靖都被这些宋人传乎其神了,倒真的想见识见识,只盼你这次能来这神剑山庄。” 耶律平和王幽竹一边散步,一边跟她讲着大辽的趣事,弄得王幽竹心里十分的向往。两人走过一条长长地亭廊,见这周围大都是文人雅士,也遇不着什么高手之类的人物,只是瞎逛着。过了亭廊,见到一处小湖,湖中竟然还开着荷花,这已经是冬季的时光,为何这湖中还有荷花呢,那荷花如刚出浴的美人,娇艳欲滴。不仅如此,一旁的垂柳洋溢的这,宛如静女梳妆打扮一般,十分美丽。柳条儿荡漾在湖面,微风拂过,荡起圈圈波纹,这里俨然就像春天一样。 耶律平见旁边有一块巨石,上面写着:恒温湖。从上面介绍说这里的地底下是一处温泉,热气从下面冒出,使得这周围的温度一直保持者,而且这里的荷花柳树都是特别的植物,和普通的不一样,所以到这里就像见到春天一样。 王幽竹看着此景,心里荡漾起阵阵涟漪,恨不得马上到湖中去游玩一番。她来到湖边,玩起水来,不过这水有些温度,就不会冻人。耶律平见王幽竹玩的开心,也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就一旁的石桌坐下,幽幽的望着湖中的荷花。耶律平发现这四周的神剑山庄弟子特别多,每隔十丈远便有两名佩剑的橙黄衣弟子。 这不一会儿,有两个佩剑的青衣人走了过来,坐在耶律平背后的石桌旁,这二人显然也是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所以也没有太注意耶律平的存在,二人一边看一边感叹,时不时还聊上几句。其中一个说道:“没想到神剑山庄这么有气势,看来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另一个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可不是吗,你想这天下剑客的名衔放在谁身上,谁会不要,连北剑门那自命清高的门派也来了。还有西夏、辽、大理、吐蕃等国的高手也都来了,能不气势恢宏吗。”那一人说道:“我听说之前北剑门和神剑山庄有些隔阂,好像北剑门的弟子被什么人暗杀了,栽赃到神剑山庄身上,本来是一段极大的恩怨,却是被战神化解,自此两大剑宗竟然走到了一起,所以这次北剑门派了弟子,不光是比剑,更是促融关系,好像还有什么联姻之类的吧。” 另一人说道:“不管那些,说真的,我这次来神剑山庄一则是冲着这比剑的盛况来看看,二则是想目睹下战神杨靖的风采。”那一人笑道:“同也,同也。” 王幽竹一个人也是玩的无趣,跑了过来,坐在耶律平旁边,双手托着下颌,说道:“这里可真美啊。”耶律平倒是没有说什么,看着这些景色,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石凳上做了一会儿,耶律平说道:“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王幽竹说道:“嗯,也好,有些乏了。”两人出了恒温湖,也不是绕原路回去,而是走的另外一条路。这一路来北剑门弟子甚多,故而也不会在这里面迷路的。不一会儿,就见一处阁楼,这里的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此阁楼不大,却是雕刻精美,修饰的极好、极其漂亮,无不秀丽豪华,美轮美奂。阁楼旁侍立着有十几名黄衣弟子,系着有点带青护额,和路旁所站的弟子不一样。观这阁楼,名叫:小剑阁。来来往往的人都往里面走。 耶律平和幽儿走了上去,王幽竹问一旁的一黄衣人道:“这里叫小剑阁,是不是还有个大剑阁呢?”那黄衣人笑道:“姑娘是第一次来我们神剑山庄吧,这小剑阁是本是我神剑山庄藏宝剑的地方,我神剑山庄收集天下名剑,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宝剑,是供贵客观赏的。而在神剑峡有处剑阁,里面收藏的是剑宗七十三剑的一部分,如若能在这次‘试剑大会’中晋级前一百名,则可进入剑阁赏剑。故而有大小剑阁之分。” 王幽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那黄衣人说道:“贵客要是想要观摩,在下愿给你们介绍些许。”耶律平也倒是好奇,点头应允了。那黄衣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庄主在听雨轩中设这个小剑阁,并不是为了炫耀我神剑山庄是多么的有能力之类的,而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天下名剑。作为一个剑客,佩剑是很重要的,我看公子这柄佩剑稀世罕有,可否借在下观看一下。” 耶律平拒绝道:“只是一柄破剑,没什么好观看的。”那黄衣人笑了笑,带着耶律平四处观看。说话间,在小剑阁内看去,这里无论是墙上,还是桌上都挂满了剑,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不计其数。琳琅满目的,让人目不暇接。这里观看的剑客们,大都是这般惊讶的神态。 那黄衣人说道:“这里边走。”走进里面也是四下里挂着很多的宝剑,四周观摩赏鉴的人也非常得多,不仅如此,还有神剑山庄的弟子在一旁解说的。 耶律平边走边瞧,突然发现一柄长约一尺的小剑,样式雕刻皆是精美可观,只是剑身皆是梵文,不像是宋土之物。那黄衣人说道:“这把剑是天竺玄僧所铸造,长一尺一寸,宽一寸,剑身银白色,是全银打造的。剑身呈蛇形状,这剑削铁如泥,是上等宝剑。” 耶律平放下那柄小剑,取下旁边的一柄弯月剑,细细看来。那黄衣人说道:“这剑名叫‘柳月剑’,是穷剑先生所铸造,剑长三尺四寸,宽两寸,剑身如弯月,剑锋有齿,锋利无比,凡持剑者皆是女子,故又叫‘女儿剑’。”王幽竹在一旁笑道:“你都知道啊。”那黄衣人笑道:“这是自然,凡我神剑山庄的弟子,识剑之术乃是必学的课程。” 耶律平又看了好几种剑,虽然比自己的紫星剑逊色许多,不过这些名剑能都聚在这里,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王幽竹自是不懂这些,只能随着看看,也发表不了言论,跟在耶律平身后。 突然,只听得外面一阵打斗之声,急促而至。众人都随着声音往外走去。耶律平跟了出去,只见一灰袍道人和一个长袍青衣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二人的剑法纷繁错乱,剑气互生,旁人不敢靠近。原来这二人是蜀山邛崃派的掌门玉真子、华山派掌门莫笑里,两派本无仇怨,只是其中有些曲折,本来杨靖是想调节他们两派之间的恩怨,只是最近江南诸事缠身,还未得调节他们两派的恩怨,不巧今天在听雨轩遇到,几番言语相冲,就拆起招来了。 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二十多名青黄衣弟子,这些弟子同时使剑,两股剑气散开来,硬是将玉真子和莫笑里分了开来。一位年长的神剑山庄弟子说道:“两位前辈在这里比武,实在不甚雅观,待腊八一到,二位前辈,可以前往神剑峡切磋。”这二人毕竟是一派宗师,再怎么样这里观者甚多,而且又是神剑山庄的地方,已是觉得惭愧。 当下玉真子笑道:“莫先生的剑术我算领教到了,就等到神剑峡再一较高下了。”莫笑里将双手一背,笑道:“好啊,倒时候再领教玉兄的《邛崃剑法》。”说着领着自己门下两弟子走了,玉真子哼哼几声,双袖一拂,也自是离去。 如此一场打斗倒是化解了,耶律平已是无心赏剑,见王幽竹有些累了,就和王幽竹回去了。路上耶律平回味莫笑里和玉真子的剑法,二人的剑术的确不凡,招招都显现出精华所在。这两个门派已经成派数百年了,自然武术精益求精,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回到欣风园,王幽竹红着脸递给耶律平一个锦绣香囊,扭过脸去说道:“这个……是我绣的,送给你了。”耶律平一怔,心里想看来幽儿是对自己动情了,可是……这怎么可以呢,只怪自己说话时不注意分寸,让幽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耶律平对王幽竹说道:“幽儿,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其实……是想让我替你找户好人家,我想过了,回到大辽,我会为你选一位最好的王公贵族的……” 王幽竹听了这话,显得十分的失落,不知不觉眼睛中已经沁满了泪水,王幽竹说道:“耶律大哥,你……你不要我了……”耶律平忙说道:“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王幽竹埋头拭去泪水,往外跑了出去。耶律平眼睛怔怔的望着那个香囊,心里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确自己对幽儿这么好的女孩子很有好感,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实则无奈的。 耶律平定了定神,往外出去寻找王幽竹。走出欣风园,却见树荫下坐着两个人,是天涯派的两名弟子。耶律平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一个说:“听权师叔说,神剑山庄位于神剑峡两大悬崖之间,整座山庄完全是悬浮在空中的,山庄使用四千七百多条巨石链拉着,其建筑气势磅礴,结构精密,你想想,几千人加上那么重大的建筑群,这四千七百条巨链该是有多粗啊,可想而知……” 另一个说道:“那神剑峡是当年剑宗比剑的地方,正是因为当时的神剑山庄庄主的轩辕剑排名一十二位,所以十分不甘心,就将神剑山庄搬到这神剑峡来了,就是要励志后人要做天下第一剑,所以才有了这‘试剑大会’。” 这二人还在侃侃而谈,耶律平也不去在意多少,心里想着王幽竹,四处去寻找她。最后在欣风园外面的一处石梯旁找到了她,耶律平说道:“幽儿,我们回去吧。”王幽竹抱着双膝,眼中含着泪水,心里一定十分的难受,静静地坐在那里。耶律平说道:“这外面冷,回屋去吧,幽儿。” 王幽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耶律平注视了良久,最后就挨着王幽竹坐着,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直坐到傍晚,耶律平说道:“幽儿,我们回去吧。”这次王幽竹“嗯”了一声,起身跟着耶律平回去了。 回到屋中,王幽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怔怔的发呆。耶律平到那边食居阁带了些吃的回来,可是王幽竹已经睡下了,耶律平只好自己吃了些东西,坐了一会儿,这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耶律平醒来,发现王幽竹的床空空的,耶律平以为她出去散散步去了,也没有多大理会。可是耶律平发现桌子上留着一堆首饰,这些都是耶律平买给王幽竹的,为什么全在这儿,这时耶律平才发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耶律平打开看着上面写道:“耶律大哥,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幽儿感激不尽。幽儿已经是没有亲人的人,不想再拖累耶律大哥。幽儿能和耶律大哥相处这么些日子,真的很开心,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世间的快乐,只是幽儿是个累赘。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离别的,看着你睡得很好,不想再叨扰你了。桌上的东西是你以前买给幽儿的,幽儿不敢收下这么名贵的东西,都还给耶律大哥。幽儿在这里向你告别了,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常常拉着脸。幽儿笔。” 耶律平看完,眼睛中已经是泪珠滚滚了。容不得多想,连忙冲了出去,找寻王幽竹。到了这一时刻,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第二十二章 听雨轩前 力战三大高手 第二十二章听雨轩前力战三大高手 耶律平追了出去,在欣风园周围找了许久,也不见王幽竹的影子,耶律平担心的是王幽竹已经出了听雨轩,要是这样就难找了,她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这该如何是好啊?耶律平边喊着“幽儿”的名字,一边寻找,在听雨轩中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终不见幽儿的身影。 耶律平冲出了听雨轩,却见这外面人极多,原来今天是腊八了,群雄们都聚集在这江滨边,等着顺江而下呢。耶律平无暇顾及这些,不断地找寻着幽儿。时不时的有神剑山庄弟子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耶律平只说找人,也不理会。 这时的听雨轩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江面上已有数百艘帆船,有的已经载人顺江而下了,有的正在装载,此刻也没有人会在意耶律平寻什么。耶律平在人群中找了许久,也是不见王幽竹的影子,已经是心烦意乱了。 “耶律平,”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叫道。一会儿时间竟然将耶律平给团团围了起来。耶律平再看时,看到了南宫明和几名北剑门弟子,其中有南宫剑、封青子和白露。还有其他一些人,似乎都曾出现在神座峰上过。只见南宫剑一脸怒气,喝道:“你在神座峰上挑衅就且不说了,为何要杀害徐师弟?”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了,耶律平只想着王幽竹,其他的都不在意,说道:“我并不曾杀你什么徐师弟。”白露说道:“在神座峰上,徐师弟气不过的嚣张,出去找你比武,有没有这回事?”耶律平说道:“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我和他过了招。”白露说道:“那就是了,徐师弟是被你所杀了的。”耶律平有些生气,说道:“我只是打伤了他,没有取他性命。”南宫剑说道:“是吗?难道徐师弟打不过你,还自杀了不成。” 耶律平想起一路南下来的杂事,也懒得再辩解了。在场众人有大部分是参加过岳中道九十大寿的,于耶律平的行为早就恨透了,觉得是契丹外夷不懂礼数也就罢了,竟然在宋境杀人,十分的可恨,都怒目而视着耶律平。 南宫明问道:“耶律……公子,你真没有杀徐师兄?”耶律说道:“我耶律平行得端坐得正,没有就是没有。”南宫剑说道:“胡说,难道还有人嫁祸你不成?”耶律平心里挂着王幽竹,也不和南宫剑争辩,只是往外走。南宫剑怒道:“我生平最恨敢做不敢承认的人了。”南宫剑说话间已经拔开北冥剑,一挥之下,一股甚强的剑气划出。耶律平一惊,连忙用紫星剑挡住,不由得退了几步。 耶律平心道:“这人武功好厉害。”南宫剑北冥剑使出,剑锋直逼耶律平。眼下耶律平已经是很心烦了,这南宫剑出手了,耶律平也不逊色,左手开掌,和南宫剑战了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南宫剑心道:“这厮好厉害,怪不得徐师弟会死在他的手上。”周围的武林中人也只是围在一起观看,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想过了。 南宫明在一旁看着,对耶律平那日相救之恩心存感激,只是这一边是哥哥,一边是恩人,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说道:“耶律公子,你若真没杀徐师兄,不如跟我们回北剑门,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耶律平哪理会这些,只想着快点打败南宫剑,然后去寻找幽儿。南宫剑见耶律平虽然右手拿着剑,却是不出剑鞘。怒道:“你为什么小觑与我?”耶律平不说话,左手一掌狂泻而出,正是“伏龙乾坤”。耶律平这一掌来的迅猛,倒是大大出乎南宫剑的意料。南宫剑将北冥剑护胸,被耶律平内力一震,差点丢了手中的北冥剑。 南宫剑惊叹道:“好深厚的内力。”南宫剑不敢大意,挥出北冥剑,施展平生绝学。北剑门的招法精髓在于其剑势。南宫剑剑势凌厉,剑法精湛,剑气散出,凭着他深厚的内力,已是招招凶险了来。但是耶律平所发之掌,内力浑厚有劲,纵然南宫剑剑法精妙,却也半分不得靠近。两人拆了数百招,不分胜负。 封青子在一旁观战,见南宫剑久久不能制服耶律平,,拔出封雪剑,蹬地一跃,前来帮助南宫剑,二人夹击耶律平,当场众人都为之一呼,这南宫剑和封青子是北剑门四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二人是北剑门‘剑宗圣剑’之一,‘剑宗圣剑’只有五人,南宫剑居二,封青子居末。 这二人合在一起,剑法绝伦,令群雄眼睛不由一亮,皆相赞叹北剑门的武学,但是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辽人,对付两大高手竟然如此不败。一旁的南宫明和白露甚是担心,虽然这边两人围攻耶律平,胜之不武,但是耶律平背负着杀害徐敬辉之名,也只能这样将他擒了,然后交与师祖处置。 这时,远在一边的狄南剑见这里围着这么多人,甚是担心。又听有弟子说道:“北剑门两名弟子和一个辽人争斗了起来。”狄南剑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连忙赶了过来。 这一刻耶律平和南宫剑、封青子斗得难分难解,在场的群豪没有一人敢上前去劝阻的。狄南剑见此,连忙命在场神剑山庄弟子去将他们分开。但是这二十多名神剑山庄弟子,竟没人敢靠近,的确这南宫剑和封青子的剑气过强,加上耶律平的所散发的雄厚掌力,实在是望而莫能触之。白露在一旁心道:“没想到这辽人武功如此高强,如若如此,我当出手。”只是这三人被剑气萦绕其中,白露一时也不敢触其锋。 南宫明刚开始还在为耶律平担心,可是见耶律平只是右手持剑,而剑并不出鞘,况且只左手与二人相斗,要是那耶律平全力而出,岂是这般啊。南宫明开始为哥哥和封师兄担心了。四下的群雄皆相聚集过来,逐渐的多了起来,都饶有兴趣的观看这三大高手之间的对决。狄南剑心道:“若不速速解决此事,恐怕会误了爹爹的时辰。” 正当狄南剑愁眉之际。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并伴随着说道:“这么多人吗,是打群架吗?”群雄一怔,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中等个儿身材的汉子,大大咧咧的抱着一柄长剑飞奔而来,速度极快。群雄中有人笑道:“原来是文宣阁九真子中的陈知到了。” 狄南剑也是闻其声音,看过去,只见来人并不拘礼,一眼就望见了狄南剑,笑着拜道:“神剑山庄少庄主,幸会幸会。”虽然狄南剑没有见过其人,倒是听闻过其名。狄南剑笑道:“早就听闻文宣阁九真子中的陈知豪放洒脱,一身豪气,今日见了,果然十分令人钦佩,这‘豪盖云天’的名号不是虚传的。” 陈知说道:“少庄主果然好眼力,今日我陈知也来参加这‘试剑大会’。”狄南剑说道:“江湖中有谁不知道文宣阁陈知兄剑法精湛,武功卓绝啊,能到敝庄来,是敝庄的荣幸。”陈知听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从衣襟中取出一封信来,递与狄南剑,说道:“这是我家主公给少庄主的信,主公本是可以来的,可是半道上遇到了些琐事,可能要晚些才能到了,主公让我向少庄主致歉。”狄南剑看了信后,虽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笑道:“没什么的,杨大哥晚些到就晚些到,陈兄能来就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陈知笑了笑,见到北剑门两大高手和耶律平相斗,乃笑道:“怎么,这还没到神剑山庄,就开始动手了。”倒是狄南剑见此情景难控,,此处又聚集了众多英雄豪杰,若是再动乱了起来,岂不大乱。狄南剑拔出龙渊剑,欲上前分开三人,哪想这三人内力浑厚无比,狄南剑只差点没有被弹开了来。 狄南剑大声说道:“三位到了敝庄,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尽可说出来,还请三位停止干戈。”这三人斗得正酣,这南宫剑和封青子本是北剑门一等一的高手,如今两人久战耶律平不下,好斗之心生起,也绝不能丢了北剑门的脸面,所以一定要胜过耶律平不可,与狄南剑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狄南剑见这话毫不起作用,连忙命令神剑山庄弟子将周围围起来,恐再有人出手,当下自己龙渊剑飞出,纵身一跃,持剑上去,意欲分开他们。一时间四大高手黏在了一起,这等剑气甚强,所有人都退开了数丈,如此观摩,的确世所罕见。 突然耶律平似乎听到了王幽竹的声音,但是往周围一看,毫无影子。耶律平不想和他们纠缠着,几次想要脱身都被南宫剑和封青子的剑气缠着。耶律平心里只是担心着王幽竹的安危,出手时不免少了几分力气。 正在这时,南宫剑避开狄南剑的龙渊剑,长剑刺了过来,耶律平未防备及时,被刺伤了左肩。耶律平大怒:“我已经步步退让了,你们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啊!”耶律平拔出紫星剑,顿时紫光大胜,群雄为之一惊。耶律平大吼一声:“让开。”如山崩地裂般,竟让众人为之一怔。耶律平使尽全力,将紫星剑一挥,霎时间一道紫光的剑气挥出。 南宫剑和封青子大惊之下,连忙退了开来。倒是狄南剑居中,面对这这股很强的剑气实在无法避开,就用自己的龙渊剑护身挡住耶律平的剑气。只听到“铛”的一声,龙渊剑被紫星剑削成两段,狄南剑也被剑气所伤。 群雄尽是一片哗然,不知道耶律平手中的是什么宝剑,毕竟剑宗比剑也有六十多年了,如今的人们哪还知道紫星剑的事。这耶律平一剑竟然削去了神剑山庄少庄主的龙渊剑,令狄南剑都怔怔的望着耶律平,实在不知道这耶律平是个什么人,为何如此厉害。南宫剑和封青子也万万没料到耶律平手中的紫星剑会是如此的凌厉。 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柄剑的来历,不过有人惊叹道:“剑气呈紫色,莫非是剑宗第二剑‘紫星剑’?”众人一听,争先观望过去。要知道这紫星剑在江湖中已经消失了六十多年,今天重现江湖,是冲着“试剑大会”而来还是冲着神剑山庄而来的,无人知晓。 耶律平不理会众人的猜测,收了紫星剑大步朝外走。群雄见耶律平如此厉害,竟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的,连南宫剑和封青子也怔怔的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耶律平。 “站住,”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群雄中传了出来,耶律平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驼背的老头,满脸皱纹,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然凹陷了进去,最令人新奇的是他那驼背,背上隆起的大块骨头,看上去绝非一般。那驼背老头叫道:“契丹四大绝学是吧?果然厉害,竟然可以一对两大北剑门高手。”耶律平不理会,径直往前走。那驼背老头笑道:“小小辽夷,踏进我宋土容易,想要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耶律平冷冷说道:“怎么?你想和我动手?” 第二十三章 群雄睹目 第二十三章群雄睹目 在场的群雄都知道,这位驼背老头是江湖中传闻的一等一的奇人,武功十分厉害,特别是他的驼背,传闻他的“驼背神功”可以刀枪不入,厉害之极,其自称“靖节老人”,至于他的姓名,旁人就无从得知了。 这位靖节老人两眼盯着耶律平,眼里充满了恨意。耶律平不想与这么一个老头纠缠着,并不理会与他,回头就走。但见那靖节老人咳嗽了一声,转瞬间移动到耶律平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耶律平怒道:“你若在执意相逼,别怪我不客气。”靖节老人冷冷说道:“我倒想领教你手中宝剑的威力。” 耶律平两眼怒光大盛,一声长吼,将紫星剑一招挥将出去。只一时的功夫,一阵凌厉的剑气狂奔向靖节老人。靖节老人并不避开,而是转身背对着耶律平,背上隆起的那块硬骨硬是接住了耶律平的剑气,其人毫发无伤。众人皆是大惊,这紫星剑尚能断了龙渊剑,这驼背老头的背骨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如此的坚硬。 耶律平也是心里暗暗吃惊,连忙又发了数剑,皆是同样的效果。耶律平如此内力倒是耗损了不少,只是这高人挡道,耶律平竟然毫无办法。 正在这时,一群青蓝衣佩剑弟子突然从人群中闪出。这些神剑山庄弟子与众不同,气质皆是十分的出众。这些青蓝衣佩剑弟子呈“八”字散开,佩剑侍立着,慢慢的从后面推出一轮椅,上面坐着个半百老人,慈眉善目,面容随和,只是样子有些憔悴,衣着不是那么光鲜,而是较为朴素。 这个老人一出来,马上有人惊道:“神剑山庄庄主。”狄南剑一见,马上过来拜道:“父亲。”群雄都观望着这个神剑山庄庄主狄风。狄风朝武林群雄微笑示意,然后看着儿子一脸狼狈的样子,又见他手中的龙渊剑已经断成两截,惊问道:“是谁折断了你的龙渊剑?” 狄南剑低下头去,说道:“是孩儿无能。”然后说道:“孩儿的剑是被紫星剑所断的。”狄风一惊,看到耶律平手中的紫星剑,连忙叫人取来剑宗七十三剑图谱来,对着上面仔细的看了一番,说道:“果然是紫星剑。”狄风脸上显现惊骇之色,久久不能平定。 狄风往人群中看去,已见南宫剑等四人。白露等也看到了狄风,连忙上去,拜道:“晚辈北剑门四代弟子南宫剑、封青子、白露、南宫明见过狄前辈。”狄风笑道:“好好,都是这般的英气勃发,令老夫佩服的紧啊。”白露递上一件书信说道:“狄前辈,师祖修了封书信交给您。”狄风接过书信,交给后面的弟子,笑道:“岳老前辈能这么看重我神剑山庄,是敝庄之幸啊。” 这时的耶律平和靖节老人战兴正浓,二人过处尘土飞扬,群雄不住的喝彩。狄风后面两名弟子欲上前去分开那二人,却被狄风止住了。狄风细细观察耶律平的武功招式,心里啧啧称奇。 突然,狄风运力整个轮椅随着自己飞了起来,尽管狄风腿上有疾,却移动速度极快。当场群雄一声叫好,都惊讶的看着这位神剑山庄庄主。狄风双手按住轮椅,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猛然间插入耶律平和靖节老人中间。狄风双掌劈开,一股强烈的力量瞬间散了开来。耶律平大惊之下,用剑气护着自己,退避开来,看到坐在轮椅中的这人,心道:“这人是谁,好生厉害。”耶律平将紫星剑护住胸口,等待着狄风出手。 狄风分开了二人,回到原位,笑道:“靖节兄,你我已经是六年没见了,没想到你的脾气还是那么硬。”靖节老人收了气势,笑道:“狄兄别来无恙啊,这次我可是携带弟子前来你神剑山庄比剑的。”狄风笑着,靖节老人背后出来个后生,长得还算不错,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不少戾气。狄风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群雄中有人笑道:“狄兄武功是更胜一筹了。”狄风观群雄,笑道:“黎云兄弟说笑了。”说着狄风注意到了耶律平,现在静静地看了片刻,说道:“这位兄弟所佩戴的可是紫星剑?”耶律平冷笑道:“不必问我手中的是什么剑,若要动手就来吧,哪怕你们一起上,我耶律平又有何惧。” 狄风一怔,忽而笑道:“英雄武功卓绝,的确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耶律平没有回答,只是北剑门的弟子与耶律平过意不去,刚才两大高手才和耶律平打个平手,的确是很羞辱北剑门的。南宫剑欲使剑上去,被封青子拦住,指了指狄风,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胡来。 这时耶律平耳边又响起幽儿的声音,耶律平这才觉得重心应该在王幽竹身上的。耶律平飞身一跃,出了人群去。耶律平恐有高人追赶自己,连忙加紧脚力,却听到身后一片哗然。耶律平一口气奔了十几里路,这才停了下来,却发现并没有人追赶自己,大为放心。耶律平眼望四周,这茫茫世界,到哪里去寻找王幽竹啊,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耶律平正愁眉之际,却见前面人影晃动,耶律平自道是听雨轩前的人过来缠着不放了,喝道:“出来。”随即一掌拍出,那树林中的四人皆被耶律平所伤。耶律平走过去,喝道:“你们还想做什么?”那几个人被耶律平掌力所伤,已经站不起来了,只是一个人手中托着一只耳坠,耶律平一看,是王幽竹的耳坠。 耶律平上前一把揪住那人,夺过耳坠,喝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说!”那人刚开始被打了一掌,此刻又见耶律平此等模样,心中非常恐惧,断断续续说道:“杭州城……”耶律平一听,还没等那人把话,奇Qīsūu.сom书便是疾步而去,刚走几步,转头一想,着杭州城还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在哪里,当即转身,抓住那人,喝道:“带我去杭州城。”那个人战战兢兢的,只得依了耶律平。 耶律平擒了那人,由他带路,连怡城都没有进,直奔北面而去。耶律平选了两匹马,急忙的朝杭州城赶去。如此疾奔了一日,终于见到了眼前的杭州城。耶律平撇下那人,快马朝城中飞奔而去。 城门外侍立着十数人黑衣刀客,来往城中的百姓稀松的可怜,这些黑衣剑客见耶律平骑马飞奔过来,连忙上前阻拦,说道:“想进杭州城,须得给……”这边话还没有说完,耶律平已经冲撞了进来。那些刀客们挥刀使来,耶律平大喝一声,一掌拍出,打伤数人,余下的人只是望着,不敢上前再相追赶。 耶律平进了杭州城,直往城中奔去,半道上的黑衣刀客不断地增多,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拦住耶律平的马匹的。耶律平快马驰过城中,掀起一阵阵尘土。 不一会儿,一道很长很高的石玉阶梯映入眼帘,在这阶梯两旁侍立着数十人白衣剑客,显得气势逼人。耶律平翻身下马来,大步朝前迈出。那些白衣剑客见耶律平横闯过来,拔剑挡住耶律平。耶律平左手掌力拍出,只一会儿功夫,就打进了大殿内。 “好俊的功夫,”从大殿内走出来一白衣人,冠额摇扇的,耶律平一看,却是杭州城城主元成。耶律平喝道:“幽儿在哪里?”元成笑道:“耶律公子请息怒,幽儿姑娘正在我城中做客,好好的呢。”耶律说道:“少罗嗦,放她出来。”元成诡异一笑,说道:“是幽儿姑娘自己来的,这‘放’用的不恰当吧。” 耶律平双眼发紫,冲上前去一掌压着元成,说道:“你若不放她,我立刻杀了你。”元成笑道:“我相信耶律公子是个聪明人,这杀不杀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耶律平收了掌力,说道:“你想怎么样?” 元成笑道:“我需要耶律公子为在下半一件小事。”耶律平问道:“什么事?”“很简单,”元成说道:“只想让你为我杀三个人,临安风花城主,无锡北宫城主,杨州紫蓝城主。” 原来,江南以北有四座城池,杭州、临安、无锡、杨州,此四城繁荣并茂,互相牵连,被人称作四方城。这四位城主表面和气,但背地里勾心斗角的十分厉害,皆是互相吞并对方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起初元成去神剑山庄本是去转转,想要找机会拉拢一些武林高人来壮大自己的实力,但无意中遇到了王幽竹,元成见到王幽竹如此美貌,其他都抛置脑后去了,对王幽竹早已垂涎三尺。只是得知耶律平武功甚强,但是其心依旧不死,总是在找机会接近王幽竹。不想耶律平无意中伤害了王幽竹,倒给了元成有趁之机。这元成本想抓了王幽竹就回去,可是在听雨轩前见到耶律平竟然以一对三,心下生了一计,想要利用耶律平为自己扩大势力,除去其他三城。 耶律平说道:“小事?我不是你的兵刃,凭什么听你的。”元成笑道:“耶律公子该是个明白人吧。”耶律平大喝一声,一掌朝元成身边的花瓶劈去,霎时间震得粉碎。耶律平说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了。”元成说道:“我可没有威胁耶律公子,我想以耶律公子这身武功,这件事不难吧。这幽儿姑娘还在我城中做客呢。” 耶律平心里挂着王幽竹,不得不降低声音说道:“我与这三城城主并不相识,又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元成变了脸色,拂袖说道:“我不管,给你十天的时间,否则后果自负。” 耶律平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是能讨价的时刻,只说道:“好,我答应你,要是我回来你损伤了幽儿一根头发,我会将你碎尸万段。”元成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遣人与你引路,希望你能早去早回。”耶律平盼着早日能见到幽儿,不得不听从元成的话,和他属下两白衣剑客一同出了杭州城。 是时天色已尽,天空中早就乌云密布了,一阵阵寒风席卷了大地,天气冷的出奇。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虽然是夜色,也能感觉得到天色的变化,似乎天公要发怒了,寒风呼啸着大地,整个冬季的第一次寒潮南袭了。不久,天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更增加了寒意。细雨中,寒风呼呼的吹着,周围哗哗的想着,一路的行人早已疾奔回家去了。 这场寒冷的细雨一直这么下着,从耶律平离开杭州城开始,已经过了六天了。杭州城门前一早,一道人影划过,只见耶律平骑着快马,手提着三个人头,飞奔向城中的大殿。但见耶律平全身湿透了,雨滴一点点的顺着耶律平的头发往下滴着,眼中布满了血丝,似乎一直没有休息过,整个人怒气冲冲的进了大殿。 耶律平将那三个人头朝大殿中一扔,大声喝道:“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元成由两名婢女扶着,打着哈欠出来,显然还未睡醒的模样,懒懒的说道:“什么事啊?”元成一坐下,看见湿淋淋的耶律平,又见到大殿中的三个人头,还透着血腥味,高兴笑道:“耶律公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高兴之余,也有些隐隐担忧,这人武功太强了,须得除之。 耶律平喝道:“事情我给你办了,幽儿呢?”元成懒懒的伸了伸腰,说道:“慌什么,等下就让你见到。”突然,元成也大喝一声:“动手。”霎时间,一道铁网从头而降,将耶律平给罩住了。耶律平大惊,说道:“混账,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二十四章 幽幽北上 第二十四章幽幽北上 只见元成笑道:“耶律平,你的武功实在是惊人,没办法,只好先将你困住了。”耶律平两眼冒着火光,喝道:“幽儿呢?”元成说道:“这个铁网是玄铁制成的,任你武功再高,也休想能解开出来。”耶律平大叫道:“我问你幽儿呢?” 元成笑道:“你不是想见幽儿吗,现在就让你见个够。”说着手一招,从后堂出来出来两个婢女,扶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出来,正是王幽竹。只是现在的王幽竹头发蓬乱,神情恍惚,面容十分的憔悴。耶律平见到王幽竹,连忙喊道:“幽儿,幽儿。”可是见到王幽竹这般模样,对着元成喝道:“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王幽竹看到耶律平,这才眼神中有了一丝光芒,泪流满面说道:“耶律大哥……”元成一把揪住王幽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这不是你的女人吗?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哈,耶律平我要让你看看你的女人是怎么被我糟蹋的。”耶律平看到王幽竹这个样子,心如交割,猛的打击铁网,大吼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元成哈哈笑道:“你能出的来吗?我就是禽兽怎么了,被我元成看上的女人,是她们的福气。”耶律平吼道:“放开幽儿,你这畜生。”元成笑道:“畜生?好啊,今天我就在你面前,畜生给你看看,哈哈哈。”说着就要再对王幽竹施暴,王幽竹已经是毫无反抗能力了,只是流着泪,看着耶律平。 耶律平怒气冲天,双掌劈向那铁网,却是徒劳。耶律平大吼一声,拔出紫星剑,用尽全力一挥,将那铁网划的粉碎。元成见状,已然丢了魂似得,整个人被吓着定在了那里,已经是动也动不了了。耶律平紫星剑一挥,剑气飞出,将元成削成了两段。耶律平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失魂落魄的王幽竹,轻声说道:“幽儿,我带你离开这里。” 耶律平一手抱着王幽竹,一手中紫星剑挥出,已是血肉横飞,杭州城中元成的属下见到耶律平如此恐怖的模样,都相避开。耶律平将王幽竹扶上马去,然后自己跨上马,勒马离去了。 出了杭州城,耶律平带着王幽竹奔了几十里,这才停了下来。耶律平看着憔悴的王幽竹,心里难受极了,不知道幽儿被那禽兽折磨成什么样了。王幽竹躺在耶律平的怀中,瑟瑟发抖,神色十分恍惚,好像失去了自我一样。耶律平心里恨恨的埋怨自己,让幽儿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耶律平望望天空,这细雨依旧不停地下着,耶律平朝天空一声巨吼,流着泪抱着王幽竹离开了。 耶律平在附近找了一处小镇,找了个老妈子给王幽竹换身干净的衣服,自己也是浑身湿透了,换了一身衣服。耶律平在门外等着那老妈子给王幽竹换好衣服才进去。可是那老妈子一会儿就出来了,说道:“官人,那位姑娘不要我替她换衣服,只是一个劲的哭。”耶律平谢过老妈子,然后进了房中,见到王幽竹蜷缩在墙角,心里十分心痛,本想去扶起王幽竹的,却不想王幽竹推开耶律平,抖抖缩缩的说道:“别碰我,走开,走开。” 耶律平见到王幽竹这个样子,狠狠地拽了下地板,心里埋怨自己,都是因为自己这才让幽儿变成了这样。耶律平在王幽竹旁边,一直不断地安慰着她,过了许久,王幽竹的情绪才慢慢的稳定下来,耶律平抱着王幽竹,说道:“有耶律大哥在,没事的,没事的。” 王幽竹的情绪有所好转,只是一个劲的抱着耶律平哭泣着。耶律平就这么抱着她,静静地在那墙角坐着。过了许久,王幽竹渐渐睡去了,耶律平这才松了一口气,给王幽竹换了身上湿了的衣服,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出了房门。耶律平在外面去买了些衣物,将身上最后的银子买了一辆马车。 耶律平回到客栈中,推开房门,却又不见了王幽竹。耶律平急忙奔了出去,四处寻找她,还好天空已经放晴了,耶律平在镇子上找寻了半天,也不见王幽竹,心里担心之极,最后在镇子外的山崖处找到了她。 只见王幽竹站在山崖边,神情恍惚。耶律平一见,大惊,叫了一声“幽儿”。王幽竹侧过头去,见到是耶律平,却是满脸的泪水,一句话也没有说,纵身往崖边跳下。耶律平顾不得,伸手疾闪过去抓她。可是王幽竹已经落崖了,耶律平也纵身跳了下去,使出内力往下坠,接近王幽竹时,耶律平伸出猿臂,抱住了她,然后手中紫星剑插入崖缝之中,这才没有一直往下坠。 王幽竹见耶律平奋不顾身的跳下悬崖来救自己,心中万分的感动,同时同时又哭泣道:“你跳下来干什么了?我已经是不干净的人了,让我去死吧。”耶律平紧紧抱着王幽竹,说道:“说什么胡话,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的伤害。”王幽竹望着耶律平,眼睛红红的,在耶律平怀里“呜呜”的哭泣着。 耶律平手握紫星剑,见旁边有块岩石,耶律平抱着王幽竹飞了过去,双脚在岩石上一蹬,跃上了悬崖。耶律平放下王幽竹,看到憔悴之极的她,心里十分的难过,耶律平说道:“幽儿,我们回大辽去,我要娶你。” 这话一出,王幽竹“怔”的一惊,望着耶律平,推却说道:“我已经是不洁之身了,你还要我做什么?”耶律平说道:“不管怎么样,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那么清纯可人的幽儿。” “不是的,”王幽竹挣扎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可怜我,你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不要你可怜。”王幽竹趴在地上哭着,耶律平将她扶起来,说道:“幽儿,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的,只恨我自己没有意识到,只到你离开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都是我以前没有好好珍惜,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王幽竹没有说什么,怔怔的望着远方。耶律平双膝跪在地上,拉着王幽竹的手,起誓道:“愿天为证,在地为媒,我耶律平是真心喜欢幽儿的,是真心的要娶她为妻,如若有变,天地诛之。”耶律平这么一说,王幽竹惊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我已经……”耶律平紧紧抱住王幽竹,说道:“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前的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带你回大辽去,过新的生活。” 耶律平就这样一直紧紧地抱着王幽竹,直到王幽竹心情逐渐好转了,耶律平才带着她回客栈去了。在客栈中住了一晚,耶律平找了一处驿站,命人送信回大辽去了。耶律平和王幽竹一起,驾着马车,慢慢的北上而去。 由于耶律平的细心呵护,王幽竹恢复的很快,她渐渐地淡忘的江南的事情,人也逐渐的开朗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和耶律平说说笑笑,耶律平也是将全部精力放在了王幽竹身上,于最初南下的誓言也抛之脑后了,现在最想的就是快点回大辽去,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这已经是冬季了,越往北走,就越是寒冷,还好耶律平事先准备好了衣物,沿路的积雪也逐渐增多了,马车在大道上还能勉强行走。这一日便到了嵩山境内。耶律平驾着马车缓缓地前进,王幽竹在车中哼着小曲,倒是一片祥和。 突然,只见前面一个村子浓烟滚滚而起,耶律平大惊,对王幽竹说道:“你在车上别动,我去看看。”王幽竹“嗯”了一声,耶律平放下车帘,快步走上前去,却见整个村庄都倒在了火海之中。村里面弥漫着血腥味,耶律平看见一个身着僧服的和尚正举着火把,四处放火,他全身都沾满这血腥,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耶律平大怒,飞身上去,朝那和尚一掌劈去。那和尚一见有人,便是提起禅杖挥舞着过来了。耶律平怒道:“你这个和尚竟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那和尚咧咧嘴,说道:“洒家干什么事,你管的着吗。”那和尚提了禅杖呼的朝耶律平劈过来,耶律平挥掌出去,和那个和尚拆了数十招,那和尚就已经不敌了,只是他轻功极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耶律平本想追上去,寻个明白,不料在房屋的一角,一个少女正蜷缩的在哪里,衣服已经破碎了。耶律平将自己的衣服盖在那少女身上,耶律平刚想说什么话,忽然间,从村子的另一面闪出数十名僧服的和尚。他们手持棍棒,摆开阵势将耶律平围了起来。耶律平起初认为他们和前面那个和尚是一伙的,却发现这些和尚的眼神都是正义的,只是眼中露出了愤怒之色。 只见一个老僧人“阿弥陀佛”说道:“看来是我们来迟了。”耶律平正要说什么,却见那个老僧人说道:“这位施主,你竟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耶律平忙说道:“我也是刚来这儿,是刚才见一个和尚……”这“和尚”二字刚出口,就见这些僧人们就瞪着耶律平。耶律平自知话语有冲突,也不好辩解,毕竟那凶手和尚已经消失了。 那老僧人说道:“施主犯下如此大祸,随我回少林吧。”耶律平说道:“大师,这其中的原委我耶律平是弄不清楚的,恕我不能跟你回少林去。”那僧人们一听耶律平,都相望着惊讶万分,其中一个僧人说道:“你就是耶律平?你挑唆我中原各大门派互相争执,究竟是为何?”耶律平也感到不对,说道:“我没有挑唆你们各大派之间的恩怨。” 那老僧人一声“阿弥陀佛”说道:“以前的事就不说了,耶律施主,今日你杀害这村中的一百余口百姓,实在是残忍之极。”耶律平说道:“不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耶律平看到一旁墙角的那少女,说道:“不信你们可以问那位姑娘。” 这时少林弟子才注意到一旁的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少女,那老僧人走过去合什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你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女战战兢兢的看着众人,眼睛中露出了害怕的神情。那老僧人说道:“不要害怕,我们少林寺一定会秉公处理的。”那少女见这老僧人慈眉善目的,突然“嚯”的一下,给那老僧人跪下,叫道:“师父救命啊,师父救命啊……”那老僧人扶起那位少女,说道:“不要怕,慢慢说来。” 那少女哽咽了一声,说道:“今天本来村子里是一片祥和的境况,可是没想到,没想到……”那少女大哭了起来,忽然手指指着耶律平说道:“是他,他杀了村子里的人,还把我……我……”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少林弟子仗棍喝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想抵赖吗。” 耶律平万万没想到这少女会如此的说来,心里极度的愤怒,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栽赃我?”那少女被耶律平一吼,吓得缩了半截,随后给那老僧人跪下,哭着说道:“师父,救救我吧,他要杀我……”那老僧人忧伤的脸转为愤慨,对耶律平说道:“施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耶律平心生怒火,上前一把抓住那少女的手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有人指使你的,说!”耶律平目露凶光,那老僧人见状,伸手上来。却正在这时,那少女“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那老僧人怒道:“你这恶人,竟然在佛家面前杀人,天理不容。”这时众僧人围上耶律平,手持棍棒,大喝了一声。耶律平自知难辨,心想这一趟宋行,的确充满着诡异和阴谋,当下也不做解释,挥手一掌拍出。 第二十五章 英雄汇聚 第二十五章英雄汇聚 耶律平一掌使出,那老僧人招令所有弟子将耶律平拿下。一时间少林阵法排开,一十八名弟子的罗汉大阵十分凌厉,攻向耶律平。耶律平见这罗汉大阵虽然厉害,但是并不惧怕,只是担心车上的幽儿。此刻只想速战速决,以免在中原多生是非。 耶律平掌法浑厚,令这些少林弟子也十分惊惧,耶律平掌力道浑厚,尽管少林弟子众多,却也近不了其身。耶律平轻身飞出罗汉大阵,说道:“你们不要逼我,我不想伤人。”说完紫星剑一挥,一股紫色的剑气削去了那些少林弟子的棍棒。众人大惊,一时不敢上前。耶律平乘此机会,回到马车上,确定王幽竹还在,立刻驾马绕道而行。 王幽竹在车上伸出头来问道:“出什么事了?”耶律平说道:“没事的,你坐好了就行了。”耶律平驾着马车一路北上绕过嵩山地境,毕竟少林高手如云,倘若再次遇上,那便是招架不住了,毕竟自己还带着家眷。耶律平过了宋境,已经是辽国的边界了,这下耶律平倒是安心了许多。 耶律平前往南京道节度使营区换了些衣物,选了几匹好马,和王幽竹也住了一宿。临行前,南京道节度使耶律弩成说道:“殿下,要不我派一队人护送你回去吧?”耶律平笑道:“你当我手无缚鸡之力吗,不用你护送,我有令牌在手,可以安全返回上京的,你就带着你的部下守好我大辽的疆土就是了。”耶律弩成说道:“是。” 耶律平和王幽竹一道骑马,再往北走,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积雪厚厚的压在大地上,雪白的天地,漫天的纯色,完全的银白世界。王幽竹笑道:“这里可真美啊。”耶律平见到王幽竹笑了,心里也特别高兴,说道:“再美的世界也得由我的幽儿来衬托啊。”王幽竹说道:“讨厌,只会取笑人家。”耶律平说道:“可没有取笑,这都是心里话,这么美的环境,特别是和这么美的姑娘走在一起,我耶律平是万分的荣幸啊。” 王幽竹笑了笑,说道:“那究竟是环境美还是人美呢?”耶律平笑道:“当然是人美了。”王幽竹笑道:“讨厌,你怎么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耶律平笑道:“呵呵,是吗?”王幽竹说道:“打你。” 就这样两人缓缓北上,回到大辽境内,耶律平觉得踏实了许多,每次留宿都是选择辽国高官居住的馆驿,这样可以保证没有外人的骚扰。回想宋国的遭遇,耶律平是感慨万千啊。 过了数日,已挨近中午了,耶律平见到不远处有家客栈,便和王幽竹一起到客栈中去吃点东西,再者这天寒地冻的,找处房屋避避寒冷也很重要,毕竟王幽竹是个女儿身,又从小在江南长大,哪受得了这般的寒冷侧骨的北方地带啊。 耶律平和王幽竹下马朝客栈中走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叫了几样小菜,慢慢的吃起来了。刚吃不久,突然见两个裘衣裘帽的人进来,他们手中都带着钢叉和背着弓箭,像是猎人。这两人一进门,便坐了下来,只是这两个人脸上、手上都带着伤。只听其中一个说道:“那些大雕也太厉害了,如若刚才再慢一点,我们的命都没有了。”另一个人说道:“可不是吗,现在这入冬时节,就我们连食物都猎不到,何况它们还不饿疯了。” 这时店主为他们二人送来些酒菜和一瓶膏药,说道:“你们那么厉害的猎人都制服不了那些大雕,以后我们该是怎么办啊?”这二人说道:“我们惭愧,未能帮你们猎杀那些大雕。”店中有客人说道:“也不怪你们,只怪那些大雕太过厉害了,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起消灭大雕。”那店主说道:“是啊,我们还是找都统领商量一下,不然这大雕在外面盘旋,我们这些老百姓都不敢出去了。” 突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进了店门,大呼道:“不好了,掌柜的,你的伙计李云成在大雪山背后被大雕盯上了。”店主大惊,连忙说道:“快准备武器,去对付大雕。”一时店里的伙计们都各相拿着武器,准备出发。那两个猎人说道:“我们和你们一起去,毕竟我们比较熟悉大雕的习性。”店中有些客人也是意气奋发说道:“我们也去,赶走那些可恶的大雕。” 耶律平一听“李云成”二字,心道:“难道李兄弟也来大辽了?”耶律平琢磨不定,见到店中众人都要去对付大雕,便想要去看看,耶律平说道:“店家,我是习武之人,可以一起去吗。”那店家打量了耶律平一会儿,说道:“如此甚好。”王幽竹听他们说的大雕很厉害,拉了拉耶律平,耶律平笑道:“我人都没怕过,还怕几只鸟吗?” 王幽竹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耶律平说道:“幽儿你还是在这客栈中吧,我一会儿就回来。”那店家也说道:“姑娘还是待在我这店里吧,外面太危险了。”王幽竹说道:“那你说你那么厉害,就不能保护我吗?”耶律平拗不过王幽竹,说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去吧。” 沿着茫茫雪原,寒风呼啸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众人走了不久,便见一座大雪山坐落于眼前,这时只听见空中传来阵阵的尖锐的叫声,不仅声音很尖锐,而且繁杂颇多。众人连忙赶了过去,只见天空中数十只大雕盘旋着。 只是这些大雕都盘旋在空中,似乎在相互呼唤着。那店家说道:“看那边有人。”耶律平看去,一共有六人,其中一人半倚在一旁,好像受了伤,正是李云成。旁边有四个黑衣皮革蒙面人,都望着天空,看着这些大雕的动向,却是风雨雷电四人。但见一人高大神武,一身长袍貂裘大衣显得格外的有气度,整个人的神态无比的高雅,倒是令耶律平不知不觉生了钦佩之情。 那人正是杨靖。原来那次毒教围攻文宣阁后,杨靖就觉得此事非常的奇怪,文宣阁在江湖中向来以正义居之,就算与毒教有过节,也不会牵扯到这么大的动静啊。杨靖暗中命人查房,知道是西夏魔宫的人混进了中原,想挑起中原各大派的厮杀。杨靖就此事尽快的与毒教止息了干戈。 可是这一波刚刚结束,就逢北剑门和江南神剑山庄之间的恩怨,还好北剑门的人都很守规矩,这事杨靖已经命人查清楚了,的确是魔宫从中挑唆,至于具体内容则不得而知了。逐渐的中原、江南各派都互相发生了争执,杨靖四处派人调息各派的恩怨,想化解武林的浩劫,所幸文宣阁在全国范围影响力很大,这些干戈都得以化解。 可是杨靖想大宋发生内乱,有利于的有无异于辽和西夏,可是为什么只有西夏单单行动,理由只有一个,西夏魔宫的动静一切只为掩盖更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很可能就在辽国,至于其真正的关系所在,杨靖也只是推测。杨靖不想北上有太大的动静,以免被魔宫的人知晓,所以只带了风云雷电四人,北上大辽探探究竟。 杨靖一行刚到这大雪山前,便见有数十只大雕围攻过来,旁边有一汉子被叼伤了,杨靖命属下出手相救那汉子,自己挥手一掌劈出,击毙一只大雕,杨靖连发数掌,一时间几只大雕毙命,其余大雕不敢再俯冲下来,在天空盘旋着呼叫着。 耶律平看到杨靖的身法,不由大声叹道:“好俊的功夫。”杨靖回首看到耶律平,说道:“阁下也来过过招吗?”耶律平说道:“好啊。”说着纵身一跃,紫星剑挥出,剑气凌厉万分,连毙数只大雕。杨靖赞叹道:“好剑!好功夫。”一时间两人徒生了生生相惜之情。 那些大雕被这几人这么一杀,死了十几只,剩下的都急红了眼,全部俯冲下来,甚是凌厉无比。王幽竹惊叫道:“小心。” 杨靖朝耶律平笑道:“这位兄弟,我们来比比武功如何?”耶律平第一次对人有钦佩之情,当即说道:“呵呵呵,好啊。”耶律平紫星剑划出,剑气迅猛的劈向杨靖。杨靖右手掌力拍出,一股强力聚集起来,瞬间剑气与掌力相触,散了开来,这股气势使得几只大雕毙命。 耶律平说道:“好深厚的内力,好掌法。”杨靖笑道:“你的剑法也不错啊。”两人相触到一起,拆了数百招下来,竟然不分胜负,而且斗兴正浓,不过这周围大雕已伤了、死了不下二十只。杨靖和耶律平都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豪气,都是一样的俊身手。 一旁的客栈店主和那些伙计客人们,见这二人来来往往穿梭在这大雪山之间,身手极好,不一会儿就已经落下大半的大雕了,都是大声的为他们二人喝彩。风云雷电四人也是同时出手,无论掌法武功皆是不逊于杨靖,转眼间只剩下两只大雕还在盘旋了。这两只大雕都是凄厉般的叫着,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便飞走了。 杨靖和耶律平虽然杀了这数十只大雕,可是这二人斗得正酣,不愿就此罢手。风云雷电四人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都了解主公的心思,固然也不打扰他们。倒是李云成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的为这二人喝彩,徒生了对英雄的敬佩之情。 忽然,山间“轰轰”的响了起来,那店主叫道:“不好,雪崩了。”众人见这两处大雪山之间“轰轰”的响着,并伴随着雪絮飞了下来,连忙往回跑。王幽竹挂着耶律平,叫道:“耶律大哥,耶律大哥。”那店主拉着王幽竹,说道:“姑娘赶快走吧,雪崩了。”王幽竹想要往前去,却被好心的客人往回拽了回去。 杨靖和耶律平二人也听到这“轰轰”的声音,往四周看去,只见那雪崩来的迅即,两山之间的大雪猛的扑卷过来。杨靖朝风云雷电大呼:“保护那位李兄弟。”只见风云雷电侍立与李云成旁边,见雪崩来的快,已经是逃不开了,便在他的旁边护着他。 耶律平说道:“兄台,这雪崩来的急,你看怎么办?”杨靖说道:“那就看看咱们的功力究竟如何了。”耶律平说道:“好。”耶律平紫星剑旋出,紫色剑气环绕着自己,一股甚强的力量护着自身。杨靖使出《踏莎神掌》中的守御篇,一道道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出,形成一段无形的墙,将自己包裹住。 正在这时,雪崩滑至,霎时间就将刚才的山谷淹没了,填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那边奔跑了数里的店主和众人见雪崩停止,连忙往回走,回到原来的地方,已经见积雪堆满了山谷道。那店主叹气道:“唉,看来没有活命的希望了。”王幽竹哭泣着冲向前去,一把一把的将雪刨开。那店主说道:“姑娘,这起码有七八丈厚的积雪,就算人在下面,压也被压死了,你这样是没用的。” 突然,一道紫色的剑气划出,只见一个人影冲天而出,行速极为潇洒飘逸,正是耶律平。又见杨靖破雪而出,动作厚实有力。杨靖和耶律平一出,只见四道内力散出,极为浑厚,风云雷电协着李云成出了雪堆。王幽竹早已经奔了上去,抱着耶律平,紧紧地抓住他不放,耶律平笑道:“怎么这么紧张我啊,呵呵呵?”王幽竹说道:“还笑你,差点担心死了。”耶律平说道:“我不笑难道还哭吗?”王幽竹笑了笑,说道:“讨厌。” 杨靖拜道:“在下杨靖,今日遇到阁下这么好的身手,杨靖真是万分有幸。”耶律平惊道:“你是杨靖?”杨靖见到耶律平这般模样,不知道何故,问道:“阁下这是为何?”耶律平说道:“久闻江南战神威名,一直无缘遇上,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就这么撞见了,可谓‘不打不相识’,在下耶律平。” 杨靖一听耶律平,心头一紧,只见风云雷电四人都暗运掌力与手中,双目紧紧盯着耶律平。 第二十六章 英雄结义下 北上聚情中 第二十六章英雄结义下北上聚情中 耶律平见杨靖的手下如此模样,也是一动,暗暗自想对付的办法,因为这样的事在江南、中原遇到了很多。杨靖手向后一摆,示意风云雷电不要轻举妄动。杨靖说道:“我看这位耶律兄弟豪气十足,不像是江湖传言的奸险小人。”耶律平说道:“怎么,我在江湖上成了奸险小人了?” 杨靖说道:“江湖传言耶律平南下有几大恶事,挑衅北剑门,并行凶杀人,挑动圣矜教,杀害圣矜教的八大高手……”耶律平说道:“杨战神不用说了,这些我是参与过,可是情况不是那样的,你如果不相信,尽管出手吧,我耶律平也不在乎多些什么罪名。”杨靖笑道:“我相信你。” 杨靖伸出右手,耶律平合上,两人相视大笑起来。耶律平看到李云成,上前说道:“李兄弟,那日北剑门散了,没想到你竟然到这里来了。”李云成埋下头说道:“其实我也在北剑门待过一段时间,只是……”李云成本想说自己在北剑门处处受到排挤,所有人不欢迎他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李云成说道:“后来我一路北上过来,碰巧这位老板收留了我,我才在这里工作的。”那店主笑道:“这小伙子挺能干的,呵呵呵,帮了我们不少忙。” 耶律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到客栈里面去喝几大碗。”杨靖笑道:“正有此意。”那店主见这两位英雄几乎杀完了那些大雕,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说道:“请请,到小店坐坐。”杨靖和耶律平相向而去。 到了客栈,店主立刻命人摆上酒席,耶律平和杨靖坐下,那店主恭迎上来,说道:“两位英雄为这地区除去了大雕,可是万分的感谢,我代表这一带的居民感谢两位英雄,今日的酒钱就算我的了。”杨靖笑道:“好啊,老板这么洒脱,来大碗的酒。”耶律平笑着问道:“杨兄,你这四位属下功夫也很不错啊,一起坐下来喝酒吧。”杨靖笑道:“耶律兄弟还不知道我这四位属下吧,虽然名义上是属下,我却当他们是亲兄弟一般,只是他们有他们的习惯,还望耶律兄弟见谅。” 耶律平看那四人,蒙面皮革,的确怪怪的,当下也不勉强,说道:“杨兄,我想让李兄弟也过来喝几杯,好吗?”杨靖笑道:“那是最好啊。”耶律平把李云成拉过来,都斟了酒。李云成说道:“多谢两位大哥抬爱,小弟这就先饮一杯了。”李云成端起酒碗,一股脑的喝个干尽,杨靖笑道:“好汉子,来耶律兄弟。”说着和耶律平对干了一大碗。 三人酒兴齐浓,都相畅谈起来,王幽竹说道:“既然你们聊的这么开心,我就献上一支舞来给你们助兴。”耶律平惊道:“幽儿还会跳舞?”王幽竹笑道:“是啊,才发现么。”杨靖说道:“这位是弟妹吧?耶律兄弟好福气。”耶律平笑了笑,说道:“来,杨兄,李兄弟我们喝。” 于是就这样,这三人一直喝酒畅谈所欲,聊得十分投机,相处也是很好的。王幽竹在一旁翩翩仙舞,一旁的的客人都相围着而坐,有几位懂得音律的客人还击筑配乐,同王幽竹的舞蹈伴奏。 在这小小的客栈的,就这么三个人,一曲舞蹈,竟然留下了一段佳话。这美妙的时光十分的惬意,连同这外面的天色雪景和这屋内暖融融的情谊,无论是豪情还是友情、亲情都融合到了一块儿,三个民族的人聚在了一起,已经忘乎自己,只是凭着豪气和相惜之情走在了一起,一副英雄卷轴画印了下来。 三人喝了几坛好久,豪气冲九霄。耶律平说道:“杨兄,你我三人既然如此爽快,何不义结金兰,效仿古人桃园三结义?”杨靖心里一怔,说道:“这……”耶律平不高兴,说道:“你是觉得我们契丹人和你们宋人不能匹配,是不是?”杨靖忙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当下店中客人笑道:“宋人就是这般扭扭捏捏,就像个娘们儿。” 杨靖将碗中酒一口喝尽,扔下碗,说道:“既然耶律兄弟这么看的起杨靖,那好,咱们今天就义结金兰。”耶律平大为高兴,拉着杨靖和李云成站起来,说道:“这是我南下一来最最高兴的时候,今天我们就在这小店中结拜为兄弟。”耶律平让店家准备好香烛,就在这客栈中筑起神台,拉着杨靖、李云成跪下。 李云成说道:“这……我恐怕,不够格……和你们结拜……”耶律平说道:“你我最先认识,也是我最投缘的一个人,什么够不够格。”杨靖说道:“这位李兄弟博览群书,语出不凡,我杨靖是个汉子,能此结拜,也算荣幸,来吧,李兄弟。”李云成当即也说道:“那好,我们就结拜为兄弟。”三人共同上香朝天叩拜,说道:“我等三人今日就在这里结为异性兄弟,愿天地为证,自此福祸与共,永不分离。”三人立誓完毕,朝天地拜了三拜,同是江湖中人,自然结义只是一个形式,只有真诚才是最重要的,如此既是结为了异性兄弟。 三人又在客栈中大饮了一场,论了年龄排行,杨靖最大,为大哥,李云成较小,是三弟。最后由于李云成不胜酒力,醉倒了,这才罢了酒席。杨靖命人将李云成扶到房中休息。 快到深夜了,客栈中的客人都慢慢散去,杨靖拉住耶律平,说道:“二弟,我有话想和你说。”耶律平会意,让王幽竹先去休息,和杨靖在一处墙角坐下。杨靖说道:“你我既然已经结拜为兄弟,我也不询问你南下的中原江南的事情,我看二弟是个性情中人,不像江湖传言的那样。” 耶律平说道:“大哥,我其实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我究竟南下要做什么,只是这江湖上是怎么传言我的?”杨靖叹了口气,说道:“江湖各大派之间发生争执,多多少少也是和你沾了关系的。江湖传闻耶律平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辽人,期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听唐大隆说了你的事,我就换了个想法,今天见二弟是如此的豪气,便是打消了我的顾虑,只是这其中原因种种,一时间也很难分的清楚,不过我已经命人暗查此事了。” 耶律平拜道:“有劳大哥费心了。”杨靖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为你费心,而是为了这千万百姓想着。”耶律平看着杨靖这清目的神情,心里生了好些敬佩,心道:“果然如江湖传言,杨战神真是一个真君子、真汉子。”过了一会儿,耶律平说道:“大哥这一趟北上,是打算做什么呢?”杨靖笑道:“上一趟大辽国都游玩,不行么?”耶律平说道:“我都跟大哥掏心子说话,大哥为什么还这样戏弄小弟啊。” 杨靖说道:“不满二弟,我北上的确有原因的,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明白,等到了上京后再做打算吧。”耶律平笑道:“既然大哥愿意去上京,那我们一道吧,反正我也就住在上京。”杨靖拍了拍耶律平,说道:“呵呵呵,那好啊。” 就这样,两人聊了许久过去的往事,这才各自回房间散去。次日一早,耶律平和杨靖收拾好了一切,耶律平对李云成说道:“三弟,要不你就随我们一起去上京吧?”李云成说道:“这……我……”杨靖笑道:“对啊,三弟我们这刚一结拜,可别分开了啊。”李云成说道:“那我去找老板说说。” 李云成和客栈里的老板和伙计们告别后,这就和耶律平一道北上了。杨靖选了几匹好马,一同缓缓北上。路上耶律平问道:“大哥,你这四个属下为什么这般装扮,不肯露上一面呢?”杨靖笑道:“以前他们也是江湖中顶顶有名的人物,后来原因很多,跟了我以后就将自己包裹起来了,其实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伤,之所以包裹自己,就是不想再回忆起过去了,也不想与世人见面。二弟啊,你就多担待点。” 耶律平笑道:“呵呵呵,既然是大哥的贴身侍卫,就如同大哥一般,岂能不尊敬呢。他们武功这么高强,的确很让人着迷他们的身世。”李云成笑道:“二哥和大哥都是武学奇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在一起聊得我都不明白。”杨靖忙道:“对不起,把二弟给忘了,呵呵呵,有机会大哥教教二弟就行了。”李云成笑道:“武功我没多少兴趣,听说文宣阁前任掌门欧阳修是个大文豪,藏书很多,可以让我看看吗?”杨靖笑道:“那好啊,三弟就随我文宣阁去,让你看个够。” 李云成高兴笑道:“那太好了,谢谢大哥。”耶律平笑道:“三弟我家的藏书也很多啊,到我家了先看吧。”李云成高兴道:“两位哥哥这么照顾小弟,实在感激不尽。”三人都笑了起来,在这一片雪融融的草原上驰马着,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大道两旁是一片白茫茫的,北方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像江南这般清秀温和。很快就要到幽州了,忽然前面迎来一队人马,穿着华丽尊贵,看样子绝非普通人。就近了看到,那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姑娘,身后是一群骠形汉子,看情况是契丹武士。那姑娘容貌行素有词可说: 蝶恋花:眉若柳月发如丝,花容笑盈,青衣迎千里。步微绝妙身倩影,婉手举止淡雅清。静娴熟视真画女,肩凤云彩,望叹子规落。神情三分娇滴傲,眼脉七分纯真露。 那队人马似乎也看到耶律平这边的人了,却是快马加鞭过来,为首的女子更是轻盈飘逸,轻骑而出。耶律平见了也是劲往前走。片刻之后,那女子和几名契丹武士已经挨近了。那女子翻身下马,快步如飞的奔了过来,口中叫道:“五哥,你可终于回来了。”耶律平伸开双臂,抱着那女子,说道:“六妹,一年多没见了。” 那女子说道:“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一时间很难说的明白,五哥,你回来了就好,爹爹还惦记着呢。我也是收到你派人送的信,然后就在这道上等你回来。”耶律平笑道:“辛苦六妹了。”耶律平拉着那女子朝杨靖等介绍道:“这是我的六妹耶律怡莹。”杨靖和李云成也翻身下马,朝这女子行了礼。 耶律平说道:“这两位是我结义的哥哥杨靖、三弟李云成。”耶律怡莹笑道:“五哥在来信中有说道你们这段事,呵呵呵,幸会。”耶律怡莹瞧见后面的一位美貌姑娘王幽竹,笑着迎了上去,拉着王幽竹的手冲着耶律平笑道:“想来这位就是嫂嫂了吧,长得真美。”王幽竹倒是不好意思,只是说道:“妹妹说笑了。”耶律怡莹说道:“嫂嫂身子薄弱,五哥你怎么能让嫂嫂骑马呢?”说着连忙命带来的契丹武士去准备一辆马车。 王幽竹说道:“是后面那一段路太坎坷了,我没事的,骑马跟坐车一样。”耶律怡莹笑道:“嫂嫂千里迢迢北上来,让嫂嫂受委屈了。”王幽竹笑道:“这哪是委屈啊,能和你五哥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耶律怡莹冲着耶律平说道:“听到没有,五哥看嫂嫂对你多好。”耶律平和杨靖闲聊着,倒是没听见王幽竹说什么,当下说道:“呵呵呵,是啊。” 马车过来了,耶律怡莹和王幽竹进了马车,却又掀起帘子对身边的契丹武士说道:“牙穆特,你先行通知幽州都督准备好我们的行程。”那契丹武士应声跨马而去。耶律怡莹放下帘子,倒是和这位嫂嫂聊了起来,耶律平等已经跨上马,一路缓缓前进,那些契丹武士尾随在后面。 不久,耶律怡莹掀起帘子,对耶律平说道:“五哥,八妹回来了。”耶律平惊道:“八妹?已经有五年多没见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耶律怡莹说道:“回来了又一个多月了,她现在已经到我肩了,整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样子也变了好多。呵呵呵,不过她那性儿还是那样,她一回来整个家都被折腾翻了,爹爹也是毫无办法,我们这做哥哥姐姐的也只能任着她了。半个月前,高丽国发生内乱,大姐和大姐夫他们率军去平叛吗,八妹就是硬是嚷着要去,我们说了好多话,软硬兼施,她都不听你的。最后我们跟她说,还有几天五哥就要回来了,她才缓过来,刚说了不去高丽,又嚷着要南下去找你,和你一起闯荡江湖之类的,我和两位嫂嫂实在没办法,只得对她施威了,才勉强把她唬住。” 耶律平笑道:“八妹自小就跟着我一起玩耍,没想到现在大了性子还是这样。对了,六妹,刚刚你说高丽国内乱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 风过雪尤新 第二十七章风过雪尤新 耶律怡莹听五哥这么一问,说道:“就在一个多月前,高丽国的新罗王和百济王合谋密反,高丽国君向我大辽求救,后来皇上就命大姐为元帅,大姐夫为副帅,二哥、三哥为左右将军兼先锋,前往高丽国平叛去了。” 耶律平问道:“高丽国内乱用的着我大辽四员大将出征吗?”耶律怡莹说道:“五哥还不知道,这高丽国两个藩王叛乱,已经是攻陷了高丽国都,占领了高丽国大半的领土,现在局势十分危急,爹爹也是万般考虑了才这么决定的。” 杨靖听这兄妹二人对话,心想:“二弟如此,在辽国的地位绝非一般,非贵即富,况且这通身的气派,一身的武功绝学,更不像是一般人。正好,借此进入辽国的内部,探听辽国的虚实,以便我大宋做好一切打算。” 耶律怡莹说道:“五哥,你一意南下,一去就是一年多了,让我们好是担心,看到你在回信中写着宋境处处危险,大姐就说要南下去找你,可是爹爹说‘找他干什么,这也是历练我们耶律家子嗣的好机会,让他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吧。’爹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心的,他早就遣人南下去寻过你了,只是你的行踪飘忽不定,所以也只能一直等着你的消息了。还好前些日子收到你的信说,你要回大辽了,我们都是十分的高兴。” 耶律平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自己当时一时气盛,狂傲自大,让你们担心了。”耶律怡莹笑道:“其实也不啊,你看这不是带回了这么漂亮的嫂嫂吗,五哥能走出以前的感情,这是让我们多么感到高兴的事啊。”耶律平笑道:“六妹,就你会安慰人。” 行了不远,忽然一道黑影疾闪而过,挡在了耶律平的前面,众人大惊,勒住缰绳。来人低着头,抱剑侍立着,一身黑衣蒙面,好不威风。只听那黑衣人夹着沉重的声音说道:“耶律平何在?”耶律平一惊,随后心里笑道:“好丫头。”随即下马踏着雪地走上前去,说道:“阁下有何见教啊?” 奇那黑衣人笑道:“听闻耶律平武学了得,我来讨教几招。”耶律平也笑道:“请便。”那黑衣人也不礼让,拔剑便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扑向耶律平。耶律平双掌微伸,排开阵势和那黑衣人互相拆起招来。杨靖在一旁看的真切,这黑衣人剑法凌厉,而且奇异无比,似乎不像辽、宋、夏三国的武学。 书纵然那黑衣人剑法精妙,却也近不了耶律平身边,两人拆了数十招后,耶律平反客为主,一招擒拿手迅疾使出,握住那黑衣人的手腕,顺势将他手中的剑夺了过来。杨靖在一旁赞道:“二弟的擒拿手好生巧妙。” 网耶律平夺了那黑衣人手中剑,笑道:“你这‘回鹘十三式’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早就被我破过了,还来自讨苦吃不成。”那黑衣人一跺脚,哼哼说道:“原来你明明知道是人家了,还这么戏弄人家,再说了,我再怎么变换招式,哪能打得过我契丹第一勇士啊。”耶律平笑了笑。 “不过,”忽然那黑衣人一闪,趁耶律平不注意,快步上前,绕道耶律平身后,并迅速的夺了耶律平的紫星剑,一道紫色剑气扑向耶律平。杨靖见这情势危急,当即一掌拍出,将那黑衣人的剑气弹了回去。耶律平见杨靖出手,忙道:“大哥,且住。”只是杨靖这一掌已经拍出,那黑衣人只求速赢耶律平,没想到杨靖一掌呼啸而来,连忙用紫星剑护体,尽管这样,还是被杨靖的掌力震退了几步,脸上蒙着的面纱也被掌锋划开了,一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长发嚯的一下就散开了,却是一个女子,那惊艳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这女子冲着杨靖道:“你是什么人?”杨靖说道:“为武者,最忌的就是使诈。”那女子有些生气,说道:“我使诈关你什么事啊,看你武功挺高的,故意找茬是不是?”耶律平连忙喝道:“七妹,不得无礼,这是我的结义哥哥。”说着转身对杨靖说道:“大哥让你见笑的,这是家妹婉儿。” 杨靖连忙赔礼说道:“婉儿姑娘,刚才杨某失手,还请见谅。”那耶律婉儿说道:“看你这么诚恳就不和你计较了。”说着来到耶律平身边,小声问道:“五哥,什么时候你结义了兄弟啊?”耶律平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对着李云成说道:“这是三弟李云成。”耶律婉儿一一见过了,见到风云雷电四人的模样,小声问道:“这四人该不也是你的结义兄弟吧?”耶律平说道:“那是大哥的四个属下。” 耶律婉儿“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五哥,你不是信中说带了位嫂嫂回来吗,在哪儿啊?”“七妹,”耶律怡莹掀开帘子,探出头来说道。耶律婉儿快步走过去,进了车内。 耶律平苦笑道:“大哥、三弟让你们见笑了,我家兄弟姊妹众多,大哥和三弟莫怪。”杨靖笑道:“二弟这家世不简单啊。”耶律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哥到了就知道了。”李云成说道:“二哥,这一趟还有多远?”耶律平骑上马,笑道:“离上京还有一段距离,可能要几天时间吧。前面就是幽州了,到了幽州先休息吧,三弟不是习武之人,恐怕早已累了。”杨靖笑了笑,勒马和耶律平一道朝前去了。 逐渐的天色暗淡了下来,眼看天就要黑了,这时从前面迎来一对骑兵,是辽国的骁骑部队,杨靖曾随师父欧阳修和辽国军队交过手,所以识得。这支骑兵约有三十来人,成两队排开,为首的是身材魁梧的大将,名叫耶律哥舒,是幽州的大都督。 耶律哥舒遥遥望见耶律平一行人,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一身铁盔银甲发出“吭铿”的响声,杨靖心里暗暗赞叹:“我大宋若有如此将领,何须向他国纳银啊。”耶律哥舒率骁骑部队迎上前来,跪下拜道:“末将耶律哥舒恭迎五殿下、六公主、七郡主。”耶律平扶起耶律哥舒,说道:“有劳将军费心了。” 杨靖看着这场面,心里暗暗吃惊,这二弟必是辽国的皇亲,说不定还是……杨靖不敢多想,心里越来越没底了,以前师父教导自己要塑我大宋河山,视契丹、党项为敌夷,如今却和辽国的皇族沾上了关系,师父在天之灵该是多么的痛心啊。杨靖心里渐渐地在悔恨,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能借此机会,以卫我大宋,和解宋辽两国的恩怨,岂不天下太平。只是这其中太过复杂,杨靖也只好相机行事了。 耶律怡莹从车中走了出来,耶律哥舒拜道:“怡阳公主命末将准备的行驿已经准备好了,天色已将黑了,公主、殿下请进幽州城吧。”耶律怡莹说道:“辛苦将军了。”耶律哥舒说道:“末将是南院的家将,这是末将该做的。”然后下令,命所来的骁骑部队护送着他们往幽州前进。 不久,便已经见到一座大城屹立在眼前,城上“幽州”两字分外鲜明,城墙上旗帜飘扬,元宵佳节的气息似乎还停留在这城中,来往的百姓络绎不绝,是个大镇啊。杨靖看着幽州城,心里有些酸痛,这幽云十六州本是汉人之地,但是因为儿皇帝石敬瑭的屈媚,将这大好的河山送与了辽人,实在让人痛心啊。这一直以来,大宋就盼着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可是却没有那个能力,反而被外夷欺负着。 进了幽州城,天已经黑了,城中的百姓开始关门休息了,慢慢的显得一片寂静了。这一队铁蹄在城中穿过了几道街市,便是幽州都督府了。耶律哥舒领着众人进了府中内院,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酒席。 用过晚饭,耶律哥舒又安排了房间与众人。走了一天了,的确是累了,众人都回房休息了。李云成拉住杨靖,小声问道:“大哥,你知道二哥是什么人吗?为什么一个大都督对我们都这样的尊敬?”杨靖说道:“我也不清楚,看样子二弟是辽国的皇族是毋庸置疑的了。”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杨靖说道:“三弟,你跟着我们骑马走了一天也是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次日一早,耶律哥舒就为大家准备好了早饭,将马匹和马车都更换了。用过早饭,众人便是准备启程了,耶律哥舒挑选了了三百铁骑护送他们去上京,这一趟变得浩浩荡荡了。耶律平看着,心里大为宽慰,这比在宋土处处受欺负的好多了,感觉也比较安心了,见这三百铁骑,一时间是豪气大盛,真想踏平宋土,找出陷害自己的那些小人,全部杀尽。耶律平望望杨靖,心想:若是自己举兵攻宋,那势必与大哥为敌,真希望没有那一天。 刚出幽州城,耶律平问耶律怡莹道:“怎么一早不见了七妹呢?”耶律怡莹说道:“她说她去弄些什么,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也不清楚她究竟到哪儿去了。”这三百铁骑缓缓北上,气势雄伟,一阵阵整齐的马蹄声沿路声声不息。耶律哥舒一直送出三十里这才回去了。 走了不远,忽然见前面有一个青衣姑娘,正侧坐于马上,正是耶律婉儿。看她今天的样子,与昨天是迥然不同,她这般天生丽质,有词说: 蝶恋花:齐眉勒珠丹唇笑,风轻面柔,耳著明珰坠。碧丝盘旋垂青绦,发系彩衣飘珍绮。剑舞绝胜飞霞缎,娟娟姣映,轻妙世无双。神带微怒照修泠,星霄游尤玉莹琳。 耶律婉儿这样焕然一新,的确令杨靖和李云成刮目相看,这昨天还是顽皮的小姑娘,转眼变成了成熟可爱的大姑娘了。耶律婉儿笑道:“我可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你们也太慢了吧。”耶律平问道:“七妹,你不是在后面吗,怎么到前面了?” 耶律婉儿笑道:“呵呵呵,我的轻功可是独一无二的哦。五哥,你不是不知道,七妹我武功绝顶,才貌双全,色艺两绝啊。”耶律平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耶律婉儿冲上来,怒道:“打你。”耶律平避开,笑着说道:“七妹,你这性儿老这样,以后可没人要你了。” 耶律婉儿笑道:“不要就不要了呗,七妹我才不稀罕呢。”耶律婉儿诡异的对耶律平一笑,说道:“五哥,等回去了,见到八妹这话就对她说吧。”耶律平疑问道:“八妹怎么了?”耶律婉儿笑道:“回去了就知道了。” 耶律怡莹从马车中伸出头来,说道:“七妹,快上车来吧。”“来了,”耶律婉儿轻身飞过,轻轻地落在了马车上,专进了马车内。杨靖看到耶律婉儿这身法,缥缈轻盈,轻功果然十分了得。耶律平笑着望了望大哥、三弟,说道:“又让大哥、三弟见笑了。”杨靖和李云成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只是各自心里都有着盘算。 大队人马朝北走去,虽然只有三百余骑,却是很威风。王幽竹在马车中虽然有耶律怡莹陪着说话解闷,可是这见耶律平的家人越来越多,心里终是有些胆怯,更何况自己早已……不过有耶律婉儿一声声“嫂嫂”的叫着,倒是添了几分亲切感。 一路上都是耶律平和李云成在说说笑笑,杨靖心情很复杂,这二弟是辽国的皇族,虽然是豪情之中,英雄相惜,可是毕竟宋辽两国是敌对国家,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可是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的,这一趟北行可能是凶多吉少。不过,这耶律婉儿倒是十分敬佩杨靖的武功和为人,时不时和杨靖也开开玩笑,缓和了下气氛。 数日后,便到了上京城了,虽然这一路契丹人都是讲的契丹语,不过汉人也是很多了,契丹语和汉语相互相融,倒是这地方一大特色。这硕大的上京城坐落在这眼前,来往行人川流不息,杨靖心里叹道:“这上京城不比汴京城差。” 第二十八章 南院府邸 第二十八章南院府邸 就城外摆摊叫卖杂物的人也是不少,绵延不断。耶律平回到故土,心里是万分的高兴,与众人一道进城了。但见这城内人烟阜盛,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刚进城不久,就见到一行有数十名盔甲军士走了过来,耶律怡莹出了马车。这些军士行礼拜道:“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耶律怡莹说道:“怎么是你们来了?”那将领说道:“昨夜王爷和四公主进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末将今早接到六公主的信后,便是领着将士在这里等候公主殿下。”耶律平看着那将领一脸疲惫的模样,说道:“阿尔泰,你这是怎么了?”那将领阿尔泰说道:“回殿下,是……是八郡主……”耶律怡莹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八妹趁父王和四姐不在,把家里闹翻了。”耶律平跨上马,命阿尔泰领着那幽州护送的三百铁骑先回城外军帐去,然后和杨靖一道,朝前走去。这里商旅客人繁多,所以车马只能缓缓而行。 耶律平拉着杨靖、李云成说道:“大哥、三弟,你们看这上京城怎么样?”杨靖笑道:“着实的繁华热闹。”李云成说道:“我曾经到过西夏国都,却也没有这般繁荣,这里是我所见过的最大城市。”耶律婉儿在前面笑道:“那当然了,我大辽是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比起你们宋土是不是好了很多啊。”杨靖笑了笑,心想的确是这样,我大宋偏于太平,安于现状,的确不如辽国的子民们勤劳。 说话间,已穿过一条条繁华的街道,转眼间见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其建筑雄伟、装饰精细,俨然就像一座宫殿一般。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皇宫那般的华丽多姿,可是这隐隐之间透着一股霸气,单是从正门前立着的十数名甲衣武士就可看出,这非一般的王府,其家将的佩戴穿着皆是有讲究的。 众人一到宅门前,杨靖便看到门顶上方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燕王府”,杨靖大吃一惊,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二弟是燕王的儿子。这燕王耶律莫合是辽国的南院大王,主掌南院军政,手上有辽国一半的兵马,可谓是辽国的一座大山。辽国时时犯宋,大半的兵马调动都是从南院出手的,杨靖曾想刺杀辽国的南院大王,只是考虑十分遥远,并且辽国上将很多,很难下手,所以作罢,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死敌之子结为异性兄弟。 杨靖心里七上八下,其实早该想到了,这耶律平和他的两个妹妹通身的气派,和一路以来辽国的都督的礼遇,这些除了燕王有这等架势,那还有谁呢? 耶律平等下了马,早有武士来牵了马去,耶律平拂衣一望,一声长叹:“回家了,这一年多了,还是觉得家里好。”耶律婉儿笑道:“也是啊,出去跑了一年多才知道家的温暖,也还不错哈。”耶律平拉着李云成和杨靖进了燕王府,只见这里面宽敞明亮,房屋耸立,好生气派,四周的梅花还没有凋谢,开的是一片灿烂。所有的建筑都是气魄万千,错落分明,杨靖心道:“燕王府就是和别的王府不一样。” 李云成说道:“二哥,你家好大啊,就像到了皇宫一样。”耶律平连忙止住李云成,说道:“三弟,这话可不能乱说。”李云成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歉。耶律平拉着两个结义兄弟,四下里简单看了看。 这时从内府出来了许多婢女,尽相行礼。耶律怡莹问道:“八郡主呢?”那些婢女面显难色,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婢女才小声说道:“八郡主在**院里。”耶律平命那些婢女将来时的行装收拾妥当,然后前往正厅,正厅是汉白玉石砌而成,显得很华丽。正厅前有一副对联:功垂千秋于霸业,青留万古在统筹。横匾写着:南院燕王御笔。但见正厅严整依然,有数十名军士立于其外。原来这是辽国南院大王军事理政的地方,一般人不得擅入的。 绕过正厅,便是后堂了,后堂分为三处,前阁、中庭和后院。其中后院最大,百屋建筑雄伟壮大,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上是弯弯曲曲的长亭,这里蜿蜒伸长,足有十几里开外。这燕王府中,无论是亭廊还是阁楼,都不计其数,要说是皇宫,那也不是夸大了。 刚走过中亭,就见这里是一片狼藉,四下里杂乱无章的,几个婢女急急忙忙的收拾着,见到耶律平等过来,连忙俯首请罪。耶律怡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几个婢女连忙磕头说道:“是八郡主……”耶律平往前走去,众人也跟在其后。只见这园子中的树木已经是残枝断叶,四处都是瓦砾碎片。 突然,一只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飞到了耶律平的肩上,耶律平吓了一跳,也令众人吓了一跳。耶律平一把抓了下来,一看,是一只小动物,样子很像貂,却又不是貂,身上的雪白的毛发摸起来柔软舒服,雪色的眼睛晶莹发亮,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紧接着,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定眼一看,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身雪白的裘服,手里拉着一根皮鞭,是细铁丝缠绕而成,好像十分凌厉的样子。这小姑娘的乖巧模样,有词说: 醉花阴:顽皮嬉笑心思奇,逗趣乖可爱。凤钗落碧云,闪烁晶莹,欲跃九重霄。豆蔻少女芳飞奕,悦清纯真雪。拂衣扬鞭起,卷尘千丈,莫道近其身。 这小姑娘快步上前,迅速的皮鞭一伸,一瞬间将耶律平手中的白绒绒的小动物收了回去,这手法干净利索,倒是令耶律平万分惊讶。小姑娘一手抓住那小动物,欢喜说道:“终于抓到你了,一个上午就那么淘气,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小姑娘显然没有注意到耶律平他们。 “八妹,”耶律怡莹叫了一声。“嗯?”那小姑娘忽然抬起头来,大吃一惊,怎么眼前有这么多人,她看到耶律怡莹和耶律婉儿,高兴的叫了起来:“六姐、七姐,你们可算回来,我都快闷死了……”那小姑娘忽然上前小声问耶律怡莹道:“六姐,今天我们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随后又问道:“六姐,你不是去接五哥的吗,五哥人呢?” “八妹,”耶律平叫了一声。那小姑娘侧过头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仔细看着耶律平,忽然高兴的扔下手中的小动物,冲上去,抱住耶律平,高兴的叫道:“五哥,五哥……”耶律平看着这小姑娘,说道:“都长这么高了,已经和六年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长得亭亭玉立了,变得漂亮了,不过性格还是这么顽皮。” 那小姑娘名叫耶律云雁,是耶律莫合的第八个孩子,自小被送到回鹘学艺,隔了六年才返回大辽来。耶律云雁说道:“五哥还这么说人,难道以前我不漂亮吗?现在不够成熟吗?”耶律平笑道:“你这丫头现在嘴上不饶人了。”耶律云雁仔仔细细看着耶律平,笑道:“不错,一别六年了,五哥也长大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个贪玩好斗的小伙子了。”耶律云雁故作了一番口气,本来想去拍拍耶律平的头的,够了两次,都够不着,弄得大家大笑起来。 耶律平笑道:“我的八郡主,要不要我蹲下来,让你摸摸我的头啊。”耶律云雁说道:“不用了。”然后拍着耶律平的肩膀,昂首说道:“嗯,不错,老五现在也是越来越结实了,只可惜八妹我这样子,何时才有老五这般高啊。”说完便是一声长叹。 耶律婉儿笑道:“哟,看不出来,八妹都这般老了啊。”耶律云雁说道:“胡说,我八郡主再怎么也比你们年轻啊。”众人见这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倒是一阵阵笑声不断。 这时耶律怡莹说道:“八妹,你看看爹爹和姐姐不在,你把家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耶律云雁四下里看了看,伸了伸舌头。耶律怡莹道:“阿托特木。”从人群后面穿出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出来,说道:“老臣在。”耶律怡莹说道:“你身为长史总管,家里却弄得这么乱。” 阿托特木一听,忙俯首请罪道:“老臣知罪,老臣知罪,可是八郡主的性儿,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耶律云雁也说道:“不关他的事,都是我那只雪貂儿惹得祸。”耶律怡莹说道:“不管怎么样,阿托特木你也难辞其咎,罚你一月的俸禄,快命人将这里打扫了吧,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多备些酒菜。”阿托特木拜道:“老臣遵命。”杨靖在一旁看到耶律怡莹如此干练,心道:“这燕王府的确非比寻常,这么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却显出这般的气势,实在不简单啊。” 耶律云雁想起刚刚情急丢了的雪貂儿,连忙四处找找看看,一边叫着:“快出来,我的雪貂儿,你今天再这么调皮,我就废了你。”众人都站着不动,不知道该是这么的。耶律平问道:“什么雪貂儿?”耶律婉儿笑道:“还不是小妹从回鹘带回来的那个雪白的毛绒绒的小动物,真的还蛮可爱的,只是她连我们看都不能看,现在这会儿不知道它又跑哪里去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啊,”耶律云雁大声说道:“不许叫我小妹,我已经不小了啊。”耶律平纳闷着说道:“小时候都这么叫你,怎么现在要改口吗?”耶律云雁扬鞭说道:“那是自然啊,毕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嘛。”耶律婉儿冲着耶律云雁做了个鬼脸,笑道:“不叫你小妹,那叫你什么啊,你不就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吗?” 耶律云雁脸色变的通红,叫道:“七姐,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耶律婉儿逗趣着笑道:“哟,我们的小妹要生气啊。”耶律云雁扬鞭而起,拂鞭追向耶律婉儿。耶律婉儿故做害怕之势,一边躲着一边叫着“小妹,小妹”。耶律云雁很是生气,长鞭挥到之处,已经是尘土飞扬,力道不弱。这二人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耶律怡莹也喝止不住了。耶律平笑着对杨靖、李云成介绍道:“这是我的八妹叫云雁,大哥、三弟不要见怪,八妹小时就是这个性格,说实话家里要是没有她,还真的很冷清呢。”杨靖和李云成笑笑,倒是觉得这一家子其乐融融。 耶律婉儿穿梭过程中,忽然绕到了李云成身后,耶律云雁一个鞭子劈过来,李云成大惊之下,已经是无法避开。 第二十九章 笑靥从生 第二十九章笑靥从生 耶律云雁一鞭子劈过来,所幸杨靖在一旁,见要伤着李云成了,立马扯住鞭子。耶律云雁见有人忽然握住了自己的鞭尾,定睛一看,见是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耶律云雁将手一缩,却是拉不动鞭子,不由问道:“你是谁啊,快放开我的鞭子。”杨靖放开鞭子,耶律云雁打量了杨靖一会儿,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了你,看你好像身手不错啊。”说着便要挥鞭出去。 耶律平喝道:“八妹,不得胡闹,那是我的结义哥哥杨靖。”耶律云雁看了看杨靖,又看了看耶律平,忽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多了那么多人呢,那这位哥哥和这位姐姐也是你结义的吗?这还有四个,咦,你们干嘛蒙面啊?”耶律怡莹说道:“不得胡闹,八妹,还不快见过嫂嫂。” 耶律婉儿拉着王幽竹,对耶律云雁说道:“八妹,过来拜见嫂嫂啊。”耶律云雁一听,怔怔的看着王幽竹,一会儿回过神来,跑了上去,抱着王幽竹甜甜的叫着“嫂嫂”,王幽竹有些失措,只听耶律平说道:“她是八妹。”王幽竹这才弄明白。耶律云雁望着王幽竹说道:“嫂嫂好漂亮啊,有诗云:绝色天倾云,美艳惊凤凰,嫂嫂这样的漂亮,怪不得五哥要南下去,还说是闯什么江湖,我看都是骗人的。” 耶律婉儿笑道:“八妹何时会吟诗了呢?”耶律云雁仰头说道:“我可是才貌、文武四全啊。”耶律怡莹笑道:“这还不是前几天晚上在阁楼里看的吧。”耶律云雁嘟嘟嘴,说道:“看到的又怎么样,至少我记性比较好啊。” 忽然耶律云雁轻身一绕,转眼到了残风的身旁,这身法极其迅捷,残风一惊,连忙避开来。耶律云雁顺势伸手去揭青云的面纱,青云回首一掌,避开了来。耶律云雁连环使出双手,都被惊雷、紫电避开了。耶律平忙叫道:“八妹,你这是干什么?”耶律云雁说道:“这四个人干嘛蒙着脸,还一身黑呢,就像刺客一样。”耶律平喝道:“八妹不得无礼。”说着向杨靖道:“大哥,对不起,小妹这话是无心的。” 杨靖笑道:“没什么,小姑娘想看我这四门人也只是好奇,只是我这四门人不愿与人瞧见罢了。”耶律云雁问道:“为什么呢?”耶律怡莹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在外面这么久了,快请客人进屋吧,这外面冷的紧。” 耶律云雁忙道:“也是哈,不知不觉有点冷了,我给你们带路,这边走。”说着蹦蹦跳跳的往前去了。耶律婉儿笑道:“八妹,你的雪貂儿不要了吗?”耶律云雁拌了个鬼脸,笑道:“它自己饿了会回来找我的。”耶律平笑了笑,拉着杨靖和李云成说道:“大哥、三弟觉得我这家怎么样?” 李云成笑道:“很不错啊,其乐融融,呵呵。”耶律平笑着拉着两位结义兄弟一路走来,走过一道道亭廊阁楼,到了一处大厅,看样子这应该是后院最大的大厅了,这里格局精致美轮美奂。庭院外是一簇簇的梅花,开得鲜艳,迎面过去扑香而来。 进了大厅,耶律怡莹命人看了座、上了茶。杨靖看着屋里摆设齐全,格局别样,十分的有气派。杨靖就和着李云成坐在一旁,风云雷电四人侍立在他们后面,一动不动。本来耶律怡莹命人给这四个怪人也看了座的,只是这四人丝毫不领情,依旧站在那里,只是杨靖在一旁辞了谢。 耶律平刚坐了下来,耶律云雁身影一绕,转眼间取了耶律平手中的紫星剑,耶律平大惊,说道:“八妹,你的武功何时练到如此境界了?”耶律云雁笑道:“我都说了我是四全的嘛,刚才这招叫‘凌影百渡步’,五哥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耶律云雁观摩这紫星剑,剑出鞘时,已是紫光万丈,甚是美丽。 耶律云雁不停的赞叹道:“好剑,好剑。”当看到紫星剑剑身上的一行字,便是念了出来:“紫星剑,原来这剑叫紫星剑。”说着将紫星剑轻轻一挥,一道剑气散出,瞬间削去了屋内盆景中的树干。耶律平连忙道:“这剑锋利的很,不得胡闹。”耶律云雁笑了笑,说道:“本郡主自有分寸的。”耶律婉儿一听,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全部喷出来了,笑道:“还本郡主呢,你就一个小屁孩。” 杨靖听到“紫星剑”三个字,不由的想起师父藏书中所记载的剑宗七十三剑图谱,的确和那上面的紫星剑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当年剑宗比剑排名第二的紫星剑。据传这紫星剑是剑圣的神剑,但是自从剑圣在剑宗比剑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紫星剑也自此消失了,六十余年过去了,没人再听说过紫星剑,除了一些对剑情有独钟的人外,其他人对剑宗比剑的事知之甚少,自己也是无意间在师父的藏书中看到这一路的。只是这紫星剑现在却在二弟的手中,想必其中的原理也很难弄得清楚,真是奇哉。 耶律云雁见耶律婉儿说自己小屁孩,甚是不高兴,说道:“七姐,你就爱戏弄我,我小屁孩,你有多大啊,真是的,回头去跟大姐、二哥、三哥告你状。”耶律婉儿捧腹大笑起来。 耶律云雁走到耶律平面前,细声细气的说道:“五哥,你这宝剑是怎么得来的?可以……可以给妹妹我吗?”耶律平笑道:“你还是那个性子,见什么都眼红,等到新鲜感一过,就扔的到处都是。”耶律怡莹拉着耶律平,娇气的说道:“哥哥你最疼我了,是不是?就给我吧,给我吧。”耶律平笑道:“要给你也行,只是这么名贵的宝剑,你怎么也得平价交换吧。” 耶律云雁说道:“讨厌,就知道敲诈人家。”耶律婉儿在一旁笑道:“我看见了的,是八妹敲诈五哥吧。”耶律云雁对着耶律婉儿瞪了眉眼,然后拉着耶律平细声说道:“哥哥啊,你不疼妹妹!”耶律平笑道:“我怎么不疼你了啊,以前小的时候你不是要什么,五哥都给你什么吗。”耶律云雁嘟嘟嘴,说道:“小气,以前是以前了,现在又不一样了嘛。” 耶律婉儿在一旁笑道:“八妹,你不是有一根什么鞭子吗,你常说是无价之宝,那你跟五哥换啊。”耶律云雁冲耶律婉儿又是瞪眼,不情愿的结下身上的那根皮鞭,然后拿上前去,说道:“好哥哥,我用这个给你换,行了吗?” “哦,”耶律平笑着仔细打量着这皮鞭,笑道:“这就是一般的皮鞭啊,怎么能换我的宝剑呢?”耶律云雁辩解道:“才不是呢,我这截皮鞭可不是一般的皮鞭,当初我离开波斯国的时候,师父亲手给我做的,师父说:‘这可是用十头犀牛的尾皮做的,又用了一百根细细的金丝缠在上面,乃是一件威力无比的神兵利刃啊。云雁啊,你这一去,为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为师别无他赠,知道你好武,就送你这犀丝鞭吧,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了吗,哥哥啊,你就换吧。” 耶律婉儿笑道:“八妹的这番话我都听出茧子来了,也不改两句口。”耶律云雁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能改口还叫实话吗?”耶律平笑道:“既是你师父送你的,你就好好珍惜啊,干嘛要拿来换呢,自己藏好,才对得起你的师父。” 耶律云雁一听,非常高兴的说道:“谢谢五哥,妹妹我感激不尽。”耶律平纳闷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说道:“你谢我干什么?”耶律云雁将头一扭,笑道:“哥哥免费送我这样名贵的宝剑,妹妹怎么能不谢呢?”“哎呀,”耶律婉儿突然叫道:“五哥,你要被这小丫头骗了。” 耶律平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耶律云雁道:“我什么时候将宝剑送给你了?”耶律云雁惊道:“啊哟,五哥,说你忘性大,你还不信,这些年怎么一点都没变啊,看来以后做妹妹的要提醒你了。”在大厅中众人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耶律云雁卖的什么药。耶律平问道:“怎么又扯到我记性上去了,八妹你说明白些。” 耶律云雁找了个凳子,坐下,说道:“五哥,刚刚说的话你都不记得,怎么不算忘性大啊。刚才我说用我的皮鞭跟你换宝剑,你既说:‘既然是你师父给你的,应当好好珍惜,干嘛拿来换啊,自己藏好,才对得起师父。’五哥有这份心,妹妹好感动,既然哥哥叫我好好收藏我的鞭子,这宝剑岂不送给我了吗。” 耶律平问道:“这二者没有关系吧?”耶律云雁说道:“怎么会没有呢,我肯定要你的剑,你不肯给,我就跟你换,你说不要我换,那就是送剑给我了,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记着不许狡辩哈。”众人轰然大笑起来,耶律平说道:“世上哪有这样的歪理啊,你这丫头往哪儿学的。”耶律婉儿“噗嗤”的笑道:“五哥果然被八妹这丫头骗了。”耶律怡莹也笑道:“八妹这性儿,以后谁还理的过她啊,只是这都是哥哥姐姐们让着你,现在有客人在,你还这样顽皮,是不是该收敛一点啊。” 杨靖和李云成忙说道:“这倒没什么。”只是这二人的确被这小丫头弄得笑个不停。耶律平想说什么,却听耶律云雁说道:“五哥,可不许反悔哦,送了的东西不能要回去的,否则就是乌龟王八小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耶律婉儿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拉着耶律怡莹眼泪都快挤出来了。耶律怡莹掩口也是笑着这个可爱的妹妹。 耶律平笑道:“好,那就送给小妹了。”“不许叫小妹啊……”耶律云雁说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一个声音传来,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有七八个俊秀的丫鬟拥簇着两个美丽少妇走了过来。这两个少妇皆是裘衣凤衣,貌似天仙,其中一个秀月脸,馨容中带着几分尊贵的气质,只见她肚子微微隆起,似乎已是有孕之身。另一个瓜子脸,束发垂后,显得比较成熟稳重。这两人笑盈盈的撵步过来。 其中一个人笑道:“我道是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五弟回来了。”耶律平见了,连忙躬身上前,拜道:“二嫂、三嫂。”那二人看到杨靖一行人,问道:“怎么,家里来客人了?”耶律平忙道:“这是我的结义哥哥杨靖,三弟李云成。”杨靖和李云成起身斯礼见毕,耶律平说道:“这是我二嫂特穆格格儿,三嫂萧清清。”这二女子也朝杨靖和李云成拜礼。格格儿见风云雷电四人装扮奇特,问道:“这四位是?” 只见耶律云雁过来说道:“是那位杨靖哥哥的属下,武功还不错,就是有点怪怪的。”萧清清笑道:“这所有人到了八妹那里都变怪怪了。”耶律平忙让了坐,耶律怡莹过来搀扶着格格儿,笑道:“今日五哥也是刚回来,两位嫂嫂不是去相国寺祈愿了吗,怎么今日就回了?”萧清清笑道:“二嫂是有身孕的人了,在相国寺那样清淡寡味的地方,怎么行呢,所以我们提前回来了。” 格格儿看到一旁的王幽竹,笑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赞叹道:“好标致的人儿,是弟妹吧?”耶律平过来说道:“幽儿,这是二嫂和三嫂。”王幽竹脸色微红,行礼道:“幽儿拜见二嫂,拜见三嫂。”格格儿笑着拉着王幽竹在一旁坐下,细细的大量了一番,笑道:“五弟在信中所说的可比真实的差远了,弟妹这模样儿,怪不得五弟一直舍不得回来呢。” 王幽竹羞涩的说道:“二嫂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山野丫头而已。”王幽竹见这耶律平家里的人个个气质不凡,皆是灵气逼人,觉得自己暗淡无光,所以这么一说。格格儿说道:“山野丫头这么了,以前我还是草原野丫头呢,,弟妹刚到我们这个家,有什么不适应或者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姐姐们说就是了,都是自家人。”王幽竹拜谢。 耶律云雁说道:“二嫂以前是草原野丫头,这可是头一次听说,什么时候带我去草原驰马一番呢?”格格儿笑道:“好啊,明儿就带你去吧。” 说话间格格儿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杨靖和李云成,只觉得这二人气度都不一样,以前五弟来信中从未说及这二人,想必这二人是回来的路中所结识的。萧清清说道:“我听说宋土有个战神,武学造诣十分了得,而且性情豪爽,为天下英雄所慕仰,可是这位杨公子?” 第三十章 藏龙卧虎 第三十章藏龙卧虎 杨靖笑道:“姑娘过奖了。”耶律平接话说道:“我大哥就是鼎鼎有名的战神杨靖,是堂堂的一派掌门。”萧清清笑道:“听闻中原北剑门和江南文宣阁齐名,是宋土的两大门派,杨公子的威名我们都曾听说过。”耶律婉儿问道:“三嫂,你怎么都知道啊?”耶律云雁笑道:“七姐,就你笨还不信,我都知道,咱们三嫂是堂堂的枢密副使,观天下而知天下的嘛。”耶律婉儿冲耶律云雁瞪眼,说道:“回头再跟你计较。”耶律云雁一笑,倒是不理会耶律婉儿了。 格格儿问道:“这位李公子眉宇耸立,气度俱佳,想必也是名门之后吧。”李云成说道:“惭愧,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既不会武功又不是名门之后。”耶律平笑道:“三弟是我在宋土遇到第一个给人亲切感觉的人,也是一身的豪气。” 格格儿笑道:“宋辽两国向来世代为仇,杨公子能摒弃前嫌,和我辽人相融,令格格儿佩服。”格格儿这话倒是说道杨靖心坎上去了,这弦外之音杨靖如何不明白,显然是在试探自己。杨靖正色说道:“这是什么话,宋辽两国同是炎黄子孙,为何要分彼此,只是民族之间有小许差异,如若中华各民族能有好相处,相互帮助,而不是争土夺利,那么宋辽之间又岂会有仇怨呢?杨某虽是汉人,却只看人,民族之间的恩怨是非不在杨某的心中,只在乎天下百姓之福。” 杨靖前面这段话倒是将了格格儿一军,后面这话豪言相诉,令在场的众人为之钦佩,耶律云雁说道:“杨靖哥哥,我耶律云雁从未敬佩过谁,今天敬佩你了。”众人见耶律云雁这般可爱模样,都不由大笑起来。格格儿自知自己刚才说话唐突了一点,连忙转开话题,命人上些糕点来。 耶律云雁扑在萧清清的怀中,说道:“三嫂,最近我研究汉文学甚久,得了一佳句,你给鉴赏鉴赏。”耶律婉儿笑道:“八妹,今日是不是看着人多,又开始卖弄起来了。”格格儿笑道:“七妹,难得八妹有这么个表现的机会,你就不要说她了吧。”耶律云雁冲这二人拌了个鬼脸,说道:“香魂染色红一点,傲骨风霜艳更浓。”萧清清惊奇的问道:“云雁,这是你写的么?”耶律平走过来,说道:“八妹,你的汉文学学的不错啊,都能作诗了。”耶律婉儿说道:“那哪是她做的,说不定又是从哪儿抄来的。”耶律云雁怒气着说道:“这回明明是我做的,为什么说我抄的。” 格格儿笑道:“好了,七妹就不要说八妹了,不管是不是抄的,有这份好学劲儿,终究是好的。”耶律云雁站起身来,说道:“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写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呢?”说着踱步了一圈,换了神态,对格格儿说道:“哎呀,二嫂,你该回屋去歇息了,现在怀着小宝宝了,这里风寒,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到时候怎么向二哥交代啊。” 格格儿一愣,不知道这八妹又要做什么名堂,只说道:“怎么说起我来了?”萧清清笑道:“八妹那张嘴是不饶人的了,一套歪理就把你给说住了,二嫂你得当心点。”耶律婉儿说道:“是啊是啊,刚才五哥还给这丫头蒙了呢。”耶律云雁笑道:“呀!我怎么说的就是歪理了呢,二哥走时令我照顾好二嫂来着,这可是实情啊。”ww奇Qìsuu書còm网 耶律平纳闷了,说道:“二哥怎么会把二嫂托付给你照顾,你这丫头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嫂嫂?”耶律云雁刚一坐下,又站了起来说道:“那天二哥走的时候,明明就对我说:‘我这次去可能要一个多月,现在你二嫂有身孕在身,我不在了你就好好照顾下格格儿。’”耶律怡莹笑道:“八妹,二哥可不是说的‘你’而是‘你们’。你啊还是把那个‘们’给加上吧。” 耶律云雁将头一偏,说道:“不一样吗?‘你’和‘们’在宋文《字形典词》可是解释的明明白白,六姐,你该好好学习了,看你孤陋寡闻,落下多少笑话啊。”众人一听,又是一番大笑,耶律婉儿捧腹说道:“我……我快笑得不行了,六姐你还是不要和八妹上嘴了。”耶律平疑问道:“八妹,这《字形典词》是出自于哪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大哥,你有听说过吗?”杨靖说道:“我文宣阁藏书甚多,可是这《字形典词》还真的没有,或许是杨某孤陋寡闻了。” 耶律婉儿笑道:“不是杨大哥你孤陋寡闻,而是这《字形典词》分明就是八妹自创的,要知道咱们的妹妹可是‘四才具备’啊。”耶律平恍然大悟,说道:“好你个丫头,差点哥哥又让你给骗了。”众人又是一番笑趣,耶律云雁说道:“什么啊,七姐没听说过,就说是我自创的,我要是有那本事,我早就流芳百世了。”萧清清笑道:“这才多大,就想着流芳百世了。” 耶律云雁不理萧清清,而是说道:“你们都不知道这《字形典词》是谁著作的吧?”耶律平不经问道:“难道真有这么一本书?”耶律云雁笑道:“那是肯定的啊,妹妹我说过谎话吗?”杨靖说道:“我倒想知道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典籍。”耶律云雁说道:“她是天之骄子,将来的一大文豪……”萧清清问道:“那你说的可是宋人苏轼?” “哎呀,”耶律云雁连忙说道:“不是啦,三嫂不要打断我的说话,她可是才貌天下绝一,学识渊博,智慧高深,深谋远虑,文比当世,千秋第一人……”耶律平笑道:“你说了这么长,还是直接说人名吧。”耶律云雁怒视耶律平,说道:“这叫长吗,我才说了一点点。”话到这儿耶律云雁顿了顿,说道:“好了我还是直接说吧,她就是……就是‘飞仙灵星’。”众人一片漠然,耶律平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飞仙灵星’是何许人?”耶律婉儿“咯咯”笑了起来,说道:“那肯定就是八妹了啊。” “是啦,是啦。”耶律云雁高兴的笑道:“就是我啦。”众人都大笑起来,耶律平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真得好好膜拜,咱们的八郡主才女竟有这么大的能耐了。”格格儿在一旁笑道:“八妹,你这什么时候多了别号什么仙什么星的?”耶律云雁连忙辩解说道:“那是‘飞仙灵星’,本郡主可是仙外高人啊,呵呵呵,我师父说我是东方来的飞仙,又灵气又可爱,就像天上明亮的星星一样美丽,所以我自己就别号‘飞仙灵星’。” 众人都一阵阵大笑起来,耶律怡莹喝了一口茶差点没有吐出来,格格儿拉着王幽竹笑个不停,萧清清虽然是掩口而笑,却也是声音极大。杨靖和李云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耶律婉儿更是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耶律云雁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笑个不停啊,我叫御医了?”耶律平笑道:“八妹,五哥我可是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六年了,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那种感觉,我们这家要是没有你,还真的索然无味了。”耶律云雁笑着说道:“是吗?看来我很重要咯。” 格格儿笑道:“妹儿啊,你这性儿真的把大家都给逗乐了,以后咱们家可永无安宁了。”耶律云雁说道:“嫂嫂用词不对,这‘永无安宁’怎么可以用在我身上啊。”说话间来到格格儿身旁,假意听着格格儿肚子的动静,说道:“小侄子,你快出世吧,不然他们老是欺负我。”耶律婉儿笑道:“谁欺负你了啊,你这样说,他能听得见么?” “可能吗?”耶律云雁说道:“以我这花容月貌,才艺无双的姑姑在此,他盼着出来还来不及呢。”格格儿双颊一红,说道:“八妹,你说话也不分场合,有客人在此,还不知轻重。” 时已至中午了,萧清清传了午饭,众人还在这屋中谈笑不尽,正在这时,有婢女传报:“四公主回来了。”紧接着一群衣着鲜艳的婢女拥簇着一女子进来,来人还未进屋,便听其声音道:“哟,怎么全在这儿,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其声音柔美悦耳,看其人有词描述来着: 紫霄子:玉颜妆,紫衣裘,彩衣婉顺秀发舞。冰清玉洁,灵惜照容百花羞。纤指捻发,点眉心,风萦绕,明月撩雾谁倩影。微笑矜,轻唇吟,环佩珠鸣。柔盈中,气轩昂。弹尘魂魄散,回眸百媚生。雪琴音,竹箫清。 只见耶律云雁大步迈上去,拽住那女子,娇气说道:“四姐,他们都欺负我。”那女子笑道:“谁还能欺负得了你啊?”这时耶律平已经迎上前来了,叫道:“四姐。”那女子一怔,看着耶律平,久久才回过神来,耶律平说道:“一年没见了,四姐变得憔悴了许多。”那女子说道:“是吗?五弟你可回来了,大家都想念的紧,回来就好了,就好了。”说完紧紧抱住耶律平,姐弟俩都含着泪水。 耶律云雁笑道:“用的着这样吗,我都六年没见你们了,也不见你们这样看我耶。”耶律平拭去眼泪,说道:“父王呢?”那女子说道:“父王在宫里跟陛下议论国事,要明日才能回来,不过他已经知道你回来,所以让我先行回来。”耶律平说道:“对了四姐,给你介绍我的结义兄弟。”说着拉着那女子到杨靖和李云成身旁介绍道:“这是我大哥杨靖,三弟李云成。”那女子见毕,耶律平说道:“大哥、三弟,这是我四姐耶律嫣。”杨靖和李云成拜礼,只听耶律嫣说道:“五弟这一趟一定奇遇不少了?”耶律平说道:“的确很多,回头再跟四姐聊聊。” 耶律嫣看着杨靖和李云成二人,说道:“想来五弟多蒙两位照顾,实在感激不尽。”杨靖说道:“二弟豪盖云天,是我们托福了。”耶律嫣让了坐,格格儿笑道:“四妹,你也过来见见弟妹吧。”耶律嫣早就瞧见王幽竹了,连忙走过来,拉着王幽竹仔细看看,说道:“五弟来信中说了,见了真人才知道什么叫标志。”王幽竹正不知道怎么称呼,耶律怡莹说道:“这是四姐。”王幽竹忙拜礼道:“幽儿拜见四姐。”耶律嫣扶住王幽竹,说道:“以后咱们家可是又添了不少人气了。” 这时婢女传话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耶律平说道:“大哥三弟,走,我们也畅饮几杯。”格格儿笑道:“杨公子、李公子,我们款待不周,请见谅。”杨靖说道:“不敢。” 只见耶律云雁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时不时还回过头来冲众人笑笑,杨靖见这王府俨然有序,十分的规矩,当下也不敢大意,步步小心。过了一道亭廊,是一处偏阁,耶律平拉着杨靖和李云成进去,只见这屋中摆放着许多古玩字画,赏心悦目。屋中有一张大的八仙桌,桌上摆满了珍肴美味,一旁有数位婢女侍奉着,杨靖一直江湖漂泊,还未见过这种场面,心下骇然。耶律平让了坐,杨靖和李云成坐下,众人也就坐下。格格儿笑道:“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就和你们三嫂也在这里陪坐一会儿。” 耶律嫣说道:“那更好啊。”当下看到杨靖身后的风云雷电四人,只道是耶律平的朋友,便招呼道:“你们也坐下吧,虽然桌子小了点,不过还是能坐下的。”杨靖说道:“这四位随我多年,一直是这样,四公主不必理会便是。”耶律嫣说道:“既是杨公子的属下,那便在一旁设个小宴,就委屈四位了。”耶律嫣忙叫人收拾一旁,在一旁摆上桌凳与风云雷电,另外在令人上了酒菜。杨靖拜道:“有劳四公主了。” 格格儿说道:“好久没这样一起吃过饭了。杨公子和李公子就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杨靖和李云成笑着答礼。杨靖命人取来大酒杯,斟上酒,说道:“大哥、三弟,请了。”众人一起用着午饭倒也安静着,只有耶律平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南下所遇到的事情。杨靖听到他一人力战北剑门两大高手和神剑山庄一高手时,心道:“二弟的武功当其了得,真是世所罕见。” 耶律云雁问道:“宋人真的就那么差劲啊,你一个人打三个,那我也能一个打三个了。”耶律平笑道:“不能以偏概全啊,我大哥杨靖的武功就远胜于我。”耶律云雁惊问道:“是吗,那我要和他比划比划。”杨靖赔笑道:“哪有的事,杨某只会些拳脚罢了。”耶律云雁盯着杨靖看了许久,说道:“恩,恩,我看也是,不过我看他的四个属下武功倒是很高,今天我略试一下,真的很厉害,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蒙着面呢,而且这么冷的天也还穿着皮革干嘛?” 耶律云雁说话着,便慢慢移向风云雷电四人。忽然耶律云雁一伸手,一招“流云遮手”去摘紫电的面纱。 第三十一章 思变 第三十一章思变 耶律云雁一招掌力伸出,暗含有十分劲力,意欲一下子扯下紫电的面纱。耶律云雁伸手挨近紫电处,只见紫电出手挡住耶律云雁,运力将其弹开,耶律云雁惊叹道:“好快的手法。”紫电低头说道:“八郡主,请恕罪。”耶律云雁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为什么不让看到你啊,是不是脸上不好看?还是觉得不够好?” 耶律嫣见耶律云雁如此,立即喝道:“八妹,不得无礼。”耶律怡莹连忙将耶律云雁拉回来,说道:“八妹,不可乱说话。”耶律云雁嘟嘟嘴,说道:“我只是好奇罢了,又没怎么的。”耶律平笑道:“你好奇可不能想怎么就怎么呀。”耶律云雁不说话了,只是吃饭。 用过午饭后,耶律平带着杨靖在这燕王府邸四处看看转转,的确十分气派,令李云成和杨靖都不得不感叹许多。三人一路聊着看着,倒是别有一番风趣。耶律云雁随耶律婉儿去东府了,所以没有来缠着。 到了晚上,用过晚饭,耶律嫣为杨靖和李云成安排了住处,是一处庭院,不大但是很清幽,李云成和杨靖住在一块儿,倒也比较好。杨靖令风云雷电出了王府,在上京城中候着,也是怕在这里多生事端。 次日一早,耶律云雁见不见了风云雷电四人,连忙问道:“杨靖哥哥,你的那四个属下呢?”杨靖笑道:“我让他们回去了。”耶律云雁一阵叹息,说道:“啊,你怎么能让他们回去呢,我还没看过真面目呢。”耶律平说道:“云雁,你就别再顽皮了。”耶律云雁冲耶律平吐了舌头,然后说道:“我去找嫂嫂玩去了。” 用过早饭,耶律平带着杨靖和李云成在上京城中闲逛了一番,看看这热闹的大辽京都,几番过来,杨靖与民族之间的仇怨逐渐淡下来,心里更多的是牵挂两国百姓的生活是否太平。 快到中午了,耶律平等回了王府,有婢女传话道:“王爷回来了,召见五殿下。”耶律平说道:“我更了衣便去。”耶律平让人先送杨靖和李云成先回住处,这才换了一身正服朝凌汇阁走去。到了凌汇阁,已见一位散发老者坐在堂屋正上方,正看着书呢,这老者身材魁梧,两颊处盈须飘动,精神抖擞泛着点点精湛。这人正是大辽南院大王耶律莫合,承燕王爵位。一旁坐着的是四姐耶律嫣。 耶律平进门忙叩首道:“孩儿拜见父亲。”只是耶律莫合似乎像没听见一样,若无其事的看着手中黄卷书,耶律嫣在一旁说道:“父王,五弟来了。”耶律莫合淡淡道:“回来了就回来了,找一旁坐下吧。”耶律平在一旁坐下,耶律莫合放下黄卷,说道:“你南下一趟,有什么收获?”耶律平跪下说道:“孩儿当初无知,险些闯下大祸,请父王治罪。”耶律莫合笑道:“你有什么罪,只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只是担心了你的兄弟姐妹们。” 耶律嫣说道:“父王,既然五弟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责怪他了。”耶律莫合说道:“老五啊,为父不是责怪你,其实你南下一去,也当是历练自己,只是处事还是得分轻重,你南下闯下那么多的祸事,可都知道。”耶律平说道:“父王不可听江湖传言,孩儿是被冤枉的。”耶律嫣替耶律平辩解道:“是啊,父王,以五弟的人品,也不会做那样挑衅各大门派的事,这其中定是有原因的。” 耶律莫合说道:“就算不是那样,也总是沾边的,老五,你要知道,我们辽人只可征战宋人,切不可做不为当的事,将来要得宋土,最先应得的是宋人的心,还记得为父教你的那句话吗?”耶律平说道:“记得,得民心者,得天下。孩儿知道错了。” 耶律莫合说道:“好了,你起来吧。”耶律平起身来,只听耶律莫合道:“听说你在回来的途中和一位宋土的高士结为异性兄弟,可是这样?”耶律平说道:“是的,大哥杨靖肝胆照人,英雄豪气,是宋国鼎鼎有名的人士。”耶律莫合说道:“人品怎么样?”耶律平说道:“为人极好,极善,我在宋土也听到不少关于他的好人好事。” 耶律莫合说道:“恩,有如此宋人,当好生为我所用。”耶律平说道:“父王,他是我的结义哥哥,不能……”耶律莫合摆手说道:“好了,为父知道你心思,你也回来了,今晚在宴客厅设宴,把你的两个结义兄弟也叫上吧。”耶律平高兴道:“谢谢父王。” 这时一卫士就进来,呈上一折子,耶律莫合翻开折子一看,脸色变得阴沉了,眉额紧皱,耶律嫣忙问道:“父王,怎么了?”耶律莫合将折子给耶律嫣,说道:“北院的耶律宗业正在悄悄的调兵遣将,可能要造反了。”耶律平说道:“他耶律宗业早就想造反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现在造反正好提供了证据,来者不惧。”耶律莫合说道:“老五,你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吧,我南院大半的军队现在在高丽国平叛,若是耶律宗业得知我南院无兵,乘虚而入,这就不好收拾了。”耶律嫣说道:“是啊,只盼着大姐他们能早点回来。” 耶律莫合笑道:“好了,不必败坏气氛,耶律宗业犹豫多疑,未必敢乘虚而入。嫣儿你准备下今晚的宴席吧,我先见见老五的结义兄弟。”耶律平说道:“那父王稍后,我去请大哥、三弟来。”耶律莫合点了点头,耶律平和耶律嫣下去了。 过了不一会儿,耶律平带着杨靖和李云成来了,进了大厅,耶律平说道:“父王,我的结义兄弟到了。”杨靖和李云成拜道:“杨靖、李云成拜见燕王爷。”耶律莫合放下书,抬头一看,一眼瞧见了杨靖,脸上微露惊恐之色,但很快这一丝惊恐被其笑容掩盖。耶律莫合笑道:“两位请坐。”杨靖和李云成拜谢。 杨靖倒是注意到了耶律莫合的惊恐之色,当下心道:“这南院大王曾和我父亲交过手,见到我的样子有些惊讶,也不意外,只是……”耶律莫合说道:“小儿能与两位大侠结为异性兄弟,本王十分高兴,承蒙两位抬爱,本王在这里谢过了,以后小儿还请两位多多照顾。”杨靖和李云成都拜道:“不敢。”耶律莫合和杨靖二人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看到杨公子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杨靖一怔,问道:“是谁呢?” “杨文广,”耶律莫合笑着说道。杨靖一惊,难道他能识破我身份,若如此杨靖休也。杨靖笑道:“杨文广乃我大宋千古忠臣,杨靖岂有那等荣耀。”耶律平也说道:“天下万千,长得像也很正常啊。”耶律莫合笑道:“我和杨文广相知相交数年,的确有深厚的情谊,今天只是有些感叹罢了,不提旧事了。”杨靖心道:“宋辽两国的军政首要怎么可能相知相交,只能是死敌啊,这耶律莫合心机极深,当以小心行事。” 耶律平笑道:“父王,您是怀旧了。我大哥一身豪气,可是宋人眼中的战神啊,是江南第一大派文宣阁的掌门。”耶律莫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欧阳修所创建的文宣阁?”耶律平说道:“我大哥就是欧阳修的徒弟。”耶律莫合微微有些惊讶,不过未浮于脸上,说道:“欧阳先生我一生都较为敬重,是一代先贤,只是怀才不遇啊,可惜可惜。”杨靖拜道:“先师能得燕王爷如此垂爱,已是万分感激了。” 耶律莫合说道:“这位李公子为何一言不发呢?”李云成拜道:“燕王爷恕罪,李云成不太会说话,所以不敢造次。”耶律平笑道:“二弟属于那种人多的时候言语很少,当只有一对一的时候,却是畅所欲言了,也是十分豪爽。”耶律莫合笑道:“李公子不必拘谨,来到这儿就当自己家就是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没什么好客气的。你们既是我儿的结义兄弟,也不必那么拘束,叫我伯父就行了。”杨靖和李云成拜谢。 耶律莫合和杨靖、李云成聊了个下午,直到天黑了,耶律婉儿过来说道:“父王,吃晚饭了。”耶律莫合笑道:“好,杨公子、李公子,走,让本王略尽地主之宜吧。”杨靖拜谢,耶律平携手二人一起出了这凌汇阁。辗转几次,便到了一处阁楼,进了里面,已见众人都坐在那儿了,是一张巨大的长方古香桌。 众人见耶律莫合进来,都起身拜道:“父王。”耶律莫合笑道:“都坐,都坐吧。”耶律平过去拉着王幽竹出来道:“幽儿,快拜见父王。”王幽竹连忙跪拜道:“幽儿拜见父王。”耶律莫合笑道:“这就是你在信中说的女子,恩,不错,也算我们家多了个媳妇了,起来吧。”耶律平将王幽竹扶起,王幽竹拜道:“谢父王。” 耶律莫合笑道:“杨公子、李公子,来,随便坐,不必那么拘束。”杨靖和李云成随着坐了下来。耶律莫合见这桌上空空无一物,便问道:“怎么还没开宴席?”耶律嫣面露难色说道:“这……”耶律婉儿笑道:“八妹说今晚上她要主宴。”耶律莫合脸上一惊,问道:“她怎么又去弄了?”耶律平问道:“你们都在说什么呢?父王为什么听说八妹主宴,脸色变得这么难看?”耶律怡莹也变了脸色,说道:“我看我还是先离开一会儿吧?”耶律莫合说道:“今日有客人在此,不得造次。” 耶律平笑道:“这都是怎么了,一听八妹主宴,都变的如此不安呢?”耶律嫣刚想说什么,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说道:“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了按?”随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道黑影串了上来,正是耶律云雁。只见耶律云雁满脸漆黑,全身的白袍也变得这儿黑一块,那儿黑一块的。一张本是可爱的脸蛋也弄得黑乌乌的。 众人见耶律云雁的模样,不禁是大笑起来,耶律云雁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都病了?”正在这时,格格儿由婢女扶着上了楼来,一见耶律云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格格儿笑道:“八妹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耶律云雁看看自己,这才怒道:“呀,你们都在笑我啊,我堂堂八郡主给你做菜,尽然笑我。”格格儿脸露难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八妹怎么……下厨了?”耶律云雁点了点头,格格儿有些犯晕,嘀咕道:“早知道就不来了。”耶律云雁说道:“二嫂你嘀咕什么呢?” 格格儿说道:“没,没什么。”然后来到桌前,见过了耶律莫合,坐了下来小声问道:“四妹,你怎么让八妹主厨啊?”耶律嫣面显难色,说道:“我也不想的啊……”耶律云雁冲了上来,说道:“我已经弄好了,来人上菜。”只见几个婢女端上了四盘菜肴,耶律怡莹说道:“妹妹去了那么一会儿,就已经做好了四盘菜了啊。”耶律云雁“嘿嘿”一笑,说道:“也不算一会儿,我花了整个下午弄的,快尝尝看。” 只见众人的脸色都露有难色,谁也不肯动手,耶律婉儿说道:“还好只有四盘菜。”耶律云雁说道:“怎么了,七姐觉得少了吗,其实我也是觉得少了,要不我再去做?”耶律莫合说道:“好了,云雁,你也不用去做了,先去……换了衣服再说吧,我们就先尝尝了。”耶律云雁笑道:“我看着你们吃了才放心去啊。”耶律莫合变了脸色,说道:“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换身干净衣服来。”耶律云雁“哦”了一声,说道:“那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了。”说着吭铿踏踏的出去了。 杨靖看这四盘菜肴,黑中泛白,五颜六色的杂混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特别,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耶律平看到众人为难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难得八妹有如此心意,都不动筷,那我先开始吧。”说着拿起筷子,又道:“大哥、三弟,来尝尝。”于是三人从不同的盘中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杨靖一尝,又苦又涩,味道极差,却又不好吐出来,只得强咽下去了。李云成尝的无色无味,却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嚼在嘴里又是一片浆糊的感觉,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只是不好吐出来,忍着咽下去了。 耶律平就惨了,他吃的时候酸的厉害,不自觉的就吐了出来,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那么酸。”过了一会儿,便觉得口中奇辣无比,耶律平大呼要水,一婢女端上水来,耶律平连忙漱口,一下子连漱了十几次,这才勉强好一些。耶律平见众人都含着笑意,说道:“为什么你们不事先说明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耶律婉儿笑道:“谁让你要吃的呢,不过你要是全部吃完那我们可要谢谢你了。” 耶律平顿时说道:“难怪你们一听八妹主宴,就个个魂不守舍似的。”耶律嫣笑道:“这是八妹从遥远的波斯带回来的,只是她学艺较差弄得不伦不类的,我们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只得随着她了,八妹的性儿就是那样,她一直舍不得的东西,我们要是剥了她的性儿,还不知道会怎么的,所以这一定要吃,而且要吃完才行。” 耶律平说道:“我可吃不了了,实在是……”格格儿也说道:“我也是,看着就饱了。”耶律莫合说道:“都不吃,那,那我来,给我。”耶律嫣惊讶的看着父亲,将那四盘菜向上移去,耶律莫合看了看样子,随即将那四盘菜端到后面屏风处,不一会儿端出四个空盘子出来。耶律婉儿惊道:“父王,你倒掉了?”耶律莫合正色说道:“胡说,为父怎么会倒掉呢。”格格儿给耶律婉儿使了个颜色,耶律婉儿明白,笑道:“是我们都吃过了。” “我来了,”一个声音传来,只见一个人影破窗而入,正是耶律云雁,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裘袍了,样子也梳洗干净了,模样变得可爱了不少。 第三十二章 随静 第三十二章随静 耶律莫合喝道:“好好的大门不走,你从窗户进来做甚啊?”耶律云雁说道:“从门道要过一道树下,我直接从窗户进来要快很多,真的,父王,你该改改这门道了。”耶律莫合喝道:“放肆。”耶律嫣笑道:“妹妹自小就是这个性儿,就随她吧。” 耶律云雁笑嘻嘻的走过来,看着桌上的四个空盘子,惊问道:“都吃完了?”耶律平喳喳嘴,说道:“你觉得呢?”耶律云雁手指放到嘴边,忽然来到李云成身边,问道:“云成哥哥,你觉得好不好吃呢?”李云成看看众人,连忙说道:“味道好极了。”耶律云雁说道:“你撒谎……”耶律莫合喝道:“云雁,不得无礼,李公子是老实之人,怎么会撒谎呢,来坐为父身边来。”耶律云雁来到耶律莫合身旁,笑道:“今天做的不多,改天再弄吧,只是今天的晚宴……” 耶律嫣说道:“我已经令人备了一份。”耶律嫣传令,一时间十数婢女端着满盘的珍馐美味上桌了,耶律云雁说道:“呀,四姐还是你办事效率高。”众人一阵大笑。耶律莫合说道:“今天有杨公子和李公子相陪,取我藏了十几年的好酒来。”耶律嫣笑道:“可是父王出征回鹘的时候,回鹘新君送的那几坛好酒,您可一直舍不得喝呢。” 耶律莫合笑道:“今日与往日不同,就喝个痛快。”耶律云雁笑道:“既是那么久的东西,那我也要尝尝。”耶律婉儿说道:“你个小丫头尝什么尝?”耶律云雁脸一沉,说道:“婉儿郡主,你要是再这么欺负你妹妹,我可不客气了。”耶律婉儿笑道:“好啊。”耶律莫合说道:“你们两姊妹就不要胡闹了,一家人好好的吃个饭不行么。”耶律云雁见父亲这么说了,便不计较了。 如此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好不热闹。这时天色已经全部黑尽,窗外半月倚在空中,虽然已经是深冬了,可是此刻的月亮还是那么的圆,那么的明亮,轻撒余辉。楼阁上笑声不断,是不是交杯相碰,传出清脆的响声。阁楼上的众人在这欢声笑语中,倒也忘了冬日的严寒了。 到了很晚的时候,这顿晚宴才散去,耶律平送两位结义兄弟回到了住处,这才自己躺下休息。在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传话:“五殿下,王爷传你去。”耶律平不知道何事,见王幽竹在熟睡,便披了衣服,出来了,随着婢女来到了微云堂,耶律平一进门只见三嫂萧清清和四姐耶律嫣都在。耶律平问道:“父王这么晚了找孩儿来,为了何事?”耶律莫合喝了一口茶,说道:“你先坐吧。” 萧清清说道:“我南院的南下探马来报,宋境内正在挑起一场宋辽两国之间的民族争端,是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耶律平说道:“我南下的途中,遇到一个叫独孤叶的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后来遇到的种种事端,也是因此的。”萧清清递给耶律平一个信封,说道:“看看吧,这是南边报来的信件,幽州、云州等都督都接到密报说,宋国将会大规模的北进行动。” 耶律平说道:“这不可能,我在宋境的时候,曾用心观察了宋国的边境防御守卫,未见其有增兵行动啊,这会不会是假报。”耶律莫合说道:“我们也是对此怀疑,今晚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如果现在宋国要全力北进,势必南院也会进兵,那我大辽就万劫不复了。”耶律平说道:“我敢保证宋国目前不会出兵。” 耶律嫣问道:“何以见得?”耶律平说道:“我大哥杨靖是文宣阁的掌门,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宋土听闻文宣阁不仅是一个正义门派,而且还是暗中帮助宋国的一个秘密组织,这其中的种种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回大辽的路上,我也听说了关于我大辽会出兵攻宋的传闻,现在看如此种种,我料想大哥北上的目的只有一个,探听我辽国的虚实,以确定那传闻是真是假,好做好打算。” 耶律嫣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杨靖不能留,否则将是我们的最大劲敌。”耶律平惊道:“不行,杨靖是我的结义大哥,决不允许这么做。”耶律嫣说道:“倘若我们要取宋土,这杨靖必会与你为敌的。”耶律平说道:“我宁愿为敌,也不会伤害我大哥的。我钦佩大哥的为人,能和他结为异性兄弟,是我的福分。” 耶律莫合说道:“我不赞同杀了杨靖,要得宋土首先是要得到宋人的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你们要是时刻记着,这杨靖要为我所用,将来取宋土有此人,一定会得到更多的民心,赵氏朝廷已经腐败堕落了,现在等的是时机。” 萧清清说道:“的确,只是现在我大辽也正面临着危险,如今这耶律宗业是蠢蠢欲动,如果让他得知了京都无兵的话,说不定会……会起兵造反。”耶律莫合说道:“好了,今晚的事就暂且到这儿吧。已经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三人等道:“是。”便都退了下去。出了门外,耶律嫣问耶律平道:“刚才姐姐力主要杀了杨靖,你恨姐姐吗?”耶律平说道:“怎么会呢,你是我的亲姐姐,再说了,姐姐还不是为我大辽着想吗。”耶律嫣笑道:“这样就好,快回去休息吧,外面冷。”耶律平向耶律嫣拜别了,便是回去了。 次日一早,杨靖和李云成刚起床,已经有婢女送来热水和洗漱用具了,杨靖洗漱完毕,出门一看,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银白色的了,这样的景致在江南很少能看见。整个屋前的树木早已变成冰雕了,晶莹剔透,分外美丽,屋瓦上已经铺盖了厚厚的积雪,门前已有仆人在哪里打扫积雪了,看来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啊。 这时耶律平已经到了这边来了,耶律平问道:“大哥、三弟,这里还习惯吗?”杨靖和李云成笑道:“舒服极了。”耶律平说道:“那走,吃早饭去。”于是李云成和杨靖随着耶律平出了这院子,耶律平说道:“昨晚这雪下的好大,完全没有感觉到。”杨靖笑道:“也是,我和三弟睡的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耶律平说道:“这样的雪景,大哥的江南很少见吧。”杨靖笑道:“的确很少见,这等景色我也是第一次目睹。”说话间过了一条长亭,来到一处厢房,已见备好了早餐。 耶律平说道:“我的姊妹们都不在这里用早饭,大哥、三弟,就我们三人吃了,呵呵,等下带你们四处走走看看这雪景。”早餐完毕,耶律平便带着两位结义兄弟四处走走看看。 又来到那条长亭,见这湖面已经冻结成冰,池中的荷花早已枯萎了,只是这秸秆不动变成了冰棍模样。只见湖面上几处人影晃动,看得见是耶律云雁和几个婢女在冰面上嬉戏。一会儿的功夫,过来一姑娘,疾步匆匆的跑了过来,面显怒容,耶律平瞧见了,问道:“七妹,你这是干什么?”耶律婉儿怒道:“八妹那丫头,看把我头发弄成什么样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耶律平笑道:“你做姐姐的就不能让着妹妹。”耶律婉儿说道:“这能让吗,看把我的头发弄五颜六色的,而且是一早搅了我的好梦,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说话间也不顾耶律平的阻挡,只顾的飞奔过去。 耶律平无奈的朝杨靖道:“又让大哥三弟见笑了。”杨靖和李云成笑笑,走过长亭廊,看这景色,有短句说的好: 飞雪飘零,羽浮徐落。晶莹剔透,纯洁至白。宛若仙娥柳絮,潦如婀娜纯衣。眷眷轻盈,袅袅幽匀。长亭盘曲,跨百丈冰晶;俏梅展枝,凝千里雪香。冬催百树枯,雪迎一枝开。她折枝前弄眉梢,伊卷花红画黛。红梅知道钓雪,素湖晓藏冰。雕尽沧海,幻作生涯。空寂无声,却天籁传音;孤潦无景,而心绣成图。扶亭而观,非有不赞。取悦心怡,畅忘所归。 三人走到长亭尽头的一处亭子,却见亭子中石座旁坐着一位美人,绣色正紧,卷天地这景色,看如此画面,的确十分的美丽。那人是耶律嫣,正巧手织物。耶律平叹道:“自从姐夫去世后,四姐便每隔几日就到这里来绣荷花,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往常如旧。” 杨靖看着这情景,想着耶律平一家幸福美满的生活,不禁想起以前杨家的天波府,那也是兄弟姊妹众多,在一起热闹极了,其乐融融。只是那种光景也只能看看别人家的了,而今自己就是孤身一人。 三人走了过去,耶律嫣见了,笑道:“五弟,你们来了,过来坐坐吧。”耶律平说道:“好啊。”于是三人走了过去,见这石坐上已经垫了一层软毛垫子,是防冷用的。三人坐下,见耶律嫣的细绢上绣着一处荷花池,荷花池中绽放着两朵荷花,一大一小,那两朵荷花相依相偎,感情甚是浓密。只是这副画卷只绣了一半,耶律嫣连忙把它收起来,笑道:“没想到昨晚下了这么场雪,湖上都结冰了。 耶律平说道:“是啊,都快开春了,这下下的一定是瑞雪。”杨靖说道:“这景色怡人,是个好兆头啊。”说话间只见一群婢女拥簇了从长亭走过,耶律嫣叫道:“怎么回事了?”只见耶律婉儿和耶律云雁两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全部都裹紧了被褥。耶律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耶律云雁说道:“四姐……都怪七姐,非追着我在……阿嚏……在这湖面冰上跑,哪知道冰面那么薄,一不注意,都掉湖里了。” 耶律嫣说道:“赶紧的,快送回去。”耶律嫣又命婢女熬好姜汤给二人送去。耶律平笑道:“八妹也是真够顽皮的。”耶律嫣说道:“可不是吗,等她大一点了,懂事了应该会好点了。”这时几名侍卫急急忙忙的过来,拜道:“四公主、五殿下,皇上驾临了。”耶律平说道:“既是陛下来了,那我们快去吧。”杨靖说道:“那我和三弟且先回住处了。”耶律平说道:“不用了,我们一起去吧,也有一年未见过皇帝兄长了。”杨靖说道:“这样不好吧,我还是和三弟一起避开的好。” 耶律嫣说道:“杨公子是宋人,的确不好的。”耶律平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既是我的结义兄弟,就一起去。”说着就拉着两人奔去了。李云成和杨靖被耶律平拉着跟着去了,耶律嫣收拾了一下,也尾随而去。 出了后院,到了前厅,已见燕王府中的所有人都聚在了这里迎驾,以耶律莫合为首,其余人分批侍立着。只见一队军甲扶龙旗当先,排成两队,进了燕王府一字排开。随后是两路御前侍卫,排成两道,一支黄色金甲的武士队伍开路,后面是华盖大伞,旌旗下拥簇着一位龙袍服饰的人,威武赫赫,帝气十足,正是辽帝耶律洪基。杨靖见这等气派,的确是宋国不能比拟的。 耶律莫合率众人跪拜道:“臣耶律莫合携家小恭迎陛下。”说着众人齐拜下,高呼“万岁”。杨靖本欲不拜辽帝的,只是这身在义弟的家里,与其极为不好,只得勉强跪下同耶律平一道参拜辽帝。 辽帝下了龙辇,快步上前,扶起耶律莫合,笑道:“皇叔请起,都是自家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不是在朝堂之上,皇叔和各位姊妹兄弟就不用行跪拜之礼了。”耶律莫合说道:“陛下下榻南院府,臣等甚是高兴。”辽帝笑道:“朕在宫里待腻了就想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耶律莫合说道:“臣倍感荣幸,陛下请。”辽帝笑着大步前去,众人绕开一条道来。忽然辽帝道:“听说五弟回来了,可在这里?”耶律平连忙走出来,拜道:“陛下。”辽帝拉着耶律平的手往里走,边走边道:“五弟,可是一年没见了,听说你去了宋国,还带了位绝色女子回来,可是啊?”耶律平笑道:“陛下,臣当初无知,本想南下去闯到一番,差点没闯出大祸来。”辽帝惊奇的“哦”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将你的所有故事都一一说与朕听听,一年没见着你了,还真是不习惯。”笑着进了大厅。 第三十三章 危急 第三十三章危急 辽帝坐下,对众人道:“皇叔你们也坐吧。”众人拜谢,耶律平引着王幽竹拜道:“拙荆给陛下行礼了。”王幽竹拜道:“参见陛下。”辽帝看着王幽竹,说道:“果然是国色天香,五弟艳福不浅啊,都说江南女子极好,朕这回算是见着了,朕今日来也别无带物,就封……叫什么名字呢?”王幽竹报了姓名,辽帝说道:“就封王幽竹为清格郡主。”耶律平和王幽竹忙拜谢,辽帝笑道:“回头朕在好好赏你们。” 辽帝放眼看去,看到耶律平和李云成,见这二人相貌服饰不像是王府里的仆人,又十分陌生,乃问道:“这两位是?”耶律平忙介绍道:“回陛下,这两位是我在回来的途中结识的异性兄弟,大哥杨靖、三弟李云成。”杨靖和李云成抱拳行礼,辽帝笑道:“五弟南下一趟可是收获不小啊,你们南院府可是又添了不少实力啊。” 耶律莫合忙道:“臣等也是为陛下效力,万死不辞。”辽帝笑了笑,耶律莫合说道:“陛下,如今大辽局势动摇,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不该时时出宫的。”辽帝说道:“国事繁杂,出来换换气,宫里的那些人看着就不舒服,还是这燕王府中亲切。”耶律嫣笑道:“陛下常来我们家,这满朝文武大臣还不都嫉妒啊。”辽帝说道:“朕来看自家亲人,他们嫉妒什么,谁敢非议,朕就给他好看。” 耶律莫合说道:“别人怎么说,那倒不在意,只是陛下身系天下,当以国家大计为重。”耶律嫣说道:“是啊,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今日狩猎,明日下府,怎么行呢。”“罢了,罢了,”辽帝挥手道:“你们一家子都说朕,朕可无话可说了,朕只是烦闷了,出来走走。” “陛下,我可没有说你。”只见耶律云雁在一旁说道。辽帝笑道:“哟,八妹,只有你体谅朕啊。”耶律云雁说道:“是啊,陛下那就赏我把?”耶律莫合喝道:“云雁,不得无礼。”辽帝笑道:“没事的,八妹想要什么奖赏呢?”耶律云雁说道:“嗯……赏我一身盔甲,我要随哥哥姐姐们上战场去。”辽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才多大啊,就想着上战场,好啦,朕准了。”耶律云雁高兴的叩拜道:“谢陛下。”辽帝笑道:“皇叔,你又为我大辽添了一员猛将啊。”耶律莫合说道:“谢陛下对小女的隆恩。” 耶律云雁刚想再说什么,却经不住一声喷嚏打出,耶律怡莹问道:“怎么了,感冒了吗?”这边话没问完,耶律婉儿紧接着一个喷嚏打出,格格儿笑道:“今儿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打上喷嚏了?”辽帝也问道:“七妹和八妹是感冒了吗,要不要朕传御医来?”耶律平笑道:“七妹和八妹硬是要在湖冰上玩,结果都掉进冰窟窿去了。”格格儿笑道:“这昨晚刚结的冰,你们也敢去碰啊。” 耶律嫣说道:“都喝了两碗姜汤了,却还是着凉了。”耶律婉儿说道:“没那么严重吧。没事的,你们还是关心下八妹吧,呵呵呵她身子骨弱。”耶律莫合说道:“云雁,过来父王看看。”耶律云雁呶呶嘴,说道:“我才不呢,等会儿,你又要叫那什么灌我喝那很苦很苦的的什么了,你还是叫七姐吧。”耶律婉儿说道:“我又没事,干嘛叫我啊。”耶律莫合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不听父王的话?”耶律云雁想了想,说道:“当然要听话啦!只是我并没有得病嘛,那么紧张我干嘛,我又不会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萧清清说道:“八妹这倔强的性儿,又有谁能说得动她呢。” 耶律云雁转过去对萧清清道:“三嫂这话可说错了。”说着站起身来,双手朝后背放着,一副老学者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耶律云雁说道:“我这可不是倔强,这叫心毅、聪颖,妹妹我怎么也算得上是乖巧吧。”耶律莫合沉着脸说道:“这么多人在场,你也不害臊。” 辽帝笑的不行了,说道:“八妹这性儿我喜欢,什么时候到宫里来,陪皇后说说话,她总是闷闷不乐的,要是你去了,肯定能把她逗乐了。”耶律云雁笑道:“好啊。” 正在这时两名侍卫进厅报:“禀陛下,枢密使华赫拜见。”辽帝一听,不高兴了,说道:“朕都出宫了,还不得清静片刻,明早再说吧。”耶律莫合说道:“华赫是军机大臣,他这么冒然拜见,肯定事关国家大事,陛下必须得召见。萧清清和耶律嫣留下,其他人都先下去吧。”众人知道,这是关及国家机密,乃拜退下去。 辽帝招手说道:“那招华赫进来吧。”不一会儿,只见一大臣手持奏本,急急忙忙的进来了,行过君臣之礼后,忙递上奏本,说道:“北院大王耶律宗业起兵六十万造反了。”辽帝看完奏折,拍桌而起,说道:“这老贼果然造反了,朕正等着他呢,华赫,立刻调集辽国境内各路诸侯前来勤王,朕要御驾亲征。”华赫正要领命而去,耶律莫合说道:“等一等,陛下可否将奏本给臣看看?”辽帝将奏本递给耶律莫合说道:“皇叔请看吧。”耶律莫合将奏本拿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大叫:“不好。”众人皆是吃了一惊,辽帝问道:“皇叔,怎么了?”耶律莫合说道:“这本奏折所写的日期是十二月三日,距今已有将近两个月了,怎么现在奏本才呈送到。” 华赫说道:“王爷是说耶律宗业早就造反了?这奏本是兵部侍郎从一个受伤归来的士兵身上取得的。”突然,厅外急促的脚步声至,是燕王府的家将,现任京都护卫的索尔特。只见他神色慌张,急促的进来禀报道:“陛下,王爷,大事不好了,耶律宗业造反了,其先锋部队已经进了山海关了,直逼上京而来。” 众人大惊,辽帝“当”的一声坐了下来,耶律莫合说道:“果然如此,看来我们安插在北院府中的眼线皆已丧命,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耶律宗业从北海打到山海关也有上千里路,为什么现在才报?”索尔特说道:“沿路的都督、诸侯皆已投降了耶律宗业,各地战报也已经被耶律宗业密派杀手截夺了。”辽帝急忙问道:“皇叔,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耶律莫合来回踱步,当即说道:“如今这形势,实在大大的不利,耶律挚。”耶律莫合对外一招声,立即有一契丹武士进来,耶律莫合急切的说道:“你速速前去高丽,令耶律婧等班师勤王。”那武士领命下去了。华赫说道:“王爷长公主他们远在千里,这耶律宗业已经兵临城下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京城守军极少,要是耶律宗业攻破山海关,那上京就完了。” 耶律莫合下令道:“哥特木业,你立刻赶往幽州,令幽州都督耶律哥舒全力顶住山海关,耶律格隆,你速领五百骁骑赶往幽云十六州调集所以可以征战的兵马赶往京都。”华赫说道:“现在要调军恐怕是来不及了,老臣有建议。”辽帝急问道:“快说。”华赫说道:“如今这形势实在大不利我大辽,臣建议,先迁都,再做打算。” “不行,”耶律莫合坚决的说道:“迁都绝对不行,京城来国之根本,岂能拱手让给别人,倘若京城失了,则天下就失了。”辽帝问道:“皇叔为何如此一言呢?”耶律莫合说道:“这其中有三大要害之处,其一,京城是国都,全国的中心,要是京城失去了,那全天下的百姓会怎么看?那会觉得朝廷无能,民心尽失,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其二,一旦耶律宗业得到京城,就会立即祭祀称帝,到时候天下有两个皇帝,而在京城的‘皇帝’则可号令天下,如此,我们就彻底败了;其三,京城是最重要的交通要地,连接着各路诸侯,一旦京城沦陷了,如何同其他诸侯取得联系,又如何调动兵马,再说京城城高河深,是很重要的军事重地,决不能失去。” 辽帝感叹道:“皇叔一席话令朕感慨万分,可是如今这情况,该是如何是好?”耶律莫合说道:“陛下不要着急,容臣调度布防,召集家将,以求完全之策,陛下可先行回宫,调度御林军严守京城,封锁各个要口只许进不许出。”辽帝握住耶律莫合的手说道:“皇叔,朕就全仰仗你了。”耶律莫合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誓守京城。”说着又对华赫说道:“华赫大人,陛下的安全就交给您了。”华赫说道:“华赫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保护好皇上的。”耶律莫合说道:“华赫大人,本王还想请你一道文书,下令全国的兵马由本王节制,这样也能调控迅速。”华赫说道:“好,王爷多费心了,京城和天下就交给王爷了。” 耶律莫合目送辽帝出门,随即说道:“召集所有家将到正厅议事。” 消息传到耶律平那儿,耶律平说道:“现在情况危急,大哥和三弟先且避一避,父王遣我去一定是情况万分危急了,我派一队人马保护你们出城,然后你们直接南下,到了宋境就安全了。”杨靖说道:“不可,当今之计二弟的和二弟的国家有危险,我们怎么好一走了之,我们结拜的时候说什么来着,祸福与共。”李云成说道:“虽然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们也可以出谋划策,至少不能舍你而去。” 耶律平说道:“大哥、三弟我知道你们豪气仗义,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在我大辽受到什么伤害,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耶律平没有交错你们,只是你们必须的离开,我即刻遣人送你们。”杨靖拉住耶律平说道:“二弟,杨靖没什么本事,可是浑身有的是力气,我知道现在你们京城空虚,有人起兵造反,现在是最需要人的时候,你既然认我这个大哥,那杨靖便要留下为你御敌。”耶律平说道:“可是大哥要是你要有什么事,你的宋国怎么办,你的文宣阁怎么办?”杨靖笑道:“这辈子我还从没有过什么事,纵然千军万马,杨靖也能与之抗衡。” 李云成说道:“二哥,不用说了,我们和你一起去议事。”耶律平拉着二人,感激道:“大哥、三弟,走。”三人一起前往正厅了。到了正厅,耶律莫合见到杨靖和李云成一惊,说道:“你们……”耶律平说道:“大哥和三弟不愿离去,特来相助。”耶律莫合说道:“本王真是感激不尽。” 众人都聚集到了正厅,耶律莫合下令道:“萧清清速去整顿骁骑营和护都营两处军队。耶律嫣前往宫中,征得陛下手谕,调集外城的御林军。耶律怡莹则率各司衙门将城外的所有百姓迁到城内,并加以安抚。耶律婉儿去兵部召集十三司,并联络京城护卫将军楚优和耶律师。”众人皆是领命而去。 耶律莫合说道:“杨公子既愿助我大辽御敌,可愿听我号令?”杨靖抱拳道:“杨靖听令。”耶律莫合说道:“那好,京城能征善战的将领不多,你就和耶律平,各领一支军队御敌。等众将士一道,且商议此事。”李云成说道:“李云成虽然不会武功,也不懂谋虑,愿凭一身之力,效犬马之劳。”耶律莫合说道:“李公子高义,本王十分钦佩,你就暂且在大厅中帮着整理情报卷宗吧。” 这时,不知道耶律云雁从哪里冒出来,却换了身戎装。耶律云雁拜道:“国家兴亡,女子有责,孩儿请命,击退叛军,以卫我大辽。”耶律莫合喝道:“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耶律云雁说道:“我不是玩的,我要领兵御敌。”耶律莫合说道:“你要真的有心,就在家照顾好你二嫂就是了。”耶律云雁说道:“为什么……”话未说完,就见耶律莫合喝道:“退下。”耶律云雁只得跺跺脚,退下去了。 不一会儿,南院的数十名家将都已经到起了,护卫将军楚优和耶律师也已经来了,一会儿,兵部十三司、御林军都尉、骁骑营和护都营诸将也已经到了。耶律莫合令人将桌子和在一起,打开大辽京城边防地图,说道:“现在的情势我想各位将军都知道吧,本王合计了一下京城的军队老弱加在一起不过三万,而叛军有六十多万,要想守住京城十分的困难。本王已经下令调回高丽国的十万铁骑,最快也得十天的时间,只要这十万铁骑一到,我们就可以前后夹击叛军。叛军虽多,却是各地的征缴的士兵,大都不愿与之为叛,所以我们一击便能破他们。只要我们能守住这十天,就能击退叛军。” 众将领齐道:“末将听命。”众将士看这地图,楚优说道:“如若叛军六十万强攻京城,那该怎么办?”兵部侍郎也铁哈说道:“兵部接到密报,叛军已经破了山海关,幽州都督耶律哥舒请求支援,末将想不到两日,叛军就会兵临城下。”耶律莫合说道:“你们考虑的本王早已经考虑到了,这耶律宗业多疑,未必会将六十万强攻京城。只是有一人,本王比较担心。”众人问道:“是谁?”耶律莫合说道:“耶律宗业之子耶律德兴,此人骁勇善战,天生神力,膂力过人,恐怕无上将能抵此人。” 耶律平说道:“父王放心,耶律德兴交给末将来对付。”耶律莫合说道:“你不是耶律德兴的对手。”耶律平说道:“就算我一人抵不过他,大哥杨靖和我一起,不信对付不了。”耶律莫合说道:“恩,但是切记要小心。” 说着与众人一起看着这地图商讨对策,杨靖说道:“杨靖倒有个法子,或许能拖延一下时间。”众人惊奇的看着这陌生的杨靖,耶律平问道:“大哥有什么法子,快说吧。”杨靖说道:“既然说耶律宗业多疑,可如此如此。” 第三十四章 雄兵起路 英雄掳剑 第三十四章雄兵起路英雄掳剑 耶律莫合听完,说道:“的确很好,实实虚虚,让叛军无法捉摸。”正在这时,有军士禀报:“外面有四个黑衣蒙面人求见,说是杨公子的手下。”耶律莫合刚想问什么,只听杨靖说道:“是我的门人。”耶律莫合说道:“既是如此,快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风云雷电四人挟押着散发汉子进来,残风扔下那汉子,朝杨靖拜道:“主公。”这风云雷电只拜杨靖,却并不理会耶律莫合等人,倒是令耶律莫合的家将有些不满,杨靖忙道:“这四人是杨靖的家将,不懂得礼仪,望王爷恕罪。”耶律莫合笑道:“不怪。”杨靖问道:“你们带来这人是干什么的?” 残风说道:“回主公,这人是北院耶律宗业派来的细作。”杨靖问道:“何以见得?”残风说道:“此人在上京城中四处打探京城的消息,而且行踪诡秘,属下四人见他武功卓绝,来来往往出入上京城,便秘密跟踪,却见他到了城外与数人共商耶律宗业围攻上京之事。当时属下未敢轻举妄动,而是暗中跟踪,发现此人回到上京城,然后悄悄潜入皇宫之中,属下恐有急变,遂将他擒下了。” 耶律平喝问那人道:“你是耶律宗业的人?”那人“哼哼”冷笑道:“你要杀便杀,休要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耶律平说道:“是一条汉子,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应该知道我大辽的刑罚吧。”耶律莫合说道:“不用问了,来人亲自送他出上京城。”耶律平问道:“父王这是为何?”耶律莫合说道:“你不用问了,杨公子,你这四门人是一代英雄豪杰,本王十分感激。” 过后,耶律莫合说道:“众将领按命令行事,不得有误。”众人拜道:“末将领命。”众人出了正厅,耶律平说道:“为什么父王要放了那人,还要送他出城呢?”杨靖小声说道:“不是兵法有计名‘反间计’吗?”耶律平说道:“我明白了,父王原是这个意思。”杨靖说道:“其实也不止这一层,更重要的是利用耶律宗业的多疑,你想我们把他的细作大大方方的护送出去,耶律宗业还不对上京城起疑,这样他能急着攻城吗?”耶律平恍然大悟,说道:“大哥远见。” 话说这耶律宗业乃是北院军政的统帅,袭灌王爵位。耶律宗业的曾祖父曾为辽国立下赫赫战功,深受辽景宗信任,封王爵,世袭罔替。耶律宗业的祖父平定渤海之乱中再立新功,封南院大王,手掌北方军政,深得辽圣宗的信赖,赐丹书铁劵,其子孙世代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到了耶律宗业这一代,家世已经是极为显赫了,北院军政皆是由他说了算,连皇帝的命令也是置之不理,先帝曾是对他恩威并施,这才笼络住了他。其实耶律宗业早就开始招兵买马,准备起事,只是一直惧怕耶律莫合一家和南院的军事实力,所以一直是囤积实力按兵不动。耶律莫合和辽帝也知道耶律宗业有造反之意,只是其势力庞大,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很难除去这块心头之病,暂且由着他了。 前不久,耶律宗人的线人来报,说南院大军远征高丽国,京都暂无多少兵马,不由的大喜,秘密杀了辽帝派到自己身边的官员和密史,又秘密纠结北面九镇节度使,起兵五十八万,号六十多万,秘密杀向上京城。沿途各州郡望风而降,同时耶律宗业暗派杀手将各路呈到京城的报表都暗中截杀了,直到耶律宗业的先锋将领汉其特率轻骑三万杀到山海关,京城这才知道消息。 耶律宗业分两路大军进逼京城,一路从山海关入,直逼幽州,另一路从赤峰口入,直逼上京城。耶律宗业也四下招罗人才,手下悍将无数,其子耶律德兴更是威猛无敌,他手中提有百斤重的铁锤,听闻一锤就能打死十数只壮牛,所向披靡,为大辽第一勇士。 汉其特率先锋部队三万铁骑,闪电般的破了山海关,已经逼近幽州了,汉其特傲气十足,连连令军士将捷报呈与耶律宗业。是夜便在幽州城外扎营,全然不把幽州守将耶律哥舒放在眼里,其准备天明一早拿下幽州,然后在攻克上京城。耶律哥舒当夜亲带五百校刀手突袭汉其特大营,结果中了汉其特的陷阱,五百校刀手和耶律哥舒皆命丧汉其特之手。汉其特顺利拿下了幽州,则令裨将宗望领五千轻骑袭奔上上京,自己率部随后。 宗望领兵五千,刚行了几里路,忽然两旁伏兵杀出,军旗淋漓,宗望大惊不知道伏兵究竟有多少,不敢妄动,喝命军士全力扑杀。两边伏兵由楚优将军领队,合杀了一阵,却没有乱了叛军的阵脚,楚优感慨:宗望将才绝伦。宗望勒马说道:“我乃大‘圣’天子上将宗望,识相的立刻缴械投降,可免一死。”楚优惊道:“这耶律宗业竟然已经称帝了,还改了过号为‘圣’,真是大逆不道。” 楚优不语,驱兵杀了一阵后,引兵南去。宗望下令追击,刚到一斜坡处,只听得一声巨响,一军杀入,正是耶律婉儿,如今的耶律婉儿不似那般闺房的柔弱女子了,而是已经戎装上阵,披甲驰骋于千万军中,毫不逊色与男儿。耶律婉儿和楚优合兵一处,杀了宗望个措手不及,宗望大惊,没见过这么勇猛的将领,急忙勒马后退。耶律婉儿身先士卒,一刀将宗望斩与马下。 主将一死,余下的叛军惊慌逃窜,耶律婉儿和楚优合兵大杀了一阵,方才退去。汉其特驱军前进,见败军回来,这才得知宗望被伏兵所杀,心下大气,又不得不令军士伐木为栅,筑起简单的城垣,急令人报知耶律宗业,言上京将士军队颇多,不可轻易前进。其实汉其特也是怕耶律宗业怪罪,这才如此禀报。 耶律宗业刚进幽州,便听到汉其特受挫的消息,他立刻召集诸将与大帐中议事。众将领全部汇集在耶律宗业的大帐中,耶律宗业说道:“如今我大军势如破竹,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打下了大半的江山,都是诸位将士的功劳啊。朕今日召集诸位来,一则是论功行赏,你们都是我大圣国的开国功臣,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朕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众将士跪拜道:“吾皇圣恩,臣等万死不辞,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攻破上京城,护吾皇登极大宝,君临天下,造福天下。” 耶律宗业说道:“众将士一片爱国之心,朕甚是感激。这有二则是耶律莫合纠集一些老弱残兵来据我军,诸将怎么看?”“陛下,依臣看,”只见一身轻装戎服的人站了出来,此人是女真人,名叫完颜索故,现任耶律宗业帐下枢密副使,是耶律宗业最器重的谋臣。只是此人阴险毒辣,且诡计多端,常自诩是诸葛亮,辅佐明公耶律宗业,又把耶律宗业比成刘备,说是一统天下,为吾皇独尊,使得耶律宗业对他特别的喜爱和信任。完颜索故说道:“耶律莫合的南院大军早就开赴高丽了,就上京而言,兵不过数万,况且各路诸侯都在隔岸观火,只要我们趁这个机会拿下上京城,诏告天下,那天下大势就已定了。” 耶律宗业说道:“好,那朕就驱大军直扑上京城。”完颜索故说道:“陛下,不可,刚才臣的话只说了一半,虽然上京城中兵少,可这耶律莫合诡计多端,也不排除其中有诈。”当下有人说道:“我早已禀报陛下了,上京城中兵力不过三、四万,会有什么诈?”众人一看,此人是悍将格尔特,深受耶律宗业重用,曾随耶律宗业征战多年,立下不少战功,只是招到完颜索故的嫉妒,以至于耶律宗业听信了完颜索故的话,将格尔特贬职派往上京城做眼线。格尔特曾多次向耶律宗业报告了上京城的动静,只是一直被完颜索故所压着,上次潜入上京城中,却被杨靖属下风云雷电所擒,以遭此大辱。 完颜索故笑道:“格尔特将军这话说得不对吧,我记得你是被耶律莫合抓住了,然后又放了。”格尔特怒道:“完颜索故,你这是什么意思?”完颜索故说道:“什么意思?你被耶律莫合抓住了,那我大军的行踪岂不都被耶律莫合掌握了吗?以至于汉其特损兵折将,这难道一点关系都没有?” 完颜索故这么一说,令耶律宗业生疑了,双目紧紧盯着格尔特。格尔特说道:“陛下,臣虽然是被抓了,可是臣是宁死也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啊,臣的忠心,天地可鉴。”完颜索故笑道:“说得是好听,这耶律莫合为什么还亲自派人送你出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或者说是你勾结耶律莫合,想图谋不轨吧。”完颜索故这话,一语中的击中了耶律宗业的要害,耶律宗业平生多疑,最怕的就是有人背叛他。 格尔特朝完颜索故道:“你这谗臣,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对陛下是忠心耿耿,陛下明鉴。”耶律宗业问道:“格尔特,朕问你,为什么耶律莫合要放了你?”格尔特说道:“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完颜索故说道:“陛下看到了吧,格尔特已经无话可说了。”格尔特冲完颜索故骂道:“你这谗臣,向陛下进谗言,我大圣国早晚会败在你的手上。” 耶律宗业喝道:“放肆,格尔特胡言乱我军心,拖出辕门斩首。”格尔特含泪道:“陛下,臣说的都是实话啊,陛下……”众将领跪下道:“陛下,格尔特将军的确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背叛过陛下,臣等请陛下三思。”有大臣说道:“陛下,这一定是耶律莫合的反间计,陛下三思啊。”完颜索故进言道:“陛下,不可轻饶了格尔特,否则他日反了,岂不让陛下腹背受敌啊。” 一时间群臣为格尔特求饶,而完颜索故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耶律宗业难以作出判断,乃下令:“将格尔特关起来,容后再审。” 过后,耶律宗业问道:“军师,你看现在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完颜索故微笑道:“遣一员上将领兵上京,同汉其特一道打探京城的虚实,然后再做打算。”这时一个身材魁梧,身披金龙鳞甲,悍气十足的将领站了出来,正是耶律宗业的儿子耶律德兴。耶律德兴说道:“父皇,儿臣愿提三万铁骑,踏平上京城。”耶律宗业笑道:“有我儿在,不逊于当年吕布,上京足可破也。” “杀鸡焉用牛刀,”一将呼出,耶律宗业一看其身材高大威猛,力臂如干,头如虎豹,乃是骁将奇漠里拉。奇漠里拉道:“陛下,臣愿提兵三万,扫平上京城。”耶律宗业大喜,说道:“好,朕就准了你,给你五万铁骑,一定拿下上京城。”奇漠里拉说道:“臣若拿不下上京,便是提头来见。”说着领命而去。 完颜索故说道:“陛下,这行军用兵之道,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耶律宗业问道:“那该如何呢?”完颜索故思索片刻,乃说道:“我军中奇人异士颇多,何不遣人去上京打探虚实呢,这样不就更有利于行军了吗?”耶律宗业赞叹道:“妙计,诸位有谁肯担这趟重任呢?” 言未必,却见七个奇形怪状的异人走了出来,说道:“我天池七煞自下山一来,还未立过寸功,就请陛下下令,我等愿往上京城查探虚实。”耶律宗业赞道:“七位不愧为当世豪杰,义盖云天,朕就有劳七位了。”七人说道:“陛下放心。”说着七人遂去。这幽州离上京有一段的距离,只是这七人轻功了得,要到上京城也不需多少时间。 却说燕王府中,人聚集众多,今日初战,耶律婉儿斩杀叛将宗望,振奋人心。耶律莫合说道:“今日耶律婉儿之功令全军士气鼓舞,实在是我大辽之幸。不过也切不可大意,诸位将军都依计安营扎寨了?”众将领道:“已遵令下去,全部安营完毕。”耶律平说道:“现在各路诸侯都遥相观望,迟迟按兵不动,与我们大不利啊。”耶律莫合说道:“这些也是本王所担心的,不过也算幸事,至少没有相助叛军,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守住这十天时间。” 突然杨靖小声说道:“有人来了。”说着便指了指屋顶。耶律莫合说道:“果然不出所料,都依计行事。”耶律平和杨靖分两边悄悄行去,正厅中酒耶律莫合和诸将领佯装谈论。 第三十五章 反间计 第三十五章反间计 这七人正是天池七煞,他们虽然轻功绝顶,却也没想到那么轻易就进了戒备森严的上京城,却又那么轻易的进了燕王府,如今看到耶律莫合等人的谈话。只听耶律莫合说道:“我命你们准备的礼品都准备好了吗,立刻派人悄悄的送到幽州去。”只见其中有一人身着叛将服饰,说道:“我们将军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皇上发兵,前后夹击,定叫北院军有去无回。”耶律莫合笑道:“那最好,事若成功,当奏请陛下,荣升几位将军,到时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耶律莫合来回踱步一会儿,说道:“明日诱引叛军进攻上京城,这边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只等叛军一到,便可里外夹击。”那人说道:“末将这就回去禀告几位将军。”说着便要出门了。七煞中的梦魇说道:“这里人不多,我们七人杀了耶律莫合,争得这头功。”说着七人破瓦而杀入。 耶律莫合等大惊,其余将领四下逃窜开来,耶律婉儿和耶律怡莹护着耶律莫合出了房间,耶律莫合大呼:“有刺客,有刺客。”七煞见耶律嫣、萧清清武功了得,不易杀了耶律莫合,又见屋中桌上有几份军机要件,连忙操入怀中。梦魇说道:“不好,我们快走。” 这时只见耶律平引一军道:“大胆刺客,竟敢偷袭燕王府。”随即一掌倾力拍出,席卷飞奔那七人。那七人跃上房楼,施展轻功逃逸。七煞中的屠良比划着说道:“我们乃是大名鼎鼎长白山天池七煞,奉大圣皇帝命,前来……”梦魇“当”的敲了一下屠良的头道:“傻瓜,干嘛暴露我们的身份和目的。”耶律平笑道:“原来是叛军找来的帮手,看看这四周的军队,你们是插翅也休想逃了。” 耶律平霜状齐出,使出挪步移功之势,与这二人大战起来。梦魇和屠良力战耶律平,只觉得耶律平武功之高深,二人联手却只能勉强打个平手。其余五煞见四周围攻的军士越来越多,连忙叫道:“撤退。” 耶律平缠住梦魇和屠良,令这二人叫的苦不堪言,突然从西面飞来三人,正是天池七煞中的峥嵘、鳌驰、破蚕。这三人突然杀入,耶律平措手不及,连连避开这三人的掌力,梦魇和屠良被他们救走了。耶律平轻功一蹬,加快脚力追了上去。七煞刚出了燕王府,却见萧清清、耶律嫣等率一队契丹武士拦住,七煞相顾望了望,文蛟说道:“真是遇上,这上京城中怎么这么多人。”七煞齐冲了过来,却被耶律嫣率的契丹武士围困在核心。七煞大战了一阵,耶律嫣放开一条道,这七人才得以脱身,七煞沿上京城中民房一一攀越,发现城中旌旗满是,所巡城的军队来来往往,不计其数。 七煞中的鹿林说道:“这里果然有很多伏兵。”转眼耶律怡莹和耶律婉儿引一队契丹武士围住,耶律怡莹喝道:“哪里走。”七煞大惊,连忙绕开,却被这两姊妹围着合杀了了一阵,七人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好不容易摆脱了这支队伍的合杀,刚到上京城上,只见五道人影闪动。四个黑衣皮革蒙面人拦住了七煞,梦魇问道:“你们也是来打探上京虚实的?”杨靖喝道:“放肆,尔等立刻投降,可免一死。” 七煞大惊,连忙往城外奔去,却被杨靖等缠住,完全分不开身,七煞见这五人武功着实厉害,心下已经是大乱,只盼着能早点冲出城去。最后七煞好不容易寻得机会脱身而去,却听到身后喊杀声响彻天宇,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逃跑了。七煞一路狂奔,唯恐他们追了上来,一口气竟然跑到了汉其特的营寨中,七煞这才喘了口气,向汉其特寻了七匹好马,飞奔幽州去。 到了耶律宗业的营帐中,天色已经大亮了,七煞还未喘口气,耶律宗业忙问道:“怎么样了?”完颜索故冷笑道:“人都受伤了,看来是没有探听到什么吧?”那七煞受伤回来,却被完颜索故这么一冷笑,不由得心下大怒,只是不好发作。梦魇说道:“陛下,上京城中兵力不下二、三十万,我们去也是中了埋伏。差点回不来了,没想到耶律莫合手下竟然有这么多高手。” 耶律宗业说道:“有二、三十万的兵马?有这么多吗?”文蛟说道:“陛下我们七人是亲眼所见,毫无半点假。”完颜索故“嘿嘿”冷笑道:“你们是找借口吧。”这完颜索故素来厌恶这七个江湖中人的鲁莽和草率,不尊重自己,所以非得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行,否则自己的军师颜面何在? 鳌驰说道:“我们七人堂堂一代宗师,会找借口吗?”耶律宗业说道:“这耶律莫合的几个子女的确十分的厉害,加上他门生极多,你们受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上京城中的具体情况怎么样?”梦魇说道:“具体情况不知道,可是我们探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耶律宗业急问道:“什么秘密?” 梦魇从怀中取出那卷文书,交给耶律宗业,又将他们所听到的事添油加醋的跟耶律宗业叙述了一番。听完,耶律宗业气的脸都青了,嘴里叫道:“真是反了,反了。”耶律德兴说道:“父皇,儿臣这就将那几个叛将杀了,提他们人头来见。” 正在这时,帐外几位上将求见,耶律德兴说道:“来得正好,省的去杀他们。”这几位将领曾是随耶律宗业南征北战多年,立下过不少功劳,几位将领进了来,领首一员大将耶律多兰拜道:“陛下,如今上京城中空虚,我们大可乘胜一举拿下上京城,为何要在这幽州安营扎寨?”其余将领道:“我等请命一举攻下上京。” 耶律宗业冷冷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上京城没兵呢?”耶律多兰说道:“格尔特将军不是曾打探过上京城吗,上京无兵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耶律宗业喝道:“放肆,你们是想趁朕攻上京城时,与耶律莫合里外夹击朕是不是?”耶律格兰一愣,说道:“陛下说的什么臣等不知啊。” 耶律宗业站起身来,将那对文件扔给耶律多兰,喝道:“信件都在这儿,还想狡辩,你们就想合着格尔特一起造反,享受那卖主求荣的荣华富贵,朕这些年待你们,有半点亏待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朕?”耶律多兰等将领皆俯首说道:“臣等不敢,臣没有和耶律莫合勾结,臣一片忠心,陛下是在哪儿听信了谗言,臣等冤枉。” 梦魇等七煞说道:“我们在上京城中看得明明白白,上京城中至少有军队二、三十万,你们分明就是想造反。”耶律宗业拍桌喝道:“就地正法。”耶律德兴得令,抽出宝剑,数下边将这几个将领的人头削去了。耶律宗业仍然不解气,令七煞、耶律德兴退下,只留完颜索故在一旁侍候着。 耶律宗业说道:“军师啊,连朕最亲信的将领都出卖朕,朕还有什么人可以信啊?”完颜索故说道:“陛下可否容臣一言?”耶律宗业忙说道:“你快说。”完颜索故说道:“这或许是耶律莫合的反间计?”耶律宗业不解的问道:“这话怎么说的?”完颜索故说道:“我跟陛下讲个三国故事,我想陛下就会明白了,东汉末年,曹操一同北方,南下攻打孙权,当时曹操军强士旺,而孙权兵力单薄,当时曹操的谋士蒋干便毛遂自荐前去说服孙权大将周瑜来降。周瑜看到曹操手下大将蔡瑁、张允训练水师十分得力,借蒋干来游说,假造了和蔡瑁、张允私交的书信,结果蒋干回去将这事禀报了曹操,曹操一时性急,将这二将杀害了,事后才反应过来中了周瑜的计了。” 耶律宗业听完恍然大悟,拍着桌子连连叫道:“耶律莫合,你气煞朕也,你气煞朕也。”耶律宗业十分痛惜杀了爱将,同时又气愤耶律莫合这条反间计。耶律宗业瘫坐在椅子上,无气力说道:“军师啊,当时你为什么就不阻止我呢?”完颜索故说道:“当时陛下只听那七个怪人之言,臣又怎敢造次啊。”其实完颜索故这是一石二鸟之计,这些将领对他是百般的不敬,完颜索故早就想除去他们了,只是这几个将领深受耶律宗业的器重,也不好借机除掉他们。现在这样既除了与自己争宠的将领,又离间了七煞,实在是让完颜索故大为高兴。 耶律宗业说道:“都是朕的过失,都是朕的过失,立刻下令追封被朕误杀了将领。”耶律宗业说道:“不可,陛下一诺千金,既然认定了那几位将军有罪,便不能更改了。”耶律宗业说道:“是是,军师说的极是。”过后耶律宗业问道:“军师现在该怎么办?”完颜索故说道:“既然耶律莫合使了个反间计,那说明京都并没有兵马。如今可全力进攻。” 于是耶律总也召进军士,令他传令奇漠里拉全力进军上京城,,又派人调令左先锋裘千褚长加快进军好会同奇漠里拉一起夹击上京城。耶律宗业则亲率大军尾随其后,全力朝上京进发。 天已大亮了,奇漠里拉会同汉其特,两人合兵一处,浩浩荡荡的朝上京开进。而另一路裘千褚长是从北而下,所路过的地方都是南院军最薄弱的地方,所以大军一直长驱直入,已经离上京不到四十里了。 裘千褚长的军队以轻骑为主,作战能力强,而且行动迅捷,这支军队走的是偏僻的小道,沿途尽是枯草干枝,路上的积雪融化后尽是泥泞的沼泽地,虽然离上京不到四十里了,却是前进十分的缓慢,许多士兵的马匹都无法前进,再加上四周的干草、干树枝挡道,一直很难前进。 突然,四下浓烟溢起,一股股火焰顺着干枯的草木蔓延向裘千褚长的大军。大火是越烧越旺,一瞬间的功夫,便将这支叛军给团团包围住了,裘千褚长的军队大惊,皆相往回奔,谁知只火焰顺着风势一路扑蔓过来。那些叛军见这样的大火都惊恐万分,争先恐后的逃命,结果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裘千褚长的军队出了火圈,损伤已大半了,刚休整片刻,忽然伏军突起,为首一将拦住裘千褚长,正是耶律怡莹。裘千褚长大惊,不敢恋战,只得驱兵大杀了一阵,朝南边逃奔去。可是裘千褚长刚从耶律怡莹大军的包围中突围,却又遇上一军,是耶律平。耶律平率军大攻,裘千褚长的军士们早已惶恐不安,无心再战,四处逃逸,溃不成军。耶律平追截裘千褚长,取其首级,至此,这路先锋全军覆没。 下午时分,耶律宗业接到裘千褚长全军覆没的消息,不由的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完颜索故劝解道:“陛下,不必生气,我们折损的军队不过是皮毛,这耶律莫合手下的将领本来就厉害,这两次小败不算什么,反倒是耶律莫合等小胜了两次,必然骄傲自大,兵法云:骄兵必败。等这些骄兵放松警惕后,我军再全力击之,岂不一马平川?”耶律宗业笑道:“军师一席话,令朕茅塞顿开。”于是耶律宗业不在停兵观望,而是令奇漠里拉和汉其特全力进军,尽快赶到上京城。 奇漠里拉和汉其特合兵一处,有七万之多,奇漠里拉下令大军加速前进,驰骋不停。现在虽然已经开春,只是这天依旧寒冷刺骨,加上大雪的消融,一路都十分的倾滑。奇漠里拉便令士兵将马蹄用棉布裹住,防止马匹打滑。虽然这样,所有的骑兵都不敢快步前进,只得缓缓而行。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裹了一层云,似乎是要下雪了,先锋大军顶着凛冽的寒风前进,一阵阵铁蹄声响彻四野,令奇漠里拉十分的自豪。正在这时,正前方帅旗显现,耶律婉儿领着一军杀到。汉其特所领本部铁骑直面迎接上去,奇漠里拉则暗令部下将耶律婉儿一军团团围住。 第三十六章 巧计徘徊 第三十六章巧计徘徊 突然,一声呐喊,楚优引一军杀来,奇漠里拉见楚优军不过五千,遂令部将耶律建武对付楚优,自己亲率大军和汉其特一道围攻这个瓮中之鳖。但见耶律婉儿跨马挥剑,驰骋于这重重包围之中,人影闪过,斩杀叛军不下百人。汉其特驰马飞来,长矛一扬只取耶律婉儿。耶律婉儿虽然武功卓绝,但是自己所率部将已损失过半,又被叛军重重包围,逐渐处于劣势。 这时,一声号角响起,两路军从左右杀入,乃是萧清清和骁将耶律化,两路军从东西两边夹击,一下子喊杀声震慑过来,叛军大乱,士气已经去了大半。耶律婉儿率部在重重包围中四下冲杀,令叛军胆战心惊,楚优一兵杀入重围,和耶律婉儿合在一处,大杀了一阵,叛军全盘崩溃,奇漠里拉急忙下令撤退。 耶律婉儿正欲率军追赶,萧清清说道:“不要追了,我们军少,很难全胜,若是叛军反应过来,再反扑回来,那我们损失将更大。” 萧清清等令军士就此扎寨,速送捷报回京。奇漠里拉七万大军被不足一万南院军大败,且损失近一万,耶律宗业大怒:“自朕起兵以来,只进不退,如今你七万的部队竟然败在了区区一万人下,不以正法,不树军心,将这败将拖出辕门斩首示众。”完颜索故连忙劝阻道:“陛下息怒,说实在的,耶律莫合的部将都是经过千百战斗的悍将,他们兵败是因为耶律莫合耍诡计,这也难怪。如今未破上京,就先杀大将,恐怕有乱军心。不如令他们重整旗鼓,趁南院军不注意,来个反扑,也好让他们将功折罪。” 耶律宗业压了压怒气,说道:“看在军师为你们求情的份上,朕暂且饶了你们,你们速回去整顿本部军马,朕再拨四万铁骑给你们,将功补过。”奇漠里拉和汉其特叩头谢恩遂引兵而去。完颜索故对耶律宗业道:“陛下,这二位将军虽然善战,但是毕竟南院能人居多,恐怕敌不过南院军,须得派一批武功高强者前往方可。”耶律宗业问道:“那派谁去合适呢?”完颜索故说道:“可派那天池七煞前去。”耶律宗业说道:“别提那七个人了,害我折损了数员上将。”完颜索故靠前说道:“陛下,虽然这七人的确没有什么才能,不过武功还行,足可对付耶律莫合的那些能人,陛下令这七人前去相助,一来显示陛下皇恩浩荡,二来也可以让这七人为陛下效力,补回来陛下的损失啊。”耶律宗业点头赞成,遂令七煞前去帮忙。 上京中,耶律莫合连连接到胜利的消息,心中既喜且忧,洗的大军得胜,士气高涨,忧的是害怕耶律宗业全军出击,一泻下来就很难对付了。耶律莫合令耶律平、杨靖各领一军前去相助前营。 前营共有五个营寨,呈虎翼形,前后相互呼应着,也算相当有阵势了,只是这五路营寨兵力单薄,总过也就四万多人,要想守住,还得靠计谋。 这日清晨,奇漠里拉所率十万铁骑浩浩荡荡的杀向五路营寨来。奇漠里拉命部将各领一支军,将各路营寨全部包围起来,决不能放走一个,定是要报仇雪恨。奇漠里拉率两万铁骑直扑势头最强的耶律平一寨。耶律平挥旗一招,令全营将士奋死抵抗,两军交阵,耶律平身先士卒,提了柄长枪,加上自己的上乘武学,在敌军中所向披靡,耶律平所属部将见主帅如此勇猛,士气高涨,以一敌十。 奇漠里拉见到耶律平如此悍勇,大为惊叹道:“耶律莫合竟有如此将领。”奇漠里拉手持方天画戟,驱马直扑过来,与耶律平大战起来。奇漠里拉是耶律宗业帐下一等一的悍将,武功、枪法卓绝,而且此人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他一人仗方天画戟而来,与耶律平军大战了起来。 耶律平所率南院军和叛军杀了好一阵,双方都损失惨重,耶律平心道:“如此下去,我大军非给蚕食掉不可。不如先杀其主帅,乱其军心。”耶律平将矛头指向奇漠里拉,全力进攻。奇漠里拉是个悍将,可是耶律平这种拼死的打法,到底令他怯了几分。耶律平的上乘内力散出,枪法已经挥展到了极限了,奇漠里拉不敢与耶律平正面交锋,只得后退。耶律平趁势,左手一掌狂啸而出,直取奇漠里拉。 突然从奇漠里拉身后闪出三人,消除了耶律平的掌力。耶律平大惊之下,一看是三个奇形怪状的人,正是七煞中的峥嵘、梦魇、破蚕。耶律平冷笑道:“那晚逃走了,今日又来找死么?”说着一声长啸,长枪刺出。峥嵘笑道:“你的功夫虽好,未必是我们的对手,那晚你们以多欺少,胜了不算。”耶律平冷笑道:“现在你们不是以多欺少的吗?”破蚕说道:“你……我们堂堂长白山天池七煞,会以多欺少吗,他们要围攻你是他们,咱们可是一对一的。”耶律平说道:“真会辩解,看枪。” 耶律平长枪刺出,直逼峥嵘,峥嵘双袖一褶,从袖中伸出两半月轮式的武器,身子微倾,一下斩断了耶律平的长枪,破蚕一掌拍出,耶律平胯下马匹吐血倒下。耶律平扔掉长枪,飞身下马,大喝一声,内力浑厚,瞬间释放了出来,令这三煞为之一震,三人齐出,耶律平掌掌力道雄浑,其契丹四大绝学发挥的淋漓尽致。那三煞合力一处,耶律平打了个平手。 破蚕招招凶险,梦魇步步毒辣,而峥嵘招式敏捷,三人夹攻之下,耶律平且战且退,有些力不从心。奇漠里拉见这三煞困住了耶律平,心里已无所顾忌了,指挥所部全力围击南院军。 正在这时,北面马蹄声至,原来是一队手持弯月刀的契丹武士,领首的是一位紫衣裘袍的小姑娘,她就是耶律云雁。耶律云雁所率的数百名契丹武士杀入重围,联接上了耶律平一军。 “五哥,我的紫星剑借你一用。”只见耶律云雁将紫星剑抛给耶律平,随即率契丹武士冲杀在这叛军之中。耶律平接过紫星剑,欣喜万分,说道:“八妹,你来的真是及时啊。”说着耶律平将紫星剑挥出,顿时紫光闪烁,剑气十分凌厉,令三煞大为吃惊,不知道耶律平使的是什么兵刃,竟如此厉害。 耶律平紫星剑使出,剑气环绕四周,三煞实在不敢争其锋。耶律平得了紫星剑,如虎添翼,剑气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叛军死伤无数。峥嵘防备不紧,被剑气所伤,梦魇见此,心下甚是害怕,连忙呼着破蚕和峥嵘逃去。 耶律云雁将紫星剑给了耶律平以后,从腰上解下皮鞭,驾马冲刺在叛军中,鞭子一挥,一个个叛军翻身落马,她挥鞭来回,卷尘飞扬,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于她。耶律云雁所带来的契丹武士乃是燕王耶律莫合所训的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和耶律平一军合在一处,竟然压制住了奇漠里拉的军队,斩杀叛军无数。奇漠里拉不得不暂退,向汉其特乞援。 耶律平大获全胜,说道:“八妹,多亏你啊。”耶律云雁笑道:“那是自然啊,妹妹我那么厉害的。”耶律平说道:“好了,那我们先整顿兵马,向其他各营驰援吧。” 也正在这时,五营中的各大营正与叛军战斗的非常激烈,一直到下午时分,终究南院军少、兵力弱,不得不往两翼散开来了。奇漠里拉和汉其特合军一处,并召集部将,分兵计划失败,只得来总攻了,几万大军渐渐地聚在了一起,形成了硕大的包围圈,意欲吞并所有南院军队。 但是南院军并不与叛军交锋,而是采用迂回战术,惊其军心,弄的汉其特和奇漠里拉防不胜防。奇漠里拉大怒之下,率部攻击南院军最薄弱的一营耶律婉儿和萧清清所统属的一军。耶律婉儿将军队往北撤回,奇漠里拉穷追不舍,突然从两面杀出伏兵,切断了奇漠里拉和汉其特两军。这两路是耶律嫣所率的三千御林军和辽国老将塔木耳所率的幽云十六州八千精兵。耶律嫣率部隔开了奇、汉两处大军,塔木耳率军冲杀进来,直取奇漠里拉,奇漠里拉见来将如此迅猛,而且又处在两军夹击中,心里已是乱了方寸,神色还未定下时,老将塔木耳快马已近其身旁,塔木耳大刀一挥,取了奇漠里拉的首级。 这支叛军虽然有数万人之多,但是主将一死,军心涣散,塔木耳和耶律婉儿两军夹击下,死伤不计其数。 汉其特见奇漠里拉大军重了埋伏,欲率军就他,但是前面被耶律嫣一军挡住,后面有耶律平、杨靖两路大军合击,左边又有楚优和耶律怡莹,这下被牵制着不能动弹。南院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不断的冲杀、骚扰,令汉其特首尾不能相应,军士士气涣散,全无恋战之意。 汉其特被四周军队骚扰,只见旌旗环绕,心下大惊,不知道南院究竟有多少兵马。汉其特也不愧为悍将,临危不乱,着令这数万铁骑朝后破敌,只攻一处,掐其要害。 但见杨靖手提长枪,单骑冲入叛军中,两翼是风云雷电掩护,如入无人之境。杨靖枪法精湛,深的杨家枪之法,杨家将名列显赫,战功卓著,也是凭着这套枪法和谋略才能,为大宋扫除四夷,立威于天下。杨靖的枪法丝毫不比杨家当年的枪法差,反而杨靖内力浑厚,枪法使到精湛处,无能能抵。 杨靖早已想到南院军少,叛军剽悍而善战,若不先擒了主帅,损兵折将倒是其次,全军败亡那就全盘皆输了。杨靖持枪杀入叛军中,直逼汉其特。汉其特本是坐镇军中,指挥若定,忽然见一猛将冲杀过来,大惊而起,令身旁的神射手箭雨急发。杨靖伏在马背上,枪锋所到处,叛军不敢靠前,一瞬间的功夫,杨靖已经驰骋到前,斩杀了十数名弓弩手,横枪取向汉其特。 突然,有二人闪出,挡住了杨靖。这二人相貌怪异,一身软百甲,正是七煞中的鬼蜮、蛊虫。鬼蜮使一把金剪子,一瞬间斩杀了杨靖的坐骑,杨靖只得跃下马来,却见蛊虫一双铁爪使来,杨靖侧身一过,将长枪压住蛊虫的双手,没想到蛊虫手往回一缩,折断了杨靖的长枪。 杨靖很是吃惊,心道:“这二人武功不可小视。”杨靖扔下断了的枪,挥力一掌“垂云落叶”拍出,径取蛊虫。蛊虫知道杨靖内力雄厚,不敢与他争锋,连忙避开。鬼蜮使出的金剪子迅猛而又狠辣,连连几招都想攻击杨靖的要害,却被杨靖深厚内力弹开,蛊虫趁势铁爪猛扑过来,但杨靖的掌力雄厚,使得蛊虫自伤其身,很难对付杨靖。 这时,周围尽是叛军,他们的长枪挺出,皆刺向杨靖,杨靖来回几次翻转,险些受伤,只凭着深厚的掌力护着自己。但是杨靖已经深深陷入重围之中了,加上有鬼蜮、蛊虫两大高手围攻,实在无法脱身,而风云雷电也被叛军缠住,很难过来帮助杨靖。 耶律平见大哥孤身杀进,知道大哥的意思:擒贼先擒王。只是此刻大哥孤身犯险,实在是好生担心。耶律平号令军士全力进攻,自己挥出紫星剑闯进叛军阵中,耶律平的紫星剑所到之处,血溅四起,外围的叛军皆不敢阻拦。耶律平拼命冲杀到杨靖身旁,翻身下马,杀退鬼蜮和蛊虫,说道:“大哥,这样太危险了。”耶律平和杨靖背靠一起,共同御敌。 杨靖说道:“二弟,你掩护我,我去擒王。”“不行……”耶律平第二个字还未说出口,杨靖已经夺下了一匹战马,冲进重围,直取汉其特。此刻汉其特正全力对付北面的耶律嫣,却不知道杨靖驰马过来,汉其特措手不及,被杨靖一掌击下马背,杨靖顺手提起一柄长刀,手起刀落,斩下了汉其特的头颅。 第三十七章 再战 第三十七章再战 一时间,叛军两大主帅毙命,大军大乱,这时耶律怡莹和塔木耳驱兵杀了过来,救下耶律平和杨靖,但遥遥望见杨靖斩杀了汉其特,北院军大喜,合力冲杀了一阵。 鬼蜮和蛊虫见主帅都死了,又见耶律平和杨靖如此的厉害,遂往西逃窜了。北面耶律嫣遇上天池七煞中的其他三煞,一场恶斗,南院军死伤无数。正在这时,东西两处大军杀到,一起对付这三煞和余下的叛军。而在北面的奇漠里拉那支残余的叛军已经被耶律婉儿绞杀过半,其余的逃的逃、伤的伤了。耶律婉儿回头连忙帮助四姐对付这余下的叛军,两人合杀一阵,大破叛军。 天池七煞见这四方南院军来势凶猛,又听闻汉其特被杀,北院军伤亡惨重,不得不往西逃走了。 耶律平和耶律云雁赶了上去,见着杨靖,耶律云雁忙问道:“杨靖哥哥,你没事吧?”杨靖说道:“没事。”耶律云雁笑道:“杨靖哥哥这么厉害,以后八妹我要跟你好好学学。”耶律平说道:“大哥刚才遇险,可担心死小弟了。”杨靖说道:“二弟,为兄让你担心了。”这时士兵来报:“北院另一只军主帅奇漠里拉被塔木耳将军取了首级了。”耶律平高兴道:“真是太好了,这下是大获全胜啊。”说着跨上马背,下令道:“所有将士听令,叛军主将已被诛杀,全力征缴叛军。” 那耶律嫣那边几路军队刚刚回合,就听报:“叛将汉其特被杨靖大侠杀了。”耶律嫣等听了,也是高兴万分,耶律嫣当即说道:“叛军没有了主帅,正好是我们的机会。”塔木耳说道:“四公主,不用多说了,老将这就驱兵在冲杀他一阵。”耶律嫣说道:“将军虽然勇猛,可毕竟年纪大了,余下的就交给我们吧。”塔木耳笑道:“老将的确老了,但是此生若不能再建寸功,实在难以度过晚年。”说完,率领本部军马冲杀了过去。耶律嫣对众人道:“如今叛军大势已去,我们赶过去,和五弟他们会合吧。”于是,东西两路军由耶律婉儿、耶律怡莹和楚优从两翼追了过去。 虽然这支叛军的的主帅毙命了,可是军队的整体实力还在,要想全部剿灭叛军,实属不易。叛军军心已乱了,正往回逃跑。南院军几路大军会合一处,刚追杀了一阵,忽然天边大旗悬挂布满,一支硕大的骑兵队伍,这支骑兵挥舞着直逼南院诸军。这支骑兵异常剽悍强劲,为首一骑是金盔银甲,双手提着巨大铁锤,胯下一匹棕红色的骏马,高大魁梧,马蹄落下,响声响彻四方。原来耶律宗业所率的大军徐徐前进,却在半道上听说汉其特二人中计,先锋大军连连受挫,耶律宗业急忙下令大军全力开进,不久又报奇漠里拉和汉其特全部战死,数万的先锋大军败亡。耶律宗业大惊之下,即令耶律德兴率五万铁骑前来挽回大局。 耶律德兴率领这五万铁骑刚过大道,就见北院军乱作一团,耶律德兴大喝一声,率部冲杀过来,挡住了南院军,天池七煞等也都尽归耶律德兴麾下,实施反扑。 耶律平率部追杀叛军,正好遇上耶律德兴的骑兵队伍。耶律德兴挥舞着百余斤重的大铁锤,冲杀在南院军中,无人能与之抗衡。铁锤所到之处,不是脑浆溢出,就是粉身碎骨,血肉模糊。耶律平见状,大怒之下,提着紫星剑冲了过来。耶律德兴喝道:“来将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我神锤下不死无名之将。”耶律平回道:“叛贼听好了,我是你耶律平爷爷。”【﹕】 耶律德兴怒气冲天,双锤挥出,耶律平紫星剑一挡,霎时间火星直冒,耶律平胯下坐骑“啪”的一下,双腿跪倒在地,耶律平手臂被耶律德兴双锤一震,酸麻的很,差点丢了手中的紫星剑。耶律平心下骇然:好厉害。耶律平紫星剑挥出,剑气萦绕逼向耶律德兴,耶律德兴双锤一绕,很轻易的就接住了耶律平的这一剑。耶律平大惊,飞身跃起,和耶律德兴大战起来。 这边七煞围攻耶律嫣、耶律怡莹、耶律婉儿三姐妹,楚优和塔木耳的大军也被耶律德兴的五万铁蹄包围住了,完全成了虎口羔羊。耶律德兴力大无穷,武功十分强悍,耶律平的紫星剑虽然十分的凌厉,可是对付这百余斤重的双锤,丝毫不见得力。耶律德兴每一锤挥出,耶律平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接住,而且耶律德兴身手极为敏捷,耶律平双臂负力过大,已经受伤了。而耶律德兴战兴正浓,双锤挥舞着劈向耶律平。耶律平没有坐骑,更是比不过耶律德兴,眼见这大铁锤正要砸中自己,却毫无分身之术。 这时,耶律云雁率领契丹武士冲杀过来,救下耶律平。但见那些契丹武士在耶律德兴对付看来,如同切菜一般,一锤击毙一个。耶律云雁见了,好生怒气,挥鞭欲冲了上去,耶律平拉住她说道:“八妹,别去,他太厉害了。”耶律嫣也驰马过来,说道:“五弟,这支骑兵太厉害了,敌强我弱,先撤兵。” 耶律平观这大局,南院军一天的疲战,几乎快损失殆尽了,而叛军是越来越多,再战下去,非全军覆没不可。耶律平下令道:“全军撤退。”于是众将各引本部残兵往回撤退,耶律平本护着其他各路军撤退,不想却被耶律德兴拦住。耶律德兴的铁蹄将耶律平包围住,耶律德兴的大锤狂击过来,耶律平只得勉强支撑住。眼下耶律平苦苦支撑着,毫无退路。正在这时,一军横杀冲入,是杨靖引军来到。杨靖命风云雷电护着耶律平出包围圈,自己全力对付耶律德兴。 杨靖也感觉到了这耶律德兴悍气十足,力不可挡。杨靖迂回战了数回合,引兵离去。这一次叛军大获全胜,梦魇说道:“殿下好生厉害,几番冲阵就将南院军击败,我等十分的佩服。只是将军为何不乘胜追击呢?”耶律德兴笑道:“穷寇莫追,现在点齐将士,等待父皇大军的到来。” 后面的耶律宗业听到儿子大胜的消息,欣喜若狂,急令大军前进,同耶律德兴会合。耶律德兴拜见了耶律宗业,完颜索故赞道:“殿下果然是我大圣国第一高手,这般轻而易举就打败了南院军,陛下有如此虎子,何愁天下不定啊。”耶律宗业笑道:“待天下定了,朕就封我儿为太子。”耶律德兴拜谢。耶律宗业说道:“今夜就此扎寨,犒劳三军,明日一早拿下京城。”众将拜道:“陛下英明。” 却说各路大军败回上京城,下令关闭城门,由重兵把守。诸将回到燕王府。耶律莫合早已接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查看众将的伤势情况,并速调御医过来调制。耶律莫合又令人加紧敦促耶律婧的大军赶快回来,现下国势已经是万分危急了。 众将士中唯有耶律平伤势最重,两只手臂都脱臼了,手上青红发紫,已是用力过度,体力透支了。耶律莫合过来,小声问道:“老五,你怎么样了?”耶律平说道:“我……我没事,那耶律德兴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实在……还好大哥及时相救,孩儿才捡回一条命来。”耶律莫合对杨靖道:“杨公子本是宋人,这几日为我大辽的事频繁奔波,我已是很过意不去了,今日杨公子斩杀汉其特,又救下小儿一命,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杨靖见耶律莫合放下王爷的尊贵身份,这么和自己说话,的确很不容易,杨靖说道:“王爷快别这么说,我们兄弟结义时就说了祸福与共,如今你们辽国有危难,二弟有难,杨靖虽无多大才能,也得尽这份兄弟情义。”耶律莫合再三感激后,说道:“取上京地图来。” 诸将围着地图看去,耶律莫合指着地图说道:“现在外围防线已经被攻破了,我们唯一能守的就是这座京城了,耶律嫣,如今还有多少兵马可用?”耶律嫣说道:“这几日下来,我们南院军损失了近四万人,我们的本部军所剩极少,加上京城中的兵马,不到两万人。”耶律莫合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在东门布兵一万、其他三门各三千……”塔木耳说道:“这样我们恐怕守不到半天,京城就会全部沦陷。” 耶律莫合含泪说道:“如今也别无其他办法了。”诸将领也都埋下头去,谁都知道这上京城是受不住了。整个大厅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没有一个人吭声,显得十分的安静,微弱的烛光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次的不详,毫无活力的摆动着。 忽然,军士来报:“李云成公子求见。”耶律平和杨靖同时惊道:“三弟?”耶律莫合说道:“请李公子进来吧。”只见李云成快步进来,看到一旁倚坐着的耶律平,连忙伏上去去,说道:“二哥,你受伤了,这……”耶律平笑道:“放心吧,还死不了。” 耶律莫合说道:“李公子过来有什么事吗?”李云成说道:“我有一个计策,可以帮助你们。”耶律莫合和诸将似乎都看到了光芒一样,连忙问道:“什么计策?”李云成说道:“这几日我详细了解了你们的作战方案和一些战事情况,请恕李云成私自探听大辽的军国要阵。”耶律莫合说道:“不怪你。”李云成继续说道:“我私底下研究了上百种兵法,最后让我想到了空城计。” “空城计?”诸将都十分的惊讶望着李云成,李云成说道:“在三国时期,诸葛亮对付司马懿时就是采用的空城计,一举吓破了司马懿几十万大军,如今我们也可以采用这个计策,只要稍加变化,便能唯我所用。”于是李云成将空城计详细的说与诸将听,听完,耶律莫合拍案叫绝,诸将也是啧啧称赞。 塔木耳说道:“这计策固然是好,只是耶律宗业也可能想到这一层,不怕他强攻吗?”耶律莫合说道:“耶律宗业多疑,强攻固然会,只是不可能立即强攻,只要我们拖住耶律宗业五天时间,就能等待援军,到时候就可以全歼叛军主力了。”塔木耳说道:“固然如此,只恐怕耶律宗业会将信将疑,派一支几万人的队伍攻城,那也总可以攻破上京城啊。”这么一问,诸将都黯然失色,的确是这样,上京城中兵力不足两万,也万万开不得玩笑。 李云成笑道:“我早有备用计划,对付几万兵马,我一个八卦阵足矣。”原来李云成早在那个寒洞中学的那八卦之法,加上这几天的稍加演练,已然成了一大阵法。李云成将这些如何布兵、如何变阵之法一一详细的说给诸将士听了,最后耶律莫合愁容散去,笑容绽开,拉着李云成说道:“好计策,好计策,若此次能一举杀退叛军,李公子你功不可没啊。” 耶律云雁问道:“那谁来扮演空城计啊,嘻嘻,八郡主我可是会说会演的。”耶律莫合喝道:“云雁,不得胡闹。”耶律莫合对李云成道:“李公子是生人,想必耶律宗业并不认识你,就由你扮演孔明了。”李云成说道:“领命。”耶律云雁说道:“那我当书童弹琴吧。”耶律莫合不理会耶律云雁,只说道:“时间不早了,诸将士简单休息下吧,准备御敌。”众将士拜退,耶律云雁就缠着父亲,说什么弹琴之类的。 次日一早,耶律宗业下令大军直扑上京城。行了数里,豁然看见大辽国都上京城屹立在眼前。可是令耶律宗业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城门大敞开着,城墙上无一兵一卒,反而插满了旌旗,五颜六色的,十分夺目。 耶律宗业问完颜索故道:“军师,这上京城是怎么了?难道是空城计不成?”耶律德兴嚷嚷道:“肯定是弃城逃跑了。”耶律宗业说道:“这耶律莫合再怎么样,也不会弃掉这辽国的国都啊。”这时,他们远远的望见上京城楼上一人羽扇纶巾,闲坐在那里,品茶下棋呢,似乎没看到耶律宗业的大军压境。 耶律宗业笑道:“没想到这耶律莫合还真玩这空城计啊。”完颜索故说道:“陛下,不可大意,您看城楼上为何是旌旗满立,其中必定有诈。”耶律宗业问道:“军师这话何解?”完颜索故说道:“这耶律莫合深得兵法,既然先人有用过空城计,他再用第二次,岂不自讨苦吃,显然他是想以此为诱饵,使我军上当。” 耶律德兴说道:“军师多虑了,量他城中不过数万人,儿臣愿提兵五万,踏平这上京城。”上将叶绿素道:“上京城中的确没有兵马,这不过是耶律莫合的障眼法,陛下,臣愿领兵前去。”完颜索故忙道:“不可,这耶律莫合诡计多端,怎么会轻易开城等着我们呢,这其中肯定有问题,陛下还记得耶律莫合的反间计吗,我们决不能再上第二次当了。” 第三十八章 攻城之略 第三十八章攻城之略 耶律宗业听了完颜索故的话,冒了一身冷汗,说道:“军师说的对,我们决不能轻易冒这个险。”这时前方探子来报:“城上的是一个陌生的俊生,毫不在意我大军的存在。”完颜索故说道:“莫非耶律莫合请了什么能人异士相助,决不能大意了。”耶律宗业下令道:“所有军队就隔上京城十里扎寨,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筑起大帐,耶律宗业召耶律德兴和完颜索故议事,耶律宗业说道:“若是耶律莫合真请了能人异士帮忙,我们可就吃大亏了。”耶律德兴说道:“父皇,儿臣也觉得他们的确有能人异士相助。今日我率大军将耶律平围住,本可杀了他的,不想从哪儿冒出一军来,将耶律平给救走了。其中那人极为厉害,儿臣虽然战胜了他,可是却也感觉到了此人深藏不露。”耶律宗业“哦”了一声,问道:“军师,你看怎么办?”完颜索故说道:“耶律莫合既然摆下了这个空城计,一定设下了什么阴谋,我们暂且静观其变。” 耶律宗业说道:“要是南院的主力军回来援救京师了怎么办?”完颜索故笑道:“陛下不用担心,臣估算了日子,南院军主力回京至少也要六天的时间,如果上京无兵,半日便可攻破了。”耶律德兴笑道:“就算南院军主力全部回来,儿臣提五万铁骑就能将他们剿灭。”耶律宗业点头说道:“那好,先就这样吧。” 就这样,耶律宗业静观其变,只是连续三天过去了,上京城中依旧毫无动静,每日都是一样的情景。叛军中有些将士按耐不住了,皆向耶律宗业请命,耶律宗业也犹豫不定,只问军师完颜索故。完颜索故说道:“既然这样,陛下可前两个武功高强的能人进城去打探一下,如果没有异常,立即发兵攻城,如果有什么异常,说明耶律莫合此计是一条奸计。” 耶律宗业觉得有道理,急命七煞中的鬼蜮和蛊虫前去查探下虚实。这二人领命,飞奔向上京城,片刻便到了城下。这二人也不敢从城门进去,只道是有埋伏之类的。两人轻功绝顶,沿着城垣盘桓而上。到了城上,却见李云成身后藏着数人,萧清清、耶律嫣、杨靖、耶律怡莹四人。鬼蜮见状,大叫“不好”,说时迟那时快,萧清清四人掌力齐发,鬼蜮和蛊虫也防御未及,顿时被这四掌力击下城,坠地而死。 由于耶律宗业他们距上京有一段距离,所以看得不清楚,只看见鬼蜮和蛊虫从城上突然跌下而死。耶律宗业是大为惊讶、惊惧万分,完颜索故笑道:“这耶律莫合果然没有料错,一定是设了埋伏。”这天池七煞中二煞一死,其余五煞疾奔过来,说要为兄弟报仇,请求出兵。耶律宗业说道:“报仇肯定是要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硬是将其余五煞支退回去了。 夜晚时分,耶律宗业帐下骁将珂泽请命道:“臣愿领一军攻城,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否则军心就乱了。”耶律宗业也是犹豫不定,又问完颜索故道:“军师,你怎么看?”完颜索故说道:“这……其中的肯定是有诈的。”那天池五煞在一旁冷笑道:“军师不是智深多谋吗,为何现在又拿不定主意了。”完颜索故怒道:“你们这匹夫,哪懂得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下诸将皆跪拜请命:“臣等愿提兵破上京城。”耶律德兴也说道:“父皇,再不行军,恐怕军心有变啊,更何况现在粮草已经接应不上了。” 耶律宗业权衡再三,说道:“珂泽,朕给你五万兵马,令你先锋攻城,朕亲率大军随后。”珂泽大喜,拜谢:“臣领命。”天池五煞说道:“陛下,臣等愿意同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耶律宗业准了,于是五万铁骑豁然驰骋出来,全部冲向上京城门。 这五万铁骑一股脑的冲进城去,在外面的耶律宗业只看到这军队往城中冲进去,却不见任何动静,仿佛就像被上京城吞噬了一样。待珂泽这五万铁骑全部进入上京城,忽然城门关闭,四下的旌旗放下,只听有人喊道:“放箭。”珂泽大怒,喝令道:“都别慌,南院就那么些兵力,不足为虑,全力冲杀。” 珂泽大军行了不久,就进入了李云成布下的八卦阵,只见四周商铺、民房紧闭,一时间旌旗漫天,只听到四周战鼓声响起,却不见一个人,令叛军胆战心惊。这珂泽的大军进入到了八卦阵中央,只看见房屋遮掩处旌旗摇动,不知道南院有多少军马。 这时,只听到北侧喊杀声震天,耶律嫣率部冲杀过来,叛军方寸大乱,珂泽急忙下令迎敌。只见耶律嫣冲杀了一阵,从西面奔走了。珂泽下令追击,却听到南面一阵喊杀声至,是耶律怡莹率部冲杀了过来,冲杀了一阵从北面奔去了。不一会儿东面一军杀到,是杨靖率部冲杀过来,也是大杀了了一阵奔去了。一时间叛军惶恐不安起来,就像进了迷雾阵一样,连方向都辩不出了。 七煞中的破蚕叫道:“都别慌,这只是南院军的障眼法,千万别乱了阵脚。”大军一时惶恐,哪里听得到破蚕的话,只见珂泽挥刀一呼:“全力朝北进发。”珂泽领兵北进,刚行了不久,四下里房屋中窜出百余名契丹武士,他们挥刀专砍马腿,一时间叛军阵脚大乱。珂泽见这上京城中房屋颇多,不像平地那么容易用兵。只得下令全力前进,过了一段大道,忽然前方弓弩手严阵以待,珂泽大军一到,万箭齐发,死伤无数。 珂泽急忙令军后退往左面抄去,这时两翼忽然大乱起来,珂泽大惊,一看两翼的军队被耶律婉儿和塔木耳的两军袭扰,已是大乱,军士们各相北走,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珂泽已经是无心恋战了,往回朝城门奔去,刚行了不走,一将拦住去路,是楚优领本部兵马冲杀过来,叛军早已大乱,珂泽已是喝令不住。楚优率兵冲杀了一阵,这才放走珂泽。 如此几番下来,珂泽大军损失殆尽,珂泽领着残兵到了城门。耶律嫣领一军打开城门,放走了珂泽残兵。珂泽出城时已经是人仰马翻了,所剩兵马不足三千。天池五煞跟着这位将军也是吃尽了苦头,伤痕累累。 耶律宗业升起大帐,喝令押解珂泽进账,完颜索故喝道:“你们不听军令,自傲狂大,硬是令我大圣国损失了五万大军。”耶律宗业也是怒气冲天,说道:“珂泽,这一败你还想说什么?”珂泽含泪道:“是末将大意,末将愿领罪责。”耶律宗业喝道:“拖出去正法以示大军。” 梦魇等人说道:“陛下,那城中是没有多少兵的……”完颜索故喝道:“胡说,要是没有兵马,你们五万大军怎么会败的如此模样。”五煞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听后发落。耶律德兴说道:“父皇,珂泽将军也算我大圣国第一武将,不能杀啊,不如令其将功补过,将来还要靠他征战四方啊。”耶律宗业说道:“也罢了,杖责军棍八十,以儆效尤。” 耶律宗业叹气说道:“这次惨败,朕也难辞其咎,号令三军,朕谢罪了。”众将士拜道:“陛下……”耶律宗业听取军师完颜索故之言,号令大军切勿妄动,伺机而动。叛军中早已有将士心生不满,但是碍于完颜索故的一旁言语,不敢提出来,大军久久不战,军心有些涣散了。耶律宗业优柔寡断,经过前几次被耶律莫合的折腾,已经是严防死守的态度,寸步不敢进。 这一段时间,连连三天耶律宗业都是按兵不动,自己在营帐中饮着闷酒。耶律德兴到耶律宗业大帐中,拜道:“父皇,军士们都只顾在大营中取乐嬉戏,毫无恋战情绪,如再不出战,恐怕军心将涣散了。”耶律宗业也考虑到了,如果南院军的主力部队回来,自己势必被前后夹击,现在不出战,只怕延误时机。而完颜索故观察这几日的情形,恍然大悟是上了耶律莫合的当了,耶律莫合这只是缓兵之计,自己自以为是差点酿成大祸。 当即完颜索故奏道:“陛下,臣昨日夜观天象,上京城如今是气数已尽,全力攻城吧。”耶律宗业听得军师一言,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下令全军将士整军备战。 上京城这边早已观察到耶律宗业的动向,连忙关闭城门,同时上京城中的百姓全部涌出,帮助南院军抵御叛军。同城官军都是义愤填膺,誓死守住上京城。耶律莫合急调令各路军分守京城。 叛军主帅是耶律德兴,率领大军强攻上京城。耶律德兴令军士乘云梯上城墙,又令一支军队猛攻城门,城上弓弩手虽然万箭齐发,但是叛军源源不断的进攻,南院军已经快守不住城墙了。 耶律平见城门摇摇欲破,乃飞身下城,手中紫星剑挥出,斩杀前面的叛军。城上的杨靖见耶律平孤身冒险而且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急命风云雷电相助耶律平,自己也纵身下了城。杨靖从一叛将手中夺得一根银枪,杨家枪法凌厉使出,为耶律平扫开了前面的叛军。耶律平赞道:“好枪法。”随即紫星剑挥出,紫色剑气环绕下,斩杀叛军无数。 耶律德兴在远处就看到了杨靖,连忙驰马过来,手上大锤拍出,杨靖猝不及防,手上的银枪被折断了。耶律平挥剑过来挡住了耶律德兴,杨靖从一士兵手上夺得一枪,与耶律平共战耶律德兴。杨靖使出《踏莎神掌》中的形影篇,身法极快。不过耶律德兴胯下是千里宝马,行动也是十分的迅捷。耶律德兴手上两大铁锤一只挥向杨靖,一只挥向耶律平。 忽然耶律德兴猛的朝耶律平一击,耶律平双手按住紫星剑,挡住了耶律德兴的铁锤,霎时间,耶律平气息顿浊,双臂酸麻,脚上已是站立不定了。杨靖挥枪过去,扶起耶律平。耶律德兴双锤“呼呼”使出,威力无比,令人胆颤心寒。城上耶律嫣见五弟和杨靖被困,连忙招令弓弩手对着耶律德兴连连发箭。一时间,箭雨扑杀过来,耶律德兴一边对付杨靖二人,一边对付箭雨,还能游刃有余。 耶律德兴一怒,放下耶律平和杨靖,沿着城垣盘桓而上城墙。耶律德兴大锤挥动,城上的弓弩手死伤无数。耶律嫣提剑过来对付耶律德兴,耶律德兴一身蛮力,耶律嫣且战且退。突然长鞭挥至,拉住了耶律德兴的右手,是耶律云雁。耶律德兴用力一拉,耶律云雁身子前倾,不得不收了鞭子。耶律嫣见状,伸手一掌拍出,打中了耶律德兴的下怀,耶律德兴被此一震,退了几步。耶律嫣和耶律云雁合在一起对付耶律德兴。 正在这时,城下的杨靖、耶律平抽身杀到,合四人之力对付耶律德兴。耶律德兴纵然勇猛,但是面对四人的进攻,的确有力不足,而且城上多是南院军,自己一人难以抵挡,遂飞下城去,指挥大军冲杀。城下的叛军如潮水般的攻城,情势十分的危急,南院大王耶律莫合也赶至城上,亲自督军作战,可是南院军始终是寡不敌众,城池就要被攻破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见城的正西面战鼓声响起,一片喊声惊天动地,遥遥望去,旌旗蔽空,尘土飞扬,一支大军冲杀进叛军的营帐。耶律宗业见这么一支军冲杀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十分惊慌,连忙下令大军回救。 第三十九章 群英荟萃 大决战 第三十九章群英荟萃大决战 耶律莫合等在城上遥相望去,只见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帅旗呈黄色,面上丝锦雕刻。耶律云雁跳上城缘看去,忽然高兴叫道:“是大姐他们,是大姐他们。”耶律莫合也看得真切,的确是南院大军主力,看来他们来的真是及时啊。城下攻城的大军撤去了一大半,都是往回救大营去了。 正在这时,辽帝在十数名武士的护卫下来到城上。耶律莫合惶恐的说道:“陛下,现在清形十分的危急,您怎么来了。”辽帝说道:“朕来是为了同将士们固守京城。”耶律莫合说道:“陛下身系天下,不该这么冒险的。”辽帝说道:“国家都面临存亡的危险了,你说朕还能按捺的住吗?”说着站在城墙上,往远处看去,看到耶律宗业的大军乱糟糟的,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耶律嫣说道:“陛下且看,那是勤王的军队。”辽帝一听,慌忙看去,大喜道:“太好了。” 那支南院大军战鼓声震天,喊杀声摄人心弦,勇猛无比。当先一将身先士卒,挥剑驰奔,所向披靡,令叛军甚是惶恐。那一将率领南院军冲杀到上京城这边来,却遇上耶律德兴率军前来阻挡。耶律德兴双锤径取那将,那将挥剑击出,战不到几回合,耶律德兴被那将斩与马下。霎时间攻城的叛军倒戈奔走。 正在这时,只见东面尘土飞扬,又有一军杀到,为首的的两将金盔紫衣,甚是威猛,杀入叛军阵营中。耶律云雁高兴叫道:“是二哥和三哥,哇!好帅啊。”耶律云雁欢呼不已,守城的将士见援军到来,也都争相鼓舞。 却说那将杀了耶律德兴,令叛军慌乱奔走。耶律宗业得知儿子被杀的消息,大为惶恐不安,见四处奔走的军队,毫无抵抗能力,一时瘫软坐在地上,只觉得大势已去。所幸极为忠心的部将将耶律宗业救走,往北逃去。 西面的南院军驰骋过来,只见一将提着耶律德兴的头颅,翻身下马,朝上京城跪拜道:“臣耶律婧救援来迟,请陛下定罪。”楚优等将军高兴道:“是长公主。”辽帝连忙说道:“皇姐快快请起,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救了这上京城啊,乃是大功一件。”耶律莫合下令道:“耶律婧,本王速命你率军截杀叛军,不得放跑叛将耶律宗业。”那将耶律婧拜道:“末将领命。”说完翻身上马,率领部队冲杀了过去。 耶律莫合说道:“叛军虽败,可是顽抗的力量尚在,诸将听令,各自率本部军马出击。”众将士领命而去。 耶律宗业大败,悲痛欲绝,却不见了军师完颜索故,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带着残兵往北逃窜。耶律平等和耶律婧合兵一处,追击这支叛军。杨靖引着风云雷电冲杀在最前面,杨靖的枪法绝妙,银枪穿梭在叛军之中,十分的厉害。 忽然一骑靠近杨靖,说道:“这位将军好枪法。”杨靖笑了笑,那将也使得一根银枪来回几招下去,沿路叛军倒下无数。杨靖惊道:“《梨花飞雪》?”那将笑着看着杨靖,问道:“怎么,你也会这枪法?”杨靖见这将眉宇轩昂、神气清爽,一身漂亮的枪法更是令杨靖万分吃惊。 杨靖听那将这么一问,同时使出《梨花飞雪》的枪法,几乎和那将的枪法一模一样,那将问道:“以前没有见过你,你是才加入南院的吧?”这时耶律平驰骋过来,叫道:“大姐夫。”那将见到耶律平,笑道:“哦,是五弟啊,你可总算回来了,这一仗看来你赶的及时啊。”耶律平说道:“这位是我的结义哥哥杨靖。”那将一惊说了一句:“姓杨……”马蹄声将这话压住了,故而耶律平和杨靖都没有听见。耶律平说道:“这是我大姐夫木易峰,也是使得一手好枪法,大哥可以跟我大姐夫比下。” 杨靖笑道:“原来是木易将军,将军的枪法我已领教过了,的确十分厉害,杨靖甘拜下风。” 这时的叛军大半投降了,只有残云部队还在做垂死挣扎。耶律宗业也见大势已去,自刎了事了。叛军主帅一死,大半的叛军缴械被俘。耶律婧令部将也扎尔率一支军追击逃跑的叛军,余下大军就上京城外扎营,诸将士往上京城中去了。辽帝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得胜归来的大军,说是要重赏诸将士。辽帝令宫廷设宴,为得胜的将军洗尘。 耶律婧令部下诸将先回自己家去,她也和夫君还有两个弟弟回到燕王府。耶律莫合早就令人备下热水,为诸位凯旋的将军准备洗浴。耶律平回到房中,王幽竹为他换下铠甲,用丝帕抹去他身上的血迹,说道:“这……这让人该是多么牵挂啊。”说着眼泪已经仍不住流出来了,耶律平笑道:“牵挂什么,我耶律平福气还没享够呢,哪会那么……”王幽竹伸手压住耶律平的嘴唇,说道:“不许胡说,快去洗澡吧。”耶律平拉着王幽竹说道:“这辈子有你在,就是永远也享不尽的福了。”王幽竹说道:“讨厌啦,还不快去洗澡。”耶律平亲吻了王幽竹一下,王幽竹骂了一句:“流氓。”会心的笑了。 杨靖在进燕王府时便已让风云雷电在上京城外候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不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杨靖在燕王府中沐浴换了衣服,李云成说道:“大哥可是为辽国立下奇功了,你说辽帝会赏你什么?”杨靖说道:“什么也不要了,这边的事完了,我便得回宋土去了。”李云成说道:“大哥走时可以带上我吗?”杨靖问道:“三弟才华横溢,在这里岂不更好吗,二弟也在这里。”李云成苦笑道:“大哥就别取笑我了,我也没什么能耐,不喜欢过这样的生活,我想和大哥一起闯荡下江湖。”杨靖笑着道:“行,那就和我一起回文宣阁吧。”李云成笑道:“谢谢大哥。” 洗浴完毕,杨靖和李云成刚出门,就见到二弟夫妇。耶律平笑道:“大哥三弟,走我带你们见见我大姐他们去。”到了正厅,已见耶律莫合和木易峰都在那里。那木易峰俊朗端正,气概万千,令杨靖见之亲切。木易峰旁边是一女子,清容淡妆,有词说道: 水龙吟:盈微潜步素雅,倩影依人照月灵。彩衣娟秀,婀娜袅袅;纤纤瀚海,舞飞绝色。系颈环珠,耳坠青光。丹唇启齿美,目射寒魂;眉颦颦,碧丝逸。神定威仪气魄,微至堪首抚弟妹。回眸眼清,面迎冰霜,婉转迂回,音韵和切。披坚驰马,傲视群雄。何人问:自古女子深闺?笑视天下。 耶律平携手王幽竹走上去,叫道:“大姐。”那女子走上前来,看着耶律平,有些激动的说道:“五弟,你的确成熟多了。”木易峰走了过来,手搭在那女子肩上,说道:“老五是越发厉害了,这一年多没见了,变得这般沉稳了,让姐夫我好好看看。”那女子见到耶律平身边的王幽竹,问道:“这位姑娘是?”耶律平拉着王幽竹,说道:“幽儿,快叫大姐、大姐夫。”王幽竹俯身拜道:“大姐、大姐夫。” 那女子看着王幽竹,万般惊讶的说道:“这是你媳妇?哎呀,五弟啊,你可真让姐姐开了眼界了,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也不知会我们啊?”木易峰笑道:“五弟都已经成家了,看来这一年里,你历练的不少啊。”耶律平说道:“大姐夫过奖了。虽然我和幽儿已经是夫妇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拜堂成亲,所以……”那女子笑着拍了一下耶律平,说道:“我们辽人又不是汉人,哪管汉人那般繁文缛节啊。”耶律云雁走过来说道:“那是自然的呀,我们家是越来越多人了,只是以后你们都压着我,那我该怎么办啊?”木易峰说道:“谁敢压着你这八郡主啊,八妹该不是想招驸马了吧?”耶律云雁冲木易峰瞪眼说道:“胡扯,就大姐夫你最爱说我。”那女子也瞪了木易峰一眼,说道:“还这么不正经。” 耶律平说道:“大姐、大姐夫,我跟你们介绍我的结义兄弟。”说着拉着杨靖和李云成走上前来,耶律平说道:“这是我大哥杨靖、三弟李云成。”然后又道:“大哥、三弟,这是我大姐耶律婧,大姐夫木易峰。”耶律婧朝这二人行了礼,木易峰笑道:“杨将军,我们又见上面了。”杨靖拜道:“失礼,在下是宋民,不敢冒认贵国将军。”木易峰有些尴尬,但还是笑道:“那就杨兄弟,幸会幸会。” 耶律婧说道:“我听父王说了杨公子和李公子的功绩,如果我大辽没有两位的鼎力相助,恐怕会很难以收拾局面。”杨靖和李云成说道:“尺寸之功,不敢。”耶律莫合说道:“婧儿,杨公子和李公子是我大辽的救命恩人,别老让别人站着。”耶律婧笑道:“看我都给糊涂了,杨公子、李公子快请坐。”说着又让人上茶与众人吃。耶律婧拉着王幽竹在一旁坐下,两人小聊起来。 这时耶律怡莹、耶律婉儿、萧清清和一男子进了来。耶律婉儿一进来就扑到耶律婧的怀里,说道:“大姐。”耶律婧说道:“这么大的人怎么都没规矩,有客人在也还像以前那样啊。”耶律云雁在一旁说道:“就是就是,七姐就是这性儿,大姐你也别说她了,随她吧。”这话说得漫不经心的,好像是一个长辈在说晚辈的样子,众人不禁大笑起来。耶律婉儿冲着耶律云雁说道:“呵,八妹,你这伶牙俐齿,姐姐我不得不佩服了。”耶律怡莹拉着耶律婉儿在一旁坐下,耶律云雁舞弄着手中的紫星剑。 只见和萧清清一起的那男子笑道:“这不是五弟的紫星剑吗,八妹,怎么到你手上了?”耶律云雁并不惊奇,而是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五哥送我的。”那男子的行着有词说道: 《菩萨蛮》:额敛清风明月目,笑行一丝威浅露。平易安相近,举止多稽雅。俊才修为聚,翩然一度迁。拂衣轻落后,残影花相思。 那男子笑道:“只恐怕又是你那张巧嘴从五弟手上强的吧?上次我的那颗美人珠还不是被你骗了。”耶律云雁放下紫星剑说道:“三哥,你欺负我。”那男子笑道:“我怎么欺负你了啊,我们家就你最大,谁敢欺负你啊。”耶律平叫道:“三哥。”那男子见到耶律平,笑道:“五弟可算回来了,这一次南下有什么收获吗?奇珍异宝有没有?”只见萧清清拍打了男子一下,说道:“奇珍异宝是没有,不过带了个弟妹回来。”那男子笑道:“是吗?在哪儿我要见见。” 耶律婧笑道:“三弟,你这进门就没瞧见吗,这么靓丽的美人在这一旁。”那男子注意到了王幽竹,走了过来,王幽竹忙起身行礼,正不知道怎么称呼时,耶律婧说道:“这是你三哥耶律沨。”王幽竹拜道:“三哥。”只见耶律沨仔细打量了王幽竹,笑道:“五弟,你这可是南下收获不少,这可比珍珠好千百倍啊。”萧清清掐了耶律沨一下,说道:“胡说什么,这是能比的吗?”耶律云雁笑道:“那是自然啊,呵呵呵。”耶律沨冲耶律云雁小声说道:“你三嫂好凶哦。”耶律云雁笑了笑,继续玩弄她那紫星剑了。 耶律平叫道:“三哥,我给你介绍我结义兄弟。”耶律沨早就注意到了杨靖和李云成了,笑盈盈的走过来,耶律平说道:“这是我大哥杨靖,三弟李云成。”耶律沨说道:“听清儿跟我说了,幸会啊,在下耶律沨。”杨靖和李云成见耶律沨抱拳行礼,也抱拳回礼,耶律平说道:“我三哥,说话特别的有意思。”耶律沨笑道:“是吗,这‘有意思’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耶律云雁在一旁说道:“可不是吗,竟知道戏弄人。” 耶律婉儿笑道:“三哥又没有戏弄你,你在那里发什么言啊?”耶律云雁扭头说道:“言论自由不行啊。”众人都笑了起来,耶律沨和萧清清在耶律平一旁坐下了,和耶律平一道谈论耶律平南下的趣事。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道:“什么事大家都这么开心啊?”只见一男子扶着格格儿进来了,那男子青衣飘逸,步履沉稳,有词评价道: 《菩萨蛮》:眉行两目凝正色,身斗乾坤若沧河。气当盛凌顶,豪盖古英雄。挥摇神移动,破胜九千里。傲凌前湖路,曾月照今人。 第四十章 聚会 行义 第四十章聚会行义 那男子扶着格格儿在一旁坐下,只见耶律云雁说道:“二哥就是细心,二嫂你幸不幸福啊?”格格儿眉眼轻盈,笑道:“我不告诉你。”耶律云雁嘟噜着嘴说道:“小气。”格格儿对那男子说道:“那是五弟的媳妇。”那男子说道:“五弟,一年多没见,你都成家了啊。”耶律婧笑道:“五弟已经是老大不小了,容你娶妻,就不容五弟成家啊。”那男子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五弟能走出以前的事情中来,为哥哥的替你感到高兴。” 耶律婧对王幽竹说道:“坐在你二嫂旁边的是你二哥耶律沐涯。”王幽竹起身拜道:“幽儿拜见二哥。”那耶律沐涯忙道:“不必行礼,快坐下吧。”耶律云雁在一旁说道:“咱们家一个个都成家了,唉,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格格儿笑道:“八妹,你这是叹什么气啊,再过两年你也该准备了哦。”耶律云雁不屑说道:“我还早着呢,这不六姐、七姐都还闲着的吗?”耶律怡莹和耶律婉儿说道:“八妹,你这又是说哪门子话。”耶律婉儿“嘻嘻”笑道:“这只是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嘛。”众人都乐了起来。 耶律说道:“二哥,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大哥杨靖,结义弟弟李云成。”耶律沐涯说道:“噢!五弟还有结义兄弟,莫非就是此次守京城的大功者?”杨靖和李云成拜道:“不敢当。”耶律沐涯起身走过来,伸出手和杨靖握在了一起,说道:“英雄,谢谢你救我大辽。”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和李云成握在了一起,同样的感谢。这耶律沐涯诚恳之色,令杨靖和李云成都十分的佩服。 耶律沨笑道:“二哥也是性情中人,我们家也算得上是江湖门派了,呵呵呵。”耶律云雁听了,侧身起来说道:“好啊好啊,那我就是掌门了,你们都得听我的。”耶律沨说道:“咦,那父王不是也听你的了?”耶律云雁看看在上位上喝茶的耶律莫合,吐了吐舌头,说道:“那父王是掌门,我是大师姐,然后我们这一门派应该叫……飞仙灵星派吧。”耶律婧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在家里最小,怎么成了大师姐了?”耶律云雁说道:“不是我最小啊,不是还有九弟没有回来吗,说来也快六年多没见九弟,等他回来姐姐我一定照顾他,不会让你们欺负我一样欺负他了。”众人是“哈哈”大笑起来,耶律云雁也是十分的逗趣。 耶律莫合说道:“怎么不见你们四姐呢?”耶律云雁说道:“四姐说不去了。”耶律怡莹小声说道:“今天是四姐夫祭日……”众人一听,都黯然无光了,耶律婧说道:“这……我们倒是给忘了,四妹也……”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压的几乎听不到了,众人都感觉到了,耶律平也更是埋头黯然。 耶律莫合说道:“那我们进宫吧,陛下和众大臣还等着我们的。”耶律莫合起身走在最前面,众人随后。耶律云雁在后面拉着耶律怡莹说道:“六姐,我没有见过四姐夫,你跟我说说好吗?”耶律怡莹小声说道:“四姐夫和四姐一直以来都是令人羡煞的鸳鸯夫妻,四姐夫人极好,对我们都是特别的好,对四姐的好更是没得说的。可是天总不遂人愿,故意拆散他们两。”耶律云雁问道:“是不是四姐夫死了。”耶律怡莹点了点头,说道:“在四年前出征回纥的时候,四姐夫一去就没有回来,后来听说是四姐夫是为了救五哥,牺牲了自己。” 耶律云雁说道:“那五哥不是很内疚?”耶律怡莹说道:“是的,五哥背着四姐夫的尸首回来的,当时的五哥面容憔悴,两个眼睛已经深凹进去了,据回来的部将说,五哥是几天没有合眼,一步一步的将四姐夫的尸首背了回来。四姐哭的跟泪人似得,当时谁看了都十分的心酸。五哥憔悴的很,饭不吃水也不喝,一直跪在四姐夫的灵柩前深深自责自己。四姐见到五哥这样子,心里很是担心,对五哥是好说劝说,可是五哥始终不听,总是是自己对不起四姐夫,都是四姐夫为了救自己才牺牲的。五哥说:命是四姐夫给的,自己对不起四姐。” 耶律云雁问道:“那后来呢?”耶律怡莹说道:“后来四姐找来了袁萱,五哥才慢慢的好起来。”耶律云雁说道:“难怪四姐这么疼五哥,原来四姐夫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五哥的生命。那袁萱是谁?”耶律怡莹说道:“你这丫头问的这么多,我一时怎么跟你说的完啊。”耶律云雁说道:“你说的那么少,怎么算我问的多呢,好姐姐快告诉我吧。”耶律怡莹说道:“等回来了再告诉你吧,现在他们都走了很远了耶,还不追上去。”耶律云雁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好吧。没想到我不在的这六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耶律怡莹笑道:“傻丫头,又摆大人的蒲了。” 到了上京皇宫,已见皇宫内灯火通明,洋溢着一派喜悦的气氛,毕竟叛军大败,上京得以保住平安。在皇宫庆和殿内,百官聚集,歌舞升平,辽帝摆下盛宴,犒劳此次保卫战中功劳卓著的将帅,同时也是为了庆贺这次有惊无险的浩劫。众臣按席位坐下,辽帝说道:“此次能一举平叛,保我大辽平安,各位臣工功不可没啊,尤其是长公主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消灭了叛军,令我京都平安;还有京城中的无数百姓为保京城,与官军同心协力,力退叛军,朕不甚感激。” 辽帝下令开席,一时间鼓乐齐鸣,歌姬舞色绝佳,群臣都相怀吟,共聚这喜庆的一刻。中途木易峰悄悄的将杨靖约了出来,在宫殿外面找了一处僻静处。木易峰神秘的说道:“你是杨家后人吧?”杨靖一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跟杨家一定有很深的渊源吧?”木易峰笑道:“你说的不错,虽然我不是杨家将,却是杨家的后人。”杨靖说道:“我看出来了,你使得杨家枪比我的要厉害许多。”木易峰说道:“见笑了。”杨靖问道:“我明白了,你的‘木易’二字和起来就是一个‘杨’字,原来如此。那你如何到了辽国,成了耶律莫合的女婿了呢?” 木易峰笑道:“说来话长了,我跟你说了我的事,你也该说说你了。”杨靖说道:“我是杨家的后人,父亲是宁国公杨文广。”木易峰一惊说道:“我只道你是杨家的后人,没想到你是宁国公杨文广之子。我记得宁国公一家在宋土的青云山上全部遇害了,怎么你?”杨靖说道:“恩师欧阳修救了我,我才得以活下来。”木易峰说道:“这也难怪了,那你一直没有将自己的身世公诸于世吗?”杨靖说道:“待我手刃仇人时,就是我恢复杨家将的时候。” 木易峰一听,双手一颤,惊魂了一下,问道:“你已经找到你的仇人了吗?”杨靖说道:“四海茫茫,的确十分的难找,目前还没有具体消息。”木易峰松了了一口气,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仇恨还在你的心中吗?”杨靖笑道:“你也是杨家的后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还杨家一个公道吗?”木易峰说道:“世事恶恶,我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只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杨靖冷笑道:“你还是杨家后人吗,安安心心过日子?哼哼,你认为辽人会放的下攻打宋国?” 木易峰说道:“一切都随他吧,在大辽我有自己的家,我不想失去他们。”杨靖说道:“你是已经忘了你是杨家的后人吧?毕竟辽人给你的东西太多了,你已经离不开了。”木易峰说道:“你说的没错,或许真的是辽国给我们的太多了,我放不下。我的曾祖父是杨延辉,曾兵败辽国,被辽国的公主所救,后来辽国的萧太后还将公主下嫁给了我的曾祖父,我们世受辽恩,几乎已经忘记了民族仇恨,我也不想回宋土了,就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杨靖说道:“你认为耶律莫合会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吗,你现在是辽国的大将军,如果有一天他让你攻打宋国,你会怎么做呢?”木易峰一声长叹,朝天空望去,说道:“你的问我无法回答。”杨靖说道:“或许我能理解你,只是倘若真有宋辽两国交锋的时候,我希望我不会与你见面。”木易峰说道:“那你的义弟呢?如果你们两人对决呢?”杨靖笑道:“那么只能以民族为大了。” 木易峰说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此次北上是想做什么?”木易峰眼睛紧紧的看着杨靖,显得有些警惕。杨靖见他的样子,自是明白,说道:“放心吧,我北上不是为了对付你们大辽的,主要是在大宋听到辽国有南袭的事,我所以北上来探听消息的。”木易峰问道:“倘若真的要南进,你是不是打算杀了南院大王。”杨靖看着他,顿了顿,说道:“于民族大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木易峰笑道:“那好,认识你这么豪情的人,我木易峰倒是幸会,我相信你。” 杨靖一笑,和木易峰紧紧握在一起。这时耶律平出来了,见到杨靖和木易峰,笑道:“怎么你们也出来了,是喝多了吗?”杨靖见耶律平有些醉眼朦胧,想是喝醉了,笑道:“那倒不至于。”耶律平笑道:“大姐夫,你和我大哥在这里聊什么,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木易峰笑道:“五弟啊,你这回来了,姐夫还没和你好好喝个够呢,走走,喝几杯去。”耶律平苦着脸道:“姐夫,你还让我喝啊,刚才被大姐那么一弄,人都散了。”木易峰说道:“这可不像你,那么点就不能喝了啊,走吧。”说着拉着耶律平进去了,刚过了门,木易峰冲杨靖道:“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杨靖淡淡一笑。 这一夜的晚宴持续了许久才散去,众人都喝得意境浓浓的回去了。燕王府中的凌汇阁灯光明亮,屋内人影移动。四周是一片的寂静,仿佛所有的生命的休息了下来。屋中坐着耶律莫合、耶律婧、耶律沐涯、耶律沨、耶律嫣和耶律平六人。耶律婧问道:“父王,今晚找我们来,为了什么事呢?”耶律莫合说道:“找你们,是有一件喜事和你们商量。”耶律沨笑道:“那是什么喜事啊?” 耶律莫合顿了顿,看着明明晃晃的灯芯,忽然说道:“怡莹和婉儿的年龄也不小了,我看该跟他们找个婆家了。”耶律婧笑道:“父王是要招驸马吗?这可是件大事。”耶律平问道:“父王,那六妹、七妹知道吗?”耶律莫合说道:“她们还不知道,就是想找你们过来谈谈。”耶律平说道:“找我们过来谈有什么用啊,您还是找六妹、七妹一起过来谈谈吧。” 耶律婧说道:“五弟,别打断父王的话。”耶律莫合深思了片刻,说道:“嫣儿,你觉得杨靖和李云成这二人怎么样?”耶律嫣说道:“这半个多月以来的相处,我觉得这杨靖英雄豪气,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李云成言语很少,却是博学而深藏不露,这二人很有本事,父王该不是……”耶律莫合说道:“为父倒是有这个打算,若得杨靖和李云成相助,那成大业又有何难,天下就能大定。” 耶律沐涯说道:“这两人就算很有才能,可是未必会为我所用。”耶律平暗自思付道:“大哥是宋人,绝不可能待在我大辽的,这恐怕会弄僵局面的。”耶律平看看耶律莫合的脸色,说道:“这事情我看还是和六妹、七妹商量的好。”耶律嫣说道:“五弟说的对,还得六妹、七妹同意了才行。”耶律莫合喝了一口茶,对其他的人说道:“你们怎么看呢?” 耶律婧说道:“杨靖和李云成若是真的很有能耐,那能留在我燕王府的确很好。”耶律沐涯说道:“杨靖是宋人,这恐怕很难留的住人,不要陪了夫人又折兵才行。”耶律平说道:“二哥,你不要对我结义哥哥怀有敌意,他是很好的人。”耶律沐涯说道:“五弟,看人不能看表面,有些事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的。”耶律平说道:“二哥,你不了解我大哥的为人,他真的是那种有情有义的人。”耶律沐涯说道:“二哥知道你豪情仗义,可是你也和那杨靖结识不久啊,为什么一见面就结拜为异性兄弟,这不符合实际情况吧。” 耶律平说道:“大哥的为人我最清楚了,南下关于他的传闻那是传乎其神了,能和这样的英雄豪杰结为兄弟,那是我的福气,更何况此次大哥帮我大辽平叛,功不可没啊!”耶律嫣说道:“好了,二哥和五弟就不要争了,我觉得这杨靖的确人很不错,能力也强,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留在我们大辽了。” 耶律莫合说道:“好了,你们的意见我都已经明白了,你们也不要想太多了,今晚就到这儿吧,至于杨靖和李云成愿不愿意留在我大辽,那也没什么,老五就和他们说说吧,要是愿意留下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愿意,也算是我大辽的恩人,我们当以贵客相待,老二你也别太针对了。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于是众人拜退。 第四十一章 南下 第四十一章南下 夜深了,凌汇阁中人影散去,留下一盏孤灯泛着微弱的光芒,灯中的油似乎快燃尽了,四周静悄悄的。耶律婧见父王坐在那里没有离去,说道:“父王,您也回去休息吧。”耶律莫合说道:“你回去吧,为父还想再想想一些事情。”耶律婧临走时回头说了一句:“父王,您也别太操劳了。” 耶律平回去了,王幽竹侧身起来,见耶律平脸上带有不安的神色,连忙问道:“怎么了?刚刚是去哪儿了?”耶律平心思很复杂,,王幽竹的这一问,只是说道:“没什么,你怎么还没睡啊?”王幽竹为耶律平脱下衣服,说道:“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有些担心,睡不着。”耶律平说道:“六妹送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让你早点睡吗,傻瓜,担心什么啊。”耶律平和王幽竹睡下。 只是耶律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里想着:依父王的脾气,如果大哥不为所用,就会被父王杀了,可是大哥的是当世英雄,怎么会留在大辽呢?耶律平来回想着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许久,耶律平突然坐起身来,穿上衣服,王幽竹睡眼朦胧的问道:“你要上哪儿去?”耶律平说道:“幽儿,你先睡吧,我要出去一下。”耶律平拉好帘子,起身往外去了。 耶律平一路都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发现了。这深夜过后,虽然是寒风渐淡,却还是冷的刺骨。耶律平小心翼翼的叩响义兄义弟的门。杨靖闻声,披了衣服出来开门,乍一看,原来是二弟耶律平。杨靖惊讶道:“二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一面说一面请耶律平进屋去,这时李云成也过来了,就都进了杨靖的屋里。 耶律平倒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问道:“大哥、三弟觉得我们这里怎么样?”杨靖说道:“这燕王府自然是好啊,二弟怎么问起这个呢?”耶律平说道:“大哥、三弟愿意一直留在我大辽吗?”杨靖笑道:“二弟,你不是不知道为兄的,在江湖上漂泊惯了,不想闲下来,更何况我有一帮兄弟等着我回去呢。我和三弟都说好了,准备明日就回大宋去。”耶律平惊道:“二弟也要离开?”李云成笑道:“是啊,二哥答应带我去大宋闯荡一番,我也想四处去看看。二哥为什么这么说呢?” 耶律平犹豫了片刻,说道:“也好,既然大哥和三弟要南下去,那我连夜送你们出城吧。”李云成问道:“这是为何呢?”耶律平拉着二人说道:“别说了,跟我走吧?”李云成不解看着耶律平的神色有些慌张,还想问什么,杨靖却道:“我明白了,三弟我们走吧。”耶律平对着二人说道:“大哥、三弟,对不住你们了。” 出了门,一片月色倾洒过来,十分的柔和,耶律平说道:“这边走。”杨靖和李云成跟着耶律平一路过来,到了燕王府的后院,已见备好了三匹好马。三人趁着四处无人,跨上了马,耶律平护着两位结义兄弟到了上京城门处。耶律平以五王子的身份下令守城将士开城门,亲自护送义兄出城。 杨靖勒回马头,说道:“二弟,你回去吧,为兄的谢谢你了。”耶律平说道:“大哥、三弟,好生保重。”杨靖和李云成也道:“保重。”耶律平含泪说道:“大哥、三弟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杨靖笑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耶律平说道:“大哥、三弟,你们一定要回来看我。”李云成说道:“二哥,你回去吧,外面风寒,我们会去看你的。”耶律平说道:“大哥、三弟,我真是对不起你们。”杨靖笑道:“二弟不要自责了,为兄的明白。只是如果宋辽交兵的那天,为兄希望不会和你对决。”耶律平明白大哥的话,当即说道:“大哥,我是宁死也不和你交锋的。”说着挥手告别。一阵阵寒风吹来,的确有些凉了,似乎在诉说着这段兄弟情,月色依旧柔和,只是平添了几分冷意。 杨靖和李云成勒马和耶律平了别,便一路南下了。路上李云成问道:“大哥,二哥为什么急着让我们走啊?”杨靖说道:“二弟是一片苦心啊,这耶律莫合见我们都有能力,想为他所用,而二弟素来知道我不喜欢留在辽国,又怕我拒绝了耶律莫合,遭到遇害,所以提前通知我们,让我们先行离开。”李云成说道:“我明白了,古书曾说:若非所用,必取之。只是我们也算为他们辽国立下了不少功劳,当真要杀我们不成。”杨靖笑道:“哪一代的执权者不是兔死狗烹,若不能为他们所用,留下我们岂不是最大祸害。”李云成想想也是,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一阵寒颤,看着月色的明媚,这一去倒也的轻松。 忽然,前面迎来四骑,是风云雷电四人,四人驱马上前拜道:“主公。”杨靖说道:“走吧,回大宋去。”李云成说道:“原来大哥早就料到了,所以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杨靖笑道:“的确。” 杨靖等一路飞奔南下,唯恐耶律莫合驱兵追杀。走了十数日便是到了宋辽的边境了。如今宋辽两国十几年没有战争了,这里虽然是边境,却是一片祥和,男耕女织,家和业兴,处处洋溢着新春的气息,杨靖感叹道:“若是没有战争,那该是多好啊。”正在这时,只见两人骑马驰骋过来,杨靖仔细一看,是文宣阁九真子中的郭明和马如镜。杨靖大声呼道:“郭、马二位兄弟。” 那二人听到呼喊,勒马停住,四处看去,已见了正前方的杨靖几人。二人见到阁主,自是百般惊喜,当下快马奔来,叫道:“主公,主公。”杨靖下了马来,那二人也下马朝杨靖拜下,杨靖扶住二人,问道:“你们这是往哪儿去?”郭明说道:“回主公,我们收到少林的帖子,说是法空大师圆寂了。当时主公不在文宣阁,所以由我们二人前往少林去,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主公,那是最好了。” 这时,李云成也下马走了过来,杨靖说道:“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李云成。”郭、马二人连忙拜下,李云成不知道如何回礼只说道:“两位如此大礼,李云成受不起。”郭明笑道:“既是主公的兄,我等岂能无礼。”杨靖笑道:“三弟,这是郭兄弟和马兄弟。”李云成看这二人,眉宇脱俗,气宇轩昂,一身的豪气,令人十分的钦佩。 杨靖说道:“现在是要上少林吗,那上马边走边聊吧。”于是众人上了马来,这四周清静恬野,寂静而安详。杨靖问道:“刚刚你们说的法空大师圆寂是怎么一回事?”马如镜说道:“就在数多月前,辽人耶律平在嵩山下奸杀一个村子的百余多口人家,并打伤少林高僧数十人,连法空大师也被打伤了。法空大师受了重伤,没过多久便圆寂了。于是少林广发英雄帖,要除此恶人。” 杨靖心道:“以二弟的为人,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这其中恐怕跟前面的诸多事因有关。”杨靖当即说道:“快马去少林。”众人道:“是。”于是大家快马加鞭往嵩山赶去。李云成听到“耶律平”三个字,自是觉得其中有原因的,既然和大哥一起,大哥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当下也快马奔驰去了。 沿途的地界是万物复苏,千万枯树吐出了新芽,融入了这春色之景。很快便到了嵩山脚下,已见十数人蓝衣僧人持棍侍立着,郭明下马上前递上拜帖,说道:“文宣阁杨靖拜会。”那些僧人听到“杨靖”二字,自是知道战神的名头,不敢怠慢,连忙说道:“杨施主,快快请。”说着由两名僧人引着杨靖众人上山去了。沿途的僧侣越来越多,呈两列排开,皆是棍棒持与手中,罗汉大阵排开了来。片刻之后,众人已经上了少室山,横梁上是“少林寺”三个金字,相传这还是唐高中皇帝亲幸时所题名的,这两排的古松柏树森严侍立在一旁,这座千年古刹隐隐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只见大雄宝殿外站着数百人的英雄豪杰,而大雄宝殿内一阵阵的诵经传来,很显然是超度亡魂。这时,只听到有人说道:“战神到了!”只见群雄齐刷刷的看过来,杨靖朝众人抱拳行礼,然后快步朝大殿走去,群雄让开了一条道,却有争先恐后的朝杨靖望去。李云成感叹道:“大哥在宋国有如此高的威望,实在是万分钦佩。” 杨靖进了大雄宝殿,见到大殿内的确有百余名僧人正在做法事,大殿中央躺着一位老僧人的尸体,正是法空大师。大殿中的群雄见着杨靖,皆是争上前来和他打招呼。杨靖与群雄斯礼见毕,领着风云雷电四人侍立在一旁,默默的为少林死去的高僧诵经。群雄中大多数人只听过杨靖的名,或者是杨靖的事迹,心中都是仰慕之情,今日见到其面,果然是器宇不凡,全身到骨子里都是一股豪情,令群雄是百般的钦佩。 过了不久,少林僧侣法事完毕。少林方丈法静与众高僧缓缓起身来,面向群雄示礼。法静声音颤巍巍的说道:“感谢各位英雄能光临敝寺,敝寺法空师弟遭恶贼毒手而圆寂了。”说话之余,那满脸的皱纹凸显了许多的忧伤和愤怒之情。 杨靖拜道:“文宣阁杨靖拜见。”法静拜会,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杨战神亲临敝寺,老衲不甚感激。”法静朝众人说道:“恶人耶律平杀害嵩山下百余口百姓和法空师弟,实乃天道诛之,我少林广发英雄帖,就是为了诛杀此恶贼。”说完一声“阿弥陀佛”自言语道:“罪过罪过。” 一时间群雄嚷嚷了起来:“对,杀了耶律平这恶贼。”“耶律平还杀害了我逍遥派太师叔,此仇不共戴天。”“我子泰堂的弟子几乎全部被耶律平所杀,不杀此人难报此仇。”“云霄弟子被耶律平所杀,定要讨回个公道。”“天演派十三弟子被耶律平杀害了,我等皆为此而来。”…… 杨靖一听,大都是抵言耶律平的。杨靖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此刻要是辩言,实在说不清楚,恐怕还会适得其反。杨靖问道:“方丈大师,法空神僧被辽人耶律平所害,可否有……”法静说道:“阿弥陀佛,我少林弟子有亲眼见耶律平行凶的。玄苦,你将玄莫抬出来吧。”“是,”一僧人应道。不一会儿,便从大殿后面抬出一位僧人,那僧人面容憔悴,正痛苦的呻吟着。他侧身而倚,一只手捂住下腹,似乎伤的很严重。 法静说道:“玄莫,你就将整个经过说给群雄们听吧。”那呻吟着的僧人说道:“是。那日我随法空师叔和其他师兄弟一起下山化缘的,谁知刚到山下,竟见到山下的村子烟火四起,师叔带着我们赶了下去,就发现到处都是尸体。我们穿了过去,就发现了耶律平正在那里行凶,所幸还幸存一位女施主,那女施主亲口指认耶律平烧杀村中的百姓,耶律平恼怒之下,竟然在我们面前行凶杀人。当时我们还与那耶律平对峙,本想押他回山听候方丈大师发落的,可是我们与他大战了一场,打不过他,让他给跑了。但是不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丧心病狂的打开杀戒,法空师叔被他打成了重伤,那恶人连连伤了我少林几位师弟后,便逃走了。后来还是法慈师叔赶到,将我们救了回去。” 杨靖不语,伸手一出,抓住玄莫的手臂,暗运内力。玄莫知道杨靖是在瞧自己的伤,并不挣扎。稍时,杨靖收了内力,说道:“玄莫大师身上共有四处伤,左肋、左肩、脊背和小腹。”法静说道:“不愧是战神,不错,玄莫师侄有这四处伤,左肋伤的是契丹的‘三煞掌’,左肩伤的是‘混元无魂指’,背脊伤的是契丹的‘擎云腿’小腹被契丹的‘阴风爪’所伤,最为严重。” 杨靖听完,对玄莫道:“玄莫大师,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伤?”玄莫应道:“战神请看。”于是玄苦等人弟子给玄莫解开衣衫,袒胸露乳,由杨靖仔细瞧着。群雄争相望过来,见玄莫身上的四处伤,不由得大吃一惊,每一招都是那样的厉害,几乎可以招招致命,而且伤势颇重,令人毛骨悚然。众人也都看着杨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杨靖细细看完了,亲手为玄莫穿好衣服,玄莫见此,有些惊恐,倒是群雄对杨靖这举动万分的佩服。杨靖说道:“玄莫大师的伤不是耶律平打伤的。”群雄万般惊讶,各各瞪大了眼睛看着杨靖,连法静也愣住了,怔怔的望着杨靖。 第四十二章 少室山上解迷 第四十二章少室山上解迷 杨靖说道:“我曾和耶律平交过数次手,知道耶律平的武功,若是他其中的一招使出,我想玄莫大师早就命丧他手了。玄莫大师,得罪了,杨靖只是实事实说。”玄莫微微一笑,说道:“杨战神继续说,贫僧不碍事的。”杨靖说道:“耶律平的武功可谓是纯钢之气,力道极为浑厚无比,他要杀一个人,绝不会连使四招契丹绝学都不可能不中的。”群雄一片“哗”然,杨靖看看众人,继续说道:“就耶律平的为人而言,我想他是不会出手伤大师的。”群雄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杨靖,心里有百般的疑团等着他来解说。 法静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杨战神为何如此一说呢?”杨靖恭敬的抱拳向群雄致歉,当下说道:“传闻西夏魔宫中有一种武功名叫《幻象诀》。”群雄都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逐渐的开始议论开来,有一人说道:“我听说过这《幻象诀》,听说习了它能模仿各门派的武功,而且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杨靖笑道:“山原兄说的没错,刚刚玄莫大师的背脊和小腹上都有一根细长的血丝,左肩和左肋处都有黑点,这是因为《幻象诀》所使出的假招不能达到本身武功境界而造成的。所以杨靖判定玄莫大师并非耶律平所伤。”这话一出,全大殿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杨靖,随后都投来赞许的目光。法静拜道:“杨施主如此慧眼,老衲险些弄错了,惭愧惭愧。” 这时,一位白发老者问道:“杨战神这话未必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等皆不知到有此一种武功,可有什么依据?”杨靖说道:“家师藏书无数,其中有关于《幻象诀》的见解。”那白发老者“哼哼”冷笑道:“你一人之言,怎么能让我等信服呢?”杨靖被这么一问,倒是瞠目结舌了,毕竟江湖上知道此武功的人极少,如此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群雄都一致看着杨靖,等待着他的解释。 突然,群雄中有一人说道:“不错,玄莫大师的伤的确是被《幻象诀》中的招式所伤。”这话一出,群雄朝这边看去,但见那人半百头发,身形轻盈,面目和善似有仙风道骨般,乃是北剑门第三代弟子罗成涛,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海碧涛”。罗成涛说道:“数月前,我北剑门四代弟子徐敬辉就是被人使用《幻象诀》所杀了,起初我们也以为是契丹高手所为,后来经过仔细的对比后,确定是西夏魔宫的《幻象诀》所为。” 群雄都知道数月前徐敬辉被杀一事,起初都是认为是耶律平所为,群雄也是悲愤万分,都对耶律平是恨之入骨。不想今日罗成涛在这里为耶律平澄清,或许这其中定有其他原因,更何况那徐敬辉本是罗成涛的爱徒,没理由他会说这样的谎。一时间群雄都琢磨不定到底谁是谁非。 玄莫说道:“可是……可是对我们出手的是耶律平啊,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杨靖说道:“玄莫大师,在下想问你几个问题。”玄莫说道:“杨战神请说。”杨靖问道:“那日大师赶到村子时,有没有亲眼见耶律平杀人放火?”玄莫答道:“那倒没有,我们赶到村子的时候,村民们都已经死了,村子也被大火烧的差不多了。但是只有耶律平在那村子中,不可能是别人做的呀?”杨靖又问道:“那耶律平为什么离开后,又回来了呢?”玄莫说道:“这……这倒不知道为什么?”杨靖问道:“那大师可再次确定那是耶律平?”玄莫说道:“杨战神是怀疑贫僧说假话?”杨靖连忙道歉道:“杨靖不是这个意思,大师别误会。杨靖只是想确定你见到的两次‘耶律平’可是同一个人。” 玄莫说道:“来时的确是看不清楚模样了,但是他那身法、着装、外貌是一点没有变啊,贫僧是不会看错的。”杨靖说道:“大师既然不确定那人的真实样子,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假扮的耶律平,想将此祸事嫁祸到他的身上。”玄莫想想说道:“对了我们赶到的时候,还有个少女指认了耶律平,但是却又被他杀人灭口了。”杨靖说道:“大师,杨靖说一句不敬的话,耶律平要杀人灭口完全可以在你们来之前,就杀了了少女,或者当被你们看到的时候就杀了那少女,岂不干净。耶律平和你们相斗不久便是离去了,后来又回来了,大师先前说耶律平武功极高,将你们都打成了重伤,如果耶律平存心想杀人灭口,为何不只将你们打伤后就逃跑了呢?杨靖妄加猜想,此事定然不是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隐情的。” 群雄都张望着杨靖,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靖身上,如今这种情形,若是不说清楚,的确越弄越麻烦。群雄中有人说道:“杨战神这番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为什么有人会嫁祸耶律平呢?难道他仇家多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杨靖双目在群雄中一扫,说道:“诸位英雄,可知道耶律平真正的身份吗?”说道这儿,又看了群雄一眼,群雄见杨靖这么一问,都四下里议论着耶律平的来头。杨靖说道:“耶律平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莫合的儿子。诸位英雄都知道吧,辽国的南院直接掌握着辽国南边的大半军政,倘若耶律平在我大宋国土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势必会引起宋辽两国的争端,到时候恐怕不止是简单的争端了,很可能两国将会兵戎相见。若是如此,那天下百姓岂不遭殃。” 有人小声问道:“这些又和耶律平杀人放火有什么关系呢?”杨靖说道:“想来是有人想挑起宋辽两国争端,好渔翁得利。如今我大宋局势很不稳定,北有契丹强国,西有西夏、吐蕃、回纥等诸国虎视眈眈。我大宋就像一块肥肉,稍有不慎,恐怕会惹来‘诸口争食’的局面。我想列位都是忠肝义胆的英豪,不会想不明白的。” 杨靖一席话,说的头头是道,加上杨靖和文宣阁在武林中的威望,群雄中都投来赞同的目光,连少林寺的几名德高望重的高僧也都对杨靖钦佩万分。罗成涛说道:“杨战神说的很是在理,近年来,西夏魔宫在我大宋活动越来越频繁了,这其中一些原因,还望诸位英雄不可躁急,一切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做决定,而且也要时时留意魔宫的动静,且不能给魔宫可乘之机。”一时间,北剑门和文宣阁两大门派皆将矛头指向魔宫,令群雄也不得不信了。 罗成涛走上前对杨靖道:“昔日一别,今日在此又见面了。杨战神还是那般的为善除恶,一身正气,令老夫好生佩服。”杨靖笑道:“罗前辈抬爱了,杨靖只是实事求是罢了。”说着杨靖对众人说道:“我知道今天各位英雄相聚于此,都是为了对付耶律平,但是其中有许多关联,请大家给杨靖些时日,我文宣阁定当将这些事查个清楚明白,以免宋辽两国再现战火。” 由于文宣阁的出面,和北剑门的言辞,群雄大都认为此事尚有原因,最终是还是作罢的打算,杨靖对法静道:“法静大师,关于法空大师遇害一事,实在有诸多疑点,还望容杨靖调查清楚后再做定夺。”奇Qīsūu.сom书法静说道:“阿弥陀佛,杨施主如此为两国人民着想,少林寺静候安排。”杨靖拜谢:“多谢大师。” 这时有人嚷嚷道:“耶律平是否没有杀人放火,怎的凭你杨靖一面之词就能作罢的,你文宣阁若是不查此事,岂不一了了之了。你恐怕是存心包庇辽人吧。我大宋与契丹外夷本来就势不两立,发起战争的又怎么了,难道我大宋就怕了他不成。”众人望去,只见那人尖脸散发,留着一撮小胡须,甚是醒眼,身着青布长袍,身体微瘦,乃是玄冰派的杜海。玄冰派是西南蜀山剑派的一支,在武林中也算有名的名门正派,只不过玄冰派自来在蜀山是横行霸道,自恃玄冰武学博大精深,对中原门派多有不屑,从来不把其他门派放在眼里。 这杜海最初见杨靖一出来,便得到群雄的热情拥戴,自然心里不爽,他虽然也听说过战神的名头,却只是认为中原、江南的武林中人没有眼力,又不将蜀山剑派放在眼里,实在是心里很过不去,所以借故出来向杨靖挑衅。杨靖见杜海出来说这话,却并不识得此人,心里暗暗纳罕。杨靖问道:“阁下是谁?为何出此言呢?”杜海笑道:“在下不才,蜀山玄冰门杜海。”杨靖拜道:“久仰久仰。”杜海说道:“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礼节,就不必久仰什么的了,杨战神是怕事避事才说的那番大道理吧。” 杜海这话分明是挑衅,郭明和马如镜看不下去,想要出手,却被杨靖喝退了,群雄中多有看不惯玄冰派的骄横自大,却又惧怕玄冰派的武功,所以敢怒不敢言,眼下玄冰派挑衅文宣阁,正好借文宣阁之手教训教训玄冰派。杨靖说道:“两国交战,必先累及百姓,别为了一时之兴,让千万人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杨靖这话一出,得到许多江湖人士的支持,他们都十分憎恨玄冰派,却又不敢和玄冰派结怨,当下只有支持杨靖,以挫玄冰派的嚣张气焰。李云成对杨靖投向赞许的目光,心里万分钦佩这位结义大哥。但是杜海越是见旁人为杨靖呐喊,越是气不过,当下说道:“说的倒是好听,只怕是你胆小怕事,不敢与辽夷结怨罢了,‘战神’这名号徒有虚名吧。”杜海这样说话,即使是再能忍的人也忍不住了,大殿中不少人说道:“别欺人太甚。”许多豪杰都握紧了拳头,心想若不是在少林佛门禁地,真会冲上去揍扁他。郭明冷冷笑道:“挑衅我文宣阁啊,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能耐了。”杨靖喝道:“郭兄弟,不得无礼。”郭明意识到这是在少林寺,不便给主公惹些麻烦。 法静上前说道:“阿弥陀佛,杜施主说话那么针对文宣阁,岂是武林之福。”杜海也不想弄得人人都怨恨自己,当下拜道:“大师,杜海只是实是论事罢了。”杨靖挡住自己的门人,说道:“我杨靖不算什么英雄好汉,‘战神’这名号是江湖朋友抬爱给的,杨靖自知受之有愧,但是杨靖绝非胆小怕事之人,现在宋辽两国有数十年的和平,百姓从苦难中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又岂能再生事端,我等处事之前就算不为自己,也当为天下百姓考虑一番,这才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衷。”杨靖这话得到了大殿中的群雄赞美,少林的法静、法慈几位高僧也都含笑点头,对杨靖这身正气十分佩服。 杜海见此情景,心道:“没想到杨靖这么得人心,今日非挫挫他威风不成。”杜海当即说道:“哦,是吗?大义凛然啊,战神可否让在下领教几招,看看这是虚名还是加以托词。” 杜海分明的挑衅,令很多人不满,但是大家也不想在这佛门清静之地惹是生非。李云成有些看不过去,站出来说道:“这位杜先生,你这话在这佛门之地说出来,是否有亵佛祖?”杜海说道:“在下是粗人,不信佛的。”李云成冷笑道:“杨战神为国为民,对你是处处忍让,你何必一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这是你们玄冰门的教义吗?难道你的师尊没有教过你与人处事须得谦让为先吗,你这样咄咄逼人,岂是习武人之德。” 李云成一席话令杜海哑口无言,毫无辩解之力。群雄对这位陌生面孔的俊气秀生倒是十分的钦佩,见他在杨靖身边,想是文宣阁的高士。群雄中有北剑门弟子识得李云成,都纳罕了,李云成怎么跟着战神了?罗成涛见到李云成,知道师父钟爱与他,在北剑门时待他极好,却不想一月不到便离开了北剑门,原来是跟了杨靖,倒也不为怪。罗成涛见到李云成出来,打了声招呼道:“李兄弟,近来可好。”李云成见罗成涛与自己如此亲密的打招呼,一时间手无顿措,连忙拜道:“罗前辈。”其实李云成早见到了罗成涛等北剑门弟子,只是没有瞧见月仙姑娘,心下有些失落,但是却没有想到罗成涛竟主动与自己打招呼,当即万分感激。 杨靖笑道:“怎么,你们认识?”罗成涛说道:“这位李兄弟曾做客北剑门,没想到今日竟与杨战神一起在这里碰上了,当真是世界之小,还是我们有缘啊。”杨靖笑道:“罗前辈,李云成是我的结义弟弟,以前得蒙照顾,杨靖拜谢了。”罗成涛惊道:“原来是战神的结义兄弟,自是万分荣幸了。”其实李云成是在与杨靖结义之前在北剑门住过一段时间,杨靖刚才那话也只是客套语罢了。只是群雄见这李云成沾着文宣阁和北剑门两大门派的光瞻,实在是对他也是好生敬仰。 杜海见被人凉在了一旁,大喝道:“杨靖,你欺人太甚。”说完一掌拍出,寒气逼人的使向杨靖。 第四十三章 分离 第四十三章分离 杜海一掌拍向杨靖,杨靖已然感觉到了,知道对方掌力甚强,而且十分的寒冷,当即推开李云成,反手一掌接了杜海的掌力。杨靖内力之强,杜海被杨靖这一掌震退了数步,心下骇然:“这杨靖果然名不虚传,但我玄冰门并非浪得虚名,今日非较个高下不可。”杜海运力于掌,一时间四周寒气直冒。 杨靖忙道:“且慢,在佛门圣地,杨靖不便与你动手,阁下还是作罢吧。”杜海不顾杨靖说什么,又是一掌劈过来,掌力寒气直逼杨靖。杨靖没法,只说道:“大师杨靖得罪了。”杨靖掌力拍出,和杜海拆起招来。少林高僧法慈见这二人在这里相斗,欲上前阻挡,却被法静拦住了,法慈明白,当即退下。少林虽是佛家之地,但对于武学的痴迷不亚于其他门派,杨靖名号“战神”,武功名扬天下,更是江南第一大派的掌门人,如此法静也想观摩下杨靖的武功。 杜海每每发掌都是寒冷刺骨,杨靖曾听闻过蜀山玄冰门,玄冰门位于横断山上,挨着昆仑山一带,常年寒雪封山,奇冷无比。玄冰门便是位于蜀山西南的横断山处,受常年冰雪的影响,玄冰门的武功皆是阴冷寒彻,力道十分霸道。只见杜海身体一绕,双手后缩使劲推出,一时间两团水珠飞向杨靖。群雄看得,这杜海是将周围气凝成哦水珠而发出,这等武功非有深厚的内力是绝对达不到的。 群豪中多有称赞杜海的内力深厚的,杜海听了,心里洋洋自得。不过杜海这等掌力,连罗成涛也惊道:“这等化气为水的内力恐怕我也及不上啊。” 杨靖见水珠来势凶猛,身形一震,右手一掌呼出,两股内力相碰,水珠霎时间迸射开来,杜海也被杨靖的掌力震退了几步。杨靖初见杜海化气为水的武功,以为是深厚内力所融成,所以刚才出掌只用了一半的内力,目的是在借此探他的招式,但是没想到杜海的水珠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实在大感意外。只见杜海双手插至腰间,身体弯下,霎时,双手齐射出一簇冰来。杨靖看得真切,原来杜海的腰间有两个袋子,刚才那化气为水的招式存为虚的,倒是吓唬人可以用。 此刻飞来数十支冰针,杨靖右手狂出一掌,一阵疾风的气势压了过去,片刻之后,那些冰针全部融化为水了。杨靖掌力未消,又是一掌“青山绿水”使出,杜海只觉得空气窒闷,势头之强,乃用双手使尽全力硬接了下来。只听得“啪”的一声,杜海左臂骨折,右臂酸痛,整个人朝后仰翻倒地。 群雄见杨靖的武功如此厉害,好生惊叹和佩服,一时群雄“哗哗”的欢呼声传来。法静等几位高僧也都赞叹道:“好功力。”罗成涛等大半的武林英雄也是第一次见杨靖出手,见到此等情景,不禁叹道:“杨靖‘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杜海被杨靖数掌大败,顿感羞涩之极,心想玄冰派的名声都让自己给丢尽了,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怎么在天下英雄面前抬脸啊,越想越气,不等杨靖说什么,自己灰溜溜的专进人群去了。杨靖双掌合什,朝法静道:“刚才杨靖冒失,还望大师恕罪。”法静“阿弥陀佛”说道:“不怪,有战神在我等面前大展身手,是老衲的福气。”杨靖连忙拜道:“不敢。” 杨靖对少林寺众高僧说道:“贵寺的事,杨靖本不便插手,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请各位大师给杨靖些时日,一定给贵寺一个公道的说法。”法静说道:“杨施主有这样用心,老衲感激不尽,老衲代表敝寺感谢杨施主了。” 杨靖双掌合什,说道:“多谢诸位高僧。”说着杨靖又朝大殿中的群雄说道:“我知道在这里各位英雄,多少有些关于耶律平的事由,但是其中必有些缘故,如果你们相信杨靖,杨靖愿携文宣阁给大家一个公道。”群雄见少林和北剑门两大门派都支持杨靖,而杨靖在江湖上的威望也颇高,杨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一切便交给文宣阁办理了。群雄说道:“我等就拜托杨战神了。” 杨靖一一拜谢后,法静说道:“诸位英雄既然到了敝寺来,敝寺也没什么好招待各位的,略备些茶水,请各位英雄到偏殿歇息。”杨靖说道:“法静大师、各位武林英雄,杨靖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坐了,恕罪了。”杨靖令郭明和马如镜二人留下,了解各门派与耶律平之间恩怨。法静说道:“杨战神既有要事,老衲也不便久留了。”杨靖朝众人一声“告辞”便领着李云成和风云雷电五人离去了。李云成走到罗成涛的面前,拜道:“罗前辈,能带我向向岳老前辈问声好吗?”罗成涛笑道:“那好,有时间再来神座峰坐坐吧。” 李云成拜辞,跟着杨靖一起走了。群雄见杨靖离去,不免有些惋惜,更有甚者疾步追上,一直送了杨靖下山。杨靖对群雄是万般感激,下了嵩山,杨靖等告别一些江湖朋友,便勒马奔去了。 几人出了嵩山地界,天色已将黑了,于是杨靖找了家客栈住宿了下来。次日一早,便往南而去。经过数日的行程,杨靖觉得有些乏了,便减慢了行速,更主要的也是照顾李云成,一路以来李云成跟着奔命,实在受罪不少,始终李云成不是习武之人,也不常跑江湖,故而吃罪也挺多的。 沿途的奇闻怪事也是不少的,什么兽王要称霸江湖啊,毒教的鬼影欲和神剑山庄的庄绝论剑定生死,更有甚着说文宣阁要独霸武林的都有,总之就是武林现在是人心惶惶,四下流言蜚语无数。杨靖心道:“得快些回文宣阁主持大局,不然江湖非出乱子不可。” 这一日,杨靖等已进入了庐山地界,此处山林风貌,奇山异石无数,倒也十分的迷人。这里的树木得到了春的滋润,新绿一片,覆盖在庐山上,犹如刚出浴的美人儿,清新脱俗,又如孔雀秀姿,尽展秀颜柔和。观此景,幽雅绮丽,景色怡人。李云成觉得这庐山的景色心旷神怡,让人沉醉万分,心想:“若有机会,一定要在这庐山一游一番。” 杨靖几人刚沿庐山脚下行过不久,就突然见前方乱石堆砌,粗看是杂乱无章的大石块儿,但细细一看,似乎排列的有规有矩。杨靖勒马停住了脚步,李云成说道:“大哥,这可能是个阵法,千万要小心。”杨靖仔细看那前方的方阵,沉思了许久。这时众人望去,只见前方中央巨石上坐着一位白衣袍的秀士,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不见其容貌,而他半倚坐在那巨石上,低头弄着一个圆齿轮,优哉游哉的。 杨靖朗声道:“想必阁下是修罗宫的花月君子吧,杨靖这边有礼了。”那秀士细声细气的说道:“战神好眼力,我花月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李云成听他的声音轻盈柔和,俨然就像一个女儿声,只是一看其样子,分明就是个男子,名字还叫“花月”的确让人能起鸡皮疙瘩的。杨靖说道:“杨靖有什么样的大驾,能让花月君子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那花月笑道:“杨战神可是威名天下,我等都望而拭目啊,只是今天这里不能过人了。”杨靖心道:“花月是修罗宫的人,为人阴险毒辣,而且武功极为厉害,须得小心行事。”杨靖说道:“阁下既知道杨靖要过庐山,还望让一条小道,容我们过去。”花月冷冷笑道:“这路又不是我的,你们要过就过吧,我可没拦着。”杨靖看着这阵法排列,纵横交错有序,似乎很是厉害。杨靖心道:“数年前自己本是和修罗宫宫主深交,只是这修罗宫主才逝世不久,文宣阁便和修罗宫结怨了,起初杨靖以为是段欣怡的关系,由于身边事情太忙,也顾不得调查许多,后来才得知一系列的恩怨,如今这花月为难自己,想来也是其中恩怨甚多吧。 杨靖与奇门遁甲不甚了解,连忙问三弟:“先前在上京大摆八卦阵,如今这阵法,三弟可破吗?”李云成摇摇头,说道:“以前那阵法是我无意间看到的,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懂,在北剑门时我曾在行云楼藏书阁中看到有种阵法好像和这很相似,只是还有些差异。”杨靖说道:“三弟,那你说吧。”李云成说道:“从坎门入,转至少阳位置,那边有太阴玄武阵石,然后从坤位再冲进来破北面玄武之位,如此来回数次,再从离位过乾位,这样或许能破。” 杨靖拍拍李云成说道:“三弟谢谢了。”说完飞身进了石阵,李云成忙叫道:“大哥还是不要试了,这……”李云成本想说“这也说不准的”,话只说了一半,杨靖就已经到了石阵中了。 杨靖朗声道:“阁下若叫杨靖破阵,杨靖便不客气了。”花月细声细气的说道:“随便吧。”话刚落音,只见四面突然冒出很多黑衣蒙面的女子出来,有上百人之多。杨靖一看,却是修罗宫的“暗影伏者”。“暗影伏者”是修罗宫特别训练的杀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诡异卓绝。杨靖见突然闪出这么多的“暗影伏者”乃大声道:“一起来吧。”花月冷冷说道:“以前宫主在世时对你们文宣阁是处处忍让,现在可不一样,我花月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花月也不等杨靖破阵,招令所有的杀手齐上。杨靖身边风云雷电合拢过来,杨靖道:“我三弟不会武功,青云,你护着他先行离开。”青云领命,护着李云成冲杀出重围,斜向东奔去了。花月一心只在杨靖,与李云成只道是无名泛泛之辈,并不在意。 青云护着杨靖奔了二十余里,这才停下来。李云成对青云道:“大哥他被那么多人围攻,很危险,你快回去帮他吧。”青云道:“主公令我保护你,青云不敢违命。”李云成担心大哥的安危,只恨自己不会武功,说道:“我不会武功,不想给大哥添麻烦,可是你快去帮大哥吧,这里已经很安全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青云也惦记着主公的安危,说道:“这……”李云成急道:“你快去吧,我没事的,我一个人能行,大哥那边需要帮忙啊。” 青云说道:“那好吧,你往前走三十里会有一家驿站,等会儿我和主公就过去。”李云成说道:“好,那我先去了。”青云向李云成行礼,然后驾马飞奔向来时的路去了。 李云成心里惦记着义兄的安危,可是自己一点武功都不会,回去只会徒增义兄的麻烦,现在只有期盼义兄没事,然后到前面驿站和自己会合。李云成驾马慢慢的往前走去,心里虽然惦记着义兄,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繁杂的事情始终萦绕着自己,使得自己十分的迷茫,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就这样李云成是边走边想着。 李云成骑马慢慢前行,沿路多是山路,崎岖难走,两边也尽是悬崖峭壁。远观这庐山外景,俯视群山,尽收眼底,山峦处层层起伏,来回一道道的碧波荡漾,十分惹人喜欢。李云成看着这秀美的景色,心里百般壮阔,回想起在大辽和两位义兄是何等的豪情,这里的壮丽景色令他又想起了那段开心的时光。李云成叹道:“羞涩山峦垂人静,连岸起伏又憔悴。流云九霄天外笑,更笔卷下英雄梦。”前面两句是写的是思恋月仙的情景,后面几个字万丈豪情,是自己的感叹。 忽然,听得胯下骏马一嘶长啸,马身子一斜。李云成被一个颠抖,滑下了马背。只见马儿失足受了惊吓,拼命朝前跑去,李云成没有抓住马背,猛的摔下了斜坡,李云成身子直往下滚去,磕磕碰碰的,头被撞晕了,整个人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云成微微睁开眼,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李云成朦胧的看了下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了,四周寂静一片。李云成神智慢慢的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是倚靠在一棵树上,身体仰卧在斜坡下,幸好有这颗树挡着,不然自己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李云成想起身来,手臂刚一用力,头部一阵剧痛,脑海变得空白一片,整个人昏了过去。 “吱吱”的鸟叫声惊醒了李云成,李云成睁眼时,一阵强光刺杀了过来,天已经是大亮了。李云成用手抚摸了下头,一阵剧痛的感觉,全身也有些酸麻了。李云成往下看去,吓了一跳,下面竟是一处悬崖峭壁,整个看下去,人有些发晕了。 李云成也顾不得许多了,强用力支撑了起来,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到了大道上,李云成已经精疲力竭了。想来自己已经在那里昏睡了一天了,现在腹中饥饿,这里也没什么野果之类的,便是一步步挨着朝前走去。 走了没多久,李云成终于到了前方的驿站。到了驿站李云成才知道,原来义兄他们昨晚上到过驿站,没有发现自己,都十分担心的在这一带找了整整一个晚上,驿站老板告诉李云成,说:“今早有个叫杨公子的留下一锭银子,要我们在这周围找寻李公子的下落,杨公子说还有事情,便今天早上匆忙的就离开了。” 李云成想起大哥找了自己一个晚上,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便将大哥留下来的一锭银子找了个衙驿跨马捎信给文宣阁杨靖,以免他担心自己。同时李云成得知杨靖无事,心里也放心多了,在这驿站中简单吃了些东西,用身上的一些衣物在驿站换了些银两,选了一匹驴子,缓缓南下去了。 第四十四章 奇遇 第四十四章奇遇 虽然经过一夜的冻熬,但是李云成身体竟无甚大碍,除了头痛之外,精神倒是蛮好的。 李云成沿庐山脚下而行,见这陡峭盘桓的山峦,碧波荡漾的景色,宛如秀女般的轻柔盈盈,十分惹人喜欢。这庐山的壮丽阔达,碧草花红的春景,让李云成久久不能前进,李云成心道:“既然来了,何不好好游览一番这庐山的景色呢,也不枉自己到宋土一行吧。 说话间,李云成下了驴子,将驴子栓在一旁,自己徒步沿庐山盘桓而上。四周的峭壁乱石中点缀着些花花草草,格外的鲜艳。一处瀑布直泻而下,玉珠飞溅,雾气萦绕而生,雪色水珠落在石壁上,激起层层炫纹。这真是应了李白的诗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云成吟诵这这首绝句,不禁赞叹道:“李白此诗写的果真是秒啊,将这瀑布描述的传乎其神了,怪不得那么多的文人墨客都要往这庐山奔来。”的确如此古木参天,路旁溪水流淌,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香炉峰如紫烟缭绕,鹤鸣峰形似鸣鹤飞翔,双剑峰势如芙蓉插天,姐妹峰态同娟娟秀女,文殊峰似尖锥屹立,龟背峰脊如行龟遇云。 李云成一边欣赏这里的美景,一边盘桓着上山。到了半山腰,李云成有些乏了,就不在攀援了,站在这里俯望群山,心情极为的舒畅,深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得到这山间的灵气,这登临送目般的壮景,激荡着内心的豪情。李云成感慨万千,随口吟道:“飞云绕足下,半壁倚天峰。不识庐山面,身在此山中。” “好一句‘不识庐山面,身在此山中’啊,”突然一阵朗朗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李云成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有五人正沿这边走过来。当先一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宇轩昂,气定神闲,一副悠然闲静之势。他身后是四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俊生,但见他们的着装,应该是宋国的文人雅士。 李云成向他们施礼,只听那中年人拜道:“在下苏东坡。”李云成回礼道:“久仰,在下李云成。那四位是?”苏东坡笑道:“这四人是我的门生,刚才听李公子吟得一句‘半壁倚天峰’甚为精辟,而后面那两句‘不识庐山面,身在此山中’乃可是这庐山的点睛之笔啊。李公子博学多才,在下佩服。”李云成笑道:“我只是个平民百姓,没什么学问,哪谈得上博学多才啊,刚才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苏东坡笑道:“李公子自谦了。这样行不,我们到那一旁的石亭去闲聊几句?”李云成拜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云成和苏东坡来到这旁亭子处,六人围着亭子内的石桌坐了下来,观察这山川秀景的确是美不胜收啊。苏东坡说道:“在下冒昧,就刚才李公子的诗句后两句,在下愿添两个字,你看怎么样?”李云成说道:“那该是怎么添呢?”苏东坡吟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李云成惊叹道:“好,好啊,这样一来词意俊美,韵意更加深远了。苏先生的才华,在下万分的佩服。” 苏东坡笑道:“不敢不敢,刚才这两佳句可是李公子所得,在下冒昧添了几个字,实在是惭愧啊。”李云成笑着看了看苏东坡,他知道宋人多文学雅士,今日算是遇见了。苏东坡说道:“李公子才华横溢,若是加以习之,勤之以理,将来必有更大的成就,如若李公子不嫌弃,可愿随我同去,我相信依你的才华,势必能有一番大作为。” 未等李云成开口,苏东坡的门生黄庭坚说道:“李公子能的家师这么看重,可算是当今第一人了,还不依允么?”李云成本来就怀着对文学的爱好,面对苏东坡的热情相邀,却有些犹豫不定了。秦观等人说道:“李公子若是加入,我们可就是苏门五学子了,以后在一起论诗说赋填词,岂不别有一番风味,这大好的河山我们尽可畅游不尽,抒发豪情。”李云成被说得心痒痒的,看着这五人热情的迫切的眼光,实在是不好拒绝,可是李云成说道:“苏先生和几位的好意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我还得去寻我大哥去,等我找到我大哥,一定前来拜会几位。” 苏东坡门生晁补问道:“李公子的大哥是谁?”李云成说道:“是文宣阁的杨靖。”苏东坡听了大吃一惊,文宣阁文人墨客颇多,而且个个文采飞扬,不亚于自己,更何况这文宣阁乃是当年一代文豪欧阳修所创,文学底蕴很深,当下心道:“这李云成不定就是欧阳修的弟子,若是如此,那我岂不是造次,他的才华绝不亚于自己,现在怎么又好将他收入自己的门生呢,自己怎能和欧阳学士相比,简直是太过放肆了。” 苏东坡笑道:“怪不得李兄弟文采那么好了,原来是文宣阁杨靖的弟弟,在下失礼了,还望恕罪。”苏东坡称呼李云成由“李公子”变成了“李兄弟”,显然对李云成有了质观的改变了,前面一心想收他做自己的门生,后面便是和他平起平坐了。李云成也感觉到了,觉得自己是沾了义兄的光,那种感觉却是无比的高兴。李云成说道:“不敢不敢,苏先生,等我找到我大哥后,我就去找你们,到时候在一起论诗填词吧。”苏东坡笑道:“那好啊,苏某随时恭候。”黄庭坚笑道:“到时候再弄几坛好酒,我们不醉不休。” 李云成和苏东坡五人在亭子上闲谈了许久,看这绵延起伏的山峦,云雾缭绕的山峰,六人谈笑自若,填词赋曲,到了最后,竟然都唱了起来,李云成和他们也算是文人惺惺相惜了。 快要到晚上了,李云成对苏东坡说道:“苏先生,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在下要去寻找大哥了,就不能多陪了。请见谅。”苏东坡等见李云成要辞行,都十分的惋惜,却也不好挽留,苏东坡说道:“李兄弟,那你多保重。”李云成拜道:“苏先生、四位保重,后会有期。”苏东坡五人齐道:“后会有期。”一直目送着李云成下山。 李云成慢慢的下了庐山,眼见天快黑了,连忙朝前奔去,只是这荒山野岭的,没有地方可以住宿,若要回到原先的那驿站,也恐怕的半天时间,当即只顾前奔。走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栓在庐山下的驴还没牵来呢,这已经走了四十余里路,再要返回去,那恐怕只能露宿庐山了。李云成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回去再奔回来,的确很费时的。天色逐渐朦胧了下来,逐渐地模糊看不清了。 李云成无奈,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拾了些干树枝,升起一堆火来。自己倚靠在一棵小树旁,从怀中摸出几个馒头来,是他在驿站中带上的,现在是有些生硬了,不过还是凑合着咽了几口。李云成心道:“刚才自己为什么走的那么急,既然和苏先生等人一起了,何不度过了这夜晚再走也不迟啊。”李云成想到这儿,不觉得笑笑自己傻里傻气的,心里的繁杂事情也抛开了,眼下舒坦极了。 李云成撩了撩火堆,双手互抱着,准备倚树而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李云成惊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走过去。扒开草丛堆,李云成看到了有十数个汉子,正举着火把朝前方走去,那些汉子中间抬着一个用布笼罩着的东西,听到里面挣扎着发出细碎的声音,显然里面装着一个活人。李云成猜不透这些人这么晚了要干什么去,心里逐渐生成了一阵好奇,不由自主的悄悄跟了上去。 李云成跟着那些汉子走了不久,却见到前边有一湖,借着那前面微弱的火光,也实在看不出那湖泊有多大,只觉得波光粼粼的。那群汉子对着那黑布包裹的那人“咿呀咿呀”的说了一大通话,看样子似乎很生气,但是由于隔着有一定的距离,李云成也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不久,一个佝偻的老者从汉子群中走了出来,站在湖边上,双手抬起,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最后由两个汉子担起那黑布装着那人,朝湖里走去,只见那黑布中的人万般的挣扎,可是还是无济于事。那两个汉子走到半腰水深处,将那那人抛出,整个人在袋子里挣扎着淹没在了水中。随后那些汉子似乎像松了口气一样,转身一起离去了。 躲在一旁的李云成见到这般情景,不由得联想到:这岂不是谋杀之类的,这般晚上抬着个活人抛入湖中淹死,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云成等那群汉子走后,拾了根火把,朝那湖边走去。李云成到了湖边,将火把插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朝湖里走去,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或许是跟着大哥、二哥久了,不知不觉学到了他们身上的一些东西了吧。李云成走到一半,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李云成扑入水中,将那布袋托起,却不经意解开了袋子,的确里面有一个人。李云成也顾不得许多,毕竟这湖水十分的冰冷,当即拖着那个人往湖岸边走去。 李云成到了岸上,放下那人,自己已经累的快不醒了。李云成拿起火把,朝那人看去,却是个女人。李云成将那女人翻转过来,看到了她的脸,不由的吓了一跳,这是一张糜烂、长满了脓疮的脸,额头上,手上、颈项上要么糜烂了,要么全是脓疮。李云成有些害怕,不敢再去碰那个女人了。李云成刚才被那冷水浸泡,觉得全身冰冷,见到这般情景更想快步离开。 就在李云成快要离开的时候,见那女人不经意的动了一下,李云成看着她的模样,心想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不幸的事,回想起以前的自己,生了怜悯之心。李云成不顾一切的来到她的身边,用力按压她的腹部,不一会儿,便将咽下的湖水吐了出来,整个人也有了呼吸了,只是还一直昏迷不醒。 李云成将这个女人拖到自己原来生火的地方,又赶紧寻了些干柴,将火生大些。李云成将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了下来,找了几根木棍,简单的支撑起来,放在火边烤着。李云成见那女人生的如此,全身的脓疮那么般的吓人,所以不用那么避嫌,便将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也放在一旁烤着。李云成看着那女子全身的脓疮和糜烂的皮肤,心下的确无比的骇然,不敢再多看一眼,连忙在一旁坐下,毕竟她是女儿之身,自己这样岂不……李云成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既然是救人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呢。 过了不久,衣服烤干了,李云成穿好衣服,然后又将那女人的衣服给她穿上。李云成觉得始终男女有别,闭着眼给她穿衣服。无意之间,李云成的手挪到了胸前,摸到两个软乎乎的东西,李云成不由得一缩,心下直道:“罪过罪过。”李云成避开她的双乳,乱乱糟糟的把衣服给她穿上了,将她倚靠在一边。 忙了这么多,李云成倚靠在树旁,喘着气休息片刻。望着那月色,柔情缠绕,心中不知不觉想起了月仙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了月仙的影子,是那样清纯可爱,似乎正在对着自己微笑着挥手。回想起她救下自己时的情景,朦胧之中秀色的容颜,撩人的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吸引人,特别是自己在北剑门待的那段时间,经常偷偷的看着月仙,那般的玉女出岫,超凡脱俗,袅娜多姿。 但是,李云成转念一想,在神座峰上那段时日早就看出来了,月仙一直钟情的是封青子,哪会看过自己一眼呢。只是那封青子似乎喜欢的是秋雯,唉,这层关系的确很复杂。李云成看着月色,想着月仙,嘴里还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李云成想着想着,哂笑着自己,慢慢睡去了。 第四十五章 结缘 第四十五章结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了起来。这时,听得“咳咳”的几声,那个满脸脓疮的女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这儿,一脸的惶恐,不由失声的叫了一声。李云成被这声音惊醒了,睁眼看着醒了那女人,说道:“你已经醒了。”那女人吓了一跳,连忙的缩在一旁,劈过脸去,似乎不愿有人看到她的脸。 李云成问道:“你怎么了?”李云成以为她是知道自己给她换衣服的事,然后以为自己是坏人,连忙解释道:“我把你拖起……救起的时候,你全身都湿透了,所以……所以给你烤干了,不过……我什么也没,没有看。”李云成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女人,生怕她误会自己一样。 那女人越是见李云成看着自己,越是遮起自己的脸。过了许久,那女人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你救了我……”李云成听这声音,婉转清幽,十分的好听,谁也料想不到这么美妙的声音竟是一个丑陋的长着脓疮的女人发出来的。李云成说道:“当时我,我看到一群人抬着个活人扔进湖里,我以为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然后就……就把你救起来了。”那女人说道:“你不害怕我吗……”李云成笑了笑,说道:“说实话,见到你第一眼时,是吓了一跳,后来也没什么了,你……”李云成是想问她身上的脓疮的事,却又不便说出口来。倒是那女人明白,说道:“自我生下来就患有此病,脸上、身上都长满了脓疮,父母把我丢弃了,是一个好心的老伯收留了我,可是我被村子里面的人都当做瘟神一样,若不是老伯照顾我,我恐怕早就被他们打死了,后来老伯死了,我每天都只能躲在黑暗潮湿的屋子里,不敢出去见人,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去找吃的。前不久,村子里发生洪灾,接着又发生了瘟疫,村里死了很多人。后来村长带了很多然来我家,说我是瘟魔,把村子里的人都给害死了,他们把我捆绑起来,装进袋子里,然后扔到湖里祭神。” 李云成听了,万分感慨,心想在她身上遭受了该是多大的磨难啊,心里十分的怜悯她。那女人说道:“所有人见着我都避开了,没想到你……你还救了我。”李云成说道:“这没什么的。”回头想起了月仙救自己时,自己也不是贫贱的西夏奴隶吗,心地好才是最重要的。 那女人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李云成,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借着微弱的火光,李云成的脸上透着不为人知的风霜。那女人见李云成回过神来看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避开眼睛。李云成问道:“对了,你叫什么?”那女人说道:“我自小没有名字,村里的人都叫我丑八怪,后来老伯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瑶。”李云成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瑶儿姑娘了。”那女人惊讶的看着李云成,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觉,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希望。 突然,瑶儿一下子朝李云成扑倒跪下了,说道:“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瑶儿这条贱命是您救得,以后都听公子的。”李云成连忙扶起她来,一下子又看到她脸上的脓疮,实在有些恐怖,李云成说道:“这……没什么可谢的……”瑶儿已看到李云成的脸色了,知道自己的丑陋的无法见人,当即松开了,蜷缩在一旁,用破烂的袖子遮住了脸。李云成见她的样子,十分痛恨自己刚才的表情,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安慰人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该是怎么说才好。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李云成说道:“我这里有馒头,你饿不饿?”瑶儿轻轻的转过头看看李云成,却又避了开来,李云成说道:“这馒头刚才在水里泡过了,不过还能吃的,你要是饿了就拿去吃吧。”说着李云成将馒头放在瑶儿的身边。李云成倚靠在树旁,闭上了眼睛休息。 夜色的薄雾朦胧的遮盖了大地,垂情的月色就想薄纱一样铺撒开了,给寂静的大地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棉被,轻盈而又温馨。地上的火堆已经燃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小串的火苗在跳动着,似乎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如此的短暂,在做着挣扎。瑶儿将周围的一些木屑、枯枝仍在火堆中,火光变得亮了,透过微弱的火光朝李云成看去,感觉到了一种温暖,自己就像那火苗一样,本该结束的生命,却是被人重新点燃。瑶儿拾起那被湖水浸湿了的馒头,可能是真的饿了,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空寂的树林里只有火苗蔓延吞噬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响着。夜色逐渐失去了它的恐怖之色,倒是显得温柔娴静了,就像睡着了的美人,静静的散发着诱人的体香。李云成微微睁开眼,见到瑶儿已经睡着了,抬头望了望月色,只觉得这几年来经历的太多的事了,心里久久的不能平复过来。眉月弯弯下映照着月仙的模样儿,秀丽清纯,那张圆润光滑又带着正义的稚嫩脸蛋儿,永远都刻在李云成的心中,可是她就像荷花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也就只能静静的远远的看着。 李云成看着那快要熄灭的火堆中有一串火苗,似乎那微弱的火光中泛着一种妄想,妄想星星之火能撩燃这偌大森林。李云成冷冷笑道:“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已。”李云成将火堆的火给熄灭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瑶儿披着,自己蜷缩在树脚下,慢慢的睡去了。 天色逐渐泛白了,东面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林子里渐渐恢复了生命的气息,借着这光辉,尽展欢颜。李云成醒来时,瑶儿已经将昨晚盖在她身上的长袍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了。李云成眨眨眼睛,这才发现瑶儿身上是一身脏乱破旧的衣服,整个披头散发的,露出半边溃烂的脸庞,显得异常恐怖。不过李云成怀着同情怜悯的心态看去,并不排斥。 瑶儿见李云成看着自己,连忙将头扭开,当下说道:“李公子,我……我要走了,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李云成惊问道:“你要走了?你要去哪儿?”瑶儿说道:“我这样子就已经很吓人了,不想给您添麻烦了,我……我去……”李云成说道:“你没地方去吧,你也不可能再回村子去了,而且你现在这样子,去哪儿都有人欺负你,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文宣阁吧,我大哥人很好的,我求他收留你在那里,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了。”瑶儿惊愕的看着李云成,不一会儿又将脸扭开说道:“不,不了,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了,再说我这样子……这样子……” 李云成见她犹豫不定,上前拉着她道:“走吧,到了文宣阁一定不会有人用别样的眼光看你,说不定还有好人能治好你的病呢。我大哥人极好,一定会一视同仁的。”李云成想着自己也能和中原江南的大英雄杨靖结拜为兄弟,心中就万分的感慨,杨靖那样的豪气的确让人不得不为之钦服。想着这天下能和杨靖拜把子,那该是天下一段奇闻,是多少英雄豪杰梦寐以求的啊,自己这不羡煞了好多人。不知不觉李云成觉得自己无比的荣耀。 瑶儿被李云成拉着走了,她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看着李云成的背影,心中是万般的感动,这种感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自小以来,所有人见到自己都避而远之,也只有他,他拉着自己的手,竟然一丝不害怕自己身上的脓疮传染给他,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沿着山路迂回走了许久,才见到前面有一个集镇,李云成摸摸怀中,还有些散碎的银子,这也是自己本来作为南下到文宣阁的盘缠的,但是现在见瑶儿身上衣服破烂不堪,便打算给她买一件衣服换上,这样走在路上也算好一些。不过这来往的村民见到瑶儿的模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李云成觉得很无奈,但是也毫无办法,只有给她换身衣服可能会好一点。 瑶儿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被自己吓得四处逃窜,心里很不安,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糜烂的脸庞,小声地对李云成说道:“李公子,我们可不可以不紧镇子上?”李云成说道:“这是为什么……”话说到一半,随即明白了,的确她这样子进集镇很是不便,李云成也看到村民们的惊慌神态,便说道:“这样吧,你在那边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就来。”瑶儿坚定的点了点头,看看李云成,又连忙扭过头去。李云成知道她是很相信自己,所以微微一笑,便朝集镇走去了。 以前都是别人帮李云成,现在却是自己在帮助别人,这种感觉真好,似乎找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了。李云成在集镇上选好了衣服,又买了些干粮,这才出了集镇来。到了外面,已见瑶儿远远的观望自己了,见到自己出来了,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排洁白的牙齿十分好看。 李云成将衣服给瑶儿,说道:“我身上没多少钱,所以只能买这么旧的衣服了。”瑶儿怔怔的看着李云成,心里感动着就快要流眼泪了,瑶儿说道:“从来……没有人买过衣服给我,谢谢您。”李云成一愣,看着瑶儿的样子,忽然间觉得她样子虽然很丑陋,可是人却是很好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法说明自己的感触。 瑶儿找了个角落将衣服换了,同时又理了理头发,埋着头走了出来,的确比先前穿着破烂的衣服、披头散发要好许多了。李云成将干粮拿了些出来和瑶儿一起分食了。瑶儿说道:“以前从来没有……没有这样开心过。”李云成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也没说些什么。 过了这庐山地界,李云成也不知道路是该怎么走才是通往文宣阁的,不过嘴上倒也说得,这问来问去,慢慢的摸清的路线。由于带着瑶儿,这一路来也不敢走大道,只能沿着小路缓缓而行,饿了有干粮,渴了就喝溪水。这样也过了数日,却没有走多远,李云成见这一路上的荆棘,说道:“走这么一条路,苦了你了。”瑶儿一愣,眼睛闪烁着,说道:“怎么会苦呢?这几天是我自小以来最开心的日子。”说着间心里暗暗祈祷:“要是以后都能这样,该是多好啊。” 如今这春色飘然的景色,令李云成豁然心胸不少,虽然走的道路偏僻,却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美景,那也算一种惬意。春风沐浴了这片神州大地,每一个地方都透着生命的气息。沿途的高山绿林,迎着春风的味道,尽展妩媚的俏姿。四下里枯木复苏,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一天两人走到一片林子中了,不知不觉越走越深,似乎迷失了方向,李云成心道:“这片林子好诡异,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瑶儿紧跟着李云成,见这林子中一片昏暗,只有树梢零星的透着几丝光线,不免有些害怕。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尖锐般的叫声,让李云成和瑶儿大吃一惊,只听那声音好似鬼哭狼嚎一般,听得人毛骨悚然。瑶儿拉了拉李云成,小声问道:“李公子……我,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其实李云成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听到那诡异般的声音,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说道:“不用怕的,我们退回去。” 于是李云成拉着瑶儿一起悄悄的往后退去,但是那怪异的声音却仍然不息,一直萦绕在二人的耳边,李云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胆战心惊,只能悄悄的后退。但是这林子密集,且又很大,一直都绕不出去,眼下二人虽然是后退,可是仍然不能摆脱那声音的缠绕。 这时,从林子两旁出来十余个绿眉红发人,他们是清一色的黑布长袍,相貌很特别但是十分的恐怖。 第四十六章 百媚骄人 幽花 第四十六章百媚骄人幽花 那群黑衣人将李云成二人围住了,当先一人打量着李云成,接着看到幽花的模样,吓了一跳,心道:“这女人是中毒了吗?难道天下竟有比我圣矜教更厉害的毒手?”当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李云成忙道:“我们是过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走到这林子里面来了,便是走不出去了,还望大侠指明一条道路,让我们能出这个林子。”那人再看看李云成和瑶儿,心想那女人身上那么多的脓疮,该不是什么传染病吧,连忙说道:“好了,走吧,走吧。”“是,是。”李云成一边应道,一边拉着瑶儿赶快离去。 “慢着,”突然另一个声音传来,只见是一个中年人,四十岁的模样,身材不高,只是很特别的留了一撮小羊胡子。这人也是黑布长袍,仔细看着李云成,立即说道:“在少林寺我见过你,你是跟着杨靖的那人,好像还是他的结义兄弟?”李云成见这人知道自己和杨靖的关系,心想:“大哥在武林中的名号是响当当的,现在也只能用大哥名号脱身了。”李云成也不避讳,说道:“杨靖是我的结义哥哥。” 小羊胡子惊得退了几步,心里盘算着:杨靖的武功那么高强,他的结义兄弟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当下双手护胸,做好抵御准备。小羊胡子问道:“你怎么没和杨靖一起?还是他就在附近?”小羊胡子这么一问,所有都有些惊慌的四处看看,唯恐杨靖突然出现。李云成说道:“我和大哥在半道上分散了,我现在就是去文宣阁找他的。”小羊胡子听到杨靖没有在附近,就安心的多了,但是对李云成却是百般的怀疑。小羊胡子怕李云成身怀绝世武功,不敢去接触他,又见他身边那女人身上脓疮皆是,只怕其中有诈,乃说道:“将这二人押去见长老。” 李云成不知道什么原因,却也不敢再问,心想自己也算是杨靖的兄弟,再怎么也不会不给战神的面子吧。几个黑衣人将李云成和瑶儿绑了起来,拉着他们向林子深处走去。 沿着林子走了不久,却见灯火通明处,只见林子正中央的一片空地上筑起一座土台,四周皆是黑衣长袍人,约有百余人之多。土台高约两丈,宽有五丈之甚。台上两排是黑衣女子排列有序,起身后是两排玄色的大旗,只见土台中间摆着一个横榻,上面俯卧着一位蓝衣妖媚的女子,肌肤玲珑剔透,光滑的脸蛋露出盈盈笑容,修长的双腿裸露在外面,上面只穿了一层很薄的纱衣,十分的诱人。这人正是圣矜教四大长老之一的幽花,也就是率众攻打文宣阁的那娇媚女子。幽花在横榻上摆手弄姿,妖娆万分,李云成远远看着就被这股神态所吸引住了,心里不知不觉竟荡起层层涟漪。 小羊胡子押着李云成二人走到土台前。幽花用手捎了捎眉毛,漫不经心的对山羊胡子道:“出尘堂主,这是做什么去了,交代你的事都办成了吗?”山羊胡子出尘低头恐惧着说道:“我……这事有些棘手,还没……没完成。”幽花拂衣起身,变了脸色,喝问道:“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回来见本座。”出尘一听,吓得连忙跪下磕头,说道:“长老饶命,我……我已经尽力了,虽然没有办成那事,但是我抓到两个奸细。” 幽花卧身下去,用手卷着头发说道:“什么奸细啊?”出尘说道:“是文宣阁的。”幽花一听,并不惊讶,只是“哦”了一声,示意让出尘继续说下去。出尘说道:“他是杨靖的结拜兄弟。”幽花一听,十分的惊讶,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幽花说道:“把他带上来。”这时从土台上走下去四名黑衣女子,将被绑着的李云成和瑶儿一起带上土台。 上了土台,只见横榻上躺着娇柔百媚的幽花分外的迷人,苗条的身材,白皙的肌肤,面若娇花,唇如丹砂,眉宇间系着一颗明珠,甚是妖艳。幽花躺着的那身姿,是个男人见了都会欲火焚身,稍不注意便是把持不住了。李云成不敢看幽花的模样,竟不知所措,连忙低下头不去看她,但是却闻到了一股极浓的香气,熏得人如痴如醉。 幽花见李云成低着头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抬起头来。”李云成刚一抬头,两眼正好与幽花的两只媚眼相处,不由得惊了一大跳,忙又低下又去。幽花见李云成那样,嘴角一笑,又望见了瑶儿。只见瑶儿那张糜烂丑陋的脸,让幽花觉得很是厌恶。幽花喝道:“出尘,你也太狠毒了吧?”出尘一听,连忙在台下跪下俯首道:“那姑娘的脸不是我弄得……真的不是我弄得,我知道教里的规矩,是万分不敢的。”幽花冷冷说道:“暂且相信你,你且退下吧。” 幽花还是手撩着她那秀发,一张迷人的脸蛋儿透着几分诡异。幽花说道:“给她们两人解绑。”“是”两名黑衣女子给李云成和瑶儿解开了绑。幽花说道:“你们和文宣阁有什么关系?”李云成说道:“我们和文宣阁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杨靖是我的结义大哥,我南下也是为了去投靠我大哥的,我们并非什么奸细,还望姑娘能放了我们。” 幽花听了,“哦”了一声,说道:“能和杨靖结义的,那肯定是非同一般了,刚才出尘冒犯了阁下,还请恕罪。”说完立刻变了脸色,大喝道:“出尘,你可知罪。”出尘一听,“轰”的一声朝前就跪了下来,连忙磕头道:“出尘知罪,出尘知罪……”幽花慢慢地说道:“既然知罪,依本教规矩,该如何处置啊?”出尘跪在土台笑面,是一脸的惶恐,哀求说道:“长老饶命,长老饶命……”幽花淡淡的说道:“念你昔日在教中有功劳的份上,不杀你。但是死罪可以免了,活罪难逃,你得罪了我的两位贵客,立刻自断一只手臂谢罪。” 出尘拔出长剑,一刀“嚯”的削去了一只胳膊。出尘点了穴道止住了血,朝幽花拜道:“谢……谢长老不杀之恩……”幽花冷冷说道:“该谢的不是本座,而是这里的贵客。”出尘扶着伤朝那台上的李云成拜道:“多谢,多谢两位。” 幽花俯卧在横榻上,说道:“我这家奴不中用,得罪了两位,幽花在这里给你们两位陪不是了。”幽花对着李云成始终带着三分笑意,但是对着旁人甚是的恐怖,刚才那一举动,将李云成和瑶儿都吓软了,李云成斜眼看看那出尘,左臂斩断了,全身都是血,整个人也面目苍白,显得异常恐怖。 幽花忽的起身,走上前来到李云成身边,娇声的说道:“来了这么久了,还没给你看座吧?”幽花靠近时,一阵阵浓香侵袭过来,让李云成飘飘然了,整个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虽然这幽花不比月仙、秋雯的清纯美,也没有二哥的姐妹那样的活泼美,但是她那性感的外貌和磁力般的声音,的确能让人无法自拔,再嗅一嗅她身上的那股香气,实在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李云成被这香气熏得神魂颠倒,但是真不敢看幽花的样子,若不是刚才见到幽花那般残忍的一面,说不定自己已经抗拒不了诱惑冲了上去。眼下心里对这女人有些顾忌,想想刚才那情景,背心就直冒冷汗。说实话,圣矜教的幽花骚媚撩人早就在江湖上传遍了,无数的英雄好汉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幽花为人毒辣,没有一个男人敢近其身的,能靠近的没有一个活着。李云成面对幽花的话,紧紧地低着头,说道:“不……不了,姑娘还是让我们走,走吧。”幽花凑上前去,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不足一尺了,李云成明显能嗅到幽花身上那诱人的体香,呼吸到她那身上的气息。幽花说道:“你是杨靖的兄弟,今晚不如就留下来吧,这里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云成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几步,他的心里早已经是欲火焚身了,只是背后还有一阵冷气吹着,人也倒算是清醒的。面对眼前这么妖艳的女人,实在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但是李云成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心里尽管很想,但是理智的让他不知觉的抗拒着。幽花上前几步,摆弄的身姿,说道:“你觉得可以吗?”李云成听那声音,简直销魂极了,但是脑海中只要一闪过出尘的样子,就立马冒出冷汗来了。李云成说道:“不……不用……了,谢谢您……这么盛情,我……我们得走了……别……” 突然,幽花变了脸色,拂衣转身侧卧在横榻上,喝道:“你以为我真是看上了你啊,也不看看你那副德性。若不是想着杨靖,早就将你穿肠削腹,挖心取肺了。男人见到我这样的,能有几个不神魂颠倒、七荤八素的,你还是不是男人?”李云成知道,原来刚才幽花只是在戏谑自己,低声说道:“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行,”幽花怒道:“任何男人只要一见到我就会被美色所倾倒,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为美色,还是不是正常的男人。”李云成说道:“其实一个人的美,不是展现在外表,而……而是内心发出的美……”李云成说这话固然是自命清高的表现,其实内心还是很渴望的,不过人总有虚伪的一面的,李云成现在就是展现的虚伪的一面。不过刚才那话,他说道一半,就立刻觉得不好了,果然幽花是一脸的不高兴,却没有发怒,反而一笑,俯卧在了横榻上,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是外表美,不算美了,而你身边的那个女人那样子才叫美,是不是?” 李云成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连忙说道:“不是……不是的……”幽花说道:“你的口味也怪特别的,怪不得你不为我所动呢,虽然刚刚只是戏谑你,不过你还真的很怪、很特别,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幽花指着瑶儿和李云成问道。瑶儿见到幽花变了脸色的恐怖样子,自然不敢去看她,只李云成说道:“她也是我前不久才认识的,因为没有亲人,我想带她去投靠大哥。”幽花笑道:“看不出来,你人还蛮好的嘛,那好嘛,你就好人做到底,娶了她吧,反正你也喜欢另类的美吧。” 这话一出,李云成倒是吓了一跳,虽然他不讨厌瑶儿,但是瑶儿那丑陋的模样的确让人害怕、恶心。瑶儿听了也是十分的吃惊,她知道自己样貌丑陋,从来都是被人看不起的,直到遇到了李云成,才觉得自己原来还是一个人,但是对于嫁人的事,的确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哪一个男人会看得上自己啊,那幽花的话,分明是在戏弄李云成的。瑶儿冲幽花跪下道:“这位女大官人,求您不要难为李公子了,千万不要让他娶我。” 幽花听着笑道:“呵呵呵,‘女大官人’?这话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称呼我。你这么维护他,可见你对他是一片痴情啊,想想看,一个爱美,一个痴情,这么一对活宝结合在一起,岂不是天作之合,上天都得感谢我啊。”瑶儿连连说道:“不……不是的……”但是她也知道,她口齿不伶俐,越说反而变得越糟。幽花笑道:“你看看,你心中的‘美人儿’对你多好啊,我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么一个使命,那我来当你们的证婚人吧。”李云成说道:“你……”幽花笑道:“你还是从了吧,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心里是满心欢喜的,我怎么可违了你的意思呢,你可是杨靖的结义兄弟啊。”幽花这么做,倒是给了杨靖一个脸色,想到这儿,心里面美滋滋的。 李云成说道:“要是我不从呢?”幽花怒道:“那就砍下你的双手双脚,把你的身躯泡在盐缸里,让你生不如死,看你还是从不从。”李云成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你这样的强迫是不可能的。”幽花笑道:“我偏要你娶了她,来人。”说话间已有数名黑衣女子在土台上简单的架起了一张桌子,上面点了些香烛,用红布铺上。幽花笑着说道:“那个,你们都认识就不用红盖头了,直接拜天地吧,我来给你们纳罕,呵呵呵。” 几名黑衣女子将李云成二人按住,幽花说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高堂没有,那就拜我吧。”李云成被黑衣女子挟住,只得和瑶儿一起拜天地了,幽花满脸笑容看着他们二人,说道:“来,最后了,夫妻交拜。”李云成虽然是挣扎,却也是无济于事,竟和瑶儿这般拜堂成亲了,虽然这是被强迫了的,但是终究是拜了堂,有了夫妻之名。李云成面目苍白的瞪视着幽花,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瑶儿看看李云成的样子,知道自己怎么也是配不上他的,只是这被人强迫所为,也是毫无办法,只能默默的看着。 幽花令黑衣女子放开李云成,笑道:“这下好了,已经是夫妻了,你们二人可以过自己逍遥快乐的日子去了。”李云成被人松开了,脸上愤怒无比,骂道:“你这贱人,为什么要陷害我?”说着站起身来,意欲冲扑过去。幽花脸色一变,手指一拂,一股劲力将李云成弹下了台去。幽花喝道:“押上来,给我掌嘴。” 李云成被两个黑衣女子押着上了土台,一名黑衣女子对着李云成左一巴掌、又一巴掌,几掌下去,李云成的脸肿起来了。幽花说道:“好了别再打了,今天可是他的大好日子。”瑶儿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朝幽花磕头道:“求您了,放过李公子吧。”幽花笑道:“哟,这才刚成亲,你看看,你媳妇多关心你,还不知趣么?”李云成说道:“这根本不算,是你强迫的……”幽花说道:“堂都拜过了,怎么就不算了呢,不管是不是强迫的,你们可都是夫妻了,患难与共哦。” 李云成说道:“你杀了我吧。”幽花上前去,细声的问道:“你真的愿意死也不要这位‘美女’姑娘?”李云成说道:“我是不会向你屈服的。”幽花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一个小药瓶,说道:“这里面是毒药,只要你喝了,就可以成全你了。”李云成看着那药瓶,仿佛自己生命就将会在此刻结束了一样,整个林子中寂静着,只有微弱的风吹树的声音。 突然,瑶儿冲了过来,从幽花的手中夺了药瓶,一口喝下了药瓶中的毒药。幽花“哈哈哈”大笑着,回到横榻上,笑道:“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看看这对有情有义的夫妻吧。”李云成扶住瑶儿,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瑶儿说道:“我的命是你救得,现在只是还给你了。”李云成本是救了她,只想着别人欠着自己的,如今这却是自己欠了瑶儿的,李云成忙道:“长老,您快拿解药来。”幽花笑道:“我幽花制毒从来不配解药的。”李云成冲幽花道:“你……” 幽花笑道:“我这毒啊,是慢性的毒药,只要沾上这毒后,你的皮肤就会慢慢的溃烂,容颜尽毁,呵呵呵,不过这毒要十天才会置人于死地,所以你们小两口还有十天的甜蜜时光哦。”幽花自恃自己长得漂亮,心里便容不得别人的美,上次杨靖从自己手中救走了秋雯、月仙,她便怀恨在心,故而研制了这种毁人容颜的毒药。幽花笑道:“那姑娘本来就那样了,再毁点容颜也没什么的,呵呵呵。今天真是开心极了。” 正在这时,丛林中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是一阵阵的哭声,那声音诡异百变,令人毛骨悚然。 第四十七章 北剑门寻医 第四十七章北剑门寻医 幽花听到那笑声和哭声,自言语道:“那两个老东西又来了,真是扫兴。”说着幽花拂衣坐在横榻上。只见从林子中穿梭着两道人影,片刻间,便从百余人的外围中穿到了土台笑面。四周的黑衣人见突然闯进来两个人,便群集围了上来。但见那二人,男的花白的头发,身体瘦弱,一身黑色长衣,口中不住的“哈哈哈”大笑着,另一个是个老女人,半百的头发矮小的身材,一身青衣,不住的擦拭眼泪,最里面发出“呜呜”的哭声,异常恐怖。 幽花喝令属下们都退下,笑道:“哟,是什么风将二位大使给吹来了,幽花没能远迎,真是罪过啊。”其实那二人是圣矜教的哭笑二使祝孔和乌凤。乌凤哭泣道:“教主令四宫长老速到总舵会合,没想到幽花长老却在这边享受之极啊。”幽花笑道:“享受倒是谈不上,不过散散心倒是很不错的,你们二老也上来坐坐。” 乌凤说道:“我等哪像幽花长老,打扮得如此妖艳,四处勾引男人。”幽花冷冷说道:“说妖艳,那也是,本座自来就是艳色绝代,至于那勾引男人从何说起啊。哭使奇【﹕【】﹕网,你是在嫉妒我的容貌比你美,还是年纪比你轻啊,哦!也对啊,你都过了六旬的老女人了,有那种嫉妒心也很正常,不过呢,我劝你还是找个深山老林隐蔽起来,免得世人见到了要恶心了。呵呵呵。” “你……”乌凤怒道:“你以为你这么妖艳,天下的男人都会沉迷于你吗?”幽花笑道:“我不敢说,天下男人都沉迷于我,但我知道所见过的男人都会被我所倾倒的。不过你就不一样了,见到你的男人都会遮目避开,就像看到那个什么什么一样的了?”乌凤大怒,却也是哭着说道:“你这贱人,嘴巴还挺厉害的,老身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说着乌凤身体跃起,飞上土台,攻击幽花。幽花喝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说完袖中匕首弹出,与乌凤拆起招来。这二人在土台上来回出手,一阵阵疾风呼啸而过。李云成护着瑶儿,趁这个机会,悄悄地下了土台。 祝孔见那二人打了起来,忙说道:“教主有令,幽花长老还不快快停手。”幽花笑道:“哟,笑使啊,还以为你不在呢,这老婆子也太凶悍了,你和这样的老女人在一起,实在是大大有损于你啊。不如来我这边吧,我幽花是不会亏待你的,祝使者,我可是对你一直都……”幽花说道这里故而不再说下去了。乌凤听了,骂道:“你这贱人,又在一旁挑唆。”幽花怒眉扬起,说道:“本座也是一宫长老,说话客气点。”就这样,两人大大出手。祝孔见事情有变,正欲飞身上台,却见幽花的属下都冲了过来,对付祝孔。 这边李云成护着瑶儿悄悄的离开了这里,圣矜教发生内乱,也没人顾及到李云成二人,李云成就和瑶儿一起进入了林子中。李云成这次扶着瑶儿,一口气走了三十余里,这才停了下来,却发现竟然出了林子,虽然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很是昏暗,不过总算是逃出了魔掌,令李云成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李云成看看瑶儿,发现她浑身抽搐着,是毒药发生了作用了吗?李云成小声问道:“你怎么样了?”瑶儿有些昏昏沉沉的,微微听到李云成的话,口中乏乏说道:“我……我没事……”李云成说道:“你别说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不知不觉中,李云成觉得是欠了别人的,总要把欠的东西还了,心里才安。看看月色,苍茫中泛着点点光芒,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瑶儿的命是李云成救的,李云成完全可以放弃不管的,若是以前的他兴许会这么做,但是和杨靖、耶律平相处过后,的确是明白了许多,或许是这些感触吧,让他不能放弃眼前的丑女。 李云成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心下里万分着急,虽然幽花说她还有十天的日子,但是这茫茫天下,该是何处去寻医呢?李云成想到大哥的文宣阁,心想文宣阁杰出人士颇多,将瑶儿带去,或许有希望。但是又一想,这文宣阁具体位置在哪儿尚且不清楚,若是乱闯乱碰,只怕会耽误更多的时间,而且到了文宣阁也不一定能救瑶儿,毕竟那里不是行医的地方。 忽然,李云成想到了北剑门,在北剑门的神座峰上的行云楼中藏书很多,特别是关于医学方面的典籍更是不少,而且李云成曾亲自见过岳中道行医之术,心道:“北剑门医学颇为了得,暂往北剑门去,正好这大道也是通往北剑门的,沿途也不是很远,加上北剑门对四方百姓恩泽较广,路途也更清楚些。 渐渐地天已泛白,月亮、星辰早已在黎明前失去了光芒。一夜的露水已经是湿了一身,李云成恐怕瑶儿受冷,脱下自己的长袍,抱起瑶儿,寻路出了山林。李云成在附近一个小镇上,当去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买了一辆马车,载着瑶儿决定北上北剑门了。 李云成知道北剑门的大体位置,又一路上向四下的村民们问路,经过了六天的不停奔波,终于到了卧剑锋脚下了。这一路以来,李云成只想着能快点到北剑门,早日解了瑶儿身上的毒,自己也减轻了负担,毕竟一直面对这样一个满脸脓疮的丑女,始终不是那么心顺。瑶儿虽然昏昏沉沉的,但也能感受得到李云成这一路来细微的照顾,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从来没人对自己那么好过,以前收养自己的老伯也是在自己七岁的时候去世了,从小没有得到过这么好的关心,在瑶儿眼里,这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呵护。不过自己的情形自然心里也清楚,丑陋的面容,始终无法让人接受,当然也无法去想象正常人的那种纯情秀美的生活。 李云成不知道瑶儿心里在想什么,现在见瑶儿整日昏昏沉沉的,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体力下降的很快,心想得快点到北剑门,不然自己将会内疚一辈子的,始终那瓶自己的毒药被她给喝了,这的确也是背负着心里压力。 李云成到了神座峰脚下,下了马车,扶着瑶儿一起上神座峰。刚过北剑门,有两名五代弟子出来,李云成认得,是四代弟子南宫剑门下的素枫和李浩。这二人见到李云成,知道是曾师祖岳中道特别看重的一个人,也不敢怠慢,素枫道:“李大哥,你怎么回来了?”李云成扶着瑶儿,说道:“我得赶紧上山去找岳老前辈。”李浩看到瑶儿的模样,问道:“这是?”李云成忙道:“她中毒了,我来找岳老前辈救命的。” 这二人连忙让开道,素枫说道:“李大哥,我来帮你吧。”李浩连忙拉了拉素枫,示意他看看瑶儿的模样,怕是碰不得,的确怪吓人的。李云成倒也明白,当即说道:“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李云成扶着瑶儿往峰上奔去,刚过悔剑门,就见到罗成涛和几名弟子经过,罗成涛惊道:“李云成?你不是随杨靖去了吗,怎么?这是怎么了?”李云成忙道:“罗前辈,说来也话长了,现在救命要紧。”罗成涛看到瑶儿的模样,心中直道是中了什么毒了,连忙命弟子帮李云成扶着瑶儿进了悔剑门。 李云成边走边说道:“多谢罗前辈了,我想找岳老前辈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瑶儿姑娘。”罗成涛听到“瑶儿”二字,只道是个漂亮姑娘,更加肯定她是中毒才变得这么样的。众人一道到了金碧宫的药堂阁,李云成将瑶儿放下,已经是大汗淋漓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几天连夜赶路过来,昼夜不歇的,把自己弄得十分的疲惫了。罗成涛在药房中寻了几粒保心丸给瑶儿服下了,然后说道:“师父在闭关清修,只有等下午过来让他老人家看看了,只是我对药草之类不是很了解,贤空,你去水晶宫请林婷师妹来。”一弟子贤空领命而去。 李云成知道林婷擅长医术,当即朝罗成涛拜道:“谢谢罗前辈了。”罗成涛说道:“这是哪里话。看你这么疲惫的样子,一定走了很久的路吧,原籍,你快扶李云成下去休息吧。”李云成说道:“不,不用了,我在这里。”罗成涛以为李云成对那女子一往情深,说道:“你放心吧,这姑娘我们一定会尽力的,等林婷师妹过来了,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毒了,到时候一定有办法解的,你那么憔悴,不休息怎么行呢?”李云成刚还想说什么,但是身体一软,果然是累了,罗成涛连忙令弟子原籍扶着他去休息。 罗成涛仔细检查瑶儿身上的脓疮和糜烂的地方,的确很是恐怖,心想如此一个花季少女中毒弄成这样,那该是多么难受啊。罗成涛对医学不是很了解,见到这种情况,也不敢触碰瑶儿,只得等到林婷来了,才可弄个明白。 不一会儿,贤空将林婷请了过来,尾随的是林婷门下大弟子陈鸢,林婷快步走进房中,说道:“大师兄。”罗成涛见林婷来了,连忙让道,说道:“这姑娘不知道是中的什么毒,竟是这般模样。”林婷上前看去,仔细的给瑶儿号脉,又看了看瑶儿的脸色和舌苔,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要给这位姑娘解衣。”罗成涛说道:“林师妹,你要小心,或许这是一种很厉害的毒素。”林婷说道:“我知道了。”罗成涛和门下弟子出去了,将门关上。药堂阁中就只剩下陈鸢随着林婷。 林婷说道:“鸢儿,你将她的上衣解下来。”林婷在药房中配寻草药,准备擦洗瑶儿的身子。陈鸢轻轻地将瑶儿的上衣解开,慢慢的脱下瑶儿身上的内衣,陈鸢见到瑶儿身上的脓疮和糜烂的皮肤,吓了一跳,这触目惊心的画面,顿时弄得陈鸢冷汗溢起。还好她是林婷门下大弟子,经历、阅历都比较深,还能把持的住。陈鸢说道:“师父,您……您看?” 林婷走过来,也是大吃一惊,瑶儿身上的脓疮是遍及全身,脓疮破裂后就变成糜烂的皮肤,让人见了心里都是麻麻的。林婷将草药给陈鸢,说道:“你将这草药碾成碎末,然后合上些水。”陈鸢拿着草药出去了。林婷看着瑶儿昏昏欲睡的样子,心道:“这姑娘也的确可怜的很,只是这身上的脓疮和体内的毒素我实在难以分辨的清楚,先将她表面的毒素清理了,再看看吧。”林婷仔细打量着瑶儿的模样,想到李云成为这女子背负了千山万水再回到北剑门来,的确是情深意重。这让林婷回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二十多年前林婷被人暗下毒手,身负重伤,是一位男子千辛万苦的从江南护送她回了北剑门,那种深深的情意至今无法让林婷忘怀。后来那男子被仇家暗杀了,林婷是伤心痛绝,心里永远无法割舍那段深深的情意,所以至今仍然是一个人,伴着二十多年的深情终老一生。 这时陈鸢进了门来,说道:“师父,好了。”林婷恍然回过神来,忙说道:“用丝巾将她的伤处用这药水清洗。”陈鸢取出丝巾,蘸了药水,轻轻的擦洗着瑶儿身上糜烂了的地方。陈鸢说道:“师父,这位姑娘真是可怜,是谁下这样的毒啊?”林婷说道:“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甚深,我也无法排除其体内的毒素,就只能从外面清护了。”陈鸢说道:“当今天下只有毒教善毒,莫非是遇到毒教的人了?”林婷说道:“这也有可能,先别管这些了,擦洗好了,赶紧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只有等到师父过来,恐怕才知道病情了。” 陈鸢说道:“是。”为瑶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到瑶儿身上的脓疮,林婷师徒俩心里都感到特别的难受,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这个样子,该是如何见人呢。林婷让罗成涛进来,说道:“我的医术尚浅,这姑娘的病情,我也实在无能为力,看来只能让师父来了。”罗成涛说道:“恩,也好,师妹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林婷说道:“那好吧。”说着领着陈鸢下去了。 下午时分,李云成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房中,心想也是自己太累了,被人扶回来的吧。李云成容不得多想,奔出门外,赶紧朝药堂阁赶去。李云成到了药堂阁,已见岳中道闭关出来了,正在药堂阁给瑶儿把脉着。李云成一时冒失,连忙道:“岳老前辈,罗前辈。” 岳中道见到李云成,枯瘦的脸颊挤出了一丝笑容,慈和的目光看着李云成,心里激动的说道:“云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李云成见到岳中道这么关切的看着自己,心里万般的感动,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跪下拜道:“是,李云成让岳老前辈牵挂了,领罪了。”岳中道扶起李云成,笑道:“领什么罪啊,只是你这不无生息的走了,老朽可真是担心了。你这大半年都上哪儿去了?”李云成说道:“一时说来话长了,等有时间再慢慢说给岳老前辈听。” 岳中道说道:“好,好,好,上次成涛回来,说在少林见到你和杨靖在一起,还和他结拜为异性兄弟?”李云成说道:“是的,杨靖大哥为人极好,遇到他真的是我千万的福气。”岳中道笑道:“恩,好啊,好啊。” 李云成和岳中道相互寒暄了几句,李云成便问道:“岳老前辈,瑶儿身上的毒能解吗?”岳中道说道:“她的脉象很乱,一时也难以捉摸明白,她是中的什么毒?”李云成说道:“是圣矜教幽花的毒,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岳中道看着瑶儿的模样,说道:“毒教善用毒,其中配制之法有千万种,一时间我也难以琢磨明白,这样吧,我在这里看看,云成,你就先休息吧,你看你的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成涛,给云成一瓶养神药丸。”罗成涛从药房中取出一瓶药丸,递给李云成,李云成忙道:“谢谢岳老前辈,谢谢罗前辈。” 罗成涛说道:“云成啊,你就先去好好休息吧,等会儿我会让贤空给你送晚饭来。”李云成看看瑶儿,又看看岳中道,心想自己在这里也是多事,本身自己也就疲倦了,不如且回去休息,希望明日一早能见到瑶儿身上的毒解开了。李云成向岳中道和罗成涛告辞,回到自己刚才住的地方。这里离金碧宫也比较近,可以很快的得知情况。 傍晚时分,贤空送来的饭菜,李云成已是饿慌了,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天已然沉睡了,月亮羞涩的展开容颜,俯视大地,在一层薄纱下,斑影随风移动着,就像一个少女在月光下嬉戏一样,显得十分可爱。神座峰上金顶光辉照射,远远看去,似乎山峰上有一颗明珠晃动着,很是耀眼。 李云成吃过晚饭,想到瑶儿的事一时难以睡下,不知不觉脑海中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逐渐的想到了杨靖、耶律平,想到那段美好的时光,的确三兄弟感情相融,饮酒谈笑,好不自在。李云成想到那段时光,嘴角露出了笑容,可是不一会儿,便是一直叹气,瞅着窗外的月亮,心里翻涌着,忽然觉得窒息的难受。 忽然,一物体从窗外扔了进来,李云成回过神来,见到地上一团纸。 第四十八章 尘封多年 浮出云面 第四十八章尘封多年浮出云面 李云成拾起那团纸,翻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字体:今晚千寻峰铁桥相见,我有话想对你说。署名是月仙。李云成心下“砰砰”的跳了起来,月仙写给自己的字眼,那……那的确是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月仙很少和自己说话,怎么会写这样的话给自己,约自己在千寻峰相见呢? 忽然,李云成眉毛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是一阵叹气,自言语道:“死了总比活着好,两面都不是。”李云成看看皎洁的月光,一直是叹气自语。过了许久,李云成站起身来,决定前往千寻峰去了。李云成迈着沉重的步子,似乎这是在走一条死亡的线路,似乎一切李云成都明白,但是还是往前走去了,心里静如止水,心里一直想着: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李云成在门前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合上门出去了。李云成曾在北剑门住过一段时间,倒也熟悉这里的地形,他出了金碧宫,往西而去,走过一段小曲道路,陡然看见一座铁桥在神座峰和千寻峰之间悬挂着,下面是百丈悬崖,只是现在是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寒风呼呼的吹着,铁索桥在风中晃动着,时时传来“叮当叮当”的声音。李云成知道,这里是北剑门的禁地,除了岳中道老前辈意外,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千寻峰半步,有违令者,当处重责。 李云成站在神座峰边缘上,一阵冷风吹过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李云成望望对面的千寻峰,似乎看不到边,这夜里除了近处以为,几乎是漆黑一片。李云成不管北剑门的禁令,似乎这对他不起作用,毕竟他不是北剑门的弟子。李云成踏上铁索桥,不再显出一贯的懦弱,而是昂首阔步的踏向千寻峰。虽然铁索桥在寒风中抖的那么厉害,但是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来说,这条铁索道也不过是山壑平地罢了。 李云成到了千寻峰,才发现这面全是雪,常年累积着雪堆,足有千层厚了,一层压着一层,倒也扎实,不会陷进雪里面。这里有常年的白雪堆积,一片银白的世界,虽然是月光惨淡,在这里却被白雪反射的无比光亮,十丈外也能看清楚。当然千寻峰和神座峰自然有些不同了,神座峰上清新自然,云雾缭绕,百花争艳的靓景,但是这千寻峰则是白雪皑皑,不生一物,不免显得有些孤独寂寥了。 这时,一白衣人映入李云成眼前,那白衣人背对着李云成,听得脚步声挨近,乃说道:“你果然是来了,没想到月姑娘的字迹还真能将你吸引过来。”李云成冷冷说道:“魏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那人回过头来,清眉耸立,正是魏箕。魏箕笑道:“何苦?我可是苦着呢,提心吊胆的。”李云成说道:“你的秘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你为什么还这么为难与我?”魏箕一愣,说道:“原来你一直在装傻充愣啊,那你是知道今天晚上是我约你来的了,为什么你还敢来?” 李云成冷冷笑道:“要是以前,我一定会避着你,可是我经历了太多事了,忽然看透了自己,到你这里来,成全你,给你个了断。”魏箕一惊,连忙四处看看,生怕有其他人跟着来,这李云成头一回这么说话,的确令人十分吃惊。魏箕见四周都是一片寂静,似乎只有李云成一个人过来,这才心里逐渐安心下来。魏箕说道:“李云成,我本不想为难于你的,你既然离开了北剑门,为什么又回来了?这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吗,你一个西夏奴隶……不,你的身份绝不是一个奴隶,你究竟是什么人?” 仰望月色,微弱的光芒俯射下来,显得异常的暗淡,李云成说道:“是不是奴隶已经不重要了,我的一切就想到此为止了,你既然想要,就成全你吧。”魏箕万万没有想到李云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以为李云成会跪着求自己饶了他,然后将他打下万丈深渊,这样就再没有人知道那洞中的咪秘密了。可是现在李云成这样般的无所求,反而一味求死,这令魏箕逐渐警觉起来。 魏箕说道:“你应该知道那日和你进入的洞中,那壁画上的东西是何等的重要了吧,那是北剑门的最上乘武学之宝,这些你知道对我有多重要吗,我要振兴我晋南剑派,不依靠这些武学,难成其就。想来也是,那日也多亏了你将那些武学全部翻译给我听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云成冷笑道:“因为你将会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培养你自然是在意料之中了。”魏箕疑惑的问道:“棋子?培养我?”李云成说道:“唉,魏公子,你要想杀我灭口就动手吧。”魏箕笑道:“我魏箕从来不会被谁利用的,你说这些是想我饶了你吧,你太不了解我魏箕为人了。我要练就这天下绝学,名扬四海,就像月师姐说的:‘留得青山在,他日还会东山再起的。’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有了北剑门的无名剑,我轻易的几句话就能拜进北剑门了,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学北剑门上乘武学了。可是我没想到北剑门门规除师父传授武功外,不得偷习其他武学,所以我只有夜晚到千寻峰这禁地来习武练功,本以为你走了以后,我便可以无忧无虑了,可是你却偏偏回来了,留着你,那个秘密迟早会让人知道的。” 李云成说道:“你的秘密其实也不是秘密了,你的武学其实也不算上乘武学了,你且好自为之吧。”魏箕听这话,大怒着说道:“李云成,我一再的忍让你,是你逼我的。”说完“嚯”的拔剑出鞘,梨花般的使出凌厉的剑法,在短短的一瞬间功夫,魏箕的剑法已经使出数十招来。李云成脚下一阵剧烈的疼痛,瘫软的倒在地上,霎时间全身都剧烈的疼痛起来,李云成想用力起身来,却是毫无力气可用。 魏箕笑道:“别挣扎了,我已经将你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了,你的身上可运动的经脉我也已经都挑断了。”李云成听着这话,“嘿嘿”冷笑道:“你就来一次痛快的,我李云成不会武功,不想和你这般折腾。”魏箕冷笑道:“刚刚的大言这下子都到哪儿去了,现在你已经无法动弹了,我又何必再出手呢,我最喜欢人慢慢的痛苦的死去,哈哈哈……”李云成怒道:“你……”第二个字还未有出口,就感觉全身如针扎似的疼痛无比。 魏箕收起手中的剑,俯身看看李云成,笑道:“你就等着在这里血流尽而死吧,或者被冻死,不过这里有一具尸体,始终是那么的碍眼,要是被旁人知道了,问罪下来,那可不好了。”说着就旁边的雪层将李云成厚厚的遮盖了起来,然后笑着离开了千寻峰。 李云成的手筋脚筋都断了,鲜血流出,将旁边的雪染了一层红,不过马上就被冻凝起来了。李云成躺在雪堆里,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心道:“自己的使命也算结束了,这样再也不用对不起大哥、二哥了,再也不用背负不义之名了。”李云成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一身过的都十分的窝囊,从来只是受命于别人,完全没有自己的感受,唯一的感受就是见到那寒洞中香儿的情景,那是多么情切啊,温柔中透着点点伤痕,只是再也无法了解香儿姑娘和司马岚的故事了,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谜,谁对谁错有那么重要吗,至少他们曾经相爱过。喜欢一个人真的不易啊,李云成想着想着,心里酸楚万分,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过了一会儿,李云成想到瑶儿姑娘,真希望岳中道老前辈能治好她的毒,那样自己就再无亏欠了,而岳老前辈也会以为自己是和上次一样,不辞而别了,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死了,这些都随他们去吧。 李云成逐渐的开始睡去,死亡似乎在一步步逼近他来。突然,李云成隐隐感觉到,一阵毛茸茸的东西,在梭痒自己的手臂,李云成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往雪堆外拉去。李云成虽然身上的伤口无数,但是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流血的地方都被冻住了,所以失血不是很多,人的意识都还在。李云成睁眼时,下了一跳,是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在舔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李云成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大喝一声。那只狐狸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见李云成无法动弹,便有肆无忌惮的扑到李云成身上,舔舐着他身上的流血处。 李云成紧闭双眼,心道:“这回看来是要葬身狐狸腹中了,没想到最后竟然弄得自己尸骨无存。”李云成毫无办法制止狐狸的放肆,只是默默的等着被它撕成一块块的。这只狐狸舔舐了一会儿,便咬着李云成的衣襟,往高处拉去。李云成心道:“这还有同类啊,想必是把自己拉回洞中,给其子女或者兄弟姐妹什么的一起享用自己吧,临死了还能喂养这些小动物,倒也是好事。” 只见那只雪狐拖着李云成,慢慢地挪动着,前进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陡然间一个漆黑的洞口。李云成用眼瞟了看看,和自己想的果然没错。雪狐拖着李云成进了巢穴,一时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令人作呕,越是往里面,便是越臭,完全就不是狐狸身上的狐臊味。李云成心道:“难道这狐狸窝是这般的味道吗?唉,反正都一样,死了还不是变成一堆臭粪。只是这里面到是十分的暖和。” 李云成被这恶臭熏的头昏目眩的,隐隐看看洞中有苍蝇飞来飞去,李云成大惊,这地方这么会有苍蝇呢,难道是那些狐狸粪便引来的,不过也不可能啊,这洞外是一片寒雪,怎么会有苍蝇呢。 正当李云成大为迷惑的时候,却听到一阵阵铁器碰撞的声音,随后传来一道道“咿呀,咿呀”的叫声,听着似乎像人的声音。渐近了,李云成分明感觉得到身旁有人影在晃动着,只是似乎身上都上着锁扣,时时是一阵阵铁链相碰的声音,李云成纳闷着,难道这里不是狐狸洞? 突然,李云成身子飘了起来,猛的朝更深处飞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李云成本身经脉断了,疼痛无比,这下摔的更是雪上加霜了。李云成在这洞中只觉得黑暗一片,一个人影在身边晃动着,时时传来一阵阵的恶臭,让人作呕不止。李云成定了定神,紧闭了一下眼,嚯的再睁开眼,似乎有点点光线了,看到的是一个浑身破烂,毛脸白发的怪物,似人不似人的,显得有些恐怖。不过李云成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也不惧怕他这些,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他看。白发乱糟糟的遮住了他的脸,加上他来回迅速的动着,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他每次移动,就能听到脚镣和手链的声音,李云成心道:“难道是什么人锁在了这里?这里被列为禁地,难道是为着这个‘人’?”李云成实在分不清他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像个人,或许在这千寻峰上有个秘密。 但见那白发毛头人围着李云成转来转去,上看下看,一会儿惊讶的“咿呀”不止,一会儿又大哭打动着,一会儿也是欢呼不止。忽然那人朝李云成跪着猛的磕头,不住的磕头,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他嘴里说的话有那么一点点还是清晰的,想来是久隔人世,一时语言还矫正不过来。不过李云成听得那人口中有二字特别清楚,那就是“师父”二字。 李云成有些惊讶,这人难道就是岳中道老前辈口中提到的那个师弟吗?以前岳中道和李云成闲聊的时候,曾无意间聊到了司马岚,岳中道当时说道:“……先师带着我们三人走南闯北,一时间是威名显赫,只是我那师弟不争气,闯下大祸来,先师虽然救得他性命,只是他也疯疯癫癫了,被禁锢了起来……”当时李云成只一味的了解司马岚的事情,与这些并没有多少在意的,现在想起来,看这矛头白发人,似乎还真有点像是岳中道老前辈的师弟? 李云成强忍着说道:“恩……前辈……我……”李云成倒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不知道他听得懂与否。只是那白发毛头人听到李云成吃力的说话,显得异常恭敬,俯首听着,待见李云成不再说什么,他才很是吃力的吐着几个字来:“师……师……父,终……终于……来来来……了。” 第四十九章 来龙去脉 第四十九章来龙去脉 李云成想起自己的相貌和北剑门先祖司马岚十分相像,所以曾得岳中道的赏识,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这人看着自己叫“师父”,应该就是岳中道老前辈的师弟了,只是他竟然是被拘禁在这里,按年龄推算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要是再推算,似乎在这里被拘禁了四五十年了,那是多么恐怖的事啊。李云成见他被这么些锁链锁着,四周都是粪便苍蝇,十分的恶心,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岳老前辈就没想过将自己的师弟放出来吗,待在这样的环境地方,过上四五十年,那该是什么样的滋味啊。就算是疯子被这样关着,那谁见了也是于心不忍啊。 李云成想撑起身来,可是手筋脚筋都断了,使不上力气,倒是那白发毛头人将李云成扶到一旁干净处,并且依靠在一旁的石柱边上。李云成这才发现,原来这深洞之中还藏着上百来根巨大的石柱,每根石柱都用巨大的铁索连着,而那些铁索几乎将那白发毛头人身上全部缠满了,那白发毛头人也只能在这石阵中间活动着,李云成看着这些,想想那司马岚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子,真是让人心寒啊。 倚靠在石柱边上,李云成看到那个白发毛头人,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咿呀”的说了一通。李云成一句也没有听懂,看着那张布满沧桑和皱纹的脸庞,想着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四五十年啊,让人心惊胆战的。李云成看着这满处飞舞的苍蝇,阵阵传来的恶臭,的确十分的同情这位老人家。 那白发毛头人已经是满脸泪水了,面容枯槁,强制着自己说道:“师……父……您……您老……人……家……可,可,可……好……”李云成见他说话如此的吃力,心想在这里度过了四五十年,还能记得怎么说话,那也算很不错了,看着他的样子,李云成十分的怜悯于他。 李云成说道:“老前辈?您是岳中道老前辈的师弟是吗?我!我叫李云成,不是您的师父,您仔细看看?”那白发毛头人一愣,怔怔的说道:“师……父……您不……认……我……您忘……了徒儿……吗?”李云成顾自傻笑着,说道:“老前辈,我长得和您师父是很像,但是你也要认真的看看我啊。”那白发毛头人真的凑上前去,挨近李云成,左瞧瞧、又看看的。还是扑通的跪下,说道:“师父,是……是您啊。”李云成被弄得哭笑不得,心想他被关起来时,司马岚一定还是很年轻的,所以那种印象还是很年轻的。只是难道司马岚一直没有来探望过他这个徒弟吗,亏他徒弟还这么惦记着他,做师父的怎么能这样呢? 李云成说道:“老前辈,您看看,您都这么老了,您师父还会像我这样年轻吗,真的是认错了,快别跪着了。”那白发毛头人听了这话,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师父……师父早过世了……还以为是……以为是师父的魂魄……来看我呢……”逐渐地他说话开始清楚了起来,始终是和人说上了话,自然也是好了许多的。 李云成小声问道:“是您师父将你关在这儿的?”那白发毛头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摇着头,李云成弄不明白,问道:“您师父一直没有来看过您?”那白发毛头人说道:“自……从师母死后,师父就没有来过……听大师兄说师父去了西域,到回来时,又得处理事情……一直以来只能想象师父的样……样子……师父病了……都是因为我……我造的什么孽……”说着站起身来猛的打击那巨石柱,一拳拳打去,石柱未动,手上鲜血淋漓,李云成看到他身上伤痕无数,难道都是因为这样的自责造成的。李云成看着,于心不忍,说道:“您……您怎么对不起您师父了?” 那白发毛头人没有回答,只是打击石柱,过了不久,忽然间悲伤的表情变得愤怒了起来,恨恨的走到李云成跟前,说道:“你是什么人……是岳中道那老儿叫你来的吗……他死了还是没有?为什么让你来了?你的身体被谁伤了?能不能走了?”李云成见他一下子吐了这么多话,虽然都不是说的很清楚,但还是勉强听到其中的一些问题,只是这白发毛头人突然神情这么一变,十分吓人。李云成心道:“他是疯了的,该不会是……” 李云成见那白发毛头人面目开始狰狞起来,加上本身枯槁的面容,四周又是黑压压的一片,只听得几只苍蝇飞来飞去,心下不由的有些发麻了,虽然自己一味求死,但是看到这种情况,始终是害怕之极。不一会儿,那白发毛头人就挨着李云成坐下,脸色变的和悦了,说道:“我……虽然在这里关了……这么多……我被关了多久了?”李云成见他问自己,不由的一笑,说道:“您被关着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您觉得我能知道吗?”那白发毛头人理了理头发,说道:“也……也是,你叫什么?” …奇…李云成见他一个人孤独的待在这里,没有人和他说过话,也是很悲惨了,当下决定和他多聊聊。李云成说道:“我叫李云成。”那白发毛头人说道:“哦,原来你……不姓司马啊,怎么能跟我师父长得一模一样呢?”李云成见他神智还算清晰,至少没有一直疯癫着,能清楚的辨别自己,说道:“我长的什么样,还不是看我父母了,呵呵。”那白发毛头人问道:“你父母是谁?”李云成叹气道:“他们很早便去世了。”那白发毛头人说道:“去世了?好啊,那你来当我儿子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是一个人,你陪我!” …书…李云成见他还有些犯傻,说道:“老前辈,您的年纪比我爷爷都大,怎么能当您儿子呢?”那白发毛头人说道:“你爷爷是谁?”李云成说道:“我也没见过,反正您不认识就是了。”那白发毛头人说道:“只要是天下英豪,没有我不认识的,不对,你骗我,你爷爷你没见过,哪来的我比他年纪大啊。”李云成说道:“那看的出来的嘛,老前辈您多大岁数了?”那白发毛头人被李云成这么一问,连忙数起指头来。李云成看着,心里觉得十分的好笑,那白发毛头人说道:“我四十……不对五十……不对,不数了,不数了,反正都记不得了。” …网…李云成笑着看着这位老人家,或许是被关的太久了,的确记不得了。忽然那白发毛头人一把抓住李云成的手臂,仔细看着他身上的伤痕,然后又看看他身上的伤痕,说道:“《紫微剑法》……”李云成笑道:“老前辈,您还记得北剑门的武功啊。”那白发毛头人说道:“师父教的,不敢忘记。是谁伤的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和北剑门过不去?”李云成说道:“唉!说来话长了。”于是李云成便将自己和魏箕的经历和一切的过节起因说给那白发毛头人听,只是没有提及魏箕的名字,而是用“那人”替代了魏箕的名字。 那白发毛头人听完,气的眼睛都绿了,大吼了一声。李云成以为他是在为魏箕这么残忍的伤害自己而深恶痛绝,连忙说道:“老前辈,我不碍事的。”那白发毛头人没有理会李云成,而是大喝道:“他岳中道徒子徒孙都有了……连徒子徒孙都有了……”李云成尴尬的自顾自的笑了笑。只是那白发毛头人说道:“岳中道,大师兄,你是有成就了,师弟我还关着的,我这一身绝学该当传给谁啊,谁来继我后啊。”那白发毛头人心里很是不服岳中道,李云成看的出来,这位岳老前辈的师弟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只是不知道何故被关在了这里,平添了对岳中道的几分愤怒。 忽然,那白发毛头人跳到李云成左侧去,说道:“你不是不想做我儿子吗,你做我徒弟吧,这样我就有后了。”李云成苦笑道:“我现在可是一个残废,你徒弟能是这样的吗,还是我在这里陪你度过余生吧。”那白发毛头人说道:“不就是经脉断了吗,我给你接上。”李云成惊道:“这手筋脚筋都断了,还能接上去?”李云成显然不相信世间有此等之法。那白发毛头人说道:“我就能接上去,接上去了,做我徒弟,我叫你武功,打败岳中道的徒子徒孙。”李云成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起初的一味求死的心态,完全没有了,想到能痊愈自己,还能拜师学艺,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以前李云成不想学武,只是求取书中知识,可是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态观念都已经全然变了。 李云成说道:“您要是能救我,就拜您老为师。”那白发毛头人笑了笑,说道:“这本身《紫微剑法》使到要害之处,伤筋断骨,天下间无药可连接,但是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的了,使得这剑法这么乱,也不知道岳中道是怎么教徒弟的,还是上天给我个机会。”那白发毛头人说道:“看好了,我给你连接上你的七经八脉。”那白发毛头人运力给李云成接手上断了的筋络,李云成只感觉肢体灼热,四肢经脉的血液沸腾。逐渐的李云成感觉一阵阵的刺痛,犹如千万蚂蚁在叮咬一般,片刻后变得十分的痒痛,实在是快要受不了的感觉。那白发毛头人说道:“别动,我给你接脚上的经脉。旁人只知道我北剑门剑术了得,殊不知我北剑门医术也是相当了得。我也只学到了师父的皮毛而已。” 那白发毛头人一边跟李云成说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就怕他忍不住乱动,一边运用内力将其身上的筋络连接起来。李云成感觉得到此人的武功绝对甚高,显然在这洞中几十年是没有白费的,武学修为可能不亚于岳中道。只是岳中道平时比较随和,只看得是个白发老头而已,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一旦和徒孙们切磋武艺起来,那便是狂龙出海、雄鹰展翅了。 不到一个时辰,那白发毛头人便将李云成的经脉全部接好了,李云成连忙叩拜:“李云成拜见师父。”这是李云成平生第一次拜师学武,虽然已经成年许久了,不过学武之人如同学文之人一样“没有晚时,只恨晚时”。那白发毛头人连忙扶起李云成说道:“你的经脉刚刚接好,不能乱动。看到你的样子,就想起我的师父来了,唉!只恨没能见师父最后一面。”李云成见他行为举止颇为得体,不像是疯了的人,难道还是在这里得到的救赎。 李云成见他叹气,连忙问道:“师父,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师父的故事吗?”那白发毛头人嚯的坐在李云成旁边,笑道:“好,就跟你讲讲我师父的故事。”说着又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说道:“我叫袁松,我的师父叫司马岚。想当年,师父凭借手中的无名剑和《无名剑法》名扬天下,创建了北剑门。师父被江湖人士成为‘神剑’,当然和那个剑神是有区别的,剑神排名第二,没我师父强。”李云成打断了问道:“剑神是谁?什么排名第二?” 那白发毛头人袁松笑了笑,说道:“剑神啊,就叫剑神,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知道他有一柄紫星剑,很是厉害,剑术更是了得,曾一度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剑。”李云成听到袁松谈及紫星剑,想到二哥耶律平也有一柄紫星剑,也许是同一把呢?袁松继续说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至于年代我也记不得,只是当时我很年轻,当时有人站出来,相邀天下剑客汇聚神剑峡,想要定出天下名剑排名。” 袁松顿了顿,继续说道:“天下剑客不约而同聚集在了神剑峡,当时我和师父、师兄,也就是岳中道,还有师妹一起去了神剑峡。那时的阵势,数以千计的天下成名剑客都聚集在了那里,全是一流的剑客,二流三流的都自觉的不敢去了。”李云成笑道:“那当时师父您是一流剑客吗?”袁松说道:“胡扯,有师父在,我们怎么敢去啊,我们师兄弟都在神剑峡外等着师父的消息。师父和数千剑客进入了神剑峡,在里面大战了三天三夜啊,里面可以说是阵容庞大,天下见所有成名侠士都来观看,什么波斯、回鹘、党项、罗刹之类的高人都聚集了起来,观看这场天下大战。” 李云成忙问道:“那结果怎么样?”袁松说道:“当时进去了数千人,出来了只有七十三人,这七十三人可是天下间最强的剑客,无论是宝剑还是剑术,都是一等一一等一一等一的高啊。”袁松连说了三个“一等一”,可见当时这七十三人是怎么从数千的一流剑客中脱颖而出的。李云成问道:“那出来的七十三人有没有您师父啊?”袁松皱着眉,说道:“这不废话么,我师父那么强,怎么可能不出来呢。”李云成问道:“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袁松说道:“这七十三人不分胜负,自然心里憋得慌了,连忙又到南山去,七十三人分批轮流比剑,又是打了几天几夜,你没看到当时的那场景,天下群雄汇集,各门各派的掌门、师父、师母之类的都来了,南山上是挤得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大片。你想想这么多的英雄豪杰聚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壮观啊。”李云成连忙说道:“师父,快说最后吧,是不是您师父得了第一名。”袁松一脸的笑意,昂首说道:“那当然,师父的《无名剑法》天下第一,师父的无名剑也是天下第一。”说道这儿,袁松显得特别的自豪,似乎就像自己获得了那个荣誉一样,李云成叹气,心道:“您师父将您关在这里几十年,您还这么为他高兴,这司马岚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不过李云成听到袁松的叙述,对司马岚也是生了几分的敬佩。 袁松说道这儿,是无比的自豪,对着李云成说道:“徒弟,你以后也得向着我师父学习,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将来一定要超过岳中道的徒子徒孙,我也不求有多少的个弟子,就一个就能挫败岳中道的所有门人。只是你似乎什么也不会,这下子要学个三五十年还是比较久的,那样岳中道早就老死了,不行,得让你速成。为师现在就传你三十年的功力,以助你早日将岳中道的徒子徒孙比下去,另外还有要将那个伤你的人,揪出来大卸八块。” 第五十章 传承 第五十章传承 李云成还未反应过来,那袁松就已经将李云成抓了起来,封住他身上的各处穴道,运用自己身后的内力,传功与李云成。江湖传功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缓慢传功,就是师父演练或者传授口诀心法,并且将其中窍门传给弟子,让弟子潜心修习,以达到武学高处的境界;另一种是师父在短时间内,将自己身上的内力渐融到弟子身上,这样可以让弟子在短时间内拥有深厚的内力。前者是稳重求实的做法,也是大多数师父传功之法,虽然时间较慢,不过根基扎实,对技巧掌握的很好,从而能修习更高的心法。后者虽然较为省力,但是对师徒的伤害量极大,师父可能因为输运内力力度掌握的不好,而让弟子受伤,甚至丧命,江湖上因为这样死的弟子不计其数。后者还有个危害就是,受功者虽然有一身的内力,却不会使用,体内真气就会乱串,很有可能驾驭不住体内真气而亡,师父如用后者传功后,需要对弟子精心的调养,才能方保弟子的生命安全。 袁松也知道此法甚是危险,不过其自己坚信这几十年来武学修为大幅度提高,武功变得甚强了,便是无所顾忌了。李云成被袁松这么传送内力,只觉得身体急剧的膨胀,心、肝、脾、肺、肾就像要胀裂了一样,十分的难受。李云成体内热血沸腾,体温急剧上身,就觉得全身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异常的难受。袁松也是满头大汗,说道:“不要心存杂念,不然就会像以前我一样走火入魔,顺着我的力道走,慢慢地放松身心。”袁松的力道汇成了一股气,缓缓的与李云成经脉相结合,汇成人、神、气三路,让李云成逐步消化掉在他身上的内力。 袁松知道,对于李云成这样不会武功的人来说,这样做的确是十分的冒险,不得有半点杂念,因为输出的内力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只要有一丁点差错,很可能就让李云成经脉尽断了,或许还会因此丧命。但是袁松在这洞中待了数十年了,身上哪还有什么杂念,传功的过程也进行的比较顺利。 袁松收了内力,将李云成缓缓放下,大口大口的喘气,过了不久,看到李云成憔悴的样子,说道:“传了你三十年的内力,应该可以了,你的身体也只能融合那么多了,比得上一般人的内力了。只是你还不会使用,我慢慢教你。”李云成只觉得头昏脑胀,虽然感觉身体特别有劲了,但是体内真气窜动着,翻胃倒肠一般,十分的难受。 过了许久李云成才感觉好一些,倚靠在一旁坐下,虽然这四周的苍蝇飞来飞去,也是臭气熏天,不过李云成从没觉得这么轻松过,仿佛得到重生后,自己解脱了不少。袁松说道:“好徒弟,记得我说的话,以后一定要超过岳中道的徒子徒孙们,将他们都比下去,扬名立万。”李云成喘着气说道:“好。”李云成自己调息了一会儿,这才觉得好些,当下问道:“师父,刚刚您说你走火入魔,可是跟您关在这里有关?” 袁松叹了口气,说道:“那得从师母说起。”李云成问道:“师母?”袁松点了点头,说道:“她叫香儿,是党项族李德明的妹妹,也是魔宫的创始人之一,的确是一代女豪。记得有一年,师父去西域游历,无意间遇上了香儿,经过一番磨合,具体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相爱了。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论诗说赋,虽然香儿是西域党项族人,但是汉文学极深,听师父说她在党项族中推行汉文化,将党项族历练成了西域一大强族。师父曾将香儿带回过北剑门,我们也见过,和师父很是般配,所以我们就叫她师母了,虽然两人都没有成亲,不过那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李云成听得袁松说起党项族,便知道那是西夏的一支强族,那时候西夏尚未建国,故而还是称为西域。后来西夏党项族逐一统一西域各部,建立了今天的西夏王朝,这些事情都是后来才发生的,或许袁松在这里困的久了,对外面的世界变化尚不知道吧。袁松继续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师父和师母吵了起来,后来师母离开了北剑门,返回了西域。师父并没有去追师母,而是去神剑峡参加剑宗比剑去了,为了那次排名,师父决定先放开儿女情长。可是等师父回到北剑门时,就听到消息,香儿在西域去世了。师父连忙赶往西域,可是见到的只有香儿的遗体。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从那以后师父变得极为消沉,并且强迫我们习武,学习北剑门的精华武学。” 李云成听到这儿,心里猜到了:“司马岚见到香儿死后,悲痛欲绝,在西安州那个地方将香儿的遗体放在那里,并且用西夏上等的夜明珠守候着,等待他将所有的事物处理完了,就来陪她,所以才强破袁松等弟子学习自己的毕生绝学,就是为了早日能将北剑门托付出去,自己也好全心得去了。只是看得出来,司马岚虽然深情,可还是以自己的事业为重,这也难怪,一切都是那般的变化着。 袁松继续说道:“也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强习《怡清诀》,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杂念未除,修习《怡清诀》导致自己走火入魔了,师父去了西域,在北剑门就只有师兄岳中道和小师妹,当时我狂性大发,将小师妹打成了重伤。小师妹……我对不起你啊,小师妹我真是该死,怎么能对你出手呢。”袁松是一边自责,一边撞击着石柱,李云成连忙上前拉着他,问道:“那您小师妹死了吗?”袁松缓了一口气,说道:“那倒没有,后来师父及时的赶了回来,将小师妹医好了。” 李云成说道:“那您就不必自责了,您的小师妹无碍,也算好的了,您师父就是因为这个将你拘禁的吗?”袁松叹了口气,说道:“那不是,我伤了小师妹后,意识总算清醒了不少,知道自己的罪过,便一度下了神座峰。我到了江南,已经是浑浑噩噩了,不知不觉竟然徒手杀了数百江南名士,以至于闯下这弥天大祸。江湖群雄聚集起来,都欲诛杀我而后快。还记得那是最后一战,数百名一等一的江湖高手将我围攻,我已经杀的血肉模糊,就在我将要垂死之际,是师父赶到了,救下了我。当时,师父为了我竟然当众跪下,是我不争气,是我害的师父颜面扫地,师父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 李云成听到这儿,心想司马岚为了一个发疯的弟子,竟然向群雄跪下了,这是何等的勇气啊,可见司马岚并非自己起初所想的,而是一直是爱徒情深啊。袁松感叹了一番,说道:“师父恐怕江湖中人再次追杀于我,于是将我关在了这山洞中,并排了五行八阵图,一则是为了不让人暗杀于我,二则是为了让我自行反思。”李云成说道:“您师父对你很好啊。”袁松说道:“师父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忘怀不了,在这山洞中也挺好,隔三差五的岳中道会送吃的来,所以也饿不死我。” 李云成看看四周,心想就算有吃的东西,但是这样的环境该是怎么住人啊。一见四周袁松的粪便到处都是,并且恶臭无比,苍蝇飞舞,让人想着都恶心,李云成问道:“师父觉得这里挺好的?”袁松笑道:“那是自然的,没看到这四周的虫子吗,都是我养的,我用自己的粪便养着他们,他们则陪我解解闷,很好玩的。”李云成想到袁松竟然用自己的粪便养着苍蝇,实在是觉得十分的恶心,但是想来袁松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也难怪。 袁松笑着神神秘秘的对李云成说道:“我在这里无意中创出了一套独一无二的拳法,你看看这四周的虫子,我能一拳打过去,不伤一只。众多的拳法都是伤害为主,我这可是以玩为主,和这些虫子玩起来,特别的有意思……”袁松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玩法,李云成听着就觉得恶心,也没怎么听进去,只是一直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袁松不一会儿又说道:“还记得那时候小师妹特别喜欢蝴蝶,我去帮她捉来,却总是打死了,惹得小师妹不高兴了。”李云成问道:“你小师妹?”袁松说道:“师父一共有三个弟子,岳中道、我和小师妹。我们三个人中,就小师妹悟性最好,什么都比我们强,只是那次打伤了小师妹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小师妹喜欢师父,可是师父已经有师母了,小师妹就赌气,也不来看我……”说道伤感之处,袁松不禁有些悲痛。李云成也不明白他是说的什么,只是听他在说:“师父死后,我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只是听大师兄岳中道说,小师妹哭的很伤心,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后来师兄说她下山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我真想出去,找到小师妹,亲自向她道歉。” 说到这儿,李云成不禁一问:“您师兄岳中道老前辈就没想过救你出去吗?”袁松叹了口气,说道:“这石阵是师父摆下的,其中奥妙无比,没人能解得开,师父曾经下令此处不得任何人踏入,师兄要是没有破解之法,也不敢踏进来,想来他那么愚笨,又怎么会解得开师父的石阵呢?”李云成说道:“难道你师父就没有留下破解之法?”袁松说道:“师父连武功都没有留完,又哪来的破解之法,师父是突发疾病的,所以并没有留下些什么,至于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不在师父身边。师兄虽然经常来看我,但我们也说不上几句话,后来就懒得理会他了,每次他来了就在门口唠叨半天,然后放下食物就走了,我也就靠着那只狐狸将吃的东西运进来,这才一直活着。” 李云成听他说得,看到这石阵,心想司马岚善于奇门遁甲,的确很是难解,上次也多亏了他的那套八卦阵,破了辽国的叛军。李云成想到在那寒洞中无意学到的八卦阵,或许能派上用场。李云成站起身来,观看着这石阵的排列方式,和寒洞的布局有些相似。袁松见李云成站起来,只看着石阵,很不高兴,说道:“徒弟,怎么不听师父说了,我的事情才说了一点点,我全部说给你听听,看看你师父是多么厉害的人。” 李云成不理袁松,盯着石阵看的出神。袁松到李云成面前,伸手晃了晃,见李云成丢了魂似得看着石阵,以为刚才传功与他的时候受了伤,或者神智不清了,抓住他的手臂。李云成忙道:“师父,别动。”袁松怔怔的看看李云成,又看看石阵,说道:“你小子中邪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李云成高兴得叫道:“师父,或许我能救你出去。”袁松一听,并没有高兴,只说道:“他岳中道老说能救我出去,让我等等,结果头发都等白了,还是没有出去。”李云成说道:“这个阵法我曾研究过,或许能有帮助。”袁松见徒弟不像是说笑,开始有些兴奋了,连忙问道:“怎么个破解法,你快说,快说。”李云成说道:“将这些巨石移动到一定的方位,或许你身上的铁链、铁索就能解开了。” 说到这儿,李云成面露难色,说道:“只是这些巨石少说也有千余斤重,怎么移得动?”袁松笑道:“要移这些石头,又有何难。要是以前我肯定移不动,可是不知不觉间,我内力已经到了顶峰了,移动这些石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李云成说道:“那师父要不要试试,只是我这破解之法未必能行?”袁松说道:“反正都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了,能解开那肯定是最好的了,解不开就算了。” 李云成说道:“那好,师父,你就按我说的做吧。”李云成走到一块巨石旁,说道:“将它移到这儿。”袁松听了,左掌一处,竟然将那千斤重的石柱移到了李云成的指定位置,整个山洞是“哗哗”的响。李云成叹道:“师父,好厉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李云成想起大哥、二哥武功都极为了得,若是自己也会一身武功,那该有多好啊。袁松笑道:“做我的徒弟,自然是要很不得了的了。” 李云成继续说着石柱的方位移动,袁松随着李云成的指划,移动着这洞中的巨石,每移动一步,整个洞子就晃动一下。突然“啪”得一下,袁松手上的铁链全部自动脱落了。袁松惊奇的看着自己,一下子手能自由挥舞了,这几十年铁链的滋味的确不好受,现在手能自由活动,两节眉毛高兴的都枝开来了。袁松抱紧了李云成,说道:“好徒弟,好啊,好,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李云成虽然是感到高兴,可是袁松这一抱,一股臭气,熏得李云成只想吐。李云成说道:“师……师父,我们先破解这阵法吧。” 袁松自然是十分乐意,说道:“好好好,徒弟,快说下面怎么做?”李云成凝神了一会儿,说道:“这样移动,这么移动。”李云成一边解划着,一边思索着这石阵的奥秘。终于一会儿的时间,李云成就破解了这石阵,袁松身上的铁链全部自然松解,脚上的铁索也自然的脱落。袁松一时间获得了自由,高兴的在这洞中蹦来蹦去,将这洞中的臭气更加渲染出来了。不过李云成心里为他高兴,能在有生之年能出这洞中,的确让人欣喜。看着袁松高兴的样子,就像个小孩一样,李云成笑着,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李云成说道:“师父,我们出去吧,这里……的确不好。”李云成本来想说十分恶臭的,但是总觉得不忍伤这位老人家的心。袁松笑道:“好,好啊。”袁松刚走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挥手对那些苍蝇说道:“小的们,再见了。”说完转身大步朝洞外迈去。 一出山洞,就见到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李云成觉得十分的刺眼,连忙遮住眼睛。再看袁松时,完全是不敢走出来,虽然黎明的光线不是很强,但是对于待在黑暗环境中几十年的人来说,是最怕光的。袁松不敢出来,反而往回走。李云成去拉着袁松说道:“怎么了师父?”袁松说道:“外面太亮了,我出不去。”李云成说道:“这样,师父你闭上眼,我拉着你慢慢出去。”袁松按着李云成说的去做,李云成将袁松拉到了外面,然后对袁松说道:“师父,你慢慢睁开眼看看。”袁松眼睛眯成一条缝,但还是有手遮住双眼。李云成拉下他的手,说道:“没事的,师父,慢慢来,您看看?”袁松逐渐的开始看周围的事物,过了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高兴的叫道:“我能看到外面的东西了,终于出来了,出来了!” 第五十一章 远赴 第五十一章远赴 袁松睁眼看到这陌生已久的世界,欣喜万分,在这片雪地中不住的奔跑的,跳着,玩着,似乎还像个孩子一样。袁松一声长啸,心情无比的舒畅,虽然已经是白发苍苍了,样子也特别的显老,但是精神确是十分的旺盛,在雪地中打滚,欢叫着,时时比划着拳脚,又时时飞上飞下的,整个激情像是一下子要迸发出来了一样。 李云成笑着看着师父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在那洞中,那股臭气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得,也亏得师父这样的人,才有办法承受那种环境的煎熬。李云成看看黎明时的光芒,似乎自己获得了一个崭新的开始,似乎找回了自己一样,感觉无比的开心,不觉得奔上去和师父一起在雪地中玩耍起来。袁松笑道:“徒弟,来师父今天就先教你怎么运气之法。”袁松拉着李云成,在雪地中玩耍的过程中,教授着李云成如何调气、运气。 太阳冉冉升起来了,雪白的世界变得更加多姿多彩了。李云成说道:“对了,我还得回去看看瑶儿怎么样了?”袁松说道:“好好,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回去看看,回家看看。”说到这儿,袁松是万分的激动。李云成和袁松刚走了几步,袁松忽然回头看着跟着自己的那只雪狐,袁松摸摸它的头说道:“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去吧。”那只雪狐望着袁松,忽然转头跑去了。袁松笑了笑,拉着李云成往峰下走去。 来到神座峰和千寻峰之间的铁索桥,现在借着阳光看到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李云成不住的发寒,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袁松看着那铁索桥,摸来摸去,激动着说道;“这里的样子一点都没变,真的一点都没变啊。”袁松大步迈上铁索桥,笑呵呵的双手背着走过。袁松走到一半,发现李云成没有过来,连忙叫道:“怎么还不走啊?”李云成看看这山涧,云雾缭绕着,十分的吓人,李云成完全不敢迈出这一步。忽然袁松奔了过来,夹着李云成,像风一般的奔过这条铁索桥。等李云成回过身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神座峰了。 袁松过了铁索桥,见到眼前的建筑物,心中有万分的感伤,一会儿这里看看:“这里没有变,和以前一个样。”一会儿哪儿瞧瞧:“这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岳中道怎么乱改啊。”“这里的树都哪里去了?”“咦,这里怎么多了那么多的建筑什么东西啊?”李云成看着师父,对着这北剑门是情有独钟啊,事隔几十年了,还记得那么多东西,实在是令人感动。袁松挨着北剑门东看看西看看,转而来到了悔剑门处,袁松摸着那上面的刻字:“剑梦思情归,饮恨何悔过。”心中百般的激动,说道:“这……这是师父给思恋师母时题的字,都在……一切都在这儿,完全没有变化。” “什么人?”这时从里面出来数名北剑门弟子,是四代弟子甘兴、楚霄凌、钟莲和乐空明等人。他们到悔剑门前只见一个乱糟糟的老头正伏在悔剑门的石梯上哭泣着,身上散发着恶臭,钟莲是女子,闻到这股味道,很自然的退了开来。这几名弟子看着这糟老头一直在那里哭着,李云成就在他身后,乐空明连忙问道:“李兄弟,这……”袁松看到这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娃,就是岳中道的徒弟吧。” 楚霄凌拜道:“那是师祖,敢问前辈是?”李云成说道:“他是……”只说了两个字,袁松就站起身来说道:“原来是徒孙啊,这岳中道徒孙都长得这么俊气,好大的福气。”楚霄凌说道:“前辈到我北剑门来,有何指教?”袁松说道:“指教就不必了,他的徒孙我懒得管。”说着就欲往里走,却被甘兴拦住了,甘兴说道:“还望前辈通融姓名,容我等去禀报。”袁松一推,一下子将甘兴推开数丈之远,令其余人都甚感惊讶,袁松说道:“我回家,还通报个屁啊。” 这时又有数名北剑门弟子围了上来,将袁松困在中间。楚霄凌说道:“前辈既然拜访北剑门,就该以礼敬之,还请见谅。”袁松笑道:“哟呵,你们几个娃想拦我是吧,我不想欺负晚辈,徒弟,你来替我教训教训这群无知的娃。”李云成连忙走上来劝解道:“这,这都是误会,几位师兄师姐不要动怒,他是你们的师叔祖。”那几名北剑门弟子有些弄不明白,从未听说过北剑门有位“师叔祖”,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动手。 “是哪位高人驾临敝派,未曾远迎,恕罪!”只见一道劲风过处,罗成涛出现于群弟子中央。袁松不屑的搔挠自己的头发,浑身散发着阵阵恶臭,嘴里说道:“你们还拦着,我就不客气了。”罗成涛拜道:“敢问前辈尊名,刚才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罗成涛对袁松恭恭敬敬的,未有半点懈怠,倒是令袁松心里特别的舒坦,当下说道:“好了,也懒得跟你们这群晚辈闲扯,岳中道呢,他躲哪儿去了,是不是死了?”北剑门弟子见这糟老头这样口气的说话,摸不准是什么来头,但是都十分地憎恶与他。 “呵呵呵,师弟。”只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群弟子让开一条道来,只见岳中道仙风道骨般走来,精神抖擞,有一代宗师的风范。那袁松看到岳中道的样子,心里却是有万般的激动,双眼朦胧的湿润了,冲上去抱着岳中道竟然哭了起来,嘴里说道;“师兄,师兄。”岳中道一点也不避讳袁松身上的恶臭,而也是含泪看着袁松,心里也是百般的激动着。李云成看到,袁松虽然嘴里经常“岳中道”“岳中道”的叫着,也经常说一些不敬的话来,可是没想到一见面两人竟然相拥着热泪盈眶,看来这对师兄弟感情很深啊。众北剑门弟子是都一次见师祖这么流泪哭着,听到他们二人以师兄弟相称,难道真是他们的师叔祖。 岳中道和袁松相抱了许久,才分了开来。袁松看着岳中道,说道:“以前在山洞中只听得到你的声音,没想到见到你,却老了这么多,看看,头发都白成这么样了。”岳中道看着袁松,笑道:“你还不是一样,只不过变得比我更糟老头了。”袁松看看自己,说道:“也是,总算回家了,好好洗洗,我可是很久没有洗澡了。”岳中道说道:“回家了就好,回家了就好啊。” 岳中道拉着袁松一步走来,岳中道问道:“师弟,你是怎么解开师父的石阵法的?”袁松笑道:“那是天助我啊,赐给我一个这么这么好的徒弟,是师父的在天之灵啊。”岳中道也笑道:“是谁?”袁松叫道:“徒弟!”李云成奔上前来,拜道:“岳老前辈。”袁松拍了下李云成,说道:“叫什么前辈,叫师伯,快点。”李云成小声的叫了声“师伯”。岳中道看看李云成看看袁松,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袁松和岳中道一边走着,一边给他讲解其中的经过。听完袁松一番啰嗦的讲解之后,岳中道笑道:“天下竟是这般的奇幻,云成啊,你可是天赐我北剑门的福星啊,我本想收他进北剑门,没想到被师弟你收为弟子了。”袁松笑道:“肯定啊,你弄的来徒子徒孙都有了,我好歹也得找一个吧,不然我一身绝学不是要沉底了吗,我的弟子绝对的比你那些娃厉害多了。”岳中道笑道:“都这把年纪了,你还是那个性儿,争强好胜。不过能看到你出来,师兄心里总算是落定了。师父在天之灵也应该可以安息了。”袁松说道:“是啊,我要去拜拜师父的灵位。” 岳中道说道:“好,师弟,这边走,你看看这四周的环境怎么样了?”袁松看着这金碧辉煌的亭楼阁院,幽深宁意的小径林子,说道:“比以前好是好了,可就是没以前那么闲适了。”岳中道笑道:“以前我们三人的时光,你都还记得。”袁松说道:“那当然记得,以后没事你就别再我耳边唠叨了,我还得去找小师妹呢,要向她道歉的。”过了一道暖阁,便是金碧宫的主殿了。 岳中道扶着袁松进了去,只见袁松颤巍巍的进去,看着这偌大的殿堂,激动地说道:“总算是回来了,这里……似乎变大了,以前只有那么小一块地方。”岳中道说道:“是我让人重新修整过了,师弟,那就是师父的灵位。”袁松连忙俯首叩头过去,离灵位尚有数十丈远时,袁松就三步一叩首朝师父司马岚的灵位拜敬。众人看得,足见他对先师的重达深情。 袁松到了师父的灵位前,不住的叩头,嘴里念道:“师父,您的不肖弟子袁松来看您了,您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真……”说着不由得大哭起来,到后面连说的什么话也模糊了。岳中道扶起袁松,说道:“师父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现在能出来了,那就好了,一切都好了。”袁松怔怔的看着师父的灵位,一直凝视了许久。忽然见到灵位前的无名剑,便将此剑拿起,拔出一看,银光万丈,甚是锋利。袁松感叹道:“这是师父的无名剑,‘剑出无名,笑傲谁雄’,师父的宝剑依旧那么光彩夺目。”岳中道也感叹道:“是啊,只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袁松放下无名剑,拉着岳中道,感叹道:“师兄,你我都老了。”岳中道笑道:“不止是老了,一只脚都已经跨进棺材了。” 这时北剑门的几乎所有弟子,都聚集在了大殿中。岳中道说道:“袁松是我的师弟,你们都过来拜见吧。”群弟子听命,先是罗成涛四人拜见:“三代弟子罗成涛、诸葛苍云、季赫、林婷叩拜师叔。”袁松惊道:“这是你的徒弟?”岳中道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上百人四代弟子齐上前拜道:“拜见师叔祖。”这上百人声乐震天,令袁松一愣一愣的,袁松久久发呆着说道:“师兄,你的徒孙?你的门生怎么这么多啊,不服不服。” 不一会儿,十数少年少女上前拜道:“拜见曾师叔祖。”袁松一下子目瞪口呆了,说道:“师兄,你……你的弟子的弟子的弟子?”岳中道笑道:“的确是变话挺大的吧。”袁松惊叹道:“岂止是变化大,咱们北剑门恐怕已经是江湖第一大派了吧。”罗成涛说道:“回师叔,我北剑门已然是剑派之首,是中原一大门派了。”袁松愣了半天,说道:“行啊,岳中道你行啊,看来师父让你接任掌门是对的,好,好啊。” 袁松说道:“徒弟,你也来给你的师祖叩头。”李云成应声而出,袁松拉着李云成在司马岚的灵位前叩拜入门。袁松笑道:“从今天起,我也有徒弟了。”岳中道笑道:“恭喜师弟了。云成也算我北剑门的弟子了,希望更能青于蓝而胜于蓝。”袁松“哈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我的徒弟一定比你的强。”两人相向大笑起来。 忽然袁松喝道:“我徒弟被人挑断了手脚筋,扔在了千寻峰上,是谁给我站出来。”岳中道见他这么一喝,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袁松将李云成的叙述经过跟岳中道讲了一番,只见岳中道铁青了脸色,显得很不高兴。群弟子在下面私议纷纷,不知道何故。只是这李云成本就很得岳中道赏识,现在竟然位居三代弟子之位,与罗成涛等平起平坐了,的确让人骇俗,连月仙和萧情等也不知道李云成哪来的这么大能耐,难道就是和北剑门开派祖师司马岚很像而已吗,琢磨不透。 魏箕在群弟子中战战兢兢,他万万没想到李云成还活着,并且惹出这么一个糟老头来,让他惶恐不安啊。现在听到袁松这么一喝,更是心底慌乱。现在虽然后悔当时没有一剑杀了他,但是已经是无济于事,就怕李云成将所有事都抖了出来,拿自己肯定是难逃了。 却见李云成拉着袁松说道:“师父,此事已过,就不再提了吧。”袁松说道:“不行,欺负我的徒弟,就是欺负我,快告诉我那人叫人名字,或者指认他的面貌,我来收拾他。”李云成小声说道:“师父,那时候我还不是你的徒弟,也不算欺负你,况且今天是在师祖的灵位前,不可以这么的闹起来,不然给岳老前辈面上也不好吧。”袁松想想也是,在师父灵位前发火,的确很不恭敬,暂且不做议论。 李云成拉着岳中道,问道:“岳老前辈……”岳中道笑道:“这么还这么称呼?”李云成连忙说道:“师伯,那瑶儿的毒怎么样了?”岳中道说道:“你随我来吧。”袁松在一旁问道:“什么瑶儿?你们要去哪儿?”岳中道回首说道:“成涛,你带师叔去沐浴换身衣服吧。”说着又招呼群弟子散去。袁松说道:“是该洗洗了,不过也不是很臭吧。”说着自己闻闻自己,不以为然的样子。罗成涛说道:“师叔,这边请。”袁松笑道:“好啊。”随着罗成涛去了。 李云成跟着岳中道来到药堂阁,见瑶儿仍旧昏迷着不醒。李云成问道:“师伯,是不是……没得救了?”岳中道说道:“从脉象上看,实在无法看出端倪,她的脉象时稳时乱,实在是无法下论。我给她服了几粒保心丸,希望能延长她几日的寿命。”李云成看看瑶儿,心道:“若真是无救了,那也只能亏欠着她的了。”脸色中露出了恻隐之痛,只道是自己害死了她。岳中道说道:“她的毒素很是怪异,并不常见,我将行云楼中所有的医书都看了一遍,关于其解说的甚少。”李云成知道岳中道已经竭尽全力了,当即朝岳中道拜了拜,说道:“岳师伯,辛苦您了。” 岳中道扶起李云成,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怪当初没有学到先师的半点功夫。”李云成静静地坐在一旁,叹息了一声,心想:“救不活也就算了,想来她也不会怪自己的,自己曾救她一命,相抵了。”想到这儿,李云成又不禁责备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呢,自己的结义兄弟都是忠肝义胆的,自己决不能失了“道义”二字。 “在说什么呢?”只见一个声音传来,是一白发老翁,着一身长袍闯了进来,正是袁松。袁松经过一番简单的梳洗,便迫不及待的来找李云成了,虽然模样变得稍稍好些了,可是身上的那股臭味仍旧还在。袁松老远就叫道:“徒弟,徒弟。”袁松一进门就见岳中道和李云成面布阴云,说道:“这是怎么了?”不由间看到床上长满脓疮的丑女人,乃“嘘”了一声,说道:“这是谁啊?这么丑……” 这时岳中道忽然说道:“我想到一个人,或许能救这位姑娘。” 第五十二章 蜀山行 第五十二章蜀山行 李云成听岳中道这么一说,连忙问道:“真的吗?那是哪位前辈高人?”岳中道手撩白须,笑道:“她叫白霖素。”这“白霖素”三字刚一脱口,袁松就跳了起来,说道:“那不是小师妹吗?”岳中道说道:“不错,师弟还记得师妹的名字。”袁松说道:“我还欠着小师妹的呢,怎么能忘记呢。”岳中道说道:“师妹是我们三人中悟性最好的一个,她承袭了师父在医药方面的成就,她的医术可以说是无人能匹比,我想这位姑娘所中之毒她能解得了。”袁松探过头来,问道:“她中了什么毒啊?”李云成并不理会袁松,而是问道:“白霖素前辈在哪儿?”岳中道说道:“只是师妹这行踪飘忽不定,我也是在十六年前看望过她一次,那是在巴蜀的玉湖宫处,事隔了十几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云成由忧转喜,问道:“师伯,您能告诉我她的详细地址吗,我要去找她救救瑶儿姑娘。”岳中道说道:“她的地址倒是还记得,只是十几年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还能找到她吗?”李云成说道:“不管怎么样,也得去试试。”李云成心想,这样就算找不到那位白霖素前辈,至少自己已经尽力了,瑶儿身上的毒能不能解,也只能看天意了。袁松说道:“我也要去,那年我失手打伤了小师妹,心中一直内疚万分,我要亲口给她道歉才行。”岳中道说道:“那好,我就画道本图与你,也方便你能找到玉湖宫的所在。” 岳中道令弟子取来纸笔,画了一道简单的《蜀山行径图》给李云成,李云成连连拜谢。罗成涛令弟子抬着瑶儿下了神座峰,又为他找了一辆马车,让他能快些到达蜀山。临行前岳中道说道:“云成,无论你能否寻到我那师妹,都要回北剑门来。”李云成朝众人拜了拜,便驾着马车千里迢迢的往蜀山去了。而袁松虽是也要到蜀山去,只是刚出山洞的他还得在师父司马岚的灵位前待上几天,所以只得看着李云成先行了。 李云成担心着瑶儿,驾着马车马不停蹄的赶往蜀山去。只是玉湖宫和北剑门相隔万里,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到的,也不知道瑶儿能支撑多久,李云成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前行了。去时,岳中道曾简单的介绍过这位师妹白霖素。白霖素是司马岚的三弟子,也是最聪颖优秀的弟子。可是她的性情易变,对师父司马岚也从来是有理说理,没有半点礼让之数。但是白霖素喜欢上了师父司马岚,这就使得师徒俩的情意逐渐冷淡了,司马岚一心只为悼念亡妻,对白霖素的情愫十分的冷淡。也是司马岚的一往情深,使得自己陷入了悲痛和折磨之中,结果郁郁而终。白霖素痛哭了三天三夜后,带着师父留下的玉佩离开了。转眼几十年,岳中道才打听到这位师妹的下落,来到蜀山玉湖宫,看到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师妹时,两兄妹都哭了。这样再一隔,便又是十几年,物是人非了。 李云成辛苦的驾车走了十几天,这才到了蜀山地界。只是蜀山地界巍峨难行,李云成不得不放慢的车速。瑶儿在马车中这么颠簸了十几天,虽然时时都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也有时处于半清醒的状态。看到李云成这般的对待自己,心里万分的感激,时时在马车中留着眼泪,心中却是一半酸一半甜的。有时瑶儿说道:“李公子……你就舍下我吧,不想看到你这么劳累了……”李云成说道:“这路必须走下去,不要那么轻易放弃了。”李云成这句“不要轻易放弃”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的,从认识杨靖和耶律平开始,李云成就在挣扎中活着,自从遇到瑶儿,要救下她那时起,李云成就在让自己不能放弃自己本质的本性。 过了数日,李云成按图索骥,终于找到的蜀山深腹中的玉湖宫。但见这里四面环山,中间围着一个巨大的湖泊。柔水轻盈,荷花扑香,四下里奇花异草无数。湖畔垂柳姣映,碧波荡漾,微风习习。只见湖心有一小岛,绿树环绕,中间微露些建筑的轮廓,像是一个害羞的少女,遮纱蒙面,点点秀色。李云成看看图纸,那湖心小岛应该就是师伯所说的“玉湖宫”了。 李云成环顾四面,并无一条船只,该是怎么过去呢。李云成拉着马车在湖畔转悠着,希望能看到渡河的工具。可是寻了许久,仍旧什么也没有,唯一的是侧面的一排竖立着的木桩,一直通到湖心小岛上。李云成心道:“想来这白霖素前辈是一位高人,从来出湖都不用船只,而是踏着这些木桩来来回回吧。”李云成想试试这么过去,掀起车帘,说道:“瑶儿,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那湖心看看。”李云成见瑶儿昏昏沉沉的,说了什么她也听不到。 李云成运气踏上木桩,在千寻峰时,袁松曾简单教过李云成如何运气之法,当下正好派上用场。李云成踏着木桩朝湖心小岛走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忽然脚下的木桩移动开来,四下里变换着方位。李云成大惊,连忙跳动着木桩,以防自己跌入水中。只见这些木桩时而潜入水中,时而冒出水面,变幻莫测,李云成连连应变不及,差些就掉入湖中了。所幸他刚出几步,离湖畔不远,连忙抽身返回岸边,这才避免落入湖中。 李云成有了袁松三十年的功力,加上能自我调节,力道用得还是比较好的。看着这些木桩,李云成想到了这是一套八卦阵法,想来白霖素前辈不喜欢旁人打搅自己,又能一个人进进出出的,这样布阵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时,一个清新悦耳的声音传来:“玉湖宫谢绝见客,还望尊驾勿扰。”李云成见这四周,没有一个人影,显然那声音是从湖心小岛传出来的,只是这人内力深厚,这等传音之术也不为怪。李云成对着湖心小岛大声喊道:“晚辈李云成拜见白霖素前辈,希望能的前辈妙手岐黄之术,救救晚辈的朋友。”只听那声音传来:“家师早已谢世,尊驾请回吧。”李云成一听,如五雷轰顶一般,这千里迢迢来蜀山求医,还未得一见,这人便去世了,难道真的是白费功夫跑了这么远吗? 李云成说道:“我这位朋友危在旦夕,前辈可否出手相救啊?”李云成知道白霖素是岳中道的师妹,想来白霖素的徒弟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他是袁松的徒弟,但是始终想着对方年纪比自己大很多,故以“前辈”相称。那声音说道:“这几日暂且谢客。”李云成大声哀求道:“求您救救她吧,您师父也是岳中道师伯的师妹啊。”那声音问道:“岳中道?他是你什么人?”李云成说道:“是我师伯,我师父是袁松,也是白霖素前辈的师兄。” 忽然,只听到水花激荡声响起,水面荡起丝丝条纹。只见一青衣人从水面的荷叶上漂了过来,样子轻盈婉轴,举止淡雅不俗。不一会儿,那青衣人就已经漂到了湖畔。李云成望去,却是一个年轻姑娘,清秀中泛着点点娇羞之态,比之月仙、秋雯等北剑门绝色女子还要美上许多。她衣着青衫,轻盈淡雅,一张秀丽的容颜,柔细的长发随风在肩上飘动的,十分的清然。明眸皓齿中透着几分灵气,宛若仙子一般,就像诗中说的:“……娥眉柳絮伴丰盈,春风柔水荡涟漪……” 李云成看着不觉得如进仙境一般,很久才回过神来,连忙拜道:“晚辈李云成拜见前辈。”那女子“噗嗤”掩唇一笑,说道:“我有那么老吗,称得上前辈了。”那女子打量着李云成容貌,忽然惊得“咦”了一声,李云成慌忙看着自己,小声问道:“怎么……怎么了?”那女子说道:“你……和我屋中的挂像十分相像。”李云成惊问道:“是吗?”忽然想起白霖素也是司马岚的弟子,其屋中挂着司马岚的肖像,这也不奇怪,想到这儿,不由微微一笑。 那女子问道:“你是袁松的徒弟,岳中道的师侄?是吗?”李云成拜道:“是的。”那女子说道:“师父在世的时候经常念叨着这二人,都是师父的师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吧。”李云成听到这样的话语,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实在没有想到白霖素的弟子这么通情达理。李云成说道:“前辈……姑娘请看。”说着拉起车帘,扶出瑶儿,那女子一瞧,也是吃惊不小,连忙问道:“她是怎么了?”李云成说道:“她中了毒了,还望姑娘救救她。” 那女子说道:“这样吧,先扶她到岛上去。”李云成感激涕零道:“那谢谢姑娘了。”那女子说道:“那湖上的木桩是师父布下的奇门遁甲,不能从上面经过的,你跟我踏着荷叶过去吧?”李云成问道:“踏着荷叶?”那女子说道:“你会轻功吗?”李云成无奈的摇摇头。那女子说道:“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划船过来接你。”李云成是连连感谢,看着那女子身子一飘,踏上了荷叶朝湖心而去,甚是幽美,合着环境融为一体,绣出这仙境般的卷轴,想来也只有蜀山这片灵地才有的。 不一会儿,见那女子摇着船只到了湖畔。李云成将瑶儿扶上了船,自己也跳了上去。那女子划着小船缓缓朝湖心驶去,李云成看这四周的景色,四面环山将这玉湖包围在中间,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一道道靓丽的景色映入湖中,多姿优雅,犹如少女秀妆画眉,纯情景灵,展现着的蜀山一角的娟美。 到了小岛,是一片翠绿色的林子,清幽的环境点缀着,清新宁谧。柔和的光线从林子中的缝隙穿出,十分的惹人喜欢。那女子领着李云成沿小石梯向岛心而去,转眼间,便见一道石林,那女子说道:“师父在世的时候不想外人打扰,便在这里布下了石阵,你紧跟着我就好了。”李云成允诺,扶着瑶儿跟随在那女子身后。但见那女子步伐轻盈,婀娜中泛着点点朴素,的确和其他女子有着不一样的气质。 进了石阵,忽然看见一道很短的回廊,过了回廊便见一座小阁子,只见上面写着“忆师居”三个字,李云成心道:“想来白霖素前辈在这里也是十分的思恋她的师父,所以以此来命名的。”阁子的四周种着很多的青竹,在阁子的前缘有一块花圃,里面万紫千红的花开的特别的鲜艳,似乎老远都能闻到花的馨香。李云成随着进了忆师居,里面是两排的藤椅摆开着,似乎以前也曾有客人来过,或许是来求医治病之人。屋内的摆设也十分的简单,就像小农屋一样。 李云成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堂屋正前方的挂像,年代已久,却能清晰的看见,那上面的画的人物似乎就是自己一样,容貌、年龄都和自己很像,若不深思的去想,还真以为画的就是自己呢。那女子见李云成看着画像出神,乃说道:“和你很像吧,这是师父的师父,以前师父在世的时候,也是经常看着这画像发呆。这画像上的人和你?”李云成忙说道:“天下之大,没想到自己竟能与先贤容貌如此相像,真是万分的荣幸。” 那女子微笑着,示意李云成将瑶儿放下。李云成轻轻的放下瑶儿,那女子看着瑶儿这身的脓疮,不由得皱了下眉。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给瑶儿号脉,那脱俗的骨骼,宛如仙娥般的细长晶莹。李云成静静地等待着那女子的回音,过了一会儿见她号完脉,连忙问道:“怎么样……”那女子说道:“不清楚,我得带她到里屋去看看。”那女子扶起瑶儿,往里屋走去,李云成连忙帮着扶着朝里走,那女子说道:“我要在里屋给她治疗,你就不要跟着来了。”李云成允诺着待在了堂屋中。 那女子扶着瑶儿往内走去,渐渐地越来越黑了,还好途中有几盏微弱的油灯照亮着。瑶儿此时神智有些清醒,知道这女子是在救自己,模模糊糊的随着去了。走了不一会儿,却见一处白雾弥漫,波光粼粼,像是一处温泉。那女子对瑶儿说道:“姑娘,我先给你宽衣。”瑶儿轻轻的回应了一声,那女子将瑶儿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去,见到她身上的脓疮,的确是不堪入眼,那女子也是为之一惊。那女子说道:“我扶你下到这温水之处,这水不能不热,可以帮你清除皮肤表面的毒素。”那女子先替她擦洗身子,说道:“刚才送你来的那男子对你这么深情,你们是……” 瑶儿朦胧之中还能知道别人在说些什么,说道:“我和他本不相识,他是一个好人,是我的恩人。”那女子点点头,说道:“这些时间,你都要在这里用这泉水泡着,见不得阳光,我先出去采摘些草药,顺便招待下你的恩人。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或者疼痛之类的,就摇摇这里的铃铛,我就会过来的。”瑶儿拖着力气说道:“谢谢您。” 那女子出了来,见李云成怔怔的看着那幅挂画,倒了杯水给李云成,说道:“这里没什么可招待的,请您见谅。”李云成是忙道:“这怎么敢当,你能帮我,是李云成的万分福气。”那女子笑道:“李公子是吧?快请坐。”李云成连连道谢。那女子说道:“我叫林如静,一直居住于此,倒是很少见过生人,李公子还请别怪。”李云成说道:“是李云成打扰林姑娘清修了,冒昧的紧。”林如静说道:“清修倒是谈不上,只是所往不顾罢了。” 李云成问道:“瑶儿姑娘的情况怎么样?”林如静说道:“她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在治疗的,可能要到治愈时方能出来。”李云成拜道:“多谢林姑娘了。”林如静说道:“师父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如是岳中道或者他遣人来访,都不能拒之门外。’在师父临死的时候,就曾对我说一定要到北剑门去,将她的遗愿完成,这几年我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去。不巧今天遇到岳中道遣人来了,倒是缘分。” 林如静说道:“我曾听师父说她有两个师兄一个是岳中道,令一个叫袁松,你是袁松的徒弟?”李云成说道:“是的,说来现在我们还是同门呢,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云成不知道是称呼师姐好还是师妹好,一时间难以出口。其实李云成不知道北剑门历来规定先入门则为大,不计年龄长幼之分。 林如静说道:“十六年前岳中道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来到玉湖宫看望师父,后来师父收了那个小女孩为门下弟子,事隔十六年,就变成了今天的我了。”李云成说道:“看来我得称林姑娘为师妹了。”李云成想到袁松和白霖素,都是一样的岁数的人,竟然老来各收了门下弟子,不禁有些好笑,只是林如静两岁入门,比之李云成要深得多。林如静微笑道:“我还第一次听人叫我师妹,感觉挺亲切的。” 第五十三章 玉湖撩景 第五十三章玉湖撩景 林如静看着李云成,问道:“那瑶儿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呢?”李云成苦笑道:“也说不清楚,其中曲折挺多的。”林如静眨眨眼,说道:“说来听听吧。”李云成看看林如静,慢慢地将自己从遇到瑶儿开始一直说到了玉湖宫求医,李云成受书香文墨熏染,言词十分的有感染力,令林如静听得不由得拍手称赞李云成的情意。 两人一直聊了好一会儿,林如静说道:“我去采些药材以备瑶儿姑娘所用。”李云成说道:“我来帮你。”林如静说道:“那好啊。”李云成说道:“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林如静笑道:“你这样的为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又有谁来感谢你呢。”李云成笑了笑,心里却是无比的舒坦,感觉和义兄杨靖似乎拉近了不少距离。 李云成随着林如静出了屋子,往左走了不远,便见这里有许许多多的奇花异草。林如静俯身下去,在这些花花草草上面摘来摘去,李云成看着这么多的植物药草,问道:“这些都是你种的吗?”林如静说道:“是啊,我就是靠着这些药材生活的。”李云成说道:“这么多的药材,你都分得清吗?”林如静说道:“我两岁就跟着师父了,对医药虽说没有师父那么精通,可也有师父的七八层火候了吧,呵呵呵。”李云成不禁问道:“那你的父母呢?”林如静一愣,随即说道:“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被人送到了玉湖宫,和师父相依为命。后来师父告诉我,送我来的是一个叫岳中道的老先生,是师父的师兄,至于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我也没有多问过师父,师父也没有说过。”李云成说道:“那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林如静想了想,笑道:“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云成偶然看到一株紫色的花朵,开的特别的鲜艳,不由得被深深吸引住了,久久的站在那里。林如静说道:“别碰它,它有剧毒。”李云成吓了一跳,林如静走过来说道:“这花名叫‘盈紫’在它不经意的表面都长满的细小的毒刺,稍一碰到,便会中毒,一个强壮的人要是不小心被它刺到,也活不过一个时辰。不过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好坏的,虽然它有着剧毒,却是一种以毒攻毒的名贵药材,治疗蛇毒很有用的。”李云成点了点头,林如静一边采集着药材,一边不厌其烦的给李云成讲解着种种药材的可用之处,李云成拿着药娄,尽管不是很懂林如静讲解的,但还是很认真的再听。 林如静笑道:“这片药材地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哦。”李云成赞叹道:“林姑娘,你真厉害。”林如静一笑,和李云成回到忆师居中。在忆师居一旁有一小草屋,是陈列药材的地方,林如静将新采的药材合着一些老药材混合着碾碎了铺在一旁。林如静不让李云成插手,说道:“这些药材大都是有毒的,触碰它的时候得十分小心,现在就是将它们都合在一起,等它们慢慢融合后,就可以入药了。” 李云成也只能看着林如静捣弄着药材,站在一旁和她闲聊着。林如静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并不羞涩于男子之前,虽然耶律平的几个姊妹也不羞涩于男子面前,但是她们属于豪放型的,不像林如静带着点点江南女子的幽韵,这些女子各有吸引人的地方。 林如静弄好的药材,拿到深室的温泉中,给瑶儿清洗身上的毒疮,又煮了一些药汁给瑶儿口服了。已到晚上十分,林如静在一旁的厨房中炒了些小菜,对李云成道:“这寒舍之中,没什么可招待的,你就将就着吃吧。”李云成感谢道:“让你下厨做了这么些吃的,李云成实在是不好意思,林姑娘的话折杀我了。”林如静说道:“我一个人也是这么做的,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啊,只是……只是我这里还没留宿过男子。”李云成连忙说道:“我睡在外面就行了,能得林姑娘相救,已是万分感激了。” 林如静笑道:“我倒不是那个意思,隔壁有厢房,虽然有些简陋,还可以住人的。你这么健谈,来到我这里,给我添了许多的活气,我还得感谢你呢。”说着冲着李云成笑了笑,隐隐中显出一种贤淑宁静之美。两人在忆师居中,合着这幽暗的灯光,用过了晚饭。 晚饭后,林如静领着李云成倒了又厢房中,说道:“就暂时委屈你了。”李云成忙道:“哪里,以后林姑娘就别再说那些客套话了,李云成既然是来有求与你的,自然随听安排了。”林如静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去给你拿被子来。”李云成连忙道谢。不一会儿林如静带来的被子,说道:“我给你拿了两床被子来,这里白天虽然暖和,可是晚上还是比较冷的。”李云成拜谢,林如静便离开了厢房。 李云成铺好床,躺下心道:“这林姑娘人这么热肠,也这么的好,我李云成能遇到真是万般福气啊。”想到她时,似乎就像玉湖中的荷花一样,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的美,却不想靠近了,打扰了她的清幽。就像周敦颐说的:“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几句话就像是对林如静的形容一样,香远益清。 李云成在玉湖宫住了数日,和林如静十分洽谈得来,令李云成没有想到的是,小小的忆师居藏书颇多。林如静除了采药、治病外,有时间还和李云成谈词说赋,倒是别有一番趣味。李云成也帮着林如静捣药、梳理庄园,倒是有种小园生活的感觉,免去了世俗的种种困扰。 这一日,忽然听到湖面水声荡起,林如静起身往外望去,遥遥看到一长袍白须老者正在湖面的木桩上来回荡悠着。林如静说道:“玉湖宫谢客。”只听那人说道:“师妹,是我啊,我是你师兄袁松啊。”林如静听到袁松二字倒是熟悉,这时候李云成早就出了忆师居,和林如静一道从小道下去。到了岛边上,只见那白发老者袁松在水面上荡悠着,并不惧怕那木桩阵,这会儿见到湖心岛上的李云成,立即划破水面,沿着水波飞奔过来,他的速度极快,飘渺间便上了小岛。 袁松笑着对李云成道:“徒弟,师父这招划水的功夫厉害吧,回头我教你……”说话间看到一旁的林如静,袁松撩了撩斑白的头发,一声“咦”的说道:“师妹?你怎么……”林如静一笑,李云成忙解释道:“她是白霖素前辈的弟子林如静姑娘。”袁松细细的看了,似乎过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拉长了“哦”了一声。李云成看看师父,如今已是面目一新了,不像刚出山洞时的乱糟糟的模样,也除去身上那股恶臭之气,现在这打扮就像一个书生般的模样,虽然老了些,不过还是蛮好笑的。 袁松过了一会儿笑道:“师妹也收了个这么年轻的弟子啊,林如静,和师妹的白霖素很像嘛……”袁松唧唧歪歪的说了一通,林如静说道:“前辈破了师父的环水阵,以后玉湖宫可是少了一道屏障了。”袁松笑道:“师妹这阵法很久以前我就能破了,呵呵,对了她人呢,我都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快带我去见见她。”林如静说道:“师父……师父她已经过世了。” 袁松一听,就像五雷轰顶一般,顿感悲痛至极,心就像忽的落地一样,摔得粉碎了。袁松说道:“怎么……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一下子瘫软了在地上,林如静说道:“师父是年纪大了,所以过世了,前辈也不必伤心了,人生总有那么归宿的一天的。”袁松含着泪说道:“我……我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她怎么就这么去了,抛下我们师兄俩。”林如静说道:“师父临终前还叨念着前辈。”袁松连忙问道:“她说什么呢?”林如静说道:“师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再回北剑门一趟,没能再和她的两个师兄聚聚,这是师父一生的遗憾。” 袁松感叹道:“师妹就这么去了,有没有留下些什么?”林如静说道:“师父留下了这偌大的玉湖宫和这些药材。”袁松说道:“师妹的医术学的跟师父一样了,她也最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了。可是师妹……”李云成扶起袁松,说道:“师父,您就别伤心了,我想白霖素前辈知道您现在来看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袁松哭笑道:“欠师妹的还没有还,这辈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小林姑娘,师妹的墓在哪儿?”林如静说道:“在住处的后面。”袁松边走边说道:“为什么不将师妹的尸骨送到北剑门去,至少让她能有个栖身之所啊。” 林如静说道:“师父临终时说有负于北剑门有负于她的师父,没有脸面回北剑门了,也不想回去,不如在这山林之间隐没着,留的一香净土。我也曾想过将师父的衣冠带回北剑门去,可是这山高路远,我又实在分不开身,所以一直没有做。”袁松叹气道:“师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林如静说道:“已经四年半了。”袁松仰望天空,忍住了泪水,心里百般的酸痛着。 说话间,便已经绕道建筑屋的背后了,已见了一座坟茔。坟茔上干净之中毫无杂草,四周围着几圈花环,显然林如静经常过来打扫。袁松看着墓碑上寥寥“白霖素”等几个字后,伏在地上嚎啕大哭。李云成心道:“师父的确是对白霖素前辈深情凝往,以前尘封的往事,或许他们那一辈年轻时候更比今朝多盈。”林如静看着点点滴滴,也经不起袁松这般悲鸣的哀嚎,眼里噙含着泪水。袁松在白霖素的坟茔前痛哭了许久,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才觉得累了,只是人仍瘫软着坐在那里。李云成上前去扶他,说道:“师父,您也别伤心了,起来吧。” 袁松起身,对着坟茔说道:“师妹,以前我对不起你,心里特别的内疚。今天师兄就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你好好的……”李云成在一旁好生劝解了一番,袁松才渐渐止住了,林如静说道:“袁前辈,请屋里去吧。”袁松点头应允,时不时还回头看看白霖素的坟茔。到了忆师居门前,袁松看到那三个字,叹道:“师妹对师父仍旧是念念不忘。”进了忆师居,林如静端上水来,袁松却怔怔的看着墙上司马岚的画像,说道:“师父……您……您老人家可好?” 看了好一会儿,袁松忽然说道:“徒弟,你看这画像,跟你像不像?”林如静笑道:“这画像和李公子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是百般的惊讶,还以为画像中的人物跑出来了呢。”袁松说道:“要是师父还在世,该多好啊。”李云成笑道:“司马岚前辈要是还在世的话,那也有上百岁了,我都可以当他的重孙了。”袁松突然转过头看着李云成说道:“徒弟,或许你就是师父的重孙,你看你们多么的像,这就是一种传承的神态。”李云成一怔,忙说道:“师父,什么传承的神态,你想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司马岚前辈的重孙呢,那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啊。”林如静在一旁说道:“天下长得像的人也很多,其实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的才像。” 林如静一边陪着他们师徒俩聊着,一边捣药。弄好了以后,便到密室中给瑶儿外擦内服。瑶儿在这深处温泉中待了数日后,情况逐渐有了好转,神智也清醒过来了,时不时还向林如静打听外面的情况,也许是瑶儿心中牵挂着李云成,不知不觉中经常问起他来。林如静也是经常进来陪瑶儿说说话,聊聊天。 袁松到了玉湖宫,整天闲着没事做,又要和徒弟李云成在一起,便就此传授李云成北剑门的武学。李云成除了陪林如静采药、捣药以外,就是跟着师父学习北剑门的武功,在此仙外岛上,的确有些远离尘俗的世外佳境。 ………… 话说杨靖那日令青云护着李云成倒驿站去,自己与风雷电对付花月和修罗宫诸多暗影伏者。四下里的暗影伏者皆是修罗宫一等一的高手,群围上来,令杨靖也是吃惊不小。花月拂扇攻击杨靖,招式中带着几分阴柔,却又毒辣无比,招招攻击杨靖的要害之处。杨靖数掌雄厚的掌力拍出,说道:“花月公子,修罗宫与文宣阁两派自来是亲如手足兄弟,今日这样想来未必是看不惯杨靖这么简单,请道出一个原因来。” 花月领教到了杨靖掌力的厉害,知道自己并非杨靖敌手,心道:“自己门下人虽多,却不及这文宣阁四人。刚才杨靖那番话的确是个大丈夫,其中与文宣阁的瓜葛,暂且放下,看看杨靖如何处理。”花月收了折扇,退后了几步,喝令住了门下暗影伏者,说道:“杨战神既然这么说了,那花月便给文宣阁一个机会,六月初七到修罗宫万崖台一会,在解恩怨。”说完便率着门人离去了。 杨靖本想问出个所以然来,却已经不见了花月等人。这时青云回来了,杨靖问道:“我义弟已经到了驿站了吗?”青云说道:“李公子念及主公安危,未到驿站,他便要我回来相助主公。”杨靖说道:“那先到驿站去。杨靖和风云雷电赶往驿站而去,去找不到李云成,杨靖又沿原路一边呼喊,一边找寻李云成。找了一夜都没有发现李云成。第二天一早,杨靖接到文宣阁齐先生的传书,文宣阁有诸多要事等待着杨靖回去处理。杨靖简单看了来书,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要发生了,便在驿站老板处留下了一锭银子,让他们帮忙寻找李云成。杨靖和风云雷电连忙往文宣阁赶去。 急行了数日,遇到了文宣阁九真子中的陈知和郭明二人,陈知说道:“主公,这一趟来中原和江南发生怪事极多。”杨靖说道:“有什么什么要紧的事?”郭明说道:“据六堂七会的弟兄来报,魔宫在江湖上的活动日渐频繁,除了西夏和我大宋外,魔宫的踪迹已经踏进到了辽国了。”杨靖说道:“看来大事不久将会发生了,速召各会会主和各堂堂主回文宣阁商讨大事。”陈知和郭明领命而去。 杨靖不敢再耽搁时间了,连忙往文宣阁赶去。这一夜杨靖一行人投宿在临安城中一间客栈中,十几日的奔波,杨靖也十分的疲劳了,简单的吃过了晚饭,便睡下了。深夜之中,杨靖却无法入睡,隐隐的感觉到周围有异静。杨靖悄悄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已见风云雷电四人已经到了门前,四人朝杨靖一拜,并没出声。杨靖知道自己这四位属下的洞察力比自己敏锐许多,眼下定然有些许情况。 忽然屋顶数道人影闪过,杨靖看到其身法极快,而且落地毫无声音,显然轻功极为了得,并非一般人。 第五十四章 情愫纷飞 第五十四章情愫纷飞 杨靖轻身腾空飞起,追了上去,风云雷电随后。杨靖感觉得到这数名黑衣人行动速度极快,转瞬间就飘过了,杨靖使尽全身力气,勉强能看到那数名黑衣人的动向。杨靖一直追随了许久,那数名黑衣人才定了下来。此时已经远离了临安城了。杨靖隐隐看到那群黑衣人在林子中说些什么,只是隔着远了,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内容。杨靖知道这些人武功绝非一般,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想打草惊蛇。只见他们很有规矩的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后,就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奔去了。 杨靖见四下的黑衣人分散的十分开来,要追去显然已经是不容易了。杨靖心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诡异?”杨靖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明白,暂时先回临安城再做打算吧。杨靖这样想着,正欲离去的时候,忽然传了一阵刀剑大都的声音。杨靖连忙奔了上去,只见一黄衣女子被几名黑衣人围在中间。杨靖细看那女子,似乎是北剑门的秋雯姑娘。杨靖令风云雷电冲出,救下那女子,杨靖掌力拍出,打伤了一黑衣人,那群黑衣人不知道杨靖等人是怎么出现,只觉得对方武功甚强,急忙避开了。杨靖加紧脚力追了数里路,始终轻功不及,加上夜里难以看得清楚,让那几个黑衣人逃走了。 杨靖折回,见到那女子正是北剑门的秋雯,只是秋雯刚才与那几个黑衣人相斗,身上已经受了伤,被青云和紫电扶着。杨靖问道:“秋姑娘,你怎么样了?”秋雯看看杨靖,说道:“多谢……多谢公子相救……”说着已经的恹恹欲睡了。紫电说道:“主公,她伤口上有毒。刚才已经给她封住了全身经脉,以防毒性扩散。”杨靖说道:“先赶紧回临安城去,一定要救活她,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临安城客栈中,已经是早上了,残风去请了大夫来,给秋雯看了,只能做些简单的包扎,却解不了秋雯中的毒。杨靖心道:“这里离文宣阁已经不远了,不如暂且带她回文宣阁吧,正好文宣阁中行医者颇多。只是这其中的原因种种,恐怕也只能等秋雯姑娘醒后,方可知晓。”于是杨靖等便带着秋雯回文宣阁了。 秋雯身受重伤,等到醒来时,一阵头昏,浑身疼得厉害,想挪动下身子,可浑身无力。秋雯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屋中一盏微弱的烛光闪动着,四周的摆设隐隐可见,像是一间居处。记得刚才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到后来有出现几个黑衣人,难道是被他们就下了。秋雯想起身来,却是浑身疼的厉害,想喊两句,却又没有多少力气出声来。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躺了多久了,只觉得又饿又渴,但是又动不了,只得躺着。 这时,门“吱”得一声开了,听得脚步声过来,像是很多人的样子,伴随着声音过来,屋里的光线明亮了许多。只听一个声音道:“这秋姑娘已经昏睡了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醒呢?”另一个说道:“秋姑娘伤的那么重,我看还需要些时间吧。先进去吧。”秋雯听到这声音,是女子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临近,只见四位婀娜苗条碧秀清俗的姑娘过来了。 秋雯挣扎着说道:“你们是?”那四位姑娘见到秋雯醒来,都显得十分高兴,其中一个笑道:“刚才还念叨着,可巧就醒来了。秋姑娘你别动,乔伊大夫说了,你身体内的毒素刚清除尽,身体还很虚弱。”秋雯看看她们,问道:“是你们救了我?你们是?”只听其中一位女子笑道:“秋姑娘,还记得婢女吗?”秋雯看去,那女子清纯雅静,生的几分乖巧。秋雯想起来了,忙道:“你是墨雨姑娘?”那女子笑道:“秋姑娘还记得婢女。呵呵呵。”秋雯想想这里原来是文宣阁,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被文宣阁所救了。 墨雨说道:“秋姑娘,这三位妹妹是青盈、涟漪、华津。”那三位女子说道:“秋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们说就是了。”这时青盈端上一碗小米粥,说道:“你昏迷了很久了,一定也饿了吧。”秋雯想坐起身来,青盈连忙说道:“你刚刚醒来,千万别动,婢女喂你。”青盈坐在床边,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秋雯。秋雯看看众人,心里生了几分感动。青盈喂完了粥,用手巾给她拭拭嘴。秋雯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墨雨说道:“前日主公带你回来的,说是中毒了,令我们好好照顾你,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秋雯心道:“又欠上战神一个人情。”青盈说道:“秋姑娘好好休息,我们下去了,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我们就在外间。”秋雯说道:“谢谢四位姑娘,秋雯感激不尽。”墨雨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姑娘好好休息。”秋雯目送着墨雨四人出了门,躺在床上,想起一段段的才发生的事情,心里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天色逐渐泛白了,日出东山之时,万丈光芒照耀着整个文宣阁,露出了昔日的神武。文宣阁中翠树林立,花香怡人,显出了几分妩媚之色。早上杨靖听闻秋雯醒来了,便快步朝这边赶来,到了百花居厢房中。墨雨等拜道:“主公。”杨靖问道:“秋姑娘还好吗?”墨雨说道:“气色已经好多了,早上也吃了些东西。”杨靖进了屋子,见到床上的秋雯,细声问道:“秋姑娘你怎么样了?”秋雯一早听说杨靖要来看看自己,早已经坐了起来,微靠在床横上。 秋雯听着声音,见到杨靖的样子,心里一怔,小声问道:“您就是战神吗?”杨靖笑道:“在下杨靖。”秋雯看去,这位在江湖中传呼其神的人物,却是这般的亲切,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神,给人特别的柔和,不像江湖中说道那样高不可攀,怪不得月师妹叫他“杨大哥”。秋雯说道:“战神已经是救过秋雯两次了,秋雯心里感激不尽,不知道该当如何相谢?”杨靖笑道:“文宣阁和北剑门渊源颇深,这不算什么,月姑娘以‘杨大哥’相称与我,若秋姑娘不嫌弃的话,尽可这样,那‘战神’二字听着的确有些俗气。”秋雯见杨靖这身的豪气,心里有些佩服,说道:“这怎么敢当……” 杨靖笑道:“有什么不敢当的,对了,这一次你怎么遇上那些黑衣人的?”这话一出,秋雯不由得黯然泪下,杨靖见到此景,心想多半说道什么伤心事了,自觉地过意不去,连忙道歉。秋雯说道:“本来这次我们几个弟子是奉师命南下的,却不想在半道上我们遇上一群黑衣的袭击。南宫师妹……龙师兄……乾师兄……他们都,都已经……”杨靖急命人取来丝巾递给秋雯。杨靖说道:“秋姑娘……”秋雯说道:“我是挣扎了逃了出来,后来在半道上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现在才知道,多亏了您相救。” 杨靖问道:“可知道袭击你们的黑衣人是什么人?”秋雯含泪摇摇头,杨靖见她伤心,也不好再多问了,想来她也不知道些什么,杨靖说道:“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杨靖就不打扰了。”秋雯说道“多谢……杨大哥。”杨靖冲着秋雯一笑,便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在以后的日子里,杨靖除了处理文宣阁中的事务外,每天都会来看秋雯,有时候给她带些书解解闷,也有时送些鲜花过来,也经常陪着她说说话。杨靖似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知不觉中生了些许情愫。或许是因为身外的事太过于繁琐,顶着压力过大吧,毕竟这可能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秋雯在杨靖的细心关怀下,人逐渐走出了悲痛中,变得开朗了起来。在文宣阁养伤了大半月,身子已经好多了,也能下地走路了。杨靖便是带着秋雯在文宣阁四处走走看看,也常常聊聊,似乎两人在一起感觉特别的温馨。 这一日杨靖处理完事务,便是带着秋雯来到文宣阁的怡帘山去走走。怡帘山位于文宣阁东面,那里风景秀丽,春风盈盈,百花盛开,空气清新,十分的怡人。杨靖和秋雯沿着道边边走边聊着,聊得十分的开心。杨靖指着这怡帘山说道:“以前我经常来这里,只要有什么不开心的,看到这一切都会好了很多。你看,那颗松树是十年前我和师父种下的,过了这么久了,松树也已经长大了,却是物是人非了。”秋雯说道:“令师尊欧阳修是一位大文豪,值得天下人尊敬的。”秋雯看看杨靖,满脸的风霜沉积着显得很是憔悴,不知不觉心中有些同情杨靖了。 秋雯看到那颗亭亭如盖的松树,绿叶成荫,显现得无比的健壮和有活力。杨靖和秋雯走了一段距离,到了一处壁崖处,秋雯看到壁崖上清晰的刻着一段字:“君情撩静怡,此心幽幽迷。江湖风雨一路过,携手天涯春芳始。”秋雯看着不由得念了出来,并说道:“好深情的词句。”杨靖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段欣怡写的。”秋雯一愣,说道:“是修罗宫的那位段姑娘吗?”杨靖点了点头,说道:“那一年我和她一起,也算是两小无猜、天真烂漫,在这里刻下一段段的情意。曾经的往事已经不能回首。” 秋雯看到杨靖一脸痛苦的样子,问道:“那现在你和段姑娘……”杨靖说道:“我继承了师父的遗愿,只得抛开儿女情长,也因此踏上了一条无法割断的路径了。”秋雯虽然听不明白,却也隐隐感觉得到,杨大哥也是三十有余的人了,却还未成家立业,因为种种原因,使得杨大哥和段姑娘那段本该美好的姻缘在朦胧之中被掐断了。秋雯看着杨靖,那一脸的憔悴恐怕是世人无法想象和看到的,出了这里他便是江湖人人敬仰的战神,一派掌门,对外人而言是多么的风光,可是繁杂的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他喘不过气来的样子,风风雨雨来来往往让杨靖承受着这无边的剧痛。 杨靖回头看到秋雯深情的望着自己,眼中似乎还含着泪水,不由得一怔,想来是自己惹得她的同情了。杨靖连忙笑着说道:“秋姑娘,你看,那边是怡梦山,山峦起伏的后面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十分的令人神往。那面是乾岳峰,在这里平目千里,看着就让人有一种豁达的感觉。” 秋雯望去,说道:“这里风景真好,悦目清新,怪不得欧阳修前辈要隐居在这青山绿水之间了。”杨靖叹道:“其实师父是不想过着官场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所以才退隐山间,虽然是做个闲人,却仍旧不忘国事,一生都在操劳着,最终把自己累倒了。”秋雯笑道:“虽然我没见过欧阳修前辈,但是能从你身上感觉得到,他是一个大英雄,令人敬仰的英雄。”杨靖看看秋雯,笑道:“从我身上感觉?这话怎么说的呢?”秋雯眨眨眼,顿了顿,笑道:“因为杨大哥你就是一位大英雄啊。” 杨靖一愣,心道:“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位女子称自己为大英雄。要说师父是大英雄,那是当之无愧的,可是自己怎么能和师父想比呢,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当今天下,大宋岌岌可危,而我杨靖却只能缩在这里,躲避世道,又怎么能算英雄呢?”想到这里,杨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英雄,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秋雯看着杨靖,心想:“梦醒了,或许就不是英雄了。” 二人在那边上凝视了很久,杨靖才说道:“我们到那边去坐坐吧。”秋雯说道:“好呀。”于是二人朝前去,这边是一处亭子,修在险要的山峰凸出处,鬼斧神工的建筑令人啧啧称赞。两人就着亭子坐下,一起眺望着远方。远处青山白云,清悦琳心。 淡淡地馨风吹来,夹着花瓣的香味,在空气中荡来荡去,像一个活泼的少女,点点滴滴的轻盈怡然。山峰之间,一团团的白云相依紧挨着,似乎浓情意密,秋雯双手托着下颌,看着天边的浮云,心中荡起阵阵涟漪,心里暗想:“要是能天天这样,那该是多好啊。”秋雯看看杨靖,见他极目远方,眼神中露出一丝哀鸣,虽然神定威仪,却又淡淡忧愁。 秋雯问道:“杨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杨靖淡淡说道:“在想过去的事情。”秋雯忍不住问道:“过去的事?令你很伤心的事吗?”秋雯说道“伤心的事”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杨靖会生气。杨靖说道:“在想我的家人。”秋雯一愣,心想:“一向只知道杨靖是一个人,却从没听说过他有亲人,以前都一直认为杨靖是一个孤儿或者……”杨靖说道:“都十八年了……”秋雯看到杨靖脸上泛着淡淡的忧伤,神情有些失落,秋雯不知所措,问道:“杨大哥,你……怎么了……”杨靖说道:“我没事。”其实杨靖是想起以前自己所待的杨家天波府,想起的儿时的天伦之乐,想起了亲人,虽然这一切都被时间冲刷淡了,可是模糊之中难免不会荡起层层波纹,使得杨靖心忧重重。 秋雯看到杨靖忧伤的神态,知道他心里一定有很多心事,自己也不好相问,忽而笑道:“杨大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来使自己伤神了,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我会陪着你”这几个字刚说出口,秋雯刷的红扑了脸,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羞涩的转过了头去。杨靖先是一愣,可是却一直看着秋雯,说道:“谢谢你,秋雯姑娘。” 两人在这亭子中聊了许久,等到门人有要事相禀时才回去。杨靖回到文宣阁主殿青虹宫,来人是一名杂役,说是李云成遣来报平安的。杨靖说道:“得知三弟没事,我可就放心了。”杨靖命人打赏了那杂役,深深的舒了口气。这时齐先生快步走上前来,呈上一封书信,说道:“主公,这是独孤先生的来信。”杨靖拆开信来看,不由的吃了一惊,连忙令人召回那名杂役。杨靖问道:“让你来报信的那位公子现在在何处呢?”那名杂役说道:“那公子留下一锭银子,只说是来报平安的,已经南下了,具体在哪儿,小人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文宣阁九真子中的赵旭赶了回来。赵旭是奉命前往蜀山拜会蜀山剑派会盟一事的,杨靖和赵旭聊了聊蜀山剑派会盟之事。赵旭说完会盟之事,说道:“主公可是有名义弟叫李云成的?”杨靖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赵旭笑了笑,说道:“起初我还以为那人糊弄我的,还真没想到真是主公的义弟。我去蜀山路过玉湖宫时,主公的义弟让我带一封平安信回来,并向主公问好。”杨靖心道:“三弟怎么到蜀山去?”杨靖也不得多想,只问道:“我义弟安好?”赵旭说道:“都很好。”杨靖也不急着看信,而是说道:“我拟书信一封,烦劳赵兄弟再跑一趟蜀山玉湖宫,递给我那义弟。”赵旭抱拳道:“主公尽管吩咐就是了,赵旭领命。” 第五十五章 情意 第五十五章情意 时过了一个多月了,李云成在玉湖宫除了每天陪着林如静种药、采药、聊天外,还跟着师父袁松修习北剑门的上乘武学。林如静也算北剑门的弟子,只是她一直忙于给瑶儿姑娘治病,在李云成习武的时候也并不在一旁,袁松倒是笑道:“这丫头倒是也懂规矩,我北剑门最忌的就是偷学武功了。”李云成说道:“师父,你把林姑娘看成什么人,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武功远远在我之上了,哪来的偷学啊。”袁松笑道:“为师只是开玩笑,呵呵呵,开玩笑哈。不过你说那丫头武功不错,想来是小师妹教的好,以后有机会你和那丫头切磋切磋了。”李云成苦笑道:“那等着有机会再说吧。”李云成知道师父的性儿,有时候的确有些烦人,不过对自己却是很是要好。 那瑶儿自从进了玉湖宫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身子一直泡在那黑暗深处的温泉之中。林如静一有时间便是陪着瑶儿在那温泉处聊天,林如静说道:“因为见不得半点阳光,也受不得半点风寒,所以只能让你在这里了。”瑶儿笑道:“林姑娘这么照顾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现在看来已经好了很多了,谢谢你。”其实瑶儿心里还真想着外面,挂念着李云成呢。 每当林如静调制药物的时候,袁松总在一旁搭调着说着:“丫头啊,你还真继承了我那小师妹的真传,看看这医术、人品和相貌,就像当年我那小师妹一样,看到你和我那徒弟如此的般配,我都羡慕不已啊。”袁松虽然是一把年纪了,形容枯槁了,可是却还老爱和年轻一辈的开玩笑,也许是在那禁洞中待久了,几十年憋着没说什么话,这下子似乎要全部迸发出来一样。只是这“般配”二字一出,林如静就绯红着脸走开了,一旁的弟子李云成也只得哭笑着看看师父。袁松愣愣的看着这二人,嘀咕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这一日文宣阁的九真子之一的赵旭来到玉湖宫,递上杨靖的书信。李云成看完信后,大为吃惊,袁松问道:“徒弟,你这是怎么了?”李云成说道:“群雄在信阳聚集将对我义兄下手。”袁松说道:“你义兄不是杨靖么,这不杨靖给你送信来让你去救他?”李云成说道:“不是,杨靖是大哥,群雄围攻的是二哥,我得去一趟信阳。”李云成知道义兄耶律平很可能也会到信阳,然后被群雄围攻,如有迟疑,恐怕就晚了。 李云成简单收拾了一下,向林如静辞别道:“我义兄在信阳有难,我得去救他,林姑娘,瑶儿姑娘就拜托你了。”林如静说道:“你放心吧,瑶儿姑娘大有好转,我会治好她的。只是你一去……要小心点,我这里有些许救命的药丸,你带上吧。”李云成接过药丸,向她拜谢,然后就出了玉湖宫。袁松对林如静道:“徒弟的事,师父不能不敢,丫头你就等我们回来吧。” 李云成和袁松离开了玉湖宫,出了蜀山地界,一道上就听到江湖中议论纷纷,群雄不约而同的往信阳赶去,准备会盟诛杀耶律平。袁松虽然和李云成一路,却是东窜西窜的,时无影时无踪的,倒令李云成慢了不少。李云成心里担心义兄,不得不与师父分道去信阳,袁松倒也乐意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见李云成心里焦急,便让他先行。 到了南阳,李云成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推摸着群雄会盟的时日,也顺便摸清下情况。李云成从众多江湖中人口中了解到,江湖上有些许人和耶律平之间有恩怨,大部分人都是为冲着热闹去的,也有些人出于民族之间的恩恩怨怨去的,但同时群雄也都有冲着耶律平有剑宗第二剑紫星剑而去的,想来也是想夺得天下名剑。各路英雄都赶往信阳,就是为了对付耶律平。李云成心里明白点点其中原理,倒是想早一步能遇上耶律平或者大哥杨靖,这样也好做好准备。 李云成赶到了信阳,这信阳本来就是一个大城邑,人口众多,加上现在群雄相聚在了信阳,自然也是热闹非凡。李云成见这信阳城中来来往往江湖人士很多,奇形怪异的也都有,不敢和这些人照面,只得悄悄地在信阳城中寻找着,希望能碰到杨靖或是文宣阁的人也行。 由于信阳人多汇集,所以城中各大客栈早已住满了人,连城外小邑也住上了,李云成无奈,只得在城外一间破庙将就着。李云成在这破庙中拾了些干柴,生了火,简单的吃了些干粮,便是倚靠在石墙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这几日听江湖传言,耶律平似乎杀了许多武林高手,解下了太多的仇家,少林的、华山的什么九山十八洞之类的,都跟耶律平有仇似得,往这信阳赶来。可是李云成知道,想来这些人中有大部分是冲着紫星剑来的,谁不想得到当年剑宗排名第二的紫星剑扬名天下呢。兽王得到了剑宗排名的一十五剑还广发英雄帖扬名自威呢,不过有消息传出,谁杀了耶律平,谁便能拥有紫星剑。想到这儿,李云成不禁感叹,都说江湖中人是淡泊名利、逍遥自在的,可谁想为了扬名江湖,又血雨腥风起来了,实在是可悲呀。 李云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有人的声音。李云成睁开眼来,连忙将余火熄灭了,躲在了石桌后面。只见进来了两个蓝布衣人,只听其中一个说道:“我听说耶律平还把北剑门的弟子给杀了。”另一个说道:“那他也忒嚣张了吧。”那一个说道:“可不是么,耶律平结下少林、华山、北剑门等诸多仇家,这回同盟可有好看的了。”另一人问道:“杀个辽人,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那一人说道:“我想这其中还跟耶律平拥有紫星剑有关,那可是剑宗第二剑啊,在神剑山庄可是有人亲眼看到紫星剑一下子就削断了狄南剑的龙渊剑。”另一人面目惊讶,瞠目着说道:“有那么厉害吗?要是我们能得到紫星剑就天下成名啦。”那一人笑道:“我们就不要做那个梦了,不过听说耶律平的身份大有来头,而且武功了得,群雄相聚也不一定能杀得了耶律平。如果文宣阁也来了的话,那战神就可以主持大局了,想必杀耶律平轻而易举了。”另一人“咦”了一声,说道:“这回可是少林、北剑门都来了,战神也未必能比得过这两大门派吧。” 那两人就在破庙中聊着,李云成心道:“若是大哥来了,处在民族大义和兄弟情义之间,恐怕会很为难的。”突然,那两个蓝布着装的人看到那未散尽的火堆,立刻喝道:“是谁在这里?”李云成一惊,退后时不知绊到了什么,弄出一阵响声。那二人拔剑便走了过来,李云成知道自己隐蔽不了,索性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打量了李云成,问道:“你是什么人?”李云成想了想,说道:“我是北剑门的弟子。”那二人一阵惊讶,忽而问道:“既是北剑门的弟子为何在这里鬼鬼祟祟偷听我们说话?” 李云成拜道:“我起先来到这里,后来听到二位的声音,以为是坏人,所以就藏了起来了。”那二人看着李云成,笑道:“就你那衰样,还是北剑门的弟子呢?”李云成笑了笑,并不回答。那二人相视看了看,其中一人说道:“看我来领教一下北剑门的武功呢?究竟是疯子还是傻子,我来试试。”说着朝前一拳猛的打向李云成,李云成轻声避开,那人又疾步使拳过来,李云成心道:“我何不试试师父教我的北剑门武功呢?” 李云成身子轻轻移动,右手掌力从下而上拍出,正中那人小腹。这一掌正是《香盈三式》中的“翘首云凤”,当初李云成学这武功的时候就说了,袁松就说:“这套武功是师母死后,师父吊念师母所创的。”李云成知道为什么叫《香盈三式》了。当下李云成一掌击中那人小腹,那人一阵剧痛,被掌力震飞了,幸好有一处墙壁挡住了。另一人扶起那人,两人对望了一眼,朝李云成拜道:“阁下好身手,在下领教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着一句“告辞”那二人便是离开了。李云成笑道:“倒不失为两条汉子。” 次日一早,李云成便往信阳城中去,再度寻找着。但是看到一群群人都往城外跑,李云成了解到,原来耶律平出现在了灵山,群雄都奔了过去。李云成心下骇然,说道:“这下糟了,二哥你不该来的。”也容不得多想,李云成随着群雄奔向灵山去了。 灵山位于信阳的南面,最早叫“八山”,源于八座主要山峰。其最高峰叫霸山,古人误以为此峰为县境最高峰之故。因“八”“霸”音近,后“八山”被混称为“霸山”。此山“每有云气覆顶必雨,验之信然”,其中一次高峰叫小灵山,自然与山名吻合,“灵”“霸”二字又同一“雨”头,故“霸山”之名渐被“灵山”取代。 李云成赶到灵山的落雁湖附近,只见这里已经围上了许多认了,四下里站满了江湖中人,李云成挤进人群中,只见前方断壁处围上了许多人。李云成挤过去,见到断壁前那百丈宽的地方有二人正在打斗,李云成看去,其中一人分明是二哥耶律平。 原来耶律平自从和李云成、杨靖分别后,自是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就在半个多月以前,耶律平带着王幽竹四处游玩,却杀出数名黑衣刺客将王幽竹杀害了。耶律平悲痛之极,一路追杀凶手,几天几夜的折腾,便是到了信阳灵山,可刚一到就被群雄围困住了,似乎自己掉进了别人设下的陷进之中。耶律平一到这里,就遇上了华山派掌门莫笑里。莫笑里大骂耶律平,说是杀了华山数十名精英弟子,今日就要取了耶律平的性命。莫笑里说道:“你这恶贼,今日非亲手杀了你不可,谁要敢插手,便是我莫笑里的仇人。“说话间莫笑里长剑挑出,劈向耶律平。这时间陆陆续续的江湖英豪赶到了来,见到莫笑里和耶律平相斗,便在一旁观摩着,由于刚刚莫笑里放下话来,所以也不好有人插上一足。 但见莫笑里使出的华山剑法甚为精妙,招招如梨花纷飞、白雪飘扬,步步紧逼耶律平的要害。耶律平这几日追击杀害爱妻的凶手,已经是身心疲惫了,加上又吃的甚少,体力降了许多。不过耶律平的契丹四大绝学终究是厉害,掌力拍出犹如狂龙一般,来去自如。在场众人见到如此罕见的掌力,都惊叹无比,连少林的法明大师也叹道:“天下间有如此之人能将契丹四大绝学练就道如此地步,恐怕当今世上只有耶律平一人了。 这时,在场的群雄都嚷嚷着“杀了耶律平,为我父兄报仇。”“耶律平杀我子泰门人,不杀此人,决不甘休。”“天演派十三弟子被这恶贼杀了,老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一时间是群雄激愤,都嚷着要杀了耶律平,但却都隔岸观火着,谁也不肯先上去。群雄看到耶律平徒手对付莫笑里,没有半点紫星剑的踪影,甚是惊奇。倒是李云成知道,耶律平那紫星剑是被他的八妹给骗去了。 李云成见二哥被群豪围住,听到一阵阵的嚷嚷,不由得惊慌失措。只是自己被群豪所挡住了,挤不进去,也不知道里面情况究竟如何。李云成退了出来,到一旁的高地上去,虽然隔着有点远,不过大体还是能看的清楚。 耶律平面对莫笑里的进攻,毫不在意,一百余招拆解下来,莫笑里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耶律平顺势一掌,莫笑里防备不过来,被耶律平一掌打出十丈开外。华山弟子忙上去扶住莫笑里,却没人敢上去和耶律平较量。耶律平眉毛一紧,大喝一声:“有本事,你们一起上啊,你们这些汉人杀我妻子,设下这个局,不就是想要耶律平的性命吗,来啊!”这一声惊天霹雳,群雄都被吓着了。 “小僧来领教阁下契丹武学。”只见一着僧服的和尚飞出,但见他额高隆起,面容和善,身着袈裟。那僧人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小僧是这灵山寺中的僧人法然,虽然和阁下无冤无仇,但久慕契丹武学,特来领教几招。”耶律平冷冷说道:“想打便打,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干嘛。” 法然将袈裟一抖,双掌飘渺而出,掌力直逼耶律平。耶律平想着王幽竹已死,心如尘灰,眼中充满了仇恨。耶律平右手一掌“伏龙乾坤”狂泻而出,法然袈裟一拂,腹下出手一掌,与耶律平掌力相触,弹开数丈之远。法然心中一凛,袈裟下手微微颤抖,心道:“好厉害的掌力。”法然回首一退,双掌展开,轻身飞起,两脚腾空跃起,连连向耶律平踢去。 少林寺的法明说道:“灵山寺的《连环腿》果然名不虚传。”只见法然腿法次序连贯,而且威力无穷,群雄都十分的称赞其腿上的功夫。耶律平双掌对付法然的双腿,似觉得有些吃力。耶律平双脚后退,右手紧握拳头,运用内力灌注在右手拳头上。法然双腿劈来,耶律平大喝一声,右手一拳狂出,正好与法然右脚相对。只听到清脆的“卡擦”一声,法然骨骼断裂,身子随着耶律平的掌力弹开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群雄“嘘”了一声,法然落败。 耶律平如此深厚的内力的确让人惊惧,所有人都退后了几步。天演派六大弟子齐出,对付耶律平,但耶律平一身浑厚的内力,出掌迅疾,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天演派的弟子全部打退了。 “我天玄子来会会你这恶贼。“只见一白衣长袍人出现,正是神帝的传人天玄子。群雄看到神帝的传人出现,自然是眼前一亮。但见天玄子身法虚幻,招招姿势优美,却暗藏杀机。耶律平曾见过天玄子和兽王之战,知道他的武功极为厉害,不敢掉以轻心。天玄子的掌法精髓在于以虚为实,变幻从中的招式;而耶律平掌法力道浑厚,皆为实掌,倒是和天玄子不相上下。 这时,一道长旗飘过,“圣矜教”三个字鲜艳无比,群雄中有人嚷嚷道:“毒教来了,毒教来了。”眼下各路人马都为杀耶律平齐聚在这信阳,而且又有紫星剑的传言散出,作为“邪教”的圣矜教倒不能置之不理,也正好是一次扬名立威的好机会。而另一路神剑山庄数十人由狄南剑领着也过来了,挨着圣矜教。在听雨轩的时候,狄南剑的龙渊剑被紫星剑所断,让老庄主狄风也张大了眼,此次诛杀耶律平后,紫星剑便无主人,能夺得此剑,对神剑山庄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少林寺的诸高僧有数十人,位居西首,是比较早到的,僧人们仗棍排开大阵,唯恐耶律平逃了出去。华山、衡山、天演、苍穹等诸派和各路英雄都相继观望着。 圣矜教中一处帘纱卷起,幽花在软轿轻摇圆扇,嘴角微笑着,说道:“这耶律平不仅长得这么俊,而且武功还这么好,让人好生垂慕啊。” 第五十六章 双雄之战 第五十六章双雄之战 神剑山庄众人和耶律平并无什么冤仇,只是为了紫星剑而来。狄南剑见到耶律平的武功,心中竟生了几分佩服。邛崃派玉真子对门人道:“这耶律平看似要不行了,等他一死,就抢夺紫星剑,虽然他手中没有拿着,必定就在这周围,我们千里迢迢而来,不可毫无所归。”群雄对耶律平倒是又惧又敬,耶律平面对如此多的一等一的高手,毫无畏惧,依然使出惊人的掌力,就算是车轮战,也恐怕非得伤上些人才能将耶律平诛杀了。只是大家都跃跃一试,却又不敢动真格的。 再看耶律平和天玄子战到正盛,两人来去打得难分难解。耶律平掌法浑厚,招招猛攻,天玄子每接一掌,内伤便多增加一处,他本想在群雄中露下脸的,现在看来似乎要丢脸了。不过天玄子倒也聪明,自知不是耶律平的对手,全力一推,连连退了下来,说道:“今日领教了阁下高招,难分下胜负,改日再行切磋。”群雄“嘘”的一声,让天玄子无地自容了,连忙专入人群去,不敢再露脸了。 群雄见到耶律平连连挫败武林高手,都有些害怕了,没人敢再上去了,于是群雄将眼光投向了少林这大门派。少林是由达摩堂首座法明主持过来的。只见法明站了出来,说道:“耶律施主,你已经杀戮太多了,放下屠刀吧。”耶律平已经是红了眼,喝道:“你们这些汉人,要上边群上吧,何必在一旁假慈悲。”法明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既是如此,老衲便要为武林除害了。” 正在这时,群雄一阵骚动着:“北剑门来了,北剑门来了。”只见群雄让出一条道来,数十骑北剑门弟子奔上山来。北剑门以罗成涛为首的,季赫和林婷随后,其余四代弟子也奔赴了过来。这场面令群雄大为震动,北剑门三代弟子已经来了三人了,可见北剑门此次是阵容庞大,形势极为严峻。群雄见北剑门弟子赶来了,一片的欢呼。李云成遥遥望见尘沙飞起,北剑门弟子的飒爽英姿展现开来。李云成看到这回北剑门来了如此多的弟子,想来此事一定干系甚大,想着想着,不由得张目望去,看到了月仙也随着其后,只是相隔甚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幽花掀起帘子瞧见了北剑门弟子,说道:“呵,北剑门来了,可有好看的了。”幽花又看了看一旁的神剑山庄众人,见他们个个敛声屏气,毫无情趣,放下了帘纱,倚在轿中微微看着这外面的情况。神剑山庄的诸石良对狄南剑道:“少庄主,这耶律平似乎没有紫星剑,而且这里群雄众多,不需要我们出手,我们且回去吧。”狄南剑说道:“再等一等看看。”其实狄南剑是想等到杨靖出现,神剑山庄的试剑大会杨靖没有来,虽然已有文宣阁门人呈上杨靖的书简,可是没见到杨靖,毕竟还是有些失落。 北剑门弟子翻身下马,与众英雄见了面,但见一白色长衫人从北剑门众弟子中飞出,大喝一声:“耶律平,我要为秋雯师妹报仇,拿命来。”此人正是封青子,因为上月北剑门四个弟子包括秋雯在内皆是尸首全无,江湖传闻是耶律平所杀,北剑门上下震惊,所以此次北剑门如此兴师动众。北剑门弟子南宫剑也狂奔而出,怒道:“杀我妹妹,此仇不共戴天。” 一时间北剑门两大弟子南宫剑和封青子齐出,群雄是一片哗然,都急切的关注着。法明本要出手,可北剑门一时间连出两大高手,自己也只好退了下来,能杀耶律平固然是好,可以多胜少的名声的确不好。狄南剑在一旁心道:“这耶律平和北剑门的梁子看来是说不清楚了,不过也好看看,在听雨轩也是他们二人对一,未分出胜负,现在也正好仔细观摩下。 耶律平见到北剑门这两大弟子,认得是在听雨轩前为难自己的那两弟子,当时没有分出胜负,也怪神剑山庄插手,现在正好做个了断,当下喝道:“你们都来吧。”耶律平也不管再给自己按下什么罪名之类的了,把那些所谓的罪名加在一起,自己就算死一万次也够了。耶律平当先一掌拍出,狂奔向封青子,然后一个转身,一掌狂泻击向南宫剑。这二人为了报仇,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了,以多胜少就以多胜少,什么也不顾了。 耶律平两掌使出,封青子拔出封雪剑挡住掌锋,南宫剑长剑挑出,攻击耶律平。耶律平又战两大北剑门高手,一时也是意气大胜,对那二人梨花纷飞的剑法毫不畏惧。耶律平掌力雄厚,只是前翻数战后,内力大耗,再与这二位较量,显得有些力道不济了。 群雄中有人议论道:“听雨轩前也是这样的阵势,只是没有分出胜负,现在也正好看看了。”“剑宗在这里,这耶律平还不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着耶律平的武功的确世所罕见啊,连番挫败几大高手。”“哼哼,什么世所罕见,等到战神一到,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北剑门位处南面,四代弟子们见到耶律平,个个眼神充满了仇恨,都意欲冲了上去,只是被罗成涛和季赫拦住了,林婷说道:“不可造次,北剑门不是以多欺少的门派。”只是这三人虽然老道持重,但也不免担心南宫剑和封青子。 李云成远远看见耶律平被北剑门两大高手围攻,心中也是紧张万分,却又无计可施。耶律平力战二人,已是身心疲惫,掌力已经变弱了。封青子怒道:“还秋师妹性命来。”一剑刺出,耶律平身子一侧,却慢了半分,左肩被削伤了。耶律平看了看左肩,不顾泊泊的流血,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复战二人。 李云成在远处的山丘上看到二哥受伤,心下甚急,忽然想到师父教自己的轻功,虽然这里隔着有些远,不过还是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李云成踏着人群中的人头,飞了进去,将食指和中指和在一起,一股内力从中泻出,将南宫剑和封青子弹了开来,赶上前去,扶住耶律平。耶律平见到李云成突然出现,百感交集,说道:“三弟,你怎么……来了?”李云成帮耶律平包扎住了伤口,想起林如静给的那药丸,便取了出来,说道:“二哥,别说话,快服下。” 南宫剑和封青子被李云成身后内力一弹,不由得退了开来。罗成涛等见到李云成突然出现,也是大吃一惊,季赫见到李云成刚才弹退封青子和南宫剑的招式,惊道:“气剑指,没想到运用的这么漂亮。”群雄看到李云成的出场,更是惊讶万分,私下里议论开来,的确李云成一道指力弹退了北剑门两大高手,谁见了不骇然啊。圣矜教的幽花掀开帘子看到李云成,心里纳闷:“这小子从哪儿跑出来的,难道有更好的好戏看了。”幽花命属下挂起帘子,要仔细观摩着这局面。少林和神剑山庄诸派也都大为迷惑:“这人身法极好,武功甚强,和耶律平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契丹高手?” 罗成涛见李云成出现,心想多半师叔也在附近,乃大声喊道:“师弟,你快过来。”李云成并不知道这“师弟”是对自己喊的,只一心给耶律平疗伤。封青子和南宫剑见李云成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不由得心疑了下来。 耶律平服下李云成的药丸后,说道:“三弟,你快让开,让我和这些人做个了断。”李云成说道:“二哥,你伤势这么重,不可再动了。”耶律平说道:“三弟,你快走开,这些人都想杀我,我不想累及到你。”李云成看看群雄那憎恶的目光,对耶律平道:“二哥,我们结义时说什么来着,不愿同生,共死足矣。”耶律平抱着李云成说道:“好兄弟。”李云成将耶律平扶到后面,说道:“你且休息着,让三弟我来吧。”耶律平说道:“你……”这第二个字还未脱口,李云成便已经上前了。 李云成迈开步子,说道:“两位,请吧。”南宫剑和封青子对望了一眼,南宫剑说道:“你也算是我北剑门的弟子了,按辈分我们也该叫你声‘师叔’,只是你为何护着耶律平那恶贼。”李云成说道:“他是我的结义兄长。”南宫剑冷笑道:“原来如此。”说着和封青子仗剑使出,剑气划向李云成。罗成涛在一旁叫道:“你们两个别伤了你师叔。”李云成一愣,这才知道原来罗成涛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的那声师弟叫的是自己,他本不想和北剑门为敌,只是今天的局势,不得已而为之。 群雄听到罗成涛的话,知道李云成原是北剑门的弟子,这下把群雄给弄糊涂了,这耶律平是杀得还是杀不得。少林寺几位高僧见李云成出手不凡,又和北剑门有关系,乃暗命弟子:“恐有变故,你们速速把持各个要处,被让耶律平这恶贼跑了。”其他各门派也都相互观望着,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幽花说道:“这北剑门的人真怪,弄这弄那的,还杀不杀耶律平呢。这李云成……原来会武功,而且还不弱,上次……真是怪哉。”幽花暗命属下道:“等耶律平意思,立刻放毒,该当我圣矜教把持天下的时候了。”幽花坐下教众有上百人之多,趁着群雄将目标集中在耶律平身上,群教众暗布毒于四周。 而神剑山庄见迟迟不出紫星剑,几欲离去,可看到圣矜教的人四下分走,散落在四周,似有不妙。狄南剑暗命门人小心毒教的人。群雄中人人都想诛杀耶律平,但是见到李云成的出现,不由得惧了三分。 南宫剑剑锋直指李云成,李云成知道对方剑法迅捷、凌厉,不和他争其锋,所幸从师父那里学到不少上乘武学,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封青子和南宫剑双剑合璧也不能打退李云成,弄得二人心里啧啧称奇。北剑门罗成涛说道:“没想到一月多没见,李云成的武功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季赫说道:“李云成的招式颇为精粹,我看他们二//奇\书//网\整//理\人并非他的对手。”林婷说道:“要杀耶律平,何必让弟子们上阵,我去就是了。”罗成涛连忙止住道:“师妹,别冲动,现在这么多人都要杀耶律平,为何没有一人上去,我们先看看情形再说,别坏了我们北剑门的名声。”林婷退了回来,说道:“我知道了。” 南宫剑和封青子对李云成数十招后,南宫剑不得不专攻为守,而李云成却以守为攻,在数招之内,南宫剑连中李云成数掌后,倒退了回去,却再也使不上劲了。群雄见此,不由得对李云成另眼相看了,要知道南宫剑可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人物,今日竟被一个无名小卒挫败,实为罕见。李云成打退了南宫剑,忽然见封青子长剑迅疾的刺向一旁受了伤的耶律平。李云成慌忙之中,一招“腾飞回卧掌”打向封青子。封青子剑锋直指耶律平,整个人也全神贯注的飞向耶律平,不想李云成侧面一掌扑过来,整个人被掌力压制住,气血沸腾,侧翻了数丈之远。 李云成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走上前去,见封青子被打伤在地上,口吐鲜血,手臂想撑也撑不起来。北剑门众人见封青子伤的不轻,连忙过来扶住了他。月仙在最前面扶着封青子,焦急的问道:“封师兄,你怎么样……”封青子按住胸口,已不能言了,林婷解下药瓶,给封青子服了几粒药丸。 李云成心中愧疚,走上前去,拿出林如静给的丹药,递给月仙,说道:“我这里……有药,给……给他服下吧……”月仙抓过药瓶,直接扔了出去,怒道:“你既然打上了封师兄,还拿药来干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帮着拿恶贼来对付我们北剑门,亏了师祖对你那么的好了。”李云成说道:“我……我……”话还没有吐出,月仙一个巴掌拍过来,顿时李云成脸上起了五个红指印。林婷见月仙打了李云成一巴掌,连忙喝道:“仙儿,不得无礼。”李云成红着脸,怔怔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不过这一巴掌下去,一下子对月仙的情愫已经是心如死灰了,心里千般的不是滋味,特别尴尬,特别的难受。 北剑门弟子刚扶下南宫剑和封青子,只听一声:“让我来领教领教。”只见一道人影晃动,一位白衣秀士出来。李云成一看,原来是魏箕。魏箕自入北剑门以后,阅遍北剑门所有武学,一直是谦虚谨慎,暗中修习北剑门的至上武学《无名剑法》和《怡清诀》。如今这大好的机会,正好可以在群雄面前露下脸,也可以借机除了李云成这“祸害”。上次在千寻峰未杀了李云成,让自己十分的后悔,今日他那疯癫师父也不在,不借此除了李云成,那更待何时呢? 李云成说道:“你也来了。”魏箕笑道:“正好,看你出招吧。”李云成双手运力,做好了应对的准备。魏箕拔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李云成未及反应时,右下衣襟已被削去了。群雄一时间目瞪口呆了:“好快的身法。”李云成知道魏箕偷习了北剑门上乘武学,武功相当厉害,不敢大意,凝神聚气的应对着。魏箕的剑法招招闪烁无比,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要比南宫剑和封青子的药精深的多,李云成的掌法在魏箕的剑气下,就像鱼肉和刀俎一般,不可比拟的。 一旁的北剑门季赫说道:“这魏箕的武功怎么精进的那么快,师兄是用了什么方法?”罗成涛说道:“他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我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林婷突然说道:“魏箕的剑法,那是《紫微剑法》,他入门还不到一年,怎么会这么高深的武学,还有他那《旋凝腿法》,师兄,本门规定上乘武学是不能轻传刚入门的弟子的,这……”罗成涛说道:“我没有传他这些武功,他怎么会的呢?”季赫说道:“是不是偷习了武学?”罗成涛说道:“魏箕这孩子一向比较乖巧,不可能犯忌吧。”其实魏箕修习了《怡清诀》后,内力大增,又偷习了北剑门其他上乘武学,一时间武功境界已经达到了很高深的地步了。 群雄见到魏箕那上乘的武功,不由得一阵欢呼,眼见李云成已经是招架不住,对魏箕这又一无名小卒是另眼相看啊。李云成虽然跟着袁松修习了北剑门大半的上乘武学,不过时日尚短,各大武功精髓还不得要领,只是凭着袁松授他的三十年内力,勉强应对。而魏箕的招式百变莫测,其中夹着无数的《无名剑法》的剑招,令李云成连连受挫。在当今北剑门弟子中,除了岳中道和袁松见过《无名剑法》外,几乎世上没人能有如此眼福,只知道北剑门有上乘武学《无名剑法》却从未见北剑门弟子使用过。 耶律平看到魏箕的剑法,心中也是油然钦佩,只是三弟武功底子若,难以抵抗那绝妙的剑法,只恨自己刚才受了伤,运力不得。但见魏箕剑锋刺向李云成的咽喉处,想一招将李云成杀死。突然,一条白练缠住了魏箕的右手,那白练回首一用力,魏箕的剑锋从李云成身旁滑过,微微削伤了臂膀。 第五十七章 《无名剑法》对决 第五十七章《无名剑法》对决 魏箕被白练缠住,一时大惊,随着方向望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清秀女子,缠住了自己。李云成死里逃生,已经是吓破了胆了,放眼看去,那女子细柳身材,容貌脱俗,气质天成清新怡然,正是林如静。李云成惊道:“林姑娘……”林如静收了白练,对着李云成微微一笑,仪容中带着几丝美韵。 “李公子,”只听到一个悦耳音韵的声音传来,李云成忽觉得那么熟悉,但见人群中奔出一红衣女子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群雄是眼前一亮,那红衣女子是:“额似春风,眉若秋月,眼如水波,唇比丹朱,雪白滑润的皮肤晶莹透润,细长的秀发飘动着,就像刚出浴的美人,窈窕匀美,姿色风韵。” 那红衣女子到了李云成身边,俯身看到李云成身上的伤,心疼的说道:“李公子,你受伤了。”李云成也被那红衣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了,一时间竟望乎出神了。李云成回过神来,连忙问道:“姑娘……你是?”那女子一愣,说道:“李公子,我是瑶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李云成感到万分惊奇,瑶儿明明是满脸脓疮丑陋的女人,怎么会变得如此漂亮了呢?那女子见李云成一脸的惊讶神色,连忙说道:“林姑娘说我中的毒,和我体内的毒素相冲,反倒将体内脓疮的毒素排了出来,因为我在那温泉中浸泡的太久了,所以皮肤……”说着羞涩的低下头去了。李云成一愣一愣的,心想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将一个丑女变成了一个绝世佳人了。 李云成朝林如静说道:“林姑娘,谢谢你。”瑶儿在林如静的精心调养下,发生了质的蜕变,的确令人震惊的,这一点连林如静也没有想到。林如静走上前来,替李云成止住了血。林如静将李云成的手臂包扎好了后,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一粒药丸给李云成服下。 群雄见莫名其妙的出来两女子,一个清丽脱俗,一个倾国倾城,不少热血汉子都伸长了脖子瞧了过来。幽花在一边看着,低眉怒颜道:“这李云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魏箕刚才那一剑被林如静的白练挡住,没能刺中李云成,一时负气,仗剑欲冲杀过来。林如静起身,将青衫后扬,说道:“你武功不错,只是这位李公子不是你的对手,小女子代他出手吧。”林如静初来江湖,倒不知道是是非非的,只是刚才见魏箕打伤了李云成,眼下便想替李云成出手。 李云成想起身来,林如静说道:“你受伤了,不要乱动,让瑶儿妹妹照顾着你吧。”魏箕见林如静一娇弱女子想代李云成出手,心中暗暗纳罕:“这女人是谁,刚才的手法极为老练,似乎不易对付,这李云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身边一再出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魏箕祭起手中的剑,只听林如静说道:“公子想使用《拂花落叶剑》吗?可是你的根基不足,武学修习急功近利,已经伤了脾肝,切勿再动武了。”魏箕心中惊惧,心道:“她怎么知道这些的?”魏箕问道:“你何出此言?”林如静说道:“小女子本是学医的,不过略懂些武功套路,刚才观察公子脸色便知分晓了。” 林如静一番话不仅令群雄惊叹,连北剑门三代弟子罗成涛等也瞪大了眼睛,这《拂花落叶剑》是北剑门的上乘武学,按理说外人当不知晓的,不知道这女子是何人?但想想她既是和李云成一路的,说不定和师叔袁松有些许关系,知道这些那也不为怪了。耶律平问李云成道:“三弟,这位姑娘是谁?她气质不凡、灵气泫然,必是一位高人吧?”李云成想耶律平简单介绍了林如静和瑶儿,也将自己这些时日的经历说与了耶律平听,耶律平惊叹道:“三弟这身奇遇,可谓是千古之谈,亘古未有的啊。” 魏箕说道:“你胡说什么,我身体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么。”林如静一怔,说道:“我只是好心相劝,你强习《怡清诀》……”魏箕听到这儿,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挥剑过去,说道:“胡说些什么啊。”魏箕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总之今天非杀了李云成不可。林如静轻袖一拂,从下怀中抽出一柄软剑来。群雄看到这漂亮的手法,全都欢呼起来。少林法明等人相互望望,说道:“局势变化的越来越快了,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神剑山庄诸石良笑道:“这回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北剑门唱起了独角戏来了。”狄南剑说道:“别胡说,静观其变吧。”倒是圣矜教的幽花见到这突然出来两位绝色女子,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群雄的眼光,心下大为不快。 魏箕能感觉得到林如静的剑气萦绕,心道:“未出手,便有如此强的剑气,不可小觑,正好给我练练《无名剑法》。”魏箕双手将剑祭起,一道迅疾的剑气划向林如静。林如静看到这招式,心中一惊,随即挥剑迎了上去。两人相触,沙尘四起。魏箕一招“朝凤神移法”使出,霎时间一阵强劲的剑气散发开来。这一招正是《无名剑法》中的凝神招式,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强劲的剑气,先在气势上就压过对方。林如静心下一惊,不一会儿,便是仗剑一挥,和魏箕的招式一模一样。魏箕心底骇然,这女人怎么会《无名剑法》,她……她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在这片空地中拆招起来,群雄瞧见这二人的身法,俨如凤凰展舞一般,动作极为优美,却是美中显出凶煞的招式。这二人来回身法、掌法极快,似乎看不清二人的套路和招式了只见人影闪动着,就像神仙斗法一般,神形移动绝妙无比。耶律平见林如静功夫如此了得,又和三弟浓情甚密,心中倒是万分的感叹。罗成涛等见此,都是百般地惊讶,这魏箕使得武功像是北剑门的武学,却又从未见过,无论是招式还是身法都比北剑门的武学要精深的多。狄南剑心中暗生佩服,心道:“怪不得我神剑山庄一直输于北剑门,现在看这剑法,当真是世上无双啊。”少林寺几位高僧微笑道:“北剑门与少林同为中原的泰山北斗,果然如此。”幽花盖上帘子,不屑的说道:“北剑门那是什么功夫?还不如我圣矜教的小喽啰呢。” 魏箕在北剑门强习上乘内功心法,内力大增,再加上上乘剑法《无名剑法》使出,一时间难逢敌手。只是林如静使得剑法和魏箕的一模一样,令魏箕背心一凉,心道:“她怎么也会《无名剑法》,这……这其中……难道是李云成背的那《无名剑法》然后传习给她,可是为什么李云成偏偏不会呢?”魏箕越想越纠结,心里是一片慌乱。其实林如静的师父白霖素天资聪颖,在司马岚弥留之际的时候,虽然只听到一小部分的《无名剑法》要诀,可是凭着她对师父的记忆,竟然将《无名剑法》一点点的完善了,虽然和原来的有些许差异,不过已经是大径相同了。 两人的剑法既然同出一辙,那便是谁运用的熟练,谁就占上风了。林如静在玉湖宫十几年了,自幼跟着师父修习,与《无名剑法》要领掌握的比较透彻,而且又有师父在一旁悉心指导,更是上了一层楼。魏箕虽然得的是比较完善的《无名剑法》,但他也急功近利,强习了《怡清诀》,又急于求成的修习《无名剑法》虽然武功在短时间精进很快,不过也像林如静所说的,伤了自己。 林如静身法比魏箕的更快,只见纤纤玉手伸出,迂回婉转,变幻着招式,虽然魏箕招式和林如静的一样,毕竟比她慢了半拍,而且身法也越来越不灵活了。林如静将手一绕,一招“垂月弄人”击中了魏箕的胸口,魏箕被弹出数丈之外。林如静心地善良,运力时留了几分力道,所以没有伤到魏箕。 魏箕被打退了下来,脸上大感无光,运用手中的剑,一时间身形百变,剑法变幻多端。林如静说道:“你的《无名剑法》过于散乱,不是我的对手,且住吧。”魏箕已经是红了眼,非得胜了她不可,长剑飞出,直逼林如静。林如静回旋剑术,和魏箕拆了近百招后,魏箕力道不济,被林如静打伤在地。罗成涛上前去扶起徒弟魏箕,见他脸色煞白,气息浑浊,有些担心了。林如静上前递上一个药瓶,说道:“他太急于求成了,伤了心脉,这要给他服下就没事了。” 罗成涛接过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闻了闻,惊道:“‘花香梅岭’?敢问姑娘是何人?怎么会有我北剑门的秘药?”林如静笑道:“小女子林如静,家师曾是北剑门的弟子,白霖素。”说着转身离去了。罗成涛等一惊,原来是师父的师妹白霖素的弟子,怪不得武学修为和北剑门的武学相差无几。ww奇Qìsuu書còm网 圣矜教中幽花见到此情景,说道:“小蹄子!”“哟,”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幽花更是不高兴了,说道:“整天哭哭丧丧的干什么,你全家死光啦!”原来是圣矜教的苦笑二使到了,令幽花本就不畅的心,便得更加堵塞了。哭使乌凤说道:“怎么,看到美丽的姑娘,嫉妒了?”幽花骂道:“嫉妒个屁,本座用得着嫉妒吗。”乌凤也不生气,说道:“是吗?我们可没空看你嫉妒,教主有令,幽花长老,切不可胡乱生事。”幽花冷冷说道:“本座该怎么做,用不着您老操心。”乌凤说道:“你敢违抗教主的命令?”幽花冷笑道:“本座自是不敢,不过本座做什么,你倒无权干涉。” 幽花对着乌凤话一说完,便拂衣盈步上去了。这幽花一出场,令群雄瞪大了眼睛一愣一愣的。虽然幽花的容貌比不上林如静和现在的瑶儿,可是她那妩媚的身段,婀娜袅袅的步履,再加上性感裸露的打扮和一身浓香蜜嵌的味道,足矣令在场的所有英雄都百般销魂了。群雄虽然看着幽花火热的身材心动万分,也垂涎幽花的容颜,可是谁都知道幽花是蛇蝎毒妇,死在她手中的英雄豪杰是不计其数的。 幽花嘴角一笑,说道:“李云成?你那满身脓疮的妻子呢?是不是已经五脏六腑糜烂而死了,呵呵呵。”幽花说话时,总含着三分笑意,让人想不到一位蛇蝎美人会如此淡然。瑶儿见到幽花,倒是有些生气,说道:“我还没有死呢。”幽花看着瑶儿的模样,愣愣的说道:“你……你是?”瑶儿说道:“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位满身脓疮的女子。”幽花变得更愣了,仔细打量着瑶儿,完全不觉得是同一个人,转而笑道:“难道天下会有如此岐黄之术?呵呵呵,笑死我了。”不过幽花看着瑶儿的样子,的确如出水芙蓉一般,水灵灵的十分的惹人喜欢。幽花心道:“若是真有如此岐黄之术,那如用我身上,岂不更妙。” 幽花斜眼看看林如静,媚眼一动,轻拂衣裳,一道寒气扑向瑶儿。“小心,”只见林如静一道白练划过,挡住了幽花的寒气。幽花一怔,将毒气聚在十指指甲上,霎时间,其十指指甲变得鲜红无比。幽花顺风扑向林如静,一道道寒气逼人。林如静知道幽花手上有毒,对幽花的攻击,是招招避开了来。幽花每次出手,其身后都暗浸着赌气,那些毒气呈鲜红色,犹如一枝花束,分外的好看。 林如静将内力化作一道无形墙,挡住了幽花的毒素,幽花心道:“这小妮子武功甚是厉害,我的毒素根本起不了作用,非得用的伎俩不可。”幽花变换了招式,从袖中划出一柄短剑,刺向林如静。林如静身形移动极快,倒转乾坤。一时间幽花的剧毒扑来,林如静也不避开了,双掌内力扑朔过去。感到力所不及,退了两步,本想缩手退下,却见这股强力推压过来,自己用力抵挡不住,结果被这股内力弹了出去。幽花双手疼痛酥麻,仔细一看,手指呈黑色。幽花大惊,说道:“你……你下毒了……”林如静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幽花大惊,连忙用内力解毒,林如静收了内力,说道:“不过你放心吧,我只是在你的毒中加了些降火的草药,你消消火就好了。”“你……”幽花又气又怒,但也无法和林如静抗衡,只得由几名黑衣女子扶了下去。乌凤哭泣道:“终究是自讨苦吃。”幽花怒道:“闭上你的臭嘴,本座的事与你无关。”幽花回到软轿中,闭目凝神回气。 群雄一时骚动了起来,私下里纷纷说道:“这女子的毒比毒教的都厉害,这下该是如何是好?”“不如趁她不注意,群起擒住了她。”“不行,那岂是习武之人能用的,更何况今天出现的这几个人跟北剑门都有关系,看看北剑门怎么做吧?”“要是北剑门帮着拿恶贼耶律平,岂不就……”“不可能的,北剑门数名弟子死在耶律平手上,北剑门岂会这么容易干休。”…… 北剑门中,罗成涛说道:“这位姑娘也算北剑门的弟子,既然插手了此事,那由我去会会她吧。”林婷连忙阻止道:“不行,她的武功甚强,师兄先别上,让小妹先去试试吧。”罗成涛说道:“这怎么行呢,我是北剑门的长门弟子,师妹不必跟我争了。” 就在罗成涛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一声疾雷至,忽见四个黑衣皮革蒙面人驰马冲了进来。不一会儿,一大队人马上了灵山来了,只听群雄喊道:“战神,是战神来了。”一时间群雄是一片的欢呼,文宣阁到了,如同天降神人一般,给了这些人点点希望。 第五十八章 解疑 第五十八章解疑 群雄一听“战神”二字都争先恐后的忘了去,只见中间一条大道让了开来,九名豪爽汉子跨步走在最前面,潇洒灵逸,是文宣阁的九真子。随后是一群汉子拥护着,前面一人大步迈前,步履沉稳豪放,微风过处,发须飘动,英武之极,正是杨靖,杨靖旁是一位红袖长裙女子,乃是秋雯。群雄观望着文宣阁一行人的到来,皆是欢呼不已。 李云成扶着耶律平,说道:“太好了,大哥来了。”耶律平遥遥望去,威仪之中的杨靖似乎显得更不同寻常了。李云成看看二哥,心里想到:“大哥作为宋人的领袖,现在来处理这件事,的确很是棘手。”不禁为两位哥哥担心起来。 杨靖在众人的拥护下,进了人群中,杨靖和群雄一一招呼过后,已瞧见了耶律平和李云成,当即命风云雷电围住两位义弟,以防二位兄弟遭遇不测。群雄看着杨靖,却是不知何故。杨靖抽身拂衣上前,朗声道:“各位英雄,今日之事杨靖已经知晓了,所有关及耶律平的事,都是一个阴谋。”此话一出,群雄相互私下里议论开了,若是旁人这么说,到可以不信,可是杨靖在江湖中威望极高,如此说来,令群雄倒是一怔。 杨靖说完那话,群雄都窃窃私语开了,却没有一人敢应杨靖的话来。只听得月仙站出来说道:“耶律平杀了秋师姐、南宫师姐,这可是事实啊。” “月师妹,”一个声音传出,随即从人群中走出一女子,正是秋雯。北剑门诸弟子都万分惊奇的看着秋雯,月仙愣住了,说道:“秋……秋师姐,你……”话未说完,就扑上去抱住了秋雯,声音沙哑着说道:“秋师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秋雯也紧紧抱着月仙,两个人久久的凝在了一起,封青子等弟子也都感到无比的惊讶和欢喜。秋雯拉着月仙,到林婷面前见过了师父和两位师伯。林婷仔细打量着秋雯,说道:“好孩子,你还活着,真是……真是太好了。快说说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秋雯说道:“我虽活了下来,可是南宫师妹和龙、乾二位师兄……已经……”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林婷感叹道:“我们都知道了,本以为你们四人都被耶律平那恶贼杀了,所幸的是你还活着。”秋雯忙说道:“不是耶律公子下的手,那日我们四人乘船从淮河而下,到了淮南时,突然遇上数十个黑衣人围攻我们,我们措手不及,两位师兄和师妹都命丧那些人手中了。”林婷给秋雯拭去了眼泪,秋雯继续说道:“我是负伤逃到了岸边,又被他们一再的追杀,最后多亏了文宣阁的战神相救,才得以生还。”南宫剑在一旁问道:“那……那我妹妹的尸身呢?”秋雯说道:“被……被他们扔进淮河里了。”南宫剑一听,嚎啕大哭起来。罗成涛问道:“雯儿可知道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吗?”秋雯说道:“他们都蒙着面,武功极高且不像是中原江南的武功。”罗成涛说道:“难道是西夏魔宫?”林婷说道:“为什么不会是契丹高手呢?”季赫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师兄、师妹,还记得弹儿的事吗?魔宫暗杀我大宋诸多高手,然后嫁祸旁人,再坐收渔利。” 杨靖听到了季赫的分析,朗声说道:“季前辈说的没错,不过魔宫的计谋并不是这么简单,宋辽两国争端一起,西夏便可从中渔利。”群雄经他们的分析,都有些感触,似乎觉得自己上了当一般,一片杂声四起,整个灵山议论了开来。 “杨战神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是否是旁人嫁祸的,当以证据来澄清此事,岂能三言两语就能把大家说服了呢?”群豪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白衣公子,容貌清秀,风度翩翩。杨靖问道:“阁下是谁?”那白衣公子说道:“小生只是布衣百姓罢了,姓许名纪。”群雄听到“许纪”二字,便是知道此人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外号“铁言证午”,旁人只知道此人说话向来是“言无不实,话无所虚,”只是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杨靖也是只闻其名,未曾见过面。 杨靖上前拜道:“久仰大名,杨靖失敬。”许纪回礼道:“不敢,小生所问,战神可答否?”杨靖对魔宫之事,缺少证据,只是大半为自己的推测,现在许纪这么一问,当真是不好回答了。文宣阁张鬼嚷道:“我家主公从来不说假话,许先生这话是何意思,还请言明了。”许纪笑道:“原来是‘幽灵魂散’张鬼大侠,小生刚才的话多有得罪,只不过是一句实在话而已,如果不愿意回答,也可不用回答就是了。”文宣阁石蝶笑道:“许先生真会开玩笑,既是真理,岂有不愿意说的道理,当今天下四夷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我大宋局势岌岌可危,四夷欲借我大宋各位英雄之势挑起大宋事端,这也不为怪,只是天下英雄都是明智之人,岂能被他人利用了去了,我家主公在此陈说因由,也知道各位英雄皆明事理,决不能为了不明不白的事,而中了他人的奸计,我文宣阁会竭尽全力还各位英雄一个公道,以天为证!” 许纪笑道:“‘霹雳山腿’石蝶大侠,久闻您是口若悬河,英锐善变,今日见了,当真是佩服之紧,刚才尊驾一句‘不明不白’之言可是说的明白,去的也明白,这‘不明不白’的,怎的就分不清楚了呢?”文宣阁齐先生说道:“既是‘不明不白’理当查清楚了,不可得了他人之志,而损天下之心。”许纪看到一位白发老者之言,的确是豪气万丈,舒襟怀阔,群雄听了也是一片欢呼。许纪笑道:“齐老先生,您这话说得令小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小生就是不明白了,一个契丹蛮子,也能损‘天下之心’,宋辽两国本是仇国,杀了这契丹蛮子,岂不是为我大宋除害,刚才齐老先生您的大义凛然是不是……”许纪一口对文宣阁众人,的确十分厉害,令杨靖倒是无言以对了。 “我来了,”只听闻空中一声鹰啸,只见两只大鹏雕正往这边飞了下来,那两只大鹏雕下各悬着一人,其中一个是一白发老翁,扯着雕腿,在空中荡悠着,显得十分逍遥自在。另一只大鹏雕下悬着一个年轻人,两只大鹏雕将二人放下,那老翁取下那年轻人,扔在地上,那年轻人却是一动也不动的。那老翁冲着两只大鹏雕挥手道:“谢谢啊。”两只大鹏雕呼啸着盘旋飞走了。 “师父,”李云成奔上前来朝那老翁袁松拜下,袁松笑道:“徒弟啊,你果然在这儿,刚才我在信阳上空盘桓了半天,也不见几个人,后来绕啊绕就绕到了这灵山来了,一看这么多人,就想着你在这儿了,果然没错。看,这身的鸟屎,不过还是多亏了那两只鸟兄。”袁松看到林如静也在一旁,惊道:“师侄女,你这么也来了,你不是在玉湖宫吗?”林如静说道:“你们刚走两天,瑶儿姑娘的病就好了,然后我们就一路寻找了过来,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李公子。”袁松嘻嘻笑道:“该不是为了我那徒弟吧?”这话弄得林如静脸色一红,袁松看到瑶儿的杨靖,惊得“呀”了一声,说道:“她该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吧?”李云成说道:“师父,她就是瑶儿,我也没想到林姑娘的医术这么厉害。”袁松赞叹道:“有我师妹之风,有我师妹之风啊。”袁松笑着靠前对林如静道:“师侄女,把我也医年轻几岁吧?”林如静笑道:“您老还是打住吧,这世上哪有医年轻的啊。” 袁松四下里张望着,见到这里群雄聚集,就都凑上去瞧瞧看看,群雄见到这么一个老头,又这样子出场,都敛声屏气的猜想这人是谁。那边数十名北剑门弟子由罗成涛领队走上前来拜见袁松,袁松见这么受尊敬,心里倒是十分的高兴,说道:“免了免了,你们也是来帮我徒弟的吗?那也好也好啊。”罗成涛等不知道该是怎么回答,只说“是”。 李云成扶着耶律平拜见袁松,耶律平道:“拜见前辈。”袁松笑道:“你就是我徒弟的结义兄弟?看你身板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有师父没有?这样吧,拜我为师,传你我毕生绝学,这样我就有两大弟子了。”袁松拖拖拉拉的说了一通,耶律平只是看着笑着,李云成说道:“师父,现在情况很不好,幸好你来。”袁松走了出来,大声喝道:“谁敢伤我徒弟。”袁松这一声喝出,夹着几十年的功力,一时间是响彻天宇,震耳欲聋,群雄惊惧。 群雄见到罗成涛等都对那老头毕恭毕敬,想来是和岳中道一代的前辈了,又见他说李云成是他的徒弟,这么扯起来的确弄得群雄们晕头转向了,不过大体还是明白那老头一定和北剑门有莫大的关系。一旁的幽花冷冷说道:“北剑门又唱起了独角戏了,哼哼。”少林寺的几位高僧相互望了一眼,说道:“难道他是北剑门的二代弟子?”法明说道:“北剑门二代弟子有三,长为岳老前辈,三位医道仙姑,是位女子,想来他是第二位了吧?”法圣说道:“师兄,传闻这第二弟子曾是江湖上的大魔头,后来被锁在了北剑门中,难道出来了?可得万分小心?”法明说道:“那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事隔几十年了,当年你我还是少林的小僧侣,与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也很少,只是这局势变幻的十分复杂了,文宣阁已经插手了,我少林曾答应过战神的,此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举妄动。”众高僧道:“是。” 袁松大喝了一声,见群雄莫不出声,心里万分高兴。忽然瞧见一边的杨靖,见他气宇非凡,所站在的位置似乎像是领导群雄的人物,心底猜想便是他要杀自己徒弟的义兄那个主谋吧,当下左手一划,右手一掌朝杨靖打去。这股内力十分雄厚,掌锋凌式而发,一股卷尘之势向杨靖扑去。杨靖没料到袁松会朝自己出手,所幸他久经江湖,本能的反应急忙跃身避开,双手护胸。虽然如此迅捷之势避开了袁松的掌力,但还是被余气震的气荡浑浊。风云雷电四人齐出,站在杨靖前面,运力于身,以防袁松再次出手。 袁松见到杨靖迅疾的避开了自己的掌力,不由得惊叹道:“好俊的功夫。”李云成见到师父挥掌打向杨靖,知道师父是误会了,连忙上前在袁松耳边说道:“他也是我的义兄,是来救我们的。”袁松一声长啸,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义……”李云成忙挡住他嘴,不让师父说了出来,李云成知道,自己和大哥的结义兄弟之情不能说出来,大哥是宋国忠义的汉子,若是让旁人知道他和辽人结为兄弟,岂不让大哥名声扫地,更不能让大哥为难。袁松挣开李云成说道:“徒弟,你干嘛对师父这样啊。”李云成小声说道:“此事牵扯甚大,师父您还是少说多看吧。”袁松听到徒弟这样子说自己,心里不怒反而高兴,或许是因为李云成长得像袁松的师父司马岚吧,这样的话语袁松是几十年没有听到了,当下很认真的冲李云成点了点头。 不过罗成涛知道,李云成和杨靖是结义兄弟,既然李云成和耶律平有关系,那么耶律平和杨靖也是有关系的。在场的群雄中,包括少林寺在内都知道杨靖和李云成的关系,只是碍于文宣阁脸面,而都没有说出来罢了,不过杨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先且看看情况再说吧。 杨靖看看群雄,知道他们的心思,乃朗声道:“我杨靖和这位耶律平虽是结义兄弟,但是杨靖向来是对事不对人的,这一点我想各位英雄都知道吧,杨靖就是凭着一生意气,在江湖上所做之事都是各位英雄有目共睹的,今日这事的确是一个阴谋,若是哪位朋友不信杨靖的话,尽可上来取下杨靖的首级,杨靖绝不动手。”杨靖这话说得是豪气分发,令李云成和耶律平都为之感动,有如此义兄,当是死也值得了。群雄更是对杨靖毫不避讳的豪爽之气所佩服,是一片欢呼起来,有不少热血汉子嚷嚷道:“杨战神这话,我们信,有谁不信,跟他拼了。”一时间群雄对杨靖结义之情也是佩服万分,想到这么一条硬汉子,不愧为“战神”封号。袁松眯起眼笑道:“好爽气,有我当年的风范,若是能拜在我门下,当真是了得啊。” 不一会儿,袁松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这一言一句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这里有个人,是一个大大的间谍,今天这什么灵山会盟是有人策划的。”说着袁松走了过去,指着躺着的那个人说道:“无意之中我听到几个人在一处私密的地方谈论什么宋辽之争,什么策动宋辽之战之类的,这事绝对可疑,兴许还跟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有关系,我便将这人捉了过来。”袁松连说了几个“什么”,没有吐明白话意,令群雄一阵恍惚,不过杨靖倒是听到了一句“宋辽之战”,当即说道:“可以让杨靖问问几句吗?” 袁松笑道:“随便问,这人被我点了穴道的,你问吧。”杨靖走上前去,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人,突然叫道:“不好,他已经死了。”袁松一惊,连忙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那人的确没了脉象和呼吸,袁松暴跳起来,说道:“怎么会死了呢?刚才还好好的,这王八羔子,怎么的就死了啊。” 杨靖站起身来,齐先生附上小声说道:“那位许先生消失了。”杨靖说道:“那位许先生是假的,这事情又陷进了僵局了,立刻传令下去,恐要生变,做好应对之策。另外吩咐六堂七会的主事,做好各门派的陈述工作。” 神剑山庄的狄南剑见杨靖出现,本想上去打声招呼的,可是却注意到了一旁的圣矜教动向不对,连忙吩咐下去全力做好应对的准备,同时自己也细心留意着幽花的动向。幽花在软轿中看到杨靖和李云成等打成了一片,群雄都围绕着杨靖在转,乃大声娇媚笑道:“杨战神?这耶律平是杀还是不杀啊,我们可都干等着你回应呢。” “谁敢伤我弟弟!”随着这一声音传来,一道深厚的内力音波传了开来,令群雄一怔。 第五十九章 九星剑现世 第五十九章九星剑现世 只听到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一支彪悍的骑兵队伍冲上山来。但见马匹剽悍,马背上的汉子清一色的玄色长袍,随风而至,一股千军万马的阵势。群雄慌乱之中让出一条道来。但见前面八骑手持弯月刀,眉眼紧皱,一股不可侵犯的神态。这八骑呈一字排开,后面迎上来八骑雪白色的骏马,但见马匹雄峻,马上的人矫健威武。后面八骑是五女三男,从左至右是逐次减小的,最小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有词形容他: 少年游:冠博束发幼稚绂,按剑神凝怒。眉聚灵气,额若青峰,凌厉射万丈。坐骑不逊英雄头,叱咤风云间。谁敢目视,魂惊胆魄,少年胜千秋。 只见这八人按剑在手,神情凝聚,群雄各相私语,见来者不善,都做好了应对之变。耶律平看去,叫道:“大姐、二哥、三哥、四姐、六妹、七妹、八妹怎么……你们都来了。”耶律云雁笑道:“五哥,你为何单单数落了九弟啊?”耶律平看到那不到十岁的孩童,说道:“是九弟……都来了……”耶律平记得九弟离开家的时候才六岁,转眼三年多了,的确长大了不少,还真的认不出来了。七妹、八妹、九弟先后被父亲送到回鹘去学武历练,只是八妹由于其他一些原因后来到了波斯国历练了一段时间,如今九弟也回来了,可是一家人团聚了。 原来那孩子是耶律莫合的第九子耶律恬,也是耶律家族最小的成员了。耶律恬在马背上说道:“五哥,弟弟我回来了。今天谁敢伤我哥哥,非让他碎尸万段不可。”耶律平一愣,九弟的性格变了,显得是那样的冷漠,眼神中冷光射出,令人惊魂。群雄见这小娃娃口出狂言,不由的一笑,只是这耶律平的兄弟姊妹似乎都显得十分的厉害。 而狄南剑注视到了耶律婧等配件,大感惊奇,连忙命人取来剑宗图谱,仔细一看,他们依次拿的是剑宗第三剑玄星剑、剑宗第四剑络星剑、剑宗第五剑龙星剑、剑宗第六剑灵星剑、剑宗第七剑婉星剑、剑宗第八剑乾星剑、剑宗第九剑青星剑、剑宗第十剑月星剑。耶律云雁手中除了拿着青星剑以外,还有柄宝剑,正是从耶律平手中骗来的剑宗第二剑紫星剑。耶律云雁将紫星剑仍与耶律平,笑道:“五哥,妹妹将这紫星剑还你了。” 九星剑同时出现,令狄南剑既惊又喜,狄南剑知道这九把星剑,乃是先贤呕心沥血所铸造的,在几十年前剑宗比剑中分别排名二到第十名,可谓是天下罕见的上等兵器,谁见了都眼红。群雄听到“紫星剑”三个字,都各相议论纷纷起来,曾见过剑宗七十三剑排名的图谱的,眼下也看到耶律婧等手中的其他星剑,若能得其中一柄,便可立威天下了,一时间,群雄心里都暗暗做好准备,一应万变。狄南剑暗命神剑山庄弟子,如果发生大变,将直取九柄星剑。北剑门诸弟子见到此景,也做好应变的准备,并不是为九星剑,而是顾全着大局,恐怕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耶律婧等都下了马,那八名契丹武士侍立在一旁,一股凌然之势,令群雄不敢轻举妄动。耶律婧扶着耶律平,见他受了伤,亲切的问道:“怎么样了?”耶律平说道:“我还好。”耶律婧扶着耶律平上马,说道:“我们回家吧。”显然没有将群雄放在眼里,只顾着耶律平了。耶律平上了马,对李云成和杨靖道:“大哥、三弟,我就去了,后会有期。” 李云成朝耶律平等挥挥手,袁松在后面看着,心里惊叹道:“这几个小娃娃好生没礼貌,要不是看在徒弟的面上,早就出手打得他们趴下了。”袁松见徒弟和他们关系不错,倒也不在意他们礼貌不礼貌,只是刚才听到“紫星剑”几个字,倒是觉得耳熟,或许几十年前的事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也许也是老了吧,袁松也不去理会着。 倒是杨靖见到此情景,心里万分的担心,从耶律婧等上山来,杨靖就暗命门人悄悄地将群雄分隔开来,恐怕生变。耶律婧等不把群雄放在眼里,令群雄群起激愤,碍于少林、文宣阁、北剑门等大门派都未说话,也只得忍气吞声。耶律婧看看杨靖,说道:“杨战神,你真是厉害,纠集这么多人对付我弟弟,当初真是错看了你啊。”耶律婧等对杨靖只是冷眼相看,杨靖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吧。耶律平听到耶律婧这么说来,连忙说道:“大姐,我义兄不是这样的人,你误会他了。”耶律婉儿在一旁冷冷说道:“人心隔着肚皮,五哥,可别被假象所蒙蔽了。”耶律平说道:“今日若不是大哥和三弟,我早被人分尸了,七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耶律沐涯说道:“好了,毕竟他是宋人,也不管好与坏了,五弟没事,我们就先且回去吧。” 突然,群雄中有一人喝道:“当我大宋是酒楼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群雄一看,是天演派的古音子。古音子这话倒是吐出了群雄的心声,一时间群雄跟着鼓噪起来。虽然江湖中人于民族之间的仇恨理会的不是那么多,可是现在看到辽人嚣张的气焰,群雄都是热血汉子,哪受得了这窝囊气,古音子一句质问出口,群雄都握拳于手,心底愤怒之极。 听到古音子的话,耶律恬眉头一紧,身影从马背上闪过,只见一瞬间的功夫,耶律恬的月星剑就划破了古音子的喉咙,古音子当场毙命。群雄登时大惊,这孩子才十岁的模样,身法竟然如此之快,更可怕的是他那杀人不眨眼的神态,实在是令人惊惧。耶律恬说道:“谁敢再挡下山的路,就和他一样的下场。”耶律平也惊住了,这该是一个九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九弟以前不是这样的的,这几年过去了,难道全然变了? 忽而,少林寺一蓝布僧人飞出,冷冷说道:“贫僧倒想看看,那是怎么样的下场。”耶律恬回头看去,是一个年轻和尚,乃飞身下马,仗剑走到那僧人的面前。耶律恬右手上胸前,说道:“父亲说过,礼佛尚心,大师是佛家僧人,我便不为难与你。”耶律恬本是一片童心,只是言语不会变通,如此一说更是激怒的那僧人,那僧人说道:“小僧玄慧冒昧领教了。”说着一道手影闪过,抓向耶律恬。耶律恬一惊,身子迅捷的轻盈退开,玄慧的爪力扑空,击在了地上,只听得“碰”的一声,爪印掐地足有半尺深,群雄一阵欢呼赞叹道:“好深厚的内力。” 耶律婉儿冲玄慧道:“你这大和尚,以大欺小是不是?”说着欲上前去帮助耶律恬,耶律沐涯挡住了耶律婉儿,示意她不要轻易出手。 耶律恬眉眼紧皱,两脚踏地一蹬,只听到一阵巨响,耶律恬脚下的石块碎裂,群雄也不得不叹道:“没想到这小孩竟然内力达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世所骇然啊。”玄慧双爪扑向耶律恬,一套少林龙爪手使得是出神入化,变幻多端。耶律恬连连避开,身法轻盈、闪避迅速,无论玄慧的出招有多么的快,却始终和耶律恬相差一节。耶律平看到少林龙爪手招招狠辣,心里十分担心,说道:“九弟这样恐怕不是那僧人的对手?”耶律沨笑道:“五弟,你仔细看就明白了。”玄慧和耶律恬两人来回盘旋的百余招,却始终不见耶律恬出手,群雄看得,当是耶律恬除了身法快,便无其他武学罢了。 耶律婧在观看耶律恬和玄慧一战时,也留意到了李云成身边的林如静、袁松和瑶儿,觉得他们有些不凡,再眼观群雄,几乎无平庸之辈,刚才的确傲气了,眼下盘算着,要离开,非经过一场恶战不可。群雄中包括神剑山庄在内,有不少江湖剑客都盯着耶律婧等手中的九柄星剑,还有不少不是剑客的人也都觊觎着这剑宗排名靠前的宝剑利器,作为江湖中人,除了武功便是武器是最重要的了,哪个英雄好汉不想要一件称心如意又是鼎鼎有名的神兵利刃呢?只是看到刚才耶律恬的出手,能感觉得到耶律家的人武功绝对不简单,这八名契丹武士魁梧骠勇,似乎是很难对付的。圣矜教的幽花在轿子中看得群雄都蠢蠢欲动,心下正欢喜着。虽说那九把星剑对自己没什么用处,但是群雄都争着想要,不妨也拿来试试看,在这里教众甚多,不信斗不过几个辽人。 少林寺的玄慧和耶律恬两人又拆了百余招,玄慧的一套龙爪手使完了,却也不见耶律恬出手。玄慧有些不耐烦了,出爪的速度变得相当的快,耶律恬全身避开,双手十指微弯,与玄慧同样的爪势。玄慧大惊,一招“潜龙出海”使出,一股凌厉之势扑向耶律恬。但见耶律恬五指抓向玄慧,十分的凌厉迅捷,招式丝毫不减玄慧的龙爪手。 少林寺的法圣说道:“龙爪手?他怎么会我少林绝学龙爪手呢?”法明说道:“不对,那是西夏魔宫的幻象诀,只是这孩子年纪轻轻如何会这么高深的武功。”西夏魔宫幻象诀常常是模仿他派武学,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群雄中队幻象诀了解的甚少,见到耶律恬也能使出龙爪手,都是相望愣住了。杨靖见到幻象诀,心里也是一惊,心道:“辽国和西夏虽有交往,可是如此高深的武学,这小孩竟能学的,而且能到这样的地步,当真是罕见了。西夏魔宫用幻象诀在中原江南挑起事端,也是如此,现在这孩子的幻象诀若是被旁人看破,不知道群雄会这么想,岂不是局势更为糟糕了。 杨靖使出《踏莎神掌》中的形影篇,以极快的身法拆解了玄慧和耶律恬的打斗。耶律恬和玄慧被杨靖深厚的掌力给震了开来,杨靖说道:“还请罢手,今日之事,多有误会。”耶律婉儿拔出乾星剑,说道:“你果然是向着汉人。”耶律平喝道:“七妹,退下。”一时间群雄和耶律一家就这样僵持了,耶律平看看杨靖,看看群雄,知道杨靖处在这么一道坎上,很难处事。耶律平朗声道:“杨靖,大辽和宋国本是仇家,你我今日结义的情意就此作罢。”说着挥剑割断了衣袍。杨靖一怔,心道:“二弟这是为了不使我难做,所以和我割袍断义,二弟啊二弟,你是处处在为哥哥我着想,这份情意我怎么担当得起。” 李云成见此,虽然知道二哥耶律平的心思,但是这样割袍断义,不免有些伤感,李云成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耶律婧看着五弟的模样,也是愣了半天。袁松嚷嚷道:“耶律平,你是一条汉子。”群雄看到此情景,倒真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只是和耶律一家僵持了。 正在这时,只见圣矜教那边数人缚着一青衣女子往幽花处过去了。那青衣女子边挣扎边说道:“快放开我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那青衣女子的出现,打破了这沉寂的僵局,使得众人的眼光都朝那青衣女子看去了。那青衣女子生的水灵灵的,一身清淡的装束,人却显得十分乖巧。杨靖无意间注意到那青衣女子眉心间竖排着三颗痣,心中一惊,紧紧盯着那青衣女子看着。那青衣女子被带到了幽花面前,一人对幽花小声说了几句,幽花刚才受挫,心里有气,也没听那人说些什么,只是喝道:“糊涂东西,抓个女人来干嘛,拉下去杀了得了。”那些人见幽花的神色有些不对,连忙唯诺着,拉着那青衣女子便走。 杨靖见此,右手一掌呼出。却见袁松已经瞬间到了那些人的面前,顺手一掌下去,将那数人打到,救下那名青衣女子。幽花大惊,见到袁松身法极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救下了那青衣女子,刚想说什么,只听袁松冲着自己到:“你这娃也太狠毒了吧,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德行吧。” 幽花有些惶恐,知道这老家伙是北剑门的先贤,刚才见他的手法,已经是远在自己之上了,当下怕是要吃亏了。忽然幽花眉眼一动,在软轿中伸出白皙滑润的细腿,娇媚的说道:“老色鬼,这么得盯着人家看,还想对人家动粗啊,我可是纯贞的女儿身,只是如若想解温柔之美,到我轿中来吧,绝不会亏待你的。”幽花摆弄着妆色,对着袁松直直的抛媚眼。袁松见到她那样子,身体不由麻麻的,连忙带着那青衣女子走开了。袁松给她解下绳子,那青衣女子拜道:“玲儿谢谢老爷爷的救命之恩。”袁松笑道:“爷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悦耳的声音呢,玲儿是吧?恩,不错,是练武的好材料。”李云成知道师父是又想着收弟子了,想来岳中道老前辈门生众多,让师父心里有些不平衡。 耶律婧见到群雄围在一起,都死死的盯着自己和弟弟妹妹,眼下有数千人之多,若是硬闯,恐怕大大的不利。耶律婧看看天色,心道:“只有待天色黑尽,再冲杀下去。”神剑山庄狄南剑下令道:“天黑时,可能有一场恶战,将不顾一切的夺九柄星剑。”各大门派也都暗自做着打算,都想混水摸鱼,渔翁得利。杨靖见到这样的情况,感到不妙,吩咐下去稳住现在的局势,同时令九真子保护着李云成等人,以防万一。杨靖到少林寺法明大师前,说道:“如今这局势恐怕要难以收拾了,杨靖一向敬重少林是武林的领袖,希望大师能尽力调节这场纷争。”法明看看情形,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义不容辞。” 突然,群雄中骚动大起,一时间群雄都嚷嚷了起来,开始乱了阵脚。只听到有人呼喊道:“夺紫星剑!”群雄奋起,各相亮出自己的兵刃,冲向了耶律婧这边来。耶律婧见状,也有些惊慌,对耶律怡莹道:“你和七妹护着五弟先走,三弟、四妹掩护他们。”耶律婧座下八名契丹武士也都挥出弯刀,挡住群雄。这八人是辽国一等一的高手,也是耶律婧精心挑选出来的,只不过眼下群雄乱了起来,局面已经难以控制了。神剑山庄诸弟子也都从各个角落杀出,为的就是夺取九柄星剑。这时圣矜教幽花一声令下,门下数百教众趁乱对群雄施放毒气。北剑门看到毒教施毒,罗成涛急命弟子对付毒教众人,以防毒教从中作梗,弄得江湖大乱。 杨靖见情况已经发生突变,对法明道:“大师,现在的情况还得请您出手帮忙。”法明说道:“布下般若阵,立刻分散各大门派。”杨靖也命门下众人随着少林棍僧一起,将群雄分隔开来,以免自相残杀。李云成见二哥他们被围,恐怕支撑不住,便对袁松道:“师父,帮帮我二哥他们。”袁松说道:“这帮小兔崽子们,乱起来都不分你我了。”说话间一掌一拈,招式出的是得心应手。袁松大为感叹,现在的年亲人只知道争名夺利,武功底子都没有,瞎跟着转悠,比不得以前了。 第六十章 缘梦多垂 亲人重聚 第六十章缘梦多垂亲人重聚 九真子护着李云成和林如静等从背面出了群雄乱舞之中,却是不见了刚才那青衣女子了。九真子中的唐大隆和陈知连忙返回去寻找那女子。杨靖和风云雷电在人群中,一时间很难脱身出去主持大局,只是远远看到耶律婧拔剑出手,便是血肉横飞。杨靖见此心想如此一来非得让宋辽两国仇恨大大的增加,于两国百姓是很不利的。杨靖被人群卡住了,抽身出去不得。 这时幽花数人挡在了杨靖的前面,幽花眉眼相触,撩动着长发,对杨靖道:“杨哥哥,你来了这里这么久了,怎么都不和妹妹打声招呼呢?”杨靖推开幽花,说道:“没空理会你。”幽花大感羞耻,运力于掌上,直扑杨靖。残风和惊雷挡住了幽花的掌力,杨靖说道:“姑娘还是自重的好。” 忽然圣矜教的哭笑二使祝孔、乌凤赶到。祝孔笑道:“今日是个大好的机会,杀了杨靖就可名震江湖了。”幽花挡住道:“杨靖是我的人,谁敢动他。”乌凤说道:“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别忘了正事。”幽花怒道:“本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滚开。”乌凤说道:“别给脸不要脸。”幽花怒道:“你想以下犯上不成,别忘了我是四宫之一的长老,你们也是我的属下。”乌凤说道:“我们只听从于教主,旁的不管。”幽花大怒,“呸”的一声,出手对付乌凤。 杨靖见圣矜教内讧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了,径直的往前走去。只是群雄来来去去、飞上飞下的,杨靖也是分不开身来。这时杨靖瞧见一旁的那青衣女子被数人挤在了一旁,便轻身猿臂,将那青衣女子拉出了人群。这时只见四周黑烟溢起,杨靖连忙闭气,顶住毒气的侵害,但见那青衣女子不住的一阵咳嗽,吸入了过多的毒气,杨靖连忙抱着她往山下奔去。杨靖吩咐风云雷电同文宣阁诸位堂主、会主一起控制局势,自己抱着中毒的青衣女子到了山下一块青石上。杨靖见这女子面目垂青,呼吸急促,想来刚才吸入了过多的毒气,已经昏迷过去了。 杨靖轻轻地将这女子放在青石上,自己盘坐在一旁,运力输入真气给她,给她解毒。杨靖见她的乖巧模样,隐隐间有种相识的感觉,特别是她眉心的三颗痣,让杨靖沉思了许久。那青衣女子虽然中毒不深,但她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这一点点毒性对她来说,已经是致命的了,所幸杨靖用深厚的内力给她逼了出来,此时天色已经全部黑尽了。过了不久,那女子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突然这么一个大汉,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杨靖说道:“你又是谁?”那女子说道:“我先问你,你先回答我啊。”杨靖一笑,说道:“我叫杨靖。”那女子惊讶的两片嘴唇合不到一块儿了,说道:“你就是杨靖?我还真遇到了……这一路来听到你的事迹很多,所有人都很敬仰你的,也包括我,你真的好厉害哦……”说话时一直盯着杨靖看来看去,眼神中充满了仰慕之情。 杨靖笑了笑,说道:“该你告诉我你是谁了吧?”那女子笑道:“我叫玲儿。”杨靖听了,心中一颤,忽然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叫玲儿?你叫玲儿?”那女子看到杨靖的眼神,有些紧张地问道:“杨大哥,你怎么了?”杨靖回过神来,放下玲儿的手,说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玲儿小声问道:“是因为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一个玲字,小时候听父亲说,我生下来就带着一块刻有玲字的玉佩,所以给我起名叫玲儿。”玲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杨靖,说道:“你看,就是这个,很神奇吧。” 杨靖接过玉佩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块玉佩,玲儿见杨靖瞧得那么起劲,也踮起脚去看看,嘀咕道:“这块玉佩很神奇吗,其实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听我爹爹说,那上面最大的一个字是汉字的‘玲’字,觉得是天赐玲儿,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杨靖忍不住心里的激动,颤抖着拿着玉佩看了又看,忽然一下子抱住了玲儿,说道:“玲儿,我的好妹妹。” 玲儿一愣,被杨靖抱的紧紧的,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只挣扎道:“我出不了气了,快放开我。”杨靖放开玲儿,仔细的盯着她看,玲儿心里有些害怕,小声问道:“杨大哥,你是……怎么了?”杨靖说道:“你是我的妹妹。”玲儿听了,愣了一下,笑道:“你姓杨,我姓李,怎么是兄妹呢?杨大哥是想认我这个妹妹?”杨靖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一个父母的亲妹妹。”玲儿这下子完全愣住了,不知道杨靖在说什么,只是笑道:“杨大哥你弄错了吧,我有自己的父母的,怎么会……难道你是我们家的?我怎么没听爹爹提起过你呢?” 杨靖问道:“你爹爹是谁?”玲儿为难的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了,只是呢,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倒也不错啊,你名扬天下,连我们西夏都……连我们那里都知道你的大名。”杨靖分明听到“西夏”二字,当下也不询问玲儿的身份,说道:“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吗?”玲儿摇了摇头,杨靖说道:“这块玉佩是在你满月是时候父亲托了一位巧匠师父打的,这上面刻着一个‘玲’字,就是你的名了,下面那行字是我们杨家的训言‘忠君爱国,克己奉公’,北面是我们天波府的一处阁楼,是你出生的地方。可是就在你满月过后,皇帝下旨,将我们杨家全部拘禁在京城外的青云山上,最后惨遭奸人屠戮。”说道这儿,不禁流泪而下。 玲儿看看杨靖,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面前,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不可能相信你啦,这……这天下哪有这么荒唐的事啊,我从小就不生活在这个地方,我有父母的,怎么可能和那什么扯得上关系呢?”杨靖说道:“你颈下处,有一朵梅花般的印记是吧?”说着便要褪去玲儿的衣襟,玲儿一愣,连忙推开了,双手护着胸口,两眼愣愣的望着杨靖。杨靖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玲儿是女儿之身,就算是亲妹妹,也是不允许的。杨靖连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刚才失礼了。”玲儿疑惑的看着杨靖,说道:“我胸前的梅花印只有我的父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刚才我昏迷的时候,你……” 杨靖连忙说道:“我杨靖不是那样的人!”玲儿一笑,说道:“唬你的了,今天我在外面看到你那大义凌然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一个大英雄,不过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杨靖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小时候我抱着你玩的,这些你可能记不得了。”玲儿说道:“不可能的呀,你你弄错了,我们隔着那么远,怎么可能是兄妹呢?可能是你记错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绝对的不可能的。”杨靖看着玲儿,说道:“若是有位高人像我师父那样救我的把你给救了,然后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啊,这一切的一切都能说明你是我的妹妹……” “杨大哥,你怎么了,你的眼神好奇怪,可不可以把玉佩还给我了?”玲儿对着杨靖说道,杨靖回过神来,将玉佩还给了玲儿,心道:“那年家族巨变,妹妹才两月大,自是什么也记不得了,现在这样说来,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只是会是谁救了妹妹呢?”杨靖想到自己的亲妹妹还在人世,心里就是万般的高兴,思来想去,觉得事情变化的特别的快,也特别的奇异,天下间就是这样子,不过再细细想来,玲儿是不是自己的妹妹,真的不好说,这天下无奇不有,事隔了十多年了,一时间很难捉摸清楚。 杨靖问道:“玲儿妹妹,你的爹爹是谁?叫什么名字?”玲儿说道:“我不能说的,不然我又要被抓回去了。”杨靖说道:“谁要把你抓回去?有我杨靖在,谁也动不了你,只是你得告诉我你爹爹叫什么?”玲儿想了想,说道:“好吧,看你那么好,就跟你说了。”于是玲儿悄悄地在杨靖耳边吐出了“绥远王李俊成”。杨靖一听,一下子愣住了,心道:“西夏李俊成和我大宋是是死敌,这怎么可能?难道玲儿真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这其中还有其他什么事么,但也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不过若玲儿真是自己的亲妹妹,找到那李俊成便可得知十几年前的灭门案是怎么一回事了。” 玲儿看到杨靖出神,连忙叫道:“杨大哥,你怎么了?老是出神呢?你看是不是要天亮了,我们该去哪儿呢?”杨靖看看天色,忽然想起的二弟、三弟还在山上,连忙对玲儿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再回一趟灵山去。”玲儿看看四周,一片漆黑宁静,一阵寒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寒颤,便拉着杨靖小声说道;“这里好黑,我害怕,杨大哥,你带我一起上山去吧。”杨靖说道:“山上太危险了……”杨靖看看四周,也觉得把一小姑娘放在这里,的确不让人放心,便说道:“那好吧,你跟紧我了。” 杨靖和玲儿刚没走几步,却见来了一群人,细细一看,却是九真子和李云成他们。九真子见到杨靖,连忙上前参拜主公。杨靖问道:“三弟,你们都没事吧?”李云成见到大哥在这里,也是很高兴,说道:“我没事,只是毒教在山上放毒,好多武林人士都撤下来山来,我和瑶儿姑娘也下山来了,师父和林姑娘在山上给中毒的人放解药着。”郭明对杨靖道:“主公,南面尽是毒教的人,我们没法下去,只得投东面下来了。”杨靖问道:“现在北面耶律平等情况怎么样了。”唐大隆说道:“北面已经乱成一团了,死伤不计其数,具体的也并不清楚。”杨靖说道:“不行,我得上山去看看,九位兄弟,三弟和这位玲儿姑娘就交给你们了。”说着便欲抽身上山去,却听得山上一声炮响,天空一阵明亮。 唐大隆说道:“主公,看来耶律公子他们已经离开了。”陈知说道:“不对,主公您看,又有一道蓝光出现,山上有危险。”李云成说道:“大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还是随你一起去吧。”郭明等道:“是啊,主公,让我们一起去吧。”杨靖也顾不得犹豫了,说道:“那好吧,不过切记要小心一点。” 杨靖等到了山上,只见四下里躺满了各路英雄、各门各派的弟子,遥见林如静正在一个个的给他们解毒,显然是中了毒教的毒素了。李云成上前说道:“林姑娘,怎么样了?”林如静看着李云成,说道:“李公子?你怎么回来了,这里毒素太强,快服下解药。”林如静给了李云成一瓶解药,李云成拿过来一人一粒的分给他们,到给杨靖时,杨靖说道:“先给中了毒的人解毒吧。”李云成一愣,知道大哥义薄云天,绝不肯先用药。只听林如静说道:“没事的,他们的毒,我这里有药引,可以给他们闻闻就能好的,只是以后得多休息阵子罢了。” 杨靖听了这才服下解药,杨靖往西走去,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甚是强烈,只见数百名黑衣毒教教众正围着各大门派清醒的弟子和文宣阁一部分汉子。四周躺着的也都是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武学修为较高的法明等少林几位高僧、北剑门等一些修为比较高的弟子和一些门派武功卓著的人士还在与毒教恶斗着。毒教使用的毒气的确十分厉害,几乎迷倒了这里的所有的人,只是杨靖座下风云雷电四人向来不惧毒素,正围着幽花等打斗着。 杨靖看去,这整个灵山上除了躺着中毒的江湖人士以外,死伤的人也不计其数,鲜红色的血染满了整个灵山。杨靖率九真子等冲了上去,打散了毒教教众。只见北面上数十名黑衣女子持着玄色大旗在山上挥舞着,一道道黑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九真子等人群上山间,除去那些施毒的黑衣女子。毒教经过了一番恶战,也是死伤了无数,眼下杨靖等人迂回杀入,毒教的大势已去。幽花不想自己吃亏,瞪着杨靖冷冷笑道:“我圣矜教今日未能争霸武林,算是认栽了。”说着领着余下的残部奔下山去了。 林如静将解药分成许多分,由多人解毒,这样就快多了。不久群雄活着的都醒了过来,只是全身酥麻,使不上劲来。看着这尸横遍野,群雄中大都面怀羞愧之色,为了九柄星剑,陷入了毒教的毒雾阵,差点连自己的命也搭上了。不过这灵山上有不少死了师兄弟或者亲人的,都是抱着尸体嚎啕大哭起来。杨靖看着,心里十分的难过。 群雄被杨靖和林如静等就醒了,争先过来道谢。事时已经下午了,杨靖和群雄将灵山上的尸体装殓毕,没人认领的就集体火化了。这时群雄才走下山去,虽然群雄对耶律平和毒教是恨之入骨,不过却是十分佩服杨靖的为人。回到信阳城中,已经是晚上了,群雄中已经散去了大半,杨靖等人就着简单地吃了晚饭。入夜,杨靖召集文宣阁众人商讨此事,杨靖将六堂七会的弟兄都遣到各门各派去详解此事,以免再生许多事端,弄不好江湖得血雨腥风了。杨靖和众文宣阁兄弟一直谈到天亮,这才将诸事细说完毕,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从信阳朝各个地方奔去了。 一夜未眠,就已经天亮了,正在这时,听到门外一阵打斗。杨靖走出来一看,是北剑门的封青子和风云雷电在屋外相斗。 第六十一章 西夏行 第六十一章西夏行 杨靖见到此景,连忙喝道:“住手。”封青子一见杨靖出来,封雪剑闪过,直取向杨靖。青云、紫电见此,二人同时出掌,两股内力席卷了过去。封青子本在灵山上受过伤,而今如何经得起青、紫二人的掌力,只见封青子的封雪剑还未靠近杨靖时,已经被这两股内力打出数丈之远了,封青子也翻身在了地上。杨靖连忙上前去扶起封青子,只是封青子不屑的说道:“杨靖,你究竟对秋师妹做了什么?” 杨靖一愣,说道:“我对秋姑娘做什么了?”封青子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别装伪君子。”这时文宣阁数名汉子走了出来,张鬼听到这话,骂道:“奶奶的,我家主公怎么是伪君子了,别仗着你是北剑门的弟子,我就不敢揍你。”封青子冷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张鬼挥手便想打向封青子,杨靖给拦住了。倒是玲儿在一旁说道:“杨大哥光明磊落,怎么会是伪君子呢?那位秋姑娘是不是喜欢上了杨大哥,这有什么稀奇的呀,我一路走来,听到的喜欢杨大哥的不计其数呢。”封青子看看玲儿,冷冷说道:“是啊,杨靖你是风流处处留啊。”张鬼喝道:“混账,你这是什么话?” 杨靖止住了张鬼,说道:“封大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从西面快步过来两名女子,皆是红衣系佩,正是秋雯和月仙。秋雯对封青子道:“封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杨靖见秋雯来了,礼词了一番。李云成看见月仙来了,总觉得不好意思相见,当即回了客栈。封青子对秋雯说道:“秋师妹,杨靖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月仙拉着封青子,小声说道:“封师兄,我们回去吧。”秋雯听到一愣,说道:“没做什么呀,杨大哥救过我一命……封师兄,你别瞎猜了。”封青子冷冷说道:“‘杨大哥’你们干脆都姓杨算了。”说着气冲冲的走了,月仙边追上去,边叫道:“封师兄,等等我。” 秋雯埋头对杨靖道:“杨大哥,不好意思,封师兄不是有意的。”杨靖连忙道:“没什么的,不碍事的。”秋雯说了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去了。玲儿叫道:“那位秋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杨靖啊?”秋雯愕然的回了下头,然后加快了脚步,低着头走了。玲儿看着心里偷偷一笑,回头看到杨靖目送秋雯的样子,打了他一拳,说道:“你喜欢上她了?还真是挺般配的嘛。”杨靖愣住了,说道:“小丫头,你懂什么,去收拾下东西。”玲儿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杨靖说道:“先别问了,去收拾了就好。” 杨靖对文宣阁剩下的几位兄弟说道:“你们先且在宋辽边境打探着消息,小心行事。”杨靖对李云成和袁松说道:“三弟,北剑门那边就要看你了,袁老前辈是北剑门的老前辈了,想来能说服北剑门的。”袁松笑道:“没事的我们回去说说就好,杨靖啊,真看不出来,你比当年的我还厉害,有机会拜在我的门下吧,我传你一身绝学。”玲儿笑道:“老爷爷,你这么样的收徒弟,可是不行的哦,杨大哥现在比你当年都厉害,那干嘛还拜在你的门下呢。”袁松说道:“小丫头片子,说话倒是挺伶俐的,回头也收你当我徒弟好了。”玲儿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不要,你比我爷爷都还年纪大,我才不想当你的徒弟,等下又出来什么徒子徒孙的。”这两人一玩一闹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杨靖拉着李云成说道:“三弟,一切就拜托你了,其他门派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北剑门就只有你和袁老前辈了。”杨靖和李云成等辞行,与玲儿一起跨上马,出了信阳城。 刚出了信阳城,就遇见了一队人马,是神剑山庄的狄南剑诸人。杨靖勒马道:“狄兄弟。”狄南剑见到杨靖,高兴道:“杨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杨靖说道:“杨某有些私事要办,你们回神剑山庄了吗?”狄南剑说道:“嗯,昨晚杨大哥那番深意的话,我会向父亲转告的,只是我们难得一聚啊。”杨靖笑道:“好男儿不愁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江南诸派就拜托狄兄弟和狄前辈了。”狄南剑说道:“我会尽力调节各派的,杨大哥,你可要保重,等这些事情忙完了,可一定要来神剑山庄哦。”杨靖说道:“杨靖上次未能来,深感歉意,这次杨靖会来的。”狄南剑说道:“那好,杨大哥保重,我们就此去了。”杨靖道:“保重。”只见神剑山庄的队伍尘烟滚滚的奔去了。 玲儿说道:“那位狄兄弟,还真是不错。杨大哥你说办点私事,这是要去哪儿呢?”杨靖说道:“随我去就知道了。”玲儿四处看看,见到杨靖身后的那四位黑衣皮革蒙面的人,心下好奇,小声的对杨靖道:“杨大哥,这么热的天,你那四位属下,怎么还蒙着脸,穿的厚厚的,真的怪怪的。”杨靖说道:“他们就是这样的,你也不要怪什么怪的。”玲儿说道:“为什么要蒙面啊?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呢?” 杨靖说道:“不得胡闹。”说着驾马往西面奔去,玲儿跟随着其后。走了数日后,玲儿忽然问道:“杨大哥我们怎么一直往西去啊,在过一段距离那就是西夏了。”杨靖说道:“我们就是去西夏。”玲儿“啊”了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有青云在一旁照料着。玲儿说道:“我不要回西夏,不回去。”杨靖说道:“不回去也得回去了。”玲儿挣扎道:“我就是不回去,不想回去。”玲儿一挣扎,弄得马匹惊动,玲儿好几次差点就摔了下来。 杨靖没法,只得在附近的小镇的一家客栈住下,让青云、紫电守候着玲儿。玲儿好不容易从西夏出来,现在又要回去,自然是闹了又闹,杨靖没法,只得将她关在房里,令青云、紫电看守着。到了半夜时分,杨靖听到一阵打斗,连忙穿好衣服,出门一看,是风、雷和数名白衣武士缠斗在了一起,杨靖令风、雷二人退下,对那白衣武士中领首一人道:“阁下是谁?”那白衣武士并不回答,而是跨步冲了上来,杨靖同那人交手,一掌拍去,将那白衣武士打在了一旁。 “住手,”这时玲儿从房中出来了,那群白衣武士见到玲儿,连忙跪拜道:“参见郡主。”玲儿说道:“我爹爹又想带我回去,是吧?我现在不回去了。”杨靖看去,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了,这些白衣武士应该就是绥远王李俊成的部下了。只听那领首的白衣武士说道:“王爷病重,急命我等寻郡主回去。”玲儿惊道:“爹爹一向好好的,怎么会得病呢,你们是想骗我回去吧,故而找此借口。”其中一人说道:“王爷是真的病了,叩请郡主和我们回去吧。” 玲儿听这话不像是说假,心头一惊,连忙穿好了衣服,说道:“我这就随你们回去。”玲儿能回西夏,杨靖自然是高兴,正好随同她而去。趁着月色,众人一道往西而去。路上,杨靖了解到,这七名白衣武士都是绥远王的部将,三个军政节度使,两个刺史和两个将军。绥远王能派如此重要之人出来寻找玲儿,可见绥远王是真的病重快不行了,西夏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了。 一路上过了宋夏边境,又急行了数日的路程,这才到了西夏国都兴庆。兴庆虽然地处远夷,是蛮帮之方,不过作为一国都城,往来各国的商旅颇多,显出一派繁华之景,尽管比不上宋都汴京和辽都上京,可也算得上是一大城邑,人口密集,繁荣兴盛。杨靖曾到过兴庆一次,那是六年前奉师命刺杀西夏大将华尔特,只是西夏魔宫护卫甚强,那时候以失败告终,如今故地重游,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进了兴庆城中往西而走,过了数条街道,便见一处豪门巨阔,极其庄严肃立。玲儿一道,便见十数名武士上前参拜道:“郡主。”玲儿也不管那么多了径直的往绥远王府进去,杨靖等人随后却被拦住了,倒是起初那几名武士解说下,让杨靖等人进了绥远王府。这李俊成是西夏朝中重臣,虽非是皇族,但是由于他征战沙场,屡立战功,先帝封他为绥远王,统领天下兵马。当然李俊成并非虚名,是一位深谋远虑的上国之臣,他门生故吏颇多,而且都是身居要职。前番出征宋国的末勒便是其门生之一,若不是被杨靖袭杀了,恐怕末勒的十九万大军都早已打进了汴京城了。可见李俊成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物。 玲儿也不和王府中众人打招呼,急急忙忙往内室赶去,过了一道回廊,到了一处红漆木门旁,只见外面守候着数十人,丫鬟婆子还有些文臣武将,玲儿抓住一名御医道:“我爹爹怎么样了?”那御医说道:“王爷病情沉重,郡主还是进去看看吧。”玲儿推开那名御医,朝屋中奔去。杨靖等尾随玲儿到了这儿,已经不能再往里去了,所以也只得在外面等着。 玲儿进了屋里,只见一张锦帘绣褥床上躺着一位老者,他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床边伺候着几名侍女,见到玲儿进来,连忙起身离开。玲儿屏退了左右,轻身坐在床边,见到那老者面目苍白,嘴唇干涸,双目紧闭着,一脸的风霜越发憔悴了。玲儿小声说道:“爹爹……”那老者李俊成微微睁开双眼,看到玲儿坐在一旁,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伸出手来,玲儿连忙握着爹爹的手。 李俊成说道:“玲儿,你回来了啊,你这是去哪儿了,爹爹好想你。”玲儿含泪说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玲儿……玲儿再也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了你了。”李俊成微笑道:“傻孩子,爹爹好好的,没事的,只是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你回来了就好了,就好了。”玲儿扑在李俊成怀中,说道:“爹爹你要好好的,永远都要好好的。”李俊成说道:“傻孩子,爹爹不一直好好的吗,你看你哭什么,快擦干了眼泪,让属下的人看到成什么样子呢,还以为我死了呢。”玲儿连忙擦去眼泪,说道:“玲儿不哭,不哭。” 李俊成看着玲儿,说道:“爹爹就是太想你了,所以让他们找你回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怕你有一天离开了我。”玲儿说道:“爹爹,我哪儿也不去了,都陪着你。等你好起来了,我们一起去狩猎、游玩、看灯会。”李俊成笑道:“好,好,为父是老了,不中用了,一点小病就这样了,看来及不上我的乖乖小郡主了。”李俊成说了几句,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玲儿连忙给他推拿按摩疏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李俊成说道:“傻丫头,不就是咳嗽了几声吗,看你眼泪又流出来了,别人听到了,还不以为怎么怎么了。”玲儿听着,心里却是十分的难受,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玲儿在屋里陪了李俊成好一会儿,李俊成怕她再次伤心,就说是自己累了,让玲儿先下去,也好好休息一番。玲儿看着爹爹憔悴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叨扰了,起身出了屋来。 杨靖见玲儿出了来,问道:“怎么样了?”玲儿只是流着泪摇摇头,杨靖也不好再多问。玲儿让家中总管长史给杨靖安排了住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躲在闺房中流泪哭泣着。杨靖看到这情景,想来也知道了李俊成怕是活不久了,只是这种种疑团,可能会随着李俊成的死去而变得淡然。 到了夜晚,见整个绥远王府中戒备森严,都是一等一的西夏高手在王府中巡逻着,杨靖也不好冒然在夜间行动。杨靖思道:“在这王府中未见到西夏魔宫的组织,想来绥远王和西夏魔宫关系不是很大,不过魔宫向来只效忠于西夏皇族的,既然李俊成不属于皇族的,那么必然会在皇族中产生隔阂和猜忌的,想来也是这样的。” 到了半夜时分,残风对杨靖道:“主公,西夏魔宫有异象,像是来打听什么信息的,不过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简单的巡视了一番。”杨靖说道:“皇族对大臣本有猜忌,暗派人来巡视也是很正常的,绥远王府戒备如此森严,魔宫又岂敢轻举妄动,只是探听不到什么消息罢了。”杨靖也不再让风云雷电观察这王府中的一举一动了,让他们下去好好休息。 次日一早,绥远王府中有些紧张的气氛。杨靖赶了过去,见玲儿疾步匆匆,问道:“怎么回事?”玲儿说道:“杨大哥,你和我一起去吧,那个烦人的人来了。”玲儿边走边跺脚,心里很不愉快。杨靖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玲儿说道:“还不是那个护国将军多威,他是太后的亲侄子,经常作威作福,欺负百姓。以前爹爹在的时候他不敢到我们府中来,现在爹爹病倒了,不知道该怎么作威作福了。”杨靖说道:“我随你一起去,看看他怎么作威作福。” 于是玲儿和杨靖和绥远王府中的文臣武将一起到了客厅中。只见一满脸胡须,相貌丑陋的人坐在正厅中央,他就是多威。多威深厚是数十名黑衣武士,厅外大道上有上百名铁甲军士。玲儿说道:“多威,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多威一瞧见玲儿,那双贼眉眼珠子就只打着转,多威笑呵呵的说道:“玲儿妹妹可是回来了,这不一听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你。”玲儿冷冷说道:“我没什么好看的,你给我回去吧。”多威说道:“玲儿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再怎么说,我今天也还是来瞧瞧王爷的,他老人家的病……”玲儿说道:“我爹爹早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你有这份心,快离开吧。” 多威笑着站起身来,朝玲儿这边走来,说道:“我这么大老远来看你爹爹和你,你也不请我喝杯茶,这是待客之道么?”玲儿说道:“多威,你别在本郡主面前猖狂,等我爹爹出来有你好看的。”多威笑着边靠上前去,说道:“怎么,玲儿妹妹一见到我就把我往外推呢,我们都多久没见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说着便想动起手来,可是手刚一拖出,就觉得手腕剧痛,一阵酸麻。 第六十二章 回忆 第六十二章回忆 多威被人拖住了手腕,一阵剧痛让多威哇哇大叫起来。只见杨靖从玲儿身后走了出来,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动我妹妹一根汗毛试试,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威被杨靖抓住手腕,疼痛无比,哪敢对抗,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杨靖拖着他,轻轻一松,多威整个人仰马翻的倒在了地上,被属下扶了起来。 多威瞪着杨靖看,说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杨靖冷笑道:“这里难道是你撒野的地方吗?速速滚出去,否则打断你的双腿。”多威瞧着杨靖,说道:“哟,凭着几分功夫,就敢和我较起劲来了,给我上。”只见多威身后数十名黑衣武士闪出,杨靖座下风云雷电齐出,只见大厅中李俊成的门生故将皆是按剑待命,都恨不得拔剑杀了这飞扬跋扈之人。只听一位将军喝道:“多大人若是一在为难,末将等将以军法行事了。” 瞧着这四周的绥远王府将领,一时间多威有些害怕了。这时来了一人对这多威的耳边附了几句话,多威一下子就暴跳起来,说道:“凭什么,凭什么啊。”那人说道:“二殿下只是让你来看望王爷的病情,不准动玲儿郡主的一根头发。”多威说道:“我今天偏要动了,看他能拿我怎么样。”那人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只得告辞了。”说着领着那数十名黑衣武士去了,多威见自己的属下竟然离去了,有气却不敢发,只得灰溜溜的离去了。 杨靖心道:“刚才那数十黑衣人应该是魔宫的人没错,只是那位二殿下,想来是魔宫中最为重要的人物。”不一会儿,一位老者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玲儿,说道:“这是二殿下为郡主准备的礼物。”玲儿收了下来,说道:“替我谢谢二殿下。”杨靖问道:“那二殿下是什么人?”玲儿说道:“是个好人啊,他一直对我都很好很好的,经常送些礼物过来的。” 到了夜晚时分,李俊成的病情加重,王府中来来往往的御医都不计其数,却总是一个个摇头叹气的离开了。杨靖见时间不多了,便要求见李俊成,却始终被人挡在了门外,杨靖本想硬闯进去,玲儿却开门道:“杨大哥,你进来吧。”杨靖随着玲儿进了那房间里,玲儿屏退了所有人,对李俊成道:“爹爹,那位杨大哥来了。” 那李俊成微微抬起头来,看到站在一旁的杨靖,朦胧之中,显出一阵恐惧之色,李俊成惊魂下,嘴里喊着:“杨文广,杨文广……”玲儿见爹爹突然如此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爹爹,那是杨靖杨大哥。”杨靖眉头一皱,抱拳说道:“在下杨靖。”李俊成听到“杨”字,一阵剧烈的咳嗽,玲儿是吓坏了,给李俊成轻轻捶着背部。咳嗽了好一会儿,李俊成才回过气来,玲儿将爹爹轻轻扶下躺着,想让他好好休息。 只见李俊成将手指指着杨靖,撑着一口气说道:“你,坐下吧。”杨靖移了一块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李俊成缓和了一口气说道:“你是谁?可以说说了吧。”杨靖说道:“天波府忠义公杨文广之子杨靖。”李俊成“啊”了一声,随后叹气道:“没想到杨家还有后人,真是没想到啊。”杨靖问道:“你知道当年的事?”李俊成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你还有什么不知道就问吧?” 杨靖说道:“玲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李俊成一愣,看着玲儿,眼神中流露出了太多的悲伤,说道:“她是我带回来的,从杨家带回来的。”玲儿听了,张大了眼睛望着李俊成。杨靖又问道:“我想知道十八年前的杨家灭门案。”李俊成说道:“也该是我吐露实情的时候了,这些年这件事情压着我已经快透不过起来了,既然我大限时期已经到了,也全告诉你吧。” 李俊成继续说道:“事情得从杨老令公说起,杨老令公本是北汉的悍将,后来降了宋国,在宋国创建了一支强《奇》悍的军队,名叫》杨家军,这支军队《网》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所以被外人称作‘杨无敌’。自杨老令公后,杨门虎将威震天下,六郎杨延昭遂城大捷,使得辽国萧太后数十万大军几乎殆尽,三郎杨延庆五千精兵便破辽国三万铁骑,并追杀逐一灭尽,七郎杨延嗣三日之间就从淮河奔到了幽州,斩杀辽国幽州节度使耶律凤阳。而后杨延昭所率杨家将驰骋于北方地境,却无人能挡,至此杨家将的威名传遍天下。只是宋朝皇帝安于享乐,使得杨家有虎将,却未能收复幽云十六州之地。” 杨靖听到这些,心中自是万分自豪,只可恨宋帝无能,不得善果。李俊成说道:“杨延昭其子杨宗保承其父志,驰骋疆塞,闯下了赫赫功勋,只可惜天妒英才,杨宗保早逝,杨家由穆桂英等执帅,杨家不仅男儿厉害,杨门女将个个都是巾帼英雄,这的确令人感叹。杨宗保死后,其子杨文广十四岁便随军征战,十六岁便破我大夏大军,全歼我大军与斜坡谷处。而后数年,杨文广频频征讨我大夏,使得我大夏国不得一丝的安宁。杨家将所到之处,大夏军就一线溃败而下。杨文广之母穆桂英五十岁挂帅应征辽军,不到三月时间,便让辽军退出边境六百余里,使得辽国军心大乱。” 杨靖说道:“若不是四夷欺我宋国,杨家又岂能如此呢。”李俊成摇了摇头,说道:“先前是欺负了宋国,可是自有杨家将以来,宋国可谓是虎狼之国,四方诸国不得不俯首称臣。夏元四年,杨文广和老将狄青两路夹击我大夏国,已经打到了国都兴庆了,若不是俯首臣底,恐怕大夏早就亡国了。随后几年的时间里,杨家将四处征战,让我等其他诸国一直都心存不安,日日提防。” 说到这儿,李俊成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就在诸国四下不安的时候,宋帝却听信了谗言,夺去了杨家的兵权,将杨家将领和杨家人四下分开了来,又把杨文广一家全部囚禁起来。于是我们诸国私下里联络了一千多名一等一的高手,潜伏在了汴京城中。”杨靖听到这人,嚯的站起身来,双眼冒着凶光,紧握了拳头,就差没有冲上去打向李俊成了。杨靖说道:“原来我杨家满门是被你们所害。” 李俊成拖着疲惫的身子,说道:“那都是罪过,现在每每想起来,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杨靖冷冷说道:“你还知道悔过啊,我想知道具体的经过。”李俊成说道:“当时我们有一千多名各国遣派来的高手,趁着夜晚,禁军守卫薄弱的时候,冲上了山去,血洗了青云山。”杨靖眼神中流出了凄厉的神色,说道:“杨家老老少少一百多人,你们一个也没有放过,太狠心了吧。”李俊成叹气道:“当时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可还是……你活了下来。”杨靖说道:“我是被你们打成了重伤,幸的恩师相救,这才活了下来,没想到我会寻到这里来吧。玲儿是怎么一回事?” 李俊成看着一旁的木愣着的玲儿,说道:“当时我们冲了进去,没想到杨家将如此厉害,一千多名一等一的高手几乎全部殆尽,最后只剩下两人,一个就是我。我们在那里搜寻着有没有活口,无意间听到一间屋中有小孩的哭声,我寻了进去,见到襁褓中的婴儿,本想一刀结果这小生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特别有好感,生了怜悯之心,然后将她放入怀中,带了回来,就是玲儿。她身上带着块玉佩,上面用汉字写着个‘玲’字,我就给她取了‘玲儿’的名字。” 玲儿愣愣的看着李俊成,说道:“您不是我的父亲?”李俊成说道:“玲儿,你不要怪父王,这些年来有你的陪伴,我觉得很开心,很满足,让我享受到了天伦之乐。我的嫔妾虽多,可是却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杨靖是遇见了仇人,找寻了十几年的仇人,如今正躺在病床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听到李俊成那么淡然的说着杀害自己全家的经过,杨靖一拳打出去,却只是挨近了李俊成,一道劲风从李俊成身边疾速吹过。 李俊成愣了一下,说道:“你的武功不错,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你就动手吧,给你全家报仇。”杨靖收了拳头,说道:“你已经是微烛残年了,不必我动手,念你养育了玲儿这么些年,我且不为难于你,你说当年有两人活着出了青云山,我想知道还有一人是谁。”李俊成说道:“是辽国的耶律莫合,辽国的南院大王。”杨靖一听,愣住了半响,那耶律莫合最初见到自己的情形是那么惊讶,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不过已经全然浮于了脸上。自己竟然和仇人的儿子结为异性兄弟,杨靖一时间按捺不住心中闷气,沉着脚步走到堂屋中,愣愣的不知道该是怎么样才好? 李俊成拉着玲儿的手说道:“玲儿,你要记住,你姓杨,叫杨玲。”玲儿呆呆的望着李俊成,说道:“爹爹……您……”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俊成说道:“好孩子,这些年来你带给了爹爹不少欢乐,当年爹爹把你带回来,就没有后悔过。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想来这十多年来要是没有你,还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玲儿说道:“您对我很好,可是……可是如您说的,您是我仇人,您为什么要杀我全家,然后又把我带回来,然后让我认贼作父。我……我真的好乱,我……”李俊成说道:“玲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话说道这儿,李俊成突然面红耳赤,一阵剧烈的咳嗽,玲儿连忙帮他推拿捶背,可是李俊成仍旧咳嗽不止,整个人都涨红了脸,呼吸急促。 玲儿叫道:“御医,御医。”不一会儿,进来了十数名御医,在屋中忙了起来。玲儿怔怔的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御医和憔悴的“爹爹”,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好像梦境一样,玲儿不敢相信这一切,可是这一切又是从“爹爹”的口中说出来的。玲儿觉得这个世界好乱,不知道何去何从。此时杨靖已经出了屋去了,御医说道:“臣等要给王爷急救,还请郡主暂避。”玲儿也出了来,见到庭院中已有数百人了,嫔妾、家奴等都拥围了过来,向玲儿问王爷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要不要紧。玲儿没有心思回答,只是愣愣的走着。 杨靖见到玲儿出来了,上前拉着她说道:“玲儿,我们离开这里吧。”玲儿推开杨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要你管,我不会走的。”杨靖知道这场变故给玲儿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当下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陪伴在她的身边。 不一会儿,屋中传来了绥远王逝世的消息,庭院中一时哭声响彻四方,已有司仪官准备了白绸白布,整个绥远王府一时间成了白色的一片了。玲儿闻此噩耗,冲进了屋中,心力交瘁,不由得大哭起来。哭声一直持续到了天亮,王府中的长史官对玲儿道:“王爷宾天,郡主请节哀,王府里上上下下还需要您打理,可别伤了身子。”玲儿守在李俊成的灵位前,让司仪官和长史官负责王府中的一切安排,自己哪儿也不想去,就只想待在这里。 天刚亮不久,皇宫那边就闻此消息,已有文武大臣和皇亲国戚前来奔丧的。西夏皇帝痛失肱骨之臣,心中也是十分的悲痛,奈何自己身体不适,只得遣两位王子前来吊丧。到了绥远王府中,杨靖无意间见到这两位王子,大吃一惊,这二位王子都十分相熟,一位是独孤叶,一位是那晚云家庄的白衣人,这二人原来是西夏的皇子,这其中缘由甚多,杨靖也一时难以揣摩透彻。那二位皇子拜祭了绥远王后,也相继看到了在这里的杨靖,都是微感惊讶,不过也没有做什么表态。两位皇子在灵堂示礼后,和玲儿简单的说了些话,然后就离开了,却也不和杨靖相识。 下午时分,天空中渐渐地聚积层层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大地上燥热的空气异常闷热,整个绥远王府也一片的哭泣之声。夜幕降临了,一场暴雨扑向了大地,“哗哗”地似乎将这哭泣之声给掩盖住了。这些日子杨靖都陪着玲儿,帮着她料理家中的丧事,虽然死者是仇人,可是也算玲儿的半个父亲。加上玲儿这几日下来,形容十分憔悴,杨靖费了好些功夫才让玲儿休息住。不过杨靖那日见到那二人,想来事情蹊跷多变,本以为他们中其中一人或者两人一起会找上自己,可是几日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一日,西夏皇帝突然下令,将绥远王府中的将军、士卒大部分调离了国都兴庆。除了一些忠心的武士和家奴外,其余部将都是被迫调走的。王府守卫一下子变得薄弱了起来,不久,王府中来了一支军队,气势逼人般的压来。 第六十三章 离行 第六十三章离行 这支军队的统领是多威,多威率着一批武士进了李俊成的灵堂里,简单的行了礼,笑呵呵的说道:“玲儿妹妹,我已经荣升为禁卫军统领了,这皇城内外的兵马通通由我节制。”不过多威看到一旁的杨靖,却是不敢再放肆了,只是仗着人多,撑着自己的场面。 多威说道:“玲儿妹妹,我已经向太后请了懿旨了,我来是向你提亲的。”玲儿“呸”了一声,说道:“请你不要在绥远王府中放肆。”多威笑道:“我放肆了吗?哪有这回子事啊,今天我就是来带你走的,看到没有,我这身后可是有一千禁卫军的。”王府中的有数十名武士跟随着玲儿,加上一些家奴,有百二三十人。不过多威带的这一千禁卫军的确不好对付,多威刚才那一说词是想吓住杨靖,不料杨靖右手一掌“柳荡风清”拍出,掌力雄厚,击中多威的下腹,多威下腹一阵剧痛,伴随着杨靖的掌力被弹开了,若不是数名禁卫军扶住了,恐怕要被打出数十丈远方休。 多威忍住剧痛,喝道:“杀了……此贼。”一时间数千名禁卫军蜂拥进了灵堂,在灵堂外面围了厚厚的三圈。杨靖带着玲儿,掌力扑出,由风云雷电四人护着,费劲全力,杀出了灵堂。只见四周围上来的禁卫军将杨靖等困在了核心,杨靖虽有千钧之力,可是面对这么多的一等一的高手,毕竟有些担忧,玲儿不会武功,如若一场恶斗下来,必定会伤及玲儿的。绥远王的数十名忠实家将说道:“郡主,末将等誓死保护您。” 多威扶着下腹,出了灵堂,因为畏惧杨靖,不敢走到中央去,而是远远的笑着,说道:“谁敢反抗,就是逆旨。”正在这时,突然四周涌出百余名黑衣人,动作迅捷而快,散落在各个角落里。杨靖看得明白,是西夏魔宫高手。杨靖心里暗暗叫苦,如此多的魔宫高手,想全身而退,实在是很难。 但见数名魔宫青衣人围上了多威数人,一位长者迅捷的手法擒住了多威。多威大惊,说道:“你……你想干什么……”那长者说道:“将军,主人不让你碰玲儿郡主,为何还领兵抢人?”多威一愣,随后冷笑道:“二殿下既然要阻止,为什么不亲自来,这样实在是太瞧不起我了。”那长者说道:“属下劝将军还是收手吧,不然属下可就得罪了。”多威怒道:“你敢,别忘了我是太后的侄子,按辈分我还是二殿下的长辈,他喜欢玲儿,为什么就不让我喜欢玲儿。我这可是受了太后的懿旨的,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那长者说道:“我们魔宫只听从二殿下的调令,将军若再如此,休怪属下动手了。”多威气急败坏的说道:“魔宫是皇家的,怎么成了二殿下一人的了,那……宫主、还有长老们的命令你们都敢不听吗?还有大殿下……那也是魔宫的长史,你们……”那长者附在多威的耳边说道:“魔宫已经全部归属主人了,宫主也奈何不了,所以将军还是退让一步吧,不然这苦头可就吃定了。您也知道二殿下的脾气吧,虽然您是他的叔舅,可是您也是他的臣子啊。” 多威看看四周的魔宫的人,足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自己在人力方面占了不少优势,但是这一千的禁卫军未必能敌得过魔宫这百余人,如若事情闹大了,陛下怪罪下来,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眼见那长者擒住了自己的命脉,显然是要挟自己了,虽然已有了退意,不过如此被人挟住而退,实在折损了自己。多威冷笑道:“你是在威胁与我了?”那长者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奉了主人之命,前来劝解将军。”多威扯开那长者的手,说道:“哼,今日暂且罢了,不过太后懿旨在此,二殿下也休想阻拦。”说着招令一下,率着那一千的禁卫军离开了。 那长者率部收了队,来到玲儿前,拜道:“让玲儿郡主受惊了,太后下的这道懿旨,二殿下会全力应付的,郡主不必担心。”玲儿拜谢道:“那就替玲儿谢谢二殿下了。”那长者拜辞而去,玲儿长吁了一口气。杨靖看看这周围的情形,心道:“那多威是不会对玲儿死心的,若长此下去,对玲儿是很不利的,再者自己离开文宣阁也有些时日了,也不知道武林中境况是什么样的?”杨靖逐渐地有些担心了,特别是现在身处魔宫重地,那二殿下究竟是魔宫中的什么人,为何一再的袒护玲儿,而且那独孤叶似乎在西夏位居要位,这些恐怕是一场阴谋吧?那日他们的显然都见着了自己,为了却是那样的平静?有太多的悬疑让杨靖弄不清楚了,只是觉得这地方越来越危险了,如若不早些离开,恐怕会有不测。 杨靖对玲儿说道:“这里已经是个是非之地了,玲儿,随我回中原去吧。”玲儿看看杨靖,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自从李俊成死后,整个绥远王府或者说是整个兴庆城都开始有些微妙的变化了,且不说多威经常上门搅闹,连城中的皇族也开始动弹了,的确是一个是非之地。玲儿叹了口气,说道:“我想等爹爹安葬后再走。”杨靖垂眼看着玲儿,说道:“那好吧。” 这几天忙着李俊成的丧事,玲儿已经几夜没有合眼了,虽然杨靖在一旁照料着,可是玲儿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子,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栽倒在了杨靖的怀里。杨靖看看玲儿,见她消瘦了不少,心里有些难过,家庭巨变让这么个小姑娘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杨靖小心翼翼得将玲儿扶到房中休息,并令青云、紫电在一旁照看着。 杨靖来到庭院中,见这四周微弱灯光都亮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感叹道:“树倒猢狲散,这偌大的王府就要这么散了。以前的天波府也是在波澜中溃散的……”杨靖由绥远王府想到了自己以前住着的天波府,一样的情形让杨靖感叹万千。 这时,残风和惊雷来报:“主公,王府的西门和南门都集结了许多黑衣人,似乎是要冲进王府中来了。”杨靖一惊,连忙和风雷一起轻沿屋顶而上,悄悄地观察着这偌大王府中的动向。杨靖知道西夏皇城不比汴京城,这四下都是魔宫的人,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行事务必小心。杨靖悄悄地朝西门走去,却无意间听到屋下一阵谈话。杨靖轻轻的侧身看到一间房中灯火闪烁,有两道人影跳动着。 只听一人说道:“速速找寻,不可让二殿下得了先机。”另一人说道:“这边也没有,会不会是主人说的地方不对。”那一人说道:“应该就在这里,趁着王府中人员涣散,必须得快点找到,那是唯一扳倒二殿下的物件。”杨靖听到这里,原以为是多威的人在这里找寻些什么,本想离去,却听到:“陛下病情日益沉重,太后已经垂帘听政了,二殿下那边早已开始行动了,只是主人这边为什么还在寻找这物件,如今局势是太后一派、二殿下一派,主人若是还不争取时间,恐怕这二人其中一派将会独揽大权,那时主人恐怕就……”……“二殿下和主人都是太后的皇孙,若是太后掌权,那主人还有得生机,若是二殿下掌权,那主人势必危及。”……“如今太后想用娘家人掌管朝政,而二殿下又在拉拢大臣,成就自己的势力,这两派相斗,主人正好可以渔翁得利。不过看情形二殿下胜算较大,所以必须得到那物件,到时候便可扳倒二殿下,扶主人登大位……” 杨靖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感觉得到,西夏皇城在秘密的进行着宫变,看来有三派势力,西夏太后、那二皇子、还有那大皇子。只是那大皇子似乎就是杨靖所知道的独孤叶,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一时间难以弄得清楚。忽然,屋中那二人悄然翻身离去,杨靖一惊,心想:“难道被这二人发现了?这二人的武功绝非一般的人。”杨靖看去,原来王府中悄然进来了许多的黑衣人。 杨靖连忙往回走,心里担心着玲儿的安全。不一会儿,杨靖回到玲儿的房中,见她还在熟睡,轻轻地叫醒了她,然后嘘了一声,只听得外面一阵打斗声起。杨靖合上了门,说道:“玲儿等一会儿我就带你冲出去,你抱紧了我。”玲儿点了点头。杨靖听得声音越来越近了,杨靖抱起玲儿,由风雷二人前面开路、云电二人断后,冲了出去。只见四周的黑衣人全部涌了上来,这些人武功甚强,杨靖一手护着玲儿,一手对敌,也只能勉强应付。不过杨靖一半的内力消耗去了,也才前行了数丈之远。 这时,王府中左侧和右侧两队人杀到,是绥远王府中的武士,这些武士是由李俊成精心调教的,武学修为不比那些黑衣人差。这些人杀入重围,说道:“郡主,你们先走,末将等断后。”如此杀出一军,杨靖当然高兴,朝这些人拜谢后,拉着玲儿越过房顶,直奔大门而去。杨靖等刚一落下,就见绥远王府门前聚集了数百黑衣人,将杨靖等团团围住。杨靖叹道:“难道天要亡我于此吗?”杨靖大喝一声,一掌“柳荡清风”雄厚拍出,一股席卷之势扑向那群黑衣人。风云雷电四人护着杨靖和玲儿,尽心竭力的应对着数百黑衣人。 忽然这群黑衣人中一阵骚动,只见一颗头颅从人群后面抛出,正好落到杨靖等跟前,杨靖仔细一瞧,却是多威的头颅。玲儿大惊失色,退到杨靖的身后。杨靖顺眼望去,只见那些黑衣人身后有数名黑衣人冲杀了进来,将这些黑衣人打散开来。玲儿说道:“是多威的人还是?”杨靖说道:“不是,这数百人应该是多威的人,可是那后面的应该是二殿下的人。”杨靖这几日也看到了那二殿下对玲儿是情有独钟,只是为何蒙面不肯示人呢? 多威头颅显出,这数百黑衣人一时间也乱了方寸,被那数名黑衣人一冲杀,一时间大乱。杨靖趁此护着玲儿杀出重围,直奔兴庆城城门而去。杨靖等赶到城门前,已见城门紧闭着,守城军士把持着各个出口。杨靖不敢冒然冲上城楼,唯恐引起全城的变动。突然一队罗伞卷盖而至,杨靖看去,是独孤叶和灵雪,身后是一队黄金甲士。独孤叶喝道:“开城门,让玲儿郡主出城。”守城将士看到独孤叶连忙拜道:“大殿下,末将等……” 灵雪说道:“尔等还不速速听命。”守城诸将不敢违拗,放开城门,独孤叶引着杨靖等一同出了城去,走了二三里路。杨靖这才停下来,玲儿拜道:“玲儿谢谢大殿下。”独孤叶说道:“玲儿妹妹,你我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谢’不敢当。”杨靖说道:“独孤先生?原来你的身份是西夏大皇子,实在是出人意料。”独孤叶说道:“杨战神,我不是刻意隐瞒你的,只是这其中的曲折恐你难以相信,太后的亲侄被二殿下杀了,恐怕要栽赃到你们头上了,你们赶快向南奔去,那边不远处有一个驿站,我已经在那里备好了马匹,快走吧。” 玲儿惊问道:“是二殿下?这……这究竟是为何呢?”独孤叶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你们赶紧去吧。”玲儿还想再问,杨靖拉着玲儿离去,也不看独孤叶一眼,直往南奔去。灵雪对独孤叶道:“主人,杨战神对您的误会可大了。”独孤叶咳嗽了数声,叹气道:“随他去吧,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希望二弟设的这局能让杨靖给破了,不然天下非生灵涂炭不可。”灵雪点了点头,说道:“主人,我们回去了吧。”灵雪见独孤叶一直深情地望着玲儿离去的地方,目光神情中流露着点点滴滴的情愫,灵雪知道主人是恋着玲儿郡主的。 杨靖等赶到南面处,寻得了那个驿站,果然见这里存放着几匹好马。杨靖回望了眼,眼神中存着几分感激之情。杨靖扶着玲儿上了马匹,领着众人一路向东奔去。杨靖不敢在西夏多停留片刻,一路疾驰奔去。只是苦了玲儿了,她身子羸弱,加上这些日子的憔悴,一路上的颠簸让玲儿痛苦不堪。杨靖这一路都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心疼着这个妹妹。虽然两人的亲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是这血缘关系的兄妹,毕竟是有着亲情的。 到了宋境,杨靖这才放慢了速度下来。杨靖看看玲儿的憔悴模样,轻轻的拍散玲儿身上的於尘,心疼道:“玲儿,苦了你了。”突然玲儿一下子抱住了杨靖,叫了一声“哥哥”,便痛哭了起来。杨靖一愣,随后抱紧了妹妹。兄妹两能有如此奇遇到相逢,的确让人感叹万千。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这荒原无尽的田野中,四周黄绿色的景色融入到了一块了,显得是那么的优美、娴静。清风拂过,一阵阵草木的气息熏来,似乎天地景色一变,让人撩痴。 杨靖扶着玲儿在一旁坐下,玲儿说道:“这些天就像一场梦一样,变得好快好快。爹爹没有了、家也没有了,玲儿就像落单的大雁,凄凄凉凉的。”杨靖说道:“不会的,还有哥哥在啊,你失去的一切,哥哥会给你的。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玲儿看了看杨靖,眼中未尽的泪水浸满了整个眼眶,说道:“这应该就是命运吧,玲儿会顺着命运走的。”杨靖抱着玲儿,心里也是一阵感慨,的确是命运牵引着兄妹二人。这一夜,杨靖抱着玲儿露宿在了野外。 残风拾了些干柴枯枝,生了火,青云和紫电找了些吃的。玲儿一路的劳累,吃的很少,很快就在杨靖的怀中睡着了。杨靖看看漆黑的四周,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悲痛。高兴的是竟然能找到本以为已故的妹妹,和知道了当年杨家灭门案的一切;可是悲痛着自己的义弟的父亲竟然是当年杨家灭门案主谋之一,亲情、仇恨、情义,搅合在了一起,让杨靖无法捉摸彻透。 夜半时分,玲儿醒了过来,看到杨靖闭目凝神的样子,见到杨靖这样一直抱着自己,未免手臂会有酸麻,想悄悄地起身来,却惊醒了杨靖。杨靖说道:“怎么了,玲儿?”玲儿说道:“你这样抱着我,让你累着了。”杨靖笑了笑,说道:“傻妹妹,哥哥怎么会累呢?还没天亮,再睡会儿吧。”玲儿说道:“我睡不着。”杨靖说道:“那我陪你说会儿话。”玲儿说道:“我是杨家将么?”杨靖愣了一下,随及笑道:“你是我们杨家的后人,还算不上杨家将。”玲儿说道:“那我以后的名字叫‘杨玲’?”杨靖笑道:“是啊,你就是‘杨玲小将’。” 玲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杨玲’,‘杨家将’,还有个哥哥叫‘杨靖’,真好。”玲儿看看杨靖,继续说道:“你跟我说说杨家将的故事好吗?以前我在民间听过一点点,觉得好好哦,那时候就很羡慕,只是爹爹不让我听……你跟我说说吧。”杨靖轻抚了下玲儿,说道:“那好,我就讲给你听。先从高祖说起吧,高祖是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外号‘杨无敌’以前他行军打仗的时候,总爱……曾祖父杨延昭在遂城大败萧太后以后,然后行军北上……祖母穆桂英那一战,是大破天门阵,一时间辽国的大将军们都十分畏惧咱们的祖母……父亲抗击西夏,在刺州那一战,那可是十分精彩的,当时……”杨靖讲的十分的生动,玲儿听得也非常的认真,随着杨靖的表情,一时惊叹,一时害怕,一会儿又高兴,一会儿又显出嫉恶如仇的模样。杨靖讲了一部分后,说道:“我们杨家的故事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呢。”玲儿笑道:“那你以后天天跟我说,我要听完。”杨靖说道:“好好,以后天天说给你听。” 玲儿笑道:“我也要像杨门女将那样厉害,要和祖母一样。”杨靖看着玲儿,笑了笑,忽而又挤出了一丝忧伤,不过看着妹妹摆脱了伤感的样子,将本来悲伤的情愫硬是咽了下去。玲儿说道:“我听说杨家将的一个烧火丫头都能挂帅征战疆场,我要听这个故事。”杨靖说道:“好,那是一段很辉煌的时刻……”杨靖刚说了几句,看看玲儿,却已经睡着了。杨靖笑了笑,说道:“以后哥哥再跟你说杨排风的故事。” 杨靖看了看天色,黎明的时刻已经来临了。看看玲儿睡的踏实的乖巧模样,感叹最近的事态变迁,一道道思绪浮上心头。 第六十四章 怀旧 第六十四章怀旧 太阳从东边缓缓露出一角,像个害羞的小姑娘,红着脸躲着一旁。随着清晨薄雾的散去,整个山岭裸露了出来,不一会儿便被整片的阳光吞噬了去。太阳渐渐爬上了云端,一缕缕柔和的阳光铺满大地,慢慢地将冰冷了一夜的世界温暖了起来,展现出了清秀的美。 玲儿微微睁开双眼,见天已经大亮了,在杨靖怀中伸了个懒腰,冲杨靖笑了笑。杨靖回了个笑意,说道:“可睡好了。”玲儿点点头,然后起身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靖也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僵硬了不少,手臂和胸口处有些酸痛,想来是抱久了玲儿,身体有些累了吧。玲儿看到杨靖的模样,脸上浮出歉意,说道:“昨晚你抱着我睡了一晚,是不是胳膊酸了呀。”说着连忙给杨靖揉揉手臂,捶捶肩膀。杨靖站起身来,伸出长臂,运力活动了一会儿,笑道:“还好了。你要是休息好了,我们这就回文宣阁吧。”玲儿笑道:“好啊。” 于是杨靖扶玲儿上了马,自己跨步上马,风云雷电随后。由于这已经的宋境了,便不再担心西夏高手的追杀了,看着玲儿疲惫的样子,杨靖放慢的速度,和玲儿一起信步驰马于这山林之间。玲儿说道:“哥哥,我想学杨家枪法。”杨靖一愣,笑道:“为什么呢?”玲儿望望天空,说道:“玲儿以后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杨靖看到玲儿稚嫩的脸上泛着层层波盈,心里微微一笑,说道:“好啊,不过得等哥哥将这些琐事忙完以后,才教你。”玲儿笑道:“好啊,等你忙完了我们就去江南水乡之地,感受那温柔宁谧的景致,还要去蜀山仙境游览一番。我听说蜀山秀丽清然,峰幽云缠的,非常美丽。”杨靖说道:“好,等我将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就陪你走遍天涯。” 其实杨靖也早已经累了,江湖上的琐碎的事情弄得他疲惫不堪,他也很想推开那些事情,过一些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容不得他的自由,所有的事情的逼着他不得不放下身边的一切,甚至抛开儿女私情,离开了段欣怡。杨靖是累了,心里的那股浩然之气已经逐渐的融化开来,江湖的种种事情已经不愿去理会,就想找一处清静之地,休息一会儿。杨靖想将这所有的事情解决后,便禅位于贤者,将文宣阁诸事托付他人,和妹妹一起过淡淡的生活,或许可以找到秋雯姑娘一起…… 这一路过来,玲儿是开心了不少,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可爱的性格。这一日遥见天色已晚,杨靖心道:“不能再让玲儿露宿野外了,她一个柔弱姑娘经不起野外的酷寒。”残风驰马过来道:“主公,前面有一村庄。”杨靖说道:“正好,可以去借宿一晚。”于是杨靖等人朝那边的村庄走去。这个村庄不大,约有五六十户人家,时已天黑,村里炊烟袅袅,应该是做晚饭的时候,村口有一些贪玩的小孩在那一处玩耍,时时传来“格格”的笑声。 杨靖下了马来,扶着玲儿下了马,朝村子走去。那村外的小孩子们见到有人朝这边过来,都悄悄地朝村子里跑去,显然是有种惧生的感觉。杨靖走进了村子。就着最近的屋子出来一中年妇女,见到杨靖等人,问道:“几位官人,你们有什么事吗?”杨靖拜道:“我等是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道大嫂可行个方便与否?”那中年妇女看看杨靖,也是彬彬有礼,只是他身后的四个黑衣蒙面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从屋中走出一中年男子,是那妇女的丈夫,见到杨靖等人,说道:“既然是来借宿的,那就进来吧。”那男子虽然外貌粗犷,说话淡淡的,却从身上透着一股豪气。杨靖道了声谢后,令风云雷电四人守在外面,自己和玲儿一起进了屋去。 忽而,那男子瞥过脸来,仔细的看着杨靖,目光有些冷烁。杨靖一怔,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屋中的一切,这是一间普通的小农屋,屋中的摆设也是简单明了,左侧是卧室,右侧是厨房,堂屋中简单的几条凳子。突然听到玲儿“呀”的一声,杨靖见玲儿惊讶的模样,连忙问道:“怎么了,玲儿?”玲儿指着正上墙上的一副画说道:“那上面的全是杨家人,都有名字的,中间那个好像叫‘杨文广’?”杨靖看去,果然那里有这样一副杨家诸将图,虽然画的很简单,却是有几分相像,那杨文广的模样的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只听那中年男子说道:“你和我家中的画像很像,你和上面的人有什么关系?”玲儿说道:“我们的爹爹好像也叫杨文广,那个和我哥哥有些像。”杨靖看着画像的内容,心中有几分明白,当即抱拳道:“杨家第五代子孙杨靖。”那男子一惊,瑟瑟颤抖道:“你……你是杨家后人?”杨靖点了点头。那男子连忙说道:“媳妇,快去叫村长过来,快去。”那妇女有些发愣,不过还是很快出了门去了。 那男子连忙让了坐,说道:“家父是杨家将士,所以家中有这幅画像。”杨靖说道:“杨靖已经猜到了,只是这村子?”那男子说道:“这村里的六旬以上老人都是曾经随杨将军出战的将士,家父就是其中一个。”玲儿说道:“是这样啊,那你们怎么在这里生活了呢?”那男子说道:“家父本是受伤的将士,被杨将军体恤,自从沙场受伤以后,便留了下来,在这里生活了。”杨靖感叹道:“杨家愧对杨家的将士们。”那男子说道:“您千万别这么说,家父生前最悔恨的是没能再随杨将军征战疆场,也为能马革裹尸,以效国家。” 不一会儿,拥过来了一位老人和几个后生。那老人见到杨靖的第一眼,就震惊了,颤巍巍的走过去。杨靖见状,连忙扶着那老人。那老人打量着杨靖,声音颤抖着说道:“杨……杨将军。”杨靖说道:“在下是杨靖,杨文广是先父。”杨靖想来也知道这位老人是曾经随先父征战疆场的将士,因为见到自己的模样和画中先父的画像很像,所以有如此的举动。 那老人听到杨靖称是杨文广的儿子,更是一惊,朝杨靖正要拜下去,杨靖连忙扶着那老人,说道:“老人家,千万别这样。”那老人颤抖着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杨家人,真是……真是百般的感慨。”杨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老人说道:“少将军,您跟我到祠堂去吧。”杨靖忙道:“杨靖只是个闲人,您就不必称我少将军了。”玲儿“呵呵”一笑,说道:“哥哥,你说你要是也穿着一身盔甲,那绝对很是一位将军。” 杨靖随着那老人一起出了门,那老人让那男子连忙去呼唤其他村民到祠堂里来。到了一处比较大的房屋,也就是村子中的祠堂了,陡然见到屋中正中央杨文广的画像,这幅画画工精秀,出笔不凡,想来是哪位名家之作。杨靖看到父亲的画像,心中感叹万千。杨靖在祠堂正中央跪下,心道:“父亲,你在天之灵让我找回了妹妹,杨靖又有亲人了,您老也可以瞑目了。”然后对着画像拜了三拜。随后又拉着玲儿跪拜,玲儿是个乖巧的女孩儿,对着从来未见过的父亲画像拜了三拜,这才起身来。 那老人叫人搬来凳子,让杨靖等人坐下,这时屋中已经挤满了人,除了三十多个老人外,还有些青壮年也在。众人也就着这简陋的祠堂寒暄了几句。那老人说道:“那时皇帝听信谗言,召回了杨将军,我们这些伤残的士卒得到将军体恤,让我们留在了这里,得以繁衍生息。我们也一直等着杨将军回来,希望有一天,能再随着杨将军出战沙场,可是最后等来的确是杨家意外灭门的消息。我等大为悲痛,曾多次遣人道汴京打探消息,结果都无讯而返。到后来杨家人就再也没有了音讯,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了少将军和小姐,上天保佑,我等愿随少将军重组杨家将,随您征讨四夷,以卫我大宋雄威。” 杨靖看着这些老人,他们有的瘸腿,有的瞎眼,有的少了胳膊……都是曾在沙场中浴血奋战的杨家将士,杨靖起身向众位老人们深深鞠躬,说道:“我们杨家对不起你们。”一瘸腿老人说道:“少将军别这样说,都是皇帝昏庸,我等誓死追随杨将军。”玲儿看到众人异口同声的誓言,心里一怔,心道:“杨家有如此忠心的将士,的确让人好生感动。” 杨靖说道:“当今天下,四夷的确很强,只是杨靖早已看透了官场争斗,已不愿再组什么杨家将了,一切都看天意吧。”众人跪下拜道:“少将军,杨将军,我等还有一口气在,愿随您保家卫国。”杨靖看看众人,心里虽是万般感动,只是这战争不休,这天下难以太平。杨靖说道:“诸位快请起吧,杨靖实在是无能为力。”众人拜道:“将军,为了大宋,请您带领我们重新开辟杨家军吧,我等誓死效忠。”杨靖说道:“诸位有这番爱国之心,杨靖惭愧,只是杨靖无能,无法带领大家。” 玲儿在一旁看着,心里潮汛涌动,当即站起来说道:“哥哥,你就答应大家吧,拿出你的雄风来。”杨靖看了玲儿一眼,还是说道:“各位的壮志,杨靖自愧不如,只是杨靖看透了战争,没有能力去做那些了。”众人见杨靖再三推辞,相视而望,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见那老者起身说道:“既然少将军无此意,我等也不要再强求了。少将军,我们已经备下了些酒菜,这边请。”杨靖朝众人拜谢,随着众人出了祠堂。玲儿看着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心想往日豪情万丈的哥哥去哪儿了,今天为什么这么的怕事,这些老人家不顾自己伤残、年老体弱,也要保卫国家,哥哥怎么能这样呢。 玲儿心里有着这个疙瘩,晚上虽然村子里设下酒席,玲儿也没有吃些什么,只是一个人撇着脸。用过晚饭,村里人为他们安排了住处,众人也随着散去。杨靖来到玲儿身边,说道:“玲儿,你是不是怨恨哥哥没能大义?”玲儿抱着双膝,坐在床边,撅着嘴说道:“哪能啊?你可是堂堂一派掌门,我有什么好怨恨的。”杨靖笑了笑,说道:“哥哥呢,是没有那胆量带起一支杨家军,的确这世道怯事而生、如是而疾。”玲儿说道:“哥哥,我真不明白了,那些老人家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他们还能壮志报国,你为什么就不能引领他们呢?当时我都想走出去说我来组建杨家将了。” 杨靖拍拍玲儿的额头,说道:“傻妹妹,你真的以为打仗那么简单吗,凭着一股戾气,能做些什么,战争一起,最先受难的还不是老百姓,如今宋、辽、夏三国相安无事,百姓得以生息,这是多么难得的,要是战争一起,有多少家庭会破碎、多少人流离失所。我从李俊成的话中能感受到以前那种战争生活,国与国结仇,相互厮杀,弄得民不聊生,玲儿,你想看到这些吗?”玲儿听了杨靖的话,心中一怔,两眼晶莹的看着杨靖,说道:“哥哥,玲儿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大义,玲儿错怪你了。”杨靖笑道:“傻瓜,时候也不早了,快些睡吧,明早还得赶路。。”玲儿笑着点点头,杨靖看着玲儿睡去了,这才离开了。 这一夜,下着雨,不是很大,却能清晰的听到“滴答滴答”的雨声。雨水落在草屋上,沿着草屑往下滑落,声音清脆。这一夜忽然多了许多遐思,也多了几分忧愁。 次日一早,杨靖等人告别了这杨家将士的村子,悄悄的朝东面走去。过了一道道的山岭后,便是一片平野,路径也好多了,玲儿也免受了那一路来的颠簸。到了平阳城中,找了一处客栈住下,杨靖想让玲儿好好休息再走。杨靖在平阳城中,也暗暗打听各大门派的动静,了解到各门派都相安无事,没有多大的动向,杨靖心理面觉得踏实多了,心想多亏了文宣阁的弟兄们,不然武林浩劫一起,那便永无宁日了。 在平阳城中休息了一天,杨靖和玲儿一起出了平阳城,往文宣阁方向缓缓而行。刚行了数里,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大哥。”杨靖觉得声音十分熟悉,回头一看,却是李云成。杨靖大为高兴,连忙勒马过去,胯下马和李云成相拥在一起,说道:“三弟,可想煞大哥了。”李云成拍拍杨靖说道:“大哥,你可好?”杨靖笑道:“我不仅好好的,还多了个妹妹呢。”李云成一愣,不知道杨靖何云,不过和义兄相见,毕竟心里高兴之极。 杨靖注意到李云成身后还有数人,走在前面的是一白发蓬松老人,杨靖识得是李云成的师父袁松。后面数人是北剑门四代弟子楚霄凌、包格和宁致远,这三人见杨靖上前拜会,杨靖只识得包格一人,曾对包格大加赞赏过,当下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包格说道:“袁师叔祖、李师叔、杨战神,你们久了未见,想来也有许多要聊的事,我们就先行一步去追那恶贼了。”李云成说道:“那好,我和师父会马上赶上来的。”于是包格三人奔向前去了。 杨靖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袁松满脸怒气的说道:“还不是兔崽子魏箕,竟然弑师盗剑,若让我遇上了,非宰了他不可。”李云成叹气道:“魏箕杀害罗成涛师兄,然后盗走了北剑门的无名剑,我和师父也是追及魏箕赶到这儿的。”杨靖一惊,说道:“罗前辈被徒弟杀害了?这……实在让人愤恨啊。”袁松大骂道:“可不是吗,要是我有这样的徒孙,肯定被气死了。” 这时玲儿走了过来,小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事,袁松见到玲儿,惊讶道:“小丫头,你怎么跟着杨靖了呢?”杨靖说道:“实不满袁老前辈,玲儿是我的妹妹。”李云成和袁松都有些吃惊,杨靖和他们边走边将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讲了一遍,袁松“哦”的一声,说道:“原是这样,那也好,不错,呵呵。” 杨靖和李云成两人走在前面,聊着那日灵山之事。而玲儿拉着袁松,让他讲讲北剑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凭着一颗好奇的心缠着袁松。 第六十五章 盈袖与仇 第六十五章盈袖与仇 玲儿听了袁松讲的经过,撅起嘴,怒道:“这魏箕也太可恶了,要是让我遇到他,非吐口沫喷死他不可。”袁松听着玲儿的话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性子随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不如拜师我门下吧,将来成就必不在我之下。”玲儿听了,笑道:“老爷爷,您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成就呢?该不是是让我像您这样老态龙钟吧,嘻嘻。” 袁松白了玲儿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和我说话的性儿也都一样。不过我喜欢,以后别叫我老爷爷了,听着不顺耳。”玲儿为难的说道:“那该叫您什么呢?看,您的胡须和头发都白了,皱纹都老高了,依着这岁数啊,叫老爷爷有什么不对呢?”袁松自笑道:“也是,我活了多少年了?好像很久了,不过看我精神抖擞,雄姿英发,不减年轻时啊。” 这一路慢慢走着,袁松对玲儿道:“小玲儿,你这么好的资质,还是拜在我门下吧,做我的徒弟。”玲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做你的徒弟,做你徒弟干什么呢?”袁松说道:“我可以教你武功啊,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岳中道的那些徒孙都要称你一声师叔呢,这架势可不小哦。”玲儿笑道:“学武功倒是不错,可是就我做人家的长辈,我不会。”袁松笑道:“那就不做长辈,跟我学了武功,看以后谁敢欺负你。”袁松暗示那日灵山上玲儿被幽花欺负一事,玲儿说道:“不会有人欺负我了,因为我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战神,他会保护我的。” 袁松听了,不屑一顾说道:“你哥哥武功是好,可是也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让我教你武功吧,这样你哥哥都打不赢你了。”杨玲“哦”的一声,白着眼看了一眼袁松,笑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不过呢,我本来就跟着哥哥的,干嘛和他动手呢,我不喜欢打架,喜欢游览这四处的风景秀色。”袁松还是一直缠着玲儿,玲儿挣扎说道:“老爷爷,为什么你非得找我跟你学武啊,你不是有个徒弟吗?对了你可以去找我哥哥,他本来就很厉害了。”袁松说道:“你哥哥那是先拜了别人为师,以后我教他绝学,岂不让别人以为是他先前师父教的,那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啊。等你拜我为师的时候,那林婷就是你的师姐了,那些个丫头秋雯、月仙之类的还不是的师侄女啊,这样的便宜哪儿去得啊。” 玲儿忽然眼睛一动,说道:“那秋雯姐姐是钟情于哥哥的,说不定将来还会是我嫂嫂呢,我要是拜你为师,岂不就长了秋雯姐姐一辈,那这样的话,就长了哥哥一辈了,我又和你徒弟是一辈的,那哥哥岂不就矮了你徒弟一辈了,可是他们是结义兄弟,是平辈的,要是不平辈了,又岂是好的。”袁松听着玲儿这么一绕,抓耳挠腮一番,说道:“乱了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玲儿趁此时快步上前跟在杨靖后面,李云成则是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玲儿笑道:“他已经不知所措了。”玲儿拉着杨靖,冲他做了个鬼脸,一阵大笑起来。 突然,前面奔来三人,却是先前走在前面的包格三人。只见这三人面露慌张之色,袁松叫住道:“怎么了,这气喘吁吁的?”包格说道:“回师叔祖,刚刚接到飞鸽传书,师祖因为师父的死,悲伤过度,病倒了。三位师叔急召我们回去呢。”袁松一听岳中道病重,心里骇然,连忙说道:“那好,快走。”李云成向杨靖告别,也随着袁松等一起往回奔去。杨靖看着他们远去,只得祝愿岳老前辈能平安无事。 杨靖惦着文宣阁诸事,不知道安排妥当没有,所以也不敢贸然北上去文宣阁。只是说道:“玲儿,我们走吧。” 一行了两日,由于路线有些偏北,所以便是到了洛阳附近了。残风说道:“主公,这里离洛阳分舵苍云会很近。”杨靖说道:“不必去分舵了,过了洛阳,沿华山南下,我想看看诸派的情况如何。”正在这时,迎面过来数人,模样和汉人有些差异,只见为首一人看到杨靖等人,叫道:“杨公子。”杨靖看着这些许人,觉得有些面熟,但是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杨靖说道:“你们是?”那人说道:“末将等是燕王府的家将,杨公子可能不认得我们,末将扎尔特,这是耶律哥单和索林都。” 杨靖听到燕王府,便知道是耶律莫合的家将,当下说道:“那你们这是做什么?”扎尔特说道:“王爷等都在宋辽边境的宿营山庄,因为八郡主吵着要吃雨淋露,据说这雨淋露只有洛阳才有,所以我们便到这边来了。”杨靖自思道:“耶律莫合来了宋境,这是个好机会。”杨靖心里暗暗做着打算,过了不久,对扎尔特说道:“我也久未见了义弟,自从那日灵山之役以后,就甚是担心,我能随你们一起去吗。”扎尔特说道:“那当然好啊。杨公子可是我们辽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杨靖对风云雷电说道:“你们四人护着玲儿安全到达文宣阁,就不用随着我了。”玲儿说道:“怎么?哥哥,你不让我随你一起去?”杨靖说道:“玲儿,你就先回文宣阁吧,哥哥,随后就回来。”风云雷电似乎知道杨靖的意思,因为自从他们四人跟随杨靖以来,就未曾离开他半步,如今却让他们护着杨玲南下,其孤身一人北去,可见是凶多吉少。四人说道:“主公。”杨靖将手一摆,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风云雷电不敢违拗主公的命令,只得带着玲儿南下文宣阁,玲儿不知道杨靖要去干什么,只道是他很快就会和她会和,所以也不多说些什么,和风云雷电一起南下去了。 杨靖随着扎尔特行了一天一夜,便到了宿营山庄了。这宿营山庄本是耶律平感激当年那老伯盛情款待而给他建造的庄子,如今已是建成了,经过灵山一役后,耶律平和兄弟姊妹们便在这里休息,后来耶律莫合和诸将也都来了,名义上是游玩,实际是勘察宋境地形,以备攻宋。 这宿营山庄幽静僻野,树林葱郁,环境清幽,倒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地方。杨靖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情观摩景致,过了树林,便见一处建筑岭阁,阁楼中央“宿营山庄”四个大字写的铿劲有力。杨靖随着扎尔特等人进了庄院,见里面鬼斧神工的建筑,十分骇然。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杨靖反应过来,迅疾的避开,只见一青衣婀娜女子持剑扑向杨靖。杨靖运力一掌拍出,掌力雄厚,令那女子不得不避开,杨靖也避开剑气,定睛一看,是耶律婉儿。耶律婉儿喝道:“扎尔特,你怎么把这不念情意的恶贼引到庄子里面来了。”显然耶律婉儿还对那日灵山上的事憎恨杨靖,今天忽然见杨靖出现,心中怒气悠然而生。杨靖冷冷说道:“杨靖既然来了,不欢迎也得进了。” 耶律婉儿一愣,仗剑刺了过来。杨靖从藏书记载中曾对九星剑有所了解,知道耶律婉儿手中乾星剑的厉害,当下退了几步,双掌狂啸发出,这掌力集结了杨靖八成功力,好似一条狂龙,掌锋直逼耶律婉儿。耶律婉儿在剑上注入自己的真气,使出回鹘十三式,剑气缠绕而出,正与杨靖的掌力相触。顿时间,耶律婉儿手臂一震,只觉得这股内力压制过来,不得不往后退开,她曾经领教过杨靖的掌力,这一下连忙用剑气护住自己。杨靖初试乾星剑的威力,果然与众不同,这个剑气相当厉害。杨靖又是一掌呼出,意欲逼退耶律婉儿。 这时,耶律嫣、耶律沨等赶了过来,见这二人拆招,只道是耶律婉儿气愤杨靖那日未能在灵山上相救耶律平而大大出手。耶律嫣盈袖一划,一道劲力呼出,分开了杨靖和耶律婉儿。杨靖退了几步,看着耶律嫣,心道:“好强的内力,他们都到齐了,就算死在这儿,也得向耶律莫合讨个清楚。” 奇?木易峰走了出来,见到杨靖的模样,连忙问道:“杨兄,你这是怎么了?”杨靖说道:“我想见耶律莫合。”木易峰一愣,随后笑道:“来也来了,自然可以见到的,七妹,你怎么能这样无礼,快给杨兄道歉。”耶律婉儿撅着嘴说道:“干嘛道歉啊,他对不起五哥,就该打……”耶律婧喝道:“七妹,不可放肆。杨公子,舍妹刚才出手多有得罪,我等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杨靖说道:“不用了,我只想见耶律莫合。” 书?“大哥,”只见耶律平从后院走了出来,虽然那日在灵山上耶律平对杨靖割袍断义了,但是其对杨靖的兄弟情意还在,当时那样做只是为了不让杨靖为难,杨靖也是明白耶律平的意思的。如今耶律平见到了杨靖,自然是万般高兴,热肠的招呼过来。杨靖见耶律平走了过来,说道:“我不是你的大哥。”耶律平愣住了,以为当日割袍断义伤了兄弟情,连忙解释道:“大哥,那天……”杨靖将袖一拂,止住了耶律平的话,耶律平表现的极为尴尬,扑红了脸颊。 网?耶律婉儿见杨靖的模样,不由得怒道:“你什么意思啊,五哥那天是为了顾全你才和你割断关系,你怎么能对五哥这样,狗咬吕洞宾,真后悔五哥和你结拜兄弟。”杨靖只是沉着脸,没有理会耶律婉儿的埋怨。一旁的木易峰看到杨靖的神色,似乎明白些什么,连忙拉着杨靖欲往外走去。 正在这时,耶律莫合赶了过来,众子女让开了一条道来,耶律莫合看着杨靖,问道:“杨公子找小王是为了何事?”杨靖眉眼瞪着耶律莫合,沉着声音问道:“十八年前的杨家灭门案,你可知晓?”众人一愣,不知道杨靖究是为何,只有耶律莫合脸浮惊讶之色,随后缓和过来,耶律莫合说道:“我早该料到了,你是杨家的后人吧,或许是杨文广之子?”杨靖倒是并不惊奇,冷冷说道:“先父正是杨文广。”杨靖和耶律莫合之间的对话让众人不解,却都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杨靖说道:“十八年前,你和西夏、吐蕃、大理等诸国一千多名高手血洗了青云山,随后又纵火烧了山上的一切,假散谣言,将那次屠杀演变成意外失火,掩盖你们的罪恶,是吧?”耶律莫合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挤出一丝微笑,说道:“的确是这样的。” 杨靖听得盛怒直升,左手一伸,右掌劈向耶律莫合,这一掌内力雄厚无比,实为罕见。耶律婧反应迅速,乃纤指一拈,使出《纤素神功》挡住杨靖。这《纤素神功》源于北海仙芙岛清弦门。耶律婧曾拜师清弦门,学得一身绝学。耶律婧的掌力外柔内刚,随着内力的加深,其柔韧性越强。两人掌锋相碰,一刚一柔,一猛一缓,一时间尘烟四起。耶律沐涯正欲出手时,只听到耶律莫合喝道:“婧儿,退下。” 杨靖和耶律婧撤了掌力,杨靖将袍服一拂,说道:“你们连妇孺都不放过,全部杀尽,为什么这样狠心?”耶律莫合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了我契丹族的存亡,为了大辽国,杨家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杨靖冷笑道:“让你感到失望了吧,杨家子孙杨靖还活着。”耶律莫合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知道了,当时以为你是来寻仇的,可是却让我十分吃惊的是,你还帮着我大辽,便知道你可能什么也不知道了。要说失望,那是谈不上了,自从将杨家灭门后,一股歉意就绕在我的心头,如今你能来报仇,反而让我感到欣慰。” 杨靖怒道:“一派胡言,别以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杨靖就会感动的放下这段家仇。”耶律莫合哭笑道:“怎么都行,当年的确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不得不承认杨家将士自古以来最为强劲的悍将,世上几乎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和杨家将抗衡的。杨家将的战斗实力实在可怕,战争燃烧到了我大辽的每一个角落,尸横遍野,到处是一片哀嚎。在那几十年的光景中,我大辽、西夏、吐蕃、大理等国几乎被杨家全部吃尽。大理被迫迁都,吐蕃割地赔款,西夏求和。每每听到一个‘杨’字,都是那么惊魂,不过,也在这个时间段,宋国皇帝听信了谗言,给了我们可趁的机会。” 杨靖冷冷说道:“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你们血洗青云山,事实已定,别以为那场大火能掩盖一切,今日杨靖便是来寻仇的。”耶律莫合淡淡说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真相的,尽管来吧。”耶律莫合走了出来,显然是要和杨靖决一死战的势态。杨靖说道:“是一条汉子。”杨靖运力于掌,身法极快,掌锋扑向耶律莫合。 耶律莫合也运力于掌上,很久没有动过武功的他,显得是那么沧桑历练。突然杨靖的掌锋被一股内力弹开了,杨靖一看,却是木易峰。杨靖怒道:“你也是杨家人,为何还助纣为虐?”木易峰说道:“杨兄,可否将这件事放开,毕竟过了十几年了。”杨靖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杨家老弱妇孺都未能有一人幸存,如此残忍,杨靖心里怎么放得下?你让开。”木易峰说道:“其实当年的事我也算知道的,但是这么些年了,就让它埋在地下吧。” 杨靖怒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竟然还在这里,还认贼作父,你就这么安于苟且之身吗?本以为你算个大丈夫,没想到竟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木易峰说道:“也算是吧,我偏安于这里,没有仇恨,没有苦恼,只想和婧儿生活一辈子,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放下。”耶律婧听到木易峰这么一说,心底感动百般。 木易峰说道:“杨兄,你就放弃这段仇恨吧,毕竟已经十几年了,更何况你的义弟……”杨靖说道:“别说了,除非你能替耶律莫合死,否则杨靖拼死也要报仇。”木易峰听了杨靖话,并不慌张,反而一阵微笑,说道:“我欠杨家的太多太多,更对不起婧儿,我不想你们之间发生些什么,这内心的谴责和痛苦伴随我好多年了,今日就让我来化解吧。”耶律婧慌了神,叫道:“峰哥,你……”木易峰对着耶律婧喝道:“别过来。”然后面向着杨靖,微笑着挥手一掌自击天灵盖,顿时七窍出血,倒地而亡。 第六十六章 墨笛 第六十六章墨笛 耶律婧大叫一声:“峰哥。”便即扑了上去,抱住木易峰,连忙输送内力与他,护住他的心脉,可是似乎毫不起作用。其他人都不知所措:“姐夫,姐夫。”一起涌了上去。杨靖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心中逐然有了惭愧之色。耶律婧抱着木易峰放生痛哭,一阵阵凄凉寒风萧瑟的在空中徘徊着,天色变得阴沉了,卷着瑟瑟的树叶“莎莎”声飘零着,几片枯叶飘落在耶律莫合的肩上,淡淡的轻轻地带来了丝丝愁绪。 耶律莫合眼中浸满了泪水,凝目看着倒下的木易峰和悲痛欲绝的婧儿,心中内疚无比,无意间抬头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杨靖,眼神中更加添了不少凄凉和悲哀。 耶律婧抱着木易峰的尸身,痛哭得叫着:“峰哥。”众弟弟妹妹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姐这样痛哭,昔日的威严似乎化成了柔情,点点泪水融入着木易峰的心。耶律嫣是最能体会耶律婧的心情的,曾经的她也为丧夫悲痛,可是现在的情况和以前的不一样的,似乎失去的更加悲凉。耶律婉儿等几个姊妹嚷着要杨靖还命来,带着悲痛持剑刺向杨靖。 “都给我退下,”耶律莫合对子女们喝道:“谁敢放肆,军法从事。”随即对杨靖道:“你的仇恨只有我能化解,动手吧。”耶律莫合站了出来,还是要与杨靖决一死战。杨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沉着头说道:“不用了。”说着转身便走了,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了,耳边的悲鸣声似乎在扇着自己的耳光,觉得曾经的一代大侠战神如今却成了小人物一般,羞愧的无地自容。后面没有人追来,也没有自己预先想的那样,只是在淡淡的变化着,风中夹着一丝丝凉气,让人瑟瑟发抖着。 话说那日杨靖令风云雷电护着玲儿南下文宣阁去,一路上风云雷电四人都很少说话,弄得玲儿一直闷的慌,总是找话来说,可是说不了几句,这四人就沉寂了下来,仿佛像木头人一样,愣愣的只会听不会说。玲儿叹气道:“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呢?这路上好闷啊。”玲儿说了一句话,不见这四人回音,又说道:“这四周的景致一般,还是我西夏的景色秀丽一点,真有点怀恋了。” 玲儿连说了几句话,可是风云雷电四人仍旧不语,只是勒住了缰绳,眼睛目视着四周,好像没有当她存在一样。又过了一段路,玲儿忽然问道:“这出着太阳,有点点热,我额上都起汗了,你们为什么还蒙着面呢,穿这样子紧,不热吗?”青云说道:“不热的。”玲儿说道:“可是你们也可以把面巾取下来啊,这样带着会很不舒服的。”青云说道:“已经习惯了。”玲儿撅着嘴,小声的问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样子。”青云说道:“卑贱的容颜,不足以一看。” 玲儿细声的哀求道:“就让我看看吧,一眼就好。”青云说道:“不可以,除了主公,不想别人再看到我们的容貌。”玲儿说道:“我是他的妹妹,都不可以看看吗?”青云说道:“不可以。”玲儿嘟噜着嘴,心里说道:“不看就不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是个丑八怪,我才懒得吓唬我自己呢。”不过玲儿的好奇心始终没有打消,夜晚时分,青云护着玲儿睡下,自己也倚在一旁闭目养神,玲儿趁此机会悄悄的起来,本想车去青云的面巾,却不想青云说道:“玲儿姑娘快些睡吧,明早还要赶路。”玲儿只得吐了吐舌头,爬进被窝里悄悄的看着青云。经过几次试验都不得手,玲儿也只好打消了那个念头。 这一日,三人骑马沿道行去,忽见远处一座石峰边上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他坐姿高雅。从那边幽幽的传来一阵笛声,显然那男子正在吹笛,笛声中泛着淡淡的忧伤,迂回婉转,声韵中充满了惆怅和呼唤。远远听着,笛声在山间回荡飘扬,那淡淡的忧伤有种催人下泪之感。 玲儿不得不停了下来,下了马背,似乎被这笛声的忧伤所感染了,心中随着这幽幽的笛声波浪起伏着。玲儿自言自语说道:“这声音凄切却又是令人那么得舍不得,催人心扉。”紫电说道:“那是主公的师弟。”玲儿听了一惊,连忙问道:“哥哥有个师弟?”紫电点了点头,说道:“他叫墨明,曾经是和主公齐名的江湖人物,只是后来因为一个女子而销声匿迹了。” 玲儿一愣,望着紫电,说道:“女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紫电说道:“是我姐姐紫云。自从紫云因病逝世后,他便退隐江湖了,从此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主公也曾寻找过他,却仍没有他的消息。”玲儿惊愕的看着紫电,随后望着那远处的吹笛人,心里默念道:“紫云,墨明。”玲儿说道:“怪不得他的笛声那么幽怨深沉,是为情所痴啊。” 玲儿说话间也看看风云雷电四人,心想在他们内心深处肯定有着他们最真的秘密,或许这身黑衣蒙面正是掩盖住他们曾经伤痛的最好的衣裳。紫电曾经有个姐姐叫紫云,哥哥曾经有个师弟叫墨明,我想在他们的身上一定有着一段凄美难忘的故事,还有这三位。他们忠实的跟着主公,淡淡的好像抛开了一切尘世,但是内心里却藏着那段深深的眷恋,只是睁着双眼看着这世间罢了。玲儿这么想着,久久的伫立在那里,静静听着这幽怨的笛声。 过了一会儿,残风说道:“玲儿姑娘,我们走吧。”玲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过去看看他。”紫电说道:“无法接近他,只能远远的看着。”玲儿问道:“为什么?”说话间,再看远处,已经不见了那人。玲儿有些惆怅,埋着头说道:“我们走吧。” 是夜,三人住宿在一家野外客栈中,四周是来往大道,这客栈显然是为来往商旅准备的。用过晚饭,玲儿久久不能入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股深深幽怨的笛声,凄厉中带着点点韵美。玲儿起身来,看到了在床边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青云,悄悄地穿好鞋子,正要起身时,青云说道:“玲儿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玲儿一笑,说道:“青云姐姐,我想出去看看。”虽然玲儿看不清风云雷电四人的模样,却也能从声音中判别出青云、紫电二人是女子。青云说道:“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 玲儿穿好衣服,说道:“我想去找找那位墨明,他好像就在附近的。”青云说道:“既是如此,那青云陪着你吧。”玲儿点了点头,拉着青云一起出了客栈。客栈外面夜静幽幽,月色缠绕怡人,令玲儿神清气爽。玲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着双手沿着原路走着。玲儿说道:“青云姐姐,可以跟玲儿说说墨明、紫云的故事吗?”青云一愣,只说道:“他们的故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有的记忆在他们心中。”玲儿发现青云说这话的时候眉眼看着远方,那种眼神幽幽地带着一丝凄凉怨恨,似乎又恨深情的样子,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曾经有过一段美好却又悲伤的记忆。 正在这时,那阵久违了幽怨的笛声又响了起来。玲儿倾耳听去,正是白天所听到那声音。青云怔了一下,说道:“玲儿姑娘,你去吧,他在等你。”玲儿好奇的问道:“等我?为什么等我呢?”青云说道:“不知道,主公的这位师弟很少有这样连续两次的笛声,或许是在等你。”玲儿说道:“可是……可是我都和他不认识。”青云说道:“玲儿姑娘不是想找他吗,如若不去,那我们回去了吧。”玲儿连忙说道:“我要去的,只是青云姐姐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呢?”青云说道:“墨明不想和文宣阁人见面,所以我也不便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玲儿“嗯”了一声,寻着笛声传来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可是玲儿只觉得越接近笛声,脚步便越是沉重,不知不觉中心情随着笛声的低沉也变得低沉了,玲儿边走边想,自己为什么要去见他呢,这笛声为什么就那么吸引着自己,见着了该说什么才好呢。玲儿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所幸硬着头皮沿着小道走过去,还好今晚的月色比较明媚,间隙的月光铺洒过来,隐隐能看得见路。 突然笛声消失了,玲儿停住了,心想难道真的如紫电姐姐说的吗,只能远远的看着,而不能接近。玲儿一阵惆怅,沮丧的低着头。这时忽然觉得左边肩膀一阵抖动,像是有人在拍自己,玲儿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是一个男子。他沉着脸,半百的头发滑落下来,遮住了脸颊,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透着许许多多的风霜,下颚的胡须短浅,却有几分苍老,看样子也不过三十来岁,却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了,沧桑的容颜实在很难看得清他身上的故事。玲儿注意到他那幽怨深邃的眼睛,神情并不是那么木然,眼神中有一丝耀眼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男子说道:“你是找我的吗?”玲儿连忙说道:“嗯……是……你是墨明?” 那男子看着玲儿,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这里深山野林的,你一个小姑娘来干什么?”玲儿说道:“我是听着你的笛声过来的,也不是一个人,有青云姐姐陪着我的。”那男子说道:“青云,是杨靖的属下,你也是文宣阁的吗?”玲儿说道:“我不是,不过杨靖是我的哥哥。”“哥哥?”那男子一愣,说道:“从没见过杨靖有个妹妹。”玲儿说道:“这事情说来话就长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墨明呢?” 那男子说道:“是又因何,不是有怎么。”玲儿说道:“我听不明白,你认识我哥哥杨靖,那就说明你是墨明了。”玲儿见他没有说什么,就当是默认了,随后说道:“你是我哥哥的师弟,对吧?”那男子墨明说道:“是风云雷电告诉的吧,我的事不想有太多的人知道。”玲儿连忙说道:“不不不,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你是哥哥的师弟和……”玲儿说到这儿,看看墨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墨明淡淡一笑,说道:“你这丫头,不一样。” 玲儿冲着墨明一笑,说道:“你的笛声很凄美,却又那么的吸引人。”墨明说道:“你喜欢听吗?”玲儿点了点头,墨明说道:“到这边来,坐在这石头上吧,我再吹给你听一遍。”玲儿说道:“好啊。”便赶紧坐下。墨明取出笛子,幽怨的吹起来,声音婉转凄切的响彻四野,一股股忧伤在树林中回荡起来。玲儿看着墨明,似乎能感受得到他那脸上的风霜雨露,曾经的故事似乎伴随着这笛声诉说着。玲儿倾心的听着这段忧美的旋律,看到墨明神情中的忧伤,心里十分想知道他心中的那段故事,“紫云”“墨明”两个名字随着笛声的飘扬,在玲儿的心里扮演着一段很美很美的爱情故事。 墨明奏完一曲,收了笛子,说道:“好了,天快亮了,你也该回去了。”玲儿说道:“你的笛声真好听,可惜时光太短暂了。”墨明说道:“美丽的时刻的确是短暂,可是那种感觉却会永远刻在心里,回味无穷。”玲儿说道:“我也不想青云姐姐等我久了,可是……可是有些舍不得。”墨明一愣,说道:“有什么舍不得的!”玲儿看看墨明说道:“谢谢你今晚的倾心奏曲,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声。”墨明愣住了,怔怔的说道:“你能感受得到?”玲儿说道:“是啊,一种思恋、一种不舍、一种招唤,还有一丝哀怨。”墨明说道:“快回去吧。” 玲儿本想说和墨明多待一会儿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出口,慢慢的走了几步,心中似乎有种不舍的感觉,却又不得不走出去。忽然墨明叫住了玲儿:“小姑娘,还没问你的名字?”玲儿回头一笑,说道:“我叫杨玲。”说完,忽而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高兴的跳跳离去了。 玲儿出了小道,见到青云站在那里等着自己,拉着青云的手快乐的奔向客栈去了。虽然这一晚只听了一首简单的忧伤曲子,可是在玲儿心里就像走过了一条很长的路一样,那种感觉很美,却又很凄凉,可是又让人恋恋不舍,就像诗中说的:“淡幽曲深怡,思许往回沉。相望花落尽,夜深惊梦人。” 第六十七章 相遇修罗宫 第六十七章相遇修罗宫 次日一早,玲儿和风云雷电四人骑上马往文宣阁赶去了。中午简单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约摸行了三十余里。忽然听见侧旁一阵喧哗的声音。玲儿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侧畔旌旗临空,有数百人之多。这些人共有四队,分为青、蓝、橙、黑四色。 青云说道:“是修罗宫的人,赶快离开。”玲儿不知道何故,只是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青云没有回答,而是拍着玲儿的马,让玲儿朝前奔去,风云雷电四人随后。突然,一阵疾风过处,只见数十名黑衣女子将风云雷电四人围住,从中走出一位容貌端庄略带几分秀色的女子,细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随及她看到了青云和紫电,忽然笑道:“哟!原来是杨靖座下四大护神啊。‘四神现,战神见’,既是来了,想必战神也在附近了。” 这女子是修罗宫花月座下莲花使者康子悦。修罗宫宫主英年早逝,四大长老都垂涎宫主之位,聚会于此,就是为了选定出宫主,以定人心。之所以聚会的地址选与外面,就是唯恐其中有人居心叵测,暗箭伤人。修罗宫有四大长老,除了花月外,还有“露珠凝碧”段欣怡,“步万里行踪迹”曹孝仁,“擎倨傲残”弦惊。修罗宫宫主龙元本和杨靖情意身后,但是自从段欣怡大闹文宣阁后,修罗宫和文宣阁就生了嫌隙。虽然龙元和杨靖关系一直很好,可是各自属下都对对方有着不满。龙元患疾死的突然,修罗宫一下子群龙无首,内部发生叛变,四大长老皆为争宫主之位大大出手,并且将这一仇恨转移到文宣阁身上,所以前面花月设伏对付杨靖,就是想以胜杨靖之名压住其他三位长老,以求夺得宫主的位置。 康子悦看看四周,始终不见杨靖的踪影,不由得退了几步,杨靖的威名在江湖上是显赫无比的,自然有些担忧害怕。残风说道:“我等且未随着主公,今日想必是贵派私事,我等便就此告辞。”说着四人便欲冲出去,康子悦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就算没有战神,也得擒下你们。”康子悦暗命人速报花月,同时长链飞出,直取残风。四下围着的暗影伏者也都涌了上来,诡异的招式让将风云雷电缠住了。 青云掌法飘渺,多是以虚对实;残风掌力浑厚,一股股强力源源不断放出,令人不敢靠近;紫电掌法迅疾,掌锋凌厉,数掌拍出令四周的黑衣人不敢靠近;惊雷身法极快,手上的点穴功夫极好。四人分散开来,这数十名暗影伏者被弹开了。康子悦大惊,双袖盈掌拍出,直取青云,两人掌法相对,实力的确有些悬殊。康子悦使得一根长链,招招攻击青云的要害,势头十分凌厉。只见青云回首一掌拍出,击中康子悦的下腹,康子悦被打出数丈之远。 忽然,听到一个细声说道:“还不停手。”只见花月轻拂折扇,属下人擒着了玲儿。原来刚才青云让玲儿的马儿朝前奔去,自己等人却被康子悦等人围攻,一时间脱不开身。玲儿奔了一会儿,便被花月的属下所擒住了。残风喝道:“快放了玲儿姑娘。”花月笑道:“这女孩子对你们很重要吗?”玲儿挣扎着说道:“快放开我。” 花月回首一笑,说道:“放了你也行,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玲儿说道:“我叫杨玲,杨靖就是我哥哥,你也应该听过他的大名吧。”花月愣了一下,说道:“杨靖的妹妹?什么时候杨靖有个妹妹?”玲儿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来的突然嘛,说来话很长的,我告诉了你,你也该放了我吧。”花月笑了笑,说道:“你很有意思。这四位护神都现身了,杨靖也该出现了吧。”玲儿说道:“哥哥没有和我们一起的,他说有要事要办,所以离开了。”花月说道:“是这样啊。”随后看到风云雷电四人十分在乎杨玲,心想这姑娘对杨靖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了。 花月说道:“四位护神,只得委屈你们一下了。”说着令人将那四人困绑了了起来。风云雷电都惦着玲儿的安全,如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局面,也只得束手就擒了。花月知道这四人武功甚是厉害,也曾领教过,虽然现在是捆绑上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花月轻身一跃,折扇一合,数招中点中了风云雷电四人的穴道。 花月轻袖一摇,含笑着领着众人往人多聚集的地方去了。只见四色旗帜分着四个方位散开,中间是一处祭坛,上面有四把藤椅,其中有三位上坐着三人,分别是段欣怡、曹孝仁、弦惊。花月慢步上了祭台,只见段欣怡抚弄着秀发说道:“花月,你这去了又来的,是为何啊,若有自知之明,这宫主之位你又是何必呢?”花月笑道:“是啊,我这又是何必呢,哪像段长老这般心若止水的。”段欣怡“呵呵”笑道:“你也算是明白事理,技不如人也不必那么逞强嘛。”段欣怡这话指的是花月那次埋伏围攻杨靖的那次,花月一直觉得十分羞愧,见到段欣怡这般戏弄自己,当下说道:“就凭你。”随后折扇一合,扇中一股内力倾泻而出,朝段欣怡使去。段欣怡轻衣一拂,双手婉转之间,也弹出一道内力,和花月的那股内力相抵,瞬息万变。段欣怡笑道:“哟,你一个大男人,使出的就这么点力气,怪不得说话阴阳怪气的。”“你!”花月有些生气,却不便发作,眼下知道曹孝仁和弦惊都等着隔岸观火,决不能让他人得志了。 花月一声令下:“押上来。”数名属下将风云雷电和玲儿都带上了祭台,段欣怡已见风云雷电,心中暗暗吃惊。弦惊说道:“花长老,想必那四位是文宣阁的四大护神吧,你可真有能耐,将这四人都给捉来了。”段欣怡在一旁冷笑道:“有能耐的去吧杨靖带来啊。”花月轻摇折扇笑道:“奈何今天杨靖没有来,不然一块放着祭坛上。不过呢今天倒也有点意外,捉到一个杨靖的‘妹妹’。”段欣怡等都惊问道:“妹妹?” 花月笑道:“小姑娘你自己说吧。”玲儿看看四周,这么多人都望着自己,一下子心生胆怯之意了,刚刚从他们的话中感觉到了,似乎他们都不太喜欢哥哥杨靖,这一路以来都是听到有关哥哥的好话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哥哥呢,想必这些人非坏人即歹人。曹孝仁犯疑了,说道:“江湖从未听说过杨靖有妹妹,花月,你是不是故意在捉弄我们,而且四大护神有那么容易让你捉住的吗?”花月笑道:“我花月从来不弄虚作假,你们爱信不信。” 段欣怡听了曹孝仁的疑问,心中好了许多,当即也说道:“花月,你是一再的和文宣阁作对,这要是真惹恼了文宣阁,我们修罗宫恐怕都要栽在你的手上了。”花月笑道:“哟,竟然教训起我来了,不知道是谁经常和文宣阁作对,大闹文宣阁的事,我花月可做不出来的。”段欣怡知道花月这是拿以前的旧事为难自己,心里很是不畅。弦惊说道:“文宣阁又能怎么样,若不是先宫主让着文宣阁,恐怕我修罗宫早莅临于诸派之上了。我们修罗宫从未怕过文宣阁,是不是啊?”花月笑道:“弦惊长老这话我爱听。” 段欣怡说道:“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本姑娘也懒得管。”花月笑道:“你哪里是懒得管,你是心疼了杨靖是不?常言道:藕断丝连,这根情丝还连着的吧?”段欣怡双颊绯红,站起身来,说道:“花月,你别欺人太甚。”花月笑道:“想动手吗,我花月可不怕你。”段欣怡一怒,挥掌拍向花月。花月也不回避,迎掌接了上去,两人就着这祭台上大大出手,弦惊和曹孝仁对望了一眼,心里可乐着高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被点了穴的风云雷电四人,都暗自运力冲开穴道,现在花月和段欣怡打了起来,正是个大好的机会。玲儿看着这一幕幕,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从刚才花月的话中也能感受得到,那段欣怡和哥哥杨靖的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玲儿对着他们喊道:“你们……”这话刚出两个字,就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玲儿不知所措,埋下了头去。段欣怡和花月被这声音一搅,各自收了手。段欣怡走上前去,对玲儿说道:“你想说什么?”玲儿看着段欣怡眉眼垂色,倾心月目,柔和的眼神中充满着绵绵情意,不似刚才那般样子。玲儿说道:“你们好好说话……干嘛要动手……是为了哥哥吗?” 段欣怡说道:“哥哥?你真是杨靖的妹妹?”玲儿说道:“是啊,姐姐认识我哥哥吗?”段欣怡垂下眼去,脸上显得有些悲伤,愁绪在眉宇间闪烁着,忽然她的神色一变,显得有些凶煞了,说道:“杨靖,当然认识,而且是认识到骨子里了。”玲儿见她的样子,显然对哥哥有着非一般的仇恨,如今却是不敢看着她了。 花月笑道:“段长老,睹物思情了啊。不管她是不是杨靖的妹妹,也算是很重要的人了,如今有了四大护神在手上,不怕杨靖不乖乖到来。”玲儿问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恨我哥哥?”花月说道:“段长老的是恨,而我们的不是恨,而是敬意。”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玲儿有些听不明白,只是怔怔的望着段欣怡。段欣怡将头眺向远方,脸上冰霜的神色似乎透着一丝绵绵情愫。 曹孝仁说道:“你们和一个丫头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今日聚会就是按着宫中的规矩,谁能最后持着‘修罗玉节’,谁就是新任宫主。”花月回首说道:“好,那就开始吧。”只见这四位长老在祭台上,对着中央的祭坛伏地叩拜,一时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全部俯首为命。祭坛上放着一根玉色的长杖,晶莹之中泛着点点光芒。修罗玉节是修罗宫至圣之物,也算修罗宫教派的信仰,所以他们格外的尊崇,眼下众人俯首下去,竟没有一人有丝毫违拗。 残风等人暗自使了个眼色,借着自身深厚的内力,不顾经脉损伤,强行解开了穴道,目的就是想趁这个时候带着玲儿赶紧离开。 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至,随后一阵幽怨的笛声响起,只见一人从天而降,那样的飘逸潇洒,他衣襟翩翩,笛声婉转,神色中带着几分憔悴,眼睛里多了几滴相思情,正是墨明。玲儿看到,倾心一笑,叫道:“墨明哥哥。”修罗宫众人见这突如其来的人,打断了这里的祭祀,都瞪眼瞧着这人。墨明轻身落在了祭台上,收了笛子走上前去,给玲儿松了绑,玲儿一脸的高兴望着墨明。 “墨明?”只见段欣怡突然叫道。墨明回头看到了她,说道:“是你。”玲儿问道:“你们认识吗?”墨明说道:“以前最要好的朋友。”段欣怡望着他,说道:“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你的音讯?”墨明深情的望了一下远处,说道:“我不想世人看见。”段欣怡说道:“是因为紫云吗?你还是放不开她。”墨明说道:“她是我的一切,我没办法放开。你不也没有放开过杨靖吗?”段欣怡愣住了,眼中似乎已经饱含了泪水,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了以前的故事,那时候有杨靖、墨明、紫云、龙元还有自己,他们五人是多么的快乐自在的闯荡江湖啊,可惜好的时光并不长久。段欣怡说道:“若不是你的师父,恐怕……我们现在还是以前的样子。” 墨明将手举起,说道:“不关师父的事,紫云的死也和师父无关,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我听说龙元死了,也一直没有去看他,不想在这里遇见了你。”段欣怡有些情不自禁了,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以前的快乐时光,,眼下噙着的泪水已经湿润了眼眶。墨明一直看着段欣怡,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没有去找过杨靖吗?”段欣怡怔怔的说道:“他已经不要我了。”墨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那么的沉重和悲凉。段欣怡眼泪突然“刷”的流下来了,用手掩住嘴,哭着下了祭台跑开了。 墨明看着段欣怡忧伤的背影,久久的伫立在了那里。玲儿看着这一切,对墨明说道:“是哥哥对不起她吗?”墨明说道:“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他们错过了。”玲儿不明白,只是眼睛看着那远处。 花月看着墨明说道:“你就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十年的墨明?”墨明没有回答花月的话,而是看看风云雷电,见他们已无事了,对玲儿说道:“我们走吧。”花月一愣,见墨明丝毫不理会自己,顿觉脸面失尽,喝道:“休想离去。”墨明没有说话,左掌内力一济,顺势向花月使去。花月见这股内力来的十分刚猛,吃惊不小,不敢争其锋,急忙避开。 修罗宫众人皆面面相视,这人好生厉害。花月曾和杨靖交过手,只道杨靖掌力浑劲无比,没想到天下竟还有第二个人和他一样。传闻当年墨明和杨靖齐名,一个是战神,一个号“武圣”,这二人武功皆是厉害之极,眼下不敢大意。曹孝仁说道:“墨明早已在十年死了,这人能是真的吗,那段欣怡的戏做的可真是足啊,千万别中了段欣怡的套了,她觊觎这宫主的位置很久了。”说着大声领下,座下蓝旗高手将祭台团团围住了。风云雷电四人闪出,护住墨明和玲儿。花月惊道:“这四人竟然能解开自己点下的穴道,好生厉害。” 墨明轻弹衣冠,飞身而上,双掌如游龙般拍向曹孝仁。花月和弦惊相视望了望,便各自使出绝技全力对付墨明。四下修罗宫门人靠近祭台,风云雷电四人奔下,对付这涌来的修罗宫一等一的高手。玲儿悄悄地躲在祭坛后面,静静注视着外面的情况,自己不会武功,也只好在祭坛后面待着。 花月使得折扇,弦惊的半月弦,曹孝仁的盘韧丝。这三人的绝技都非比一般,招式变化多端,且各有所长,不在当世高手之下。墨明和杨靖都师承欧阳修,武功不亚于杨靖,深厚的掌力拍出,令这当世三大高手不敢靠近。花月的折扇百变莫测,可是也不敢接触墨明的掌力,变得招有所失了。弦惊的半月弦丝毫使不上力,虽然自己的内力深厚,却是不敢和墨明的《踏莎神掌》相比。曹孝仁的盘韧丝是柔软中的硬兵器,柔韧性很强,勉强还能和墨明过着招。 花月心道:“照此下去,我们非得两败俱伤不可,不过这也好,借他的内力打伤这二人,省的有人跟我争这宫主之位。”花月如此想着便暗自留下几分力气。倒是弦惊和曹孝仁没想到这事,全力对付墨明,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六十八章 西楚一族 第六十八章西楚一族 墨明掌掌雄厚内力,掌锋落处,无人敢与之抗衡。弦惊久战不能近其身,心下大怒,全身内力运起,一招“破釜沉舟”劈向墨明,力道极为深厚。墨明反臂一挡,两股内力相触,顿时空气凝结,窒闷的气息淹没着这一切。墨明心下一震,被弦惊的内力震退了开来,而弦惊也被这墨明的内力震飞了,直扑向祭坛上。 玲儿见到弦惊突然飞掷过来,一下子惊住了,想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弦惊落在祭台上,一时间祭坛被震的粉碎。玲儿在惊慌之中,被一人拖出了祭台,玲儿定睛一看,却是青云。玲儿惊魂未定,被青云护着下了祭台。无意间手中多了一件东西,却是修罗宫的修罗玉节。原来玲儿刚才惊吓中,顺手一抓,却不想抓下了这修罗宫的至上之宝。 青云护着玲儿落定,玲儿拍着胸口,看着刚才自己待着的祭坛已经变得粉碎了,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祭坛被毁,修罗宫众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但见玲儿手中握着修罗玉节,一时间都惊骇无比。花月等人心道:“难道这是天意不成?”曹孝仁也跟着惊慌失措了,两人皆不顾墨明了,飞身上了祭台。花月走向前,说道:“这……你……”玲儿注意到手中的修罗玉节,连忙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不好意思,还给你。”青云怕花月伤害玲儿,挡在了她的前面。 突然花月和曹孝仁冲着玲儿跪下,一时间修罗宫众人也一起跪下来了,参拜道:“拜见宫主。”玲儿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知所措了,躲在青云的身后,悄悄的看着众人。墨明飞到祭台上,看着玲儿手中的修罗玉节,脸上挤出淡淡的微笑,说道:“不错,和以前一样。”玲儿问道:“什么一样?”墨明说道:“你现在已经是修罗宫的主人了。”玲儿惊诧道:“为什么呢?”墨明说道:“没有为什么,这一幕和十几年前的一模一样,当时龙元也是这样唐突的当上了修罗宫宫主。”玲儿说道:“龙元是谁?我不要这个,还给他。”墨明说道:“有很多是无奈的,既然已经注定了的,就无法改变了。”墨明自言语说道:“杨靖做了掌门,龙元当了宫主,紫云……这些都是天意,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玲儿说道:“这……这也太突然了吧,刚才还……”玲儿看着众人都跪着不起来,连忙说道:“你们先起来吧。”众人叩拜道:“多谢宫主。”玲儿不知道怎么办,看着墨明,墨明说道:“既然你不想做这个宫主,把东西还给别人吧。”墨明想到龙元曾经的没有拒绝,而失去的一切,看看玲儿就让她顺着她的意思去吧。玲儿连忙将修罗玉节交到花月的手上,和墨明一起下了祭台,所有人不敢再次围攻了,看着他们离去。花月和曹孝仁对望了一眼,看着远去的玲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墨明将玲儿送出了三十余里,才离去的。风云雷电护着她一路走到了文宣阁。 那日杨靖自宿营山庄出来以后,心里十分的沉重。对于木易峰的死,杨靖很是内疚惭愧。其实他也并不是想置耶律莫合于死地的,只是他心中的那股怨气十分难消,如今弄得如此局面,实在让人觉得很不安。杨靖找了家酒馆,大饮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睡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决定先去一趟洛阳,见见文宣阁分舵苍云会的弟兄,和他们叙叙旧,也顺便打发下这些日子心中的不畅情绪。 杨靖往南下而行,走了一日,忽见大道南边尘烟飞扬,听得一声马鸣,随后伴随着阵阵铿锵蹄踏的马蹄声,眼过尽头一看,却是一匹雄骏的白马。那白马身雄矫健,四蹄劲力十足。雪色的长鬃毛,马尾翘立着,好似一匹千里良驹。就近了一看,马背上还有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抓住马鬃,整个人伏在马背上。只是那么骏马烈性十足,好像不愿受人摆布控制,胡乱着奔跑着。那女子无论怎么揪住马鬃,也驾驭不了那匹烈马,连着几次颠簸,整个人差点被甩出去了一般。 杨靖见那匹白马朝自己冲了过来,而那红衣女将似要落下马背来了。杨靖伸手一道劲力使出,紧接着人也跟着疾奔出去。杨靖直冲冲的朝白马奔去,似乎就要与白马撞上了,那白马紧急的收住蹄子,一声长嘶。杨靖趁这时跃上马背,抱住了那女子,左手运力扯住马鬃,双腿夹紧了马腹,右手抱着那女子。任凭那白马怎么乱串、跳动,杨靖丝毫未有倾斜,那马越是刚烈,杨靖用力便更大,白马颈部鬃毛被杨靖扯得直翘蹄子,长嘶不绝。过了好一会儿,白马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渐渐地变得温顺了,任凭杨靖怎么驾驭,白马都惟命是从一般。 杨靖翻身下了马,扶着那女子也下了马,杨靖抱拳道:“刚才杨某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那女子不怒,反而笑道:“谢谢你救了我,你可真厉害,那么快就把这烈马给驯服了。”杨靖见着女子举止不凡,眉宇间透着几分霸气,轻身之间有点像蒙古的女子,不过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来,令杨靖为之一震。杨靖说道:“你一个姑娘,这样驯马太危险了。”那女子说道:“如果连驯马这样的事都畏首不去做了,如何能成大事呢?”杨靖听她的口气,自是觉得不一般,不像是一般女子能说出的话来。那女子笑道:“我叫项虞,‘虞姬’的‘虞’。阁下的名字?”杨靖说道:“在下杨靖。”那女子仔细打量着杨靖,说道:“我听江湖传言,杨靖被尊称为‘战神’武功天下第一,可是你?”杨靖说道:“不敢,那只是江湖朋友照顾罢了。” 项虞笑道:“今日算是见到英雄了,又得驯服良驹,真是受福不浅。”杨靖说道:“项姑娘在这荒野之地驯此烈马,让杨靖万分敬佩。”项虞拉着白马,说道:“此马名叫‘白骏’,是一匹难得的千里良驹,一直是烈性难驯,我连续几天都被它给打败了,不想今日被杨英雄给驯服了,当真是良马识英雄啊。”杨靖觉得这女子说话语气十分有领者之气,跟其他女子有很大的差别,倒像是一位将军或者德高望重的人。杨靖说道:“项姑娘抬举杨靖了。野马难驯,姑娘以后还是小心的好,杨靖就此别过了,保重。” “杨英雄,”项虞突然叫住了杨靖。项虞说道:“我的家就在这附近,杨英雄若不嫌弃,倒我家中喝杯水酒,就当我谢过你的驯马之恩。”杨靖看看天色,的确已晚,这荒山野岭的,一时间很难找得到住的地方,不如且随着去了住宿一晚,岂不更好。杨靖说道:“项姑娘盛情,杨靖恭敬不如从命。”项虞一笑,说道:“真是爽快。”说着翻身上马,对杨靖道:“英雄,上马来吧。”杨靖虽说是江湖汉子,却也顾及男女之别,拜道:“姑娘驰马,杨靖步行跟着就好。”项虞说道:“上马来吧,项虞不计较这些的。”杨靖见这姑娘非同一般,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令人唯之是从。 路上,项虞说道:“听闻杨英雄是一派掌门,门下弟子遍布四海,可是当今高人之列。”杨靖说道:“姑娘过奖了,杨靖只不过是一个江湖汉子,手下那些兄弟不过是群草莽弟兄。”项虞笑道:“你谦虚了。我闻古来成大事者,皆有一颗广阔的胸襟和远大的抱负,以你这样英明神武的英雄,何不做一番大事业,名垂千古呢?”杨靖笑道:“杨靖不过是一介草民,不懂得大事之道。”杨靖心里感叹这位姑娘的话语的惊天劈地,心道:“此女子绝非常人。” 项虞笑道:“你不是一介草民,也并不是不懂得大事之道,而是不愿去做,你有一颗广阔的胸襟,却缺乏一个远大的抱负。”杨靖笑道:“项姑娘还会读心之术。”项虞说道:“神由心生,你的一切都浮现在了脸上,这怎么能看不明白呢。”杨靖笑道:“杨靖惭愧。” 两人行了五六里路,忽辗转了一段崎岖的山路,不一会儿,豁然开朗,前方有一个偌大的村寨,村寨结构严整,排列井然有序,俨然像一个小王国,但见寨中来往之人,皆是身材魁梧、高大壮实,看上去,都是膂力过人的铮铮铁汉。项虞下了马来,说道:“那便是我的家了。”杨靖也下了马,看到这等样子,心里想着这似乎有种进绿林的感觉,刚才这姑娘不凡的言语,难道是绿林女子。 项虞看着杨靖的样子,笑道:“你放心,这绝对不会是土匪窝子。”杨靖赔笑道:“杨靖失态了,姑娘见谅。”杨靖随着项虞过去,乃见村寨前本来几名汉子,袒胸露乳的阔气,豪情万丈。那些大汉走过来,对着项虞道:“族长,族长回来了。”项虞笑着拍着那些汉子的肩膀,说道:“今日我结识了一位朋友,赶紧备上些酒菜。”“是。”那汉子转身朝村寨奔去,杨靖尾随着项虞进了寨子。 进了村寨,杨靖豁然看见这里面的布局,并不像一般的村子,而倒像是行军打仗的行营。这村寨中来来往往的汉子都像项虞打招呼,叫着:“族长。”杨靖看着这些骠形大汉,心里感叹道:“这些汉子,个个魁梧健壮,臂阔腰粗,真飞一般啊。”路过寨子中央时,乃见其地放着一口大鼎,鼎身甚高,且宽度甚大,不下千斤重。鼎上刻的文字已经显现不清了,看来年代有些久远了,却不知道为何将它置于这村寨的中间。 往村寨里走,忽见一座大营,营帐外侍立着两个大汉,项虞说道:“里面是我的家了,杨英雄请。”杨靖观察这四周的环境,不敢跨步在前,走在了项虞的而后面。项虞拂开帐帘进了营帐,杨靖跟着进了去,发现这里面军用设备俱全,哪里像个房屋,完全就是战场上的营帐。营帐左侧挂着一副盔甲,杨靖看去,似乎看到了一个霸主,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项虞笑道:“看着这些,你有很多疑问吧,或者说是惊讶。”杨靖本想问的,只是不好开口,现在项虞将话一出,杨靖笑道:“的确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家会是这般样子?” 项虞令人上了茶水,让了座。这时营帐外进来了三位长者,这三人对项虞恭敬道:“族长。”项虞起身说道:“三位叔父,你们来的正好,我给你们引见一位英雄。”杨靖连忙起身来,朝三位长者一拜,三位长者回了礼。项虞说道:“三位叔父,这位英雄便是大名鼎鼎的杨靖了。”三位长者相互望了一眼,对杨靖道:“久仰大名。”杨靖连忙还礼:“不敢。”项虞对杨靖介绍道:“这是我的叔父项敬、项楚、项桓。” 项虞介绍完毕,也让了三位叔父坐下了,杨靖发现项虞做的是上位,而他的三位叔父是下位,这其实晚辈和长辈的座次,俨然就像上级和属下的分座,杨靖越来越觉得这项虞不可琢磨了。项虞说道:“杨英雄,就让我来告诉你这里存在你心里的困惑吧。我们是西楚一族的后人,也可以说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后代。”杨靖闻此言,吃惊不小,杨靖说道:“项羽?”项虞笑道:“不错,至今有谁会想到项羽会有后人,而且还一代一代的传承了上千年。垓下之围,四面楚歌,一代枭雄西楚霸王自刎乌江,有谁会料到项虞的子嗣会传承至今日呢。” 杨靖说道:“杨靖学浅,孤陋寡闻。”项虞笑道:“不是你孤陋寡闻,世人都这样以为的。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腹存然兮难过,非逝去兮为天已。顾兮已天下,盼兮复楚还。虞兮虞兮奈若何。”杨靖疑问道:“这是楚霸王的词,不过中间为何多了四句。”项虞说道:“这才是完整的词,由于不想被世人发现中间四词的含义,所以中间的四句被删去了。”杨靖问道:“中间四句是什么意思呢?”项虞说道:“虞姬已经怀孕,楚霸王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虞姬腹中骨肉上。”杨靖顿时明白了,项羽一族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这样。 杨靖问道:“虞姬不是自刎于楚霸王面前了吗,为何……”项虞说道:“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生随王身侧,死亦为王人。念妾腹中骨,为生死还忍。”杨靖心道:“这后面又多了四句,难道是古人留下的词句不全吗?”项虞说道:“虞姬自刎,本就是一场戏,是让汉兵知道后患已除了。有孕的虞姬悄悄地借着项羽冲杀出营的时候,逃离的垓下。其实世人都以为项羽自刎乌江感到惋惜,其实他是为了保全骨肉,借此消除汉兵的顾虑。”杨靖感叹,是非曲折竟是这样,可是这项虞说的话未必是真的,毕竟那是沉浸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项虞说道:“我西楚一族,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迁徙的千百个地方,就是为了等待时机重复我西楚河山。”杨靖听了这话,心中一震,这岂是一个娇弱女子说出来的话。项虞说道:“在东晋时,北方十六国混战,先祖项蹇曾率族人起兵,却不想被拓跋焘强压制了下去。族人不得不再次南迁,南北之战,本是个大好的机会,我的族人却染上了瘟疫,不得不东迁与闽浙一带。唐末,先祖项聂被官府追杀,为了不祸及族人,更名黄巢,趁着唐末四乱,率兵起义,却不想被叛将朱温出卖,以至于我族人不得不隐没起来,到了此地,也到了我这一代了。” 杨靖感觉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十分的玄幻,不敢说这些都是假的,但是也带着一丝怀疑。不过更多的是站在听众的角度去听着。项虞说了这些以后,坐了下来,说道:“这本是我族人的秘密,向来外人从不知道的,今日杨英雄有疑惑,便是一一说与你听了。”杨靖一愣,心道:“这项虞此话很有深意,莫非是要拉我入族,或者有其他的事情。”杨靖忙道:“杨靖草莽一个,能听此大闻,的确是三生有幸了。” 项虞说道:“我知道文宣阁人才众多,且活动范围也广,杨英雄何不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呢。”杨靖心头一惊,说道:“项姑娘此话何解呢?”项虞站起身来,笑道:“当今天下,宋国可谓是鱼肉之国,我们汉人被四方狄夷欺负,若没人站出来主持大局,那我们汉人的天下岂不要被狄夷瓜分完了,到那时我们只得奴隶事之。现在宋辽关系急剧恶化,等到两国战争一起,我率族人义旗一招,重整河山。如若杨英雄率文宣阁诸位英雄助我们一臂之力,我相信拿下赵氏江山不在话下。” 杨靖起身说道:“你们是想趁着国乱而壮大自己?杨靖虽然愚钝,可是此等不义之事,很难从之。”项虞说道:“宋室早已腐朽不堪,得了天下,成就王业,乃是不朽之功啊。”杨靖拜道:“杨靖不敢有此奢望之想,只是想过着太平的日子。”一旁的项楚说道:“杨英雄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啊。”杨靖说道:“不敢,杨靖蝼蚁之躯,难以相随。”项虞说道:“若杨英雄助我得了天下,项虞愿一身相许,与你共掌天下。” 杨靖一听,正色说道:“杨靖岂是那样的人,杨靖在这里斗胆,说说心里话吧。当下四夷对我大宋虎视眈眈,你们却要乘机起事,那么天下百姓将怎么过?战争一起,百姓只得流离失所、骨肉分离,我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天下百姓。”项敬说道:“杨公此话大义,说的十分精彩,我等不管你是否真心的这么想过。可是宋室腐朽,如何能让天下百姓安定呢?若不翻然一变,那么汉人终将沦为夷奴。”杨靖辩解道:“能安定天下,并非是以武力来定的,若是趁着国家危难而不顾天下百姓安危,那得了天下又有何用,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这就是为什么当年项羽失败的原因。”此话一出,项敬等三位长者面露怒色,皆瞪大了眼睛看着杨靖。 项虞拍手说道:“这话说得好啊,说到心坎上去了。”杨靖说道:“项姑娘,杨靖对你的胆识和谋略都十分的钦佩,可是如果用天下百姓的血肉换来的江山,那么也会坐不安稳的,现在国家危急,为人者当以国家为重,百姓为重。项姑娘的厚爱,杨靖感激不尽,只是道谋不和。” 项虞坐了下来,脸上挤出笑容,说道:“杨英雄真乃大丈夫也,项虞刚才的话只是说说,此事就此不再提了。营外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请。” 第六十九章 新仇 第六十九章新仇 杨靖随着项虞出了营帐,见到项敬三位早已面显不快,显然对自己的刚才的话很是生气,只是项虞在一旁,不好发作的,既是来了这块地方,杨靖倒是不害怕什么,久经江湖的胆识和气度倒是令项虞十分钦佩。 虽然项敬等三位长者对杨靖的话语有些不满,不过一顿酒席过后,十分钦佩杨靖的为人,杨靖在这村寨的露天酒席中,见识了这些铁铮铮汉子的豪爽,这些汉子也特别喜欢杨靖的豪放洒脱。项虞虽是女流之辈,可处处都不比男子弱,杨靖结识她以后,自是觉得以前的那身豪气在她的面前变得那么的不如了。 杨靖在这寨子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起身向项虞告辞了。项虞也不像江南文人那般挽留拖沓,而是说道:“在我的营帐中住了一晚,还好吧。”杨靖拜道:“项姑娘如此热情,杨靖感激不尽。”项虞笑道:“那好吧,等你以后再感激吧。”杨靖说道:“后会有期。”项虞说道:“等一下。”说着急令人牵出一匹马来赠与杨靖,说道:“此马送与英雄作脚力,后会有期。”杨靖再拜,这才跨上马离去了。 杨靖返回大路,有了快马,很快便到了洛阳。在洛阳苍云会和会中兄弟们大醉了几晚,这才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多日的烦恼一抛而散,而就在这时候,杨靖却听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耶律平一家全部被杀于宿营山庄,这个消息是后来弟兄们告诉杨靖的,因为杨靖这些日子心神不定,十分烦恼,没有太多注意江湖上的动态,不知道一些三教九流的门派竟悄悄的扑向宿营山庄。 原来自那日杨靖在宿营山庄大闹了以后,木易峰以死避免了一场争斗。燕王府的人无一不悲痛欲绝,特别是耶律婧,伤心情断处,多泪两愁人。一时间整个宿营山庄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可是就是在为木易峰奉灵的那一晚,宿营山庄忽然火光漫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宿营山庄被整个火海给包围住了。 耶律莫合急忙令人扑火,可是这本来就是秋冬之际,四周都是干枯的树枝、野草,顺着风势蔓延的十分迅速。不得已,耶律莫合只得带着家人往山庄外面奔去。可是刚一出火海,四下里暗箭齐射,箭上浸着毒液,不少家将中毒身亡。虽然耶律莫合的家将都是一等一的契丹高手,可是这黑夜之中,暗箭难防,况且这山林中,荆棘布满了道路,很难分身避开毒箭。 耶律莫合一家费了好大的劲,才脱离了毒箭的埋伏。耶律莫合让耶律嫣、耶律云雁护着格格儿和她的那襁褓中的婴儿,耶律婧、耶律沐涯在前,耶律平和耶律沨断后。只见四周涌出无数的江湖人士,他们要么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浪子,或者是三教九流的门派,也或者是邪派之类的,都是为了来争夺那九柄星剑的。不仅如此,四周无数的黑衣人来往穿梭,武功极高。这些人来回冲杀中,耶律莫合一家被冲的四分五裂,不少家将被杀。 到了天亮的时候,耶律平身边就只有耶律云雁一人了,父亲和其他兄弟姊妹都不知了去向,眼下无数的黑衣人涌了过来,后面还有无数的江湖人士,耶律平和耶律云雁被团团围住。在厮杀中,耶律平大喝一声,紫星剑挥出,剑气凌厉下杀了数十人。虽是如此,可是四下涌来的人仍旧不断,这些大都是亡命之徒,为了宝剑,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耶律平对耶律云雁道:“八妹,小心一点,我们往南去。”眼下黑衣人越来越少,倒是江湖人士越来越多,就着耶律平的紫星剑和耶律云雁的青星剑,这两柄剑宗宝剑足以让这些江湖人士为之疯狂。他们冲着紫星剑和青星剑而来,只听有人吼道:“谁能抢到就是谁的。”群雄冲杀了过来。 耶律平仗剑挥出,剑气过处血肉横飞。耶律平不知道父亲和其他兄弟姐妹们怎么样了,心中甚是担心,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耶律平是双拳难敌四手。连毙了数十人后,又有一批人追寻过来,势要不顾一切抢夺紫星剑。耶律平不知道这些人是为着紫星剑而来,倒是以为和上次在灵山上的境况一样,拼斗了一夜了,还勉强支撑得住。可是耶律云雁已经疲于应付,体力透支了,一个小姑娘能支撑到如此之久,也算罕见了。现在周围全是持刀持剑的散客,虽然武功不高,可是人多能压死人的。耶律云雁虽然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在耶律宗业围攻上京城时,面对千军万马也从未怕过,可是现在,心中泛起阵阵恐惧。 耶律平担心妹妹受伤,分手保护着她。耶律平大吼一声,一掌雄厚拍出,打开一条道路,拉着妹妹往前奔去。的确耶律平分手护着耶律云雁,精力去了大半,力气也渐渐耗尽。突然一个络腮胡须大汉一刀劈过来,耶律平避之不及,左臂被砍伤了。耶律平大怒之下,紫星剑挥去,将那大汉断成两截。耶律云雁看着,忙道:“五哥,你流血了。”说着连忙扯下衣襟,给耶律平包扎伤口。 正在这时,一支冷箭疾速射过来,穿中了耶律云雁的背心。耶律云雁双手一滑,“啊”地痛叫了一声,只见耶律云雁的披风被冷箭穿破,血沿着箭身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襟。耶律平大惊,慌忙抱住耶律云雁,大呼:“八妹,八妹。”耶律平愤怒到了极点,紫星剑用尽全力挥出,击杀了数十人后,连忙抱着妹妹冲了出去。耶律平封住耶律云雁的穴道,说道:“八妹,你要坚持住,五哥……五哥这就带你出去,坚持住……坚持……”耶律平已经是累到了极点了,可是还是不顾一切的奔跑着,一股意志冲击着自己,所有阻挡的人,一并削去。这些人见到耶律平如此模样,连连后退,竟没人像刚才一样疯狂了。 耶律平看到耶律云雁气息微弱,颜容煞白,连忙加速轻功,奔出数里后,才停下来,将耶律云雁放在一块青石上,慌着输送内力给她护住她的心脉。耶律平惊慌道:“八妹,你……你要支持住……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哥哥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你的。”可是那支箭正中耶律云雁的要害,且箭头插入过深,耶律云雁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了,最终还是躲不过死亡的召唤,可怜小小年纪,成了一缕青魂,随风而散了。昔颜笑语随风散,青魂入梦悲人怜。 “云雁……”耶律平一声长啸,悲切痛绝,心中正在滴着血。这时林子里那些江湖人士已经追了上来,耶律平怒不可遏,轻抚着妹妹,说道:“八妹,哥哥这就给你报仇。”耶律平紧紧握住紫星剑,一个箭步飞了过去吗,抡起紫星剑狂泻心中的怒火。耶律平悲恨欲绝,心中只有怒火,眼睛如同呲裂了一般,心中充满了对宋人的仇恨,每一剑、每一掌,都让那些人血肉淋漓般,痛苦的在地上挣扎。耶律平看着躺在青石上的耶律云雁,心中悲伤至极,那种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忽然,耶律平听到一阵喊杀之声,“是二哥的声音,”耶律平急忙奔驰过去,只见二哥耶律沐涯和二嫂格格儿被数百人围攻着。格格儿怀中还抱有一个婴儿,耶律沐涯保护着妻儿,已经身负重伤了。耶律平连忙飞身过去,紫星剑杀出,击毙数人救下耶律沐涯和格格儿。耶律沐涯看到耶律平,百感交集,说道:“五弟,所幸你还没事。”耶律平眼睛浸红了,说道:“可是……可是八妹她……”耶律沐涯连忙问道:“八妹怎么了?”但看到耶律平的神色,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不禁痛悲心彻,耶律沐涯说道:“看来上天非得将我耶律一家赶尽杀绝啊。”耶律平忙问道:“二哥,父王、大姐他们呢?”但见耶律沐涯两眼冒着火光,神情极为愤恨,说道:“四妹和六妹都已经……”耶律平一怔,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耶律沐涯说道:“父王和大姐不知道去向,不知是否还……” 耶律平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是好。这时四周涌来了大量的江湖人士,耶律沐涯连续击杀数十人后,却已经力不支撑了,身上的创伤无数,耶律平替二哥支撑了片刻,耶律沐涯说道:“五弟,哥哥已经不行了,你快带着你二嫂离开这里,快……”耶律平说道:“不行,二哥,你和二嫂先走,我护着你们。”耶律沐涯喝道:“二哥已经遍体鳞伤了,走不了了,你听着,带着你二嫂离开这里,将来一定要回来给我们报仇,快走。”耶律平忍着泪说道:“二哥,我一定会回来的……” 耶律沐涯欣慰的说道:“替我照顾好你嫂子,还有你的侄女儿。”耶律平看着涌过来的人群,扶起一旁受伤了的格格儿。格格儿抱着孩子,行动十分不便,刚才耶律沐涯的话,格格儿也都听到了,看看怀中孩子,咬着牙说道:“沐郎,你不可舍下我们母女啊。”耶律沐涯说道:“五弟,还不快走。”耶律平大喝一声,杀了数人后,悲痛的扶着格格儿朝北奔去。耶律沐涯望着他们远去,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料刀剑劈来,耶律沐涯又受数创。耶律沐涯横剑一喝,声若巨雷,一时将那些人给怔住了。 虽然有耶律沐涯苦苦拖着那些凶残的江湖散客,可是格格儿毕竟是受了伤的,脚踝一软,摔倒在地。耶律平扶起格格儿,将她背起来,狂奔了数十里,在一处崖溪边才停了下来。耶律平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格格儿满脸泪痕,看看耶律平的样子,心里更加的难过了。眼神凄凉的望着南边,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散了。 忽然耶律平想起了八妹的尸身还在那青石上,可是眼下自己却是无法回去,看着这一道道伤痕,心里难受极了。耶律平拽紧了拳头,猛的朝石头上打去,想想二哥、四姐、七妹、八妹都已经……这心里就好痛好痛。不一会儿,便听到四下里喊杀声将近,耶律平不敢多留,对格格儿道:“二嫂,我们快走吧。” 格格儿腿上受了伤,现在耶律平也精力耗尽,若再拖着她,非得全部命丧不可。如今沐郎已去,自己早已是心如死灰,只是放不下怀中的骨肉。格格儿看看孩子,忍着泪将婴儿交给耶律平,说道:“五弟,我和你二哥就一个女儿,我将她托付与你,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耶律平接过小侄女,听到格格儿这么一说,愣道:“二嫂,你……”这“你”字刚说出口,格格儿便纵身跳下了崖溪。 “二嫂……”耶律平痛苦的抱着头,拳头直锤石头,心中的痛苦已经全部演变成了愤恨,抱着小侄女,快步朝北奔去。 耶律平一直狂向北奔去,心中对宋人的恨的刺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不踏平宋国,誓不为人。耶律平入了辽境,到了南京道节度使行营中,这才缓过气来,耶律平即令南京道节度使耶律弩成派人到宋境查探消息,几天下来,耶律平得到的消息却是父亲和兄弟姊妹们全部在宋土遇害了。耶律平狂性大发,令三军具备缟素,整顿军马,誓要荡平宋土。次日,耶律平带上几袋羊奶,抱着小侄女驾马北上京都上京。临走时耶律平不让任何人护送,令耶律弩成整顿军马,随时听他号令。 一路奔腾,耶律平马不停蹄的,过了数日,便抵达了上京。耶律平也容不得换身装束,直接入宫拜见辽帝,述说了事情的经过。辽帝听得,大为震惊,悲痛欲绝,随后召集各文武大臣商议此事。辽帝说道:“宋人折我皇叔,与朕势不两立。”耶律平奏道:“臣愿提兵踏平宋国。”辽帝说道:“五弟,朕知道你痛失亲人的心情,朕又何尝不是呢,失去了皇叔,等于失去了大辽的半壁天下啊。可是战争并非儿戏,必须得从长计议。”耶律平跪拜道:“臣容不得那么多时间去准备了,恨不得现在就去踏平宋国。请陛下恩准臣率军取下宋土。” 大臣萧德羽奏道:“陛下,宋辽战争一起,两国百姓不得安宁,如今我大辽刚刚经过内乱,不可在发战争。燕王爷遇害,臣等都十分悲痛,可是要灭宋国,并非易事,如今须得休养生息,等待时机。”辽帝说道:“德羽说的也有道理……”辽帝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寒光过处,萧德羽已经身首异处了。耶律平收了紫星剑,跪拜道:“陛下……”群臣见耶律平在这大殿之上杀了萧德羽,一时间都惶恐不安起来,而大殿中的武将大都为耶律莫合的门生,如今针对这件事都十分愤恨,纷纷响应耶律平,文臣俱不敢说一句话。 辽帝对于耶律平的举动,也是愣住了半响,胆战心惊,后背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耶律平叩头道:“若陛下不答应,臣长跪不起。”众武将也都全部跪下,齐言道:“请陛下恩准。”辽帝惊慌了,这显然是在逼令,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朝中大臣都沉寂着,见到耶律平那身鲜血和赤怒的双眼,有谁敢吭声呢。过了好一会儿,辽帝才说道:“朕……朕准了。” 耶律平说道:“谢陛下恩准。”随即领着大殿中的武将大步离开皇宫去了。辽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刚才的架势让辽帝好生心寒,看着殿中萧德羽的尸首,心里一阵阵的发麻。 耶律平回到燕王府中,召集南院军政所有的武将,点集辽国所有的兵马,并且紧急征调各地兵马汇集上京,准备好一切攻宋的准备。耶律平在燕王府中,看着这冷清的环境,心里愤恨,愤恨所有的一切,恨不得将宋人全部杀尽。 这时,家将来报:“陛下给五殿下配了一位军师,是大臣寒素。”耶律平拂手道:“回陛下,我不要什么军师,让那个寒素回去吧。”家将说道:“可是……那是陛下安排的……”耶律平双眼瞪着家将,喝道:“陛下安排的怎么了,我耶律平一个人就够了,还不快去回禀陛下。”那家将见到耶律平如此发火的模样,好生害怕,连忙维诺着下去了。 “五殿下,为什么不想见臣?”正在这时,只见一白衣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耶律平喝道:“给我出去,我不想见人。”那人说道:“臣寒素可是奉命随五殿下征讨宋国,五殿下岂可逆旨。”耶律平回头看着寒素,说道:“我耶律平就是逆旨怎么样,你去向陛下说啊。”寒素笑道:“五殿下,臣知道你失去了亲人的痛苦,可是宋国毕竟是大国,要拿下不容易啊。”耶律平说道:“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教,你可以出去了,不然别怪我剑下无情。” 寒素摇摇头,说道:“本有些东西想给殿下看的,殿下既然不想要,那臣也没办法了。”耶律平问道:“什么东西?”寒素说道:“殿下请随我来。”显然寒素话中有话,耶律平不知何故,遂随着去了,到了燕王府门外,寒素命人奉上了八柄宝剑,耶律平一看,真是九星剑中的其他八柄,这八柄宝剑一直在自己的兄弟姊妹中,为何今日在寒素手上。寒素奉上宝剑后,让耶律平往后看,耶律平看到是十只棺材。耶律平愣住了,问道:“这是?”寒素说道:“请殿下自己看?” 第七十章 开战 第七十章开战 耶律平走上前去,打开第一个棺材一看,心里难受极了,是父亲耶律莫合的尸首,那全身伤痕让耶律平悲痛绝了。耶律平看到第二个、第三个直至最后一个棺材,都是自己的兄弟姊妹,耶律平扶着棺材,就地大哭起来。寒素上前说道:“这是南京道节度使耶律弩成令人运上京来的,也是臣给找着的。殿下,您请节哀,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灭宋,为王爷和公主报仇。”耶律平愤恨的瞪着双眼,恶狠狠的说道:“非杀尽宋人不可。” 耶律平令人筑其庐冢,将亲人的尸身装殓,奏请了辽帝,按皇家陵葬之礼对待。由于格格儿身坠崖溪,无法找到尸身,所以也只得立一个衣冠冢。耶律平感激寒素之恩,留他在了自己身边,为攻打宋国出谋献策。同时找到全国最好的铁匠,将那九柄星剑交付于他,让他打造天下间最厉害的兵刃,以求屠戮宋人。 是夜,耶律平将自己锁在密室之中,悲痛的他在密室中狂打狂杀,对着厚实的墙壁猛烈撞击,直到手流鲜血才止。在密室中狂泻发怒了一阵,趴在地上大声的哭泣,心中的悲痛无人知晓,也无人能感受得到。就在这一夜间,耶律平头发全部白了,整个眼睛通红的吓人。 铁匠将九柄星剑打造成了一柄宝剑,合着这九星剑,赤红的剑身,金灿灿的光芒耀眼的刺人。耶律平拿着九星剑,见到上面有一行字:“九星沉聚,浩天劫阵,剑乃生气,纯刚至圣。”耶律平号令三军,同时令数十名婢女带着小侄女一起,要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荡平宋国的,是怎么为亲人报仇的。 耶律平手提九星剑,披坚驰马,统帅辽国精兵八十四万,浩浩荡荡的朝宋国逼近。耶律平点集军将,令哲进率领铁蹄六万攻打雁门关,托木儿率领铁骑七万进攻遂城,耶律诚统帅铁骑六万进攻先锋关,耶律平则率大军从中路杀向宋土。 那日杨靖在洛阳闻讯耶律平一家惨案后,马不停蹄的率着苍云会的弟兄赶到宿营山庄。到了那里一看,已经是尸横遍野了,四处都散发着血腥的味道。杨靖心道:“这下是来迟了,真的来迟了。”杨靖在这方圆数十里的地方寻了个遍,也不见耶律平和其家人的尸骸,心中有些犯疑了。不过其本能的感觉,大事一触即发了。杨靖急命苍云会众人分散各处召集文宣阁各分堂分会的弟兄,同时将文宣阁所有的门人都调往洛阳来,以应万变。 数日后杨靖得到具体的消息,除了耶律平外,燕王府的人几乎全部殆尽,耶律平集合了百万大军正扑压过来。杨靖得到消息后十分着急,急忙令人前往京都汴京报讯,做好一切迎战准备。文宣阁众人陆陆续续的赶到了洛阳,杨靖见到风云雷电死人,得知了杨玲安全无恙,放心了不少。 杨靖就着现在的局势,和众家兄弟分析这情况。不久,郭明揣着信纸急急忙忙进来,说道:“西安州飞鸽传书至,西夏起兵三十万朝我大宋宣战了。”众人说道:“如今我大宋两面受敌,这该如何是好啊?”杨靖看完信后,说道:“这封信是独孤先生写的,西夏只不过是借着辽势虚张声势,且不足为虑。眼下这支强悍的辽军才是最重要的。 杨靖知道二弟是为了报仇才起兵攻宋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是什么事,但现在大宋安危是最重要的。大宋自从没有了杨家将,国力大损。四夷借机肆意掠夺宋土,宋国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已经是千钧一发了,宋国形式岌岌可危、 杨靖分析好了形势后,下令道:“九真子和子会、武堂、义新会三路兄弟悲伤探听辽国三路先锋的具体动静,并以最快的速度向我汇报。慕正、谭先生、诸石良你们前去安阳节度使处,请他出兵先赶赴边境,以缓和时间,余下的兄弟们都静候着,等待命令。” 辽军南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都汴京,宋神宗惊慌不已,召集众大臣议事同时征调全国兵马北上御敌。而在中原、江南的的各大门派和各路英雄,也都纷纷云集响应,此刻乃是为国而战,为民族二战。 杨靖在洛阳城中部署了数日,忽报:“安阳节度使余威将军请主公前去一趟。”于是杨靖连忙跨马,出了洛阳直奔安阳而去。到了安阳城外宋军的驻扎地,余威亲率诸将到辕门外相迎。杨靖等人一下马,余威就拉着杨靖的手,眼中流露出悲凉之色,说道:“早闻大侠之名,小将今日算是有幸拜见了。”杨靖说道:“将军客气了。”余威说道:“我已经收到大侠的函书,如今我大宋岌岌可危,还望大侠能助小将退敌,小将感激不尽。”杨靖说道:“将军不必跟杨靖客气,杨靖也是宋人,自当全力以赴,戍卫国家。”余威说道:“杨大侠,请营长中议事。” 杨靖等人随着余威进了营帐,余威早已命人摆好了地形图在营帐中。余威说道:“这次辽军倾全国之兵攻宋,世所罕见,小将看着地形图久矣,也未能得出退敌之策。”杨靖看着地图说道:“现在的情势,杨靖已基本掌握,辽军必然先取雁门关、先锋关和遂城,然后在顺势南下直取汴京。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援军最快什么时候能到。”余威说道:“最快的一支也要六七天才能到。”杨靖问道:“余威将军手下有多少兵马?”余威说道:“骑兵不过五千,步兵也只有两万。”杨靖略分析了下形势,说道:“先锋关易守难攻,余将军,你就率你的本部守住先锋关,我的门人前往雁门关,只是遂城一处尚缺。”余威说道:“遂城由老将韩昭把守,尚有兵一万余人。”杨靖说道:“既如此,我便亲往遂城同韩老将军守住遂城。”余威说道:“多谢杨大侠指点,事不宜迟,小将这就引兵前往先锋关去。除非我余威战死,否则绝不叫辽人过一兵一卒。” 余威命诸将拔营起寨,前往先锋关镇守。杨靖回到洛阳,召集文宣阁数百人前往雁门关镇守。不久杨靖恐雁门关有失,又命风云雷电四人和洛阳城中的三千民兵去助守雁门关。自己孤身一人赶赴遂城,同老将韩昭御敌托木儿的七万铁骑。 果然,辽军第一路先锋在耶律诚的率领下,是夜已抵达先锋关。耶律诚知道守城军弱,遂将部队分为三队,轮流强攻先锋关。这支辽军本是南院最精锐的部队,主将耶律诚也是耶律莫合手下一员悍将,久经战场,十分骁勇善战。辽军发势迅猛,猛烈的碰击先锋关。先锋关虽然易守难攻,可是始终是寡不敌众,六万铁蹄肆意略城,车轮战令守城的宋军心惊胆颤,疲劳不堪。战至天明,宋军全军覆没,余威也身受重伤后,自刎殉国了。 先锋关一破,辽军军心大振,同时哲进的六万铁骑已经到达了雁门关。雁门关是宋国的重要关隘之口,也是大宋的门户。本来雁门关是一直由重兵把守的,但是宋国经王安石推行新政,发展经济,遂将一部分兵力裁剪掉了,如今雁门关守军不到一万人。雁门关守将周云早已向朝廷频频告急,只得等待援军,否则雁门关一破,那宋国汴京将处在裸露之中。幸而文宣阁数百条汉子赶到雁门关,不久又有三千民兵的加入,同周云齐守雁门关。 探子来报:“辽军先锋部队据雁门关不到十里了。”周云立刻点集将士,上城楼遥遥看去,尘烟滚滚,马蹄声大作,辽军帅旗林立,卷尘飞扬般朝雁门关奔来。周云说道:“弓弩手准备。” 辽军先锋部队一到,哲进便下令:“攻城。”一时间数万铁骑朝雁门关扑来,声势浩大,马嘶长鸣。“放箭,”周云一声令下,雁门关城楼上万箭齐发,这支数万铁骑的辽军,虽然是久经战场,人如龙,马似虎,气势压人,可是面对如此箭雨,辽军死伤无数,很难靠近雁门关。哲进看到,不得不鸣金收兵。 一波未遂,哲进命骑兵变为步兵,顶着盾甲,再次攻打雁门关。辽军虽有损失,但毕竟实力强大,其士气未减半分。此时辽军骑兵变步兵,来时更猛。辽军架起云梯,抡起大柱,强攻雁门关。这时,城楼上文宣阁众汉子翻下城墙,挡住这支骁悍的队伍。这群人可谓都是些英雄之辈,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是一等一的高手。辽军虽多,却不足为虑。在雁门关前倒下的辽军不计其数,同样文宣阁也死伤了不少弟兄。 哲进这回是军力大损,不得不招兵回营,到了晚上十分,哲进的先锋军已损失了三分之一了。哲进大为恼怒,恨恨的咬牙切齿。哲进点齐军士,休整一晚,准备明日再次攻城,毕竟今日也斩杀宋军无数,这样的持久战是不利于宋军的。 深夜十分,突然一声巨响,周云率大军从左翼杀入,文宣阁众人从右翼杀入。只听得喊杀声响彻天宇,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哲进慌忙穿上衣服,召集所有的军士,准备迎战。可是这支辽军从辽都赶到雁门关时,已经十分疲惫了,又两次攻城未遂,疲于应战,现在已是慌乱无比,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残风瞧见了哲进,挥掌直取于他。不过哲进始终是辽国的悍将,和残风战了数十回合后,自知已然打败,只得驱着残兵败将逃离了雁门关。 雁门关首战告捷,令全军上下无不振奋鼓舞,周云犒劳三军,也十分感谢文宣阁诸位英雄的帮忙,这才保住了雁门关。只是随后听到先锋关失守的消息,心中不由得感到不安了。 哲进败回,正好碰上耶律平所率的大军。耶律平将哲进唤入营帐中喝道:“你以六倍的兵力,却拿不下区区一个雁门关?”哲进惶恐,说道:“只因为有好些江湖异士杀出,末将……末将不能敌……”耶律平喝道:“什么江湖异士,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居心叵测的人,既是败军之将,何来托词,拉出辕门斩首示众。”哲进大呼“饶命”,但已被军士拿下,不多时已将哲进的人头送入帐中。众将看了,都显得胆战心惊的。 寒素说道:“宋军不过是一堆朽木,焉能抵挡我大辽百万大军,雁门关的确是哲进失利。现在先锋关大胜,殿下可趁先锋关入口而入,直逼汴京,拿下宋都,则宋国可灭也。”耶律平拂手说道:“不,我倒要去看看雁门关是何人守城,竟然令我六万先锋大军败回。”寒素说道:“可是殿下,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啊,一旦宋军援军到了,那就麻烦了。”耶律平说道:“怕什么,来多少,我杀他多少。寒素大人,你就替我统帅着大军随后,我自引五千精兵,不信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雁门关。”寒素说道:“殿下只带五千精兵,是不是太危险了?”耶律平喝道:“对付那些朽木,五千足矣。” 耶律平亲选五千轻骑,将大军交付寒素跟随在后面,自己则率这支轻骑直奔雁门关而来。 雁门关紧闭着城楼,是时天已黑尽,但见远处千余点点星火直朝这边奔来。周云立刻上了城楼,看到了是一支辽军,即刻下令迎战。文宣阁唐大隆看去,虽然这支骑兵不是很多,可那为首一人尚且识得,正是耶律平,只是其头发已经全部变白了。齐先生说道:“这是耶律平,大家千万要小心。” 耶律平轻骑驰骋至雁门关下,乃大喝一声:“攻城。”同时耶律平轻声一跃,踏着马背飞向城楼。如今的耶律平是功力大增,加下手中至上利刃九星剑挥出,剑气过处,血肉横飞。耶律平踏上城楼,也不管什么,见人便杀,将士们早已血流城垣了。九真子忽见耶律平这么厉害,全力扑向他。郭明只刚跨了一步,耶律平的九星剑就挥到了,瞬间将郭明削成两段。唐大隆曾佩服过耶律平的为人,也感激过他曾经的救命之恩,但现在看去,这耶律平似乎已经成了杀人狂魔了,红通通的双眼,十分吓人,九星剑过处,无人能活。唐大隆挥掌过去,还未靠近耶律平时,已被耶律平削去了头颅,片刻间血洒城楼上。陈知、马杰、向时等也被耶律平杀尽。 一旁的齐先生、张鬼、莫玄等皆已命丧耶律平之手。耶律平在城墙上的杀戮,如同切菜一般,一夜的功夫,将城楼上的将士和文宣阁众多英雄全部杀尽,周云只向前迈了一步,耶律平的一回头,九星剑将其削成了两段。雁门关城楼上尸体堆积如山,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耶律平踏着尸体,一阵狂笑不止。 耶律平往城下看去,却见风云雷电四人正在对付自己所带来的骑兵。耶律平飞下城墙,九星剑中已经沾满了血腥。风云雷电四人回首往城上看时,已经全部是尸体了,令这四人不禁骇然。耶律平命辽军退后,对风云雷电四人说道:“我不杀你们,回去告诉杨靖,我要将宋国的人全部杀尽,以祭我的家人。”残风说道:“主公之命,誓守雁门关。”耶律平说道:“好一句忠心的话,自寻死路。奇﹕书﹕网”说完九星剑一挥,一股剑气狂泻而出,凌厉无比。风云雷电急忙避开。青云身法慢了一步,被剑气削去了一只手臂。 但见耶律平两眼赤红,对着紫电一剑划出,剑气缠绕着将紫电断成四截,一缕香魂随风而散。耶律平顺势一挥,将惊雷刺死。耶律平又在短短的数招之类,残风、青云毙命。时已天明,微微朦胧之色,在这一夜之间,雁门关上万人一个未留,血流成河了。 却说杨靖在遂城助韩昭修筑防御工事,但听闻先锋关已失,大惊之下,连忙纵身赶往先锋关赶去,可是杨靖这一去,遂城恐怕有失。正在杨靖犹豫不定的时候,但见远处尘烟卷起,约有数百人,可是这数百铁骑,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但见来的这支骑兵,个个剽悍强健,胯下是高头骏马,好不威武。杨靖见到当先一面大旗上标着“楚”字,又有数面旗帜,上面是个“项”字。就近了而看,却是项虞领着的西楚一族直奔遂城而来。 杨靖心下犯疑了,这西楚一族是不是冲着两国交战,率军前来夺城了。可是这遂城马上就成了辽军的腹中肉了,西楚一族不会想占领这遂城吧?项虞见到城楼上的杨靖,说道:“阔别了数日,别来无恙啊,杨英雄。”杨靖看着这支军队,暗暗让老将韩昭准备应战。 第七十一章 风云再现 第七十一章风云再现 这时项虞突然说道:“杨英雄,你放心,我项虞绝不会乘机攻城的。那日你的一番话让我很是得心,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为民者方能被敬之。今日项虞是率我的族人前来帮助守城的,以卫我汉人之地。” 杨靖一听,大为高兴,见他们的来势,也不想略城的,当即令人打开城门。杨靖见到项虞,说道:“项姑娘能如此大义,杨靖十分佩服,现在先锋关已失,杨靖得立即赶过去,遂城就交与项姑娘了。”项虞说道:“一定不负重托。”于是杨靖赶紧驰马奔向先锋关去了。 项虞和老蒋韩昭正商议应对之策,忽报:“辽军先锋托木儿引兵七万已到城外三十里了。”韩昭即令守城将士迎战,项虞却道:“老将军不必出马了,待看我项羽一族是如何驰骋于辽军之中的。”遂引本部三百余人奔出城去。 “项”字帅旗一招,曾经霸王雄师呈现了出来。所部虽然只有三百人,却显得十分浩荡,有气势。当年楚霸王破釜沉舟,大败章邯于巨鹿,那气势何其了得。如今这支三百人的队伍,也呈现出了那般壮丽。出了城,刚走了数里,已见大旗一招,辽军先锋托木儿的七万铁骑已经到了。托木儿最先看到这支三百余人的队伍,冷笑不已,而后不由得担心起来,但见他们的气势,卷尘飞扬,好似千军万马一般。托木儿下令全军围歼这支三百余人的队伍。一时间七万铁骑冲杀过去,喊杀声响彻天宇。项虞眉宇一烁,说道:“西楚一族的族人们,拿出当年的霸气来吧,看我破他七万人。”项虞虽是女子,但她承袭了当年西楚霸王的气阔,如今这支项羽的后人,似乎所向披靡。 项羽的后代沿传了项羽当年的霸气,个个都是铁铮铮的勇士,每个人足以抵百人,而且个个都是膂力过人,力拔山兮。这三百人穿梭于辽军的铁骑中,如入无人之境,令辽军自作惶恐。这支只有三百人的队伍,却让这七万铁骑束手无策。托木儿见其首领是个女子,却是非常的厉害,指挥得当,让区区数百人就将数万的铁骑给冲散了,心里吃惊不小。 项虞率部冲杀了一阵,弄得辽兵四分五裂。待项虞点集族人时,只损失了十数人。项虞问族人们道:“你们怎么看?”族人们说道:“诚如族长所料。”项虞说道:“那好,将这支辽军全部吃掉。”项虞率部再次冲进辽军阵营,一个翻身,斩杀数名辽军后,见到一将,乃驰马过去,一个措手不及,将该将斩于马下。托木儿大怒,横刀驰马直取项虞,并喝道:“来将是何人?”项虞见托木儿驰马过来,眉宇间灵气一动,大声喝道:“项虞是也。”虽然这一声不似男儿那般雄浑有力,却隐隐间透着一股霸气,令闻者丧胆。 托木儿也算是辽国悍将,力大无比,他使得长刀和项虞斗了百余回合,却抵不过一个女子,心里十分惊惧。项虞眼神中充满着霸气,足矣令辽军见之惊魂。托木儿自知不敌,不敢恋战。见此三百勇士,竟能如此厉害,实在万万没有想到,辽军死伤颇多,以前只道宋国杨家将厉害,自杨家灭门后,宋军不过是朽木,不想今日遇见的确是铜墙铁壁啊。 托木儿拖着参军撤退,正在这时,遥遥望见天边一线旌旗避空,战鼓声喧天。原来是耶律平的数十万辽军主力到了。但见尘土扬起,声势浩大,天边一线黑压压的一片。旗帜随风而动,气势恢宏。当先数万是黑盔银甲的骑兵,皆是马雄人壮,足见兵力之盛。中间是数万是银盔金甲的骑兵。数十员辽国大将簇拥着一白发人侍马倨傲,正是耶律平。原来耶律平字雁门关一战后,便率着大军直扑遂城而来。 托木儿见主力大军一到,慌忙迎上去。托木儿挂着伤痕拜见主帅。耶律平喝道:“为何遂城还拿不下来。”托木儿俯首道:“途中遇上一支骁悍的军队,末将不能敌……”托木儿话未说完,耶律平九星剑一挥,削去了托木儿的人头。耶律平令副将耶律过亿代替托木儿,然后自己一骑轻出,孤身一人驰骋了过去。耶律平两眼泛着红光,白絮的头发随风而动,让人生了几分畏惧。耶律平观这数百人,心下骇然,这区区数百人焉能杀得我七万铁骑狼狈而逃。 耶律平勒住了马匹,喝道:“尔等全部得死。”项虞起初见到旌旗避空的辽军,心想必定是死战了,却不想耶律平单骑而出,似乎想以一人之力对付这三百人的彪悍军队。项虞说道:“得看你有那本事吗。”耶律平也不说话,御马直奔过去。项虞一声令下,三百悍将将耶律平团团围住。 耶律平冲入这支彪悍军中猛杀了一阵,九星剑过处,血肉横飞,剑气一划,西楚一族死伤过半。这刚才还十分强悍的西楚一族在耶律平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只见一个个的悍将坠马而死。耶律平杀红了眼,不一会儿功夫,这支三百余人的军队就被耶律平一人杀尽。项虞受了伤,胯下的白骏一声长鸣,倒在了地上。项虞看着满地的尸体,仰天一声长啸,随后自刎而死。曾经的楚霸王自刎于乌江,如今的项虞自刎沙场,可怜倾色佳人,魂散云锦。 耶律平下令道:“厚葬了这些人。”耶律平将令一挥,数十万大军开进遂城,遂城守将韩昭战死,遂城军民顽强抵抗,结果全部战死。耶律平下令大军先驻扎在遂城,随后南下。 杨靖驰马前往先锋关而去,却在半道上听说雁门关一夜之间成了死关。杨靖大惊,连忙驰马赶往雁门关。到了雁门关时,只见尸横遍野,血迹染红了整个城关,耶律平看着文宣阁的众位兄弟全部死在了雁门关,心中既是内疚又是伤心。到了雁门关城下,看到了风云雷电四人的尸体,已经是体无完肤了,不由的心酸心痛。杨靖对着雁门关跪下,说道:“杨靖对不起你们,你们都是为国而死的,死的光荣,死得其所。杨靖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突然从雁门关出来数十人,皆是青衣、黄衣之色,是北剑门的弟子,李云成、林如静和瑶儿也在其中。李云成望见大哥,忙上前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杨靖说道:“二弟起兵了,血洗了雁门关。想必二弟一家灭门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李云成说道:“的确是听说了,所以我们连夜从神座峰上下来,没想到半路上听说二哥起兵了,到了雁门关看到的确是这般惨景。” 杨靖的和北剑门诸弟子照过面,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诸葛苍云说道:“师父知道此次事情十分艰难,已命我等前来听从杨战神号令。”杨靖说道:“多谢诸葛前辈。岳老前辈如此大义,杨靖十分钦佩。听说上次岳老前辈病重,现在好些了吗?”诸葛苍云叹气着说道:“师父身体很差,已经不能下床,由师叔和几个弟子陪在他的身边。”季赫说道:“刚才我们在雁门关上看了,四处都有剑划过的痕迹,那股剑气十分的强劲,非一般人能运用的。”杨靖说道:“二弟手上有紫星剑,想来是他血洗了雁门关。”林婷说道:“可是这么强的剑气,耶律平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李云成说道:“难道二哥功力大增,或者有其他人?”杨靖说道:“先不管这了,我们快去先锋关吧。” 这时杨靖看到了秋雯,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秋雯小声问道:“杨大哥,你……没事吧?”杨靖说道:“我还好,只是……”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了。而一旁的封青子似乎对耶律平没有那么深的敌意的,只是静静的在人群的后面。诸葛苍云说道:“我们北剑门虽然人力单薄,可也愿为国而战,杨战神,我们就都听你的号令了。众弟子一起前往先锋关。”北剑门四代弟子中,像朝闲宗、包格等弟子都对杨靖早有钦佩之情,女弟子中琪雪、赵凤等虽然未曾见过杨靖的面,却时时听人说起杨靖的英雄事迹,心里油然生了倾慕之情,当下诸葛苍云下令,众弟子都无异议。 正在这时,只见北剑门四代弟子疾风而至,对诸葛苍云道:“师父,遂城已经失守了,遂城百姓和守将无一幸免。”杨靖等一听,皆是大惊,杨靖说道:“没想到比预料的还快。”诸葛苍云说道:“杨战神,你怎么看?”杨靖说道:“退居安阳,先对付了耶律诚那支军队。”杨靖心里想到项虞和她的族人也几乎战死,心里就十分内疚难过,虽然他也曾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自己却先出了城,实在是羞愧难言啊。 众人赶往安阳而去,就这最近的一条道。杨靖心里清楚,若是安阳失守,那么辽国两军会合,将对洛阳极为不利,洛阳是汴京的屏障,关系厉害杨靖心里都衡量着的。 快到安阳时,正好遇见了耶律诚的大军,虽然在先锋关折损了近一万人,可是始终还有五万余人,兵力十分强盛。耶律诚一路势如破竹,眼见就要到达安阳了,却不想遇到杨靖等人。耶律诚曾在燕王府中见过杨靖和李云成,同时也知道杨靖的厉害,只是现在杨靖只有区区数十人,倒也不惧半分 耶律诚说道:“杨公子、李公子,别来无恙啊。”杨靖说道:“是别来无恙了,只是这安阳你去不得。”耶律诚笑道:“那我倒要去看看了,只是你们这几十个人是来拦我的还是欢迎我的呢?”杨靖说道:“我知道二弟一家的事很对不起他,杨靖也很难受,可是并不是战争能解决的。”耶律诚变了脸色,说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让开,念你是五殿下的结义兄弟,我且不为难与你,否则……” 正在这时西首的辽军一阵骚动起来,只见那边上一阵阵紫烟蔓延过来。耶律诚喝道:“是怎么回事?”有将士报:“西边不知道从哪儿杀出一群黑衣人来,施放毒烟。”耶律诚大惊,急忙将军队拉开。杨靖望去,只见“圣矜教”大旗一招,数百名教众在幽花的率领下,扑杀辽军而来。幽花奔至杨靖面前,拜道:“以前圣矜教多有冒犯,望战神恕罪,现在国家有难,幽花率圣矜教四百七十人愿效犬马之劳。”杨靖一愣,好久才反应过来,高兴道:“诚如是,乃我大宋之福啊。” 这时南边闪出数百人,皆以青、蓝、橙、黑四色衣服,大旗一招,却是修罗宫门人。可见为首的是一名女子,面容清秀,身材窈窕,却是杨玲。杨玲身后是花月、段欣怡等人。杨玲奔了过来,一声“哥哥”叫的十分亲切。花月说道:“修罗宫所有门人皆愿听从杨战神号令,戍卫国家。”杨靖直道文宣阁和修罗宫素有仇怨,如今却是这般样子。杨靖抱拳道:“杨靖谢谢你们了。”随即又问玲儿:“玲儿,你怎么也来了?”玲儿说道:“我现在是修罗宫宫主了,其中事情曲折,等我慢慢跟你说。” 玲儿身后段欣怡悄悄地看着杨靖,见杨靖眼观看到了自己,连忙埋下头去,说道:“杨战神,以前段欣怡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如今国家有难,欣怡愿尽一份力。”杨靖深情的望了段欣怡一眼,说道:“欣怡……谢谢你。” 一时间圣矜教和修罗宫两路人马杀到,使得六万铁骑的辽军大乱。正在这时,东面喊声震天,一列列僧人持棍棒冲入,是少林弟子。其后是一群黄衣、青衣剑客,是神剑山庄弟子。少林和神剑山庄两派合在一处,数百人冲杀了过来。少林寺的法明和神剑山庄狄南剑奔过来,拜见杨靖道:“少林、神剑山庄愿听从杨战神将令,誓死卫国。”杨靖赞道:“能得少林和神剑山庄相助,大宋之幸事。” 不一会儿,南面鼓声噪起,却见一簇簇的旗帜扑卷过来,一对对的人马皆朝这边来了。其中服饰各异,是中原、江南的豪杰们,华山、寒冰、玄冰、邛崃等诸派都奔来了。其中不少江湖好汉如天玄子、道以仙翁、千里剑杜紫菱、雪山神通敖敬等等都齐聚了过来。一时间辽军大乱,溃败而逃,托木儿惊吓中被许氏兄弟斩于马下。 杨靖大为感动,如今这些英雄都摒除了江湖恩怨,不约而同的一道卫国御敌。杨靖欣喜之际,看到旌旗布野的场面,看到一个个铮铮铁汉的气度,计点了下人数,不下万人。杨靖对群雄道:“我大宋存亡之际,各路英雄能通明大理,共同抵御外敌,实乃我大宋之幸,杨靖在这里谢过各位英雄了。”群雄一时振臂高呼:“我等皆愿听从战神号令,打退辽军,卫我国家。”群雄斗志昂扬,喊声震溃四方,杨靖的一股热血从脚底一直燃到了心上,跟着群雄高呼起来。 正在这时听到百兽狂啸,震惊山野,群雄中有人说道:“兽王来了,兽王来了。”只见人群散开处,当先一人身材魁梧,兽皮布衣,袒胸露乳,好不潇洒,一身散发着野兽的味道,令人望之生畏,此人正是兽王。其后跟着四五人,皆是如此装扮,是兽王的徒弟兽君等人。 兽王上前,朝杨靖拜道:“我率万兽愿归战神统领,杀退入侵者。”杨靖连忙扶起兽王,说道:“兽王如此忠烈之心,杨靖钦佩不已。”兽王一声长啸,响彻山野,令四下里的野兽都惊惧了起来,兽王朗声道:“我等皆听战神号令,有违者,天地诛之。” 突然兽王弟子兽元奔了过来,说道:“师父,不好了,万兽在天峡谷被耶律平全部杀尽了。”兽王大惊,连忙说道:“赶往天峡谷。”一时群雄听闻耶律平在天峡谷,都随了去,杨靖和李云成也慌忙随着去了。 天峡谷位于安阳城东北面,是两面环山,中间一条大的峡谷构成,因为这里遥望天空时呈半月弧状,遂又名月牙谷。兽王率百兽从明蒙古赶过来,沿途百兽已伤人无数,沿途的村寨、道路都是尸骸。兽王知道百兽一旦尝到了血腥味,便不可收拾,遂将百兽圈禁在天峡谷中,准备御敌之用。而如今,众人赶到天峡谷时,已见四面尽是百兽的尸体,血淋淋的场面,百兽的尸体可堆积成山了,血流沿着岩石的缝隙渗流下去,染红了这一片。兽王看到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心中大为悲痛,追进谷中,却见一白发人持剑侍立在那里,雪白的头发随风飘动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令人看着都心寒,此人正是耶律平。 第七十二章 真相 第七十二章真相 群雄见到耶律平时,他已是这般模样了,不惊感到诧异。群雄看看四周,似乎没有辽军的踪迹,又有数人四下打探过了,天峡谷外面也没有埋伏的辽军,看来这上万只的野兽,是被耶律平一个人杀的,怪不得他能血洗了雁门关。 兽王看看耶律平,看看地上躺着的野兽尸体,心中异常的愤怒,命弟子取来剑宗一十五剑,冲杀出去,直取耶律平。耶律平见到来了这么多的宋人,嘴角一笑,心道:“来得正好,一并杀尽。”兽王长剑挑出,刺向耶律平,一股凌厉的剑气散出,划向耶律平。自兽王得了剑宗宝剑后,名声大振,江湖上掀起了一阵争夺剑宗宝剑的高潮,以至于有人为夺九星剑而不顾一切。兽王本不善于用剑,只是得了剑宗之剑以后,开始强练剑术,在御剑方面有所提高。 耶律平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环抱着九星剑,只等着兽王靠近。兽王的剑气呼啸而至,耶律平双眼瞠咧,九星剑一挥,剑气瞬息凝聚,一股凌厉万丈的剑气疾速划过去,瞬间便破了兽王的剑气,凌厉的扑向兽王。兽王见到此等情景,一时间难以避开此剑气,连忙将手中的宝剑郁气挡住。只听到“当”的一声,兽王手中的宝剑折成了两截,兽王被余下剑气所震伤,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耶律平再次一剑挥出,这股剑气比刚才的要厉害好几倍,兽王大为惊惧,可是已经无法再避开了,剑气一到,兽王一命呜呼了。北剑门和神剑山庄见到这等剑气,好生厉害,非常人能驾驭的,但见耶律平手中的九星剑似乎比紫星剑强上百倍,他的内力也大幅度精进了,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杨靖和李云成都有些害怕了,相互对望了一眼。兽王的弟子见师父刚一出手,就被耶律平杀了,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去为师父收尸的。 杨靖大呼一声:“二弟,你这是怎么了?”杨靖看到耶律平的样子也变了许多,心里有些担心起来。李云成也说道:“二哥,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耶律平冷冷说道:“我的一切都是你们宋人造成的,你们都得死。” 这时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出:“好狂妄的口气。”只见一个驼背老头从群雄中走了出来,正是神剑山庄前见到的靖节老人,当时他用他那坚硬无比的后背挡住耶律平的剑气的那一幕,令群雄无比的惊骇。靖节老人说道:“你的剑气虽然凌厉,未必是无坚不摧的。”说着身子一震,一瞬间的功夫就移上前去了,双脚踏地,一声巨响,脚下的石块粉碎,群雄惊叹道:“好深厚的内力。” 耶律平冷冷一笑,赤红的双眼,心中的怒火溶聚,当下奔上前去,一掌扑向靖节老人。靖节老人回迎上去,只感觉耶律平掌力之强,内力之深。耶律平知道靖节老人的驼背神功十分厉害,所以起初并不使剑,而是掌力相碰。忽然耶律平剑一挥,靖节老人慌忙聚气凝神,可是九星剑毕竟不同于紫星剑,威力十分的可怕。剑气一过,靖节老人身体遂成了两段,驼背的坚硬似乎丝毫没有起作用。群雄骇然,但见耶律平三剑就将两大江湖高人毙命,这耶律平该是何等的厉害。 杨靖飞身出去,说道:“二弟,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以前你我的承诺你不记得吗,不会发起宋辽战争的?”耶律平说道:“杨靖,你我已经割袍断义了,以前的话还算个什么今日我要杀了这里所有的宋人,也包括你!”耶律平说这话时,整个语气都是冰冷的,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的。 杨靖说道:“二弟,你得醒醒啊,你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耶律平说道:“不要你管。”一道凌厉的剑气划向杨靖,杨靖大惊,慌忙避开。耶律平跨步飞向杨靖,几道凌厉的剑气扑出。杨靖慌忙之中使出《踏莎神掌》的的形影篇,身法快了一倍,迅疾般的避开耶律平的剑气,和他交上了手。杨靖能感觉到,耶律平内力、武功精进了一倍,整个人却变得十分吓人可怕。杨靖和耶律平拆了数十招后,杨靖已经无法与耶律平抗衡了,耶律平招招力道雄厚,剑气凌厉,让杨靖连连避开,同时也消耗掉了大量的内力。 李云成看到此情景,知道大哥无法与二哥抗衡,连忙挥掌而出。李云成有着三十年的功力,已经非同一般了,加上在北剑门又用心修习各路上乘武学,此时的武功修为已经有一定成就了。杨靖和李云成合战耶律平,本是结义兄弟,李云成念着这份情意,出手略减了几分力气。可是耶律平的剑气实在是厉害,容不得李云成不使出全力来。 杨靖说道:“二弟,你且收手吧。”耶律平说道:“别叫我二弟,我们已经不是兄弟了。”李云成说道:“二哥,我们的情意就那么断了吗?”耶律平看看李云成,愣了一下,说道:“三弟,你走吧,我不为难与你,只是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得死。”李云成说道:“可是你一个人……”其实李云成更多的是担心耶律平的安危,如今这天峡谷已有上万的武林高手,如是群攻而上,只怕耶律平早就分尸了。耶律平冷冷说道:“你不让开,那我连你一块儿杀。”说着剑气一荡,划向李云成和杨靖。二人见这股剑气来得十分强劲,连忙避开。 杨靖说道:“三弟,二弟心智已乱,你要小心啊。”只见耶律平一道剑气划过来,杨靖避之不及,左臂被划伤了,李云成为了救杨靖,被耶律平一剑伤了肩膀。秋雯、林如静等连忙奔了上去,诸葛苍云、季赫、林婷三人飞出,挡住了耶律平。群雄见到耶律平如此厉害,都有些震惊了,当即都按剑在手,准备伺机而上。 秋雯扶着杨靖,连忙扯下丝绢,给杨靖包扎伤口。林如静说道:“先别动,这剑气有毒。”秋雯一怔,连忙放开手来,群雄都围了过来,担心着杨靖的安危。只见林如静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在杨靖和李云成的伤口处一碰,银针立刻变成了黑色。林如静立刻握住二人的手,双手垂上而下,运力给这二人逼毒。段欣怡在一旁看着,心里十分担心杨靖的安危,见到秋雯在一旁,眉目垂下,扭头避开了。华山派掌门莫笑里问道:“他们中的什么毒?”林如静说道:“很难说,我现在将他们体内的毒素逼出来,才知道详情。” 过了不久,林如静给这二人逼出了毒素,又给他们上了药。玲儿俯在杨靖身旁,问道:“哥哥,你觉得好些了吗?”杨靖点了点头,连忙问道:“林姑娘,这毒是怎么一回事?”林如静刚想解说原因,只听一人说道:“是西域一种毒药,名叫‘天灵散’。”众人看去,此人是雪山神通敖敬。杨靖问道:“敖兄怎么识得?”敖敬说道:“我曾在西域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这种毒物,刚才看到那耶律平的气色和模样,就猜到了几分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 林如静说道:“据书上记载,‘天灵散’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能大幅度提升功力,只是这药性较强,长期服用会让人迷失本性,狂性大发,最后力竭而死。”敖敬笑道:“这位姑娘博学甚深,在下佩服。”李云成说道:“那二哥是服了这种药吗?”林如静说道:“我从没有接触过此药,也是在书上看到的,就他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服用了大量此药。”杨靖叹道:“想不到二弟为了报仇,竟然这样对自己。” 耶律平和北剑门三大师尊相斗了数百招了,诸葛苍云等已经是力道不济了,而耶律平却红着眼,仍旧剑气凌厉雄厚,实在难以靠近。这时,南宫剑、封青子等弟子正欲出手时,却被林如静拦住了,林如静说道:“他现在正狂性大发,不可轻易出去,否则只会送死,唯一的就是车轮战,使他精疲力竭,不然就会死伤无数了。”天玄子说道:“那好,让我去会会他。”天玄子掌力拍出,缠住了耶律平,并示意北剑门的三位师尊可以先撤开,恢复下体力。 天玄子虽是神帝的传人,可是面对耶律平强大的攻势,数招后就显出败迹了。神剑山庄数人飞出,以狄南剑为首,救下了天玄子。神剑山庄排开剑阵,困住耶律平。只是耶律平内力过于迅猛,剑阵也没能维持多久。紧接着少林的罗汉大阵出列,和耶律平缠斗了许久。就这样,群雄按照林如静的指示,一对对车轮战耗损着耶律平的精力。 逐渐地耶律平已经不厌烦了,大喝了一声,便冲向群雄,大开杀戒。不过此时的耶律平精力已经耗损的差不多了,所使的剑气弱了许多,这里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耶律平想一个人全部杀尽,为死去的父兄姐弟报仇,那也太过于偏激了。很快耶律平就累的直喘气,突然,杜紫菱一剑飞来,划中了耶律平的后背,南宫剑一剑刺伤了耶律平的胸口。莫笑里一脚将耶律平踢出十丈之远。群雄正欲群起杀死耶律平时,杨靖和李云成都叫住了:“等一等。”群雄也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结拜在一起的,但冲着杨靖的面子,都退了开来。 杨靖和李云成上前,见到耶律平已经全身是伤了,却还挣扎着要爬起来。杨靖扶起耶律平,说道:“二弟,你这是又何苦呢?”耶律平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将你们全部杀了,杀了。”李云成眼中噙满了泪水,说道:“当初我们结义的时候是多么的豪爽,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耶律平说道:“因为我恨宋人,恨所有的汉人,他们杀我亲人,我那他们的人头去祭奠我的亲人。”杨靖说道:“二弟,只要你带着你的辽军退回去,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耶律平冷冷说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会将宋人全部屠尽。杨靖你不必再说了,你现在不杀我,那将来死的就是你了。” 李云成说道:“为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二哥,大哥已经退一步了,你就也退一步吧,你杀了文宣阁那么多人,屠杀了那么的百姓,难道这还不够吗?”耶律平喝道:“不够,永远都不够,你能让我的亲人复活吗?你能让我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吗?”杨靖看看群雄,看看耶律平,含着泪说道:“二弟,大哥也只能对不起你了,等我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就去陪你。”说着微微抬起手,李云成见了,连忙抱住杨靖,说道:“大哥,你不能啊,不能杀了二哥。”杨靖说道:“我也没办法。”李云成说道:“大哥,你忘了我们结义时的誓言了吗?我求你了,别这样做好吗?” 杨靖说道:“三弟,你放开,大哥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们的誓言我没有忘,我会下去陪二弟的。”耶律平笑着喝道:“来啊,快点动手吧。”杨靖推开了李云成,闭着眼睛,却又不忍心下手。 突然,两边崖谷大旗一招,一时鼓乐齐鸣,数百人闪出,皆是白衣。两崖边一时间伏满了弓弩手,群雄瞧见了,都惊慌失措起来,显然是成了别人瓮中之鳖了。一旁的崖首出来数名白衣女子,其后拥着一位中年男子出来了。 杨靖十分惊讶的望了去,知道事情不对,连忙朝四周看去,只见高处都埋伏满了弓弩手。群雄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暗做着盘算,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寒素?”耶律平忽然叫道。那中年男子正是寒素,寒素看到了耶律平,笑道:“耶律平殿下,怎么还没有死呢?看来我是来早了的哦。” 耶律平双手趁着欲起身来,李云成连忙扶起他来,耶律平上前走了几步,说道:“寒素,你这话什么意思?”寒素笑道:“唉,耶律平啊耶律平,你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耶律平问道:“寒素,你这是要干嘛?”寒素笑道:“你一心为的是报仇,而我为的是天下,如今你一个人就困住了这么多武林高手,给我省去了不少麻烦,只可惜你不采用我的计策,否则,早就将这一干人等杀尽了。”耶律平说道:“我自己的丑要我自己报,容不得旁人插手,你给我退下!” 寒素笑道:“耶律平,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这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这将是我的天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杨靖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什么人?”那寒素笑道:“杨靖?好久没见了,你可真是个人才,只可惜一直是我最大的劲敌。”耶律平忽然说道:“你不是寒素……”寒素笑道:“耶律平,到现在才看明白啊,不过已经晚了。”耶律平说道:“回想这一切,早该想到你不是寒素了。”寒素说道:“都只怪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寒素其实早就死了,从一开始,寒素就已经死了,他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 耶律平一愣,连忙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冒寒素?”只见寒素慢慢的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崭新的面孔来了,变成了一个年轻的俊生,细眉清秀的模样,十分清晰。杨靖惊道:“是你。”玲儿看到了,惊叫道:“二殿下。”那寒素笑道:“我不叫寒素,我的名字叫李兴夏。”杨靖问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李兴夏笑道:“杨靖啊杨靖,聪明了一半。”耶律平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设计了什么?”杨靖说道:“你应该就是魔宫的实际首领吧,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宋辽战争,然后你西夏可以从中渔利。”李兴夏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趁着现在时间还多,就将我的周密计划全盘告诉你们吧,也让你们死的安心一点。” 一时间群雄都紧盯着此人,不知道他会道出什么话语来。耶律平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李兴夏说道:“杨靖说的没错,我是想挑起宋辽战争,可是我并不是要渔翁得利,而是要借辽灭宋后,再灭了西夏,然后再坐收这大好的河山。”杨靖愣住了,问道:“灭西夏?”李兴夏笑道:“杨靖,你可能不知道吧,在大夏国还存在着另一股力量,那就是皇太后,父皇患疾,不能理政,皇太后借机垂帘听政,一再扶持其姓氏族人,欲将我大夏国改朝换代。” 杨靖问道:“太后既是皇帝的母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兴夏说道:“虽是如此,但太后并非我党项族人,我们大夏国一直存在种族之争,本来已经上升到极致了,所幸你的介入,杀死了多威,让太后将矛头转向了你们。”杨靖冷冷说道:“多威是你杀死的,你这是借刀之举。也难怪了,那段时间,魔宫在中原和江南活动见少了。”李兴夏说道:“本来我的计划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实施的了,可是中途遇到太多的阻碍,一直未得到很好的发展。我一直在各大门派拉开他们之间的争斗吗,使得中原、江南一片混乱,这样就会让你们误以为我们是要在宋国做些什么,其实我们的目标是辽国。” 杨靖说道:“原来如此,那王弹之死、邛崃派弟子之死等等这些江湖恩怨都是你为了掩盖你们魔宫真正行踪的目的。”李兴夏说道:“的确是这样的,不过同时也是想挑起宋国内乱,因为杨靖你们文宣阁的眼线遍布天下,要做到周密的计划实在是很难,所以只得这样才能扰乱你们的视线。”杨靖说道:“你究竟是想做什么,才这样做的?”李兴夏笑道:“问得好,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拿下辽国。不过想拿下辽国何尝容易,南院府如此厉害。唯一的办法是挑动高丽国叛乱,这样辽国必定会派兵前去镇压,分散了南院府的军队后,那就是让北院的耶律宗业造反。只可惜那次是一个惨痛的失败,都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杨靖啊杨靖,我的确不能小看于你。” 杨靖冷笑道:“你的计划可真是费尽心机啊。”李兴夏说道:“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盘棋,你们都是我的棋子。耶律平实话告诉你吧,你一家人的死去,知道是谁的主谋吗?”耶律平两眼发红,喝问道:“是谁?” 第七十三章 英雄随风落 两处销魂 第七十三章英雄随风落两处销魂 杨靖质问的说道:“原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这些都是你嫁祸的。”李兴夏笑道:“杨靖,你又只回答对了一半,可以说是我的主意,可是主谋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耶律平,你猜猜看是谁?”耶律平瞪着眼睛叱问道:“快说,是谁?”李兴夏说道:“是辽国的皇帝耶律隆基。”耶律平一怔,听得后退了几步,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耶律平岂会这么容易的相信你。” 李兴夏笑道:“耶律平啊耶律平,你是真的不相信,假的偏相信了,我已经快博得了全盘的胜利了,又这么会骗你呢。其实辽帝早就想除去你们南院一支了,在辽帝的眼中,你们一家成了辽国真正的统治者,辽帝无论什么决策都得听你父亲耶律莫合的,你想他心里会舒服吗,早在以前他就做好了除去你们一家的准备了,寒素,就是他的心腹之臣,不过他也是我的棋子。你们一家为什么都会到宿营山庄去呢?你仔细想想看。”耶律平怒着说道:“你这恶贼,竟然这般说话,非杀了你不可。”李云成连忙拉着二哥,不让他轻举妄动。 李兴夏说道:“你还是不相信么?你父亲是南下查探宋国边境消息的,因为他要攻宋了,而这一切都是辽帝安排的,那埋伏在宿营山庄外面的人其中有一半是辽帝秘密训练的契丹高手。本以为那次可以将你们全家都除去的,那次也让我为了让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们死一般的拼命,付出了所有。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活着,你冲上大殿着实是吓坏了辽帝,本以为你识破的他的计谋,可是你却忽略的,因为你缺少一个清醒的头脑。再后来我就是扮成寒素的样子,随你南下取宋了。只是你不肯听我的,不然早就拿下宋国,那样你也能多活些时候,现在你是逼得我出手了。” 杨靖叹道:“你真是煞费苦心,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吗?”李兴夏笑道:“死多少人?哈哈,为得天下,什么都可以牺牲。只有天下太平了,百姓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杨靖难道你看不到吗,现在的百姓都是生活在战乱之中,只有天下一统后,方能平息。”杨靖说道:“你为达目的,这样的伤及无辜,何来那些滔滔之言。” 耶律平听到这些话,心乱如麻,大声喝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李兴夏说道:“耶律平,你有能力杀我么?没有,你知道你武功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的强吗,还不是因为我的相助,可惜,你这颗棋子是颗烂的,已经不中用了。”突然耶律平沉着问道:“我问你一句,我的妻子王幽竹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李兴夏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差点忘了讲这一节了。我让你见一个人。”只见李兴夏挥手一招,但见一秀发青衣妙女抱着一婴儿走到李兴夏面前,青涩的脸蛋儿,两弯细月眉。耶律平看着她的模样,嘴里瑟瑟发抖着三个字:“幽儿。”耶律平瞪大了眼睛看去,实在不敢相信,那便是王幽竹。 崖边的那女子正是王幽竹,怀中抱着的是耶律平南下所带着的婴儿,是格格儿和耶律沐涯的女儿。王幽竹神色有些呆目,眼中却仍然流露着对耶律平的爱意,两眼清澈的看着耶律平,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了。李兴夏看到耶律平惊讶的模样,笑道:“耶律平,你得感谢我吧,你的妻子没有死?”耶律平怒道:“你把她怎么了?”李兴夏说道:“我没有把她怎么了,你问问她自己吧。”那王幽竹含泪说道:“其实我不是王幽竹。”耶律平一愣,只听李兴夏说道:“王幽竹,早在临安城就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替代品,是我派来潜伏在你身边的人,就是为了知道你们南院的一举一动。至于具体的,你自己慢慢想吧。” 耶律平双眼冒着熊熊烈火,冲着李兴夏说道:“你这畜生,一次次的伤害我的亲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挣脱了李云成,飞身过去。李兴夏喝道:“耶律平,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孩子。”耶律平停住了,喝道:“快放了我二哥的孩子。”李兴夏说道:“一切都完了,我就想让你们看看,看看我的雄图霸业的实现吧。这孩子将会是这一切的见证,你们将会成为我的第一批亡魂。” 耶律平“啊”的长啸一声,拖着最后的力气,跃上了数十丈的悬崖,来到了王幽竹的前,一剑挥向李兴夏。李兴夏大惊,没想到耶律平浑身是伤还有这般能耐,当下反手一握,抓住了耶律平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取了他的九星剑。耶律平知道自己敌不过李兴夏,从王幽竹怀中抢下婴儿,恶狠狠的瞪了王幽竹一眼。 忽然王幽竹冲上去抱住耶律平,耶律平一惊,只见鲜血已经染满了衣襟。原来刚才李兴夏背后闪出一人,挑剑刺向耶律平,不料王幽竹扑出,为耶律平挡住了这一剑。耶律平看到,慌忙抱着王幽竹落下崖去,杨靖和李云成连忙接住。这时李兴夏下令万箭齐发,两边崖谷埋伏的弓弩手齐发箭射向众人,群雄一时间死伤无数。 北剑门弟子看得那刚才刺杀王幽竹的人正是北剑门的叛徒魏箕,北剑门弟子群起愤怒,却无法靠前,只得在这山谷中全力避开来往穿梭的万箭。李兴夏“哈哈”笑道:“这里将会是一个死亡谷。”说着和魏箕一道离去了。两边崖谷上的箭无尽的射出,无数的江湖汉子,挡不住,被万箭穿心而死。杨靖扶着耶律平,由李云成、林如静在一旁挡住万箭,所幸这二人武功较高,能缓冲一会儿。修罗宫众人都围着玲儿,誓死保护着她,玲儿担心哥哥的安危,却又出去不了。其他各路英雄都是自顾不暇,天峡谷是哀嚎声一片。 耶律平抱着王幽竹,痛苦的叫着“幽儿”,王幽竹挣扎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是魔宫的人,可是我欺……欺骗不自己……因为爱上了……你,能做你的妻子……我,很知足了,已经……”一语未完,魂缕青幽了。耶律平抱着王幽竹的尸体,痛苦不已,赤红的眼睛暗淡了下来,显得是那么脆弱渺小,身上的怨气也随着王幽竹的死,消失了。 过了许久,耶律平才停住了。只听李云成说道:“大哥、二哥,快顶不住了,这暗箭太多了。”耶律平看看李云成,看看杨靖。然后从王幽竹怀中抱出婴儿,交付给杨靖,说道:“大哥,如果你还念着我们这一份情意,弟弟有最后一个请求。”杨靖见他好多了,忙说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都答应你。”杨靖一直以来都觉得对不起耶律平,心中十分愧疚。耶律平说道:“替我二哥照顾这个孩子。”杨靖问道:“二弟,你怎么?”耶律平说道:“大哥,答应我好吗?”杨靖抱过婴儿,说道:“二弟,哥哥答应你,只是你……”这话未说完,耶律平就纵身飞出,直奔崖边。 只是刚跨几步,就被万箭射中,杨靖和李云成看着大惊,连忙奔了过去,抱住耶律平。杨靖说道:“二弟,二弟,你这是为什么啊?”耶律平紧紧拽住杨靖的手,说道:“大哥,我对不起你,只有一死才能弥补我所有的过错。”杨靖说道:“二弟,哥哥本就不怨你,这不是你的错。”耶律平摇了摇头,说道:“我杀了你座下所有的人……只求一死能得到原……原谅……”杨靖连连点头,耶律平手一滑,微微一笑,瞳孔中的光芒渐渐散去,终于可以和他的亲人团聚了,或许那微笑的含义正是如此吧。 杨靖伸上收取,合上了耶律平的双眼,说道:“二弟,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的,你终于解脱了。”李云成看着死去的耶律平,心中悲痛之极,仰天看着一切,那样的伤感垂泪。 群雄都各自运力抵御穿梭的万箭,有不少人欲冲上崖谷,斩杀那些弓弩手,却奈何崖谷太高,加上万箭齐发,奔了几步只得退避开来。北剑门、神剑山庄、少林、玄冰、寒冰、华山、修罗宫等诸派都死伤无数。整个天峡谷就像个笼子一样,四面都是弓弩手,里面的群雄就如同鱼肉一般任人宰割。武学修为较高的人勉强能支撑着,武学修为低一点的,已经命丧箭下了。杨靖叹道:“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于此吗? 突然见,战鼓声响彻天宇,但见左边崖谷上杀出一支军队,大旗一招,看得清楚明白,是宋军。再看右边崖谷上,那些弓弩手已被冲上来的宋军全部杀尽,旌旗布满了两边崖谷。一时雄壮的呐喊声响彻山谷中,久久的回荡不息。李兴夏等人本来居于崖谷左侧下,等着群雄都被杀于天峡谷中,却不想半道杀来了那么多的宋军,一时间惊慌了,连忙领着数人逃离开了,毕竟耶律平的数十万大军还在自己的手中要一统天下也不是难事。 杨靖初见宋军,不知何故,此时见魔宫众人溃逃而去,不由得大喜。东面峡谷处冲出数十名宋将,但见这些宋将驰马至杨靖跟前,下马跪拜道:“奉阳节度使安进奉命率军三万听从杨将军调遣。”“参州节度使张先令奉命听杨将军调遣。”“汝阳太守赵琼奉旨听从杨将军号令。”“秦州刺史郭琨率军六万唯杨将军调遣。”……一时间数十位将领各报了姓名和来意,杨靖不知何故,只得说道:“诸位将军,快快起来,这是……” 这时,西面峡谷又本来数十位宋将。“淮南节度使施鳌奉旨前来听杨将军号令。”“滁州刺史陈德明率军前来听从杨将军调遣。”“台城节度使孟超奉旨听命于杨将军。”……众将朝杨靖拜下:“末将等愿随杨将军驱退辽夷。”杨靖问道:“诸位将军,这是何意啊?”奉阳节度使安进说道:“末将等已知将军乃杨家之后,末将等也是奉了皇命,率本部兵马听从号令。”杨靖听了,微微一惊,想到王安石知道自己身份一事,如今大宋危急,其中情节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杨靖将怀中的婴儿交给秋雯,随后拂袖一扬,说道:“诸位将军,既然如此,誓将为国,扫除外患。”众将士一时齐呼:“誓将为国,扫除外患。”杨靖知道耶律平的大军已经被李兴夏所控制了,大战在即,也容不得多加考虑了。 滁州刺史陈德明说道:“杨将军,末将等已将本部军马囤积安阳城外,今日闻讯诸位英雄被围困在天峡谷中,末将等来迟了,请杨将军降罪。”杨靖抱拳道:“诸位将军来的及时,及时。杨靖在这里谢过了。”随即杨靖令人点齐人数,清点死者。看着这满地的尸首,群雄心中不免悲痛万分。杨靖命人悄悄的将耶律平夫妇尸首装殓好,葬于西南十里的小隆坡中,同时又命人厚葬了死了江湖英豪。所有诸事吩咐完毕,杨靖率众人出了这峡谷,朝安阳大营赶去。 还未到大营,只见西面尘土飞扬起来,当先一个“杨”字大旗闪出,后面是一大群人马,约有百余来人,这些人大都是年老伤残,身上披着破旧的盔甲,拿着生锈的武器,骑着战马朝帐营这边飞驰过来。杨靖瞧去,认得他们都是留守于小山村的杨家将士。杨靖率众迎上前去。快马疾驰过来,这百余人皆翻身下马,朝杨靖拜下:“我等愿随杨将军戍卫大宋河山。”杨靖连忙扶起这些老人家,就近了才发现,除了老人家以外,还有数十人年轻汉子,想来都是他们的子孙。 杨靖说道:“杨靖实在无话可说,在这里谢谢诸位了。”一老者说道:“我等本是杨家将士,只要有一口气在,誓死要守卫国土。”杨靖看着这些伤残老弱的老者们,一阵热血涌上心头,杨靖朝他们跪下,拜了三拜。这时,一位老者送上一幅盔甲赠与杨靖,并说道:“杨将军,这身盔甲是我等仿造当年老将军身上盔甲打造的,我们愿随杨将军一起保卫国家。”杨靖接过盔甲,心中是感慨万千。 正在这时,南边尘土扬起,十余骑驰骋了过来。马驰到处,十余人翻身下马,说道:“碧云公主的銮驾已到安阳,宣杨将军接旨。”杨靖等闻讯,快马赶到安阳。 到了安阳大营,杨靖和几位将领进了公主的营帐,杨靖等人拜上。碧云见到杨靖,心下潮汛涌起,回想当初救自己那一瞬间,一直铭记在心里。碧云说道:“杨……靖,你都还好吧?”杨靖拜道:“杨靖多谢公主殿下惦记。”碧云看着杨靖,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只是说道:“你的身世,王丞相已经告知了陛下,碧云这次来为的就是还将军的名分,也顺便代陛下鼓励三军,挽救这次危机。”说着令人宣读圣旨:“大宋神宗皇帝圣令:杨靖本是杨家后人,今令其复袭宁国公一职,加封戍卫大将军,统领十三路诸侯,统调各镇兵马。尔等各路诸侯皆听杨靖调遣,不得有误。钦此!”说完,那将奉上了大将军印玺,杨靖拜领。 碧云说道:“陛下已把所有的赌注压在了杨将军身上,盼着将军能御敌救国。”杨靖说道:“杨靖既是宋人,为国为民义不容辞。”碧云微微一笑,清秀的脸蛋显得娇羞妩媚,青衫凤服,细眉红唇,虽是如此,却是那么平易近人。碧云随着诸将检阅的三军,传达了皇帝的恩德,以此鼓励大军。 杨靖考虑到宋辽两军交战在即,公主在这里始终不安全,随即命令一支队伍护送碧云公主返京。碧云也知道自己待在安阳只会拖累大军,临行前对杨靖道:“杨将军,碧云等着你的好消息。”随后婉转一笑,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期待和担心。杨靖护送着公主出了安阳十余里,这才返回安阳城中。是时天色将黑,四处狂风大作,风沙走石呼呼作响。杨靖令各将领先回本部,点集兵马,待命而动。同时令各营寨的幕僚统筹战略方案,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杨靖又将各门派的掌门、首席大弟子召集道大营中。杨靖说道:“大宋能得诸位英雄相助,可谓是大幸。如今群雄能摒弃个人恩怨,团结在一起,杨靖便放肆一次,对各位英雄下达作战命令了。”群雄等齐声应允。天玄子说道:“我辈皆是大宋子民,保卫国家那是理所应当的。”少林法明大师一声“阿弥陀佛”说道:“老衲所率少林弟子虽已遁入空门,本不该卷入世俗纷争中,可是辽人杀戮太多,佛门也难得清宁,少林理当应战。”华山、圣矜教、修罗宫等诸人也都纷纷而论,誓言退敌卫国。狄南剑说道:“杨大哥,你就下令吧。” 杨靖精神大振,说道:“那好,有诸位前辈、英雄在,不怕退不了辽军。”杨靖目视群雄,见群雄眼神中都闪烁着希望,心中一腔热血沸腾上来,说道:“北剑门和神剑山庄都善剑术,便居左翼配合宋军,以防辽军偷袭,玄冰、寒冰、华山三派在右翼,辅助大军,以防辽军侧翼夹击。圣矜教和旋花门善用毒,可居东北面,稍施毒素,以惊辽军,切不可施毒过盛而伤及我军。”幽花妩媚笑道:“这个自然。” 杨靖说道:“各位英雄暂且在营帐中待命,等战事一起,随大军冲锋杀敌。”诸葛苍云说道:“辽军虽多,却是不可怕,只是有一件事恐怕难以应付。” 第七十四章 幽沉 第七十四章幽沉 杨靖连忙问道:“什么事?”诸葛苍云说道:“辽军中高手甚多暂且不说了,只是这西夏的魔音阵难以相对啊。”法明大师说道:“诸葛施主说的对,从天峡谷我们被围就能看出,魔宫的魔音波难以对付,如若结成了魔音阵,那我大军必被其惑也。”杨靖说道:“的确魔音波十分厉害,天峡谷着了道,眼下不得不防。”天玄子说道:“魔音波是强,可是魔宫未必能组成魔音阵,能驱动魔音阵非有数百一等一的内功高手不可,而且还要深通音律,这天下如此之人岂是那么容易找的?”天玄子如此一说,群雄暂且松了一口气。 诸葛苍云说道:“即便如此,魔宫中高手众多,不可大意。”天玄子冷冷笑道:“区区魔宫,又怎么能放在眼里。”天玄子自恃神帝传人,高傲得紧,眼下虽是危急万分,他却是毫不在意。“嘿嘿,不放在眼里?只怕丢了小命。”这一声音低沉嘶哑,显得有几分憔悴。群雄望去,是江湖侠客杜紫菱,此人剑术极为了得,剑法怪癖,和北剑门、神剑山庄剑术相异甚大,却是独有一番风格,江湖外号“千里剑”。 天玄子见到杜紫菱,颇不以为意,冷笑道:“原来是杜先生,怪不得要把魔宫放在眼里,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吧?”原来杜紫菱早在杨州的时候曾经遇上魔宫的高手阴阳二使,杜紫菱平时心细如丝,可是在扬州却着了道了,被阴阳二使打伤了,并被脱了衣服,在他的屁股上刻有“猥琐剑客”四个字,悬吊在扬州城外,后来多亏了好友徐延吉相救,才被放了下来。此事在江湖中早已传开了,杜紫菱最恨的就是别人提他那次的耻辱,眼下自当愤怒不已。 杜紫菱当下骂了一句“贱人”,一掌劲力朝天玄子打出,掌力雄浑无比,掌锋凌厉。天玄子虽然嘲笑杜紫菱,却也知道他的本事,遂不敢太大意了,他本自恃自己是神帝传人,觉得尊贵无比,眼下见到杜紫菱出掌,也并不惧怕。天玄子避开杜紫菱的掌力,反手冲上前,抓住杜紫菱的掌锋。杜紫菱一招“游龙戏水”擒住了天玄子的右腕,内力一济,和天玄子内力相冲。 天玄子左手变招,一招“神形百变”掌力劈向杜紫菱。杜紫菱仍旧擒住天玄子的右腕,食指和中指前伸,点中了天玄子的“天府穴”,天玄子顿感手臂酸麻,连忙运力一挣,一掌“神韵而落”拍向杜紫菱,掌锋迅速凌厉,从侧面攻击杜紫菱。杜紫菱大惊,两忙退避开来。杜紫菱说道:“《破神七式》,神帝的传人果然厉害,也让你尝尝我这‘千里剑’的厉害。”说着挥手拔剑,可是剑还未拔出鞘,便被一股内力弹了回去。杜紫菱大惊,望去却是少林高僧法明。 法明一手挡住杜紫菱拔剑,一手分开天玄子,两道内力散出,挡在了两大高手中间。杜紫菱心道:“少林的《易筋经》果然厉害。”法明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罢手吧。”杨靖也连忙说道:“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内部一定要团结,不可起乱。”杜紫菱和天玄子看看法明和杨靖,又见群雄头来不屑的目光,一时间觉得失礼放肆了,连忙收敛了自己,退了回去。 杨靖说道:“诸位英雄中,姑娘们就留在后营中吧……”杨靖本想让所有的女子都退于后方,始终战争不像别的,女子应当避战。可是杨靖的话未说完,幽花便说道:“不行,凭什么让我们女人留守后营啊,别以为你们大老爷们能打仗,我的姑娘们个个不必男人弱。”段欣怡看了看杨靖,说道:“我们女子也可以上战场的,杨门女将不也是披坚挂帅的吗?”杨靖听了,看着段欣怡,心中一酸,胃里五味杂尘的。杨靖眼角余光看着秋雯,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杨靖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一同随战吧。”杨靖安排了所有事情后,已经是夜深时分了。杨靖让群雄都回营帐休息,群雄走后,杨靖叫住了秋雯和玲儿。杨靖看看玲儿,对秋雯说道:“我杨靖别无亲人,就只有你和玲儿了。”秋雯一听杨靖把自己当成他的亲人,脸上不由得泛出红晕来,杨靖说道:“玲儿是我失散了十几年的妹妹,一直未能照顾于她,心中甚感内疚,此次交战,我不想她受到什么伤害。” 秋雯说道:“你是想让玲儿离开这里?”玲儿看着哥哥,连忙说道:“哥哥,我不走,不想离开你。”玲儿也知道这次战争哥哥是凶多吉少,想借着秋雯将自己托付与别人。杨靖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想把妹妹托付给你,你带着她先离开这里,等战争胜利了,我会去找你们的。”秋雯眼睛脉脉的看着杨靖,这一仗未必能得胜,杨靖是想背水一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秋雯说道:“这……”杨靖握住秋雯的手,说道:“一定要答应我,明早你就先带着妹妹离开安阳,到无锡去,我会去那里找你的。” 秋雯见杨靖目光如炬,神情中带着几分安慰,虽然她和杨靖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她却知道他的性格。眼下深情的望了杨靖一眼,说道:“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我们。”杨靖点了点头。玲儿在一旁看着,却也不好打扰,只是哥哥要让自己避乱,实在不愿意,便说道:“哥哥,我不想离开你。如今我已经是修罗宫宫主了,岂能离开了这里。”杨靖说道:“你跟我说说,你这宫主是怎么回事?” 于是玲儿将南下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告诉了杨靖,杨靖叹气道:“原来是这样,墨明师弟安好,就一切都放心了。玲儿,你要听哥哥的话,这打仗不是玩……”玲儿说道:“不用说那些,我懂,只是我真的不想离开哥哥,这次……”秋雯知道玲儿要说什么,连忙岔住道:“玲儿妹妹,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不然你哥哥分心在你身上,又怎么能打好这场仗呢。”说着对杨靖道:“我会照顾好玲儿的,只是,你……”杨靖看看秋雯,说道:“我不会有事的,好了,也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就不用向我辞行了。”玲儿说道:“那哥哥……你要保重,妹妹不想拖你后退,我在无锡等你。” 杨靖听了,心里十分感动,送她们两出了营帐。眼望着她们,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回到营帐中,就地躺了下来。刚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着这段时间发生种种事情,心里恨极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靖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身边,睁开眼时,身上已经多了一条被褥。杨靖四下瞧去,见到一女子,身着蓝绿衣衫,倩影萦绕,正是段欣怡。 杨靖惊诧道:“欣怡……你怎么来了?”段欣怡见到杨靖醒了,一脸的惶恐,忙说道:“你睡吧,我……我只是路过,看到你躺在地上,怕你着凉了,所以给你搭了一件被褥。”杨靖心里感动,说道:“欣怡,我……我们……”一时间杨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段欣怡笑道:“怎么就说不出话来了,想说什么就什么吧,别这样吞吞吐吐的,感觉就像隔了一层膜一样。”杨靖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段欣怡看看杨靖,说道:“谢什么啊,别躺地上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说着转身便离去了,杨靖看着,心里酸酸的,很是难受。 既是醒了,便很难再睡着了,杨靖起身了来,出了营帐,到各处军营巡视了一番,见没什么异样,心里也就放心多了。可是如此凄凉的月色笼罩下,让杨靖不得不想起二弟耶律平来,回想起一切总总,心里也不好过。杨靖踏着步子,出了大营,一个人往西南的小隆坡走去。 走了不一会儿,便可看见二弟夫妇的坟茔了,只是坟茔前跪着一人,隐隐的有些哭泣的声音,只听那人喃喃道:“……一切都是我的错……真的不应该的,为什么会是这样……”杨靖听得声音是李云成的,连忙走上去,叫道:“三弟。”李云成惊讶了一声,转身看到了杨靖,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杨靖扶起李云成,说道:“我睡不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二弟的坟茔来了。” 李云成心中甚乱,难受极了。杨靖拉着他在一旁坐下,说道:“二弟走了,我也很难过,你怎么一个人就跑过来了,理当我们兄弟二人一起过来看看的。”李云成望着杨靖,欲言又止了。杨靖说道:“以前在上京的时候,是多的逍遥自在,回想那段日子,真的很惬意,只是现在物是人非。”说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李云成朝杨靖跪下了,杨靖倍感惊讶,连忙扶着李云成,说道:“三弟,你这是干嘛?”李云成说道:“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魔宫的人。”杨靖一听,微感惊讶,说道:“三弟你不平凡的举动,其实我早料到你不一般了,只是……没想到你是魔宫的人。”李云成说道:“是我骗了你,骗了大家,二哥的死也和我有关系,我对不起二哥,更对不起你们。” 杨靖扶起李云成,说道:“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李云成说道:“我是魔宫的青卫使。我本是大夏国右翼皇室宗亲,我的曾祖母是香儿公主,她是魔宫的创始人之一。自小我便听人说,宋人司马岚辜负了我的曾祖母,害她客死他乡。所以我对宋人十分的憎恨。魔宫设有四层秀卫,第一层是由一等一的大夏高手组成的黑衣魔宫护卫,第二层是武功卓绝却又思维敏捷的白衣护卫,此间多为女子。第三层便是思变能力极强的青衣秀卫,多为不会武功的谋士。最上层便是皇族,也是调控第三层的强权者。” 杨靖问道:“你是第三层的?”李云成点了点头,说道:“其实魔宫有两派,大皇子和二皇子各成一派,只是后来二皇子逐渐兼并了大皇子的势力,实际掌握了魔宫的所有制权。二皇子便是那李兴夏。前年西夏出兵不利,我接到魔宫的命令,让我潜入中原,盗取宋国的信息。” 杨靖说道:“那中原武林大乱,是你做的?”李云成说道:“不是,我只是负责提供情报,魔宫的其他一切事情我都不知道。那时我扮成西夏奴隶,本想打进宋军军营,却不想被北剑门的弟子救下,于是我的行动有了变动。不过中间出现了件事,让我改变了一切看法。”杨靖连忙问道:“什么事?”李云成说道:“我在西安州见到了我的曾祖母香儿。”于是李云成将那段经过详细的告诉了杨靖,随后说道:“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司马岚是深爱这香儿的,是我错了。可是那时我已经是魔宫的人了,无法改变自己,于是向东而去,潜入宋境。途中遇到了二个耶律平,我接到命令暗中跟随耶律平,掌握他的一切动向。只是二哥的情义让我十分的感动,我……” 杨靖说道:“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后来怎么样?”李云成说道:“我们上了北剑门,我又接到命令,让我盗取北剑门的上层秘籍。我知道北剑门个个都是仁义的好人,特别是岳老前辈,他对我特别的好,我实在无法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正在我两难的时候,却被魏箕暗算,于是我便借此离开了北剑门,潜伏在北上边境。目的是窃取宋军的边防情报。不巧这个时候遇上了大哥、二哥,让我更意外的是我们竟然结成兄弟。其实我根本不配做你们的兄弟,我真痛恨自己。” 杨靖拉着李云成,说道:“三弟,不要再责备自己了。”李云成看看杨靖,说道:“后来我接到命令,让我跟随耶律平,窃取南院军政的情报,可是二哥对我那么好,我不能那么做。无意中我发现王幽竹也是魔宫的人,本想将这些告诉二哥的,可是正值北院叛乱,魔宫下达的命令是让叛军胜。”杨靖说道:“我明白了,魔宫是想借此控制叛军,然后控制整个辽国,这样就可以发起攻宋了。可是三弟你没有那么做,而是帮助了二弟他们。” 李云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那时我就背叛了魔宫,被魔宫四处追杀,我怕连累大哥,所以在南下的途中和你分开了。”杨靖拉着李云成说道:“原来你是为了我,才离开我的。”李云成说道:“后来遇上的诸多事,不知不觉竟然拜进了北剑门,有了一身武功,在那段时间里,我觉得我蜕变了。只是魔宫没有了我,就利用王幽竹,骗取宋辽两国发生嫌隙,好让夏国渔翁得利。”杨靖说道:“整个事情算是彻底明白了。”李云成抱着杨靖,忽然痛哭起来,说道:“我对不起二哥,是我害的他们一家惨死的,害的二哥也……如此我……” 杨靖连忙安慰道:“三弟,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做了很多对的事情。你不要再自责了,二弟已经去了,我想他会明白你的。其实二弟一家的死是辽帝一手造成的,早在上京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辽帝不满二弟一家的权势,想借机除掉他们。那李兴夏不是说了吗,其实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李云成说道:“大哥,你不怪我?”杨靖说道:“二弟,你只要觉得你做的是对,哥哥不会怪你的,眼下两军交战在即,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同御敌。”李云成说道:“好,我们共同御敌。”杨靖和李云成双手紧握,二人凝视了许久,杨靖才说道:“好了,我们快回去,我想天明将有战事。” 于是两人朝安阳大营走去,刚走了不久,忽然一道倩影闪过,婀娜踏步迎上来一女子,轻盈灵动,却是独孤叶的婢女灵雪。杨靖一惊,差异道:“灵雪姑娘,你们会出现在这里?”灵雪见到杨靖,也感到有些差异,说道:“我正要去安阳找战神您呢,却在这里遇上了。”杨靖问道:“灵雪姑娘找在下,是不是独孤先生有些安排?” 第七十五章 英雄之战 第七十五章英雄之战 灵雪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淡淡忧伤,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杨靖,幽幽的说道:“这里面是魔音阵的破解之法,上面记载着百余种乐曲,只要战神招揽百余名乐匠,依次奏乐,必能破除魔音阵。”杨靖说道:“一时间上哪儿去找这百余名乐匠呢?”灵雪说道:“这个战神不必担心,我想军中有作战的鼓手、号角师等会懂得音律的乐匠吧,完全能召集百余人。” 杨靖说道:“可是,这些乐匠都不会武功,如何能抵御魔音阵强大内力的震波?”灵雪说道:“此乐不需要会武功者,魔音破内力极其浑厚,如若有内功修为者,反倒被其震伤。此乐柔和婉转,可以抵制住魔音波的侵蚀。”杨靖说道:“如此真是太好了,灵雪姑娘,替我谢谢独孤先生了。”灵雪幽幽的说道:“先生已经不在了,杨战神也不必相谢了。”杨靖听了愣住了,忙说道:“独孤先生怎么……” 灵雪说道:“不满战神,我家先生是大夏国的大皇子。”杨靖说道:“这个我已料到了。”灵雪说道:“先生和二皇子本同母胞弟,一直都是关系很好的。只是数年来,先生和二皇子在国策上出现了诸多歧义,二皇子要统筹天下,而先生只希望天下百姓安康居业,不想看到战争的发生。所以两兄弟经常为此争论不休。后来二皇子笼络了一大批魔宫中人,逐渐地控制住了魔宫,先生无奈,只得出走大夏国,来到中原。”杨靖说道:“也难怪,独孤先生会舍身帮助我文宣阁,原来先生有如此之心。” 灵雪继续说道:“后来,陛下病重,二皇子和先生开始为争帝位而大大出手,二皇子势力庞大,又掌握着魔宫,不过先生有绥远王李俊成相撑,倒也无事。只是绥远王病逝,二皇子就开始对先生下手了,找了诸多理由想置先生于死地。就在战神离开国都兴庆那一晚,二皇子和皇太后勾结,以此为由陷害了先生。先生在狱中染疾,已经去了。”杨靖一阵叹息,说道:“都是杨靖的过错,害的独孤先生如此……”灵雪说道:“杨战神不必自责,先生一生最崇拜的就是你了,在狱中的时候,先生就期望你能化解这场灾难,让百姓免于水火。” 杨靖说道:“杨靖一定会竭尽全力而做,绝不会辜负独孤先生的这一片心。”灵雪说道:“愿战神能救得天下苍生,婢女就先告辞了。”杨靖忽然叫道:“灵雪姑娘,你家先生已去了,那你将去哪儿?”灵雪停住脚步,淡淡地说道:“先生就是我的一切,我会永远陪着他的。”说完便消失在了夜幕中了。 李云成对杨靖道:“这大皇子曾是魔宫的皇族统帅,只是后来被二皇子暗算了,魔宫的大权旁落在二皇子手上,所以大皇子的这道破阵之法一定管用。”杨靖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吧,三弟,先回营吧。” 于是二人朝安阳大营走去,是时天色已经泛白了,惨白无色,似乎显得很憔悴,俯视大地上的苍生,也许是感觉到了些什么吧。杨靖回到大营,令人将那乐曲谱刻印了百余份,然后召集军中的乐手,学习这套曲谱。杨靖又召集诸将,商讨御敌之策。而辽军营中失去了诸将,局面有些不好控制,李兴夏也是费了好些时候才将诸将给压制住,这才统帅了辽国数十万大军。 数日后,探马来报:“辽军已经拔营起寨,朝安阳进犯了。”杨靖一惊,李云成说道:“这李兴夏来的好快。”杨靖说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控制住了那支辽军,号令三军准备迎战。”安阳大营约有二十万宋军,加上数千名江湖英豪,一时间浩浩荡荡出了安阳城。杨靖吩咐下去,令两支军队在左右两道隆坡中埋伏,大军只对入侵的辽军。 忽然间,天边尘土扬起,黑压压一片铁蹄压了过来。一时间旌旗避空,气势逼人。不过这支队伍并没有前进,而是与宋军对峙着。这时,辽军前军散开一条道,数百名白衣人飞出,手中持有琴、弦、琵琶、鼓等诸多乐器,呈队列排开。同时辽军两翼排列着数万精兵,伺机而待。 数百名魔宫乐手齐奏乐曲,刚劲无比,其中夹着深厚的内力,响彻四野。这股魔音波非同小可,音力浑厚无比,令宋军和那些江湖英豪们都被这股音力弄得头昏脑胀的,不少士兵吐血身亡。杨靖连忙下令,所有军中乐匠奏乐以抵御魔音阵的威力。一时间,一阵绵柔音波响起,音律缓和舒畅,虽然是军中的乐器,但是奏响起来却是另一般韵味。但闻这两股音乐,一刚一柔,一强一弱,似乎魔音阵被这股绵柔音力包围住了。 魔音阵音乐高亢,且夹着深厚的内力,宛若一道深墙压制过来。而宋军这边的音律如同风一般,轻轻的划过那堵墙,悄然扑向魔音阵。杨靖欣喜道:“以柔克刚,这法子甚妙。” 渐渐地魔音阵中的白衣高手一阵精神恍惚,音律陡然一变,忽高忽低,显然失去了先前的兴头。辽军见魔音阵已经失效,不由的有些慌了阵脚。杨靖抓住时机,下令道:“大军全力出击。”于是先锋安进率三万铁骑冲了过去,随后杨靖的大军也扑了过去,大破魔音阵。而辽军甚少,大部分都埋在两翼,中间甚是空虚,被宋军强力冲击,一时间溃散了开来。两翼辽军虽多,中间却被冲断了,阵脚大乱。李兴夏本想借着魔音阵消弱宋军的力量,不想宋军竟破了魔音阵,如今这阵势辽军虽然远多于宋军,可是大军被分割开来,一时间难以双方照应,大怒之下,只得下令退兵。 宋军击杀了一阵,这一仗大获全胜,斩杀辽军首级三万余,缴获器械无数。杨靖见辽军虽败,可是实力尚在,下令收兵,就地安营扎寨,召集诸将商讨战略。 是夜,大营中一纸战书下到,辽军要与宋军在十里开外的边坡处决一死战。淮南节度使施鳌说道:“辽军下战书,无非是要与我军决一死战,如今辽军数倍多余我军,决不可以此出战。末将已令探子查探过了,辽国出现内部矛盾,如今辽军粮草已断,只要我大军坚守不战,要不到一月,辽军必然退却。”杨靖说道:“我赞成施将军所言,下令军士伐木为栅,筑起坚固营寨,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战。” 参州节度使张先令道:“将军,安阳城城池坚固,为何我们要在这城外扎寨呢?如若安营于安阳城中,岂不有更多把握对付辽军。”杨靖说道:“安阳城中有数万百姓,如果大军进驻安阳城,那城中百姓何安?更何况两军局势不稳,安营城中,必定会累及百姓的。”张先令连忙道:“末将惶恐,未知其中要害。”安进说道:“这个坚守的法子固然是好,只是辽军甚多,如若见我军不出战,而其粮草已绝,要强攻我军大营,那该如何是好?”诸将也都说道:“也对,辽军若是来个鱼死网破,那也难说。” 杨靖说道:“那我们只能用计去应战了,立刻打开本道图,看看周围的地势。”军士取来地图,杨靖和诸将看着地图,仔细商讨布战计划。李云成说道:“我们兵力比不过辽军,用计突袭还有些机会,这里北面环山,南面是个隆坡,要破辽军其实也不难。”杨靖忙问道:“三弟有什么好办法?”李云成说道:“可如此如此。”众将听后,皆相赞叹“好计谋”。李云成说道:“只是怕李兴夏明白过来,那我们的计划将全部失效。”杨靖深思了一会儿,说道:“如今之计只有全力一拼了,或许还有赢得机会,各将领听命,速速按此计而行。”众将拜退。 杨靖拍拍李云成的肩膀,说道:“三弟,还是你行。”李云成埋下头去,忧伤的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弥补以前我的过错,因为我……二哥他们……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杨靖说道:“好兄弟,别想那么多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天意,怪不得谁的。”两人就着大帐,聊了很久很久。 数日的整军备战,宋军已经是士气高昂。这时,军士来报:“营外秋雯姑娘求见。”杨靖一听,连忙跨步出营。见到秋雯时,她满脸焦虑,眼神中透着惶恐与不安,杨靖急忙问道:“秋雯姑娘,你这是怎么呢?”秋雯说道:“玲儿……玲儿不见了。”杨靖一惊,说道:“你别慌,慢慢说。”秋雯说道:“我和玲儿一到信阳,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我被打晕在地,醒来时就没见了玲儿。后来我在信阳找了一个遍,又在周围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玲儿。”杨靖也显出有些着急,忽然军士来报:“大军整装完毕。” 杨靖心道:“眼下大战一触即发,不可为了玲儿而放弃这些。”杨靖对秋雯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玲儿她一定会没事的,你先留在大营中,说不定玲儿会到军营来呢。”说着急急忙忙的召集三军备战了。秋雯一下子崩溃了,像丢了魂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这时月仙看见了秋雯,连忙上前道:“秋师姐,你怎么回来了?”秋雯说道:“玲儿不见了,我……我……”月仙问道:“玲儿姑娘怎么了?”秋雯说了经过,月仙说道:“玲儿姑娘是被人掳走了,显然是冲着杨战神来的,我想此刻她应该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掳走她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秋雯说道:“我也正担心着,这可怎么办啊?” 陈鸢驰马过来,说道:“大战在即,二位师妹快上马吧。”月仙见师兄、师姐们都驰马出营了,对秋雯道:“师姐,听说这场战关系到我们大宋的存亡,我们还是快去吧。”说着拉着秋雯上了战马。 宋辽两军相遇在了北边隆坡处,两军的军旗撩远避空,尘沙飞扬。辽军阵势庞大,黑压压的一片,看样子足有宋军四倍之多。两军对峙着,只见辽军大旗一招,中间出来数十名金色盔甲的将士,为首的是李兴夏,旁边是魔宫上等高手,还有就是持拿无名剑的魏箕。 李兴夏将手中九星剑一扬,朗声道:“杨靖,没想到你真敢应战,你是一条汉子。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十分的欣赏你,如果我身边有像你这样的人才,统筹天下的目标恐怕早就实现了。”他说话时,内力充沛,回荡于四周,令群雄为之一震。杨靖也朗声道:“天下兴亡自有定数,你若再一意孤行,只会适得其反。”杨靖这一声,也是浑厚无比,和李兴夏不分上下。 李兴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底气倒是很足,只是你区区十几万,怎么能敌我百万大军,你今日应战,无非是逞一时之勇,却陷这十几万大军于生死关头,这可不是仁义无双的战神做的事哦。”杨靖笑道:“成败未定,怎么可以妄加论断呢。”这时,魏箕勒马道:“杨战神这话说得好,成败未定?那倒要看看怎么个成败。今日之战,我大辽必胜,如若能降我大辽者,荣华富贵一辈子。” 群雄都知道此战,稍有不慎,将粉身碎骨不可,魏箕卖国求荣的德行,足矣让群雄鄙夷。季赫骂道:“混账,我北剑门怎么会有你这样弑师卖国之徒。”群雄中不少热血汉子都争相辱骂魏箕,一时间杂乱的声音响彻四方。杨靖将令一招,说道:“全军备战。” 忽然,李兴夏将手一招,笑道:“杨靖,你看看这是谁?”杨靖望去,见数名白衣女子擒着一位秀发青衣姑娘,正是杨玲。杨靖失声叫道:“玲儿。”群雄、诸将一愣,这李兴夏在大战前抓住玲儿,无非是想要挟杨靖,这下该是如何是好,大军一时间陷入了被动。杨靖握着将令,手微微颤抖着。李兴夏说道:“杨靖,你难道想让你唯一的亲人作为战争的牺牲品吗?” 杨靖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你想怎么样?”李兴夏说道:“我要你们退兵。”杨靖说道:“不行!”玲儿见哥哥被李兴夏要挟,虽然拒绝了李兴夏的要求,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定,大声道:“哥哥,你不用顾及我,真的不用。”杨靖听到这声音,心中无比的酸痛,这个妹妹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比什么都重要的,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只是自己受伤系着十几万人的性命,实在无法放手。 “宫主,属下等来救你。”这时从侧翼奔出数十名修罗宫高手,闪电般奔向辽军。李兴夏冷冷一笑:“以卵击石。”一会儿,辽军中,数千名弓弩手万箭齐发,这些修罗宫高手还未靠近辽军就被万箭射死了。玲儿大叫道:“不要,不要为我……”杨靖见此,立即喝令道:“所有人不可轻举妄动。”玲儿大声道:“杨靖,你不要再犹豫了,玲儿是杨家将,玲儿不会陷哥哥于不义的。”说完,心中一凛,扑向旁边的剑锋上。不一会儿,玲儿就瘫软在地,腹上鲜血直流。李兴夏大惊,急忙胯下马,扶住玲儿,失声叫道:“玲儿,你……你怎么这么傻?”李兴夏一声长啸,喝令道:“杀宋军。”这一声令下,李兴夏慌忙抱着玲儿朝后方奔去。 杨靖见玲儿扑向剑锋,显然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心里万分焦急,挥手将令一招,率领宋军扑向辽军。杨靖跨马直冲过去,手中的长枪如梨花雪落一般,冲进辽军如入无人之境。 杨靖单枪匹马的冲进辽军中横扫了一阵,却不见李兴夏和玲儿,心下甚急,四周高手如云,将杨靖围在核心。这时西侧修罗宫众人赶到,挡住了辽军,救下了杨靖。这时,一道寒光闪过,魏箕持剑击杀过来,剑气极为凌厉。杨靖和魏箕相斗了数十招后,见到一旁的段欣怡被围攻,已经受了伤,两忙挑枪过去,护住了段欣怡。段欣怡望了望杨靖,已经是热泪盈眶了。杨靖说道:“欣怡,快上我的马。”段欣怡知道杨靖救妹心切,而又是一军统帅,岂可没有战马,连忙摇摇头。 第七十六章 最后的决战 第七十六章最后的决战 杨靖连毙辽军数人,心里以为段欣怡还在为自己负她而生气,急忙道:“快上马。”“小心,”段欣怡忽然抱住杨靖,回身一转,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鲜血洒在杨靖身上。杨靖大惊,只见魏箕横剑刺了过来,剑气十分凌厉。杨靖连忙用深厚的内力挡住这一剑。 魏箕急扑了过来,全身力道给予无名剑上,欲置杨靖于死地。杨靖抱着段欣怡挫身移开,左手一掌,狂风般朝魏箕劈去,这一掌含有杨靖十足的内力,掌锋过处,一股刚毅的内力席卷而至。魏箕知道文宣阁《踏莎神掌》的厉害,连忙护身后退,但是杨靖的掌力来的太快,魏箕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杨靖护住段欣怡的心脉,抱着她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段欣怡含笑道:“最后还是……能这样子一起……真好……”一语未了,消香玉损了。杨靖只得抱着段欣怡痛哭不已,过去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着,让人悲痛万分。这时,李云成等北剑门弟子赶了过来,见到此景,不免有点伤情。秋雯俯身轻拍着杨靖,看着他痛哭的样子,心里面也跟着难受。 过了一会儿,杨靖将段欣怡的尸身交给秋雯,对李云成说道:“三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寻玲儿。”随后杨靖又将将令交给安进,让他统帅三军击退辽军。李云成说道:“辽军主帅不在,现在已经溃不成军了,我们的伏军已经杀进,大哥,只是你一个人要小心啊。我是怕李兴夏用的什么诡计,让人捉摸不透?”杨靖拭去泪水,说道:“三弟,放心吧。”说完跨上马,驰奔了出去。 北剑门弟子将魏箕围在了核心,季赫喝道:“畜生,今天就为罗师兄清理门户了。”诸葛苍云说道:“师兄待你不薄,你竟是这样的人。”罗成涛门下弟子包格、宣建楠、灵峰子等弟子持剑冲杀上去,恨不得将魏箕千刀万剐。魏箕冷冷一笑,《无名剑法》使出剑锋威力无比,剑气回荡四周,数十人北剑门一等一的高手围攻于他,竟丝毫不占上风。魏箕剑气十分霸道,数十招内已伤了好些北剑门弟子。诸葛苍云长剑挥出,一招“玲珑秀月”划向魏箕,却被魏箕的深厚内力所化解了。 这时四周杀出数十名魔宫高手,和别北剑门对峙着。李云成瞧着魏箕,心下痛处,右手一掌打出,一招“迎雪拂尘”朝魏箕劈去。魏箕自觉的自己武功大进,左右一掌和李云成掌力相触,李云成只觉得右臂酸麻,心中气息浊荡。魏箕心道:“这小子一时间得了那种机遇,武功甚高,今日非取了你性命不可。”魏箕拂扬无名剑,剑招精辟,招招攻其要害。 这几个月以来,袁松传授了不少北剑门武功与李云成,虽然李云成成人才习武,但是其身上有着深厚的内力,学习武功来也比较得心应手。而且李云成一直勤勉努力,武学修为上大有长进。魏箕的《无名剑法》始创于北剑门开派祖师司马岚,当年剑宗比剑,司马岚以无名剑和《无名剑法》名扬于世,也给后来北剑门被尊称为“剑宗”打下了良好基础。《无名剑法》十分霸气,要催动无名剑,须得有上乘内功修为不可,而北剑门上乘心法《怡清诀》就是最好的内功修习要诀。《怡清诀》虽好,也有一坏,稍有不慎者,必将走火入魔,乱其心智,袁松曾经被司马岚关在千寻峰数十年,就是因为其修习《怡清诀》时走火入魔了。如今的魏箕武功虽强,却因为强习《怡清诀》,使得内力剧增,但是其经脉已经受损了。 李云成和魏箕过了百余招,李云成武功不济,已逐渐处于劣势了。忽然一道剑气划过,只见一青衣女子挥剑挡住了魏箕,李云成一看,却是林如静。李云成说道:“林姑娘。”林如静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李云成摇了摇头。林如静对魏箕说道:“你强习《怡清诀》,心脉受损……”魏箕喝道:“我好着呢,那日在灵山上,就是你用《无名剑法》和我对决是吗?今天正好看看谁的才是真正的《无名剑法》。” 魏箕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猛的将里面的药丸全部吞了下去。林如静皱了皱眉,怀手一剑。只见魏箕忽然间变得面红耳赤,头发竖立,仗剑直扑林如静。林如静挥剑相抵,两人的剑法都极为迅速,犹如两道龙卷风一般回旋四周。李云成看着心中甚是惊讶,此等剑法是何等的厉害。 林如静和魏箕徘徊了数百招,两人的剑气甚强,四周的人每一个敢靠近半分的。只不过,林如静毕竟是个女子,如此耗下来,体力已然不支,被魏箕的剑气划伤,退败了下来。李云成连忙扶住林如静,林如静扶着伤,说道:“他吃了天灵散,而是吃了很多。”李云成看去,的确魏箕和那日的耶律平有几分相似,而且是功力倍增。 忽然,两柄利剑飞至,闪出二人,神气凝聚,是北剑门的南宫剑和封青子,南宫剑喝道:“受死吧。”将手中的北冥剑一横,一道凌厉剑气挡住了魏箕。魏箕大笑道:“来的正好,让你们一块下地狱去吧。”南宫剑将剑一抖,“哼”的一声,一招“涛海碧月”刺了过去,剑法神速且利而势。封青子侧面一招“倚剑望天”刺向魏箕小腹的“关元穴”。魏箕无名剑划出,一招“剑月天盈”散出,四周瞬间剑气凝聚了起来,朝南宫剑和封青子驶去。《无名剑法》本就厉害无比,再加上魏箕吞了天灵散,内力增加了好几倍,所以出招自然厉害了许多。 魏箕一招散开来,南宫剑被剑气震伤了,封青子御剑护住自己,退避开来。魏箕战兴正浓,随即剑法快速,和南宫剑、封青子缠斗了起来。其实魏箕在北剑门的那段时日,已逐渐摸清了北剑门各路武功招法,而且经常偷窥师兄、师姐们练剑,对他们的剑术已了然于心了。更何况魏箕本来天赋就强,悟性极高,虽然强习上乘内功心法,不过使出的《无名剑法》却无半点破绽,修为已经远远高于南宫剑和封青子这两位北剑门四代弟子中最优秀的弟子了。 南宫剑和封青子同魏箕过了百余招,已经被他的剑气伤了身了。魏箕眼睛一红,无名剑挥出,要杀了这二人。突然间,一股凌厉的剑气弹过魏箕的无名剑,魏箕手臂一震,心下骇然。只见李云成奔上前来,数道剑气快速劈向魏箕。魏箕一怔,眼见李云成徒手奔来,却能使出如此之强的剑气,大为疑惑。 魏箕将无名剑环身而过,剑气陡然间强了数倍,一招“无名垂誉”挥出,如有千钧之势扑向李云成。李云成手掌伸出,从“中冲”“商阳”两处穴位划出一道剑气,和魏箕的剑气相冲,互相抵消了。紧接着李云成又是数道剑气输出,魏箕心下害怕了,眼见李云成使出的剑气,竟然比自己无名剑散出的剑气要强,而且力道蜿蜒徘徊,根本无法防御。 封青子和南宫剑瞧着,心里都十分吃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不用剑,就能将内力化为凌厉的剑气的,心里都暗暗佩服。林如静心道:“曾听师父提起过无剑之气,只是从未见师父施展过这门武学。 李云成和魏箕过了百余招了,李云成的剑气越来越盛,魏箕已经招架不住了,已然无法进攻了,只得御剑防御。李云成强劲的攻势,丝毫不减,魏箕根本来不得遐想,更不要说寻求破绽了。数招下来,已经是遍体鳞伤了。这时南宫剑和封青子趁势,双剑刺向魏箕的后背,一瞬间魏箕的剑气散去,李云成一道剑气穿过魏箕的咽喉。魏箕半身跪下,强忍着最后一口气,说道:“这是为……为什么……” 李云成冷冷说道:“剑法最高的境界并不在于剑,而在于心,以无形胜有形才是武学最高境界。”魏箕口吐鲜血:“你……”李云成说道:“这其实都归功与你,让我在豁然间明白了。要知道我的曾祖是司马岚。”魏箕双目暗淡无光,已经魂归了,只是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南宫剑和封青子都十分惊讶的看着李云成,只见他冷冷看着魏箕,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却说杨靖离了李云成,驱马冲杀了进了辽军后方,大呼着:“玲儿,玲儿。”同时一手杨家枪凌厉、迅捷的劈出,竟如入无人之境。杨靖在辽军中冲杀了一阵,忽见正前方立着数百名白衣护卫,杨靖大喝一声,跨步下马,挥掌便出,掌力浑厚无比,一道道尘沙飞扬卷过,如同千军万马一般。那些白衣护卫是魔宫众人,眼见杨靖冲杀过来,瞬时万箭齐发。杨靖杨家枪扫过,虽能挡住万箭,却丝毫不能前进,而且四周辽军悍将围攻过来,杨靖已经是身陷险境了。 正在这时,那些白衣人的侧面一阵阵掌风呼啸而至,一道人影出现,飘逸潇洒,眼神中带着忧伤,却是墨明。那些白衣人被墨明一击,一下子变换了方阵,万箭射向墨明。杨靖见到墨明,悲喜交加,说道:“师弟,你来了。”墨明挥掌之际说道:“师兄,快去救玲儿。”杨靖听玲儿提起过墨明,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眼下有墨明帮忙,杨靖杀了一个辽将,跨上马,冲进白衣人的方阵中去。 杨靖快马驰骋,枪法精湛,加上掌力甚是浑厚,那些白衣护卫根本无法阻拦住。杨靖顾着妹妹安危,不敢恋战,抽身冲进去,只见李兴夏双手搭在玲儿背上,背对着自己。杨靖大怒,一枪迅速刺出,只听到一阵痛叫之声。随后李兴夏冷冷说道:“杨靖啊杨靖,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说话时已经口吐鲜血了。杨靖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李兴夏在给玲儿疗伤。杨靖连忙推开李兴夏,抱住玲儿,只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腹部的的血迹已经染满了衣襟。 四周白衣护卫围攻上来,幸好墨明及时赶到,挡住了那些人。杨靖连忙输送内力与她,护住她的心脉。李兴夏一脸痛苦说道:“没用的,我服了十颗天灵散,也无法挽救住她。”杨靖冲李兴夏喝道:“住口!”李兴夏中了杨靖一枪,伤及了要害,加上刚才服用过多的天灵散,且内力耗损过大,身子已经快不行了。 李兴夏骂道:“该住口的是你,若不是你一再阻拦我,玲儿怎么会受伤,为什么你偏偏要跑到西夏认玲儿做妹妹?为什么你要对我的策划横插一脚?哼哼,到头来我还可以和玲儿在地府相见,你……你就什么也没有……”说着已经口吐鲜血。杨靖不想理会李兴夏,而是全神贯注的输送真气护着玲儿。 李兴夏看着玲儿,揣着气说道:“玲儿,你……是我对不起……你……”说道这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四周的白衣护卫都赶过来输送真气保护住李兴夏。杨靖输送了大量真气给玲儿,却仍不见玲儿有好的变化,心中甚急,两忙抱起玲儿。憎恶的看着李兴夏,数枪刺死了他身边的白衣护卫,李兴夏冷冷说道:“杨靖,你欠我的,我会让你……还……”话未说完,被杨靖一枪刺破了咽喉,魂飞魄散了。 杨靖抱着玲儿慌忙朝宋军后方奔去,墨明跟在后面保护着他们。乱军中遇到了林如静和李云成他们,杨靖连忙道:“林姑娘……我知道你……你医术高明,求求你救救玲儿吧……”林如静看看玲儿,忙说道:“快到后面大营去。”杨靖等驰马带着玲儿快马返回宋军大营,林如静连忙给玲儿救治。 可是玲儿伤及心脉,小腹流血过多,林如静还没来得及施药,玲儿就已经香消玉损了。营帐中所有人都埋下了头,悲伤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大帐。杨靖瘫软的坐在玲儿身边,抓住玲儿的手,抬头望着,希望眼泪不会从眼中滑落下来,沧桑的脸上露出无比的痛苦。实在忍不住了,杨靖只得掩嘴哭泣起来,所有人都没见杨靖这样伤心过,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十分的难受。 这时一队宋将报:“我军大获全胜,击杀辽军二十余万人,辽军全部退回,已经胜利了。”杨靖已经不管那些了,抱起玲儿,说道:“玲儿,哥带你去过你以前跟哥说的那种生活。”眼神显得迷茫无神,惨淡无色、污秽不堪的脸上是那么的憔悴,以往战神的英勇全然不在了。营外响起了阵阵笛声,凄凉,冷淡。 在东海北部有座小岛,岛上树林荫荫,一片生机盎然,岛中央是一片竹林,林子清幽宁静。忽然一少女身影闪出,右手纤纤一绕,摘下数片竹叶,左手一掌将竹叶打散开来,形成一道“五形落叶”之景。那少女约有十岁左右,生的乖巧可爱u,眉梢点缀,明眸皓齿的,模样挺招人喜欢的。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灵儿,你小心一点,别摔着了。”那少女灵儿嫣然一笑,说道:“我的‘踏雪无痕’早就习好了。”说着身子一跃,转瞬间到了那人面前。那人面若娇花、含情眉眼,却是秋雯。灵儿笑着说道:“娘亲,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爹爹所教的也都学的差不多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的确很厉害,比你爹强多了。”随着声音传来,走出来一人,正是杨靖。灵儿扑上去,奔到杨靖怀中,撒娇着说道:“爹爹,那你是不是该奖励点我什么?”“奖励?”杨靖笑道:“是该奖励的,今天是我们灵儿十岁生日嘛,爹爹准备了好吃的。”说着抱起灵儿,然后对秋雯说道:“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灵儿说道:“去祭姑姑吗?” 秋雯“嗯”了一声,回头拿了些祭品,三人煸炒岛上竹林左侧走去了,走了不多久,便见有四座坟茔,分别是杨玲、段欣怡和耶律平夫妇的坟墓。杨靖放下灵儿,灵儿便拿了些祭品,上前一个个的叩拜。每每到玲儿墓前,灵儿都会说道:“杨玲姑姑,灵儿又来看您了,灵儿现在长高了好多,过不了多久啊,肯定比娘亲都还高了。”然后又对着段欣怡姑姑说老半天话,又道二叔、二婶处拜礼。 杨靖说道:“好了,灵儿,你去将屋里剩下的纸钱拿来吧。”“是,”灵儿高高兴兴的奔去了。秋雯看着灵儿跑去的身影,说道:“灵儿真是一个好孩子。”杨靖说道:“是啊,二弟将耶律沐涯的孩子托付给我们,我们也没让他失望。”说着对着耶律平的坟茔说道:“二弟,灵儿已经十岁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她的出生年月,只能按着时日推出来,你在下面还好吗?哥哥想你啊。现在三弟做了北剑门的掌门,很少能和他见上一面了,也只能在这里看看你。” 秋雯说道:“李师叔接任掌门,其实我真该回去的,毕竟我也是北剑门的弟子。”杨靖笑道:“怎么?想回去了吗?”秋雯说道:“哪会呢,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好?对了,那李师叔娶了瑶儿姑娘,林姑娘怎么办呢?”杨靖叹了一口气,说道:“岳老前辈临终前告诉了林姑娘的身世,我想她应该去找她的生生父母了吧。”秋雯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上一次你登岸,有什么消息吗?”杨靖说道:“那倒没有什么,只是听闻墨明师弟回到文宣阁,重新发展了文宣阁,现在也是江南一大门派了。师父在天之灵,也不会怪我了。” 秋雯望着大海,说道:“那也好。我们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吧?”杨靖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吗?”秋雯说道:“我倒是喜欢这样,只是灵儿……以后我们老了,她该怎么办?岂不是很孤独吗?”杨靖笑道:“这些我都想过了,我本就是想在她十岁过后,带她回中原去,至于她的身世,等她再大一点再告诉她吧。” 秋雯点了点头,两人相拥在一起,面朝大海,吹着海风,十分的惬意。突然,杨靖背部一凉,一阵剧痛传来。杨靖按着背部,热血喷出,低下头去,一柄剑从后面插进,已经刺穿了身体,而且一击就是要害。 那剑抽出,杨靖一下子瘫软在地了,回头看去,却是灵儿。灵儿面带怒色,手中拿着的正是当年耶律平提着的九星剑。自李兴夏死了,那场战役结束后,杨靖恐江湖再生祸端,遂将九星剑连同二弟夫妇的骨灰带到了海岛,与他们夫妇二人埋在了一起。可如今灵儿竟然拿着九星剑刺向自己,杨靖道:“灵儿……你……” 灵儿冷笑道:“哼哼,杨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时,秋雯走到了杨靖面前,说道:“杨靖,看到这一幕,你很心痛吧。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杨靖说道:“你们……怎么……”秋雯笑着,用手在脸上一扯,竟然撕下了一块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完全陌生冷艳的面孔。杨靖惊道:“你……你不是秋雯……”秋雯冷笑道:“的确不是,和你在一起十年了,这都没有发现么?”杨靖一惊,说道:“什么?”杨靖看着那女子,这岛偏于大陆,很少有人来,自己竟然和一个陌生的女生生活了十年时间。 杨靖说道:“那灵儿……”秋雯冷笑道:“她是主人的女儿。”杨靖一愣“主人?”秋雯冷冷说道:“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吗?哼哼。”灵儿挥动九星剑劈向杨靖,冷冷说道:“还我父亲命来。”杨靖闭上了双眼,养育了十年的女儿竟然亲手杀了自己,一行眼泪滑落。灵儿九星剑割断了杨靖的咽喉,一代英雄灰飞烟灭了。 天下卷尘过幽幽,万古不复东行留。英雄曾为名将续,如梦幻影一场空。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