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山绿水》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庶子的青山绿水》 作者:简单贰壹 内容简介: 张多,出生于小山村,但爹娘不亲,兄弟姐妹不近,被视为多余之人。偶得空间,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一觉醒来成为古代一13岁少年。倒霉的是,原主与之身世雷同,两世为人一样生活困苦,遭遇极品亲人。幸得之一世良人,怼极品,斥小人,两人共同奋进,携手创建美好家园。 小剧场: 张多: 亲人什么鬼?没见过。亲情什么东西?能吃吗? 楚恒: 嗯!有夫君就可以了。 张多: 呵呵。(一个白眼飞过去) 楚恒: 嗯!皮糙肉厚。 张多: 一边儿去,别耽误我追求幸福生活 楚恒: 嗯!陪之、伴之、呵护之! 张多: 我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 楚恒: 嗯!我媳妇是男人。 张多: 怒起,飞踹之 楚恒: 嗯!当过兵,练过两手。(忠厚脸) 第1章 穿越古代 十五的月亮高挂天空,满园静寂,一棵柳树下坐着一个少年,仰头看着星空,面上虽然平静,但心里还是带着一丝难受。 他就是张多,顾名思义,就是多余出来的一个。张多来自于现代,穿来不过几日,他本是山村少年,才19岁。 因现代生在农村,家家人口众多,他家更是大家族,爷奶俱在,父辈兄弟四人,姐妹三人。姐妹虽出嫁,可父辈兄弟并没分家。 哪家都是几个孩子,他家尤其多,到他这是个意外,在他七哥八哥那就已经不想要孩子了,可还是来了。 那是五六十年代,还没计划生育,医疗条件也落后,更没有堕胎之说。何况还是个坐落大山里的偏僻村子,县城村里人都没几人去过,镇里一年到头也很少有人去,都是自产自足。 偶尔有些必需品不得不买,也是去山外的集市,多是秋末冬初的时候多,把攒了一年的山货卖出去,再买必需品回来,也是省了又省,把不得不买的挑些便宜些的次品带回来。 而张多是个爹娘不爱,爷奶嫌弃,伯父伯母、家里亲戚嫌碍眼的人,就是自家的亲兄弟,也就只有七哥八哥与他和睦相处。 好在虽与家里人不亲近,除了每天早起晚睡干众多的活和吃食上落个半饱,其他的倒也没受什么欺辱,可这也给他带来了深深的伤害。只有七哥八哥从小看着他长大,其他的人从来没亲近过他。 每天看着那些和他差不多的孩子被父母关心着,兄弟姐妹疼爱着,真的是很渴望,也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哥哥姐姐能与自己一起嬉笑打闹,可那是不可能的。 哥姐们看见他和七哥八哥就好像没有他们这几个人一样,父母也是如此,除了干活时吩咐一下活计,平时眼里也没有他们。 七哥八哥与他一样,都是可怜的人,因为也是意外生出来的,传宗接代的儿子和贴心的女儿都有了,生他们出来就是浪费粮食。 他们三个像个外人一样,干许多的活来换取半饱,也就是饿不死,可却要累死,他们三个每天一起干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就是这艰难的生活,才是张多穿到这里的原因,因为吃不饱,他和两个哥哥经常跑到山里找吃食。 有一次迷了路,他和哥哥们走散了掉进一个山洞里。当时张多也是吓坏了,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洞并不是很深,洞底是松软的泥土和杂草,摸着还有些湿润。张多站起来动了动身体,除了感觉有些疼痛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向四周看了看,洞里不是很大,也就十来平方,在洞里走了一圈就发现了角落之中有块凸起,他按了下去,突然正前方的石壁裂出了一道口子,是个通道,但他并没有进去。 因为从小的生活和待遇,他的性格很内向,话也很少,除了和两个哥哥偶尔说那么两句,与外人也没有过接触。 所以在洞里站了一会儿,想着里面也许有人,可以告诉他出去的路,就问了一声有人吗?可是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 于是又问了一声,还是没人回话,想着可能是没人,随着空气中传来的腐朽的气味,再看向四周,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于是,他向通道里走了进去,一进入里面,视野便开阔起来,是一个大大的空间。进来的地方空无一物,右面不远处是石墙,转过头往左看又是一块空阔的地方,整个空间加起来面积很大。 这是一个比外面要大许多的山洞,有一百平方大小。右面没有东西,左边有一个石床,靠边角的地方有个石柜,床前面还有一个石桌和一个石凳。 张多走了过去,石桌上有一封信,信上面还有个戒指。张多也没见过别人戴过这样的戒指,只看过他奶奶有个银戒指,二伯母戴个据说是金的戒指。 而这个戒指他拿起来看了看,感觉像石头,上面刻了一个灵字,又看向桌上的信,上面写着进入者启。 张多虽然没上过学,但小时候家里的太爷爷是个读书人,年轻的时候还中过秀才。 但随着世态变迁,战乱纷起,太爷爷便领着家人务农生活,但也没忘了对子孙的教育,人人必须都得认字读书,也就是因为这样,张多才每天多了一个时辰认字,读写都会,但其他的就没他和两个哥哥的份了。 因为他们得去干活,而其他人则可以继续学习,尽管如此,张多也很满足。可能因机会难得,他学的更加努力,读了很多书,除了启蒙的百家姓,连四书五经之类的他都默默的背了下来,刻在脑海中。 因为其他人的无视,根本没人发现,他的字写的也很不错,特别是毛笔字!因太爷爷是秀才,所以特别注重毛笔字。他们家会造纸和制笔,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惜张多只在干活中学到了些基本流程。 张多拿起信看了起来,上书,进入洞中有缘,得吾之灵戒,滴血认主,替吾传承。 他拿着戒指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滴了血,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已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面前是一座茅草屋,屋前有口水井,屋左边是个小菜园,右边是一座葡萄架,郁郁葱葱的叶子下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在茅草屋后面还有一大片田地。 绕到草屋后面看到了田地里种满了各种作物,有小麦、水稻、玉米……在边缘还种了一圈果树。 张多很是惊奇,四季的作物怎么能在一起共同生长呢?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心里却很高兴,如果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他和哥哥们就可以吃饱了,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此时此刻,张多很是兴奋,对这个空间充满了极大的希望,更有了探索的欲望。想着草屋还没有看,便转身往草屋走去,想看看草屋里是什么样。 伸出手刚要推门,忽然听到喊声,仔细一听是七哥八哥在叫自己的名字,心里一急,我该怎么出去找他们,刚想到这里,眼前一晃又回到了石屋里。 唉,随着一声叹息,树下的少年起身,往对面的屋里走去,他又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虽没什么不舍,可还是牵挂着两个哥哥。 第2章 现代生活 那次掉入山洞,听到哥哥们的呼唤,张多不知怎么又回到了石屋。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进出,空间又没有看完,但是担心哥哥们着急,遂放下空间的事急急忙忙的出了石屋,来到了那个山洞的入口处。 听到外面的呼声正逐渐远去,急忙喊到:“七哥八哥,我在这里,我掉到山洞里了。”七哥和八哥听到了呼唤声,随着声音来到了洞口处。 好在洞并不是很深,看到张多好好的站在下面,就找了一些藤萝把张多拉了上来。 出来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受什么伤,于是把手里摘来的果子递给张多让他吃一些,填饱肚子。 张多坐在地上一边吃野果,一边问刚才他们去了哪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他为了找他们,一直往深处走迷了路。八哥把话接了过去,原来刚才在他们找食物时,他发现了一只野兔,怕惊跑了它,也就没敢声张,悄悄地跟了过去。 而七哥是看到八哥突然急急忙忙的往一个方向跑去,就赶紧追上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一追一赶,就跑远了。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发现张多不见了,可把他们吓坏了。张多从生下来就是他们看着,一直带在身边,有时候上厕所都带着。 因为这一时疏忽人不见了,吓得他们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还是七哥沉稳一些,不像八哥的性子急躁,愣了一会儿便开始四处打量。 他们都是经常进山的,虽入的不深,但还是可以找出人走过的痕迹,很快确定了张多离开的方向。一路找过来,边喊边寻,还好张多走的不算太远,很快就找到了,两个哥哥都是一阵后怕。 在向里走就进入了大山深处,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不敢进入,他们为了找食物,顾不得害怕,已经进入了深山,山的外围早没什么东西了,深山边缘也有猎户和像他们这种饿的不得不忍着害怕的人,进入深山以寻求些食物果腹。 其实他们家虽不富裕,但也不是吃不饱饭,人口虽多,但干活的人也多,光荒地就开垦了不少。 村子里的荒地属他们家最多,有三十多亩,种粮的田地有五六十亩,因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居住,那个年代家里又有读书人,田地也不少,粮食都吃不完,还有些富余。 随着年代不同,家中?]落,可吃饱还是很容易的。特别是近两辈人口增多,世道艰难,家里长辈眼光长远,督促小辈去挑些肥沃的荒地进行开荒,一直到村里其他人家也因为人口增多,田地没得分,开始跟风开垦荒地。 村里的地有限,有些人家动作慢的或开垦晚的都没有多少地,也就几亩,地多的则是家里一些长辈有远见,早开了一段时间,有个十几、二十来亩,而他们家却有三十多亩。 最近又看上了山的外围,准备开垦种些粗粮,而这项任务就落在了他们三个身上。秋收之后,就让他们在山的外围开十亩地,并给了些菜籽,让他们再种些秋天生长的菜,年前收工。 这项任务简直太重了,根本就完不成,现在才开了三亩多地,这马上就要上冻了,也只能说捡捡石头、略微收拾一下等年后再开。 因为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本就是吃的半饱,从家里走过来这边基本就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只能一边干活,一边进入深山找些食物。 这种日子过得哥三个心里很是无奈,他们的生活还不如家里养的牲畜,牲畜可以吃个饱,而他们根本不知饱是何滋味,就连找到多的食物都不敢吃饱,要留着日后慢慢吃。 想到这些嘴里嚼果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正想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后是否还会这样。现在有了空间,虽没弄明白,可心里也知道以后生活会发生变化。 可这事该如何跟两个哥哥说,家里那该怎么办,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家里知道了,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这是他心里的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突然听到了一阵咕咕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八哥,他正一手捂着肚子,一边眼睛向四处看,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 张多看着手里不多的几个果子,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没有吃,就把果子分到哥哥们的手里,说:“我们一起吃。”两个哥哥知道张多性子倔,说一起吃就要一起吃,要不他也不会吃的。 三人把手中的果子吃完,坐在地上也没人说话,气氛很是沉闷。 最后还是张多看了看天,快要黑了,如果不抓紧赶回去,晚上深山里特别危险。 虽然这条路他们经常走,但由于天色也要抓紧回去,下了山离家还很远,要是能快点赶回去,还能吃上一口热饭,晚了就只有冰冷的剩菜剩饭了。 三人紧着赶路,到家天已经黑了,在井前稍微洗漱了一下就急忙赶去厨房。 今天很是奇怪,不但有粥还有一个黄面饼,他们平时根本吃不上这些,也就是一碗稀粥或一碗野菜汤,有的时候能有一个馒头或饼子就很不错了,今天却比以往好上许多。 以前太爷爷活着的时候,他们还能进正屋在桌上吃一顿饭,虽不敢夹什么大鱼大肉,但偶尔也能吃上那么两口。要说家里还有谁能把他们当作家人的,也就只有太爷爷了。 随着太爷爷的离世,他们年节的饭食也变成了与平常一样,在厨房吃一些汤汤水水,其余一概没有,就连厨房烧的热水都没他们的份。 他们用的、吃的都是凉的、冷的,虽然柴是他们劈的,但是没他们的份。造纸墨的活也不用他们。 农忙时就在地里起早贪黑的干活,农闲时就开荒,每天家里烧的柴与喂养牲畜都是他们的活,好在院里有井,要不然又要多项活计。 虽然很疑惑,但三兄弟吃完还是赶紧回了柴房,对,就是柴房!从张多三岁开始就和两个哥哥住在这了。 因为家里兄长要娶妻,长辈要给房子,于是就让他们搬来了柴房。小的时候住着遭了些罪,但大了就收拾的很好,住还是可以的。 他们刚进柴房,就听外面他五嫂在喊,说让他们去她屋里一趟,爹娘找他们有事。 这可惊了一下他们,这么多年爹娘可从来没找过他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一时之间都愣在原地。 外面五嫂看没人出来,就又叫了一声,催他们快些去。无奈,柴房一点亮光也没有,看不清他们的神色,三人对视了一眼,只能往外走去。 第3章 撵出家门 随着一阵鸡鸣声响起,每天随着鸡鸣而起的三兄弟,却一个都没有动。 张多想起昨晚他们被叫去的场景,兄弟三人站在屋门口并没有进去,因为自从他们搬去柴房以后,就再没进过这个门。 听到他娘开口喊他们进去才不得不进入屋内,屋里并没几个人,就他们爹娘和叫他们过来的五嫂。 见到他们后,他娘冷哼一声:“养你们这么大了,也算尽到责任了,你们也能自己生活了,明天你们就分出去吧。开荒的十亩地就分给你们了,自己过去吧,我也不用你们养老,只要你们别来克我就行了,出了这个门你们就不是我们张家人了,关系也就此断了。” 三兄弟心里一阵苦涩,爹娘无从选择儿女,他们也没法选择投胎到谁的肚子里,这一切怎么能怪在他们身上。 这么多年不受待见,吃苦受累,任劳任怨,从没说过一句不是,还不是想有个家,渴望一份亲情。 可谁有把他们看在眼里,除了奴役就是无视,连村里的人都不如。 村里的人见了面还能打声招呼说几句话,可自家除了干活时,吩咐他们几句,其它时候都把他们当成透明的。 有的时候他娘骂他们吃白饭,白眼狼,克人的扫把星时,他们都不觉得难受,不论是打是骂,最起码眼里还有他们,把他们当成个人。 这大冬天的就这么出去,他们能去哪,该怎么生活。这时五嫂把话接了过去,什么他们不孝,惹娘生气,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吃白饭,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数落他们的话。 随着五嫂的话落,张多知道是他们得罪了五嫂。五嫂娘家有个傻堂妹,想让他七哥入赘,被他给拒绝了。 张多这个人,看着性格内向,但很有主意,也很倔强。 虽然从小爹娘不疼,其他家人不待见,但两个哥哥非常疼他,可能他们也从来没享受过亲情,不想让张多也这样。 所以把一切感情都用在了张多身上,对他疼爱有加,呵护着他,以至于张多从没想过要在其他人身上得到亲情。 除了吃穿之外,两个哥哥有心无力,张多也算是被娇养大的。他知道这个家里最受苦受累的是两个哥哥,替两个哥哥感到很不值。 曾几次差点和家里发生矛盾,但都被拦住了。因为哥哥们怕离开这个家护不住这个弟弟,让他跟着他们吃苦受累。 这些年随着长大,他们已经做出了要离开这个家的打算,但现在还没准备好,又在这大冬天的被赶出家门,真是对这个家寒心透了。 随着他娘一声:“还不滚,你们这些白眼狼。”张多随之拉着两个哥哥回了柴房,三个人坐在房里久久无言。 张多突然想起了上次迷路时掉进的那个石洞,他们也许可以在那里生活,可仔细一想又是不妥,便和两个哥哥商量这个事情。 最后决定明天早起他们就离开这里,张多先去石洞里仔细看看,两个哥哥去村里相熟的人家去借些口粮和工具,在他们开荒的地方先搭个草棚,完事之后再决定在哪居住。 张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很是兴奋,他早就想离开这个冰冷的家了,现在终于如愿了,很是开心。 随之又想到了戒指里的空间,心里一阵激动,对未来更是充满了信心。里面种的那么多粮食,还有那个小菜园和那些果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举起左手,用拇指按在食指尖上,在出空间时他感到食指一阵温热,当察看时发现食指尖上有个褐色的印记,上面印着戒指的形状,心想这可能就是那戒指变的。 想起里面的草屋还没有看,于是他就想着该怎么进入空间,刚一有这个念头,他就眼前一黑,再睁眼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上前几步到了屋门口,随之推开了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有一方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了一块长方形的玉石。 张多心想这一定是前主人留下的,伸手拿起来准备看个究竟,忽然一道白光冲进了眉心,他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才知道这是前主人留下的如何使用空间的方法和介绍。草屋三间,一间正堂,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地下还有个储物空间,可以无限存储东西。 东西装进来什么样,拿出去时还是什么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时间不限,就是几百年也不会变。 厨房里装粮食的大缸,摆放蔬菜水果的架子,还有橱柜……也都是可以无限储存的。 院子里种的粮食、蔬菜、水果都可以用意念收割,只要想着脱粒好的粮食就放在厨房的缸里,不用脱的就直接到地下的储存空间就行了。 收割如此,种植也是如此,蔬菜五日一熟,粮食水果都是一月一熟。 张多知道了使用方法高兴的跳了起来,赶紧先到厨房看看,里面和家里平时用的厨房没什么两样,都是土灶,只是在放粮缸的上方有几层架子,上面放着各种蔬菜和水果。 张多打开一个粮缸,白花花的大米满满一大缸,随之一个数字出现在脑海里,二十八万五千四百六十斤,又打开其他的粮缸,都出现了一个斤数,存量都不少。 张多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面无表情的又去了对面的卧室,卧室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书架和一个衣橱。 床上有一套干净的被褥,桌上笔墨纸砚都有,书架上摆满了书,打开衣橱倒是空无一物。张多看完这些,转身出了房门,就像木偶一般,他已经被深深地震撼了,无法思考。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多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随着一束阳光照到他的脸上,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哥哥们坐在那里,没有动静,便叫了声:“七哥,我们走吧。”“对,走”八哥应声而起,“正好趁他们还没醒,我们赶紧走。” 当走出家门后遂分开行动,没人对这个家有一丝留恋。 张多一路来到山洞,顺着藤萝下到洞底,开始仔细的观察洞里,他感到奇怪,在地底怎么还会亮如白昼? 他顺着光源走过去,终于在西北角落里的一处凸起找到了一颗珠子,有鸽子蛋大小,散发着白光。 张多想起这可能就是书上说的夜明珠,是个宝贝,然后又四处看看,又找到一颗比这个还大的珠子,它散发着晶莹的光芒,给人种温暖的感觉。 在光芒的照耀下,张多发现面前的石床特别大,睡四五个人都没问题,旁边的石柜也很宽敞,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张多心思一动,空间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哥哥们,他先从空间里拿了些粮食出来放在柜子里面,想着到时候告诉哥哥们这是石柜本来就有的。 看着这些精细的白米白面,他仿佛看到了哥哥们高兴坏了的样子。 收拾好后,张多高高兴兴的出了山洞,下山去告诉哥哥们这个好消息了。 第4章 古代身份 张多下了山把粮食的事情和哥哥们说了,他们不知有多高兴,干活都比以往有劲。 不过半天的功夫,草棚就搭完了,又捡了些石头,把草棚围了一圈,很是牢固。 特别是八哥,不但借了吃饭的家伙什,还借了不少干活的工具,用起来又快又好,就差安个门,在棚里搭上床就可以住了。 其实这样也能住,他们没想到能建成这样,还想着搭个棚,地上铺点东西就可以了,谁知会建的这么好。 也是,能弄好些又为什么不弄,这以后就是他们的家,当然另一个家是山洞。 张多带着哥哥们去了山洞,进到石屋内看到这么多粮食他七哥当时就落泪了,说到:“没想到我们还能吃到这么好的粮食,我还以为不能领着你们过去这个冬了。” 三兄弟抱头痛哭,把多年的委屈和苦难统统哭了出来,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七哥说:“我们先住在山下的棚子里,不出什么意外就不到山洞里来,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不来这住,但这个洞我们要想办法别让其他人发现。” 毕竟猎户和一些像他们这样生活困难的人随时都可能来到这。 同时山下的荒地还要开,现在住在那也方便,时间也多了,趁着上冻之前争取再多开两亩,年后种五亩荒地,多种点粮食蔬菜好好照顾着。 八哥说:“我们兄弟多干两年,把这十亩地开完,再把对面那几亩开了,这两块地的土质不比村子里的差,只是种这不保险,容易糟蹋粮食,正好我们住在这可以看着,农闲时我们再捡些石头把菜围起来,无非就是多干点活,挨点累,但日子一天会比一天好。”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破旧的小屋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少年坐在桌边托着腮,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愁绪,怎么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到这里,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少年就是张多,原以为可以和哥哥们开始新的生活,有一个自己的家,谁知会变成这样。 张多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少年,但少年的记忆他都有,可这个少年哪去了?他会不会变成了自己,他也说不准。 唯一让人高兴的是空间还在,里面一点变化也没有,这让他安心了很多。 要说张多现在这个身体的身份,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能说是很有缘分。两人都叫张多,年龄相差六岁,身体的原主人今年十三,也是个被嫌弃的主,被视为多余的人。 这世的家世到比上一世好了许多,不是在山村里,家里也没落魄,甚至可以说身份还很高,但可惜的是被本家族给分了出来,成了个分支。 张家世居京城,是个大家族,并且是官家出身,最高的都达到了二品官,其它各项的官职也占据了不少,人口众多,很是兴旺,有出息的也很多。 至于原主的爹为啥被分了出来,那就是太优秀了。因为他是庶子,姨娘还健在,据说还很受宠。可奈不住主母是个狠角,靠山很厉害,家里背景强大没人敢惹。 如果不是他爷爷有本事,靠得住,情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据说他这个爷爷也是个官身,虽说是个四品官,但为人清正,曾有言,后宅不许有阴私,更不许出人命,不论是谁。 听到这可能有人会怀疑为何如此?大宅哪会没有阴私,人命会丢的少?但他们家确实没有,因为他爷爷虽是嫡出,但曾受害过,还不止一次,所以他各种龌龊的事都见过,但是却无力改变什么。 到自己成婚立小家的时候,就把各种话说到了前头,规矩条件都定了出来。如果同意就成婚,不同意就不成,哪怕娶个小门小户的小姐或农家女子都成,只要家宅和睦。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因为门第关系,别说这些条件,就是再多,哪怕苛刻都有人找上门。 更何况他爷爷才学出众,英俊非凡,在京都很有名望,不知有多少贵女想嫁,所以很快就成了婚,妻子是一侯府嫡次女,但可惜是个面慈心苦的主。 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为祸后宅,但小动作不断,所以他爷爷提的条件倒没出什么大问题,但各种小磋磨可不少,就像人说的骨头不疼肉疼。 就这样他爹一路平安长大成人,可就这才华着实刺了眼,于是被主母下了暗手,也没敢太狠,就是分出家门,并不许再入京城。 于是在他爷爷不在京城的情况下,把他父亲一路押送到了现在的明泽县,还带了个被他破坏了名节的媳妇,是一个小官之女,也就是主母不知从哪找来的一个表亲,口口声声叫他表哥,却把他害到如此地步。 因为各种顾忌,这个媳妇也认了,但家里的姨娘可是纳的不少,一夫人,一如夫人,六个姨娘,以至于现在他爹是儿女成群,妻妾众多,甚至都快要当爷爷了。 根据张多脑海的记忆,他这个父亲在外经商,一年大半时间不在家。张多有些奇怪,他这个父亲是因为才华而被记恨,才被逐到这个小地方来,难道他就放弃了? 前世张多他就喜欢读书,虽然不许他学的太多,可是书却没少看,字也练的很好,这都依靠他太爷爷。 他聪明,知道除了太爷爷没人把他们当自家人,所以想方设法的给他太爷爷留下了勤奋好学的印象,因此他太爷爷教了他不少知识。 虽没去过外面实践,可在书上他学到了很多,就连七哥八哥都被他带着学了不少,还学习了很多本家的技艺。 等他太爷爷去世后,那时他已十二岁了,能学的都学了,不能学的他本身也就没什么兴趣,所以他对这个父亲有些不理解,既然已经分出来了,为什么还放弃了? 听说他经商很有本事,挣下了大笔家财也招本家嫉妒,但家财都掌握在他手里,府上只给予家用,所以那个主母的表侄女并掌握不了什么,府里就是个空壳子。 想到这里,张多又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原身从出生时就被扔到这个院子里,派了一个奶娘照顾,除此再无他人。好在这个奶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他才能安稳的长大。 他本是张家庶出少爷,张家是明泽县有名的商家,虽不说是富可敌国,但也富甲一方。 在他娘怀他的时候,正赶上他的父亲娶如夫人,也是所谓的平妻。 三姨娘乃是张老爷最宠爱的姨娘,而且是本县县令的庶女,除了夫人没人能比上她的身份,样貌也是相当出众,虽年岁渐长,但仍保持着年轻时的美貌。 她所打听到的消息,这个如夫人不过是个农家女,样貌不过清秀而已,因兄长曾救助过张老爷而落下了残疾,遂娶了这个如夫人。 因老爷对如夫人的重视,这个农家女成了众人的焦点,三姨娘仗着自己的身份,而平时又受宠爱,欺辱如夫人之时被张老爷遇见了,当场给了没脸。 三姨娘因怀有身孕而免受惩罚,但被老爷直接禁足,生完孩子才可以解禁。 也许张老爷这个人通透,能看透人心,在出门行商时竟带着如夫人同行,这可是整个后宅都没有的荣宠。 不提后宅个人的心思,只说这最受宠的三姨娘被禁足,整个张府倒显得很是平静,一片和谐。 第5章 废院生活 一晃大半年过去,三姨娘已早产生下了双胞胎儿子。可能是因为早产或怀孕时心情不好,刚生出来的大儿子到还可以,红扑扑、皱巴巴的像个没毛的小猴子,而张多则不然,整个比哥哥小了一圈,还黑乎乎的很是难看。 一生下来产婆就惊呼:“这个怎么这么丑!”随之反应过来,急忙又把话圆了回去,笑着说:“这好东西都让哥哥给吃了,弟弟受苦了,可要让你娘把你好好养养。” 话虽这么说,但她先前的惊呼已经被三姨娘听到了。虽刚经历了生产,已经精疲力尽,昏昏欲睡,可仍挺着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看看。 当看到张多黑乎乎、瘦巴巴时,终于忍不住了,使劲喊着:“抱走,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快抱走,别让我看见他。”随之就昏了过去。 丫鬟、婆子一阵忙乱,当把一切都安排好时,面对两个孩子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婆子,大丫鬟春兰机灵的上前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这进来的婆子是三姨娘的奶娘沈氏,也是整个院子的主管,很受三姨娘的重视,什么事都要与她商量后再做。 这沈氏看着是个很慈祥的人,但整个院子都知道她的厉害,整起人来很有手段,没有人不怕她。这沈氏一听,当时眼睛一瞪,“主子怎么吩咐怎么做,还迟疑什么。” 屋里的丫鬟、婆子听了,赶紧把张多抱了出去,可是这刚生下来的孩子离不开人,而且也需要奶娘喂养。 这时有个婆子说:“这么小的孩子也不需要太多人照顾,给个奶娘抱去偏远点的厢房,也别让主子费心,这刚生产完,可不能费心思要好好修养,免得落下病根。” 说到奶娘时,这精挑细选的两位奶娘自然不能派,可另外选,她们也做不了这个主。 刚才说话的婆子韩氏说:“院里打扫的王氏刚生了孩子,就让她先照顾着吧。这事也不能往外张扬,一切等主子吩咐再说吧。” 于是妇人王氏,就荣升成了奶娘,照顾起了张多,被安排在后院角落的一个小厢房内。 这一眨眼就到了满月,主母打发人来问,洗三没办,这满月是否还办。 这三姨娘打发人回话到,孩子早产身体弱,而且老爷已出去大半年了,三姨娘心里惦记着老爷,也怕夫人操劳就先不办了,等老爷回来再说。 而在这一个月里,张多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没人提起,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虽然张多没人理会,但在奶娘王氏的照料下,渐渐的有了变化,从黑乎乎的一小团,变成了粉嫩的小娃娃。 细看眉眼,虽不是很精致,但却很可爱,秀气的眉毛,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巧而挺直的鼻子,粉嘟嘟的小嘴巴,很是招人喜欢,张多就这样和奶娘一直生活在这偏僻的厢房里。 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这一日,大丫鬟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一路跑,一路喊到:“姨娘,老爷回来了,已经进了大门了。” 三姨娘一听,连忙带着人出去,直接奔往正堂。这时正堂已经来了不少人,都围在老爷身边,每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对着老爷嘘寒问暖。 这三姨娘一见此景,顿时扑向老爷,靠在老爷的怀里直掉眼泪,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一劲儿念叨着:“老爷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妾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好不柔弱。 忽听一句,“三姨娘这是做什么,老爷刚回来,人人都欢喜,你却在这落泪,是有人怠慢你惹你不满了还是看众人欢喜想触霉头吗?” 夫人板着脸看着她,这三姨娘向来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再加上老爷的宠爱,自持身份也不比她低,就是对她也是不肯低头的。 如今听夫人说这些话,当时反驳起来,说自己如何惦记老爷,以至怀胎都没养好,导致早产,简直九死一生,现在和孩子身体虚弱,又因天天想着老爷,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连孩子洗三、满月什么的都没有办,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正说着,就听老爷说:“辛苦你了,身体不好就早些歇着吧,晚宴也别参加了,等有时间我再过去看你们。” 说完,转过身对如夫人说:“一路舟车劳顿,孩子也还小,我们先去休息一会儿,收拾一下,等晚宴的时候再过来吧。”随之抱过如夫人怀里的孩子走了出去。 当时三姨娘就愣在了那里,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这时,只听旁边的五姨娘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姐姐还不知道吧,如夫人刚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儿一女正是个好字呢!老爷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双胞胎妹妹倒是听过几个,一儿一女龙凤呈祥的可头一次见呢!”说完,咯咯笑着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姨娘听完怒火中烧,恨不得当时就把那对龙凤胎给扔出去,甚至想着如果这被视为龙凤呈祥的龙凤胎活不成会怎样?还会被视为祥兆,被老爷喜欢吗? 可她也只是想想,因为她知道老爷对后宅的争风吃醋、互使手段很是厌烦,再有张家本家老太爷那立的规矩,她们谁都不敢有大动作,更不敢下死手。 但也就因这件事,使她把刻意遗忘的张多想了起来,当时只是对这孩子不喜,因被产婆惊呼丑觉得失了颜面,而现在却是真正的厌恶了。 长的丑丢了颜面不说,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如果是个女孩,她不也生了个龙凤呈祥的祥瑞了吗? 越想越气,刚一回到院里就问:“那个孩子呢?”当知道被安排在后院的厢房里时,吩咐下面的人,让他们把张多送走,离她远远的,随他们怎么安排不用和她说。 正说着,被奶娘沈氏拦住了,沈氏说:“老爷注重家宅安稳,子嗣健全,如果您这么做了,老爷一定会发怒,到时可就挽不回老爷的心了。姨娘您不想见他,随意把他安排出去,放在偏远的院子里,就说孩子身体弱需要静养,到时养的如何那就再说了,只要不在这惹您生气就好。” 于是,张多和奶娘就被送到了现在的这个小院,也再没人来管过,奶娘倒还好,因为雇佣关系还能领到月钱,但是并不多,可张多却什么都没有,只能靠着奶娘生活。 第6章 初见奶娘 清晨,随着天空的一丝微亮,张多睁开了眼睛,可是没有动,只是在那静静的躺着。 张多有些茫然,以前还有哥哥们,可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想着原主的生活,就像在一座牢笼里,每天孤独的一个人在苦苦挣扎。 想着原主的性格乖巧,安静,单纯,更可以说是无知,可这怎么又能怨他呢,长这么大,人都没见过几个,除了穿衣、吃饭什么都不知道。 哦,对了,还有稍微大些的时候,奶娘教会了他干简单的家务和农活,现在他就是靠自己在院子里种植的玉米、地瓜和一些蔬菜生活,像大米、白面一些精细的粮食他从来没有吃过,更别说什么鸡、鱼、肉之类的了。 想想张多都想落泪,由此可见这个奶娘也不是多用心,甚至因为原主安静的性格,话都很少说,但张多并不见怪,换了别人原主还不一定如何哪,最起码没有虐待,甚至还教了一些简单的生活常识。 据奶娘说,她也曾经向府里要过他的份利,但管事那没交代给不了,找三姨娘,人还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还是那个举荐她做奶娘的韩氏偷偷告诉她情况,她才知道十一少爷的事情,从那以后再没敢去过。 她也是个老实善良之人,对这个名义上是少爷,而地位却连她这个下等下人都不如的孩子很是怜惜。 等到张多再大了一些,看府里还是没人理会,这真是不管这个少爷的死活了,好在她这个奶娘还没撤换,只能一点一点教会他如何生活,并把府里的情况都告诉了张多。 也许是因为原主不知道什么是亲情,或者说是懵懂无知,所以什么都不在乎。在张多看来应该是前者,从没得到过,也就无所谓需不需要。 由原主记忆里,张多知道原主很聪明也很敏感,能很敏锐的感知别人的情绪,也能从别人的脸色和隐晦的动作,探知到别人的想法,这一切张多确定是在奶娘这学到的,因为原主只见过奶娘和她的家人。 顺着记忆,原主由原来的亲近转变为疏离,再渐渐的到漠然,也感受到原主也曾想亲近,也期盼着偶尔一次曾有的温情,但从没主动过,也许是原主太聪明了,知道这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原主虽单纯但看得通透,虽无知但不代表他不会思考,虽懵懂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张多想就算原主依旧在,随着年纪的增长,也会活出自己,不会再这么孤苦无依。 想到这里,张多来了动力,原主境遇这么差,心中还有渴望,想冲破这牢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这么个成年人,也算是两世为人,怎么连个小孩子都不如了。 于是,起床迎接新的一天,从今天开始过新的生活。 可是穿上衣服,张多再信心满满,也不得不叹口气,这原主已经十三了,可长的就和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小胳膊、小腿,几乎瘦的就剩一层皮和骨头,对比原先自己的生活,那一世简直过的就是好日子啊! 来到这的几日,张多对原主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可看到露胳膊、露腿的衣裤还是有些别扭。 但也没办法,就这还是捡奶娘家孩子穿过的,要不也没得穿,冬天连门都出不去,如果不是煮饭,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连那小破被和所有的几件衣服都穿在身上,都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每到冬天都冻得瑟瑟发抖。 这一刻,张多多么希望原主像他一样,到他的身体里成为另一个他。 不管如何,就算被发现了他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哥哥们也不会伤害他,以他们善良、憨实的性格,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哪怕为了自己,也一定会让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真希望他能过些好日子,太可怜了,对比他,自己受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事。不过想想自己眼下的困境,一时也是改变不了,就先将就着,等那个奶娘来了,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出去,这也是原主的想法。 原就准备秋收之后,就请奶娘帮着想办法出去,虽然可能一去不回,但也要出去,这样才能改变现在的生活,再说除了这他也没地方去,一分钱也没有,总要挣到钱才行。 可这些对张多来说却不是问题,空间的储藏室里可有很多东西。来到这的这几天,他没有太烦躁、焦虑,是因为在空间里发现了很多好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宝物,他就算离开这生活也不用感到愁。 但最大的问题是户口,对,这叫户籍,这是个问题,虽然说有钱就算麻烦点也能解决,但张多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什么事都要小心些,而且,他一走了之,可能会牵连到奶娘。 原主是比较感激奶娘的,而自己也觉得有机会也要替原主报答奶娘,偿还那几年的陪护之情。说起来奶娘人不错,只不过谁会对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尽心尽力,百般呵护疼爱呢,奶娘家境不是太好,生活也很艰难。 更何况原主的身份特殊,怎么说也是个少爷,可没有她在那想怎样就怎样的道理。 张多收拾完个人卫生,又吃完早饭,准备到空间去看看,这身子太弱,空间里的井水含有生机,不但能强身健体,还有养护的作用,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吊住命。 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如若受了伤服用,再清洗伤口,就算不用药也会慢慢的好起来。他准备日日服用,让这身子尽快好起来。 另外,空间里还有些功法和武学之类的书籍,他也想尝试着练练看,特别是空间前主人留下的几本书籍,好像是他修习过的,肯定是好东西。他不求书上说的什么长生、得道成仙,只求强身健体,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就行。 想到这里张多兴奋的控制不住自己,想马上进入空间去看看都有什么书籍,是否会像小时候在太爷爷那里看的杂记、修炼什么的。 刚要进入空间,就听到啪啪有人拍门的声音,张多心里咯噔一下,是谁?这里从没人来过,今天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忽然一拍头,是不是奶娘,除了她,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人来过。 不过就算是奶娘自己也要小心,毕竟自己不是原主,而奶娘又是唯一熟悉他的人,就算这几年不像以前总在一起,也可以说了解的很,自己可不能露馅了,到时不一定会出什么麻烦,命有没有还两说那。 张多深吸口气,尽量模仿原主平静、淡然、又有那么一丝乖巧的感觉,走到院子门口把门打开一看,正是那个奶娘。 “哎呦,我的少爷,你忙什么呢?怎么才来开门。”张多学着原主乖巧又冷清的样子叫了声:“奶娘。” 奶娘好像见怪不怪一样,进了院子,好像很是高兴,一直笑眯眯的。 平时来也就是在院子里说几句话,偶尔会进入厨房看看,可是今天直接进入了厢房,放下手里的篮子,拿出来一块粗布说:“少爷,这布你拿着做件衣服,要大喜了,好好收拾收拾,希望少爷以后嫁个好人家,别再过这苦日子了。” 说着擦了擦眼泪,“虽然是捡来的亲事,可也比现在的日子好啊。”张多愣住了,什么亲事?哪来的亲事? 奶娘拉着张多的手说:“少爷,昨日我听说府里正给你说亲事,虽然是嫁出去,可也比你在这受苦强,你可千万别拒绝,要不是三小姐不愿意嫁,还到不了你这里那。你愿意呆这里一辈子吗?这正是个机会,离开府里也许日子会好过得多,再怎么说你也是府里的少爷,谁也不敢太怠慢你。” 张多心想不敢怠慢?我现在是受优待吗?但也只是心里想想,可不能说出来,原主在这些方面都是一字不言的,有种淡定、安然的感觉,谁都影响不了他的情绪。 想到这里,张多心说是不是该趁机改变一下他在奶娘心里的印象,免得以后自己说话做事处处顾忌? 他一下站了起来说:“我不要嫁人,不要。”气呼呼的站在那。 奶娘吓得一愣,忙站起来,“少爷,我苦命的少爷。”说着便哭了起来。 张多很是茫然,怎么哭了?就听奶娘说:“奶娘知道你委屈,堂堂的张府少爷竟然嫁人,只有穷的娶不起媳妇的人家才结契啊!”哭的越来越大声,好像受委屈的是她一样。 张多真是哭笑不得,可也没敢做什么,现在他还不能表现的太过,还是多听多看为好。 慢慢的等奶娘终于不哭了,听她叹了口气说到:“这也没办法,如果你不嫁,府里不知如何对你那,现在你日子虽然苦,可毕竟没人过来找麻烦,免受磋磨,可要是你反对,别说能有很多办法把你嫁出去,就是直接绑了你又如何,你反抗得了吗?就算能,她们还能让你好好的活?后宅的事少爷你不懂,能出府就赶紧出去吧!虽然说是农家,但也应该差不了,要不张府怎么会同意结亲,少爷别急,你好好想想,我再去打听打听,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张多想着是得好好想想,不能冲动,于是对奶娘说:“谢谢奶娘,奶娘为我费心了。” 奶娘笑着说:“只希望少爷好好的,别再受苦了,奶娘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点心了。好了,不说了,我去找人打听去了。”说着走出了院子。 唉,张多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还没什么动作那,就要被嫁出去了。不想了,赶紧进空间看看,这事要紧。 第7章 杨氏恭喜 夜晚,天空繁星满布,伴着月辉撒落,□□的院门被敲响,大丫鬟迎进来大夫人的贴身婆子杨氏,远远的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杨氏虽面上不显,但心里确是嘲讽。虎毒不食子,好好一个少爷,竟然被扔在角落里,不管不问十几年,还说什么大家闺秀,温柔贤淑,珍爱儿女,脸在哪? 也就是夫人心善,没做手脚,也没在老爷那露出一丝一毫,就看到时候,事发了她如何交代,是否还会嚣张跋扈,还会受宠爱。 区区一个县令庶女,竟敢奢望夫人之位,现在趁这个机会,二姨娘真是太给力了,呵呵。 杨氏站在门口等着通报,屋里春兰走到三姨娘身边低语几句,哦她来做什么,那面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让她进来。 杨氏进入屋里,满脸带笑给三姨娘请安。又给屋里其他少爷、小姐行礼问好。三姨娘冷眼看着并没言语,身边的奶娘沈氏接过了话头,说:“杨嬷嬷今日怎么这么清闲,来我们院里坐坐。” 杨氏道:“哪里有清闲,这不给姨娘来贺喜来了。”说完站那一直呵呵的笑。 一句话说的屋里人面面相觑,不知喜从何来。三姨娘有些不耐烦,“贺喜哪里的喜,我这个当主子的竟然不知道。”脸色沉下来很是不好看。 呵呵,杨氏一笑,“给十一少爷贺喜,府里有门亲事,是个好人家,还是个秀才。这门亲事上好,十一少爷身子弱,府里的少爷、小姐就都不要和十一少爷争了,配少爷正好,现在是秀才夫人,将来可就是官夫人了,少爷休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弱,正好给他许个好亲事,享一辈子的福,如果当了官夫人,那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奴才给您贺喜了。” 话音落下,屋里一片寂静。良久,“十一少爷是我们院里的,你们把个少爷嫁出去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一声男声响起,声音有些疑惑,带着不确定。 杨氏还没开口,就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怒喝,“够了,要如何夫人自去做主,无需假惺惺上我这来。以后别让我听到这些,送杨嬷嬷出去。” 三姨娘浑身散发着怒气,几个儿女都默默无语,奴才们更是紧缩一旁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咳”沈氏咳嗽一声提醒了三姨娘,她缓和了神色,温声说:“天色不早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众儿女齐声告退,各回各的小院。 张子贤踏着月色慢慢的走在小路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刚才姨娘神色不对,突然,拍了下脑袋,怎么就忘了,当年自己还小,还嚷着看两个弟弟,当时姨娘是怎么说的,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怎么自己就忘记了呢? 张子贤边走边慢慢的回想,时而欣喜时而疑惑,总觉得有蹊跷。周路,叫过来身边的小厮吩咐了几句,他要看看这个弟弟到底怎么回事。 张子贤,张府三少爷,生母三姨娘王氏,从小聪明伶俐,性格温和,是个俊朗、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人品才学出众,很受人赞赏,最主要的心地善良,从不娇纵,更没有纨绔跋扈之气,府里人都很是喜欢这个三少爷,如果他想知道点消息,很快就会报上来。 朦胧的月色下,张多正依靠在树下,半睡半醒,惬意的享受着夜色的宁静,温柔的秋风围绕在身边,感觉一阵舒爽,一天的疲惫尽散。 不由想起奶娘今天说过的话,是不是嫁个男人他无所谓,前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他也见过结契的兄弟,并不反感,但可不代表自己就能被这么糊里糊涂的嫁出去,怎么也要他同意不是。 想到这里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什么年代,自己那个年代还有父母之命那,有几个是自由的?思来想去,到底是一走了之,还是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离开呢? 越想越烦,索性不再去想,反正有空间在,怎么都不会吃亏。看了空间里的功法,原本不太上心,自己也没什么闯荡世界或称王称霸的想法,自己就一山旮旯的小农民,种地的泥腿子,就想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生活,没什么太大的理想,顺其自然吧! 嫁出去就光明正大的离开,自己这身体就是十三岁,成婚又如何?呵呵,想想又笑了,看见自己这小身板,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悔婚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样,怕啥,有许多时间筹谋。 哈哈哈,想到这里张多忍不住一阵笑,他突然很想看看成婚的对象,看到他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又一阵笑,摸着笑得有些疼的肚子,不能再笑了,眼下重中之重是修炼功法,其他的事情随缘吧!既来之则安之。 夜色虽美,可有人的心情确是不美,三姨娘气恼的把屋里的东西几乎砸了个遍,“他为什么不死,如果没有他我怎么会受这个气,当初就不该送走,就该把他……”说到这停了下来。 其实她也明白,除了好面子之外,就是迁怒,如果不是那个如夫人,事情也许不会如此,可要是说,当时想把他弄死倒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同时也怕走漏风声。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让外面人知道,名声就全完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想想都可怕。 在后宅虽然各种手段都见过,自己也会用,但张府还是很干净的,大的动作谁也不敢做,都不是省油的灯,都等着抓对方的把柄,这也是她这么多年,虽然嚣张些,但没敢下过狠手,才这么安稳又受老爷的宠爱。 算了,让夫人折腾去吧!当她不知道吗?不敢取消婚事,三小姐闹死闹活不想嫁,当谁不知道吗? 呵呵,既然你们能让他替嫁,那将来有什么事,自然也是你们担,这几年正愁该怎么解决那,这回倒不用担心了!心情遂好了起来,叫来奶娘吩咐道:“去看看几位少爷和小姐。”明天来请安的时候得把事情好好说一下,可不能离了心。 今晚,注定心思不一,三姨娘的几个儿女,因为刚才的事情都感到了震惊。还有一个兄弟?十一少爷,怎么还会有个兄弟,还是一奶同胞?听都没有听过。 刚才大夫人那的杨嬷嬷说什么婚事,把堂堂正正一个少爷,一个男子之身嫁出去吗?可看姨娘的神色,并不是因为婚事,好像是因为这个人,他们这个亲兄弟,好可怕,头一次见姨娘这么震怒。 每位少爷和小姐都纷纷和自己的奶娘问起这个事情,可奶娘们,都说不清楚,让他们别再问,当没这么回事。 此时,大夫人院里传来一阵笑声,笑声里隐隐带有一丝幸灾乐祸。 “真的是这么说?”大夫人歪在榻上有些疑惑。“确实如此,老奴也没想到三姨娘竟然一点点都不在意,真真凉薄,一点亲情不念。哼,如果有一点亲情,也不会十多年不管不问,如果哪个有一点动作,都不可能这么平安活下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唉,杨氏叹口气,“夫人在这可怜,人家那可能就盼着谁能给她解决烦恼那,这回虽然不一定如她意,可也算解决了,不会让这个孩子留府里碍她的眼,也算没个心事。” “呵呵”大夫人冷笑,“没准现在正准备拖我们下水,二姨娘更跑不了,让她们咬去吧!想把我带进浑水里去,就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既然她没反对,你就安排去吧!如果不是为了张府的颜面我会操心这些事?不过也不用大办,亲娘都不管我们费什么心,不过凡事不能太过要留个退路,再说老爷那里也不好交代,十一少爷到没什么,这亲事可是老爷亲口许的,当时二姨娘反对,老爷脸上可是很不好看,把二姨娘好顿训斥。可没想到二姨娘的胆子大,竟想出这个办法来,难得她还记得这个十一少爷,看来有心人很多,你小心行事,一切按规矩来,虽然是个少爷,但毕竟是嫁出去的,按嫁庶女的份例,也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杨氏笑着说:“还是夫人慈爱,换做别人,别说嫁妆了,给身嫁衣就不错了。唉,老了看不得这些了,也算为几个儿女积福德。就为了一声丑,就看一眼都不愿,为了争风吃醋连死活都不顾,真真狠心。如若都这样,那些残疾、痴傻的都怎么活?” 大夫人和杨氏一边商量,一边嘲笑着把张多的婚事定了下来。 第8章 “慈母”心肠 □□门口聚集几个少爷,往时来了都是直接进入,今日却不约而同的都站在了门口,互相望着没人言语,也没像往日嬉笑玩闹,都是安安静静的,像是在等着什么。 “二弟,你们怎么不进去?”这时,六小姐领着两个妹妹来到了门口。 十少爷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这不等大姐你嘛,你可是姨娘的贴心小棉袄啊!呵呵。”挤眉弄眼的套近乎。 六小姐点了点他额头,“就你鬼精灵。”看了看几个弟弟,心里明白这一晚可能都惦记着昨晚的事,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那时虽然年纪小,可也记事了,记得她也问过那个弟弟那,都说养病去了,后来,奶娘告诉不要再问,姨娘会伤心的,时日久了她也就忘记了。 昨晚那一事,她又想了起来,回去后只是看了看奶娘,见她摇头就什么也没问,当做没这么回事,但心里却也怀疑着。 “聚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快请安,不进学了吗?”三少爷张子贤冷着一张脸,众人一起行礼,都感觉奇怪。 这还是头一次看大哥冷脸,平时大哥对他们可都是和蔼可亲的,他们都喜欢和大哥亲近,有什么事都是求大哥的,撒娇、耍赖,就是偶尔撒泼,也没见大哥这幅脸色。 几人互相瞄了一眼,都决定装鹌鹑,这两日气氛太诡异,都小心为妙。 “大哥,我们正要进去请安那,就是不知道大哥你来没来,想等你一起。”六小姐说道。 张子贤看了这个妹妹一眼,没言语带头往里走,他现在对这个妹妹没以前那么亲近,对她有些看法,但毕竟是自己亲妹妹,有些事不好太深说,男女有别,就是亲兄妹也不好管的太过。 他曾委婉的提点过,但她依然我行我素,还经常在他面前和其他兄弟说什么,一奶同胞,以后就靠他们撑腰了。 他也试着和姨娘暗示这些事,但姨娘居然说,你们亲兄妹,要互相帮衬,可不能被欺了去。能被谁欺负,就看见自己这个妹妹欺负别人了。 正想着到了屋门口,旁边的丫鬟行了礼,少爷、小姐们来请安了,屋门打开沈氏迎了出来,姨娘□□叨少爷和小姐们那,把他们迎进了屋里。 几人上前请安,“好了,好了,快都坐吧。”三姨娘眼含慈爱的看着几个儿女,这是她的依靠,她再自持身份,也要儿女们撑腰才能站稳脚,母凭子贵,到什么时候都是这个道理。 “唉”三姨娘叹了口气,“昨日吓着你们了吧?姨娘伤心了一晚,生了个妖孽,克父克母克亲人,是个扫帚星之命。昨个说的十一少爷是你们的兄弟,因为克亲之命,本该不留下他,但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怎么舍得,可为了你们和老爷,也不能把他留在我身边,就把他送到府里废弃的小院独自生活,从此以后再不接触,希望能化解克亲之命。这些年来一直想着我可怜的儿,可也不敢探望,只能当没有这个儿子。”说完痛哭了起来。 屋内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响动。沈氏也抹着眼泪,“苦了我的姨娘,这些年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委屈,她们还来戳你心窝子。” 三姨娘边擦眼泪边说:“本希望他能平安一生,我也就安心了,谁知她们竟打着他的主意,明知道我不能维护我儿,竟来当面羞辱,我苦命的儿,也不知道这些年受了多少苦,经了多少磋磨。” 哭的三姨娘泣不成声,捶胸顿足,伤心欲绝。 “姨娘”六小姐张玉慧上前搂住姨娘,“姨娘别伤心,您也是为了我们,让您受苦了,孩儿们一定会好好孝顺您,您就当没这回事,没这个人,好好保重身体,那是个没福气的,姨娘也就别为他担忧了,您还有我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好不好吗?”说完,抱着撒起娇来。 三少爷张子贤坐在一旁,一直就这么冷眼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他几个小的都茫然不知所措,六少爷张子文也默默无言的坐在一旁,只有十少爷张子乾在那坐立不安,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看看姨娘又看看兄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姨娘别哭坏了眼,少爷和小姐们该心疼了。”沈氏看屋内的情况出来打圆场。 三姨娘借此机会收了眼泪,看看几个儿子,心里有些失望,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这几个儿子她没教好,虽然对她孝顺,但凡事并不都听她的。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五岁就离开自己身边,搬去外院居住,只有请安时才能见一面。真是读书都读傻了,胳膊肘都往外拐。还好女儿不像他们,和自己一心,可惜就要出嫁了。 看看剩下的两个女儿还小,起不了大作用,到什么时候还是儿子才能依靠,看来还得下些功夫,一定得把他们抓在手里。 想到这里又有了主意,“子贤,你是兄长,要教育好弟妹,更要看好他们,千万别和那个扫帚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那个张多接触,大师说过,此子不可留,姨娘舍不得留了他一命,你们不要怪姨娘,骨肉亲情怎么狠的下心。所以你们都离得远远的,别被他克着,要不然那可是姨娘的罪过了。” 三姨娘看几个儿子对这事都不表态,都各有思量,对她的话并不深信不疑,唯恐她这一番唱念做打报废,又来个软言软语,展现一番慈母心肠,外带一番威胁。 大儿子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弟妹他也会有所顾忌。 二儿子,更是老实文弱,自己看不上他,沉默寡言,文文弱弱的样子,一看就没出息,这个不用担心,起不了什么事,也没那胆量。 三儿子活泼好动,贪玩没什么心眼,都不值得费心。 那些小的不用管,吩咐下面人看好就是。只有这个大儿子费心思,看来哪天还是要找个大师来做一场法事,这个事情才能过去,正好给府里看看,省得谁又出什么幺蛾子坏了事。 她越想越开心,这样连老爷那都好交代了,这些年,自己也曾想着怎么打发了那个扫把星,在老爷那里又可以交代过去,现在简直是两全其美,呵呵,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满屋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三姨娘,不知姨娘刚伤心欲绝的哭了一场,怎么转眼间就笑得这么开怀。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唤回了三姨娘的神思,醒过神来,掩饰的喝了口茶水,“时辰不早了,快去入学吧,别耽误了功课。”几句话打发了儿子们。 张子贤领着弟弟出了□□,回身望着院里久久无言,不知在思量着什么,许久回过神来,“听到姨娘说的吗?记住了吗?不该说、不该做什么,都知道了吧?” 几个弟弟看了看没人回答,张子贤看着弟弟们的表情知道他们对姨娘的那番话并不十分相信,都有些疑惑或好奇,他也是如此,甚至于比他们更甚。 以前对于家人并没有什么太多了解,每日忙着读书、做学问,很少关心以外的事情,和姨娘和妹妹们的接触,也就是每日请安或午休的时候,偶尔来后院陪姨娘尽尽孝道。 他一直觉得姨娘温柔贤淑、心善慈爱,让人敬爱。而妹妹们天真娇柔、纯真良善,需要呵护疼爱。 弟弟们都生活在身边,他更是了解,无论他们是文弱寡言,还是活泼好动,或是天真懵懂,都是好孩子,勤奋好学,努力上进,听话懂事,敬重父母,友爱兄弟姐妹,都是优秀少年,师长、同窗皆是赞赏。 他为有这样的家人感到开心骄傲,甚至于对家里其他几房也没什么隔阂,都和睦相处,一片祥和。 这让他自豪,都说大宅门是非多,可他们家宅却是与众不同,这让他更心系家人,与其他房兄弟姐妹更融洽。 可就在今年在家休息期间,发现了很多事,更多的是姨娘和妹妹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不解。 经过私下了解打探,他对姨娘和妹妹的品行产生了质疑,几次提点暗示,不但没起作用,反倒彼此之间起了隔阂,甚至姨娘和妹妹有意无意的指责敲打自己。 想到这里张子贤不由得苦笑起来,忽感有人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低头一看,是自己最顽皮的弟弟子安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摸摸弟弟的头,“又长高了许多,快追上你六哥了,几兄弟都缓和了表情,纷纷笑起来,好了,都快去进学吧!小心晚了挨罚。” 第9章 大夫人心思 张多坐在树下缝制衣服,徐徐的秋风吹在身上,凉爽中又带着惬意,舒服的不禁微微笑起来。 看着手中快做好的衣服,又想起了原主,一个小孩子不但心灵手巧,而且还心胸豁达,为了自己的目标,甚至女人的手艺他都能尽心学习。 为了挣钱离开这里,竟然和奶娘学习缝制衣服、绣花。奶娘的手艺不是多么精巧,但他自己精益求精,细心研究练习,手艺比奶娘好出很多。 但他却是聪明的掩藏起来,绣的手帕和奶娘的差不多,对外面人很是警惕,也许是没安全感吧! 想想也能明白,自己一人生活,吃苦受累没个亲人,在听到奶娘和她的家人一些话,心伤的同时又感到茫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渐渐长大,知道了自己身份,自己的亲人,自己所受这一切的原由,苦涩的同时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离的远远的永远不要相见,没有彼此兴许是最好的,无论以后怎么样,他都无法原谅这个亲娘。 张多放下手中缝制好的衣物,是该想办法出去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样,要好好看看,早些熟悉起来。 他和原主不一样,原主只是想早点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躲在他感觉安全的地方静静的舔伤口,所以他能安静的呆在这里积攒银钱,慢慢的等待时机。 而自己是要找寻回家的路,比原主难得多,虽然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回去,但惦记两个哥哥,在这也是孤零零一个人,怎么也要为此努力,而且原主的心愿也是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静的生活,忘记这里的一切。 既然自己成为了原主,自然要帮他达成心愿,而自己也不愿意困在这里,成为笼中鸟任人宰割。 听奶娘说的婚事,自己虽然决定顺其自然,但也要多做些准备。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遇事可反抗不了什么,外面的信息一定要了解,道路也要熟悉,等奶娘两日,如果再不来,自己就想办法出去。 自己毕竟是这个府里少爷,就是出不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最主要是不能惊动府里的其他人,特别是原主的娘,免得有什么意外和麻烦。 二姨娘坐在偏厅,眼巴巴的看着夫人,大夫人目不斜视的看着账本,二姨娘心里明白,这是在敲打她,可为了女儿只能放低姿态,恭敬的等在一旁。 大约过了有一注香的时间,大夫人终于放下了账本,慢慢的喝了口茶,“让妹妹久等了。” 二姨娘忙说:“夫人辛苦,这一大家子都指望夫人那,没夫人操劳,哪里有我们这舒坦日子”。 大夫人缓和了脸色,笑了笑说:“没办法,管理家事乃我这一府主母的职责,老爷在外面辛苦,我理所应当照顾好府里,真要有什么事,那就是失责,又怎么对得起老爷和这一府老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兢兢业业的也是难做。” 二姨娘偷瞄了眼夫人说:“也知道让夫人为难,可为了儿女,我也只能舔着脸来求夫人,府里的小姐们都是娇养的,夫人又慈爱,她们都是泡在蜜罐长大的,这嫁到了一般人家也就罢了,可是一个乡下人,哪怕是个秀才,也是个泥腿子,更何况家境不好,依靠种田为生,咱府里娇养的小姐哪里受得了苦,更不要说种田劳作。”说完就抹起来眼泪,一副伤心的模样。 大夫人斜眼看了看,和奶娘杨氏对视了一眼。杨氏上前,“二姨娘也别伤心了,老爷既然许了这门亲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夫人私下拒了,恐坏了老爷的事。” “他们乡下人能做什么大事,无非是老爷心善,想提携而已,可也不用结儿女亲家。”二姨娘急忙忙的说。 “唉”大夫人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现在那面催着定日子,老爷走时也交代把婚事安排好,如果现在拒绝了或没有安排好定下日子,让我怎么和老爷交代?” 二姨娘站了起来,“让夫人为难是妾身不是,还请夫人想想办法,多怜惜三小姐,妾身感激不尽,如有老爷责罚,妾身全力承担,是妾身强求夫人,一切与夫人无关。” “唉,拒绝婚事不可能,那是打老爷的脸,可若换人也要人同意才是。”大夫人叹口气说到。 “妾身也是看那孩子可怜,如若娶妻谁家好人家会许,低不成高不就的,况且娶回来又如何安置,到时还不是夫人为难,没准还招人话柄,操心费力不得好不说,三姨娘的品行谁不知道,在夫人面前还敢嚣张跋扈,心思太大太敢想,也就夫人心慈,助长了野心。夫人如若应了此事,不但成全了三小姐也帮了那可怜的孩子,那虽然是个乡野之处,可倒也是耕读之家,也不算埋没他。到底是个没人教养的,连个大字都不识,就跟个野孩子样,嫁个这样的人家,那也是有张府的门第在,要不谁要他。”二姨娘抬高贬低的说了一通。 大夫人喝了口茶,心底暗暗笑到,还真以为要帮她?不过是当初为了看笑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凭三姨娘处置那孩子,又不是自己的骨肉,她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自己也不心疼,把她那些儿女都害完才好,就是弄死与己何干。 只是时日久了,若是被老爷知道,自己眼看他的子嗣被残害,而无动于衷,并瞒报与他,定会受牵连。 呵,就算受牵连,也要搬倒三姨娘,眼看她娘家要发达,子女又成气候,虽不至于取自己而代之,但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更何况还要为自己儿子想想。正好二姨娘送上来,这个机会怎么能不抓住那。 呵呵,最好把这事完全推出去,一切都让她操办,好坏都与己无关,就算有不查之罪,老爷又能如何那。 想到这里看了看二姨娘,“你说的到对,可要怎么安排才能不出纰漏那?而最重要的也要双方都同意才是,结亲不是结仇,更不能把这婚事毁了。” 二姨娘听到这话喜笑颜开,忙举荐自己亲自办这件事,就怕别人给办砸了。拍着胸脯连连保证,一定办好不会出纰漏。 还不忘记嘲讽一番:“一个乡下泥腿子人家,还自称什么耕读世家,与我们张府结亲是烧高香了,就是嫁进去个猫狗他都得乐得跟请祖宗样,还会不愿意,如果有点骨气拒绝,我还高看一眼,要是他们能毁了婚事,我们倒省了事,我还不愿意给他们操办那,拉低了身份。至于那个野孩子,根本不需要同意,父母之命就要依从,给他找个吃饭的地方,他还不乐意?难道还想饿死在哪里?那个奶娘还能养他一辈子?府里可是一分银钱,一点东西都没给过”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看夫人的脸色,忙说她去准备这事,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恐怕夫人又反悔。 大夫人看了眼奶娘,“盯住她,这事一定要办成,如果她成不了事就会想办法逼人退婚,这婚绝不能退,就算她现在想把三小姐嫁了都不行。原先只想看看热闹,如果能闹到老爷那最好,哪怕受点牵连也情愿,如果不能,看她们互相闹的不得安生我也出口气,就属她们两个心思大、不安分,如果因这件事把她们都算计进去,也少了两个碍眼的。” “夫人放心吧!这件事老奴亲自去盯着,绝对不会出错,也不会让她察觉。”“嗯,原先想着我们操办这事,多少要顾点颜面,现在有人代劳,那嫁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呵呵,杨氏笑到。 “原就不想便宜她们,只不过夫人慈爱,又要照顾张府的颜面,就当可怜那孩子,唉,也是个没福气的。”杨氏说道。 第10章 小豆丁来了 黄昏时分,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外,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踌躇的往前走着,边走边回头鬼鬼祟祟的样子。 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旁躲着一个少年,用手一直往前指着,比划着让小孩往小院里去。小孩子长的很是漂亮,圆圆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 到了院子门口,撅着小屁股趴在门上往里看,回头又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有人。 回过头来拍拍门,又趴在门上往里看,他得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务,把里面的人叫出来。 他是个男子汉,能帮哥哥办事了,对了,不能把哥哥露出来,要把哥哥藏好。 捂住自己的小嘴巴,闭得结结实实的,就怕把哥哥露出来完不成任务,那就得不到哥哥奖励的糖葫芦了。 张多刚吃完晚饭,正要往屋里进,就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好像是拍门声,可是很轻微。疑惑着往院门处走了几步,就看见一只小眼睛。 张多愣在了那里,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眼睛啊?自己来的这些天,除了奶娘再没人来过,原主的记忆里也没见过人。 真是出奇了,今天居然能见着人,心里涌起了不安。 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就算有什么事,也是躲不过去的,自己在这孤立无援,实在不行就想办法逃走,有什么过不去的事,也得等这身体长大了再说。 到了门口,他看清楚了那小眼睛居然是个小孩,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依然警惕着。 他蹲下和小眼睛对视,彼此都那么静静的看着,最后小孩忍不住了,哥哥,我迷路了。哦,张多想着原来如此。 想了想,张多打开了门,外面站了个五、六岁的小孩。“哥哥,我好累,让我在你家休息一会儿吧。”瞪着双大眼睛紧紧的看着张多。 看出来小孩子有些紧张,张多笑了笑,“进来吧!” “哥哥,你真好看!”这下笑不出来了,张多对现在的长相很不满意,他要的是男人相,就算没有前世的英俊,哪怕长相普通,只要有个男人样就行啊!想想心里都别扭。 把小孩让进来,张多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孩的穿戴,虽然对这个古代不了解,可也知道这不是下人家的孩子。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哥哥,我叫张子安。哥哥你叫什么?”“我叫张多,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张子安摇了摇头。“就是多余的意思,父母都不要,不管不问不见,最好永远都没这个人,死活都没人管的意思,明白了吗?我的名字很好记,多,多余,是不该出现的。” “不会,今天姨娘还哭了那,哥哥知道你,就让我来……”没等说完忙捂住了嘴,怯怯的看了看张多,转身跑了出去。 张多微微一笑,刚开始他还没注意,当说他好看,这才发觉这个孩子竟然给他熟悉的感觉,同样的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水灵灵的望着你,令人顿生怜爱之心,不忍拒绝。 反应过来之后,心里有了猜测,所以才说了那番话。 看到小孩的反应,呵呵一笑,关上了院门,没有看到小孩跑的方向,更不知不远的假山处另有猫腻。 此时,馨兰苑里三小姐正搂着二姨娘撒娇,“多谢姨娘,为了女儿给大夫人陪小心,不顾颜面相求,姨娘何时受过这等委屈,都是为了女儿,女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姨娘。” 二姨娘笑着点了点三小姐的额头,“你知道就好,你大哥是张府长子,怎么会让妹妹嫁给个泥腿子,颜面何在,你是姨娘身上掉下的肉,捧在手心里长大,怎么会让你去那等人家受苦,就算是高门大户咱们还得挑挑那。” “姨娘,十一少爷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旁边的十四小姐问到。 二姨娘抱过来十四小姐,“那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当不起少爷,不过是看他还有点用处,这么称呼一声,你可不要这么叫,他不配脏了你的嘴。” 十四小姐赶紧捂住嘴巴,接着又往地下呸呸呸,吐了几口,“我再也不叫了,那是个野孩子。” 二姨娘咯咯一阵笑,摸着十四小姐的头说:“乖孩子。”三小姐叫了声:“姨娘,这件事情好办吗?如果不同意怎么办?” “哼,不同意那就别想结亲,他们是看重张府的门第,想攀高枝儿,舍得这门亲事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到嘴也想啃口泥,那就把这口泥给他,让他们啃去吧!呵呵,等成婚之后,知道这泥起不了作用,正好还可以看看热闹。”呵呵呵,二姨娘笑个不停。 可三小姐还是有些不确定,“如果是那样倒好,可要是真结不了亲,那家退了婚事或要找父亲理论,那可如何是好?” 二姨娘坐在那里细细想着,“如此说来这亲必需成不能退,要不然等你父亲回来,再把你许配给那泥腿子人家,这一切就白忙活了。” “嗯,这事还要姨娘费心,另外那个十一少爷是否愿意出嫁也要安排好,三姨娘要是真不管就好了。”三小姐忧心忡忡的说到。 “昨晚已经收到消息,大夫人身边的杨氏去问过,被撵了出来,说由着夫人做主不用和她说,呵呵,那个贱人狠着那,如果不是那个王氏怕担上责任,不敢不养活有名无实的十一少爷,他还能活到现在?要不是老爷严禁后院生事,闹出人命之类的,说不定她自己就下手了。看三姨娘对其他几个儿女的疼爱,可真没想到私下里会这么对自己的骨肉。”站在一旁的辛氏说到。 “这个后宅里最狠绝的就是她,你别看现在没什么事,等到对她自身利益有损害的时候,你看看她还会在意什么老爷定的规矩不,吩咐下面都谨慎着些,等把三小姐的办完,就可以看着她们斗了。大夫人还以为我惦记她的位置,甚至以为我会以大少爷为筹码取而代之,再为大少爷谋取继承人之位,她想错了。我一个商户之女,去和官家之女去斗,让她们去享渔翁之利,做只黄雀就好了,呵呵,张府的宁静就要一去不返了。” “少爷”小厮周路来报,把府里的传言一一叙述。 传言并不多,也就是三姨娘生的双胞胎十一少爷,从小被关在废院里,不管不问,依靠一个奶娘生活。 “据说奶娘家境不是很好,虽然家里人也在府里当差,但也是下等活计,那奶娘也领的是下等份例,没有奶娘的月钱,经常愁容满面,更怕养不活受牵连。”说完周路看了看少爷,眼神闪烁有些欲言又止。 “说”张子贤直直盯着周路看,“今日小的娘在和妹妹说话的时候,小的在外面听了一嘴,生产时我娘正好在,据说是十一少爷生下来又瘦又小还黑,产婆惊呼这么丑,被三姨娘听见,让抱过来看了一眼,随之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会这么丑,就让人把孩子送走,别让她再看到一眼。” 张子贤久久无语,叹口气,“下去吧!”这些不用去探查就知道全是实情,如果不是周路对他忠心耿耿,不会把他娘的话说出来,韩氏是三姨娘身边的婆子,知道这事不假,更何况周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贴身侍奉,韩氏不可能编排这些事。 当天知道这事的时候,他就知道有蹊跷,只是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不堪。 苦笑着想到三姨娘心疼不舍,痛哭失声,真真是讽刺,亲骨肉啊!竟嫌弃如此,不管不顾十几年,现在事发了还安个罪名克亲,这是不想让她亲儿子活啊! 想到那可怜的弟弟,没人管没人问,无依无靠的活了十几年,心中一片酸涩。 依靠一个下人养活,能被养什么样?不甘不愿的,自己日子也艰难,能怎么对他? 张子贤越想越烦闷,不由得发起呆来,该如何是好啊? 第11章 兄弟关怀 张多正在厨房做早饭,就听外面扑通一声吓了一跳,什么动静?张多听了听已经没了动静。 张多生物钟还没改过来,依然每天闻鸡而起,看了看天色,刚见光亮还有些雾蒙蒙的,心里有些不确定,于是继续做饭没有出去。 等到天色越来越亮,朝阳已经露出了脸,院子里也看得很清楚,他才迈步出了厨房。刚听到的动静在大门那边,他刚要过去,就看见地上扔了个大包裹。 嗯,这是什么?刚才那动静就是扔这个?谁扔的?张多往门外看看,这么长时间了,人可能早就走了,这是不想让人知道,要不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感觉没什么坏心,凭他现在的处境还能有什么可图,如果有也就不会躲藏了。 他过去捡起包裹拿进屋里,打开一看有很多衣物,衣物上面还有一个荷包和一个油纸包,打开纸包一看笑了,里面包着包子、鸡腿、鸡蛋。 呵呵,张多笑了一会儿。唉,和昨天那个小男孩脱不了关系,又拿起那个荷包,荷包里装着银子、银豆子、金豆子,可真够舍得。 虽然张多不知道价值,可感觉不少,快一荷包了,同时也看出这个人银钱也不足,要不也就不会是几小块银子了。 又看了看包里的衣物,虽然都有些肥大,但也能将就上身,好像比照自己身量拿的衣服。 从这一点来看,确定和那个小男孩有些关系,但又觉得不是他,感觉应该也是孩子不是成年人。 唉,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帮自己,只是奇怪除了奶娘和小男孩,也没见过别人啊!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如果真想帮自己还会出现的,总有知道的时候。 张子乾刚一回来,就听到踏踏踏一阵脚步声,他微微一笑把手背到后面,就见张子安跑了过来,“哥哥回来了!”一脸喜意的看着自己。 “嗯,子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张子乾笑着逗弄弟弟。张子安揪着两只小手,一劲儿往他背后看,“在等哥哥,想哥哥了。”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张子乾。 “哈哈哈”看着他这个表情,就像讨食的小狗,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等着喂食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疼他。 平时就跟在自己后面跑,只希望自己能多陪他玩会儿,每次自己都不舍得让他失望,哪怕再没时间也要陪他一会儿。 昨天他看着自己闷闷不乐,居然知道为什么,还主动帮自己出主意,虽然也有些胆怯,但还是去见了那个从未谋面的兄弟。 想到这里把手里的糖葫芦给他,“吃吧,以后想吃再买。”“嗯”子安嘴巴里咬着糖葫芦,一个劲儿点头。 张子乾回到自己屋里,四处看看心里很难受,憋闷的狠,自己的弟弟,一胎生的弟弟,自己竟从来都不知道,住在那么个破烂不堪的地方,穿着的衣服满身补丁,还不够大。 明明和自己同胞,却受那样的苦,看着他和子安站在一起,自己都不敢相信,就比子安高不到一个头,虽然没看得太清楚,可也大概看到那模样,和街里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张子乾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没人会管这事,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没人提过。 张多,多余没人要的意思,他这么说的,看来他可能知道这些。想想他会是什么心情那,一定很痛苦吧!孤苦伶仃的被关在那里,比坐牢还苦吧!毕竟是自己亲娘关的。 此时,张子贤也在自己的书房里,想这些事情,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自己那个弟弟接回来。 但慢慢冷静下来,能接回来吗?接回来又能好吗?自己的姨娘会怎么闹腾,府里又会怎么折腾,自己父亲又会如何? 他就像不相信姨娘那些话一样,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一无所知。自己儿子从出生就没谋面,他都没想看看吗?不想关心关心自己体弱的儿子?那可是被关了十几年啊!府里会风平浪静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就这么冷眼看着,看着自己儿子受苦,一点也无动于衷吗?是不是以后谁闹出这事,他也会顺水推舟的处置了。 想想都可怕,这么多年张子贤头一次感觉到了惧怕,还是来自自己的亲生父母。张子贤感觉到自己发冷,冷的直发抖。 这是自己亲人啊!自己一直为之自豪,为之骄傲的骨肉至亲。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的站起来,我要救他救我的弟弟,冲到门口停了下来,怎么救,怎么保证他平安无事?冷静,不能冲动,我一定要冷静。 张子贤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着一切的可能性,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当局者迷啊!她们不是要把他嫁出去吗?那就嫁啊! 嫁出去了以后你们这些夫人、姨娘还会谋划什么还想怎么利用。出府了,姨娘你还碍眼吗?想着法的给他安罪名,掩饰你残害骨肉。 出府了,父亲你就不用冷眼看着了,也不用你哪天费心发落了。一走了之,你们谁还想把手伸出去,就别怪我剁了它,姨娘、父亲你们也别再有心思,拼了不孝我也要护他平安。 那是我弟弟,我亲弟弟,你们的骨肉至亲,你们怎么忍心啊?来人,小厮周路推门进来,张子贤和他低语几句,周路点点头转身出去。苦了你了,哥哥以后护你,我的兄弟。 朦胧的月光下,一个黑影闪过,一路来到了废院门口,趴在门上往里看看,一扬手扔了个东西在院子里。 张多这几日因为吃的好,又喝了井水,身体渐渐强健起来,精神好了许多,身体也有了些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功法的缘故,竟有些耳聪目明,浑身轻松的感觉。 一边烧水一边想着身体好了,过几日看看那几本武学功法。就听见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仔细的再听听,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是走了吗? 这次张多没犹豫,直接走了出来,借着月色仔细的看了看地下,看到一个小包裹。他捡起来拿进厨房,打开一看,有根糖葫芦,有只整鸡,还有几样点心。 张多笑了笑,有心了,知道自己日子不好过,来帮忙来了。顺手拽下个鸡腿吃了起来,两世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上一世有哥哥们,偶尔农闲找机会抓点野物打打牙祭。 这一世还有人居然能给送来开开荤,呵呵,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谁?从那小男孩来看,应该是这个身体的兄弟,别人不可能,要帮早就帮了,不会等到现在。 可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出现?而现在来了,是因为什么是奶娘说的那个婚事吗?不像,如果因为婚事,也没必要这样。是良心发现,还是现在才知道自己? 嗯,应该才知道有自己这个人,如果早知道,就算因为好奇也会早就来这看看,不会等现在。 从小男孩出现的时间来看,是奶娘来说婚事之后,也就是说他们才知道自己。 呵呵,有意思,看来过几天还会有人出现,不过就不知道是谁,来意是好是坏,总不会和今天这个一样,是真心想帮自己。 如果可能知道是谁,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自己也会真心相助。 如果猜的没错,真是这身体的骨肉至亲,他要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想到原主吃的苦、受的累,张多满心酸楚。 自己前世自认为受的苦、挨的累,和原主比起来真不算什么!他也算是享福了。 唉,好想哥哥们,不知道你们现在过得好吗? 第12章 楚恒回归 一棵大树下,几个老人正在打盹,周围一群孩子在嬉笑玩闹。远处走来几个妇人,其中一个叫道:“二爷爷,大爷爷家楚恒回来了。” “恒小子”说到这其中一个老人站起来,“我去看看。” 那个妇人说到:“别去了,刚我们去看了,大奶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指桑骂槐的闹腾了一通。” “哼,她还敢闹腾,当年的事谁不知道。当年那是你大爷爷没想到,要不怎么会让她们得逞,今儿个,我倒要看看她怎么闹!” “二伯,大伯不在你去了也白去,没人做主的,可怜那恒小子,逃的一命回来还不得好脸,仍和当年一样,一点愧疚都没有。”说话的这个妇人一脸嘲讽。 其他几个妇人都你一嘴,我一嘴的说起来,她们都是楚家人,楚家是上青村大族,八百多户占据了差不多一半,原是楚家村,因祖上出过官员,后改名为上青村。 上青村是个大村,背靠大青山,山上一道河流蜿蜒而下,围绕村子而过,不远处都是一片片稻田,麦穗随风起伏,伴随着大青山美丽的风景,形成一幅青山绿水的画面。 “大哥,你喝碗水吧。”二妹妹给楚恒端了碗水。“对、对,大哥一路辛苦了,喝口水歇歇。”二弟呼哧带喘的跑进来。 看着面前的弟弟妹妹,“他们那?”“上山了,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楚毅眼含热泪的紧紧盯着眼前的大哥,就像他会突然消失了一样。 “嗯,战场人员时常变换,我和村里的人分散了,虽然战胜了,但返乡时间都不一样,都是分批返回,我本该明年,但惦记你们所以请求提前返乡。” 楚恒一边说着,一边查看弟弟妹妹们,在看看四周环境,暗叹一声,幸亏回来了,他们生活的果然不好。 楚恒经历战火洗礼,性情越发稳重坚毅,不动声色的闲聊了几句,问了问他们生活情况和家里基本状况。 楚毅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年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说给大哥听,大哥走的时候他就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今年见着村里人纷纷返乡,他又燃起一丝希望,可始终不见大哥回来,他四处打听都没有消息,大半年过去了,他已经慢慢死心。 就在想给大哥立个衣冠冢的时候,大哥回来了。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一路跑回来,腿脚都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跑回来,当见到大哥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真是大哥回来了吗? 当年,多少人都说大哥必死无疑,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再高大又如何,那是战场,成年人都不一定能保证回来。 看到大哥他多想抱着痛哭,多年的担心、害怕以及愤恨始终压在心头,憋屈的夜里暗暗流泪。 可看到大哥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只能压下情绪让大哥喝口水歇歇。看到大哥高大的身材,强健有力的臂膀,他心里无比踏实。 兄弟俩聊了一阵子,看大哥憔悴的脸,一定是一路急着赶回来。 “大哥,休息一会儿吧!”“嗯”楚恒应了一声,一路急着回来,他也是真累了,不过临休息前,又问了一句,如何住在这里。 楚毅冷笑了声,“都能让你去送死,我们又怎么会不住这里。”“爷爷那”楚毅已经对父亲冷了心,直接略过他问爷爷。 爷爷,也是大家的爷爷啊!一句话代表了很多。当年的事,也不过是责骂了几句,家里还不是一切如故,他们境地也没有改变。 这些年如果他稍稍尽点心,他们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这些是他会想不到吗?眼睛看不到吗?哪怕他稍微关心一下,都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苛待他们。 他早已经对这个家失望透了,他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会去求那总说一碗水端平的爷爷,这个家从没一视同仁过,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娘活着时就是,现在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吗。 “大哥,床铺收拾好了,你休息吧!”二妹云秋说到。楚恒看着妹妹感叹到,“云秋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你们都受苦了。” “大哥,我们不苦,有二哥护着我们,大哥受苦了。”说着流下了眼泪。“谁都没想到,大哥会回来,真的回来了,心里好开心,可是就是忍不住想哭。” 看到妹妹哭泣,弟弟也红了眼睛,也不禁眼眶湿润。 “好了,以后大哥会一直好好照顾你们,都别伤心了,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我先休息会儿,等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楚恒一觉醒来,天色已晚。睁开眼睛就看到周围坐了一圈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一笑,回家真好,弟弟妹妹都在真好,这几年一直牵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我?”楚毅说:“看大哥累了,想让你好好歇歇,爷爷那面已经说过了,让你明日过去就好。”“嗯,知道了。” 想着明日要去见一大家人,也有些心烦,可也没办法,必须应对。“大哥,给你拿了饭菜,先吃吧!一定饿坏了吧?”大妹妹端来饭菜,摆放到面前。 楚恒起来刚吃了几口,就听到咽口水声。抬眼一看是最小的弟弟,正依靠在楚毅怀里,看看了饭菜,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和平时在家没什么两样。 看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弟妹,心里一阵酸涩,都吃不饱啊!“这是小六吧?不认识大哥吧!”“认识,你是大哥,二哥告诉我了。”说完不好意思的把脸藏在二哥怀里。 “哈哈”楚恒看到那别扭的样子,笑了出来心情很是愉悦。 “那小六帮大哥个忙行吗?”“嗯,我听大哥话。”小六怯生生的回到。 “好,我们小六是好孩子,大哥饭菜吃不了,你帮着吃些好吗?”“大哥你吃。”楚毅忙说到,“他们都吃过了。” “嗯,饭菜不少,让他吃一些,晚上不好吃太多。云兰你拿个碗筷来,喂他吃些。明天我们去置办些东西回来,我这有银子,缺少什么你都想想,明天办齐了。” “哼,他们会让你去?一分钱都别想留下。”“云秋别乱说!”云兰说到。 “我哪有乱说?二哥挣的钱哪留下过,就是买了东西我们又得到多少,要不是二哥硬气,我们还能等到大哥回来?”一番话说完,屋里一片安静,神情都不是很好。 “大哥,都是我无能没照顾好他们。”楚毅愧疚的说到。 “你很好了,当年你才多大,回来能看见你们都在,我不知有多开心,辛苦你了老二,这本应该是大哥的责任,你都替我做了。”楚恒安慰到。 “大哥,你走后爷爷发了很大脾气,她们也不敢太为难我们,活干的多点也没什么,只要都好好的就行。”云秋说着。 “好好的?怎么好好的你不知道吗?要是没二哥,小六早没了,我们有事谁管过,就是爷爷发了话,她们也没照办过,不都是白说,吃不饱穿不暖的,不都是二哥想办法,光打就挨了多少回,躺床上下不来谁看过。”云秋一件件把他们的事都说了出来。 边说边哭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告诉了大哥。并指责姐姐为了迎合别人,把吃苦挨累的弟弟们都扔在一旁不管不顾。 云兰也掉了眼泪,“我不是想多干些日子好过点,我也不愿挨那些累啊!”云兰也很委屈的哭了起来。 “好了,大哥刚回来,你们怎么闹起来了。”楚毅也看不惯云兰为了讨好别人置弟妹们不顾。 可该说的也说了,自己忙着也挣钱、找吃的没时间管束太多,好在云秋懂事,把弟弟照顾得很好,也强势能护住家里。时间长了对这个大妹妹越来越失望,凡事也不指望她了。 “嗯,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楚恒打发了弟弟妹妹,一边吃饭一边思索。 看来家里问题不少,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而且心思还不齐。 二弟他是知道的,从小他带着,本是调皮冲动的,现在这么稳重一定吃了不少苦,经历了不少事成长起来了。 有些事情自己要做安排了,不能再让他们吃苦受委屈了。 第13章 弟妹生活 清早,楚恒起来发现两个妹妹也起来了,正在打扫院子,他接过扫帚说:“还早,你们再去睡会。” 云秋说:“时间来不及,要做早饭,还要喂牲口,吃完饭收拾完,还要去洗一大家衣服,还有家里的菜地也归她们管”。 楚恒听了问到:“就你们俩个人吗?” “当然了,原本我只应承了帮做早饭和打扫院子,起早干完就可以照顾弟弟们了,但大姐全应承了,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再生气也要帮帮忙的。”云秋说完叹了口气。 楚恒皱着眉头,“不是都轮换干活吗?” 云秋说:“以前是轮换着,但是从去年就只是我们俩了,其实一样的,轮到别的房也是要叫上我们的,除了早饭她们动动手,其它的都是我们做。自从宋氏怀孕就什么都不干了,其它房也有样学样,慢慢的活都落我们身上,我说到其他房时不要去做,可大姐不听,我也不能眼看她一个人整天忙活,去找爷爷,结果奶奶说是照顾我们,怕我们下地干活晒黑不好说亲事,结果这些活计都成我们的了,还要感谢照顾。别说下地了,就是家务也没看其他几房女孩做过啊!二哥说既然已经开头做了,就别想着现在可以找回公道,在这个家根本就没什么公道,娘活着时不也是一样,现在我们就算脱手不干,她们不一定安排我们做什么,那到时候会更苦更累,先这样吧,等有机会再说。” 楚恒打扫完院子,看着天色刚刚放亮,想着出去跑几圈活动活动身骨,刚到门口就见楚毅挑着水回来。 看了眼几口大缸都已经装满了,知道他早就起来挑水,不由得很是心疼,看弟弟身体单薄,身量不高将将到自己肩膀,这几年不但没长多少,还瘦骨嶙峋的,心底很是愤慨。 家里哪怕有一个人关照一下,弟妹们也不会挨这些累,幸亏自己回来了,要不还不知道他们会怎样,还有底下那几个陆续长大的弟弟又要受多少累,出多少苦力。 这几年在外面也见了些世面,也知道长辈慈、子女孝,虽然做起来难,但弟妹都要自己看护,不能在被人牵着走了。 楚恒喊:“二弟,我出去走走。”说完出了院门,一路走走看看,村子没太大的变化,依然山清水秀,这些年不光牵挂家中的弟妹,也怀念着出生成长的地方。 早起外面人还不多,看着陆续燃起的炊烟,楚恒享受着清晨这一刻的安宁,心里很是平静,一路走来遇见相熟的村人,互相打着招呼闲聊几句。 转了一圈回到家里,到堂屋给爷爷请安,昨日已经见过奶奶,虽然没得什么好脸,被指桑骂槐的挨了一通,可也让他明白以后在家里的处境。 虽然不想再逆来顺受,但孝字当头还要慢慢改变,不能太急进一步步来。 “爷爷”楚恒在门外叫了一声,屋里传来声音,楚恒走了进去,楚老爷子正坐在屋里抽着旱烟,看见他急忙站起来,拉着他上下打量一番。 看到他左脸上的伤疤,“唉,造孽啊!你若不回来,爷爷这辈子心都不会安。” 楚恒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言语一句,若说他不怨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刚去战场时的恐惧和无措。 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见过什么,面对敌人的砍杀,自己村人的死伤,他夜夜噩梦,每日只是机械的迎战,呆楞的活着,直到一年多他才适应,这些他怎么会不怨? 特别是回到家里,除了几个弟妹没有人关心,甚至都没人希望他回来,他又怎么不怨? 在看到弟妹的委屈和受到的苦难,他又怎么会不怨? 不去恨,那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亲人,是骨血亲人,但他不会再当他们是家人,家人不是这样的,以后也就是亲人了,当亲戚对待吧! 楚老爷子看楚恒没有回话,心知这是怨着那,被自己的亲人送去战场,这是去送死啊!谁又会不怨? 等他知道一切已经成定局,人都离开了,他除了训斥一番还能怎么样?是休妻还是把那几个罪魁祸首赶出家门? 老爷子心里暗自叹口气,“恒小子,回来就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弟弟妹妹们还指望你那。” 听到这里楚恒看了楚老爷子一眼,有些诧异,这话里有话啊?但并没有深究,只是回道:“知道了,我会照顾他们的。” 又说了几句话,到了早饭时候,随老爷子去了饭桌,本想和弟弟们坐在一起,但被老爷子拉住,“陪爷爷吃顿饭吧!” 饭桌上楚恒和几个叔伯打了招呼,安静的坐在那里吃饭,间或看看这几桌人。 爷爷和叔伯们一桌,奶奶和几个儿媳、孙媳一桌兄弟们一桌,还有一桌有几个女孩和男孩,应该是其他几房的人,没有看见弟妹们,父亲和那个宋氏都在,楚毅也在兄弟们那桌。 遂叫到,“楚毅,弟妹们怎么不吃饭,你也不叫一下,光顾自己吃。”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奶奶把筷子一摔说:“叫什么叫,哪有地方放他们,一天天就知道吃白饭,我都养些白眼狼啊。” 楚恒看着老爷子,“弟妹们都不干活吗?每天都是吃饭游手好闲。” 楚老太太听他说这话,站了起来指着楚恒骂,“你个该死的货,一回来就没好事,竟然敢指责我,我孽待他们了吗?每天吃饱喝足的活干不了多少,事还这么多,不愿意呆就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楚恒并没有搭理老太太,看向老爷子,“爷爷是要分家?”老爷子抬眼看过来,“没有人要分家,分家也要我同意。” 又看向楚老太太,“日子过的□□生了,是要到祠堂养养性子还是回娘家清闲些日子。”楚老太太大吃一惊,众人也都面带惊疑,这是要做什么? 楚老爷子看看众人,“你们以为当年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当年事已成定局,我无法更改,只能期望祖宗保佑恒小子命大,也希望你们能改过,可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他弟妹们的,只要你们有一点愧疚之心,都不会让那几个孩子受苦,你们怎么做的,我我几次嘱咐、多次回护,可也没让他们好过一些。现在恒小子回来了,你们还想继续苛待下去,长兄为父有管的人了。老大媳妇,从今以后,这个你管,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该谁做的事情就谁做,别指望在推给别人做。你们娘以后不管事了,有什么事做不了主和老大商量,实在不行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好了,继续吃饭。” 老大媳妇柳氏心里暗自高兴,这么多年了,虽然在这个家里自己说话有分量,但毕竟没管家权,就是能做主的事,也要向婆婆自己姑母回报,等点了头才能做,还以为要熬很多年才能完全拥有管家权利,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到手了。 得意的看看其他几个弟媳,在看到婆婆楚老太太的时候打了个激灵,赶紧站起来说:“儿媳管家还没经验,还要多学习几年,还是婆婆管吧!我跟在旁边协助”。 楚老爷子眼皮都没挑说:“不能管就换人,你自个儿想好,不行就说一声。” 柳氏一听有些为难的看看婆婆说:“那我就先管着,如果哪里不对,再请教婆婆”。 “她就不必了,以后家里的事都不用她做主,老大,以后家里的事你也顾顾,我们老了以后这个家还要你们做主,只是别忘记了骨肉亲情,他们都是你的兄弟、晚辈。” 老大楚秀才回道:“知道了父亲,儿子一定记得。” “嗯,就这样吧!以后都消停的过日子,别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如果谁在有事别怪我不讲情面。一次就够丢一辈子的脸,别丢的让我出不去家门,去地下也没脸见祖宗。” 说完,拍拍楚恒的肩膀,“这两日先休息,陪陪弟妹们,好好亲近亲近,凡事当自强不能指望别人一辈子,我老了。” 第14章 镇上赶集 楚恒回到后院住的茅草屋左右看看,这是新建的,自己走的时候还没有,那时他们住在前院西厢房,有三间,爹娘一间,自己和弟弟们一间,俩个妹妹一间。 如果没料错的话,那房间应该被宋氏占了,想想都心寒,娘去了没几个月他就娶了妻,不管自己反对,就连一年都不愿意等。 就一句“你奶奶安排了不能不孝,让她来帮看着小六,照顾你们。”可娶来之后那,哪有帮照看一回,就连他们宋氏都看着不顺眼。 他却说什么以后熟悉就好,慢慢相处。就连爷爷找他谈,他都不在意,整天围着那个女人,都没见过对娘这么亲近,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自古不变的道理。 听说是那个女人提议让自己去当兵,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去送死,没想过他儿子才十二岁。 楚恒把楚毅叫过来问房子的事,楚毅说:“宋氏刚开始因为爷爷要把她送回娘家老实了一阵,后来就又开始找事,但头胎生了个姑娘也没作出什么风浪,但去年生了个儿子,腰板就直起来了。因为云秋不给她看孩子,她又嫌弃弟弟们,说受不了,闹腾的她头疼,她儿子也睡不好觉,我们都对她孩子不好,非把我们撵出去,把我们东西都扔了出来,咱爹也当没看见。” “我把东西要搬回去,宋氏把门锁上了。我要砸开,她站门口拦着,我去找爷爷,爷爷不在,奶奶把我骂一顿,没地住就滚出去,我一气之下,带着弟妹们去了祠堂,求看祠堂的刘爷爷借住几天。刘爷爷不敢做主去找了族长,族长又找了爷爷,就在后院给起了两间草屋,就住这了。” 又说到大妹云兰,“当时我叫她一起走,她不走要我们先在柴房住,住了柴房以后还会搬吗?柴房又怎么住得下,柴火又放哪?冬天又怎么住?” 楚毅对这个妹妹简直太失望了,都不知道这个妹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楚恒思索大妹到底什么想法,是懦弱以为顺了别人的意,就什么都会好了?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想法? 楚恒说到底才17岁,又在战场呆了五年,对这些家长里短,人□□故都不太懂。而且,忠厚老实,虽然对自己和弟妹们的遭遇愤怒,但老实的性子实在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虽然知道现在要护着弟妹们,要争取应有的权益,但也就是争取,要他做什么大逆不道或什么不孝的事,也实在做不出来。只能对那些令他厌恶的人和事视而不见。 牛不喝水你还强按头吗?你要按我站这,你按吧!能按下就好,所以他打定主意,以后的事该做的就做,不该做的就不做,谁说什么直接无视,这也是他在军队学来的。 家长里短他不懂,但应对还是知道一些的。没战事的时候经常听别人说这些,而且也有他这种情况的,只是年纪没他这么小而已。 “嗯,在这住也好,房子虽然不好,但离他们远些也舒心,马上要入冬了,今天没事把房子检修一下,也好过冬。”楚恒说到。 “嗯,我也想趁这俩天检修,过两天忙完地里活,还要去打工,没时间弄这些了。”说完,楚毅笑了笑,“大哥回来了,以后日子好过了。” 兄弟俩忙碌了一天,把两间屋子从新收拾一遍,就连屋顶茅草都换了新的。到了晚间,楚恒怀里抱着小六,身边围着弟弟们。 楚恒伸手摸了摸老三,“十岁了,长大了。”“呵呵”老三笑着往后躲,“我大了不能摸头了。”哈哈哈,旁边的兄弟们都笑着。 楚恒又摸摸老四和老五,很是感慨,没想到真回来了,看见他们真好。其他人也很伤感,没想到至今还没感到真实。 房间不大,装了兄弟几个很拥挤,云秋过来要把小六抱过去,楚恒没让,“在搭个铺我带着他睡。过些天在外面再搭一间房,都大了不够住了。明早去镇上都早些睡,起早就走不吃饭了,到镇上去吃。” “大哥,在家吃吧!镇上东西贵。”楚毅忙说。 楚恒说:“不在家吃,明天什么时候吃饭还不知道那,留在家还好继续做饭吗?你们记住,该你们做的去做,不该去做的不要做,你们全都记住了。还有云兰不管你什么想法,别忘记长姐如母,你最重要的责任不光是维护这个家,更重要的是照顾好兄弟姐妹。” 云兰看看楚恒,低着头说:“我只想着多做些,麻烦少些,弟弟们都小,我多做些就代替他们了。” “你替他们做,为什么替他们做?他们才多大需要做什么?你看看其他几房人,都做了什么,就是比我们大的都没人做,我们为什么做?”云秋气愤的说。 楚恒看看她们,“好了,过去的就过去吧!过好以后才好,把我刚才的话都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不许应承,除非我同意,除了轮换我们这一房的时候可以去干活,其他时候都不许去。另外你们也都大了,过两年要说亲事了,需要学什么女红之类的,都好好学,如果需要请人教导,我在想办法,以后就在屋子里,没事少去前院,照顾好弟弟们。”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有一丝亮光,楚恒就带着弟妹们去了镇上。 弟弟们都没来过镇上,兴奋的在路上来回跑着。楚恒怀里抱着小六,看着弟弟妹妹们高兴的笑着,很是满足。 到了镇上人还很少,都是一些摆摊的人,但天色已大亮,赶集的人很快就会上来,那时就热闹了。 楚恒问弟妹们想吃什么,都没人回答,几个小弟弟眼睛都已经不够用的四处观看,什么都好奇,楚恒怕一会儿人多走散了,不过他还是很开心,看着弟弟们高兴的样子很是满足。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卖面的摊子,楚毅看大哥要往摊位那走,赶紧上前拦住,低声说:“大哥,我们吃点馒头就行,给几个小的买几个包子解馋就可以了”。 楚恒拍拍他的肩膀,“就是想让你们都吃才来的,不要担心银钱,大哥有数。”说完带着弟妹们去坐下,卖面的走过来招呼。 楚恒问面怎么卖,卖面的妇人道,“大碗十文,加肉十五文。小碗六文,加肉十文。” “来八碗加肉的大碗面。”说完把怀里的小六递给楚毅,转身去了对面的摊位,买了十个肉包子,告诉弟弟们,尽管吃不够再买。 弟弟们高兴的两眼放光,手里拿着肉包子,眼睛看着锅里煮着的面,吃的狼吞虎咽。 楚恒让他们慢慢吃,“喜欢以后还带你们来。”弟妹们高兴的直点头。几个大的都红了眼睛,笑着看着这一幕。 此时,楚家却炸开了锅,没人做饭,没人打扫,没人挑水,没人喂牲口。已经习惯起来吃饭什么都不做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上前接这一摊活。 柳氏上前说:“爹娘,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老太太骂道:“你还不快去找那俩死丫头,这想作死吗?什么都不干,养她们白吃饭吗?你把她们找来,看我怎么教训她们,几天不挨打难受是不。” 柳氏看了看楚老爷子,刚要转身找人,就听楚老爷子说道:“你教训谁,我告诉你了,从今往后这个家不用你管,没有人需要你教训。” 楚老爷子的怒气很大,不光是对楚恒的愧疚和对他弟妹的苛待,最主要的是,昨天他一回来,就在村口遇见了他二弟。耳听二弟把楚恒回家,遭受到辱骂,亲戚和村人去看望也没得好脸这真把他气不轻。 几年前的事,让他都没脸出门,现在好容易人活着回来了,她还要作什么。当时气得他就往家走,他倒要看看还能弄出什么风雨来。 楚老爷子看着柳氏说:“昨天让你管家是怎么说的,各干各的活,别指望别人,怎么你们还等着那。” 楚老爷子看看几个儿子说:“就算是没娘的孩子,可你们也别忘记了,他们是你们的侄子和侄女,就算不疼惜,可也不能看着你们媳妇和儿女去欺辱吧!他们还姓楚,还留着楚家的血,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玩意儿。当年眼睁睁看着恒小子去送死,现在又眼睁睁看着他弟妹们受苛待,你们良心那,被狗吃了。” 楚老爷子又对老大媳妇说:“今天从你这开始,每房轮换,你们和你们儿女享受了这些年已经可以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还像以前那样蒙骗我,就都给我滚出去,我们楚家门风不容你们败坏,子孙也不容你们苛待,都给我记住了。” “老大,你也别光顾着学问,家里你也顾顾,还有媳妇、儿女都好好教教。还有你们几个,几房人,好几十口,就依靠几个孩子干活,脸在哪你们儿女都舍不得出来干活,那就你们自己干。还有老四,你们消停些,要敢找事作妖,马上给我滚,挺大个人不做人事。”楚老爷子越说越气。 第15章 楚恒大采购 楚恒看着弟妹们都吃饱喝足,想让他们再休息一会儿。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置办些什么,昨天已经给家里买了礼品,今天就给几个弟妹置办些就好。 看着他们穿着家里最好的衣物,还都打着不少补丁,旧的都已经褪色。而且很快就要入冬,也要置办棉衣。 家里不用指望,看他们情况,应该这些年都没给置办过。 楚恒需要考虑的不是银两的问题,而是回去会不会引发什么问题,置办的东西能不能保住。 摸了摸胸口,那里装有银票,但他没打算拿出来,甚至弟妹们他也没想告诉。 这些年他积攒了一些,加上这次返乡费有一百多两。看着这些钱他不由得苦笑,就是因为十两银子他被送上战场。 因此他不想把银子都交出去,这都是他用命换来的。他拿一百两换了几张银票,留下二十多两。 没想到家里是这个情况,如果知道昨天他就不会花了快三两银子给家里买礼物,稍微买点糕点糖果意思意思就行了。 想着这些楚恒不由笑了出来,自己还想着要交出十两银子那。这下是一文没有了,楚恒是忠厚老实,但他并不傻,经历了这些磨难,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也学会了为自己打算。 这两日遇见同村一起服兵役的人,知道了他们的返乡费是五两银子,有些职务的按等级逐步递加。 据悉就隔壁村有个得十两返乡费的,这让他有了新的打算,他最后在的兵营没有村里认识的人,就连他们这个县附近的都没有,所以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麻烦。 看到弟妹们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时集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遂领着他们直奔卖布匹的铺子。 到了铺子告诉他们自己选,每人两身秋衣,一身棉布一身麻布。冬衣也是如此,里衣都用棉布。 弟妹们都有些局促,不敢挑选,这得花多少钱! 楚恒压下了他们要说的话,直接告诉两个妹妹,“你们挑,我们不太懂,别挑太差的,一般的就可,数量一人两身,听明白了吗?”妹妹们忙点了点头,一脸茫然的去挑选,仿佛不可置信。 楚毅看着大哥有些欲言欲止,楚恒笑了笑,“一切有大哥。”拍拍兄弟肩膀给予安慰。 看着有些担忧的几个弟弟,挨个摸了摸头,“大哥不敢保证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但大哥一定保证不让你们在受苦受欺辱。”说到这里楚恒眼睛有些湿润。 几个弟弟一点小孩子的活泼劲都没有,每个都安静听话,这些年不用说他都能猜想到是怎么样生活。 妹妹把挑好的布匹给楚恒看,是挑的粗麻布和一些有些染色的次品棉布。 楚恒叫来伙计说:“把这些粗麻布都换成细麻布,另外,”指着楚毅,“我们俩一人多留一身粗麻布。”又指着那些次品布,“照着这些的量再来几匹细棉布,另外来几匹做里衣柔软的布料,一人最少两身”。 伙计一听,笑容满面,这可是大客户,这一次买这么多的可不多见。 “您放心我一定拿的都是价格实惠又实用的。”说完看看楚恒,“看你们是要做棉衣吧?我们铺子还剩些去年的棉花,不比今年新进的差,只是颜色没有新棉白,但用着是极好的。剩下的不多了,我们几个伙计都要了一些,现在还有几十斤,您要些吗?” 楚恒说:“价格怎么算?”“五十文一斤,还有四十多斤。还有十多斤稍微差一些的,三十文一斤,这也比那些次等棉要好些。”伙计答道。 楚恒看看弟妹,“好,你拿来看看,如果可以我就都要了。”“好类,您等着。”伙计脸上笑的一脸褶子。 拿来棉花和要的布匹,楚恒看了看都是适合农家用的,质地也很不错。“都要了算账吧。” 这回楚毅忍不住了,“大哥,要不了这么多。”楚恒说到:“我有分寸,一会儿我们再说。” “总计八两六百一十六文。”掌柜的抹了零头,“八两六百文即可。”楚恒付了银两,伙计又给搭了不少针线,云秋又借机要了不少布头,高兴的告诉大哥,可以做很多东西。 楚恒看她拿着一包布头高兴,索性又给她买了两包,三文一包,两包伙计收了五文钱。 可能是买卖顺利,伙计很大方,多给装了不少,云秋乐的嘴都合不上,一直笑着,云兰也很欢喜,一直和妹妹忙活着。 一切归置完把东西寄存在这里,楚恒又带着弟妹们去了鞋铺,这回弟妹们死活拦着,说回家自己做,楚恒也没大坚持,知道他们都心疼银钱,就一人买了一双现在穿的。 从南到北整条街都玩了一遍,一路嘴也没停,集上的各色小吃都吃了个遍,男孩子都很能吃,都吃的兴致勃勃的。 眼看集市人越来越多,楚恒去买了五斤肉,出来又买了许多东西,多少也要给家里买回去一些。 原本楚恒是打算中午也在集上吃,可几个人都吃的肚子溜圆,也吃不下午饭了。于是取回寄存的东西,一路说说笑笑返回家里。 返回家中临近午时,告诉楚毅带着弟妹们先回后院,自己拿着肉去了堂屋,路过厨房时听见里面有人,估计在做午饭。 到了堂屋,爷爷奶奶和几个叔伯都在,商量哪日收拾田地,看见他进来,“那就明日吧,早完早利索。”爷爷说。 楚老爷子招手让他坐下,“回来了。”“嗯,带他们去集上玩了玩,又给他们买点衣服,穿干净利索些,祭拜我娘她也安心些。”楚恒回道。 楚老爷子点点头,“嗯,是该去看看你娘了。” 楚恒对楚老爷子说,“昨日回来匆忙,就买了些酒水、布匹和糕点糖果之类的,忘记了买肉,今日买了五斤,给家里打打牙祭。” “呵呵,”老爷子拍着楚恒手说:“好孩子,回来不易还记挂家里。”很是感慨。 “这是应该的,”楚恒说:“爷爷,弟妹们都大了,有些住不开,我想着现在天气好,正适合盖房子准备在盖出两间。” 楚老爷子还没答话,就听他奶奶骂到,“败家玩意儿,说盖房子就盖房子,哪来的银钱。对了,村里回来的都带了银子,你的那,买这点东西糊弄谁,赶紧交出来。” 楚恒没看楚老太太,和老爷子说:“昨天给家买礼花了三两银子,今天上集给弟妹们置办一些衣物,又买了一些祭祀物品。他们穿了家里最好的衣物,到集上都不敢抬头,没去过集市胆子小,衣衫破烂被认为乞丐,长兄如父我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娘,也没脸那样去我娘面前。” 楚老太太骂道:“提那死鬼干什么,触霉头吗?谁让你给他们买东西的,穿什么都浪费,把东西都给我拿过来,老四你是死的,这就是你儿子,你就是这么教的?这个不孝子,怎么不死在外面,回来就挑这个家不得安宁,就是个搅家精,你弟妹怎么那么金贵,什么都不能干。告诉他们赶紧干活,要不就给我滚出去。” 楚老太太骂骂咧咧,对钱没交上来,家里的活又推出来很是不满,那都是她安排的,现在她又不管家了,都是因为他们她才丢了脸,没了管家权。 楚老爷子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无论他怎么压制和调节,都不能安稳,暗叹一声,没一个省事的,能有一个忍让些,也不至于如此。 楚老爷子说:“好了,已经花出去了,拿什么给你,他们也该置办些了。老三,桌子什么的都准备好吗?以后家里一起吃饭,谁也不许多嘴,就这么办。老大告诉你媳妇把家安排好,别整出是非来。” 转过头又对楚恒说:“房子的事过几日再说,先忙完家事。”说完起身,都去吃饭。 第16章 奶娘劝解 唉,张多坐在桌旁手托着两腮,愁眉苦脸的直叹气,一声接着一声备受打击。自己竟然是个废材,什么资质都没有。 原本张多就是个小农民,虽然聪明可也脱离不了农民勤劳质朴的本质。一直也只是希望脱离困苦压抑的生活,过能吃饱喝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稳平静的生活。 就算看见空间的修炼功法,他也没什么热血男儿的想法。不过是想借机找回去自己那个世界的路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些自保能力。 他孤身一人处境尴尬,这小身板也瘦弱不堪,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别说找回家的路,就是能不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都不知道。 张多皱紧眉头,有些后悔看空间里那些书籍。如果不看自己也不会拿测试基石去测试。 唉,原本这几日感觉身体好些,耳聪目明的很是舒坦。以为是修炼功法的原因,谁知道竟然一个灵根都没有,资质也是一般,就算修炼了也只是强身健体而已。 唉,又想到那几本武学功法,都是什么大开大合、勇猛无敌之类的,那得是身体强壮、力大无比之人才适合的。 唉,该怎么办啊?自己每天困在这里,连门都出不去。 张多打了一个激灵,自从发现修炼无望,心里一直忐忑充满不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该怎么保证自己安全的活下去?虽然有危险可以躲在空间里,可也不能永远不出来,如果被发现空间可能死的更快。 这种不安令他有些草木皆兵,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少爷,少爷,你做什么那?”外面传来呼喊声,心里一喜是奶娘,这毕竟是他在这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一直陪伴原主的,还是有些亲切感的。 张多急忙出去打开门,说道:“奶娘来了,我一时没到出手来开门。”“哦,我还以为你午睡了。”奶娘答道。“没有,想着忙完再睡。”张多说着和奶娘进了屋里。 进屋后,奶娘神神秘秘的说:“定了,二姨娘现在正张罗着安排人去楚家说这个事,已经放出风来,说三小姐病重,可能是婚事冲撞了,还得用婚事解,让你替三小姐嫁过去,解三小姐冲撞之灾。” 张多皱眉暗想,就这么被嫁出去了,说:“这就可以了?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楚家不会反对?让一个秀才娶个男子,不是都很重视子嗣吗?” “我的少爷哟”奶娘笑着说:“我们张府是这明泽县第一大富户,谁敢惹都想着高攀那,而且我们张府可是有官老爷的,远的不说,就说三姨娘,县令可是她父亲,你的外公。哟,”捂住了嘴,眼神复杂的看着张多。 张多心里也咯噔一下,这关系自己怎么忘了,看来自己没反对的余地。而且如果能离开那最好马上离开,逃跑是不可能了。 如果他们不找也就罢了,要找自己还逃的掉吗?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侥幸跑掉,也不一定就能好。 还是先平安的离开这里,到时候在想办法,毕竟乡下应该比这府里松散些,不可能这样关着自己。 张多抬头看着奶娘说:“真的就这样了?可也没人来说过。” “唉,和你说什么,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是没人管的,这用着你了,有了这婚事,要不还不知道怎么样那。少爷,不管怎么说,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没吃没喝的,连个人都看不见,以后怎么办?你看那些少爷进学考功名,学生意出外主事,你什么都不会都不懂,就是放你出去,他们管你还好,如若不管,你能做什么怎么活啊?趁这个机会离开,还有个去处。有张府这个门第在,他们也不敢错待你,他们又不知道你关在这里。”奶娘说道。 张多看着奶娘,听到这一番话,这也算是对他掏心掏肺了。 “嗯,我知道了,都听奶娘的,让你费心了。”说完,腼腆的笑了笑。 “呵呵,奶娘就盼着你好那,这么多年苦了你,你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啊!竟吃这份苦,受这些罪。奶娘都给你打听好了,那家是上青村的,几代都出读书人,是什么耕读世家,日子过得不错,如果这秀才以后能考了举人,那就能做官了,到时你就是官夫人,就算他纳了妾有子嗣,也是越不过你正头夫人的,你只管过你好日子,别的别操心,总比现在强。奶娘絮絮叨叨说着不对,再怎么说也是种地的,又供养读书人,那日子能好哪里去。我得去打听看给你多少嫁妆,这可是你活命的根本啊!”说完,站起来就走。 张多还在纳妾这没回过神来,这奶娘就急匆匆走了。他有些话还没说那,看来又得等几日了。 唉,也是自己太着急了,原主十来年都没出去过,他又急什么来日方长,总有出去的一日,既然要被嫁了,自己也没别的好办法,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总之,感觉这里应该才是最危险的,能安稳离开是最好的,至于嫁不嫁,还有什么妾的先都不用考虑。 张多一边想着,一边回忆以前书上看的,这里应该是古代,看穿着打扮,再结合奶娘说的一些情况,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原本想着出去了解一些,现在看来暂时出不去了,应该好好回忆下,书上是怎么介绍的,古代都有些什么规矩,什么忌讳,自己要记牢一些。 张子贤按按自己的额头,感觉头晕晕的,胸口也有些闷。“子贤,怎么了?不舒服吗?”王宇问到。其他几人也望了过来,都很关心。 望着几个同窗,张子贤说:“没事,就是这几日没休息好,有些劳累。” “那可要注意些,读书太劳神,得注意身体,多休息些,别太拼了,你的学问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还这么拼,我们可怎么活啊!”哈哈哈,几人都笑了起来。 “今日不留你了,快些回去休息,改日我们再聚。”王宇说到。其他人也都分分催促,都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张子贤说:“好,今日没有尽兴,改日我做东邀请各位,不醉不归。”“好”众人齐齐叫好,“改日一定不醉不归。” 踏踏踏,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张子贤坐在车里,难得享受此时的宁静。 这几日他想了许多,一会儿愤慨兄弟的遭遇,一会儿寒心于父母的冷情。想尽力保全兄弟,可又难于置父母于不顾。 想姨娘的疼爱,父亲的看中,如真有翻脸的那一日他要如何?真为了兄弟,大逆不道违逆父母,置以往亲情于何地! 亲人相聚的一幕幕犹如在眼前,欢声笑语依然回荡在耳边,这一切都不要了吗?就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自己很是心疼他的苦难,愤慨他的遭遇,可是真要为这一切,豁出去吗?舍弃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甚至有可能反目成仇,自己承受得起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第17章 张楚议婚 清早,楚恒和家人出门劳作,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一丝晨光透过雾蒙蒙的村庄,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呈现一片祥和景象。 村人三五成群,互相打着招呼间或闲聊几句。丰收的喜悦洋溢在脸上,最后的劳作之后就可以做过冬的准备,每个人都干劲实足。 “楚恒,”听到有人打招呼,回头一看,是以前村里一起玩的小伙伴王二柱。笑着迎过去,“二柱。” 二柱一脸欢笑,“恒子,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回来本来要去看你,但村人说你带着弟妹上集了。” “嗯,这两日忙也没顾得出来,娶媳妇了吧!”楚恒和他笑闹着。 “唉,”二柱苦笑,“谁嫁啊?吃不饱穿不暖的,啥啥没有,穷的就剩一大家子人。”楚恒也默默叹息。 二柱家是外来户,在这里也就几代,当年就是逃荒而来,除了几间茅草屋,开荒了几亩旱地,啥都没有,孩子还一窝一窝的生。经过几代生活没什么起色,子嗣到发展起来,也算个小家族了。 “你这么能干总有能看上的,对了,你大哥回来了吗?现在怎么样?”楚恒回来几天,还没出来过,不知道村里人都谁回来了,当年走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他乡。 “回来了,好在四肢健全,村里有几个残疾的,有家室的还好,有俩没成亲的,媳妇都难娶。唉,一言难尽,家家有本难唱的经。”二柱答道。 楚恒感受到其中有很多问题,但现在也不是细问的时候。沉默一会儿,“回来的多吗?”“不多,还不到一百人。”二柱叹息道。 这不是普通的兵役,是真正上战场,必定有伤亡,俩个人都清楚明白,但还是伤感,那是活生生的人,其中还有很多他们熟悉的人。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二柱问到。“还没想,先把家里事忙完,几天地就收拾好了,你准备做什么,出去打工吗?”楚恒看向二柱。 “嗯,没长久的只能打短工,活累挣的也少。有时找不到短工就直接进山,有时也能猎到点野物,遇到药材野菜什么的也摘些,不能出去一天空手回家。”二柱答道。 “嗯,忙完地里我也想进山看看,家里现在离不开人,我准备趁现在天气好,再起间屋子,家里就两小间,住不开。”楚恒皱着眉说。 “嗯,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些,不过如果我们过去帮忙不要工钱,兴许可以。”二柱拍拍楚恒。 “谢了,不过现在不抓紧挣钱,过段时间天冷更不好找工。我打算自己盖,就算他们不易,我也自己张罗起来,弟弟们大了,实在挤不开,而且小毅也要议亲了,没屋子怎么行,没人张罗我这个做大哥的要管起来。”楚恒笑着说。 二柱看看楚恒说:“恒子,你那,已经到岁数了,就算家里没人管,可你家条件在那,应该好说亲的。” “呵呵,你看我这张脸,不会吓着人嘛,况且村里都知根知底的,谁会跟我议亲,就算是议亲,那也是和其他人。我是不想了,就怕小毅和几个小的难说亲,所以我得起屋多挣些银钱,到时亲事也好说些,家里不出钱我自己拿,总得让他们都娶妻生子,也对得起我娘的交代。”楚恒指着自己的脸说。 二柱看着楚恒的脸,原本英俊的眉眼被一道从眉心划过蔓延到左脸的疤痕破坏,虽然不显得凶煞吓人,可也没人会喜欢这张被长长疤痕破坏的脸。 看到这伤痕可以知道当时有多凶险,差一点连眼睛都保不住。默默叹口气,他家的情况自己也知道,是个没人管,还有一群需要照顾的弟妹。这种情况真不好说亲。 二柱拍拍楚恒的肩膀,“恒子,虽然我帮不上大忙,但需要出力或是有用着的地方,千万和我说,咱们兄弟无需客气。” “嗯,知道,谢了。”楚恒对二柱表示感谢。“呵呵,刚说不客气现在就谢了。”二柱笑到。 “呵呵,”楚恒也笑了,这是从小一起玩的伙伴,交情自是不用说的,只是家家都难,也就是出把力气,别的也是有心无力。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头,“说好了,忙完找几个要好的兄弟聚聚。”二柱说完俩人就分头各奔田地。 此时,楚家迎来了一位客人,张府的管事。楚家人热情的迎了进来,定的亲事原本就商量过秋收之后成婚,家里的一切也都提前准备好了,就等和张府定下日子了。 既然今天来了,那一定是日子妥当了。全家都很高兴,这是门好亲,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如果不是老爷子和书院的夫子曾经是同窗,交情又好,这么多年一直来往着,有夫子那里作保也得不来这门亲。 如果不是张老爷指定给二房楚文,其他房也是要争一争的,每房都有要议亲少年,而攀上张府受益匪浅,就算不被拉拔一把,光是依靠张府的名声,也能沾些利。 但其他人没这个机会,人家楚文学问好,在县里有些名声,时常受学院里老师赞赏,他们想争也争不过。也就巴结巴结,希望能多少搭上点关系,毕竟有亲戚这一层关系,以后说不上哪时就用上了。 而且,就凭老二家在县城的关系,还有楚文的才学,说不定什么时候考出来光宗耀祖,到时都跟着发达了。 楚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人,并不是以往张府见过的。“请问,张府哪一位?” “敝人姓刘,乃张府二管家。”刘管家介绍自己。“哦,刘管家,不知张老爷可回来。”楚老爷子问道。 “没有,老爷常年在外,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府里,有时年节赶不到家里也是有的。”刘管事答道。 “张老爷辛苦,常年在外奔波,挣下如今偌大家业,人人赞扬张老爷行商本事了的。”楚老爷子夸道。 “老爷子过奖了,今日来是告知和贵府二房楚秀才婚期之日,定在九月十六,不知可有异议?”刘管事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有,早就说定秋收后,我们也都准备妥当,不知何时行聘?”楚老爷子问刘管事。 “九月初六,府上还是想等老爷回来最好,子女成婚乃是大事,但老爷行踪不定,府上也不知道具体归期。老爷走时也是留话,待秋收后成婚,府上不好违逆,只能按时完婚。”刘管事说。 楚老爷子说:“嗯,子女成婚乃是大事,张老爷不在不好成婚,那就把婚期延后,等张老爷归来之后再定。” 刘管家一听忙道,“不必,府上交代一定要按老爷吩咐行事,老爷素来严谨,定下来的事从不反悔,不能因为归期延误婚事,如果贵府没有异议,那么就这么定下了。” “还是等张老爷回来吧!这等大事怎么能当家老爷不在,婚事不急,年下或来年开春都可。”楚老爷子有些不悦。 “这,”刘管事有些急了,他是二姨娘心腹,特意派他来定下日期,等临近婚期时再把人选的问题说定,省得出现什么意外。这要等老爷回来,一切就都完了。 看看楚老爷子一副坚定的样子,顾不得原先的商议,如果现在不确定下来,回去商议完再来,那人选的问题就更不好说了。 除了那穷苦人家谁娶男妻,更何况还是个秀才,还是自诩耕读世家,代代出读书人,如果不是张府的门第,这事干脆连说都不用说。 刘管家想了想,终究不敢如实说,只能摆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说:“老爷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府上派我来定婚期,这,让我如何交代啊?” 楚老爷子有些不解,“婚期早晚如何?等张老爷回来这不是正理,哪有婚事父母不在的。又不是什么急事,婚期也没早定下,这也不算是推后,就是也有道理可说,那就等张老爷回来再说。” “唉,”刘管家叹口气,“不瞒你老是我们那面等不急,三小姐病卧在床,想着定下婚期冲冲喜。我先回去,您老考虑考虑,回头我请示府里再过来。”说完,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第18章 楚家现状 秋风来,树叶黄,风吹来,随风舞,瑟瑟的秋风夹杂着落叶飘舞着坠落在田间地头。 秋收过的田地一片荒芜,与一片片枯黄的落叶,呈现出一幅萧瑟景象,映照着秋要过、冬要至的凄凉。 楚恒在地间挥汗如雨,下力气劳作,突然间衣角被扯动,回头一看是二弟。停下直起腰,拿布巾擦了擦汗问道:“怎么了?累了?休息一会儿吧!不当紧干。” 楚毅往地头指了指,楚恒看到五叔坐在地头休息,不明所以的看看楚毅。 楚毅低声道:“这两年都躲懒,不但他躲还带着楚云躲,以前楚云还下力气干活,现在基本做做样子,每天他们不着家,说是出去找工但没见拿回多少钱来。总说没工可做,一等就是一天。可我听说他们在外面不少挣,但回到家就没啥钱,偶尔交个十文、二十文的。” 楚恒皱皱眉说:“五叔以前挺肯干的,脑袋也灵活,以前农闲出去打工,都是他找工,一切都妥妥的,没出现过意外。” “哼,现在能和以前一样?谁不为自己打算。以前我没发现,自从二柱和我说过你五叔很能耐,别人在外等一天都没工可做,他却很少闲着,我就留意了一下,每天都不在家,有时候回来很晚也很疲惫,这时候都能交点钱出来,其它正常时间回来,就是脸带疲色,也是没钱没工作。”楚毅回道。 楚恒若有所思说:“具体怎么回事,说清楚。” 楚毅说:“自从大伯搬去镇上,二伯就一直念叨天天回来不方便,后来升了掌柜直接搬去了,一家人一个都没剩。紧接着三伯母闹腾,要去照顾孩子进学,不过半年也搬走了。就剩我们这些没读书的泥腿子,说是在镇上挣钱,可没见过一文。每年秋收都不回来,都忙的很,进学花费大,他们要努力挣钱。但秋收后就回来了,看望家人陪陪父母,多呆几日尽尽孝心。可一卖完粮就都走了,带粮食,带银钱,走的干干净净,一个都不剩。” 楚毅笑着问,“大哥,你知道她们现在为什么回来吗?”楚毅摇摇头,“他们现在不是都在吗?对了,二伯不在。” “呵呵”楚毅一直笑,弄得楚恒莫名其妙。 楚毅笑着说:“自作孽,成天说在镇上生活不易,有多么辛苦,舍不得吃穿,做针线帮补家计。可结果住着两进的宅院,还有丫鬟仆役,穿着打扮就和大户人家一样,过得是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的日子。二伯还好意思说我们在外打拼,你们在家照顾爹娘,你们是小的,我们当兄长的都得护着你们。” “呵呵”楚毅笑道,“他们就是这么护的,在外面风光享受,我们在家,汗水滴落摔成八掰,供养长辈,供他们挥霍。要不是五叔遇见她们招摇,穿金戴银带着丫鬟,都叫夫人小姐,还被他们蒙在鼓里那,就连三伯那老实人,家里还有个煮饭婆子那。” “爷爷怎么说?”楚恒问。“他怎么说?不相信,五叔带他去看,门房连门都不让进,夫人交代了,乡下泥腿子一侓不许放进去。最后五叔闯了进去,爷爷看了一圈,听大伯母一个劲的说,为了拉关系,结交贵人,给家里奔前程,不得不充场面,说了一大堆理由。最后,爷爷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从那以后五叔再没交过一文钱,今年春耕,直接放话要出去打工,给儿女挣前程,春耕不管了,连楚顺都每天带出去,家里这些田地,就我和六叔还有爹根本干不完,就算三弟和六叔家两儿子,都来帮忙也白搭,都太小农活也不熟。就剩我们俩家干,也都感觉没劲头,也没人伸手,爷爷带头领着下地,也没人下大力气,都没精打采的。最后爷爷一气之下,把他们都叫回来了,就二伯因为在酒楼当掌柜没回来,其他就大伯也回来了。回来什么用,农活还是我们做,家务都是云兰和云秋,就连挑水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不过就是把五叔他们又叫了回来,没理由在甩手不干了。” 楚恒看着五叔,可能也很无奈吧!谁不想有前程?谁不想儿女有出人头地?可却只能困在这里,埋头苦干做个泥腿子。 自己也曾经想进学,可没能如愿,供不起那么多人读书。结果读不起书的却成为供养他人读书,多么可笑,说什么光宗耀祖,什么功成名就,可以提携家人。 现在还没怎么样那,就已经两级分化,瞧不起泥腿子了。现在都不能互助,还谈什么以后。 啪,传来杯盏落地的响声。二姨娘怒火中烧,“一个泥腿子竟敢如此驳回!” 刘管家说:“二姨娘,这个老爷子到是没别的想法,就是儿女婚事理应拜别父母高堂,不能把老爷排除在外,况且婚期一直没正式定下,没什么延后之说,所以晚些等老爷回来再订,这是正理没法回驳,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想什么办法?等老爷回来什么都晚了。”二姨娘回道。 “二姨娘,”大丫鬟文秀匆匆走进来,“刚才夫人那里传话过来,老爷派人传信月末回来,让府里把三小姐婚期和楚家定好,就定在十月,待他回来正好。” 二姨娘听后急忙站起,“夫人那可有什么说法” “夫人说姨娘如果一切安排好,就按照姨娘安排来办,如若有差错就一切作罢,她派人和楚家商量婚期,等老爷回来成婚。”二姨娘此时也乱了分寸,转来转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姨娘稍安勿躁,”刘管家说:“现在理应抓紧把婚事敲定,原先的计划也要改变。婚期好定,三小姐需要冲喜,他们不敢不从,主要是换人的问题,如果换哪个小姐还好说,但若说换个男子,张府的庶出少爷,楚家根本不会应,我们应该都明白这里的道理,所以还要另想它法。” 嗯,二姨娘听了又看他气定安神的神情。知道刘管家素来机敏,若不然自己也不会选他来为自己做事。 于是二姨娘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办成此事?” 刘管家说:“姨娘如果信得着,小人就去办成此事,不过要给他们些甜头。楚家也不过是为了高攀咱们府,得些帮衬,如果姨娘许给他们,您说这事会不成吗?别说换个庶子就是换个丫头小子他们也会认。小人认识楚家二子,就是老爷许婚楚小秀才的爹,在一家酒楼当掌柜,是个唯利是图的,找他这事不会不成。是要我们张府婚事还是要既得利益他会选择,但若两者兼得,只是换人选问题,我们只是要这个婚事成,而人选不是三小姐就可以。” 二姨娘说:“不,不光人选不是三小姐就可以,而是一定要是十一少爷,你可明白?” 刘管家那双透着精明的小眼睛一转,就已经明白这里的道道,他就想只是不让三小姐嫁进这农家而已,随意找个什么表小姐,就是找个丫头按个身份也可,哪用这么费心思。 “呵呵,”刘管家笑着应承,“姨娘交给小人就好,这几日就给您办好,不会耽误您定下的日子。” “嗯,”二姨娘满意的点点头,“不会亏了你,成了重赏。”刘管家千恩万谢表了一通忠心,拍着胸脯表示此事一定办成,随之退下。 第19章 商议起屋 时光匆匆,一晃几日过去,田地已经修整完毕。 楚恒准备上山看看,不是为了打猎,他虽然在战场学了一身本事,可他现在不想显露出来,而且家里的情况也不适合打猎帮补家用。 这几日爷爷也没提盖屋子的事,他知道应承的可能不大,他也没准备要家里出钱出力,就是先接出一间住着,也算不上盖什么房子。 想着上山砍几棵树,回来晾晒几日,再脱些土坯,自己就可以盖了。 楚恒出了门,往二柱家走去。二柱家在村尾,一路慢慢溜达,时不时停下和村人打个招呼。 走了约有一刻钟,远远看到二柱家的茅草屋,院子没什么变化,只是三间屋子又多接了两间。不过看院子里堆积的木材和土坯,好像也要盖房子。 站在门口喊道:“二柱,在家吗?”接着就看到二柱从屋里出来。看到是楚恒,二柱马上跑了过来,“我还想着要去找你那,你就来了。” “哈哈,昨日就干完了,想着过来看看你出去打工没。”楚恒回道。 “快进来,”二柱打开门,让楚恒进来说:“没去,这几日准备材料,再接两间房,单独起屋子花费太大,家里院子也宽敞,就算多接几间也使得。” “恒小子来了,”二柱爹娘、兄弟都在,大家纷纷打招呼。 坐下之后,二柱爹说:“我们家准备接屋子,商量是接两间还是三间,是大间还是小间。听二柱说你也要接屋子,是大间还是小间,一间不够吧?” 楚恒想了想说:“原本就想接一间够住就行,可看着你们是准备成婚用的,就想着也接一大间,楚毅也到议亲的时候了,屋子整的好些也好说亲,要不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只能我们自己张罗。” “唉,”二柱爹叹口气,“委屈你了,不过若是这样还是接两间吧!把你的也准备出来,上山多砍几棵树,土坯什么的都有,几天就准备出来了,我们家人多,你也不用出去找人,除了门窗花些钱,也没太大的抛费,不用你家里张罗花费,他们也不好阻拦。” “谢谢伯父,不用了,一间就行,多了是非多。”楚恒说道。 “你这孩子,村里谁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家里弟妹的日子如何,村里人眼睛雪亮那,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对了,你返乡费都交给家里吗?”二柱爹问道。 “没有,给家里买礼花了几两,弟妹衣衫褴褛,又给他们添置了些衣物,置办了些铺盖,买了些家用物品,唉,啥啥都缺。”楚恒叹息着。 “嗯,恒小子你要心里有数,弟妹们都依靠你那。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不趁现在这个机会,以后更不好做。”二柱爹对楚恒说。 楚恒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刚回来,村里人都看着那,如果自己接屋子他们阻拦,会有人说公道话。 可时日久了,这个热乎头过了,他们在怎么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毕竟是人的家事,外人不好多话。 而且自己也看出来了,爷爷也就是表面公正,要是没闹起什么事,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事了不得不出来。 现在压服家人,照看自己和兄弟,无非也是给别人看。同时也不想家里闹事不得安宁,爷爷是个好面子的人,当年的事可能在村里一直挂不住脸,现在正好把事情扭转过来。 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还不知道怎么样那,从奶奶要返乡费就可以看出来。 楚恒说:“嗯,听伯父的,接两大间,我这还有几两银子,应该还够。” “够了,就木匠那也就一两银子就足够,也就是手工费。对了,等你砍了树在晾干,到木匠那在做几日,时日就长了,正好我家刚送去木料,你直接就用那打出来吧!”二柱爹说。 “不用了伯父,你家还要用呢!我去木匠那问问用他的木料多少钱,如果多,我等几日也没事。上冻还要一个多月,时间来得急。”楚恒说。 “就用我家的,家里孩子多,早就应该准备屋子,只是没银钱,木料什么的我早都准备好了,就连家具的木料都有,接个五、六间屋子的木料足够。你也别去砍树了,直接在我这拿,回头接完屋子你砍了给我,你现在准备土坯吧!把地基挖好,也就能接了。你和我们不同,不能耽搁,我们现在在家挖地基,等你准备好,先接你那两间,完了在弄我们的。抓点紧三、五日就完事了,就这么定了,今天先让他们给你挑土,明天你自己脱土坯,等我们挖完地基你那也完事了,我们就去帮你,别推脱。”二柱爹对楚恒说。 “嗯,我先回去准备,你们这里先忙着。二柱先别去了,怎么也得回去打声招呼,礼数不能少,毕竟是小辈不能不孝。”楚恒对二柱说。 “是,我考虑少了,你先回去说,过两天我们再过去。”二柱回道。 又闲聊一会儿,楚恒告辞出来。“恒子,他们能让你接屋子吗?”二柱担心的问。 “没事,住不开也没办法,他们不安排,我自己来还阻拦,有些说不过去,我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老实了,我怎么都好说,但是弟妹我得护着,要不谁能管他们。”楚恒回道。 “是啊!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忠厚老实了,要立起来才行。”二柱告诫楚恒。 “嗯,知道了,回去吧!”楚恒笑着说:“替我谢谢伯父,这么帮我们,这份情记着了,以后有用我的时候说一声,别和我客气,那是不认我这个兄弟。” “放心,有事一定找你,就这么几个从小到大的交情,我还和你们客气。”嘿嘿,说完一阵憨笑。 楚恒回到家,和弟妹们说接房子的事,都高兴坏了,几个小弟弟这几天也活泼起来,高兴的直在地上跳。 楚恒笑着看着,回头和楚毅说:“我去前院和爷爷说一声。”楚毅忙站起来,“我也去看看。”楚恒以为二弟是高兴呆不住,也就随他跟着。 两人直接去了堂屋,“爷爷,这几日天气好,我准备接屋子,和您说一声。”楚老爷子半天没说话,楚老太太哼了一声,“真是主意大,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就定了。” “那奶奶是有安排了?院里空了好几间没人住,我们住茅草房还有错了,那我们是要搬回来吧?”楚恒问楚老太太。 “搬哪去?往哪里搬?做梦去吧!你有那个福气住那么好的屋子吗?滚你的后院去,能让你们在这就已经烧高香了,不呆就滚,这还轮不到你做主。”楚老太太骂到。 “那奶奶你说我们不应该住好房子,那谁应该啊?我们没那好命,那么谁有好命你让我们滚,是滚哪里去,你说了我们就滚。我们不是人是畜生吗?非打即骂,每天连饭都不给吃饱,看来我们在你眼里连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给吃饱那。”楚恒生气的说。 “你们当然畜生都不如,畜生还能卖点钱那,你值什么钱。”楚老太太看着他们冷笑到。 楚毅看看大哥,“哥你看到了吧!就是这样,从不把我们当人看。有空闲的屋子摆在那,都赶我们去后面的茅草屋,还说给我们起新屋子,可笑。” 楚恒还真不知道这情况,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没他们说话的余地,但脸色也是黑沉,“爷爷怎么说?” 楚老爷子也是心里不高兴,一回来就折腾,给他们那么大的脸面,还是不消停。这农闲了,村里都张罗出去打工的事,他们倒好接屋子。 这几年随着底下孩子长起来,都到议亲的时候,家里几个读书人花费也越来越大,每年也剩不下几个银钱,自然不能乱花,所以他任楚老太太撒泼,却没想到这老太太真拎不清,这些话传出去还有什么脸面。 于是叹口气,万般无奈的说:“闲置的屋子是留着给你们兄弟几个成婚用的,就你们这一房人多,我也不能例外不是,一碗水要端平,都管我要房子我哪弄去。现在日子不比以前,花费大,而且现在都有议亲,都需要银子。我也老了,管不多了。就现在这些屋子,每房都住自个的,如果不够住,都在后院起茅草屋,每房最多给起两间,多了也起不了,你们自己张罗吧!我得公平对待,不能多少不均。” 第20章 安排婚事 夜深人静,楚恒听到身边的呼吸声,细微平缓都已经睡熟。 可他却一点睡意没有,他感到一些茫然,有些不知所从,未来该如何?怎么能护着弟妹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今天看到二弟与奶奶针锋相对,在爷爷面前也不怯色。再想想自己,笨嘴拙舌,明白道理也理论不出,只能一切采取无视。 可今天如若二弟不跟着去,爷爷不言语,只让奶奶一个人撒泼,自己还怎么无视?还怎么为弟妹争取还怎么接屋子? 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不用他们出钱出力,就什么都可以了。 自己想当然了,比二弟都差远了,那些话自己就是心里想,可也不会说出来,更何况还是面对面的,以小辈怼长辈的姿态。 睡不着干脆不去想那些烦心事,都说自己忠厚老实,自己还认为很精明,凡事想的透彻,有一些盘算,可现在不得不认这方面不行。 自己还有十八两多银子,明日交给二弟十五两由他掌管,自己手里的三两多足够接屋子、置办家具的就可以了。然后把其它的也都置办了,再没什么花费。 就是爷爷、奶奶来要也就是这些。银票是不能动的,二弟也不能告诉,免得惹出麻烦。 想想自己也就这一个优点了,不想说的谁也别想撬开自己的嘴,呵呵,心里一阵傻笑。 次日一早,楚恒把二弟拉到一旁说:“二弟,这些银子你拿着,家里以后有什么用途你直接安排。” 楚毅吓了一跳,惊讶的说:“大哥,你,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楚恒说:“这是我这些年攒的,再加上返乡费,一共二十多两,去了置办东西和给爷爷他们买礼的,还剩十七两,我留下二两,再加上我还有一两多铜钱,这些足够接屋子了,这些你先放起来,有用到时就直接用,家里银钱你掌管。” “不,大哥,还是你来管,你是长兄,家该你当。”楚毅说。 楚恒看着二弟笑笑说:“家当然是我来当,但是银钱你来管。接完屋子不能一直闲着,我出去看看,是和二柱他们打工还是如何。我们俩不能都出去,要留一个人照看,云兰不当事,云秋也小。你对家里的事熟悉,也比大哥机灵,办事我放心,钱财放你那,方便取用。”说完,摸摸弟弟头,很是欣慰。 楚毅眼眶有些红,心里想,大哥回来了,以后有主心骨了,再也不用怕了,弟妹们都会活的好好的。 楚毅看着手里的银子说:“大哥,我还是头一次手里摸到这么些银子。” “哈哈,”楚恒看到弟弟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楚毅也呵呵笑着说:“不仅摸到,以后它们还归我支配了。” “哈哈哈哈,”楚恒笑不可止,揽过弟弟肩膀,“你可以随意花,也可抱着它睡,更可以每天搂在怀里,哈哈哈。” 楚毅听大哥取笑他,轮起拳头一阵捶打,两人你追我赶的,留下了一串笑声。弟弟们也追在身后玩闹,姐妹两个站一旁看着,脸带微笑可眼里却含着泪,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哼,心气还不小,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看眼前的利。”二姨娘冷笑着说到。 “是,”刘管家笑说:“多亏姨娘筹谋,要不三小姐嫁进这样的人家,可真是大委屈啊!” “好了,一点银钱我也不放眼里,三小姐的事办妥即可。呵,可也不能这么便宜他,张口就五百两银子和一座宅院,胆子可不小,若不是怕传出去坏了三小姐名声,一两他也别想得到。”二姨娘说道。 “是,一切都为了三小姐,先让他得意几天。”刘管家点头哈腰配他那尖嘴猴腮,一副市烩的样子,逗得二姨娘哈哈直笑。 二姨娘说:“好了,也别在这逗趣了,告诉他西市一座二进宅院,外带二百两银子,多的没有。” “是,小的这就去。”刘管家告退出来,一脸得意,他当时许的是一座宅院,并许给他把他儿子摘出来,可以换人选,他这才答应。 嗯,平白得了二百两,呵呵,刘管事万分高兴,自己要多少年才能挣到啊!不行,自己还要盯着些才行。 此时,在偏僻的小院里,张多正在满院子绕圈,实在无聊的很,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每天被关在这里,闷坏了。 实在无聊,他都学原主做起了针线,有时做着就笑了出来,真是要嫁人了,做婆娘的活计。 空间里的几箱布匹的被他翻了出来,觉得这些布匹除了一些棉布的,其它都不适合用,也不敢拿出来,比照着其它布匹,挑了一些较普通的,做了些里衣,穿在里面很舒服也不会有人看见。 有时兴致来了还做了几个荷包,上面还绣了花,就这么自娱自乐着。 “夫人,二姨娘来了。”杨氏进来禀告。“嗯,进来吧。”二姨娘进来行礼,给夫人请安。 夫人说:“坐吧,事情安排好了?”“是,”二姨娘说:“给了些好处自然乐意,何况这门亲还在,一个乡下泥腿子人家能有什么见识。”二姨娘满脸嘲笑。 “嗯,没见识好,要不怎么能成。”大夫人说:“事情你怎么做我不管,可是不能出纰漏,否则到时三小姐是一定要嫁的,张府的颜面可不是随意丢的。” “你放心夫人,这件事绝对错不了,不论是张府的颜面还是三小姐的名声,一样都不能出错。”二姨娘回道。 “呵呵,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不过婚礼怎么办?还有嫁妆怎么安排?”夫人问。 二姨娘看看大夫人,暗想这是一样都不想接手,于是笑着说:“自然都是我安排,不过,这老爷不在家办婚礼是否不好,不如在镇上办吧!离着近也省得夫人费心。” 嗯,大夫人很满意,就算是庶子,张府的门第也是不许外嫁的,传出去真是颜面扫地,就知道她不会大张旗鼓的,这样很好,就算老爷回来,自己更好交代。 “那嫁妆呢?”大夫人问。“这个,”二姨娘说:“夫人,虽然是出嫁,可毕竟是庶子,一个男子之身,这嫁妆也不好备。妾身想着也不要说什么嫁妆了,给他准备一身红衣,几匹布,再给二十两银子,乡下这都是重礼了,妾身已经打听过了。” 大夫人低头沉思,这她是打发要饭花子吧!虽然以后传出去会没脸面,但推给二姨娘到也没什么,到更可以显出她自私凉薄。 但终究是不甘心就这么便宜她,算了,就当积德便宜那孩子吧!也是可怜的,虽然自己也推波助澜,但出去后怎么也比府里好的多,毕竟有张府和嫁妆撑腰。 于是抬起头来说:“不妥,你这是给乡下人家办嫁妆吗?这是给我们府里少爷办嫁妆,男子不好办,我可以让杨氏协助,只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丢张府的脸吗?你认为在镇上悄悄办了,以后别人都不会知道,你只顾眼前吗?” “姨娘,”杨氏说道,“现在我们认为府外都不知道这件事,那是我们府上没人出去嚼舌根子。可是,楚家会不往外说嘛?姨娘既然放出风声,三小姐病卧在床,就要把一切办得妥妥当当,省得以后有人说闲话败坏三小姐名声。姨娘一切办妥当,谁都挑不出礼,就算是替嫁又如何?就算是男子之身谁又能说不许?” 夫人说:“一切以张府为先,办什么事都要先想想我们府上,庶子娶妻是一千两,庶女出嫁是五百两,你自己看着办。礼单和嫁妆我会让杨嬷嬷去看,在镇上婚事我也会让杨嬷嬷去,总不能丢我们府上脸面。” “另外楚家你可商谈好,一个娇小姐换个粗糙男子,张府一场大婚变成镇上成婚,一个秀才会甘愿娶个男妻?连个嫡子都没有?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对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得盯紧,可不能置张府于不顾。楚家什么时候来下聘?我会让杨嬷嬷去,事情一定安排好,可别丢大了脸,到时别说老爷,就是我都没法出这个门。你也别怪我严厉,如若你不想悔婚,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怎么会这么麻烦,让我日夜担心,如果当初不答应你哪里需要如此。好了,你下去吧!真让人头疼。”大夫人捂着头,一脸悔不当初。 “爹,爹,出大事了。”楚家老二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楚老爷子皱了皱眉头说:“什么事这么匆忙?一点也沉不住气,想出息就得稳重,自己都稳不住,还能做什么大事。” 第21章 喜接新屋 楚恒满脸汗水,接过妹妹送来的水,招呼着二柱他们过来喝水休息一会儿。 忙了几天,屋子已经差不多接好了,今天上完梁盖上房顶就算完工了,剩下晾几天在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 看着新房心里也是一片火热,这完全是自己张罗起来的。 想到这看看身边这些兄弟,不但二柱他们一家来了,就连其他几个也带着家里弟兄来了,要是没这些人帮忙哪里这么快盖起来。 呵呵,心里一阵冷笑,前院那些亲人,就是自己那亲爹别说帮忙,就连看都没看一眼。 爷爷?呵呵,怕是自己执意接屋子给惹恼了吧!家里有闲置的屋子都不给住,说是配不上住那样的好屋子。 就连茅屋都不能多给,说负担不起,那自己接怎么又不愿意。这就是自己的亲人,亲爹、亲爷爷。 “恒子,我们抓紧把梁上完,下午再有两个时辰就利索了。”二柱说。 “对,我们抓紧弄利索,下午早早收工,我还要和恒子喝两杯那,哈哈,”赵云笑着打趣。 “你小子还喝酒那,不怕你媳妇不让你上床啊?”哈哈哈,众人都挤兑赵云,他今年刚成婚,与媳妇正热乎着,兄弟们总是逗弄他。 “大哥,”楚毅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挂鞭炮,“一会儿你放炮,我们在上面上梁。”楚毅说到。 “不用,你来放,看好弟弟们别离太近。”楚恒说完和二柱他们抬起房梁,开始上梁。 噼里啪啦鞭炮齐鸣,在一阵欢声笑语中上了梁。这一刻楚恒心中终于安稳,这几日前院始终很安静,但心里总是觉得气氛诡异,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有事情发生,现在终于快完工了,心里也安稳了些。 楚老爷子站在角落,看着后院干的热火朝天,个个脸上洋溢着欢笑,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为了楚家未来,为了振兴家族,为了家里和睦安稳,有时他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让一些人做出忍让,受些委屈。 为了家里发达兴旺,为了光宗耀祖,甚至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也在所不惜。唉,想到二儿子说的,再想到其他几个儿子的推脱。 自己原没想让楚恒应这个婚事,一是再有一次有些太不公道,二是他脸上的疤也不适合。但没想到四儿子来应承,虽然明知道是他那个媳妇的问题,可也没别的人选。 恒小子忠厚老实,再不愿意也不会做出什么事,而且这孩子毁了容貌,媳妇也不太好找,虽然是男子为妻,但攀上张府对他也是好事。唉,这个事就等他们完工再说吧! 宋氏看着后院一帮人干的热火朝天,微微撇下嘴说:“当家的,那事你和爹说没。”“嗯,说了。”楚老四回道。 宋氏看当家的对这事不太上心,于是靠到他身边说:“当家的,这个事你可要上点心,听说张府富得流油,到时嫁妆可得不少,他们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可你是他爹,他总要孝顺你吧,到时咱儿子就可以上学堂了,指望家里就别想了,你也看出来了,他们眼里只有那三个儿子。” 楚老四看看宋氏,他知道她的心思,可毕竟是自己媳妇,一个大姑娘跟了自己这个鳏夫,自己比她大那么多,第一眼也看上了她。 虽然自己对儿女有些过了,可毕竟跟自己一辈子的是她。说:“我知道,过两天我再去问问。” 听到这话宋氏高兴的搂住楚老四说:“当家的就是对我们娘几个好,不但我娘说我到了福堆儿里,其他家的媳妇也都羡慕我。呵呵。”高兴的笑了起来。 其他几房人对后院也都看在眼里。每天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又回到从前,个个都不习惯。 其他家都很恼火,几个没娘孩子,连亲爹都不管,这老爷子是怎么了,回护的这么厉害。没人出来找事是因为这几天事多,没人敢惹怒老爷子。 “娘,我的手都粗了,”大房二姑娘楚云依说道。 柳氏抚摸女儿的手说:“娘知道苦了云依,但现在家里问题很多,不适合现在生事。而且娘才掌家,管家权娘得握在手里,以后你们都会有好处。”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不想干活了。娘我们什么时候回镇上啊?就我们留在村里,到处是土,出去就弄一身灰尘。”楚云依问柳氏。 “别急,我们受不了,其他几房一样,不用我们出头,这几日都谨慎的很,等过了这个风头,有人就该忍不住了。”柳氏笑着说道。 忙了大半个下午终于收工,楚恒和兄弟们一起收拾妥当,坐下休息闲聊。 远远传来饭菜香,这几日楚恒每天都是二斤肉,吃的大家嘴里流油。 兄弟们纷纷说:“不用这么破费,都是好兄弟不用客气。就是在家我们也吃不到这些,更不用说出去打工了,能吃饱就是好主家了。” 可楚恒打定主意每天必保有二斤肉,不光是感谢他们帮忙,更因为都是好兄弟,每家日子都不好过,一两个月也见不到荤腥。 自己现在有些钱财,虽然不能外露,但趁现在给兄弟们开开荤,补养下身体还是可以的。 云秋走过来说:“大哥,饭菜好了可以开席了。” 楚恒站起来说:“好,现在就开,早点吃完早点休息,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说完,招呼大家入席。 今天完工,所以是正式摆的酒席,一共四桌。每桌都是鸡鱼肉蛋齐全,很是丰盛。 “恒子,弄什么啊?你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花费这些干什么?就怕你花费,家里长辈都没过来。”二柱埋怨道。 他知道接屋子的花费都是恒子自己的,他们家一文没出,连个帮忙的都没有,很是不平,可别人的家事也没法参与,更何况他还是小辈,根本不会有人拿他当回事。 上了席面大家一看:“恒子,咱们这关系还用这些,都知道你不容易,都想帮你忙,你这让我们怎么过意得去。” 楚恒看着大家说:“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你们想帮我。而我也想你们吃好些,我们都是好兄弟,我不和你们客气,你们也别和我客气。放心我有分寸,这些花费还拿得出,你们吃不垮我。” “哈哈哈哈,”大家伙都笑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可要大吃一顿,争取把我们恒子吃垮。”众人哄笑起来,互相打趣着。 楚远拉拉楚恒:“恒子,这席面前院的长辈?”这话不言而喻,楚恒心里明白,因为家里长辈的态度,原本二柱爹他们有几个长辈要过来,后来为了避嫌都没来。 谁都不想被人说掺和别人家事,更别说被说暗地里戳窜了。 楚恒看着楚远说:“三哥放心,到什么时候孝道不能少,礼数更不能缺。我已经让云秋送去一只鸡、一条鱼还有二斤肉。今天这席面不适合请爷奶他们过来,就算请,他们也可能不会来,就不找这个别扭了。我们兄弟好好乐呵乐呵。” 两人都知道这里的道道,楚远还是二爷的孙子,这几天也就他一人来,大家心里明白,长辈的事也不好议论,个交个的。 第22章 兄弟上山 清早,楚毅一边打着哈气一边走了出来。见到大哥在收拾工具,“大哥,你收拾这些做什么。” 楚恒见二弟起来了说:“二柱家过两天要接屋子,我想着趁这两天空闲去把树砍来。我计算了一下,用了二柱家有七、八颗木材,我准备送回去十颗。原想直接给银两,也可以帮他们一把,但被拒绝了,只能还树木回去。” “嗯,这回二柱家可帮了大忙了,要不屋子我们现在还接不起来。我去热些饭菜,吃完我们就去,两天也完事了。”楚毅说。 楚恒看着弟弟有些疲惫的脸,这几天可是下了大力气,连自己都感到很劳累,“不用你去,我自己就可以,哥从小力气大。你在家好好休息。”楚恒对弟弟说。 一番话说的楚毅不由得笑起来,大哥回来可真好,什么都不用自己硬撑,有人可以依靠,有人关心照顾,可自己也不能看着大哥一个人辛苦,“嘿嘿,我也要去,可不能把大哥累坏了,那就没人心疼我们了。” 楚恒看着弟弟忙碌的身影,很是欣慰。吃完饭,和妹妹们交代几句,兄弟俩出了门。 一路走来,周围一片安静。现在农闲,村里人不是在家休息就是早早出发到镇上打工。除了猎户很少有人进山,所以一路也没遇见几个人。 山里的空气新鲜,虽然树叶枯黄掉落,花草已经衰败,没什么美景可看。但是踩着厚厚的落叶,听着吱吱嘎嘎脚步传来的踩踏声,心情很是平静。 都说山清美景怡人心智,但深秋残景依然让人心胸开阔,悠然自得。 楚恒从小力大无比,身材也高大,但却不笨拙,很是灵活。这也是他小小年纪能在战场砍杀中活下来,虽然这也伴随着运气,可也不能否认他的能力。 再加上服役期间学来的一身拳脚功夫,在战场厮杀中的经验,楚恒现在也算是名高手。 兄弟俩一路找寻适合的树木,途中遇到一些清早出来找寻食物的一些小动物,楚恒都没放过。 找到适合树木的时候,已经收获了五只鸡、三只兔子。因为都是用石子打晕的,所以都还活着。 高兴的楚毅一路笑就没停过,越来越崇拜大哥了,小的时候大哥就是孩子头,自己跟在后面可威风了。没想到现在本事更大,比那些猎户还厉害。 楚恒怜惜弟弟劳累,说:“我来砍树,你处理枝丫,这样分工快一些。”楚毅知道大哥照顾自己,“嗯,知道了,大哥累了记得换我。” 楚恒力气大又懂得用技巧,大半个上午就已经砍了十颗树。楚毅惊讶的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麻木的清理树枝。 两兄弟全都整理妥当还没到中午,楚恒让弟弟先喝水休息一会儿,“忙了这一阵饿了吧?我去处理一下野物,回来吃饱了再下山。”说完,拿了两只鸡走了。 等楚恒回来,楚毅已经架好了柴火。楚毅看到大哥手上又多出来的野物,不由得说:“大哥,你就是什么也不干,光打猎就可以挣不少银钱了。” “呵呵,我也想这事那,不过现在还不行。我们先帮着二柱家接完屋子再说。”楚恒说道。 楚毅呵呵笑着说:“我知道,不过如果二柱哥他们知道你这本事,还不得天天追着你上山啊!” 哈哈,楚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想想绝对有可能,大家生活困难,都想着多挣些银钱,就算山里危险也是要拼的,如果真是都决定上山,那他也只能尽力帮助他们,护住他们安全。 吃完了烤鸡,他们准备拖树下山。现在一共还有五只鸡、六只兔子,楚恒告诉楚毅:“一会儿,都拿二柱家去,我看山上的野物很多,下午我在打些拿回家去。” “拿回去也进不到我们嘴,也不会有人领情。”楚毅嘟囔着。呵呵,楚恒拍拍弟弟肩膀以示安慰。 他也知道这些,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当小辈的遇到长辈不慈,吃些亏受点委屈,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楚恒拖拽起两棵树,让楚毅拿着野物后面看护着。下了山运到二柱家,也是累的满脸汗。上山容易下山难,还拖拽着两棵树,更是累人。 二柱他们都在家休息,这几日也是累了,而且明后日家里也要接屋子,所以都没出去,在家休息。 二柱看到楚恒送来树埋怨道“说了不急,家里够用,你这么着急送来干什么。” 楚恒笑着说:“在家也歇不着,不如早些送来,以后用着也方便。” “二柱哥,你看我拿的什么?”楚毅显摆着,满脸?n瑟,就好像是他打来的野物一样。 “哟,恒子,你这么厉害啊?这么多野物,怎么打来的,还都活着,哈哈。”二柱喜的了不得。 “喂,二柱哥,你怎么知道是我哥打的,是我也可能啊!我也很厉害很能干嘛!”楚毅没显摆成,不乐意道。 “哈哈,你小子,和你哥我还整这个,你光屁股我都见过,还不知道你有几下子,能干不假,但要说上山打猎嘛?哈哈,你要有这能耐,还能整天为了挣几个银钱跑镇上去吃苦受累的。”二柱一点情面没留,直接揭开他的老底。 “嘿嘿,我就是高兴显摆一下,咱们谁不知道谁啊?你就不能假装夸夸我,让咱?n瑟?n瑟嘛!”楚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嘟囔着二柱不够意思。 哈哈,几人都笑起来,虽然都早熟,但也都带孩子气,彼此笑闹几句。 楚恒笑着说:“二柱,这些野物先养着,等接屋子时添油水,给大家伙补补,最近一段时间都辛苦了,咱们也吃好些。” “这可不行,这些要卖不少钱,加油水买些肉就可以了,比这便宜的多,这些天你可没少花费,赶紧拿回去卖些银钱,能进账不少。”二柱推辞不要。 “还卖银钱,回去这些我们一点也别想碰到,都归别人了,我们家你还不知道吗?再说这是我哥特意给你们拿来的。”楚毅劝二柱。 “嗯,别的话别说,给你就拿着,和我客气可是要烦了。家里的一会儿我会准备,挣钱也不在这点东西上。”楚恒不容置疑,把事定下。 二柱也知道楚恒的脾气,看着和气实际执拗,他说定了那就没改。老实人轻易不发脾气,发了谁也阻拦不了。 “好,听你的,我们可是有口福了,这些天荤腥没少沾,肚子的油水足着那。”二柱说完,招呼几个兄弟,“走,上山把树运回来,省得他们还得多跑几趟。” 楚恒他们忙完回到家,没从正门进走的后门,放屋里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剩下的几只拿到了前院。 进来堂屋楚恒说“爷爷,我在山上打了几只野物,给家里人补补。” 说着,把手里的野鸡递给柳氏说:“大伯母,你安排吧!”柳氏笑着接过,“恒小子好运气,打了这么多。” 楚毅手里拿着几只野兔说:“大伯母,这些放哪里,我帮你拿过去。”没有矛盾的时候楚毅的嘴还是很甜的。 柳氏笑着说:“好,你帮伯母拿到厨房,还没吃饭吧?伯母看看还有吃的没,没有再给你们做些。” “谢谢大伯母,我们还没吃,不过我们自己做些就行了,不劳烦大伯母了。”楚毅边说边和柳氏走了出来。 楚恒和老爷子打个招呼“爷爷,我先出去了。”“恒小子,”楚老爷子叫住楚恒,想了想说:“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嗯,知道了。”说完,楚恒转身走了出去。 唉,楚老爷子本想和楚恒说婚事问题,没张开这个嘴。这是个能干的,要不也不能从战场安全回来。 楚家是需要读书人,带领家人兴旺发达,光宗耀祖。可也需要能干有本事的人支撑家族。 算了,再等等吧,看和张府那面谈的这么样,实在不行婚事只能作罢。 第23章 新郎换人 楚恒一早起来出去跑了几圈,在没人的地方又打了几趟拳。这些天都没练,感觉有些生疏,功夫不进则退,以后无论多忙,功夫也不能落下,要不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了。 今日无事,决定休息一日,明日帮二柱家接屋,还要忙些日,就应该想生计的问题了。 吃完早饭,楚恒回到后院,细想刚才二伯母的话不太明白。什么年纪大了该成婚了?还恭喜自己,还帮衬家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是看自己接屋子,以为要办喜事吗?呵呵,楚恒摇了摇头,没把二伯母的话当回事。 在屋里和弟弟们玩了一会儿,始终闲不住,起来转了一圈,看看柴火不多,拿起家伙事和楚毅说:“我去砍点柴,你在家把鸡和兔子宰了,给他们炖汤喝,养养身子,每天都喝点。” 本来楚毅是想跟着去的,听大哥这么说,点点头说:“嗯,知道了,你也早点回来,都喝点汤”。 “什么?他们怎么敢!没那个秀才谁和他们结亲。你去跟他说,如果换人亲就不用结了,还什么宅子、银两,统统都没有!”二姨娘愤怒的说道。为这件事她费了多少心思,在大夫人那做小伏地的。 刘管家苦笑道:“姨娘啊!乡下那小地方认死理,又讲究什么耕读人家的名声,根本就不愿意,这还是想攀咱们张府,要不?”摇了摇头,不言而喻。 二姨娘疑惑的问:“一个秀才而已,高攀咱们张府,还讲究什么,不是要银子要宅子吗?” “唉,”刘管家说:“原先也没想到他们会不同意,这么好的机会,姨娘还给了他们补偿。但是人家说楚小秀才是他们全家的希望,也是全族的希望,没人敢做出影响他前途的事。” “一个秀才而已,就是举人也不敢说做官就一定做官,他们到异想天开,做梦吧?”二姨娘一脸嘲讽。 “姨娘有所不知,据说楚小秀才很有才学,书院的夫子很是看中。老爷也是看中他才学,才亲口许下婚事,听说如果不是我们家还不一定应那。”刘管事说。 二姨娘摇摇头说:“这事还是不行,别说老爷,就是夫人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实在没办法了,我都说先让小秀才来下聘迎亲,回去随意他们安排,就这都不行。”刘管家无奈的说,这要是他,他也不愿意,弄不好成了骗婚,谁敢骗张府,何况那还是个准备做官的秀才,名声万万不可污的。 二姨娘沉默不语,没这个秀才这婚成不成没什么意义。如果等老爷回来一切都露了出来不说,这三小姐还是得嫁这个泥腿子人家。 “姨娘还是想想办法,时间不多了,别说等老爷回来,就是那面若是怀疑反悔了,那可真就完了!”刘管家催促道。 “唉,你先下去,容我再想想。”二姨娘摆了摆手。 二姨娘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姨娘,凡事没有尽善尽美。既然做了就没法回头,现在就算同意三小姐出嫁,在哪都将变成笑话。”辛氏说道。 “我知道,现在再怎么想办法最后也妥不过,不如孤注一掷,就这么着,”二姨娘发狠说:“现在就去夫人那里,说清楚就这么定了,如果她非要三小姐嫁,那也别怪我不服管。” 辛氏看着二姨娘说:“着急也没办法,事情到这里已经没法撤了。与其搭上三小姐还要被人笑话,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是非,不如就直接说开来。” 二姨娘带着辛氏往正院走去,半路辛氏有些不甘心说:“姨娘,不如再给他们多一些好处,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几个钱财就眼花了,兴许机会就来了。” 二姨娘看看辛氏说:“我知道你不想看我在夫人面前低头,被她指责羞辱。可你想过没,如果不把这件事过了明路,瞒不久不说,那将是多大的把柄。而且老爷回来,此事一定会败露,又将有什么事不可知。老爷的心思,这么多年始终看不懂,有些事不能忽略了。就算我做错也是为女儿,没别的私心,夫人那里也过了明路,问责不大。若是别的,说不准啊?” 到了正院,二姨娘给大夫人请了安说:“事情都安排妥了,给夫人回报一声,看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嗯,安排妥当就好,什么时候下聘,嫁妆都准备好了吗?镇上的别院都要一一过问,别让那些下人蒙骗了,我们不去也要安排办事牢靠的去。”大夫人一一过问,表示很关心。 “初六下聘,也安排在镇上别院,嫁妆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有个问题,还请夫人示下。”二姨娘回道。 大夫人看着二姨娘说:“什么事?”很是疑惑,“还有什么问题,不是都办好了吗?” 二姨娘已经豁出去了,说:“楚家认可我们换人选,毕竟婚事不和,是我们双方都疏忽大意了。不过,他们小秀才是要进考做官的,不适合娶男妻,于名声有妨碍,而且做官讲究嫡系子孙,更不能娶男妻。所以换别的房头子孙成婚。” 大夫人直直看着二姨娘,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换人?不是那秀才?” 二姨娘对大夫人说:“是的,楚家能理解我们府上。我们自然也要体谅楚家的难处,亲事两边都不能取消,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呵呵,”大夫人笑着看二姨娘说:“张府在怎么着,也不可能把庶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给个泥腿子。因为是秀才,算是高人一等,以后兴许有个把出息,也算不太委屈,你这是干什么?” “夫人,”二姨娘跪在地上哭着说:“夫人您就成全了吧!有一切罪责都由妾身担着。我们觉得委屈了庶子,可别人也是觉得娶男妻委屈。夫人,您就成全了吧!” 大夫人久久无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现在问题大了。如果是硬压着三小姐嫁或是等老爷回来,以前的谋划都成空,而且也算不撕破脸和二姨娘成仇。 罢了,随她去吧!嫁秀才还是嫁个泥腿子与自己都无关,只不过更不好和老爷交代而已。 大夫人看二姨娘泣不成声,叹了一声:“罢了,你都已如此,我还能说什么那。儿女都是讨债的,我们做母亲的,什么都能做,什么委屈都能受。就这么办吧!不过,从现在开始,杨氏一直跟你协办此事,一直到礼成。” “谢夫人,事成之后,我让三小姐来磕头,谢夫人成全了她一辈子。”二姨娘高兴的回道。 临近傍晚,楚家老二急匆匆从镇上赶回来。一回来,就直接到了堂屋,不一会儿堂屋的人陆续出来。屋里只留下楚老二和楚老爷子老两口,不知什么事这么隐秘。 楚恒听到二弟在耳边念叨说:“二伯最坏,有他准没什么好事,都是损人利己的。还有二伯母,那就是个笑面虎。大伯母那么精明,三伯母那么撒泼都不是她对手,都没少吃她暗亏,有苦说不出。我们楚家就坏在他们夫妻俩和宋氏那个贱人手里。奶奶拎不清,从娘那就看不上我们,柿子挑软的捏。还有爷爷假公正,实际最自私,没利益可图就大公无私,有利可图马上变脸,恨不得弄死你。” “算了,不管什么事,总有知道的一天,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楚恒安慰着弟弟。 他也感觉不妙,那天二伯母的话他始终莫名其妙,不过他不在乎,只要不牵扯到弟妹们就行,他无所谓。 第24章 新郎风波 楚家人聚集在堂屋,不知道楚老爷子召集有何事情,不过想到近日家中诡异的气氛,都安静的待在一旁。 楚老爷子左右看看,几个儿子、儿媳妇都在,孙子、孙女除了在镇上进学的、出嫁的也都在。 看着一大家人,人丁到是兴旺,子嗣众多,可家业却日渐凋零没落,已不复往日荣光。都几代人了?没有一个能带领家人、族人努力奋进,攀上祖上辉煌的巅峰,恢复祖宗基业,尽显荣华。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借助贵人帮扶,以期子孙出人头地。虽然这个机会不如人意,兴许与期待有所差距,但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 唉,如果是张府三小姐与自己那宝贝孙儿,那该有多好,自己也不需担心。 “今天召集你们来,是有事宣布。你们知道我们与张府结亲,张老爷看中文儿的才学,许下儿女亲事,当时因为两家都欢喜,疏忽了没有提前说八字。”说完,楚老爷子看看众人的神色。 众人都安静如鸡,早就知道怎么回事,自然避之不及,没人上赶着搭话。也就是楚恒这几兄妹不清就里,但也因为觉得和他们没关系,所以也都安静的待在一旁。 楚老爷子明白,这是除了楚恒和楚毅这两个人选,别人根本别指望。自己也只有硬压这俩孩子,没别的办法。 他也知道有了这事,也是彻底分了心,可为了楚家,为了其他人必须要他们付出。 楚老爷子接着说:“但是,这门亲事不能断,我们楚家需要贵人的提携。张府另出一名少爷嫁入楚家,几个进学的不宜娶男妻,所以从剩下适婚的几个当中出一位。你们先自己表态,看谁愿意。” 屋里一片安静,没人出来应承。宋氏一直拉楚老四衣袖,楚老四却一直低头不给反应。宋氏急得直接下手掐了起来。 楚老四心里叹息,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这几个孩子,可他不能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现在的生活,也无法当着他们面再一次推他们出去。 背地好说,当面实在做不出,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矛盾的人。从不主动去害谁,但被动的做也就做了,现在当着这么些人还有几个孩子面,他只能躲一旁当鹌鹑。 楚老爷子看没人应承,直接说:“这事从你们几家人出,应不应必须有个。天也不早了,早有人选早休息。”言下之意就是今天必须定下,躲避不了。 “爹,恒小子这么大了,又毁了容貌,根本就找不到媳妇,就他吧!”宋氏急不可耐,怕被别人抢了先,到时张府的富贵和嫁妆可就和她没关系了。 至于娶不娶男妻,有没有子嗣和她有什么关系,那几个孩子都死绝了才最好。 她可是大姑娘嫁到他们楚家,嫁个老鳏夫可委屈死了,要不是图日子好过,她怎么会这么消停。那几个崽子她一看就头疼,恨不得从就没有过他们。 她的话一出,众人齐齐看过来。这真是后娘啊!当年提议一次,把楚恒送出去五年,差点死在战场上。 村里有多少人没回来的,楚家没一个人能想到他活着回来。这又来了,就是穷人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结契,更何况楚家这个家境。家里不会有一个人会同意结契的,她就这么大方出来做主应承。 楚恒一把抓住楚毅,摇摇头不让他说话,就这么看着一句言语没有。 楚毅已经气的要死,恨不得现在把宋氏抓过来当场打死,他宁愿偿命,也不会再让她祸害大哥。被大哥抓着挣不脱,只能气愤的看着宋氏。 “嗯,四弟妹说的不错,恒小子适合这婚事,就是不知道脸上的疤张府介意不介意。爹,这事不好说,还是同张府商议一下比较稳妥。”二房王氏笑咪咪的一句话定下了此事。 她最希望事成,不但宅子到手,以后还可以借张府的势,到时候儿子功成名就,还可以娶高门贵女,可比张府强多了。 楚老爷子看了王氏一眼,这个儿媳妇满腹心思,而且看她行事很是狠辣。 如果不是有个好儿子,家中的事是万万不会让她参与,而且势利的很,如果这里面没利可图,他们夫妻俩怎么这么上心。可也没办法,老了都得指望他们那。 “恒小子你怎么说?”楚老爷子问道。“别指望我哥哥,当年他已经为楚家做了回贡献,现在还是让别人为楚家奉献吧!风光可都别为我们占了。”楚毅一脸嘲讽的说。 当年他们年纪小,现在还指望他们做牛做马,以为谁稀罕这个楚家,没一个有人情味的。 话音刚落王氏呵呵一笑“忘记了,毅小子也该议亲了。”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 楚毅冷笑一声:“二伯母还是忘记我的好,记得我可没什么好事。而且二伯母贵体总是欠安,什么事都不到场,今日能出现可是稀奇,还是好好保重的好,要不又要烦劳其他几位伯母、婶婶了。”楚毅一点没留情,恨不得直接说有你没好事,好吃懒做奸滑的一个人。 啪,楚老二一拍桌子:“你怎么说话,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老四,你怎么养儿子的,就教育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哦?什么玩意儿,二伯解释一下,我没进学过比不得二伯出口成章,不明白什么是玩意儿!”楚恒黑着脸说。 “好了,都吵什么,把事情议完你们再掰扯。”楚老爷子看这架势,如果他不出面,这是要闹起来。 看看楚恒兄弟俩,他也是这个意思,在他们兄弟俩出一个。其他人闹起来不好压,而且依他们兄弟情况也算给个富贵,毕竟那是张府,就算张府不帮扶,有那个名头支着也能得些好处。 唉,看看周围一圈人,都是不知好歹的,只看眼前不往长远打算。他现在不打算楚恒他们俩了,都算在内一切看命。 “这婚事必须成,既然没人应承,那就抓阄吧!一切看天意。恒小子可以不参与,像毅小子说的,奉献也要轮换着来。十五以上的都参与抓阄。”楚老爷子说完,都炸了纷纷反对。 “爹,我说过了,要与娘家那面议亲,这阄我们不抓。”三儿媳高氏首先站出来。 “爹,云儿是我长子,我是绝对不允许他娶男妻的。”五儿子直接出头驳回。 “你与娘家议亲,议到你儿子都十八了还没议上,你们那点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把话放这,就是定了亲,也去把亲退了。谁也别想置身事外,如果你们都不同意,我就当没你们这些儿子。我会开宗祠把你们剔除族谱,从今以后不是我楚家子孙。”楚老爷子也不愿意和他们继续掰扯。 原希望四房楚恒他们两个,但是只能怀柔不能强硬,因为当年的事太说不过去,这次他无法搬出祖宗压他们。 什么事都不能可一个人来,传出去他不用做人了。可别人不同,家族的人知道事情始末,也都会支持,为了家族甚至比自己做的还过。 “爹,不可,这是大事啊!”大儿子楚秀才急呼,楚秀才为人正直迂腐,只知道做学问,但多年没有寸进,也感觉很没脸面,所以家里的事他都不参与。 而且这么多年除了楚恒以外,也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他也知道自己处理不了,上有老爷子,下有他那精明的二弟,也轮不到他,所以他只是在一旁当牌位。 楚老爷子怒到:“有何不可?这个家还是我当那。当年也和你们说过,个行其责,如果要较个长短,这个家根本承担不起,必然有高有低。当时你们怎么说的,进学的负责家族兴旺,在家的负责供养。如果有功成名就一日,他们要给予补偿,而我在家业上补足亏欠。你们现在都怎么做的,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盘算。想自己一点不付出就享安乐的,有自己付出感觉吃亏的,就你们这样还想发达兴旺,做梦去吧!” 第25章 双胞相见 “什么?东明你再说一遍!”张子乾不敢置信的再问一次。 小厮东明看着少爷的模样说:“少爷你别急,我也就是听了这么一嘴。你想知道,我就去打探,了解清楚再说这事。” 张子乾红着眼睛说:“东明,你一定问清楚。虽然我听说府上要把他嫁出去,可我以为不一定能成。我们府的少爷怎么会出嫁,又不是什么非不得已需要联姻,就算为了颜面也不会成。” 说着哽咽起来:“没想到不但如此,还是这么不堪,嫁入乡下农家,就是个秀才又如何,我也能考上,就是想去军营才没考。” “嗯,少爷聪明,不但学问好,而且功夫也好,只要少爷用心什么都能学好。”东明安慰着,看到少爷难过,他也很难受,他情愿所有一切的不美好都落在自己身上,只希望少爷永远快乐无忧,纯真良善。他的少爷值得拥有世上一切美好,任何人都不许惹少爷伤心难过。 张子乾控制住情绪:“东明,我想应试考取秀才。以前怕家里阻拦入伍不想去,但是现在想了,没功名没人拿你当回事。我要有自主权就要努力奋进,以前太贪玩儿了。” “嗯,”东明笑着说:“少爷说的对,不管少爷做什么我都陪着少爷。” “呵呵,”张子乾看着东明说:“我以后一定长你这么高,上阵杀敌威风无比,你在后面给我助威。” “哈哈哈,好啊!你在前面杀敌,我在后面给你护卫。看我们大将军威风无比。”东明看着少爷笑得不得了,就这样的还大将军杀敌那。 张子乾皱着眉:“不要,我要你好好的,不要你受伤。你一定答应我,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眼巴巴的看着东明,很是担心。 唉,心里叹口气,吓着他了。“少爷放心,以后不会了。以后少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一直不离开,你看着好了。”东明安慰道。 “嗯,我就希望你好好的。现在也希望我那同胞也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就惦记你,现在又加个他。就你们俩在我心里最重,就连小子安都比不上。”张子乾皱巴着脸,也觉得莫名其妙。 东明认真的看着他:“少爷惦记我,是因为良善,惦记同胞是因为亲情。不惦记别人,是因为他们安好或是在你心里不那么重要。” 张子乾眨眨眼,用手摸摸鼻子说:“也许吧!只要你好就行了。不对,还有我那兄弟,别人怎么样对他我管不了,但是我不能不管不问的,我一定要帮他。”说着,拉住东明的手摇晃着“你也会帮他的对不对。” “呵呵,”东明微笑着看着他,少爷还是那么单纯可爱,但是这话一定不能说,少爷会炸毛的。 “嗯,少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少爷要帮他我就一定会帮。而且少爷刚才说了,我可比他还要重要一点。我们才是一伙的,理应共进退才是。”东明调侃着,但心里很暖很暖,没有少爷他可能早死了,对他比他亲兄弟还亲还好,他想做的事自己又怎么会不帮。 “哼,你又耍我,等我长到你这么高大健壮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子乾气哼哼的威胁着。 “好,少爷在这慢慢长。我先去打听,回来报告少爷,等您示下,哈哈哈哈。”东明笑着跑出去。 张子乾气得直咬牙,可也不舍得责备,他知道东明是为了逗他开心。而且,只要一想到初遇东明时的情景,看到他养伤时的痛苦,他只想对他好,一直对他好,一辈子也要对他好。 张府现在已经闹的沸沸扬扬,都知道十一少爷要出嫁了,还是嫁到乡下农家。有些人来府里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有些却是知道的。 以前虽然忌讳三姨娘没人议论,可这回是爆炸性消息。都忍不住了,三五一群,几人一伙,纷纷攘攘传开来。 几个姨娘院子也没消停,都像主子回报得到的消息。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是围绕这个十一少爷,还有十一少爷要嫁人了,甚至是嫁给乡下农家。 大家都怜惜这个少爷所受的待遇,暗暗感叹不公。堂堂一个少爷怎么就嫁出去了,还是嫁个乡下农家。 还有人说毕竟是个秀才,也许以后是官夫人那。最后来个地雷式的轰炸,是嫁出去没错,但不是秀才,而是一个地道的泥腿子。 当最后一个消息来时,众人已经不惊讶了,这有什么呀!不就是府里不办喜事去镇上办吗! 就是镇上不办婚礼也没什么都不惊奇了,十一少爷都遭受那么多了,再多点怕什么只要十一少爷还活着就没事。 当然,就是不活着也没事,关于十一少爷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而已。 张子贤也得了消息,久久无语,开始时的激愤,到后来的逆反心理,再到如今百转千回归于平静,他只感到深深的无奈。 唉,事到如今就算所嫁非人,也无法更改。这么多时日他已经不怎么关注这个弟弟,因为他已经知道对他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现在不能也无法为这个弟弟做什么!唤来周路吩咐:“待十一少爷出嫁之时,送与二百两银票,悄悄的让他留于自用,希望他以后生活顺遂。” 破败的废弃小院迎来了客人,张子乾看着布满荒凉迎立风中的残院,心里很是酸涩。 他已经知道了所有关于同胞兄弟张多的事情,虽然他人小没什么能力,但也会尽力的帮助他。 只要是他想的,自己都会尽力去做,帮他达成所愿。看着牵着自己手的小豆丁,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要帮助自己兄弟,自己那几位兄弟姐妹那,唉。 张多知道自己的小院以后不会平静,会迎来其他人或是非,但没想到打开门入目一英俊少年。 微微一愣,眼前人英俊挺拔、剑眉朗目,有着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双唇,穿着碧绿色长衫,黑亮的头发高高束起,插着一枚长长的白玉簪,腰带同色玉佩,好一个风度翩翩、英气勃发的少年郎。 对面的少年也在打量着他,眼神清辙又复杂,微微咬着唇,“你怎么还穿这衣服,天已经凉了。”说完微微低头,有些紧张局促。 张多了然,斜眼又看看边上的小家伙,已经确定眼前这少年就是帮助自己,隔三差五偷偷给自己送东西之人。 微微一笑,张多很是认真看着对面少年:“谢谢,但我怕给你惹麻烦,没敢穿出来,但是那些吃食我都食用了,很好吃。” 张子乾看着张多真诚的笑脸,乌黑的眼珠闪着栩栩荧光,透着感激。尴尬的抓了抓头:“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我早就想来,我叫张子乾,你哥哥。不是,我是说我们一起生的。”张子乾有些激动,话有些说不清楚。 张多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自称自己哥哥的人,他灵魂已经是成年人,自然看出他的激动紧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就断定这是个心诚良善之人,今日见了好感更多了一成,还是个心思简单,感情丰富的纯真之人。 “嗯,要进来坐坐吗?”张多邀请着问。 张子乾瞪大双眼,一脸惊喜的说:“我可以吗?我就是来看你的,我一看到你就亲切。不,想到你也亲切,”张子乾有些不好意思,涨红着脸说:“我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早就来了,对不起。”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第26章 兄弟同游 宽阔的街道上欢快的跑着一个小豆丁,后面跟着一个半大少年,英俊挺拔,姿态随意,微笑着和旁边一个身量如八、九岁的孩童说着什么。细看这孩童表情稳重,眼神警惕,不像是街上游玩,到像是巡查着什么。 这就是张多他们三兄弟,原本张子乾是去问婚事的,并准备帮助张多逃婚。问他有什么需要,想去哪里他可以帮忙。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万无一失,能找个好地方把他藏好。 张子乾又气愤激昂的骂了定婚事的人,简直可恶之极、丧尽天良。 还婉转的用小豆丁表示了一下,某些人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冷血无情。重点夸赞了小豆丁人小情意重,友爱互助、聪敏机智、团结良善,好兄弟一辈子勿相忘。 张多看着这一幕,简直哭笑不得。不过由此可以看出张子乾的赤子之心,纯真可爱、简单真挚。 张多很是感慨,同是亲人却天差地别。也很感谢他的情谊,虽然他是外来灵魂,但用了这个身体就要担起一切。 张子乾看张多一脸感激之情,感觉很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说:“我人小还没能力,帮不了你太多,但把你带出去还是可以。” 张多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一心想帮我,就算我走了,但是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而且我没户籍,以后也很麻烦。” “我,我”张子乾有些说不出来,这些事他真办不了。甚至于人真被他弄走了,他也不一定能安然无事。 不过为了帮张多脱离这里,摆脱被嫁人的羞辱,他什么都豁出去不顾了,无论什么后果他都受就是了。 “我知道我真正帮不了你什么,不能接你出去免受苦难。更不能帮你推了婚事,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儿。只能带你偷跑出去,我知道不一定能护住你,但我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不想你再被他们摆布了。”张子乾很诚恳的和张多说道,眼里充满了委屈无奈。 “嗯,我知道,你一定帮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有些事情是我们力所不及的,可你依然选了一个不该选择的办法来帮我。尽管这个办法可能会危及你,可你还是来帮我了,谢谢你,真的很感谢!”张多充满感激的对张子乾说。 张子乾很内疚,看着同胞兄弟承受苦难,自己却无能为力,红着眼眶说:“我一定努力考取功名,到时我有了话语权,谁也不能再欺辱你。真的,我没考功名是为了参军,现在我先努力考上功名,其他以后再说。我一定护着你,让你开开心心的。” “嗯,我等着。现在虽然是用出嫁的方式出府,但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可以免去很多麻烦。而且不是说乡下农家吗?他们不一定敢把我如何。”张多为了调节气氛,半开玩笑的说:“再说不还有你吗?你可是张府的正经少爷,你出头谁敢慢待。” “呵呵,那是,如果他们敢对你不好,我绝对打上门,为你讨公道。”说完又叹息一声“你也是张府少爷啊!和我一样的。” 张多看他气势又下去了,委婉的表示自己还没出过院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很期待能亲眼看到的那一天,能置身其中,感受外面的繁华热闹。 张子乾一听,这么点事自己可以帮忙,顿时情绪高涨,一边感叹张多的凄苦,一边招来东明安排,所以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三兄弟把臂同游。 一路张子乾介绍着县城的区域分布,张府在东区,达官显贵区域,就是说除了富贵还要有些背景,否则挤进来也是末等存在。也有几条商业街,都是高档场所,一般人消费不起。 西区是最繁华区域,大多是富商和一些普通小富人家。十多条商业街市聚集一起,庞大的客流量与一些贩夫走卒形成了整个县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场所。还有夜市,各种摊位、各色小吃云集,街头人流涌动,灯火齐明煞是漂亮热闹。 南区就是书院与一些本镇居民,因为有书院和学堂存在,又多是普通居民,所以没有开办街市,属于县城安静区域。 北区也是本镇居民,外加一些外来散户,算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也有一些街市,散乱摆摊之人,但相对比较混乱,属于贫困区域。 县中心是各路衙门,一个中心广场,周围是些达官富户开办的生意场所,很是有些排场。 张子乾他们出来时就已经是下午申时,一路走来,看了东区几道街市,到西市已经快到夜市时间。逛了几条街,大概看了看,就直接杀到夜市。 到了夜市张子乾更欢实起来,因为贪玩爱热闹,西市不少来,更喜欢夜市。 这里的大多摊位他都光顾过,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一些新奇的特色物件,他都没少淘弄。 各色小吃哪个味道好,哪家价格实惠他清楚。领着他们俩真是一路吃过去,累了找个地喝个茶休息一会儿。但毕竟胃容量有限,连他介绍的一半小吃都没吃上。 这还是张多提议的,每份小吃买一份尝尝。三人分一份小吃,要不还吃不了这么多样式。如果几份就吃饱了,那以后就只能看着别的吃食流口水了。 吃饱喝足之后,又闲逛了一会儿。吃不下去东西,闻着喷香的各色小吃也是煎熬,再加上也都有些累了,于是决定打道回府。 张多看着张子乾又一路扫荡,这个给东明带回去,那个可以放久些多买些留着明日吃。这个他喜欢,那个东明最爱,叽叽喳喳很是欢快。 终于买的心满意足,才回头和张多他们说:“你们喜欢吃什么别客气随意买,我付账,钱都带足了。”说着,拍了拍荷包财大气粗的架势。 小豆丁子安嘟着小嘴说:“才想起我们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三哥带他们出来玩儿,也买了不少东西。吃的肚子溜圆,玩意儿也到手不少,可还是有些孩子气,吃味儿三哥对别人上心。 “呵呵,”张多有些好笑,到底是小孩子,拉着他手说:“他是买足了再给我们买,要不怕有遗漏,现在轮到我们了。” “对,对”张子乾忙说:“我们分开买,一个一个来,谁都落不下,免得遗漏自己喜欢的。”因为自己光顾着给家里等着的东明带东西,又顺便买着自己喜欢的,疏忽了身边两个人,有些心虚的又带着他们大杀四方,疯狂购买。 最后累得三个人都呼哧带喘,人流挤动又四处挑选,由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蔫儿了吧唧。 身上、手上都是买的东西,就连小豆丁都拿了不少。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张子乾带着他们到了最近的路口,找辆马车直奔家里。 楚毅看着前院送来的新衣服出神,楚恒拍拍他问:“怎么了?”楚毅满脸愧疚,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哥,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恒笑笑说:“还转不过来弯儿吗?哥说的话你不信吗?又不是别人强求的,是我自愿的,有什么不干的?还是说你以后不管不顾大哥了?” 楚毅低着头:“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就是觉得太委屈你,没必要这么做。你说的道理我懂,可也没差到那种程度。只要我们努力赚钱,什么样媳妇娶不到,不行我们买一个又怎么样!” “哈哈哈,行,大哥以后找不到媳妇,你就给大哥买一个,多花点钱买个漂亮的。”楚恒笑得肚子有些疼,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调侃着楚毅。 楚毅被他几句话说的也有些绷不住脸,想笑又忍住,表情有些怪异。 小六看着二哥的怪样子问:“二哥,大哥娶媳妇你不高兴吗?多好啊!大哥娶了媳妇,我就有嫂子了。”咧开嘴傻笑起来。 几个小的是真高兴,哥哥娶媳妇多好的事啊!村里的小伙伴们都显摆哥哥成婚,给他们娶嫂子,什么漂亮温柔,又给他们做好吃的,都让人羡慕死了。 老三楚雄已经十岁了,半大孩子也懂不少事,看见大哥一脸无所谓,而二哥却一脸苦闷,安慰道:“二哥,大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都夸大哥忠厚老实有担当,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决定娶男妻,但我知道一定是为我们好。我们只要牢记大哥这份好,也努力回报这份好,我们兄弟都好好的不就行了。” 老三又转头对楚恒说:“大哥,无论你娶男妻还是女儿家都是我们嫂子,我们都会好好对待。村里也有男妻,过的也挺好,还有的抱养了孩子。你们就算没子嗣,可还有我们啊!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啊!” 楚恒听了三弟的一席话:“嗯,不论男女,只要好好过日子,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哥什么都不怕,我还有你们。”心里很是安慰。 “大哥,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会不会,会不会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过日子?”云兰有些不安的问。 “怕什么,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只要和大哥好好过就行,我们不能让大哥照顾一辈子。”云秋一脸不在乎,她已经独立照顾弟弟们这些年了,性格很是独立,也很有主见,并不希望拖累大哥。 楚恒看看弟妹们说:“他是大户人家少爷,生活可能和我们不一样。他怎么样我们不用管,我们自己过好就行。当然,如果他是个好的,我们都要好好对待,如果不好,那就随便他,我们不干涉。想这些太早,也许嫁进来几日,不喜欢这里,自己走了也说不定。”停顿了一下,笑着对楚毅说:“到时可别忘记了,要给大哥娶个漂亮媳妇,娶不到就去买哦!哈哈哈。”一阵笑。 “唉,我知道你一直说脸毁了,娶不到媳妇,其实是为了照顾我们,根本没为自己想过。现在答应娶,男女你不在乎,是为了摆脱宋氏那个贱人,怕她再想法害我们,大哥,你为我们付出太多了。”楚毅心酸的说。 “别难过,家族不能不顾及,血缘关系也不能完全撇清,我们不能担不孝的罪名。其实就算枉顾这些,我也能保住你们,只是尽量不走这一步。别担心,大哥心里有数,而且也有安排,以后你就知道了。”楚恒卖了个关子,信心满满。 第27章 聘礼风波 楚家老爷子又一次召集全家,明日就要下聘,聘礼和人员都要安排好。老大楚秀才和老二楚掌柜,还有大儿媳和二儿媳,带着媒人打头。 楚恒两兄弟,另外又安排了家里四个兄弟陪同。为了排场,特意叫了大房已经成婚的大儿子楚言和二儿子楚信,俩人都是读书人,现在还在进学,楚言是秀才,楚信是童生。 另外,还有三房的大儿子楚仕,五房的大儿子楚诚。一些抬聘礼的亲朋,赶车的车夫。 这阵容不比当初给二房大儿子楚文小秀才安排的少多少,主要是差在读书人上。现在楚恒替楚文成婚,那些同窗好友自然不能再请。 至于聘礼,给楚文准备了一共是十六台,聘金二百两。到楚恒这,为张府门第和楚家颜面也不能应付了事。于是把女人用的一些首饰头面和衣料布匹换下,就剩下八台。 就因为这八台聘礼,又争执起来,最激烈的就是二房和楚老太太。 这些聘礼不说是楚家倾其所有,但也花了大半个家底。就为了结这门好亲事,楚文能得到帮扶提携,功成名就。 结果结亲人选一换再换,成为张府庶出少爷和楚家不受重视的楚恒结亲,还花大价钱聘礼,这有些人接受不了。 楚掌柜夫妇俩,原以为这些聘礼会给自己儿子楚文留着,另外再给楚恒置办一份聘礼。 虽然也不能太寒酸,但也不能这么多,就算取出来一半,只留聘金和聘礼的基本物品也行。但楚老爷子又另外置办了一百多两银子,加起来快五百两了。 依照二房楚掌柜夫妇的意思,给楚文准备的聘礼都是按照大户人家标准,给张府一个庶子太奢侈。 给一百两聘金,再给一百两买些礼品就是了,就这标准别说镇上,就是县城也要一些富户人家才能拿得出来,比上是不足,但比中等人家绝对是足足的。 而楚老太太那是舍不得,给这些不能有出息的儿孙哪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更何况是她看不上的楚恒。 直接告诉老二楚掌柜,拿一百两去办聘礼,这是给张府面子,要是他我十两都不出。 这一句话勾起了楚老爷子的怒火,当年如果不是她拎不清,舍不得十两银子,把十二岁的楚恒送上战场,怎么让他好几年都抬不起头。 别人一议论战事他都恨不得躲远远的,就怕别人提起楚恒。那不是普通的兵役,那是战时参战,那是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去送死。 楚老爷子一拍桌子道:“既然你们不愿,那你们谁愿娶男妻就去娶,如果实在都不愿意那就退掉婚事。别什么好事都是你们的,孬事都推别人身上,想捡便宜还不想出力,真都是好心思。” “老二,”楚老爷子又转向楚掌柜夫妇说:“这门亲事是给楚文结的,一切商谈也都是你去的,现在交给你,是楚文娶还是你找谁娶都可以,但是楚恒不可以。”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谈了。老二你安排好人选,我出一百两银子聘礼。如果不成,退亲就是了,我老了也不要什么脸面了。”唉,楚老爷子叹了口气。 楚家人面面相觑,这亲不成了?楚老爷子摆摆手:“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楚掌柜还以为他爹拿对他们,都到这程度,明日就下聘了,现在换人,换谁来?要有人也轮不到楚恒,退亲这不是和张府结仇吗? 这一看,人都让散了,这是来真的,这下急了:“爹,有事慢慢商量,急不得。真退亲,那不是打张府的脸吗!不结亲也不能结仇啊!” 楚掌柜心里有鬼,不结亲他的宅子就没了,而更怕的是,到这时候了退亲,那就真得罪张府了,以后还怎么得好。 “商量什么!有什么商量的!到什么时候都打自己的小算盘。要么按我的安排,要么你自己来,都别在我这动心眼,我还没糊涂。”楚老爷子眼含失望的看着一大家子。 这下都没人再敢挑剔聘礼多少,这几日楚老爷子就像吃了药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发作。 前两天要开祠堂除族,今天又要退亲事,态度还很坚决。虽然都心里疑惑,但没人敢出头探问。 事情定下之后,又检查一下聘礼,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看着这么多聘礼,有的眼含羡慕,有的却露出贪欲。但现在不是打这些东西主意的时候,只能强行忍住。 八抬聘礼,头一抬二百两聘金。第二抬,金、银、玉四枚发簪。第三抬,一对玉佩。第四抬,八匹绸缎。剩下四抬,就是必备聘礼。一对大鹅,喜饼,酒,茶。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都各自散去。有的心里打着盘算,有的带着嫉恨,有的深深羡慕,表情各不一,很是精彩。 回到各自房里纷纷议论开来,大房柳氏也不甘心起来,如果是楚文也就罢了,比较不起。家里花了大半个家底,准备了八百两的聘礼,也没人有意见。但是楚恒也准备这么多,不就是娶男妻,她有些后悔,还不如把婚事应给小儿子了。 二房回到屋里,夫妇俩到没说什么。心里都有计较,现在先让他们风光,完事之后就是他们难受之时。别说聘礼,就是嫁妆都要一并交出来。 三房高氏心里也暗恨,要知道能准备这么多聘礼,怎么也不能把亲事推出去,要知道聘礼可是要带回来一半的。自己两儿子都要说亲了,有了这些聘礼自己还愁什么!男妻没有子嗣,还可以抬妾啊!有银子什么都好说。 五房里李氏埋怨道:“都是你,自认聪明能耐,要和别人较个高低,结果怎么样?不还是当你的泥腿子,现在儿子的亲事都没了。男妻有什么丢人的,你没见过吗?哪个怕丢人不出门?哪个见人低头,觉得低人一等的?” 停顿了一会儿,李氏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高志远,但你也要想行不行得通。就说这亲事,虽然说是个男妻,可毕竟是张府的,就算攀不上,可嫁妆能少?就算没嫁妆,冲张府的门面爹给的聘礼能少?你自己不还说最少也要二百两,要不是打张府的脸。” “唉,”李氏看当家的脸色,也是有些后悔,叹了口气:“我们农家娶亲才花几两银子,好一些的也不过十来两,就算你们楚家,自认高人一等,祖上出过官员,是什么耕读世家,传了十多代,不也是定下二十两娶亲标准吗?”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当初我反对时你怎么不拦着?爹给消息让我们自己合计是否应承亲事,你是怎么说的?我们没商量吗?现在都怨上我了?”楚老五也不甘心的反驳。 楚诚看爹娘互相埋怨,怕他们吵起来,忙劝着:“过去的就别说了,现在反悔也没用,就当没这个命。而且我也不想娶男妻,男子哪有女子好,而且还能给你们生孙子。” “傻儿子,想生孩子你和谁生不了。把那个庶少爷娶回来,你不愿理放一边就好。出嫁从夫,他再是张府少爷也越不过你去。到时你想娶谁我们就娶谁,娶几个都没问题,只要有银子就可。”李氏喋喋不休的说着,把张府的少爷根本没看眼里,要的只是银子。 楚老五看李氏越说越不像话:“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说人家一个高门大户的少爷还能让你拿捏?就算那少爷不成器让你捏住,人家张府的脸面你不顾了?想的倒好,银子归你,你儿子想娶几个就娶几个,能抬个妾留有子嗣就不错了。” 相对比较平静的也就是四房和六房了,六房没人到议亲的年龄,孩子都小,除了羡慕外,自是与己无关。 而四房宋氏则是沾沾自喜,很快就有大笔的银钱入手,甚至都开始想自己该怎么花销了。 楚恒他们回到后院,几兄妹都有些懵,都有些不敢置信,楚毅一脸茫然:“大哥,那么多聘礼,为什么啊?他们不都是不要这亲事吗?怎么还花这么大的价钱呢?” “呵呵,”楚恒看着二弟说:“脸面问题,而且门第不同,自然不能一概而论。真正论起来,这些也不算多,只是够顾及颜面而已。”想了想:“也许家里也就这能力了,如果花费再多,以后可能难以顾及了。” “呵呵,这就行了!我还想着,那是个少爷,我们要怎么养。现在不怕了,他有这么多聘礼,以后自己养自己就行了。”楚毅一脸轻松,再也感觉不到压力了。 “哈哈哈,”楚恒敲了一下楚毅的头说:“说什么啊?那是人家的嫁妆,我们不但不能动,而且该怎么养活就怎么养活。虽然要多花些钱,但那是我们应该做的,到时我们尽力就好。花多花少也要看我这个当家的能力,好好对待就是。” 几个小的凑了上来:“大哥,我们也会对大嫂好的。我们帮他干活,还带他去玩,去挖野菜采果子,还去摸鱼。”几个小子都傻笑着,幻想着带大嫂玩的情景。 “嗯,”楚恒摸摸弟弟们的头,也希望那个少爷好相处,别惹什么是非,最起码家里人要和睦。 看着几个小弟弟:“好好听话,大哥给你们买好吃的。”一听好吃的,几人忙点头,乐得直应:“是,我们一定好好听话。” 第28章 新郎流言(倒v开始) 张府今日应该是喜庆之日,理应十分热闹,可全府都静悄悄的。 大家都感觉蹊跷,今日不是十一少爷下聘的日子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聘礼不下了? 私下虽然议论纷纷,但明面上却没人敢露出丝毫,毕竟都忌惮三姨娘,那可是厉害角色,娘家县令府身份贵重,连夫人的颜面都敢扫。 在众人孜孜不倦的努力下,终于得到消息。聘礼已经下完了,在镇上别院行聘,婚礼也在那里举行。据说是二姨娘操持此事,夫人身边的杨嬷嬷协助。 消息满府乱飞,据说新郎长的奇丑无比,壮的像头熊,黑的和碳块一样,岁数大的快赶上我们老爷。还穷酸无比,哪个小姐、少爷嫁娶不是几十抬聘礼,这个十一少爷几乎等于白送。 下聘的那些人,不知道是家里人,还是从哪里找来的,一个个傻乎乎的,不但不懂礼节,还衣衫褴褛。把别院的人都吓坏了,据说二姨娘和杨嬷嬷差点晕过去。 谣言震动整个张府,各个角落都在窃窃私语,已经不知道转变了多少个版本。 有的人同情,有的人冷眼旁观,还有的人当笑话听。总之十一少爷越来越倒霉,出嫁跟去赴死差不多。 大夫人也听人回报府内下人们的传言,找来杨嬷嬷说:“怎么传的这么厉害?” “呵呵,不过是让人模糊的说了几句,竟会疯传成这样。”杨嬷嬷回道。 “嗯,这样也好,我看各位姨娘都还稳得住吗!呵呵,二姨娘精明,收尾干净些。三姨娘,会如何那?”大夫人心情愉悦,终于挑起事端,就怕没人应招。 杨嬷嬷冷笑一声:“三姨娘现在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往前凑。不光跋扈心思更深。相对二姨娘还知道自己身份,只是谋点好处。其他姨娘都算安分。” “二姨娘也是没时机,如果有,怎么会不为他那庶长子争取。三姨娘,就这一次她就失去了机会。不过凡事有万一,还是要盯紧。”大夫人为人谨慎,对于对手从不放松。 “唉,也是个可怜的,”如夫人本是平民出身,虽然机缘巧合嫁入张府,但依然本分贤良,吩咐身边的张嬷嬷:“十一少爷嫁入农家,直接给他添银子,这个比较实用。” “夫人,奴才知道您心善,但这件事还得按以往规矩。这里的事您也知道些,不能让人挑出里来,凡事按规矩总不会出错。”张嬷嬷虽然也同情十一少爷,可也不能让人挑出理来。 如夫人皱眉想想说:“嗯,有些事情就算想尽些心,也要看情况允不允许。你看着办吧,挑份适用的礼物,礼金就五十两吧!也不能给太多。” 张嬷嬷应道:“是,礼金虽然和其他庶少爷一样,但礼物挑适合农家用的,价值上比其他少爷少了不少,没有越过还留了余地,谁都挑不出。至于三姨娘那里,我们的礼说多也不算多,比不上其他少爷。说少也没比其他少爷少多少,正好合适。” “你就挑选几匹上好的棉布吧!这个适用也不出挑,你先准备好,过两日送去大夫人院里。”如夫人吩咐张嬷嬷。 其她几院姨娘也议论此事,十一少爷处境如何?是嫁、是娶她们不关心,就是当个乐子听。但真定下了婚事,她们犯愁了。 若说送礼金,可夫人并没宣布此事,也不在府里成婚。若说不送,还都知道这事。这礼金送与不送,送给谁,送到哪里都是个问题。 “东明,真是气死我了,那帮家伙都胡说什么!幸亏你提前打探了,要不有可能我就信了。”张子乾气呼呼的看着东明说。 东明看着这个二了吧唧的少爷说:“少爷,有些事就算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更何况是道听途说。凡事都要亲自证实,还要多方面证实才可。人最忌讳偏听偏信,一次证实就盖棺定论。” “嗯嗯,我知道,有你我就放心了!我们东明最能干、最英明、最神勇、最英俊潇洒,哈哈哈。”张子乾嬉皮笑脸的称赞东明,最后笑倒在东明身上。 “你说农家是不是真的很辛苦,而且有很多还吃不饱饭。张多去了岂不是和这里一样,吃不饱、穿不暖的受苦受累。”张子乾听了很多农家事,但都是些辛苦啊、挨饿了啥的。 “呵呵,”东明低笑一声说:“怕什么,不是有你吗?张府少爷谁敢惹?有你撑腰,他们还不得把十一少爷供起来,每日磕头请安啊?哈哈哈。”东明实在忍不住,笑得张子乾恼羞成怒,狠锤了他一顿。 笑闹了一会儿,张子乾有些犯愁:“以前光顾着玩,也没干什么正经事,现在别说帮不了他,就是想给点钱财,甚至买份礼物都拿不出钱来。” 东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真不知道他能干什么正经事,又想要多少银子:“你想干什么正经事,想要多少银子。” 张子乾想了想:“银子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我想给张多点银子,再送他份值钱的礼物。等我们不在这里了,他有银子花,若不够了,还可以把送的礼物卖了救急,等我们回来再送给他。这样我们可以安心的走,不那么惦记他了。” “对了,你说我们做什么好可以挣点银子,越多越好,我们出去也要多准备点银子,可不能让你和我受苦。特别是以后我们还要去军营,听说那里艰苦,吃穿都没保障,饷银也发不出来。我得多准备点银子,一定让你吃饱穿暖,不受一点苦。”张子乾紧皱眉头,每句都是为东明着想。 东明眼神复杂,心情也很沉重。他不想离开这里,想一直就这么陪在这个二货身边。 虽然名义为奴为婢,但这个少爷对他却像亲友、玩伴儿,从没拿他当过下人、奴才。他很喜欢这里舒适的生活,更贪图他给予的那份温暖。 但看着少爷愁眉苦脸的纠结着,就想到每日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笑得没心没肺的二货样。 暗叹一声,算了,依他如何?几年过去了,自己多掩藏些,行踪也不一定就那么容易被探知。 想开了,心情也好起来,如果一切不可违,那就顺势而为罢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半大孩子了,还那么容易被他们找到吗?就算找到还不知谁对付谁呢! “少爷,想好了吗?”东明问张子乾“如果没想好,我可以帮你想,不过我要出去几日。” 本来,张子乾还寄希望东明帮他想挣钱的办法,这一听他要出去几日,忙问:“去哪里做什么?还要几日?有事你和我说,我让人去办。你若不放心,我们一起去啊。” “呵呵,”东明说:“少爷不是要挣钱嘛,我出去帮你找财路,这么大的事,当然需要几日。而且我是白天出去,晚上回来。就算晚些也一定回来,要不我去哪里,我孤身一人,可是少爷救了我,又收留于我,我这辈子可都指望少爷呢!” 张子乾拍着胸脯说:“当然了,既然留下你,自然要为你负责。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一定好好照顾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以后不要说这些了,也别担心没有家,有我在,你就什么都有,比别人有的还要多,还要好。” “嗯,我不担心,有少爷在就行了。我等着少爷干正经事,多挣钱养我。不但吃饱穿暖,还要吃好穿好,一切都要最好的。”东明边说边笑:“还要参加会试考功名,入军营当将军,文武双全,功成名就,高官厚禄,大富大贵,享受一世荣华。” “哈哈,”一席话说得张子乾大笑不止,最后好不容易停住,指着东明说:“我是真的想考功名,有个身份,有事也不会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我很难受。更想入军营当将军,战场杀敌、叱咤风云,想想都热血沸腾,特别的向往。” “而且,我学会一身本事,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我们在军营呆几年,学好了本事,我就领你出去。一路游山玩水,走遍我朝各地。如果不想回来,我们就找个喜欢的地方落脚,过过隐居的生活。”张子乾很认真的对东明说道。 “好,以后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想过什么生活就过什么生活。只要喜欢我们就都试试,银钱的事不用担心,这几日我就找来。”东明全力支持,而且他也喜欢随心所欲的生活。 张子乾点点头:“现在才知道钱财的重要,我们一定要多多准备,更要努力赚取,就算用不了,也可以帮助别人。” 看着天真善良的少爷“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银子,你就等着数钱吧!以后钱财的事都交给我。”东明说完转身就走。 第29章 婚房争夺 夜深人静,楚恒躺在床上,想着白天下聘的情景。二伯夫妇点头哈腰,阿谀谄媚 、百般奉承,他就觉得恶心。 还有大伯夫妇,大伯向来清正并带些迂腐,倒是态度端正,颇有些长辈样子。 大伯母眼含羡慕,也曲意逢迎,甚至有些卑躬屈膝。如若不是大伯最后打断他们,还不知道要讨好到什么时候。 看着对方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表情,楚恒明白了,这亲事的背后隐藏了很多问题。这哪是结亲,根本就是嫌弃、甚至是施舍 。 同时,也对即将嫁进来的那位庶少爷,有了很多猜想。不管这个少爷本身是否有什么问题,但就张府把他个堂堂男儿、府里的少爷嫁出,而且还是乡下农家,甚至是自己这样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可想有多不受待见。 对于高门大户、权贵之家,他虽然不了解,但也道听途说过一些。里面没有简单的人,就连一些仆役、奴婢都是七窍玲珑心。 能下嫁到农家,不管人品好坏,府里处境如何,都只能说明一件事,不想他好过。 一个大户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仆役奴婢围绕,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却嫁到农家辛苦劳作,每日面对一个陌生的庄稼汉,不死也是要他活受罪。 唉,不管怎么说,既然要嫁进来了,自己也同意了,自然要好好对待。只希望是个省事的,不管他如何,只要不作妖,不蛮横无理,搅五搅六的,自己都可以忍耐。 在下聘的第二日楚家又爆发了一轮争吵,原因是婚房问题,这回几家坚决不让楚恒在前院的青砖瓦房成婚。聘礼已经下完,亲事已经不能更改,自然都不怕了。 “恒小子,你娶的是大户人家少爷,这嫁过来不知道会带来多少嫁妆,就别和兄弟们争了。这以后啊,还都要攀着你,沾你的光。”二伯母王氏阴阳怪气的说,依然眼红那些聘礼。 三伯母高氏也愤愤不平:“可不是,给你说了这么好的亲事。又给了那么多家财,你这是想把楚家都占去,做人要知足,别太过了。” 楚毅一听,反唇相讥:“既然都想要这婚事,那当初都做什么去了?犯傻了吗?还是看着聘礼多,心就动了。不都说怕绝嗣吗?有钱财就不怕了吗?” 楚毅又回头对楚老爷子说:“爷爷当初不是说,楚家人都要为楚家做贡献吗?怎么这贡献别人做不得,就得我大哥做。而且大哥做了,还被说成这样?” 接着楚毅又指着众人说:“没房子别想我大哥成亲,好处你们得,孬事推给我大哥,想都别想。想要亲事和那些聘礼,尽管拿去,以为我们多稀罕。” “爷爷,你可是说过,那几间房可是给小辈准备的婚房,还说要一碗水端平。这亲事可都是你们不要的,为了攀富贵,给您宝贝孙子拉关系,把我哥推出去。怎么,现在用完了,不需要了,就又来随意欺辱。”楚毅怒气匆匆,一点不留情。 “哼,说什么楚家子孙,根本就没把我们当楚家人。就像奶奶骂的一样,在她眼里我们连畜生都不如。我看在你们眼里也是如此,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欺负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孩子,甚至把我们当仆役奴婢使用。”楚毅红了眼睛,他感觉太委屈,太不公平了。 楚恒心疼的拍拍弟弟,知道他受了太多委屈、太多苦。 一个十岁孩子要照顾几个弟弟妹妹,等于又当爹又当娘,苦苦挣扎在这个家求生存。而自己的离去,也一定给他带来了负担与恐惧,以至于他现在性格这么强硬。 虽然这些楚恒都不在意,只想平安的护着弟妹长大。但自己弟弟既然在乎,自己自然支持。 于是,楚恒看着楚老爷子说:“爷爷怎么说,我们家太乱了吧?到底谁当家主事,我记得以前我们家不这样。规矩和门风都不要了,本分也都不知道了?” 楚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楚恒皱着眉,一脸不悦。心里恍然:……自己这是怎么了?连个家都管不住了? 这几天楚老爷子一直反思:……家里怎么会是这种情况。人人都为自己,处处计较算计。没有益处的谁都不沾,以往还觉得一家和睦,都一心为楚家兴旺发达做努力。可接连几件事,他看了出来,那都是表面上积极,暗里都为自己盘算。这个家看来他要从新估计,也要从新安排了。 楚老爷子左右看看说:“现在还有五间房,现在就分了。不按人头按家分,一家两间房,不管你几个男丁,房子就这些。老大家已经得两间,不再分了。”说完,看了老大媳妇一眼。 接着继续说:“老二家已经有了一间,再分一间。老三家两间,老四家两间。还缺老五、老六和老七的各两间。前院已经没地方了,就在后院恒小子他们屋子对面盖。另外,恒小子他们给起了两间茅草屋,其余几房也给起两间,我不厚此薄彼。” “就这么分了,有不愿意的也就这样。楚家不是某一个人的,不能都如一个人愿。当然,有意见也可以说,比如不愿意要茅草屋的可以不要,我把两间的钱算给你们。你们想起什么屋子都可以,我不干涉,但也不会多出一文钱。以后关于房屋的事就不再管了,你们自己操持。”楚老爷子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完,好像是临时想到的这些事。 “恒小子,这几日你把屋子收拾一下,过几日就要安放家什了。你屋子就在东厢房后面第二间,第一间给了楚文,没成婚现在也不好再换,你就用第二间。”楚老爷子说道,顺便解释了一下。 “爹,”高氏急忙上前说:“那间是给楚仕的,你怎么能给他!” “给谁我说了算,这个家是你当吗?连婚事都没定,就跑来占房子。按婚事顺序分,别给我吵吵闹闹的。你们不结,别人还等着吗?”楚老爷子又有了些怒气。 “爹,”王氏又上前来:“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这个家当然是您当家,我们只是提提意见。成与不成都是您说了算。” “我倒也没什么想法,就是三弟妹这么一说,我想着现在就把那间房都分好吧!免得您以后操心。”王氏说道。 楚老爷子看着王氏:“嗯,好,今天我就分好。剩下三间依次是,楚毅、楚仕和楚诚。他们都是马上要说亲的,屋子要提前准备好。其余的等明年起新屋子再分,连茅草屋一起,全都分利索。” 高氏这回真忍不住了,她本来就泼辣,更不要脸面。眼看到手的屋子没了,更别说给的还不是自己看中的。脾气上来也不怵楚老爷子了。 高氏一身怒气:“爹,我们怎么少一间。好位置你给别人我就不说了,这把我们的给楚诚,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啪,楚老爷子一拍桌子说:“我的意思就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们管东管西的。如果不愿意,这间也可以不给你。”老爷子喘息了一下,“记住以后都各守本分,楚家再没什么规矩,也轮不到媳妇上来指手画脚。好了,散了吧!” 楚恒刚要往外走,被楚老爷子叫住:“恒小子,你留一下。” 第30章 男妻传闻 一大清早,楚恒就在院子里看着自己新接的两大间屋子。 这是按照以后可以隔出一小间大小接的,很适合穷人家成婚用。以后有了孩子,可以隔出一小间居住。 窗户很大,并且在后墙上也装了窗户,可以增加屋里的亮度。这是他在外面学来的,二柱家也看中了,和他接的一样。 “大哥,”楚毅走了过来:“看什么呢?屋子晾的差不多了,过几日就能住了。” “嗯,”看见弟弟满脸笑容,楚恒也很开心:“今天把屋里打扫一下,明天去前院打扫那两间房。再去木匠家看看,买些家什。” “好,”楚毅本不舍得花钱,可一想大哥要成婚了,理应弄好些添点喜气,而且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不能让他看不起。 “唉,”二柱爹一回到家,就开始唉声叹气。 “爹,你到底怎么了?谁受得了你这样。”二柱实在撑不住了,被他爹弄的这个郁闷。 “哼,你还不乐意了。要是你知道了,你都得跳脚。”二柱爹说。 “呵呵,那好,爹你说,看我跳不。”二柱摸摸头。 “嘿嘿,好啊!你可听好了。你的好兄弟恒小子要娶媳妇了。”二柱爹坏笑道。 “我的爹啊,这不早知道了吗?我还想找个时间去看看呢!”二柱白了他爹一眼。 “哼,哼,哼,”二柱爹一连哼了三声,“恒小子要娶男媳妇啊!听好了,是男媳妇。” 再看二柱,已经傻了,站在那一动不动。“啊!”突然喊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二柱爹再转头一看,好嘛!其他人一个个都成了木头,楞在那里。 “恒子,恒子。”二柱一路跑到楚家后院。 “二柱,你怎么来了?家里收拾完吗?我还要找你哪。”楚恒刚打扫完屋子,准备去找他。 二柱这会儿回过来神:“恒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娶男媳妇。为什么啊?” 楚恒看二柱跑了一头汗,有些了然,这是听到消息着急了,心里顿时感到温暖,这才是兄弟!“唉,”喟叹一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句话,二柱就明白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没送了命,他们不甘心吗?” 楚恒笑了笑,“我不是说过,没想娶媳妇的事。现在娶男媳妇也没什么,大家都安稳些,少些是非。” “可是为什么?非要你娶男媳妇,怎么能这么作践你。”二柱很是气愤,为他抱不平。 这时楚毅走了过来,听到二柱的话。拉着二柱,竹筒倒豆子般,一点没落全都说了出来,娶三小姐就楚文成亲,娶男妻就他哥替。 包括他哥的妥协、息事宁人。就连楚家因为聘礼和屋子争吵都说了出来。 楚恒看着这个好强的二弟,真有些哭笑不得。看他那眉飞色舞,说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也没阻拦他。 这些年也憋屈毁了,连带这一段时间出的事,让他发泄发泄吧! 二柱和楚恒一样都是老实人,就算遇见不平的事,也是隐忍或息事宁人。 结果,不但被楚毅说的一脸懵逼,为楚家人的无耻所震撼,更被楚毅说的应该反抗,又如何进行反击所惊到。 楚恒看二柱已经让楚毅给说懵了,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听着,先是一脸茫然,后又有些恐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弟,别光让二柱站在这里,领你二柱哥看看屋子,打扫的怎么样。”楚恒一脸无奈,又不忍一直劝弟弟忍耐。 进了屋里,二柱还有些恍惚,这楚家太精彩了。为了攀附富贵,竟然连子孙都卖了。不是什么家风清正,特讲究规矩吗? “呸,”二柱突然一下,吓了楚毅一跳。“二柱哥,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呸死他们,竟说人话不办人事。还说什么耕读世家,以苦作乐。倒是有的耕、有的读,他们分的很清楚嘛!”二柱很是气愤。 “不说他们了,我问你个事。”楚恒拍拍他,以做安慰。 “什么事我都帮你,”二柱想了想又说:“你真要娶男媳妇也好,他不能生孩子,也就不能嫌弃你的脸,你要真不管他,看他怎么过。这总比你娶个女人,仗着肚子成天高你一等强。” “对呀,恒子,如果他们给你安排个女人,那可要操心了。你想啊!他们能给你安排什么好的,不是有什么问题,就是个搅家精。你已经够难的了,以后可别让他们再折腾你了。”二柱越说越高兴,最后竟然觉得这个男媳妇不错。 进了屋里,卫生已经打扫好,宽敞明亮,空间也大,比他们住的小间好多了。他们现在住的小间,放上床和箱柜,基本就不剩多少地方,很是狭小。 “二柱,你知道哪里卖石灰吗?”楚恒问。“这个知道,去年我去一个大户人家打工,他们买的石灰,说是修屋子用,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知道怎么用?”二柱很好奇。 “是起房子用,可以把房子建造的更好。就说我们接的这屋子,如果把石灰调成泥膏状,在墙上抹一层,不但可以防潮湿,还不容易掉渣,干透之后还很白。”楚恒一一和他介绍,他也是听说来的。 楚恒看着二柱:“我只是听说,具体怎么用还要买来石灰试试。不过在军营里有人说过,穷苦人家一般调成水,在泥墙上涂刷一层也很白。有的说刷两遍效果最好,看自己的条件,而且都有防潮湿和除虫的作用。” 二柱瞪大眼睛,“这么好,我还想大户人家用这个干什么,怎么用呢?”皱皱眉“这个应该不便宜,大户人家用的,我们怎么用得起。” “呵呵,所以我说了穷苦人家的用法,还可以看自己的条件,是涂刷一遍还是两遍。”楚恒看着二柱“其实我最看中的是防潮湿和除虫,房屋不易损坏住着舒坦,当然墙面白些,屋里更亮堂,冬日光线也好些。” “买了,就算贵些也买,最起码给我哥那屋用上。他马上要说亲了,房子收拾好些,也好说亲。”二柱往屋外看看,低声说:“我哥要把带回来的银子都拿出来,被我拦住了。” “你没看我哥回来的样子,比其他人更惨。本来就吃不饱,他还想攒钱。幸亏他刚去时,帮了一起去的一个小兄弟很多忙。他兄长是个头目,把他们俩弄到伙房,要不哪容易回来。”二柱很是伤感,心疼兄长。 “哈哈,”楚恒笑的不得了,“看你说的,什么头目,是土匪吗?哈哈哈。” 一句话把二柱的伤感冲散了,也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懂那些。不过那是我哥用命换来的钱,不能都给家里。而且为了省钱,一路基本都是吃野菜、野果回来的。” “唉,我私下问他有多少银子,他说攒了二十多两,在伙房那里比较省钱,不用总是自己去买吃食。加上返乡费,差不多快三十两银子了。呵呵,一文钱都没留,都掏给我了。”二柱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 接着又说“我哥太实在,太顾我们家。可谁知道以后怎么样?我做主留了十五两,好不容易留条命回来,可不能让我哥再过苦日子了。” “嘿嘿,我哥太傻了,给他银子不要,说让我存起来以后家里急用。唉,我得好好帮他存起来,没有大事就留着给他养老。”二柱说。 楚恒都被他气笑了“你哥才多大啊?你就想到养老了。”朝他后背拍了一巴掌。 “哈哈哈,”二柱一番话,把楚毅逗得笑个不停。“按你这么说,我也得给我哥准备养老钱了。”楚毅笑着说。 二柱也打趣楚毅“那是,你哥马上成婚了,以后没子嗣,你当然要养老。对了,养一个还不行,还有你嫂子,都要养。你的任务可比我重多了。” “不对,光养老不行,还得多生儿子,将来还得给你哥摔盆。”说完,看着楚恒“恒子,别愁,以后会好的,还有咱们兄弟那。” “呵呵,”又挤眉弄眼“这几年村里可热闹了,还有娶平妻的。别的村还有纳妾的,到时咱也来个,不啥都有了。” “啥,你要给我哥纳妾?”说完,楚毅看看楚恒,又看看二柱“我,我还没想过,那都是大户人家干的事。咱们村里的倒听说过,不过都不是好事,听说总是吵架闹事。” 楚恒看着弟弟已经低头在寻思这事,气得抬腿踢了二柱一脚“瞎说什么,那是咱干的事?快点把家里事弄利索,明天我们去镇上,看石灰什么样,价格如何?我们军营里有时候也用石灰,但据说不是多好,到镇上还要好好看看。” “好,我现在就回去。呵呵,纳妾这事不急,怎么也得成婚之后。再说了,纳妾你不好意思,娶平妻也行啊!哈哈哈哈”二柱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 第31章 宋氏作妖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隐隐有吵闹声。楚老爷子正头疼,两个兄弟一齐上门,询问恒小子是否真像旁人说的要娶男妻。 并一致表示,我们楚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名门望族。可也是祖上传了十几代的耕读世家,近几代没落,可也不能出娶男妻的子孙。 楚老爷子正心烦意乱,又被外面的吵闹激起怒气。起身走出堂屋,站外面冲着吵闹的几人怒喝一声“吵什么都没事做了。一天天的,没个消停时候。” “爷爷,宋氏把新房的门锁上了,说是她的屋子。大伯母让她打开,她说是四房的屋子,她做主谁都管不到。”楚毅一看老爷子出来,马上把事情说清楚,并趁机借大伯母告一状。 楚老爷子满眼怒气看着宋氏“怎么,老大媳妇管不了事,这个家你做主了。”接着唤“老大媳妇,你当家管事,不从的直接去祠堂反省。” 宋氏虽然有些怕楚老爷子,但贪欲始终占了上风“每一房都分两间,我们四房的我说了算有何不可。那屋子要留给我儿子,你想要屋子找你死鬼娘要去。” 楚毅一听“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娘,老宋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怪不得吃不上饭,被卖到我们楚家当填房。成天偷东西往娘家拿,你一个贼还和我娘比,你怎么比得上。” “你尽然敢骂我,你个野杂种,你娘好,你去找你娘去啊!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你们这帮杂种一点东西都别想得到,都给我滚出去。”宋氏这么多年已经欺负惯了,根本不在乎,直接就骂出来。 这时,屋里的楚二老爷子和楚三老爷子也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围着这些人,宋氏和继子楚毅直接面对面的闹开。而楚老四却站在一边,任由他们闹。 楚二老爷子是个很正直的人,对于大哥家当年闹出来的事,还有这些年,那几个孩子的生活处境,简直是深恶痛绝,只是一直没机会。 “谁撵我楚家的子孙,我大哥还在那,轮不到你个儿媳妇做主。怎么,把我们楚家当你们宋家了?都要看你的脸色。”楚二老爷子没好气的数落。 又看向楚老四“老四,你就这么看着他作践你的骨肉。就这么让她当你爹的面放肆,当着你这么多家人面前肆意妄为。” “大哥,你这过的什么日子儿媳妇就敢这么和你说话,还理直气壮的虐待我楚家子孙。你儿子就这么看着,让你受这些。唉,”楚二老爷子微微摇摇头。 “唉,老了,没人听使唤了!当不起家做不起主了!知道的晚了!这个家败在我手上了!”楚老爷子一阵感叹,本来是个要脸面的人,可为了楚家有发达的一日,有时连脸面都不顾了。 楚三老爷子是个精明人,看眼下的情形,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了的事。于是提议“大哥,先进屋再说吧!招来村人可丢我们楚家脸。” 楚恒一早和二柱到了镇上,也没急着去买用的东西。今天不是集,所以镇上人不是很多。但外面摆摊的还是不少,镇上人日常买卖也很多。 两人出来没吃早饭,现在农忙过去,已经是每天两顿。吃的时间和农忙时的三餐都错开,早上大约是九点多,晚上四点左右。 来到上次吃的卖面摊上,楚恒直接坐下,二柱略微犹豫一下,也坐了下来。这么多年,农闲时总是来打工,可是一次也没来吃过饭。就是偶尔需要买点吃的,也是买点干粮将就一口,都没吃饱过。 楚恒并没有先要面,对二柱说:“等我一下,”站起转身走了。二柱没头没脑的听了这么一句,人转身就走了。 二柱想了想:……难道不是来吃饭,也对啊!这么贵怎么舍得。 “呼,”二柱长长出口气,他都打算好了,今天吃饭钱他请。虽然自家日子比不上楚家,可楚恒的处境可不比他好,所以他想请楚毅喝粥吃包子。钱都准备好了,用自己存的,不花家里的。 其实吃包子他也心疼,他连馒头都不舍得吃,也就买俩玉米饼糊弄一口。但今天他打算请楚恒吃肉包子,这段时间没少吃楚恒的,他不能太吝啬。 当楚恒一往面摊上坐,他这心咯噔一下,他攒那二十文钱不够,还好身上有家里买东西的钱,可以暂时挪用一下。否则他不会也坐下,自己可没脸一直吃他的。就是好兄弟也不能总沾便宜,他还有那些弟妹要养。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回来都不知道,”楚恒回来看他呆呆的坐那,不知想什么“再不吃就凉了。” 二柱回过神来一看“我的娘啊!恒子,你还知道你弟弟妹妹要你养吗?”二柱一脸惊讶的看着楚恒“你受啥刺激了吧娶男媳妇也没事,咱村就有,过得不错。虽然也有不好的,但那都是家里人给搅合的,实在过分了村里人也会说话。” “嗯,昨天回去我也想了,结契的多数都是俩人都合心意。个别的情况也有,但也都好好过日子,那些不好的,都是家里人问题。如果你自己一直软弱老实,那别人也没办法为你说话。嘿嘿”二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一定得强硬起来,我觉得楚毅说的很对,不能总是被欺负,特别还是家人,谁能受得了。” 听了这些话,楚恒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想让你吃好点,这些年我们不好过,你还能好过哪里去。你大哥去了军营,你就是家里的老大,这些年怎么会轻松,会过得比我们好。” 二柱抿了抿嘴,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知道的,我爹娘很看重大哥。当年我偶尔听到,我娘要我顶替大哥服兵役,我爹没反对。但大哥不同意,一定要去,说我太小,去了就死定了。” 这时面送来了,还有一盘切好的肉,再加上楚恒买的烧鸡和包子,二柱看得直咋舌。“恒子,我知道你带回来点银子,可不能这么花,得省着点用。你弟妹们还有你媳妇都要你养,你家靠不住。” “嗯,知道了,快吃吧!都饿了。”楚恒认真的看着二柱“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最起码你现在一家人团圆。我想这几年你一定过的很苦,所以凡事留点心眼,心里有个数就行。以后会好的,别忘了在一帮兄弟里,我们是最好的。一个过得好,另一个也不会差。” “嗯,那些事都过去了。其实我虽然难过,但并不怨恨,毕竟都比较看中长子。只是这些年我娘不但非打即骂,就连我爹有时看我眼神都不对。特别是我娘,一有什么事就都算我头上,就连家穷都是我的错。我爹别说说句公道话,那沉默的态度好像也是默认。”二柱笑笑“现在好了,大哥回来了!家里好像又回到从前,对我也好多了。” “多吃些,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和这一样好,天天吃肉,”楚恒笑呵呵的打趣二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柱心里的苦不比自己少。 “呵呵,不用逗我开心。能说出来心里就已经很舒坦了。憋心里太久了,如果不是对着你,我可能还说不出来,”二柱摇摇头,他和楚恒从小对脾气,比家里兄弟还好。 两人吃完饭又买了需要的东西,这回二柱对楚恒花钱的速度与大方真开了眼界,不管多少钱,相中就买。等到回家的时候都有些麻木了,他算计了一下,这一趟镇上他就花了六两多银子。 这一路,二柱今天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说着,就连给他哥存的钱都说了。他娘的事情太多,怕将来的嫂子受不了,到时他哥为难,把银子拿出去让他们分家出去过。 还说,谁说长子不能分家出去,村里不是也有。过不下去就不过,他哥老实可也不能被他娘拿对住。最后就连他分家的事都说了,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楚恒知道他心里难受,压的事情太多。如果今天他不提家里的事,还真没看出来。这二柱也太能藏事了,这次发泄出来,以后也就不会再这么憋屈了,会好受很多。 回到家里,把给弟妹们买的点心和零嘴拿出来,一个个都欢喜的不得了。自从大哥回来,他们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在家里也不受欺压打骂了,也吃饱穿暖了,都很满足。 楚恒听了家里发生的事,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前院。楚毅随后也跟了出去。 第32章 主仆情谊 “哇,这么多。”张子乾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这些银子。他虽然是大户人家少爷,可也没亲眼见过这么多银子。 东明看着少爷满脸惊喜:“嗯,这还不算多,我准备去府城一趟,回来应该会更多。” 张子乾很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银子的,这才两三天的功夫,就快一千两了。”眼底隐含着一丝担忧。 “呵呵,”东明看着少爷明里好奇,暗里担忧的眼神,心情很是愉悦“少爷不用担心,都是正路来的银子。” “哦,”张子乾放下心来,他相信东明。东明对他那是千般好、万般照顾,心思细的可以说无微不至,就连父母、兄弟姐妹都比不上。 看着眼前的银子,张子乾简直欣喜若狂。他本来就好出去浪荡,花费更是甚多,看到喜欢的就买回来,出手也大方。 可他一个月月例也就十两银子,很多时候不到半个月,手头就空空如也。 有的时候就找姨娘、兄弟们,撒娇、耍赖,甚至有时候撒泼弄点银两回来。不过他也是有底线的,姐妹们的从来不要,甚至有时候还给她们带些小礼物。 所以他的人缘很好,兄弟们就是对他感到头痛,也没彻底厌烦他。 下人们也都喜欢他,有时还帮他打掩护,方便他调皮捣蛋,他也大方随手就赏。 手里摸着这些银两,“这下可有得花了,我看中了很多东西,还想给你买个大氅。去年买的实在不好,毛色有些杂,也不是很暖和。” 张子乾认真的打量东明“嗯,今年我相中的那个,你穿上一定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个勇猛无敌的大将军。” “走,现在就买去。我已经让留了好几天了!就差弄到银子,就可以拿回来了。”张子乾嬉皮笑脸的说:“那老板脸都绿了,我砍了很多价,还让他留到月末再取。一脸肉疼的样,煞是精彩。” 转眼间,八百多两银子就下去了快一半。不但给东明买了大氅,还另外置办了两身行头,都是上好成色,真是从头武装到脚,一丝一毫都没落下。 另外,为张多和小豆丁张子安也置办了大氅。给张多又多置办了两身衣服,鞋袜也没落下,置办的很是细致。兄弟姐妹也都带了礼物,姨娘也挑了份。 回程路上叹息着:“真是千省万省,好歹留下了一半。回去也就不剩什么了。”张子乾拿出一百两递给东明,“放你那里吧!在我这里一两也别想留下,忍着不花真难受。” “呵呵,”东明笑的很欢快,看着他挑东西、砍价钱,两眼放光,好像要把所有看中的,都打包带回来。但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把挑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又放了回去。 其实东明身上,还有几千两的银票。之所以没拿出来,是数目太大。就是二货少爷心再大,也一定不会放心。 如果真刨根问底,自己也不会隐瞒。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爷虽然心善,但毕竟年少,活泼跳脱、心性没定,怕他想歪了。 想了想,手里的钱财虽然不少,但以后要做的事很多。而且少爷的花钱速度和出手有多大方,自己是有体会的。看着少爷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少爷,明日我去趟府城。” “嗯?去府城?”张子乾有些惊讶“去那干什么那么远。” “去找点银子回来,府城富裕比我们县要好的多。银钱也好挣,我们银子太少,需要多准备。现在等不到一步步来,只能找点来的快的应急。”东明笑着说道,又对他眨眨眼。 紧锁眉头一脸沉思,张子乾有点疑惑,银子来的是很快,但他相信东明,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但去府城,还是找来得快的银子,他有点担心。 县里有事他可以借张府顶着,但府城自己可毫无办法。 “那个,其实我们银子也不少了。来得快花得也快,要太多也没什么用。够花了,以后也用不到了。其实没必要这么累,去那么远干什么,马上天冷了。”张子乾有些语无伦次,不想他去府城。 “呵呵,”东明低笑的声音传来。张子乾有些脸红,知道自己一个大手大脚、花钱无度的人,现在却说银子够花了,要多了没用,这得多丢脸。 张子乾脸红的低下着头,咬了咬嘴唇说:“府城太远了,你又没去过,万一有点什么事,这面也不容易知道。眼下银子够用了,不用着急。等有机会我和你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安全些。” 唉,东明暗叹一声,少爷就是这么良善,对谁都很细心。刚一说出远门,就想到人生地不熟,怕安全会有问题。这样一个人,谁不会真心对待。 “少爷不用担忧,你和护院学的招式我都会,我的力气又大,不会有事情。而且我就去三天,马上十一少爷就成婚了,可不能耽误这事。”东明保证:“一定好好回来,还带礼物,相信我。” 张子乾虽然是少爷,但他从没拿东明当下人看。而他天性善良,对人亲切热情,也从没对谁强硬过。虽然不愿意,可也说不出来。只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来。 东明看他实在不愿意,心想算了,自己银两还不少,只是想再多存些。“少爷不愿意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好,我们以后去。现在东西都买齐了,我这还有三百多两。一会儿给张多送去二百两,再给我二哥送去一百两。我看他以前的小厮在街上摆摊,二哥一定想照顾他,可他的银子多数都给我用了,一定没什么积蓄,我们给他送些。”张子乾一听他不去府城,又来了精神。 “好,少爷安排的很妥当。”东明夸赞:“把他们的事都安排好,就可以放心了。这段时间少爷没少费心思,也该好好歇歇了。” 楚恒看二弟还是闷闷不乐“哥没和你商量这个事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希望去前院住,不想和他们离的太近,我们在后院一家人多好。而且能和宋氏他们撇清关系最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怕你们的亲事他们掺和,最主要的是云兰和云秋。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和四房没关系了,以后他们想做什么也讲不出什么理。” “话是这么说,可宋氏是那不要脸的。而且爷爷现在是答应了,可以后反悔你能怎么样?”楚毅知道大哥这么做是为他们好,可他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呵呵,”拍了拍楚毅:“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事情没法都放明面上。反悔时自然有反悔的办法,那样最好,就可以一切都过了明路,到时爷爷也阻止不了。” 楚毅瞪大眼睛:“大哥你是想?” “呵呵,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好与不好,现在都不能弄的太过。毕竟是小辈,孝子当头压着。”楚恒说。“但如果他们真的太过分,我们就可以借机会把事宣扬出去。到时放在明面上,全村人就都知道,我们和四房早已没有关系。” 楚毅想明白了:“大哥,是不是这样。就算爷爷阻止,我们也有话说。我们可是什么都给四房了,就是分家也是净身出户了,这可都是他亲自同意的。” 看到弟弟终于明白了“嗯,有些事情我们不方便做,只能退让。但所有的事都摆在那里,是非曲折,任凭公断。谁还能挑出理?我们哪里又不孝?”楚恒一条条和二弟掰开来说清楚,现在把房子让出去,以后和他们断绝关系会方便很多。 兄弟俩正忙着收拾屋子,准备布置新接的屋子做婚房。忽听前院传来召唤,让兄弟俩去前院,不知又有什么事发生。 第33章 新郎张多 张多看着张子乾送来的这些衣物,心中温暖,除了前世双胞胎哥哥,再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也很细心体贴,送的刚好是自己现在需要用的。 抚摸大氅柔软的皮毛,光亮而顺滑,给人舒适温暖的感觉。置办的衣服、鞋袜,质量都是上成,面料好、做工精致。他还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不对,是头一次见过这么好的衣物。 张多满心欢喜,刚才张子乾在时,他还比较矜持。现在挨个拿起观看,简直爱不释手,傻傻的笑着,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 忽然,传来叩门声。张多仔细听了一会儿,不像是奶娘。叩门声很有规律,不急不慌的。 心里有了底,府里终于来人了。急忙收好东西,深吸口气缓缓心神,慢慢的走出门口。 杨氏打量门口站着的少年,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小小的身量,根本算不上个少年,也就是个八、九岁的孩童。 略微枯黄干涩的发丝半遮住大大的杏眼,秀挺的鼻梁下镶嵌着一双小巧的嘴巴。长长的睫毛下,忽闪的双眸清澈明亮。脸颊消瘦苍白,配上瘦小的身材,一身露胳膊露腿的衣裤,煞是令人怜惜。 绕是杨氏这种在深宅大院待久了的老人,已经心肠冷硬,手段也是狠辣,却也禁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看着那双充满天真而又带疑惑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是十一少爷吗?我是夫人身边的杨嬷嬷。夫人惦记十一少爷,特派老奴探望。” 张多很是谨慎,微微摇摇头:“我不认识。”“呵呵,”一句话说的杨氏笑了出来。 “十一少爷别怕,我是来探望你的。少爷长大了,夫人让看看你有什么需要。老奴都会回禀,少爷尽可放心。”杨氏看他有些紧张又胆怯的模样,温声细语的安抚他。 张多只是显着软弱而又胆怯的模样,默默的摇摇头,没再言语一声。只是沉默的看着杨氏,清亮的眼神不带一丝杂质,纯真的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面对着他,杨氏也不忍再用什么别的心思。抬头往院里看了一眼,一股破败荒凉的气息迎来,对面几间房屋,年久失修,岌岌可危的耸立在那里,四周都光秃秃的,一眼望到底,比预料之中还要差些。 “少爷,夫人要给你做几套衣服,给你量量身。”杨氏一脸微笑,显得很是和蔼亲切,一边说一边示意旁边的丫鬟。 “呼,”张多长出了口气。心里虽然不怕,但还真是有些紧张。毕竟拿不准对方的来意,不想惹麻烦,还是低调些好。 楚恒看着二弟气嘟嘟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气什么啊?不值当,也没如他们的意。我们还是抓紧收拾妥当,马上就摆新家什了。” “我知道,没完没了的算计,真是让人烦。他们就盯住我们了,我看以后还消停不了。”楚毅很是烦恼,又为以后担心。 “别担心,解决了宋氏,别的都不算什么。有哥在,保得住你们。没几天就到婚期了,我们抓紧吧。”楚恒毫不在意,只是担心婚期就要到了,要把屋子收拾好。 张府正院里,杨氏正在向大夫人回禀十一少爷的情况。 “唉,是个可怜的孩子。”大夫人听完杨氏回禀,叹了口气。 杨氏也一脸怜悯:“真是看不下去眼,夫人吃斋念佛,老奴这心肠也跟着变软,都说虎毒不食子,真是开了眼界。” “哼,”大夫人一脸冷笑,“能活着就不错了,没机会下手,否则怎么会等今日。” “唉,”杨氏虽然是夫人奶娘,很得信重,但也不敢随意多言,有心想帮却也无力。 大夫人沉思了很久:“罢了,说了便宜他,那就便宜吧。去告诉二姨娘,把嫁妆准备好,按府里的份例来,聘礼也全都带回去。” “阿弥陀佛,夫人慈悲,菩萨心肠。这个十一少爷天真淳朴,知道了一定念着夫人的好。”杨氏恭维着,马屁拍的很响。 “呵呵,我又不是要他念着我的好,一个可怜见的,只当只小猫、小狗,行善积德罢了。”大夫人心情愉悦,面带得意的微笑。 “是,夫人说的是。这些年夫人可没少行善,福报都应在我们少爷和小姐身上了。”杨氏一边继续拍着马屁,一边心里凄然。 这个十一少爷,自己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自己这个得脸的奴才,说不上哪日也落到这个地步。 都是没把当人看的,充其量也就是当小猫、小狗宠信着。杨氏心里凄凉,但就是这奴才命。 “好了,你去安排吧!张府也算对得起他了,毕竟是庶子,还嫁出去,也算是给张府丢脸。告诉他,好好在那过日子吧!不用回门,不要再惦记张府了。”大夫人一脸冷漠。 “是,老奴知道。”杨氏告退。边走边寻思,这是彻底把他赶出张府。这样一来,十一少爷在那面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这门亲事具体如何?楚家高攀的用意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要好好嘱咐嘱咐十一少爷,日后如何过要多留点心眼,可不能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张多躺在床上,想着这乱哄哄的一天。上午那个杨嬷嬷带人来量身做衣服。下午又带来一群人,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说是各院的随礼。 末了,又给了自己一叠银票,说是礼金和聘金。吩咐自己拿好,不要随意让人知道,这是暗里的贴己钱,万万不能让第二人知道,这是以后自己的倚仗。 又嘱咐自己,明里的嫁妆虽然过了明路,但也属于自己一人所有,不要轻易拿出去。那些都是留给以后自己子女的,自己没有子嗣就要留着以后养老用,谁都不要给。 想到这里,张多不禁笑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杨嬷嬷是什么人,不是说大夫人身边的吗?怎么居然带着些许关心和担忧,一遍遍嘱咐,又一次次提醒,一定把这些钱财藏好,嫁妆也要看好,一丝一毫也不要拿出去。 不管怎么样,都是对自己有好处,自己记着这个好。没想到没人管、没人问这么久,要出府了,到来了这么些人关心和帮助,自己好运气要来了吗? 最让张多感兴趣的事,是黄昏时分,那个自称是自己二哥,叫张子文的绝美经纶的少年。 真真是好看,张多不会形容,但是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人。精致的五官,欣长瘦弱的身材,配上一身白衣,飘飘欲仙,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小仙人。 特别是那文弱的气息,温和的面目上居然显示出一副慈悲。一看就是心肠柔弱,良善可亲之人。但也就是这样软性子的人,才容易被人欺辱,甚至处境不会很好。 他的身上就带着一副凄凉气息,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带了怜惜,难道是自己这个二哥,过得也不如意吗? 张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他给自己的一百两银票,还有那个留着姓名、地址的小纸条。嘱咐自己遇到困难,一定去找这个人,他会帮助自己,帮不了也会通知他。 “唉,不想了,想再多也没用,一切都等自己出去再说吧!”带着混乱的思绪,还有发财了小心思,张多进入了沉沉梦乡。 第34章 夫夫成婚 张多坐在床上,看着四周满眼红彤彤一片,布置的喜气洋洋。面色有些复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结婚了。 自己算两世为人,结婚别说对方的长相,就是什么名字自己都不知道。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以后自己都不会再受这个委屈。 想着杨嬷嬷说的话,“以后就在那里好好过吧,别在回府里了。夫人吩咐不用回门了,以后就在楚家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杨嬷嬷一脸复杂。 虽然自己明白话里的意思,也不在意回不回张府,最好永远不回去才好。可看杨嬷嬷的神色,回不回张府,好像自己都不会太好过。 这个嬷嬷倒是挺照顾自己,从昨天来到这里,一直谆谆教导,都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好好生活的话语。 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嘱咐的特别仔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亲人。“呵呵,”张多不由笑了出来,这份好自己受了,也记住了。 突然,“新郎来了,”外面传来一声喊。接着门被推开,杨嬷嬷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别怕,嬷嬷送你过去。安置好,嬷嬷再走。”一脸关切的安慰着他,就像是家里子孙出嫁。 这时门被敲响,外面通知新郎来接人。这里也没兄弟姐妹拦门,要红包、出难题为难新郎。只被杨嬷嬷安排的几个丫鬟意思一下要了几个红包,就把人都放了进来。 哗啦啦进来一帮人,当先是一身红衣、胸前挎着红花,身材高大健硕的新郎,后面跟着喜娘一帮人。人未到,一叠声的喜气话先到。 在喜娘絮絮叨叨的道贺声中,张多抬起头来,见对方足有一米八多的个头。眉眼英俊,轮廓棱角分明,唇角带着一丝温和,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如果不是左脸那道疤痕,足称得上英俊二字。 但也正是这道疤痕,在这张英俊的脸上,莫名的和谐。不会让人恐惧,反倒让人安心,有种安全感。不是因为英俊的长相,而是这种安全感,让张多对这个陌生的新郎多了几分好感。 在张多观察对方的同时,楚恒也在打量着自己迎娶的夫郎。小小的一团坐在那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着好奇,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楚恒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么一只可爱的小团子,就是自己要娶的媳妇。长的小巧可爱,一身喜服衬得喜气洋洋的,乖乖的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娃娃,乖巧的看着自己。 这一瞬间心里升起了喜爱之情,没因为对方年纪小而不满,反倒很舒心、很顺眼,也感觉特别满意。 原想着,只要不是特别招人厌烦,不作天作地的自己都可以忍受。哪怕是有什么缺陷或一些什么别的问题,自己也可以善待。毕竟是一大户人家的少爷,为什么要嫁进山村,嫁给一个泥腿子。 楚恒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想的不少。只是自从脸留了疤痕之后,自己就没想过娶妻生子的事。对于家里安排的这个亲事,他根本无所谓,不涉及到他的底线,怎么都好。 看着眼前的一小团,自己的小媳妇,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在喜娘一套流程走完之后,背起了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媳妇,一步步稳稳的走出房门。 张多趴在楚恒的背上,宽阔厚重的背部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坚韧挺拔的身姿,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丝毫不需要自己有一丝担心。这种感觉令张多坎坷不安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被轻轻的放在了马车上,原也想着有可能是牛车或是驴车,马车的可能性很小,没想到出乎自己的意料,竟然是马车,最高规格了。 张多正胡思乱想,忽听耳边传来低沉温和的声音:“我在外面,有事叫我。风有些大,别掀起帘子。”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新郎正温和的看着自己,眼里充满了关切。张多来不及思考,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呵呵,”对方忽然笑了起来,看起来很愉悦,并顺手放下了车帘子。 张多愣了一瞬,猛的唾弃起自己来,又不真的是小孩子,怎么会这样反应。虽然是成年人的灵魂,可也不觉脸有些红了起来。不觉是自己好奇或是被对方吸引,而引发自己奇怪的反应。都归功于没经验,头一次成婚,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一路吹吹打打奏着喜乐,楚恒眉眼弯弯,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对这亲事本没什么期待,可当看见那乖巧的一小团子,心里控制不住喜悦升起。特别是刚才那呆呆傻傻的冲着自己直点头,真叫人喜煞了。 此刻楚恒有些后悔,因为没重视这亲事,所以一切都是按照别人的意愿安排。原本可以更好、更热闹、场面更大的婚礼,就这么平淡的应付过去,自己根本就没用心。现在却有了些遗憾,更有些觉得委屈了自己可喜的小团子。 为了隐瞒身份,为了不惹麻烦,自己安守贫困,生活在山村。虽然这也是自己喜欢的生活,可现在却觉得为了小媳妇稍微改变一下未尝不可。“唉,”叹了口气,再等等看吧! 行到上青村,鞭炮声响起,一直延续到楚家门口。为了男媳妇的传言,楚老爷子可是下了大本钱,几个儿媳妇都没这场面。可他却没有想到,这不输于县城的娶亲场面,在自己孙子眼里却还是委屈自己的媳妇儿。 楚老爷子还在家里沾沾自喜,这可是在镇上富户人家也数得上的大场面了。不说别的,就自己那些聘礼有几个愿意拿出来。镇上大富户一级水准,在县城那也是能拿得出手,数得上数的。这回看谁小瞧,说自家为了高攀娶男妻的。 张多被一双大手搀扶下车,低低的安慰声随之“别怕,跟着我。”手里被塞进了一条红绸,顺着绸带的牵引,一步步走入了喜堂。恍惚间,张多只看到一个大大的院子,都是青砖红瓦,房子很多,人口应该不少。 结束了婚礼的一切流程,被送入新房。这时张多已经被古代这些礼节折腾的迷迷糊糊的,只是知道自己被领着转了几个弯,送入了一间茅草屋里。来不及想,就见满屋子的人,都嘻嘻哈哈的打趣新郎。 进屋坐到床上,是谁撒了这些东西,自己又不是女人,要什么桂圆、枣子之类的,张多有些郁闷。 好在新房里的一些礼节不多,喜娘很快进行完了。不用挑盖头,直接剪了头发结了发,系了衣角也就完事了。 新房里的有几个年轻人,都打趣着新郎,叫他“恒子~”。新郎一点也不惧,反击到“嗯,你们多学学经验也好,毕竟你们还没成婚,到时可以好好招呼大家。”一点不甘示弱的威胁,并暗暗警告都消停些。 那几个人一听,“都闹着怎么可以这样,还让我们怎么闹新房,这可是给你添喜气。”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看你们还怎么闹腾,恒子可是把话放出来了。” 楚恒:“呵呵,我可是给你们机会了,别说我没提醒,还是乖乖的出去喝酒吧!”众人无奈,都笑嘻嘻的退出去喝喜酒去了。临走时还说:“一会儿酒桌上见,新房不让闹,酒可不能不喝。” 楚恒看着坐得溜直的小媳妇儿,笑了笑:“没事,他们不会再来了。都是我好兄弟,不会闹腾的。” 张多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微微低下了头,有些局促的捏捏手指。暗想:真是没经验,不知道说什么好。可他却没有想,这事会有几个人能有经验。 “呵呵,”楚恒越看这个小媳妇儿越乐呵,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就是觉得很有喜感,没想到自己竟然娶了个这么小的男媳妇儿,这是娶媳妇儿还是养孩子啊? “别紧张,没事的,有我那。”楚恒看出他的局促不安,温声安慰着。“一会儿,我要去前院,我让几个小弟弟来陪你,他们早就想见你了,好吗” “嗯,”张多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身体小,但自己灵魂可是成年人了。这样被照顾,感觉被当成了小孩子一样,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十三岁了。” “噗嗤,”楚恒赶紧忍住不由自主的喷笑声。“嗯,我知道了,你是大人了,”说完忍不住又微微一笑,“我是怕你一个人无聊,让弟弟们陪陪你。” “嗯,”张多也不知道自己竟鬼使神差的说出自己的岁数来,脸又红了起来。自己这小身板,连十岁的样子都不到,难怪对方有种把自己当小孩子看的感觉。幸亏最近养的好些了,要是自己刚来时,那可真是没眼看,妥妥的一小屁孩。 “我去了,再让他们给你拿点吃的,你先垫垫,别饿着。有事就让他们去找我,别着急。”楚恒有些不放心,仔细的嘱咐。 张多感觉到对方的关切,点头说:“嗯,我知道了,你去吧!”这一刻,张多的心彻底安稳了,感觉比自己呆在废院还要好,还要安全,就像漂泊的心突然有了依靠,万事不再需要自己担心。 张多正发呆,感觉无所事事。就听外面传来吵杂声,接着杨嬷嬷推门进来。外面跟进来一帮人,手里抬着东西,一看是自己所谓的嫁妆。就看杨嬷嬷指挥着众人,一会儿就把屋子堆满了。 杨嬷嬷还一边忙一边说:“刚进门就来下马威,还想贪图嫁妆。我们少爷就是让你们磋磨的,好好的大瓦房不给做新房,要用这个茅草屋。” 杨嬷嬷有些怜惜的看着他:“少爷,记住嬷嬷的话,一定看住嫁妆,谁都别给。我打听好了,新郎楚恒是个好的,你就好好在这吧!嬷嬷先走了。” 看着杨嬷嬷离开,张多无聊的看着屋子。很干净整齐,好像是新盖的房子。房子好坏他不在意,柴房他都住了很多年,只要舒心就可以。 “吱嘎,”门又被推开,进来几个小男孩。张多想:这些可能就是楚恒说的弟弟。 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说:“大嫂好,我是你夫君楚恒的三弟叫楚雄,这个是四弟楚风,那个是五弟楚雨,这个是小六楚念。”说完把手里端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说:“大哥让我们陪你,别怕我们都在这。” 又指着桌上的饭菜“大嫂快些吃,大哥说你饿了,还特意去厨房给你拿的饭菜,都是肉。”这个三弟楚雄一脸的热情,还特地说明这些饭菜都他大哥拿的,全都是肉菜。 张多听他说完,心里暖暖的,只是对他的称呼有些别扭。可是现在还不熟悉,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对他表示感谢。 时间过得很快,在楚恒几个弟弟陪伴下,很快楚恒就回来了。 一进屋第一句就是“吃饭了吗?”说完又看看旁边的几个弟弟。楚雄回到“吃了,大哥放心吧!我们会陪好大嫂的。” 就见楚恒抿了抿唇道:“不用叫大嫂,”说完看看张多“叫哥就行,”又问张多,“吃饱吗?还有什么想吃的” 张多摇摇头说:“吃饱了,没什么要吃的了,”说完顿了顿,“我叫张多,你弟弟们很好,一直陪着我,谢谢。” “呵呵,谢什么他们也是你弟弟,应该的。”“老三,以后你们就叫他多哥,不要叫大嫂,听到没有,都要听多哥的话。”楚恒吩咐楚雄几个,管小男媳妇儿叫大嫂,他可真听不了,刚才差点又笑出来。怕小媳妇儿不好意思,强强忍住。 “知道了,大哥”楚雄挤眉弄眼的看着楚恒,“放心吧!我们一定听多哥的话,也一定好好陪他玩。大哥不用担心,这么快就跑回来看。” 他这一说,旁边的几个小的都笑了起来。都看着张多和楚恒,那意思不言而喻。他们虽然还小,但已经懂了些事,现在都笑话自己大哥。 “呵呵,”几句话把楚恒也说笑了“好了,你们多哥累一天了,先让他休息吧!去打些水来,让你们多哥洗漱。” “洗完早点睡,累了一天了。我还要出去一会儿,不用等我。”楚恒叮嘱“如果不愿意一个人在屋里,就让他们陪你。你自己先睡就行,不用管他们。” 第35章 认亲风波 清晨,张多缓缓睁开眼,他还以为在自己的小院里。因为每日无事可做,他都是醒了还要在被窝里懒一会儿。 今日也是如此,眯着眼睛懒懒的躺在被窝里,感觉很是舒服。 “嗯,”突然感觉不对,嗯了一声睁大眼睛,“天,”自己昨天成亲了,忽然坐了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小院了,这是茅草屋楚家。 正坐在床上四处看,懊悔自己怎么不记得了,还舒服的赖在床上。“醒了?不在睡会?”楚恒推门进来,看见他呆呆的坐在那里。想起昨天那冰冷的小身子,一个劲的往自己被窝里钻,就止不住嘴角往上翘。 “哦,不用了,”张多有些窘迫的赶紧起来。“呵呵,不急,天还早。”楚恒关心的说着,一边还递给他衣服。 张多穿好衣服,下了床。一转身就看见楚恒在整理床铺,表情愉悦心情很好的样子。 楚恒收拾好床铺,回头看见张多站在一旁看着他,微微一笑:“水我给你打来了,先洗漱完再去前院。”“嗯,”张多想起成亲第二日是要认亲的。 楚恒领着张多往前院走,一边走一边说:“别紧张,就是见见楚家人。”张多想着认亲时应该给长辈和小辈礼物的,可自己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给长辈的礼物”,张多说完看着楚恒。“没事,应该是没人给你说或是没给你准备吧!”楚恒猜可能是这两个原因,他这么小懂什么,自己还有很多不明白的那。 “嗯,我也是想着见长辈,应该给礼物的,”张多皱着眉有些苦恼。“呵呵,没事。见长辈应该他们给你礼物,当然不给我们也不挑。”楚恒看他皱着小眉头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安抚他,并提前给他提醒,家里人不一定会给礼物。 进了堂屋,屋里一大群人,楚家人全都在,很是齐全。堂上坐着楚老爷子夫妇,旁边一次是几个儿子和媳妇儿。其他人都围在自己房附近。就连怀里抱着的小孩子,都等在堂屋里。 “爷爷,我们给你请安了。”楚恒牵着张多的手来到楚老爷子面前。“好好,”楚老爷子眼里有些复杂,他是知道娶的男孙媳妇儿,可他不知道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眼神不由瞟了二儿子一眼,带着笑招呼他们。 “哼,都什么时辰了,一大家子都等在这里,”楚老太太是万年搅事精,对楚恒他们向来是没好态度。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憋屈了。现在事情终于完了,她要出出气,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没等楚恒答话,楚老爷子挥挥手说:“恒小子,领你媳妇儿认认人。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和睦相处。” 楚恒借着楚老爷子的话头,牵着张多的手,直接越过了楚老太太向大伯走去。等一圈走下来,张多也没记得多少人,太多了好几十号人,一下记不住。不过他留了个心眼,看是岁数大的长辈他多看几眼,努力记下来,其他的人也就是一扫而过,日后慢慢来。 就记得这些长辈,张多就发现了问题。看着他多数眼神都很古怪,有的不以为意,有的有些不屑,还有的带着些不怀好意。心里暗暗警醒,这个楚家不是太好,这一圈下来,除了楚老爷子和那个大伯他没看出什么,其他的人都要小心。 至于那些平辈,他根本没在意。好坏没啥大问题,他都可以应付。唯独这些老的,要小心戒备。毕竟古代讲究孝道,一个不孝压下来很是麻烦。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还讲究这些那,何况这里了。 “怎么?这是没把我放眼里啊?恒小子你们越过我什么意思?”楚老太太怒气冲冲,威风还没耍就想这么完事。眼睛狠狠的瞪着楚恒和张多,一脸狠意好是吓人。 张多一看这情形不好,转了转眼睛四下看了看,没人出来说话,甚至有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于是心思一动,往楚恒的身后躲了躲。 这种时候他不适合说话,但也不能就这么明晃晃的当靶子,更不适合现在就理直气壮的毫不理会。 楚恒看着他的动作,本就怕他害怕,现在到底吓着了,很是不乐意。原本不想理会,但现在却不想就这么忍了,要不还有下次。小媳妇儿软弱的一小团,怎么受得了这么怒喝粗暴。 “奶奶要如何?从我战场回转就没好脸色。除了怒骂就是盼着我死,我哪里把奶奶得罪的这么狠?还是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于奶奶、于楚家有害。”楚恒一脸冷厉,话语也透着冰冷。 楚老太太本要作妖,现在一看楚恒的神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吓住了。眼睛不由往大房和二房那面看去,吱语着“你不孝,你们都不孝。”有些语无伦次。 “恒小子,你这是做什么?你奶奶不过是说你两句,你怎么像对仇人一样?这是小辈对长辈的态度。”二伯母一脸都是你错的神色,好像楚恒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二伯母,你怎么不养身体了。怎么我发现你一说话,这家里就要乱了。本来我们都好好的,只要二伯母一张嘴,我们都不得好,家里也不会消停。二伯母行行好,还是继续养身体,放过我们,放过楚家吧!”楚毅最恨这个二伯母,每次都是她挑事。 “哼,”楚恒这次没有忍让。“二伯母何意每次说话带刺,怎么我又得罪二伯母了?二伯母一向是端着大家夫人的架势,怎么这次不端了?别忘了,楚家是耕读世家,传承了多少代,是真正的读书人家,可不是装模作样的。” 一脸冷嘲,楚恒说话很是不客气“别人我不管,不过我媳妇儿不是谁都说的。他胆子小,经不住你们这做派。进了楚家就是楚家人,二伯母还是谨守本分吧,简直是丢尽了楚家的脸。” “你说什么!这么和长辈说话,你还当你是楚家人吗?”二伯楚掌柜勃然大怒,本就想借机会达到目的,这送上门来可不能放过。 “呵呵,”楚恒轻笑一声“二伯终于出来了?不当楚家人,我就不说这话了。顺便也和二伯说一声,楚家可没奸滑之人。要算计去外面,和自己家耍心机算什么本事。” “你这兔崽子,说什么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楚掌柜被他道破心思,恼羞成怒,动手要打楚恒。 刚几步来到楚恒面前,就听他“啊,”的一声叫出来,紧接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接着又大叫一声“啊!疼!”一个劲的甩手。 就见他的手被紧紧咬住,怎么甩都甩不掉。楚恒愣了一瞬,他也是被惊住了,要不凭他的反应,事情应该不到如此。他也是没想到,就愣了这么一瞬间,就又撞又咬的,好厉害的小媳妇儿。 楚恒看着二伯甩手,怕伤着张多。忙上前抓住二伯的手,“二伯,你冷静点,这是做什么?我媳妇儿胆子小,你别吓着他。”紧紧的抓着他两只手,还注意脚下,怕他伤着张多。 楚家人被这一幕惊呆了,本来楚掌柜动手,根本没人在意,也没人想劝阻。不关自己的事不关心,还有像楚恒六伯这样的透明人,劝了不顶事不说,还惹一身麻烦。 至于楚恒的爹,早就不管这几个孩子,自然不出头。还有大房、二房、三房这几个伯母和宋氏,都盼着拿住楚恒那,好捞点甜头。 唯一能说点劝阻的话,也就是楚老爷子和楚恒大伯楚秀才了。可现在也都惊着,没反应过来。 结果楚恒来这么一出,又说了这么一番话,旁人听了都很无语。你媳妇儿都又撞又咬的,你还怕吓着他,说他胆子小,要是胆子大得什么样? 一声尖叫“啊!当家的,”楚恒二伯母急忙上前,还招呼自己几个孩子,“快,你爹被打了,快上去。” 楚文、楚阳两兄弟对看一眼,这种情况也不能动手。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打,楚恒也打不过,更何况理亏的是自家。但也不能不管,毕竟是自己爹,于是准备上前拉开。 这时,楚毅和自家几个弟妹已经上前。楚毅拦住了二伯母,又看着楚文兄弟。几个小的直接对上楚文兄弟俩,人虽然小但丝毫不惧。 楚掌柜二女儿楚云玉已经十五了,正在说亲。看着爹吃了亏,直接冲了上来,抬手就要打张多。楚恒他不敢动手,可张多那么小的一个,她根本不怕,准备打他给自家出气。 楚恒控制住二伯,就一直关注着这面。看她冲着张多来,抬腿就要给她一脚。可还没到近前,就听“啪,”一巴掌,“啊”楚云玉手捂着脸。 楚恒二妹妹云秋一脸冷笑,“现在还这么狂,还这么傲。还以为我大哥不在家时欺负我们吗?”甩着看着她“再来试试,我看你要打谁。” 楚恒看现在的架势已经不能继续下去了,忙劝着张多“别咬了,那手多脏啊?再说了,二伯皮糙肉厚的,你也咬不动,别咯着你牙了!” 张多看着人越来越多,那个被打一巴掌的,还要打自己,再咬下去,自己可能要吃亏。虽然有楚恒护着,也不能一直咬着,这嘴里已经有血腥味了。刚要松口就听楚恒这么一说,当时就松开了,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楚恒看着他松开了,刚要松手把他护在身后。可是看他张开嘴满口血,也顾不得他笑不笑了。顺手把二伯往后一推,一把拉住他的手,“怎么都是血,受伤了。” 张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一把抱起来,“二弟,小多受伤了,我去找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张多跑了出去。 楚毅一听受伤了“快点走,多哥受伤了,我们去找大夫。”说完,领着几个弟妹,慌慌张张的也跑了出去。 第36章 楚恒护夫 张多呆呆的躺在床上,今天真是糗大了,怎么突然就冲上去了。自己不是已经躲在楚恒身后了吗?有事让他处理,自己低调些。 想来想去,也许自己这护短的性子也随自己过来了。以前就护着两个哥哥,现在楚恒对自己好,细心的照顾自己,自然反应有事就上去了。 “呵呵,”想着在前院堂屋发生的事。真是可笑,竟然想拿对自己,真应了杨嬷嬷的话,都惦记自己这点嫁妆。 又想到楚恒对他的维护,看他嘴角带血的焦虑眼神,“呵呵,”非要带自己找大夫,好容易劝住,回到后院。又把自己嘴,甚至每颗牙都仔细检查一遍,这才罢休。 想他担心的眼神,一遍遍嘱咐,有事让他处理,自己别上前小心受伤。又一次次问自己“嘴疼吗?害怕了吧?没事的,有我护着你,别担心。以后一定小心,有事躲着些,别把自己弄伤了。” 现在自己躺在这,就是被他关怀备至的结果。受了惊、挨了累,要好好休息,小心以后落下病根。张多想到这些,感觉有些牙疼。这都什么呀!自己成了瓷娃娃,一下都动不得了。 张多在床上也躺不住,索性起来整理嫁妆,都在屋里堆着很乱。张多有些财迷,还有些小抠,都是让穷闹的,苦日子过怕了。 张多下了床,直接把陪嫁银子和那些发簪、玉佩一些值钱的东西找出来。三百两陪嫁银子,还有这些发簪啥的也得值近一百两银子。听杨嬷嬷说这些嫁妆,价值近五百两。 张多美滋滋的数着银子,再加上聘金,张子乾他们送的,以及各院的礼金,已经一千两开外。再加上金银、玉等物件,我的娘呀!大发了,张多乐得眉开眼笑,统统放入空间,谁也别想拿到。 张多正撅着屁股使劲推着浴桶,楚恒推门进来,看着他没比浴桶高多少,还想挪动浴桶。不觉偷偷的笑了起来,看他还在用着力,浴桶只是稍微的动了动。到底不想累着他,“我来吧!你歇会。怎么不叫我”楚恒走了过去。 张多抬起头:“看你这么久没进来,我以为你去了前院。”张多解释,有点担心的看着他,不知道刚才的事怎么办了?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老实的,要不自己也不会那么冲动,什么也没想就上前开打了。 楚恒看着他担心的目光,心里很是安慰。为了自己竟然敢冲上去打架,这么小的一个团子,刚过自己腰高,哪来的勇气。刚才自己心里就很复杂,不枉自己护着他,一心好好待他。 “没事的,不用担心。以后我们都不去前院了,就在后面。刚才我是安排在后院起火做饭的事宜,他们不好咱就不理,我们在后院过。”楚恒和他交代刚才做什么去了,并安慰他以后不去前院了。 张多一听顿时欣喜,这是分家的节奏吗?“呵呵,好。以后我们就在后院,不去前面了。”在后面应该自由很多,也不用见那些讨厌的人了。 楚恒看着他欢喜的样子,“嗯,不喜欢就不去。谁找你也不用理,有事让他们和我说。最近我都会在家,把事情安排好再出去。” “嗯,你去哪?”张多有些疑惑。“呵呵,去挣钱养你啊!明天我就先上山,去打些野物,给你补补身子。” “上山!”张多眼睛亮了起来。“嗯,山上野物不少。我原先就想去打猎,但是一直忙着。现在有时间就去看看,先不往深山去,在外围打点小野物,给你先补补。等过几日家里事情安排好了,再往深山走。”楚恒和他一一说着自己的安排,主要的意思就是会把他安排好,不用担心。 张多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想去山里看看。”说完,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楚恒。 楚恒没有言语,低头思考着。张多看他半天没有回话,用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楚恒。他在张府关了这么久,早就想着田间地头,呼吸山野之间的新鲜空气了。 “唉,”楚恒看着他这样,真是不忍拒绝。不想他上山,是怕他累着,现在深秋了,一日比一日冷。而且外围虽然很少有大型猎物,但也有遇着的时候。虽然自己能护住他,但怕吓着他。 自己一心想好好护着、养着他,可也不愿意看他失望。特别是经过今天为自己打架这一出,这心对他更是柔软,“嗯,明天带你去。但要多穿些衣服,累了要让我背着。”楚恒说出自己的意见,要他答应自己要求。 “嗯,都听你的。”张多听他答应了,并关心自己。笑的眉眼弯弯,一个劲点头,完全答应没意见。 “呵呵,”看他笑的一脸满足。楚恒也开心起来,自己的运气真不错。没娶来自己担忧的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娶来个意外之喜,招人稀罕、疼爱的小团子。乖巧、可爱还懂事听话,楚恒在心里给张多打了高分。 “爷爷,”楚恒来到前院堂屋。“今天的事,您怎么看?”楚恒准备把事情了结,免得再出现问题。 “唉,”楚老爷子也对今天这一幕感觉无奈,好好的事弄成这样。这要传出去真出不了门,被人得笑话死。结亲第二日,就打起来,还是新媳妇儿和二伯。 楚老爷子闷头不语,说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别说是张府的少爷,就是平常人家孩子,受了惊闹起来,也没法说啊! 楚恒看着老爷子一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受打击的样子,也不忍再刺激他。“爷爷,以后就让他在后院吧!离的远些省得闹出是非。” 停了停,又说:“他岁数小,也没经过这些,家里这些事情受不了。其实我们家的事,没必要守着他说,传出去让人笑话。” 看着老爷子说:“我离家这些年,也不知道家里变化这么大。要是知道会这样,今天我就不应该领他到前院来,吓的不得了。那么点大,他们怎么忍心。” “奶奶和二伯、二伯母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想要干什么?每次都不消停,我敬他们是长辈,可凡事都要有个度。不要没完没了,更不要在家里算计。”楚恒把话说明白了,也摆明态度不再容忍。 “唉,”面对这一切老爷子真的是愁,没个消停时候,全都是自己的心眼,没一个为楚家为这个家族想想。他这辈子的心愿怕是要落空了,死了都闭不上眼。 “不用管他们,把你媳妇儿照顾好。爷爷也没想到,唉,这么小啊!怎么和你过日子,也支撑不起一个家啊!” 老爷子抬起头说:“别人不用管,有本事自己用去。把能耐和心思都用家里,真是本事大啊!以前也没出什么大事,还以为都是一家人,要把心用在一起,把楚家再撑起来。家里人和我们楚氏家族再度兴旺发达。” 老爷子挥挥手说:“算了,现在不说这些了,找大夫好好看看,把你媳妇儿照顾好。他喜欢怎么过就怎么过,我看是个好的,知道护着你。” 说完看着楚恒说:“你也是个好的,爷爷老了糊涂了。汲汲一生盘算,甚至有时候豁出去脸皮,也没达到心愿。反倒这个家弄散了,人心不齐难有起色,也就是这样了。” “爹,今天这事怎么算?当家的手都被咬烂了。”楚恒二伯母听说楚恒在堂屋,急急赶过来。她还准备今天不处置这事,她就找到后院去。 “哼,”楚恒冷哼一声。自己没找过去是顾及楚家和他们的脸面,把自己媳妇儿逼的打架了,还有脸来找。 “二伯母要怎么算?吓坏了我媳妇儿,还好意思来找。脸面那?出外去说说,把我媳妇儿弄一嘴的血,二伯母要怎么算?我媳妇儿被吓着了怎么算?被二伯伤着了怎么算?”楚恒一脸冷意盯着她。 楚恒真有些怒了,原本想委屈自己小媳妇儿,就这么算了,以后离远些。 一想起小媳妇儿嘴上的血迹,楚恒就止不住心颤,又心疼又后悔没照顾好。还要忍住性子,委屈媳妇儿,这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 “爷爷,我倒想息事宁人,委屈自己媳妇儿。这事毕竟不好往外说,太丢我们楚家的脸。既然二伯母不罢休,那就说道说道吧!脸面是自己要的,不能总依靠别人给。”楚恒和老爷子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二伯母。 这时楚文和楚阳两兄弟来了堂屋,楚文看向自己娘王氏:“娘,你做什么?恒弟妹年纪小,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楚文和楚阳兄弟这些年一直在外念书,心思在学业上,没参与家里事,也没被父母影响,所以都很正直。 回头又和楚恒说:“恒子,对不住了,今天的事是爹娘欠考虑,什么事也不该放今天这个日子说。”楚文比楚恒大一岁,小时候关系很好,自从进学时间少了,才慢慢疏远了些。 “恒哥,小嫂子怎么样了?看他嘴上有血,伤的厉害吗?我和哥还要去看看那,一定吓坏了吧!”楚阳关心的问楚恒,眼神很恳切,小时候也跟过楚恒后面玩。 楚恒看着两兄弟,缓和了神色,:“在后院休息,有些吓着。没遇见过这些事,怕的不得了。以后就让他在后院,我们在那生活,不过前院来了,免得是非,外面影响也不好。” 楚阳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说:“对不起,恒哥,让小嫂子受委屈了。”自己爹娘弄的事,楚阳也没法说太多,更对爹娘没法做什么,只能劝阻别在找麻烦。 王氏看着俩儿子:“你们做什么?和他道什么歉!他忤逆长辈,还有他那男媳妇儿,”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娘,你说什么?”楚文微皱着眉,“恒子为什么娶男妻?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一定是为了我们楚家。这些年家里事很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恒子是受了大委屈的。” 楚文看着自己娘说:“当年他就不应该去服兵役,现在更不应该娶男妻,断了子嗣传承。这些还不够吗?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他?他还没我大,就受这些,就算是铁做的心也受不了!” 说完,楚文甩袖离去。楚阳看了看几人:“恒哥,我晚会儿去看嫂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第37章 夫夫上山 一早,张多惦记上山的事情,早早的就醒来。这一醒了不得了,自己怎么在楚恒被窝里?还被他搂着? 正想着,“醒这么早,再睡会吧。”楚恒其实也醒了,只是没有起来,想着今天上山,也就没出去练功,正好陪小媳妇儿多睡会。 昨天发生的事,楚恒始终耿耿于怀,怕他心里不好受,想多陪陪他。 “嗯,我怎么上这来了?”张多有些扭捏不好意思,低低的说了句。 “呵呵,”楚恒看他低着头,也发现他不好意思了。“可能是冷了,一个劲儿往这面来。我摸着你手冰凉,就把你暖着了。”楚恒没说实话,是他自己钻进来,怕他太羞了。 “嗯,我们不是上山吗?要早起,”张多说着要起来。却被楚恒拦住,“不急,再躺会儿。就去山的外围,不用太早。” “哦,对了。今天是三日回门,回去吗?”楚恒以前对他嫁过来就有些怀疑,现在更是怀疑,这么一点就要嫁过来,什么原因? “不回,”张多答的很干脆。说完又想了想说:“夫人交代,以后好好在这吧!” 要是刚来的时候,张多可能会留点心眼,把话说的婉转些,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说。但经过这两日相处,他不想瞒着楚恒了。 就算会有什么变故,他也想说的明明白白。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现在说在明处,正好看看是否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嗯,不回就不回。这是你的家,当然要在这里。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不用勉强。”楚恒听出点味道,原也有些猜想。 不管怎么样,自己可以肯定不是小团子媳妇儿的问题,至于其他的都没关系。他现在是自己媳妇儿,除了自己谁也管不到。他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自己看护着。 “嗯,”张多嘴角又翘了起来,自己没看错,他是个可以依靠的人。“我们什么时候上山?就我们俩吗?” “再等一会儿,天亮些,不用急着回来。中午我们在山上吃,等云兰她们做好早饭就起。”楚恒想想又道:“你要是不想别人去,那就我们两个。” “呵呵,”张多高兴的笑起来,楚恒对自己太好了,什么都依自己,所以很大方的说:“谁去都可以,就我们俩也行。” “原想多叫几个人,都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儿,关系都不错。”楚恒又笑了笑:“不过第一次带你上山,那今天就我们俩。你想呆多久就多久,想做什么都可以。” 原本想带一帮兄弟一起去,现在楚恒又不想了。带自己媳妇儿去玩,叫那么些人干什么。小媳妇儿不自在怎么办?他那么懂事,再顾虑别人,岂不玩不尽兴。 “嗯,那我再睡会儿。走时你叫我,可别太晚了,耽误你的事。”张多看天也太早,也就四、五点那样,天还没亮,没什么事就再睡会儿。 自己媳妇儿就是懂事,楚恒喜滋滋的想,“睡吧,没什么大事,就是领你去玩儿,再给你打点小野物。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你也可以尽情的玩儿,不耽误事。” 说完,没看到张多有反应,低头一看,这小媳妇儿已经睡了。“呵呵,”楚恒轻轻笑了一声,又搂着媳妇儿眯了起来。 张多穿的和棉花包一样,被楚恒牵着手行走在村子里。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一路上并没有遇见行人,这避免了张多不少尴尬。 穿了两层衣服,外面还裹着楚恒的皮袄子。就是大冬天的他也没穿过这么多,都是冻得哆哆嗦嗦的。可是今天张多是身热心也暖,一路上小嘴巴始终翘翘着,眉眼间都是欢喜,压都压不住。 虽然觉得穿成这样很尴尬,也觉得很糗,还被像小孩子一样牵着手。也没有影响张多的好心情,对于楚恒的好意,就是有些不愿,也没有拒绝,一切都随着楚恒。 临近山脚下,张多抬头望去。巍峨耸立的大青山,一眼望不到边。目及遥远之处,山峰高耸入云,笼罩在层层云雾之中,朦朦胧胧似乎在梦幻中。 大青山不是单独一座山,是由很多高矮不一的山峰组成,围绕在主峰周围,重峦叠嶂,连绵不绝。 暖阳笼罩着,映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给人种梦幻般的美,更给人种震撼,对高山险峻、气势磅礴的敬畏之感。 山脚则是大大小小的土包拱卫,树木林立,都光秃秃的枝叶落尽。枯枝败叶铺满地,花木凋零,已经没什么美景。这里是日常村民砍柴、挖野菜的场所,猎人都是往里面的山峰走。 根据楚恒的说法,大青山没人敢真正的进入,最多是猎人到达外围的小山峰。里面高些的山峰都没人敢登,更不要说高远的主峰。山林凶险,祖上留下传言不入主峰。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外围的小山峰也不会有人去。 至于真假没人知道,没听过有人入过主峰,就连高些的山峰也没听人说去过。也许有人去过,毕竟生活所迫,铤而走险也是可能,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张多被楚恒抱在怀里,张多是拒绝的,但耐不住自己小身板,也拒绝不了楚恒的好意,只能将就吧!毕竟附近也没人,这脸丢不到哪去。 张多四处张望,除了树木也没什么看头,毕竟已到初冬。“嗯?不对。”拍拍楚恒肩膀,示意放自己下来。 张多跑到一棵大树下,指着树下一片半枯萎的植物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楚恒看了看,不认识,他也没上过几次山。小时候不敢来,家里人也不让。又去了战场几年,对山上也不是很了解。 张多蹲到树下,扒拉着周围的枯枝败叶。“嗯,”满意的点点头,没看错。回头得意的看着楚恒,“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楚恒蹲在一旁,再次仔细的看看,摇摇头说:“不认识。”楚恒没来过几次山上,小时候家里不让来,刚到十二岁又直接上了战场,回来没多久,就和楚毅上山砍过几回树,对山上的一些植被还真不认识多少。 “呵呵,”张多笑的和只小狐狸样,表情很明显,我知道快来问我呀!笑容中还带着满满的得意,显摆的心思让人一目了然。 “呵呵,”楚恒自然看出来了,配合着问:“什么呀?没见过,一定是好东西,你可真有眼光,一下就认出来了,见多识广啊!” “嘿嘿,”张多被楚恒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高兴自己的好运气,外带显摆一下而已,哪值得这么夸。真是的,自己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好的。 偷偷看了楚恒一眼,发现楚恒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那是人参啊!很值钱的。”低低说了一句,急忙的就要去挖。 手却被拉住,“我来,你看着就好。可真是好运气,不,眼力也好,要是我放在眼前也不认识。”楚恒继续夸,自己这小媳妇儿真厉害。头一次上山,一眼就看见人参了。 张多抿抿嘴,强忍住笑意。不光是人参带来的喜意,更是楚恒句句夸奖,暖人心的话语。 这几天,都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中,看着小心翼翼照顾自己的人,真是满心欢喜,更对楚恒万分满意。 这一挖还不少,大树下一小片,张多更是乐的见眉不见眼的。这要是前世和俩哥哥也采到这些多好啊!就不会那么苦了。可惜只采到几小支,最大的还没这小的大那。不过也卖了不少钱,毕竟是野生的,要不那些年可真不好过,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等楚恒小心的挖完,“老天爷啊!发财了。”张多惊喜出声,不得了的节奏。 “嗯,”楚恒也喜意盎然,“大的就七、八支,中等的十来支,还有那些小的。这回是真发了,媳妇儿好样的。”楚恒一高兴,连媳妇儿都叫上了。 楚恒虽然不认识人参长在山林里的样子,可挖出的人参他是见过的。而且他还知道药用和价值,这些小的也有上百年了,更不要说那些大的,就连军营里都没有这么好的。 那老军医宝贝儿跟啥样的人参,还没自己中等的大,充其量也就比那些小的强些。还每天吹胡子瞪眼的,谁都不许碰。不过要是没他的宝贝儿人参,自己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张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苦了两世,这是时来运转吗?可惜自己的哥哥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都在一起有多好!心思有些暗沉,情绪也低落起来。 “怎么了?”楚恒看他除了刚才的欢呼,就再没音了。这脸色也沉了下了,兴致也不高了,感觉有些奇怪。 张多抬眼看着他,原本不想说什么,可望着他担心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说:“如果以前也有这人参,就不会那么苦了,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张多说的是前世,和哥哥们的苦难日子,更是自己糊里糊涂来到这里的事。 楚恒却以为他说的是张府,在张府生活不好,发生了一些让他伤心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有些耿耿于怀。 这么小就遭受这些,还被嫁到山村,嫁给一个泥腿子。楚恒原本就有些心疼他,对他招人稀罕的乖巧样满心欢喜,现在更是满心满眼的怜惜。 握着他的手,楚恒很认真的说:“都过去了!以后一定会好的。我更会对你好,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陪着你,我们一起好好过。在自己的家里,自由自在的没人干涉,一切都有我在。” 张多眼睛有点发热,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不再孤单,有眼前这个人陪着自己。感觉自己不再需要小心翼翼,恐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招来杀身之祸。会有这个人对自己好,会为自己承担一切。 “嗯,我们好好过。我有银子、嫁妆、还有人参。”张多哽咽着,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差点把空间说出来,幸亏用人参遮过去了。 空间不是小事,没绝对的把握,他谁都不会说。人心难测更易变,时间太短,他可不能头脑一热就说出去。真出了什么事,别说回自己原本的世界,就是命都不一定保住。 “好了,我们是来玩儿的。还挖了这么多人参,可是发了大财了。都是你的本事,你的大气运啊!”楚恒小心安慰,看不得自己小团子媳妇儿这么伤心。 “嗯,”张多收敛好情绪,笑了笑。“我们还去山上吗?”“当然去,我是带你来玩儿的,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人参怎么能和这比。”楚恒哄着他,温柔的笑意让人暖暖的。 “呵呵,”张多笑出声来,对楚恒满意的不得了,“好,我们继续走。你说要给我烤鸡吃的,还有兔子,一个都不能少。” “当然,如果少了一样,让你不满意或者你玩的不尽兴,有一处不好的都和我说。我一定改正,努力达到你的要求。”楚家继续笑意盈盈,满嘴好话逗他高兴。 张多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和楚恒把人参收拾好,继续往山上走去。 第38章 人参分配 张多一觉睡到大天亮,伸个懒腰揉揉眼,发现身边早就没了人。想到昨天疯玩了一天,累得回来都不想睁眼,一路被楚恒抱了回来,就有些羞的不想出门去,就这么懒懒的赖在床上。 想着那些人参,禁不住一个劲儿傻笑。忽然瞪大了眼,昨天自己偷渡到空间的人参,往外看了一眼,没听到有什么动静,急忙心神进入空间。 现在张多对空间的使用越来越熟练,还开发了新功能,不用人进去就能操控空间。心神进入了空间,就见茅草屋前摆放的人参。 大的有两颗,中等的三颗,小的有六颗,还有最小号的五颗。楚恒挖的他没敢动,都是后来越挖面积越大,人参也越多,他也上手挖,偷偷放到空间里的。 他也不是贪财或是和楚恒留心眼,只是存东西习惯了,有好的就想偷偷放起来,都是苦日子过怕了,手比较紧,小抠了些,不过他可不是守财奴。 看着这些人参,忍不住又咧嘴笑起来,这不光是钱财问题,关键时刻可是救命良药。自己前世要不是有卖人参的钱,还有七哥一力主张留下的一棵人参,他早就没命了。 这好东西他可要好好保存,留着关键时刻用。正要把人参放到屋里的柜子里,忽然心思一动,如果把它们种起来,会不会成活。自己的空间四季作物都可以成长,并且不分季节。 看了空间一圈,在茅草屋对面有一块空地,什么都没有种。拍拍自己脑袋,怎么忽略了这里。一直把心思放在空间种植的作物上,竟然一直把这里忽略了,一直空着多浪费啊! 这空地面积还不小,约有两亩。张多懊悔的直挠头,紧忙把几棵人参种下,又浇了点井水。就出了空间,等有时间再来看,自己对空间的生长力和井水的生命力很有信心。 出了空间,想着一直赖在床上也不是办法,肚子也有点饿了。刚要起来,楚恒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洗漱用品和水盆。 “醒了,饿了吧!你先洗漱,我去把饭菜端来,”说完走了出去。 张多也不好赖着了,再说肚子也确实饿了。急忙穿好衣服,还没洗漱完,楚恒就端着饭菜回来了。 吃完饭,想着问问楚恒,那些人参怎么安排。“人参你想怎么办?是卖还是留着?”他还没开口,楚恒就咨询他的意见。 “嗯,我还没想那。你是怎么想的,说一说。”张多也想征求楚恒的意见,俩人都一个心思,想问对方的意见,有商有量的。 “听你的,这可是你发现的,好运气啊!”楚恒笑呵呵的打趣他。 “嘿嘿,”张多挠挠头,确实好运气,也有些小得意。“嗯,我想着也不急钱用,把它们留着吧!以后有需要了,我们再拿出来。” 说完,挺了挺胸道:“我有银子,还有这么些嫁妆那,用不完。”很有底气,从来没有这么多钱财,而且还有空间这个秘密,他不需要再有死抠的心理,一直盼望多多攒钱。 “呵呵,好,听你的。”楚恒看着他得意,神气十足的样子,感觉好可笑。 张多这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这身体变小了,这心理也幼稚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楚恒想了想,他还真有想法,只是这是小媳妇儿的东西,他还真不好开口。这人参的价值可不小,如果出售可以一辈子安守富贵了。 “我当年在战场受伤,多亏了老军医的人参,才活了下来。那是老军医的宝贝儿,碰都不让别人碰,却给我用了不少。”楚恒和他说着往事,也有些唏嘘。 张多很是惊讶,没想到楚恒还当过兵,上过战场。这时候的战场可和上辈子不一样,那是真刀真枪相见啊!一直追问他上战场的事,很是感兴趣。 楚恒看他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小孩子都对这些感兴趣,自己小时候也是如此。索性讲了些军营的趣事,也捡了些战场上不太凶险的事说给他听,满足他的好奇心。 “唉,”听到他十二岁就上了战场,还真刀真枪的干过,又想到他受伤,这得多重啊!那老军医才舍得把人参拿出来,满满的心疼,也很气愤。 “他们为什么让你这么小就去军营?还去和人拼命?为什么这么对你?”张多气呼呼的说,如果现在知道是谁干的,他都能上去咬一口。 楚恒看着他气呼呼不愤的样子,嘴还一动一动的,好像要咬人似的。心里暖暖的,自己媳妇儿真不白疼,“别气了!爷爷已经处理过她们了。” 张多还是想知道“是谁?”“是宋氏和我奶奶、伯母她们,具体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外乎大伯母、二伯母或三伯母她们。”楚恒看他不罢休,无奈的都告诉了他。 张多听他说楚家的情况和人际关系,心里有了个数。“我刚才想了想,那军医救了你,我们得感谢,给他送支人参吧!兴许他会救更多的人,也算行善感谢你能平安归来。” “嗯,”楚恒很满意,媳妇儿虽然小,却心地善良还知恩图报。“我还想送一人,这些放他们手里,会有大用途,像你说的兴许会救更多人。” “好,”张多很爽快答应:“你看着办,我没意见,不过我想送二哥他们几支,一人一支,要三支。不用太大的,拿小的就行,如果他们有用,我们再给大的。这些让他们炖汤喝,好好补补。” “呵呵,你知道这小的是多少年的?值多少银子吗?”楚恒看他要炖汤,猜想他虽然认识人参,应该不太懂,更不知价值。 张多摇摇头,他怎么知道多少年?而且多少钱?他前世都不清楚,采的那几支都是托人卖的,给多少钱就是多少。而且都很小,连这最小的都比不上。 楚恒看着他迷糊的样子,说:“虽然这也分谁去卖或卖给谁。但有了这些你一辈子都可以不愁,就最小的人参也有几十年,外面也不是很多,价钱也不是谁都用得起的。” “哦,”张多有些迷糊,是值钱他知道,但具体什么年限,多少钱他不知道。这些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想卖。 看他还懵懂无知的样子,楚恒也不再准备说这个了,“你知道很值钱就行了!你挑几支给你哥哥们,剩下的我们放起来。” “好,”这个回答的痛快,在小的里挑最好的,拿了三支大小差不多的。“就这三支吧!你看那?” “嗯,不错,都已经过了百年了,保命用都绰绰有余,品质也好,拿得出手。更何况是熬汤,你说是不?”楚恒逗他,他还是头一次听没事用人参熬汤喝,就是大户人家也不一定这么奢侈,毕竟几十年的人参就很珍贵了。 “你给老军医还有另外一人,应该送大的吧!你快选出来,我们好收起来。”张多看他有点调侃他的意思,赶紧催促他。 “嗯,不用最好的,这些还是不要外露,免得麻烦。凡事都要留一步,关键时刻再用。”楚恒在最大的里面,拿了一支不太大的。又在中等里挑了支最大最好的,这可比老军医的那支好多了。听别人的描述,这支最少也要四、五百年。 “那片人参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一直没被发现,你看这大小,若仔细看能分好几个等级,可能子子孙孙都在一起,不知多少个辈分了。”张多看这些人参,止不住感叹。 “是啊!要不怎么会这么多,千百年都没人发现,却一眼被你看到,这得多大的福运啊!”楚恒也感叹媳妇儿的好运气。 不但运气好,还是个福娃娃。从他嫁进来,自己都感觉日子越过越舒心,浑身都是劲,就想好好照顾他。自己有媳妇儿、有家了,这感觉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给你,这支给你爷爷吧!我看他比别人好些,我们还要在这里住那,怎么也要给点孝敬。”张多想起老爷子现在对他还不错,也没来找他麻烦,要保持良好关系。 “好,”楚恒更满意了。这么小就会过日子,知道孝敬老人,还知道人情来往、知恩图报。 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你想的可真周到,我都忽略了,幸亏有你。”楚恒又摆出夸奖的架势,想哄小媳妇高兴。 “哪有啊!我就是想给他老人家补补身子,你快送去吧!我把这些放起来。”张多被他捏了一下,已经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赶紧催他走。 第39章 准备制炭 张多一边做着棉衣一边想着,楚恒一大早就进山砍柴,准备过冬。还说要烧制木炭,冬日给自己取暖。面对楚恒的温馨体贴,张多感觉心里特别温暖,日子过得也有盼头。 “嗯,”张多想着木炭取暖,突然想起,怎么不搭建火炕啊!比木炭暖和多了,更方便使用,还可以烧水、做饭什么的。 想起这个张多有些坐不住,可楚恒已经进山,自己急也没用,只能等他回来。 一边做活一边想了很多,楚恒要进山打猎维持营生。自己也看到了楚恒的身手,在战场历练多年,经验应该也够,可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 深山凶险,前世他就知道。为了有口吃的填饱肚子,都是胆战心惊的进入深山。那时是没办法,可现在自己有银子,钱财不少足够花用。 还有人参、空间里的一切,都可以保证能安稳度日,更可以过富裕的生活。怎么还能让他冒险。 可也没法说自己养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受得了这个。更何况据他这几日观察,楚恒是一心对他好,要养他的。对自己弟妹也尽心尽责,很有担当的一个人。 “呵呵,对啊!他不是要烧制木炭,可以卖木炭啊!现在就到季节了,生意应该可以。”张多想到了办法,也不再忧虑。 抓紧把棉衣缝制好,自己好去帮忙。楚恒走了刚一早上,还不到半日,自己就无聊透了。早上去空间看看人参生长的很好,其他作物依旧,可自己半点兴致都没有。 现在做着衣服,也是实在找不出其它事情打发时间了。而且马上要穿了,自己会做难道还要找人花钱。 那冤枉钱自己才不花那,更何况自己的手艺现在练的不错,这都要感谢原主。 原主心灵手巧,可自己也不笨嘛!根据记忆自己做了几回,就做顺手了。自己这手艺和张府给自己做的衣服一比,也差不多。 张多一边做着一边自夸,想着楚恒穿着自己做的衣服,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还有些小得意。 他可没什么君子远庖厨,女人不动针线的想法。什么男人做的,什么女人做的,哪分的那么清楚,当你吃不上、穿不上时,看你做不做。 更何况自己动手做的也放心,也不用花钱,多好的事啊!钱财再多也不能浪费不是,自己可不是那大手大脚的人,铺张浪费自己可做不来。 张多这面胡思乱想着,那面楚恒已经砍好了柴。楚恒力气大,一早上就砍了差不多够一冬用的。 但这些还不够,他还要烧木炭。现在不急着砍,先把这些拿回去。下午把炭窑建好,明日再来砍就是。 他也是出来一早上了,惦记自己的小媳妇儿,怕他自己不适应,在家呆不习惯。出来时就没打算时间太长,所以一到山上,就不停歇的砍,争取早点回去。 楚毅和二柱都目瞪口呆了,“我的娘啊!这还是人吗?早就知道他力气大,没想到出去几年,就达到这种地步。”二柱惊讶的说。 等楚恒对他们说:“砍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吧。”两人也没反应,看他疯狂的砍伐,就知道他急着回去,说走就走呗!谁还能反对。 下山时二柱忍不住说:“恒子,你这力气越来越大了。几个人加一起都不一定有你力气大,以后这日子可有盼头了,就算出苦力你的日子都不会差。” “呵呵,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力气大,现在又已经成年,力气当然见长了。”楚恒看着他,“二柱,我安顿好家里的事,打算进山狩猎,你来不。” “当然,这么久没出去打工,就是等你进山那。他们几个也都等在家里,你新婚没人敢打扰,呵呵。”二柱听他说进山兴奋起来,还不忘打趣几句。 “呵呵,”楚恒笑而不言,不过表情有些得意。 “哥,你那个炭能烧好吗?那可是个手艺,我听说卖炭很挣钱的。”楚毅人机灵,而且这些年一直挣钱养弟妹,什么都能想到钱上面去。 “这个不用担心,在军营里我帮忙烧过炭。只是都是普通用炭,我听说有很多高品级炭,虽然听过制作方法,但没亲手烧制过。”楚恒看着楚毅:“你想卖炭?” “嗯,如果成了,就卖卖试试,也是个营生,现在这个季节,正好合适。”楚毅两眼放光,他可是听过卖炭挣钱的。 “这个应该不错,在外面打工时,听过这个挣钱,而且现在马上都要用炭了。”二柱一听楚毅的话,马上赞同。 “那好,我们先烧制家里用的,你们看看成品怎么样,适不适合买卖。如果行的话,就做这门生意。”楚恒看他们感兴趣,拍板定下。 回到家里,直接进屋看媳妇儿在做什么,是不是还习惯。 看到眼前的一幕,楚恒愣住了,这是他媳妇儿吗?低着头正缝制衣服,侧面的脸颊透着一种光辉,柔和娴静就像一个贤妻良母。在家做着家务,等待外出的夫君归来。 “你回来了,”张多惊喜的叫声唤回楚恒的思绪。看着张多一脸的惊喜,楚恒更是感动。 “嗯,回来了。在家呆烦了吧!”说完又看看他手里的衣服,“别做了,伤眼睛,也很累。”楚恒不光眼神柔和,话语也柔情似水。 张多在他的目光下,不觉红了脸,“不累,呆着没事,把过冬的衣服准备出来。”放下手里的衣服,“我去给你打水。” “不用,”楚恒拦住他说:“我就是急着回来看你,云兰她们把水都打好了。我出去洗,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张多看他急匆匆走出去,“真是的,这么急做什么,还说急着看自己,有什么可看的。”虽然口里嘟囔,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 楚恒洗漱的很快,满脸笑意回到屋里,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媳妇儿。满心欢喜更带点感动,特别特别的满足,自己小媳妇儿比谁都不差。 张多一心等他回来说事,也没太注意他的表情。一直说着自己想的卖炭、搭建火炕什么的。还委婉的表示家里现在不急需挣钱,找点稳妥的营生比较好。 “呵呵,”楚恒看媳妇儿说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样。哪是不想挣钱,无非是担心自己进山打猎有危险罢了。 “嗯,你说的对,很有道理,都听你的。”为了安他的心,楚恒连连表示完全听从。他可不想看他失望,还是为了自己着想。 “真的?”张多大眼闪亮,直直的盯着他。这也太听话了,真是不敢置信。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听你的,还听谁的。”楚恒笑脸相迎,肯定的表示。 “呵呵,”张多被他说笑了,好开心。满脸的笑,止都止不住。 “不过,搭建火炕这事我到是听说过。”沉思了一会儿,“但是没亲眼看过,而且听说有烟道,还要有烟筒什么的。” 楚恒看着媳妇儿,“这个还要打听一下,看有谁会听说搭建不好,不热还有可能被烟呛着,有一定的危险。” “哼,哼,”说到这个,张多不觉得意起来,“还用找人吗?我就会,虽然搭建不好,会有些问题,但只要屋里注意通通风,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说着挺了挺小胸脯,“我可能搭建不好吗?你不信尽管试试看。”话说的很有底气,这事难不倒他,以前可常做。 楚恒听了这话,有些狐疑的说:“你会?你怎么会?据我所知,我们这里根本没人搭建火炕。我知道还是在军营里,那四面八方的人都有,就有家里搭建火炕的。” 张多正信心满满,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了。自己的身份怎么会这个,而且这面还没有火炕。 正想怎么解释,才能糊弄过去。就被楚恒捏了一下脸,“怎么了?不高兴了,我就是奇怪,我媳妇儿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啊!” 楚恒看着他一脸紧张,也不笑了。心里虽然疑惑不解,但也不愿意看见他这幅样子,忙出声安慰。 张多抬头看着,就见楚恒一脸温柔,眼里还带着一丝担忧,摇摇头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嗯,那我先把炭烧上,完了就搭建火炕。先去吃饭吧!”楚恒不想再说下去,怎么会的又怎么样?反正是自己媳妇儿,只要他高兴就好。 第40章 搭建火炕 楚恒忙活了几天,建好了炭窑,烧上木柴让人看着火,等着过几天成炭。这面他又马不停蹄的准备材料,搭建火炕。 一帮朋友帮他忙完炭窑,听说他搭建火炕,又都来帮忙。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东西,都想看看怎么搭建火炕。如果真像恒子说的那么好,他们也在自家搭建。 张多忙前忙后的指挥,又解答大家的提问,忙得不亦乐乎。弄的身上、脸上都是灰尘,感觉有些痒,顺手摸了一下。 他感觉有些口渴,就去倒了点水喝。却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古怪的神情,喝完水又给楚恒倒了一杯,还拿着毛巾给楚恒擦擦汗。 楚恒对他的举动很是受用,喝完水抬起头想夸夸小媳妇儿,“噗嗤,”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笑完之后感觉不对,说:“看你忙的,满头都是汗。”拿过他手里的布巾,仔细的把他小脸擦干净。 “嘿嘿,”张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花猫脸,还不好意思楚恒对他的体贴,暗想:人这么多也不注意点,多让人笑话。 急忙对他说:“我没事,我再去给你倒点水。”转身之后,耳边传来几声低笑,忙加快了脚步往外走。 楚恒回头狠狠一瞪,大家顿时都把笑声憋了回去。楚恒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要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到时再笑吧!” 大家伙儿嘻嘻哈哈的打趣他“恒子好福气,娶个好媳妇儿。咱们可都羡慕啊!哈哈哈哈。” “就是,咱啥时候也能娶到媳妇儿,不用这么好,有一半好就可以。”二柱这个老实人也不甘落后,凑上前来说道。 楚力往外看看,回头对楚恒说:“恒哥,听说小嫂子很厉害,打架是好手。” “呵呵,”楚恒禁不住笑了,问他:“你听谁说的,他那么小,打什么架?吓都吓坏了。” 楚力是自己家亲戚,是三爷爷的孙子,他这么说一定是听说了什么。 “嘿嘿,”楚力干笑几声说:“昨天大奶奶和大伯母、二伯母她们去我家了,我从旁听到了几句。”说完手举大拇指,“厉害!” 其他几人听到都过来,问怎么回事。楚恒不予回答,“都是家里那些乱糟事,不用搭理。” “恒子,什么事你就说。瞒藏什么啊!你家怎么就在你这事多,欺负老实人是不!”楚离虽然是远亲,但也是楚家族人,外姓人不敢说的话,他可敢说。 “就是,恒子,你说自从你娘走了后,你们兄弟都受的什么罪啊!”楚远也在一边感叹。 几个外姓人,二柱、赵云、李晨和刘大力都在一旁听着。虽然他们关系好,但现在还有其他楚家人在,他们不方便说话。 楚毅看大哥还是不说,知道他的性子,不愿意背后说人。他可不管这个,一定要给他们宣扬出去,要不吃亏的总是自己兄弟。 “大哥,你还顾着给他们留脸面。没看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想做什么事!你还想多哥受伤吗?”楚毅看着他。 楚恒默默看他一眼,知道阻止他也耐不住别人知道。于是说:“我是懒得说,他们不嫌丢脸我还嫌那。” “哼,他们会要脸?就不会这么多年都做缺德事。”说完,看着大家伙说:“你们不知道,我嫂子被他们打的满嘴血。” “什么?”几声惊呼声响起。都看着楚恒“恒子,你怎么弄的,怎么打成这样?” 楚恒看看自己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弟一眼说:“没想到会这样。”说完就继续手上的活计,他可说不了二弟那么邪乎。 楚毅看大哥没说的意思,把话接过来:“你们不知道,奶奶和二伯母都在认亲那天给我嫂子下马威,就想要他的嫁妆。” “我嫂子那么小,哪见过她们那架势,吓得直往我哥身后躲,可他们还是不放过。呵呵,”楚毅说到这有些得意。 “你们猜怎么着?”楚毅卖着关子问。“怎么样啦?”大家都很好奇,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都说楚恒媳妇儿厉害,和小狼崽子一样。 楚毅就像说书一样,巴拉巴拉的给他们讲了一遍。重点在于他嫂子吓得瑟瑟发抖,可还是克服恐惧护在他哥身前。 另一个重点就是二伯动手打他大哥,嫂子拦着他还使劲甩手,弄他嫂子满口血,把他们都吓坏了。这么小的嫂子他也下得去手,太狠毒了。 完了还具体的讲了一下,他二伯母招呼儿子上来打,还有楚云玉直接对他嫂子动手的事。不过他也没歪曲事实,说了楚文兄弟没动手的事。 众人都感叹楚家这几个女人都是搅事精,没一个省油灯。以后都要躲远点,可别沾惹上。 “唉,你二伯夫妇俩不用说,没一个好东西,都阴的很。以后你们可要注意些,别被他们害了。”楚远叹道。 “哼,你没听到她们在我家说的话。说什么狼崽子、白眼狼什么的。”楚离一边接话说。 楚力问楚离,“他们也去你家了?”“去了,我家不也有不省事的。听那些话我生气,就走了。”楚离的表情有些厌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哼,”楚毅冷哼道:“我就知道她们不会这么消停,原来去外面败坏我们去了。” “去呗,外面谁还不知道她们什么人啊!不嫌丢人就去说。”二柱虽然也是外姓人,但他和楚恒的关系,可不会顾虑那么多。 “好了,别说了,赶紧干活,下午还去楚毅那屋搭火炕那。”刘大力毕竟年纪长,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 “恒子,没事的,还有我们兄弟。我们都有一把子力气,卖苦力也能养起媳妇儿。”李晨看楚恒不出声,安慰兄弟很是同情。 赵云笑嘻嘻的说:“恒哥,你娶的好媳妇儿。以后我要是也能娶这样的就好了,我情愿天天给他端洗脚水,呵呵。” “哈哈哈,”几人都笑了起来:“恒子,你给你媳妇儿端洗脚水不。看赵云多疼媳妇儿,你要多学学啊!”怕楚恒心里难受,都和他笑闹。 “就是,恒子,这可不是小事。我天天端,我媳妇儿有时还不让我上床那。”刘大力孩子都有了,说起荤话来,一般人可接不上。 “噗嗤,”楚毅笑场,看看大哥说:“我大哥会上不去床?天天都要把我嫂子拴腰上了,走哪带哪一刻不离。” “可不是,上山砍点柴,就跟疯了一样。把我和小毅都吓坏了,砍完一刻不停马上回家,着急看媳妇儿,哈哈。”二柱听楚毅揭他哥短,马上帮腔爆料。 王大柱拍他的头“哪都有你,还不赶紧收拾。”接着又说:“这火炕还挺好搭建的,这不到一上午就完事了。” “嗯,”楚恒说:“这个主要在于烟道和火墙上,其它的很容易。有材料人又多,要不是把炉子这里放上门,免得灰尘多,还可以做个小厨房,还要快上许多。” “嗯,真是不错,可惜青砖太贵,我家地方也小,要不真想也搭建火炕。”刘大力家里贫困,眼馋火炕也没办法。 楚恒拍拍他说:“怕什么!没青砖用土胚也一样,只不过以后打理费些劲。” 说完,看着几个人说:“你们要想搭火炕就搭,地方小没事,可以不像我这样搭建。要火墙就留个炉子的地方,不要就直接搭炕,在炕下留个地方烧火就可。明天搭我妹妹她们那屋,你们看就知道了。她们那屋小,连火墙也不准备要,就搭炕直接烧,一样暖和。” “那太好了,恒哥我也要。想着如果是青砖的家里也不会搭炕,就是搭也轮不到我。现在用土胚,我自己搭,他们随意我不管。”赵云高兴的说。 大家伙正说着,就见张多领着一个人进来。年纪和他们相仿,个头可不矮,和楚恒有得一拼。 楚恒看着眼前人,英俊不凡,气势内敛,锐利的黑眸,带着一丝凌厉。就算他收敛了全部气势,可从他的长相和行走仪态来看,绝不是普通人。 别人来看,眼前人就是个俊小伙,态度温和,虽然感觉和自己这些人不一样,也就是觉得可能是恒子媳妇儿家的人,大户人家就是和他们泥腿子不同。 楚恒的敏锐不光是在外几年的阅历,更是生死之间的历练。两人对视都比较平和,没有一丝异样,但心里都给对方一个评价。当然楚恒心里的波澜多些,不知道这是什么人。 张多这些天也习惯被楚恒拉着手,所以他也直接拉着楚恒的手说:“他是东明,我三哥派他来看看我。” 东明抬手行了个抱拳礼,说:“姑爷,主子看十一少爷没有回门,特意派小的探望。” 楚恒听完暗暗心惊,媳妇儿三哥竟然用得起这样的人。想归想,面上不露,抬手说:“请坐。” “小的不敢,姑爷客气。”东明的小厮的角色向来到位,从不自大很是低调。 说完看看一边的火炕,有些疑惑:“少爷,这可是火炕?” “嗯,你知道啊?”张多笑着回答。“你问问三哥,他要不,给他也搭一个。还有二哥和子安。” “好,我回去就禀告少爷。他一定好奇,这面还没听过有,冬天可就好过了,不会再想着赖床了。”东明笑意盈盈,感觉心情很好。 “好,回去说好了,就去给他们搭,天冷了就可以用了。”张多也笑眯眯的说道,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感觉很高兴。 随后东明又对楚恒说:“姑爷,主子准备了薄礼,让小的给老爷子请安。” “好,随我去前院。”楚恒说完又看看张多,示意他是否去。张多摇摇头,表示不去。 东明看着这一幕,明了他们关系不错,应该相处的很好,“少爷,主子们还给你带了点东西,给老爷子请安回来再拿给你。” 点点头,张多说:“谢谢你东明,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天也越来越冷了,辛苦你了。回来我还有东西让你带给三哥他们,你也在这歇歇。” 第41章 张多做饭 时间过得很快,十几日转眼而过。家里一切都安排妥当,生意也已经做起来,楚恒和几个好兄弟一起合伙。 因为彼此的推让,大家由雇佣变成合伙。再由七个兄弟拿一半的分成,变成一人一成,楚恒三成。全了彼此兄弟情义,也奠定了楚恒领头人的位置。 两份生意,楚恒八个人分成了两拨。老诚稳重的刘大力带着活泼开朗的赵云,还有精明能干的楚远去卖木炭。 楚恒和二柱、楚离、楚力、李晨五人组建班底,去联系搭建火炕。 因为两个生意都需要大量人手,又都从自家或亲戚、朋友那里雇佣了二十人。一个队伍分了十人,楚毅被分到卖炭的队伍,代替刘大力出去卖炭。 而刘大力则因为年纪长又稳重,烧炭细心质量好,留在家里带人砍柴烧炭。 楚恒十五人也分两队,一队楚恒带领,另一队李晨带领。分两个方向招揽活计,并为东明给介绍的几份生意搭建火炕。 东明来探望那日,遇见他们家搭炕,很感兴趣,并觉得这是门好生意。因为楚恒无意往远的地方走,所以县城那面远的地方,就让给东明做了。 东明是三哥的人,也是给他做这个生意,所以张多分成或是手艺钱都没有要。 东明能力出众,他们这面还没做起来,他那里已经做的如火如荼。当然其中也有张府的关系。 不过他也不是贪财的人,离张多近的生意,东明接了都给了楚恒去做。并介绍了几个人,让他们去承接生意。 张多在屋呆的腻味,看着外面的阳光好,拉开门走到院里。 虽然是后院,可面积也不小,差不多有两亩半了。农家人都喜欢大院子,又喜欢栽种些蔬菜,养些鸡鸭、猪、牛,驴等一些牲畜。 再加上人口众多,哪家的院子都不会小。看着自家孤凋的几间房,想着以后一定要盖青砖瓦房,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大院子。 现在住这里的感觉,就像寄人篱下一样。前院好房子不给住,撵到后院来住泥巴茅草屋。虽然他不是很在意,可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日子都是越过越好的,更何况自己现在就有这个能力。又不是守财奴,干嘛苛待自己,谁会不想过好日子。 张多绕着后院边走边想,看周围种满了蔬菜,有白菜、萝卜、甘蓝,这些都是过冬蔬菜。 这一段时间张多也了解了一些,蔬菜的种类不少,作料什么的也算齐全。就是饭菜的方法落后些,导致饭菜的种类和味道差了一些。 可能是两世的苦日子过得,张多本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但现在除了想挣更多的钱,就是想吃自己一直以来想吃而很少吃到的东西。 可惜这里都没有,自己也不敢贸然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说自己做,就是说方法让别人做,也解释不清楚啊! “唉,”张多有些苦恼,火炕的事幸亏楚恒没追问,否则自己都说不清楚。 想到楚恒,张多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对自己真的是好。他又不是真的十三岁小孩,灵魂可是十九岁成年人了。 古代十三岁也不小了,再过两年都要说亲了。早熟、懂事、能干,有的都能顶个成年人。贫困一些的人家,或家里出些意外的,都能顶门立户了。 算了,不管那些事了。自己总是顾忌这顾忌那的,什么时候能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啊!自己心里的温馨家园又怎么能达到? 不由自主的脸上露出来微笑,凭楚恒对自己的态度,就算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他都不会在意,火炕的事不就是个例子?自己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张多想通了,对自己的患得患失有些自嘲。早就想好了,以后不再憋屈的生活,不管楚恒如何,他都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日子。 日子越过越快活,生活越过越美好,温饱自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美好生活,才是自己所追求的。 想明白了这些,张多高兴的哼起来前世的乡间小调,往自己屋里走去。 他想做些东西吃,可又不想去找楚恒的两个妹妹,楚雄他们都出去了。等他们回来再说,那几个弟弟都挺好的。 可能是听了楚恒的话,经常来屋里陪他。张多与他们相处的还不错,不过也不能为了他,都让他们陪在家里不出去。 所以张多让他们经常出去玩儿,不用顾及他。楚雄可能不敢带他出去,因为他从没邀请过自己。 今天也是他让他们出去玩儿的,现在家里也没什么活计。往年他们都是要砍柴的,今年都让楚恒做了。 楚恒也不惜力,把前院一冬的柴火也备足了,又有楚恒的护持也没人来支使他们,都轻松的没什么事做。 张多一直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到楚雄他们回来了,马上打开门,走了出来。 楚雄领着弟弟们出去玩了一会儿,不放心张多,很快就回来了。家里今年没什么活计,吃穿也好,前院那也没来支使他们,各个都很开心。 可他也不敢放开的玩儿,大哥嘱咐了一定照顾好多哥,照顾好家里。他自己也不放心,两个哥哥不在,自己要精心些把家里照顾好。 迎面看见张多,忙道:“多哥,你去哪?” “不去哪里,等你回来问点事。”张多笑脸相迎,这几个孩子都不错。 “什么事?”楚雄有些惊讶。“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哪里能买到肉和一些做饭的东西。”张多看他惊讶,忙解释自己想买东西。 “有,村口就有杂货铺,还有卖肉的摊子。我这就去买,除了肉还要什么我一起买回来。”楚恒恍然大悟,多哥想吃肉了。 张多笑了笑说:“嗯,我也去,一起走吧!” 楚雄看看他:“好,大哥还说你要是闷了,让我们带你出去走走。不过你要多穿些衣服,外面比较冷。” 张多抬头看看天,今天的太阳很好,照在身上暖乎乎的。“呵呵,不用了,天很暖和。” 楚雄摇摇头说:“多哥,你还是多穿些。大哥嘱咐了,出去一定让你多穿衣服。”表情很是为难,像是你不穿我没法交代的模样。 张多一脸黑线,心想:这楚恒可真是的,怎么走了也要看着自己,恐怕少穿了一件衣服。真是把自己当小孩了,连冷热都不知道了。 可也没办法,都是为了自己好。而且楚雄除了贯彻他大哥的交代,也是为自己好,每次楚恒不在,他都要看自己几趟。还嘘寒问暖的,有点吃的也要给自己一份。 无奈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再回去加一件衣服。现在不太冷,不用穿很多。”边说张多边往屋里走。 楚雄松了口气,总算完成大哥的交代了。都说大户人家少爷不是高高在上,鼻孔冲天的看不起人,就是跋扈无理取闹。可多哥一点也不那样,很好相处。 张多进屋穿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看见楚雄愣了一下,“你拿砍刀做什么?有事做吗?” “没事,我们走吧。”说完回头喊了一嗓子,“快点,多哥等着那。” “哎,来了。”随着一声答应,云秋和云兰出来了。云秋领着小六对张多说:“想买什么就买,咱有钱,大哥留了不少。” “嗯,大哥嘱咐你要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担心钱,我们都带着那。”云兰说完笑了笑,提了篮子往外走。 “三哥,我们走吧。”老四楚风挥舞着手里的棍子说:“谁敢惹事,看我怎么打他。” 云秋往他后背拍了一巴掌说:“你要打谁,还出息了。都大哥把你惯的,好吃好喝的,脾气还长了。” 楚风跑了几步,离云秋远了些:“谁找事打谁,谁敢欺负多哥,我就狠劲揍。” “呵呵,这话说的对,我们可不受欺负,有大哥撑腰那。”云秋爽朗的笑声,带着一股意气风发的意味,就像多年的怨气一朝发出来,心情特别舒畅。 张多听他们的对话,脸色有些微微发红,感觉很糗。自己现在竟然沦落到被几个孩子保护,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又想到楚恒,他不一定怎么嘱咐家里,怎么吩咐弟妹照顾自己。看来在外面他也不一定安心,不知道怎么惦记家里、惦记自己。 越想越感动,不光脸就连耳朵也渐渐热起来。自己还在家里犹犹豫豫,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家里的事一概不管,都扔给他的弟妹。 越想越有点愧疚,自己一定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了!要帮他支撑起这个家,照顾好他的弟妹。也要照顾好自己,免去他的担忧。 想到这里抬起头,“嗯,怎么了?”张多发现他们都很奇怪的看着自己。 “没什么,多哥你不高兴了?”楚雄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 张多笑了笑说:“没不高兴,就是想你大哥他们出去干活,很是辛苦。想着给他们做什么好吃的。” 说完,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又要干活又要招揽生意,一定很忙很累。” “嘿嘿,你忘了,大哥他们今天不用招揽生意。不是有几份活计要做吗?二哥他们也是去送炭的,不过他们送完应该会在镇上卖。”楚雄说到这个,眉开眼笑的开心的不得了。 张多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情也好了起来。是要高兴的,刚开始做生意,就是开门红,这两门生意一定红火。 一路走到村口,路上没遇见人,原来都聚集在村口的大树下。旁边不远是卖肉摊,再远一点就是杂货铺。 树下聚集着一些人,都是老人、妇女和一些小孩。虽然是冬闲季节,可谁不抓紧时间多挣些银钱,男人都很少在家的。 离老远就看见他们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快到近前时,“云秋,做什么去啊?”有一个妇人站起来往这面走。 “大伯娘,我们买点肉。”云秋笑着说:“我大哥他们出去辛苦一天了,晚上给他们做点好吃的补补。” “正是,恒小子是能干的。毅小子也不遑多让,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就你们几个没差的,都知道你们是好孩子。”这个妇人嘴很巧,说的都是讨喜的话。 “呵呵,大伯娘可别夸了,我这脸都要红了。”云秋爽快的回着话,面色微红却不是不好意思,而是高兴的。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有好日子过就是好,你看他们几个都胖了,个头也长了。”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都说着“以后你们就享福了,哥哥们那么能干,现在又做了生意,好日子还在后头那。” 其中一个老人问:“云兰,这个是你大嫂吗?” 云兰看看张多,点头说:“是大嫂,二爷爷你还没见过吧!”回头说:“多哥,这是二爷爷,爷爷的亲弟弟。” 云兰平时虽然有些懦弱,心思也多些,不过说话做事还是有礼有节的。 张多笑笑说:“二爷爷好。”给行了个礼,乖乖的站在那里。 二爷爷看了看,很满意的点头说:“是个好的,你爷爷就说你好,欢喜的不得了。呵呵,今天我见了,也是讨人喜欢的。好孩子有时间到二爷爷家里玩儿,时间长了就习惯这里了。” “嗯,”张多点点头,乖巧的又笑着说:“谢谢二爷爷。”这个老头一看就不错,慈眉善目的,说话也和蔼可亲。 “好了,要买什么就赶紧买,外面冷,早点回去。”二爷爷转头又对云兰说:“你哥他们不在家,你要照顾好了,有事找二爷爷。” “嗯,知道了。”云兰点点头。 张多他们去买了几斤肉和排骨,还有几根大骨头。五花肉十二文一斤,买了三斤。瘦肉八文一斤,买了两斤。排骨三文一斤,剩下几根肋条都要了。 排骨虽然便宜,但是肉不多,所以买的人少,也就卖不上价,还经常有剩。张多想他们可能不会做,而且排骨哪有肉解馋。 肉少骨头多,这里的做菜方法,基本就是水煮。炒菜也放不了多少油,和水煮基本差不多,作料什么的也不舍得用,味道很差,连盐味都很淡。 最让张多高兴的是那几根大骨头,骨头根本没人买,都是做搭头用。张多说全都买了,也就要了两文钱。 买完了,又去杂货铺买了点作料,酱油、醋、花椒、大料都有卖,他都买了一些。 听楚雄说:“这里作料全,还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家里出了个大官,知道的事情多,吃穿也讲究些。唉,现在不行了。” “知道的再多有什么用!你看我们村里有几家用的,都是来客人才用些。”云兰小声说着:“我做菜要是用这些,家里都有人看着,好像我能吃了似的。” “那是怕你多放,就是给我们,我们也没东西做啊!”云秋撇撇嘴。 张多领着几个弟妹忙活了一个下午,准备了好几个菜。有红烧肉炖鸡蛋、炸肉段、红烧排骨、炒白菜,还有炒花生、煮花生,外加一个大骨萝卜汤。 云兰她们看着这些菜,和她们以往做的不一样。闻着扑鼻的香气,口水都差点留下来了。 云秋嘴快,说:“多哥,你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看你做的菜,别说吃了,听都没听说过。” “嗯,”云兰附和说:“我们虽然没出去过,没有什么见识。但如果外面有这种做法,也应该能听说过。” 村里人出去的不少,外面有什么事情,回来都会传,就连针鼻儿点小事都不会落下,村里人都会知道。而且楚家也是村里大户,知道的事更多,她们压根没听过。 “嘿嘿,”楚雄傻笑着说:“多哥就是厉害!你看这花生还能这么做,一看就好吃。” “那是,多哥说了,还有很多做法,以后都给我们做着吃。”楚风很满足,脸上洋溢着笑意。 腼腆的楚雨也点头说:“嗯,以后我们都帮多哥做吃的。做好了还可以卖,你看镇上卖吃食的那么多,吃的人也很多。” “那我们不吃吗?都要卖了吗?”小六有些不舍,眼睛盯着这些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卖,都给我们小六吃。”张多拉着他的手说:“你要吃哪个,我先给你夹一些。” “不要,要等哥哥们。”小六乖巧的摇头,拒绝先吃。 揉揉他的头,张多感叹:“小六真懂事,知道惦记哥哥。”转头对云兰她们说:“我们先把菜摆上,他们也快回来了。” 第42章 生意火爆 张多看着外面飘起了雪花,最近家里的人都忙。楚恒、楚毅兄弟忙活他们的生意,因为都是应季节性的,现在忙的起早贪黑,活计都接不过来。 现在初冬就这么忙碌,可想而知以后这生意要多么火爆。 每天看着兄弟俩回来,都笑的合不拢嘴,自己也暗暗高兴。日子越来越好了,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 皱了皱眉,现在接的都是些镇上大户人家或是一些小有家资的商户,还有一些生活较富足的人家。他们要求很多,不光要求暖和还要美观,所以价钱也要的很高,和县城东明那里一样。 可是那些贫困的人怎么办?他们根本负担不起,自己也是穷苦出身,天气寒冷的时候都冻得有些发抖。 这些苦自己深有体会,寒冬腊月是穷苦人家最难过的时候,要是他们也能盘上火炕多好!不用火墙,更不用外形美观,价格应该降下来很多。 回头要和楚恒说说这事,尽量照顾一下,就算不能家家都有火炕,最起码让大多数生活贫困的人不受寒冷也好啊!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落了一薄层。现在还不到午时,楚雄他们还要下午才回来,今天可要受罪了。 想到这里,张多下炕穿鞋,准备去村头看看云兰和小六。这都下雪了,怎么还不回来。 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自己和他们做的这个生意。那天说卖吃食,自己灵机一动,这个可以做。卖起来方便,在家做完拿去镇上卖就行了。 可没想到自己这个想法一说,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除了自己帮忙做以外,直接把自己排除了。 云秋带着楚雄他们三兄弟之间去镇上卖,云兰也不甘示弱,带着小六去村口卖,就自己留在家里。 原本要把楚雄他们三兄弟留下一个陪自己,被自己拒绝了。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还是呆在家里,哪会有什么事 往村口去的路上,张多暗想:这些天自己也没闲着,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冬日换口味的菜,一一都准备了出来。 这里没有积压酸菜的,更没发芽菜的。那些可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没有可怎么行。 积压了两缸酸菜,又发了黄豆芽和绿豆芽,还腌制了一些小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多哥,”张多低着头寻思最近几日自己做的事,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抬头一看,不远处楚雄他们迎面而来,张多有些吃惊,说:“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要下午那。” 往他们推的车上看看:“都卖了,怎么这么快?我还怕你们卖不完不回来,这雪越下越大。” “哈哈,多哥你猜猜我们怎么卖完的。”楚风性格开朗,是家里最好说好笑的。 还没等张多说话,楚雄问:“多哥,你要去哪?下着雪怎么还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听楚雄一连串的发问,张多笑笑说:“没什么事!我看着雪下大了,担心你们受苦。又看云兰和小六也没回来,有些呆不住,出来看看叫她们回去。” “大姐那里你不用担心,村口那几棵大树足够避雪的。而且还有杂货铺在,要是感觉冷了也可以去那里。”云秋笑眯眯的,满脸喜意不知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嗯,”张多点点头说:“你们回来真好,这要是下大了,路上可不好走。” 张多看着几人满脸都是喜意,刚才还没太注意,现在发觉了感觉有些奇怪。“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楚风忙上前,刚要开口,就被楚雄拦住了。对张多说:“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冷,到家了再说。” “对,对,对,”楚风忙点头:“可别把多哥冻着了,要不大哥回来可交待不了,”说完,“哈哈哈”大笑着跑了。 张多看着几人都笑着看向自己,这几天他们倒是没和自己说什么!就是听他们总打趣楚恒,说他“疼媳妇儿,就差拴腰带上了。” 张多抿抿唇,压住笑意。想着楚恒每日回来的嘘寒问暖,手里都要拿些吃食或零嘴什么的,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自己可不能病了,这身体太弱。虽然自己总是喝空间的井水,已经强健了很多,但还是比正常人差。 看看身边的几人,他们喝的水里自己也偷偷加了井水,再加上最近的饭菜也好,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和自己一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张多进了屋里,直接脱鞋上了火炕。自己可别有病,他刚才就感觉到有些冷。 在原主的记忆里,曾经病了几次。每次都是硬扛过来的,也可以说是经历了几次生死。每次都要挺不过去了,却又奇迹般的又转好了。 心里暗叹着,可真是天养活,要不也不会等到自己过来。可过来有什么用这破败的身体,已经都掏空了。 要不是有空间的井水,里面丰富的生命力,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要不自己一个废材,也不会每天咧咧强强的苦练那些根本不适合自己的功法了。 姐弟几个忙完,都聚集在张多屋里。还没等别人说话,楚风这个话唠就小嘴巴巴的开始说了。 通过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又一番精彩表演。张多明白了始末,原来遇到了大买家,并且是一直送货的,而且价钱也没压,和他们卖的原价一样。 还不是一个买家,是镇上的青源酒楼和茶馆。据说还有家酒楼要求供货,但青源要求独家买卖,不和别家酒楼同享。 张多点点头说:“要求不过分,这是酒楼之间的竞争。”看着几人都带遗憾的表情,笑了笑:“这和不能所有人都买我们的东西是一个道理。” “唉,”楚风还是不甘心。云秋照他头拍了一下说:“还不实足啊?这可是天天都有的生意。就这些都比你每天卖的多了一大半了。” “可是我们没那么多花生啊!”楚雄有些犯愁。 “没事,我们可以去村里收一些,不够还有外村。”想了想:“如果是外村,我们就不能去了,最好送来,不行就找人去收。” “嗯,就这么办。不行找村里人帮忙,有工钱在,又是同村,肯定会尽心。”楚雄点头答应,感觉这个办法好。 “不用了,我去收。给钱谁会不卖,往年想卖都卖不出去。我去收会不愿意卖吗?”云秋要自己去收,不同意雇人花工钱。 “这么多的货量,我们人少会忙不过来,而且也不能为了供货,就把买卖停了。”张多摇摇头,“我们现在才四个品种,我准备再多做两种。” “哇,多哥你又要做什么一定很好吃,做好了我要先尝尝。”楚风又来了精神,舔舔嘴唇开始幻想好滋味了。 “就知道吃,”楚雨看他那模样,忍不住吐槽。复又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忍直视。 “哈哈哈,”张多他们都忍不住哄堂大笑,看这双胞胎兄弟拌嘴。 张多止住笑对他们说:“你们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等我想好了做什么,再告诉你们。” 在楚雄他们走了以后,张多躺在炕上,想着他做了油盐花生,水煮花生,酥皮花生才三种。 现在刚开始卖还可以,时间长了就不一定卖得动了。想着前世花生还有什么做法?或者试着变通一下,尝试一些味道的改变。味道多样化,可以更加符合各类人的口味。 张多想来想去,慢慢的就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刚要伸个懒腰,手就停住了:“嗯”转头看去就见楚恒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而他的手正放在楚恒的嘴上,张多瞪大眼睛,刚要把手拿回来。就被楚恒捉住,轻轻的咬了一口。 腾一下,张多的脸就红了,人也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口就像咬在了心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知道心跳有些加快,甚是还麻酥酥的。说不上是难不难受,但也不是很舒服。 张多窘迫的一把拉过被子蒙在头上,说啥现在也不能把头露出来。楚恒一定又满脸笑意的看着他,就等看他出丑。 “哈哈哈,”一阵畅快的笑声响起。看到小媳妇儿害羞成这样,楚恒忍不住大笑出声。 张多头埋在被里,听到他的大笑声,暗暗翻白眼,隔着被子也挡不住他的笑声,一定得意的不得了。真是的,没事就逗弄自己,害得自己都没法面对他。 楚恒看他一直不出来,怕把他闷坏了。把被子拉开,说:“好了,和你玩闹别生气了。难得今天回来早,想和你说会话,这些天忙的都没能好好陪你一会儿。” 张多听到这里,忙把头转过来:“对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楚恒把他拉到怀里说:“现在接的活计太多,忙不过来,我回来再招些人。看这情况,附近几个镇就够我们忙的了,这几十个村子可能照顾不到。” “那怎么办?现在还好,在过段时间天气更冷,村民都要受冻了。”张多听到他的话有些着急,还想着和他说一下,到村里搭炕给便宜些,争取大多数人家都能负担得起。 看他着急的模样,楚恒又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说:“别急,有我那,我回来主要就是为这件事。” 张多被捏了脸,刚要伸手拍开他,听他这么一说,忙问:“你打算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帮助这些村民吗” 楚恒听他说的话,又见他一脸焦急,心里感叹,自己媳妇儿真是善良,对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都有一份怜悯。 揉揉张多的脸说:“我会多招些人,另外再请一些泥瓦匠,他们手艺好,一点就通,到时让他们在镇上。现在这些人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到时让他们领人去各个村子,多分几队人,在继续带一批人出来,慢慢的扩大,一个村子一队人,这样就应该可以了。” 张多点点头:“嗯,离年下还有两个多月,要是人数多,很快各个村子就能走一遍,也许到不了年下就能忙完。” “是,现在主要是人手不够。不过这样一来这手艺可能就保不住了,明年这生意就是能做也不会太好。”楚恒有些担忧,这是媳妇儿的手艺感觉有些对不住。 张多笑笑:“你以为还能做多久?这火炕如果是青砖的,多少年都不坏,只要年年看看烟道堵没堵就好。而土胚的麻烦些,但也就是看看哪里有毁坏,修补一下还是可以用的,所以明年的生意不会太多。” “对了,”张多又一拍头说:“还是有生意的,可以专门让人下去通烟道、补毁坏的地方,我们收些工钱,如果有还要搭炕的,还可以再接活计,一举两得的事。” 楚恒点点他的头:“就你聪明,而且还可以往远处去,不局限我们这附近,生意还是有得做的。” “嘿嘿,”张多捂着头干笑几声:“那村里的工钱怎么算如果和镇上一个价格,他们可能承受不了,就算有也舍不得。” “知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想过了。”楚恒的眼神越发柔和,看得张多不由得低下头。 楚恒把他头抬起来:“我很高兴我们能想到一起去,真的真的很高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满眼里都是他,就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用手捶了捶他胸膛:“你快点说,别卖关子了,”张多羞的耳朵都有些泛红,语气也不由得有些撒娇的意味。 “嗯,知道了。准备分为几个等级,按等级收钱。这样可以选择,按自己口袋里的钱来选。如果实在贫困的,可以用粮食、山里的干货、猎物或毛皮来抵工钱,就是柴火也可,毕竟我们烧炭也用,你看怎么样?”楚恒问他。 “嗯,很好。”张多点点头,又抬眼看着楚恒笑着说:“不过还要加一样,你猜是什么” 楚恒看着媳妇儿又得意起来,一定是好事情,仔细想想说:“花生。” 张多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说。” “哈哈哈,”看着媳妇儿瞪大眼睛,圆溜溜的黑眼珠还带着一丝惊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忍不住又大笑出声,真是太可爱了。不怪自己总是惦记他,在外面总是想回来看看,都有些呆不住。 “好了,”张多看他笑个没完,很是懊恼。 “好好、好,知道了。你们这些天做生意,就凭我媳妇儿这么聪明,手艺这么好,又会出主意,生意会差吗?快说给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楚恒哄着,怕小媳妇儿真恼了。 “哼,”张多一脸的不情愿,但眼神却出卖了他。明明很高兴,却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在张多的叙说下,楚恒知道了他的生意也算做起来了。毕竟都是没成年的孩子,能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自己又怕张多辛苦,不让他出去。 就弟妹们几个,也没做过生意,更没见过什么世面,能做到这样他很满意。而且他也不会让他们做太久,他准备送弟弟们去进学,要不是银钱的事不好解释,他早把他们送去了。 “嗯,不错,真的很好。花生的事交给我,现在先在村里买些,过些日子在外村买或让他们抵工钱。”楚恒拍拍他,示意他安心。 “唉,好久没和你好好呆一会儿了!这几天回来你都睡了。”楚恒感叹,越来越忙,早起晚归的,都是媳妇儿睡了才能看见他。自己又不忍吵醒他,已经好几天没说上话了!才几天自己就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张多原本想把他贴过来的脸推开,听到他这话就没伸出手,每天自己睡了他还没回来,醒了他又走了,也很是想念。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可楚恒对他的意义不同。现在还谈不到什么感情问题,但他确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依靠。 更何况楚恒对他悉心照顾,对他的在意和渐渐流露出不同以往的情感。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又怎么会不感动。 外面寒风凛冽,雪花飞舞,室内却温暖如春,一派祥和。两人相拥头挨着头,默默无语,静静的享受着温馨时刻。 第43章 夫夫夜话 张多忙着在厨房和云兰她们做饭,今天楚恒好容易早回来,自己要给他多做些好吃的,眼看着人都瘦了,心里莫名的有些心疼。 想到这里,手里不禁加快了速度,恨不得马上就把准备的好吃,全都送进他嘴里。好像吃了就能长肉似的,忙的一刻都不肯停。 云兰她们看着张多,忙的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一刻不停。还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又展颜眉带喜色,笑意中又带着股羞涩。 俩人对看一眼,都迷惑不解,多哥这是怎么了?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想不明白,两个人也只能默不作声,跟在后面帮忙。看出了张多的急迫,手上的速度也不由快起来,相互配合做着饭菜。 张多一共做了六道菜,红烧肉、辣炒兔肉、炸肉段、煎小干鱼、素炒白菜、水煮花生,外加大骨萝卜汤。 做好饭菜,张多就一直伸脖子往外看。忙活了快一个时辰了,这人还没回来。 姐俩看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是为了大哥啊!不觉有些好笑,这才忙几天啊!就这样了,但也不好说什么 不知不觉张多已经在外面站了好大会儿子。云秋怕他冻着,劝道:“多哥,你进屋歇会儿,忙了这么久一定累了!” 云兰也劝着:“外面冷,先进屋吧!大哥一会儿就回来了。看你在外面一定会心疼的,大哥这几天虽然忙,但每天都要问问你,很是惦记呢!” “就是,你要是冻着,大哥一定会怪我们的。每天都嘱咐,我耳朵可没少受罪。”云秋笑侃他,还摸摸耳朵,表示受不了。 “要不,让老三他们去看看,大哥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说着云兰转身就要进屋找人。 张多刚要拦着,就听“怎么都站在这里”楚恒回来看见他们站在外面,不由问道。 云兰笑笑没说话,云秋快人快语的说:“大哥,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找你去了。自从你走了后,多哥就一直在厨房忙着。” 说完,眼睛看着张多笑眯眯的:“多哥做了好多菜,忙得一刻都不肯停。做完了就一直等在这里。” 张多这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就是心急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不由得说:“没,就是出来看看,屋里热了,出来吹吹风。” 楚恒听了只是笑笑,在外面他可不会调戏他,让他不好意思。而且他害羞腼腆的模样,不想别人看见,就是弟妹们也不行。 这是夫夫间的事,应该回屋里才是。现在他还没明白,自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 拉起张多的手说:“外面冷,别呆的太久,我们进屋吧!”边说楚恒边带着他往屋里走。 进了屋里面,楚雄他们已经摆放好桌子,看见他们进来,都出去帮忙端饭菜。 刚都坐下还没拿筷,楚毅也回来了。楚恒临走时告诉他们,“别忙的太晚,今天都早些回去。活计在忙也不差这一天,等明天人多了再忙。” 一进屋,楚毅就叹道:“以前就怕挣不到钱,现在挣不过来的挣。” 看着楚恒,楚毅说:“大哥,你走以后又接了不少活计。你人招的怎么样了?” “你还怕招不到人,多少没活干的你没听二柱他们说啊!有多少人在打听,都想来做工。”楚恒看他那?n瑟样,简直没眼看了。 “我就是问问,有些着急,这么多活计还不得抓紧干啊!都是钱啊!”楚毅继续显摆,挣钱了腰杆也直了,再没有以前愁容满面,苦哈哈的模样了。 “哼,就你们挣钱了。我们生意也不差。”云秋有些好强,不甘示弱的说。 “就是,二哥,我们今天可是发了。青源酒楼听过没?”话唠楚风忙把话接过去。 “哟,行啊!还搭上大酒楼了,那可是咱们镇上最大的酒楼啊!”楚毅看弟妹们高兴,故意捧着他们说。 楚恒看着弟妹们,一个个脸带笑容,表情里不但满足,更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心里满足感也油然而生,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听着弟妹们互相吹捧、打闹,转身照顾起自己小媳妇儿来。刚给媳妇儿夹了一筷子菜,一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碗里已经堆满了菜。 看看媳妇儿,眉眼弯弯带着笑意,正吃自己夹的菜。楚恒忍不住又夹了些菜放他碗里,“多吃些,”楚恒温声细语的嘱咐,满眼柔情。 张多抬头看看他,低低应了一声:“嗯,你也多吃,都瘦了。” 楚恒听到他说的话,夹起一大口菜放在嘴里,边吃着边看着他。 张多受不了他的眼神,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饭。不过那嘴角上翘的弧度出卖了他,昭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两人都默默无语,都沉闷的吃着饭菜。但是一会儿你给我夹点菜,一会儿我再给你夹点,你来我往的忙的不亦乐乎。 也不知是弟妹们说的火热,忽略了他们。还是两人之间那种默默温情排斥了其他人,也没有人来打扰。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之间的那种温情,甚至带了点小暧昧,却营造了一股温馨的氛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而另一面,楚老爷子在楚恒走以后,一刻也没有等,急冲冲的往族长家里走。 楚老爷子此刻的心里是激动的,他就没看错,恒小子是个好样的,也是个有出息的。 这可是大好事,比家人中秀才时还要激动。毕竟中了秀才也不一定能带起一族兴旺,而楚恒就算不能带领家族兴旺发达,可祖上的好名声却接续下了。 想到楚恒的提议,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个命。现在等于父母全无,家里那些搅事精还一刻不消停。 皱皱眉头,他可不能再糊涂下去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也不能再做了,以前为了家里安宁和睦,委屈了太多人,可到头来家都要散了。 “唉,”长长一声叹息,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一定要多帮帮孩子们。儿子们不争气,各有各的心眼盘算。可自己的孙子辈却各个都是好的,这个自己还看得清楚。 急忙赶到族长家,现在天色已晚,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家里人聚一起闲话一会儿,再晚晚也就都歇下了。 族长见他这个时候来了,吃惊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时候来” 面对族长的一连串发问,楚老爷子老神在在笑语道:“有事,有好事,有大好事啊!”楚老爷子腰挺的挺直,说了一句就不说了,等着他问。 “哼,还上我这来显摆来了。我们可一个祖宗,有什么好事也落不下我。”族长看他摆谱,根本不甩他,他可是楚老爷子的堂哥,有什么好事会落下他这个当哥的。 “哈哈哈,”楚老爷子看他不搭理他,故意冷着他,他不但不和他掰扯,反而不由得大笑出声。 “来,喝口茶,儿媳妇刚给你沏的。”族长媳妇儿,让儿媳妇给沏茶端到楚老爷子面前。 “谢谢嫂子,我哥就是不行,不搭理我还罢了,还摆脸色看。我今天就等在这,他什么时候脸色好和我说话了,我什么时候再走。”楚老爷子心情好,说话也没了以往的稳重,反而风趣起来。 “什么事你可别卖关子了。”他的话把族长媳妇儿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忙催促他赶紧说。 他们这面说着话,楚恒这里已经吃完了晚饭。收拾妥当都各自回屋休息。 楚恒把媳妇儿送回屋里说:“我找二弟说点事,你先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你去吧!”张多点头,脱了鞋上炕坐着。 张多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索性铺好被褥,躺下等着。下午睡了一觉,现在也没睡意,想着自己生意的事。 他已经打算好了,再做一种糖花生。外头裹一层霜糖,在把前世家里做的花生糖也做出来。 再把油炸花生多分几个口味,甜的、咸的、辣的,这样品种就多出来了。 他前世也没去过大城市,就窝在山村里,没见过多少好东西,也就能做出这些了。 这样一来,做的品种多了,再加上送货的量,自己这几个人不一定忙得过来。是不是要找几个人帮忙,工钱该给多少。 正想着这些事,楚恒回来了。支起身子看过去,就见楚恒的脸很严肃,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张多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不是找楚毅去了吗? 看见他疑惑的眼神,楚恒的神情不由得缓和下来,把他按回被窝说:“没事,困了吗?睡吧。” “不想睡,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睡不着。”摇摇头,张多还是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楚恒脱了衣服上炕,躺下揽过来他说:“那我们说说话,我有事和你说。” “嗯,什么事”张多抬起头,眼睛看着他。 “躺下,冷。”楚恒又把他抱到怀里。 “唉,”楚恒叹口气说:“从军营回来一直忙,连自己的娘舅和姥姥、姥爷都给忘了。今天要不是爷爷提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都是我的疏忽。” 张多拍拍他手:“你也说了回来一直忙,哪有什么都能想到如果能做到面面俱到,那不是人是神了。” “呵呵,”楚恒被他逗笑:“嗯,你说的有理,我媳妇儿就是聪明。” “哼,”张多不由得又开始翻白眼,就知道夸,谁说人老实就不会说话了。 “我心里难受,姥爷家里日子不好过。那么些年一直在我们楚家抬不起头,好在爷爷还以礼相待,其他人就不行了,所以一直很少来。”楚恒和张多说着往事。 平时他很少言语,有什么事也是放在心里。但这一刻却忍不住开口,也许因为对面的人是张多,自己的媳妇儿。 “后来娘去了,他们来过一回。我娘嫁进来那么多年,他们也没来过几回。但自从娘没了,就算奶奶他们不给好脸色,甚至那么远的路都不留吃口饭。”楚恒的声音很是低沉,有浓浓的伤感。 “他们还是隔两个月来一回,爷爷在他们还能进门,爷爷不在门都进不来。他们也要骨气,爷爷留吃饭、留宿都拒绝了。以后就不登门,在外面看我们。家里那么困难,还是给我们带东西。来回都走夜路,离我们这里有六十多里路。到了这里连歇都没地歇,吃也没得吃,看一眼就往回赶。”楚恒把下巴放在张多的头上,不让他抬起头。 “那时我已经十一了,也懂事了。看着他们在楚家受的羞辱,来回跑上的奔波劳苦。就拒绝他们来看,东西也没留,都退了回去。他们拿出那些东西不易,我怎么能要。那时宋氏还没嫁进来,我们还没有受薄待。他们看我一连几次都拒绝不让他们来,东西也一点不肯留下以后就不来了,只是告诉我们,有事一定去找他们。”楚恒声音有些发颤,张多伸手抱住他。 “可找他们什么用自己还顾不过来,我哪能拖累他们。宋氏和奶奶、伯母她们把我送去战场,那么些人,甚至我亲爹都没管,他们来能当什么门都进不来。”揉揉他的头,楚恒示意自己没事。 “这个家能说上话的都不知道,被她们瞒着。剩下的就是说不上话的,那时我也说不上害怕,就是想着楚毅他们怎么办?我都这样了,剩下他们还能好。其实我是被宋氏在后面打晕才送走的,等醒来已经到了地方,没了反抗的余地。”楚恒一直叙说着,把这些跟谁都没说的事,统统告诉了张多。 张多满心怜惜,也不知道是以往的苦难记忆被勾起,还是完完全全为楚恒伤心,等楚恒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楚恒也是沉浸在以往的回忆里,没有注意他的异样。等说完了才发现,心疼的给张多擦着眼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张多摇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不关你的事,我就是难受。为什么我们要受这些苦我们做错了什么” 张多听他说这些话,心疼之余,也不知怎么,是他的这些话触及自己的心弦,还是这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心里不但难受的厉害,还有种憋闷感。 于是,也忍不住说起来自己的过往。前世的事不敢说,就说张府里的事,原主的一切和府里的待遇。 楚恒听完心疼的说:“对不起,都是我引起你的伤心事!以前的都过去了,以后有我,一切都有我。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一点苦。” 楚恒忍不住亲亲他的额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好好待你,以后一定让你开开心心的,永远不再让你哭。” “嗯,”张多点点头,两个人今天也算交了心,感觉更近一层。对于他的亲昵张多也不反感,更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想安慰自己,所以也没拒绝。 楚恒看他情绪好些了,对他说:“我今天原想和你说,让楚毅把姥爷一家全接来,我们聚聚。我原本该亲自前往,但这里脱不开手,只能让楚毅跑一趟。” “嗯,你放心吧!家里不会有事的。”张多听出来他的意思,不光是告诉自己这件事的意思,也许还有和自己商量,或是别的什么意思? “嗯,我想拉他们一把,让舅舅们留这里做工。以后会住这里,可能要麻烦一些,你多担待些。他们都是乡下泥腿子,你可能看不惯。”楚恒继续说到,不想以后出现麻烦,今天和张多说清楚。 听了他这些话,张多心里有些凉了。这哪是告诉或是商量啊?这不是警告自己吗?也对,那是人家亲舅舅啊!哪能让自己看不起,这是让自己摆正态度,可别装什么大少爷。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可自己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自己最近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面对他的照顾体贴,有些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怎么了?”楚恒看他不说话了,问他一句。“没事,有什么交代的你就说。”张多摇摇头,表示没事。 “嗯,我去军营之后,他们听说也过来了,楚毅说被奶奶撵了出去。可是他们还是坚持隔断时间来一趟,就怕楚毅他们有事不知道。虽然楚毅也拒绝他们,但他们仍是坚持。因为楚毅不要他们东西,他们就留给别人交给楚毅。对我们有恩我得报,只能委屈你了。”楚恒的意思是家里来人,会让张多辛苦。 可张多却想歪了:“嗯,按你说的,怎么都行。我困了,睡了。”翻过身离开楚恒的怀抱,自己睡去了。 楚恒没发现他的异常,夜已经很深了,他说想睡也就让他睡了。他翻身离开也没阻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为连日起早贪黑的劳累,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第44章 矛盾出现 张多一大早,就和云兰几人在厨房忙活,等做完了送货用的六十斤花生。又做出镇上卖的五十斤,累的几人都是满头大汗。 翻了一倍的用量,还都是几个孩子,等忙完都已经坐那里喘着粗气。虽然很累,却没有一个人嫌弃。 要说最累的还是张多,他把昨天想着多做几种口味试验着做了出来,得了一致好评,都感觉味道不错,应该好卖。 “嗯,这个分几种口味很简单。只是花生糖和糖霜花生需要不少糖,做起来也麻烦些,你们今天多买些糖回来。”张多气息还不平稳,嘱咐云秋从镇上买糖回来。 云秋没有说话,反而看了云兰一眼。张多有些疑惑,“怎么了?”看着云秋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怕你累着,以后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了。”云兰把话接过去,又看了云秋一眼说:“糖太贵了,做那个不好卖,再说也累,你把方子交给我们,你歇着就好了。” 张多被她说的有些糊涂,于是对她说:“糖是贵些,但是做好了可以价格高些,一样赚钱的。” 张多又看着云秋说:“你们不是说镇上生活富裕吗?贵一些也应该好卖,主要看做出来合不合口味,价钱贵些也不会有人介意。” 云秋看看张多,刚要说话就被云兰拉住,对张多说:“这些就不用费心了,你把方子给我们就行,我们会看着做。你好好歇着吧!以后这些事,还有家里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张多感觉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态度也和以往不一样。看看云秋,云秋把脸转开,没说什么。 再看看楚雄兄弟几个,几个小的有些茫然,只有楚雄像是有点若有所思。但是他并没有说话,也没别的表示,和以往的态度也有些不同。 看到他们一晚上的转变,和昨天截然不同,心里有些厌烦说:“那你们就看着办吧!不让我插手我就不管。”说完,张多起身往屋里走。 后面鸦雀无声,没人说话更没人阻拦。此刻张多心里了然,这是要把自己踢出来,不让自己再参与。够狠的啊!连家里事都不用管了,这是把自己当什么?用完就丢,还想要方子,想的美啊! “大姐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多哥?”楚雄看看云兰和云秋,有些不解。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云兰有些不想和他说。 “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了,大哥知道了?”云秋语意未尽,有些担心。 “怕什么!大哥可是我们亲哥哥,而且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他。那是大户人家少爷,如果现在什么都被他把持,以后大哥还怎么娶妻?难道还守他过一辈子?”云兰有些不以为意,以前那腼腆懦弱的模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意得志满,神采飞扬。 云秋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大姐,我们还是问问大哥的意思。我看大哥对多哥很在意,总是叮嘱我们好好照顾。” “他是个少爷,当然要我们照顾了。而且还有张府,总要给些面子。我可是听说了,他在府里根本不受宠,要不怎么会嫁进我们家。”云兰拍拍云秋的手,“没事的,奶奶她们说了,张府允许大哥娶妻,要不楚家怎么会让他进门。” 云秋瞪大眼睛:“真的?张府让大哥另娶,不怪罪?” “当然,要不我们楚家怎么会娶男妻。”云兰有些不屑,撇撇嘴。 “你听谁说的,谁会告诉你这些?”楚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说话的模样和语气有些反感。 “你管这些做什么?小孩子不要参与这些事。”云兰不与他多说,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和他们一起去镇上。 “你们别忘了,这是多哥的生意,也是多哥的手艺,不归你们所有。”楚雄看着他们提醒,想占为己有,也要看行不行。 “那有什么!他现在是楚家人,自然一切归楚家所有。做楚家媳妇就要守楚家规矩,还想当家做主吗?”云兰话说的有些难听,好像有些看不上张多似的。 “好了,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再等下去就晚了。”云秋虽然觉得这么做也有些不妥,但为了大哥和这个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楚雄也没法,他也做不了主。昨天晚上听到她们和二哥说话,他就有些反感。今天她们直接转变的态度更让他烦,简直是忘恩负义。 楚雄虽然小,才十岁,但事情可懂的不少。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他早就帮着楚毅照顾家了。 他知道家里现在过得这么好,挣这么多钱,都是因为大哥回来了。现在更有了多哥,日子才越过越好。 大哥再娶不娶媳妇,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她们在里面掺和什么还对多哥那种态度,直接就要把生意夺了,还家里事也不许参与。 “唉,”楚雄叹口气。对她们的做法看不惯,可也没办法阻止,也只能私下对多哥好些。 “嗯?”感觉有人拉他,转头一看,是楚雨。“三哥,她们说什么大哥娶媳妇儿啊?大哥不是娶多哥了。”楚雨有些不解,向三哥问道。 “笨死了,”楚风照他头上敲了一下。“大哥是娶能生孩子的,多哥能生孩子吗?多哥是男的,大哥要娶女的。” 楚风看着楚雄说:“三哥,你说大哥会娶谁?大姐她们想让大哥娶表姐,可是外面也有不少人都想把女儿嫁给大哥。” 楚风对楚雨做了个鬼脸,又嘻嘻笑着对楚雄说:“这回大哥可要好好挑挑,不能再让爷爷他们安排了。娶个这么小的,连房都圆不了。” “瞎说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当多哥说这些。我们能过得这么好,可有多哥一大半的功劳,可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楚雄严厉的警告楚风,这家伙说话口无遮拦,可别惹出是非来。 楚风“哈哈”一笑,“你放心,我没那么傻,我绝对一点口风都不露,不会让多哥知道。让他坏了大哥的事,姐她们一定不放过我。”说完跑的飞快,看楚雄脸色难看,怕挨揍。 “三哥,大哥不要多哥了吗?多哥多好啊!也对我们好。楚秋她嫂子就对她不好,我听她和大姐她们说了。”楚雨有些发怯,怕换个嫂子会对他们不好。 “没事,有哥那,到时哥也能养你了,不会再过以前的苦日子。”楚雄揉揉他的头,楚雨胆子小,三个弟弟可以说也是他一手带大的。 领着小五楚雨开始装车,准备去镇上。而张多这面,进了屋之后,越想越不是滋味。 刚开始云兰她们说的话,他并没在意,更没多想。可后来渐渐品出点意味,感觉别扭不想再和她们说下去。 坐在炕上又忍不住猜想,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就这么大的转变,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对了,”张多不由得自言自语。昨晚楚恒和他说的那些话,还有接姥爷和舅舅他们全家过来。 可这和他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反对,来不来他根本无所谓。为什么云兰她们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有什么问题和他相关吗? 百思不得其解,郁闷的把心神沉入空间,看着空间里的一切,就算离开这里,就算什么都没有,自己也能很好的活下去,没必要看谁的脸色。 自己一直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种种田,嗅着泥土的芬芳,享受田园的乐趣。 自己就是个泥腿子出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自己想过的生活,也是适合自己的生活。可不想再过战战兢兢,寄人篱下的日子。 既然这里生活的不愉快,自己也要早做打算。可惜人是群居,否则自己随意找个人迹罕见的山林,守着空间就可以逍遥自在。 看着空间里的菜园和葡萄架,还有那许多种果树。每次吃着水果自己心里都有些内疚,感觉有些对不起楚恒和他的弟妹们。 就因为这个,自己连菜园里的蔬菜一次也没吃,只是偶尔吃个水果罢了。还想着有机会拿点空间里的东西出来,现在看来是不用了。这回就连空间的井水都不再给她们喝,可不能喂她们这些白眼狼。 现在生活刚有起色,还没怎么样呢,就给他来这一出,想把生意占为己有,还特意指出家里的事也不用自己,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查看空间一圈,凭着自己借张子乾之力,自己准备的生活用品、柴火和一些肉食之类的,自己可以独自生活一个多月。 但这还远远不够,空间里缺少这些,自己都要补足,最少也要准备一年半载的用量。特别是柴火,一定要多多预备,没生活用品和肉类一些吃食没关系,可要没柴火可怎么做饭菜,难道天天吃水果? 看来哪天自己要去山上一趟,多弄些柴火回来。其他的就等以后有机会去镇上采买一番,都备的足足的,等有需要的时候也不用抓瞎。 “嘿嘿,”张多挠挠头,今天就在空间里做饭。回想起在张府废院里,自己经常在空间里做饭。空间的粮食和蔬菜那味道可真是绝了,他种了那么多年的地,都没种出这么好的味道,这应该是空间的特性。 张多在空间里折腾了一小天,不但做了饭吃,还在空间里搞了建设。在种人参的空地上,挖了个小池塘,把在空间里找到的莲藕种下。 又在旁边的空地上规划了一下养家禽的位置,准备建几个栅栏,养些鸡、鸭、牛、羊和猪之类的,再在池塘里放些鱼苗,也就全齐活了。 以后就算什么都没有,哪怕是露宿街头也可以生活。想到自己要把这些都弄完,就不用再担忧了,不知不觉脸上漏出了微笑。 “唉,舒服啊!”张多躺在炕上,舒服的叹息一声。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可能是他们回来了。 这和自己都没有关系了,以为自己真的很在意这生意,眼巴巴的盯上去。让她们想去吧!不管正好,自己可以歇歇,以后连饭都不用做了,多好啊!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如果这时有人过来,看见张多的笑容,一定以为做什么美梦呢! 刚回来的云兰她们,卸完车到厨房准备喝点热水暖暖。一进厨房就见冷锅冷灶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热水了。 云兰皱皱眉头,说:“这是做什么?在家呆着享福,连点水都不知道烧吗?” 没有人搭话,云兰一脸不高兴:“你们怎么不说了?今天给我耍了一天脸子,现在都说说要这样的媳妇儿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不能生,还摆什么谱?还以为是少爷呢?” “你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摆谱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当少爷要给你当奴才伺候你吗?”楚雄有些不愤,她有什么资格这么指责! “你怎么说话呢?”云兰一脸怒容:“我是你姐,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偏向他。竟然这么说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是给我好处了,怎么了?这是多哥的生意,就连这个家都是多哥的。他可是大哥娶的媳妇儿,是长嫂。何时需要看你这个小姑子脸色。”楚雄不示弱,毫不留情的直接怼她。 “老三,你怎么回事?为了个外人这么说大姐,我们是一家人。就算这事有些对不住多哥,可为了大哥,也是没办法的事。”云秋帮腔,数落着楚雄。 “哼,”楚雄冷哼一声。“我也是为了大哥啊!是大哥交代我好好照顾多哥,要是大哥也和你们一个意思,我自然不会多事。” “就是,大哥的事大哥做主。你们这是干什么多哥就是小,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说完楚风就跑,他可不惹祸上身,要不是看三哥真生气了,而他也觉得这么说多哥不好,他才不上前呢。 楚雄冷冷看了她们一眼:“既然这么看不上多哥,干什么还做人家的生意。是谁让你们吃饱穿暖是大哥,多哥是大哥媳妇儿。大哥都没说什么你们哪来这么多事” 转身拉着楚雨和楚念往外走,“你们记住了,这个家有大哥和多哥,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可别忘恩负义当白眼狼。” “你看看,这老三说的是什么话还指桑骂槐了,我们可是他亲姐姐。”云兰气得直跺脚,可也没办法。 云秋说她:“你也是,与他们说这些干什么等姥姥她们来了,把事定了,他还能怎么样?” “再说了,这事就不该瞒着大哥。这是为他好,而且娶表姐,我们亲上加亲他还会不乐意。”云秋有些不满,大姐和二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你知道什么!这事还没成怎么说?你没听二哥说,要等姥姥来亲自和大哥说,到时就算大哥不愿意,不也得给姥姥面子,那是一定得成了。”云兰很有把握,警告云秋别坏事。 “大哥会不乐意吗?你们问过怎么就这么肯定需要姥姥亲自出面。”云秋有些疑惑,看着云兰求证。 “还不是昨晚二哥说的,怕大哥不愿意。我们偷偷给他定下,再让姥姥出面,不就行了。”云兰有些得意的说,这还是她提议瞒着大哥的。 云兰还有些不放心,嘱咐云秋说:“你可看好老三,别让他坏事。要是大哥就娶这个男媳妇儿,以后我们说亲别人都嫌弃。只有穷得娶不起媳妇儿才结契呢!我们楚家这样的人家会娶不起媳妇儿吗?现在外面传什么话的都有,可让这个少爷把我们楚家的脸丢尽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全家好,以后我们都要说亲呢!可不能为了他,把我们大家都给毁了。就是大哥也不能为了他自己把我们都耽误了,再说了,多娶个媳妇儿他会不乐意谁会为了个小男娃,而不要漂亮的女娇娘。” 第45章 结识吴家 张多委在屋里,感觉实在无聊。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有他也不会出去,何必上赶着,自己也无所求。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没见过一个人,就连楚恒也没回来。就连晚饭自己睡着了,都没人叫一声。 “哼,”张多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各过各的吧!自己也无需再顾虑,别人态度都摆出来了,自己还考虑什么。 起身下地,这样也好,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走到院子里,抬头望望天,太阳有些犹犹豫豫的躲在云层后不肯露脸,天有些阴沉。 张多紧紧身上的衣服,感觉有些冷。还没到冷的天,可能和昨天飘的那点雪有关。 抬腿往外面走去,出了院门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他也不认识谁,就是太无聊了,也感觉一个人冷清,出来随意走走。 顺着和楚恒上山的路,一路溜达过去。快走到山脚下,迎面遇见三个人。一个中年和两个小孩,拖着一棵树。 那个中年人看见他,“小娃娃,你去哪?再往前就上山了,快回家去,山上危险。” 吴川看见这个孩子独自一人,都快到山脚下了,还往前走,忙把他叫住。 这个小孩长的唇红齿白,甚是好看,两只水灵灵大眼睛,充满了天真可爱。一看就不是村里孩子,他猜想可能就是楚家新娶的小男媳妇儿。 本来张多没想上山,只是一路走来,他倒是动了念头。没想到遇见了人,腼腆的笑笑:“没事,我就是看看,不走远。” 吴川看他执意要上山,忙劝导:“孩子,山上真的危险,而且容易迷路。如果你一定要去,就让我儿子给你带路,你看可好?” 张多看看他俩儿子,大的也就十岁左右,小的有个七、八岁的样子。摇摇头:“不用了,你们干活吧!我也回去。” 一看吴川就是老实人,乡下人大多数都淳朴。劝自己是好意,自己不能不识好歹。为了安对方的心,张多转身随着他们往回走。 走了不远,就到他们家了。就在村子的最外面,他听楚恒说过,在村子外围的基本都是外姓人,生活也很贫困。 张多看看他们的穿戴,再看看那都要倒塌的房屋,生活可见困难到什么程度。最外面啊!过了他们家往山脚来,就再没什么房屋。 张多一时之间有了些许同情,“伯伯,谢谢,我回去了。” “哈哈,娃娃进来玩会吧!多好的娃子,长的好还懂礼。我这俩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你们正好一起玩儿。”吴川被他一礼行的哈哈大笑,他还从没被人行过礼呢!村里的娃也顶多打个招呼而已。 张多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都是被这小身板拖累了。挠挠头:“不了,我回去了,以后再来玩儿。” “娃子客气了,进来吧!家里有些杂乱,不过你伯母擦拭的干净。快进来,这小脸都冻红了。”吴川很热情,越看越喜欢这个娃。 “哥哥,进来吧。”院子里这时又走出来两个小孩,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拉着他的手,直往院里拖。 张多不好再推脱,顺着他们的拉扯走进院子。院子很宽敞,还搭了个棚子,里面放了一些木料,看里面的布置,应该是做木匠活的。 几间泥巴茅草屋,有些破旧不堪。看来是经常整修,墙上一块块泥补丁,要不看那陈旧的架势,早就倒塌了。 进了屋里,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不但光线暗淡,还有一种冷深深的感觉。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之外,没什么别的东西。 屋里有个妇人抱着个孩子,是个小姑娘,长的瘦小,也就两岁左右。看见吴川伸手要抱,“爹,爹,”一个劲儿的往前挣扎,要从妇人怀里出来。 吴川走过去抱起小姑娘,热情的招呼张多,“娃,快坐。”回头又和那妇人说:“快去烧个火盆,让娃暖和暖和。” 妇人应了一声:“好,”转身出去了。 吴川看着张多:“娃,是来走亲戚吗?是哪家一会儿送你回去。” 张多笑笑:“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我不是走亲戚,我是楚恒家的。” 就见吴川一拍大腿:“我就说,哪家会有这么好的娃。刚才有一瞬还想到楚家,但没敢确认。”说完又摇摇头“多好的娃子啊!”他差点也信了村里的传言,这娃怎么会像她们说的那样。 这时妇人端着火盆进来,旁边还跟着刚才和自己一起回来的那个大点的男孩。“娃,快烤烤火。”说着把火盆放在张多旁边。 那个男孩手里端着个碗,对张多笑笑:“俺娘给你沏的糖水,喝着热乎。” 张多也对他笑笑:“谢谢,”张多一句谢把男孩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劲摆手:“谢啥?俺娘让给的,你就喝吧!” “谢谢伯母,给你添麻烦了。”张多转头又对妇人道谢,这么穷的一家人,还给他糖水这么金贵的东西。以前他不知道糖的价格,但买了两回后也不禁暗暗叫贵。 “娃,你就是太客气,太懂礼了。”吴川看张多对自己和家人都很亲切,还彬彬有礼,一点看不起的模样都没有,很是开心。 一个劲的催促:“快喝,一会儿就凉了。”吴川把碗端起,非要张多接过去喝。 张多盛情难却,接过碗小口喝着,眼睛的余光看见吴川怀里的小女孩,含着手指一个劲吸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碗里的糖水。 小口喝了一会儿,还剩大半碗。张多把碗放在放在小女孩面前说:“我喝补下了,小妹妹帮帮忙,把糖水给喝了好吗?”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闪亮,一双大眼望过来,“哥哥喝,”说完又吸吮了一下手指。 张多不由微微一笑:“哥哥喝不下了,肚子都撑了起来,妹妹帮帮忙。” 小孩听他这么说,不由望向吴川。吴川虽然是个憨厚人,可哪里不知道张多这是想让自己女儿喝,看看怀里的女儿,“哥哥给你就喝吧!要谢谢哥哥。” 小孩子高兴极了,欢快的说了声:“谢谢哥哥!”拿起碗大口大口的喝起糖水。 “好娃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姓吴,叫吴川。”吴川对张多的好感更甚,问他的名字,欢迎他以后长来玩儿。 “吴伯伯,我叫张多。弟弟、妹妹都叫什么名字?以后可以到我家玩儿。”张多看这一家人都很好,也有心和他们结交,否则村里一个人也不认识,有时候想问点事都找不到人。 “哈哈,”吴川发出爽朗的笑声,这个娃,县城里的少爷,是真不嫌弃自己家。 “我有五个儿子,四个女儿。这个叫吴宏义,今年十二岁,就是刚才给张多端糖水的那个。” 又用手一指另外几个说:“这个是四儿子叫吴宏德八岁,小的这个是五儿子叫吴宏福五岁。这是我二女儿叫吴秀珍今年十岁,另一是三女儿叫吴秀纯今年五岁,怀里这个是最小的叫吴秀娟今年三岁。”吴川一一和张多介绍。 “我还有两个儿子,和你家楚恒做工去了。大儿子叫吴宏宇,今年十七岁。二儿子叫吴宏仁,今年十五岁。还有个大女儿叫吴秀玉,今年十九岁,已经出嫁了。”吴川一点没拿张多当小孩,很认真的和他介绍,连不在家的都说了。 孩子真不少,古代都讲究子嗣传承,多子多福之说。就他前世那个时代,一家五、六个孩子都不算多。要是三、四个的,那都是少的。 “吴伯伯多子多福,弟妹们一看就是好的。”张多嘴甜,恭喜吴川有福气。 “哈哈,是福气,只是可惜了孩子们,投生到我这穷家来。”吴川微微叹息,看着儿女们的眼神很是慈爱。 “说什么?”吴川媳妇儿听他说这话,不由提醒他。 “唉,看我都说些什么?”吴川拍拍额头,怎么和个娃儿说这话。 张多笑笑:“以后都会好的,你等着享福吧!” “是,等着享福。娃儿以后常来玩儿,别那么客气。咱农家没那么多礼节,要是冷了让你伯母给你烧火盆。”吴川听张多的话,又高兴起来。 看看火盆,又想起刚进来时那阴冷的感觉。张多问:“伯伯,你家里没搭炕吗?” “没搭,等我儿子他们学会了就搭,材料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他们学会呢!,家里就暖和了。”吴川提到做工的儿子,喜笑颜开的。 张多四处看看他家的状况,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围坐着的桌子,基本没什么,条件不是一般的差。 再看看几个孩子衣衫单薄,手都有些红肿。“唉,”心里暗叹。不论他们好心劝阻自己别上山,还把自己带回家招待。就是看见他们生活的困境也该搭把手,能帮就帮帮。 于是,张多看着吴川说:“伯伯,天天越来越冷了,火炕还是早些搭,也省得弟弟妹妹们受冻。如果你材料准备好了,我来帮你搭吧。” “嗯?”吴川瞪大眼睛,“娃儿,你会搭火炕。” 张多点头:“会,我家的那几个火炕,就是我们一起搭的。你放心吧!错不了。” 张多没说是他教给楚恒他们搭炕,两人商量过,免得麻烦,不提张多的事,他们都对张府有点忌讳。 张多在搭炕的时候上蹿下跳的指挥,还解释他们不懂的问题,二柱他们还以为楚恒提早教过他,都还感叹楚恒真惯着媳妇儿。 “娃儿,你厉害啊!这手艺你都会。”吴川有些感慨,这小娃能着呢! 张多腼腆一笑:“伯伯如果现在得闲就现在搭,如果不得闲那就改日,到时叫我一声就行。” “得闲、得闲,”吴川一连声的回答。稍微犹豫了一下,“娃儿,我找几个人帮忙行吗?你放心都是自家人,绝不会把这手艺漏出去,搭玩炕就忘,不会说出去。” “好,”张多点头,这手艺他不在乎,会的人越多,传的越广越好,以后农家人就都不会再受冻了。 依靠这个手艺赚钱,也不过是几年的事。说不定现在楚恒他们就已经把手艺泄露出去了,人多嘴杂,而且有私心杂念的人不少。嘴上说不外传,说不定一转身就教给别人,谋私利去了。 “好,娃儿,真是谢谢你。我现在就去找人,我会和他们说清楚,你放心。这是娃儿的好心,伯伯不会坑你。”吴川一脸激动,有几个会把手艺教给别人,这可是吃饭的本钱啊! 抿抿嘴,张多笑着点头,没多言语。楚恒他们可是和村里人签了契约,不许村人外传手艺。 自己自然不会拖后腿,张多面对吴川家,也有份自信,他们不会做这下作的事。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还有楚老爷子和族长、村长坐镇呢! 吴川走后,他媳妇儿领着张多看几间屋子。张多心中有数,要搭四铺炕,两间带火墙的,两间不带火墙的。 吴川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都是他自家兄弟和侄儿,都居住在附近。 来的几人估计听吴川说了他是谁,还和他有些拘谨,像是要把他当做少爷敬着。不过都是干活的好手,速度也很快,张多一说很快就能明白,领悟力极强。估计火炕搭完了,他们也就全会了。 “呼,”张多呼出一口气。吴川太热情了,要不是他执意拒绝,不但要留下吃晚饭,还会被他亲自送回来。 看看身边跟着的几个楚家孩子,实在是拒绝不了,被送回来就送回来吧。 张多一路和吴宏义说着话,后面跟着他叔伯家的俩孩子,岁数都比他们大,有十五、六岁了,就像保镖一样护送他们。 到家门口,告别吴宏义他们,被目送着进了院子。心里那种紧张怪异的感觉才渐渐散去。帮一点小忙而已,却差点被当恩人对待了。 刚走了没几步,就见楚恒急冲冲从厨房出来。“嗯,”他怎么回来这么早,天刚微暗还有一丝亮光。 正想着,就见楚恒几步窜到他面前,一把抱起他,“宝贝媳妇儿,你去哪了?急死我了。”一手抱着他,一手上下把他检查一遍。 可能是看他没什么事,放缓了些语气:“怎么弄的一身脏,”抱着他转身往他们自己屋里走。 又喊着云秋,“云秋送盆热水来。” 进屋里把张多放下,“冷了吧?先喝点热水。”楚恒去给他倒水,一摸水壶冰凉,皱皱眉头,“水凉了,我去倒点热的。” 楚恒刚一出门,张多站起来就往屋里建的小厨房走。太冷了,在吴家就冻了一天,这屋里又一天没烧火,他冷的都要发抖。 进了厨房就开始引火,撅着屁股蹲在灶门口,引着了火。随着火焰的跳动,一丝丝温暖渐渐传来。 感受这丝温暖,张多不愿意离开,把手伸出来烤火,希望早点热乎起来。 楚恒打水回来,就见张多坐的地方没了,小厨房里传来烧柴火声。他放下水壶和水盆,往小厨房走去。 从门缝里就看见张多正蹲在灶下伸手烤火,看着那脏兮兮的小脸,一身的灰尘,楚恒不觉心里一酸。 自己媳妇儿受委屈了,从刚才自己回来发现张多不在家,一直到两个妹妹说话的态度和话语,楚恒细细想了一遍。 他刚才就有些对两个妹妹恼火,可着急张多的去向,没和她们计较,脑子着急也没想太多。现在看媳妇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受了委屈,要不不会出去。 每天笑脸相迎的媳妇儿,自己一心疼爱的媳妇儿,被自己妹妹嫌弃。当自己面都那么说,不但埋怨甚至还有隐隐的厌恶。 楚恒深吸一口气,自己出去拼力赚钱,尽力想她们生活好一些。可她们就这么对自己媳妇儿,对待自己的嘱托,人没了都不在意,与自己说一声都懒得说。 而张多又哪里对不起她们,对她们哪个不好,现在的生意也是张多做的。每天和她们一样干活,如果不是自己拦着,他都要去镇上叫卖。 真不知道自己夫夫哪里不对,又做错了什么?哪怕就是看自己这个大哥面上,也不该说那些话,更不该对自己大嫂不见了也无动于衷。 看着媳妇儿还在发呆,楚恒怕水凉了,走进去蹲下,揽过张多的肩膀说:“知道委屈你了,先去洗漱换衣服,我们一会儿再说好吗?” 张多刚要张嘴,就被楚恒用手指压住嘴唇,“什么都别说,我知道我媳妇儿不会有错。你那么善良,对不相干的人人都瞧不起的泥腿子都那么怜悯体恤,怎么会对我的弟、妹不好。我信你,不说我都信。” 本来张多没想说那些事,毕竟是楚恒的妹妹,血缘亲人,而自己又是什么? 自己也没感觉委屈,根本就无所谓。之所以待在这,是因为感觉很冷想考考火,也感觉有些劳累,所以才没精神有点发呆。 可是被楚恒说的这几句话,引得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现在不知怎么倒觉得有些委屈了。可能楚恒是这个家里唯一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也可能是楚恒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关怀让自己产生了依赖,可以肆无忌惮的宣泄情绪。 楚恒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隐隐有着泪花,“唉,”不由叹口气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一定注意,再不让你受委屈。” 心疼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满眼都是疼惜,温声细语的安慰。 第46章 姥家来人 张多站在吴川家门外,正往院子里张望。“怎么不进去啊?”吴宏义从张多身后突然说了一句,把张多吓了一跳。 张多转头看见是他,“呼,”出一口气。拍拍胸脯说:“你吓我一跳,我想来看看火炕烧的怎么样了?干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嘿嘿,”吴宏义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都好,很热乎,一直烧着都烫手。” “那就好,我就来看看,没什么事,我先回了,”张多说着就要走。 “别走啊!”吴宏义紧忙拦着,“俺娘还让我去你家给你送山楂呢!那可是俺姥家种的,比山上的好吃。” 推开门请张多进来:“嫂子,”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张多连连摆手:“别,别叫嫂子,叫我张多就行。” 张多一听嫂子这俩字,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个称呼一定得打消。 “嘿嘿,”吴宏义干笑几声:“我也觉得别扭,可我爹说你帮了这么大忙,得好好敬着。” “敬着什么多大的事。等你哥学会了,也得搭火炕,只不过早几天而已。你就叫我张多,别的我不习惯。”张多就知道他们就人实在,会把这当个大事。 “好,就叫你张多。”吴宏义和张多俩人说着话走进屋里,就见屋里一炕的人。 “娃儿来了,快点坐。”吴川媳妇儿看见张多进来,赶紧下地招呼。 “伯母不用客气,我不喝,就是来看看炕好烧不,都干了吗?”张多看她又张罗给他沏糖水,急忙拦住。 “好烧着呢!这先搭好的炕,已经干了。带火墙的还差些,估计晚上就干透了。”吴川媳妇儿一听他问这些,高兴的和他说着,满脸笑意。 “快,娃儿来炕上坐。”吴川媳妇儿一个劲招呼,看那热情就知道对火炕无比满意。 张多笑笑说:“伯母不用客气,”说着坐在炕边上,伸手摸了摸炕,很热乎。 看他的动作,吴川媳妇儿说:“热着呢!这下可冻不着了。” “那就好,”张多看她一家都坐在炕上,都笑意满脸,心里也觉得很高兴。 这时,吴宏义端来一碗山楂:“尝尝,看好吃不。” “对,酸甜还脆,味道很好。”这山楂张多空间就有,但他也不好拒绝他们的好意。 拿了一颗放嘴里,“嗯,味道不错,酸中带甜口感很好,”张多边吃着边给出了评价。 吴川媳妇儿看他拿起山楂,并没有嫌弃,已经一脸笑意。现在听他这么说,更高兴起来。 “一会儿,让宏义给你送些,留着慢慢吃,山上的都没这个好吃,太酸口,”一边说着一边让吴宏义去拿山楂:“宏义,快去拿来。” “不用了伯母,我家里有,留着给弟弟妹妹们吃吧。”张多推让不想要,自己有不需要。 这时吴宏义拿了大半袋子山楂进来,“都是大个的,张多你就留着吃,我还没吃过有比我姥爷家好吃的呢!” “这也太多了,你给我少拿些,留着你们吃,”张多看有些推不了,就改为少拿些。 “还有,你就拿着吧!”吴宏义一点不动摇,执意让张多拿着。 “我真的不能要这些,这得卖多少钱啊!怎么能都给我吃了。”张多直摇头,就是不要,他家这么困难,他怎么能要。 “哈,张多,你说什么卖钱根本没人要,就是到镇上也就是刚下来时吃个新鲜,挑最好的一斤一文钱还不好卖呢!”吴宏义看张多不懂,就和他解释。 “嗯一文钱一斤都没人要。”张多有些疑惑,这么不值钱 “当然了,漫山遍野的都是,农家人谁会买镇上也就是吃新鲜,买不了多少。买的还没卖的多呢!”吴宏义也有些可惜,要是能卖钱就好了。 “你们就这么卖没试过别的办法?”张多问。 “什么办法?还会有办法卖出去”吴宏义来了兴趣,两眼闪亮,虎头虎脑的憨厚娃儿。 “当然有,你学吗我可以教你,但是不保证一定赚钱,可以试一试。我估计应该差不多,冬天没什么果子吃,这也算一种,就算卖的不多,尝个鲜也能卖些出去,无非是少赚点钱。”张多有心帮他们家,鼓励他去试一试。 “卖,”吴宏义一拍腿,“你说能卖那就一定能卖,我信你,你能耐着呢!火炕的手艺都会。” “哈哈,”张多看他拍腿的模样和他爹一样,不由得笑出来。 “娃儿,这教手艺的事,你还是回去商量一下,这可是大事。”吴川媳妇儿看他要教儿子手艺很高兴,可转而担心楚家不同意,到时为难张多。 “没事的伯母,楚恒不管这事的。不过做这个要用些糖,虽然贵些,可是能多卖钱,划算的。”张多知道她的担心,直接告诉她没事的。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拿糖。”吴川媳妇儿急忙去拿糖。 “哇,真好吃。”屋里一片惊呼声。 张多做完了糖葫芦,拿给他们品尝。从来没有见过糖葫芦,更别说吃了,个个都惊喜,真的好吃。 看到他们都称赞好吃,张多教他们怎么售卖,又和他们计算成本。 正热火朝天的说着,屋外传来喊声“有人吗?三伯在吗?” “嗯”张多有一瞬恍惚,怎么像楚恒的声音。 吴川媳妇儿答应着走了出去,一会儿领了个人进来。 “楚恒!”张多惊呼出声,随即站起来迎了上去,“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脸上不觉露出笑意。 楚恒也笑了笑:“没事,今天回来早,看你不在,想着你昨天说来三伯家,过来接你。” “哦,”张多点点头,转身和吴川媳妇儿说:“伯母,我先回去了,你们多练习练习,很快就能熟悉,要是有什么事,让宏义去找我。” “好,你们回吧。”又对楚恒道:“恒小子,你们没事就来玩儿,家里多亏你们照应,你三伯还要请你喝酒呢!到时带你媳妇儿一起来。” “伯母客气了,我还要谢谢你们照应小多呢!等改日有时间我再来看三伯,今天就先回去了。”楚恒知道他们昨天照应张多,也真心实意和她道谢。 他们一出了吴家,张多就拉着楚恒问:“怎么回来这么早?” “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想着早点回来看看。楚毅昨天没回来,应该是有事耽误了,我估计今天下午应该到了,索性早点回来陪你。”楚恒拉着他的手,给他暖着。 有楚恒陪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楚恒躺在炕上休息,张多看楚恒的衣服破了个洞,正拿针线给他缝补。 听到外面云兰她们回来了,张多也没管,继续缝补衣服。楚恒也没出去,他现在对俩个妹妹有些心寒。 有自己这个哥哥在,张多做的再不对,可以和自己说。怎么可以这种态度呢?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是自己妹妹,可就这么下去,别说对张多不公平,万一再有点什么事呢? 抬头看看张多,昨天委屈那样,也没和自己说弟、妹们一个不是。他感觉心里有愧,也知道一定不是张多的问题。 “唉,”心里叹了口气,等安置好舅舅他们,再来问这件事,现在不是时候。 “二哥回来了,好多人,一定是姥姥她们来了。”外面楚风一阵咋呼。 楚恒揉揉脸,放松情绪说:“姥姥她们来了,我出去看看,现在一定忙乱,一会儿再来叫你。” “好,我这也补完了。”张多迟疑了一会儿说:“我现在不出去好吗?到时你家人不得说我看不起他们?” 张多有点小心眼,那天晚上楚恒的话他想歪了,现在还没转过弯儿来,还惦记着这件事。 “没事,现在出去也是在一边等着,用不着这么早,”楚恒揉揉他脑袋,“别担心,一切有我,别人说什么你都不用管。你可是当家的,我管外面,你管家里。如果你都要管也可以,我就听你吩咐,我们家你说了算。” 都说婆媳难相处,姥姥她们应该也算是婆婆一级的。楚恒怕他害怕,故意的捧着他,给他信心。 张多听他说的话,简直是心花怒放,却故意板着脸:“快去吧!别让人等太久了。”使劲的瞪着眼,做着严肃的表情。 “呵呵,我故意晚出去,省得迎进我们屋里,那就不能和我媳妇儿单独在一起了。”楚恒说完扭头往外走“哈哈哈,”调戏完媳妇儿特高兴。 楚恒来到楚毅屋里,好家伙!一屋子人,都没地方坐了。 看见云兰她们都围在一个老太太身边,不用仔细看楚恒就认出是姥姥,虽然五年没见,可姥姥并没太大的变化。 楚恒一边和舅舅他们打着招呼,一边走到老太太身边。 还没等他叫姥姥,就被老太太一把抱住,“我的外孙你可回来了,姥姥对不住你,没照应好你。更对不住你娘,她的孩子我都保不住。” 说完放声大哭,屋里其他人也跟着抹眼泪。楚恒被她哭的也有些鼻子发酸,“姥姥这不没事了吗?别哭了,外孙还没好好看看你呢!” 老太太松开手,抹着眼泪:“有什么好看的,土都埋到脖子了,老了!” 楚恒笑笑:“怎么会!姥姥一点没变,那土最多也就埋到你腰。” 一句话说得老太太破涕为笑:“你这孩子,就糊弄你姥姥吧!” “哪能啊,我这年轻眼神也好,不会看错。”楚恒还装模作样的仔细看看。 “哈哈哈,”老太太被哄开心了,悲伤的情绪终于一扫而空。 楚恒这才倒出时间和姥爷打招呼:“姥爷,看你身体还挺硬朗,这些年可好。” “好,好,都好着,就是苦了孩子你啊!”周老爷子也眼眶发红,“这下姥爷就能闭上眼,有脸去见你娘了。” “你这老头子瞎说什么!孩子刚回来,你就说这不吉利的话。”周老太太埋怨周老爷子在这团聚的大好日子说这些话。 “对,对,是我的错。”周老爷子也反应过来,哪能刚见孩子就说这话。 “没事的,都是我让二老和舅舅他们费心了。这些年楚毅他们也多亏你们照顾,外孙谢谢各位长辈了。”楚恒打着圆场,并连连向他们道谢。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再说也没帮上什么忙。”周老太太急忙说,嫌楚恒见外。 “好,我不见外。不过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有用着我们的时候就说一声,也别和我们见外。”楚恒真心实意感谢他们,表明有事他会帮忙。 “好孩子,我们不说这些了,见见你的表兄弟姐妹,有的你还不认识。” 周老太太介绍孙子、孙女给楚恒认识。来的人不少,大舅家来的多,除了成亲的大儿子和大女儿外,剩下的三个儿子与两个女儿都来了。 二舅家也是除了成婚的一双儿女,剩下的三个儿子与一个女儿也都来了。 三舅家就三舅自己领着两个儿子来了,其他人没来。 四舅家一个人也没来,到是两个姨都来了。 大姨带着小儿子,小姨带着大儿子和小女儿来的。 大家都彼此认识了一下,打了招呼。楚恒说:“姥姥,我娶媳妇儿了。想着我们要先说会儿话,我就没让他过来,我现在去叫他。” 楚恒说完往外走,去接张多过来。 第47章 镇上一游 伴着小毛驴踏踏声,张多睡得脸红扑扑的。一早就被楚恒挖了起来,一上车就开始迷糊。 最近生活安逸也自由,完全随着他自己的意愿。因为总是无事可做,他现在已经不是鸡鸣而起,开始睡上懒觉了。 楚恒把他揽在怀里,临走时特意带的被子也盖在他身上。看他睡的香甜,不觉又抱的紧些,尽量让他睡的舒适些。 看着楚恒小心翼翼的神态和动作,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对视一眼,周老爷子摇摇头,表情有些遗憾。 车上其他人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过大舅母和二舅母的表情有些放松,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快到镇上的时候,楚恒把张多叫醒,让他醒醒盹。 张多睡得迷糊,茫然睁开眼,渐渐眼睛有了焦距,看清了是楚恒,随即又放赖般躺他怀里,不肯起来。 看着他耍赖,楚恒哭笑不得:“醒醒,快到镇上了。这么睡着下去,会受风寒的。” “嗯,我再躺会儿。”张多也知道不能再睡了,努力睁开眼。 看着他使劲瞪眼,楚恒不由心里一软:“你想想一会儿要买些什么买你想要的,别心疼钱。” 张多摇摇头,他不太喜欢外出,喜欢呆在家里。要不是最近心情不好也无聊,又有楚恒陪着,还是头一次来镇上,他才不会出来呢! “怎么能不买呢?你可头一次来镇上,怎么也要买点。”楚恒看摇头,劝着他。 “没啥买的,也不想要啥。”张多经过这一会儿已经有些清醒了,只是还带点鼻音,话音儿有点软诺诺的。 楚恒笑笑:“好,到镇上看看再说,”用手揉了揉他头,“好点吗?” “嗯,”张多点点头,伸个懒腰,感觉舒服了很多。 到镇上下了车,楚恒拉着他手,“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吃面行吗?那边有家面摊味道不错。” “好,去尝尝,你喜欢回来我给你做。我也喜欢吃面,只是擀起来费劲,我再长高点就好了。”点点头,张多有些遗憾。 看小媳妇儿要给自己擀面,还遗憾自己长得太小。楚恒笑容满面:“没事,我帮你擀面。” “嗯,”眼睛一亮,张多拍拍头:“对啊!现在天冷了,擀完面可以冻上,想吃随时我都可以给你做。” “好,就这么定了,”楚恒拉着他往姥姥和姥爷那边走。 “姥姥,她们人呢?”一转眼的功夫,就剩大舅和姥姥、姥爷三人了。 “我让他们自己逛去了,跟着我和你姥爷哪逛的好。你也去吧!和你媳妇儿逛逛,他还是头一次来,你们不用陪着我们。”周老太太让他们自己去玩儿。 “今天就是陪着你们来的,我们一起逛。现在我们先去吃碗面,休息一会儿。”楚恒用剩下的一只手扶着姥姥往面摊那里去。 “你这孩子,刚吃完早饭,还吃什么面。你领你媳妇儿去,我吃不下。”周老太太一把推开楚恒,坚决不去,怎么能让外孙花钱呢! “姥姥,你去吧!楚恒就是要孝敬你们,他说那家面做的好吃,让你们尝尝。如果你们不去,我也吃不上了。”张多看老太太不去,想着可能是心疼钱,要是刚才那些人都去,他也是坚决不会去的。但光带几个长辈去,尽尽孝心这个可以有。他可不是小气的人,但人太多也是没必要的。 “哈哈哈,”张多几句话说得周老太太心花怒放,都是好孩子啊! “让他带你去,姥姥在这里看着,不给你吃姥姥可不让。”周老太太和张多打着保票。 “你们不去,我也不去了。长辈不去,我也吃不下。”张多摇头,他虽然也想吃,但就楚恒和自己去不合适。而且还要花钱,还是算了,回去自己做吧,小气毛病又有点犯了。 “姥姥,你们就去吧!要不今天回去,可有得我受的了,这小脾气厉害呢!”楚恒一边笑着劝姥姥,一边看着张多,媳妇儿太懂事了也不好,总是委屈自己,这美丽的误会又提高了楚恒对他的看法。 “孩子孝心,不吃你也去坐会儿。”周老爷子说着周老太太,又对张多说:“去,今天一定得让你吃上,姥爷给你买。” 周老爷子活了快一辈子了,自然看出他们俩一唱一和想孝敬他们,也看得出来都是好孩子,有孝心。 吃着嘴里的面条,张多感觉也就一般,他有自信能做得比这好吃。他把碗里的肉都挑给楚恒,又往他碗里夹面条。 楚恒知道他吃不下这些,但肉怎么能给他。他又要夹回去,张多拦住他的手:“我吃不下,你多吃些。” “好,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就说。早就想带你来,一直没时间,今天好好玩玩儿。”楚恒一边吃着,一边和他介绍镇上。 虽然青山镇,是附近几个镇里最大,也是最繁华的,但也就是主街附近几个街道热闹些。 只有赶集日,靠镇的西边会有集市,供给各个村来摆摊卖东西,到那日镇上才是真正的热闹。 张多正和楚恒说着话,就听到卖面的大婶说:“你又来买面了,又不是你亲弟弟,你养着他也就算了,还总给他花钱买吃的,你自己还要饭呢!” “嘿嘿,弟弟还小,吃不了要的东西,我卖柴火能养活他。”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说得。 这个小男孩衣衫破烂,脚上的鞋子都露出了脚趾头,一身灰尘。 但并不让人讨厌,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比较有眼缘。旁边还放着一捆柴火,手里拿着一个碗。 卖面的大婶接过碗,给装了半碗面条,又给加满汤:“快吃去吧!” “谢谢,婶娘,一会儿我就把那一捆柴火给你送来。今天砍的多,耽误了时间。”男孩向卖面大婶道谢。 “不碍事,要是忙,下午送来也行。”大婶摆摆手。 “那我下午给你送吧,现在买柴火的多,我挑不了两捆,只能一捆捆给送,我怕耽误烧了,就不要我的了。”男孩惊喜的和大婶商量。 大婶有些惊讶:“柴火卖得这么好吗?” 男孩挠挠头:“这不是镇上都搭火炕,需要的柴火就多了,也都是照顾我,要不怎么买我的柴火。” “是照顾你,可柴火也没买亏,家家不容易,也就能照顾到这点。”大婶叹口气。 “那我先走了,”男孩端着碗往摊子对面走。 那里有个更小的男孩子,大概有四、五岁,居然面白如玉,俊秀可爱,只是脸上有些灰尘,左一道又一道的有些滑稽。 就见那个大些的男孩把碗递给他,让他吃面条,自己却从怀里拿出个又黑又黄的馍啃。 张多有些好奇刚才卖面大婶的话,趁着这一会儿没人买面,就问:“大婶,那两个孩子不是亲兄弟吗?” “唉,”大婶叹口气说:“不是,那个大的是我们镇上的。是个可怜孩子,他娘前年有病,找个神婆看,说是被他克的。就这样被赶出了家门,他那个爹也是糊涂的,这可是长子啊!” “那个小的呢?”张多看那个大男孩对小的那么好,怎么不会是兄弟。 大婶一拍腿:“那个是他捡的,他每天都去山上砍柴,遇见了就领回来了。这孩子是个良善的,自己还出去要饭吃,竟把卖柴的钱都给这孩子买吃的了。” 张多看着啃干粮的小孩,有些感慨,“自己都饱受生活的折磨,还能有这份心去帮助别人。” “唉,希望他能养大吧!毕竟是一条命,而且也可以和他做个伴,免得孤苦伶仃的,”大婶也感叹男孩的不易。 大婶也是个善心的人,据说他们两家是邻居,要不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这么照顾。 张多又看过去,发现那个小的男孩把碗递给大男孩,大男孩接过去喝了几口汤,又要把碗给小的。 就见小的连动都不动,不肯接就那么看着,大男孩好像说了什么小的把脸转向一边不理。 看样子,大男孩拿小的没办法,开始吃面。小的才眉开眼笑的转过头来,拿过大男孩手里的馍啃了起来。 “小的感恩,大的仁义,都是好孩子,应该怎么帮帮他们呢?”张多在那喃喃自语。 一只大手落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就知道,你看不得这些。”楚恒摇着头说:“太小了,要不可以到我们那做工。” “对呀!他们可以做工啊!”张多被楚恒一句话提醒了。 如果让他帮点钱财,他是不愿意的。他这个人就是有些抠门,不愿意动钱。而且他认为救急可以,救穷就没这个必要了。 救一时不可能救一世,最好是帮他们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赚钱。 可是都太小了,能干什么呢?要是帮点钱财,张多又有点舍不得,可又不忍看他们一大一小两孩子受苦。 正在思想斗争,楚恒的一句话提醒了他,抓住楚恒的手说:“我想到办法帮他们了。” 因为激动终于不用动钱了,小脸都红了起来,不等楚恒说话,“让他们去你那做工,不用开工钱,可以吗?” 楚恒看他激动,不忍打击他,只是点头说:“好,好,别急,慢慢说。” 张多此时又有些得意起来,“我想的办法一定行,只要你同意就可。” “好,你说,”楚恒看他洋洋自得的模样,又有些心痒痒,想亲口又在外面,只能压着性子听张多说。 “你们的活虽然多,但是现在人也多,干得也就快。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得派人出去接活计。不如让他们去吧,原本就是镇上的,虽然小点可镇上人都认识,应该也好联系。你也不用给工钱,他联系来活,你就看着给他点钱,还不耽误他砍柴卖。你看怎么让,先让他试试。”张多一口气说完,因为有些急切,说完端起楚恒碗里的面汤就喝。 楚恒看他渴了,碗里的汤水也不多,起身去卖面大婶那又要了碗面汤。 “慢点喝,我和大婶说找他们过来。”楚恒把面汤递给张多。 “恒小子,那么点孩子能干什么倒是很可怜,但你把他们带到你那去,要是别人有意见怎么办?”周老太太她们一直在旁边都没说话,现在担心外孙惹麻烦,也顾不得吃面了。 “吃你的面,这么香的面还堵不住你的嘴。俩孩子都是好心,能帮就帮帮。”周老爷子看周老太太说这话,有些不乐意了,那俩小娃儿多可怜。 周老太太眼睛一瞪,平时可是她说了算的,这老头子竟然在外面这么打她的脸,“你说什么咱恒小子多不容易,如果因为这个,耽误了他自己的活计怎么办?” “这还用你操心啊?你看咱恒小子长大了,有出息了,还孝敬咱们,做事会没分寸”周老爷子吃着香喷喷的面,碗里还有肉,这得多少钱啊?感觉特别满足。 “哼,”周老太太很郁闷,她为自己外孙着想有错吗?可怜的人多了,你能帮得过来。都是这个媳妇儿,胳膊肘往外拐。 往张多那看了几眼,本来没什么,男媳妇儿就男媳妇儿吧!已经娶了也不能退回去,只要给恒小子再说个就行了。 但现在却认为这是个惹祸的,顾着外人不顾恒子,还能过好日子。可不能让他掌家,还不得让他败祸了。 卖面大婶这时领着两个孩子过来,推着那个大的,“仁义,快点,这个是带你做工的。” 大男孩看着楚恒有些紧张,一只手拉着小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衣服,“我能做什么活计”他有些疑惑。 楚恒看他紧张,微微一笑温和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我叫楚恒,在镇上做给人搭火炕的营生。” 他的一句话搭火炕,大男孩一下瞪大了眼睛,“你就是给人搭火炕的楚恒,不,楚东家。”眼里满是崇拜和感激。 “嗯,我这有个活计可以交给你做。”说完又看看那个小的,他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好,我做,我现在能多卖柴火就是拖了你的福。”又不好意思的扯扯衣服说:“我叫刘仁义,今年十岁。他是我弟弟刘仁德,今年五岁。” “好名字,”楚恒称赞,“我们现在忙,没时间出去揽活计,你是镇上人,对这里也熟悉,你可以去招揽活计,到时我按活计大小给你工钱。” 楚恒又想了想说:“火炕的种类不同,大小价钱也不一样,你就这么说,如果有活计你可以到北镇口找我。我每天早上卯时末和晚上酉时末在那里。一小间不带火墙的炕给三文,大的或带火墙的价钱比这高些,材质不同给你的价钱也不同,三文是最低的,你看怎么样?” 楚恒把话给他说的明白,做不做还要看他的意愿。如果这能做好,可比他们那里的师傅还赚钱。 “做,做,”刘仁义高兴的一连声的答应。他辛苦砍一天的柴也就赚几文钱,这么好的事怎么会不答应,而且现在要搭火炕的有很多人,自己就知道好几家,他们都找不到人搭,说搭火炕师傅忙,活计干不过来。 “好,”楚恒看他衣衫单薄,而那个小的却穿着新袄,外面还罩着布衫,虽然有很多补丁,但洗的很干净,看来很珍惜这新袄子,把这个小的照顾的很好。 楚恒从口袋里拿出一钱碎银子,“这是一钱银子,给你的定钱,到时会从你工钱里扣。” 刘仁义眼睛一亮,他现在正需要钱,看着楚恒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如果赚不来钱,定钱我会还你。” “好,我们要走了,有事就去找我。”楚恒站起身把面钱结了,又多要了两小碗面还加了肉。 楚恒对刘仁义说:“这是给你们的,头一天上工,给你们的鼓励,好好做,以后你和弟弟的生活就好了。” 刘仁义这时要还是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傻了,这哪是雇工啊?这是纯粹帮他们兄弟,虽然一直以来他也接受过帮助,可多是施舍,只有少数几个如卖面婶子一样带点怜惜的。 “谢谢,谢谢,”刘仁义给楚恒行了礼,眼眶有点发红,隐隐有着泪花。 “唉,仁义你遇见贵人了,这么小就能有份活计,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卖面大婶过来收钱,替刘仁义高兴,也很羡慕,活计难找,多少大人都没活计,在镇口苦等。 这她是不知道楚恒给刘仁义做的是什么活计,如果知道还不一定怎么说刘仁义走大运了呢! “唉,真是老了。”周老太太走了一上午,感觉有些累,不由感叹不服老不行。 “姥姥,快午时了,我们先去酒楼吃饭。”转头又对大舅说:“大舅,我们先去前面的酒楼,麻烦你去楚雄那找舅母们过来,我们在酒楼等你。” “什么!还去酒楼?你姥姥我一辈子都没去过酒楼,那可不是我们乡下人去的,都是大老爷和老财主去的。快走,我们可不去,那得花多少钱!”周老太太一听死活不干了,这一上午,楚恒花钱花的她头晕,虽然是孝敬她,可她也舍不得。 楚恒刚要说话,就被周老爷子摆手拦住了,“恒小子,姥爷知道你孝顺,这酒楼咱就不去了。咱农家人不兴这个,今天你也抛费不少,咱就回吧。” 又指指周老太太说:“去了也不自在,到那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回吧,我们也累了。” 周老太太等他说完,一把抓住周老爷子,“快走,恒小子太能花钱了,给咱们买了多少东西了?再带这么多人去地主老财去的酒楼,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楚恒有些哭笑不得,有心孝敬,可俩老的舍不得。他也知道是为他好,但别的话也不能说,那就回吧。 楚恒拉着张多往回走,“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逛街也没什么意思啊!还不如在家呆着呢!”张多有些无精打采。 “你一点东西都没买,想着带你出来玩儿,看有什么喜欢的买给你,让你高兴呢!”楚恒有点遗憾,媳妇儿什么都不要,想讨好都没办法。 “嘿嘿,那你回去给我做点东西,不用花钱我就高兴。”张多现在想起来真有需要的。 “好,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什么都行。”说完楚恒一把抱起张多,让他坐在肩膀上。这么好的媳妇儿,怎么宠都不为过。 第48章 张多偷跑 张多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推他,睁开眼还有些迷茫,就听:“快起来吧!全家都起来了,就要吃饭了。” 这时他才看清楚,好像是楚恒大舅母。揉揉眼睛不想起,可又不好意思说。最近自己也是太懒了,起就起吧! 穿好衣服下地,看大舅母还在,“舅母有事吗?” “没事,就是等你,你姥姥叫你过去呢!”大舅母笑笑。 张多有些疑惑,叫自己干什么?而且告诉自己一声就好了,还等着干什么? 洗漱完,张多说:“舅母走吧。”转身往外走去。 “姥姥,姥爷”张多进屋给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行个礼。 周老太太没吱声,脸有些板着,很严肃的模样。“唉,好,好,快点坐炕上。”周老爷子看老太太没说话,急忙招呼张多。 看看周老太太,张多没有坐,说:“不知让大舅母叫我来有什么事?” “不叫你就不来了?虽然你小,可也是做媳妇儿的,怎么能这个时候还不起呢?”周老太太很是不满。 “虽然你是张府的少爷,可你毕竟嫁进楚家,和恒小子过日子,怎么过日子你还不知道吗?”周老太太继续数落张多。 “你说这些干什么?他才多大?懂什么!”周老爷子一个劲给老太太使眼色,让她别说了,可周老太太根本不搭理他,有些急了语气不太好。 啪,老太太恼了,一拍桌子,“我怎么不能说了,他还小都十三岁了,别人家孩子都出去赚钱了,他还呆在家里享福。” “享福怎么了?不能享吗?再说了享你的福了吗?与你有什么关系?”周老爷子看老太太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刺她几句。 “怎么没关系?恒小子是我外孙,被老楚家祸害,娶了个男媳妇儿,我还不能管管啊?”周老太太有些气愤,火都朝张多发了。 “你说说你,你一天都干什么了?早上恒小子走,你连饭都不给做。睡到这个时候还不起来,家里弟妹们你一个不管,这是你当媳妇儿该做的吗?” 周老太太用手一指,说:“你出去看看,一大早云兰她们就开始忙,又要做生意,又要做饭,你就那么安心躺着,让别人伺候你。” 说着又用手指着张多,“我告诉你,做人媳妇儿就要有做人媳妇儿的样子。别把你张府当少爷的做派带到楚家来,这不是你们张府了,你也不再是少爷了。” 张多刚开始被他说的还有点懵,后来看她和周老爷子吵,才反应过味儿来。本就不耐烦,现在她这么一说,张多也有点火了。 “那你要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你家的规矩。不过也要提醒你一句,这是楚家不是周家。” 张多心想,跑我这立规矩,你还差点。楚老爷子还没来那,你算什么!虽然恼怒,可张多还是没把话说的太绝,给她留了面子。 “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还教训起我来了。”周老太太看着周老爷子,手指着张多。 “哼,”周老爷子本来就对她说话不满,又听张多说什么周家、楚家的,不觉有些臊的慌。 “你就应该知道,哪个是周家,哪个是楚家。人家里的事你掺和什么!媳妇儿怎么做用你教?我看恒小子满意着呢!”周老爷子没给她好话,这老婆子糊涂了。 “我不管谁管啊?让楚家都给他们娶男媳妇儿,都娶这样的。把家给败了,子嗣绝了。”周老太太脾气大了起来,在家里说了算,在这里腰杆也挺的直。 “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做媳妇儿的规矩,也学学应该怎么做一个媳妇儿。”周老太太朝大儿媳妇摆摆手,让她过来。 “娘,”大儿媳妇走过来,规规矩矩站在那里,老太太厉害,家里的媳妇儿都怕她。 “你先带他去外面干活,等活干完了就来我这里,当着我的面好好教教他规矩。”周老太太决定好好收拾张多,让他说话难听,不把她放眼里。 张多转身就走,一句话也没说,回到自己屋里拿出锁,走到门口正好遇见大舅母,他也没说话,回身把门锁上,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大舅母拉着他,“你去哪?” 张多来了倔脾气,话也不和她说,挣开就跑。心想:还教训我?我可不受这个。 张多一路跑到山脚下,路过吴家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心情实在不好,不想说话。 看着面前叠峦起伏的山峰,张多长出了口气,胸中的憋闷稍稍缓解了一些。 前世长年呆在田地山林之间,所以他并没有犹豫,直接奔山上而去。 早就想来弄些柴火,现在正好是个机会,也可以散散心。多久没在山林奔跑了,好怀念! “呼,”刚走到半山腰,张多就忍不住有些喘息,这身体虽然养好了些,可长时间的消耗还是差一点。 “嗯”看见山腰西边点有几棵枯树,好啊!这几棵树可能出不少柴火,试试看不砍断能收进空间不。 “哇,哈哈哈哈。”嗖的一下,树不见了,心神沉入空间,寻找了一会儿,竟然在地下仓库里。 这下张多高兴了,这得多省事啊!顾不得累,撒着欢儿往山上去,可惜现在季节不对,山上也没什么东西,要不他得收多少东西进空间啊! 他满山乱转,对这山林不太熟悉,想趁着冬日万物凋零,站在高处可以眺望很远,观察观察地形。 树木收进了不少,烧几年都够了,这还是寻找枯死的,要不会更多。兴致来了还砍了些柴火,可惜砍的不多,身量小、力气也不够,砍会儿就累得呼哧带喘。 “嗯,真的不错啊!”张多感叹,大自然就是神奇,不但养育万物,还能给人心境带来净化。忙活了快一上午,心情好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楚家楚毅屋里,周老太太指着周老爷子:“你看看,我刚说几句就跑了,拽都拽不住。这都跑了一大早上了,还不回来,就这么把客人晾在家里。” “你还知道你是客人啊?对人家指手画脚的,管的也太多。看着不好你就帮衬帮衬,何必拿出你当婆婆的派头来教训。”周老爷子白了老太太一眼,越活越回去了。 “我教训怎么了?我拿婆婆谱不行吗?他娘不在了我帮她管管媳妇儿,怎么就不行了?仗着没婆婆无法无天,作威作福的,简直就没个媳妇儿样。”周老太太不依不饶,准备一定要教训张多。 “唉,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来。恒小子是找我们来想孝敬我们,也是要帮衬他舅舅们。孩子大了有出息,也有孝心顾念我们。可你看看你,把人媳妇儿气跑了,回来我看你怎么有脸交待。”周老爷子有些犯愁,好好的事被这个死老婆子弄成这样。 “哼,我倒要看看他让我怎么交待。这个媳妇儿简直不能要,你没听云兰说的,成天当少爷似的养着,恨不得打个板供起来。这几个孩子都快成他奴才了,每天都得伺候,就差把饭喂进嘴里了。还得每天去给他做生意赚钱,他在家想清福,你说有这么当嫂子的吗?”周老太太生气的说。 “要是有婆婆在,能让他这么作践自己孩子?再说了哪个新妇进门没有进门礼啊?他可好屁都没给一个,守着那些嫁妆一个子都不花。竟然让几个弟、妹去给他赚钱,成天的吃肉,这还不够,一顿饭就要做好几个菜,个个都得有肉,少放点都不乐意,你说有这么败家的吗?”周老太太也犯愁,娶个男媳妇儿不算,还是个败家的,对弟妹们也刻薄,恒小子这是什么命啊! 周老爷子想了想,对老太太说:“你也别想太多,我看那孩子是个好的。你想想那些地主家的少爷,哪个不是眼睛长头上,对别人吆五喝六的。” 看老太太有些思量,继续劝着:“你也别光听云兰说,你没看见云秋没说什么吗?云秋那孩子能看出来,心直口快的,有话藏不住,也不是谁都可以压服的。至于吃喝上恒小子媳妇儿可能讲究些,毕竟是大户人家少爷。可你没看那几个孩子脸上都胖嘟嘟的,穿着也不差,亏待是不可能的。恒小子和毅小子能让吗?” “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想帮衬那几个孩子,可也不能太急了。而且恒小子已经娶媳妇儿了,不管是不是男媳妇儿你都不能在想了。把心思收收吧!,眼看着孩子的日子过起来了,你也不用太操心了。”老爷子也说累了,端起杯来喝点水。 “这个不行,子嗣是大事,哪怕就是穷苦,我也不能看恒小子绝嗣。”老太太不依,这个绝对不行。 “唉,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如果恒小子没娶妻,你给他说亲这个可以。可是他都已经结亲了,你怎么能还让再娶呢!这不是坏人姻缘吗?”周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哼,少和我说这些。我怎么也不能看着恒小子绝嗣,今天他回来我就和他说,问问他看中哪个给他定下。顺便也让他管管他媳妇儿,可不能让他媳妇儿太没规矩,懒的一天啥都不干。”周老太太打定主意,这事今天晚上楚恒回来就办。 第49章 张多失踪 “哇,”张多浑身是泥,兴高采烈的大叫,丰富的收获让他已经不知劳累,现在又发现了灵芝,就在对面的山壁上。 张多倚仗空间的便利,可以藏身躲避危险,直接越过了小山头,爬上了楚恒说危险的山峰。 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势险峻,攀爬艰难。如果不是树木凋零,蛇虫灭尽,还有空间这个保障,张多也不敢上来。 这还没爬到山上的一半,空间里就放进了大量的草药。借着前世的便利,张多认识很多草药,一路?的他都有些麻木了。 这真是座宝山,药材齐全,品种繁多,可惜多数都枯萎,自己认不清楚可不敢采摘。 看着对面山壁上的一片灵芝,自己一定要爬上去,目测上面是很大一块平地,如果不是山壁不算太高,而边缘上的灵芝很大,自己还不一定能发现。 这高峰看来真是没人来,否则都是成片的药材,子子孙孙都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怎么会没人发现呢!自己也不是很细心,如果是?药人那可发大了。 想着自己空间里的东西,张多美滋滋儿的。就那点人参把楚恒高兴的傻样,这要是看自己空间里的,还有那些,“嘿嘿,”张多自己也不由傻笑出声。 楚家后院,周老太太正指挥人帮云兰她们卸车。“姥姥,不用帮忙,这点事我们做得来。”楚雄有点受不住老太太的热情,想把她请屋里去。 “唉,苦命的孩子。你娘去的早,我们也帮衬不上什么。好不容易你大哥回来了,还娶了那么个媳妇儿,你们受苦了。”周老太太说着抹起泪来,也是心疼自己外孙。 楚雄看看老太太,他虽然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可还是忍不住说:“姥姥,多哥很好的,对我们也好,还总是干活,我大哥也喜欢他。我们现在都很好,你就别难过了。” “他对你们好傻孩子,你还小不懂。他那么多嫁妆可给你们一丝一毫?每天让你们伺候他还不算,还得赚钱养他。”周老太太一说到张多,眼睛就瞪了起来。 “你就别骗姥姥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这事姥姥给你做主。”不容分说,周老太太摆摆手。 “姥姥,你要做什么主啊?多哥挺好的。”楚雨在一边把话接过来,他虽然胆子小,也性格内向很少说话,但不笨比楚雄机灵得多。 “那个少爷竟然敢对你们不好,还支使你们给他赚钱。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肉少了还不乐意,哪家这么过日子”老太太撇撇嘴,太不会过了。 “多哥要肉,是为了给大哥和二哥他们补补身子,他们在外面辛苦。而且我们也都吃,现在家里人都胖了。”楚雄听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和她分辩起来。 “嗯,对,大哥也让我们多吃肉,多补补长好身体。以前受苦受累吃不饱,现在要让我们吃饱也吃好。”楚雨在一旁帮腔,他可不想多哥再被气跑了。 “就是,大哥天天让我们吃肉。还总在镇上给我们买好吃的。”楚风这时候过来,听到他们说话,赶紧把话接过来。 “姥姥你看,我肚子上现在都是肉。”楚风拍着肚子,给周老太太看。 “嗯,是有肉了。我们风小子快快长大,好娶个好媳妇儿。可不能娶你大哥媳妇儿这样的,这媳妇儿可不能要。”老太太笑眯眯的逗着楚风。 “嗯谁不能要啊?我大哥媳妇儿,是多哥吗?”楚风听她说的有些迷糊,多哥怎么惹到她了。 “就是他,简直就是个败家的,还对你们不好。要不是你两个姐姐和我说这些事,就被他糊弄过去了,我还以为是个好的呢!”周老太太摇着头,没见过这么好吃懒做的媳妇儿。 “姥姥,你别听她们瞎说。吃着大哥的,用着大哥的,还做着多哥的生意,她们也好意思说人家坏话。”楚雄明白了,姥姥对多哥的意见原来是她们搞的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你姐姐?她们还不是为你们好,嫂子是外人,和你们兄弟姐妹可不一样。”周老太太看他向着张多,特意点明了远近关系。 “大哥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分里外的。他是大哥媳妇儿,是我们长嫂,我们当然要对他好。”楚雨弱弱的说了一句。 “就是,姥姥你可别说多哥,多哥可好了。我大哥可稀罕他了,我们也喜欢多哥,都是一家人,不分什么里外。她们就是嘴碎乱说话,你可别信。”楚风也表明态度,两个姐姐不对。 “你这孩子,他是长嫂就应该每天照应这个家,伺候你们这些小的。可他做了什么每天呆在家里享福,还挑肥拣瘦的。”老太太从早上对张多的不满,随着三兄弟的话越来越激烈。 “唉,姥姥你咋就不信呢!”楚风急得直跺脚。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们说了。等你大哥回来,我倒要问问他,这是什么媳妇儿。我说他几句,他就跑了,到现在还没个影。”周老太太摆摆手,不想和他们说了。 “什么多哥跑了?什么时候跑的”楚雄一听,急忙问道。 “一早就跑了,你大舅母拦都没拦住,这是什么媳妇儿?还敢和长辈发脾气。”周老太太脸上难看,这样的一定要好好教训。 “唉,你们怎么能这样?”气得楚雄一跺脚。 “三哥,早上我看见舅母领着多哥去二哥屋里,是不是那时候这都一大天了。”楚雨拉着楚雄问。 “楚风,我们早上走时,我让你看看多哥有什么事吗?告诉他一声我们走了,你看见他了吗?”楚雄气呼呼的瞪着楚风。 “我,我,我要去了,可是二姐让我去拿东西,我就,我就给忘了。”楚风挠挠头,很是懊悔。 “你冲他发什么脾气他跑就跑,看他能跑哪去。休了他,看他还老实了不。”周老太太不以为然,这么大脾气就是欠收拾,有哪个媳妇儿不怕被休回家。 “哼,”楚雄看看老太太那神色,转身就往外跑。 楚雨和楚风也紧随其后,现在都急起来了。一大天了,多哥跑哪去了,外面这么冷,又没吃没喝的。 跑到院子外面,楚雄停住了。有些茫然,去哪里找上次他就是绕着村子找一遍,连个影都没有找到。 楚雨和楚风也跑了过来,“三哥,我们去哪找啊?都怪我,要是不忘了,早点知道就好了,现在天都黑了。”楚风有些自责,要是多哥出了什么事他可要难受死了。 “去吴家看看,上次多哥也去了吴家,他也不认识别人家。”楚雨提议。 “好,我们先去吴家,路上你们也多注意些。天黑了,没准多哥躲在哪里不敢回来。”楚雄也没办法,只能先去吴家看看。 “谁啊?”吴宏义听见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来要是爹爹他们回来早就喊了。 “宏义,是我,楚雄。”楚雄他们兄弟和吴宏义兄弟们总是一起玩儿,关系很好。 门被打开,吴宏义看着楚雄兄弟:“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快进来,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看看多哥来你家吗?”楚雄心里正急着,哪有心思进去。 “没来,今天,我一天都在家。”吴宏义有些奇怪,这么晚来找人,难道出什么事了? “哦,那我们先回去了。”一听没来,楚雄这心里更是不安,急忙准备走。 “雄子,”吴宏义一把拉住他“怎么回事?” “唉,”楚雄知道这么一找,准是瞒不住。含糊的说:“我们今天回来的晚,见多哥不在家,以为来你们家了。天黑了,想着接他回去。” 楚雨拉拉楚雄:“三哥,我们快找去吧!” “对,对,对,我快些。多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天都这么晚了。”楚风也催促楚雄,着急走。 “你们去哪找他平时都去哪里?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吴宏义看他们焦急的模样,也准备帮忙找。 “就是不知道去哪找,才着急啊!他根本就不出门,就来过你家。你说他一个人也不认识,能去哪啊?”真把楚风愁死。 吴宏义站那低头想了想,心思转动间,有了个猜想但不敢确定。看楚雄他们都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雄子,张多能不能上山了。上次遇见他就是在山脚下,我爹把他劝了回来。”不管是不是,这件事都应该跟楚雄说。 而且他潜意识里认为,张多应该是上山了。不管楚雄他们怎么想或是去不去山上找,他都准备去山上一趟。就凭张多对他们家的帮衬,就是全家都去都是应该的。 听他说完,楚雄没搭话,转身往山上看去。乌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娘啊!去山上多哥是有多想不开,那么危险他怎么敢这胆子也太大了!”楚风一听可能去山上了,就咋呼上了。 “诶呦,三哥哥你打我干什么”楚风捂着被楚雄拍了一下的脑袋。 “哼,废话太多。今天你也有责任,还在这咋呼,还不赶紧去找。”楚雄现在心里烦躁,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没想张多为什么上山,胆子又大不大的问题。而是担心真去了山上,这么晚还没回来,他有些不敢想了。 “楚雨,你先回家。万一多哥回去了,你就陪着他。如果没回去,你就等大哥回来,让他赶紧来山上找。”说完,楚雄看了楚风一眼:“你和楚雨一块回去,记得把村里能藏人的地方找找。如果找不到,就回家等着。” 他原本想和楚风一起去山上,可弟弟太小,山上又危险,他怕照顾不了,反倒会误事。索性打发回去,自己去就好。 “那怎么行,你自己怎么能上山?万一还没找到多哥,再把你丢了。我和你一起去,也有个伴儿。”怎么能让三哥一个人上山,楚风不同意。 “还说什么快些走,别耽搁了。”楚雄说完转身就走。 被吴宏义拉住,“现在急也没用,等我去点个火把,黑灯瞎火的你怎么找。” “快回去,等大哥回来,让他来。”楚雄推着两个弟弟走,他也知道他们担心自己,可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大哥。有一线希望,自己都要去的。 “好了,我们走吧”吴宏义拿了两个火把出来,后面还跟着吴宏德。 “你别去了,山上危险,我自己去就好。”楚雄接过一支火把,怎么能让吴宏义跟自己去冒险呢! 吴宏义推了他一下:“还是朋友不跟我客气什么不光我去,宏德也去,我们从小就跟我爹上山,比你对山里熟悉。就你砍柴走那点路,对山里能知道多少?” 楚雄也知道自己一个人上山危险,特别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就算多哥在山上,自己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找到。 “谢了,宏义。”楚雄微微叹息,自己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可自己连个能找帮忙的人都没有。 “嘿,还和我客气上了,你穿开裆裤时,我没看见过咱们什么交情”吴宏义笑话他。 “滚,你什么时候看我穿开裆裤了。”楚雄被他一句话说的有些恼羞成怒。 “哈哈,我这不是看你难过,垂头丧气的,逗你高兴吗?”吴宏义安慰他说:“你也别急,张多不一定在山上。我只是猜想,而且你们不也没地方找吗?干脆我们上去找找也就安心了,说不定一会儿他就回去了。” “唉,”楚雄叹口气,有些话没法说。他现在只盼着张多平安无事,不管在哪里都好。 看着楚雄只是焦急的往山上赶,一句话也不说。吴宏义拍拍他肩膀:“别急,真的没事。我们成天上山,没什么太大危险。就是怕他迷路而已,山里没什么大型野兽,别太担心。” 三人一路急行,到了山脚下,沿着进山的小路走进去不远。“哥,你看。”吴宏德拽拽吴宏义。 吴宏义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快到半山腰的地方,隐隐有一丝亮光。 这时楚雄也看到了,“一定是多哥,一定是。”抬腿就往山上跑,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是多哥啊! 快到山腰时,楚雄忍不住喊道:“多哥,是多哥吗?我是楚雄。” 张多此时正靠在一棵树下,听到喊声,忙回到:“是我,楚雄,我在这。” 说完,一手拿着点着的柴火棍,另一手还拄着一个棍子,一瘸一拐的往楚雄那面走去。 脚上传来的疼痛,刺激的张多更是懊恼。如果不是追那只兔子,自己也不会绊倒崴了脚,早就到家了。 “多哥,多哥,你没事吧?”楚雄呼哧带喘的跑到张多面前,拿着火把细细打量张多,声音里有着颤音,带着哽咽。 “没事,就是崴了脚,耽误了下山。”张多也看出了他的紧张害怕,安慰他说:“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回去呢?” “没事,我来背你。”楚雄蹲下让张多到自己背上来。 楚雄和张多差不多高,他推让死活不让他背。“我来背吧?”吴宏义他们兄弟也到了,看他们说话没打扰。 “也谢谢宏义你们俩,大晚上的还要你们来找我。山里这么危险,真是谢谢了。”这一刻,张多真的很感动。山里危险,就是成年人也要多找几个人结伴进山,可他们三个小孩明明知道危险,可还敢不顾安危进山来找自己。 “没事,我来背你吧?”吴宏义刚要蹲下,就被楚雄拉住,“不行,我来背。多哥是我大哥媳妇儿,不能让你背。” “哎,”宏义一拍头,可不是,哪能乱背啊!“你也不能背啊,你都十岁了。” 张多本来就不想让他们背,还没等他话说出口。就听他们来这一出,简直是哭笑不得。 “好了,我谁也不用背,慢慢走就好,也快下山了。”说着拄着棍子往前走,他已经用空间里的井水泡过脚了,已经好了很多。 他们刚走没几步,就听远处传来一片喊声。“张多,楚雄,宏义。” 第50章 了解缘由 楚恒看着正酣睡的张多,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微微张着小嘴,偶尔还嘟囔几句,忽而又咧嘴一笑,嘴角还流下一丝口水。 楚恒不由得无声的笑了笑,拿起布巾轻轻的擦了擦他嘴角。小嘴又动了动,微微嘟在一起,眉毛也皱了皱,整个一纠结模样。 越看越爱看,恨不得把他狠狠搂在怀里。但楚恒不敢再碰他,怕惊醒了他。 想着昨天在山上看到他的模样,现在眼眶还觉得泛酸。满身灰尘,浑身破破烂烂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整个花猫脸。 一手举着一个点燃的柴火棍,另一手拄着一个木棍子,一瘸一拐的走着。哪还是那个唇红齿白、乖巧可爱、招人稀罕的小少爷,就是一个要饭花子、逃难灾民的模样。 当时楚恒的心就像被谁狠狠抓了一把,疼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眼泪就那么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他自己都没有感觉。 颤抖着手,想把张多抱起来,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抱不起来。直到一只小手轻轻擦着他眼角的泪,他才反应过来,心疼的已经浑身无力,紧张的手都有些抓不住张多。 嘴里一直无意识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媳妇儿真的对不起。”直到张多紧紧的抱住他,缓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有了些力气。 勉强抱着张多,一路踉踉跄跄回到家里。“唉,”楚恒轻轻叹口气。 想起昨晚这些,楚恒现在还心有余悸。听弟弟说张多生气跑上山了,那么晚还没回来。他当时就懵了,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往山上跑。 脑海里已经想不得什么,只是焦急的寻找,恨不得一下就找到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刻也不再松开。 现在想想,可能当时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想到找不着的后果,只是自己承受不起,不敢承认而已。 伸手给张多掖掖被角,又不舍的看了看。轻轻起身走出屋里,他要把事情问清楚,云兰姐妹俩到底和姥姥她们说了什么?楚风他们的话自己没听太明白,着急找人也没细问。 “楚雄,楚风你们来一下。”楚恒出来看见他们还没走,把要拐去楚毅屋里的脚步停下,先问问他们。 “大哥,什么事?”楚雄一脸严肃,想着是不是多哥有什么不妥,昨天真把他吓坏了。 看着三弟的严肃模样,楚恒不由得缓了缓表情,摸摸他的头:“昨天辛苦你了!幸亏你找到了多哥。” 楚雄眼睛有点发红:“对不起,大哥让我照顾好大嫂,竟然总是出事,都怪我没用,对不起。” 看着他眼里的泪花,楚恒拍拍他:“你照顾的很好,很用心。是大哥不好,你才多大?还是个孩子,我原先是想让你们一起玩儿,彼此有个伴。没想着让你如何,别哭了,都是大哥的错。” “大哥,错在我。三哥让我去看看多哥,是我帮完二姐忙,就给忘了,没去看多哥,所以才不知道他受了委屈跑了。”楚风耷拉个头,已经后悔的不行。 看着他们这样,楚恒很欣慰,自己弟弟各个都好。这么点就有责任心,胆量也大。想到这些看看楚雄,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 “都别自责了,知道自己哪里不足,以后就改正。现在和我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最近家里到底怎么了?都有什么事?都一起和我说说。”楚恒问道。 “大哥,”楚雨拉着楚恒的袖子说:“你别娶媳妇儿好不好,我不喜欢别人做我嫂子。就喜欢多哥做大嫂,别人的嫂子都不好,多哥对我们好。” “怎么会?多哥就是你嫂子,我媳妇儿。还娶什么?”楚恒昨天听楚风说的一知半解,现在完全明白了。 “我告诉你们,多哥就是你们嫂子,是你们长嫂,这个永远都不会变,你们都放心。”楚恒一脸认真严肃的和几个弟弟说,并做着保证安他们的心。 “啊!太好了。”小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听大哥说的话,高兴的直拍手。 楚恒抱起他:“高兴什么呢?”“要多哥做我大嫂,不要别人。她们都要给你说亲,大姐和二姐高兴,我不高兴。我说不要别人做大嫂,姐她们还说我。”小六撅着小嘴,一脸委屈。 “嗯,我也只要多哥做媳妇儿,不要别人好不好。”楚恒被几个弟弟的话,暖的心里热乎乎的。自己媳妇儿就是好,弟弟们都喜欢。 “那我现在问你们个问题,你们好好想想回答我。”楚恒看着楚雄他们三个。 楚雄他们点点头,楚风很会看脸色:“大哥你说,你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昨晚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每天留一个人在家陪着多哥,这回保证不会有事。” “都怪大姐她们,总是有事。三哥说留下陪多哥,她们还不让。如果家里有人,多哥就不会生气走了。”楚雨埋怨,昨天要吓死他了,现在想想还害怕。 楚恒点点头:“想一个家兴旺,日子过得好,必须家里人一心。如果心思各异,就会是非不断,总是出事情。就像我们家现在这样,根本没法出去赚钱,日子怎么会好?” 楚雄点点头:“大哥你说的对,我们家现在刚好点,还没等外人来找是非,自己就先乱了。这样怎么会过好?大哥因为这事连生意都没法做。” “嗯,”楚恒点点头说:“我的意思是,家里的事等姥姥她们走了再说,没想到她们把姥姥也拉了进来。那就索性一次说清楚,免得以后纠缠不清。” “我想尽量和她们说好,别再搅是非,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别的事不用管。如果说不拢,我想带着多哥出去过。你们还小,我不想你们和她们在一起,免得学歪了。你们好好想想,如果真有那么一日,跟我们过还是和他们过,我听你们的意见。毕竟大哥多年不在家,多哥又和你们相处不久,也许你们不想和我们在一起。”楚恒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弟弟们认真考虑。 “不用想,我们和你们一起。他们基本都是我带大的,都听我的。我现在就每天带小六去镇上,不让他和她们接触,免得学歪了。我一手带大的弟弟,可不能交给她们。”楚雄说。 楚雄虽然小,但说话办事有板有眼,要不也不会在二哥和两个姐姐都忙的情况下,平安的带大三个弟弟。 “这件事我还得和你二哥商量一下,这些年辛苦他了。唉,十岁他就养家,为了你们付出多少,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我也亏欠他,都是他替我承担长兄的责任,所以我们都要尊重他,也听取他对这事的意见。”楚恒在这些兄弟之间最疼惜的就是楚毅,小小年纪不易,人也正直善良。 “嗯,知道了大哥。我们长大了,知道好歹了。也知道大哥和二哥的辛苦,特别是二哥,为了我们挨了多少累,受了多少委屈,我们都知道。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一起努力撑起这个家。”楚雄眼底含泪,神情坚定的向楚恒保证。 “好,你们去忙吧!我去姥姥那里。”楚恒拍拍楚雄的肩膀,看见云秋过来了,知道他们要去镇上,就让他们走了。 “姥姥,姥爷。”楚恒进了屋里,就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在。 “恒小子来了,你媳妇儿怎么样?脚好些吗?不行就找个大夫看看,他这么小容易落病根。”周老爷子见楚恒进来,忙问张多的情况。 他现在都觉得老脸挂不住,没想到会出这些事。这真要出了什么大事,可怎么和恒小子交待啊! 楚恒看姥爷有些担心,笑了笑说:“没事,他睡着呢!昨天可能又累又怕的,所以精神不太好。这脚又受了伤疼的狠,让他多睡会儿。” “那就好,那就好。”周老爷子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恒小子,你媳妇儿也脾气太大了,怎么还能往山上跑?那里多危险啊!你可得和他好好说说,都要被他吓死了,我们还以为他去谁家玩儿了。”周老太太也没想到能出这么大的事,这媳妇儿可真得教训。 “姥姥,你们昨天怎么了?他怎么会和你们生气?小多心地善良,对谁都很好。在镇上你们也看到了,陌生人他都怜悯,想办法帮忙。而且他还很孝顺,我爷爷也喜欢他。他胆子小,受不了惊吓,家里人都知道。所以我想不明到底出什么事了?”楚恒虽然知道原因,但不想说的太过,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好,希望姥姥她们能明白。 周老太太却不以为然,一个媳妇儿又如何?还有家人重要?既然楚恒问了,她正好表达自己的不满。也趁此机会和他说说娶平妻的事,把事情就此定下。 “你这媳妇儿,脾气也太大。我就说他几句,让你大舅母教教他做活和做媳妇儿的规矩。他就来了脾气,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周老太太脸色不好看,明显对张多不满。 “你说说,哪个媳妇儿不干活、不顾家的?怎么能家里事都不管,推给你弟弟妹妹做,自己在那睡觉。” 周老太太看看楚恒:“恒小子,你娘不在了,姥姥就多管些。你这个媳妇儿要不得,不过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如果他能好好的,不再闹事也就算了。但是你可不能守他过一辈子,要再娶个媳妇儿,帮你操持这个家,照顾你和你弟弟妹妹。再给你生几个孩子,这子嗣传承可不能断了。” 楚恒完全明白了,主要的事情在这上呢!问题出在自己再娶媳妇儿的事情和云兰她们的小心思上。 点点头,楚恒看着周老太太说:“我知道了,这些事等下午云兰她们回来再说,我先回去看看。” 出了楚毅的屋子,楚恒微微叹口气,“唉。”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媳妇儿哪里不好?她们怎么就看不上呢? 与张多过日子的是自己,自己乐意就行了,关她们什么事?就算是为自己好,也要自己同意吧! 算了,自己顾不得那些,她们爱怎么就怎么吧!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下午一定当着她们所有人的面把事情处理了,可不能再这么牵扯,自己不安心不说,再也不能让媳妇儿委屈了。 第51章 讨好媳妇儿 “楚恒,楚恒。”张多躺在炕上实在无聊,起身一蹦一跳的趴在门口,不敢出去,他可怕了楚恒给自己揉脚,疼死他了。 “怎么了?”楚恒走了过来,看张多趴在门口探出个小脑袋。 “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张多讨好的笑笑,他也为昨天的事不好意思,把楚恒都吓坏了。 楚恒看着他:“你的脚还没好,在炕上休息吧!” “不怎么疼了,真的。你的药酒很好用,揉的也好,嘿嘿。”张多挠挠头,舔着脸夸奖。 “哼,揉的好吗?是谁脸抽抽的都要抽筋了。”楚恒斜眼看他,看他那难受的模样都没下去手揉,现在还有脸说自己揉的好。 “嘿嘿,我不是看你一个人干活,陪陪你吗?”继续卖乖,张多眼巴巴的看着楚恒,表现的很真诚。 “噗嗤。”楚恒被他逗笑了,伸手刮了一下他鼻子说:“就你机灵,等着。” 张多乖乖的站一旁,楚恒进屋拿了个薄被,又抱起他去院子里。 楚恒刚才正在院子里做活,张多看他弄了很多木料,问他:“你这是做什么”楚恒把被子围在他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听到张多问自己做什么,用手捏捏他的耳垂,“搭个简单厨房,以后我们就用这个厨房了。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自己做饭吃,与她们分开。” 听了楚恒的话,张多愣了一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分开吃啊” 看着媳妇儿一脸的不解,楚恒笑笑揉揉他的头:“我媳妇儿是要被人疼的,是我要当做宝贝儿哄着、捧着的。不是任人欺负,谁的委屈都受的。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用管,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就好。” 楚恒为了讨好媳妇,把要搭建厨房的活丢下,直接按张多的要求做他需要的东西。 “你看这样行吗?”楚恒在折腾张多要的东西。 “嗯,可以,就是要这样的。你的手可真巧,我没想到能做这么好。”张多被楚恒用被围成了一个团,有点像个不倒翁。 楚恒面对他的夸奖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暗笑:这是没看见自己成个什么样了!还在那喜滋滋的。 不过张多眉开眼笑的模样他特爱看,所以更加卖力做起活来,争取早点把张多要的东西做出来。 看着楚恒忙活的起劲,张多更加高兴。自己已经馋青菜很久了,但可惜不能把空间里的青菜拿出来,只能看着干眼馋。 想着前世,每家冬季里都用木头盒子或没用的破缸、破盆子什么的种点小青菜,留着偶尔换换口味,解解冬季缺菜的馋。 所以才要求楚恒帮自己做几个盒子,在屋里窗户那里种点小青菜,也可以混点空间里的菜给楚恒他们吃。 自己倒是可以偶尔躲在空间里吃些青菜,可楚恒和楚雄他们几个吃不到,这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他们都对自己那么好,怎么能背着他们偷嘴呢。 自己虽然小气点,手紧了些,可吃不惯独食,现在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好了,还要做什么”楚恒走过来刮刮他的小鼻子,“正好趁今天我有时间一起给你弄好。” 张多看楚恒忙的一脸汗,“不用再做了,这些就够用了。一会儿把这些都放到我们屋里的窗户那,再挖点土就可以了。” “你别动,一会儿风进去就冷了。”楚恒看张多挣扎想把手拿出来,阻止他不让动。 “哼,我不动,你倒动啊!一头的汗,也不擦擦,一会儿不得受风寒。”张多白了他一眼。 “嘿嘿,”楚恒有些尴尬,赶紧放开拉住他的手。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原来是给自己擦汗啊!这个可以有。 张多刚拿出了手,还没把布巾掏出来。就见楚恒忙把脑袋伸过来,就等着自己给他擦汗。 撇撇嘴,张多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就知道说我,自己还不是,连汗都不知道擦。” “嘿嘿,你嘟囔嘟囔我,我就记住了。”楚恒享受着张多的体贴关心,更愿意听他埋怨自己,这证明他也是在意自己的。 这两回可把他吓着了,一是怕他真出什么事,二是怕他犯了倔,跑回张府不回来怎么办? “嘿嘿,”还好他不愿意回张府,自己只要趁他高兴好好嘱咐嘱咐,让他以后别上山了,再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傻笑什么呢?”张多看他在那不知道想什么,接着又傻笑两声,用手捏住他的鼻子问他。 “没事,就是想着趁你什么时候高兴了,和你说说以后别自己上山了。如果想去,我们一起去。”楚恒目光温柔的看着张多,语气柔软但表情很认真。 张多被他的目光影响,眼神有些躲闪。他昨晚就后悔的了不得,现在听到楚恒的话,心里更是内疚。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再生气我也不出去了,就在家里等你。”张多小声保证,脸有些发烫,真是又糗又怂,败给了楚恒的温柔。 看着他红着脸,连耳朵尖都有些泛起粉色,知道他因为这件事不好意思了。轻轻把他搂在怀里:“等我处理好家事,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嗯,”张多点点头,他最烦这些家长里短的糟心事,要不他也不会两次都出去,嫌家里呆着闹心。 楚恒最近忙,起早贪黑的连家里都顾不得。现在难得享受和媳妇儿之间的温情,却没想被人给破坏了。 “张多,张多,在家吗?”吴宏义领着两个弟弟来看张多,在外面喊人开门。 不情不愿的放开张多,站起身来准备去开门。刚走几步又转回来,朝张多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哈哈哈,”楚恒边跑边笑着去开门。 张多冷不防被他狠亲了一口,只觉脸上有些微刺痛,用手揉了揉。不由哼了声“哼,越来越色胚。”虽然是埋怨的语气,可嘴角却一点点往上翘,压不住笑意。 “张多,你怎么样?好些吗?”吴宏义和弟弟们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几只糖葫芦。 “没事了,你怎么来了?还拿糖葫芦干什么你去卖了嘛?卖的怎么样?”张多一看见糖葫芦,就想起吴宏义要做买卖的事,一张嘴就问个不停。 “你这么急做什么先进屋再问吧。”楚恒没等吴宏义说话,就把话接过来。正好把他抱进屋,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 “对,对,你看我都忘了请你们进屋了,快进来。”张多反应过来,连忙请他们进屋里坐。 第52章 楚恒分家 晚上,张多一个人坐在屋里。“唉,”叹了口气。张多伸手拨了拨灯芯,暗暗纳闷:楚恒他们干什么呢? 刚才楚风来,说人聚齐了,让他大哥过去。到底什么事啊?自己问楚恒也没说,就让自己等他回来。 趁楚恒不在,他弄了些空间里的土,盖在楚恒准备种菜的土上。空间里的土质好,用来种菜肥料都不用加。 如果要加肥料,那这屋里气味可就好了,真是粪香满屋了。 这一忙活完,就又想起刚才的事。什么事啊?还瞒着自己。还说没事,没事去干什么张多在这里碎碎念,楚毅那屋里可就热闹了。 楚恒刚进屋时,与姥姥、姥爷说了会儿闲话。又问了问几个舅舅们,做工可还习惯,有什么问题没有。 看看气氛缓和的差不多了,楚恒看看几个弟妹说:“今天趁着姥姥、姥爷和舅舅他们都在。说说我们家里最近的事,让长辈们做个见证。你们有什么委屈或不满也都说说,可以让长辈给你们做主。” 楚毅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人说话。 “怎么了?都说说吧!看看我这个大哥哪里做得不对,再说说我媳妇儿,你们哪里对他不满。有话我们今天当面说,过后你们再背地里说三道四,别怪我教训你们。” 楚恒一脸严肃,不知不觉间气势外放,那种战场肃杀的气势压得人有些喘息,紧张的没人能说出一句话来。 “啪,”楚恒一拍桌子,“说,到底为什么?就为了你们的小心思,小多差点出事。他是你们的大嫂,你们大哥,我的媳妇儿,你们是怎么对他的?都做了什么?” 楚毅看大哥真的怒了,两个搅事的妹妹也吓的有些哆嗦。硬着头皮看着楚恒说:“大哥,你别生气了,有话慢慢说。我们什么意见都没有,能有什么意见啊?我们家过得好好的。” “好好的?谁告诉你好好的?”楚恒看着楚毅,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知道这不关楚毅的事,但今天无论是谁,都要让他知道,不能在这个家里搅是非,更不能在自己媳妇儿身上动心思。 楚恒伸手一指云兰,“你问问她们,有没有意见?背后她们做了什么?又都说了什么?我媳妇儿你的大嫂,又怎么两次生气出去?啪,你们说。” 楚恒气的又一拍桌子,昨天真把他吓坏了。气的他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简直是左右为难。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哪里做得不对,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应该包容些。但委屈张多,自己也是不愿。 原以为她们和张多之间有什么误会,或是生活上有什么差异。自己问清楚调解一下,张多那么善良一定不会计较。 而两个妹妹在自己印象里也是好的,女孩子心肠柔软,说和一下也就没问题了。 谁知道问了楚雄他们,根本不是有什么误会,和姥姥一心让自己留有子嗣传承不一样。而是嫌他娶男媳妇儿丢人,影响她们说亲。 面对楚恒的怒意,楚毅也觉察出不对。看着云兰和云秋说:“怎么回事?” 云兰低着头,现在她紧张的了不得,里面自己搅了不少事,多数都是自己的私心。 她喜欢外面人的恭维,让她抬头挺胸做人,不再感觉卑微,对谁都小心翼翼讨好。 更想当家做主,自己说了算,不用看谁眼色行事。自己腰杆挺的直直的,不用再像在前院那样被她们奴役驱使,自己管家、管钱谁都越不过去。 这不,连奶奶和伯母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大哥娶了男媳妇儿,村里人还要把自己说给秀才呢!如果没这个男媳妇儿就好了,想到这里偷偷看了眼大哥。 鼓足勇气,这是为自己争取,也是为几个弟妹争取,不是自己一个人受影响。“大哥,我有话说。”云兰抬头挺胸底气足了起来。 楚恒看了她一眼,“说。”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没有。 “我知道大哥在意多哥,可也不能为了他连子嗣也不要吧?村里因为生不出孩子还有休妻的呢!而且娶平妻的你也不是先例,就连娶二房的都大有人在。” 云兰看了看楚毅他们,“二哥也要说亲了,我们也陆续长大,这几年家里说亲的事不会断。娶男媳妇儿向来都被人笑话,多数不是穷的实在娶不起,就是各种其它原因,否则谁也不会结契。” 停了一下,稳稳心神继续看着楚恒说:“凡是结契的都被瞧不起,结契之后不是被分出去,就是在家做牛做马苦干。有的受不了净身出户分出去,有的就是想净身出户都不行,必须留在家里行孝,苦干一辈子。我们不想你那样,可也不想被人瞧不起,连亲事都不好说。大哥你说怎么办呢?” 老楚家人可以说都很聪明,不愧是读书世家,各个脑袋灵活。 云兰看自己谋划的这件事不能成,直接摆出道来,让楚恒自己选。也就是逼迫他按自己的道来,她就不信楚恒能放弃自己这些弟弟妹妹。 楚恒等她说完,问:“楚毅、云秋你们俩怎么说。” 云秋被云兰的一席话惊到了,虽然感觉很有道理,可是这么做感觉有点对不起大哥。“大哥,你还是再娶个媳妇儿吧!我们也不亏待多哥,让他好好呆着就是。”云秋劝道。 楚恒没搭话,转而看向楚毅,“你也说,今天一次弄利索,我不想来二次。” 楚毅现在心里简直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自己和大哥拼力赚钱养活她们,每次都给留下足够的银钱任她们花销,就为了让她们生活好些。 就算爹娘也做不出他们这样,简直什么事都让她们自己做主,从来没干涉过。 他现在心寒的连带浑身都冰冷,以前只是对云兰有些失望,有些不认同,现在是彻底寒心。就连云秋他一向认为是好的,现在也变的这么虚荣。 为了所谓的别人瞧不起,连自己的亲大哥,养活她们,让她们过好日子的大哥都不要了。 被楚恒的一句问话唤回了思绪,看看云兰姐妹俩,对楚恒说:“这样的不要也罢。”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楚恒点点头。转向姥姥和姥爷那面,“姥姥、姥爷你们怎么看?” “唉,”活了快一辈子了,周老爷子什么看不明白。“你是长兄,你自己做主,我们没意见。” “不是,恒小子。她们这是什么意思?”周老太太忙问,她不是没听明白,只是被她们的凉薄给惊到了,有些不敢相信。 楚恒看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说:“姥姥,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让我再娶个媳妇儿,是为我好,想我能有子嗣。而别人,不能说是不为我好,但不纯粹,多是为了自己。” 楚恒拉起老太太的手,“姥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会再娶媳妇儿。我中意张多,他天真纯善,对人体贴包容,还有一颗怜悯的心。我这辈子就守着他,谁都不要。” “这,这,”周老太太看楚恒一脸坚定,眼里隐隐有期盼,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只是想自己外孙好,对张多有意见,也是听了云兰说的话,有些偏听偏信了。 教训张多,也是想他学会怎么做人媳妇儿,怎么做大嫂,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楚恒和这些弟弟妹妹。 “姥姥,你知道吗?云兰她们做的生意是我媳妇儿的。如果不是我拦着,他都要去镇上叫卖。你吃的那些没见过的饭菜,也是我媳妇儿教她们的。他做饭、做家务,干外面的活计都会。” 楚恒拉起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的里衣给周老太太看,“这是他给我做的,还有许多。我出去干活,不舍得穿他给我做的衣服,怕弄坏了,就穿了里衣。姥姥,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娘去了,这面也就你们了。那面我们也不太亲近,你不想我们一个亲人也没有吧” 周老太太被他说的眼泪掉了下来,“孩子,都依你。姥姥不再让你娶媳妇儿了,也不说张多了。姥姥不知道这些,也是替你委屈,连个子嗣都没有。都是老楚家害的,如果成亲时我知道,是决不会让你娶男媳妇儿的。” “嗯,我知道姥姥为我好。”楚恒帮老太太擦着眼泪,他是故意不告诉姥姥她们过来的。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闹,如果要闹还不如自己不答应娶呢! 他没想到会娶个这么中意的媳妇儿,原以为就凑合过吧,能好好相处最好,不能就各过各的,谁也别干涉谁,维持家里和睦即可。 谁会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儿。自己当然要小心呵护、百般照顾,不能让谁欺负了去。 “好了,好了,说开就好。只要恒小子自己乐意,他想怎么就怎么,你别瞎操心。孩子稳当呢!出不了错。”周老爷子也松口气,恐怕老太太拎不清,搞的亲戚都不好做,现在终于放心了。 楚恒看时间也不早了,想早点把事情了结。放开姥姥,对云兰姐妹说:“按你们说的,我们分家。明天我把爷爷找来,你们也想想有什么和他说的,或者有什么要求,毕竟是你们提出来的。” “姥姥、姥爷,你们也都休息吧!舅舅他们也劳累一天了,别耽搁了,我也回了。”说完转身就走,连身后云秋的呼唤“大哥,”都没停下。 第53章 过小日子 “呼。”张多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吐出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心情其实还是有些复杂的,周老太太虽然对自己有意见,可也是在为楚恒好的基础上,并没有她自己的私心。 虽然也有云兰说闲话和子嗣的问题,但归根结底都是穷闹的。要不也不会因为云兰的几句话,就认定自己不会过日子,想让自己学会勤俭持家,或再给楚恒找个农家媳妇儿过日子。 “哼,哼,想都别想,我的人谁也不能碰。不就过日子吗?谁不会。”张多在这嘟嘟囔囔的,心里打定主意。 “说什么呢?也不大点声,我都没听清楚。”楚恒摸摸他的脸蛋,媳妇儿的皮肤就是好,又滑又嫩,好摸的不得了。 张多看他的手,在自己脸上一阵摩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想打开他的手,可又有点舍不得。 那大手宽厚有力,又带着温度,微微的薄茧摩擦着脸庞,带来酥麻的感觉。 张多把脸贴在他的手上,温暖舒适又有种安全感,这个人是自己的,完全归自己所有。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楚恒看他脸贴在自己的手心上,微闭着眼好像很享受,又像在想着什么。 “嗯”张多醒过神来。“我在想,昨晚姥姥找我,嘱咐我好好和你过日子。还说错怪了我,让我别怪她。又说你有多不容易,这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了!”楚恒有些叹息,战场的凶险,军营的岁月,他永远也忘不了。 张多看他有些伤感,忙拉住他的手说:“还有呢!你姥姥还给了我四两银子,说是攒给你娶媳妇儿的。既然娶了我,就把银子给我了。” 楚恒看他眼睛又亮了起来,就是一个小财迷。点点他鼻子说:“这是姥姥的心意,给你你就收着。她们生活困难,攒这些银子很不容易,估计舅舅他们都不一定知道。以后我们多尽点孝心,再多帮衬些舅舅他们。” 张多点点头:“嗯,我不想收,可姥姥非要给。而且这次又出了这么些事,我不要又怕她心里想多了。” “你做的对,我媳妇儿就是聪明,会办事。”楚恒顺手捏了下他鼻子,“走,我们回家过日子去,哈哈哈。” 听着楚恒的笑声,张多也咧开嘴笑起来,说:“对,我们过日子去。不是说我不会过日子吗?我就过给她们看看,还要挣很多很多的银子,让她们看看,我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好。” 看着张多意气风发,豪言壮志的模样,楚恒暗暗发笑,看来自己这个媳妇儿还是个小心眼。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些,别被他记着来个秋后算账。 回到院子里,楚雨领着周云湖、周云河和柳强已经开始剥花生了。这回楚恒来的十个兄弟,楚恒都给留下了。 云兰姐妹被姥姥领走了,生意缺少人手,正好把这五个小的留下帮忙。大些的二舅家周云泊和三舅家周云南都是十三岁,他们和楚雄、楚风两兄弟去镇上做卖花生的生意。 小些的大舅家周云湖和二舅家周云河,还有大姨家柳强,他们都是十岁,留在家里和楚雨一起剥花生。 农家七、八岁孩子已经当用了,挖野菜、捡柴火,甚至农忙时也要到地里,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恒哥、恒嫂。”周云湖他们和楚恒、张多打招呼。 “呃。”听见这个称呼,张多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应还是不应。 “嘿嘿。”听见耳边几声低笑。张多狠狠瞪了楚恒一眼,瞪完还不解气,直接用手再狠掐了一下。 “哎呦,哎呦,好疼,媳妇儿快松手。”楚恒龇牙咧嘴的呼痛,又打躬作揖的求饶。 “哈哈哈。”几个小的看楚恒讨饶,纷纷笑起来。 “哼。”张多松开手,仰着头瞟他一眼,神情很是高傲。 “呵呵。”楚恒看媳妇儿傲娇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但是却不敢惹,掐一下没什么,根本就不疼。但是自己皮糙肉厚的,而且肌肉结实,别在把媳妇儿的手硌疼了。 “都听好了,以后都管我媳妇儿叫多哥,知道吗?不许叫错了,如果让我挨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楚恒转移阵线,把炮火轰向几个小的。 教训完,又和张多请功:“媳妇儿,我收拾他们了。以后他们再记不住,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楚恒拍着胸脯保证,他这么搞怪,是因为最近张多没少受委屈,都是自己没照顾好。而且给张多委屈的还是自己家人,他感觉很内疚,也心疼的要命。 为了讨好媳妇儿,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楚恒,真是改了性子,搜肠刮肚的想办法逗他高兴。 张多看他百般的讨好自己,知道他的心思。本就不是他的错,是自己的问题。遇到事不想着怎么处理好,任性妄为直接走人。 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估计也是这段时间让楚恒宠的,小脾气渐长。 “好了,我有事和你说,先进屋吧。”张多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嘿嘿,恒哥怕媳妇儿。”周云河比较调皮,对周云湖挤眉弄眼。 “去。”周云湖抬腿踢了他一脚。“别瞎说,多哥听到该生气了。” “嘿嘿,这不是没听到吗?”周云河被踢了一脚也不在意。 柳强看看楚雨说:“我看多哥挺好的,恒哥也挺稀罕他。我娘说他们只要过得好就行,什么子嗣传承没用。传来传去都是一群穷鬼,找个生崽子的也不一定过得好。” “就是,奶奶事太多,想把我姐,他姐,还有你姐,挑一个嫁给恒哥。”周云河用手指着周云湖对柳强埋怨。 “你就不能把嘴闭上,什么话都往外冒。”周云湖听他连这话都说了,瞄了楚雨一眼,数落周云河一句。 “你发什么火啊!我不是说恒哥有媳妇儿了,怎么能再娶呢?你看村里娶平妻聘二房的,哪个过好了,不都是闹架,满村人看热闹,多丢人那。”周云河絮絮叨叨嘴说个不停。 周云湖看他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无奈的摇摇头,低头继续干活,不再理他。 柳强看周云河头不抬眼不睁的,在那一个劲儿的说,“嘿嘿,没事,都是自家人。也是为了恒哥好,他不愿意,姥姥不也依他了。我看她为了恒哥,还有点讨好多哥呢!” “对,对,奶奶说他们要是好好过,也就算了。难得恒哥乐意,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哦,对了,还把三婶骂了一顿。说看她能把她闺女嫁给什么人家,她等着看谁能比得上恒哥。敢嫌弃恒哥,不带闺女过来,等我回去收拾她,让她看看我外孙给我长多大的脸。”周云河把他听到的这点话都说了出来。 “唉。”周云湖看他连这些话都说出来了,真是无语,简直要愁死了。怎么和这么一个二愣子在一起呢?这话能乱说吗? 楚雨一直听他们说话,看周云湖总是偷瞄他,他就一直没搭话。 现在看周云湖有些不安,拍拍他说:“没事,我哥不会介意的。他媳妇儿多好啊!他怎么会娶别人?三舅母不愿意正好,免得有是非。” “嘿嘿。”周云湖不好意思干笑了几下。 这时周云河也反应过来,“楚雨,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想歪了。”又挠挠头说:“我就是话多些,有话就想说。” 他们在外面边干活边说话,楚恒和张多进了屋,“什么事啊?这么急?”楚恒看张多拽着他进屋问。 “这事真的急,我也是才想到。你看我种的菜,你有什么想法吗?”张多用手指着窗户边上的木头盒子问。 “想法?什么想法?我媳妇儿聪明呗,冬天就能种菜,到时就能吃到我媳妇儿种的菜了。”楚恒真的是有些得意,媳妇儿简直太聪明了。 他也曾听过冬天有青菜这回事,京都那里有暖房,可以种青菜。他当时还觉得稀奇,冬天还能种菜,可真是厉害!也感叹这些达官贵人可真会享受,怪不得都想当官。 张多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我是想说多种点菜,拿去卖怎么样?你觉得能挣钱不,现在都没有青菜,如果我们种出来,这买卖会差吗?”张多狡猾的一笑,自信这个想法一定行。 楚恒听了张多的话,恍然大悟,一把搂过张多“叭,叭,叭,”在他脸上一连亲了好几口。“好,种菜。都听你的,让我做什么你就说。” “哎,你们看,恒哥出来了。”周云河指着楚恒对楚雨他们说。 “你哪来那么多话啊?恒哥出不出来关你什么事?”周云湖白了他一眼。 “不是关我什么事!你看恒哥那兴奋劲,笑的脸像开了花似的。”周云河一直盯着楚恒看,感觉奇怪,什么事这么高兴? 楚恒现在真的很兴奋,自己真是个笨脑袋,听说过冬天种菜的事,竟然没想自己种试试。幸亏有个好媳妇儿,这可是条财路,这菜一定要种。 “你们好好干,一会儿多哥给你们做好吃的。”楚恒路过楚雨他们时,顺便鼓励几个人。 “哎呦,恒哥高兴傻了吧?我们现在天天都吃肉了,还吃什么好吃的?”周云河一听好吃的,两眼放光来了精神。 “云河,你消停会儿行不行?谁家天天吃肉啊?这是姥姥她们来了,恒哥孝敬她们。你还做梦天天吃呢?”周云湖实在忍不住了,都快求他闭嘴了。 “就是,这几天吃的肉,比我一年吃的肉还要多。”柳强感叹:“楚雨,你家日子过得可真好。我娘以前总念叨你们受苦,我看你们是享福。” 楚雨看他一眼:“可不是受苦嘛,还吃肉呢!饭都吃不饱。这是我大哥回来了,我们才享上福。” “嗯,恒哥对你们真好。我看你们穿的都是新衣服,姥姥还说要给你们做棉衣。毅哥说早做完了,薄的、厚的都有,还都是棉布的。还准备了外褂也是棉布的,恒哥不让给你们穿粗布的。”周云湖有些羡慕楚雨他们。 “嗯,我大哥就想给我们吃好、穿好的,说我们受苦了。这身上的粗布衣服还是后来做的,我们舍不得穿新衣服干活,就穿以前的衣服。我大哥看见了,又去买的粗布,给我们一人又做了两身新衣服。”楚雨也有些显摆。 大哥和二哥是真的对他们好,比别人家的爹娘还要好。“嗯,对了,多哥也对我们好。尽给我们做好吃的,肉也可劲让我们吃。比别人家大嫂好多了,从不说我们,更别提打骂了。”楚雨有些洋洋得意,哥好嫂子也好。 “哎,多哥出来了。”柳强拉拉周云河,免得他又说出什么来。 “干的够快的啊!快完了。”张多走过来,看他们快把花生剥完了。 “这活好干,我们准备多剥些预备着,免得以后卖的多了还要忙活。”云河嘴快的把话接了过去。 张多笑笑:“好,你们都挺能干的。我去做好吃的,一会儿你们都多吃点。” 云河一听:“什么好吃的?肉吗?” 张多看他眼睛锃亮,就像贪吃的小狗一样。“嗯,是肉,用肉给你们包饺子。你恒哥刚才说他还没吃过呢!今天多包些,晚上我们也吃,让舅舅他们也尝尝。” “好,我去给你帮忙。”云河一听没吃过,什么是饺子啊?还是用肉做的。赶紧站起来,跟着张多进了厨房。 “柳强,你看这二愣子。为了吃,连活都不做了。”云湖对云河的做派,真是没眼看。 “让他去吧!我们也快做完了,一会儿我们也去帮忙。”楚雨安慰他,表示这些事不用介意。 楚恒回来,就见几个人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的。“哟,都忙上了。这就是饺子吗?跟元宝似的,挺好看的,还是我媳妇儿厉害。” “就是,恒哥媳妇儿厉害。做的我们都没见过,更别说吃过了。”云河忙点头赞同。 张多看他那摇头晃脑的样,不由笑了。对楚恒说:“别贫了,事办的怎么样了?” 第54章 木制大棚 一大早,张多他们就都起来了。今天要搭建大棚,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不但有楚恒雇用的木匠,还有许多村民来帮忙,都是要搭建大棚过来学习的。 “媳妇儿,今早吃什么?”楚恒走进厨房,看张多正忙活做饭。 “煮饺子,这个省事,一会儿人来了,不耽误事。”张多一边拿碗装饺子,一边和楚恒说话。 “你说今天人来的多,中午我们可能忙不过来,得找几个人帮忙,你看能找谁来?”张多说。 楚恒接过张多盛好的饺子:“二奶奶带着儿媳妇她们来,还有大力哥和李晨他们媳妇来。做饭的事你不用管,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人多可能有些忙乱,你就带着小雨他们给烧点热水就行。” “这好吗?我不管事,到时又有人要说我光享福了。哼,你姥姥不就是,我可不呆着。”张多撇撇嘴,冷哼一声。 “呵呵,谁要说你什么也不干就呆着,看我怎么不乐意他,敢说我媳妇儿,是要造反吗?那可是要杀头的。”楚恒看他小心眼的样,不觉笑了,怪不得不长个呢!你看这心眼小的。 张多看他耍赖,一把揪住他耳朵:“哟,我还冤枉你了?没人说我是吧?” “哎,哎,轻点哎。姥姥不是和你说了吗?冤枉你了。她岁数大了你别和她计较,她也知道你好了。还让我好好和你过,有事多让着你些。你现在可是她心中的好外孙媳妇儿,连我都比不上呢!”楚恒被揪住耳朵,忙说好话讨饶。 张多松开手也不说话,就站那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笑意,表情根本就是不相信。 楚恒凑过去:“媳妇儿,真没骗你。姥姥走时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是少爷出身,原以为你和我们相处不好,没想到楚雄他们都喜欢你。连小六都叫着就要你做大嫂,说你不像别人家的嫂子似的欺负他们。” 张多皱皱眉:“别人家是这样吗?家里人不管吗?”张多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怎么和家人相处过,对这些还真不太了解。 拍拍他,楚恒说:“家家有难事,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我们家不也出两个吗?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就解决了。” “你就让你妹妹她们,一直在你姥姥家吗?这总不是个事,她们还要两三年才成亲呢?”张多对这事知道的不太详细,正好问一问。 “我也没想让她们去,是姥姥和爷爷商量的。毕竟没有女孩家自己顶门立户的,让人笑话不说,以后也不好说亲,名声都坏了。”楚恒也有些愁:“爷爷听她们所作所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让她们搬出去,别人知道事情原委,她们还有脸活?可若是让她们在这里和我们分开过,又怕她们在起幺蛾子。” 拉起张多的手,放嘴边亲了亲:“姥姥还是心软,看爷爷为难,云兰她们又哭求,说并没有想真分家,以后她们不会再说这些了。就想着说和,让她们保证以后安分守己,不要再动什么心思。我拒绝了,我不相信她们,也对她们失望,更觉得就这么过去对你不公平。” 张多看出楚恒也有些不忍心,可能现在后悔了,那毕竟是他亲妹妹,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但是,如果说想让他原谅她们,张多感觉自己做不到。 她们留下来可以,自己可以不干涉。但不会继续和她们生活在一起,必须分开单过。 “我是不是心太狠了?”楚恒抬头看着张多:“我对她们没信心,连我这个养活她们的大哥都敢威胁,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万一以后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负责。她们首先要学会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到连亲情都不顾。” “你没错!”张多摸摸他的脸:“如果现在不把她们教育好,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这么自私自利,以后就是嫁了人,也不一定能过好,你难道还管一辈子?” “我就是这么想的,让她们先受点教训,如果能改好就算了。如果还耍心机,那我就彻底不管。我不能把心思都用她们身上,家里还有这几个小的,还有这么些事呢!”楚恒目光渐渐坚定,不能为了她们连家都不顾了。 “好了,不管怎么样,没弄的外面人都知道,而且还是去姥姥家,你也不用太担心。对了,怎么想着去姥姥家了?”张多一直疑惑,不是分家吗?怎么去姥姥家了。 “爷爷有些犹豫,让她们在家里单过,怕再有事也分不清楚。搬外面吧,村里人就都得知道,对我们哪一方都不好,甚至整个楚家都有影响。而云兰她们也知道,要求和我们分家,在哪一方面她们都不占理,脸面彻底没了。所以一直认错,不愿意分家,她们只是想拿捏我,并没想分家。”楚恒说。 捏捏手心里张多的小手:“是姥姥看我坚决,不论怎么安置她们,一定要分家。就和爷爷说把她们带走,对外面说去姥姥家住段时间,不说分家免得名声不好。以后她在那面给她们找个婆家也就算完事了,与我们这面也算彻底没关系了。” “你觉得可能吗?她们就这么认了?放着好日子不过,嫁进那么穷的地方。”抿抿嘴,张多可不信。 “她们想怎么就怎么,我们不管。如果改好了,能安分守己了,有困难我们就帮帮。如果还是虚荣只为自己,连一丝一毫我都不会管。还有几个小的呢!够我费心了。”楚恒把嘴凑过去,“叭,”亲了张多一下,“还有我媳妇儿呢!我可没时间为别人操心。” “行了,还有心思跟我闹。你就这么和她们分了,现在是没事。等你过段时间,钱赚的越来越多,她们会消停?特别是云兰,整天不知道寻思什么,看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还总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会善罢甘休?不找你要钱财或是索要嫁妆?”张多有点爱财,还有点抠门,一说分家,他就想到钱财上了。 “嘿嘿,”楚恒干笑几声,这媳妇儿就是聪明,什么事不用说就能猜到。“我原想给她们带点银两,毕竟是我妹妹,岁数也小难免做错事。没想到看我坚决,这家非分不可,云兰就提出这个问题了。” 看着张多立即紧绷了神情,楚恒笑笑:“被爷爷给撅回去了,家产没有分给女孩家的。就是要嫁妆也找你爹去,还欺负上你哥了。后来是我不想她们以后过得太差,我答应过我娘照顾她们。就一人给了她们十两银子。本来她们不提,我也准备给十两的。以后她们成婚时,不管好孬都给她们各自准备一份嫁妆。现在好了,十两银子全解决了。” “你倒是大方,我听楚雄他们说,你们这娶个媳妇儿也用不了十两银子。对了,卖花生的钱好像还在她们那里呢!有好几两银子呢!”张多有些不高兴了,楚恒给银子他也就是心疼点,但是卖花生的银子不能拿走,那可不是她们的。 楚恒闻言皱紧了眉头,眼神有些疑惑:“卖花生的银子在她们那里怎么不放在你这?我说了这个家你做主,银钱自然交给你。之所以把家用钱交给云兰她们,是因为你不喜欢出门,出去采买家用,云兰她们手里有银子方便。卖花生的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张多翻了个白眼儿:“那不是你妹妹吗?她不给我还能要啊?再说了,谁知道她这样。” 看张多在那撅着嘴,楚恒觉得好笑:“是,是我的错。我应该把话说清楚,以后我记得不会再犯。那些银子就给她们吧!就这样的,我也不想再和她们有瓜葛。” “唉,我算了倒没什么,主要是楚雄他们干了这么久,一文钱也没有。”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可张多也不想为难楚恒,就是为楚雄他们不值。 “大哥,大哥,来人了。”楚风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嗯,你们先吃饭,我去看看。”楚恒转身往外走。 “一会儿回来再吃点。”张多有些后悔,自己话太多了,楚恒都没吃多少。 “哇,又是饺子,太好了。”楚风一看早饭吃饺子,高兴的忙坐下。 “你可少点吃,那天看你们撑的。”张多把饺子端给他。 “你别光说我啊!你没看看舅舅和表哥他们,吃的少吗?还不是各个都撑了,那还是你在,要不更得撑。”楚风吃着饺子,话也不见少,和云河他们俩有得一拼。 “舅舅他们什么时候起火啊?云湖他们会做饭吗?”张多也坐下吃饭,问问前天晚上舅舅他们说自己开火做饭的事。 “不是还有云泊和云南吗?再说了,能做什么饭啊!也就是熬点米汤或糊涂稀粥,舅母她们给蒸点馍拿过来,配点咸菜就很好了。”楚风吃饭、说话两不耽误,还摇头有些感慨的模样。 看他这模样,张多感觉好笑:“怎么了?你觉得这生活不好吗?” 楚风抬起头,看着张多说:“怎么会不好!要是能吃上这些,还能吃饱,那就是好了。你知道多少人家现在都吃不饱吗?就是有粮也要省着,怕明年收成不好闹饥荒,一年留一年。我敢说,舅舅他们在家一定吃不饱。” 张多听了若有所思,“你说舅舅他们,现在在我们家吃饱吗?我看没有,那天吃饺子的饭量才差不多饱了,平时应该都没饱。” “嗯,应该没饱。我看他们下桌时,还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桌上的饭食。”点点头,楚风也看出来了。 “我吃好了,你大哥让烧点热水送过去。你吃完了找楚雄他们过来吃饭,让他们别忙活了。”张多站起身去烧水。 “知道了,我一会儿去送水,你别去了。那好多人,太乱了。”楚风抓紧吃几口,把剩下的几个饺子吃完。 楚恒出了厨房,就见院子空地上已经来了很多人。“恒小子,木匠来了,你看该怎么做?”楚老爷子也来了,看见楚恒忙招呼。 “爷爷,你怎么来了外面冷。我已经和木匠说好了,他们知道怎么做。你就放心回去吧!我在这就行。”楚恒看老爷子一大早就过来了,催他赶紧回去。 “我没事,我帮你看着点。就你自己怎么忙得过来。对了,跟你媳妇儿说,这人多别让他过来了,再磕着碰着可不得了。外面也冷,就让他在屋里歇着。做饭的事你二奶奶管,让他别担心,都安排好了。”楚老爷子比较关心张多,不光是为了他张府的家事,更因为他知道张多一心和楚恒过日子,也没那些少爷的娇气。 一提张多,楚恒就不由笑了。摸摸头:“他不听,非要来干活,还要做午饭。我拦不住,就给他派了个送水的活。一会儿他烧好水,就给送我们这送来。” “唉,”楚老爷子听了叹口气,“我早看出来了,张多是个好孩子。不但护着你,还肯跟你吃苦,一点都不娇气。你再看看我们家,都得算计着,谁都想少出力。” “爷爷,看孙子辈呗。没哪个是算计兄弟、算计家里的,总有起来的那一天。”看老爷子又发愁了,楚恒劝了几句。 “好了,你去忙吧!人老了,话就多。”老爷子摆摆手。 “嗯,我过去了。”楚恒答应一声,转身朝木匠走去。 张多在厨房烧完水,倒进水桶里。又准备了一些碗,一会儿好给干活的倒水。 搭建大棚的地方就在他们屋子对面,隔着也就十多米远。那里大概有一亩两分左右,张多和楚恒商议,把这一亩二分建个大的。再在屋子后面的空地上,建个八分左右的,与屋子之间留个五、六米的距离。 张多和楚风抬着水,刚一出厨房门口,云河在云兰她们原先的厨房那跑过来。“我来抬吧,我力气大。” “不用了,我和楚风俩就可以。你们的活也不少,不用太急着干,剥时间长了手疼。”张多知道这几个孩子能干,每天都不歇着,总是督促他们休息一会儿。 “嘿嘿。”云河知道张多的好意,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更想多干些,每天好吃好喝的,肉都没断过,那得花多少钱啊?吃的他痛并快乐着。“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叫我们。” “去吧!别忘了让他们歇歇。”摆摆手,张多知道这几个孩子心思,总想帮着多干些活。 对面干活的,有人看见张多抬水过来,忙叫楚恒:“恒子,恒子,你媳妇儿来了。” 楚恒听到喊声,抬头一看,张多和楚风抬水过来,忙跑过去接。“小心点,别烫着。” “没事,小心着呢!”张多把手松开,让他把水接过去。 “这么多人今天一天就差不多干完了。”张多看着得有几十号人在干活,他一直在厨房没出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人。 “大概得有六十人了,我就找了几个木匠,他们带来十多个人。剩下的都是村里人,他们也想搭棚种菜,说过来学习。我以为也就是一家派来一个看看就是了,没想到家里闲着的也来了,到这伸手就开始干活。”楚恒也有点吃惊,关系好的帮忙也就罢了。来的人里有的自己都不认识,竟然也帮着干。 “照这速度,两天两个棚的框架就起来了。”看到这进度,张多高兴的说,很快就能种菜了。 “嗯,明天二柱带人来搭炉子,加上铺油布和草帘,也就三、四天就差不多了。”楚恒点点头。 “等铺完油布我们再糊窗纸吧?免得弄坏了。”一说窗纸,张多脸有点抽抽,心疼坏了,太贵了。 一刀一百张的窗户纸就要二十文,为了大棚采光好,中间一圈都是窗户。楚恒大致估计了一下,需要六十刀纸,要花一千二百文。一个成年人,一天的工钱也就十五文到二十文之间,两个月还挣不来呢! 心疼也没办法,是自己要好纸的。家里的窗户纸发黄,透光不好,但是便宜。一刀才五文,还有好些的八文,十几文的也有。谁知道楚恒买的最好的,也就是最贵的。 想着这些,瞄了一眼楚恒,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呢。“怎么了?”张多和他对了一眼,愣了一下。 “看你想什么呢?说着话就走神了。”看着发呆的媳妇儿,楚恒简直哭笑不得。 “哦,没事,就是想着,很快就可以种菜赚钱了。我们花了这么多钱,要赶紧赚回来。”张多敷衍了几句,心想太听话了也不好,脑袋都不知道转个弯。那么多钱就花出去了,以后自己可得看着点。 “恒子,说什么呢?这么半天也不过来。”一个和楚恒差不多大的男子,满脸戏弄的看着楚恒。 “就是,有什么事晚上说。现在大白天的,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呢!”旁边的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打趣道。 一句话说的张多脸发起烧来,也顾不得给他们倒水了。急忙把碗递给楚恒:“我,我再去烧点水。” 转身就走,后面传来哄堂大笑,“哈哈哈哈,”笑得张多顾不得装沉稳,抬腿就跑。 第55章 夫夫议事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几日过去,大棚已经竣工。 张多站在棚里,四处张望,不愧都是善良淳朴的农民。他们不但帮忙把大棚建完,就连地都翻了起来,一块块的都规划好了。 听楚恒说,这些都是那些五、六十岁,还有很多十来岁的孩子帮忙做的。建棚他们伸不上手,就帮忙把地给规整了。 这也是这些村民对楚恒的谢意,楚恒现在已经在村里招了近一千人做工。每家都有一个名额,贫困的多给一个名额。 现在附近几十个村和几个镇上都有人驻扎,生意红火多的依然做不过来。楚恒现在正和族长、村长们商量,准备再招些人。也准备往更远些的地方去,尽量能让更多的地方都住上火炕。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楚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站在他身边。 “啊!”张多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看地已经整理好,底肥也下好了。我们先把小青菜的种子撒上,育苗的菜还要等两天才可以种呢。” “好,那我们今天先撒菜种。改天菜苗育好了,我们再移苗。”楚恒摸摸张多的脑袋,媳妇儿这是有多心急赚钱啊? “嗯。”点点头,张多又猛一抬头:“对了,去哪挖点韭菜根?这样长的快些。” 楚恒低头想想:“我去问问看吧!关系好的人家,基本都要建棚种菜,不好去问,找些不准备种菜的问问。” “嗯,你去问多少都要给些,不能去。”张多好像听谁说过家里人爱吃韭菜,种得很多。 拍拍脑袋,真是的,怎么就忘了呢!“干什么?别把这聪明的脑袋拍傻了。”楚恒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拍。 “韭菜根好弄,我们这么大个村,家家都种。只不过我这些年不在家,有很多都不熟悉,不好去问。回头我问问楚毅,楚雄他们也行。一定给你弄来,不用急。”楚恒边说话边给他揉脑袋。 张多简直想把他手拽过来,狠狠的咬上一口。拍几下能怎么啊,用得着揉吗? 翻了几个白眼儿,也只能忍了。谁让是为他好呢!他感觉现在被楚恒惯的,有点事就想发脾气。别人他还没什么脾气,就对楚恒总想闹点事。 “好了,好了。我们先把小青菜籽撒上,韭菜明个儿再种,不差这一天。”看他不说话,知道他又闹小脾气了,楚恒忙哄着。 “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矫情了?这脾气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就是想发脾气。”张多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你怎么会发脾气呢?我媳妇儿是和我撒娇呢!你说是不。”楚恒看他别扭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喜欢张多和他闹的样子,撅着嘴还翻着白眼儿特别可爱。 “就你会说。”张多感觉脸有些发热,一定是红了。急忙把脸埋在他怀里,任他怎么哄就是不抬头。 两个人闹着玩儿了一会儿,张多那糗劲也过去了。想起种菜的事,拉着楚恒:“我们去拿菜籽,现在就种吧!” “好,听你的。”两个人出了大棚,往屋里走去。 到了屋里,张多拿出菜籽说:“爷爷给拿了不少菜籽,吴宏义也给送了些。” 提到吴宏义,张多一下子想起:“哎呀,我想起来了。是吴宏义他说他娘特喜欢吃韭菜,家里种了一大片。我当时怎么就忘了韭菜根的事了,真是糊涂了。” 楚恒好笑的点点他的头:“这么点大就糊涂了。” “可不是,早就想和你说个事,这几天都忙忘了。”张多看着楚恒,认为不管什么事,俩人都应该商量着来。 “好,你说。我也有事想和你说呢!”楚恒把他搂过来,正好把事和他说说,看看他的意见。 “你什么事啊?你先说吧!我这个不急。”听楚恒有事说,张多有些好奇。 “你先说,我这也不是急事。”楚恒摆弄着他的手指,让他先说。 看他也是不急的样子,张多也没再催,那就自己先说:“我是想说吴宏义家的事,上次我们要在屋里种菜时,他不是来了吗!看见我们那样种菜,他回去也种了,长的还挺好,把他喜的不得了。” “嗯,继续说。”看张多停下了,楚恒停下摆弄他手指的手。 “他听说我们家建大棚,卖完糖葫芦过来看。我看他那羡慕的模样,也很想建大棚,但估计可能没钱。我想帮帮他,他们家人都很好,我就帮点忙,就总是往我这送东西。东西不在多少,价钱贵贱,主要是这份心。特别是上次,他们兄弟肯和楚雄一起上山找我。我特别感动,也感到害怕,万一他们出点事,这心里可怎么过得去。”张多看吴宏义那羡慕的模样,感觉心里不舒坦,他也是过过穷日子的。 “嗯。”楚恒理解他的心情,媳妇儿心肠软,看不得这些。“吴三叔家都是好的,日子过得难,是因为他家老人给拖累的。他们几兄弟都是孝子,为了给老人看病,每家都过得不好。” “你了解他们家?没见你和他们家有来往啊?”听他的话,张多感觉他们很熟悉。 楚恒点头:“以前很熟悉,小时候我和他们家两个儿子总一起玩儿。就是吴宏宇和吴宏仁,后来大些了,他们要帮家里干活,玩儿的就少了。生活很是困难,那时还不到十岁,我们还有时间玩儿,他们却整日忙着家里的活计。” “哦,我说呢!别人家都是一个人去你那做工,贫困的也就两个人,可他们家去了父子三个。”张多以前还疑惑,为什么他家去那么多,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呢。 “宏宇他们一早就让我叫去做工了,以前都是一起玩过的,知道他们困难,怎么也要拉一把。后来三叔是看你的面子,才让他去的。”楚恒摸摸他的脸:“对你好,我自然领情。” 张多听到这话,这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握住楚恒的手说:“我想借点银子给他们,让吴宏义拿回去也建个大棚。” “好,一会儿我把银子给你。拿回来二十两银子,还剩了六两,不够明天我再去镇上拿。”楚恒答应的爽快,他也是为这种事,要和张多商量。 “不用拿了,我们一共花了不到十四两。而且都用的好料,像油布和窗纸不用那么好的也行。吃饭的人也多,凡是进来的人,不管是不是盖棚的,只要遇上午饭你都留下了。就连来看着玩儿的孩子,你都给饭吃了,这些花费也不少。不过他们也没白吃你的,就连那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在那敲土疙瘩,没见到白吃饭的。”张多想着那些孩子,撅着屁股敲土疙瘩就想笑。 “嗯,就借六两吧!没那么多抛费,确实也够了。”楚恒把脸贴到张多脸上,“我看那些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饭菜,有的馋得都流口水,不忍心不让他们吃。” “嗯,吃些吧!我们现在也给他们吃得起。以后我们好好干,多赚些钱也可以多帮帮别人。”对于这一点张多很赞同,他小时候也眼巴巴的馋别人的饭菜,只不过没人给他吃罢了。 楚恒蹭蹭他的脸:“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帮姥姥家也建个棚吧!你也看到了大舅家的云川,都快二十了还没说亲呢!娶不起啊!” 想了想,张多没吱声。“媳妇儿,我们帮帮他们吧!”楚恒看他不说话,与他说着软话。 看他的模样,气得张多推开他,“我又没说不行,是在想怎么个帮法才好?” “嘿嘿,我知道你会帮,但怕你有别的想法。”楚恒知道他心善,看他不说话是怕他以为自己是白给银子,不是借银子。 “你是怎么想的?和我说说。”张多想看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再决定怎么做。 “我和舅舅他们说建棚种菜的事,看出他们也有这个心,但是还有点犹豫。我看那模样是没有银子,所以想借他们点。”这也是楚恒的真实想法,并没有想白给,凡事都要有个度,免得以后有麻烦。 张多赞同的说:“对,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但是不能因为我们现在有银子,就随手给了。老话说的好,斗米恩、升米仇。时间长了,就以为是应当的了。到时候别说亲戚做不成,没准还成仇呢!” 看他摇头晃脑的,楚恒不由笑起来:“我媳妇儿说的对,以后我们都这么做。给别人帮点忙没什么,我们不求恩,但也不能成仇啊!” “你想借多少?”看他和自己一个观点,张多问钱的问题。 “十五两。”楚恒想好了数量,这些足够了。 “建两个大棚地方够吗?我听村里人说,有的人家院子小也就能建一个。”十五两啊!张多有些心疼,可也知道这钱应该借。 “姥姥家是老户,院子很大和我们家差不多。院子小的都是后建的,宅基地有数,村里不能给太大。花钱买地又舍不得,只能将就了。外来落户的,院子多数也小,他们不分宅基地,都要自己买。多数都是穷的,要的都是小院。”楚恒给张多普及了一些村里的情况,各村都是统一的标准,情况大致相同。 “我看光借银子不好,我们也要出点,毕竟你姥姥她们曾经很照顾楚毅他们。日子过得这么难,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又给了我四两银子,这钱虽然是心意,但他们现在这情况,我们不能要。”考虑了一下,张多做出了决定。 “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连问都没问,楚恒就同意了。 “你也不问问,就答应了。”张多看他爽快答应,反倒不适应了。 “我有什么可问的,我媳妇儿心眼这么好,我有什么不信的!”楚恒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抿抿嘴,张多心里欢喜。就像自己现在相信楚恒一样,他也相信自己。 想想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借给他们十两银子。建大棚的材料,最贵的也就是油布和窗纸,这个我们给他们买了。再买十斤肉给姥姥带回去,这些就算我们的心意。你看怎么样?不行我们再商量。” “商量什么?说了按你说的办。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比我的想法好多了。就这样,我们种菜去。”拉起张多,拿起菜籽,夫夫俩兴冲冲的种地去了。 第56章 舅舅回家 “楚恒。”张多抱着两匹布出来。“这是两匹锦缎,我特意找出来给姥姥和姥爷,让他们做套新衣服。” “好,给舅舅带回去吧,这可是锦缎,姥姥看到一定高兴。”楚恒点点头,怪不得昨晚围着他的嫁妆箱子转呢。 “大舅,把这两匹布给姥姥和姥爷带回去,让他们做套衣服穿。”张多走到周长青面前,把布匹递给他。 周长青一看吓了一跳,这么好的布匹怎么能要,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么好的布匹,你们留着吧。你们的孝心我会告诉你姥姥的,这两匹布就不拿了。” 张多看他急的直摆手,不肯接布匹。不由笑笑说:“上次我就想给姥姥了,只是放在哪个箱子里我忘了。他们又走的急,没来得及给带走。” 张多回头瞥了楚恒一眼:“都怪他,姥姥要走也不提前告诉我。一早起来才说,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舅,你就拿着吧!帮我带给姥姥。这是给姥姥和姥爷的,你可不能给拒了。”张多把布匹往他怀里一推,转身站到楚恒旁边。 “这,这。”周长青抱着怀里的两匹布,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你就拿着吧!这是他们的心意,你不拿以后他们也会送,就别让他们麻烦了。”周家老二周长海劝道。 老三周长林也说:“他们都是好孩子,孝顺着呢!这段时间你还没看出来!” “唉,我是看这太贵重了。而且还是多哥的嫁妆,我们怎么好要。”周长青很实在,想什么就说什么。 “大舅,你就拿着。就因为是他的嫁妆,才表示他是真的想孝顺姥姥。嘿嘿,让我们自己买,还真买不了这么好的。拿回去让姥姥和姥爷,高兴高兴。”楚恒憨憨一笑,这缎料一看就是好的,还真舍不得买。 “买?就我们农家,买点棉布都要看看价钱,好一点的都舍不得买。这绸缎之类的看都不敢看,也就我们村长家买过,看那布料可比这差远了。”二舅周长海摇摇头,比较感慨。 “娘一定高兴,这辈子还能穿上缎子做的衣服。看这料好的,颜色鲜亮,花色也好。”周长青眼角有些湿润,他们是给他娘买不起这样的好料子。 “二舅,这是给你们拿的豆芽。这个一定好卖,你跟姥姥说,她要是想卖,就让云河教她就好,他都会。”楚雄拿了两篮豆芽交给周长海。 “让姥姥去卖吧!肯定挣钱,今天我们就开始卖了。”楚风把话接过来,还拉过云河。 “云河,你回去就教给姥姥。你们家人多,肯定比我们家挣钱。要是你不回来,就过年的时候过来玩儿。”楚风有些不舍的嘱咐道。 云河一听,拍着胸脯说:“放心,我一定回来。我可是做工的,而且我还要来吃好吃的呢!” 当楚恒让三个舅舅回去建大棚,顺便问了一下,他们谁想回去就回去。如果愿意再来,就跟着舅舅他们再回来。 当时云河就站起来,说:“我回去,花生已经剥好多了,我走几日没事。我要回去告诉他们,我在这有多好,每天都吃肉,他们一定都羡慕我。” 他就是想回去和家里人,还有村里的小伙伴们显摆。他现在过得日子,可是做梦都没想到。 “好了,就你话多。赶紧上车,云湖他们都不回去,看把你?n瑟的。”周二舅把云河拉过来,这个儿子太丢人。 “哈哈哈。”楚雄、楚风和云湖他们几个都笑话他。看他像被拎小狗一样,被他爹拎走了,都忍不住笑起来。 周大舅抱着布匹对楚恒、张多他们说:“你们回吧,我们走了。” “舅舅们路上慢点,马车跑的快,别太急着赶路。”楚恒和他们告别。 “知道了,快回吧!外面冷。”周三舅摆摆手,也上了车。 望着马车离去,云湖几个也有些不舍。虽然这里生活好,恒哥他们也都好,可还是有些想家。 毕竟他们岁数还小,也从没离开家。如果不是还有其他哥哥们在,估计他们也会想回去。 看着他们不舍的表情,楚恒心里一动,那个想法更加清晰起来。拉拉张多,“我们回屋说会儿话。” “什么事啊?”一进屋,张多就问道。 “与你说说你这生意的事。”楚恒坐在炕上,拿过炕桌上的壶,倒了杯水。 张多有些疑惑,也坐下来,“我生意有什么事啊?” “以前你没什么做的,想卖花生我都依着你。正好也有云兰她们帮忙,可现在她们走了,而云河他们也不能总在我们这里。过完年我还想送楚雄他们去学堂,你还要种菜,再卖花生,现在又加了个豆芽,都不是省事的活计,这些生意还能做吗”楚恒看着张多,问他的意见。 “这个……”张多也有些犯愁了,以前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挣钱了。 挠挠头,都是挣钱的买卖,他不舍得丢。可自己一个人做,那根本不用想。现在有楚雄他们这些人,还忙的了不得呢! “招人帮忙吧!都是赚钱的,舍不得不做。”张多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招人到没什么,可能做多久呢?他们学会了还会给你做工吗?就算我们签契约,可他们不自己做这个买卖,教给别人来做,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真那样,你生意受影响是一定的。而且麻烦事也不会少,你追究手艺外露的事,事情就会闹大。不追究又憋屈,你说怎么办?”楚恒继续问,看他如何应对。 张多低头寻思这事,是很难办。主要是他没那么多时间,招来人帮忙,就得把手艺交给他们,不能自己完全把控。 “主要是我没那么多时间,如果时间充足,关键的事都我自己做就没事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张多舍不得也只能认了。 “是啊!我原想着让你们做到年前,可现在又种菜,过几天肯定忙不过来。而且云湖他们我看也想家了,所以就想让你们把生意停了,专心的把菜种好。他们也可以轮换着回家看看,就是不来帮忙,也能应付过来。就是楚雄他们过完年上学堂,我们招人来帮忙就是了,种菜也没什么手艺问题,也说不上泄露技艺问题。”这些事楚恒早就想好了,现在正好借着云湖他们想家说出来。 “哼。”张多眼睛一瞪,“谁说种菜没技艺了?那你们怎么不会给地施肥啊?那菜长的那么一点大,干干巴巴的,一点都不水灵。看你家头一阵收的白菜和萝卜,才多大啊?看着长的一点也不好,那就是没施肥的问题。” “是,是,你说的对。是我说错话了,现在外面对我可热情了,都追着问我施肥的事,这都是借了你的光。你说我哪懂这些啊!都是我媳妇儿厉害。”楚恒竖起大拇指,一脸的佩服。 “哼。”一脸的得意,张多也感觉到高兴。如果不是为了不惹麻烦,怎么会说这些都是楚恒在军营里听说的呢! 想像着,村里人都追着自己,问这问那的热情画面。张多不觉打了个哆嗦,摇摇头,画面太美,不忍想像。还是算了吧!自己可受不了被人包围,更受不了那些热情。 “那就算了吧!等把手里这些花生都卖了,我们就把生意停了。我计算着,剥完的这些花生大概还能卖个十来日,剩下那些没剥的,还有两千多斤,这个就先不卖了,留着我还有用。”张多可惜生意,情绪不太好。 “你别心疼生意,我们挑挣钱多的,好做的生意做,其他的就帮衬着别人吧。”拍拍他肩膀,楚恒安慰着。 “嗯”张多一听这话,这生意他是有主意了。 “给谁?你早就想好了。”张多的目光有些不善,说不出一二三来,看怎么收拾他。 “哎,别想多了。我是盖完大棚想的这些事。今天又看到云湖他们好像都想家了,就提前和你说这个事。要不我想栽完菜苗再和你说的,就怕你舍不得。种完菜苗,你看到两棚的菜,就会想到人手问题,到时和你说,你就不会这么不舍了。菜挣多少钱?花生和豆芽挣多少钱?这还用比较吗?”看媳妇儿那眼神,心知不好,赶紧解释,免得耽误下面的事。 “嗯。”张多也知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问:“你想把生意给谁?打算好了” “嗯。”楚恒说:“爷爷最近一段时间没少帮我们忙,而且后院让我们占了,他们就是想种菜也没地了。要是去田地里盖,耽误种地,照顾麻烦不说,还要去人守夜。” 看张多专心的听着,楚恒继续道:“五叔和六叔人都不错,现在都在外面做工。我没找他们来,他们也没要求过来。五叔也就罢了,六叔可是出苦力扛大包,一天还挣不到二十文,也没找我说要来,是个不想占便宜的人。我就想帮帮他们,你看呢?” “嗯。”张多听他说这些话,也想到这个问题。对楚恒说:“别人我们都帮了,可你自己家一点光也没沾到,就是六叔他们不介意,也难免有人说嘴。现在说没说我们不知道,但你这面的活计完了,一定有是非。不说别的,如果知道你挣了那么些钱,那就是问题,眼红的一定不少。就你家那些不省事的,我看就得闹腾。” “闹吧。”楚恒微微叹道:“闹,我们就搬出去。正好给我媳妇儿盖青砖大瓦房,我们出去过自在日子去。” 说到这里,楚恒又高兴起来。挣那么多钱,当然要给媳妇儿花,让媳妇儿过得舒坦些,也让弟弟们享受一下,什么是过好日子。 听了楚恒的话,张多也很高兴,他早就期盼那些了。“那你去说吧,我们还能卖十来日,正好让他们过来学学。到时他们上手就干了,不耽误事。” “好,我现在就去。你先别去棚里,柴火我都添完了。你歇歇,忙一早上了。” 楚恒心疼他,天天忙,没消停时候。 第57章 楚家是非(倒v结束) “爹,你怎么能让他们把后院占了,我们去哪种菜啊?到时他们挣钱,我们都干看着,没这个道理。”楚掌柜埋怨老爷子,他听到这个消息,急忙赶回来,这可是挣钱的买卖啊!正好自己还是酒楼掌柜,销路问题都解决了。 “不让他们占,给你吗?你会吗?你要是会,怎么不早说?看到有便宜,你急忙回来了。要不哪看到你的影啊?你还记得这个家吗?”楚老爷子连眼皮都没抬,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几句。 屋里的人很齐全,回来时他把楚老大楚秀才,还有楚老三都找了回来。这楚老二精明,要不也当不上酒楼掌柜。他感觉到,自从娶男妻这件事开始,老爷子就对他有意见。 他怕自己一个人说不动老爷子,把俩兄弟也叫回来。毕竟利益不可能都给他一个人,大家都有份,那就都出力。也免得自己一个人出头太显眼,他也不会种地,还得依靠家里那些人。 今天合该也巧,老四、老五、老六都没活计,闲在家里休息。他就都召集了,准备一起谈。不管怎么说,事情成了,自己的利益都是最大的。那几个弟弟也就是干活的命,钱到不了他们手。 “爹,看你说的,我不是为我们家吗!你看你子孙这么多,个个都需要钱,不赚钱他们以后怎么办?”楚掌柜打着哈哈,厚着脸皮继续说这件事。 “你为这个家,那你就多拿点钱回来。一文也见不到,你怎么为这个家?就用嘴说说吗?”楚老爷子抬起头,看着楚掌柜,眼神锐利丝毫不含糊。 “呃。”楚掌柜听到这话,有些答不上来。 看着他的表情,老爷子摇摇头:“说吧!你什么意思?今天我就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 楚掌柜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老爷子这话是啥意思?“这,我是问爹,后院给他们了,我们去哪种菜啊?这可是一本万利,能挣大钱,到时我们家就发达了。” “呵呵。”听了这话,老爷子笑了,也彻底对这个儿子死心了。他已经给了他机会,他没把握住,还在自家算计。 “那就不种,本来我也没想种。你若想,你就自己去种吧!我们不掺和,全是你自己的,这样不是更好吗?”老爷子态度坚决。 “我,我哪会啊?还不得依靠兄弟们。你看老四他们都在家闲着,种菜不是正好吗?”楚掌柜脸上不太好看,老爷子这是糊涂了,这么好的事竟然不做。 “哼。”楚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还有没有心?想让你弟弟他们一年四季的种地,一直种到死吗?那你呢?你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做你的掌柜,你弟弟他们给你种地卖命!” “爹。”楚掌柜也恼了,“你怎么这么说!我怎么让他们卖命了?他们给我卖什么命了?我哪用到他们一点了?” “没用到?”老爷子一拍桌子,“你吃的、穿的,你养妻儿的,哪一样不是你弟弟他们供的。你做什么了?从没见你拿回来一文,就见你连吃带拿。更没见你做过一点活计,连带你的妻女都心思高了,连家都呆不得了,要到镇上当夫人小姐了。这些都是你挣的吗?你就心安理得。” “我,我,爹你是怎么了?这是做什么?挣钱不是好事吗?我这不是想着,他们种菜我帮着卖吗!好歹我也是个掌柜,我们酒楼就能要不少,我还能帮着介绍主顾。我这不也是好心吗?要不我回来干什么!我也不种,就是说这是个好事,能挣到大钱。为了家里发达,我多帮些忙,也是应该的。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看事情不妙,楚掌柜赶紧描补一下,把话拉回来些。 “好心?嗯,不错,很好。那就谢谢你的好心了。我们不种菜,不用费心了。好了,没事就散了,都聚这干什么?”楚老爷子什么都明白,也懒得搭理。 “老头子,后院的几个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向着他们。这么好的事不做,你这是要干什么?”楚老太太不乐意了,最近她虽然没闹什么事,但在外面可没消停。只是最近没人理会她,她还闹着心呢! “我说了,什么事你也别管,好好呆着就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些什么!再不老实自有人收拾你,哼。”老爷子没给这拎不清的老婆子好脸色,都不是省心的。 “爹,你就算不为别的,就为你孙子们想想,这事也得做啊!哪哪都要钱,没钱怎么进学?怎么娶妻生子?”二房媳妇儿王氏说话了,看楚掌柜吃瘪,站出来帮着说话。 楚老爷子看看她:“那要你们爹娘是干什么的?当摆设吗?自己家事自己解决,他们进学的费用家里可以承担,娶妻家里也管,但其它的就是你们的事了。以后你们回来帮忙做活,就负担你们生活,如果还像以前一样,生活费用自理。另外,每个月你们和其他几个一样,挣的钱上交七成,少一文都不行。这么多年是我姑息了,苦了其他几个。” 楚老爷子又转向楚秀才:“老大,你和老三一样,以后也交钱,农忙回来帮忙干活。以后我们家都一样,没什么两样对待。” “老五、老六你们两个,过完年把孩子送去学堂,以前是我想差了。孩子都要读书,哪怕考不上功名,以后也可以另寻出路,不能在土里刨一辈子食。”老爷子看看俩儿子:“爹亏了你们和孩子了。” “另外,老三家的楚远也去读书。楚棋和老五家的楚诚岁数大了,都要说亲了,他们就不去了。你们看有什么意见吗?”楚老爷子四处看了一圈。 “没,爹,都听你的。”老五楚青松眼睛有些湿润,老爹终于想到他们这几房了。 “爹。”楚掌柜夫妇虽然被老爷子撅了回来,以后也没以前的好待遇了,但是听到其他几房孩子也去读书,那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怎么会呢!侄子们去读书是好事,我一定支持。只是家里花销会更大,我们得想想办法。这种菜是好事,如果我们干了,那银钱的事就都解决了。”楚掌柜知道不能阻止这件事,但可以在别的地方找补,这种菜的事,看谁还不同意。 “这事不用想,如果你有心,看你弟弟们这些年劳苦,就多拿点银钱回来,别的事就别费心了。”老爷子都不甩他,知道他没什么好心思。 “爹,二哥说的也对。这要是种出菜来,钱可不少挣。恒小子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互不干涉。”三儿子楚青峰也认为应该种菜,这样孩子们读书的费用就算不全解决,也能帮补一部分。 “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挣钱吗?这是恒小子听说的办法,他要试试,我怎么能不帮忙?而且那孩子心善,做什么都想族人、村人。他若不种,你们谁会知道怎么搭建?要怎么种植?就看着别人眼红,怎么不自己想办法去做?”老爷子也心动,但是没办法,地就那么些。而且谁都能不种,恒小子却一定要种,都指望他带着呢! “那也不能都归恒小子啊?怎么我们也要沾补点啊!”楚掌柜还不死心,他可一直打探楚恒的生意,就是没这事,他也有打算。 本来要夺他生意或要来些分成,后来看族长和村长也都出面了,他没敢靠前。索性等他生意结束了,直接让他把钱交出来,也省得自己操心费力了。 有人给自己挣钱这不是更好,也省得被族长他们打脸,他可没把握说服他们,那都是些老顽固。 听了他这话,老爷子心里更凉了。自己这么打压,他都没死心,除了钱,还有什么他能放在心上?骨肉至亲,那可能都不算个屁。自己活着尚且如此,没了闭上眼,还能有别人活路? “爹,我们在地里种不行吗?”老五问道,何必因为这事闹腾,在地里建不是一样?就是麻烦些而已。能挣钱还怕麻烦吗?不比出去出苦力强。 “唉,我问过恒小子,这菜能种到来年地里菜下来的时候。等那时就耽误我们种地了!要是早拆除,挣的就少不划算,毕竟建棚子的费用不少。”这些事楚老爷子他们早就想过,要不也不会都在自家后院建了。 “那爹你说怎么办?我们也不能眼看着别人挣钱吧?”三儿媳高氏等不急了,“大嫂,你们都说话啊?这不行、那不行的,到底怎么办?” 柳氏听了也为难,她刚要说话,就被楚秀才拉住了。现在的楚秀才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什么也不管。 开始对家里事上心,而且对她也没以前那么宽容。经常警告她,要做好本分,掌好家不许生事。 “这有什么说的?他不是建两个棚啊?那个大的给我们种,小的归他们,这不就行了。”楚老太太看二儿媳妇儿一直给她打眼色,就把她们提早商量好的事说了出来。 “想都别想。”楚老爷子听她说的话,就知道早就有人打主意了。“谁敢找事,去要大棚,我就把他赶出楚家。你们可以试试看,这个家是我当家,还是你们说了算?” 正在僵持时,楚恒走了进来。看着屋里的人,楚恒打了个招呼,就对老爷子说:“爷爷,我听说五叔和六叔最近没活计,想和你们商量下,做点生意怎么样?不知道五叔和六叔有兴趣没有。” “哦?什么生意?我还想和你说你五叔、六叔的事呢!看能不能给他们安排个活计。”楚老爷子一听楚恒要给俩儿子安排事,还是做生意,一下子来了精神。 第58章 个人心思 “奶奶,奶奶,我们回来了。”刚到家门口,周云河扯开嗓子就喊上了。 马车周围站了一圈人,多是些妇人和孩子。“哎呦,这还坐上大马车了!你们家今年可是起来了。你娘她们来回都坐的马车,这你们也坐了,没少挣钱吧?你娘说你们做工去了,你外甥可没少给钱吧?”隔壁的刘大娘拉着周老大问,一脸的羡慕。 “嘿嘿。”周老大憨笑一声:“还行,我外甥照顾我们,就连云河他们都给开工钱。” 周老二听大哥在那又说实话,忍不住笑了:“大哥,幸亏是刘大娘问你。要是换了别人,不是以为你吹嘘,就会以为你显摆呢!” “看你说的,你大哥的为人谁不知道就是你和老三,哪个是吹嘘说瞎话的。”刘大娘指了他和老三俩。 “刘大娘,我二哥是看你问大哥没问他,没显摆上着急了。”周老三取笑他二哥,哥三个心情都特别好,满脸笑意。 “老大,你们怎么回来了?”周老太太被云河拉了出来,显摆他们带回多少东西。 “娘。”周老大满脸带笑:“是恒小子让我们回来的。这回你外孙孝敬你半马车东西,还让我们做生意。恒小子老出息了,花了好多银子呢!” “你糊涂,这孩子不容易,你怎么能让他破费?上次那银子花的我直眼晕,要不是我死活拦着,还要去大酒楼,这事你不知道吗?”气的周老太太指着周老大数落,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没了! “娘。”周老二看老娘生气了。忙上前:“不是我们没拦着,根本都没告诉我们。不拿不乐意,那是孩子们的孝心,我们没法拒绝。而且这次买的东西不同,一会儿说给你听,你就知道了。” “奶奶,奶奶,你别生气。多哥给你带好东西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呢!”云河机灵,赶紧帮他爹忙:“爹,快把多哥给的东西拿出来,给奶奶看看。” 一听这个,周老二转过弯儿来。“娘,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奶奶,大伯要笑死我了。多哥给他,他不敢拿,被多哥一把塞在怀里,就再没敢松手。说这么金贵的东西,可要拿好了,大伯抱了一路。哈哈,笑死我了。”云河笑得直不起腰,他大伯的样子,简直太逗了。 “嘿嘿。”周老大摸摸头,也觉得自己紧张的样子很好笑。 “就你话多,一边儿呆着去。”周老二抱着两匹布走过来,“娘,你看。” “我的娘啊!”刘大娘一声惊呼。“这是什么是锦缎村长媳妇儿有这个,都是去镇上和场面上穿的。嫂子,你可好命,竟然穿锦缎,享大福了。” “这,这。老二,这是怎么回事?”周老太太激动的直在身上擦手,不敢上手去摸。 周老二看见老娘激动的手足无措的模样,满脸含笑:“娘,这是多哥孝敬你的。是他的嫁妆,恒小子说这才能显出他的孝心。” “太贵重了,我都不敢拿。可拒不了,那孩子扔我怀里就跑了。”周老大到现在还像做梦一样,这东西竟然能给他们家,不太敢相信。 “老嫂子,你看这缎子,可不是一般的面料能比的,一看就是上等料子。在我们镇上可没这个卖,你这外孙可是能耐。舍得给你花钱,也能买到这么好的锦缎。”刘大娘眼睛直放光,自己没这个命穿,多看几眼也好。 “干什么呢?”周老爷子这时从外面溜达回来,看门口站着一群人。 “爹。”几个儿子和他打招呼。老爷子一看,都回来了,有些奇怪:“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恒小子那里忙,你们回来干什么” “是恒小子让我们回来的,有事和你们说。”周老二一脸兴奋:“爹,大好事。恒小子什么事都想着我们,一心帮衬我们呢!” 周老太太这时回过神来,“好了,都别在外面说了。你们刚回来,一路劳累,先进去歇歇。” “嗯,进去吧!”老爷子一听有事,还是好事。这可不能在外面说,回屋再问吧。 因为周老大他们拿回来的东西,还有带回来的消息,周家轰动了一下午。特别是几个儿媳妇,有的心思复杂,怎么就没早想着把闺女嫁过去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还有的暗自后悔,上次怎么就没去。要是去了,就是捞不着什么东西,也可以吃的好些。云河说那肉每天都吃,自己和孩子怎么也能解解馋。 晚上各自回屋,都揣了心思。“当家的,你说把闺女许给毅哥怎么样?”大房王氏打上了主意。 “我倒没想过这些,毅小子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那面的想法。这事你和娘商量,你们同意我没意见,都是好孩子,是不是女婿,他都是我外甥。”周老大对这事不太关心,怎么都是自己家孩子,当不当女婿没关系。 “闺女的事你也不关心。”王氏原指望他去提这个事,谁知道他根本不管。 周老大看看王氏,“我怎么不关心了,当初娘说把闺女嫁给恒小子,你们没一个愿意的。现在怎么了?看他们日子好了,就想嫁了。我告诉你,你什么心思我不管,可要闹出是非或给我外甥他们找事,我可不让你。好了,睡吧!” 二房屋里,周氏看着周老二:“你说,恒小子他们这是发达了。这以后谁嫁进他们家,谁享福啊!” “那是,你在那两日你也看到了。平时我们都是那吃食,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吃饱。大哥说要单起火,恒小子说可以,但是不能在二柱家那起火,说是不方便,其实还不是怕我们吃不好,他看着些,也能帮衬着。”周老二脑袋好使,但人不坏。 对周氏说:“这次回去我们就单起火,虽然也不会少吃他们的,但多少能给他们省点。我们当舅舅的应该帮衬他们,结果现在都是借他们的光。” 看看周老二,周氏说:“你看,我们把闺女许给毅小子怎么样?以前他们日子过的不好就算了,现在好了闺女过去也能享福。他那男媳妇儿那么小,而且以后没有子嗣,不都是我们闺女说了算。” “呵。”周老二冷笑一声。“现在想这事了,我娘跟你们说的时候,你们怎么说的特别是你和郑氏,就我们两房闺女年龄合适,可你们哪个给好话了。还有郑氏,怕的都没敢去。你要不是我硬让去,你不也躲了。” “那不是他们穷吗?你愿意让你闺女受穷”周氏被他说恼了,这个不知道里外的玩意儿。 周老二原本靠在被上,听她这么说,起身坐了起来。“我告诉你,就是因为穷,才让你闺女嫁过去,让她帮掌家,争取把日子过起来,要不我娘会看你们脸色?他们再穷那也是我外甥,他无论穷富都不敢对我闺女不好。嫁别人,你能保证你闺女不受亏待,婆婆那关能好过?记住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别给我再提。” 三房那里,“当家的,你外甥他们真的过那么好听她们回来说过的好极了,连村长家的日子也比不过。还有,我看云兰她们的穿着,就连镇上的人有的也比不过。”郑氏心思重,侧面打听起来。 “嗯,好。”周老三简单说了两个字。 郑氏想了想:“要不,等你再去,我也跟去看看。” 周老三闭着眼睛,慢悠悠的说:“算了,别吓着你。既然你不愿意去,那以后就都别去。” “嗯你什么意思?怎么说话呢?”郑氏觉出了不对味,脸色一沉。 周老三睁开眼:“就是告诉你,你看不起我外甥,那就别去。我娘看你脸色多少年了就因为帮衬那几个可怜孩子,你的酸话少说了?大嫂她们虽然也不愿意,可还顾着我娘脸面,不敢太过。你呢?依仗娘家现在过得好些,连做儿媳妇的本分都不知道了。打我外甥脸,接都不去。扫我娘脸面,嫁谁都不嫁那穷坑。” “你。”周老三的话说的一点都不留情,这几年她就是仗着娘家的势,连婆婆的面子都不给,话也越说越难听。 “什么想法也别有,我外甥他们也不用你去看。以后最好消停些,以前我娘让着你,是因为家里困难,连孩子娶媳妇儿都难。而她还顾着外孙,她腰挺不直,你现在再作妖看看。”周老三对这个媳妇儿早就忍耐够了。 要不是他娘压着,他早就翻脸了。家里再穷再难,也不能看着外甥他们受苦不管。 那么小的孩子,他们这些亲娘舅,怎么就能狠下心不管不看。特别是出了恒小子的事,他们有多后悔,那是一条命,就这么被他们送出去。 “哼,你以为我愿意去啊?光说过得好,这才回来多久能好到哪去我要不是看你娘总念叨,我还懒得问呢!”郑氏一转身去了闺女屋里。 四房这里,陈氏眼巴巴的看着周老四:“当家的,你也去你外甥那做工呗。他那里给的工钱高,你现在一天才挣十六文。我听说,大哥他们现在一天都挣四十文了。” “不去。”周老四摇头,他不是不心动,是没脸再说去。 “你傻啊?”陈氏指着他:“四十文你不挣,你想要多少?就守着你这十六文别人都吃香喝辣的,你就呆这受穷” 周老四看看她:“是谁不让我去的又哭又叫的我是怕毅小子知道丢脸,才忍了你没去。现在想让我去,晚了。” “你。”陈氏刚要说话,就被周老四指着:“你闭嘴,现在云兰她们在,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如果你闹事,别怪我不客气。丢我们周家的,到时你看看,我直接把你送回娘家。” 上次周老四怕她闹丢脸,也让外甥难堪,依着她没去帮忙。现在又想闹着去,要是再忍着,那她还不得上天啊? 云兰和云秋两姐妹也辗转难眠,云兰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上青村,到这么个穷地方来。现在她虽然也和云秋做着花生的买卖,但吃住在这都不习惯。 她已经被当家做主,自由自在的生活迷住了眼。连亲哥哥都算计,又怎么甘心留在这里。可回去,眼下是不可能,只能求日后有机会再说。 这里虽然不好,可也没别的去处。如果没有姥姥,也许自己的名声早就坏了。和自己亲兄弟分家,还是大哥那仁义名声在外的,自己这辈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说不后悔是假,可自己争取能有个好亲事也没错。也许自己方法用错了,要好好想想到底错在哪了。 云秋也后悔,更想家、想那些兄弟。她是一心想自家人好,倒是没什么私心。只是被云兰连累了,但她也做不出丢下姐姐不管。 虽然她也不赞同她的为人行事,可毕竟是为了大哥好,也就没太反对。 现在离开家,虽然难过,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尽力过好,不给姥姥她们惹麻烦,让她们为难。毕竟没有姥姥,自己姐俩现在不知道在哪,过得又怎么样? 还要看着云兰,不能再让她犯错了。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兄弟都算计,难怪大哥他们会心寒!这再要有什么事就连姥姥家也不一定能呆了,到时可怎么办? 周老太太屋里,“老婆子,你看出来吗?这几个儿媳妇,心思都动了。别人还好说,这老三媳妇儿和老四媳妇儿,你可要看紧了。给我们周家丢脸倒还罢了,要是给恒小子他们带来麻烦,我看你怎么对得起你早去的闺女。”周老爷子有些忧心,怕日子刚要好,就家宅不宁。 周老太太看看他:“你就放心吧!我会让她们拿捏住以前让着她们,是因为我们日子难,还要顾着毅小子他们。也是让她们跟我们多受了苦,我心里过意不去。现在还怕什么我外孙给我们的和帮衬我们的,比我们要多多少” “哼。”老太太躺下,“这回要敢再说个不字,我立马把她们送回娘家,教育好了再回来。我现在就怕她们把心思用在云兰她们身上,她们还小,做错了还可以教导,把性子再改过来。可如果被她们挑唆,那可就难教了。” “我看那俩孩子就是想差了,心思到没藏那么深。要不又怎么会说出分家的事你好好教教,别让她们和儿媳妇多接触,慢慢的也许就改过来了。”周老爷子劝道:“别想了!睡吧!” 第59章 突然告白 “楚雄,这些花生炸好了,你拿出去吧。我去把豆芽给你们装上,昨天豆芽卖的这么好,可真是没想到!”张多有些惋惜,生意再好也要给出去了。 “怎么了?”楚恒走进厨房,看见张多一脸郁闷。 “我没事,你总不去镇上行吗?别人不会有意见吗?”张多收敛情绪,不能小家子气。 楚恒已经看出这个小财迷的不舍,但却没有说这个事。越劝想的越多,等过几天他把心思都用在菜棚里就好了。 拍拍他肩膀:“有什么意见?都是好兄弟。而且现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们也都脱开了手,每日也就是到处看看,安排活计、记工而已,没什么太大的事。” “嗯。”张多也知道,做生意也不能低头在那傻干,得有人管事,还得招揽活计,记工、记账这些都得操心。 看他情绪不高,“吃什么我饿了。”楚恒摸摸肚子,装成很饿的模样。 “哦,吃面。昨天看你们都喜欢吃,我又熬了一锅骨头汤。屋里的小白菜也能吃了,你去摘些放汤里,我们吃骨汤面。”张多一边说着一边烧水煮面,昨天吃的肉打卤面,今天早上来点素的。 “张多,我把韭菜根给你拿来了。你看看够不,不够我再给你拿。”张多正刷着碗,就听吴宏义在外面叫他。 出去一看,张多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你家里留够了吗?” “够用,我家种的多,这才给你拿来一半。我听楚雄说,你还准备用木头盒子种小青菜,这样可以节约地方。”吴宏义把韭菜根递给张多,问楚雄说的事。 张多点点头:“开始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把菜籽撒上了。可划分菜苗的地块时,发现这两个棚的地方也不够用。后来看到屋里种的小菜时,才想起在棚里架起些盒子,用它们种小青菜。地上就全种苗菜,虽然长的慢些,可比小青菜卖的贵些。具体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先试试看!” 吴宏义眼睛闪亮:“一定成,我在屋里种的那些长的也很好,在棚子里应该也一样。对了,我家明天就盖大棚,谢谢你,张多。” “呀!”张多瞪大了眼睛。“这么快我以为还要几天呢!” 吴宏义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家木料都有,不用现准备。像油布和窗纸到镇上就买,不费什么事。我爹就是木匠,家里人工也有,叔伯家都过来帮忙。草帘也自己家编,不用出去买。” “那可太好了!早点盖完早点把菜种上。”张多听了也为他高兴,吴宏义能吃苦,不但每天和弟弟去镇上卖糖葫芦,回来的路上还拐去别的村子里去卖。 “嗯,几天就能建好,苗我都育上了,一切就等这个棚了。我们村现在很多都要盖大棚,有的还几家合起来盖个大棚。都说一定能挣钱,我们村子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了。”吴宏义越说越兴奋,脸激动的都有些发红。 张多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不过想到他育苗的事情,心情又有些复杂。这里的青菜品种很齐全,一般的品种都有。 像小白菜、菠菜、生菜、油菜这些小菜都有,大白菜、茄子、辣椒、豆角、黄瓜、芹菜、甘蓝、萝卜、芥菜,菜花、青椒、丝瓜之类的也都有。 葱、姜、蒜、香菜这些配菜料也齐全,就是缺少柿子和土豆这两种。 经过思想挣扎,他和楚恒说了谎,称府里教她种菜的嬷嬷给过他种子,种出来他们这里没有的菜。 嬷嬷也是意外得到的种子,种出来之后,发现这里没有,没敢往外说。而其中一种叫土豆,不但可以做菜,还可以当饭,能吃饱肚子。 楚恒思考了一会儿告诉他,就说是他带回来的种子。他回家的路上帮了别人忙,人家为了感谢送给他的,还告诉他怎么种植和使用方法。 都没细问张多说的嬷嬷是谁,怎么会给他种子。更没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无论是张多的忐忑害怕,还是对楚恒的感激之情,都没有用武之地,这些都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 “张多,张多。”看他低头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吴宏义伸手推了推他。 “嗯怎么了?”张多被他推了一把,转回了念头,问他什么事。 吴宏义看他发呆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没事,是问你呢!想什么这么出神叫你都听不到” “哦。”张多愣了愣,用手揉了揉脸,彻底从昨晚和楚恒谈话的回忆中走出来。 对吴宏义笑笑:“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发呆。你家大棚盖完了,来我这拿点菜苗。楚恒带回来些我们这没有的菜种,数量不多,我把苗育出来了。到时你来拿些,种种看。要是好,以后你就自己留着种。” 吴宏义看着张多,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张府娇生惯养的少爷,理应高高在上,不对自己趾高气昂,也应该弃之草屑,结果却成了自己的朋友。 对自己不能说是照顾,应该是有恩了。没他的帮忙,家里怎么能睡上火炕爹怎么也能去做工?自己又怎么能卖上糖葫芦还有家里种的菜,马上要盖的大棚 一切的一切都是张多帮忙。现在还要给自己稀罕的菜苗不用说就是好的。 “张多,谢谢你!也谢谢恒哥!都是因为你们帮衬,我们家现在才过得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感谢你们。但如果以后有事,我及我们家一定会竭尽所能,使出所有的力。”眼泪有些不争气的要往下滚,吴宏义忙低头用手擦了擦。 他这样可真把张多弄的哭笑不得:“宏义,我们是朋友,帮点忙不算什么!你用不着这样。”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生意做得好,家里日子也好起来,可这心里就是有些难受。”抹着越来越多的泪,吴宏义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了?宏义有什么事吗”楚恒过来,看见吴宏义抹眼泪,以为出了什么事。 看了眼楚恒,张多嘴角带笑:“宏义感谢我们帮忙,对他恒哥充满了感激之情,激动的掉起了金豆子。” 楚恒被他说的差点笑了出来,点点他额头:“宏义都这样了,你不安慰一下,还调皮。” “哈哈。”张多被他说笑了,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看他这样,楚恒摇摇头,这是把人甩给他了,看向吴宏义:“宏义,这点事不算什么!你和张多是朋友,朋友之间互助是应该的。更何况还有我和你哥的交情,好了,楚雄他们等你呢,快去吧!” 楚恒过来时,吴宏义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听了这些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矫情了。“那我先走了。”说完和张多摆摆手,转身走了。 “唉,让他弄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幸亏你过来了,要不他还要哭会儿。”张多拽着楚恒手摇晃着,心里没由来的高兴。 楚恒看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也心情愉悦,眼含笑意:“怎么这么开心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眨眨眼,张多微微侧头想了想:“不知道,就心情好,想笑。” “看到他们日子过好了,自己也生活的舒心,感觉很快乐。我每天走在村子里,看着村民都洋溢着笑脸,每个人都干劲十足。再没人愁眉苦脸,没人为生活担忧。都是对明天的期待,对未来的渴望。看到这一切我心里充满了热情,更干劲十足。为了家人生活的更好而努力拼搏,为了带动亲朋、村里人生活的更好而时刻激励。我现在感觉生活真的很美好,特别是想到你时,感觉我很幸福。谢谢你!如果没你可能我依然会过得很好,但我不会知道什么是美好!更不会知道什么是幸福!”楚恒轻轻抚摸张多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以前我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吃饱、穿暖生活无忧即可。什么前程、功绩、富贵这些我统统没有想过,更没有想过什么娶妻生子,与谁相守一生。特别是我脸毁了以后,已经决定不娶妻。就把弟弟妹妹养大,看他们娶妻生子、出嫁成亲,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答应娘的嘱咐也做到了,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越说楚恒的声音越低沉。 眼神越来越柔和,满含深情。手指描绘张多的眉眼:“没想到阴差阳错娶了你,我的小男妻。头一次看见你,小小的一团,呆呆的坐在那里,唇红齿白的像个小娃娃。我一看就感觉特别讨喜,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安定了,就像一枚飘忽不定的落叶,有了飘落的方向。被你吸引着,向你飘过去,努力的靠近,想落在你身上,停靠一辈子。” “唉。”楚恒轻轻把张多搂在怀里,就像对待一个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特别珍惜。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中你,没来由的欢喜。就想对你好,对你好一辈子。一辈子都牵着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也许是你坐在床上呆呆的抬头凝望,眼神清澈,充满纯真。眼里带着好奇、忐忑、期待,一眼就看到我心里,再也出不来。”楚恒抬头看着张多的眼睛。 “我也不会让他出来,我要让他在里一辈子。占满我整颗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一丝一毫。张多,你就是我生活的美好,你就是我一生的幸福,有你我就有了一切。有你我什么都想做,有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只要你在身边,只要能看见你的笑脸,我就特别满足。”楚恒满眼都是张多,都是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 此时张多整张脸已经烧了起来,脸颊红彤彤的,就连耳朵都已经羞成了粉红色。低头敛眉,轻咬着下唇,这是什么操作是表白吗?太突然了。简直是惊喜伴着惊吓,两世头一次遇见如此情形,真不知如何是好。 张多此刻心跳如雷,“咚、咚、咚。”感觉震得耳朵都发麻,好像在不控制,马上就要跳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呼。”感觉心里稍微平缓一些,抬起眼看着楚恒。有些紧张激动,也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要回应吗?是不是也要表白 “吓着你了?”楚恒看他羞涩的模样,又带着紧张、忐忑不安,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呢?这些话存在心里已经很久,再等等又如何呢?怎么就看他笑得眉眼弯弯,心情一激动就全说了出去。 张多抬起微微发抖的手,心里的甜蜜激动已经压过紧张不安。抚摸着楚恒左脸颊上的疤痕,又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的疤痕在别人眼里如何我不知道,在我眼里却给了我安全感。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很踏实,感觉有了依靠。它在你的脸上并没有破坏你的英俊,反而很和谐。也许是你的英俊,温和的面目,衬托了它,给我一种信任感。”张多眉眼含笑,认认真真的看着楚恒。 “那一刻,我的心不再忐忑不安,反而有了种期待。期待我新生活的开始,期待我另一个人生。被你背在背上,你宽阔的后背给了我一丝温暖。你强健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托住我,让我的心不再飘忽不定,安稳下来。你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告诉我,别怕跟着你。那一刻我就跟定了你,眼里、心里都是你。你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家,我的依靠,我能全心信任,我的一生所托,我最重要的人。”张多此刻一脸严肃,坚定的眼神,透着无比真诚。 “要说谢谢的是我,是你给我一个家。你的悉心照顾,你的百般维护,你小心翼翼的在乎。我都看在眼里,深深印在心里。是你的温柔体贴温暖了我,是你诸多热情融化了我。楚恒,我就在这里,你若牵手我就跟你走。”张多眼眶有些发红,眼含泪水,他终于在异世扎根安家,有了一席之地。 两人彼此相望,天地一片寂静,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彼此。任何一个人或是一件东西,哪怕就是一粒尘埃,也融入不到他们之间。情浓似火,柔情似水,两颗心融化为一颗。 彼此深情眷恋,久久不肯移开目光。原本就心心相印,经过彼此内心剖白,两心再无隔阂,彻彻底底成为一个整体。 楚恒轻轻托起张多的脸颊:“小多,我已经打算好了,过完年我们就搬出去。我要给你盖青砖绿瓦,高门大院。你想过什么日子,我就给你什么日子,你喜欢高官厚禄我就去奔前程,你喜欢坐拥家财我就努力赚钱。我要让你一生无忧,开心快乐满脸欢颜。” 听到这些话,张多心中有些酸楚:“楚恒,我会和你一起努力打拼,建造我们的家园。我不要高官厚禄,也不要万贯家财,我只要你。要你陪在身边,我们携手并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望田园。” 楚恒抹去他的眼泪:“好,你喜欢田野山间,我陪你留在乡间。以后都不会让你再流泪,只有笑颜。我喜欢你笑得眉眼弯弯,我喜欢你志得意满,我喜欢你傲娇给我白眼,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喜欢。别说生活山水间,就是陪你走遍天下,风餐露宿浪迹天涯我也愿,只要有你在身边。” 张多被他说的破涕而笑:“你说的,以后可不许变。我喜欢山野,喜欢田园,喜欢种田,你要陪着我,一辈子不许变。” 楚恒点点他的鼻尖,“就你这小脾气,我变了你还能饶了我。”打横抱起张多,“哈哈。”一笑:“走,陪我媳妇儿种菜去。” 这一整天,两个人都黏糊在一起。你做事我陪着,你干活我帮忙。偶尔一个眼神交汇,一次身体的触碰,都换来甜蜜一笑。 身边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到处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晚间楚雄几个小的回来,叽叽咋咋的说着生意上的事。 豆芽卖的很好,比他们卖的各种味道的花生还快,赚的也多。带去的豆芽,到镇上就被哄抢,有许多人没买到,一直要求他们多带些。 豆芽堪比青菜,在这缺青菜的冬季受到热烈欢迎。价钱不贵味道清新,荤素皆可,穷苦百姓尤为认可,就连镇上那些高门大户,较为富贵的人家也追捧。可是这生意很快就不做了,都感觉到可惜。 虽然每天忙碌奔波劳累,可是看到手中的银钱,每天心花怒放的感觉,都叫他们恋恋不舍。 “三哥,过几天我们真不做了?”楚风终于忍不住,好不容易他们赚钱了,哪能就这么甘愿舍出去。 楚雄看看他:“别多事,听大哥的。”楚风抿下嘴:“我知道听大哥的,就是舍不得。其实我们就算帮忙种菜也忙得过来,何必把生意给出去呢?” 楚雄到底年岁长些,想事情比较明白。点点他额头:“你懂什么?大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以为光是因为我们忙碌,大哥心疼我们吗?动动脑子想一想,什么事别张嘴就说。再说年后我们还要去读书,大哥一定是思量好了,才这么决定的。出去别乱说话,大哥不管做什么事,有什么决定,我们都要支持。” “嗯,我知道。就是和你们说,别人谁也别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楚风点头,他可不傻,才不会把家里事和别人说。 “你呀!就是这嘴总管不住,多哥多聪明啊!他不同意,大哥会这么做?”楚雨撇撇嘴,白了楚风一眼。 “唉。”楚风叹口气:“我傻了!大哥把多哥当个宝似的,恨不得揣怀里随时带着,怎么会不和多哥说呢?多哥又那么聪明,嘿嘿,还挺能打架的,他会肯吃亏吗?” 柳强在一旁听到他们说打架,忙问楚风:“谁打架啊?是多哥吗?不会吧!多哥多好啊!怎么还打架呢?” “你别听他瞎说,一天没个好话。多哥怎么会打架,就是帮大哥的忙。”楚雄瞪了楚风一眼,转而和柳强解释。 周云南和周云泊比他们大些,懂的事比较多,知道里面应该有什么事不方便说。云南拉拉柳强:“别说这些了,都过去的事了,你只要知道多哥人好就行了。” 云泊也说:“就是,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觉得好就行。有些人就是欠揍,不打都对不起他爹娘。你们有事就说,谁欺负你们,哥帮你们打回来。”语气猖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云南看他还是在家那副模样,就和个地痞流氓似的。拍他一下说:“别和在家里似的,整天想着打架斗殴,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气不顺的。再把他们教坏了,看姥姥收拾你不。” “哼。”云南哼了一声:“你自己看,哥会带坏他们吗?”云泊扭头一看,那几个小的,个个带着崇拜,一脸看英雄似的看着云南。 “唉。”不由叹口气,小孩子都这样,都崇拜能护着自己的哥哥,跟个英雄似的拥护。 云湖看他们一直没注意恒哥和多哥两个,悄悄的和他们低语几句:“别说了,你们看看恒哥他们,怎么感觉怪怪的。我看了好一会儿了,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了,大哥他们什么事?”楚风一听,忙凑过来问。 云湖看他们都往楚恒那边看去,就和他们说起他的发现:“他们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说话,就是你看我一眼笑一下,我再看你一眼笑一下。恒哥笑得就跟个傻子似的,高兴的不得了,看着都辣眼睛。多哥也是,笑完了好像还不好意思似的,不是低头抿嘴再偷着笑,就是脸色发红,还转过身去,转身之前还瞪恒哥一眼。最奇怪的是恒哥被瞪了,还显得更高兴了,笑得更欢了,那嘴咧得都快到后脑勺了。我看的直发晕,这是咋了,看不明白啊!” 云南敲他脑门一下,“人家俩夫夫怎么回事,要告诉你啊?没事别瞎看,人家那是黏糊呢!什么都不懂,还在那瞎说。等你以后娶媳妇儿,就明白了。” 第60章 “五叔、六叔你们来了?快进来坐。”楚恒从大棚出来,看见他们站在院子里,知道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忙把他们请过来。 张多正在屋里给楚恒缝制衣服,今时不同往日。楚恒不再是个种地的泥腿子,而是个大东家,统领一千多人。 穿戴不能太随意,更不能满身补丁。张多特意给他挑了一匹玄青色锦缎,一匹藏蓝色,给他做两套衣服。 一深、一略浅两套衣服,深色穿着显得成熟稳重,配上他高大威猛的身材,气势十足。浅色穿在身上,衬托出楚恒英俊非凡,神采飞扬。 拿着两匹缎料在楚恒身上比来比去,证明自己的眼光好。又仔细给楚恒量了尺寸,开始裁剪缝制。 “快进来坐。”楚恒推开门把五叔和六叔往屋里请,“小多,五叔他们来了。” 张多抬起头,看向进来的两人。“五叔、六叔,你们坐。”说着放下手里缝制的衣服,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放到他们面前。 五叔楚青松忙站起来,“哎,小多不用客气,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们。” “对、对,都是一家人。”六叔楚青柏也站起来,搓搓手有些拘谨。 看到他们这样,张多笑了笑,看眼楚恒:“都是一家人啊!五叔、六叔不用拘谨,快坐吧。” 楚恒让五叔他们都坐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还想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有,我们都准备好了。怕你们忙,没一早过来。我和你六叔商量过了,不分开做,这样彼此有个照应。”楚五叔看着楚恒,有些不好意思,这是白给生意做啊! “嗯。”楚恒点点头,“一起做有利,如果分开人手、费用都会增加。你们想好怎么做这个生意吗虽然生意小,可利润却不小。如果运作的好,做大了也是可能的。” 楚六叔人老实,听到楚恒这么说,尴尬的搓搓手:“我们也不懂这些,来也是想问问你,我们该怎么做” “那你们是怎么想的,先说说,看我们想的一样吗?”楚恒抬手示意他们喝水。 楚五叔喝了口水,稳稳神,从没做过生意,现在他的心情比较激动,也很忐忑,恐怕他们做不好。 这么好的生意交给他们做,如果不挣钱或挣的少,岂不是丢脸面,也对不起侄子的帮扶。 楚五叔看着楚恒:“我们是这么想的,让你婶子她们去镇上摆摊,我和你六叔分别去其他村里卖。像货郎一样,每天多跑几个村子。这些东西虽然是新鲜货,可价钱不高,村里人都能买得起。现在冬季什么都缺,特别是那豆芽,可以当青菜,价钱也不贵,卖的应该不错。就算再仔细的人家看了,也会偶尔买点尝尝鲜。” “就是,三文一斤,比青菜也贵不啥,而且还是现在这个季节。味道还好,清脆爽口,就是夏季青菜下来了,也能好卖。”楚六叔满脸笑容,好像现在就挣到钱一样。 楚恒也微笑点头:“嗯,确实如此,这个生意比较好做,而且利润不小,运作好了,把生意做大指日可待。不过,像五叔说的那样,人手是否有些不够。附近不但村子众多,镇子也有几个,就五叔你们俩跑的过来吗?” “这,倒是跑不了多少,也只能轮换着来。今天去几个村子,明天去另外几个村子。”楚五叔有些迟疑,他也是想到货郎,想着也那么各个村子跑,可以多卖些。 “是啊!我们也不懂,就想着也像货郎一样各个村子都去,这样也能多卖些。恒小子,有什么你就说,我们也是想问问你应该怎么做”楚六叔看楚恒生意做的好,想讨个办法。 楚恒看看他们:“你们的想法很好,就是人手有些问题。你们一定没想着雇些人帮忙吧?” “雇人”楚五叔和楚六叔对看一眼。“恒小子,家里人能忙过来,还雇人干什么”楚五叔对楚恒说的话有些疑惑。 笑了笑,楚恒对他说:“刚才你还说各个村子跑不过来,要轮换着去。现在怎么人手又够了?五叔,我们先这么算一下,你一天跑三个村子,能卖一百斤,利润能挣一百文。你雇几个人,一天多跑几个村,能多几百斤,这一天就能多挣几百文。你算算这几个人工钱多少?去了工钱你能剩多少?” 楚五叔低头算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说:“恒小子,你说的对,这比我们光自己去卖挣得多了。嘿嘿,五叔这脑袋就是不行,光想自己去了。也是怕花费,还没挣钱呢!就先花了,摊子铺的太大,叔心里也是没底。还是你六叔说看见你在家呢,过来问问你该怎么办?” “有事你们就过来,能帮的我都会帮,我们都是自家人,五叔你太见外了。”楚恒看他们都有些不自在,安慰了几句。 接着又说:“各个村子就雇人去卖,但是其他几个镇上还是你们亲自去看看,了解了情况再雇人去。毕竟镇上的买卖比村子里好做,货量消耗也大。就光附近几个镇的买卖你们能做上,就够你们赚的了。” 楚恒说完又看看张多,“小多他们都不适合外出,也就在镇子上卖,连村子里都没去过,一天就不少赚。他们的情况不适合往大了做,所以一直也没张罗,也没雇人,就自己做些拿去卖。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可以尽量把摊子铺大,有精力和时间。” “好。”楚五叔点头说:“听你的,就这么办。一会儿我就去找人,把人手定下来。明天让你婶子她们过来学习,也好早点上手。” 楚六叔看看张多:“小多,明天就麻烦你了。该怎么支使就怎么支使,你别客气,这是帮她们呢。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就说,别有顾忌,没人会有意见。” “嗯。”张多嘴角含笑点头:“知道了六叔,我不会客气的。虽然做的这些没什么太难的,很快就能上手。不过也需要用心,我会好好教的,六叔放心就是。” “哎。”楚五叔看着张多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是当叔的照应你们,现在却反过来了。” “唉。”楚恒叹口气:“说了不让你们客气,可你们竟说些见外话。我走了几年,这回来亲情都没了,亲戚也不亲了。感觉在这里就是个外人,一点回家的感觉都没有。” 这是楚恒的心里话,这次回来,虽然心中有怨有恨。可更多的还是渴望一份亲情,希望享受家的温暖。 可是他失望了,除了几个弟弟和他亲近,其他家里人对他都淡淡的,没一点热乎劲儿。 也就是爷爷,对他还有长辈的样子。比较关心他,时常问问他的情况,要不他也不会把一些事情交给老爷子去做。 甚至有时候他能感觉出老爷子对他怀有一份歉疚,他看着也很难受,毕竟他的事怪不得所有人,而他自己也找不出那份亲热劲。 “恒小子,是六叔对不起你。当时听说那件事,六叔知道自己拦不住,就想着把你爷爷找回来。谁知道回来你已经被送走了,是我错了,我要是把你也带上或是把你藏起来就好了,都是六叔的错。”楚六叔忍不住流泪,都是他无能,害的楚恒去了战场。 楚五叔听楚六叔说这些,心里也很难受:“恒小子,别怪你六叔。谁也想不到那么快就把你送走,就算我在家也只会想着去找你爷爷回来说这事。” 拍拍楚六叔,楚五叔眼睛也有些发红:“你走了以后,你六叔想起这事就哭,觉得对不起你。我的心也散了,对这个家太失望了。要不是看在你爷爷和你大伯还算公正,没像别人家偏心的太厉害,我早就分家了。楚毅他们过日子苦,你也别怪我们。就像你爷爷一样,他越是维护他们几个,你奶奶她们背地里越折腾的厉害。你六叔让你六婶帮忙干家务,也没落得好,后来被我拦住了。吃些苦受些累,最起码没什么是非,能安稳的活着。” 摸摸眼泪,楚六叔看着楚恒:“是六叔无能,护不住你。当时哪怕我想的多些,不急着找你爷爷,去找你二爷爷他们,也不至于你被送走。六叔心里愧的慌,一看见你就不自在,总想躲的远远的。可没想到你还给我们生意做,六叔谢谢你!” 楚恒听了这些,心里复杂的厉害,没想到六叔当时说了几句就匆匆走了,原来是找爷爷去了。其实他说是不怨怪他,心里还是有疙瘩。 当时除了奶奶、三个伯母和宋氏,也就是爹和六叔在,眼看他为自己说了几句,被奶奶一骂就匆忙走了。其实心里一直还是很介意的,不怪不代表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要不这次回来,面对他们也不会显得那么冷漠。 自己能什么都不计较,是不想麻烦,也就是不在意他们这些亲人。就想安稳的把弟妹们养大,也算完成自己长兄的责任,还有对娘的承诺。 要不是爷爷一直表现还算不错,又听楚毅说他们暗里多次帮助,自己也不会管他们的事。想到这里,长叹口气“唉。” “过去的就算了,毕竟不是你们的问题。一直以来对楚毅他们的暗里照顾,我都知道,也想谢谢你们。以后都会好的,六叔也别把事总放在心里,我从没怪过你,这个是真的。”楚恒看着六叔,心里的疙瘩解开了,淡漠感也散去不少。 楚六叔听他说的这些话,心里好受不少。一直以来的内疚,再加上楚恒回来,他自以为是的无法面对,始终压在心上,让他畏畏缩缩的,都不敢太见楚恒。现在放下这些,他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好了。”楚五叔看看他:“什么事说开了就好,都是骨血至亲,没隔阂的。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始终都是一家人。” “是,以后五叔和六叔常来,经常走动走动,多年不见有些陌生。有什么事你们也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楚恒抬手给他们续水。 本来张多一直在旁边做衣服,没打算参与这件事。但听到他们的谈话,耳朵支楞起来,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明白。“嗯,人还算不错。” 放下手里的衣服:“五叔、六叔,关于生意的事我提点意见,你们要是有兴趣听,我就说说。”张多想提点一下他们生意上的问题,给出个主意。 “你说,叔听着。”楚五叔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只是没什么坏心眼,没想过算计过谁。但好孬话他听得明白,也懂里面的意思。 张多看了楚恒一眼,转而对五叔他们说:“刚才你们说的生意上的事都对,不过你们忽略了路途问题。远些的村子和镇上我们去不太方便,一来一回我们赶不及,要么赶夜路,要么在那住宿。夜路危险时间长了人也受不了,住宿花费大,东西带少了不划算。我想了个办法,你们听着看合适不。” 楚恒听了也反应过来,“你和五叔他们说说,我真忽略这事了。” “嗯。”张多应了一声,“五叔你们可以在镇上找那些小商贩,把花生和豆芽低些价格批发给他们,最好是让他们自己来取货,这样你们就不用往外跑,坐在家里卖货收钱就可以了。另外,每个村子都有杂货铺,你可以问问他们,把货放他们那里卖帮你卖,或是批给他们也行。也可以放出风声去,往外批发,谁来拿货去卖都可以。” 看看楚恒,张多笑着说:“最好先从我们村里找人去卖,也不用找劳力。找那些妇人、老人或是十来岁的孩子就行。是要工钱还是来批发自己去卖,让她们试几天再决定。这样慢慢的传出去,来拿货去卖的人就多了,以后就是不去镇上摆摊,光在家里,你这生意就做大了。而且我们村那些不算劳力的妇人、老人和孩子都能挣些钱了,估计不会比出去打工的人少。” “嗨。”楚五叔一拍大腿,“小多,你这脑袋怎么长的,我们说了这么多,都没你几句话来的明白。这主意!简直就是让我们在家当东家啊!” 楚六叔也激动的直搓手说:“恒小子,怪不得你们生意红火,做什么都挣钱,还都是新鲜买卖,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这头脑,简直是绝了。恒小子,你好福气啊!娶个好媳妇儿啊!” “另外,我听说几位伯伯和伯母要种菜,这是好事,爷爷为什么不种呢?家里不是有两块菜地吗?虽然不挨在一起,可以换一下啊!不是和二爷爷他们地挨着吗?换一下也有九分地了,盖大棚正好,比我那八分的大棚还大呢!”张多笑眯眯的和个乖宝宝似的,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 楚六叔迟疑了一下:“可是我们要做生意,哪有时间去种菜啊?” “嗨。”楚五叔一拍腿说:“你没时间,不还有别人吗?种个菜还用我们?几个妇人就做了。小多,还是你聪明,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嗯,能多挣点钱是好事,也省得都没事做,闲着无聊。”张多点点头,这五叔是个明白人,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恒小子,你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爷爷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也不都是糊涂的,道理都明白,以前那种事是不会再出了。为了脸面自己和家人受苦,我情愿不要那脸面。什么名声我也不在意,只要家人都安好就行。我们先走了,明日再过来。”楚五叔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他得按张多说的,找老爷子把家里那些不省心的搅家精安排了。不是要种地吗?这回给你种,看你还有什么说的。心里高兴,这回也可以出口气了。 第61章 拒婚张府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村子里建了很多大棚,几乎是家家都建了。 就是贫穷的一些人家,也由楚恒出面,把搭火炕挣的钱,交给村长把关,借给村里贫困盖不起大棚的人家。 家里人丁单薄或因老弱病残导致人手不足,家境又贫困的,由村长搭线,两家或几家联合盖大棚,可以说现在村里人,人人都可以赚钱,没有闲人。 就连老人、孩子和一些家里能闲出来的妇人,都到楚五叔家拿些豆芽和做好的花生出去到各个村子叫卖。听说卖的都不错,有的甚至比那些出去打工的壮劳力赚的钱还多。 眼馋的那些在别的地方打工,一天挣十几文钱的男人们都想回来了。还是被村长给拦住了,楚恒和楚五叔这里可用不了那么些人。种菜的大棚也用不着男人们,有妇人们就够了。 让他们有钱挣还是先挣些,在往年他们做的还是好工。现在虽然比不上村里的这些人了,但也比那些四处打临工或扛大包出苦力的强。 现在青山村几乎人人有事做,就连家里几岁的孩子都帮家里去大棚干活玩闹。家家都建了火炕,柴火备得足足的,不再像往年都冻得哆哆嗦嗦的。 人人都攒足了劲,就等青菜下来好赚钱。走在村里路上,很少遇见人。不是外出打工,就是出去卖豆芽和花生。 留家里的不是在大棚看着青菜,希望早点长成,就是待在屋里暖和,坐在炕上闲话或做些针线活。 人人笑容满面,老少皆是欢颜。村里充满一片温馨祥和之气,也没了说闲话的妇人,更没了鸡飞狗跳、鸡毛蒜皮之事。 楚家现在也消停了,再没找是非之人。五房、六房生意做开了,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与楚恒他们常来常往,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大房、二房、三房和四房,被楚老爷子看着去菜地里建的大棚种菜。人人都不让闲着,是非没了,就连怨怪的话也没了。 大棚是她们要求建的,建了自然得干活。心里虽万般不愿意,但也不敢当楚老爷子面说什么。 张多现在也很自在,每天到大棚看看,有楚雄他们几个帮忙,几乎不怎么用得着他。云河也从姥姥家回来了,他们家那里人多,根本用不着他,他也喜欢在这里,每天和楚风玩的欢快。 看着大棚里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心情别提多么爽快了。楚风他们都惊奇,菜长的也太快了。小青菜还不到半个月就有三寸多高了,再过几天就可以采摘了。菜苗长的也又高又壮,看那长势年前就可以收获。 有听说他家菜长的好,过来看看的亲朋和村民,个个称奇。张多把菜势长的好,归功于上了底肥,而且还要施肥上面。 他当然不能说他浇水的时候偷偷加了空间里的井水,促使蔬菜长的快,收获时间缩短。他也控制菜的长势,小青菜生长期缩短个七、八天,年前可以收获三批。 像茄子、辣椒、黄瓜、芹菜、丝瓜,还有张多从空间里拿出种植的土豆和西红柿,张多控制提前半个月收获。经过两个多月的生长,年前正好能卖一批。 张多在大棚里美滋滋的计算,再等几天,就可以把小青菜摘下来卖了。到时拉到县城交给东明出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多哥,多哥。”楚风和云河气喘吁吁跑进来,“前院吵架了,吵的很厉害。爷爷还要把楚文找回来,说是坚决不同意。我没听清楚什么事不同意,不过爷爷火可发大了,杯子都摔了。” 张多听了,眼珠转了转,想起东明托人带话给楚恒,说张老爷要再次和楚家议亲。张多不在族谱之上,不算张府之人,以后再无瓜葛。 而决定再次议亲,一是因为,张老爷看重楚文。二是张多替嫁的事情败露,需要把这件事压下去。结了亲,就可以否认替嫁之事。张多乃自行脱离张府,嫁入楚家,与张府一切无关。 这些张多根本就不关心,能与张府无瓜葛,那是最好的了。“哼。”张多冷哼一声,他们就是想有瓜葛,还要看自己愿不愿意呢。 楚风看张多听自己说完,就在那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多哥,要不我再去听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你大哥说了,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其他的事不用管。”张多看看楚风,“你大哥说下午就回来,给炭窑那面送柴。你去和炭窑那说一声,告诉你大哥要是能抽出时间,就去看看你爷爷。毕竟是长辈,而且现在对我们也很照顾。” “好嘞!我这就去。”楚风和云河又风风火火跑出去。 “让他待在那好好干会儿活,他偏东跑西跑的。就不能消停会儿,等他回来看我怎么说他。”楚雄对弟弟不安分在家干活,有些看不上。 他一天活倒是不少干,但是只要忙活的差不多了,稍微有点空闲立马就跑出去。竟听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回来就开始汇报似的,??赂雒煌辍 幸亏现在村里安静,都有事干,一心忙着赚钱。就是有些好碎嘴扯闲白的,也被家里的老人严禁家里干活,免得惹出是非。所以是非少了,也就是听些谁家菜长的好,哪家又挣了多少钱之类的。 “你说他干什么他也不少干活,也没耽误什么事。就是活泼好动些,这样也好。他出去玩几回,高兴自在,我们也能听些村里的消息,也省得待在家里无聊。”张多劝楚雄几句,现在家里活计不多,让他们出去玩玩挺好。 “嘿嘿。”云南摸摸头,“他们这么出去跑着玩儿,也是多哥你惯的。不过有时间出去玩儿,也没必要非拘着他们,才多点大。” 转而又对楚雄说:“你也该出去走走,家里活也不多,一上午也就完了。看你现在就像个小老头样,每天就守着这个家。你不愿意去,让小六出去也行啊!这么点大正是出去玩儿的时候,你把他关家里哪行啊?” “我三哥没关我,我就喜欢和三哥一起待在家里。三哥说了,我们要看好家。大哥和二哥忙,三哥就要担起责任,照顾好这个家。我也要照顾家,我也能干活。”小六仰着小脸,帮忙为三哥说话。表情很认真严肃,但可笑的是他还一手拉着三哥的衣角。 “哈哈哈。”张多和云南他们看着他这样,不觉笑起来,太可爱了。而且小六真的很顾家,才六岁的年纪,从不想着出去玩儿,就每天跟在他们后面,不管干什么活,也不管他能不能干了,都积极的伸手帮忙。 “云南说的对,家里又没那么多活干,没事出去走走。和小伙伴们玩会儿,以后你们去了学堂,就没那么多时间了。”张多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是不会出去的,他心里年纪都多大了,哪能和一帮孩子玩儿到一块去。 他们在这说说笑笑,轻松惬意好不热闹。而在楚家前院,此刻也热闹非常,可此热闹非彼热闹,乃是楚老爷子怒火朝天。 原来楚掌柜楚家老二,兴冲冲的从外面赶回来。他先回了自己屋子,与媳妇儿王氏嘀嘀咕咕密谈了一阵。两个人一脸喜色,还带着得意之情,来找楚老爷子。 “爹,喜事,大喜事啊!这回可是板上钉钉,再也不能改了。”楚掌柜一脸傲然姿态,这段时间可被他爹楚老爷子压制完了,现在感觉特别扬眉吐气。 楚老爷子听他没头没脑说了这么几句,一脸疑惑,这个老二又想弄什么事“什么事直接说别和我兜圈子。”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高兴吗?显摆了一下,爹你别总打击我行吗?我可是一心为我们楚家,以后楚家的辉煌不还得依靠我们文儿。”楚掌柜得意,故意提提这一阵他爹整治他们夫妇的事。 “哼。”楚老爷子斜了他一眼,“那也是楚文那孩子的事,与你什么关系?” 楚掌柜一听,不乐意了,“怎么和我没关系那可是我儿子,他能提携我们楚家,那可是我教的好,如果我不乐意,他能管我们楚家吗?他一心奔前程,不理楚家的事,谁又能说什么” 楚老爷子听他说完,慢悠悠的抽了口烟。“你儿子,不是我孙子,不是我楚家人,不是楚氏子孙?他不管楚家,只顾奔自己的前程” 看了他一眼,楚老爷子说:“是谁供养他是谁给他诸多支持他才能吃穿无忧他才能读书考功名你说说,是谁?是你吗?你做了什么你挣了多少银钱他花费的可有你一文钱” 楚掌柜一听,好吗!这老爷子又来了,这是无时无刻都想着教训自己啊!这回自己把事一说,看他怎么着?还向着后院那几个白眼狼不,连家里的长辈都不放眼里,与自己鼻不鼻子,脸不脸的。“爹,你听我说完啊!提这些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哼。”楚老爷子冷哼一声,没搭理他。他对这个二儿子失望透了,不再抱什么希望。 楚掌柜看老爷子神色,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老爷子也不会放心上。索性也不费这个力气,给媳妇儿使眼色,让她来说,等老爷子感兴趣了,他再说。 “你这死老头子,怎么这么对老二你现在除了后院的几个,看谁都不顺眼。”楚老太太看二儿子吃瘪,忍不住数落楚老爷子。 老爷子看都没看她一眼,“你们能有什么好事?不是弄的一团糟,就是家里内讧,丢尽了脸。” 楚老太太不服气,刚要说话就被二儿媳妇拦住。“爹,这回是好事,你听了一定高兴!文儿有喜事了,要成亲了。” 王氏压抑不住喜悦之情,这段日子过得很苦逼。不但要做家务,还要去大棚种菜,她何时干过这些活。她仗着镇上出身,从不干这些活计。现在可好,跟那些农妇一样了,累的她腰疼,手也粗糙了。 “文儿要成亲”楚老太太吃了一惊。“怎么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定的哪家大户?我们文儿可不能随意了,一定要找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不能埋没了文儿。” “那是,文儿媳妇儿一定要找好的。否则怎么配得上,咱文儿以后可是要做官的。”王氏点头,儿子可不是谁都娶的。 楚老爷子一旁听着,没有说话。他以前就不赞同楚文现在就成亲,想等他考中举人之后,免得他分心。后来说了个张府,想想可以提携楚文一二,也就没反对。 却没有想到,楚文成亲没成上换了楚恒。三小姐换成了十一少爷,要不是这少爷是个好的,楚恒婚后也欢喜,自己可把那孩子坑透了。 楚老太太听了忙问:“是哪家小姐?镇上的还是县城里的”楚老太太自从与县城张府议亲以后,眼光就更高了。镇上的大户她都有些瞧不上了,不是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小姐,她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不能谁都要。 王氏尽量平复激动的情绪,假装不太在意的说:“还是县城的张府,说三小姐病好了,也请了得道高僧,说不是婚事冲突,是命里有此一劫,过去就大富大贵,官夫人命。所以张老爷又派人来说亲,看重文儿准备大力提携,婚后还准备安排文儿去京城呢!” “哎呦,我们文儿就是好命,去了京城定然高中举人,以后就飞黄腾达了。考进士做大官,我们楚家发达了。”楚老太太高兴的,好像楚文现在就要做官了。 “是啊!娘,张府说了,不但嫁妆丰厚,而且还资助文儿一千两银子。现在就等我们这面回话,择日就可完婚。”王氏得意的显摆,这可比楚恒娶的那个少爷强多了。 “啪。”楚老爷子气得拿起杯子就摔在了地上。“想都别想,文小子娶谁都不会娶那个三小姐。告诉他们,我们楚家高攀不起。” “嗯”楚掌柜正等着媳妇儿说完他好接话呢,没想到听了这么一句。“爹,你糊涂了,那可是张府。而且还给了这么丰厚的条件,怎么能拒了呢?” “我是糊涂啊!当时张府说婚事冲撞,我就觉得蹊跷。后来要求换人,我就知道里面有事。现在明白了,她们趁张老爷不在换亲,把个不受宠的少爷嫁过来。这是看不上我们楚家,看不上我们楚文啊!想着应付了事啊!”楚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现在要还想不明白那就是真糊涂了。 “唉。”楚掌柜叹口气,“谁让我们楚家势微,比不得那些大户人家呢!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上赶着来提亲,那就证明我们文儿真得张老爷看重。以后也一定会倾力相助,对文儿大有好处。至于那个三小姐不足为惧,以后文儿当了官,三妻四妾还用理她吗?就是休了她,张府也奈何不得我们。” “哼,奈何不得张府在京城可有本家在,据说还都是官身,你惹得起而且从恒小子婚事来看,张府也不是个守信的。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家世,我们还是远离为好。”楚老爷子看看楚掌柜。 “你现在就去,把这婚事拒了,我们是不会再与张府议亲了,以后这事也别再提了。” 楚掌柜看老爷子铁了心拒绝,摇摇头:“不行,张府对文儿有益,这么丰厚的条件一定得答应。我要为文儿以后的前程着想,这个婚事不能拒。” “你这个畜生,上次你已经坑了恒小子,现在你连你儿子也坑吗?我上次就让你拒亲,可你偏偏答应了,把你侄子推出去。这次如果还出现什么事,你又想把谁推出去?还是让你其他侄子顶缸吗?我告诉你,不会再有那便宜事,我不会一次次给你善后,也不会再有人像恒小子那样甘愿给你顶缸。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坑家里人,无论是文小子还是家里其他小子,都不会和张府议亲,你就死心吧!”楚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楚恒的婚事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爹,你怎么了?”楚老五进来问,看老爷子气得直哆嗦,忙一把扶住。 后面陆续进来其他几房的人,老爷子摔杯时,就惊动了楚家众人。只不过他们都在院子里听,没有进来。现在听吵了起来,老爷子气得声音都变了,都赶紧进来看看。 “爹,你别生气,有事好好和二哥说,别气坏了身子。”楚老六也过来扶着老爷子,看他气得不轻。 “是啊!爹,你先消消气,一会儿再说。”大儿媳妇柳氏也劝着,给老爷子倒了杯水递过去。 楚掌柜看见进来这么些人,也不想再说些别的。告诉楚老爷子,“这事我做主,那是我儿子,我这个做爹的有这个资格。而且我也要为他前程着想。如果爹你硬要不同意,那你就看着办吧!就是分家出去,这个事也不会变。” “我不同意。”随着这句话,楚文和楚阳走了进来。他们已经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来龙去脉完全清楚。 “文儿。”楚掌柜看见楚文出现,愣了一下。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王氏紧忙过来,拉着楚文不让他说话。 楚文看看她,没有说话。转向楚老爷子:“爷爷,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就算这辈子不娶亲,我也不会娶张府三小姐。以后我的婚事由爷爷做主,而且我现在不想娶亲,等我中举之后再议亲可好?” “好,好,好孩子。爷爷也是这么想的,都依你。”老爷子听楚文说的话倍感欣慰,自己孙子辈都是好的,就像楚恒说的一样,以后自己就依靠他们了。 楚文又转向楚掌柜:“爹,我以前听说我与张府三小姐议亲,也没有太关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爷爷做主,我很放心。没想到却发生这么些事,恒子竟然替我娶亲,还是娶男妻。我这辈子都愧对恒子,我是绝对不会和张府三小姐议亲的。我情愿不考取功名,哪怕回来做个泥腿子,也不能愧对恒子的付出。” 第62章 楚恒锋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多看楚恒一脸凝重的回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可又一脸为难,很难下决定的模样。 “唉。”楚恒拉过张多搂在怀里,自从他们互表心意之后,比以前亲近了许多。像真正一对夫夫之间那样相处,经常有些亲密行为,但离圆房还早。 张多搂着他脖子,仰起脸问:“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不说我可揪你耳朵了,不许耍赖讨饶。” 楚恒看他仰着小脸,笑意盈盈,一看就是想逗自己开心。不觉也露出笑脸:“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好你聪明,给我拿个主意。” “好,你说。我们家我说了算。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撵狗你不能骂鸡,老话都是这么说的吧!”张多得意的卖弄他听来的这些话,现在说给楚恒,感觉非常有意思。 “哈哈哈。”楚恒听他说那些老太太经常说的话,笑的不得了。“你听谁说的,竟然学了这些?” “楚风说的,还有云河。他说姥姥经常这么说,姥姥很厉害,在家说了算,姥爷不当家。”张多摆着手,学云河说他奶奶在家一手遮天。 楚恒摇摇头,一脸无奈:“这俩小子,都和你说些什么啊!姥爷怎么会不当家!他是让着姥姥,姥姥和他受了一辈子苦,没什么大事就都让姥姥做主。姥姥就是脾气硬了些,心地还是好的,也讲道理。姥爷知道她这一点,所以很放心她处理家事。” “哦。”张多点点头,“是挺讲道理,知道自己错了,还能直接认错。该不摆长辈架子就不摆,挺光明磊落的一个人。” “嗯,我们不说那些了。说说我的事,你帮我拿个主意。”楚恒喝了口水,整理一下思绪。 看着张多说:“我和你说过我怎么去的军营服兵役,要说一点怨恨没有,怎么可能。只是不能一概而论,是谁做的的事就谁担责,我不能把一大家子都恨上。但我也没想报复谁,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我得为楚毅他们着想。几次死里逃生,就当还了她们亲情,以后与她们几人一刀两断。如果再有事情,我不会手软,该付出代价就一定得让她们付出。” 张多一想他那么小,就被家里那几个黑心婆娘送去战场,就恨不得弄死她们。可他不能那么做,在现代杀人也是要偿命的。更何况这是古代,就是对她们不敬都能给你弄个罪名。不过他可不是好欺负的,他的人自然也不能让人欺负。 等他把这里都熟悉了,也站稳了脚,有个一席之地后,看他怎么收拾她们,决不会让她们好过。 “放心,以后我会帮你讨回来。她们要找事你别管,我来对付她们。我倒要看看她们多大能耐,能作多大个妖?”张多有些不服气,咬牙切齿的想主动过去找事。 看他一心为自己抱不平,楚恒心里特舒坦。“我一心想回来看看楚毅他们怎么样,想着担起长兄之责,也完成对娘的承诺,抚养他们长大,看他们娶妻生子。我放弃了前程,离开军营。也不喜欢升官发财,厌恶官场混乱。回来我什么也没说,不想当楚家人说我在军营如何,也没和楚毅他们说,没什么用,都过去了。” 楚恒捧起张多的脸:“你夫君我楚恒,乃四品忠武将军,隶属太子麾下,也是太子贴身侍卫。太子曾经想带我入京,被我推辞了。坦言要退伍返乡,照顾家中弟、妹。给我安排地方官职,我也推却了。大多的同僚不是留在军营,就是同太子入京,只有少数几人与我一起返乡。他们都到地方任职,只有我回来当泥腿子。” “娘啊!将军!四品!太子!护卫!这是楚恒吗?自己嫁的夫君吗?”张多已经震惊傻了,瞪着大眼一眨不眨,嘴巴微张着闭不上,傻愣的盯着楚恒一动不动。 看着他这傻样,楚恒简直哭笑不得。伸手捏住他嘴巴给他合上,“怎么了?后悔嫁我这泥腿子了?” 张多微微摇头,怎么会呢!如果他不回来或是到地方任职,又怎么会娶自己呢!这可是官身啊!堂堂正正的大官,怎么会轮到自己!“你答应我,以后也不要去做官,就和我留在这里,一辈子守着青山绿水,田间地头,过平淡日子。” “好,我答应你。我说过你若要前程,我就奔前程,给你荣华富贵。你若要万贯家财,我就努力经商,给你金山银山。你若喜欢田园,我就陪你左右,给你一世无忧。”楚恒看出他眼底不安,郑重承诺与他。 稍微平复了下情绪,张多松了口气。他若去做官,哪里还会有自己。就算他没什么别的心思,别人也会诸多算计。不要说结果如何,就算想想要面对那些算计和是非,就都够自己烦的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陪着我,守着我。等这些生意结束,你就回来村里,我们一起种地,安稳的过日子。”盯着楚恒的眼睛,张多观察他的神情。 楚恒一脸无奈,竟然把媳妇儿吓着了,看情形是要把自己留在身边看着,不准备让自己出去了。 摸摸他的脸颊,眼含宠溺:“好,都听你的。我也不想出去了,东奔西跑的,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 “嗯,好,就这么说定了。”张多马上点头,恐怕他后悔。“对了,你刚才说让我帮你拿什么主意啊?你说,我现在就帮你拿主意,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我,我帮你办。” 张多现在准备看住他,这么能耐!这么本事!这么厉害!自己不抓紧点,不定什么时候,被人糊弄去。 自己的人谁也不能动,自己的夫君只能有自己一个。别说什么三妻四妾,就他多看别人一个眼神都不行。 “唉。”楚恒看他不知道在那想什么,一副算计的模样。话语中又隐含不安,想牢牢抓住自己似的,不觉叹口气。 也不多说什么废话,遂与他讲了前院的事。又和他说了楚老爷子和楚文的事,想帮帮他们,可又拿不定主意。 他不喜欢官场,不想参与其中,更怕露了自己身份与关系,会面对很多麻烦。无论是别人热情讨好还阿谀奉承攀附过来,他都是不愿意面对的。 张多一听,伸手一拍他的肩膀,“帮,一定得帮。老爷子不容易,掌管这么大一个家,还处心积虑的为子孙求前程。虽然有些许不公,可并没有太大的偏颇。有些事就算睁只眼闭只眼,也是为了家里和睦。并不是对哪个子孙有偏爱,有自己的私心。而且最近看来老爷子也想开了,努力把一碗水端平,弥补对其他子孙的亏欠,这也足够了。有他镇着,那几个祸害也搅不起什么风浪。” “是,看着老爷子颓废,我心里不是滋味。以前虽然对他有些许埋怨,但经过云兰她们的事,我也知道掌管一个家的不易。而且楚文也是个好的,人品才学都不错,如果给他些助力,飞黄腾达不敢说,但出人头地是一定的。我们这一辈,人品德行都不错,我都了解了一番,值得我帮衬。”楚恒不断成长,已经通晓人情世故,也多了份理解包容之心。 “你想怎么帮呢?”张多对这些不懂,问楚恒的想法。 “告诉爷爷我曾经的官职和一些人际关系。但太子的事我不能说,这个事关重大,轻易不能露,没准还带来祸患。就挑些能用到的关系说吧!”楚恒心里已经有打算,就是没拿定主意。 “好。”张多高兴起来,“功名利禄,家族兴旺,发展家业,这些就都交给他们去做吧!我们就在后面给些支持,安心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看他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楚恒微微一笑,这小媳妇儿不但心眼小,还醋劲儿大,以后要小心为妙。 第63章 锋芒毕露 “唉。”楚老爷子唉声叹气,怎么养出了这么个祸患。当初自己怎么瞎了眼,还以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比较看重他,什么事都听听他的意见。 结果没想到是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枉顾亲情的东西。当着自己的面,他就敢明目张胆,无所顾忌的行事,以后谁能制住他。竟然还敢扬言分家这是早有打算啊! “爷爷。”楚文带着楚阳走了进来。 “文小子和阳小子来了。”楚老爷子强打起精神,招呼他们坐。 “爷爷,你好些吗?不要和我爹娘他们生气,咱们不理会他们。我不听他们的,就听爷爷的。”楚阳嘴甜,哄着楚老爷子。 “嗯,还是我孙子孝顺。我呀,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出彩的事,就是有几个好孙子。像你恒哥说的,你们这一辈都是好的,爷爷有福了。”楚老爷子心情好了些,看着两个孙子也有了笑容。 楚文看着爷爷心思复杂,望着那憔悴苍老的面容,心里有些发酸。为了自己前程毁了恒子,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爷爷虽然竭尽全力供养他们进学,但并不偏爱哪一个。只是为了楚家的前程,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爷爷,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如果我知道恒子是替我娶亲,我是一定不会让的。我宁可自己娶,也不能这么对恒子,他吃的苦够多了。”楚文微微低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最令他愧疚的还是他爹娘做的这事,连侄子都能利用。 “唉。”楚老爷子看楚文愧疚,“是爷爷的错,不该听你爹的。爷爷也是想差了,想着亏欠他,娶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不带契他,也有丰厚的嫁妆。可谁知道啊!答应之后那面又换人,成了娶男妻。我想着悔婚,你爹说怕影响你,爷爷为了楚家只能同意。原本想着恒小子不同意,就在其他几个孙子里选一个。弄的家里乱哄哄的,最后还是恒小子答应了。” “爷爷,恒嫂子挺好的。我很喜欢他,我看恒哥也喜欢他。”楚阳笑眯眯的,不愧是个少爷,厉害的连他爹都敢打。 老爷子拍拍他:“是啊!小多是个好孩子,性子也和善,很好相处。你恒哥他们都很喜欢他,要不爷爷可真就没脸了,出去都抬不起头。” “爷爷,我想去游学。”楚文说:“以前我以为自己学问扎实,不能说博学多才,但也通读典籍。在镇上或县城还觉得自己算是有才学,可是去了一趟府城,才知道人外有人。自己才疏学浅,见识浅薄。明年参加会试我没把握,举人之位不敢奢望。” “你还年轻,爷爷并没想你一次考中,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大伯他们今年就想下来不读了,让家里全力供你和阳小子。也让其他几个孩子去读书,希望能接续下去。是我让他们明年再试一次,读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要多给他们一次机会。那几个小的,家里现在还供得起。你五叔、六叔他们赚钱了,家里大棚种菜也能赚不少钱。”老爷爷说到这里开心了起来。 老爷子握住楚文的手,“你是不是早有游学的打算,怕花费没有说?这次要走是怕你爹娘私自把亲事应了,你若在家会闹得家宅不宁吧?” 楚文点点头:“家里为我们花费不少,这些年辛苦了几位叔叔,也耽误了弟弟们读书,我心里不安。我准备明年若不中,三年后再试一次,不中就下来谋生,供弟弟们读书。” “嗯。”老爷子点头:“好,依你。爷爷老了,没你们想的明白,不管你们怎么决定,爷爷都支持。” “谢谢爷爷。”楚文放松神情,“我与夫子曾经探讨过游学的事,夫子有位同窗在京城书院教学,他推荐我去那里,看他同窗能不能帮忙让我在他那书院读书。如果进不了他那书院,我就自己找个差点的书院就读。夫子说那里最差的书院,也要比我们这里好,府城书院也比不了。” “好,要谢谢你夫子,得他看重你才有今天。你都和谁去啊?有几位与你同路?路途遥远要走十来天,路上的安全怎么安排?”老爷子有些不放心,仔细问询。 “爷爷。”楚阳拉过老爷子说:“没有别人,就我哥自己。夫子就推荐我哥一个还没把握,哪能还有别人。而且别人多是寒门,也出不起路费。你说我哥自己一个人怎么行,他还要一路打工过去,自己挣些费用。我说与他一起做个伴,到那就当他小厮,兴许还能混到书院蹭些学问,可他就是不让。” 说完看了楚文一眼:“哥说费用太大,他不带太多银子,要打工自己挣钱,我太小挣不了钱。爷爷,我不要银子,你让我去吧?我打听好了,包最破的马车过去要六两银子,吃住省着些有二两多够了。我蹭我哥车坐,蹭他的屋睡,再多带些干粮,加上我自己还有一两多银子,足够到京城了。爷爷,你就让我去吧?哥哥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哟,阳弟这是去哪啊?还不放心哥哥要陪着去。”楚恒走了进来,听到后面几句问道。 “恒哥,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哥哥和爷爷。京城多远啊!哥哥还不想带太多的银子,要自己做工,我怎么能不陪着去呢?而且这一路多危险,没个伴怎么成?”楚阳站起来拉过楚恒,说刚才的事。 “去京城?”楚恒看看爷爷和楚文。 “唉。”老爷子叹口气,“文小子要去游学,也是躲避他那爹娘,免得背后又弄出什么事来。他夫子有个同窗在京城一个书院教学,推荐他去京城看看,想让他同窗帮忙把文小子留在书院读书。这是好事,就算家里再紧,也要支持。可是他一个人去,怎么能放心呢?” 楚恒听了一笑,“就这么点事,爷爷你就愁这样啊?没事,这事交给我吧!你就安心歇着,等文哥高中就行。” 又转向楚文,楚恒对他说:“爷爷的顾虑是对的,现在虽然不兵荒马乱了,可是匪患严重,路上并不安全。遇上了抢点钱财也就罢了,就怕那穷凶极恶的,到时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老爷子也知道路上不安全,听到这话忙问:“恒小子,你想怎么安排?他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宁可不去京城书院也不能冒险。” 楚恒一笑:“说让你放心就不会出错,我以前一个同袍王浩在府城任都指挥佥事,听说他最近要去京城。明天我去县城一趟,指挥使司同知周文成也是我同袍,我去问问他,让他派人去府城说一下这事。放心,有那同袍在,文哥一定安全进京。” 楚老爷子伸手一把抓住楚恒,震惊的手都有些哆嗦:“恒小子,同知可是大官啊!那府城的更大是不!” “嗯。”楚恒点点头:“品级都一样三品,不过确实府城比这面大,是指挥使司的上级。” “恒小子,你了不得啊。认识这些人,以后你就有保障了,没人敢欺负你了。”老爷子高兴的手足无措。 楚恒笑笑:“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就想回家照看楚毅他们。我答应娘,好好照顾他们,我又是长兄有这个责任。” “爷爷,楚家不会再衰落。我会给文哥他们助力,助他们求取前程。我本四品武官,忠武将军,因为要返乡辞去官职。给我地方官职,也让我推了。几年生死之间徘徊,我厌倦了。只想回家来,守着楚毅他们。” 楚恒看了楚文一眼:“文哥才学人品出众,有适当的助力,功成名就指日可待,楚家的飞黄腾达就靠他吧!还有下面那些弟弟,兴许也有能读出来的,到时我们楚家还愁后继无人吗?爷爷你就安心等着,楚家重新走入仕途之日不远了。” “恒小子,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能等到那一日?文小子会走入仕途?你那些弟弟们也能出人头地?我们楚家要兴旺发达了?”老爷子一次又一次被楚恒震惊,现在更是激动的语无伦次。 “当然。”楚恒点头:“我的官职有一个太学免试名额,这个给楚阳。还有国子监一个应试名额,也就是推荐名额,这个给文哥。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可以拿这个名额去太学应考。只要考的不是太差,有这个推荐就能收。” “好,好,好啊!真是出息了。”楚老爷子高兴的直抹眼泪,终于看到了希望。 看爷爷这么激动,楚恒心里也五味杂陈。“爷爷,我虽然不能保证一定送文哥去国子监,但我可以保证他们就是在太学,也会有个好老师教导他们。另外,你看大伯还有言哥他们,有谁还要去的?你说一声,我再去想办法要名额。” “你,你还能要名额?”老爷子惊喜的问道。 “就是我那几个同袍,他们家里都没有读书考功名的。要是需要我可以问问,都是关系要好的,如果他们没给出去,我能要来。”楚恒的话毋庸置疑,同袍之情也就是生死交情,不用怀疑。 楚老爷子一拍腿:“好,你大伯和你言哥、信哥他们都想不读了,想下来供家里其他几个弟弟读。我没让,都读这么些年了,想着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可我知道希望不大,如果你能要来名额,就把你堂爷爷家的楚铭给带去吧!那孩子聪慧好学,他家的几个哥哥都比不上他。不要说我们楚氏家族,就整个上青村读书的那二十多人,他也是排在前面。” “对。”楚阳接过话头:“铭哥是厉害,才比我大一个月,都赶上我哥了。今年夫子就让他应试考秀才,但他没考,准备多读一年考廪生。志气高着呢!我们可比不了。” 楚文也说道:“楚铭确实聪颖,也努力好学。假以时日,我也要甘拜下风。如果恒弟要不来名额,就把我那个给他,我去夫子推荐的学院试试。实在不行还有其他学院,就算差一些的也比我们这的强。” 楚恒听了这话,心里暗自点头,不愧自己看重要给他助力。这人品胸怀,当得自己倾力相助。 “不用,自家事我会想办法。还指望你金榜题名呢!你就一心扑在学问上,努力考功名就好,别的不用担心。”楚恒站起身,“爷爷,文哥他们进京和入学之事交给我就好。其他的事你安排,我还要去镇上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趟县城。” “去吧!一会儿我就去你堂爷爷家,这些事你不用管,交给爷爷去办。”楚老爷子高兴的摆摆手,恨不得现在就去堂哥家显摆,看他还给自己摆哥哥和族长的谱不。 第64章 楚家分家 “唔。”张多伸个懒腰,感觉舒服了许多。做了一天的衣服,真的好累。用手揉了揉脖子,站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简单的活动活动。 走到窗前看看天色,已经申时末了。楚恒去县城走了三天了,说好第二天回来,却没见人影,看来是有事耽搁了。 到底是什么事要这么久难道他要办的事情不顺利也不知道他见到东明,菜的事谈的怎么样?越想越待不住,张多推开房门,准备去大棚看看。 “多哥,你来了。快过来看,这几天长的多快,这小青菜现在都可以摘了。”楚风看见张多进来,招手让他过来。 走过去看面前的小白菜,张多抿抿唇没说话。楚恒走的那天,他又兑了空间井水,把菜又浇了一遍。就希望长得快些,等楚恒回来就可以摘了去卖。 “大哥怎么还不回来我们要不先摘些,明早去镇上卖卖看”楚风提议。 楚雄看他一眼:“消停些,大哥走时说去县城看看,准备把菜运到那里去卖。你急什么等大哥回来再说。” 云河笑嘻嘻的说:“他想去镇上了,这些天没去,他想镇上好吃的了!” 楚风一把揪住云河,使劲儿摇晃他:“谁说我想好吃的了?咱家吃的还少吗?大哥经常买糕点和零嘴回来,什么时候想吃都有。我就是待着无聊,想去镇上逛逛。” 云河都快被他晃晕了,抓住他手往下扯:“快放手,头都被你晃晕了。你个二愣子,整天没个消停时候。” “嗤。”云湖看他们在那扭扯不停,嗤笑一声。“还好意思说楚风,你自己怎么样不知道吗?” “哈哈哈。”云南看他们闹成一团,笑得不行:“他们俩算对付了,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看他们打闹,没人往前凑合。每天都要来两次,众人都见怪不怪了。反正打完、闹完之后还搂胳膊抱腰的,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 大棚里暖和,看着绿油油的菜,几乎一天一个样,心情特别爽快。因为要看着火,给炉子添柴,所以白天没事的时候,就都聚在大棚里玩耍。 楚恒回来,看张多不在屋里,直接奔大棚走去。推开门,看见张多和楚雄他们都聚在一起。“我回来了。”响亮的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 “哈哈哈。”看见他们惊着了,楚恒哈哈大笑,他是故意逗他们的。 “大哥,你回来了。”楚风一下子蹦起来,跑了过去。 楚恒今天心情也好,顺手就把楚风举了起来。用手掂了掂:“嗯,不但长高了,重量也增加了。再多吃点,快点长大,大哥以后就指望你养老了。” “嗯,放心吧!就算不养我儿子,我也养大哥。”楚风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说什么呢?”楚雄朝着他后脑勺就拍了一巴掌。“以后再这么不着调,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下把楚风打老实了,捂着脑袋嘟囔着:“我这不是表决心吗?也是想让大哥高兴吗!” 楚恒看他蔫了吧唧的,用手给他揉了揉:“大哥高兴着呢!你三哥也是为你好,我和你二哥不在家,你要多听话。” “嗯,我知道。”楚风点点头,没精打采的。 “大哥,你不用理他,一会儿就好了。”楚雄在一旁说着,这个楚风愁死他了,总是口无遮拦。 “嗯。”楚恒欣慰的看了楚雄一眼,这个弟弟跟个小老头似的,家里大大小小全都照顾到,可让他们省心不少。 “你也别太严厉了,他还小呢!慢慢来,不急的。”楚恒拍拍楚雄肩膀。 可楚雄却一脸严肃,“不小了,该懂事了。小六都比他知道轻重,我决不会让他们再和大姐她们一样,现在就要好好教育。” “唉。”楚恒知道这事对他打击太大,他总是自责没提前把事说出来,才弄成现在这样。分家!妹妹威胁和兄长分家,多让人笑话。 “好了,楚风也是好意,就别怪他了。自己家里怎么说都没事,别和他计较了。”张多看他们兄弟脸色都不太好,又提起云兰姐妹俩,忙劝解几句。 “嗯。”楚雄答应一声,“你和大哥回去说事吧,我们在这看着。” 揉了下楚雄脑袋,楚恒对他说:“大哥不光想你们吃饱穿暖,还希望你们都高高兴兴的。过去的就不提了,也忘了吧!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转向张多:“事都办完了,回屋说吧。” “好。”张多展颜一笑,三天了,可算回来了。当然,除了有些担心,还有点小小的想念。 楚恒刚进屋还没等坐下,就张多拉住:“怎么才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看他紧张兮兮的,楚恒马上和他解释:“一切都顺利,名额要来了。文成哥也派人去府城找浩哥了,有了消息会派人通知我。东明我也见了,他说不用联系买家,直接把菜拉过去就行,不愁卖。” “那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张多不依不饶一定要问出他做什么去了。他现在可是要把楚恒看紧,免得别人惦记。 “噗嗤。”楚恒没忍住笑出来,这真是看的紧啊!自从与他说了自己在军营的职务,还有那些同袍之间的关系,他们的现任官职。他的神情就开始紧张,自己晚回来一会儿,都要问问怎么回来晚了去哪了还旁敲侧击的问一天都做了什么事都遇到什么人调查的仔仔细细。特别是那表情,认真又严肃。每次问完之后,还松口气,好像随时要和自己翻脸一样。 张多等了一会儿,看他始终不说话,就是看着自己笑。气得掐了他一把:“傻笑什么呢?你到底说不说” 腰上的软弱被他掐在手里,楚恒连忙讨饶:“说,说,媳妇儿问话我怎么能不说呢?我这不是想你吗!几天没见看不够。媳妇儿,我想你了!一会儿看不见都想,要不是纯哥有事了,我早就回来了。你让我好好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张多被他说的脸有些发红。低着头:“我这几天睡不着,总觉得空落落的不安。” “唉。”楚恒搂过他抱在怀里,“不要不安,有我在呢!我会一直在,一直在你身边!有你就有我,没你我就什么都没了。” 拉过张多的手,放在心口:“没你,它就没了。不要担心,你比什么都重要,包括我。除了你我看不到任何人,它也装不下任何人。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以前没别人,以后更不会有。相信我,好吗?” 张多依在他胸口,鼻子有些发酸。因为自己在异世的不安,统统都发泄在楚恒身上。最近几天自己实在太过分了,看楚恒像看贼一样。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楚恒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依靠,也是最信任的人,自己舍不得松手,也松不开手。 “对不起。”张多有些哽咽,“我太过分了,明知道不该如此,可我控制不住。我信你,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可我不信别人,你太出色了。我怕别人惦记你,算计你。” “不会的,我会小心的。女的我离远远的,男的如果露出点意思,我也不会再接触。我已经让二柱他们放出风声了,楚雄我也叮嘱了。什么事都不会有,放心好吗?”楚恒温言细语的哄着,从听到村里的流言,他就把话放出去了。也让楚雄看好家,杜绝别人来访。 而在此时,楚家前院堂屋里,坐着十几位老人。有楚老爷子两个弟弟,楚氏族长和他的几个兄弟,还有村长、几个家族族老。都一脸严肃,甚至都隐隐有些不渝。 楚老太太和儿子、儿媳妇陆续走进堂屋,“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把族长和村长还有族老们都找来了。” 楚老爷子看看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对楚老太太说:“你二儿子不是要分家吗?我把他们都聚齐了,好好问问都谁想分家,如果都想分,那就把家分了。” “爹,你说什么谁想分家?”楚老大楚秀才问道。 楚老爷子看看憨厚正直的大儿子:“是老二,翅膀硬了。我说的话不听,还准备和我分家。老了!我也不拖累你们。谁想分家就说吧!今天我就给你们分。” “我不分,爹养我们这么大,连子孙的事都是爹操劳,我还没孝敬爹呢!怎么能分家爹要是感觉累了,家里事就我来操持。明天我就去辞馆,回我们村里办个学堂。村里就那一个学堂,教不了太多孩子。现在村里日子好了,明年可能会有不少孩子入学,我也为村里做份贡献。恒小子那孩子,都能想到照顾家族,帮衬村民。我这个做长辈的,更要以身作则,给后辈当个表率。”楚秀才先是对老爷子说,后又对族长各位长辈拱手,说出这一番话。 “是啊!爹,你怎么突然想分家了?谁想分就自己分出去,我是不分,还没孝敬爹呢。”楚老五也表态。 “我也不分,和爹一起过。”楚老六说出意见。 “我也不分。哎呦,你干什么”楚老四刚说出不分,就被他媳妇儿宋氏狠狠拧了一下。他回头看向宋氏:“别的事也就算了,分家的事想都别想。这个我说了算,我已经不是个人了,再想着分家,那真是畜生都不如。”说完转身出了堂屋,再没停留。 “我也不分,好好的分什么家我还以为有什么事了呢!”楚老三也表示不分家。 他媳妇儿高氏一听,忙阻止道:“你听爹的,别自己做主。”高氏也有心分家,想自己当家做主,省得天天被楚老爷子当成眼中钉,每天都催着去干活。 楚老三是个老实做不起主的人,家里事都是高氏说了算。高氏以为她说了,楚老三就不敢再说不分家的话了,谁想到! 楚老三冷冷的看着她:“屋里的事你做主,外面的事你不用管。这个家是爹当家主事,这个永远不会变。分家的事不用说,我不同意,如果你想分,那你就自己分出去吧!” “爹,我那还忙着呢,东家急着交货。如果就是分家的事,那就不用说了,我不分。要是别的事,爹你做主就行,我没意见。”楚老三又转向楚老爷子。 “好。”楚老爷子欣慰的点头:“有事就去忙吧,别耽搁了。” “哎。”楚老三应了一声,与其他长辈告别。又和几个兄弟说了声,嘱咐好好劝劝,别气坏老爷子,转身走了。 “老二,你怎么说”楚老爷子看楚老二楚掌柜不说话,问到他头上。 楚掌柜夫妇俩互看了一眼,他们原先并没有想分家。在家里有地位,说什么话没人反驳,除了楚老爷子,基本就是他们夫妇说了算。可最近一段时间,地位下降不说,楚老爷子还让他们每月交钱,家务农活都要干,这他们可受不了。 从来都是养尊处优,在家里也是高人一等,连大哥楚秀才都比不过。因为又生了个好儿子楚文,家里资源也是倾向他们,连那傻大哥父子都不来争。几乎大部分钱财都归他们所有,其他人都是节衣缩食,他们却过起老爷夫人生活。 现在一切优待都没了,还留在这个家等着交钱干活吗?宅子他们早就买了,银钱手里也有些。在张府二姨娘那又得了好处,家底现在是有了。有大儿子楚文在,家产也不能少分,他们还指望楚文考功名,带契家族呢! 楚掌柜媳妇儿王氏给楚掌柜打个眼色,让他提出分家。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楚老爷子不按他们意思来,那就分家。等他们与张府结了亲,大笔的嫁妆到手了,那就更谁也不在乎了。 “咳。”楚掌柜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爹,我也是没办法。为了文儿,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被人误解都没关系。只要文儿能出人头地,带契家族,为我们楚家兴旺发达做出贡献,我甘愿分家。就算背负骂名我也认,我是一心一意为我们楚家!” “哼,好,说得好。那我问问你,你怎么为我们楚家?你镇上的宅子,手里的银子,都是哪来的”楚老爷子这几天没闲着,一直打探楚掌柜的事,终于被他知道了一些。 楚掌柜脸色一变,“这,这。”往王氏那面看去,这可怎么解释。买宅子和手里银子都是他这些年从楚家抠出来的,露了馅可就全完了。 王氏看楚掌柜接不上话,急的脸色都变了。“爹,那宅子和银子都是张府给的,是补偿文儿的。当家的怕爹伤心,就没告诉你。” 王氏抹抹眼角,一副悲伤作态:“现在文儿苦尽甘来,终于可以成亲。那宅子就给他做新房,也免得爹张罗,省一笔花费。” 楚老爷子听完她的话,用手捂住胸口,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呼。”深呼一口气,平复情绪。 转身对楚氏族长说:“堂哥,你来处理吧!作孽啊!竟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他要分就给他分,以后不再是我们楚家人。” 楚族长看他脸色不好:“好了,你歇口气吧!我来办下面的事。” 族长看着楚掌柜夫妇:“今日你们分家,净身出户。你们以往捞的那些家财,还有在外面弄的不义之财,全都不追究。你们夫妇迁出族谱另立一支,与我们楚氏家族再没有关系。楚文和楚阳是我们楚家子孙,会留下承继二房。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立刻离开楚家,给你们三日时间,从楚氏迁出。过期就除族处理,直接从族谱划去。” “什么”楚掌柜震惊,不敢相信会是这样分家。这哪是分家啊?别说分家产了,这是要把他赶出楚家,与除族差不多啊! 王氏也不敢相信,吃惊的瞪大眼睛:“我们文儿你们怎么能这样,竟然把我们赶出楚家,还要抢我儿子。” “嗤。”村长嗤笑一声:“是你生的儿子不假,可更是我们楚家骨血,我们后代子孙。跟着你们这对爹娘,还不够丢人的呢!你们就别祸害我们后辈了。老老实实的,别给我闹事,否则你们手里的宅子和银子一点都别想留。” “那不是楚家的,和楚家没关系。你凭什么不给我们,就是村长你也不能这么霸道。”王氏一改往日病弱不堪的姿态,态度非常强硬。 楚村长看她一眼,万分瞧不上:“你用我给你说说,你的宅子在哪,什么时候买的,花了多少银子。再说说张府给你的宅子在哪,什么时候给的吗?” 王氏一脸诧异,望着村长:“你,你查探我们。” 楚掌柜一脸灰败,又惊又怒的看着村长:“你为什么查我们,你有什么权利。这些与你什么关系,要你多管闲事。” 他记起来了,村长儿子是镇上文书,知道他这些事并不奇怪。可恨他竟然全都说出来,得罪自己他能有什么好。 “够了。”族长一声断喝。“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不服气就按除族办。像你们这样不孝子孙,就该直接除族。若不是看在楚文兄弟面上,而你爹脸上也不光彩,会就这么完事吗?” 楚掌柜夫妇一看这架势,各个面色不善,要真是闹事,恐怕真得除族。自己儿子那倚仗也不敢提了,宗族之事他们特别了解,个人根本无法抗衡。别说把自己除族,就是把儿子夺去,逼自己写下断亲书,也是有可能的。 垂头丧气的夫妇俩,无话可说。只能等日后慢慢图谋,毕竟儿子还在他们这里。自己想算计他们还不容易,而且帮自己养儿子多好啊!不用自己一点花费,他们为了家族荣耀必定倾力培养。 看他们再没话说,族长对楚老爷子说:“那就这样吧!迁出族谱的事你也不用管,都交给我们来办。你好好歇着,我们先走了。” 族长他们站起身离去,楚老爷子也转身回了里屋。剩下楚家这些兄弟和媳妇儿,各个面面相觑,还没从今天这些事中缓过神来。 第65章 惠及楚氏 “爷爷,我回来了。”楚恒安慰好张多,把县城里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就往前院来找爷爷。进屋看见老爷子脸色黯然,神态尽显苍老。心里暗自猜测,出什么事了吗? “嗯。”楚老爷子缓缓睁开双眼,眼里茫然若失,心情极其低落。看清楚是楚恒,忙打起精神坐起来:“恒小子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有什么事了吗?” 面对爷爷一连串的问询,楚恒心里微暖,“没什么大事,与几个同袍聚聚。许久不见,多留了一日。爷爷怎么了?我看你精神有些不好,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楚恒满脸认真的询问,眼含关心。楚老爷子叹口气,“唉。”遂把楚掌柜迁出族谱一事说了,又把在村长那里听到的消息说给楚恒听。 楚恒对这些并不关心,不过能把他们清理出去,那是再好不过。免得在家里成天搅事,自己还得提防什么时候被他们咬一口。 “文哥他们是怎么想的?”楚恒问楚老爷子。 老爷子拍拍楚恒的手,“他和你一样,都是好孩子。他说一切由我做主,子不言父母之过。但他们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责任。虽然以后他们不在一起生活,但他也会对他们尽孝的。” “嗯。”楚恒点头表示理解。“爷爷,名额要来了。一个国子监推荐名额,两个太学免试名额。我想着文哥颇有才学,还有那个楚铭学问也不错,让他们去考国子监试试。剩下的免试名额,是给人还是留着以后用,你看着安排。” 老爷子一听名额要来了,立马来了精神,其他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不悲伤了,也不茫然了。一拍大腿:“要这么多?我还以为能要来一个就烧高香了。” 楚恒笑笑:“都是农家出身,家里、亲朋都没有读书的。也不过是现在功成名就,给子孙留着罢了。我们的交情要个名额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可以交托后辈之人。” “好好好。”老爷子一连说几个好,“名额你留一个,给楚雄他们备着。你二爷爷家四叔的大儿子,楚律书读的也不错,今年才十四岁,以后考功名的机会很大。让他也去京城,多读几年兴许就出息了。” “好,爷爷看着办吧。名额我就不要了,以后楚雄他们是不是要考取功名,走入仕途还早呢!先给能用着的人,这些小的就算了。如若文哥他们能功成名就,要去几人到京入学还不容易。”楚恒推辞,想要名额他还能要着,不用留这个。 “要是给出去了,可就要不回来了。”老爷子打量楚恒,提醒他以后就算后悔也晚了。 楚恒看爷爷小心谨慎的模样,不觉一笑:“我要是想留,还说出来做什么再说了,我和爷爷客气啥?” 老爷子一听,高兴的起身就要下地:“我得告诉他们去,特别是你三爷爷,一听给楚铭名额,让他入京读书,那脸拉得老长。后来一听还是太学,把我瞪的哟!我都没敢多看。你说我这不是想着,给个读书好的,考取功名把握也大些吗?他那个孙子楚政倒是不错,可比楚铭还是差些。” 老爷子刚说完,还没等穿鞋就被楚恒拉住。“爷爷,我还有事和你说呢。你先等会儿,我说完你再走。” “好,你说。”老爷子转头看着楚恒。 楚恒看着老爷子,说:“爷爷不是说大伯他们父子三个不想考取功名了,要去谋差事吗。我给他们谋了几个差事,你看行不?若是不行我得给那面去信,告知一声。” “嗯,什么差事?”老爷子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问。 楚恒答道:“卫指挥使司知事,正八品,归我那同袍管辖。大伯家大哥与大伯性子相同,为人正直良善,我准备送他去千户所当文书,属于吏目九品。二哥人比较机灵,让他先去县衙。新来的王县尉要用一文书,没有品级属于末流,先干着以后再说。你看怎么样?他们能去吗?” “他们敢不去?找都找不到的好事,他们不去,有都是人去。去,我定了。”老爷子高兴的直拍腿,乐得嘴都合不拢。 拉着楚恒的手:“恒小子,我一定让他们谢你啊!这差事想都不敢想啊!没想到你给找来了,我们楚家真要发达了。” “一家人谢什么?大伯倒是没事。主要是大哥和二哥都成家了,大哥能去千户所吗?要几十里路,来回不是很方便。而且二哥的差事没品级,会不会嫌弃。”楚恒有些担心,除了这些自己也找不到别的,只能帮到这里了。 老爷子拍拍楚恒:“给找来就不错了,还嫌弃?让他自己找,连个县衙帮闲他都找不到。你大伯他们都比较老实,不会出什么事。你大哥和二哥还说要出去做工呢!也委屈他们了,为了给家里省费用都很节俭,都便宜二房那夫妇俩了。” “过去的就别想了,大伯他们若是去,就早点让他们安排好家里事,过几日我送他们过去。让文哥他们也都准备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若来信可能会立马动身。”楚恒嘱咐老爷子,别光高兴了。 “我知道。”老爷子点点头,看看楚恒有些为难,想说又不想说的。 楚恒看出他还有事:“爷爷,有什么事就说。能办的我都会办。” “唉。”老爷子看着楚恒:“你三伯家楚仕你看见没” “没有。”楚恒摇头,还真没看到。 “他躲着你呢!知道当年他娘没帮你,让你去服兵役,一直不敢见你,你应该知道他的倔脾气。头几天与我说不读书了,不想再浪费银钱,要外出做工,让我别再给他交束?了。连他爹娘都不准备告诉,想直接从镇上走,我想着他可能是为了躲你。你们从小关系就好,若是可以最好劝劝他,他的心结打不开,我怕他以后都不想回这个家了!”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与楚恒说这些事,他们都觉得愧对楚恒。虽然事情根源不在他们身上,但就是一想到这事心里就别扭,抬不起头来。 点点头,楚恒答应:“放心吧!我会去找他,我还想着以前与我那么好,现在回来了却连个面都不见,这是怎么了?原来他又犯倔了,这驴脾气,也不看看该不该发,什么时候发?” 楚老爷子欣慰的笑笑:“你去我就放心了!别人都劝不动,你走了之后还要去找你。他娘打了他一顿狠的都没管用,是我把他哄住了,要不没准真就跑了!” 楚恒咧嘴一笑,他可知道那倔驴。心里也有些后悔,没有早去找他。还暗自埋怨他没露面,心里一直较着劲,不来那就绝交呗,谁也不用上赶着谁。 看老爷子穿完鞋,楚恒站起来,“爷爷,我先回去了。如果大哥和二哥不愿意去千户所与县衙也没什么,毕竟他们都是文人,可能看不惯那些大老粗,不愿意与他们接触或不喜欢做文书。要是给别人做也可以,毕竟都是我们亲朋或是家族里的人,谁要去你说一声,到时我去送他们。” “去吧,这些事我会安排好,你放心吧。我先去找你二爷爷和三爷爷他们,到你族长堂爷爷家说名额的事去。”老爷子摆摆手,他早就想去显摆了,简直都有些迫不及待,还有大儿子他们要去当官的事也得说说,这都是楚氏家族的大事啊! 楚恒回到后院,张多刚把粥熬好,最近家里伙食好,晚上他都是熬点粥,拿点他腌制的小咸菜,再炒点小青菜或豆芽什么的配两盘素菜。 楚恒看他忙完,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子微微向前倾,把下巴放在他头顶上。“媳妇儿,前院的事都安排完了。爷爷和二伯他们也分了家,基本就没什么事了,以后我们就安心的过吧!不会再有什么闹心事了。” 张多惊讶的说:“他们分家了?” “没,就二房夫妇分出去了,楚文兄弟留下承继二房。”楚恒把下巴从他头顶移开,趴在他耳边轻轻的小声说着前院的事。 “其他人倒没什么,就是宋氏最近怎么不作妖了?”张多微微眯着眼睛,他攒足劲头等着她来,等的都心焦了。 “嘿嘿。”楚恒趴在他肩膀上干笑几声:“我媳妇儿厉害,她可能是怕挨咬吧!”接着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儿。 张多被他说话的气息刺激的耳朵有些痒,刚要张口让他离耳朵远些,谁知毫无防备他这么一咬,不觉“啊!”的一声叫出来。 耳边温热的气息,耳垂儿被含在嘴里轻轻的吮吸撕咬。张多突然被他这么对待,紧张又尴尬。一股燥热酥麻的感觉从身体里窜出来,迅速布满全身,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楚恒接住他发软的身子,原本只是想逗逗他,但现在看着他面红耳赤,满脸羞涩,眼含水色嗔怪的看着自己,只觉得这心像被他抓挠了几下,感觉痒痒的。 抱着他不想撒手,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他静静的享受心动的这一刻。心思转动间,伸手打横抱起张多:“媳妇儿,我抱你进屋休息一会儿。” 第66章 雪中牵挂 “下雪了。”楚风和云河嗷嗷叫着,上青村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 张多听到他们兴奋得嗷嗷叫声,信步从屋里出来。虽然是第一场大雪,但铺天盖地来势凶猛,伸手接了几片雪花,转眼间就化成了几滴水。 银白色的雪花漫天飞舞,随着寒风翩翩旋转,迟迟不肯落下。像雪精灵在翩翩起舞,昭示着她的到来。展现她的美丽,显示她装饰大地的功绩。 周围一片昏暗,院中的景物朦朦胧胧,深陷在漫天风雪之中,像是承受不住风的凌虐、雪的恣意瑟瑟发抖。 “多哥。”满院疯跑的楚风跑到张多跟前。 “你看。”用手指着天空:“雪下的好大啊!我最喜欢下雪了,期盼了好久,终于等到了,真是太好了。我要出去找小伙伴们玩儿,打雪仗我最喜欢了。” “消停吧。还你最喜欢下雪你以前一到冬天,不是就跟只鹌鹑似的,就想着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楚雄白了他一眼,就睁眼说瞎话,口无遮拦的。 楚雨嘻嘻一笑“三哥,四哥是最喜欢下雪了!天冷了也是要去捡柴火,但是下雪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躲在屋里不出去了。一到冬天他就盼着下雪,雪下了他那欣喜劲比现在更甚。” “去,没你的事。”楚风被说的有些恼羞成怒,怒瞪了楚雨一眼。 接着又往楚雄那里瞟了一眼,“那时不是冷的厉害吗?没新棉衣穿,那旧的又小又破,把所有的衣服都套上了还是冷,我哪敢出去。看那些小伙伴们都出去玩儿,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特别是听他们说打雪仗,我也好想去玩儿。可太冷了,我又怕受风寒,让你们操心。最主要是二哥,没钱给我们请大夫,急得直哭。” 他的几句话说完,楚雄和楚雨都低下了头。神情黯然,眼含着泪花,使劲往回憋,不想哭出来。 楚风却是心思简单、性情直率,想着以前心里难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边哭着一边说:“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我们都是新棉袄,薄的厚的都有,暖和得就是天天站在外面也不冷。我就想着快下雪吧!我也要去打雪仗,看到底有多好玩儿让他们总是在我面前吹嘘。” “去,三哥陪你去玩儿。以前我跟大哥和二哥一起玩儿过,很好玩儿的。今年就由三哥陪你还有楚雨、小六,我们一起去找村里的伙伴玩儿。”楚雄略有些哽咽,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楚雨也眼眶发红,撇着嘴要哭不哭的。“四哥,对不起。我与你开玩笑呢!你别气,我们一起去玩儿,我也没玩儿过,早就想着玩儿了。” 小六抱着楚风的腰撒娇:“四哥,我也要去玩儿,他们说可好玩儿了。你可不能扔下我呀!他们打我,你要帮我呀!” “对,对,我们都去。看谁敢打我们小六,我跟你四哥一定把他打趴下,你说是不楚风。”云河过来劝解,逗楚风开心。 云南几个也过来,“我们一起去玩儿,我们都玩儿过。到时教你们,一定会把跟你们吹嘘的那些人打趴下。我们这一帮人,看谁敢上来打” 楚风情绪变化的快,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看着围在周围的人,破涕为笑:“今年我一定让他们领教我的厉害,看谁敢在我面前?n瑟。” 张多也被他情绪感染,刚才心里还被他说得发酸,有些多愁善感。可转眼间就被他冲击的七零八落,看着楚风由伤心落泪变得意得志满,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望着大雪纷飞,张多思绪万千,欣喜中带着一丝忧虑。 昨天楚恒赶着车去了县城,带着家里采摘下来的小青菜,还有大伯父子和入京就读的楚文他们五人。 原为解决完楚家的事,又能卖出青菜赚钱的欣喜,现在一点也不剩了,只有深深的担心与牵挂。 一会儿怕楚恒挨冻,一会儿又担心路途难行,一会儿又想着大雪不停,万一阻隔在外面可如何是好。 呆呆的望着天空,任雪花飘洒,转瞬间头上、身上都落满了雪。雪花落在脸上,转化为水滴带来丝丝凉意。他却没有丝毫在意,现在心里焦急万分,恨不得长上翅膀,马上飞奔到楚恒身边。 “多哥,雪越来越大了,回屋吧。”楚雄看张多呆呆的仰望天空,身上落满了雪花。怕他受寒,提醒他进屋。 张多看着楚雄,张张嘴欲言又止。自己着急担心就行了,别在连累楚雄了。他本来就像个管家婆,什么事都要跟着操心。心细如发,事事都安排妥当,不让楚恒与自己费心。还是个孩子呢!就努力扛起一个家,早熟的让人心疼。 楚雄看张多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他为何发呆。笑笑:“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行军打仗的凶险,都没难倒大哥,区区风雪又如何?先回屋暖和暖和,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看着风雪他一定知道家里会担心他,不会在外面耽搁。” “嗯。”张多应了一声,他知道楚恒不一定会有事。也知道就算没有风雪,他也急着往家赶。就是惦记的厉害,恐怕有个万一,期盼着早点确定他的安全。 在县城的楚恒,望着满天飞雪:“文成哥,借我一匹马,我得赶回去。让他们几个留下,等雪停了,路好走再回去。” 周文成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走什么要是天好也就罢了,这么大的雪你急着往回赶干什么” “就是啊!恒弟,我还等你喝酒呢!上次没见着,我特意告诉文成等你来了通知我。”王县尉王启东赶紧留楚恒。 楚恒有些无奈,要是不下雪他还可以耽搁。但要是这天不回去,楚雄他们倒是没太大的事,不在身边久了,不那么粘着自己。可自己那小媳妇儿就不行了,现在不但紧张看着自己,还心细想的多,要是不回去,特别是遇上这雪天,不一定胡思乱想什么,他一定得担心坏了。 周文成和王启东看他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周文成性格耿直,推推他说:“怎么了?有事就说,哥还能不帮你怎么的” 楚恒看看他们俩,有些为难,都是生死弟兄,他推辞有些说不过去。但又惦记张多厉害,只能硬着头皮说:“真的抱歉了,要是好天也就算了,我一定留这陪你们喝酒叙旧。但我昨天来的时候说今天一定回去,现在遇上这天气,我要是不回去,家里一定惦记的厉害。弟弟们还小,我不放心得赶回去。” “对呀。”周文成一拍桌子,“当初你就是因为要回来照顾弟妹们才辞的官,回去,现在就回骑我的马。这天气对我们来说算个屁,两个时辰你就能到了。” 转头对王启东说:“以后相聚的机会多着呢!今天先让他回去,他的情况你也知道。娘没了,爹靠不住,弟妹们又小,全都得依靠恒弟。先让他回去,改天我们再聚,免得家里那些小弟弟担心。” 王启东点头:“嗯。”对楚恒说:“是哥想少了,快回去吧。你二哥在我这放心,我会安排好,不用惦记。” 楚恒站起来拱手:“有劳了,以后再聚。我先去和他们说一声,我先回去,让他们留在这里。” “去吧。”周文成摆摆手。 上青村楚家后院,张多自从进屋就坐立不安,总是想着出去看看,甚至还升起出去找找的念头。 看着窗外的积雪越来越厚,对面的大棚因为盖着草帘挂满了雪,就像堆积的冰屋一样。掩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就像一座矮矮的小山包。 几棵果树也挂满了积雪,枝丫被压得弯弯曲曲不堪重负。看着整个院子几乎都被大雪覆盖,一片银白,发着耀眼的光芒。 如果此刻有心情,张多一定会细细欣赏这美景。甚至可能出去,走在村间的小道上,观赏村中的雪景。享受冬的静逸,雪花装饰万物的美丽。 可现在他除了心底里不安,就是深深的自责。昨天楚恒走时说今天一定赶回来,自己还笑着让他保证,如果不回来就罚他打地铺。 楚恒的性子自己知道,老实忠厚,善良坚韧不屈,甚至还带着一丝倔强。答应自己的话一定会做到,这也是张多最担心的。 这样的天气,风大雪大迷的都睁不开眼,要是回来得受多大的罪。那么远的路,要是车坏在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怎么办万一再出点意外 张多急忙在身上多穿了一件衣服,把大氅也披在身上。又拿了楚恒的衣服抱在怀里,悄悄打开房门,闪身出去。 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不能惊动楚雄他们。如果知道自己要去找楚恒一定会劝阻,甚至会跟着自己一起去。 打开大门,刚要走出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啊。”可能因为偷着出去,有点做贼心虚,吓得叫了出来。 “是我,楚雄。”看到吓着张多,楚雄急忙出声。 拍拍胸口,张多长出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啊?” 看着楚雄满身是雪,估计出来的时间不短。有些奇怪,这是干什么去了? 楚雄看他一眼,脸上带着一点焦虑:“没事,出来看看大哥。你要找大哥去怕他路上有危险” 看他笃定的眼神,张多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出来看看,万一他耽搁在路上,可能会冻着。” 张多没说怕楚恒路上出事,免得楚雄和自己一样牵肠挂肚。看楚雄刚才的神色,也是担心他大哥。 虽然他努力不表现出来,可怎么能瞒得过自己。而且楚雄站在这里,多半是猜到自己会去找楚恒。否则依楚雄的性子,就算不能安稳的等在家里,估计也去找楚恒了。 俩人一时间沉默,冬的寂静,万籁无声。沉闷的气氛,压抑得张多心情跌落,心里更加灰暗。突然,一连串“咔哒,咔哒。”的声音传来,像什么踩在积雪上,急促又迅速,但肯定不会是人。 张多条件反射般转头看去,一匹黑马驮着一个人,从远处飞奔而来。 周围一片雪白,反射出点点白色光芒,映照在黑马身上,衬托出马背上的高大身影,威武雄壮,气势非凡,像个凯旋而归的英雄。 待到距离近些,能看清马上的身影。“啊!”一声惊喜,随之张多爆发全力的奔跑,一声声的叫喊:“楚恒,楚恒。” “吁。”楚恒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两个身影,小小的看不清楚。但没来由的就觉得一定有个是张多,这个判断源于张多对他的紧张与每次外出时的恋恋不舍。 看着冲他飞奔而来的身影,心中一片炽热。楚恒跳下马背,紧跑几步,接过踉踉跄跄全力奔跑的媳妇儿,紧紧的抱在怀里。 第67章 楚恒望着欢快的小媳妇儿,里里外外的忙碌。嘴里不知哼着什么是戏不是,不像是唱戏,不过很好听,就是自己听不懂。 楚恒斜靠在枕头上,用手支着头,看着媳妇儿在地上忙活,打扫房间。偶尔还被看上那么几眼,那略带羞涩的面容,眼含点点情意,勾的楚恒心头痒痒的,好想把媳妇儿抓过来,搂在怀里静静的抱一会儿。 “什么事这么高兴?别忙活了,上炕歇会吧。”楚恒忍不住招呼张多,让他过来陪自己一会儿。 “就快收拾完了。”张多回头应了一句,加快了速度。 “给你被子压在脚上。”楚恒看张多上炕,把被子递过去。 “不冷,你也盖上点。昨天那么大的雪你还回来,这手和脚要好好照应,否则冻了可有你受的。”张多话虽然埋怨,可脸上却满是笑意。 “嘿嘿。”楚恒干笑几声。“我不是惦记你吗?幸亏回来了,要不你去哪找我。唉,再早点就好了,你们就不用在外面受冻了。”楚恒心疼的拉过张多的手,轻轻的揉捏着。 “我不是担心你在路上有什么事吗?万一车不好走,或是坏了,你回不来可怎么办?”张多有些脸红,低声解释了几句。 “嗯,我知道。就是看你在外面心疼的厉害,也很开心你惦记我。”楚恒温柔的看着媳妇儿,心里想着昨天回来时那一刻,心里更加柔软。 张多有些不好意思,明知道不该那么做,可心焦的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我添麻烦了,拖累楚雄也跟着受罪。” 说起楚雄,楚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三弟懂事的让人心疼,不论是家里还是外面,事事想在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事情做好。不但是处理家事他上心,就连这些兄弟甚至是张多,他都处处上心照顾。 家里有了楚雄,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可看他整日为家里、为这些兄弟忙碌,就像个管家婆样,楚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唉。”楚恒叹口气:“三弟太懂事了,这样只能苦了他自己。我劝了很多次,他都不以为意,一心照顾好家,照顾好家里人,不让我们操一点心。” 张多也有些无奈:“可不是,我想做点什么都伸不上手,他都安排好了。每个人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做都交代妥当。各司其职一点错都没有,除了做饭我动动手外,真没我什么事了。” 楚恒捏捏他手:“种菜、家务活他们都在行。你看云南他们不也是什么都会吗?家里活计又不多,当然用不上你了。” 张多笑笑:“可不是,要不是我做饭好吃,估计这个都不能用我。” 楚恒也笑着说:“有这样的好弟弟们,我们是真省心。以后一定要多为他们打算,争取都有个好前程。” “嗯,过完年他们就进学堂了,希望他们能奔个好前程。对了,昨天你说带去的小青菜热卖,那几个酒楼掌柜都抢了起来,我们以后都不愁买家了。”张多想起青菜热卖,高兴的不得了。 说起这个楚恒也高兴,“是啊!不但不愁卖了,还不一定供应得上呢!东明虽然也建了二十多个大棚,但是他还想往府城去看看,那面的价格应该能高些。而且周边有三个县城距离近些,都可以把菜运过去,价格也不会低。我和爷爷说了,家里的菜都不在镇上卖,运去县城。如果销量大,就把家族里或村里的菜也运过去,都卖个好价钱。” “那是一定的,我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四百斤小白菜,三百斤小菠菜,五百斤油菜,二百斤斤芫荽,四百斤蒜苗,六百斤韭菜,总共两千四百斤。每斤二百文,总共卖了四百八十两银子。我的娘啊!就是抢银子也抢不了这么多啊!”张多说的眉飞色舞,复又感慨万千。 “物以稀为贵,野味就比家禽贵了几倍,这都很正常。东明说若是在京城,一两银子也都会抢着要。不怕贵就怕没有,都是富贵人家才能享用,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看都看不到。”楚恒也有些唏嘘,没想到会卖这么贵。 张多问他:“你说东明对这价格不满意,要去府城?” “嗯,府城非富即贵的人多的是,价格高些是一定的,就是太远了。他把我们的菜一样留了五十斤,运去府城看看情况。对了,送给我同袍的那些菜,把他们喜坏了,以后还要买我们的菜。不怕贵就怕买不到,告诉我下次送菜给他们留一些,那些将官都会买,而且还有人情来往需要这些。我把这事交给大伯了,以后往他们那送些菜,让大伯管理这个事,也好结交些人。”楚恒对这趟去县城很满意,事情都顺利,还赚了不少银子。 而张多情绪有些低落:“这次送出去二百多斤菜,好几十两银子都没了。还不算家里经常吃的,那可就多了。” 楚恒看他心疼纠结:“那是我过命的兄弟,还有你二哥、三哥他们,就是一直供着也是应该。家里也别紧着,赚钱不也是为你们吃好、穿好吗?” “嗯,我知道,就是有点心疼。那不是吃菜是吃银子啊!”张多感慨,没想到种点菜就发了。 “噗嗤。”楚恒笑了出来,把他搂过来说:“你知道爷爷听说价钱后什么样吗?连忙把大伯母叫来,告诉一定仔细照顾好菜,那都是银子。还让把你送去的菜都放好,省着点吃,都是钱啊!又嘱咐我别再送菜了,家里的菜也快下来了,这不能乱吃,可要安排好。说完又急忙出去了,我想可能去二爷爷和堂爷爷他们那说去了。” 张多想想也笑了:“怪不得我今天说包韭菜馅饺子,除了楚风、云河和小六高兴嚷着要吃,别人都不说话,眼神还怪怪的,原来也是舍不得。” “嗯,应该是,楚雄懂事仔细,云南他们都大了,知道的也多,不像楚风那个吃货,什么都不想,有吃有穿就高兴。不过都是好孩子,能干又顾家。”楚恒惬意的搂着张多,弟弟们省心,日子过得舒坦。 张多哧哧的笑:“楚雄说你惯着楚风,要好好教育他呢!我看楚风挺好的,就是心大些,一天傻乐呵,没什么大事。楚雄就是管的严,也是希望他好。” “对了,”张多抬眼看着楚恒,“你说我要是告诉宏义菜的价格,他会怎么样?他以前用木头盒子种的菜都能吃了,他说不卖,留着自己家里吃,也享受一下冬天吃青菜的心情,特欣喜爽快。” “哈哈哈。”楚恒看他狡黠的笑容,微微眯着眼。心情大好,笑的不得了。“你早点告诉他,看他还能吃下不。” 张多靠在他怀里,也“哈哈哈哈。”笑着。“等他来我就告诉他,他知道你卖菜去了,一定会来问。而且雪还没停,他也不会去镇上,会来家里玩儿。” 搂着怀里的媳妇儿,楚恒惬意的眯着眼,有些困意。突然想起件事,问张多:“你还记得镇上那俩孩子吗?刘仁义他们。” “嗯?记得,你不是说他干得很好,挣了不少银钱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张多瞪大眼睛。 “没出事,就是那孩子不但心眼好,还聪明能干。在镇边上买了处荒废的院子,三间小草房都塌了,就剩下个大院子。那家也是在镇上做买卖的,与卖面大婶有些亲戚关系,就便宜卖他了,要了二两银子,也就是个地价。”楚恒说那俩孩子的事。 “那没屋子怎么住啊?”张多问,要院子什么用。 楚恒看着张多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挣了钱就想租间屋子,可是听我们村里人谈论我们家盖大棚种菜的事,就上了心。打听哪里有便宜院出租,结果卖面大婶告诉他院子倒是有便宜的,就是屋子塌了要自己修。而且这个院子是要卖的,要是卖出去,他就可以给倒出来。” 捏捏张多的鼻子问:“你猜他怎么?”张多抓住他的手,放嘴里咬着,威胁的看着他,不好好说,就要他好看的架势。 楚恒忙道:“他看了院子,问卖多少钱?那已经是镇边了,几乎都不属于镇上。又荒废了好多年,平时也就是在那种点菜留自己家里吃。价钱要的也不高,三两银子,其实按镇上来算是不高,也就是一般价格。但刘仁义是镇上长大的,这些年又四处讨生活,自然知道价格不算高但也不低。与大婶亲戚讨价还价,大婶也帮忙说和,二两银子就拿下了。” “哈,我知道了。”张多张嘴放开他的手,“他一定是建大棚了,准备和我们一样种菜。” “嗯。”楚恒点头:“那院子有一亩三分多点,他建了一个一亩的大棚。剩下的地方,他建了两间木屋自己住。那孩子挺有魄力,知道需要用不少柴火,连柴房都建了,把挣的银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除了跑生意,还砍柴卖,真是太能干了。” 张多眨眨眼:“你们的人现在增多了,直接找上门的不是很多吗?他还能跑到生意吗?” “没前一阵多了,那半个月就给他提了六两多银子。那时人手少,搭炕都得排队。现在人多了,不需要等太久,不需要搭他的关系了。而且边给人干活,主家也给介绍活计,周围的人家也自己上来找搭炕的事。要不他也不会一直干着卖柴的事没扔下,也知道不是个长久活计。”楚恒也犯愁,怎么能再帮帮那俩孩子? 张多心里盘算一番:“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也算有自己的家了,还建了大棚,赚钱是早晚的事。就算活计接的少,但加上卖柴生活应该没有问题。有时间你与他说说卖菜的事,他要是愿意我们就给他带去县城卖。免得他在镇上卖不上价格,还得每天摆摊麻烦。只要他的菜种成了,品种不是太差就能赚不少钱,以后的日子都不用愁了。没准明年在镇上还买个大房子呢!” “唉。”楚恒叹口气,“我还犯愁他接不到活计以后怎么生活,想着要怎么帮他们呢!这帮他把菜卖了不就行了吗?真是太笨了,脑袋都不转弯。说着他们种菜的事,竟然不往菜上想。” “哈哈哈。”张多看他一脸懊恼,是够笨的啊!这点事都想不明白,简直就是一根筋,笑得在他怀里直打滚。 楚恒也尴尬的笑了几声,把他搂住不让他折腾。“好了,你聪明就行了。你当家指挥,我就给你跑腿干活。有些困了,我们睡会儿吧。” 第68章 时间流逝,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张多又卖了两回小青菜,这两回可挣大发了。卖到了府城,价格翻了一倍,卖了近两千两银子。 最近一段时间,张多总是躲在一边偷笑,“我的娘啊!太赚钱了,这辈子的钱都快赚出来了。” 虽然张多空间里的金银财宝有不少,根本不差这些钱。但是那些不能拿出来,而且哪有自己亲自赚的有成就感。 为了不惹人眼红,他们并没把去府城卖高价的事说出来。只是因为府城的销量大,他们和东明的菜根本不够卖,楚恒偷偷和楚老爷子商议,找了几家牢靠的把菜卖到府城。 因为这些事都是东明联系的,运送也是他安排。本着亲兄弟明算账,而且这些菜还不是亲兄弟的,每斤只要了三百文,等于把菜直接卖给了他。 东明也没说什么,直接点头同意,做生意就应该这样。但是张多自家的菜他一文没少给。张多也没和他谦让,知道给也不会要,还显得生分。 毕竟他和三哥那真是亲兄弟,血缘上的亲兄弟。而他们现在做的那些生意都与张多有关系。 无论是搭建火炕,卖花生豆芽,还是大棚种菜,每一个都是托张多的福。这也让张多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东明把这些生意,根本没局限于县城、村镇,早就发展到了府城。 现在人手多的数不过来,银钱挣的数到手软。三哥信上说,数的他现在都不想看到银子了。东明为了让他数银子,特意不换成银票,全都交给他现银。气得他狠狠的骂了东明一顿,银钱现在他都不管了,就负责天天出去花银子。 看到他信上的显摆,张多也起了心思。每天都与楚恒有意无意的提家里挣了多少银子。还感叹,没想着挣太多呢!谁知道这银子滚滚来。 末了,还告诉楚恒,“没事,以后我养你就行。你就在家享福吧,家里外面都交给我就行了。” 看着楚恒那无奈的眼神,张多?n瑟的更欢。不是四品官吗?那能挣钱吗?“哼。”看怎么收拾他,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楚恒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张多,正想着人去哪了?一回头,就看见他站在大棚外的一个角落里。走过去一看,正捂嘴偷笑呢。 “唉。”心里叹了口气,真的没办法了。自从家里卖菜赚钱了,他就三番五次的躲一边偷笑,还念念有词的嘟囔些什么。 楚恒走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嗯?”张多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抬头一看是楚恒。 “咳。”张多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什么事啊?我去办,你歇着就好。家里事不用操心,我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外面事也没什么,都交给我就行。” 说完点点头,装模作样的等楚恒说话。态度严肃,一脸认真,宛如一个一家之主。 楚恒看着他真的是哭笑不得,这些日子就是这样。在他面前一再的刷存在感,并时刻提醒他的重要。好像是在告诉他,你娶了个很有本事,很有能耐的媳妇儿,可以安心吃软饭了。 “二奶奶她们来了,不是要摘菜吗?她们来帮忙,等你过去指示呢!”没办法,自己媳妇儿,想要成就感,显示重要性,那自己就配合呗! 张多眼珠转了转,有些疑惑的看着楚恒。今天怎么这么上道啊?往日无论自己怎么暗示,都是把自己当少爷似的惯着,当个瓷娃娃似的宠着。 楚恒看他疑惑,伸手拉过他,“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你高兴,让我怎么都行。更何况你一心为我,为我们这个家。只是想帮家里点忙,为家里做点事。我以前不让你做,是心疼你。有什么需要或是想做什么,告诉我就好,我都会安排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一切都依着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累着,要照顾好自己。” 张多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反省自己有些过分了。偷瞄一眼楚恒,看他正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己。忙低下头,小声的说:“我不是想让你知道,我也能撑起一个家。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除了不能给你生孩子,我不比别人差。” “你看你。”楚恒有些疼惜的抱住他,“别胡思乱想,就算你什么也不能做,什么用也没有。我也愿意疼着、宠着、护着,这辈子都守着你。什么孩子啊?我们家孩子还少吗?把这些统统忘了,什么也别想。不对,你要想着我,天天想着,可不能把我忘了。” 张多趴在他怀里,发出沉闷的笑声。自己得意忘形了,有福不享这是干什么?虽然话语总是怀疑楚恒被人惦记,可心里是笃定楚恒谁也抢不走的,这不就行了吗!干嘛让那些事影响自己心情,也让楚恒跟着受挂落儿。 张多随楚恒来到屋后面的大棚,见二奶奶和三奶奶带着十来个妇人已经开始摘菜了。回头瞪了楚恒一眼,这就是等着自己来指挥,安排活计啊! “嘿嘿。”楚恒挠挠头说:“二奶奶她们来了就上手干活,一点都没耽搁,争取早点摘完,把菜送走。” “恒小子,多哥,你们忙去吧。这的事不用管,我们一会儿就摘完了。”二奶奶看见他们进来,与他们打招呼。 三奶奶也抬起头:“你们别伸手了,就这点活,我们一会儿干完了。” “那谢谢二奶奶、三奶奶你们了,让伯母、婶子和嫂子们受累了。”张多嘴甜的道谢。 “你就是太知礼了,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二爷爷总是念叨你,特待见你,说没见过你这么守礼的孩子。”二奶奶对张多笑的很慈祥,一点少爷架子都没有,怪不得老头子那么喜欢。 “嘿嘿。”张多尴尬的笑笑。“那我们去那面看看,一会儿再过来。” “好,去吧。”二奶奶冲他摆摆手。 出了大棚,他们往另一个棚去。楚恒说:“大伯母和三婶、五婶、六婶都来了,还有大力哥他们媳妇,宏义他娘都来帮忙了。” 进了大棚,就见她们已经把菜摘完了,这里一共就种了几分地的黄瓜、土豆和柿子。土豆和柿子种的比较少,不往外卖。留着自家吃用和送礼。前几天又摘了一些送往京城,剩下的也没多少。 张多过来与他们打招呼,大伯母有些尴尬的笑笑,张多也没在意,只要不闹事就好。三伯母看见他没吱声,把脸扭到一边。张多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几个意思,不愿意来可以不来,也没人强迫。 刘大力媳妇是个比较伶俐的一个人,看高氏那作态,就把话接了过去。“多哥,黄瓜摘的不多,也就二百多斤。” “嗯。”张多表示知道,“前几天摘了一些,楚恒拿去送礼了。今天的菜都摘不了多少,也就能有个一千多斤。” “送礼?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能送礼?我们家一点都不舍得吃,都等着卖钱呢!”李晨媳妇儿张氏有些吃惊,还有些好像张多他们败家的意思。 张多虽然有些不喜,但也不能不搭话。尴尬笑笑:“没办法!都是朋友,家里有事都帮忙,种点菜哪能还不给送些。” “就是,朋友之间哪能讲究钱多少的事。再金贵,就自己舍不得吃,也要给朋友送。我家大力说了,哪个朋友家有事都要帮衬,别计较钱多少,出多些力。就算我不给他好脸,也要给他朋友面子,要当他亲兄弟对待。”大力媳妇儿含沙射影般说了一通。 张氏脸沉了沉,没等再说什么,宏义他娘招呼张多:“多哥,恒小子装车呢,我们去帮帮忙。” “哦,好。”张多借机会抽身而走,暗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看着楚恒带着楚仕和云南他们装车,张多明白了三伯母怎么来帮忙了。这是给她儿子看呢!可不是冲楚恒他们。 楚恒走过来,告诉张多:“菜都摘完了。茄子二百四十斤,辣椒一百八十斤,芹菜二百二十斤,豆角三百六十斤黄瓜二百八十斤。你记下数,我先把菜送去。” “嗯,去吧。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张多送他离开,嘱咐他注意安全。 外面人多,楚恒就揉了揉他头,“知道了,快点回去吧,外面冷。” 点点头,张多说:“嗯,走吧。” 看着楚恒远走的背影,张多有些惆怅。“多哥,你那些菜能卖多少钱啊?多少钱一斤?”一个年轻的媳妇儿问张多。 把张多问的一愣“呃。”不认识,但是应该是亲戚,与二奶奶和三奶奶她们一起的。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过来,也是眼生不认识的。对那年轻媳妇儿说:“问什么,还没卖呢,多哥能知道?我们村现在哪家不赚钱,各个荷包鼓鼓的,富的都要流油了,这都是托恒小子和多哥的福。” 说完,瞪了那媳妇儿一眼。对张多笑道:“快进屋吧,外面冷,我们先回去了。” 二奶奶她们也催着张多进屋,张多和她们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就和楚雄他们进去了。 第69章 楚恒送完菜回来,刚一进院就看见楚雄站在他屋门口,脸冲着院门张望。看见他回来,冲他摆摆手,叫他过去。 楚恒随着楚雄走到院里一个角落。“大哥,我和你说点事。”楚雄站在角落里,转身与楚恒说。 楚恒看着他:“说吧,什么事?” 楚雄把今天他走后,李晨媳妇儿张氏和刘大力媳妇儿王氏,还有三奶奶家大伯母与她二儿媳妇说的话原原本本学给楚恒听。楚雄对那些话虽然个别的有些不喜,但也没太介意。 后来看张多脸色有些尴尬,就有些不待见了。有什么话与大哥直接说就是了,干嘛非要与多哥说。告诉她们多少次了,有事别找多哥,他不管这些事,直接找大哥就好。 楚恒听了皱皱眉,一时沉默没说话。“大哥,原本这不算什么事,鸡毛蒜皮说酸话闲话的多了去。但是我们家与别家不一样,你们不在家,她们来不论是有事还是串门都让我挡回去了。告诉她们多哥不管事,有什么事直接找你。就是串门子我也没让多哥接待过,这么久了应该知道多哥不会与她们这些妇人打交道。可今天还是来这么一出,弄得多哥好尴尬,谁没事与她们扯这些。”楚雄沉着脸,有些不满的情绪。 “嗯,我知道了。多哥虽然是我媳妇儿,但毕竟是男孩子,不能像别家媳妇儿与那些妇人混在一起。不用与她们打交道,也不用应付。以后你就直接说给她们,不用太婉转。”楚恒拍拍楚雄,满意的笑笑。 回到屋里,楚恒看张多又在做衣服,有些奇怪:“不是都做完了吗?这是谁的?” 看衣服颜色像是老人穿的,仔细看看,是块好缎料。枣红色带着如意纹,颜色清正光滑润泽,镇上没这种好面料,估计又是他的嫁妆。 张多看他进来,放下手中缝制的衣服。“回来了,这是给爷爷做的。快过年了,怎么也要给做套衣服。” 楚恒摸摸他的手,略清瘦,手指修长,白皙细腻,柔软润滑,手感很好。“按着你的喜好来,你喜欢做就做,不喜欢就直接给布料或雇人来做。” 楚恒看着张多的眼睛:“你虽然是我媳妇儿,但我不要求你做这些,不用按那些妇人的方式。做你喜欢的,我们家没什么规矩,我们怎么高兴怎么过。” 张多嘴角上翘,心情愉悦:“我很喜欢就做了,没什么事打发时间。”而且你的衣服都要我做,不能穿别人做的。 楚恒看他眨着眼睛,笑得特甜蜜。把刚才楚雄说的事压了下去,这些事不用来烦他,省得影响心情。 想了想,楚恒说:“快过年了,过几天我要去县城送菜,顺便把年货买了,你看需要买什么,我一起置办回来。那里东西齐全,质量也要好些。” “嗯,我要好好想想,不但年货要置办,还有年礼也要办。我还想着问你,我们需要准备多少年礼?都去哪些家?要怎么置办,给多少合适?今天都腊月二十一了,是不是有些晚了?”张多算计了一下,过年事还真不少。 “也没多少需要准备的,也就是爷爷家和姥爷家。他们的我都准备了,今年挣钱多,就买头猪,一家一半儿,再买两坛酒,两匹布,点心糖果就行了。对了,再买点好烟丝给爷爷和姥爷。你说怎么样?”楚恒问张多。 “嗯,都讲究四合礼,我们准备了六样,也算数一数二的,可以了。”张多想想,点头同意。 “我和二柱他们都说好了,都是从小的兄弟,也没分出单过,就都不走礼了。哪天有时间,几个人一起吃顿饭,聚聚也就是了。我那些同袍给他们送点菜,再拉两头猪就行了。你看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也就这些人了,楚恒觉得没什么遗漏了,但还是问了下张多。 张多摇摇头:“也就这些吧?对了,二爷爷他们不需要走动吗?” “不需要,我们也没完全分家,不需要这些。”楚恒答的很快,有今天楚雄说的事,以后还是少来往好。 “哦,那就没事了。”张多也不太了解楚家这面,知道的都想了一遍,没有遗漏。 楚恒看他始终没提张府,“张府和你二哥他们怎么安排?” “张府不去,不是说没我这个人了吗?就是二哥他们可真让我愁,送什么好?我们有的他们都有,真是愁死了!”张多挠挠头,已经想了好几天了,也没想出送什么。 “嗯。”楚恒低头想想:“哪天我上山,打些野味给他们送去,你看行吗?” 眼睛一亮,张多一脸惊喜:“好啊!这个他们应该没有,就算有也是府里的,偶尔吃一吃。我们送过去,他们自己做主,想怎么安排都行。” “好,就这么办。送菜之前我上趟山,送菜时直接带过去了。”楚恒心里松口气,张多这面的人情来往是最不好办的,与他们不是一个层次。 “那个。”张多讨好的笑笑,也想着上山。 楚恒看他一脸乖巧的笑意,有些讨好的对他眨眨眼,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安慰他说:“以后机会多的事,你看你现在身体还好多了吧?再养养,明年我一定带你去,不差这一年,好吗?” “嗯,明年一定可以去。”看他有些担心自己闹小脾气,好言好语的商量自己。张多点头,自己身体差是事实,现在虽然养好了,但多等一年也没什么,凡事小心些好。 看他没什么意见,但情绪不高。楚恒逗他高兴:“我们商议二十五停工,现在附近也没什么活了,就早点让他们回来休息,但是去远处的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回来。就先把近处的工钱结了,远处的等回来再给。你猜猜我们现在赚了多少?” 张多眯着眼睛想,头几天他和自己说,炭窑那面上个月末就结束了,工钱发完后赚了三千多两。把二柱他们高兴坏了,今年因为搭火炕,炭的生意后期并不是太好,他们都没想到能赚这些多。 张多试探的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五千两再加个五千两?”看楚恒一脸得意,还是摇头。 “娘啊!一万两你还摇头!”张多扑过去,抓不住楚恒肩膀,就搂着他脖子使劲摇晃。“快点说,赚多少?要是比我卖菜赚的多,我就咬死你。” “啊哈哈哈哈!”楚恒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笑,快说。”张多气得掐住他脖子。楚恒看他有些急红了眼,忙道“没你多,你仔细算算。你现在就赚了近五千两了,还有送去京城没卖钱的那两千多斤菜,你看看是不是比我多。” 张多狐疑的看他一眼,“那你到底赚多少?”“还没细算呢,现在赚了一万三千多两。等远处的人回来还能有些,不过应该不会太多,村里的价钱没算那么高,赚的少些。应该也就几千两,但是我们是八个人分,就算我分三层也没你多。而且这是就目前来说,过了年我就没什么干的了,你还能继续卖菜,你说我们哪个赚的多?” 楚恒伸手把他抱坐在腿上,点点他鼻子说:“以后若是找不到活计,就得依靠你了养活了,你就是当家的,我给你跑腿听你吩咐,如何?” 撇了他一眼,张多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也没显摆,知道自己除了脑袋比他灵活些,别的还真比不过。而楚恒也不是脑袋不好使,就是人太老实忠厚,没那么多弯弯肠子。 “找不到活计也没关系,年后我们就种地,省得你整天出去跑。从军营回来你也没消停,年后就好好歇歇。我们买几亩地,够家里吃用就行,到时我们一起种地。”张多想想,种地也挺好的,不用非得做生意,年后看看再说。 “好,听你的。有事与你说,我们准备给雇佣的这些人发些福利。准备一人给五斤肉,年二十八杀猪。正好那些远处的也回来了,发完工钱和福利,再一起吃顿杀猪菜。”楚恒蹭蹭他脸,对现在的日子过得十分满意。 眼珠转了转,张多说:“那得多少猪啊?得花不少钱吧?” “是不少,我们订了五十头猪,大概要花一百两左右。我们没要猪贩子的猪,在各个村买的,到时回来自己杀,可以省不少。而且这些猪还有我们自己准备过年用的,一起买了也方便。”楚恒抬起头,看着张多笑。 “笑什么,我也没说啥。你们都商量好了我还能反对?”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又不是不明白事理。 楚恒干笑几声,“我知道,就是与你说一下怎么安排的。二柱他们七个一家要了一头,我要了五头。给文成哥他们送两头,爷爷和姥爷还有我们家各一头。还剩三十八头猪,给族里祭祀用一头,族里各族老分一头,再给村里各族族老一头,多少就是点心意。剩下三十五头分福利和吃杀猪菜。” “不对啊?”张多想了想,“二柱他们不是楚氏家族的,不能让他们也摊派族里那两头猪的钱。” “嘿嘿。”楚恒看着他说:“这点事你也能看出来,真是处处都想到了。我与他们说,这两头猪算我一个人的,我比他们赚的多。他们都不同意,非要一起算,我也不好说的太多,免得他们想多了,有排斥感。本来他们各家族就比我们楚氏低一头,我为了照顾他们情绪,把楚远几个也和他们算一起了,我单独承担。可他们不愿意,只能算了。” “他们不是为了楚氏,是为了你自己。哪能为这么点钱,就与你算的清清楚楚,不显得生分了。”张多明白这些,说明这些人还算清醒,不那么斤斤计较。 楚恒点头:“我知道,我们还合计了一事,你听听看。” “嗯,说吧。”张多转过身,面对他。 “我们赚的有些太多了,如果让别人知道,眼红是一定的。虽然我们并不怕事,可也不想麻烦,所以就想低调些。分完钱不全拿家去,放我们这一半,剩下一半拿回家。你看行吗?他们把钱放我们这。”楚恒看他表情,征求意见。 “嗤,这有什么不行的?放心,在这绝对丢不了。”张多嗤笑一声答应了。“不对,你可要与他们说好,别他们放这了,回头他们家里人再来要,有那不讲理的还不一定说什么呢!” “这个放心,我们说好了,就我们八个人知道,他们回去与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说的。父母、媳妇儿也先瞒着,等时间久了再说。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没分家,拿回去不是好事,不但风声能传出去,还会闹内乱,哪家都有不省心的。”楚恒保证不会有问题。 张多捏着他鼻子,笑着问他:“别人父母、媳妇儿都不告诉,你告诉我干什么?” “你与别人不同,我媳妇儿可是一心一意和我过日子,心里都是我,全为我着想。他们都羡慕我,娶个好媳妇儿呢!”楚恒一脸骄傲,眼神温柔的看着张多。 “哼,就你会说。要做晚饭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张多努力压着嘴角,不显示出愉悦的心情。 “做什么都爱吃,走,我给你烧火去。”楚恒站起身,拉着张多两人满脸笑意往外走。 第70章 腊月二十八,今天楚恒他们买的猪要在村头上宰杀。楚恒一大早就带着舅舅他们过去了,大舅母和二舅母也随着楚雄他们去帮忙,家里就剩张多一个人。 小年刚过,腊月二十四大舅母与二舅母就过来了,带来很多姥姥给准备的年货。 因为事先给那面捎话不用准备猪肉,楚恒给买了一头猪,所以姥姥给拿来的是宰杀好的鸡鸭,还有他们村水塘打捞的鱼,张多爱吃的山菌,蒸好的两袋白面馍。 另外又给每个人做了一套衣服,缝制了一双厚厚的棉鞋。张多一看衣服的面料是上好的纯棉布,做工细致,用了许多心思。 大舅母和二舅母穿着也与以前不同,都是崭新的衣裳,打扮的干净利落。还都带上了银钗,耳朵上挂着银耳环,手上带着银戒指,一套银饰齐备。 姥姥特意让她们打扮好些,上青村现在家家有钱,人人过得好,不能给恒小子他们丢脸。让人以为穷亲戚上门,是打秋风去了。 因为张多想吃的杀猪菜与村里的不同,所以楚恒二十五拉回来猪,二十六就把自家的几头猪杀了。按张多的指挥做杀猪菜,灌了不少血肠、香肠,还腌了不少肉准备做腊肉。 因为有两个舅母帮忙,楚恒也没找别人。张多教舅母用面粉、盐、醋清洗猪肠,里外都揉洗几遍,弄到没有异味才罢手。 剁肉馅、葱姜蒜,调制香肠馅料,兑好猪血放好调料灌血肠。大部分小肠灌了香肠,小部分灌了血肠,还做了些血豆腐。 一个猪被张多用去了一半,剩下一半剁了二十多斤肉馅,留着包饺子用。又剁了二十来斤肉泥做丸子,留了做两桌杀猪菜的肉,剩下五六十斤切成一块块的,全部冻了起来。 两个舅母配合张多,做了两大桌菜。用张多腌制的酸菜做的杀猪菜,里面放了内脏,味道与张多前世吃的虽然差了不少,可他也很满足,毕竟前世不能依着他可以吃个够,只能分那么一碗而已。 一桌十二个菜,杀猪菜、白切肉、红烧肉、红烧排骨、炒肥肠、焖肘子、血肠、蒸肉丸,又配了四道青菜,有荤有素。已经不是单纯的杀猪菜了,反正张多想起什么做什么,想吃什么就来什么,完全根据他自己的心意。 这些菜吃的张多和楚恒兄弟都很满意,舅舅、舅母和表兄弟们也直呼好吃,特别是那内脏一点异味没有,还做的特别美味。丸子与血肠也得到一致好评,以后他们也要这么做。 这里的杀猪菜,就是炖一锅肉,一桌上一盘,血豆腐一盘。再用肉炖锅白菜,炖锅萝卜,这两个沾肉腥的菜可以管吃管添。炖肉与血豆腐吃完就算完了,不再给添了。 楚恒看张多吃的油乎乎的小嘴,给他擦擦,“二十八我们做的杀猪菜真和这个不能比,今天吃的很尽兴。这几个菜味道太好了,特别是那些内脏肠子,每次吃都要忍着异味,就为了吃荤,腥都不舍得扔,吃下去味道不好可也能添点油水。” “你也可以这么做啊!你不是说可劲让他们吃肉吗?吃完还给添,那就多做几样肉菜,虽然没有酸菜吃,菜式多味道好,也都会高兴的。”张多想想说。 “对呀!我怎么没想这么多!还想着和以前一样呢!这脑袋就是不如我媳妇儿,嘿嘿。”楚恒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不花多少钱,就是多找些人帮忙。 “哼。”张多仰起头往两个舅母那示意了一下,“你得请舅母们帮忙,这些她们都会了,让舅母她们去指导村里妇人,教给她们怎么做,你才能办丰盛。” “那是。”楚恒摸摸头,不好意思的对舅母们说:“二十八那日还要劳烦两位舅母,教导村里人,帮着把饭菜做得丰盛些。” 大舅母看着楚恒说:“这有什么劳烦的,都是一家人。能参加那聚会也是我们的运道,赶上了这个时机,要不哪能凑到这个热闹。” “可不是,就我们那里穷的整天饿肚子,哪有这样的热闹。我还是头回遇见这样的事,以前听人说办族会,还有考功名高中的读书人办宴席,咱是一次也没看见过。”二舅母也高兴的说,能参加楚恒他们的聚会都有些兴奋。 张多斜依在炕上,想着这几日的事。他没怎么太忙活,就在两位舅母的帮助下把过年的东西准备好了。 过年的东西楚恒买了一部分,他同袍给送了一些,再加上姥姥给准备的,基本就齐全了。杀猪那天该准备的肉食也都准备好了,鸡鸭鱼肉都放了起来,蔬菜大棚里有,想吃就现去摘。 馍姥姥拿的那些足够,在舅母的帮忙下,张多又包了不少冻饺子、包子,还炸了几样丸子。张多能想起来的,认为该准备的都做好了。 他现在是无事一身轻,躺在炕上眯着眼,惬意的等楚恒来接他。一会儿想着外面是怎样热闹,一会儿又想晚上楚恒该拿回不少银子。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咧着嘴笑着睡着了。 “嗯,哈气。”张多迷糊中感觉鼻子有些痒,张嘴打了个哈欠。 揉揉鼻子,懒洋洋的伸个懒腰,眼睛睁开一条缝,“嗯?”睁开眼看清了人影,“楚恒,你回来了。” “嗯,睡着了?”楚恒看他睡眼朦胧,好像睡了有一会儿了。 眨眨眼,精神了许多。“也没困啊?怎么就睡了。”张多有些困惑,这可是上午啊! 楚恒看他睡得脸红扑扑的,声音软绵绵有些疲倦感。抚摸他的脸,有些疼惜,“这些天你一直忙,累着了。再歇会儿,现在也不急着去。” “嗯。”伸手拉楚恒上炕,让他也休息会儿。 “这么快就忙完了?”靠在楚恒怀里,张多看看天色,“呀,快午时了?” “忙完了,一会儿就要开饭了。看着做了那么多肉菜,各个都兴高采烈,扬言要多喝两口。”楚恒把张多往怀里抱了抱,“还剩了四头猪,我看就是都上肉也用不完。肘子和排骨、猪头、尾巴、猪蹄啥的都在那堆着呢,到时我们几个再分。” “我要猪尾和猪蹄。”张多眼巴巴的看着他。 楚恒看他一脸馋样,“好,都给你拿回来。” “不用,这么些人怎么能都给我们,你分完了用别的换,这样免得有人说嘴。”张多摇头,还是弄清楚些好。 “行,听你的。好些吗?我们去吧?”楚恒打量张多脸色,醒来时那丝红润已经下去了。 “没事了,精神了许多,我们走吧。”张多起身穿鞋。 楚恒拉着张多的手往村中广场走去,张多还是头一次与楚恒这么悠闲走在外面。抬头看看天,阳光有些刺眼,光线照在身上祛除了寒冷。 离远就看到广场人头攒动,各个都兴高采烈谈论着。帮忙的人正在摆放桌椅,陆续安排人就坐。楚恒把张多带到楚雄他们这里,“你和他们一桌,我们那桌一会儿得乱。” 张多明白,“你去吧,一会儿你要是忙,我就先回去。” “好,走时告诉我一声。”楚恒又看着楚雄:“你们要是回去,就和多哥一起走。” “知道了,大哥你去忙吧。”楚雄明白大哥的意思。 “多哥,你来了。”云南他们看见张多,过来打招呼。 楚雄对他们说:“多哥和我们一桌,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楚风过来和张多说:“多哥,今天的菜不少,闻着这香味都急着吃呢。” 张多点点头,“嗯,是很香。”不愧是做饭的好手,楚恒他们都是特意挑做饭好的请来帮忙,花这么多钱,要是做不好吃,可瞎了他们一番功夫。 “菜来了,多哥你可多吃些。看你吃的那点饭,还没我的一半多呢。”云河咋咋呼呼的,要敞开肚皮吃。 “这么吃你都没吃够吗?”云湖问他。 “这怎么会有够?吃一辈子肉我都不会有够。”云河得意洋洋的说,谁有他现在生活过的好啊! 菜陆续上来,一共八道菜。红烧肉、焖肘子、白切肉、红烧排骨、血肠、血豆腐、肉炖白菜、肉炖萝卜,手艺特好,香味扑鼻。 张多边吃着边看楚恒那面,看他们都倒上了酒,准备喝上了。心想看来要自己回去了,这场合他根本早走不了。 一边的楚雄看他频频往大哥那面看,招呼他:“多哥,你喜欢吃哪个,拿碗多夹些。” 楚风忙站起来:“把碗给我,我把这面的菜给你夹点过去。” “给我夹点排骨和血肠就行,别的不要。”张多把碗递给他,这也不知道怎么了,可以吃饱吃好,胃口倒变小了,人也长不大,可能是原主本身问题。 他们这桌人小,吃的也少,不过半个时辰就吃的差不多了。张多放下碗筷,往楚恒那面看去,就见他们那桌已经被人围起来了。都举着碗像是在敬酒,估计是这些做工的感谢他们呢。 往四周看了一圈,每桌都多了几个孩子,也就三、四岁或五、六岁的样。小孩经不住馋,看着吃的就往前来,不像大些的再想吃也不会过来。 楚雄吃完放下碗筷:“多哥,看样大哥他们要等会才完,这乱糟糟的,天也冷,我们要不先回去?” 张多看看楚风他们还没走的意思,吃的差不多了,也不撂筷,还慢悠悠的一点点往嘴里夹着菜。一看就是磨叽着玩儿呢,要晚些下桌,凑会儿热闹。 楚雄撇了那面一眼:“不用管他们,我们先走。小六有些困了,今天起的太早,又一直来回跑,累着了。” 张多看着小六有些磕睡,头一点一点的,还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看着好笑:“走吧,困的都不行了,万一睡着了容易受风寒。” “嗯。”楚雄答应一声,招呼楚风:“楚风,我和多哥带小六回去了,你去告诉大哥一声,就说小六困了。我等着你,快去快回。” 这个二愣子办事楚雄不放心,要亲眼看见他去说。“好,你等着。”楚风应一声就跑过去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看着他和楚恒说话,楚恒往这面看看,摆摆手意思知道了。 楚风回来:“大哥说回吧,他那还要等会。” 第71章 二十九一早,楚恒领着张多和几个弟弟,送舅舅他们回家。把那头猪,还有昨天下午楚恒他们分的猪头、排骨、肘子、内脏之类的又拿了些。 并约定年初二过去拜年,到时在那多住几天。把这十几个人送走,后院一下清净了不少。不过也不显冷清,毕竟家里连大带小也七个人呢。 今天活虽然不多,但也闲不着。昨天下午楚恒带回来的猪头、猪蹄、猪肘子和猪尾巴、排骨、内脏都要煮出来,幸亏舅舅和舅母帮忙给收拾好了,张多只要加料煮出来就好。 院里架起大锅,两口锅同时开始,一锅原味,一锅酱料,大部分的东西都煮了进去。 再来一锅就全解决了,张多想想,把昨天后分的猪肉也煮上,正好也不费事,一发解决。一锅是看,两锅也不麻烦。 要煮的都下了锅,料也加好,就剩下看火煮熟了。楚恒要把烧火的活计接过去,被楚毅拦住,他来烧让其他人都歇着去。 就连楚雄几个一边凑热闹的都被他赶屋里去了,美其名曰最后的活计他来收尾,来个完美的结束。 把楚恒他们几个说的哭笑不得,甚至都有些莫名其妙,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也对不上号啊?不过有人干活这是好事,让歇着就歇着呗,这些日子也都挺累。不但忙着大棚,过年准备也花费不少精力。 “唉,舒服。”张多摊在炕上,放松身体,终于要完事了,准备个年可真累。 楚恒凑上来,给他捏捏胳膊腿,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张多抻个懒腰,“给爷爷他们的年礼一会儿送过去吧,我都准备好了。明天要去那吃饭,我就没按年礼办,什么都给拿了些。” “嗯,好,一会儿我就送过去。”楚恒应着,还没等说别的,就听外面楚毅说:“二柱哥,你们来了。” 俩人对看了一眼,张多坐了起来,楚恒下地去开门,正好二柱和楚离、李晨走过来。把他们迎进屋,围着炕桌坐下。 楚恒拿起水壶给他们倒水,还没等说话,就听楚离埋怨:“恒哥,我把钱都放你这吧。他们太贪心了,家里赚了那么多钱,还要把我的全收上去。爷爷还算不太过分,说是要七成就行,本来孙子辈可以不用给这么多,但怕我年纪小看不住钱财,先交给他,等以后娶亲了,给我点家底。” 说完一脸气愤,用手拍拍桌子说:“可那帮搅家精怎么说!说小辈不该掌握钱财,不能有私产,要我全交出去。他们可真敢想啊!起初我还想着交七成算了,不愿意和他们闹,烦死了个人。现在我是一文都不想给,我把钱都拿出来了。” 说完,把怀里的银票,还有几锭银子掏了出来,递给张多:“多哥,都放你这吧!你放心我不和别人说,麻烦你帮忙存起来。” 张多看看楚恒,楚恒把话接过去:“你一点也不交那是不可能的,你爷爷也算公正,没想全要还准备给你些家底。家家都是如此,改变不了。你还是交了吧!别人我看也是一样。” “就是,一个个看银子比我们亲。家里也是要我交七成,还有人脸色不好呢!不过我爷爷压的住,没人敢闹腾。”李晨笑笑说:“我耍赖,说家里赚那么多了,也不稀罕我这点,就给了个整数九百两。剩下四百四十两,我留了四十两,这还有四百两,交给多哥存着吧。” “哈哈哈。”二柱笑着:“你们怎么都想交给多哥存着啊?我的也拿来了,四百两,我现在就剩二两银子了。”把银票往张多面前一放,一脸笑意:“多哥,麻烦你了。恒子说你管家,也就帮我们也管管吧。” 张多抿嘴笑笑:“你们都是楚恒兄弟,如果信得过,我帮存着没问题。但是我们得提前说好,你们放这的就你们来取,别人我可不和他们打交道。” “那是,我们可不会告诉别人把银子放你这,就连媳妇儿我都没说,那是个拎不清的。上次的事我听大力哥说了,对不起了多哥,我给你道歉。”李晨提起上次他媳妇儿来帮忙的事,早就想当面和张多说这事,一直没机会。 “嗯,晨哥说了,想要他媳妇儿来给你道歉,又怕你看她烦,就没让他媳妇儿过来。想着他当面和你道歉,一直忙也没过来。”楚离也帮着劝和,证明李晨诚心诚意感到歉意。 张多看他们一脸认真,对他们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和楚恒这关系说这些见外了。再说我也没介意,不提我都忘了,你们就放心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二柱接过话头:“越是我们关系好,就越不能出这样的事。不说恒子把你放心上,就是我们也把你当弟弟看,怎么能让家里人这么对你?” 二柱转头又对李晨说:“晨子,我们都是从小玩儿的,彼此都了解,没什么隔阂。可不能因为媳妇儿几句枕边风就变了,我们可都是恒子帮衬才有今天。当初我们可没想合伙拿什么分成,就是帮忙混个省心的活计。恒子可以说是从自己手里给我们分钱,而且如果多哥不同意,我们怎么又能做这么欢快。感谢恒子是一方面,最主要是谢谢多哥,我们可要把他看得比恒子还重才是。” 楚离笑嘻嘻对张多说:“多哥,谁不知道恒哥疼你啊!把你捧在手心里,一天到头魂不守舍的,就想回家来看你。” “哈哈哈。”几个人都被他逗笑了,李晨对多哥说:“多哥,我们都知道你好,把你当弟弟。刚才我说的话不是见外,是因为我那媳妇儿真是拎不清,我都要愁死了。” “就是,开始看着挺好的,现在怎么越来越烦人,说话腔调都变了。咱们村现在有哪家过得不好,谁会看她摆谱啊!以后有得你愁了。”楚离幸灾乐祸,一脸看热闹的架势。 李晨气得拍了他一巴掌:“看你这?n瑟样,不帮忙想办法还想看热闹,还是兄弟不。” 张多刚才被他们笑得脸红,低头不说话。现在也被他们逗的笑起来,这个楚离看样就是个活宝。刚才还气得不行,现在就又说又笑的,还什么话都敢说,不怕得罪人,有些二儿啊! 楚恒看张多笑得开心,摸摸他头说:“他们都是这么没正行,不分你我的瞎闹,你看着热闹就好。” 二柱听楚恒和张多说的话:“哎,哎。恒子,你哄媳妇儿就哄媳妇儿呗,可也不能看兄弟笑话啊!” “没事,看就看呗,多哥高兴就好。为了恒哥哄媳妇儿,我乐意当二楞子。恒哥,我够意思不。”楚离大义凛然,甘愿献身帮兄弟讨媳妇儿欢心。 楚离瞪着眼一脸严肃,摆出正经的架势,表示他可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哈哈哈。”把大家都逗的不行,笑得前仰后合。 “嗨,你们在这啊?”大家闹得正欢快,赵云跑来了。 楚离一脸惊奇:“你怎么来了?不是家里有事吗?” “有事我也不管了,累死累活的赚了那么多银子给他们,还支使我干活。说什么家里事都是他们管,我也没帮一点忙,现在也该我做了,他们得好好歇歇。”赵云一脸苦笑,这都什么事啊? “啪。”一下,楚离一拍桌子,“银子呢?给他们没?没给就一文都不给,告诉他们如果在家干活有功劳,那你就不交钱,以后就在家干活了。” “唉。”赵云叹口气,“我与他们说了,你们在家干活有功劳,那我这个赚钱回来的就是孙子,比你们低一头。如果是这样钱我不交了,以后就在家干活吧。” 赵云从怀里掏出银票,“就剩这些了。我们正吵着爷爷回来了,问怎么回事,我学给他听了,我就问,我这个往家赚钱的怎么比这在家不赚钱的低一头。说我没帮家干活都辛苦他们了,让我干他们歇歇,有这个道理吗?” 大家伙都沉默,家家都有不省心的。要是主事的人公正些还好,遇见当家主事的糊涂或偏心的,那更麻烦,都没处说理去,一个孝子压死个人,家家基本如此。 “那你交了多少?”楚离问他。 “九百两。爷爷把他们骂了,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在家霸头。有本事出去使,也赚些银子回来。然后告诉我,交了银子什么也不用干,让那不赚钱的伺候,我看谁敢说什么!我交了九百两,爷爷也没说啥,多看他们一眼我都难受,就出来了。找了一圈,你们都来这了。”赵云学着家里事,烦恼的够呛。 “唉。”李晨也叹气,“爹娘不当事,我们就受欺负,自己再不挺起腰板,那可就有得受了。” 赵云苦笑:“我那爹娘不是不当事,是没把我放心上,心里眼里都是我那两哥哥,下面的弟妹也宠着,就我这不上不下的,没人当回事。” “还是远哥好啊!他爷爷才要他交五百两。力哥交了九百两,大力哥也交了九百两,不过好像是他媳妇儿说了话,才给免了零头。就我这要全交,还说给我存着,存到最后不知道便宜谁呢!”楚离犯愁,不交是不可能,不全交还是要闹腾。 二柱苦笑:“我这也好不啥,我问我爹交多少就是想看他是什么态度,结果我娘张口就是全交,没成婚,不存在交七成这个事。我爹没言语,可能也是这个意思。后来被我大哥拦住了,问我爹是要家里不和,兄弟生疏吗?我给了九百三十八两,我大哥接过去递给我爹九百两,说交个整数没必要算得那么清。” 二柱神情有些悲切,看着楚恒:“恒子,我想过完年分家。” 楚恒点头:“分吧!我支持你。” 第72章 大年三十早上,张多早早就起了床,这可是他在古代过的第一个新年。一定要准备妥妥当当,布置得喜气洋洋。 楚恒随着张多身后团团转,张多贴对联,他接过去给贴上,张多贴窗花,他接过去给贴上,张多挂灯笼,他接过去给挂上。 张多兴致勃勃准备大显身手,奈何身高是病,暂时无法医治。还好有楚恒围前围后帮忙,把一切都布置妥帖。 看着满院一片红,充满了喜气。又看看楚毅他们一个个穿着崭新衣裳,各个精神奕奕。楚家的颜值比较高,每一个都是俊秀少年郎,站成一排在院子里张望,喜气洋洋很是打眼。 布置完屋子、院子,又都打扮妥当,穿戴一新。大眼瞪小眼,没事干了。张多手一挥,都去玩儿吧!快午时回来我们去前院。 转头对楚恒说:“你不是说去镇上看刘仁义他们吗?那快点去,把东西都带上,早去早回。” “好,他们在镇边上住,不用进镇给他们送完东西就回来,我骑马去快。”楚恒牵出马往上放东西,对张多摆摆手,往外走了。 看他出了院,楚毅他们也都出去了,张多转身进了屋。楚恒去镇上看刘仁义那俩兄弟,顺便给拿些东西,都是张多做好的熟食,给装了一大袋子。 那俩孩子比较记情,在楚恒这得了好处赚了钱,特意托人给楚恒送来不少年礼。 张多感叹那俩孩子不易,特地给装了不少做熟的肉食。有肘子、猪头肉、酱肉、酱排骨、蒸好的香肠,还有熟的鸡、鸭、鹅,是楚恒同袍给送的,味道都很不错。 张多盘算一番,刘仁义他们也赚了不少,都是经过楚恒帮忙卖的菜,是府城的价格。那孩子聪明,听楚恒建大棚,立马开始准备,比村里许多人建的还早。 还特意通过二柱问过楚恒是否同意,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楚恒也没让他失望,甚至帮他找的人给建的大棚。还交给他怎么施肥种菜,又帮忙卖出去,他赚的钱可以说是楚恒一手操办。 想到这里张多不觉笑了,楚恒不但心善怜惜弱小,还心细谨慎。大棚建成了,在村里给找了两个狗崽子,让他们养活帮着看家看护大棚,免得种菜赚钱的事传出去,给他们招灾招贼。 还嘱咐二柱他们,有时间路过刘仁义那里进去看看,给添点人气,让左邻右舍别小看给欺负了。 现在镇上都知道刘仁义给楚恒他们做工,楚恒他们都很照顾他,也都怜惜这孩子不容易,连地痞流氓都不欺负他。 “多哥,我们回来了。”楚风刚进院子就喊:“宏义也来了。” 张多刚下炕,楚风他们就进来了。张多笑着和吴宏义打招呼:“宏义来了,家里忙完了吗?” “没事了,我爹他们二十五就歇工了,现在家里事用不着我。”吴宏义高兴的和张多说:“我卖糖葫芦赚的钱都给我了,我爹说家里现在不差这点钱,我们赚的也辛苦,让我娘给我和宏德了。” “那可挺好,你们也辛苦的很。大冬天的天天去镇上叫卖,回来还要入路过的村子走一圈,回来还要帮忙照顾大棚,这段时间累的不轻。”张多也替他高兴,爹娘体谅他们兄弟辛苦。 “嘿嘿。”宏义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要那么多,我娘和家里弟弟妹妹天天给山楂挖子也很累,就要了一半八两银子。分给宏德四两,他又给我退回一两,说我比他辛苦。” 看他开心的笑容,张多也为他有这样的家人高兴:“嗯,宏德很懂事。其实谁拿多少都没事,主要是有谦让的心,以后兄弟之间互相多帮衬些也就是了。” “是啊!我们家不管穷富都没人搅事,一家和和睦睦的,爹娘省心我们开心。对了,我娘按干活多少给我弟妹他们开工钱了。秀珍给了一两银子,其他几个小的也给了二百文,没分太清就是为了全家高兴。”宏义喜滋滋的,看来他家真的是父慈子孝人家。 “我也有钱呢!多哥给了工钱,大哥和二哥给了压岁钱。三哥他们也给了,都给的银子,三哥帮我存着呢。”小六一听他家给孩子分钱了,连忙也说自己家给了,一点也没落后。 “呀!”宏义惊讶:“这么早就给压岁钱了” 楚雄说:“这是个小迷糊,晚上早早就睡了,明早上还要出去拜年,我哥他们就先给了。” 张多逗小六:“我们小六可没少帮家忙,又能干又懂事。给了工钱还要攒起来留着读书用,不用家里给钱,自己赚钱进学,很有志气呢!” 吴宏义点头:“是啊!将来小六出息了,考取功名当大官,就可以带契哥哥了。” “嗯,我一定考功名。要孝敬哥哥和多哥,养他们一辈子。”小六肯定的点头,模样认真,好像早就想过似的。 宏义又和张多、楚雄说了会话,就准备回家了。张多送出来,正好遇见楚恒回来。“好快啊!还不到一个时辰。” 楚恒与宏义打个招呼,看他们兄弟走了。回头对张多说:“要不早回来了,仁义知道我们家读书人多,像我打听读书的事,准备把仁德送去读书。” “呀!他要把仁德送去学堂这孩子不但聪明懂事,还挺有远见。”张多惊讶,仁义这孩子还能想着送仁德去读书。 楚恒摇摇头:“不是仁义是仁德,他让仁义去读书,仁义不去要赚钱,想把他送去,两人拧着呢。这俩孩子都聪明,我建议他们都去,仁德说他小可以等俩年,让仁义先去他在家种菜。” “哈哈,他能种什么”张多一听不由笑出来。 楚恒也笑:“虽然干不了多少活,但心是好的。而且那俩孩子能干,家里没井都是一点点往家抬水浇地。还要砍柴火,现在还卖着柴呢!真是一文钱也不放过。” “是想着能赚钱的时候就多赚点,也免得再过那朝不保夕要饭的日子。能帮就帮些吧!这么上进努力讨生活。”一提到刘仁义他们,张多就想感叹,没见过这么认干的。 “嗯,过完年,我就帮他们把户籍办了。是读书还是避免麻烦,那就都好说了。”楚恒一直都帮他们忙,简直是尽心尽力,什么都给想到了。 张多了然,这是怕他那不是人的娘,听到刘仁义赚钱了再找上了,到时没有户籍不好说话,纠缠不清比较麻烦。 楚毅走过来对他们俩说:“我们现在去前院吗?还是再等一会儿” 看看张多,楚恒对楚毅说:“现在就去,把东西都拿着。” 楚恒牵着张多走在前面,楚毅拿着年礼带着弟弟们走在后面,一行人转到前院来到堂屋。 进了屋就见家里人几乎到齐了,就是大伯母她们不在,估计在准备午饭。不过,张多细心的觉察到众人的脸色不太好,心里暗自估摸难道又有什么事了! “恒小子、多哥你们来了。”看见他们进来,楚老爷子阴沉的脸绽放出笑容。 “快坐,就等你们了。你言哥说看见你骑马出去了,估计是有事就没过去找你。”大伯楚秀才招呼他们坐下。 “我去镇上有点事,耽搁了些时间,来晚了。”楚恒与大伯解释。 “晚什么就是等你们过来说说话。大家都忙没时间聚在一起,也就这个时候有些空闲。”楚秀才温和的与楚恒说话。 大伯家大哥楚言与二哥楚信与楚恒再次道谢,感谢他为他们谋求职务,甚至还为他们上下打点关系。他们现在都做的很好,与同僚关系也相处融洽。 楚老爷子看他们笑谈,彼此颇为亲近感觉有些欣慰,一家人就应该这么相处。以前家里这些人不是抱书苦读,就是忙着做活,哪有这么消闲的时候。 张多眨巴着眼睛四处看了一圈,见两个年轻妇人一个劲往他这看。见他看过去都温和的对他笑笑,有些想和他搭话的意思。 张多想这可能是大房的两个儿媳妇,看着都是柔和的性子,长相清秀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 那两个年轻媳妇儿不知道说了什么抱着怀里的孩子过来,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碧绿绸缎袄子的看着他说:“多哥,我是大房你言哥媳妇儿,你叫我大嫂就好。她是你信哥媳妇儿,叫她二嫂就行。” 张多笑笑,有些腼腆的叫着:“大嫂、二嫂过年好。”真的有些不习惯,做妯娌他做不到,但是如按姐弟的方式他还应付得了。 两人笑笑,那个二嫂说:“想过去看看你们,但是见你们一直忙就没过去。我和大嫂给你们一人做了一套衣服,改天给你们送过去。我针线活一般,你们别嫌弃。” “怎么会谢谢大嫂、二嫂了。”说着张多掏出两个银锁,“给小侄女和小侄的,我也不懂什么习俗,就听说小孩子带银锁可以平平安安,就给打了这两个。” 说完把一把银锁递给大嫂怀里小侄女,小女孩约摸三岁左右,看见银锁一把接过去好奇的把玩,偶尔还偷偷看看他,手攥的紧紧的,像是怕他再要回去,鬼精灵怪的。 张多看着好笑,又把另一把银锁交给二嫂。她怀里的孩子才几个月大,用被包着手没露出来。正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张多,忽而落出笑容,身子往张多这面挣,好像想要知道抱似的。 “哈哈。”张多被他逗的笑出来,回头拉拉楚恒衣袖:“你看他笑的多可爱,用小红被包着像个金娃娃。” 楚恒看他与大房两个儿媳妇说话,注意力就有些放在这面。看他拿出两个银锁还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准备的,他都没想到这些。这时才恍惚知道自己已经是长辈了,下面有侄女、侄子了。 听到张多和他说话,也感兴趣的看过来。那孩子还一个劲往前挣扎,眨着大眼睛笑得灿烂,好像在讨好他一样,要他抱抱。 “信哥,把你儿子给我们抱抱。你儿子喜欢我们家多哥呢!”楚恒一脸笑意,看着张多欢喜,像楚信讨孩子抱。 二嫂人倒爽快:“想抱就抱,不用和他说,他是从来都不抱的。”说完把孩子递过来。 楚恒小心翼翼接过来,放到张多怀里。那孩子终于得偿所愿,在张多怀里笑出声来。把张多喜的:“你看他高兴的,都笑出声了。” “嗯,真是个好孩子,你看高兴的嘴都合不上。”楚恒看着张多他们这一大一小都高兴的不得了,笑得嘴都闭不上。 “二嫂,小侄子叫什么名字?”楚恒问道。 “还没起大名呢,乳名叫喜哥。”二嫂看他们喜欢自己儿子,心情也欢喜。 张多抬头问:“为什么还不起名,他多可爱呀!” 二嫂说:“孩子太小,怕压不住,大些再起。” “哦。”张多点点头,不懂这些。 楚恒看这个孩子可爱,乖乖的依在张多怀里。张多也有些爱不释手,一直抱着没有松手的打算。楚雄他们也都聚过来,逗着他玩儿,都对这小娃娃展现了极大热情。 楚恒想想,抬头对楚老爷子说:“爷爷,我们喜哥是楚家长孙,起名字要慎重。不知爷爷可有打算” “唉,我也为这个愁。与你大伯商量几个都不满意,眼看就要周岁入族谱了,现在还没头绪。”楚老爷子学问不高,大儿子虽然是个秀才,可才学也就是一般。长子长孙的名字代表子孙兴旺,还有一家繁荣兴盛。 楚恒看了周围一圈,对老爷子说:“爷爷,我认识个京城贵人。身份贵重,福禄双全,才华横溢,志存高远。如果爷爷愿意,我想请这位贵人,为我们喜哥赐一名。” 楚老爷子一听“赐”这个字,忽的一下站起来:“你,你说。” 楚恒看着老爷子激动,笑笑:“改日往京城捎信,希望能为喜哥求来。” “好好好。”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看看大儿子与大房两个孙子,“你们要谢谢恒小子,他为你们,为我们楚家做的太多了。” 其他人比较奇怪,起个名字老爷子这么激动干什么张多却心里一动,他可是清楚楚恒京城关系的,看来他真是要扶持楚家。换来全家安稳不说,也是他这个楚家子孙对楚家尽的一份心力。 楚秀才与两个儿子都是读书人,也明白“赐”这个字的重量,都很感激。也不去探讨楚恒如何有这层关系,凭楚恒为他们和家里其他人做的,那些都不重要。他们也不是贪心有非分之想的人,没必要去探寻别人的隐秘。 一时之间,堂屋里气氛热烈,其乐融融,真正融成一个整体。消除了彼此之间隔阂与淡漠,各种心思与不和谐尽除。 唯一让张多介意的就是楚老太太,看他的眼神始终带着厌恶,甚至有些憎恨。张多知道原因,也不去理会她,以后前院自己来的机会不多,没必要在这个大好日子与她计较。 吃过午饭,张多与楚恒也没多留下闲谈,与众人简单说了几句话,打个招呼就回去后院了。 第73章 转眼过了正月十五,一个年也就算过完了。家里外面都很顺利,楚雄他们都去了村中学堂,每天上半天,下午回来还帮家里忙。 关于楚恒他们过完年要做什么,张多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算计,也已经与他们谈论过,就等出了正月开始实施。 张多坐在屋里焦急的等楚恒回来,想看结果怎么样。但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影,不觉有些烦躁。 楚老爷子到底会不会同意他们搬出去,也就是彻底分家,张多心里也是没底。 虽然楚恒信心满满,告诉张多别担心,他会把事办妥。但是不到真正落实的那一天,张多的心始终提着放不下来。 “怎么了?怎么不上炕歇着?”楚恒一进屋就看见张多在地上来回转。 眼睛一亮,终于回来了。忙上前问:“怎么样?行了吗?” 看张多一脸急切,楚恒笑笑:“怎么会不行?我一说爷爷就答应了,估计他也早想到了。” “那就好,我还怕不行呢!”张多长出口气,心不再那么提着了。 “爷爷还跟我去村长那把地买了,幸亏去的早,村长说现在家家赚了钱,估计买地盖房的多,准备要涨价呢。”楚恒掏出一把地契,交给张多看。 “我们相中的那地方有三十八亩,我都买下了,以后留着给楚雄他们也一人盖个大院子。和我们对面的地多一些,有五十九亩,也都要了。二柱他们要剩下的我们就留下,以后那一片就我们几家,省得有别人掺和。”楚恒边说边倒了一杯水喝。 张多看了下地契,“你说给刘仁义他们落户我们村的事办了吗?他们是不是也要盖房?” 楚恒看他一眼,“都办完了,就是在镇上办也没事,就是他们小想着能帮就多帮帮,离的近好照顾。我与他们说了,他们也愿意。” 张多笑笑:“他们是完全相信你,要是我有人这么帮,当然也愿意,镇上比村里能好多少?要是说户籍,买了房不是一样给落户,那户籍也比这高贵不了多少。” 楚恒笑了:“还是有区别的,怎么也比泥腿子强。是刘仁德那小家伙要来,仁义有些犹豫,估计也是为小家伙考虑,看他要来就定下了。他们也算走运,与我们一起,地一两银子就买下了。要是他们自己买,二两银子还不一定买哪个地方呢!” “他们命就是好,要不怎么遇见你呢!”张多拧拧他鼻子,有个善良的人为伴,自己也是幸运的。 “要不是你想帮他们,我也没想这么多。这俩孩子也都好,等过几年大了也就能撑起一个家了。”楚恒看着张多的眼神柔和,这么善良看不得别人受苦,他当然要尽心帮忙。 “恒子,在吗?”楚恒与张多正商量盖房子的事,就听二柱在外面喊。 “在,进来。”楚恒应了一声,站起来迎了出去。 一开门,就见二柱背个包站在门口。楚恒愣了愣,“进来,你这是干什么去?” 二柱进来把包裹放下,坐在炕边上。“我分家了,净身出户。”伸手自己倒杯水,一口气喝下。 张多看二柱神情低落,有些不明所以。眨眨眼,看看楚恒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听到净身出户,楚恒皱皱眉问:“不是分家吗?怎么还净身出户了?你爹就这么说的?” 二柱叹口气:“我说分家出来过,我爹说分什么家,谁错待你了?” “我说没有,这些年我们都不太开心,好在大哥回来了,我的罪责也没那么重了,想分出去轻松一些。”二柱苦笑说道。 “我娘就炸了,你的意思我们都错待你了?我看你是交七成钱有些难受,翅膀硬了想自己出去享福了。分家可以,你净身出户,以后这个家与你没关系,我们也不用你养老。这样不孝的我们也用不起,就当白养一回。” 张多撇撇嘴:“就你这样的娘要来也没用,哪个儿子不是亲骨肉,非得你去服兵役就好了?再说了也不是你不去,是你大哥没同意,怎么就怪在你头上。分出来也好,就你娘这样的以后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呢!” 楚恒真是有些意外,二柱爹竟然真同意净身出户的事。“你爹就同意你娘说的?” “嗯。”二柱点点头:“开始他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态度,但脸上很不好看。我娘撵我走,我就起身要走,被我哥拦住了。让我爹说话,大哥不想我分家出来。我爹说想走就走,心不在这个家了,留下又有什么用。” 二柱突然笑起来:“哈哈哈,恒子你猜我娘说什么?告诉我哥别拦我,留下也要跟你争家产,还留他干什么,交家点钱就要分家,以后家产多了他还不一定要怎么闹呢。这就是我娘说的话,我爹一声没有,我太了解他了,不说话就是默认。” “唉。”张多真有些同情二柱,这是什么爹娘啊!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 “那就分,净身出户就断亲,明天把户籍分出来,到村长那过个明路,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楚恒有些恼怒,自己最好的兄弟竟这么被自己亲爹娘糟践。 二柱红着眼眶:“我不是一定要分家出来,我是不甘心,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儿子他们要这么对我?我憋在心里喘不过气来,越想越难受,看到他们我更难受。也许在他们看来他们是没错,毕竟很多人家都保长子,送下面的孩子服兵役。可他们想过我吗?想过我没成年吗?我十三岁啊!就比你大一岁,他们是怎么笑话你家的?他们笑话你家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想想他们也要把没成年的儿子送去服兵役!” 一时几人都沉默,屋里静悄悄的。张多想起楚恒十二就去战场,那是真刀真枪的与敌人拼杀,生死之间不一定经历过多少回。 看着楚恒感觉好心疼,悄悄握住楚恒的手,以后自己要牢牢抓住,不让他离开自己一步。 楚恒手被握住,他转头看向张多,见他一脸心疼,微微一笑:“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张多狠狠点头:“我们一定会过好,让他们看看。眼红也白搭,气死他们。” 楚恒好笑的看着他,这是要气死谁啊?揉揉他头,“我们尽快盖房子,到时候搬出去,就有自己的家了。” 楚恒又看向二柱:“别想那么多了,都断了还想什么?我们去看看我们买的地,早点把房子盖起来。到时候成了家,就一切都好了。” “我也去看看。”听到去看盖房子的地,张多拉拉楚恒手。 “去,去,带你去。”楚恒捏了下他耳垂,“穿鞋,我给你拿大氅。” 张多穿鞋下地,嘟囔着:“也不冷,穿什么大氅啊?” 这时二柱也缓和好情绪,笑着对张多说:“恒子恨不得把你含嘴里,差一点都心疼的要命。” 张多看他取笑,也不示弱:“等你成婚也是一样,现在别说嘴,免得以后打脸。” “哈。”二柱还以为他会脸红呢,没想到听他还嘴。“恒子,你家多哥厉害啊!一点也不吃亏呢!” “哼。”张多个头比二柱矮不少,仰着头:“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一脸傲娇,来到这自己就窝在家里没出去过,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呢! 二柱看张多那神情,一脸惊讶。看看楚恒又看看张多,嘴张合几次,愣是没说出啥来。 看二柱那傻样,张多也不再和他闹,拉着楚恒手:“我们走吧。” 楚恒看他白白嫩嫩,又穿着白狐皮大氅,显得娇小可爱。也不去管二柱,领着张多往外走。边走边摆手:“二柱,你再愣会儿,我们先走了。” “哎,我们一起去啊?”二柱急忙跟上,这两人真是够意思! 他们刚走出院门,就看见楚毅一脸怒气回来。“怎么了?”楚恒看他脸色不好。 “怎么了?哼。”楚毅伸手一指二柱说:“他那个好娘,在外面说他不孝。还说他为了交七成钱要分家,还要断绝关系。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让我给她没脸了。我就问她,怎么分家你不清楚吗?要把大儿子留下,把二儿子送去战场,你儿子才十三岁你不知道吗?就因为大柱哥心疼弟弟小,坚持自己去,你们就把怨气撒到二柱哥身上,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二柱哥的,你自己不知道吗?二柱哥这么多年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村里人都看着呢!不是你一句不孝就能把二柱哥名声败坏了,还想毁了二柱哥名声,有你这样的娘吗?” 楚恒看看二柱脸色,使眼色给楚毅,让他别说了。拍拍二柱:“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有什么念想了,也算一了百了。” 二柱点点头:“早就对他们没想头了!还以为我哥回来会缓和些,没想到还是一样。断亲了就不会再续上,我是失望透了。” “能想开最好,要不烦恼的是自己。二柱哥我们走吧,看我们新家的地方去。”张多笑盈盈的开解二柱。 “嗯,走,他们不值当我去想。”二柱笑笑,领了他的好意。 四人一路往山脚这面来,到了村子与吴宏义家那的外村相接处。楚恒指着北面那片地说:“这面是三十八亩,我们都要了。” 又指着对面的那片地对二柱说:“这些是五十九亩,你们要多少再确定下,剩下的归我。等下你找大力哥他们问个准数,他们说一人要五亩,地契我就给定了五亩,要是想改就让他们和我说一声。” “嗯,我要五亩,盖个大院子。”二柱一脸欣喜,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张多四处看了一圈,位置不错,比吴宏义家离村里近,离山脚远更安全些。 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嗯?”张多蹲下抓了把土,仔细看了看,颜色黝黑有些许光泽,用手攥了一下,土壤黏到了一起,轻轻捻一捻,又松散开。 张多站起身,问楚恒:“这么好的地,用来盖房子白瞎了。这若是种地,可是要丰收的。我们买别的地方盖房子吧,这些地用来种植。” 楚恒眼神闪了闪,没有一丝犹豫说:“好,我们换地方盖,这些用来种地。” 张多虽然是废材,但毕竟练习空间里的功法有段时间,又日常饮用充满生机的井水,五感很强。楚恒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已经被他捕捉到,但他并没掩饰,就那么直接提出自己要求。 楚毅一听大哥说用来种地,忙道:“大哥,你没怎么下过地,不知道这地情况。这地太黏种不了,会捂死种子。老辈传下来的,都是用颜色浅些不太黏的地种植,就是沙土地产量低,也没人用黑土种。我们盖房子或是种菜还行,种粮食那就亏了。” 楚恒看看张多,张多没什么表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好像相信他一定会支持。 楚恒也看着他笑笑,自己确实会支持。转头看着楚毅:“你在这黑土上种过?为什么能种菜就不能种别的?我听说能种,而且产量还高。恰恰相反,我们现在用来种植的地反倒差很多,多哥不提我都给忘了。我虽然没怎么下过地,但我们军营有不少老把式,都是种地好手,他们的话不会有错。等我回去想想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到时按他们的方法种植,试试到底哪样地产量高。” “真的?”二柱一脸惊喜,“要是能种那可太好了,我们这么穷就是因为土地少,没地产粮食,打工又挣不了多少,才吃不饱。” 楚毅皱皱眉:“大哥,你要种倒是没什么。可是从老辈传下来的,能不能有什么忌讳?到时犯了忌讳,全村都要找麻烦。那时事情就大了,我们可能被罚或逐出村子。” “逐出去就换个地方,吃不饱饭还不让试试?再说了,我们村多少这样黑土地都荒废着,我早就想种了,哪怕产一点粮食也少挨些饿。就是我爹不让,说我们不能出这个头。你们是楚家人还怕什么!这个村就是你们楚氏说了算,谁敢说什么?恒子冬天还种菜了,他们怎么不怕忌讳?种的比谁都欢。”二柱不满,嘟囔浪费土地。 “唉。”楚毅叹口气,“现在不是都有钱了吗?哪还能挨饿?家家都快富的流油。要是还像以前那么穷,我也不这么担心了。” 楚恒和张多一声不吭,看他们俩说。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满腹牢骚。没人去想到底怎么就他们俩在这讨论,而楚恒夫夫却没事人似的。 等俩人说够了,想起楚恒他们。看俩人正悠闲的四处观望,还指着山脚下说着什么,兴致颇高满脸笑容,隐约还有点兴奋感。 “大哥,你们干什么呢?”楚毅走过去问。 “山脚下都是黑土地,比这面还好,我们准备把那面买下来,都用来种植。房子就盖这了,离山脚近也好照料。”楚恒回答楚毅,已经做了决定。 “你买我也买,我随你。”二柱早就想种黑土地了,一直没机会。而且现在买地也没人卖,难道要一直买粮食吃吗?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楚恒拍拍楚毅。拉过张多手:“我们回吧。” 第74章 张多狐疑的看着楚恒的背影,这是干什么去?把自己送回来就走了。 眼神闪了闪,凭楚恒的机警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的不寻常,怎么会一点都不怀疑就按自己说的做呢? 而楚恒把张多送回屋里就去找了楚老爷子,他不是不对张多有所怀疑,一个大家少爷,就是再不受待见,在府里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连种地老把式都不知道的农事。 但那又如何?只要他确定张多是为他们好,是为这个家好,一心一意对他,好好和他过日子就行了。其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多这个人、这颗心。 “爷爷,我找你有点事。”楚恒进屋见到楚老爷子说。 “什么事?”楚老爷子看他一脸凝重,有些奇怪。 楚恒看看楚老爷子:“我想买山脚下的那些黑土地,还有靠近河边的那些黑土地,用来种粮食。” 楚老爷子一惊:“什么!那地种不了粮食,种菜还是勉强。” 楚恒笑笑:“爷爷,你试过吗?能种菜为什么不能种粮食?这菜你看种的不好吗?村里人不是说把菜地盖上大棚,这菜反而长的好了,产量也高了,这是为什么?爷爷想过吗?” 老爷子半天没说话,沉思了许久:“是因为施肥,以前一亩地也就产千八百斤菜,长势还不算太好。现在一亩都有一千六七百斤,听说多哥他们种的都达到两千多斤了。” “是啊!我在外面听说了土地好坏是一方面,还有施肥、用心照料各方面都有关系。而且我记得有人说过黑土地种粮食,产量高质量也好。当时也没注意听这些,那时岁数小也不懂农事,听过就算了也没放心上。今天去看盖房子的地方,注意到这黑土才想起来。”楚恒煞有其事的一通说,反正他不能说张多,免得以后有什么事怪罪到他身上。 自己说从外面听来的,那时候小又不懂农事,听错了或没记对方法都有可能。 再说了,自己试着种植,也不要求别人跟风,就算颗粒无收也是自己承担,跟别人没关系,最多就是笑话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活该倒霉亏了呗。 楚老爷子仔细琢磨孙子的话,越想越有道理。“以前老辈传下来话,黑土捂死种子不出,还惹天怒下连天大雨,颗粒无收。后辈就一直用颜色发浅或发黄的地种植,黑土地就闲置了,要不村里也不会这么穷。黑土地面积占了差不多一半,就剩下那些地哪够种。” 楚恒看老爷子差不多想明白了,就趁热打铁:“爷爷,天老爷是照顾我们生存的,我们种地不是靠天吃饭,我们勤勤恳恳耕种,怎么会惹怒老天。老辈的事估计与天气有关系,连天大雨什么地都要受损。就像我们靠水源近的种稻,离水源远的种麦一样,遇到天灾哪片地受灾厉害,估计与地位置或地质都有一定关系,不能单看某一面。就算不能丰收,就是少产点粮食,也比荒废了强。我们也可以慢慢试验种植方式,兴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就是,我们都是天老爷照应,怎么会发怒呢?每块地的土质不一样,再加上雨水一泡,不发芽颗粒无收,但不代表就一直不能种粮食啊!你看菜种的多好,我们就试试吧!要是成了那可是子孙后代永远受益。走,我们现在就去你堂爷爷家,再把村长找过去说说这事。”老爷子也是急性子,想好了马上行动。 楚恒随着爷爷到了堂爷爷族长家,把买黑土地种粮食的事情一说,族长虽然有些犹豫,但被楚老爷子子孙后辈永远受益的话打动,拍着腿说:“就这么干了!为了子孙万代我们?这个浑水,为后辈们再找个活路。” 楚恒看两个老爷子一脸视死如归,完全豁出去的架势不由好笑。“不用这么严肃,就是种不成也不过是浪费些粮种,耽误些时间罢了。我们村现在的生活与每家的条件也浪费耽误的起,不是每天四处讨生活饿肚子的时候了。再说了,种子到底发不发芽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不发芽我们就翻地种别的,最起码种菜还是行的。我们一点点试,有种菜的基础,我们也亏不了什么。” “就是。”楚老爷子看着族长堂哥说:“我们恒小子是那浮夸的孩子吗?他既然想种也与我们说了,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他会坑他自己,会坑他爷爷,会坑你这个堂爷爷吗?” 族长听他这理直气壮的话,眼睛一瞪:“我也没说恒小子什么,瞧你这护犊子样?我说不行了吗?不得考虑考虑怎么与村里人说吗?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话,你说推翻就推翻啊?” “哼。”楚老爷子也不示弱:“与他们说什么?我们做我们的,关他们什么事?他们要跟风是他们的事,又没非让他们跟着,还需要有什么交代?我们楚氏什么时候对不起他们了?我告诉你,就是族人不愿意你也不用劝,好了你也没什么功劳,不好倒会怨上你,想费力不讨好啊?” 楚恒眼神闪了闪,这倒是要好好把握,不能给自己招灾。“堂爷爷,我爷爷说的对。我们种我们的,如果有人问我们就告诉也不瞒着,但是我们不劝这个事。就像种菜一样,有人愿意跟着做,我们就尽些心,知道什么就提点一下。这样不管以后到什么程度或是发生什么事也怨怪不得我们楚氏。好了他们跟着受益,不好他们也没损失,还能有人说什么?我们也没藏着掖着,种不种他们自己选择,我们不搭这个话。” “就是,按恒小子说的。我们光明正大,完全看他们自己。你也不用找人说这个事,我们去买地,别人问就说,跟不跟看他们自己。”楚老爷子拉着族长堂哥就往外走,要是不快些办完心里不安稳,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涨价了,那可是要翻一倍的价钱啊! 族长看他急的不得了,也没办法跟着往外走。“你急什么?离翻地还要一个多月呢!晚晚怕什么事?” “嘿,你是不怕,你家里有银子。村长那侄子可是说了,出了正月就开村会。现在家家有银子,人口又多都挤着住,还有很多要成婚没屋的,估计都要买地盖房,价钱准备要涨,张嘴就是要翻翻。”楚老爷子笑得狡猾,这下可得不少便宜。 族长看他笑得奸诈,不由点了点他:“你呀,什么时候还想着占便宜了?竟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我亲耳听,别人说我一定不信。” 楚老爷子也不和他计较:“怎么能是我占便宜?现在就是一两一亩,我没少花一文,过段时间涨价那是过段时间的事。他们买晚了花二两银子,难道还要我把地退回去或是补差价,真没那事。要怪就怪自己下手晚,别找我来说事。是他们没好孙子,哈哈,可不关我什么事。” 说到价钱,楚恒心思一动,自己不想着占便宜,可也不能糊里糊涂花高价。这钱就是扔水里不响,没准被人笑话白花冤枉钱呢。 楚恒看看楚老爷子和族长说:“爷爷,我听说我要买的山脚下那片地,好像是几百文,与我们买来盖房子的地价不一样。吴三叔家就离那不远,说是要比他家花几百文买的地还要便宜,不知道具体多少价钱。” 楚老爷子精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连连点头:“对,对,我们花一两银子买的那地,要比外村那里贵不少。外村就是几百文,山脚那里还要便宜。幸亏你说了,爷爷老糊涂了,要不可把你坑了,这得多花多少银子啊!” 族长看这爷孙俩一唱一和摇摇头没话说,确实是有个好孙子,连自己这个堂爷爷都跟着借光。 楚氏家族与整个村子的人,哪个没跟着发财,楚氏要抬头了,有好子孙后代。 楚恒随着两位老爷子买完地,兴冲冲的赶回家里。看见张多睡得微红的小脸,爱不释手的抚摸。只要是你我就不介意,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身边,更重要的是我只要你。 张多被摸的有些痒痒,缓缓睁开眼,看见楚恒正一脸宠溺的看着他。“醒了?”楚恒低沉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张多不由红了脸。 想着楚恒每晚拥着他入睡,急切的盼望他成人。那热烈的眼神,身体兴奋的变化,每每都刺激得张多面红耳赤。他也想快快成人,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奈何时间不由人,终究还是要继续等。 楚恒爱抚他的眉眼,“地买完了,距山脚下一里的距离,一直到外村一千八百四十六亩都买下了。一千亩地每亩五百文,八百亩四百文,那四十六亩是搭头。” 张多惊讶:“买这么多地价也不贵,比我们盖房子那便宜一半呢!” 楚恒点点他额头:“我就想着那里完全属于我们,不让人参与,就都包了。那里的地根本没人要,就是荒废白扔的地。盖房子都紧靠村子,谁去山脚那边,卖了属于白得银子。爷爷嫌贵还闹腾了,我想着以后成了好地,也不亏就同意了,也免得买的太便宜有人说嘴。” “嗯,免得以后麻烦,这样很好。虽然也免不了有说的,但是眼红得治,不用理会。”张多点头,花点钱堵堵嘴还是有必要的。 楚恒看着他:“村子周围的黑土地除了山脚下,还有七八千亩。爷爷要了一千亩,堂爷爷和村长原本一家要二百亩,一看爷爷的大手笔,直接改为五百亩。靠村南那离河近,就要的那里。我看那片面积大位置也好,就把剩下的两千多亩要了。以后留着给楚毅他们分,山脚下的就全归我们。” “好,你看着办。”张多看着他眼神一凝,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就没什么问我的?” 楚恒轻轻的揪了揪他耳朵:“有什么问的?只要是你,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我知道我要你,非你莫属就可以了。什么事能比这重要?我认为这些足够了,不需要别的。”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虽然张多心里有预料,可当亲耳听到,还是感动的不行。眼睛发热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可我有话与你说,早就想说了,可我害怕。” 看着他发红的眼圈,楚恒笑笑:“有什么说的?什么都不用说。” “可我想说,压在心里难受!”张多趴在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说。 “好,你说,我听。”楚恒拍拍他后背,安慰着。 张多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来历,还有空间的秘密,一点不落的都告诉了他。还讲了自己前世的生活,家庭关系与七哥、八哥的事。 关于原主的家庭关系,还有生活经历。再到与二哥他们几个见面,他们的关心与照顾,发展到现在的兄弟情义。特别又提了他们不知道原主已经没了,换了他这个异世之魂。 张多看着楚恒从开始的惊异,再到平静的像听一个故事似的。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自己说不说都无关紧要。 看着张多说完了,一直盯着他看。楚恒恍若未闻的对他说:“说完了,知道了。”表情平淡的一点异样都没有,连空间都没追问。 张多看他的反应笑了,一脸灿烂:“你不想知道我的空间?” “既然你说是秘密,那就不问了。以后也别再提,你想的很对。如果不保密,确实会有危险,这个是一定的,所以以后不要再说,就当没有这回事。”楚恒一脸认真,想警告他又害怕他吓着。现在他问,正好嘱咐他记住。 “嘿嘿。”张多摸摸头:“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告诉,我可还没活够呢!” 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黑色的双眸闪闪发光。张多握住楚恒的手:“我试试看能带你去空间不。” 没等楚恒反应,张多心里默念“进。”眼前环境一变,他们出现在茅草屋前面。 张多兴奋的又笑又跳:“真能把你带进来,我还怕你进不来,看不到空间什么样呢!” 看着张多兴奋的模样,楚恒也开心的笑起来。他怎么会不好奇这个神奇的空间呢?只是怕张多多多心不敢深问,只要拥有张多,自己什么都不在乎。有没有这个空间,自己都一样能照顾好他。 “走,我领你看看空间。”张多拉着楚恒的手,一一和他介绍空间的用途与神奇。 楚恒看看水井,又看看空间里的四季作物同时生长。还有那么多草药,特别是他们采摘的人参生长速度。 还有张多抓的野鸡、野兔,虽然没有作物生长的那么快,可据张多所说,一个月就可以长成。 他抓的那十来只野鸡、野兔已经繁殖到一百多只。楚恒看着这些有些眼晕,面对张多喋喋不休的述说与要求,只是麻木的点头,什么都行。 对于张多的要求,楚恒从来没有拒绝过,现在更不会拒绝。媳妇儿这么厉害,空间又这么神奇,自己能有幸遇到,是有多大的运气! 看着楚恒有些发傻,张多得意的扬扬头:“怎么样?够你吃软饭不。不够我再领你看看。” 楚恒看他?n瑟起来,也深为他骄傲,他有这个资本让自己吃软饭。自己以后就一边种地一边陪着他,这空间要露出去,可是要命的事。福祸相依,一定得保护好他。 张多领他茅草屋走了一圈,着重介绍一下储物性质,自己有多少存粮,而且都是优质粮食,他们外面的比不了。还有地下室里的金银财宝,多少辈子都花不完。 他之所以努力赚钱,是因为他要靠自己努力发家致富,积累钱财过富裕的日子。 空间里的一切虽然都属于他,但并不是他自己挣来的。只能当个依靠,不能完全依赖,他可不想不劳而获,当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对于他的说辞,楚恒点头,理解他的意思。不过当楚恒看到那几本武学秘籍,眼睛有些直了,他喜欢练武,对这秘籍感兴趣。 张多看他喜欢,就把那几本秘籍塞他怀里。“喜欢就拿着,我也都练了,但是练不出来什么,我就是个废材,也就是强身健体而已。” 说到这些,张多又想起空间主人修炼功法。拿给楚恒看:“我什么灵根也没有,练了身体好了些,五感也强了些,就是练不出气感。你练练看应该比我强,一会儿我领你去验验灵根,也许你有呢!” 看着张多垂头丧气的模样,楚恒拒绝了验灵根,哄着他:“算了,我这么笨也不会有。还是就这么练着,当强身健体吧。” 他可怕万一啊!他都这么幸运有张多了,万一要是他再幸运点验出有灵根,他自己到没什么。就是怕张多受打击,他可不想张多不开心。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宁可不练。 张多看他一脸坚定,就是不去验灵根,也明白他的意思,心里热乎乎的。不管他有没有灵根,自己都要督促他练,毕竟对身体真有好处,自己可是深有体会。 张多笑眯眯的看着楚恒,有他陪伴真是自己的幸运。“我们回去吧,还有很多事呢。” 第75章 上青村又迎来大事,比种菜的事情还要大。祖传的话被打破了,黑土地要种植粮食。都炸开了锅,谁这么大胆啊? 村民奔走相告,就是老楚家那楚恒,刚挣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和祖宗别苗头。以为他什么都能,什么都懂,娶个男媳妇儿,连子嗣都绝了,还?n瑟什么? 说这些话的都是要给楚恒和楚毅说亲的,看他们兄弟出息了,有本事能挣钱,想招为女婿,把女儿嫁过来享福,他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听到她们说这些闲话,原本有些不赞同或是有些疑问的人都远远躲开了。都是跟着楚恒发的财,就是有意见也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有心思的人都纷纷登门探问,楚恒都打发到楚老爷子那去了,一问三不知,什么话都不接。 楚老爷子摆出大义凛然的气势:“为了子孙后代,要亲身试验黑土地。既然能种菜,为什么不能种粮食?如果能找到问题关键,并得到解决,那子孙万代都跟着受益。就算是亏了,也只是亏他们一家。如果成功种植出粮食,他一定不藏私,把方法告诉村人,以后村人也能跟着受益,他们的后代也会跟着受益。” 上门寻问的多数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也对楚家有感激之心。谁都不敢想的家财挣到手了,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银钱,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竟然跟着楚家后面做到了。 现在看着楚老爷子为了给后代还有村里人探路,宁可亏了自己,都充满感激之情。纷纷表示他们也要跟着试验,不能让楚老爷子一人探路。要亏大家一起亏,可不能眼看他自己一人受累。 楚老爷子大手一挥:“不用,我们都穷了多少辈了?现在好容易赚点钱,可不能亏了,还是我一个人来。毕竟我有好孙子,我那些孙子各个出息孝顺,以后我就指望他们。” “是啊!”都感叹楚老爷子有福气,孙子辈各个能干。有能读书的,有能赚钱的,还有能出力干活的。每一个拿出来,他们都比不过。 楚老爷子不是与他们摆谱,是为了堵那些好说闲话人的嘴,才摆出这么一副架势。而且心里有底,自己可是亏不了。 有跟着种粮食的,自家也不藏私,知道什么都会提点。不跟的也就不用多废话,不相信他们楚家,就想着占便宜,自己可没功夫搭理。 能与楚老爷子说上话的,也都是村里一些老人,不妨有些关系不错的。其中一个老头说:“老哥,什么话都别说,我是买定了。亏与赚我都陪着你,我也有子孙后代,不能窝囊的什么都靠别人。” “就是。”又一个老头说:“如果是为了赚钱,没有把握我们可能不跟。但是子孙后代的事,我们人人有责,可不能豁出去你一个。” “我也算一个,我们都是泥腿子,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依靠种地生存。就算不为后代着想,光是验验这地,我就想看看,到底为什么不能种粮食?”另一个老头也要跟着种,甚至有些刨根究底的架势。 “嗯。”其他几个老头纷纷点头:“就是为了看看为什么不能种粮食,我们也要跟着你种。我们这地界这么穷,与闲置黑土地有关系。空置那么多地,种植的地又有限,我们才这么穷,才总是吃不饱,到处打工讨生活。” 看着他们坚定,楚老爷子也不摆谱了。态度温和的说:“你们要是相信我,那就种吧。我不能跟你们保证什么,但是应该亏不上啥。”这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面部表情也有些自得。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多数老实本分,可不代表人家就是傻。听到他这几句话,当即有人站起来,“我买地去,回头我们再说。” 其他几个一看,这个精明的老家伙跑这么快,跟着准没错,都告辞一声,追了出去。买地得趁早,位置很关键,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就在他们去买地的同时,又有不少人去买地。楚恒几个好兄弟家,都刨根问底的问清楚了。忙不迭的都跑去买地,因为知道楚恒他们买地的位置,还有买地的数量,都大手笔的一买就是一两百亩。 还有些精明的,知道楚家不可能干亏本买卖,就算亏了也没事,家里现在亏的起。而且不能种还能盖房,家里子孙越来越多,房子吃紧得早些预备出来。 还有一些感恩的人,也就是那些贫困受楚家多方照顾的人。他们是真心支持楚家,只要是楚家做的,他们也能跟着做,那就不留余地的支持。几乎拿出家里大半积蓄,也都是大手笔买地。 现在大棚还能卖几茬菜,就是大半积蓄亏了,也能过好日子,这都是托楚家,托楚恒的福气。没他们帮着张罗,又给名额让去做工,又借钱盖大棚,哪能赚这么多钱。 也就是他们大手笔买地,以后都成了赢家。就是不种地,光包出去给别人种,也吃不了用不尽的。都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也是好心得好报。 但毕竟有良心,有头脑的人少。村里八百多户,也就二百多户跟着买了地。还有几户投机取巧的买了十来亩,准备种不成就留着给子孙盖房子。 等听说村里那二十来户特困户,连家里都没几个劳动力,种大棚都要俩家合伙出人的,竟然也买了一两百亩地。都吃惊的四处传,赚钱赚疯了,买那么多不说亏的事,就说种他们种的了吗?要说几亩地还可以,这么多真是疯了。 而楚恒和张多此时却是在家逍遥自在,张多说出心里秘密,现在心里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楚恒,你们村都是怎么种地的说给我听听,看与我们那里一样吗?”张多眯着靠在他身上,吃着楚恒剥完皮喂过来的葡萄。 “就是那么种的,还有什么方法?你们那怎么种?”楚恒一边吃着美味的葡萄,一边喂着张多,神情惬意。 张多擦擦嘴:“也没什么方法,选种、育苗、耕地、施底肥、灌水、插秧,先头也就这些,你们那?” 楚恒看看他:“耕地、撒种,出苗后灌水。我们不一样差了很多,也许你们的方式更合适,听着流程就感觉比我们这好。” 张多好奇的问:“不施肥、不育苗吗?产量多少?” 楚恒想想:“不育苗什么的,好地能产三四百斤,差些的二百来斤。” “天。”张多捂额:“你领我去看看你们种的地,我还没去过呢。到那我看看怎么回事?我有些好奇不施肥怎么能产粮食,一年年种下来,怎么还没成废地?还能继续耕种?” 楚恒拉过他:“别去了,地里太脏。家里粪坑里的脏污都掏到地里去,等翻地时埋地里,要不没地消化。而今年更脏的厉害,家里以前的污水都是倒菜地里,今年我们盖大棚没处倒,也都倒大地里去了。等翻完地你再看吧。” “哈哈。”张多一听顿时明白了,说:“不用去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些脏污都堆积地里,经过长时间发酵已经形成了肥力。我就说嘛,不施肥怎么还能种植?你们这是无意之中施了肥,估计你说的好地与孬一点的地,他们不光是地质问题,还有哪里堆积脏污多,哪里肥效就好,产的粮食就多了。” 楚恒低头仔细想想:“嗯,应该是这么回事。可是我们那些地没肥力怎么办?”如果真和这有关系,那可就愁人了。 “没关系,我看山脚下地的肥力挺足,你没看那地颜色黝黑还润泽,土质疏松轻轻一捏就散开。这就证明土地肥力够种植,而且哪里杂草丛生,枯枝败叶也多,我们把它们聚在一起烧成灰,再撒匀就可以了。到时翻地埋入土里,沤几天就能把肥力浸透土里,就可以种植了。”张多解释地质和怎么用草木灰肥地。 “草木灰?就像你种菜时撒地里时一样?”楚恒听了不由心思一动,好奇的问道。 “是啊!草木灰是一样的。我们那么些地,你想找人畜肥力也找不到啊?等我们今年种完地,就去山里挖些腐土撒地里,要是有塘泥就更好了,那肥力更足。”对于种地张多不犯愁,这些方法都可以肥地。 楚恒听到这笑了:“山里的腐土那好弄,塘泥村里也有,不行再去别的村找些也行,有养鱼的,不过相对少些。但你说的草木灰不成问题,年前烧木炭的灰都堆积在我们山脚下的地里,直接摊开就行了。” 张多一听高兴道:“那可省不少事,就是村南面的地不知道怎么样?那杂草多吗?烧完够给地撒一层吗?” “不够也没事,为了头一年丰收,去山里弄些腐土撒上,让地肥力足足的。塘泥我们就不要了,没多少也不好都要来,告诉爷爷一声让他弄去吧。”说着楚恒站起来,“我现在就去,要多找些人。时间过得快,晃眼间就到春耕,不能耽误了,早办完早安心。” 第76章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张多家里两块地都撒上了腐土,再过些天就要翻地。 因为是荒地,张多准备耕两遍地,一遍深耕一遍浅耕。要早些开始,否则地太多,耕种不过来。 这天楚恒兴冲冲从外面回来,一见张多就咧开嘴笑:“这回不用操心耕地的事了,文成哥他们那些卫所轮换出来拉练,他说带人来帮着耕地。一次他带三个卫所出来,除去留守卫所的,每个卫所出来有八百人,三个卫所就有两千四百人。我们那些地也就两天的事,连牛都不用准备了,他们有马牵来用就行了。” “哇。”张多一听高兴的跳起来:“我还愁这么些地要雇多少人呢!最主要是牛,你买了这么些天,才买了十四头,差不多把这方圆几百里都跑遍了。我都想着实在不行,就把地包出去给别人种,可又怕嫌是黑土地没人包。” “有人包我还不想包呢!雇人种,村里那些人不是个个家里地都种不完,我们雇他们开工钱,不比他们出去做工强。”楚恒拍拍他肩膀,示意没事。 张多抿抿嘴,皱着脸说:“我才不想雇他们呢!宁可不种也不雇他们,你知道他们都说我们家什么吗?说我们家发烧不知天高地厚,有俩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这么能折腾显能,早晚得败家过回穷日子。” 张多听楚风他们回来学这些话真是气坏了,心里都骂了几千遍了,别让他抓住机会,要让他知道是谁他非去闹不可。 楚恒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谁这么烂嘴瞎叨咕。“好了,不雇就不雇,外面多少没工做的,我们去外村雇。有这些话在,也怪不得我们。” “嗯,以后别想在我们这找便宜,以为他们谁啊?长的美啊?”张多嘟囔着,抬头看了楚恒一眼:“你看人家闺女了?” 一句话说的楚恒哭笑不得,无奈的看着他:“怎么说我这了?我看谁闺女啊?躲还躲不急,还看什么看?” “哦?真有人缠着你?是谁家的?一定有,要不他们怎么连你绝子嗣的话都说出来了。真是气死我了,我看看是谁这么狂,敢诅咒我们。”张多边说边肯定的点头。 楚恒看他穿鞋下地,忙问:“你干什么去?”也赶紧下地,这媳妇儿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 “有人在吗?恒哥在家吗?”张多刚穿完鞋,就听外面有人叫楚恒。 楚恒听到喊声愣了一下,对张多说:“怎么像仁义那孩子?他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说完,转身急忙出去开门。 “仁义,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楚恒打开门问。 张多也随后走出来,看到刘仁义一手牵着个戴斗笠的小孩,一手拎着两只鸡,身上还背着一个竹筐。 刘仁义看见张多,对他腼腆的笑笑:“一直想来看看,感谢你们这么帮我们,可是家里离不开,今天休沐正好家里也无事,就过来看看。” 张多笑了笑:“快点进来,你家里的狗长大了,能看家了吧?” 刘仁义不好意思点头:“长大了,要不我也不会去学堂。而且我们种菜还没人知道,出来一天应该没什么事。” “嗯,也快了,再有两个月就不种菜了,到时你就不用担心了。等搬到我们村里就更可以放心,有什么事我们都能知道,楚恒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张多把他们接进来,让他们上炕暖和些。 刘仁义把手里的鸡递给楚恒:“恒哥,这鸡给你们炖汤喝。”说着又把背篓放下,拿出一小蓝鸡蛋,还有几包点心。 张多知道这孩子实惠:“仁义,以后再来可别买东西了,你这太客气了。我们帮你是因为你是个好孩子,不求别的。你总买东西我们怎么过意得去,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也明白。” 刘仁义摸摸头:“也没买多少,就是一点心意。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要饭呢。” 楚恒摸摸他头:“过去的就别提了,只要现在过得好,也努力争取以后继续过得好就行了。” 几句话说的刘仁义眼睛有些发红:“嗯,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张多端了一盘水果,他现在不怕露馅了,年前周文成给楚恒拿来一些水果,张多就着这机会,把空间里的水果挑了一些拿出来。有苹果、梨子、桔子还有山楂,这些都是周文成拿来过的,不怕有问题。 “来,仁义,你和仁德吃水果。”张多拿了俩苹果递给他们。 “呀!你们这还有苹果,是大棚种的吗?”刘仁义一脸惊讶,还有一丝羡慕之色。 “哈哈哈。”楚恒被他逗笑了:“哪是大棚种的,是别人从外地给带来的。你们有口福了,再晚来几天就没了。” 张多看着刘仁义:“仁义,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们可以试试大棚能种水果吗?要是能种,那可就发了。” “你想试那就试,我们家地多,随你种什么都行。”楚恒无条件支持。 张多瞟了他一眼,有些得意。看着刘仁义说:“仁义,你盖房子怎么要那么多地啊?十九亩你都要了,院子太空了。” “我开始没想到能买到耕地,想着院子大些,我在院里种些粮食和菜,可以自给自足。还想养些鸡鸭牲畜什么的,我现在入学不能出去赚钱,可也不能光花手里的银子,总要有些进项。”刘仁义把想法一一说出来,他不想入学想赚钱,可惜弟弟犯倔不让。 张多一拍手,高兴的告诉他:“你可买着了,这地虽然是按房基地买的,但都是好地,耕种可比他们的耕地还要好。你可真幸运,也有想法以后一定越过越好。” 刘仁义看看弟弟仁德,对张多说:“是仁德幸运,是他不让我出去赚钱,非要我入学。还劝我在家种菜或是养些鸡鸭卖蛋也可以赚钱,我没办法才这么想的。” 摸摸仁德的头,刘仁义感慨:“都说我对仁德好,可我也是被仁德带来好运。自从他来了以后,我一天比一天过得好,他还对我好、关心我、陪着我,我现在真的很满足。” 刘仁德伸手握住刘仁义:“哥哥,我会永远对你好,还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眼神温和又坚定,像个小大人似的,轻轻拍拍刘仁义的手,无声的给予安慰。 “嗯,哥也不会离开你,也会一辈子对你好,永远陪着你。”刘仁义看着他,眼里疼爱之色满溢。 “好,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在一起作伴,永远是兄弟。”楚恒看着他们,为他们真情流露而感动。 张多也怜惜的说:“等你们搬过来就好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们也方便帮忙。再等几年你们都大了,就可以撑起一个家了。” 刘仁义不好意思笑笑,刚要说话就被刘仁德打断。“哥哥,不是有事要说吗?镇上那些卖青菜的。” “对,我怎么忘了。”刘仁义转头对楚恒说:“恒哥,镇上有不少卖青菜的,价钱低才要五十文一斤,还有些菜长势不好,三十文或二十文的都有。” “怎么会这样?”张多一脸惊讶:“楚恒,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干?会低价去镇上卖?” 楚恒看着他,神色平静:“你没听仁义说菜长势不好吗?一定不是我们村的。菜种的不好,又没门路卖,自然要去镇上卖了。我估计镇上的酒楼,还有那些大户,慢慢的都不会再买我们村的菜,除非降成一样的价格。” “就是。”张多点头:“菜价差那么多,就算菜不好,也一定会卖出去。就是损失大些,二斤菜折损一斤,也比我们的便宜。” 楚恒冷笑一声:“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能挺到过完年,也算不错了。看来村里人是钱赚足了,不稀罕了。我们不用管,对我们没什么影响,就算是有也无非就是降价,怎么也比村里人价格高。” “哼。”张多不屑的说:“为了他们个人利益,牵连村里那么些人,也真是好意思,难道就不怕村里人知道?” 楚恒拍拍他手:“什么人都有,以后我们做事也要小心些。说话做事都注意些,别让有些人把我们给卖了。” “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小心行事,在外面我不会说太多话。”张多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的秘密太大。 “仁义,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领你们去看看盖房子的地方,还有你们买的那三百亩地。”楚恒问刘仁义。 “不了。”刘仁义站起来:“恒哥你们都忙,还要帮我们费心,我就不去看了。等我们搬过来再去看,我们出来时间也不短了,要早些回去。我们的事就麻烦你们了,真是太感谢了。” “仁义,就算不去看地,也要留下吃完饭再走。你们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好不好吃。”张多看他们要走,忙挽起袖子准备做饭去。 “当然好吃了,年前你们给了那么多熟肉,味道真太好了。特别是那个肠,仁德特别爱吃。”刘仁义笑着说,看看仁德一脸疼爱。 “那就更要留下了,我今天就给你们做。”张多说着就要往外走。 刘仁义忙拦住:“真要回去了,现在天气回暖,邻居们都聚在外面闲拉,我们出来太久不好。我估计种菜的事也保密不了多长时间了,他们现在话里话外的就打听,问我给东家存的什么货物。所以光依靠两只狗也不行,我们还得小心看着。” “嗯,回去吧。来日方长,以后搬来就方便了。”楚恒说完又对张多说:“以后有很多机会让他们尝你做的饭菜,现在先给他们拿点香肠和其他的熟肉回去。” “好,我现在就去拿。”张多答应着。又看着刘仁义:“你等着,我去拿些东西你带回去。这些可不能推辞,一定要拿着。” 刘仁义一脸无奈,眼神充满感激:“谢谢,我一定拿着。” 第77章 从刘仁义走后,上青村爆发了内乱。青菜价格下降,赚的钱比以前少了好几倍。 村里多数人都不依不饶,誓要找出那些损害他人利益的害群之马。经过众人齐心努力,揪出了二十几人。 当中楚氏家族里的人居多,其他几姓人有六家。不妙的是李晨和刘大力媳妇儿都在其中,更可笑的是,楚恒奶奶与三伯母、宋氏也榜上有名。 “哈哈哈,太好了。”张多一脸幸灾乐祸,绕有趣味儿的看着楚恒。 楚恒被他看得有些无奈:“怎么了?我说了不管这些,他们怎么样与我们没关系。” 张多高兴的眨眨眼:“你说会怎么处理?后果可是很严重,多少人家受牵连。哪怕是今年冬天她们这么做问题也不大,那时可能别人也会试验种菜,可现在就我们村,这一下得损失多少钱?” 楚恒看着他兴奋的模样,知道他的小心眼。“你主要是高兴前院那几个也在其中吧?想知道她们会不会被处理。” “是啊!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呢!没想到会这么快,自己作死拦也拦不住哦!”张多笑意盈盈,多好啊!不用自己费心思,只管看热闹就行了。 “好了,我就是回来告诉你一声,文成哥他们在地里已经开始了,我现在过去看看,中午就在地里吃了。”楚恒摸了一下他脸蛋,站起身要走。 “别,我也要去看看。看看你们那些兵何等威武。”张多拉住他袖子,准备跟着一起走。 “哈哈。”楚恒笑道:“没穿军袍,传出去影响不好,你看不到什么。等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外面人多乱糟糟的,等忙完文成哥还要来看你呢。” 张多撇撇嘴:“人家是客,又是来帮忙的,怎么能让他来看我?我应该亲自去看望才对。” “已经跟文成哥说好了,等他个别有时间的。今天刚来事有些多,都得安排好才行。”楚恒“叭。”亲了他脸颊一下:“走了。” “哼。”看着他走出去,张多不情愿的哼唧了一声。心里想“我自己溜达去,看你还拦着。” 在屋里转了几圈,约莫楚恒走远了,双手交叉插入袖子里,慢慢悠悠的也走出家门。 漫步在村间小路上,初临三月的天气已经回暖。闻着泥土的清新,踏着初春的气息,暖阳普照草木预吐枝芽,令人透心的舒适。 张多四处张望,村里一片安静,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估计不是忙着家里活计,就是去荒地那里看热闹,毕竟开垦黑土地是村里现在的热谈。 看热闹的人有之,幸灾乐祸的人有之,想要落井下石的人更是有之。当然,还有一些有期盼的人在观望,有等待结果想浑水摸鱼的人更是急切的等待着。 途径家里盖房的地方,远远看见围墙已经建成。现在雇的几批工匠正在院子里抓紧时间建房,争取四月之前建好,一个月的时间很紧。 楚恒准备把几个兄弟的房子一起建起来,原本打算一人一块地各自建个院子,但是几兄弟不同意,不愿意以分家的形式建房,要兄弟几人居住在一起,以后永不分开。 楚恒只好建个大院子,仿照大户人家,分别再建几个小院。楚恒住居中主院,两侧各建三个小院。一共六个小院,兄弟五人每人一个,剩下一个当客院。 张多感觉不是太好,找了东明帮忙,找人设计个适合农家的大宅子。所以现在施工建房的是东明从府城找来的施工队,给设计了个两进宅子。 实际上占地相当于三进,只是农家不需要那么奢侈豪华,就改为两进普通宅院。楚恒还是住在居中的主院,另建了几个小跨院包围在两侧。 应楚恒要求,在主院后面建了练武场,准备带着弟弟们习武健身。而第一进则是堂屋与几间客房,厨房、饭厅之类的也建在一进院子里。二进主要就是自家住宅,还有几个招待亲密关系的亲人、朋友的小套间,正在二进进门处与各个小跨院有些距离,但又不显得生疏。 在大宅子的两侧,又建了两个侧院。一个侧院建为花园,另一个则是建了牛、马、猪等牲口棚,鸡、鸭、鹅栅栏,剩下的就是菜地。 张多撅着屁股趴在院门上看了一会儿,具体也没看着什么。直起腰转身往对面望去,对面是二柱几人买的宅基地,刘仁义的地也在其中。 这片地一共是五十九亩,刘仁义买的多,除了二柱他们七人,每人买了五亩宅基地外,剩下的刘仁义都要了。 现在对面建的两座院落就是刘仁义与二柱的,其他人都还没分家,先不建房留着耕种。 建房的人都是楚恒从县城找来包给他们的,准备好材料其他一律不用管,就等房建好验收就行。与楚恒家一样,都不用操心费力。 张多站了一会儿,感觉无趣继续往前走。去荒地那面看看,两千多人一起耕地,场面一定热闹非凡,想想都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恨不得亲身上去,也耕作一番。 但张多知道也就是想想,楚恒是绝不会让他劳作的。家里的大棚他也就是强硬参与,才能干些农活不用闲着。 自从楚恒和楚毅生意结束后,大棚里的活计就被他们俩接手。他和楚雄他们就被娇养起来,除了做饭张多伸手以外,其他就连打扫卫生,浆洗衣物都不用他们动手,那哥俩一起都包办了。 就连做饭楚恒也跟着伸手帮忙,也尝试着学习。张多想着要是楚恒连做饭也拿手,估计连厨房他也不用进了。 离远就看见荒地里人头攒动,牛、马齐上阵,气氛热烈。每个人都一脸笑容,一边干活一边笑闹着,离远还喊话说笑。 虽然是军营里的人,但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干起活来特别熟练,又快又好根本不用操心。 张多在这看的津津有味,就听旁边来了几个妇人说话。“哼,楚恒这小子能耐啊!哪找来这么多人给他干活?村里其他人可都说了,这晦气的地方他们可不来帮忙,免得招惹霉运,给再多的钱也没用。” “可不是,现在村里谁还差这点钱。你没看连楚氏家族里很多人都躲了,不是外出就是陪媳妇儿回娘家。人都让他找不到,还想帮他耕地呢!” 张多听到这转头看去,想看清楚都是谁。就见一个穿戴光鲜亮丽的妇人说:“恒小子那么蛮横,你们不怕他知道找你们啊?” 一个穿桃粉色衣衫年轻媳妇儿,大概有二十多岁,张多看着有些眼熟,对光鲜妇人说:“四婶,谁会怕他啊!命都差点没了,弟妹在家饿的半死。要不是大爷爷看的紧,大奶奶都想把他们卖了。现在回来过好些了,你看那楚恒?n瑟的,娶个男媳妇儿还当个宝,说句话都不让,说怕吓着。” “哼。”那个光鲜妇人冷哼一声,“一个绝嗣,一个下不了崽子,正好是一对。这么能折腾,我看到时候要饭都没地要去。” 张多听着她们说话就有些气恼,跟着楚恒后面发了财,还竟然编排起楚恒来,简直是忘恩负义。现在又听诅咒他们俩的话,抬腿就走过去。 却不防后面还有人,周文成安排完人干活,就四处溜达等楚恒回来。离远看见个长相精致的少年,身穿锦袍站在地边,一脸笑容特别讨喜。 周文成心里猜测,乡下能养出这样的少年,几乎是不可能,会不会是楚恒那大户人家出身的少爷媳妇儿。 这么想着就朝张多这面走来,还没到近前就听到那几个妇人说楚恒的话。心里暗恼这些长舌妇,竟然这么说他兄弟,正想教训几句。就看那少年走过去,周文成也紧走几步跟在后面,看看他要干什么! 张多走到几个妇人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们。“嘿。”冷笑一声说:“我以为是哪些人嘴这么臭,竟满嘴喷粪,原来是些妓院的老鸦啊!” “你,你,你说什么?”那光鲜妇人看到他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指着张多就要开骂。 张多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呸,一个个打扮花枝招展,涂胭抹粉也不看多大岁数了。不守妇道竟出来卖弄风骚,比那些妓子老鸦还不如。怎么?你家汉子满足不了你,想出来四处勾搭?看见地里那些壮汉心痒痒是吧?你这样站这里勾搭不上,想靠编排诅咒别人引起注意力,只能让人知道你尖酸刻薄、阴损恶毒。哪个敢和你勾搭,还不怕被你也诅咒了。” 光鲜妇人被他说得恼怒,指着张多的手有些颤抖。“你一个男媳妇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张多嘴快,不等她说完,就把话接过来。“呵呵。”一笑说:“男媳妇儿也比你强,最起码我们家楚恒不会被带绿帽子,头上不会绿油油一片,生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你生的几个孩子都是谁的种?一个孩子多少个爹?怪不得穿戴这么好!打扮这么光鲜亮丽,原来有那么多野男人养着。怎么?最近手头紧,钱财供应不上你花销?看我家地头人多,想多勾搭几个弄点钱花花?” 光鲜妇人被他说得脸涨红:“你放屁,你个兔崽子。”张多脸一沉,收回笑容抬腿一脚,把那妇人踢倒在地。 用手指着那光鲜妇人说:“我告诉你,愿去哪勾引野男人你尽管去,但是在我家地里可不行。不能让你这种下贱之人污了这地,你不嫌脏,我们还嫌晦气。想让我包庇你不可能,一会儿我就去找村长。我们上青村可不能让你们这些不知廉耻,不知妇德为何物之人败坏了风气,你们不要脸面,我们上青村还要呢。” 张多说完又指着其她几个妇人,“还有你们几个,没事不在家相夫教子,不尽孝道伺候长辈,竟然成帮结队出来勾搭男人。一个都别想跑,让村长来看看你们这些好村妇,再让你们家长辈来看看你们这些好儿媳,更要让你们家男人来看看他们这些人尽可夫的媳妇儿,是怎么出来勾搭野男人,是怎么光天化日之下道德败坏打野战的。” 那个张多看着眼熟,二十来岁的年轻媳妇儿,急忙张口:“你别乱说,我们就是出来看热闹,你瞎说些什么!” 张多冷笑一声:“嘿,我瞎说,你看看你们穿戴打扮,再看看你们脸上抹的跟猴子腚似的,就这样来看热闹?” “也对。”张多点点头:“就是看热闹,看男人们的热闹。地里这些男人哪个看对眼了,你们就直接热闹了是吧?那你看对眼哪个了?先说好在我地里脱光了直接热闹可不行,你领家去怎么折腾都可以。让你当家的给你腾地,让你家长辈热情招待,就是当祖宗也没人管,我家地这可不能依你,让你胡作非为,让你不知羞耻的瞎热闹。” 一个胖妇人在一旁看这情形,这个少爷男媳妇儿是听到她们说的话了。想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埋汰她们,眼珠一转来了主意:“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转身想走,这个少爷一看就不好惹,跟她们这些妇人都针锋相对,一点都不相让。 张多看她想走,上去一脚踹倒,接着回身把剩下几人也一一踹倒。看着哪个要起来就狠踹几脚,来来回回忙得不亦乐乎。越踹心情越爽,忙乎的越发起劲。 几个妇人被他踹的起不来身,一脚接着一脚越来越用力,到后来竟然是连踢带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个妇人被他踢踹得连哭带嚎,刚开始还来劲骂着,不服气准备跟张多干架。 张多哪会给她们机会,动起手来一点停顿没有。她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踢打的起不来身。只有趴在地上叫骂说狠话,到后来连救命都喊出来了。 只可惜后面能救命的周文成正看得一脸趣味,暗呼“过瘾。”心里的郁闷之气,随着张多的踢打去了不少。这个弟夫不错,够机灵!周文成点点头很满意。 张多一顿踢打累的气喘吁吁,停下喘口气稍微平复一下。指着这几个衣衫凌乱,哭天抢地的妇人说:“你们等着,谁也不准走。我现在就去找村长,还有你们的家人,让他们来看看你们的丑态。” 说着,张多扑扑身上灰尘,整理一下衣着,又瞪了几个妇人一眼。“哼,不守妇道出来招摇,一定要狠狠惩治。”心情愉悦背着手,转身离开。 第78章 清晨, 楚恒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张多,不由微微一笑。想起昨天的事,媳妇儿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竟与人打起来。不出去也就罢了,出去就不消停。 轻轻亲亲他的脸颊,看着红扑扑的脸蛋,真是百看不厌。想着文成哥说的话, 咧嘴无声的笑了。 那也是个护犊子的, 媳妇儿打完人走了。他竟然让人把几个妇人捆绑起来,送去村长那里。还说那几个妇人不守妇道, 看着他那些兵将流口水。 那些兵将纪律严明, 不肯与她们同流合污, 她们竟然把火气发到一个少年身上, 这么大年纪竟几人合伙欺负一个少年,真是看不过眼,让村长一定好好严惩, 别丢了村子的颜面。 楚恒左一口, 右一口亲吻个没完, 迟迟舍不得起来。好想抱着媳妇儿继续睡,可惜荒地那里还有一堆人等着自己。 张多被他亲的一脸口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楚恒笑眯眯的看着他,往前凑了凑,把脸埋在他胸口,含糊不清的说:“要起了吗?” “嗯,你再睡会儿, 时间还早。文成哥他们习惯早起,我去看看。”楚恒拍拍他,看他没了动静又睡了过去。 楚恒也不再磨叽,起身穿衣服出去。张多听到门响,偷偷睁开眼睛,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长长出口气,昨天的事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自己有些冲动了,埋汰她们几句让她们没脸就是,何必动手打人呢!不是,是踢人、踹人。 想着自己还冲动的要去找村长理论,要不是及时醒悟过来,昨天事情就闹大了。当几个妇人面埋汰她们几句没什么,但是故意找村长泼脏水这事可做不得。真闹起来说她们不知羞耻勾引男人,在这古代可是要闹出人命来。 更何况自己也不是那诬赖人的人,到时可能就说不出口。如果说是她们编排自己家的事,把她们踢打一顿也有些过了,毕竟是几个妇道人家,有事找长辈或村长处理都可,直接动手还不到那程度。 也是听她们诅咒自己和楚恒绝嗣,实在气闷的厉害,不收拾她们一顿,实在是出不来这口气。打就打了也没什么,自己也不怕事。就是拖累楚恒了,让他总是为自己担心。 想到昨天楚恒急匆匆跑回来,拉着自己上下打量,看到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一个劲嘱咐自己,有事找他处理,就是想打谁也别自己动手,让他来别伤着自己。 看着他跑了一头汗,气息都有些不稳,有多担心自己都不用说,自己就能感觉到。给他擦着汗,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楚恒急忙问:“怎么了?”他能说什么?只能承认自己自私,孩子气的哭着看着楚恒:“就是没子嗣,也不能纳妾。要是你敢纳妾,我就把她打出去。” 张多躺在炕上,想楚恒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百般安慰就差起誓发愿了。“嘿嘿。”不由笑出声来,谁也别想走到他和楚恒的生活中。 伸个懒腰起来穿衣服,自己家的日子要好好过,让他们所有人都眼红,气死她们。以后再有赚钱的门路,谁也别想占便宜。想跟着发财,做梦去吧! 张多走出房门,看见楚毅和二柱正在扫院子。对他们说:“这几天你们忙,就别干家里活了,有时间多歇歇。家里事不用惦记,交给我就行。” 楚毅抬头看他一眼:“没事吧?那些个妇人都是欠揍,打几回就好了。不过你也别自己动手,她们经常干活,都有些力气,别被她们伤到。有事忍一忍,回来找人我们一起去。” “嘿嘿。”二柱傻笑几声,高兴的看着张多:“多哥,那些人你知道是谁吗?我想你一定不认识,要是认识你会打的更狠,那些长舌妇就是欠揍。” 张多也有些好奇,昨天的人他还真不认识,其实说起来,因为他总是呆家里不出门,村里他根本不认识几个人。也就是吴宏义家,再有与楚恒有来往的几个人,还有楚家亲戚里几个来帮过忙的他混个脸熟。 “我还真不认识,就是其中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媳妇儿,我看着脸熟,但是想不起是谁。”张多问二柱:“昨天那些人都是谁?哪家的?为什么说起我们家都没好话?特别是提起楚恒,好像还有些恨意。” “哼。”二柱看了楚毅一眼,对张多说:“恒子好心没好报,帮了他们家忙,还招来嫉恨。昨天那五个妇人其中有俩个是你们楚家实在亲戚,一个是你堂爷爷家四儿媳,一个是你三爷爷家孙媳妇儿。你猜猜怎么回事?他们对恒子意见那么大。” 张多仔细想想,问二柱:“可是因为去京城入学的事?” “嗨。”二柱一拍手,对张多举起大拇指:“厉害,一下就猜到了,就是因为这个。再有就是她们拿你说闲话,被恒子找上门去。恒子跟他三爷爷说了,有谁说他闲话,都没有楚家自己人出去说的道理。把三老爷子气坏了,狠狠的把他们家人逐一骂了一遍,一个都没落下。没想到这媳妇儿胆子真大,一点记性都没有,还敢出来凑热闹,说你们是非。” 楚毅干完活过来:“昨天爷爷说了,以后不与他们家来往,什么时候管教好家里人,什么时候再做亲戚。以后都不用搭理她们,惹你就回来说,揍几回就好了。” “就是,楚离因为你的事回家闹翻天了,非要分家不与他们一起过了,说丢不起这个人。跟在楚恒后面发财,哪来的脸说人家闲话,诅咒人家绝嗣,还与楚恒媳妇儿打架。”二柱边说边笑,喜的不得了。 看着张多,二柱把那几个妇人是哪家的,昨天都闹腾了哪些事,一点没拉的全说了。直到说有两个妇人想招楚恒做女婿,被楚毅咳嗽几声打断了。 二柱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对张多说:“你别生气,恒子什么人你都知道。恒子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早就把话放出去了,要不她们也不会盯着你们家一直编排个不停。这回你打了她们一顿,估计以后会消停不少。” 张多笑笑:“我当然放心,只是她们脸皮那么厚,不一定用什么招数想赖上楚恒呢!所以你们得帮着留心些,可别让楚恒栽在这上面,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可不是!”二柱转头与楚毅说:“我们真要多留意些,要是非赖恒子毁了她们闺女清白,这事可是说不清楚。到时不娶也得娶,否则要死要活的可受不了。” “哼。”楚毅冷哼一声:“有什么说不清楚,我大哥早就把话说出去了,除了多哥他谁都不会娶。自己非要赖上来,还说什么清白?还怕什么名声?要死要活的回她们自己家闹去,我们可没时间招待。” 二柱拍拍楚毅肩膀说:“你不怕那些长舌妇败坏你们名声,到时你娶媳妇儿都困难,最起码我们村你是别想。你没看年后已经没人向你说亲了,我估计就是那些妇人干的好事。等种完地,找个媒人去外村说说吧!别等时间太长了,这话儿越传越快,也越传越多,范围广了真就不好说亲了。” 楚毅笑了:“我还真没想在村里说亲,以前穷的时候,一个个看我都躲,背后指指点点。那时我就想了,村里闺女一个都不娶,我们兄弟都去外村说亲去,要不宁可光棍一辈子。现在这种时候,我就更不会考虑村里闺女了,再说我还没想娶亲呢。” “不娶可不行,你大哥得自责一辈子。你知道他对你们的心,也看重对你娘临终时说的话,你可别让他不省心,你再好好想想吧!”二柱一脸严肃看着楚毅:“你与我不一样,我的名声早就完了。要不我也不会非要分家,我娘早就把我名声毁了,她还以为我不知道,真是太可笑了。” 楚毅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毁你名声了?怎么毁的?她是不是疯了?” 二柱苦笑:“也许是疯了吧!头几年就说我贪生怕死,不肯去服兵役,让承继家业的长子去了军营。如果她大儿子有事回不来,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也不会给我娶妻,让我赎一辈子罪。我一直放心里,没对任何人说。大哥平安回来,我以为一切会变好,没想到还是一样。我是死心了,对他们不再抱希望。自己一个人过也挺好,最起码省心。” 张多与楚毅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二柱看他们表情,一笑:“好了,说出来痛快多了。我这名声是没人嫁我了,贪生怕死害兄长差点没命。贪财不舍得交家里钱财,对家里人不满不尽孝道。没娶亲就分家,翅膀硬了自己过好日子去,简直是狼心狗肺。” 伸手揽过楚毅肩膀:“好了,你们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我现在很好,也很开心。比在那个家里强多了,最起码还有你们这帮兄弟。不说了,我们去荒地吧!” 张多看着二柱他们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都是亲生的,何必分个亲厚。手心手背不都是肉,为什么有的儿女是宝?有的儿女是草? 下午,张多在屋里啃着苹果。楚雄他们都去荒地玩去了,问他去不去,张多想着昨天刚打了一架,今天有些不好意思出去。不想遇见人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就把楚雄他们打发出去了。 快吃完的时候,楚恒回来了。张多顺手又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他,问:“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咬了口苹果,楚恒说:“没事,看楚雄他们去了,回来看看你。要是闷了也出去走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张多摇摇头:“他们去时问我了,我没去。懒得出去转,没什么意思。” 楚恒吃了几口苹果:“那几个妇人都被村长罚了,去祠堂反省,每天跪两个时辰,还要每天把村中那条主路打扫一遍,让村里人看看长舌妇的下场,以后看谁还敢闲扯。已经定下规矩,头一次如此惩罚,第二次送回娘家,再有第三次就直接休了。” 张多有些吃惊:“你们村长这么厉害?那些人家里同意吗?会不会闹事?” “哼。”楚恒哼了一声:“闹什么?就是她们家里人定的。都觉得丢人,有的还提议直接送回娘家反省呢。那些帮娘家人建大棚,损害村里利益的都送回娘家了。三个月不许回上青村,并罚银一百两。那些背地里帮着搭火炕的,每人罚银二百两,有个知情不报的处罚。” “哈哈。”张多高兴的说:“罚的够狠啊!他们认吗?家里人怎么说?给出这笔钱吗?” “不出不行,都是家里长辈让干的,他们就是想不干也没办法,都是家里妇人们捣鼓的,把那些老爷子气得不行。”楚恒神神秘秘的问张多:“你猜,奶奶她们让谁给搭的火炕?” 张多想想:“前院没人会,那是谁?我可猜不出来,我哪知道她们与谁走的近?” 楚恒点点他脑袋:“就是你打的穿戴最好的那个妇人,她当家的给建的,就是堂爷爷的四儿子。还有三爷爷家二儿子,就是你说看着眼熟,那个被你打的年轻媳妇儿,就是二房儿媳妇,他们是一房的。这回赶到一起,全都受罚了。” 张多听了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这都一家一家的,卖菜赚的钱得罚去不少。要是一家人多的,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真是太好了,以后想跟着发财,做梦去吧!” 楚恒看他笑得眯着眼,跟只小猫似的。摸摸他脸:“这回高兴了吧?好号在家待着,要想出去溜达我陪你,别自己出去惹闲气,不值当为她们的话生气,知道吗?” 张多看他关心的眼神,知道自己昨天哭他心疼。点点头:“知道了,再也不会了,你放心吧。” 张恒轻轻亲了他一下,媳妇儿昨天伤心的模样始终印在心里,哭的他心都揪起来了。“乖乖等我回来,我去荒地看看。” “恩,去吧。”张多有些脸红,挥手让他走。 揉了一下他头,楚恒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外面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呢。 第79章 转眼之间, 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时间荒地早都打理妥当,家里房子也已经建好。 现在已经四月初,张多与楚恒合计,决定种空间里的种子。村里的粮种张多看了,颗粒小还有些干瘪不饱满,种出来影响产量, 质量也不好。 为了避免空间暴露, 张多决定与楚恒去往县城一趟,对外说去走亲戚。回来就可以把粮种带回来, 说是遇见好粮种买了回来。 楚恒赶着马车, 张多坐在他身边。感受春风吹拂, 暖暖的柔柔的, 全身上下都透着舒服感。 看着路两边杨树发芽,柳树抽条,地上的野草争相你追我赶的生长。到处充满生机勃勃, 一草一木欣欣向荣。 张多惬意眯着眼, 靠在楚恒身上。一早就起来赶路, 这会儿有些困乏。楚恒看他昏昏欲睡,“进车里躺一会儿,被褥我都铺好了,等到了县城我再叫你。” “不想进去,外面舒服。我就眯一会儿,不睡。”闭着眼睛张多迷迷糊糊的嘟囔几句。 楚恒伸手揽过他肩膀,怕他睡着了摔着。等了一会儿, 听他呼吸平稳,已经睡熟。把马车停靠一边,轻轻的抱起张多,放入车棚里盖上被子。 随着路程越来越短,城门遥遥在望。楚恒放慢了马车速度,掀开车帘往里看看,见张多还在酣睡,没舍得叫醒他。 赶着车进了县城,找了一家客栈。把马车赶到后院,交与小二安置好。回身进到车棚里,准备把张多直接抱到客房里。 “嗯?”张多睡眼惺忪,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到了吗?” “嗯,到了。”楚恒半抱着他,“睡好了吗?” “好了。”张多打了个哈欠,起身整理衣服。 两人下了马车,张多四处望望,问楚恒:“这是哪?” “客栈后院,马车停放在这里。我们去前面吧,把房开了。”拉着他的手,楚恒一边走一边和解释。 到了客栈前面柜台,楚恒对掌柜的说:“开间上房。” 掌柜笑眯眯的说:“好嘞,上房九号,三楼东面,每日一两银子,请问住几天?” 楚恒看看张多:“多玩儿几天吧?你好容易来一回。” “不了。”张多摇头:“我们明天就回去,县城我也逛过几回,就是人多些,卖的东西种类齐全。我们也没什么买的,办完事就回去。” “好。”楚恒看他没多留的意思,转头对掌柜的说:“就开一日。” “好嘞。”掌柜收完钱,叫喊小二:“上房九号,领客人过去。” 到了三楼上房,小二推开房门,“请,我就在三楼,有事招呼一声即可。” 楚恒点点头,带着张多进入房里。张多看看房间摆设,不愧是一两银子。家具齐全就像住家的房间一样,布置温馨奢华,丝毫没有旅居在外的感觉。 张多刚坐下,小二敲门进来。手里端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茶壶,还有几碟点心。小二满脸堆笑:“上房每日都赠送一壶热茶,外带四碟茶点,两位慢用。” 楚恒随手掏出一把铜板,“赏你的。”小二一叠声道谢,“谢谢客官,有事您叫一声。”接过铜板退了下去。 张多看那一把铜板,有十几文。“当个小二也挺好,还有赏钱。每天接几回,估计比他的薪资还要高。” 楚恒给他倒杯茶水,“哪有那么多好事?他们也不容易,遇见不好伺候的,挨打挨骂那是常事。” “唉。”张多手拖着下巴,“干什么都不容易,讨生活更不容易。” 楚恒看他还替别人愁,揉揉他头:“好了,我们去酒楼吧,离这不远,就在这道街上。” 张多一听来了精神:“走吧,没准他们已经到了。不知道都谁会来,半年不见小子安应该长高了。” 两人走出客栈,往街中心酒楼走去。还没走到酒楼,就听有人喊:“张多,张多,我们在这,往上面看。” 张多抬头往上看去,就见张子乾在二楼正朝他们挥手。旁边站着二哥张子文,还有小豆丁张子安。 半年多没见,张多也是想念,毕竟他们与这身体原主有血缘关系,而且对他真的不错,帮助他很多。 张多也有些激动的举起手,向他们挥了挥。回头拉住楚恒:“我就说他们可能已经到了,我们快上去吧。” 楚恒笑笑:“看你高兴的,要不我们在这多玩儿几天。下次你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呢,你总是懒得出门,没事出来逛逛挺好。” “我就是喜欢在家待着,也喜欢乡下生活。这县城再好,也吸引不了我。”张多拉着楚恒,急忙往楼上走。 “张多。”张子乾依然热情,迎面给了张多一个拥抱。“还有我,还有我。”小子安也挤上前,跟张多拥抱。 张多看着子安:“子安,你长了好多。刚才我还和楚恒说呢,子安也不知道长多高了。” 子安笑得眼都眯了起来,谁说他长个了,他都高兴的不得了。“哥,你也长个了,快追上三哥了。” “喂。”张子乾敲了下他额头,“三哥够上火的了,你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想等我哭给你看吗?” “哈哈。”几个人都高兴的笑起来。张多看看他:“你个头也长了,就是没那么明显。主要是你长的快,比我们先长,现在我们追上来,你就不显了。” “就是。”张子乾看着张多:“别说,你可真没少长,以前还没我肩膀高,现在都快到我耳朵这里了。” “嗯,这半年多我长的很快,不过想追上你还要等等。”张多高兴的和他说,自己身高长起来可去了块心病。 “好了,都站这里说了,进里面坐吧。”张子文含笑,看着几个弟弟。 张多笑着看向他:“二哥,我还怕你没时间来呢。看你面色好了许多,最近一定过得很愉快。” “当然愉快,我张子乾的兄弟一定要过得好。我决定带着二哥去游学,到处走走,别总在家闷着。”张子乾带头往隔间里进,又对张子文说:“二哥,你就是太老实,谁话都听。谁说的闲话你也放心上,那是不可能的。” 张子文笑笑:“四弟这么久才来一次,我们不说那些扫兴的话。” 张多听了他们对话,心里有些疑惑,好像有什么事情。看着二哥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飘逸似仙的气质,虽然没有了以前那种淡淡哀愁,可平静中却带着一种决绝。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张多已经肯定。温文尔雅,才貌双全,看似柔弱,实则隐忍。张多猜测若要爆发,那是一种怎样的场面? 张多忍不住心生同情,更有一种兄弟之间的亲情:“二哥,有什么事就说。你也知道我来一趟不容易,这么久没见了,我也想知道你们到底好不好。” 张子文看他一脸关心,深感安慰,自己有几个好弟弟。微微一笑对他说:“没事的,你们能开心快乐,二哥就高兴了。” “他们都说二哥也要被嫁出去了。我不想你们都走,我想和哥哥们在一起。”小子安嘟着嘴,不高兴的告诉张多。 张多吃了一惊,迅速转头问张子文:“二哥,你,你怎么?” 张子文轻轻笑了一声:“都是谣传,别担心。”又看着小子安:“子安,二哥不会嫁出去,高兴些,半年多没见你四哥了,你不是一直念叨吗?” “可我也想二哥,不想你也像四哥一样,我们好久都见不到。而且他们说要把你送去京城,还是给个老男人当男妾。”小子安眼里含泪,二哥走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张子文神色不变:“我有几个好弟弟,怎么舍得去那么远?见不到你们,二哥还有什么意思?不会的,放心吧!二哥一定会留在你们身边,谁也阻止不了。” 张子文神态平和,温柔的给小子安擦眼泪。无论是从神态还是语气,都让人听不出什么。就像是个哄着弟弟开心,哥哥给做出保证那么简单。 但听到张多和楚恒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两个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肯定。这个二哥已经下定决心,可能要奋力一搏,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楚恒看张多眼神里的担忧,轻轻握住他的手捏捏,给予无声的安慰。张多看了他一眼,感觉有些无力,该怎么帮帮二哥呢? 张子乾已经不像一开始时那么高兴,兴奋又热情。自从子安说二哥的事开始,他就始终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可张多知道,能让他安静的事得有多难。可再难张多也知道他会伸手,自己是他一个从不知道的兄弟,他都尽心尽力帮助,何况是一起生活成长的二哥。 “二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我帮不上忙,可作为兄弟我也有知情权。”张多看着张子乾,虽然没有责备,可也怪他隐瞒。 张子乾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抬头看着张多,眼眶微红:“我也想告诉你,可二哥与你不一样。你就是简单的替嫁,就是不嫁也没太大关系。而二哥确实利益问题,我们那个爹疯了。” “好了,我们吃饭吧,别说这些不开心的。”张子文始终面色如一,没什么变化,好像根本不当回事。 这顿饭可以说是张多吃的最好的一次饭菜,可却食之无味。兄弟几个沉闷无语,反而是张子文频频劝他们多吃菜,又招待楚恒。 好歹是吃完了,原本想要和兄弟们逛逛,现在也没了兴致。吃完张多也就推迟说赶路累了,要回去休息,约定明天再见面。 其实张子乾他们也都没心情玩闹,只是为了招待张多,兄弟半年多没见,也都没有生疏,见他说累了想回客栈休息,说了几句就散了。 第80章 张多坐在马车上, 看着沿途风景,也没什么好心情。他也不知道该庆幸他这次来了县城,还是该懊恼不该来。 不过他知道,就算没有来,如果知道二哥的事,他也会亲自过来看看。那么美好的二哥,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 都不会忍心为难。 可偏偏有个狠心的爹,用儿子换取回复京城。真是不要脸, 已经富贵一方, 还放不下高官厚禄。想要可以自己努力, 他不是文采出众吗?怎么不继续考科举?功成名就一样当官。 “想什么呢?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楚恒看他愁眉苦脸, 低头不知道寻思什么。 张多抬头看向他:“你说为什么一定要二哥为妾,哪怕是正妻也算他这个爹有良心。想要回京城很难吗?想当官考科举不一样吗?” 楚恒叹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当地方官,而宁愿当个泥腿子。就是军营也是不干净, 更何况是地方这污泥潭。也许张老爷不得已而为之, 也许雄心壮志也想走捷径。原因有很多, 谁知道是哪一个。” “哼。”张多冷哼一声:“不管哪个都不该这么做,二哥可是他亲骨肉,就当个玩意儿给送出去了?还有人性吗?为了自己谁都可以作践。” 楚恒看他气鼓鼓的,笑着安抚他:“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不同,有的可以为子女舍去性命,有的可能为了一口吃就卖儿卖女。当然,不得已的人居多, 但个别自私自利的也不在少数。没必要为这事苦恼,解决了就行了。” “可是二哥以后就要过躲藏的日子,连面都不能露,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还不郁闷死个人。二哥本来就有些忧郁,总是有一丝丝淡淡的哀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我可真怕他闷出病来。”张多趴在楚恒肩膀上,说着他的担忧。 “哈哈。”楚恒突然放声大笑。张多抬头疑惑的看他:“我在犯愁,你还笑幸灾乐祸是不?” 两手上下一起拧着楚恒,气恼他还有心思笑。楚恒坐着不动任他撒气,一边哄着他:“你说你二哥忧郁,那一定是有不开心的事。你想想他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不缺吃喝,还有人伺候,可比你强多了。”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见二哥,我就感觉到他不开心。这次看见他感觉开朗些了,可又有这一档子事。”张多说着疑惑的看着楚恒:“虽然有这事,可我看他并不在意,为什么?” “那是想开了,看他淡定的模样,可能已经有了决断,但是不去当男妾这事是一定的。具体会到什么程度或是会有什么结果,这个可就难说了。”楚恒微皱眉头,仔细想了想。 转头看着张多:“我看还是早些把你二哥接来,否则夜长梦多。我看你二哥性子温和柔弱,但却有一份坚韧。他的淡定可能建立在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已经决定坚决不去,反抗不了的结果就不可能认命。” 张多听到他说不认命,一脸紧张的抓住他胳膊说:“你说二哥可能,可能要?”张多有些不敢说下去。 “希望不是我猜的那样,要真是如此,你二哥也太烈性了!不过他为了不牵连你们,宁愿以命相搏,值得敬佩。”楚恒微微叹息,除了这个一死解决事端,他也想不出张多二哥为什么那么淡定又坚决。 张多一时安静下来,想着二哥真的抱了宁死不屈的决心吗?那么淡定从容,难道都是做给他们看,想安他们的心吗? 楚恒看又蔫了,安慰他说:“别担心,我们也是做最坏的猜想。明天我就去接他,回来时直接找刘仁义说下这事。那俩孩子会同意的,都是善良的好孩子。我之所以没同意,你一定要说服你二哥住在我们家,一是你二哥怕连累你们,就算你勉强把他带来,他要是悄悄溜走,你也不一定能看住。二是你二哥住我们家,怕他放不开,心思郁结可能真要得病。而在刘仁义他们那就不一样了,他的事不会连累他们。真要有什么事发生,只要是说租他们的房子就可以脱身。再说了你二哥换个新的环境,又是面对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也许很快能放开心思。我看他性格温和比较喜静,没准会喜欢乡下安静又简单的生活。” “要是这样就好了,喜欢这里比勉强藏身要好的多,最起码不会有憋闷感。”张多说着伸手拉了楚恒一下:“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你明天一早就去吧?早点接来也好安心,二哥也就不会再多想什么。” “嗯,明天就去。麦种已经拉回来了,明天我骑马去速度快,到文成哥那借个马车,可以早些回来。”楚恒点头答应,也许诺早点把事办利索。 说到麦种,张多往后面探头看看,一溜十多辆马车。拉了两万四千斤麦种,看着在文成哥那里借来的军士赶着马车,张多就有些想笑。 楚恒看张多转眼又笑了,问他:“怎么了?笑什么呢?” 张多看看他:“你倒会支使,有事就去找文成哥,他的军士都成你专用的了,我们家地多亏了这些军士,要不可够忙活。” 楚恒轻轻一笑:“我们关系比较亲近,他们也都比较照顾我。有事不找他们我找谁去,让他们知道也会说我。干脆就别见外了,有好事也没落下他们就行了。” 张多看着他笑:“我看文成哥对你是挺好的,不过他见我总是笑什么意思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哈哈哈。”楚恒心想那是笑你与那些妇人打架,可这话不能说,怕他难为情。“他比较爱笑,还说见你就欢喜,想起家里的弟弟,感觉很亲切。” “哦,他们都是附近的,家里人怎么没来?文成哥这么大了,快成婚了吧?”张多无聊与楚恒闲聊。 “早呢!他们六个人中,除了柳之意外,其他的都是家里派去服兵役的。文成哥他们回来后,就回家看了一眼也就算了。最可怜的就是纯哥,后娘,还没有兄弟。现在又被柳之意坑了一下,娶纯哥当平妻?我看他是找死!”楚恒有些愤愤不平。 张多伸手抚他胸口给他顺气:“好了,要是吴纯愿意你也管不着。现在既然不愿意,柳之意估计也就算了。毕竟他已经娶媳妇儿了,还有脸找吴纯纠缠?” “嘿。”楚恒冷笑一声:“有清哥在,他不敢过分。最好他柳之意识趣,别让我知道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以前我就有些看不上他,为了纯哥没落他面子。回家不到一个月就要娶亲,纯哥还在家傻傻等呢。他在后娘那里能好呆?看了一个多月的脸色,眼看假期就到了,不得已找他家去。这可好他都定完亲了,为了赶去上任,马上就要成亲。纯哥再晚去几天,可能就赶上婚礼了。还说什么为了他娘不得不答应亲事,已经和他娘说好了,娶他做平妻。如果纯哥不愿意,也可以与他娘商量让纯哥做正妻或是不分大小。他娘的,他柳之意可真敢说。” 张多看他越说越气,忙安抚他:“你也别太生气,万一等过一段时间,那个吴纯同意了,到时你还能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你不能太干涉。” 楚恒瞟了张多一眼:“吴纯若是同意,别人怎么看待他我不管。可我以后不会有他这个兄弟,反正我也不是军中人了,也不在官场中混。一拍两散,正好落个清净。” “你呀。”张多点着他脑门说:“就是个死心眼,人家的私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怎么选择是吴纯自己的事,你表个什么态度?还想去揍柳之意,人家会怕你?现在可是官,你一个泥腿子还想找人家事?我可告诉你,你怎么做我不管,但你要是受伤或是出点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嘿。”楚恒看媳妇儿担心自己,得意的告诉他:“你放心,他打不过我。只有我揍他的份,他还手都不敢。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是担心那柳之意明面不动你,背后下手整你。听你说的那些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张多还是不放心,有些担心的看着楚恒。 “唉。”楚恒看他担忧的眼神,叹了口气说:“媳妇儿,你真不用担心。他没那个胆动我,更何况他知道我在军中的关系。他与文成哥他们的关系,也比不上我,他心知肚明。我今天就告诉你吧!就是文成哥想动我,他也要好好考虑,不敢轻易下手。你就别担心了,我是那没分寸的吗?何况我们也不惹事,安守本分过日子,谁能找出错来?纯哥的事我尊重他的决定,不会乱动手,凡事要讲出道理。” 张多听他说的笃定,话也在理,而他也不是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路说着种地的事,越说越开心,好像马上就可以看到丰收的景象。 回到村里,直接把粮种拉到了新盖的房子,那里地方大能装下。周围跟着不少村里人,也帮忙卸车,都问:“楚恒拉的什么?这么多?” 楚恒笑着与他们打趣,“昨天陪媳妇儿去县城,想陪他好好玩儿几天,结果遇到外来卖麦种的,我看着好就都包了。这也没陪他玩儿上,急着赶回来,还生我的气呢。” “哈哈哈。”说的众人都笑起来。楚恒又说了几句糊弄过去,就说要送赶车的走,就把人都大法兰。那些想看麦种的也没看成,看楚恒急忙把门锁了,也就都散了。 送走那些赶车的军士,夫妻俩松了口气,麦种的事终于解决了。牵着手,高兴的回家了。 第81章 今天家里开始种田, 楚恒早早就走了,带人去田里撒麦种。 楚恒已经安排好二哥的身份,是刘仁义捡来那孩子刘仁德失散的亲戚。现在找来了,因为家乡受灾已经无亲无故,决定落户上青村与刘仁义一起生活。 也是,二哥太惹人瞩目, 哪怕二哥出现村子里一次, 估计也会引起人注意,被那些长舌妇传出去多远。但不能因为这个, 就关在家里不出来, 闷坏了可怎么办。 张多收拾完东西, 挎个小篮子, 往刘仁义家走去。二哥来了几天了,每天待在院子里不出来。张多知道他的心思,怕给他们惹麻烦。 经过两个人商量, 山脚下那一千八百多亩地全都种小麦, 那里的地虽然也临近水源, 但没有村南面荒地水源丰富灌溉便利。所以南面那两千多亩全部种植水稻,张多提前育的秧苗已经有三寸高,等撒完麦种,水田放入水,浸泡好地,就可以插秧了。 张多挎着篮子来到刘仁义家门口,刘仁义已经搬过来了, 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条门缝看见是张多,忙把门打开,请张多进来。 “多哥,你怎么过来了?”刘仁义问道。 “过来看看你们,别人送了些水果,拿来给你们尝尝。”张多进来就看到二哥在院子里坐着看书。 张子文看见张多来了,眉眼含笑:“四弟,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种地吗?” “楚恒不让我去,人他都找好了,今天一天就能种完。他借了好几百人来,就为了早些忙完。”张多坐下,打开篮子把水果拿出来。 “二哥,楚恒他朋友给拿来些苹果、梨子,你们吃些。”张多仔细看看张子文气色,不错没有一点颓然。 王春生接过水果去洗,张多看着他背影止不住笑。瞥见刘仁义兄弟和二哥都好奇的看着他,“有王春生在,我就放心了。他可以照顾你们,人能干又细心,真的不错。” 张多夸着王春生,眼睛的余光却偷偷观察二哥表情。就见二哥往王春生那面看了一眼,耳朵不由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他就是人太好,憨厚又善良。” “嗯。”刘仁义听到这么一句,把话接过来说:“春生哥人真好,这些天家里的活,不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打扫都是他做,一点也不让我们插手。还让我们跟子文哥念书,家里事他都包了。” “我一会儿去跟春生哥种地去,我要学种麦。”刘仁德接着说,他们马上就种地了。 张多好奇的问刘仁义:“不是明天和二柱他们一起种吗?怎么你们今天就种啊?” 刘仁义对张多说:“春生哥说我们地多十多亩,二柱哥他在这没地,就是过来帮我们忙。其他人才五亩地,用不上一天就种完了。所以我们得早动手,争取别太麻烦别人。” 张子文轻言几句:“春生就是这样,不喜欢麻烦人。我们现在与仁义他们一起,他就把他们当家人,什么事都想到头里,为他们多做些打算。” 张多点头:“也是,不能总是麻烦二柱他们,不过仁义他们那三百亩地,楚恒已经给规划好了。二百亩种水稻,一百亩种小麦,人他都给安排好了。等撒完麦种,就让仁义他们认识一下,都是在外村雇的长工,以后地就交给他们打理,就是农忙需要雇人他们也会负责招人,基本不用操心。我们也会帮忙看着些,不会出问题。” “唉。”张多说完又一拍额头,“忘了和你说了,仁义,你们今天不用去种地。你们的长工已经来了,今天楚恒也打算把你那一百亩地种上。明天就让长工来见你,直接把你院子后面那十九亩地种了,你们不用急。” “哦。”张子文听张多说完,点点头:“一会儿我告诉春生不用去了,明天长工过来,让他帮看着些就行了。” 正说着,春生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你们吃水果。”给张多和刘仁义他们一人拿了个苹果。又顺手拿起个梨子削起来,看着张子文说:“吃个梨解渴,这些天看你吃的不多,正好也去去火。” 张多又一次仔细打量王春生,身材高大,不比楚恒差。相貌英俊,虽然不是很出挑,但也是上等面貌。如果说他是个地道的庄稼汉,或是卖身给人做小厮,估计说出去没人会信。 张多想着,可能是与他早早卖进张府有关系。毕竟是二哥小厮,陪他读书整天伺候一旁,耳濡目染有此变化。 二哥对他亲近,从不拿他当奴才看,又早早从张府脱离。所以身上既没庄稼汉的土气,又没有奴才阿谀之气。 虽然出身低了些,可如果二哥喜欢,还谈论什么出身。相貌堂堂,清正善良,一心在二哥身上。就算因为护着二哥而被赶出府,他也没离开,留在县城讨生活,在外面一直守着二哥。 特别是张多听楚恒回来说,他找东明去接二哥过来,王春生一听,二话没说包起包袱,就跟着来了。 就连在县城东明结束生意后,把卖花生与豆芽的生意都留给他做了,他都没留恋。把生意直接丢给了家里人去管,他随着二哥跑乡下来。 看得出来,在他眼里什么都没二哥重要。一个穷苦到卖身为奴的庄稼汉,竟然连那么大一摊生意都放弃了,可见这份情有多可贵。 张子文看张多一直盯着春生看,有些疑惑。问:“四弟,你怎么了?” 张多回过神来,盯着二哥的眼睛:“春生哥对二哥你真好,温柔体贴,悉心照顾,一心一意为你好。甚至生意都不做了,就为了跟在身边照顾你。有多少人为了钱财富贵做出猪狗不如之事,可春生哥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舍弃了。” 张子文微微低头:“都是被我连累的,好好的生意不能做,要跟着我受苦。” “怎么是受苦呢?你不是早就想到乡下生活。”王春生看着张子文问。 回头又对张多说:“生意并没有舍弃,东明结束生意不做了,准备与三少爷离开,把作坊给了我。我知道我以后也不一定能留在县城,可能某一日也要离开。” 说着看了张子文一眼,继续说:“我本想不要,可是凭我的本事,要一点点从头来,恐怕一时半会儿做不起来,积累不了多少钱财,所以就领了这个情。我把家里人接来,让他们学着经营,给他们分一半,另一半归我。所以谈不到放弃什么,更没什么拖累。反而得到实惠的是我和我的家人,该感谢三少爷,更应该感谢二少爷。” 张多看着两个人对视,一个含羞带怯,一个深情坚定,感觉有些辣眼睛。“咳,咳。”张多受不了咳嗽几声。 张子文望过来一眼,又急忙慌乱的低下头,羞臊的耳朵都泛起了红晕。 王春生也红了脸,但是并不慌乱,反而神色镇定。看着张多:“我会好好照顾二少爷,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句话说明了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照顾张子文,他会谨守本分。 张多看他误会了,偷瞟了二哥一眼,看他轻咬着下唇,已经没了笑容。忙解释:“春生哥,你误会了。你对我二哥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轻轻拉了一下张子文衣袖,张多一脸正经的对他说:“二哥,你别怪我多话。我就是为你高兴,有人能一心追随,尽力照顾你,我为你感到高兴,也放心你以后的生活。我在府里过什么日子,又被嫁到上青村。现在生活在村子里,与楚恒一起过日子,我很开心也很满足。哪会想什么出身,论高低贵贱之说。” 看着张多一本正经的解释,还有些急切的面容,张子文微笑着拍拍他手:“解释什么,二哥没误会你。我最骄傲的就是有几个好弟弟,又怎么会误会你。想太多的是他,我可没想那些。什么身份,什么高低贵贱,生活在府里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只是脱离不开只能忍耐,活着真是了无生趣。” 张多瞪大眼睛,真让楚恒猜对了。急忙拉住张子文手:“二哥,你可不能这么想。我那么苦都过来了,你现在不是脱离了吗?以后也不用再回去,想怎么生活,想去哪里,跟谁在一起,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这多好啊!” “是啊,我现在自由了,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也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安排自己以后的生活。我现在感觉到很轻松,也很开心。”张子文一脸惬意,姿态慵懒,周身散发出幸福的气息。 张多也放松下来,“开心就好,我还怕你闷着呢!乡下生活清苦些,有这份心情,也会好过许多。” 张子文看着张多:“你是怕我觉得受苦,恰好相反,我早就渴望能到乡下生活。享受春的气息,嗅着泥土芬芳。一年四季田园风光,自在又洒脱。那份悠闲,宁静致远的胸怀,我多么渴望。若是可能,我想永远生活在这里,远离世事繁杂、规矩掣肘。” “会的,二哥,真的会的。”张多肯定的点头,听出他心里有多苦闷,有多无奈。张多心酸的同时,积极鼓励他。 “会的。”王春生神情坚定,盯着张子文说:“这里很好,比我家那个地方还好。原先想带你去我家那里,现在来了这里,我们就留这。如果停留不下,我们就离开。我陪着你,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到一个停留之地,过你向往的生活。我们还年轻,有很多时间,也有很多机会,不要气馁。” “嗯。”张子文轻轻点头,:“我不会放弃的,你们放心吧!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有你们在生活多美好。 随着张子文的话,时间仿佛静置。几个人连大带小,一时都默默无语。好像都随着张子文沉浸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知过了多久,张多醒过神来。 看几个人还在那发呆,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就连刘仁义兄弟也仿佛思考什么人生大事,沉静的坐在那不动。 “二哥,二哥,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说着张多站起身,准备回家。 “哦。”张子文从沉思中惊醒,起身送张多。其他几人也回过神来,一起送张多出去。 第82章 张多站在新搬的家门口, 等着楚恒回来。望着对面刘仁义家,想着怎么还没出来,是有什么事了吗? 最近家里忙,种完小麦,就开始布置新家,紧接着又搬家。就算张多没干多少活, 也感觉到有些疲惫。 这明天就要插秧, 楚恒为了不让自己上手插秧,提前和自己学习怎么插水稻秧苗。紧接着就开始教二柱他们, 又安排他们去教紧跟楚家脚步的那些村民。 这些天一直没歇着, 难得今天楚恒安排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插秧, 就又要忙几天。 张多为了给楚恒补身体, 特意炖了鸡汤,让他给二哥他们送些。这一送好一会儿没回来,张多不禁站门口张望, 惦记是不是有什么事。 楚恒端着两碗炸丸子, 刚出刘仁义家就看见自己媳妇儿站门口往这面望。紧跑几步到跟前, “怎么出来了?春生炸丸子,二哥让我等一会儿,炸好了给你拿些。” 张多接过一个碗,对楚恒说:“我没事,就是看你这么久没回来,出来看看是有什么事了吗?” 正说着,张多看见远处过来几个人, 急忙拉着楚恒进门,又回身把大门关上。 楚恒看他这样,笑了:“被他们烦着了?见着都赶紧关门了。” 张多翻了个白眼:“可不是,以前嫌我们种黑土地,说晦气,连雇他们干活都躲,还说给多少都不干。这现在麦苗长出来了,这又都攀上来了,谁搭理他们。” “嗯。爷爷还问我上梁时没办酒,现在搬新家办酒席吗?我说不办了,要是没人来多让人笑话。再说了就是来了,让他们吃一顿酒,我心里也不痛快。爷爷说不办就不办,他也懒得招待那些人。”楚恒含笑告诉张多,现在都懒得搭理那些村人。 张多也高兴的笑道:“我看爷爷现在越来越精神了,我听二柱说,每天都在地里转几圈,遇见有人与他搭腔,他有时还不愿意理。现在都说楚家发达了,摆谱看不起人了。就得好好晾晾他们,头一阵是怎么埋汰我们家的,现在想讨好,美的他们。” “嗯。”楚恒拉起张多手:“你看楚雄他们现在也不怎么出去,要是待腻了就去刘仁义家或是吴宏义家玩儿,村里除了上学堂路过,根本不往那面去。” “不说他们,今天你好好歇歇,明天就要挨累了。”张多随着楚恒往屋里走。 第二天一早,楚恒就带着雇的几十号长工,还有借来的人,到村南面地里插秧。 真是应了张多的话,有事楚恒就去找他那些同袍,现在那些军士都已经知道了,看见楚恒基本就是借人来干活的。 他们也都愿意来,每天操练就是拉练,练个没完,枯燥又乏味。出来活动活动都高兴,多数都是种地出身,看见田地都感觉亲切。不但缓解思乡念家之情,也可以打打牙祭,肚子装些油水。 楚恒大方,他在军营多年,知道军士辛苦,而且伙食有限,别说能有多少油水进肚,就是能吃饱就是好的。每次来楚恒都提前上山打猎,再买头猪杀了。 肉管够吃,野鸡、野兔不断,有时还能打到大家伙,楚恒也不吝啬,统统拿去给军士打牙祭。所以这些军士也都争抢着来,干起活来卖力还细致,绝没一点糊弄搪塞之意。 几天过去,稻秧已经插好。楚恒他舅舅们给雇的那些外村长工开始坚守岗位,看护田地工作。 舅舅他们给找的这些人都是他们村或是一些沾亲带故的人,看得出来都是老实巴交肯下力干活的。 除了楚恒他们雇了一百五十人,二柱和刘仁义也雇的舅舅他们那里的长工。 二柱自从分家以后,在村里就很少走动。刘仁义更是外来的,虽然是镇上人,村里很多人都认识,但也没什么来往。 二柱买了五百亩村西面的地,雇了三十人。刘仁义的地挨着二柱,他买了三百亩,雇了二十人。他们不像楚恒能借着人干活,而且也不好意思总是借楚恒的光。 他们的地和家里的房子,基本都是楚恒一手操办的。现在就剩下看护田地生长,也不能再依靠楚恒。 楚恒也知道不能完全包办,也不可能帮一辈子,总要依靠他们自己才行。帮助雇了长工,也就交给他们自己打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了,长工都是种田好手,二柱对田事精通,也是种地好手不用担心。而刘仁义差些,不会种地不懂农事,但是春生现在住他们家,可以帮忙管理,也顺便教教刘仁义,很快就能学会农事。 这一天,张多与楚恒在家休息,刚种完地懒得出去,两个人正腻歪着,就听二柱问楚毅:“你哥呢?在家吗?” “在屋里呢,刚忙完地里活计,你不在家休息?”楚毅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了二柱一眼,悠闲自在的模样。 二柱也坐下来,拿了一个柿子吃。问楚毅:“你家柿子结了?我家还没开花呢。” “笨啊?我们一起种的,你家没开花我家就结了,还熟了等你来吃?”楚毅听他说这傻话,白了他一眼。 “嘿嘿。”二柱憨笑几声:“我就是顺嘴一问,都一起种的,哪能你家就结了。不过这柿子真好吃,又可以做菜,又可以当水果,多吃几个还能当饱。” “呵。”冷笑一声,楚毅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二柱说:“我说嘛,你家后院那三亩地,你都种了土豆和柿子,一点吃的青菜也没种,就等着挣钱吧?” 二柱伸出手比划:“两亩土豆,一亩柿子,再加上前院六分多地我也种的柿子。多哥说柿子明面可以多卖钱,比土豆价钱高,可是没土豆放的久,可以过一冬,要真正比起来,还是土豆值钱,用处也多,我也喜欢吃土豆,所以我多种了些。青菜我也种了,大门口种的那些,还有靠村那面墙边都被我圈起来了,种的足够我吃了。” 楚毅看他真是哭笑不得,“你还说,你把门口和墙边都围起来了,我看你恨不得把路都圈进去,一点缝隙都没留,正好路边上一点不差。要不是你与仁义家挨着没留路,我看你都能把路给占了。” “哪能啊!”二柱摸摸头:“别说,恒子说不留路是对的,这样我可以听着那院的动静,有事可以照顾些。而且还一家省了不少地方,以前是一家留两分地的路,后来就变成一分半了,现在能有一分就不错了。不知道大力他们以后留路不,其实不留也行,我们后面就是仁义家的地,也不往后面去,留也是浪费。” 楚毅被他说笑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万一别人不想挨的太近,说句话都要担心别人听的清楚,想留点**呢?” “唉,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管那么多干什么?不就是闲拉吗?”摆摆手,二柱一点不在意。 “这么闲吗?我看你挺忙啊?不是开地呢吗?今天怎么没去啊?”楚毅笑盈盈的问他,与二柱说话挺有意思,实在人就说实在话。 二柱听他说开地就笑了:“我这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就找点荒地开了,就离咱们这不远。我今天就是来问问,你哥有什么打算吗?要是没有,我们就一起开地去。就在我家左后方,也就一里多路,我也是无意瞎溜达发现的,有七八亩地,我才开了一亩。你哥要是没事,也去开点吧!到时多种点土豆也能挣点钱,最近你家可没少花钱。” “就那点地能挣回多少啊?你还是自己去开吧!可要抓紧,别耽误了下种。”楚毅笑看着他,略有些调侃。 二柱也不以为意,笑笑说:“不是闲着没事吗?找你哥做个伴,他也是闲不住的。耽误不了下种,多哥说了,今年天气暖的早,下种也就早些,不超过五月就没事。现在才四月尾,还有近一个月呢,来得及。” “你准备都种土豆?我明天帮你忙去,你也歇一天吧,反正也不急。”楚毅说完又白了他一眼:“你可真笨的可以,我们家里牛十来头,你还自己动手去挖,牵牛去省事又快,你这脑袋咋想的?” “嘿嘿。”二柱不好意思笑了:“没想这个事,就和做梦一样。这才多久啊?钱财有了,地有了,房子也盖好了,你说这日子说起来就过起来了。唉,有时想想我都不敢相信,感觉不真实。” 楚毅:“哈哈哈。那你就当做梦呗,梦醒了,去建个破窝棚,上山挖野菜吃去呗。” 二柱看他没正行,也打趣道:“梦醒了,什么都没了也没事。我不还有兄弟吗?恒子会让我饿着?你也再挤挤,把你屋给我留个地,我继续住着呗。” “哈哈哈。”楚毅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说:“你还有安排呢?还真不错。对了,昨天我看你和大力哥他们说什么呢?脸色都不太好。” “楚离说种完地了,他爷爷舍不得雇人,家里人也多,先自己看护田地,等忙不过来时再雇人。家里那些懒家伙现在都偷不了懒了,被他爷爷都教训了。后来又说到想问问恒子,还想做什么不?他们一起跟着。让我给拒绝了,你哥简直是费力不讨好,我让他们把家里人安排好了再说。恒子帮衬我们,你们家里还说闲话,还有大力和李晨媳妇儿她们,对多哥什么态度啊?”二柱满脸不乐意,嘟嘟囔囔的埋怨。 “我哥没空出去了,家里这么多地,还有那么些人要管呢。从回来就忙,该歇歇了。”楚毅拍拍他肩膀,“你打算干什么去?有什么活计做吗?” 摇摇头,二柱皱皱眉头说:“我还没想呢,以后再说呗。先把地开了,土豆种上。”话音刚落,他又“呀。”的一声,拍了怕大腿:“哎呀!我真是糊涂了,我雇的那些长工现在根本没事做,让他们帮我去开地啊!真是泥腿子,一辈子打工的命,雇了人都不知道用。” “哈哈哈。”看他这样懊恼,把楚毅笑得前仰后合。 楚恒和张多听了一会儿他们说话,也出来了。张多笑着看他说:“你现在可是地主了,怎么还自己去挖地?” “唉,没想那么多。而且也闲不住,干点活自在些。就算是地主,咱是什么出身?也不能可着劲使唤人。”二柱憨笑,竟说实话。 楚恒点点头:“是这个理,可该用还得用,别太过了就行。另外,我现在也不想做什么,先把这些地伺候好,等秋收以后再说。眼下也没什么好做的,过几个月就秋收,也许还没做起来呢,就又要忙了。秋收后时间充裕,现在先琢磨着,到时再着手干。” “恩,有这些地,我们也闲不着,秋收以后再说吧。”二柱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不能摊子铺的太大,先紧着这些地,粮食可是大事。 看他想明白,张多站起身:“你们说着,我去做饭。忙了这么长时间,也休息休息。做点好吃的,给你们补补。” 第83章 时间飞速划过, 转眼到九月金秋时节。田地里的作物经过几个月生长,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 沉甸甸的麦穗,颗粒饱满,金黄金黄的。麦秸像是不堪重负,微微低垂着头,随风摇晃, 麦浪起伏令人神清气爽。 成片的稻田, 像金色的波浪,一排排随风起舞, 层层叠叠欢快的歌唱, 迎接秋的到来, 展示丰收景象。 张多一路把麦田、稻田看个遍, 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绪。伸开双手,微仰起头, 感受秋风飒爽。 楚恒看他这样喜悦更甚, 从后面轻轻搂住他的腰。把头紧贴着他脸颊, 闭上眼与他一起享受即将要收获的喜悦。 感受楚恒温热的气息,张多轻轻的呼唤他的名字:“楚恒,楚恒,我好高兴。” 楚恒呼应他:“嗯,我也高兴,马上就要收获了。唉,看到这丰收的景象, 感觉不真实。黑土地迎来大丰收,会惊到多少人。现在我们村都跑到外村去买地,人家又不是傻的,会卖他们?早都盯上我们村了。哪里还有地卖他们,自己村里还不够分,直闹架呢。” “哈哈哈哈。”张多开心的大笑,用脸蹭蹭楚恒:“要是他们买到地,我可真要气死了。这几个月就盯着我们看,做什么都问个没完没了。就是施肥与杀虫防病,我就是想瞒着,也会有人漏出去。一想到他们也买黑土地,还用我们的种田方法我就懊恼。” “好了,不是没买到吗?再说了,方法他们就是学了,也没多少人用,多数人都怕你把秧苗种坏了,想等秋收看看种植情况。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想得实惠也要明年才行。”楚恒笑着说完,亲亲他脸颊。 张多侧了下头,低声说句:“在外面呢。” “嘿嘿。”楚恒有此尴尬,一时忘记在外面了。 楚恒拉起他手:“我们回吧,明天就收小麦了。我估计了一下,一亩能收七八百斤。爷爷他们不敢相信,整天围着田转,一会儿看看麦田,一会儿又看看稻田,眼睛都要看花了。到现在从每亩四五百斤涨到六百斤,就是不敢估算七百斤以上。” “哼。”张多得意的看楚恒一眼,“爷爷那是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大的产量,往年最好的田地也就是四百来斤,这遗弃的黑土地竟然产量这么高,放在老一辈那得有多震撼。兴许现在不少人都懊悔少种好几代的事呢,更别提那些买不到地的人了。” 楚恒看着他得意神情:“是啊!幸亏你了,要不这地还要一直荒废着,村里人还要四处奔波讨生活。现在地多了,都要雇人种了,就算不出去打工,生活也会很好。” 说笑着往家走,期待明天的收割,粮食装满仓。也盼望粮食高产,亩产量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一切都期待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张多也早早起来,随着楚恒到麦田,迎接秋收到来。 望着麦田里人影攒动,各个精神奕奕,满脸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全都弯腰迅速收割小麦,人多力量大,转眼之间小麦堆积的像座小山高。 张多四处观望,都是庄稼好手,动作迅速熟练,一片片麦地逐渐被收割,只剩下满地麦茬。一座座麦山堆积地头,金灿灿的耀眼夺目。 整个上青村全部投入秋收之中,田头地间到处有劳作的身影,每个人都洋溢着笑脸,欢快的奋力收割。 经过半个多月的劳作,带着秋收的喜悦与疲惫,终于迎来农闲时的悠闲自在。 “啊!”张多伸着懒腰,看着楚恒说:“终于又活过来了,你的身体是好,接连忙这么久,一点事都没有。就跟平时一样,真是羡慕啊!” “嘿嘿。”楚恒不怀好意的笑笑:“这不算什么,晚上我的体力更好,就是几夜不睡的连续耕种,也没事一样。你要是不信,等明年我们就试试。” 张多开始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等他说明年让他试试,才突然反应过来,不由脸腾一下红了。“呸,你个色胚。”伸手狠捶了他一下,转过身去不理他。 “哈哈哈。”被打了楚恒也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明年媳妇儿就十五了,可以行房事了。虽然还是小了些,可这一年张多体质好了许多,也成长起来,身量已经达到自己肩膀,体格也健硕,脱离了柔弱少年范围,完全可以承受。 “好了,别笑了。”张多被他笑得面红耳赤。他现在身高将近一米七,经常练武锻炼,已经不再柔弱,有些小男子汉的味道。 他明白男妻与女孩一样,十五就可以行房。当然这是严格上来讲,岁数小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普遍讲究这个岁数而已。楚恒这么疼他,自然不会提前碰他,要等到十五岁。 “好,好,不笑,我不笑。”楚恒凑上去,揽着他肩膀,“你不是说要算算收了多少粮食吗?现在算吗?” 张多白了他一眼,就知道瞎闹。“我已经算过了,两千八百多亩水稻,收了二百六十多万斤,亩产达到九百多点。一千八百多亩小麦,收了一百五十多万斤,亩产达到八百斤。二十亩土豆,收了六万五千斤,亩产达到三千二百多斤。十一亩西红柿,收了四万五千多斤,亩产达到四千斤往上了。幸亏我把你建的花园用来种菜供家里吃,把养牲口那个侧院的菜地,全都种了西红柿,要不可亏大了。” 楚恒笑着看着他:“是啊,可多亏了你。看见二柱开荒地,你把侧院能刨地的地方都用上了。喂个猪、鸡鸭啥的都要注意脚下,别把你的菜地踩了。牛也被你赶到长工那养去了,楚毅现在都不用放牛了,楚雄他们也不用割草了,这都亏了你灵机一动,给家里省了不少事。” “去,少说这个,打趣我呢?”张多推了他一下,自己要刨地时他还不是积极跟着,地都是他刨的,自己可一点手没动上。 “没打趣,我就是好奇,牛你都赶走了,牛圈你怎么没拆了啊?要不又能多种几分地,可又是不少银子啊?”楚恒笑嘻嘻的问,略带着调侃。 “哼。”张多伸手拎着他耳朵,“好容易建的,拆什么拆?我还不是想着,也就是能挣这一年好钱,才这么干的吗?等明年都种了,还能卖这么高的价钱?” “呵呵,是啊!九万多两银子啊,啥都不干都够过一辈子了。我媳妇儿就是能,二柱佩服你简直都五体投地了。看把他乐的成天上蹿下跳的,大力哥还可以,把家里的菜地,还有犄角旮旯都用上了,土豆、西红柿一样各种了两亩,这回也赚着了。就是楚离他们几个,一家就各一亩土豆和西红柿,赚的少些,都与家里赌气呢!”楚恒感叹,赚的太多感觉不真实。 张多点点他:“佩服我干什么?应该佩服东明才是,竟然想到运去京城卖,还找你介绍关系,一斤竟然卖了二两银子,太厉害了。” “是啊!”楚恒点头:“东明这脑袋,可真适合做生意。你知道吗?他竟然在年前就陆续从那些大财主家租了三千多亩地,种了两千二百亩西红柿,土豆种了一千三百多亩。他好像知道西红柿能赚钱似的,弄这么大的手笔。他现在手下买了二十多人给他做事,护卫、账房、掌柜、庄头什么都有。我看他要是主要做生意,那得越做越好,可我看他志不在此,好像单纯的遇到机会能赚点就行。” “哈哈。”张多好笑的说:“他是想赚点钱够我三哥花就行,我三哥又想投军做将军,又想仗剑走天涯,府里不可能支持,只能自己想办法准备钱财。我三哥能赚什么钱?都是东明想办法。他根本不想做生意,就是短时间能赚一把,他就倒腾一下。长时间的生意他不会做,你没看他都是做有时间性的生意吗?要不怎么把豆芽作坊给春生做?说不上什么时候我三哥和他就走了,我估计主要是岁数不到,不是服兵役的时候,投军不一定能要他。” “而走江湖,我想也是东明拦着他。我听三哥说,今秋参加举人试,中不中明年他都去游学,已经与东明商量好了。府里不知道他打算,估计也不会阻拦。这么上进,又这么小年纪就考取了秀才,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楚恒点头:“可惜了你二哥,举人试他不能参加了。也不知道张府找了俩月停下了,是不想找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要不想办法让你二哥去应试?就是怕到时张府没放弃,如果真遇到,可就当面撕破脸了。我们到没什么,根本不与他们往来,就是不知道你二哥什么想法?做好与张府决裂的准备吗?” 张多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个你不用管,我二哥说了,他无意出仕,考不考功名无关紧要。再说了,我二哥向往悠闲自在的生活,一直想到乡下来,现在正和他的意。他才不会去应试呢,现在生活的很开心。刘仁义他们相处的很好,二哥说以后有机会也盖处院子,买些地种,就此扎根了。刘仁义他们还挽留二哥和春生,让二哥和春生加入他们家呢。” 楚恒低头寻思一会儿,看着张多讨好的笑笑:“有点事和你商量,你看怎么样?” 张多斜了他一眼:“你都没说什么事?我怎么看怎么样啊?” “嘿嘿。”楚恒摸摸头:“有点不好说,我媳妇儿最大度了。我说给京城和军营送点西红柿,你什么都没说就让送了。还把空间里的西红柿拿出来补数,我们家的西红柿一文钱都没少卖,都是你拿空间里的补上了,也不知道谁有这福气,能吃到空间里的西红柿。” “要不是怕你同袍们吃出不同,直接送他们也没什么。我补上数量是想多卖些钱,今年花的不少。但后来一想,空间属于意外之物,又这么玄妙,我们不能太依赖。而且我们也不缺钱财,还有那么多粮食和土豆呢。就你说的西红柿卖的钱财都够我们花用一辈子的了,也就更没必要打空间的主意。补完数之后想明白了,就再没往外多拿。要不是看你怕我舍不得送你同袍,我都想收回来了。”张多双目含笑,看着楚恒解释。 楚恒有些尴尬:“是我小看你了,我也知道你大度善良,还有怜悯同情之心,就想着帮补些军营里的将士。可是一送就多,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哼,当我没看出你的意思啊?不就是想送粮吗?你就送呗,我还会说不让啊?我们地都是他们帮种的,也没给工钱。就算工钱没送给他们的多,可能帮衬一二也值。你想送多少就送多少,就是都送了也没关系。咱还有卖的九万多两银子,那还是你京城的同袍帮的忙呢。”张多看他为难,主动替他说出来。 楚恒感激的拉着张多的手:“谢谢,谢谢你媳妇儿。你不知道军营的苦,艰难的时候,一天一顿稀粥都没有,挨饿的滋味太难受,还要时刻准备迎战。将士们把能卖的都卖了,就连我们大将军和太子卖的都啥也不剩。为什么都忠于太子?天之骄子与我们一样待遇,吃住一起同甘共苦。那场仗打的太心酸,赢的太艰难。” 张多看他眼带泪花,拍拍他:“去送吧!送多少你决定,不用考虑我。你想做的我都支持,我们可是年年种粮,你可以年年帮补,我绝对支持。” “嗯。”楚恒有些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应着,眼含热泪微笑的看着张多。 看着楚恒这样,张多也感心酸,他也没少挨饿,那滋味他可知道。突然,张多似乎想起什么,看着楚恒两眼放光。 一把抱住楚恒,激动的说:“我怎么没想到啊?我们那都有军田,你们军营可以自己种田。那么多荒地,开垦出来种上,就是再贫瘠之地也能产些粮食。军营种田好手多,利用闲暇之余种地,不耽误训练和执行任务不就行了吗?再加上朝廷补给,不就可以吃饱了吗?如果地质量好些,还能有些余富,是给朝廷省些补给,还是给将士作为福利都可。这样不就解决粮食问题了吗?就算不能全解决,解决一部分也好啊?” “哈哈哈哈。”楚恒听了一阵狂笑,抱起张多转了几圈。“叭叭叭。”一顿亲,然后放下就跑:“我去县城,办完事就回来,不用担心。” 张多苦笑不得的看着他跑远,擦擦脸笑骂了一句:“你个傻子,急疯了?” 第84章 “恒子, 什么事这么急啊?楚毅让我快些过来。”二柱推门进来,跑的呼哧带喘。 楚恒看他着急的模样,瞪了二柱身后的楚毅一眼:“你没事就捉弄二柱玩儿了,让他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 楚毅咧嘴一笑:“我去找他,看他满屋乱转,找地方藏银子呢。我顺嘴就说了句, 我哥找你有事, 让你快点去。他就问了句什么事,这么急?放下银子就跑了, 我喊都没来得及。” 二柱憨憨一笑, 对楚毅说:“你说有事还让快点, 我想着恒子一定是着急, 就什么也没想,赶紧跑过来看看。” 楚毅白了他一眼:“那你就把银子都扔了,也不怕丢了。不是满屋找地藏吗?看哪都不保险, 抱在怀里放不下, 这会儿不怕了?连门都不锁, 跑的那么快。” “那不是有你吗?我怕啥?银子和家里东西什么都丢不了,你会弄妥妥的。”二柱笑着拍楚毅肩膀,一脸笃定的表情。 楚恒和张多看他们俩闹着,也不阻拦,坐在一边看热闹。二柱就和自己家人一样,他们互相都不见外,好的就像一家人似的。 二柱和楚毅说笑了几句, 转过头问楚恒:“恒子,有什么事?” “事不小,但不是那么急。我想今年收了这么多粮食,我们家又没少挣钱,粮食和钱财现在都不缺。就想边关苦寒,连年与外族战争,朝廷入不敷出,将士们有时都忍饥挨饿,冻得瑟瑟发抖。就想着送些粮食与棉衣过去,帮补些边关将士。”楚恒看着二柱,把想法一一道来。 “好,送。”二柱一拍腿说:“你在军营比我们了解,如果吃饱穿暖,我们将士也不会死那么多,也不会有那么些家丧失亲人,就我们村有多少没回来的?就算不看这些,就看你和我哥回来,这粮都得送。没有将士把守边关,没有他们浴血奋战,哪来我们现在的好日子过。” “恒子,也算我一份。我那五百亩地的粮食,我都打算存起来,没想着卖。总是挨饿,我看粮食比钱财还亲,想着存起来,每天看着那心情得多美,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现在就捐出去些,咱现在钱粮都不缺,不用心疼这些。”二柱对楚恒说。 楚恒摇摇头说:“我找你来,不是要你捐粮。是想问问你愿意帮我去边关送粮不,我不能离开村,怕家里有事应付不过来。想着让楚毅去一趟,你要是愿意去,就陪他走一趟,你们一起有个伴,我也好放心。” “去,我这也没什么牵挂,除了菜地里的那点菜,还有几头猪和鸡鸭,也没什么别的需要惦记的。到时让我大哥他们过来帮忙看着就行,我和楚毅去,你就放心吧。不过,粮食还是要捐的,我那五百亩地,收了四十四万斤粮食。那些地窖都装满了,才装了三十四万斤,上面还有将近十一万斤粮食,我捐十万斤吧。”二柱痛快答应,同时坚决要捐粮食。 楚毅问他:“你头两天说要把厨房挖的菜窖也装满,还没装吗?” “没装,我想着上面屋子里也能装下,菜窖还是留着储存菜吧。还是头一次听说挖窖放粮放菜呢,我怎么也得试试啊!这回好了,粮食捐出去,屋子就不用堆的满满的了,不愁地方放了。”二柱笑着解释,对张多提出窖藏粮食和菜很感兴趣。 张多撇撇嘴说:“你和楚恒就跟仓鼠似的,到处挖窖藏粮食,地下面都快被你们挖空了。那么多粮食要多少年吃完啊,明年还种呢。” “这不是新鲜吗?放地下还不占地方。现在很多人家都跟着挖窖,说放粮真的不错,不过我和恒子留了个心眼。说是在后院挖窖,可没说屋里也挖了。” 二柱看了楚恒一眼,接着对张多说:“恒子更能,一杆子给支到侧院去了。我们得防着点,我们现在太出名了,就是整个上青村都被其它那些村子说发达了,了不得了,都跑我们村来说媒攀关系。” “对了。”二柱转头问楚恒:“你与多哥说了吗?屋里有地窖的事,除了你们自己家,就是我知道,其他人一律别说,大力和楚离他们都没告诉。” “说了,他知道,不会说漏嘴,放心吧!”楚恒点头,表示没事。 二柱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小心了?我就想,有时候连家人都靠不住,凡事还是多留点心好。毕竟大力哥他们都拖家带口的,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不像我光棍一个,无牵无挂没什么拖累,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漏出去。” “哼。”楚毅哼了一声:“你就是有家有口,也不会漏出去。谁有你对我哥和我们家一心一意,什么都不图的。” “嘿嘿。”二柱笑笑:“我跟你哥从小就最好,你也总跟着我们后面玩儿。再说了,恒子的弟弟,不也是我弟弟啊?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谁也别想从我嘴里打听什么!”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楚恒打断他们说:“我家地窖和各个屋子都装满了,侧院围的粮仓里还剩有六十多万斤。我也不想太出挑,就把剩在外面的这六十多万斤凑个整数,七十万斤送去边关。已经联系好了,文成哥他们派人一路押送,我们就出一两个人代表就行。” “那就我和楚毅去,你留在家里。”二柱说完停顿一下,看了张多一眼对楚恒说:“七十万斤,你还给文成哥他们送了三十万斤,加起来一百万斤了。这手笔可不小,这么送出去没事吗?” 楚恒笑了一下:“没事,已经派人去京城打招呼了。再说,给他们送粮还能送出错来?他们巴不得呢。我再提前打个招呼说一下,就算有人想做文章,也白费心思。你就放心吧,过几天有了回信你们就走,我现在要找爷爷去,雇些人给将士做些棉衣一起送去。” “嗯。”二柱答应着,又对张多说:“多哥,存你那里的银子,你拿出一万两给恒子,我也算一份。银子不能都让你们花,我今年可走大运了,哈哈哈,也是借你们光,除了大力哥,楚离他们几个都要嫉妒死了。天天让我请客,我就是不请,说现在赚的有些少,等以后赚大钱了再请,把他们气的都嗷嗷叫。” 楚毅看看二柱:“你现在存了多少银子?你可是真走运,找个夹角没人要的荒地,边角都让你抠出来了,竟然有九亩半。西红柿苗又育多了,种了七亩。再加上你家里种的两亩多,你这银子可没少得。” “那是。”二柱得意的说:“一共运去京城三万八千斤,二两银子一斤。不对,每斤还得去了给的五百文费用,你算算多少?嘿嘿,五万七千两。到罢园时又收了三千多斤,拉到县城每斤卖一两银子,又卖了三千四百两。我给多哥个整数六万两,这些银子啊!我根本都用不到,粮食和菜自己种不花钱,穿戴也用不了多少,剩点零钱都花不了。” 楚毅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好奇的问:“你刚才藏的银子,就是你剩的零钱吧?我看可不少。” “卖西红柿不是有四百零头吗?我不能总上多哥这来拿钱,那样也太麻烦多哥了,我就把四百两留下了。以前存这的一千两,我不是拿回去买地盖房了吗?又种地雇人买粮种什么的,还剩下一百二十多两。我想着也花不到什么钱,我留了八两多在身上,把那五百二十两放起来,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好地方。”二柱垂头丧气的说刚才的事,藏钱挺费事的模样。 “哈哈哈。”把张多和楚恒他们笑的都直不起腰来,张多更是一个劲揉肚子,笑的直“哎呦。” 二柱也不由跟着笑起来:“这不是没见过这么些钱吗!放哪里都不安心,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多哥,想着自己存起来吧,就是不知道放哪里好。” “算了。”楚毅摆摆手:“放我这吧,我给你存着。要用钱找我来拿,省得你抱着银子满屋转圈放不下。” “行,放你这。我都后悔了,不如都放多哥这了,我也不花啥,拿着银子没啥大用。”二柱豪爽的点头,他真是够了,挣了银子没地花。 张多看看楚恒,问二柱:“你捐十万斤粮食,可是不少钱啊?你可想好了,虽然你现在存粮多,可这些粮食也来之不易。你与楚恒不同,他是军中人,对军营和将士有很深的感情,而且他那里还有很多同袍。可你一个人也不认识,捐完了都不会有人记得你,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 “嘿。”二柱一笑:“我还需要他们知道?我就是个泥腿子,靠天吃饭,土里刨食的,记住我干什么?我是听恒子说他们那里苦,咱也是苦日子过来的,深知挨饿的滋味,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而且,恒子是我兄弟,他要做什么我能不支持?别说现在有粮有钱,就是没有也要帮着想办法,多少得尽点心。” “嗯。”张多赞赏的笑了:“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你和楚恒的关系,也没必要与你客套。” “就是。”二柱指着楚恒说:“我们要是什么都算的清楚,就不会有这关系。但是啊,从来都是恒子帮我的多,我可从来没客套过。银子在你那,别听我说一万两你就按一万两来,不够就拿出来花。我根本用不着那些银子,再说我以后还继续赚钱呢。也没后代继承,老光棍一个,你们看着安排就行。现在你们就是我的家人,不用考虑那么多。” “好了。”楚恒听他说的有些心酸,皱着眉头说:“以后你还得娶媳妇儿呢,说什么丧气话现在日子越过越好,还会娶不到媳妇儿?你有那么多钱粮,还会有人看不上?我一会儿找爷爷说事,正好把你事说了,让老爷子给你留意一下。等你从边关回来,不行我们再多找几个媒婆,我就不信你会娶不到媳妇儿。” “别,别,千万别。”二柱见楚恒有些火了,急得忙摆手:“恒子,我现在和你从边关回来时的心情一样,根本无心娶媳妇儿。更何况还需要显摆我有钱有粮,那样我宁可出家当和尚去。这样看重钱财的媳妇儿我可不要,我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能让人看重,一个人生活自在。你千万别给我找媳妇儿,我就喜欢自己一个人过。” 楚恒和二柱对视了一会儿,“唉。”叹了口气,他看出二柱的坚定。当时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情,根本无心娶媳妇儿,不是娶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想娶。觉得一个人自在,什么媳妇儿什么子孙后代统统不放在心上,也算是哀大莫过于心死。 张多看气氛沉闷,拉拉楚恒衣袖:“不是要找爷爷说事吗?快去吧,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早点给边关送去。 “恩。”楚恒站起来:“我现在就去。”转头看着楚毅和二柱说:“你们也一起去吧,我们和爷爷一起再讨论讨论,事情都安排的妥当些。” 说完,看了张多一眼:“你去吗?一起去看看吧?人多些,有什么事也能多出些主意。” “好吧,一起去吧。”张多听了觉得有道理,人多力量大,事情能想的周全。 第85章 张多与楚恒一起往家走, 感叹道:“没想到爷爷也要捐十万斤军粮,特别是听你说二柱捐十万斤还有一万两银子,看二柱的眼神更慈祥了,一个劲的夸好孩子,呵呵!” 楚恒想想不由笑道:“爷爷和二柱挺像的,二柱到处挖地, 把院子外面各个角落挖遍了, 就为了把菜地省出来种西红柿和土豆。没想到爷爷也是,不但前后院都种满了, 把外面的菜地也种上了。据说他还买了两块菜地, 都种上土豆和西红柿了。家里没地种菜吃, 你没看到院子外面都挖了, 种的家里吃的菜。” 张多被他说的直笑,拉着楚恒说:“别说,爷爷挺有眼光, 紧巴巴的弄了六亩地, 种了土豆和西红柿, 可是发了。光西红柿就得挣两万两左右,土豆还没卖呢,就算没西红柿卖的多,但也比种粮食和自己家吃的菜强的多。再说,你看爷爷在院外挖的那些地,也得有一亩半了,好好伺候, 自家吃也算够了。爷爷真是太精明了,钱没少赚家里也安排的好好的。” “是啊!”楚恒长叹一声说:“这个家还得爷爷主事,别人都不行,做不到这个份上。十万斤粮食,一万两银子,爷爷也不甘落后。倒不是攀比,就是能拿出来就不会吝啬。以前的是是非非,多数都是穷闹的,有些事情不能太较真。但是那些别有用心,心思恶毒的决不值得原谅。” 张多晃晃楚恒的手说:“我们搬的远了,来往的机会不多,没事就罢了,有事时再说。” “嗯。”楚恒脸色缓和些,问张多:“你说爷爷找堂爷爷和村长说招人做棉衣的事,他们会不会也插上一手,那事就越闹越大了。我原想做完棉衣就和粮食一起送走,如果他们要是闹大了,可就拖拉了。” “别人事你不用管,他们想捐你就一起送走,不捐你也别主动提这个事,一切都在他们自己。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别受别人的影响,也别耽搁他们启程的时间。有那个心听说就自己来了,没那心思的更不用搭理,犹犹豫豫的也不用搭话,没那个必要。我们就是想帮帮军中将士,也没别的想法,不用张罗这些事。最好他们别捐,省得麻烦,万一以后有什么怨言,我们还得听着,犯不上的事。”张多皱皱眉头,有些厌烦村里麻烦事太多。 “嗯,我也不希望他们捐,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弄点事出来,特别烦。一会儿楚毅回来,问问他搭火炕时熟悉哪些村子,明天我去把布匹和棉花买回来,分发到别的村去,早点做出来,好早些送去。”楚恒想想,这样快些,时间长了是非多。 “哎,这个方法不错。对了,我给你做的棉手套和耳套,你觉得边关那能用吗要是能用我们也做些给送去,要是好用,他们以后可以照着做,能少挨不少冻。”张多给楚恒提建议,尽力让边关的将士少遭些罪。 “能用,还很当用呢。”楚恒拍拍他手,高兴的说。 看到楚恒的笑容,张多也眉眼弯弯,开心无比:“我想到冬天做什么生意了,我们雇些人做手套和耳罩,等天冷的时候卖。虽然有些心灵手巧的能很快做出来,但是我们抢个先,多做些准备着,天冷了就拿出来卖。嘿嘿,等他们做出来,我们也差不多卖完了,挣个快钱。” “好,给东明也说一下,他就愿意挣快钱,不费事还不长久,不用把身子。”楚恒打趣着。 张多点点头:“不过我们不能在附近招人做,最好远一些,也别提卖的事,就说给军营送。一般人不会想那么多,就是有点意外问题也不大,我们赚点就行,不贪多比一冬天都干呆着强。” 楚恒低头寻思一会儿,抬头说:“去外婆那招人做,她们那里远也偏僻,人也多数老实肯干,从招的长工就能看出来。也能帮帮他们那里,村里地太贫瘠,就算和我们学了施肥、追肥,防治病虫害,产量也没我们这高,比我们这里还穷。” “好,你安排就是。我再去找找春生,听说他们那里也挺穷的,要不也不会卖儿卖女了。”张多感觉有些郁闷,前世今生都是贫困。 楚恒揽过他肩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看我们才一年就过起来了。慢慢的各个村都学会施肥,产量都会提高。土豆和西红柿慢慢也会大范围种植,产量都三四千斤,又能当饭吃,又能当菜做,以后挨饿的时候就少了。日子总有一天过起来,贫困的人家也会越来越少。” “嗯。”张多也明白,凡事要一步步来,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遂又欢喜起来。 到了家里没过多久,楚恒那几个兄弟就陆续过来。听二柱说送军粮,还要给将士做棉衣,找他们过来帮忙,纷纷问怎么回事。 刘大力埋怨的看着楚恒:“不是我这个当哥的说你,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找我们商量一下,要不是还要做棉衣送去,你是不是就自己偷偷送军粮走了。” “就是。”楚离也看着楚恒说:“恒哥,咱是那小气的人吗?别说现在手里有粮有钱,就是什么都没有,尽尽心出点力,能帮多少是多少,你也不能闷不吭声的一句也不和兄弟们说啊?” 赵云撇撇嘴:“恒哥敢说什么都是一大家子人,没准还弄出点什么事来。恒哥当然不会找这个麻烦了,到时我们大家都不静心。” “还是你好啊!是长子,俩弟弟还那么小,你爹娘也疼你,什么都听你的,省心的很。”李晨长叹口气,眼神满是羡慕。 楚离看着李晨笑嘻嘻的说:“你就没大力哥顶事,更没赵云有魄力,要不也不会弄成这样。在你们家当不起事,又在媳妇儿面前挺不起腰,你说这能怪谁?是离开你那个家就活不下去,还是离了你媳妇儿就打光棍啊?你这样下去,我看离兄弟们越来越远了。” “不会。”李晨一脸严肃,“我们兄弟能同甘共苦,我就不信不能共富贵。我不当家做主,是因为那个家没什么好当的。我不是长子,以后要么分家,要么就一直这么过,没必要非和他们较真。而且我是想分家的,更不会参合家里的事,免得落埋怨。至于我媳妇儿,她现在怀着孩子,能让让就让着些,等生完孩子再说。就像你说的,离了她我也不会打光棍,主要是为孩子着想。如果她一直不知道悔改,我也不会再容忍,大不了守孩子过一辈子。” 一旁的楚力看看他:“怎么不打算娶了,还守孩子过,吹吧你。” “唉。”李晨摸了把脸,“娶媳妇儿太麻烦,过得好还行,过得不好是真闹心。孩子有了后娘日子也不好过,我早都想过了,要不她回娘家呆的那三个月,就是那么闹腾我都忍了。但我也不能忍一辈子,看她自己吧!” 赵云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不行,什么亲娘、后娘的你要当起家做起主,心眼别歪,什么事都不会有。我可不管那个,不合适就把婚退了,聘礼不给就算了,我可不能娶家里来搅事。现在就这事那事一大堆,嫁过来还了得。别说让添聘礼,又要金银头面啥的,就是倒补给我些,我都不能娶。” 二柱拍了下手:“厉害!有正事,那样的媳妇儿就不能要。一看挣点钱了,马上加价,这是娶媳妇儿啊?还是买媳妇儿啊?你家当初给的聘礼就多,十两银子,上上等聘礼了。要是我们没赚钱,顶多也就三两银子,你家也是大手笔。别人家就是赚钱了,聘礼也就是五六两,七八两的上等聘礼都不肯出,就你家厉害。” “唉。”赵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二柱哥别笑话我了,那不是我爹娘安排的吗!我根本没想这个事,一切都是爹娘做主。那是我娘一个拐了几个弯的亲戚,还有个当秀才的叔叔,我爹他们给面子,才出了十两聘礼。又买了一套银饰,布匹、酒水等聘礼都是好的,花了二十多两。可还不知足,我娘去选日子,准备年前或年后农闲把婚事办了。他们家可倒好,还要二十两离家钱,我真没听说过有要这样的钱。还二十两,讹人呢吧?哼,不想嫁就退婚,谁非要娶他们家闺女不成?” “好了。”楚远好笑的看着他们:“是来说捐军粮的事,怎么说起这些事来了。赵云你的事先放放,没得让他们白得了聘礼,欺负我们上青村,讹诈我们兄弟那是不能忍的。等忙完恒子这事,我们就去讨个公道。” 回头看着楚恒说:“恒子,别想那么多。家里是家里,咱们兄弟是咱们兄弟,别混为一谈。现在谁手里没钱没粮,就是捐点钱粮,这还能过不下去啊?我们商量好了,一人捐五万斤粮食,钱少些就存你那的一千两吧。有都是力气,以后我们还会赚钱。就算没机会再赚这么多,有那些地我们也能吃饱喝足,过得好好的了。” “就是。”楚离快人快语:“你可别和我们客气,那就是和兄弟们生分了。大力哥说他今年挣的钱比我们多,他捐两千两。看自己手里钱粮说事,咱们兄弟不用攀比。谁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不行咱还有这一身力气呢。” “嗯。”刘大力点头:“我那两亩西红柿没少卖钱,都一万四千两出头了。给我爹娘一千,三个弟弟一人一百两,三个妹妹一人一人也给了一百两。还剩一万两千多两,我捐两千两剩下的一万两还放恒子这。以后兄弟们有难处,我们随时能拿出钱粮来,再也不会为难了。” “大力哥,够意思。”赵云伸出大拇指:“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我跟你学的,跟家里租的地。又和二柱哥学去开荒,东一块西一块的,开了三亩多。土豆和西红柿我各种了三亩,卖的钱比你还多呢。卖了近两万两了,我爹和我两个弟弟辛苦,特别是我小弟弟,才九岁就跟着后面敲土坷垃。我给我爹一千两,两弟弟各五百两。我爹还嫌我给他们多了,说是太小不用给那些。我没管那事,弟弟们都支持我,都任劳任怨的,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完又对楚恒说:“恒哥,我不捐多,也是两千两,剩下一万五千两存你这,留着以后我们兄弟用。问觉得捐钱粮是细水长流的事,不是一次就完事的,以后条件允许,我们就年年捐些,不重在一时。” “嗯,你说的对。”楚恒欣慰的看了一圈几个兄弟说:“捐五万斤粮食我不反对,毕竟你们手里还有十多万斤。但是银子除了大力哥和赵云各两千两,你们几个自己没种上西红柿,没赚着钱,就把存在这的一千两拿出二百两捐了,谁也不能反对。” “就是。”赵云拍拍楚离,“你们的心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是一样,想支持恒哥。也想做些好事,帮补一些为我们安宁生活浴血奋战的将士。但是不需要倾尽所有,我们几个捐的多是因为今年赚钱多。我们手里现在还有不少土斗没卖呢,你们就听恒哥的准没错。 “就这样定了。”楚恒拍板:“今天难得聚一起,留这吃饭,我们好好喝点。” “好。”楚离又精神焕发,撸起袖子:“我们都去帮忙,别让多哥儿自己忙乎。都走,一起去厨房。” “好嘞。”李晨也挽起袖子。几个人与楚恒、张多一起往厨房走去。嘻嘻哈哈的嚷着:“一会儿要多吃点,还要一醉方休。” 第86章 秋收已过, 正是农闲时节。晴空万里,秋阳普照,身上暖融融的。 村子里各地地方,都三五成群,七八人一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现在村规严明, 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闲话, 议论长短惹起是非。 都悄悄的躲在一边,几个相交比较好的小声说着。主题就是楚恒家捐军粮, 还雇人做棉衣的事。雇人做活还挑人, 都是用跟他们一起买地, 捐军粮捐钱财的人家。 其他人一概不用, 把活计任可分发到别的村子去,也不帮衬村里人。现在村子里大半人家的妇人都闲着,就像种地时一样, 那些买黑土地的都去外村雇人, 也不用本村人。 张多坐在家里跟楚恒埋怨:“还说我们不帮衬, 不是她们说的,帮我们干活晦气,给多少钱都不干。都躲到外面去,就怕我们找帮忙干活,有的都躲到亲戚家,等到我们种完地才回来。现在又说这话,什么不帮衬村邻, 脸呢?在哪?还需要吗?” 楚恒嘴角含笑:“他们也是怕祖辈的传言,这个可以理解。就是那些妇人嘴太长,瞎说一通让人烦。不理就是了,谁规定必须帮衬她们,没这个道理,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没老一辈出来说事,不用放心上。” “嗯,这些天过去了,你那还没京城的回信儿吗?”张多问道。 “呵呵,还早呢!快马也要五六日到京城,来回怎么也要十多日,得半月之久。”楚恒爱抚的抚摸他的头发。 而在遥远的京城,皇宫御书房。大太监进来报,“陛下,太子求见。” “哦?皇儿今日怎么来了?快让他进来。”云帝望向御书房门口。 当朝太子云朝进来,朝云帝行礼问安。“皇儿快起,今日怎么来了?太孙的事急不来,要多多保重身体。” 看着父皇关切的眼神,太子不由自主眼神暗淡:“太孙才五岁,我真的怕不是他自己走失。种种迹象看来是他自己出走,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而太子妃为什么要把他抓去自己寝殿?又把太孙的人都罚了?以至于太孙回去拿东西都没人发现。” 太子双手捂脸:“据暗八说他跟到太子妃那里,一直守在外面。根本没见太孙出来,可太子妃就说他出来了。后来查出太孙是爬狗洞走的,为什么会这样?太子妃说太孙做错事怕挨罚,怎么可能?太孙聪慧守礼,性子像极了父皇,他怎么会做错事?又怎么会怕罚而偷偷溜走?” “哼。”云帝冷哼一声:“堂堂太子府,太孙没了都没人知道。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悄无声息的走出去?不管真假,你这个太子府都要整顿肃清。而太子妃无能无德,现在没动她是为朝廷稳定,还有看在二皇孙的份上。你要有准备,近年来左相不太安分,几个女儿都嫁入权贵。太子妃、王妃、世子妃,甚至给定安王世子续弦。还是暗度陈仓,不是苟且之事,定安王岂会让她入府。” 太子有些疑惑:“儿臣那时不在京城,不知详细,皇爷爷为什么赐婚?定安王的决定皇爷爷向来看重,更何况是那么坚决。” “唉。”云帝叹口气,看着太子说:“那时左相还不这么结党营私,几代忠臣之后,还是对朝廷忠心耿耿。现在也没造反之心,只是想一家独大而已。” “还好,他没把女儿送进宫来,否则可不好说了。”太子摇摇头:“不对,有了太子妃之位,就不需要往宫里安插了,只有广撒网就行了。” “哈哈哈。”云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重情重义,才德兼备,果断坚定,胸怀广阔,未来皇帝不二人选。 “你想错了,他不送人进宫,是被定安王逼的。”云帝看着太子说:“你皇爷爷赐婚,定安王驳回了。是你皇爷爷找他详谈,一是,左相那时没什么错处,应该给个情面。二来,你皇爷爷明白定安王的意思,不愿意与权贵相交过甚。但定安王府世代清名不能毁了,你皇爷爷做的这个和事老。” 云帝喝了口茶,轻笑一声:“定安王不好太驳你皇爷爷面子,为了避免麻烦,又实在看不上左相闺女的算计,更恨自己儿子在媳妇儿去了还没百天,就有了这龌蹉之事。遂提了两个条件,一不能有左相之女入宫为妃,二左相之女德行有亏,不能续弦为世子妃,只能是侧妃,永世不能为正妃。” 太子倒吸一口气:“定安王太狠了,这条件左相都答应了!这不是暗指左相?” 云帝眼看着手里的茶杯:“暗不暗指不知道,只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与你皇爷爷都有错。定安王长孙遇刺失踪,始终是我心头一根刺。” 云帝抬头看向太子:“太子要防备左相,同时也要听取定安王的意见。当年挑选太子妃,定安王送信回来,提了与你皇爷爷和左相约定之事。还提了成王妃之事,当时定安王听说你皇爷爷指了左相之女为成王妃,气的跑回来大闹皇宫和左相府。最后以成王跪求,被定安王撵去封地为止。” “唉。”云帝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痛:“时间太久,成王又不在京城,也比较安分,我就忽略了这事。等定安王来信,想起这些陈年旧事,可已经晚了,旨意已下,只能向定安王请罪。也许是我低姿态,也许定安王真恼怒了,一直没回信,也没再回京。否则他每年都要回京看长孙,可偏偏几年后长孙遇刺失踪。” 太子看云帝头痛的模样,“也许是真恼了,我听说他长孙遇刺失踪他都没回来,连封信都没有。就连定安王府他都没来信,就像与王府没关系一样。” “何止是定安王府,就是我去信说此事缘由,他都没回一封信。要不是他镇守的南蛮看西北接连打仗,也蠢蠢欲动,被定安王狠狠打回去,我都以为他不在边关呢!”云帝一脸憔悴,接连几年动乱,也是耗尽了心力。 看着父皇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却苍老的跟五十岁似的,都是这些年仗打的,国库空虚发不起军饷,将士们都饿着肚子打仗,给愁的啊! 遂安慰道:“父皇,你也别担心。定安王忠心耿耿,这些年西北打仗,朝廷吃紧发不出粮响,定安王一直没来要过。听说他派人出去剿匪,还经常去南蛮劫掠,边关的将士都能吃个大半饱,比西北强多了。” 云帝看着太子担心的眼神,不由微微一笑:“那些哪够那些将士吃用!定安王快把王府搬空了。他没回来却派人回来,给王府分了家。把他两个兄弟的家眷,还有那三个儿子的家眷都分了出去。就一家给了一处宅子,两个铺子,还有两千两银子。其余的都被那些将士连抢带夺给弄走了,有定安王二弟坐镇,定安王世子也没敢拦。听说拿的分毫不剩,就剩下一座空王府,连他那些兄弟都不如。连王府的,还有铺子、田庄的地契都拿走了,虽然还让他经营,但每年都要来收银子,不给就抢,连衣服被子都拿。” 太子云朝听到这也笑了:“听说定安王世子被定安王收拾的挺惨,现在家里吃用都不如普通官宦之家。对了,听说把左相闺女的嫁妆也抢走了。左相闺女拦着,说是她的嫁妆。定安王二弟说,整个王府都是定安王的,哪来的什么嫁妆!就是你们的命也是定安王的,说杀就杀了。父让子死子不得不死,左相没教过你什么是孝道吗?连点东西你还想霸下了,谁给你的胆。一点钱财都没给留,全都拿走了。” 云帝憋着笑,努力严肃:“不要道听途说,定安王能拿别人嫁妆吗?这是我可没听说,派人回来取些盈利这是正常。铺子、田庄都是你皇爷爷赐的,都属于定安王。而王府里的东西自然属于定安王,那是他的王府,一草一木都属于他,拿什么都没错。” “是,是,父皇说的对。”太子嘴角含笑,一直点头。这定安王世子和左相子女过得够惨的,还不是正妃,一个侧妃,胆子不小啊! “太子还有事吗?没事就回去休息吧,看你瘦多了。”云朝疼惜儿子。 “哦!”太子拍了下额头说:“儿臣有事回禀,请父皇示下。” “什么事?”云帝看着太子问。 “儿臣曾经回禀父皇,在西北边关,有个屡次救儿臣性命的忠武将军楚恒。战胜之后他退役回乡,开了不少荒地,又总结了种田方法,粮食高产**百斤。派人把他的种田方法送给儿臣,还想把产的粮食捐几十万斤给西北边关。” 太子又抬手指着桌案上的西红柿说:“这西红柿和土豆亩产几千斤,父皇已经看到了。这也是他无意中得到发现高产,敬献上来的。楚恒忠勇无比,更是惦记军中袍泽,特请示往军中送粮,解朝廷燃眉之急。” “嗯,确是个忠心又重情义的。”云帝一听粮食高兴起来,现在朝廷正缺。而且这个楚恒他听过多次,是个忠勇悍将。 又问太子:“这么好的忠臣良将,怎么还退役返乡了?应该重用提拔才是。那颗八百多年的人参,我记得也是这个楚恒献上来的。” 太子点头:“父皇有疾需要八百年以上人参他不知道,只是知道人参是好东西,能救人性命。当年他为救儿臣,命悬一线,是用百年人参救回来的。那孩子老实又良善,得到这人参就送过来,还给了老军医一颗。当年用了不少老军医的人参,疼的他没少骂楚恒。估计这孩子是想还给他,还说这是保命的东西,让送人参的人一定亲手交给儿臣。” “儿臣也想带他进京,提拔重用他。可惜这孩子命苦,娘亲早逝,爹又娶了后娘。他才十二岁就被后娘在后面偷偷打晕,给送到军营上了战场。亏得这孩子天生神力,后又遇到儿臣,学了一身功夫,才有今日成就。他放心不下家里几个弟妹,退役回去照顾弟妹成人,儿臣不忍阻拦,遂放他返乡。”太子说完楚恒的事,一脸疼惜,特别疼爱楚恒这孩子。 云帝听完:“真真是恶妇,这样的妇人怎么能留?” “儿臣也想帮他出口气,可楚恒说回乡就是想照顾弟妹长大,别的事不想麻烦。就当把命还给他爹,从此两不相欠。”太子叹口气:“那是个好孩子,忠孝也是两全了。退役了还想着儿臣,想着朝廷,想着西北边关袍泽。” 云帝听了点点头:“你就安排送粮事宜,该给的赏赐不能少。虽然现在朝廷吃紧,可这样忠心耿耿的也不能亏待。” 太子含笑道:“楚恒不贪图富贵,更不想什么高官厚禄,要不也不会回乡。他就是单纯想为朝廷和军中尽一份心,给他赏赐他也不会要。他退役时,儿臣给的赏赐他都没要,知道朝廷吃紧发不出粮响,让儿臣留着给军中买粮,是儿臣硬塞他两千两银子,他才收下。” “那你看着安排,怎么也要嘉奖。”云帝看着太子嘱咐。 “嗯,儿臣知道。”太子应道。对云帝说:“还有一事,楚恒从开荒中悟出,我朝地域辽阔,荒地数不胜数。他说军中多是农家出身,精于种田,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开荒。再贫瘠之地也能多少种出些粮食,还可以用施肥之法把地养肥,可以养成好地,多产粮食。这样就可以解决朝廷吃紧,也可以解决长途跋涉运量之苦。” 云帝听完低头仔细思量,突然一脸惊喜:“好好好,这个方法好啊!太子,这军中开通种田之事就交给你,一定好好筹划。这事成了,我朝和军中至少可以解决不少问题。太子,这事一定要重视,一定要办好。” “是。”太子站起来:“儿臣马上出去准备,儿臣告退。” 第87章 几天过去, 楚恒和张多清点陆续送回来的棉衣,打包装起来。楚雄跑进来:“大哥,爷爷来了。” 楚恒与张多对望一眼,都有些疑惑,老爷子怎么来了?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去堂屋, 看见爷爷手里正翻看着什么。 楚老爷子听到动静, 抬头看过来,见是他们两个, 摆手招呼:“过来, 看看捐献的账本。都已经统计完了, 村长他们正收集粮食, 银子已经收完,我给拿过来了。” 老爷子指着账本说:“除了我捐献十万斤粮食,还有一万两银子。你族长爷爷和村长也各捐献十万斤粮食, 还有两千两银子。其余跟着我们买黑土地的人家, 各捐献两万斤粮食和二百两银子。一共是二百四十六户, 其中有贫困户三十八家。” “唉。”老爷子拍拍腿说:“那三十八家贫困户,我们劝说让少捐献些,捐一半就可以,就是个心意。毕竟以后也不一定能找到种大棚这么赚钱的好事了,今年的大棚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可他们说,一直受村里照顾,现在有钱有粮怎么也不能落后。而且没恒小子, 他们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就算以后大棚再也赚不到钱,有这些地也够他们生活了,更何况现在家家手里有粮有钱,一辈子可以说无忧了。” 楚恒感叹:“唉,都是淳朴善良的人,能舍得拿出这些,真是没想到。这些钱粮足够他们生活很多年了,特别是那些贫困户,就是现在赚了那么多钱,也一样不舍得吃喝,还是那么俭朴。” 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其实说白了,他们都是感谢你,想为你做些事。都说恒小子良善,他做什么我们得支持。要不是他心善帮衬,就算全村都种菜赚钱,也轮不到他们这些贫困户发家。虽然没村里人赚的多,但现在每家至少还有几百两银子,还有十来万斤粮食。” 老爷子高兴的直拍腿:“你知道吗?那些贫困户有的人丁少,还有的老弱病残,有几户都是两家合伙种一个大棚,一家也就赚一千多两银子。可这几户哪个都没落下,买地都是两百亩,比村里那些赚钱多的人家买的还多。就是表明态度支持你,哪怕别人嘲笑讽刺说赔了,也都不在乎,存着报答你的心。现在说捐粮他们马上就来了,都排在前面,不但是粮,银子也捐。这些钱粮都是他们报的数,我估计后面那些跟着的也是没办法。就是想少捐也没法说出口,难道他们日子比这些贫困户还差,连贫困户都比不过。” “呵呵。”楚恒听爷爷说的有意思,不觉笑了:“难为他们有心,我想爷爷说的对。不一定都想捐或是捐这么多,只是不好开口,也没人愿意带这个头。毕竟是露脸的事,难道还能嫌弃捐多了,他想少捐些去丢这个脸?” “哼。”老爷子无所谓:“别管那么多,一切自愿谁也怨不着。没那些小气吧咧的,我们还不捐了。给就拿着不用客气,毕竟他们都得了实惠,我们楚家可没管他们要报酬。我们做什么也没藏着掖着,他们跟着学,我们也是尽心尽力的教,还想怎么样?难道什么也不用他们做,把钱财送他们手里去?” 张多在一旁一直看账本,算出来总数无误。粮食是五百二十二万斤,银子是六万三千二百两。拿过银票数了一下,对楚老爷子说:“爷爷,数目都对,银票也查过了,都没问题。” “嗯,村长和你堂爷爷他们收粮呢,我现在去看看。”楚老爷子站起身刚要走,就看见大儿子家的二孙子楚信呼哧带喘的跑来。 老爷子一愣,这二孙子在县衙做文书,怎么这么着急跑回来了。急忙问:“信小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跑的这么急?” 楚信平稳下气息,满脸笑容微微带喘的说:“爷爷,中了。楚文中了举人,第二名亚元。楚阳也中了秀才,第五名是禀生。堂爷爷家的楚铭中了秀才第一名,是案首。二爷爷和三爷爷家的楚律和楚政也中了,楚律中了秀才第十六名,楚政中了秀才第十九名,他们五个全都中了。” “好好好。”楚老爷子激动的直抹眼泪:“没想到啊!楚文一次就中了举,还是亚元第二名。我们楚家就是整个上青村都有几代没出举人了,楚铭那孩子更出息,小小年纪就是案首啊。都中了,五个全中了。” 楚恒和张多看爷爷老泪纵横,心里颇不是滋味。楚恒扶住老爷子:“爷爷,你该高兴才是,文哥他们都考中了,以后更会有出息,我们该高兴才是。” “哎哎,高兴高兴。”楚老爷子拉着楚恒的手说:“孩子,多亏了你,把他们送去京城,要不除了楚铭那孩子,楚文他们几个不一定能中,我们都没抱希望。” “爷爷,你怎么总说这话?不是说了吗?我们一家人就该守望互助,他们能考中也是苦读上进,否则就算是送到哪都是白搭。”楚恒装作不高兴的模样。 “哈哈,是爷爷的错。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堂爷爷去。”说完转身就走,那腿脚利索的跟个壮年似的。 “唉。”楚信叹口气:“爷爷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跟去看看,有时间你们过去坐坐。” “嗯,一会儿我们就过去。”楚恒也高兴,满口答应。这么大的喜事,定要庆贺。 一连好些天,上青村都洋溢着欢声笑语。不要说出了个几辈没人考中的举人,就是考个秀才都是一个村的大喜事,而且这次还有个案首。 这一年多,上青村在周围几个镇,还有附近的村子越来越出名。全村发了财不说,现在又是案首又是举人,一连五个人考中,简直成了耀眼之星。 全村都盼望楚文他们回来,好举村摆宴庆祝。却在这时接到了楚文的信,信上说为了参加明年会试,要继续上京苦读,暂时不返乡。 又说楚铭几个也想早日中举,也不返乡继续进京入读,等明年中举之后再返乡。家里不用担心,他们一路都有人跟随照顾,一切安排妥帖。都是楚恒同袍们帮忙,他们一点心力没费。 接到信之后,楚家和村里都安静下来。都为这几个孩子骄傲,小小年纪离开家,府城离这也就几天路程,也没回来探家。要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只是身具家人和族人、村人的希望,努力争取早日出人头地。 今年村里孩子入学读书的人很多,家家都望子成龙。看到楚文几人考中,还继续离家苦读,可以说为了学有所成而过门不入。 每家都拿楚文他们做榜样,教育家里孩子上进。现在村里几乎见不到入学的孩子出来玩,路过每家都能听到朗朗读书声。 张多问楚雄他们是否考功名,楚雄低头想想:“我想考个举人,但是不想当官,留在村里和兄弟们一起挺好,不想与家里人分开。” 楚风则是说:“我要入军营,当大将军。大哥说了,要想当大将军,要文武双全。他那四品将军根本不上数,要当就当个掌管一军的大将军。我要文武双全,一定要超过大哥,不给他丢脸。” 楚雨看着他说:“你志向太小了,应该成为一方统帅才是。想着偷懒了是不,看你这出息。” “嘿嘿。”楚风挠挠头:“当统帅太难,咱就不做了。大将军就行,到时你给我当军师,一定战无不胜。” “哼。”楚雨撇撇嘴:“你不当,我来当。我要文能入相,武能统领一方。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 楚雨的话没人敢接,楚雨别看小身板文弱,平时又闷不吭声。但聪慧无比,而又身具练武天赋。在几兄弟中,不出手便罢,出手没人能赢他。 短短学了一年,学堂的夫子就扬言他可以参加童生试。过目不忘,思维敏捷,一点即通。夫子爱惜的了不得,私下没少教导。 张多看看楚恒,又转向最小的兄弟小六:“小六,你长大想做什么?有什么志向吗?你看哥哥志向多么远大。” 小六抬眼看了张多一眼,又看看其他几兄弟:“给你们养老。”说完打个哈气:“我困了,睡去了。” 走到楚雄身旁,楚雄站起身说:“我先领他睡去了,小六总是睡不够,要早些休息。” 楚风看他们走了,低声和张多他们说:“小六最鬼,谁都糊弄不住。就是太懒,回家什么都不学,都是三哥惯的,我看他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呆家里享福呢。” 楚雨笑眯眯的拍拍楚风:“我都不敢小看小六,你倒敢说他?就是三哥你都要小心点,别哪天又被教训了。我也休息一会儿去,你慢慢展望未来,当大将军吧!” 楚风被他说蔫了,小声嘟囔:“一个个满肚坏水,没人是好的,都蔫坏儿蔫坏儿的。每天就知道作弄我,有本事弄别人去。” 张多和楚恒忍不住笑,楚毅也笑呵呵的说:“这么作弄你,你还没学聪明呢。我看他们还要好好训练训练你,吃一亏长一智,以后你会比他们厉害。” 楚风白了他一眼:“还说我?我看二柱哥整天被你作弄,也没变聪明。反而更傻了,被作弄了还高兴,傻乎乎的。” 说完怕挨揍,转身就跑了。楚毅叹气:“都这么又笨又傻的可怎么办,真让人操心。” 张多笑着说他:“本来还不太傻,被你一这么作弄,我看二柱更傻了。楚风也是,现在被楚雄他们训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每天跟在他们后面学文练武,忙的团团转。” “不这样哪行啊?在家里傻点就算了,在外面还不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楚毅摇头说着,有些发愁。 楚恒看他这样说:“楚风不傻,就是性格掩饰了。在家里也不用有所顾忌,自然就显不出来。二柱你也不用担心,我昨天遇见他爹,我们聊了一会儿。有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听到他媳妇儿出去败坏二柱名声,感到很震惊。匆忙就走了,估计回去问去了。二柱爹没那么糊涂,可能有些误会二柱,才到今天这个地步。” 楚毅冷笑一声:“二柱他娘看他赚了那么多银子,可能后悔了。放出风声,说二柱要是道歉,就让他回家。我看是想二柱回去她好要钱,最少也要交七成不是。美死她了,还上这来算计,谁稀罕她那破家啊?” 张多奇怪的问楚毅:“什么时候的事?我和你哥出去遇见二柱大哥,他说没事别让二柱往村里走,都是些长舌妇,别听她们嚼舌根,什么事也别当真。难道就是指的这事?他当时没说清楚,就含糊说了那么几句。” “那是他娘,又一心向着他,他能怎么说。是三柱告诉我的,还说他大哥和他娘闹的不愉快,连亲事大柱都没应。”楚毅不屑的撇撇嘴。 看着张多说:“你知道给大柱找的哪家闺女吗?秀才家的,还说知书达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按照大家闺秀培养的。大柱一听就推了,说我要找的是媳妇儿,一起过日子的。找个这样的当祖宗供着吗?从那以后,他娘再给他说哪家闺女他都没看,说不急再等两年。可能想等他娘清醒再找吧?哈哈哈。” “你就幸灾乐祸吧。”张多看他笑的那样,指着他说:“大柱其实不错,很照顾二柱。可是夹在中间,也是不好办。一面是疼他的娘,一面是他爱护的弟弟,你说他能怎么办?没事事都听他娘的,就已经不错了。” “我知道不错。”楚毅停住笑:“他们现在都不过来看二柱,是怕他娘找事,到时二柱为难。再说断了关系,也是亲骨肉,有事不会说二柱娘,只会说二柱不孝。要是二柱吃不上喝不上还好些,现在二柱赚这么多钱,一定吐沫星子喷死二柱。” “唉。”张多听了也无能为力,他和楚恒这么拉帮村里,还被人说呢。真正领情的有几个,这是有楚老爷子镇着,还有族长盒村长压着。要不早有人来闹事了,就做棉衣一事,就不能让他们消停。 “好了,说这些干什么?越理会事越多,干脆无视他们,等有事时再说。别因为他们犯愁,不值当的事。”楚恒看张多一眼,太多愁善感。 “就是,不能因为他们影响心情。我们现在日子好了,要开开心心每一天。”楚毅站起来:“我去二柱家看看,别他再因为这点小事不开心。” “去吧,我们也睡个午觉。”楚恒起身拉着张多回屋休息。 第88章 大半个月忙碌, 村里捐献的粮食已经准备好。做的棉衣、棉鞋、手套和耳罩都收集上来,十五万套棉衣,棉鞋、手套什么的都配上也是各十五万的数量。 村里和二柱他们,还有刘仁义捐献的银子用完,楚恒又添了三万多两银子。原本没想做这么多,看捐献的银两, 算计了一下, 才做了这么多。守边关的十几万将士人手一套,还略有盈余。 一切都准备好, 就等京城传来消息, 这面就准备启程。现在已经九月了, 再晚天气转冷, 不好赶路。边关那面的天气比这面还要寒冷,要是风雪天气,就麻烦了。 家里大棚又盖起来, 准备继续种菜。虽然过完年菜价降了, 但就是五十文的价格, 也算是天价。 就怕种的人越来越多,搞乱价格,那样就算赔不上可也赚不多。好在接到了张子乾来信,张多心里比较有底,在两个侧院搭建了五个大棚。 今年有楚恒和楚毅在家帮忙,多几个大棚也忙得过来。虽然也准备出去卖手套和耳罩,但也就是一阵。等别人看出门道, 学会了做出来,也就赚不到钱了。 所以楚恒他们也没准备多,也就是十万套,卖完就完事,不贪赚太多。 张多看楚恒歪在一边打盹,推推他:“你说三哥去西北能行吗?现在就是没战事,可他能吃那么多苦吗?而万一有了战事,他武艺练的也不知道怎么样?可别出什么事。” 楚恒听他唠叨,眼都没睁:“放心吧!有东明在,会让他吃苦?东明我看不透,不像是个小厮。眼光精准,做事果断,如果他到了战场,成就一定不小。就怕他不出实力,我看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连赚钱也挑挑捡捡,他也就是陪你三哥走一趟而已,无所求。” 张多白了他一眼:“东明根本就不是小厮,是我三哥救了他,又见他没地可去,留他在府里做了小厮。根本就没卖身,府里让他签卖身契,被我三哥撕了。又大闹一顿,连雇佣契约都没签,但没人敢不给月例。” 楚恒抚弄张多的手指:“我是看他仪态与气度不凡,身上隐藏的气势磅礴,不像一般出身。把你给的武学秘籍给了他们,他曾找过我道谢,还问我练后的感觉。” “什么感觉?问这个什么意思?那秘籍有问题吗?”张多好奇的问。 “没问题,那是神力决,共上中下三册。还配有一套拳法、刀法和枪法。我看他的神情满是喜悦,估计是很喜欢。也把心得说与他,结果他说了句血脉。我没懂问他,他说交手就知道了。”楚恒看了张多一眼。 “怎么样?你练了那么久,我可是看不出东明哪里能胜过你。你不是说教过你的人现在都打不过你,我看你练的挺好的。虎虎生风,气势恢宏,一拳下去,打死几个都不成问题。”张多手连比带划,一脸佩服。 楚恒看他兴奋,就等着自己说赢了。有些无奈的笑笑“勉强打个平手,若不是修习了那修真功法,另有一股气劲,必输无疑。” “怎么会!没看出东明有哪特别啊?你怎么会赢不了他?”张多有些不服气。 楚恒点点他头:“在力气方面我完全输于他,而且我觉得他并没有尽全力。我想他说的血脉,想起一件事。当朝定安王一族,乃神力家族,近几代神力血脉单薄。一代就出一人,甚至还有隔代出的。定安王乃是家族嫡系,他们这一支出神力传人居多,旁系多少代都没有传人了。我猜测东明是不是定安王旁系族人,我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都充满力量。一**循环不息,还带着一股活力,就像有生命一样,配合出拳一**袭来,层出不穷。” 张多张口结舌,眨巴几下眼睛:“不会吧?要是那么厉害家族的人,怎么会被我三哥救了?还说没亲人没地方去了,留这当小厮。就是旁支也与定安王是亲戚,也有地方可以投奔,而且他可能还是神力传人。” “唉。”楚恒叹口气:“越是那样的家族越复杂,如果他真是神力传人,没准就因为这个才流落到此。而且我也是猜测,毕竟我没见过真正的神力血脉,只是从他一句血脉推测而已。” “我看**不离十。”张多摆摆手:“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放心了,有他我三哥应当无事。你说,他说血脉的意思是什么?是说那神力决需要血脉,还是告诉你什么?” 楚恒低头细寻思:“也许都有,也许单指神力决。不过不管哪种,他对我们都付与信任。否则已他行事,不可能露这个口风。” “哎,我这心终于安稳了,不用惦记他们了。”拍拍胸脯,张多长出口气。 “是吗?放心了?我摸摸真放心没。”楚恒伸手往他胸上摸去。 “去,一边摸去。”一把拍开他手,张多把身子转到一边。 “啪啪啪。”传来叫门声“楚恒,楚恒,在吗?” “是谁?声音陌生。”张多站起要去开门。 “我去,好像是文成哥。”楚恒起身去开门。 “文成哥,你怎么亲自来了?”楚恒打开门,看见周文成站在门口问道。 周文成进来,边走边和楚恒说:“太子殿下派人来了,在镇上等呢,我过来接你过去。” “哦。”楚恒跟他进了堂屋:“我算着这几天该来人了,你等下我拿账本去,让人给太子捎去。” “多少粮食?你已经捐我们那三十万斤了,边关一定更多。边关准备送多少给我个数?我好安排人手。”周文成坐下问道。 楚恒也顺势坐下:“我就捐七十万斤,村里跟我一起开荒的二百多家,还有我爷爷和族长、村长也捐了些。粮食有五百多万斤,还有六万多两银子。我几个小时候玩伴也捐了四十多万斤粮食,一万多两银子。我把这些银子拿去给将士们做了十五万套棉衣,还有棉鞋、手套和耳罩,都是十五万之数,配套做的。大概有六百多万斤粮食,银子都花了,没够我又添了几万两。” “这么多!”周文成吃惊:“我以为也就你捐献几十万斤,没想到你们村里也捐献了,还做了那么多棉衣,人手一套还有余。” “唉。”楚恒给周文成倒杯水:“我也是想自己拿出些粮食,没想到我爷爷和我那些玩伴也要捐。接着族长、村长还有开荒那些人都要捐,今年开荒都得了不少粮食,也想为朝廷为将士们出份力。” 周文成看着楚恒说:“这都是托了你的福,今年边关可以吃饱穿暖,能过个好年。” “嗨。”楚恒笑笑:“也就是想为边关的兄弟出点力,尽份心而已。现在朝廷吃紧,虽然战胜了,可粮响也不一定能充足。我这里有这么多粮食,怎么也要为朝廷尽忠,为太子尽点心。你等着,我去拿账本,启程时和到边关都得对数。” 周文成看着楚恒的背影,怪不得太子拿他当弟弟看待,宠爱的很,他说的话都看重。就因为他一句话就把王浩送上了高位,这么多兄弟也对他疼爱有加,重情重义是个好兄弟。 楚恒回到屋里,告诉张多太子派人来,现在等在镇上,他要去一趟。说完拿了账本,出去与周文成离开。 张多等在家里听消息,等楚恒回来,看他拿了不少东西。说是太子给他们成婚贺礼,还有给楚老爷子的赏赐,楚家长孙的名字也定下了。 张多一边翻看东西,一边问楚恒:“楚光耀,这辈是光字。” “嗯。是光辉荣耀之意,本来太子想定为楚光宗,但是有些太显眼,遂改为光耀。我觉得不错,比光宗要好些。”楚恒看着张多翻东西,跟他解释。 张多停下手,坐在他身边说:“我看是太子怕你太显眼,派个人来还神神秘秘的。给爷爷赏赐还直接送到你手上,不是要宣旨或是口谕什么的?” 楚恒听他的话,不由笑出来:“太子知道我志不在朝堂,就不让我太显眼,免得入了有心人的眼,给我惹来麻烦。而名字的事,也是有额外的意思。文哥他们都在京城,也不需要下辈光宗耀祖了。” 张多听他解释,笑着指他拿回来的东西:“这么多?一匣子珍珠,一匣子金锞子,一匣子银锞子一匣子金银玉发簪。一对玉佩,一对玉如意。还有那么多笔墨纸砚和布匹,这可不少。” “这还多?太子知道我不贪富贵,没赏赐金银。就拿些家里用到的,金银锞子估计是给你赏人,或是没什么我们用到的可送拿来凑数的。就是如意也是可以赏玩或是当个摆饰,就这金银锞子用处不大,除非你花了。”楚恒笑呵呵的说着,这些东西还适用。 “谁花这个?我看过年拿来给那些小孩子正好。对了,这珍珠有什么用?卖钱?我也用不到?”张多又拿起那匣子珍珠摆弄。 “你就留着吧,看谁顺眼你就给。这是女孩家用的多,但是这个也比较值钱,我看没谁可给。”楚恒拿过那匣珍珠看看。 “值钱还是留着吧,等会给楚毅他们一人分点,还有那金银锞子。笔墨纸砚也都给他们拿去,布匹什么的就留下吧。对了,一箱子棉布,还有一箱子锦缎,我看可比我的那些好。等过年了,给爷爷、姥姥他们一人一匹,让他们自己去做吧。”张多一顿分配。 “恩,别忘了你二哥。”该给的都给,这些想要可以托人从京城带回来。”楚恒站起身:“我去把东西给爷爷送去。” “给爷爷的是什么?”张多好奇的看他拿着那几个匣子。 “给爷爷的是一柄玉如意,还有一根金烟杆。还有给楚家长孙的一对玉佩,金银项圈各一套。”楚恒挥挥手,转身走了。 第89章 看着一队队运粮车离开, 张多松了口气。经过几天的忙碌,终于把粮送走。 “小多,我去送送他们,一会儿回来。”楚恒走过来,准备出发。 “好,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多嘱咐些楚毅, 一定早些回来。” “知道了,走了。”楚恒拍了下他肩膀, 转身离去。 看着楚恒他们离去的背影, 张多也转身往家走去。“张多, 张多。”张多回头, 看是谁叫他。 “吴宏义,你去哪了?是镇上吗?”好久没见到吴宏义,张多有些欣喜。 吴宏义走到近前:“是啊, 到镇上买点东西。我看见送粮的队伍走了, 恒哥怎么也去了?不是说留在家吗?” “他没去, 就是送送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张多看着他怀里抱着一卷白纸,“你去买纸去了?” “嗯,写字的白纸没有了,去买了些。”吴宏义点点头。 “你学的怎么样?我听楚雄说夫子经常夸你好学勤奋。”张多打趣他:“你考了功名,将来可是要做官了。” “哪有,就是读书不易。我没想到能有这么一天, 所以珍惜总想着多努力些。能不能考功名还不知道,不过我会努力。” 吴宏义感激的对张多说:“能有今天要多谢你,还有恒哥。如果不是你们拉帮,绝不会有今天。” “看你说的。”张多轻轻推了吴宏义一把:“别人不也赚钱了?不是依靠我们帮忙,主要还是你们勤劳肯干。以后别再说这些了,连村里人跟在后面赚钱,我们也没说什么,更何况你是我朋友,有赚钱的事当然要带着你了。” 吴宏义老实本分,还是充满感激:“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是从心里对你们感激,真的。别的不说,就是买地的事,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家怎么能买那么多。有这些地,不用说这辈子,就是子孙后代都不会再受穷。只要种地,就会有吃的,不会再饿肚子。” 张多当然知道吴宏义真心感激,也喜欢他的质朴,也很珍惜他这个朋友。能有个交心的朋友不易,更何况还是他在这里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 “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就等过好日子就是了。”张多也替他高兴:“没想到你们家买那么多地,你爹倒是有魄力。” 吴宏义一笑:“他有什么魄力,原先想买二百亩。后来听村里人议论你们,他一生气就买了五百亩。就算是赔了也没事,家里银子还有,而且不能种粮食也可以当房基地,这子孙多少辈都准备出来了。” “哈哈哈。”张多听他说的逗乐,开心的笑起来。 “嘿嘿。”吴宏义也跟着笑:“后来我回去说要再多买些,他有些犹豫。你知道的,我家就盖了一个大棚,还是你借的钱。赚了四千多两,我爹虽然相信你们,但是在各个方面还是有些顾虑。” 吴宏义有些得意的看着张多:“我就和他说,你借我一些银子或者就当提前给我分家也行,我要再买些地。我爹看我铁了心,又问了我大哥和二哥的意见,他们也想买地。说可以按我的方式,借也好或按分家算也行。我爹一狠心拿了两千两,全买了。一千三百四十亩,买的多村长给凑了整数,多给了六亩多地。” “你们买的是一两半一亩?”张多算计了一下。 “嗯,你们买完就涨价了。原本是想开完村会再涨,一看买的人多,就先涨了。不过也划算,听说开村会是准备涨到二两一亩,后来一亩就给涨了半两,可是足足省了五百文啊!”吴宏义一脸满足。 张多点头“嗯,一亩省半两。你家先后买了一千八百四十亩,省了九百多两。” 张多赞赏的看着吴宏义,这是个念好感恩的。要是别人只会算比楚恒买地多花了九百多两,而他的想法却不是。对他的人品又有了新的认识,也为自己有这么个朋友感到骄傲。 “今年收成不错,你家粮得卖不少钱。以后年年都有进账,就是不出去打工,生活也会过得很富裕。”张多说。 “嗯。”吴宏义说到粮食更是高兴:“今年收了一百六十多万斤粮食,我爹说卖一百万斤,剩下的都留着。” 说完看看张多,“多哥,捐粮我爹就捐了两万斤。他说看你们的情况可能会年年捐,种地是看老天爷脸色吃饭。要是年景不好,也许会颗粒无收,而这个时候是更应该捐粮。今年村里捐军粮的人多,等明年或年景不好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就没多捐,多留些粮食,等村里捐军粮人少或是荒年缺粮时再多捐。家里挖了很多地窖,装了六十万斤粮食,都是准备捐军粮的。” 张多有些无奈:“就是个心意,今年我们开荒地多。粮食也高产,家家都有很多粮食。荒年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凡事量力而行,不用留那么多粮食,有就捐些,没有就算了不必太在意。” “那可不行。”吴宏义摇头:“今年开荒这么顺利,可是亏了那些军爷了,西面沟渠都是他们帮助挖的,给我们省了多少事。种地时也没少帮忙,西面靠近二柱哥他们地的人家可没少借力,我们家更是借你们很多光。这粮是一定要留的,也是要捐的,就是早晚的事。” “唉,你们看着办吧!多留些粮食也好,要是老天爷不开脸,几年收成都不一定好,有备无患。” 转而张多又问吴宏义:“听说你们家今年盖了不少大棚,忙得过来吗?” “嘿嘿。”吴宏义一笑:“我爹盖了十个大棚,村里人大多数都怕今年卖不上价格,都盖了一个。我爹说他们赚钱都花眼了,就是一斤十文也有得赚,不比出去打工强。到时我舅舅他们会来帮忙,也能拉帮他们一下。我大哥和二哥还在自己院子后面都盖了两个,到时他们岳家会来人帮忙。我娘更狠,在给我盖的院子后面还有老院又盖了四个。我的娘啊,我看他们都是疯了。十八个,十八个啊!我看他们怎么忙!” 张多咋舌:“这么多!”随后又点点头:“多些也行,多少也能赚些,比出去打工或闲着强。” “唉。”吴宏义摇头:“是赚啊!我院子后面的俩个棚,我娘说归我自己了,让我自己打理。她老院后面两个棚,归宏德和秀珍他们五个,她帮着打理。赚了钱给他们五个分,要让几个儿女都赚钱,一视同仁。” “你娘不错啊!为你们打算的好好的。就算有的赚得多,有的赚的少,可毕竟都赚了。也是看能力和年纪来,这个是没办法比较的。”张多点头,比较赞同。 吴宏义看张多一眼:“哼,我还没说完呢。她就是这几个儿女吗?我大姐虽然出嫁了,可也是她闺女。那些年家里穷,她又是长女,可没少受累。因为我们家境不好,也没找到好婆家,嫁的也是个穷苦人家。我说应该也算她一份,让她来帮忙,也分她一份钱。可我娘说嫁出去的闺女,如泼出去的水,已经不是自家人了。死活不同意,还说怕她把大棚的事学会了,以后自己种,到时跟村里说不清楚。” “这个……”张多一时无语,这是什么事?别人家的事就算自己看不上,也没法多嘴。 吴宏义看张多没说话,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多哥,我想求你个事,你看看要是为难就算了。” “呵。”张多看他窘迫的面容,笑了一下缓和气氛:“你还没说呢?我怎么知道为难不为难。再说了,凭我们俩的关系,你还有必要吞吞吐吐吗?” “嘿嘿。”吴宏义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事有些不好开口,可能会让你为难。我想帮帮大姐,我后院的两个大棚,我想让她和我姐夫来帮我种,到时分她们一份。可是怕村里不让,要是处罚我认,就怕把我们撵出村。就算不赞同我娘的做法,可也不能连累他们。” “没问题,这个事我一定帮,也支持你。外人都能帮衬,何况是自家人。我赞同你的想法,放心去做吧,到时有事来找我。”张多一拍他肩膀,痛快的答应。 “嗯。”吴宏义高兴的点头:“谢谢你了多哥,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爹他们说。我娘让我表哥帮我种,让我推了,说我自己种。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早就想找你说这个事,可是你家忙,我也不好意思去。幸亏我大哥他们知道我心思,也都想帮我大姐,这段时间都是他们暗里帮忙。我娘还跟我较劲,想看我忙不过来,再找表哥他们帮忙呢。” 张多咧嘴一笑:“没事。对了,我听说村里都给出嫁的闺女补贴了些钱财,你娘是不是给的多,所以才不想给她分成。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会不疼?” “说这个我更来气,我大哥和二哥对补贴和帮衬我大姐都没意见,我爹也同意,就是小气了些,想给二十两。我觉得太少,家家都一出口就是五十两,有的还要多。我就劝我爹给五十两,这我娘进来听到就不愿意。说是聘礼给的少,还能给多少嫁妆,一文都不想给。” 吴宏义气的拍拍胸口,顺顺气说:“你没看她小气的,去年种菜开始还给了两回。后来卖了钱一颗菜叶都不舍了,就连我姐带孩子来她都不舍得做。还念叨菜要留着卖钱,还告诉我大姐以后尽量少来,村里怕泄露大棚的事。气的我啊!真是没法说,穷的时候也没这样,这日子过好了怎么就变了?也幸亏就是她自己这样,我爹他们还行,要不这日子过得太压抑,连亲情都没了。” “唉,你也别太气。你就是明白不该这么做,可也做不了主啊!最重要的还在你爹身上,他不说话你们当子女的能如何?”看吴宏义气的了不得,张多也只能无奈的劝劝。 吴宏义摇摇头:“不行,回去我还要找我爹说说这事。日子过好了,钱有粮也有,怎么亲情到没了?如果说出嫁的闺女不是家里人,那我大姐还算不算他们生的,是不是他们亲骨肉,还叫不叫他们爹娘?我还要问问他们,多哥与我们无亲无故,却帮助我们那么多。为什么你们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帮衬,还当做外人?再问问我娘,菜贵不给我大姐,那外家怎么送的那么勤?怕大姐学大棚种菜,那舅舅和表哥他们你就不怕?他们都比你亲闺女还要亲?” 张多看他越来越激动,忙说:“你也别闹的太僵,尽量好好说。” “我越想越气,舅舅他们我娘没少帮衬,钱粮都没少给。到我姐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爹连句话都没有。”说着吴宏义好像想起什么。 拍拍额头说:“对了,多哥,我听镇上人说,恒哥他二伯也种了大棚,垄断了附近几个镇上的酒楼,都买他的青菜。说是县城也要联系买家,准备一家独大。你和恒哥小心些,心里有个数。” “恩?是被分出去的那个楚掌柜?”张多听到楚老二心里一惊,好久没消息了,原来等在这呢! “恩,就是他。到你家了,我先走了。”吴宏义摆了下手,转身走了。 第90章 “小多, 我回来了。”张多正给大棚菜地浇水,楚恒走了进来。 “怎么样?打听到消息吗?”张多看楚恒回来,赶紧放下桶迎上前。 楚恒擦擦他头上的汗:“急什么?他那么张扬还会打听不到?买了几十亩地,盖了不少大棚。利用他当掌柜的优势联系了一些酒楼,准备卖菜。不过也就是口头打个招呼,怎么也要看他菜品质和价钱才能确定要不要他的。哪就能让他垄断, 不过搅乱菜价倒是肯定的。” “那我们怎么办?他这样一折腾, 价钱一定高不了。再加上村里人要是怕卖不出去都降价,这菜还怎么卖?”张多恶心的要命, 这个该死的楚掌柜, 不出现就罢, 出现了就没好事。 “你别急, 应该影响不到我们。他最多也就是到县城,我们是卖到府城,搅不了多大事。也就是村里和外边种大棚的受些牵连, 但也赔不了, 降价呗, 二伯他还能赔本卖?赚的少他都够闹心的了。”楚恒不在意的说,示意张多别急。 张多一把拍开他手:“不受牵连?他会做什么好事?府城他会去不了吗?只要拿着菜,价钱再比我们低,还有我们卖的份?就是镇上和县城被他一搅和,我们都受影响。村里卖不出去,会不找我们来问菜拉哪里卖去了?再说还是你们楚家人搅了他们财路,会不来闹?现在老实, 是没找到事。买那么多地,收了那么多粮食,不一定都嫉妒什么样了。可能就等着我们有什么事好抓把柄,到时得大半个村子人来闹,村长和族长能压住还有你爷爷,那是他儿子干的事,到时我们谁都跑不了。” 楚恒低头寻思,这事比较难办。“已经分家了,也管不到他那里了。就是爷爷去也白搭,更别说族长和村长了。” 楚恒抬头看着张多:“也不能说不让他卖,人家想怎么卖,到哪里卖,卖什么价格,我们管不着,还能怎么办?” 张多白了他一眼,真是榆木脑袋:“如果他要是好好卖,我们当然不管。可听镇上传的那个劲,他像是好好做生意,不会捣鬼的样吗?都还没怎么样呢,就嚷嚷的人人都知道。你去找爷爷说说这个事,他户籍不是还没迁走吗?那就还是这个村里人,村长可有权管他。警告他好好做生意,要是敢搅村里人卖菜的事,就按村规办。不但要封了他大棚,还要把大棚所有权归村里所有,当做补偿。” “嗯,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制住他。”张多双手抱胸,在楚恒面前晃来晃去。 楚恒眼睛随着他转动,都这么狠了还要想办法?这媳妇儿也太小心眼了,一听到二伯就如临大敌。自己刚送完楚毅他们回来,就把自己打发出去打探消息。 “啪。”张多一拍手:“有了,二堂哥楚信不是在县衙吗?还有那个王县尉不是你同袍吗?告诉他们跟县衙和守城门的说一声,发现你二伯,还有你二伯母,立马撵出去,不许进县城。告诉他上青村来备案,不许他们进县城,免得丢楚举人的脸,回家老实待着哪都不许去。” “对了。”张多又一把拉住楚恒手说:“说起楚文我想起来了,可不能让他们搅事,到时村里人真闹起来,可是会连累楚文他们,你一定和爷爷,还有村长、族长说清楚,一定要制止他们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 “呵呵。”楚恒点了下他脑门:“我知道了,也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现在就去,确实不能让他这么胡闹。想赚钱做生意可以,但是不能损害他人利益,更何况还是我们亲朋和村里人。” “嘿嘿。”张多知道自己有点过了,但是对付这种阴险小人,就得狠点。否则怎么制得住,不咬人也要恶心人的家伙。 “我去了,你也回去歇会。等我回来再浇水,看把你累的一头汗。”楚恒把他拉出大棚,让他回去休息。 楚恒来到楚老爷子这里:“爷爷,你听到二伯的消息吗?” “嗯?他怎么了?我没听到什么,出什么事了吗?”楚老爷子从炕上坐起身。 “哼。”楚老太太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都撵出去了,还过来说什么?难道一点活路也不给别人留?” 楚老爷子听她这话,刚要发作。就听楚恒说:“不是别人不给他活路,是他不给家里和村里人活路。我们家马上就要过不下去了,还对他顾及什么?难道我们都不活,给他让路?难道文哥他们白白千里迢迢去京城求学,就让他弄的无功而返?” “到底怎么回事?恒小子,你快说。”楚老爷子听他说的这么严重,顾不上教训楚老太太。 楚恒把镇上的传言,还有探查的消息都说给楚老爷子。就连他镇上买的宅子,还有县城张府二姨娘给的宅子都说了,一点没留。 楚老爷子气得:“这个畜生,他怎么就不干人事。可惜了楚文他们兄弟了,要是被他牵累,这辈子就完了。” 楚恒看老爷子来了脾气:“爷爷,你先别生气。家里赚不赚钱倒好说,主要是村里人和我们那些亲朋要怎么交代?我回家都没跟小多说,二伯还准备低价收购我们村里的菜,他再倒手赚笔钱。联合酒楼掌柜不收村里人菜,他再压价收和那些掌柜分钱,这真是说不出口。割自己人的肉去喂别人,他怎么下得去手?不想楚家这些人,也得想想文哥他们,名声毁了还怎么补?还怎么走仕途?到时别说楚家,就连整个楚氏,还有整个上青村都抬不起头。自己人闹内讧,让那些眼红我们村的都得笑话死。” “楚恒,你怎么说话?”楚老太太一脸怒容:“他做生意碍着你什么事?你过来就挑拨是非?” “你给我闭嘴。”楚老爷子指着她说:“那个畜生竟然联合别人来坑自己人,如果让他做成了,你就等着全村来堵门口,到时你连村里都待不了,就等着净身被撵出村,去要饭去吧。哼,就连族里都不能容我们,被除族你还有脸活?” 楚老太太一听蔫了:“哪有那么严重?他与我们何干?已经分家了,连族谱你都给撵出去了,让另立一支。有事还能找我们头上,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你?”楚老爷子冷笑:“那不是你生的?那不是从我们楚家出去的?没事就罢了,有事一个都跑不了。我为什么要他另立一支?就因为他不安分,怕他整出什么事,都跟着受连累。就连楚文我都没让他带走,就想离他远远的。” “唉。”楚老爷子眼泪不由留下:“如果恒小子没听说这事,我们家就真完了。小事也就罢了,分家了没人会闹腾。可这么大的事,整个楚氏和整个村都会被他坑。断人财路如要人命,全村人会放过我们?会当你们分家了,没你们什么事?” “爷爷,你也别急。你现在管不了他,但有人能管。就算他们不起作用,我们提前把事说了,要他们预防,到时就算出事也怨不到我们头上。”楚恒看老爷子乱了方寸,光急得流泪。 “恒小子。”老爷子拉住他的手:“你快说说,爷爷真是没办法了。以前就管不住,现在更不会眼里有我。这可是大事,是和全族、全村对立啊!他是一点活路不给我们留,也不想想他儿子还在村里,到时会是什么境地。” 楚恒叹口气:“唉。爷爷,二伯户籍还没迁出,他另立一支的时候说没地迁,买不起宅子,现在还是我们村里人。可以找村长去说,如果真不顾警告,还有村规在。村长可以处罚,就算没收他所有财产,他也告不出。这事最好开村会,把全村人都聚在一起,说说这事。我们也算提前告知他们预防处理这事,还有二爷爷和族长他们也能为我们开脱,就算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也不负这个责,把话说明白就好。” “好好,我们现在就去。”楚老爷子赶紧穿鞋下地,带着楚恒去找村长他们议事。 张多在家左等右盼,楚恒还是没回来。终于耗尽耐心,站在门外张望。 楚恒忙完,把楚老爷子送回家。离远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张多,感觉很是无奈。这么着急等消息,现在天已经凉了,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楚恒大步走到张多面前,拉起他手感觉微凉。有些埋怨:“出来做什么?天气已经冷了。我去办事你还不放心,非要这么心急?” 张多知道他关心自己,对他的埋怨不在意。顺着楚恒拉着随他进院,“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哪有那么快,不过幸好我们提前一步。村里人已经找到村长那,准备过来找爷爷要个说法。”楚恒有些不满,分家了又另立一支,根本就断了关系,有事还是要过来找麻烦。 张多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帮的再多,一旦他们利益受损,马上就得怨到我们头上。惹不起楚掌柜,就来找我们顶事呗。” 楚恒也有些烦躁:“已经说清楚了,他们自己找二伯去理论,户籍在村里,就算他再有本事也白搭。爷爷也说让他二哥他们帮看着些,别让他去县城乱整。我们也不用管了,明天我找人顶住他,有异动随时都会知道,翻不起多大的浪,你就放心吧。” 第91章 今天是往府城送菜的日子, 张多一早就和楚恒起来忙活。摘菜装车忙活了一上午,幸亏有楚离带了几个人帮忙。 今年楚离和刘大力他们都脱离了家里,在他们买的房基地上,每人都盖了四个大棚。除了楚恒和二柱,剩下的六人没分家,也获得了另置产业的权利。 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准备再大赚一笔。因为东明留下的人手有限, 而且东明也没放弃经营大棚,所以要楚恒他们自己送菜, 每斤又给加了二十文。 今年的收购价格就是三百二十文, 楚恒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把这二十文单独提出来, 让刘大力他们六个组成个运输队,钱归他们赚。 别看这小小的二十文,每家都要运送几千斤菜, 除了他们自己, 总共还要给二十多家运菜去府城, 这一趟就要能赚两千多两。 为了安全,楚恒又找了同袍关系。这次不是帮忙,纯粹的雇佣关系。每次他们出一百军士,楚恒给五百两银子,也算是变相的帮助陈东升和刘青、吴纯他们千户所。 “多哥。”张多正站在门口看着运菜的车队什么时候启程,就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是吴宏义,跟着四辆车过来。“宏义, 你的菜装完了?” “都装完了,有六千多斤。”吴宏义高兴的跟张多说。 张多也笑着说:“你可发了,等回来你就等着数银子吧。”好心有好报,张多珍惜这个善良的朋友,所以今年也把吴宏义自己种的菜送去府城,让他多赚些钱。 吴宏义有些腼腆:“还不是你帮忙,要不我都准备去镇上卖了,价格还不知道多少呢。” “少不了,村里决定还是二百文一斤卖,与去年一个价格。虽然有外人搅和,可他们菜少。也是从我们这学去的,村长他们已经一家家都找过了,不许他们低价卖,都联合起来一起出售。”张多笑眯眯的说。 真是太高兴了,不但制住了楚老二那个混蛋,别的种菜人家也解决了。二百文一斤的诱惑没人能抵挡得住,还不用他们操心出售,只要每斤提二十文的出售费即可,就连楚老二都要交这个钱,一文不能少。 “呀。”吴宏义高兴:“那可好了,今年春可被他搅和不轻,都没赚多少。” “对了,楚掌柜那里怎么样?他不是要垄断吗?他在镇上很厉害,县城还有关系呢!” “呵呵。”张多冷笑一声:“县城他进得去吗?刚到县门口,就被抓住押回来了,要不他能这么老实?” “嗯?”吴宏义一愣:“他犯什么事了?怎么还被抓了?” 张多翻了个白眼:“他犯了我们全村的事,想搅和我们赚钱,现在他的大棚都被村长派人看起来了,一斤菜他都别想私自卖出去。” “哦。”吴宏义有些好奇:“他就这么老实?他的那些关系呢?会被我们村子管住?” “他户籍在我们村里,当然要受村长管。”张多神秘的往两旁看看。 悄悄的对吴宏义说:“村长刚开始找他,他都没甩村长,一脸嚣张。气得村长不得了,准备集合村人押他回来受审。是你恒哥给拦了,把县衙的县尉找来警告他。结果他还想去县城找门路,刚到城门就被劫住了,给押了回来。要是再去,直接就关大牢。嘿嘿,一下就老实了。” “嘿嘿,嘿嘿。”吴宏义抓抓脑袋,忍不住一直笑:“恒哥就是能耐,来楚掌柜那样的都制住了。” “哼。”张多有些不高兴:“他有好儿子,是给楚文他们面子,要不看怎么收拾他。大伯说了,他要是再不干人事,蹲大牢有伤楚文他们名声,耽误他们仕途。直接抓去他们都指挥府就是,那也有关押犯人的地方,还谁都不会知道。” “真的?”吴宏义太惊讶了,楚家大伯这么厉害。 张多笑笑:“当然,就说是下面千户所的人,没人查这事。就算查也有人顶着,没事。” 当然,这些事都是楚恒与他说的,外面黑暗的事不少。就算有人使坏,还有那么多同袍顶着呢。就算告到京城,凭楚恒的关系也没问题。 更不要说太子,还有他们村捐献的功劳。就凭他的功绩,事情缘由,就都不会有问题。 “哎。”吴宏义喜的不得了:“就该治治他,他想卖菜赚钱可以。但不能联合起来不买我们的菜,还要压价收购,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就不会干人事,总想损人利己。不但自己族人和村人不顾,就连自己血亲都一样算计,根本就不是个东西,连畜生都不如。”张多愤愤不平,有个好儿子,干了缺德事都要容忍。 “你也别气了。”吴宏义看他有点生气:“楚文是个好的,而且他们也算分家了。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忍他,该收拾了。” “嗯。”张多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再作恶,就该倒霉了。” “多哥,我与我大姐说卖菜的事了。告诉她就连我姐夫也不能告诉,她答应了。把多出来的钱准备给我,我没答应。先放我这里存着,就当她的私房钱。”吴宏义跟张多说着家里事。 “嗯,听你姐姐说的话就是个好的。这样也值得你帮,不贪财还念着你的好。”张多看了吴宏义一眼,这个朋友也不是贪便宜的。 “嗯。”吴宏义点头:“知道我娘的态度后,就再没带孩子来过。就是送节礼也是让我姐夫来,不吃饭就回去了。这次是我硬请来的,要不是在前院又给她盖个大棚,她就准备白帮忙了。说有我爹给的五十两足够了,当时她还不想收,是我告诉她村里人都给外嫁女补嫁妆,她才留下。” 张多一笑:“是个有志气的人,你一定没告诉她,是你硬要来五十两给她,否则她一定不会收。” 吴宏义摸摸脑袋:“露馅儿了,我娘嘟囔我要银子的事,不依不饶的。我姐听了,就把银子送回去了。唉,我娘接了,还大方的要给拿回来十两,她也怕在外面丢面子。我姐没要,回来嘱咐我别去要银子,以后她有困难会找我帮忙。” 说着,看了眼张多:“要不我怎么能管你借银子,还厚着脸皮跟你说给我姐盖大棚的事。当时我想着他们能把银子送回来,毕竟我爹不应该这么糊涂,所以没跟你说这个事,简直太丢脸了。后来一直没动静,我大哥他们告诉我别提这个事了,舅舅他们都在,爹也是为这个家和睦着想。” “我就不明白,这与和睦有什么关系?舅舅他们在不是正好吗?可以好好论这个理。她往娘家送这送那,钱、粮、物都有,自己闺女却一点不顾,难道自己骨肉都比不上娘家人?就连我那些表兄弟她对着都比对我姐好。我爹他看不到?也是这么认为的?” “唉。”张多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他能说你爹和你娘一样,没重视你大姐,甚至是没当亲人。 “你也别想这么多,现在你大姐不是要赚钱了吗?你好好帮她就是了,至于你爹娘就算了,别闹得太僵。到时你让你大姐如何自处?就这么大面过得去就行了。”张多劝他几句,这个朋友对他爹娘有些失望,甚至有些伤心了。 “对了,给你大姐盖大棚的事就别说了,当没这回事吧。免得又出波折,悄悄发财不错哦!”张多怕他家知道了事多,提醒他一下。 “嗯,我知道,就连我大哥他们我都没告诉。大姐和姐夫我也嘱咐了,没提家里事,就是说怕村里人知道,到时连累你。”吴宏义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张多摆摆手:“没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车队走了,我也回去帮忙整地,先走了。”吴宏义打个招呼走了。 看着他离去,张多吐出来一口闷气。这都什么事啊?他爹娘看着挺好的,怎么这样对自己闺女?真是一家不知一家事,家家有本难唱的经。 时间一晃几天过去了,刘大力他们回来。都兴高采烈的,这次运菜赚了两千七百多两,除去给军士的五百两,还有两千二百多两。 原定的是刘大力和楚离、李晨他们六个人做这个运输,当时他们没说什么。但是拿钱回来后,直接送到楚恒这里,说是按老规矩来。 无论楚恒怎么拒绝,他们都不撒口。就连楚恒和二柱一人要一成,剩下的八成给他们六个分,他们都不愿意。 刘大力说生意和楚恒联系的,没楚恒他们根本赚不到钱。二柱说是陪楚毅走一趟,但也是代表他们和村里的一片心,去慰劳将士。 楚恒不要多,但也不能少。二柱也不能落下,更不能少一文钱。就兄弟八人平分,也不讲谁占便宜,谁吃亏了。 楚恒拒绝不了,只好应了,都是兄弟情义,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以后有事多照应就是了,毕竟现在还有帮助他们的能力。 刘大力他们走后,张多数完银子,笑得眼睛都眯了一条缝。却不告诉楚恒数量,反而没话找话的问楚毅他们的事。“楚恒,你说楚毅他们到军营吗?” 楚恒随手一捞,就把他抱到怀里,用手挠他痒痒。“说不卖了多少两?” “哈哈。”张多笑的喘不过气,摆手求饶。“说,我说。” “哎。”平复了气息:“自从春上菜的价格降下以后,我就担忧今冬菜价的问题。现在银子到手总算安稳了,一点都没少卖。” “嘿嘿。”张多还是不老实,卖关子:“你猜猜多少?” 楚恒看他无赖样:“我们装车时可是过称了,你打算让我再算一遍?” “哦。”张多躺倒楚恒身上,“我忘了,卖了四千五百八十二两。” “二柱卖了三千二百四十一两。刘仁义他们卖了三千零九两。吴宏义卖了一千九百六十八两。都赚钱了,真为他们高兴。” “嗯。”楚恒抱着他放到炕上:“我得去二柱家看看,告诉大柱一声,二柱钱在我们这呢。 “好,你去吧。大柱也够意思,带着三柱一直帮着照顾大棚。听说他爹也想通了,还教训了他娘,不许在败坏二柱名声,也支持他们来帮忙。”张多点头。 “想通不想通没什么必要了,只要不来烦二柱就行了。我走了,与大柱说声就回来。”楚恒不以为意,都伤透了还有什么用?转身出了门。 第92章 又到年下, 这一个冬天过得比较顺利。有村里把控卖菜的事,楚老二也没作起妖,在严厉管制下还算是老实。 楚毅他们也早就赶回来,这趟军营之行,给他们打开一个新的大门。 见到外面的繁华,开阔眼界。回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在县城和府城开了铺子。 主要是卖青菜, 不光局限于酒楼和大户人家。一些小福人家也可以采买,虽然量不大, 但积少成多。 还有他们制作的手套、耳套之类的, 也在铺子门口摆摊出售。更是早早灌制了香肠, 准备了一些肉质品。能卖的都拿去卖了, 还在各个村里收山货,只要能吃能用的全都上阵。 别说,让二柱与楚毅这么一折腾, 生意非常好。百货卖百样人, 只要进了铺子多少都会买点东西。以前乡下山里的东西很少能走进铺子, 现在摇身一变,到成了抢手货。 就年前短短两个月就获利不菲,年二十九铺子关门,楚毅算了下账。两个铺子竟然赚了两万多两,这个铺子也算了刘大力他们的份,再加上楚毅,他们是九个人分成, 每人分了两千七百六十八两。 运输队也没少赚,但是年前没分,等结束时一起算账,那又是一笔不菲收入。 今年没做火炕生意,把这个让给了那些跟谁楚家脚步的村人。二百多家组织了队伍,搭建、检修,一冬天下来,也没少赚。每家都分了几十两,把村里其他人羡慕嫉妒的酸话不断。 当然也有些自己出去搭建火炕的,毕竟都会这个手艺。但是个人行为,没人支持,也就是小打小闹,赚的钱不多,不过也比打工强的多。 虽然嫉妒传些闲话,毕竟村里现在管的紧,没人敢闹事。青菜大棚也没少赚,勉强有些安慰。但捶胸顿足的人也有大半,都怕今年青菜卖不上价格或者赔钱,所以有一半以上的人家都只建了一个大棚,结果又失算了。 张多幸灾乐祸的同时,也表达了深深同情。大棚错失一次机会到没什么,关于买地问题,因为短见让子子孙孙都错失良机,才是最痛心疾首的。 “唉,一年错失两回机会,我也是深表同情。更为他们子孙后代,而深表痛心。”张多一脸笑意,和说的话一点都不相符。 “唉。”楚毅也表示遗憾:“确实,都是乡亲,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我这心痛极了。” “嗯。”二柱疑惑的看着楚毅:“小毅,你不是高兴坏了吗?每次遇见他们,你都上去与他们说话,特别是说最近又赚了多少,记账都记累了,数银子也烦了。现在招了个账房,统统交给他们管,眼不见心不烦。” 楚毅瞟了他一眼:“我说这些你听的清楚,我说让你穿戴好些,你怎么记不住你现在是掌柜,要注重仪表。” “嗨。”二柱摸了下头:“我可穿不习惯长衫,铺子你说了算,你管就好,我听你的就是。” “你不能光听我的,也要多想想。就年后我们铺子的发展,还有货物品种,这些都要提前想好。”楚毅看着他摇头,就知道干活,倒是听话。 二柱笑笑:“这些我真做不来,以前听恒子的,现在听你的。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着就是。” 楚毅翻了个白眼:“什么你都听让你把银子都给我们,你干吗?” “这有什么要你就拿去,现在不是就在你那吗?我有吃有喝就行,要求没那么高。现在对赚银子兴趣也不大,你们做什么我就跟着。不做生意也没事,回来种地也挺好。”二柱不以为意。 “哦。”张多一拍脑门:“二柱哥,前些天我整理你存这的银子。发现还有四百三十两零钱,那个应该是你在家交七成之后,剩下的那三成。” “你存着就行,我也不会记账。都得麻烦你们,现在有时想想,赚这么多银子,也没什么大用。也就是吃饱穿暖而已,我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二柱嘿嘿笑着。 “今年就在这过年,我与爷爷说一下,不过那面去了。”楚恒拍他一下:“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真决定不回你爹那过年。” “回去。”二柱摸把脸:“给我大哥一个面子,还有其他几个兄弟。我们关系一直好,没必要因为那些闹心事,而弄的生分。你们去老爷子那吧,也就是一天的事。等初一我就回来,到时来你们这过。” “也好。”楚恒也赞同:“大柱他们都是好的,也关心你。都是亲兄弟,没什么隔阂。你爹也想通了,一切误会都是你娘引起,过去就算了,以后也没什么大瓜葛。双方都过得好,也没利益纠纷,也不会再有什么是非。” 转天就是年三十,一切按部就班,没什么特别的事。顺利的过个年,和和美美,日子平淡又温馨。 农家的生活就是简单,农忙种地,农闲打工。吃饱穿暖,一家平安喜乐,繁衍子嗣。 这又到了一年农忙时节,耕地、种地,全村忙的欢。 今年周文成他们早早派人出来帮忙种地,这次是光明正大的。他们卫所现在也开始屯田,准备耕种,都积极上进,准备今年能大丰收,不再受粮食所困。 张多问楚恒:“文成哥他们开垦多少田地粮食能自给自足吗?” “还不够,现在刚开始。朝廷没让开垦太多,毕竟将士主要是巡边,还要训练备战,不能都投入农田中,本末倒置。”楚恒皱眉深思。 张多想想:“也是,不过有些总比没有好。而且现在乡下土地少,他们也可以雇佣附近村民种田。村民得了钱,他们得了粮,这不也挺好。毕竟他们可以上报,可以随意开垦农田。不像我们一样,只能在村子附近归属范围。” “这个方法倒不错,不过凡事要一步步来。朝廷的事,不是谁都能左右的,还要看皇上和众朝臣的意思。不是有益的事就可以推行,那些事不是我们操心的,不用理会。”楚恒摆下手,朝政的事可不是他能关心的。 说完,楚恒靠近张多,“你就快过生了,想要什么” 张多看他一脸灼热,不禁“呸,什么都不要。你不是要去县城看吗?还不赶紧走。” 他的心思张多心知肚明,早就盼着这一天。虽然过了年,他已经是十五岁,可楚恒一心等他过生日,他自然也是感动的。 转眼到了张多生日这一天,今年因为二哥的加入,生日过得更热闹一些。 “四弟,生日快乐!”张子文与春生他们过来,像张多道贺。 张多擦了下手:“二哥,你们快进来。仁义、仁德你们别拘束,搬来快一年了,也没来过几回。” 刘仁义笑笑:“多哥你别忙了,二哥说了,今天你是寿星,可不能劳累。今天让春生哥做饭,我们帮忙。你就和二哥歇着,看看春生哥的手艺。” “这还用看嘛,你春生哥做的东西,我们可都没少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今天可有口福,要好好吃一顿了。”张多满脸笑意,生活越来越好,就是自己这个冷清的人,有时也难免想热闹一回。 热闹的过了个生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二柱一反常态,频频像自己敬酒,虽然喝的是楚恒准备的果酒,可一向不饮酒的自己也喝的晕晕乎乎的。 刘仁义他们也凑热闹,敬他酒对于一直以来的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 场面一时热烈起来,“多哥,我们也敬你一杯。自从大哥娶了你,我们家一日好于一日,都是你给我们带来的福气。”楚风他们也来凑热闹敬酒。 小嘴一个比一个甜,张多都无法拒绝。偷眼看看楚恒,平时早就过来维护,今天却一点反应没有。反而好像很高兴看到这场面,还欣慰的一直点头,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觉。 下了桌,张多还想再和二哥他们坐一会儿,却有些头昏脑涨,坐都有些做不稳。勉强喝了一碗春生做的醒酒汤,感觉清醒了一些,可还是有些犯困。 张子文看张多脸色绯红,眼神迷离,知道他不胜酒力。“四弟,你早些休息吧。天色不早,我们也回了。” 张多也无心挽留,想见每天都能见,不在这一时。遂起身想送,被张子文拦住,“又不是什么客人,还送什么送。” 楚毅过来:“多哥,你和大哥先回去休息,我去送二哥他们。” “好。”张多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随后被楚恒揽在怀里,“我们回吧,早些歇着。” 谁知,刚到屋里,楚恒关上房门,还没等他坐下,就一把抱住他:“小多,今晚是我们真正的新婚夜。” 张多害羞的低头:“嗯,我有些紧张。稍等一会儿好吗?好有些思想准备?” 楚恒:“嘿嘿,你要准备什么?告诉我好吗?我可以帮你。嗯?说,准备什么?”楚恒一边说一边紧紧抱着他不撒手,还故意冲着他耳朵说话,温暖的气息刺激的张多浑身发抖,软弱无力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好,好,都依你。”张多一边躲闪一边讨饶。 楚恒得到允许,不再犹豫。两情相悦得佳期,夫妻心情不断。一生一世执手牵绊,生生世世爱意眷恋。 第93章 “嗨。”张多挺着酸痛的身体起身, 已经醒了一会儿,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舒坦的地方。 在心里暗暗骂了楚恒几百变,折腾大半夜,睡时都快天明。真是天生神力,那么折腾还生龙活虎,没有一丝倦意, 反而还意犹未尽。 幸亏自己连哄带骗, 好歹是消停了。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看身上已经穿好衣服, 全身也清爽, 感觉比较满意, 还知道帮自己打理妥当。 不想起身, 可是肚子“咕咕。”一个劲叫,实在是饿的受不了。看天色,估计已经午时。 这楚恒跑哪去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多照顾一下。要是他在, 自己就不用起身了。把饭菜端来吃一口, 又可以赖床上不起。 “吱嘎。”张多刚要走到门口,门被推开,楚恒端个托盘进来。 “醒了,快上炕。我把饭菜端来了,在炕上吃。”楚恒一手扶着行动有些艰难的张多,一手端着饭菜。 “哼。”面对他的殷勤,张多还是不满。自己这样是谁害的, 昨晚精神百倍,怎么说都不听。 “嘿嘿。”楚恒陪着笑脸,小心伺候。温柔细语,总算哄的张多不再冲他翻白眼。 看他火热目光,张多点点他额头:“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恒被发现自己的心思,不好意思的扯开话题。“上午爷爷那来报喜,文哥考中进士,任翰林院八品编修。” “嗯?”张多一听来了兴趣。“怎么才来信?等了那么久,都以为没戏了,结果这喜讯又来了。爷爷虽然没说什么,可也能看出有些失落。” “嘿嘿。”楚恒满脸喜色:“出了点意外,报喜讯的捎来两封文哥的信。爷爷一封,我一封。刚才看了,京城出大事了。” 张多看楚恒笑的幸灾乐祸,好奇心顿起:“什么大事?看你这么高兴,应该不会是坏事。” “对于我们不是,而对于别人确是灾难了。”楚恒卖关子,喜悦溢于言表。 “快说。”张多一把揪住他耳朵,使劲拧了几下。“哎,哎,我说。” 楚恒捂着耳朵:“定安王回京,从南一直杀到京城。贪官污吏,各路山匪,一路铲除,聚集大量金银财宝。说是恭贺吏治清明,皇恩浩荡,遍施仁政。军屯之事,大利天下。把一路收缴的贪银,还有剿匪所得,全部进献皇上,归于内库所有。” “说是皇上劳苦功高,生活节俭,堪称我朝表率。拿点金银补贴一下,尽点臣子之心。不能像那些纸醉金迷,奢靡浪费之徒。只知道自己享受奢华,声色犬马。不顾皇上辛苦,体恤天下臣民之心,简直忘恩负义。” “在早朝上整整骂了一早上,原本对于他把这些所得归于内库有怨言,想争取一下,也被骂的歇了心思。老王爷,多年没回京,就是长孙失踪也没现身,现在回来是来者不善,没人触这个霉头。” “嘿嘿。老爷子没回王府,直接住在客栈。把各路杀手组织一一铲除,连带江湖人士都亲自杀上去,闹了个底翻天。妓院、赌馆一个也没放过,全部查抄。说是与杀手勾结,狼狈为奸,意图不轨,颠覆我朝,当查、当抄、当杀。” “还感叹,皇上太仁慈,竟然容忍如此多祸患。他身为当朝屠夫,肩负守土护民之责,不能容忍这些心怀不轨,企图颠覆我朝,残害百姓之徒存在。否则,如何对起先祖守朝为民之遗训,又如何对得起历代皇帝,励精图治,打下我朝大好江山之义。” “唉。”楚恒叹口气:“总之,是掀起了刀锋血雨。砍杀了不少人,又收刮了不少钱财。统统送进内库,据说光金银就有几千万两之巨,还不算其它财宝。” “呀!”张多惊叹:“这么厉害难道没人阻止?那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就没一人说话?对了,皇上呢?他不管管吗?” 楚恒指指他:“笨,这么做谁得利?那些金银财宝都去了哪里?再说了,皇上病了。从老王爷回来就病了,看见老王爷,就想起了先皇。思念成疾,病了一个多月,所以科考成绩一直没下达。” “直到老王爷西巡,准备在有生之年,再看看我朝大好河山。皇上才挺着病体,上朝宣旨,准备领百官城门相送。结果因文官启奏,老王爷可以看大好河山,但不能称西巡。这不是武官之责,更不能是守边大将,军政不能一体。而老王爷弑杀,这一路要死多少人” “还建议,派人陪护,意在监视老王爷。说是怕王爷一时恼怒,控制不住干预地方政事,实际暗指之意颇多。这一路从南到京,又在京城折腾许久,动了多方利益,迫于他的威势,又动不动就打杀,没人敢出头。” “原本以为忍一时,送走就是。谁知又要到西面去祸害,这下都有些受不了了。这么弄下去,他们好不容易聚揽的财富,还有多年的人手班底,都得被老王爷打垮铲除,他们还能剩什么不都进了皇上私库,以前布下的关系网岂不全白费了。” “结果,没等他们说完。老王爷直接抽出金鞭,一顿抽打。无论是谁,只要在大殿之上的官员,一个没落下,都抽了一遍。武官跑的快,没挨打几下,都躲了起来。文官速度慢,全部抽倒地上。” “这时,皇上犯病晕过去了。老王爷问那些文官,知道为什么抽你们吗?因为呀!我乐意,我喜欢,我想抽。背着手往外走,边走边说,明天朝上少一个人,就等于自动辞官。正好会试,我朝有才之士齐聚,随时可以候补,不缺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太厉害!太霸气!”张多真佩服了,“他这么做是为了皇家,可是功高震主,他不怕皇上以后来个秋后算账吗?” 楚恒笑道:“怕什么定安王一脉,本就不想当什么王爷。是为了遵从祖训,守护我朝疆土,从来不干预政事。这一次是心里有火,长孙失踪多年没音讯。又有人阻止军屯之事,一时怒起,杀到京城。也许是看不顺眼,也许想为皇上扫除些障碍,才这么大动干戈。” “无论老王爷做什么皇上也无可奈何。那金鞭是开朝皇帝所赐,上打君王,下打朝臣。永世恩赐,不许收回。各代帝王,御赐金牌,各种彰显功勋的赏赐,哪个拿出来,不压得他们抬不起头。就是皇上想处置也无法,不受管制,不许治罪。更何况,还是为了皇家之事,老王爷才动的手。皇上求还求不来,还能阻止” “嗨。”张多一下明白过来:“我说的吗?皇上又有病,又是晕倒的。敢情都是装的不过,所说的皇家威严,唯吾独尊,这些怎么与我听的不一样?” “哪有什么一样的我朝就是如此。帝王必须胸怀天下,有容人之量。铁血无情不适合朝政,更不适合天下万民。”楚恒看他迷惑,知道他不懂他们这个朝代。 “唉。要是这样,那可是天下百姓之福。”张多想着后世所说,有些对不上。也许他来的这个朝代不同,毕竟他也通读史书,没听过这个朝代。 “哦,对了。”张多想起楚文的事:“爷爷是不是要摆宴席,庆祝文哥高中任官之事。” 楚恒摇头:“不庆祝,文哥说了,要低调些。现在皇上励精图治,准备趁老王爷这个机会,肃清吏治。派了不少人下来,到各处巡查。他一个小小八品,有何可庆祝。圣上主张节俭,我们也要配合,不摆宴席了。等楚阳他们参加举试时,他一起回来,到时一起庆祝一番。” 张多点头:“这样也行,他们不在,庆祝也没什么意义。” “还有一事,今天接到姥姥那边捎来的口信。云兰她们该说亲了,但她们的意思是回这面来。就是不在本村,附近村子也行。她们在这里生长,不想一辈子都落在外面。”楚恒看着张多,有些为难。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我没事。”张多看他为难,有些不忍。毕竟是亲兄妹,而且这一年多她们也安分。人哪有不犯错的,给次机会,希望她们珍惜。 “唉。”楚恒皱皱眉:“还是交给爷爷处理吧!这事他老人家比较适合。想着姥姥安排这些事,她们不愿也罢。毕竟我们没权利一直不让回来,希望她们好自为之。” 张多凝神想想:“应该不会,她们这一年多没少赚钱,也算小有身家。过好日子还有别的心思,那真就是无可救药了。再说,现在我们断了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她们应该消停。当时只是针对我,嫌弃我这个男妻给她们丢人,与你们没什么隔阂。我还怕楚毅他们将来会怪我,让他们兄妹分离。” 楚恒笑笑:“你想的太多,那是不可能的。你看楚毅他们有那个意思吗?这事连提都没提过。知道她们过得好,就行了,至于安不安分他们都不关心。给她们铺好了路,如果自己不珍惜,也没人会为她们可惜。” “说道楚毅,我倒是有些头疼。早就该说亲了,就是一直拖着。爷爷也问过很多次,他就是不松口。这是到底想怎么着,还是有什么想法不好说” 张多也有些愁:“你好好和他说说,别总是说你自己高兴就好,哥没意见。你直接问我他到底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娶,一直与兄弟们这么不是娶不起,又不是没人嫁,他到底想些什么以后生活怎么安排,要有个章程才是。” “恩。”楚恒起身收拾碗筷:“你再躺会儿,我去找他 说下这事。” 第94章 怪事年年有, 今年特别多。张多一脸震惊:“真,真的。他真这么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早说?” 楚恒无奈,面对张多一连串的发问,他没法回答。谁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谁知道会这样。他也震惊发蒙。他能说他听到楚毅说的话脑海一片空白,好久才回过神来。 可是面对楚毅一脸坦然, 甚至坚定的目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支持?还是反对?尤其是在二柱不知道的情况下,楚毅单方面决定了。 好像他说的就算, 二柱没反对的资格。他最好的朋友, 就这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被自己弟弟霸占了。 “你说话啊?”张多看楚恒迟迟不语, 推他一把让他说。 楚恒愁的按着眉头:“说什么?二柱还不知道呢!是楚毅自己的决定,说要与二柱结契。二柱要是同意还行,这要是不同意, 你说我可怎么办?” “呃。”张多无语, 问他怎么办?他可倒好又反问自己。不过看他愁的这样, 张多也一时没了主意。 墨迹半天,张多迟疑开口:“要不你找二柱谈谈,别让二柱被楚毅吓着。你知道二柱老实,一直拿楚毅他们当自己弟弟看 。就是他们与他闹得再厉害,玩儿的再过火,他也没一点脾气。” 瞟了楚恒一眼,张多拉了下他衣袖:“你说是不是二柱太老实了, 楚毅与他一起可以说了算,甚至是一手遮天。所以才愿意和二柱在一起,要是这样你还真得管管。不能让二柱糊里糊涂的被他捞到手,以后他就像管家似的,把二柱指使来指使去的,这也太对不起二柱了。” 楚恒眼睛一瞪:“要是那样,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他要是真想与二柱过,也要二柱同意,不能他自己说了算。算了,我先去找下二柱,与他说一下楚毅的意思,看他什么想法?” “哦 ”楚恒刚走出两步,又返回来:“你去看下楚毅,让他先别出门。说我一会儿找他有事,让他等着。” “哦,好。”张多看楚恒真急了,忙站起来去找楚毅。到楚毅房门外,张多考虑是进去,还是在外面看着,哦不,是守着。 “嗯?”楚毅拉开房门,就看见张多在他门外转圈。有些不解:“多哥,你干什么呢?是找我吗?” “不,不。”张多忙摆手。“哦,是,是找你。嘿嘿,没出去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楚毅看看张多,挑了下眉:“说吧!什么事?” “那个,就是,你大哥说他一会儿找你。让你别出去,等他一会儿。” “大哥找二柱哥去了?是想问他什么意思?如果他不愿意,我就得作罢是吧?”楚毅神色平静,笃定的说了几句。 张多讪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你怎么会想与二柱在一起?你大哥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毕竟你们都是他最亲的人,他不希望你们哪怕有一丝丝不好。” “嗯。”楚毅说:“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如果我与二柱哥有什么问题,他会很为难,也会很伤心。你告诉大哥,我没什么想娶媳妇儿的想法,而二柱哥也没成亲的意思,所以我想我们在一起比较不错。” “二柱哥人老实善良,人也能干吃苦耐劳,对我也不错。我也不比他差,更会好好安排我们的生活。” “我们都是负责任的人,一旦决定生活一起,就不会改变,关于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当然,如果二柱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那,要是你们以后后悔,想要娶媳妇儿,这可怎么办?”张多小声嘟囔几句。 “哈哈哈。”楚毅好笑:“多哥,我这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我们都是负责任的,决定了就不会改变。我明白,你担心我们以后会过得不好,也怕会出现你想的那些问题。实话跟你说吧!我挺喜欢二柱哥的,也心甘情愿的与他过一辈子。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想法?这不是强求的事,我哥不是去问了吗?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张多看楚毅转身进了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想楚毅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他的性格强势,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或是真喜欢,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唉。”张多转身回房,也不能真在这看着,这成什么事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张多一时升起这个感叹。 虽然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也没错。长嫂如母,再加上他的心理年龄,把楚毅看成自家孩子,有此感叹也算适宜。 楚恒一回来,张多迫不及待问:“怎么样?二柱什么意思?反对?” “你与楚毅谈过?”看张多急切的模样,楚恒心里有了猜测。 “嗯。楚毅说他比较喜欢二柱哥,他既然决定就不会变。也相信二柱哥是负责任的人,同意就不会改变。他会好好安排他们生活,想与二柱哥过一辈子。”张多点头,把楚毅大概意思说了下。 “唉。”楚恒神情终于放松:“二柱哥开始吃惊,惊呆了好久。最后说让我们看着办,他没意见。他早就已经决定不娶媳妇儿,自己一个人过。现在楚毅愿意与他结契,不嫌弃他,他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只会对楚毅好,如果楚毅以后后悔也没事,他不会纠葛。只要楚毅过得好就行,他没怨言。” “嗨。”张多摇头:“二柱哥人怎么这么好?完全由着楚毅性子来。只希望他们真能好好过,开开心心的。别因为一时承诺,就算后悔了也凑合过,而遗憾一生。” “嗯”楚恒一愣,起身就走:“我再去找楚毅谈谈,这种事要考虑好。他们谁不开心,我们都会担心。唉,他怎么偏找二柱哥?” “嘿。”张多偷笑了一下,这也是护犊子的。如果换个人他就不会这么发愁,可偏偏两个对他来说都是最亲近最重要的人。以后有事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无法偏向哪一方。 没过几天,外面就都知道了楚毅与二柱结契的事。恭喜的有,阴阳怪气的也有,更有暗暗惋惜的。 两个这么好的女婿人选,怎么凑到一起结契了。后悔没早点下手,因为村里的传言,很多有适龄闺女的,都准备端着,可以多要些聘礼。 这两个都是有钱的主,要房有房,要地有地,钱更是大把抓。人品长相,家境都是上上选。就这么没了,好好的金龟婿没钓到,愣是端没了。 “唉。”几个聚在一角的妇人,其中一个指着另一个说:“我说早让你下手,你偏说他们名声不好,要考虑考虑,现在好了,没了吧。” 另一个妇人说:“什么名声不好?那都是能干能赚钱的主,村里哪个不夸。二柱那是他娘偏心,诬赖那孩子,我们是邻居清楚的很。还有楚毅,那孩子多好啊?吃苦耐劳,小小年纪就养着弟妹。你们的眼睛难道看不见,听谁瞎说八道的。” “不是说眼眶高,看不起我们村里人吗?好多给他说亲的,他都拒绝了。那么多闺女,一个都没看上,说是有钱了,要娶大户人家小姐。”一个胖妇人问。 “嗨。”又一个妇人摇摇头:“别听他们瞎说,看见楚恒兄弟发达了,不光要给楚毅说亲,还要给楚恒说亲。你说恒小子都娶亲了,怎么还能再娶?结果说什么可以娶平妻,甚至有的说做妾也可以。就恒小子说了,农家不兴这个,他们楚家更没这个规矩,都给拒绝了。怎么扯到毅小子那里去了?” “我知道。”刚开始说话的瘦妇人说:“是被拒绝恼了,想坏他们名声。等找不到好亲,不还得在村里求娶,到时那可就是她们说了算。聘礼多少?你们想想楚恒他们家现在的家底,那可是发了!” “娘。”一个十四五岁少年从这过,听到这个妇人说的话,马上喊了声。 “啊?哦,好,我马上回去。”说完,转身马上跟着少年走了。还能听到嘱咐少年回家别乱说话,把她刚才的话一句都别学。 其她几个说闲话的,一听也想起了村里现在不同往日。不能乱说闲话,更不能瞎论是非。如果惹起事端,村里处罚的厉害。急忙都说有事,匆匆散了。 不管村里怎么反应,楚恒他们依然按部就班的过日子。楚毅与二柱也不想大办,办个婚书,与村人说一声就那么过去了。 楚恒与张多,还有楚家的人都觉得委屈他们。可楚毅有自己的思量,主要是为二柱着想。与家里断绝关系,办婚事到底请与不请 而且,大柱他们与二柱一向要好。不请,对不住他们。如果请了,那二柱爹娘呢?来了看着二柱娘闹心,不来又让人看着打脸,怎么都不合适。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二柱自觉对不起楚毅,恨不得拿他当祖宗。天天围前围后的忙活,一点事都不让楚毅动手。 看着二柱任劳任怨,楚毅小脸笑开了花。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就是有时扶着腰,有些酸痛难耐的模样,眼角依然带着笑意。 楚恒他们观察了一段时间,看看没什么状况,反而越过越好,也都高兴不已。 二柱又看着楚毅发呆,楚毅敲敲他头:“发什么呆怎么了?一天总是呆呆傻傻的,要不就是笑个没完。” “嘿嘿。”二柱忍不住又傻笑:“小毅,你怎么就相中我了呢?我现在还像做梦一样,总怕梦醒了你就不见了。到时又剩下我自己,没你的时候还好说。这有了你之后,只要一想你要是走了,就心里难受,我可怎么活?” “哈。”楚毅看他神情有些低落,不觉笑了:“都一个多月了,你还做梦呢?我告诉你,想我走没那么容易。这里一切都是我的,你要是想走你就走,我不拦着。这是我家,我走什么也没地去。” “那是,那是。这就是你家,一切都是你的。我们谁都不走,好好过。”二柱一听他说的斩钉截铁,心安定下来,激动的赶紧揉腰捏腿的伺候。 楚毅正和二柱柔情蜜意,靠在一起黏糊着。忽听楚风的喊声,“二哥,二哥,你快出来。多哥晕倒了,大哥抱他找大夫去了。” 外面的门敲得咚咚响,楚毅和二柱顾不得许多,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跑。 打开门,楚毅一把拉住楚风:“人呢?去哪找大夫了?多哥怎么晕了?” “不知道,听人来告诉信,多哥晕倒了。大哥抱着多哥去找大夫,说是好像是村医家的方向。三哥他们去了,让我来找你。”楚风一脸汗,喘息着强把话说完。 楚毅听完,转身就跑。扬声告诉楚风:“你别跑,慢点走,我先去看看。” 第95章 张多躺在炕上, 一直缓不过来情绪。不真实,做梦吗?怎么会?他可是堂堂正正男儿身。 “楚恒,我怀孕了,真的吗?真的有男子产子?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再找大夫看看。”张多喃喃细语,想再次确定。 楚恒看他精神有些恍惚,紧紧抱着他:“别怕, 真的没事。你这样的不在少数, 我们这里与你们那里不同。你这身体是这里的人,有这情况属于正常。” “哦。”张多稍微放松一下:“那, 我们是有孩子了。以后再不会有人说我们绝嗣了?” 一句话说的楚恒眼泪差点掉下来, 张多心思重, 这事虽然嘴上不说, 可始终放在心里。否则也不会对村里人那么厌恶,平时没事基本不出门。 “嗯,不会了。这回他们打脸了, 我们还会再生。到时我们带他们出去玩儿, 让他们看看我楚恒的儿子。”楚恒闪着泪光, 嘴角却带着微笑。 “哼。想看我们笑话,有再多的家业也没人继承。现在还没人吗?我早就想过,没人继承就给楚毅他们留一半,剩下一半捐出去。”张多微笑着,与楚恒说他的想法。 摸摸他的头,楚恒心疼的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先好好休息,把我们儿子照顾好。以后家里的事都不要管了,楚风嚷嚷要侄儿呢!你可得把自己照顾好。” “嗯,知道了。有些困,我说最近怎么总想睡。原来是他在捣鬼,没想到都两个多月了。”张多抚摸腹部,小心翼翼,好像怕一不小心肚里的孩子就没了似的。 “睡吧。”楚恒轻轻拍着他:“外面很多人还在等着,等你睡了我就打发他们走,也好让他们放心。” 楚恒看着张多逐渐睡安稳,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关好房门,一转身,就见十多双眼睛都盯着他。 “呃。”楚恒有些无语:“都这么紧张干什么?没事了,已经睡下了。就是没听过这事,有些吓着,一时接受不了。现在已经好了,你们都不用担心。” “呼。”楚风拍拍胸口:“看着多哥拉着大夫的手,一个劲让再看看,是不是弄错了。我还以为他不想要小侄子呢!吓死我了,我可爱的侄啊!小叔为你费尽了心。” 楚毅看他耍怪,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关你什么事?给我闭嘴。以后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别在家弄出太大的动静。打扫的事就归你们了,以后饭菜都我做,大哥专心陪多哥,多哥就专心修养。都分配好了,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干。” 张子文在一旁接过话:“需要增加些营养,最好是汤汤水水多用些。这个就交给春生来做,他汤熬的好。以后每天都要喝上几碗,熬好后送过来。还要去问下大夫,应该怎么进补,这些都要记下来,不能马虎。” “好。”楚恒感激的看着他们:“多谢了,小多情绪不好,我要多陪陪他,这些事就先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专心照顾好四弟就行。其他的事由我们来,你不用操心。”张子文笑意盈盈,开心的不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青村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纷纷念叨男子有孕,乃是异类。想要押祠堂处罚或是驱逐出村。 被楚恒找来的朝廷告示,打压下去。朝廷在头几年就有告示,男子有孕属于体质问题,个别男子可以受孕。不是异类妖孽,不许打压残害,否则律法制裁。 因为他们这个地界没出现这个问题,所以律令下来也没公布,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而楚恒却明白,他听过这个事。皇家就出现男子有孕事件,就因为这个才下了这个告示。而他们军营里的老军医,还接生过几个男子产子。 楚恒咋一知道张多有孕,就托人去县城找这份告示。拿来贴在村子广场,展示在那里,专门给那些挑事的人看。 楚家原本就是上青村大户,现在更是了不得。子孙能耐,有财有势,现在又出了楚文这个官员,还真没人敢直面对上楚家。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又被告示打击的一败涂地。彻底歇了心思,自此以后,全村再没出现过闲言碎语。 这些都是在张多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事,现在张多每天没别的事,主要是休息养身体。 每天无所事事,比以前生活单调枯燥,还伴着补汤,各种营养不断,小脸蛋儿胖了一圈儿。刚想要活动活动,就被拦下,每天盯着他的眼睛有好几双。 张多由以前的紧张尴尬,现在变成了欣赏别人紧张焦躁的心情。随着时间流逝,张多肚子越来越大,时间也到了收获的季节。 秋收,张多有孕六个月。等一切忙完,“楚恒,今年我们还捐粮食吗?” 楚恒正给他捏着腿,“捐,虽然各地建了军屯,但是耕种量不多。虽然现在朝廷财政已经不紧张,但是粮食还缺得多。我们要这么多粮食也没太大用去,不缺这些卖粮钱。而且,我们也应该为孩子多积福。” “嗯,捐。”张多来了劲儿,为了孩子怎么都行。“就是都捐了也没关系,最好往官府也捐献些,可以帮帮穷苦百姓。” “好,都捐,都听你的。”楚恒顺着他说,看他挺个肚子辛苦,极尽照护好他。 日子照常的过,还是往年那一些事,都早已经驾轻就熟,没什么太大问题。 转眼到了年下,这时张多已经临近生产,对于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关心。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肚子上,楚恒和众多亲朋好友紧张无比。楚恒频频让人去县城问询,他一直等一个人到来。 这人已经到了县城,不知已经等两日了怎么还没过来?别人楚恒还能去把人好说歹说的弄来,偏偏这个人无法。只传来话,发动了即刻赶来,莫急。 在大家紧张焦急的等待中,过了个麻木又平静的新年。这个年过的没滋没味,虽然表面上都洋溢着热情,忙里忙外准备新年。可心里确是紧张又期待,盼望新生命的到来。 也希望张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产下孩子。毕竟女人产子已经够受折腾,张多这还是男子之身。 “啊!”张多睡梦之中感觉有些腹痛。记得楚恒嘱咐过他,肚子有一点点不舒服也要赶紧说,这不是小事,有可能是孩子要出生的前兆。 “楚恒,楚恒。”张多眼还没睁开,就先呼唤楚恒。他都不知道孩子怎么生出来,这些天紧张害怕的要命。 “嗯?”楚恒一个激灵,“怎么了?小多,你哪不舒服?” “肚,肚子疼。”张多已经迷糊的睁开眼,紧紧抓住楚恒手:“是不是要生了。” 楚恒拥着他:“别怕,别怕。老军医说没什么事,不用紧张。他昨天来口信,已经到镇上了,如若你有什么反应,他即刻赶来。保证会让你与孩子平平安安,老军医的话从没错过。” “哦。”张多有些冒汗,“那快去吧。快天明了吗?我听见鸡鸣了。” “嗯。你稍躺会儿,我去叫楚毅。”楚恒给他擦擦汗,盖好被子急忙叫楚毅去镇上。 “啊!”张多咬紧牙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是一阵阵疼,也不是很厉害。不过一个多时辰,疼痛越来越频繁,痛的也厉害起来。 “来了,来了。”楚毅推开门,领进来几个人。其中有个矮个老头,进门指指楚恒:“又立了一功,也是没谁了,难怪把你当弟弟疼。”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都没等楚恒说话,挥挥手:“都出去,一会儿给你个大胖小子。男子有孕多数是大胖小子,接生了几个还没一个闺女,若是有还真是大喜了。” “师父。”一旁的小徒弟看师父又胡说八道,谁会不喜欢儿子。竟瞎说,得罪人师父最在行,一得罪一个准。 “哈哈。”那老头一点不在意:“你不知道楚恒这小子,他可没那么多说头,我骂他的时候你还没看见呢。” 师徒一唱一和,楚恒插不上话,索性也不理会,专心照顾张多。只要保证平安就行,随那老军医闹腾。 “咦?你怎么还在?快出去,这可不是你呆的地方。”那个小徒弟看楚恒还在,忙撵他出去。 他身边正在准备的师兄,看了他一眼,笑道:“算了,要是能撵出去,师父还不早撵了。没费力了,快来准备。” “哦。”那小徒弟转身出去拿热水,在师父手术前要准备好一切。 楚毅他们焦急的等在门外,二柱拍他手安慰:“没事的,恒子你还不信吗?他特意请来的人,一定医术高超,大小平安。” 门外站了楚毅夫夫,还有张子文和春生。春生看张子文一脸焦急,手有些微抖。“别怕,不会有事的。几天前那大夫不就来信说了吗?必保平安,你别急,要不随我去煮些米粥,再熬罐鸡汤,一会儿可能就要用到。” 张子文脸色略白:“好,我们去准备。四弟生产要消耗很多,要好好补补。”转头对楚毅夫夫说:“我们去准备些吃的,一会儿过来。如果提前生了,过去告诉一声。” “好,你们去吧。我现在也没心思做这些,手艺也没春生哥的好。我们在这看着,生了就告诉你们信去。”楚毅知道都守着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给多哥准备些吃食,一会儿送进去。 看着春生他们离开,楚毅有些无力。“知道不会有大碍,大哥也在里面,可心里就是不安稳。怎么现在一点也不担事了?都快没了分寸。” 二柱笑笑:“这可是你们这一房第一个孩子,我看你们都快盼花眼了。原本以为不会有的子嗣,结果来了这么大个惊喜,我看你们几兄弟都要喜晕头了。每天就盯着多哥肚子,比他还要紧张娇贵。现在马上就要出生了,你是太急切要侄儿,又担心多哥,难免静不下心来。” 楚毅皱皱眉:“孩子自然是想要的,可最担心的是多哥,他可千万不能有事。你没听说女子生产还是在鬼门关走一趟,这男子有孕更是艰难。如果需要选择,当然要选多哥。” “瞎说什么!”二柱训斥他一句:“幸亏恒子在里面,如果让他听到该有多担心?你安静一下,没事的。” “可是多哥怎么不叫?不是生孩子时都疼的受不了了?嚎叫声传出老远,吓人的很。” 二柱真是无奈了,怎么劝不好呢?“那是御医,你大哥不是说了?军医是因为他喜欢待在军营才这么称呼的。如果他来都能让多哥惨叫,那还叫什么御医?” “哦。”楚毅眼睛盯着房门,“我们再等等,一会儿小侄儿就出来了,多哥也就没事了。” 第96章 “不是说小孩生下来红彤彤的, 皱巴的跟只小猴子。我们儿子怎么白白净净的你看这小皮肤吹弹可破,粉嫩嫩的。”张多好奇的看着自己儿子。 “怎么我们儿子长的好你还不乐意啊?”楚恒被他气笑了,轻轻弹了下他头:“有你这么做爹的吗?孩子长的好人家都高兴的了不得,你还琢磨怎么这么好!” “哼。”张多不高兴:“我就是好奇了点,我的儿子长的好我当然高兴了。怎么我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就不乐意了,准备为你儿子打抱不平” “嗨。”楚恒好笑的看他一眼:“我想孩子长的好, 可能与吃空间的那些吃食有关系。不过我们既然已经不打算依靠空间, 凭自己能力生存。以后还是尽量不动空间的东西,我觉得平平淡淡的挺好。没什么太大的志向, 就想守着你, 守着这个家, 看护弟弟们成人。” “嗯。”张多拉住楚恒的手, “我知道你应该有灵根,否则你不会不在练那修真功法。我也想明白了,前世就当是一场梦吧!我们都是甘于平凡的人, 守着这青山绿水, 过我们自在逍遥的小日子。平淡温馨, 迎朝阳踏晚霞,守护我们的家。” “嗯。儿孙自有儿孙福,任他们去闯。我们就给他们守着这个家,随时欢迎他们回来。累了有个地歇脚,厌倦了有家人陪伴,这是我们能给予他们的。而不是成为他们的牵绊,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楚恒有些惆怅, 神情黯然。 “怎么了?突然说这些出什么事了吗?”张多有些紧张,很少见到楚恒情绪这么低落 。 楚恒揽住他:“昨天你生产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太子也到了上青村,军医迟迟不来,就是与太子在一起。知道你一切安好,只是生产问题,所以陪着太子探查太孙失踪的事。因为怕走漏消息,也怕我们担忧,一直没提这个事。” “唉。”楚恒叹口气:“如果早知道,也许太孙早就找到了,不会失踪三年之久。都是我太笨,一直疑惑却没有放在心上。有过一瞬怀疑,可又觉得不可能。要是早知道太孙失踪就可以确定了,事情也早就解决了。” “刘仁德。”张多惊呼出声:“他,他是太孙。太子的儿子” “嗯。是他自己出走,皇家孩子都不简单,受教育早,懂的事理多。考虑事情也复杂,他又那么聪慧,能做到今天这步,也不奇怪。”楚恒问张多:“你知道他为什么出走而又一直隐瞒不回头” “到底怎么回事?应该事情不小?他才五岁,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张多皱眉,胆子太大了。 “他不走,命可能就保不住。如果他寻求保护,又会引起动乱,甚至会死很多人。而太子也许会受牵连,有什么结果未可知。” “说呀。”张多急了,伸手就掐了一把。 “说。”楚恒抓住他手:“太子妃谋害侧妃之子,被太孙意外听到。等他反应过来要退走,却因为惊慌被发现。太子妃怕事情泄露,扣留了太孙。太孙从小聪慧异常,在京城出名。装作无事,安静的留在太子妃寝殿。却时刻注意太子妃她们动向。当偷听到想要他命,有他弟弟可以继承太孙位置,太子妃地位不会动摇。就仗着人小拼了一把,溜出了太子妃那里。原想求救,可想的太多,怕太子在边关迎战受影响,更怕太子妃之事连累太子,就自己一路走出了京城。” “一路到了我们这里,遇到仁义收留了他,打算再也不回京城。他若出现必会腥风血雨,再压制也会有一些人不能善终。他也无法眼看自己爹娘双双有事,只能凭自己一人闯,一切由命。当和太子和盘托出事情真相,他也言说不回京城。他回去对太子他们没好处,就当白生了这个儿子,不能在身边尽孝。” “一席话说的在场的人差点落泪,小小一个孩童就能想这么多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了太子他们,甘愿冒着生死出走,远离京城,远离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三年过去依然没变,甘愿牺牲,甘愿付出。” “那可是未来一朝君王的位置,滔天的权势。何止能用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来形容。他小小年纪就能放弃,只为了不引起动荡,换来一方安稳。所有人都不忍,也更心疼怜惜,这样的心胸开阔,眼界高远,才是一朝之君的胸怀。” “太子虽然知道这事棘手,但不能太委屈自己儿子。何况还是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守着这一个小地方,这么平庸无为终老。” “所以决定带太子回去,但是先不发消息。等事情都处理妥当,在考虑怎么安置太孙的事。可太孙不想回去,他喜欢这自在的生活。” “太子和他约定,他今年才八岁,如果到成年他还是如此想法,那么就成全他。并且一起带刘仁义到京城,太子感谢他的仁义,准备把他当后辈看待。” “并且劝我,把楚雄他们送去京城。到那里他会培养,朝廷需要新的一代来继承支撑,他希望楚家子弟能为朝廷效力。也是存了栽培的心思,也算是为太孙这一代培养人才。” 楚恒看眼张多:“可我们家那些懒货,只想留在我们身边,一家人在一起。这么小哪能窝在这小村里,怎么也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河山。” “我学太子,与他们做了约定。如果学业有成,也已经成年,还能保有此心,就让他们回来。” “作为楚家子孙,要为楚家做贡献。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作为本朝子民,应为朝廷效力,为天下万民谋福利。我与他们说了很多,可看他们兴致缺缺。” 张多一笑:“你就是愁这个事不会是舍不得吧?我看你道理说的挺溜,还没走呢就有些后悔了?” 楚恒好气的看着他:“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还不是为他们好如果他们将来长大了,要是还想回来,我还能不让。先让他们出去涨些见识,到时做什么决定我自然不会拦着。要不是有太子照顾,我还真不会让他们去。” “就是什么出息也没有,那也是我弟弟,我放在心里疼着的。泥腿子又怎么了?我就是个泥腿子,我弟弟们是也没什么丢人的。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他们饿着。” “唉。”张多揉揉他的脸:“我知道你矛盾,一面希望他们有出息,想尽力培养他们。一面又舍不得,也不愿意违背他们的心意强硬的把他们送走。” 在门外偷偷听着的楚毅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悄然退去。几个人都蔫头耷脑,不想离开家,可又体会大哥的心意,有些为难。 “好了。”楚毅摸摸楚雨的头:“你们都知道大哥的心思了,是怎么想的就是大哥把你们惯的,让你们任意而为。一点不往长远考虑,就看到眼前这一点点。” “唉。”二柱看他数落:“你不也是一样,去边关的时候,看把你高兴的,像出笼的小鸟,一去不回头似的。可还没欢实几天,就开始想家,比他们还蔫呢。他们舍不得也是常情,你好好说。他们情绪都这么低落了,你哄着些。” 楚毅听他揭短,气的揪住他耳朵:“我教训我弟弟关你什么事还哄着他们,你想把他们宠上天吗?你看看你,和我大哥有什么区别一天天把惯的,就差供起来了。” 二柱忙解救自己耳朵:“你又生气不惯他们惯着谁?不也是我弟弟吗?一个个多听话,勤快又懂事。特别是楚雄,几个弟弟可以说都是他带大的,你看那个不好。” 说完,又对楚雄他们说:“好了,不想去就不去。我们家也不需要什么出人头地,你们自己高兴就好。就是你们什么也不干,也能养起你们。都回去吧,别闷闷不乐的。我们家可刚有喜事,迎来个胖小子,都高兴些。你们小侄儿,以后还要你们看着呢。” 楚毅气得指着他说:“二柱,你就是这么教他们的他们还能有什么出息?以后还能做什么难道你要养一辈子吗?” 二柱老实人就说老实话:“那就养呗!我们自己家的,难道还不养?什么出息不出息的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最重要。我还不知道你他们走了,第一个念叨的就是你,每天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都不乐意去,我们也舍不得,那就算了呗!” “唉。”楚毅被他说的也没脾气了。他再舍不得,也要为他们考虑。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根本不想去,他也不想硬逼着,也硬不起那个心肠。 楚雄看他们不吵了,扫了几个弟弟一眼。对楚毅说:“我们去,就是不舍得你们。我们去外面看看,如果不喜欢,又想你们,就再回来。” “啊?”楚毅愣了一下:“你们要是真不想去就算了,这也不是必须的。在家里也可以读书,如果以后你们再想出去看看,或是准备考功名,到时再去也可以。” “还是现在去吧!”楚雨慢声细语的说:“哥哥们是为我们好,我们也就借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趟。就算以后再回来,也要证明我们的实力。不是没出息,而是心不在仕途上。” 楚风也点头:“嗯,去吧!走一遭回来就好了,大哥他们也不会后悔没培养我们,是我们没那心思。如果以后我们想法改变,也不会感叹错失机会。” 小六拉拉楚毅手:“我们知道你们也舍不得我们,我们也不想离开家,所以不愿意去。但是现在想来,还是去京城比较好。见了市面,眼界开阔了,兴许我们想法会改变。就是无心在外面,到时回来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好。”楚毅摸着他头:“我们小六长大了,想的这么全面。对,凡是都不是绝对的。去了京城,要是不喜欢,就回来。无论什么时候这里都是你们家,无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哥哥们都会等着你们。” 第97章 “宝宝, 小宝宝好乖。”张多看着二哥张子文温柔的哄着儿子,思绪不由飘远。 他是剖腹产,在屋里被楚恒压着呆了两个月,说是泄了阳气,要好好修养。现在虽然没以前管的紧,可是还是不准自己出屋, 但可以简单的活动, 要等三个月以后完全修养好才可以外出。 现在已经忙农事的时候,怕自己在家不听他嘱咐, 也怕自己一个人照看不好孩子。把二哥找来帮忙, 外加看着自己。 想到这些张多又好笑又好气, 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都是当爹的人了。看着躺在襁褓里的儿子,粉嫩嫩的特招人喜欢。 被家里人疼爱的不得了,不过张多怀疑, 这个儿子是个懒货。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就算是醒了也微眯着眼, 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张多想,可能是家里勤快的人太多了,现在来这么个懒货享福。对于他的话,家里人都是有些不乐意,对这个孩子宝贝的了不得。 现在除了楚恒,已经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了。都一心用在孩子身上,以至于一直以来, 除了孩子睡了,他很少能抱到。 甚至于,楚恒怕他伤口不好,都不让他抱孩子。只是放他身边让他看看,偶尔儿子醒着逗逗。好在还有人惦记他,自从儿子出生,他就不再受欢迎。 来的人,第一时间就是直奔孩子,等想起来了才跟他打个招呼。就是楚老爷子也是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个是楚家这一辈的第二个重孙子。 “唉。”恍惚间,张多又想到楚雄他们几个,还有刘仁义他们。生完孩子没几天,他们就进京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家里少了他们,沉闷了不少。也没了往日热闹,有些冷清。就是二哥也有些不习惯,现在刘仁义那院就剩他和春生。 刘仁义把一切托付给他们,现在那里就等于是他们的家。现在刘仁义的地,就是春生负责。春生这几年也没少赚钱,县城的作坊有一半分成。 自己在镇附近买了个败家富商的小庄子,有五六百亩地。庄上一切设施齐全,佃农也不用操心,农忙时去看看即可。庄上还有个大院子,建的挺漂亮,是富商平时休闲时的居所。 要不是帮刘仁义他们忙,随时可以搬去住。他还很细心,想着二哥喜欢静,又喜欢乡下生活,。怕二哥不喜欢富商建的豪华院子,把刘仁义他们在镇边上的院子买下,又从新按乡下院子局势,盖了一座农家院。 现在一切都像好的一面发展,每个人的生活都富裕无忧。也都有自己的事做,不用特意再去找什么财路。楚毅他们经营铺子,刘大力他们组建的运输队一直没停,还兼营其他的货物。 虽然他们不是镖局,但是比镖局的力度大。名声也渐渐传出去,找他们运输货物的人不少,生意越来越多。以后专心做这个买卖即可,不需要再开拓新的生意。 张多眼尖的看着二哥揉腰,“二哥,你怎么了?腰不舒服吗?” 一句话问的张子文脸色爆红,支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哦!”张多长长的一个哦字,明白了。这是又成了一对,可喜可贺啊! 张子文面红耳赤,咬咬牙:“春生比较不错,我们一起生活习惯了。对我也好,我不计较什么出身家世。只要我们彼此愿意,感觉适合就可以了。” “嘿嘿。”张多一笑:“二哥,你怎么不说春生喜欢你呢。他说他是感恩,想要报答你。一辈子服侍你,跟在你左右。我看怎么不像呢?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 “好了。”张子文:“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为了个破身份斤斤计较。要不是我从府里出来,现在安守与乡下,他是打死也不会耽误我前程。” “唉。”张多感叹:“春生哥太好,有几个能做到他这一步有这么个人执手一生,二哥,你好福气。” “嗯。”张子文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我们现在日子不错,有自己的生意。虽然不大,但生活无忧。田地、房屋都有,这一生也算安稳。又帮仁义他们忙,每日忙忙碌碌过的很充实。” “是啊。”张多喜上眉梢:“现在真没什么烦心事了!你应该知道楚恒两个妹妹的事吧?现在爷爷托人把她们许到县城,是大伯家二堂哥给介绍的。这回离的远远的,比在姥姥家还没瓜葛,也闹不起什么妖来。我们现在是一点烦心事也不来,就好好守着我儿子过日子。” “看你高兴的。”张子文也高兴:“接到子乾的信,说是一切安好。在军营过的很开心,虽然生活艰苦,操练也辛苦。可那是他向往的生活,就是特别想念我们。也惦记子安,现在就他一个人,孤单的在府里,一定很寂寞。” 张多点点头:“可也没办法,他来不了。就是去县城见一面现在都难,连个信都通不了,以免被府里怀疑。” “嗯。”张子文惆怅:“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为了我的事愤而离家,与府里决裂,说是去京城,不知道怎么样了?连个信也听不到。” 张多想起那个派小厮给自己送二百两银子的大哥,虽然比二哥他们显得冷漠了些,连自己的面都没见,可毕竟还算是承认有这么个弟弟。 临离开家时,还后悔没帮自己脱离府里控制给嫁了出来,以为自己在府里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不如进入农家。有钱,有张府这个招牌,不至于受亏待。 没想到,又会有个弟弟要被嫁出去。甚至更不如,竟然是做妾!明显的就是送给人当玩物。自己弟弟竟然被父亲当玩意儿送人!终于受不了,离家出走自己求前程,希望以后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气氛不好,两个人都沉默。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力,看着好,一切都顺利,但难免在哪一面不如意。也许人生就是难免有缺憾,完美只是心里期盼。 这时,楚恒匆匆回来。看了他们一样:“县城来消息,张府今日抄家。我曾与二堂哥说过,让他注意张府消息,如果有事帮下子安。二哥听到消息,求王县尉找人去书院,把子安和小厮偷偷接走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把张多他们震的半天没回过神。“子安。”张多反应过来:“子安现在在哪?安全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四弟。”张子文一把抓住张多手:“我要去县城,看看姨娘她们,要是进了大牢,她们可怎么活还有两个妹妹。她们一个十一,一个才五岁。” “二哥,你别急。你去了也是要进大牢的,不是连坐吗?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不能出头,先找人去打听,到时再想办法。”张多一时没了注意,可也不能看二哥自投罗网。 楚恒拍拍张多安慰:“你外嫁,不在连坐之内。而且你不在张府族谱上,也没人知道有你这个人。就算查出来也没关系,毕竟已经断绝关系,再没来往。” 又看着张子文:“二哥不能去,你比较麻烦。幸好没人知道你下落,张府又说你失踪,找了许久没消息,应该不会太追究你。你们在家等消息,哪也别去。我现在去县城看子安,再打听一下消息。” “小多。”楚恒对张多交代:“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也别让二哥轻举妄动,以免会出事。我尽量想办法帮忙,争取不让她们受苦,等我消息。” “嗯。”张多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对了,你再打听一下,县衙那面有没有大哥消息。还要问问,有没有人去军营找三哥麻烦,都问明白了。” “知道了,走了。”望着楚恒匆忙的背影,转头对张子文说:“二哥,现在急也没用。你就算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也就是多抓进去一个人罢了。你千万沉住气,别轻举妄动,让我们担心。” “我知道,四弟别担心。”张子文颓然,脸色苍白。他与张多不一样,他与三姨娘他们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虽然不是很愉快,也不受重视。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亲情,只是不愿在压抑的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啊,啊。”小孩子不甘冷落,一直没人搭理,可能是也饿了,弄出两声动静。 “哦。”张多一拍头,“该喂奶了,他不饿没动静。我去热奶,二哥你看一下。” 张子文打开襁褓,看看孩子的尿布,没有湿。看来是饿了,抱起小宝宝耐心哄起来。恐怕宝宝哭,温声细语的与之说着话。也不管孩子是否能听懂,也许是他心乱,急于找点事分散注意力。 一直等到深夜,楚恒才回来。春生看张子文困倦的脸,有些无奈。好容易把张多劝去休息,他却非要在这等,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倔强的撑着。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张子文嘶哑着嗓子,急忙问道。一脸倦意,显得有些狼狈。 楚恒坐下:“是张老爷出了事,他往三皇子府投献,这些年没少提供钱财。现在三皇子府里有人出事,仗势欺人,被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下令清查皇子府,府里一些不法之事都漏了出来。” 楚恒喝了口水:“问题不大,他就是给送钱,没求三皇子办过事,也没替三皇子办过事。只是受了连累,抄没家产充公,令家人离开,张府查封充公。你姨娘没什么事,进了县衙后院。县太爷不是你外家她们不会受累。子安我也送回去了,告诉他有事可以找我二堂哥帮忙。有事需要找我们,也托与二堂哥就好。” 张子文皱皱眉:“姨娘是庶女,不一定能留在县衙后院。更何况张府已经败家,处境更不会好。” 张子文看楚恒一眼:“嫁妆也查抄了?一点财务也没给吗?” “没有。”楚恒摇头:“只身离开,就连身上的配饰也留下,没让带走一文钱。不过,只是查抄张府和名下产业。如果你姨娘另外有产业,还是可以保存,只是府里属于她的钱财是拿不出来了。京城派人来的,县太爷也没办法。” “嗯。姨娘有产业,都是在她名下。父亲也曾经给过大哥一个庄子两个铺面,都记在大哥名下。他们生活应该无忧,唉,希望以后都好好的,不要再有事了!” 张子文紧皱眉头,有些不舒坦。 春生看他脸色不好,忙站起来:“夜深了,让楚恒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你脸色太差,得好好休息。” “恩。”张子文起身:“谢谢你楚恒,让你受累了,早些休息。四弟与孩子都好,早已歇了,你放心。” 楚恒送他们出去:“事情不大,主要人平安就好。我留了话,有事让他们给带信来,你不用太担心。” 到了门口,春生挥手让楚恒回去。踏着月色扶着张子文返家,心里暗暗长出一口气,张子文以后安全了。张府再没心思,也再没权利抓他回去了。 第98章 完结章 “人没事就行, 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子安无事就好,其他人与我们也无关。”张多懒洋洋躺着,没太多情绪。 张府的事,他可不关心。没得惹麻烦,还是消停过日子吧。儿子都有了,虽然是自己生的, 受了不少累, 可也是他心肝宝贝,疼的不得了。 楚恒抱着儿子满地乱晃, 宝贝的不舍得撒手。有很多人与他抢, 这孩子不缺人抱。要不是张多说孩子不能太娇惯, 没事不要总是抱, 以免养成离不开人的习惯。 估计儿子一天都不会着炕,竟在怀里待着。虽然心疼小宝宝,可也不能不为将来着想, 免得真养成娇贵的性子。那不是疼儿子, 是害儿子啊! “楚恒, 我这些天一直想一件事。觉得我们不依靠空间是对的,毕竟我们没什么大心思,就想守着这个家,过平常小日子。空间的用处不大,凭我们的能力,生活就会很好,也不需要大富大贵。” 张多抬头看向楚恒:“可空间既然存在, 我们也不能埋没它,毕竟他那么神奇。以前我还想着寻找家乡之路,可我是个废材,没什么大成就,回家乡那是痴人说梦,我早已经放弃。我知道你有灵根,若不然你不会好好的就放弃修炼。我懂你的心思,平凡到老也好,生老病死是人世常态,没必要非要打破。更何况我们谁也不想丢下另一方,想执手到老。” “我们本没子嗣机缘,能有这个孩子是我们福运。我想做些善事,不管是感谢什么都好。就当给儿子,给我们,给我们亲朋,或者是天下百姓祈福,利用空间里的存粮开个善堂。” “帮助那些穷苦百姓,收留一些孤寡老人和一些无人抚养的孤儿。让他们老有所依,少有所养。你看可好,毕竟我们决定年年往军营捐军粮,有我们那些田地做托帮一下穷苦百姓。” “好,听你的。我们农家生活简单,不需要太多家财。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打拼。就用我们的后半生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做些我们认为该做之事。” 楚恒抱着儿子坐在张多身边:“平淡是福,我们过我们小日子。自在悠然,守着青山绿水,看护我们家园。” “嗯。”张多与楚恒相视一笑,彼此默契无间,都知道对方心意。 “四弟,你起了吗?”张子文在门外问道。 “起了,二哥你进来吧。”张多坐起,好奇二哥怎么一早就来了。 张子文一脸喜气,手拿着一封信,递给张多。“子乾来信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事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多打开信看了一遍:“我的天啊!这,这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张多看着楚恒,一脸佩服,他猜的真准。“楚恒,东明是定安王失踪多年的长孙。这回老王爷西寻就是去找他,老王爷四处奔波寻找他下落,没想到他窝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东明他一入军营,就被人发现,直接传讯老王爷。三哥还迷糊怎么这么巧就找到,原来老王爷早就四处布置眼线。一直到东明出现,才从边关杀到京城。又在京城闹了一番,把四处都打压了,才借机到西北大营。” 张多笑着和楚恒说:“老王爷到军营正赶边关不稳,老王爷怒诉大将军窝囊。还不杀出去,守什么守?他们南边就因为总是守关被动,所以现在采取时刻出击,到草原各部练兵。三哥说,那哪是练兵,就是出去杀抢。听说老王爷他们军营现在富的流油,没事就出去抢,那些将士都发了。” “这老王爷到军营,还没等对方进攻就冲出去了。带来的人就跟土匪一样,什么都抢都夺。就连死人身上的盔甲、武器,甚至从头上摸到脚,看有没有遗漏,搜查的那叫一个仔细。” “整个军营都觉得脸红,他们就是挨饿时也没这么穷凶极恶。老王爷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是将士还是土匪结果被老王爷带来的人骂个狗血喷头。老王爷为了给我们吃饱饭,家都卖空了。现在老了,我们还不给他攒点养老钱。儿子不孝,孙子被害,孤老无依,再没钱财老了还不得要饭去啊?说完,把所有东西都拿走了,一点没剩。” “出去打了一仗,收获不小,特别是在那般土匪带领下,带回来不少东西。现在倒好,全是别人的了,西北军那一点没捞着。也没人敢有怨言,还没等张口就被堵回来了。这一路可是没少收集钱财,但老王爷心善,看朝廷吃紧,就全捐给朝廷了。他们来西北这一路餐风露宿,饿的老王爷都吃草了,他们看着难受,眼泪哗哗的。” “现在说啥也不能让老王爷把东西给别人了,要不等他们回去这一路又要饿个半死不活,最主要是老王爷也饿,吃不上一口饱饭。还有的人当西北军营大骂不止,敢跟他们抢东西,那就是找死。敢和老王爷过不去,那就杀他全家。三哥说那些人根本就不像将士,那就是妥妥的土匪。” “说是东明脸色难看,在三哥逼问下才说出他的身份。可能也知道瞒不住了,把三哥吓的几天都没敢露头,就怕老王爷他们知道东明给他当小厮,把他再给砍了。东明安慰了好几天,他才缓过来。就看着老王爷今天出去杀,明天出去抢,一直把那些部落逼的求和还不算。” “说是直接灭了最好,草原广阔他可以尽情跑马。还可以杀牛宰羊,比本朝疆域好的多。皇上就是仁慈,这么好的地方早就应该抢过来,哪能留给别人。把那些部落逼急了,联合起来攻打边关。” “岂不知那是老王爷有意促成他们联合,好一网打尽。联合部落刚到,老王爷就派人找到东明,令他出战。东明与老王爷兵分两路,前后夹击。据说东明连砍十员大将,一个老王爷和西北大将军就够受的了。现在又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东明,联合各部落一看局势不好,只能无奈投降。” “三哥乐坏了,老王爷战胜之后,召见了他。对他特别慈爱,比对东明还好,准备带他去京城玩儿,还准备带他到南面军营,让他到那见识一番。这封信就是去京城之前来的,告诉我们他已经跟老王爷游山玩水去了。等到了京城再给我们来信,有事可以打出定安王的旗号。” 张多嘟囔了一大通,一脸喜气:“三哥高兴坏了,他现在逍遥自在。还特别崇拜定安王,说从没见过这么威武霸气的,以前就知道老王爷的名声,还以为他是个特别严肃不近人情的冷面大将,没想到是个战场威武霸气,私下里却慈祥无比的老爷爷。要多可亲就多可亲,要多可爱就多可爱,以后他就抱老王爷大腿混了。告诉我们以后有事不用害怕,老王爷说了,他是个好娃子,可不能让家里人受委屈。” “还告诉我们,二哥以后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去,任何人都不敢为难你。老王爷还说要给大哥安排个官做,只要不作奸犯科,不谋逆有不臣之心,他保大哥飞黄腾达。三哥救了东明一命,等于救了千万条性命,救了天下百姓。” “东明是这一代神力传人,有守护疆土,守护万民职责。三哥可是立了大功,就是皇上也要赏他。以后三哥尽可享受荣华富贵,也可高官厚禄,一切任三哥选。” 张子文欣然:“子乾就喜欢自由自在,这回在老王爷庇护下,终于游鱼得水,得偿所愿。真是可喜可贺,而且东明也会护着他,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也亏了东明他这么多年才能逍遥自在。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也不用担心,一切都如子乾所愿。” 说完,又回头嗔怪春生:“你昨天收到信为什么不说早看到这封信我还会那么担心有定安王谁敢乱来只要不作奸犯科,依靠他的名号,当可一世无忧。” 拉住张多的手:“四弟,以后我们都安稳了。有依仗再也不用愁,什么事也难不倒我们。也不用再低调了,对朝廷有贡献是好事,与太子关系密切也无碍,有老王爷一切迎刃而解。” 张子文伸手抱起小宝宝:“委屈我们宝宝了,满月都没大办。这回百日我们可要好好操办一回,让我们宝宝露露脸。只可惜你那些叔叔们都不在,否则得有多热闹。” “大哥,大哥。”楚毅与二柱一脸喜气,今天是个好日子,看每个人都满脸欣喜,难不成又有什么好消息? 楚毅与春生他们打个招呼,转头对楚恒说:“大哥,刚才我遇见五叔家的弟弟来报信,说是楚文哥他们过几天就要回来了。说是楚阳他们都中了进士,只是有的名次低一些。堂爷爷家的弟弟中了探花,楚阳二甲进士靠前。剩下的两个二爷爷和三爷爷家的就在三甲。” “爷爷高兴坏了,让告诉我们,小宝宝快要百日了。我们家这些年这么多喜事都没摆过宴席,这回说什么都要摆。文哥他们要低调就低调去,我们宝宝可不能再应付了事,一定要好好办一场。” 张多与楚恒对视一眼,这些年确实是过得太单调,连迎来宝贝儿子都没办过宴席,也太委屈孩子了。连一般人家的热闹都没有,就是亲近的朋友了一起吃个饭,算是庆祝了。 他们现在的身家,还有现在的背景,还需要再继续低调,过不温不火的日子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一个老王也比太子还管用,更何况还有东明这个未来安王。 两人释然,相视一笑。前半生坎坷,后半生一片坦途。翻过这一页,也许不精彩纷呈,但绝可安享太平。此生无忧,执手相守。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