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卿缘》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金玉卿缘》作者:魏子馨 文案: 前世的金玉“梁”缘,让她亡国、受虐、惨死后宫。 重生的金玉斩断孽缘,让他尝苦、受屈、客死他国。 再遇的金玉“卿”缘,助她复国、复仇、脱胎换骨。 … “我将这大好河山还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 “不,梁卿,我还要你的命,要你梁国灭亡!” … 金玉发誓,不会再跟梁家人有瓜葛,可仍躲不过一个情(卿)字。 第1章 背叛 偌大的宫殿。 水气氤氲。 绑在龙池石壁上的白衣女子,微微低着头。 声音沙哑,轻笑两声,“你来了...” 宫门被推开,男子声音响起,“金玉,你是属狗的么,鼻子那么灵。” 金玉缓缓抬起头,静静的看了梁缘好一会儿,从前的过往历历在目,她如今却只能像个死人一样,被困在这里,有仇不能报,还要日日看着仇人逍遥自在,“像你梁缘这种人渣,十里开外,也能闻到你身上的臭气。” 梁缘不怒反笑,褪去衣裳,交给一旁下人,走下龙池,缓缓靠近金玉。 伸出手,抬起金玉下巴,岔开了话题,“听太医说,你又怀孕了,若你是我身边普通女人,让我来算算...你已经给我生下...四个孩子。” 金玉眉头一抖,极力掩饰愤怒,虚弱的说着,“梁缘,虎毒还不食子,这是你亲骨肉,你就不能留下他。” 梁缘摇头,淡淡一笑,手上的力道却只重不减,“给我生孩子,你觉得你配么!” 金玉咬着下唇,丝丝血珠渗出,怒视梁缘,她就不应该问,“是啊,你的确不配让我这金国最尊贵的公主为你生孩子。” 梁缘指腹用力擦拭金玉嘴巴,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迹,邪魅舔舐,猛的甩开金玉下巴。 双手探入水下,拉起金玉双腿... 瞬间、水被染成血色。 金玉虚弱的睁着双眼看着眼前早就应该熟悉的一切。 每次怀上梁缘的孩子,他都会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杀了他的亲骨肉。 梁缘一脸嫌弃。 金玉颤抖双手,思绪渐渐飘远,似是质问,又似自言自语,“十年前,你这梁国三皇子远赴金国为质,你我一见钟情,深宫里,次次为你解围,没想到只换来你杀我父皇,夺我江山,梁缘,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你杀了我啊?” 金玉越说越激动,双手拼命挣扎。 捆在手上的锁链子哗啦哗啦的喧嚣着金玉内心的悔与恨。 梁缘从龙池里走出去,换了新衣裳,双臂展开,任由下人扣上金丝扣,低头俯视金玉。 金玉大怒,“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就应该杀了我,在你亲手砍下父皇人头时,在你用我血让冬槿复活时你就应该杀了我,你为什么还要留我至今?为什么...” 梁缘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下人恭谨退出去,“若不是梁国为了扩大版图,你觉得我会卧薪尝胆陪你十年?其实,若不是你要害死冬槿,我也不会真的恨上你。” 金玉苍白着脸,不可置信,“我说过,冬槿是得罪了贵妃,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梁缘冷冷一笑,“要不是你主动让她去伺候贵妃,她至于死么?至于离开我多年?金玉,既然你想要个明白,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你的血救活她,只要你活着,冬槿才会活着,若不是因为她,你觉得我愿意再看你这张让我厌烦的脸?” 金玉震惊,一口气没上来,猛的喷出一口血,却惨笑道,“那你就应该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千万别让我死了。” “贱人,告诉我,为什么冬槿迟迟怀不上我的孩子,你若肯说,我兴许还能放你一马,”梁缘站在上面俯视着金玉。 这一幕,让金玉想起,从前第一次相见,仿佛也是这样的情景。 金玉还未说话,宫门再次被推开,一抹蓝色倩影款款走来,“金玉,只要你说,我一定会让殿下放了你。” 金玉瞪着来人,噗嗤一笑,“冬槿,我本打算说的,可就算我说了,恐怕你也没命要。” 冬槿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 金玉厉声大笑,冬槿不自主的捂住耳朵,“梁缘,我爱你十年,换来如此结局,是我识人不善,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找你报仇的,我一定会亲手拉你下地狱。” 看出金玉欲咬舌自尽。 梁缘噗通跳下水,还来不及抓住金玉下颚, 只见,金玉满嘴是血,冒着黑黢黢的血,一股一股的涌出来,吓得冬槿轰然倒地,随金玉的魂魄香消玉殒。 宫外,三声雷鸣,电闪过后,倾盆大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 听人说,七天大雨,也无法冲净挂在城门口大公主尸体内的血迹。 那是怨气,那是仇恨,那是永远洗刷不掉的幽幽亡魂。 魏子馨 说: 新书首发,求追书。 第2章 复活 金玉睁开眼时,窗外燕语莺啼。 她只觉得头有些昏沉,光着脚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便愣在当场。 宫庭院内,三五宫女,正嬉闹着,手上拿着要给金玉过生辰绣的花样。 这是金玉十四岁那年,恰逢及笄大典,又逢生辰。 她是一国公主,唯一的公主。 父皇说,要好好的给她办一场盛大宴会。 让全天下男子都知道,他金国最尊贵的公主已成年,可以选驸马了。 金玉酸了眼眶。 似是她的专注,被宫女发现,“哎呀,公主起来了,我就说让你们小点声,瞧,把公主吵醒了,一会看公主赏你们板子。” 嘴上嗔怪,可是面上笑盈盈,那是萝儿,是她多年前最贴心的宫女,“公主您..呀,您怎么光着脚,奴婢该死。” 说着,一旁的宫女去拿了鞋子,跪在青砖石上,替金玉穿上用金丝线绣了大朵牡丹的鞋子,金玉低头看着她,神情专注,萝儿还以为金玉生了气,急忙带着人跪下,“公主息怒,奴婢们不该嬉闹。” 金玉缓缓摇了摇头,木然起身,“这是哪一年?” 萝儿见金玉没有发脾气,便站起身子,笑道,“金国七百一十四年呀。” “可是我生辰?” 萝儿点头,一旁与萝儿同是一品宫女的绿儿抿嘴一笑,“也正好是您及笄的大日子。” 金玉走到梳妆台,拾起一只芙蓉簪,唇角一抹冷笑,梁缘,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你瞧,这不就如愿了? 戴上发钗,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起上一世桃花树下,梁缘曾说,“出水芙蓉,也不极你这倾世容颜。” 金玉拿起鸳鸯黛邪魅一笑,对着铜镜深深的画了两笔,若是如此,你还会巴巴的追上来么? 身后的宫女惊呼,“公主,您这是干什么,今日可是您最重要的日子,何况梁国三殿下也会亲自祝贺,若是让他看到...” 金玉猛的站起身,“你们都下去,萝儿留下。” 萝儿不解的看着戴上面纱的金玉,“公主您...” “萝儿,本公主问你,若是有一天,本公主身边多了旁人,你可会背叛本公主?” 萝儿急忙跪下,“奴婢不敢。” 金玉微眯起双眼,她不是不敢,上一世,她被梁缘身边的人所欺骗,生生断了和萝儿本应该是一世主仆的情分,最后落得背叛她的下场。 既然重生,她要从前的一切全然不同,“说实话。” 萝儿一愣,双手死死的握着,抬起头,倔强的看着金玉,“奴婢要的是做您身边的忠仆,奴婢不会背叛您,但是如若有一日您身边有了旁人,说明您不再信任奴婢,那奴婢还不如离开您。” 看,这才是萝儿。 而她要的也是这种心性的萝儿,才能陪着她走下那万劫不复的复仇之路。 这一世,恐怕金玉相信的也只有萝儿了吧,上一世这个被她自己害死的贴心宫女。 “起来吧,今日,看着本公主演一出好戏,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 金玉坐在父皇身侧,另一侧是云贵妃,暂代凤印,身份尊贵,却迟迟不被扶正,这是云贵妃多年心病。 不过云贵妃瞧着她自己做皇后的美梦怕是要碎,便把心思打在了金玉身上。 金玉今日过后就可以招驸马,她已经选好人选,自己的亲外甥,这金国没有皇子,驸马就是未来皇帝,那她这贵妃早晚能当上太后。 云贵妃手握酒盏,金玉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打什么心思。 云贵妃突然笑道,“我们金玉公主那可是倾世容颜,今日怎么也学别人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金玉淡淡一笑,转过头,却对父皇说道,“梁国地处西域边界,在他们眼里西域女子才是美人儿,女儿作为大公主不能让人诟病容貌,自然投其所好,否则他们使臣回国,说金国公主相貌平平,岂不是惹人笑话?” 云贵妃刚要说“谁敢..” 外面太监的声音便响起, “梁国使臣携梁国质子等人拜见金国皇帝。” 金玉掌心不自觉收起,那是对梁缘无止尽的恨意,可此刻的她只能化作什么都不知,装作一个温柔善良的公主,等着梁缘狗贼的阿谀奉承,演绎出她这傻公主对他的爱慕。 金玉侧过头看了眼父皇。 又看了看被父皇准许落座的梁缘等人, 他还是那么耀眼,穿的人模狗样,殊不知,内心深处藏着可怕的灵魂,野心滔天,却又极其忍耐。 否则也不会等了十年,终于在父皇点头肯将老姑娘的金玉嫁给他时才会露出吃人獠牙。 许是金玉的眼神太过凌厉,梁缘不自觉的看向她,举起酒杯,站起身子,“梁缘拜见公主,祝公主殿下福泽延绵。” 金玉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时光倒流,不,时光真的倒流,回到了十年前,可是心境却再也回不到过去,却看到了上一世没有看清的,他眼中的狼子野心。 金玉没说话,梁缘尴尬的站在那,父皇轻唤了两声玉儿,便对梁缘说,“质子坐吧。” 见梁缘要坐,金玉开了嗓子,“福泽延绵?这是你的心里话么?” 众人大惊,梁缘愣在当场。 ...... 金玉紧紧的盯着梁缘的表情。 她曾告诉自己,重生一世,机会难得,不能妄自行动。 不能打草惊蛇。 但是滔天恨意,还是让金玉脱口而出,言语之间的恨让梁缘不解。 “臣不敢。”梁缘恭谨的像个小丑。 金玉呵斥,“你乃梁国质子,到我金国,理应俯首帖耳,今日是本公主生辰,又是及笄大礼,本公主身边的下人尚且跪在外头,你身边的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父皇显然是被金玉此举吓到了,但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也只是轻咳嗽两声。 一旁的云贵妃倒是冷冷的笑了笑。 金玉说的没错,这是宫廷宴会,除了主子们身边最贴心的宫女可以谨慎伺候,其余人都要跪在殿外等候。 金玉身边的绿儿萝儿,虽然都是一品宫女,但是也只有萝儿每次才有这种机会参加宴会。 那梁缘作为本就应该卑微的质子,他身边的冬槿,青黛,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猫腻,到了我金国,都是下人中的下人,凭什么跟着梁缘进殿伺候? 看着梁缘吃惊的表情。 金玉便明了,这梁缘派人打探她金玉性格算是惊呆了他们吧。 冬槿作为梁国皇后身边的宫女,这次陪着梁缘一同来金,目的昭然若揭,只是当年的金玉看不明白。 如今能活,岂会再被猪油蒙心? 金玉站起身子,缓缓走到梁缘眼前,眼神凌厉,对着冬槿厉声呵斥,“这宫里,还没有哪一个奴婢敢这么看着本公主,来人,挖去她的双眼。” 冬槿吓得急忙跪爬在地,她这刚进宫,背负着梁国使命,怎能就被挖去眼睛?再说,没了眼睛,日后还如何跟殿下在一起? “公主息怒,奴婢不敢,奴婢初到金国,不懂金国礼仪,还请公主从轻发落。” 金玉斜眼看向她,朱唇未启。 整座大殿,坐满了人,却出奇的安静。 或许这些人都被金玉突然发疯给震住了吧。 金玉就那么等着,宫外阳光正好,撒在宫殿鲜红的地毯上,照的满堂光亮。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嗯...这感觉,真好! 金玉贪恋的享受着一切,等着梁缘为冬槿求情,然后顺其自然的收进她身边,好好调教。 果然,梁缘坐不住了,“公主息怒,冬槿本是梁国皇后身侧一品女官,怕是被母后宠坏,冬槿,还不赶紧给公主磕头,若是公主不原谅你,我就将你遣送回国,让母后好好给你立立规矩。” 冬槿咚咚咚三声响头。 父皇或许是觉得金玉有些过,毕竟他们刚来,而且又是当着满朝文武,皇亲国戚,未免有些不好,“玉儿。” 金玉回过头,眼神安抚父皇,便对梁缘说道,“没想到,梁国一品女官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本公主身边的宫女,不过,看在两国安邦的份上,放了她也可,只是...” 梁缘有些急切,放在身前的手,握成拳头,身侧的手也紧紧的握着,骨节发白。 金玉嘲讽一笑,这梁缘狗贼,还想打她不成? “只是什么?”梁缘问道。 金玉弯下身子,三千长发顺着肩膀滑了下去,清风吹过,刚好扫过冬槿的脸颊,她故意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金玉不禁嗤笑,伸出手,掰起冬槿下颚,阴冷说道,“只是一品女官尚且如此,看来梁国也不过尔尔,本公主收下你这女官,替你们梁国好好调教调教。” 第3章 生不如死 金玉坐在昏暗的主殿,外面月亮斜斜的挂着。 她轻轻闭着眼睛,这满屋子的香气,此情此景,都能让她想起上一世自己死时的一切。 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就发生在上一刻,就发生在眼前,挥之不去... 萝儿走进,“公主,再燃两盏灯吧,” 金玉摇头,缓缓睁开眼,是,她是太着急了,着急的想要立刻马上的折磨冬槿。 折磨那个上一世用她血苟活的人。 其实她不应该这么做,太容易让梁缘狗贼看出破绽,可是她等不了,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人呢?、” 萝儿看了眼外头,“绿儿看着呢,冬槿跪在宫门口,一同跪着的,还有跟着质子一同来的青黛。” 金玉不禁冷笑,“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救他的心上人。” 萝儿眉头皱了皱,刚要发问。 金玉不耐的挥手说道,“青黛想跪,那就跪,扶我起来,冬槿貌美,夜色下,更显妖娆,就是不知道,这荆棘抽在她身之时,他会是什么个表情。” 萝儿不明白这一向好说话的公主是怎么了,今日午后怎么就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下人搬了把贵妃椅,让金玉坐在上面,下首跪着有些脸色发白的冬槿,她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 梁缘安插在金玉身边的眼线还真是感情用事,恐怕若不是那眼线告诉梁缘一切,他梁缘也不会把青黛送过来一同跪着吧? 不...这是他早就做好的打算,他就是要让这俩人隐藏在金玉身边,伺机行动。 呵..梁缘,那你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呢?或许,也没多深吧... “打。”金玉咬着牙,齿缝间流出的恨,让人生了一地鸡皮疙瘩。 冬槿猛抬头,“公主息怒,奴婢不过是不小心看了您,您不能这么对奴婢,奴婢虽然是奴婢,可是奴婢的主子是梁国皇后,打狗还要看主人,您不能...” 金玉站起身子,迅速抢过绿儿手中犹豫的荆棘,狠狠抽在她嘴巴上,让这讨人厌的呱噪声戛然而止。 金玉忍不了,真的一时一刻也忍不了,她就要打冬槿,狠狠的抽打她。 哪怕她知道梁缘派人打探她的脾气秉性全都会违背,她也不管不顾,这一刻,她不是重生后应该冷静的复仇公主。 而是,上一世恨不得掐死冬槿的金玉。 给她点时间,就让她过足了瘾,耍够了他们,再伪装成那个深爱着梁缘的懦弱公主。 青黛震惊的看着一切,她万万没想到,这金玉竟能下此毒手脱口而出,“金国公主心地善良,仁慈至极,像极了天上的神仙,没想到竟然能下此狠手,” 金玉噗嗤一笑,这夜色幽深,金玉明亮的眼睛,趁着这一声笑,渗得人心惊,“神仙?” 呵...多么可笑,原来在这帮贱人心里,她金玉愚蠢的像个神仙,如果她真的是神仙,那她就不会枉死,也不会任由梁缘杀父皇夺江山。 她不要做神仙,她要做杀人的魔鬼,吃人的修罗,让你们这群贱人..生、不、如、死! 第4章 三跪九叩 “梁国质子求见。” 太监的长音回荡在这森森宫廷,金玉阴森一笑,他还是来了。 金玉点头,“让他进来。” 金玉的妆容未变,夜色下,脸上的面纱微微起伏,更加让人觉得那下面应该是一抹倾城之色。 “梁缘给公主请安。” 梁缘弓着身子,并没有下跪的打算。 金玉淡淡嗤笑,“在我金国,给本公主请安的,都是要三拜九叩,你是觉得,你依然是梁国三皇子,所以不肯下跪磕头么?” 梁缘侧过头看了一眼青黛,她缓缓摇头了摇头。 这一切都被金玉收在眼底。 梁缘无奈只能跪下磕头,真的三拜九叩。 刚要礼成,金玉还未开口说什么。 那边冬槿便捂着嘴哭道,“殿下,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公主如此苛待,只是奴婢卑微,可殿下不同,虽然身份是质子,但是来时梁后特意嘱咐,要奴婢保护好殿下,堂堂一国三皇子,凭什么跪她一介女流。” 金玉差点笑出声来,她正愁不知道用什么借口为难这贱人呢,人家倒是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你说本公主是一介女流?” 梁缘是个聪明人,急忙眼神凌厉制止住冬槿的口无遮拦,“冬槿住口,公主乃金国大公主,未来继承人,别说是我,就算是母后亲自在此,也要给公主七分颜面,你算是什么是身份还不闭嘴。” 冬槿从前可是梁国皇后身边一品女官,那是一品,所有下人无不巴结。 就算皇后都不曾说过狠话,在冬槿心里,她是未来殿下的妃子,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哪里被人这么说过重话。 更何况那人还是她爱慕多年的梁缘。 当下,便愣愣的闭上了嘴。 不过,金玉哪里能让你真的闭嘴,说,继续说,她才有更多理由惩罚你,“梁缘,你为什么让她闭嘴?本公主觉得她说的很对,我就是一介女流,冬槿,以后你在这深宫日子可长了,本公主很喜欢你的性格,你来说说,本公主除了是一介女流之外,还有什么是你看不惯的,你若说,本公主改,日后也一定让人好好伺候你,再也不让你做什么奴婢可好?” 冬槿眼冒绿光,但是到底是奴婢,如果巴结了金玉,能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是不是更能配得上梁缘了? 没想到,都说金玉是个软弱之人,这脑子更是不灵光,她想了想,便说道, “既然公主如此坦诚,那奴婢也没有必要遮掩,在奴婢眼里,您应该是最善良的人,您不能这么对梁国人,否则将来被天下人非议,对您也不好不是?” 金玉抿着嘴,觉得她说的太对了,忙不迭点头,“你说的很对,那么所以呢?本公主应该怎么对你们三人?” 冬槿有些得意的看向青黛,后者却微微低着头,金玉暗道,这青黛到底城府够深,哪里是个普通宫女,不过,这冬槿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这么自以为是,为何她从前没看出来? 冬槿说道,“在我梁国,女子地位极其低下,就算是宫里的公主见到皇子也应该俯首帖耳,跪行大礼,所以,公主您日后见到三皇子,也应如此。” “哦?”金玉这次倒是十分诧异,可是还未说什么。 只听梁缘怒吼,“冬槿,你闭嘴,不得对公主无礼。” 第5章 杖责三十,死不了! 恐怕金玉让冬槿再继续说下去,她这张嘴什么都敢往出蹦,梁缘的心脏怕是受不了。 冬槿愣怔,“殿下,奴婢如此,也是为了您,您...” 青黛急忙开口,“公主息怒,冬槿姐姐从前在梁国就喜欢开玩笑,您别听她胡说,不管从前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到了金国,就是质子,殿下见到公主您,理应如此。” 梁缘抬眼看了一眼青黛,便对金玉说道,“没错,公主别多心。” 金玉冷冷一笑,看来这青黛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金玉对身后的萝儿眼神示意。 萝儿立马明白了什么,上前啪的一声,甩给冬槿一耳光,“就算你从前是梁国皇后的一品女官,到了我们公主面前,你连狗都不如,竟然还想让我们公主跪你们殿下,你是活够了么?” 冬槿今日算是经历了,从前那些卑微宫女才会遇到的所有不公平,“你敢打我?” 金玉朱唇欲启,“梁国奴婢冬槿,以下犯上,拉下去,杖责三十,遣送回国。” 三人大惊。 梁缘急忙求情,“公主息怒,遣送回国,是会要了冬槿的命,您就看在我的份上,放了她行么?” 金玉看着眉头皱在一起的直挺挺的跪在眼前的梁缘,思绪突然弥漫。 梁缘的心里是真的有冬槿的,那眼中的担忧...是爱。 可是为什么,金玉觉得像他梁缘这种人渣,这种惨无人道的畜生,也会有爱呢? 难道是因为,冬槿是他手中最重要棋子。 哪怕梁缘真的爱冬槿,也不及江山社稷。 金玉脸色深沉,“梁缘,你应该知道,冬槿是奴婢,既已送到金国为质,是生是死,我们金国说了算,三十板子打不死人,你若是再求情,本公主直接杀了她。” 梁缘不解的看向金玉,想要开口说的话也被一旁青黛拉住的衣袖给吞了回去。 金玉见梁缘不再多说,烦躁的挥挥手,让人将冬槿拖下去,“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呵,救你?梁缘倒是想,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梁缘连头都没回。 金玉更加断定了刚才心中所想。 金玉起身,打算回寝殿。 梁缘急忙站起身子,“公主殿下,时辰还早,不如随我出去走走。” 金玉背对着梁缘,不用想,这一幕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梁缘带着金玉去了一片桃林,让金玉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金玉暗道,我是带着记忆回来的,你觉得,我还会上你的当,再度爱上你? 一旁的萝儿轻轻抚着金玉的手臂,“公主...” 金玉仿佛回神,转身笑道,“既然是质子相邀,本公主自然要去。” 金玉见梁缘放心的垂下眼帘,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不远处,有一片桃林,景色极美。”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梁缘有些紧张的站在身后,看着走远的金玉,一旁的青黛急忙爬起来,“殿下,您还不快去。” 梁缘说,“去查一查,是不是我们的人暴露了,不是说,金玉从来不接近桃林么?” “是。” 梁缘追上金玉的脚步。 不用多久,眼前便是满满桃花。 金玉满眼忧伤,这桃林是她还在母后腹中时,母后亲自布置,她出生,母后便死,这桃林,其实她从未踏足。 她犹记得,上一世,她被梁缘带到这里,从此,这里便成了他们二人美好的回忆,如今...桃花依旧,人心却变了。 第6章 桃花树下,吓梁缘。 梁缘背着手,道貌岸然的样子,看着就让金玉心里堵得慌,却还不得不陪着演戏。 “你叫我来,却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金玉突然打断了美好景色,梁缘又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大事,也是我们整个梁国大事。” 金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她知道是什么事,是梁缘求爱金玉的那些甜言蜜语。 呵,金玉此时才觉得,梁缘真是可笑,那梁国更是可笑,难道他们当真认为,只要娶了金玉,这大金国就能更名换姓? 看来,那梁国真是的物资匮乏,不得不让尊贵的皇子出来找食吃。 金玉说道,“梁国大事?那可是江山社稷,我这一介女流,可不敢过问。” 梁缘摸了摸鼻子,提起了冬槿,“公主乃千金之躯,何苦跟一小小奴婢计较,” 金玉沉了声,“计较?本公主是公主,她是什么东西,也敢那样对本公主说话,梁缘,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金国。” 梁缘急忙解释,“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听说,公主为人敦厚,性格温纯,怎么会...” “呵,怎么就跟你们打探的大相径庭了呢?是吧?” 梁缘吞了吞喉咙。 金玉暗骂,这样的梁缘,这种人,为什么她就瞎了眼,就能喜欢他呢? “本公主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告辞。” 梁缘拦住去路,“公主别走,我,我是真心爱慕公主,其实,父皇本是要派六弟来的,为了见到公主,与公主日夜相见,所以才...” 金玉一愣。 还有这么一说? 梁国六皇子? 金玉突然来了兴致,“你们父皇真是有眼光,知道本公主喜好英俊潇洒男儿,所以同意你来?” 梁缘不解,这金玉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说出的话,也完全不是下人打探到的那些,所以事先准备好的话,都要重新在脑子里过一遍,真是累得慌。 “六弟自然也是俊朗不凡,只是,我从前见过公主画像,那时起便爱慕公主。” 金玉讪讪的,什么画像,真是会编瞎话。 “哦?那本公主倒是好奇,那画像的我,是什么样的?” 梁缘轻松的将手放在身后,虽然金玉的脾气性格有偏差。 但是那容貌肯定没问题,那可是隐藏在金玉身边的人亲自画的,错不了。 “自然是倾国倾城,天下第一美人,惊艳四座。” 金玉噗嗤一笑,“所以,你喜欢我,想娶我?” 梁缘眉头轻蹙,“天下美人,谁不向往?” 金玉笑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公主你...什么意思。” “本公主可没那倾国容颜,不敢惊艳四座,不过,惊吓四座还差不多。” 说罢,她猛的拽下脸上面纱,露出早就画好的一脸黑斑,吓得梁缘连着后退两步。 金玉阴森恐怖的笑着,“如此容貌,是不是让你喜欢的不得了?” 金玉慢慢逼近,梁缘竟然跌坐在地,金玉鄙视的拉上面纱,“你好歹也是三皇子,竟如此上不得台面,还想娶本公主,那你可得练练胆子。” 梁缘狼狈的站起,“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金玉扬长离去,留下一脸愤然的梁缘站那吹风。 第7章 散布谣言 青黛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殿下。” 梁缘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竟然被她见到,有些悻悻然的样子,“你来干什么。” 青黛低着头,“冬槿姐姐想让您过去看看她。” 梁缘咬着腮帮子,紧握着拳头,“我知道了,将消息放出去。” 青黛一愣,抬起眼,看向梁缘,半晌才说,“奴婢..明白。” 见青黛不走,梁缘问,“你还有事?” “奴婢想问殿下,您对冬槿姐姐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梁缘转过身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希望我为了她守身如玉?你可别忘了我来大金的目的。” 青黛噗通跪下,低着脑袋,嘴上说着求饶的话,但是脸上的笑容是真的,起码躲在一旁根本没走的金玉看的清清楚楚。 梁缘说,“做好你应该做的,不是你应该想的,不要想,不是你的东西,也不要抢,做的好,我会给你,做得不好,你丢的是你全族的命。” 青黛吓得歪倒在地。 梁缘走后,才冷笑的站起身子。 急匆匆的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金玉站起身子,萝儿轻轻拍打两下金玉的衣裙,“公主,您说这青黛是怎么回事,质子骂了她,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金玉嘲讽一笑,“因为她喜欢梁缘,知道梁缘就算喜欢冬槿也不会为了她放弃一切,现在她心里一定开心极了。” 萝儿微微点头。 “不过,既然他们想害本公主,那本公主就加点料,让这盘菜更加回味无穷。” 翌日 金玉还未起床,绿儿便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 昨夜是萝儿守夜,见绿儿如此失去分寸,急忙凌厉的看向绿儿,压低嗓音,“公主的脾气可不是从前了,你给我小心点,万一惹闹了公主,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绿儿吓的脸都白了,虽然同为一品宫女,但是金玉最信任萝儿,她自然也不敢说什么,“萝儿姐姐,出大事了。” 听绿儿说完,萝儿不禁眉头皱起,看了两眼琉璃锦后的金玉。 其实金玉已经醒了,她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消息根本就不是真的,你从哪听来的。”萝儿担忧的问道。 绿儿低声说,“还用哪里听来,现在满宫都在传,奴婢赶紧过来,怕公主起来,若是听到,发了脾气,那梁国皇子是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我们公主,我猜一定是他们故意放出的风声。” 萝儿点头。 金玉咳了两声,“水。” 萝儿急忙端着茶水走过去,绿儿掀开琉璃锦,低眉顺眼的,从前那温文尔雅的金玉如今竟然让她们如此害怕。 金玉斜着眼看向绿儿,“把你刚才听到的,再说一遍。” 绿儿噗通跪下,“奴婢...” “起来,怕什么,本公主又不是吃人老虎。” 萝儿见金玉心情不错,这才笑道,“公主自然不是老虎,只是最近有些冷,冷的奴婢们这些下人都不敢跟公主说笑了。” 萝儿很聪明,也很懂得看金玉脸色,金玉自然也知道萝儿的小聪明,她总是时刻要在其他宫女面前证明她是金玉眼前最得意的红人。 绿儿看了一眼金玉,缓缓说道,“宫里都在传,说您喜欢上了梁国皇子,就连贵妃都急了,说...” “说了什么?”金玉淡淡笑着,眼角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贵妃说,那梁国三皇子是个什么东西,只有她外甥配得上您。” 第8章 着急的云贵妃 金玉噗嗤一笑,“云贵妃真是太着急了,本公主才及笄,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嫁给她那不争气的外甥了,就算我同意,父皇能同意?” 萝儿俩人一边给金玉更衣,梳妆打扮,一边笑着附和,“谁说不是呢,这云贵妃,自从皇后娘娘离世,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做皇后,可惜皇上就是没这心思,她没辄了呀,只能把心思打到咱们公主身上。” 绿儿点头,“咱们皇上对皇后情有独钟,奴婢看,那云贵妃一辈子都不可能做皇后。” “放肆!” 一声厉喝,着实吓了三人一跳。 从前俩人也是多次提起金玉母后,但是金玉从不生气。 刚才一声喊,绿儿还以为金玉发了脾气呢。 吓得刚要跪下,金玉拉住绿儿的手,看向来人,“本公主这才睡醒,就被云娘娘给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云贵妃厉害的瞪了一眼绿儿,“公主生母也是你们这些下人可以随便说的?本宫瞧着,就是公主脾气太好,把你们一个个惯的口无遮拦。” 金玉冷冷一笑,这云贵妃不过是因为刚才那一句永远不会做皇后发怒,却非要将脏水泼给绿儿。 金玉坐下用早膳,“云娘娘一大早的就生气发火,也不怕多生皱纹,” 云贵妃见金玉跟往常一样不生气,便直接坐在一旁,苦口婆心说道,“玉儿,你整日好脾气,也不出去听一听,那些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 金玉喝了半碗甜汤,擦了擦嘴,“怎么说的?云娘娘听后很生气?” 云贵妃一直视她自己为皇后,虽然这么多年都没有立后,但是凤印在手,后宫就是她说了算。 在她眼里,金玉就是她女儿,虽然不亲,但是早晚是她们云家的媳妇,“能不生气么,那梁国屁大点地方,还想娶玉儿,本宫瞧着,他们梁人狼子野心,就是想利用玉儿得到我大金,玉儿,我知道,外面的是流言蜚语,但是你也要做好打算,如今你都十四岁了,也该嫁人,当初我像你这么大都已经进宫伺候你父皇了呢、” 金玉咽下最后一口点心,让人扯了下去,漱口,净手,云贵妃看着金玉一举手一抬足的跟那死去的皇后一个德行,再想想自己操了这么多年的心都不能被皇上扶正就来气。 金玉淡淡一笑,“云娘娘,谁说那是流言蜚语,我的确喜欢上了梁国皇子。” 云贵妃大惊,瞪俩大眼珠子,仿佛天都塌了,“玉儿,你怎么如此糊涂,咱们大金你可是唯一子嗣,将来是要你继承大统的,你怎么可以喜欢梁人,喜欢外人?” “云娘娘此话何意?如果不喜欢外人?那玉儿应该喜欢谁呢?”金玉闻了闻好闻的花香,徐徐说道。 云贵妃总觉得这个金玉是个傻子,梁人的野心她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急的坐在金玉对面,“我们云家那么多好男儿,你随便挑,再不济也应该在京城招驸马,怎能让梁人趁虚而入。” 金玉拿起剪刀,咔嚓的剪掉了云贵妃眼前的花朵,“我若是能嫁梁人,不就顺便收复梁国,这是好事,父皇一定同意。” 第9章 听说公主也喜欢我! 云贵妃觉得说不通金玉,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临走还说她父皇肯定不会同意的。 萝儿站在金玉身后,说道,“公主,这云贵妃就是想要您嫁给她外甥,皇上最宠爱贵妃,若是耳边风吹多了,皇上同意了可怎么办?” 金玉让人将眼前剪好的花瓶端下去,“给冬槿送过去。” 绿儿诧异问道,“公主,昨日冬槿才冒犯了您,您这就赏花?” 金玉点头,“那不更加彰显本公主仁慈?她们可说了本公主就像那天上的神仙,本公主就做一回神仙,去送吧。” 绿儿点头,“是。”端着花瓶走了出去。 萝儿上前一步,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金玉抬手打断,“这么多年,云贵妃都没个孩子,父皇就是担心她们云家坐大,无法掌控,那是真的宠爱么?” 萝儿点头,“公主,奴婢真是太笨了,跟了您这么多年,还是看不透其中奥秘。” 金玉淡淡一笑,“绿儿也是跟你一同进宫的,你们一同从小宫女做到一品宫女,有时,你是不是太欺负她了。” 萝儿愣住,“公主,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在我心里,我只信任你,只是你应该明白,能成功的人,身边有无数个跟随她的下人,你看父皇,我们大金没有皇子,你可看哪个王爷想要造反?” 萝儿有些难为情,“皇上乃明君。” “本公主做不了明君,但是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是靠得住的人,如果有一日,我和你都被人陷害,起码我们身边应该有能舍身救我们之人,你可明白?” 萝儿聪明,加之金玉早就说过她是她最信任的人,这一番话说完,萝儿眉眼显得更加放心,“公主放心,奴婢明白,以后不会再为难绿儿,更会善待宫中姐妹。” 金玉点头,她推开窗子,看着萝儿在院子里跟下人说着话。 萝儿什么都好,就是好胜心太强,这一点,会害了她自己也会害了金玉。 她金玉活着,是为了复仇,不能再出一丁点差错。 “质子到...” 宫门口的太监奸细的嗓音,将出神的金玉拉回思绪。 萝儿从院子内走回宫殿,“公主,质子没有传召就来,这不合规矩。” 金玉淡淡一笑,“本公主早就等着他来呢。” 萝儿眨巴两下眼睛。 “质子怎么来了。”金玉坐在主位上,在正殿接待梁缘,算是给足了面子。 梁缘说道,“听说您派人问候冬槿,看来是我误会公主了,所以特意过来给公主道歉。” 金玉嘲讽一笑,面上却淡淡的,“好歹冬槿也是你的人,当然好要好好照顾,若不是冬槿以下犯上,本公主也不会为难她。” 梁缘急忙解释,“公主误会,冬槿哪里是我的人,她不过是梁国的宫女,身在异国他乡,自然要多加关照,到底也是母后身边的人。” 金玉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 梁缘想了片刻,总觉得不能白来,“听说,公主也喜欢我,真是让人喜不自禁。” 金玉一惊,差一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去。 梁缘还以为是他太过直接让金玉难为情,“今早我就听说了,满宫里都在议论,昨晚在桃林,是我不对,我就知道公主是个小孩子脾气,喜欢捉弄人。” 梁缘看向金玉,跟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容色,心里确实是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真的还远不及对冬槿的情份,就更别提大好河山了。 金玉放下茶杯,“你是怪我捉弄你?” 魏子馨 说: 听说名字容易混淆,所以将冬儿改名成为冬槿,青儿改为青黛。其他人都没变。 第10章 我点你名了还是道你姓了? 梁缘急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捉弄你。”金玉定定的看着梁缘。 越看越让人心惊,“既然你来了,就去看看冬槿吧。” 梁缘只好站起来,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便走了出去。 金玉也跟了上去。 冬槿和青黛被安排在下人通房,一床通铺。 金玉靠在外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冬槿见梁缘来,委屈说道,“殿下,您怎么来了,奴婢以为您生奴婢气,再也不肯来,那日奴婢让青黛去找您,您...” 梁缘觉得这个冬槿自从来到金国,性格就像个小孩子,随时都怕糖果被金玉抢走。 “冬槿,我们来金国身负重任,你以后不要随便惹怒金玉,我们现在还不了解她。” 冬槿急忙抓住梁缘的手臂,声音恳切,“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只是奴婢看不过她那么对您,金国连个皇子都没有,气数已尽,这大金早晚是我们梁人的,她算是什么东西。” 梁缘眉头轻蹙,语气有些不耐,却又安抚,“即便我们做了多年准备,但也不能大意,我们要坚持到我娶了她那一天,” 冬槿微微低着头,“殿下,我都明白,奴婢希望这一日早点到来,我们就能早点回家。” 梁缘点了点冬槿的鼻子,“你是想说,早点嫁给我吧。” 冬槿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站在外面的金玉听不清了。 梁缘突然抬高嗓音,“你放心,等我做了太子,那太子妃的位子一定是你的。” “可是,皇后娘娘..” 梁缘笑了笑,“等我做了太子,母后也不会再为难你。” 冬槿发出一抹羞人的调子。 金玉眉头皱起,觉得恶心至极。 这冬槿和梁缘早在这么多年前就已经好了,她竟然还傻傻的认为梁缘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真是... 金玉怒火中烧,猛的推开宫门,“青天白日,你们竟然敢在我的宫里做如此龌龊之事,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梁缘被吓了一跳,冬槿更是吓坏,赶紧躲在梁缘怀里,觉得这样做又有些不妥,拉开俩人空隙,但是抓住梁缘衣襟的手并没有松开。 金玉冷眼看着,“原来冬槿竟然是梁缘的女人,这还真是让本公主意外。” 梁缘扯下冬槿的手,“公主听错,她怎么会是..她不是...我的心里只有你,不管有什么疯言疯语,我都会娶你,并且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 金玉抱着手臂,靠在了门口,傲视俩人,“娶本公主?你说你要娶本公主,还要爱我一生一世?” 梁缘瞳孔微微一缩,点头称是。 金玉抿着嘴,“那冬槿怎么办呢?你的准太子妃被你遗弃了她可怎么办?” 梁缘侧过头看了眼冬槿。 冬槿下床,扯痛了伤口,虚弱的倒在梁缘怀里。 梁缘顺势接住,金玉嘲讽一笑。 梁缘生怕金玉误会,“既然公主说喜欢我,和我情投意合,互相爱慕,那不知道我们何时完婚?” 金玉心中一阵悲戚,“完婚?什么完婚?我说过要嫁给你了么?” 冬槿猛抬头,看向金玉,金玉对冬槿淡淡一笑。 梁缘问道,“你不是说,你喜欢我,那我们不应该早日完婚么?”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金玉看着梁缘,“我是说,我喜欢梁国皇子,我是点你名了还是道你姓了?” 第11章 谁不知道你生母是个洗脚丫头。 梁缘突然丢开冬槿,上前一大步。 萝儿厉声大喝,“质子退下。” 梁缘咬着牙,“金玉,你敢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我骗你人了,还是骗你钱了。”金玉故意继续激怒梁缘。 冬槿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满宫都知道,您喜欢我们殿下,除了殿下,还有哪个梁国皇子在您身边,您怎么您出尔反尔。” 金玉拍拍手,“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冬槿是公主这里是你们梁国地盘呢。” 冬槿自知又说了错话,但是梁缘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冬槿便壮了胆,“那您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就只是喜欢我们殿下,并不想嫁给殿下?难道您就不顾及您自己的名节么?” 金玉唉声叹气,“宫里的确流言说我喜欢梁国皇子,但是梁国可不只你一个皇子吧。” 梁缘握着拳头,内心愤怒到了极点,却不能发出来,真是憋的金玉都跟着难受,“那你..到底喜欢谁。” 金玉不厚道的笑了,“梁国,不是还有一个六皇子么,英俊潇洒,为人敦厚,是你们梁国先皇后所出,那可是正经嫡出。” 冬槿怒不可遏,这事在梁缘面前可是不能提的,“我们殿下可是梁后养子,如今是正经嫡出,比死了娘的六皇子身份更加尊贵。” 金玉淡淡一笑,“金贵不金贵的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可不想跟个洗脚丫头有瓜葛。” 冬槿咬着牙,“公主你到底什么意思。” 金玉淡淡的,面露嘲讽的看向冬槿,“听说冬槿姑娘从前也是给人做过洗脚丫头,怪不得你和梁缘能玩到一起去。” 冬槿最讨厌别人提起此事。 金玉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已经将从前那些下人都赶尽杀绝。 金玉拍了拍手,“反正我是不想跟个洗脚丫头纠缠不清。” 这一句又一句的,如同锥心,梁缘受不了,咬牙切齿般说道,“金玉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不能嫁给你,”金玉嗤笑一声。 “为什么?” 金玉噗嗤一笑,“我说的如此明白,你怎么还是不懂,谁不知道你的生母是个洗脚丫头。” 面对金玉的毫不在意,冬槿更加惊恐屏气凝神的看向梁缘。 梁缘气的浑身发抖,“是谁,是谁告诉你我生母是个洗脚丫头?” 金玉冷冷一笑, “梁缘你生气了?难道你生母就这么上不得台面?还是你也如我这般觉得恶心晦气?” 梁缘深吸一口气,青筋暴起,那压抑的怒气让金玉心里真欢喜,“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公主休息,告辞。” 金玉嘁了一声,暗道,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可有得你受。 见金玉要走,冬槿急忙说,“公主你...” 金玉猛转身,啪的一声,冬槿半张脸高高肿起,“在你们殿下面前,本公主还愿意有几分耐心陪着你玩,他不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萝儿,这里交给你了,好好给本公主教训教训这个恬不知耻的贱奴婢。” “是。” 金玉走出宫殿,还依然听得到冬槿被扇嘴巴的声音。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舒畅不少,“嗯...这以后的日子,可有的玩了。” 第12章 你敢! 金玉离开宫殿,就来个小太监,说是父皇有事传她。 她便去见了父皇。 原来是父皇也听到了宫中的风言风语,误以为金玉真的喜欢了梁缘。 问了好多。 临走时,金玉让父皇放心,还说既然那梁国皇帝儿子多,不在乎,那就再要个皇子来。 金玉出来时,是被老太监送出来的,“公主好走。” 金玉却笑盈盈的看着他,“大监跟着父皇一辈子,按理说,玉儿应该唤您一声伯伯,” 老太监虽然老,却不敢倚老卖老,“公主言重,奴才不敢。” 金玉说,“在父皇身边的人,除了您,玉儿谁也信不过,那云贵妃整日想着怎么做皇后,如今又想着把我嫁给她家外甥,玉儿福薄,没有母后陪伴,公公您说,玉儿怎么这么可怜。” 老太监一想到当年金玉的母后难产生下公主就死了,两眼含泪,“公主别难过,不管云贵妃想要什么,想要干什么,老奴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护公主周全,绝对不会让那些贱人伤了您。” 金玉感激说道,“我们都看得明白,为何父皇看不明白,还把凤印交给云贵妃这么多年,后宫出了多少阉脏事不用我说,公公也心明镜一样。” 老太监活了一辈子,早就是个人精,听金玉这么说,赶紧低头赔罪,“老奴知错,没有及时提点皇上,只是这后宫位分最高的就属云贵妃,再说云家大将军还在边关…皇上也是为难。” 是啊,云家还有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其实金玉明白,只是从老太监口中听到这些,才更觉得无奈。 她是不喜欢云贵妃,也想将那凤印抢过来,但是不得不承认,父皇的江山多半都要靠着云家,所以凤印她不能再想着。 而且她还要跟云贵妃搞好关系,或许将来有一天能用到云贵妃的势力。 金玉想要复仇。 单靠她自己,或者说她和父皇俩人,都不能成事。 所以,她现在只能想着去巴结云家。 但是此时巴结云家,就会郑重云贵妃下怀,让她嫁给她外甥。 回宫时,那冬槿看来是被萝儿掌嘴然后罚跪呢,青黛也站在不远处,好像是陪着冬槿一起受过的样子。 金玉突然心情大好,走过去,笑盈盈的对青黛说,“冬槿受罚,青黛你可有什么想法?心里一定恨死了本公主,正在骂本公主呢吧。” 青黛极其聪明,又极其隐忍,当初在梁国,为了能得到梁缘青睐,被冬槿私下里折磨过也从不说委屈。 目的就是为了能在冬槿那讨个好儿,然后让冬槿松口,将她也嫁给梁缘算了。 但是人家梁缘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未来太子,就算不是太子,也是皇后养子,娶一宫女已经让皇后颜面尽失,哪里会再娶一个倒霉蛋? 青黛跪下说道,“奴婢不敢,冬槿做错事,自然该罚,就算打死也不为过。” 金玉噗嗤一笑,“打死?打死有什么意思,本公主不喜欢诛其身,更喜欢诛其心,不如,本公主将你许配给梁缘质子如何?” 冬槿猛抬起头恶狠狠的瞪向金玉,咬牙切齿般说道,“你敢。” 第13章 决心终下。 青黛犹豫着。 金玉站起身子,俯视着冬槿,“本公主为何不敢?” 冬槿大惊,“您没有赐婚资格,您没有凤印,没有玉玺,凭什么赐婚,青黛,你若是敢答应,你看我不撕了你。” 金玉咂咂嘴,这冬槿知道的还不少,“你这张嘴怎么这么讨人厌,萝儿办事不利。” 萝儿急忙赔罪,“公主息怒。” 金玉对冬槿说道,“既然青黛犹豫不决,那本公主就将刚才那句话收回。” 金玉挥了挥手,宫人将冬槿和青黛赶走,她的目的是要离间冬槿和青黛,而且还要跟梁缘一起做个看客,岂能耽误太久。 青黛侧身回头看了两眼金玉,犹豫的样子让金玉心里一笑,她还是想的,只是不知道,她金玉值不值得青黛背叛梁缘、背叛梁国? 看,挑拨离间...她金玉也终于学会了? 金玉对萝儿说道,“去听一听,那冬槿若是敢对付青黛,你就去请梁缘,他不是爱她的柔若无骨么,就让他看看他的冬槿到底是个什么蛇蝎心肠。” 萝儿眼神飘忽着闪了两下,应声而去。 金玉看着镜子中完美无暇的自己,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拿起胭脂,又擦了两遍。 有时候她也在想,不如就利用自己这公主的身份直接杀了冬槿和青黛算了,省着放在眼前,看着就让人心烦。 可是又想想,觉得那样岂不是便宜那俩贱人? 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痛苦的活着,才是对她们最重的惩罚。 她急什么呢? 只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冬槿青黛还有狗贼梁缘就这么安稳的在金国后宫打探消息。 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找出梁国安插在金国的所有眼线,并且一一换掉,但是她一个人做不到。 她需要盟友,更强大,更准确的盟友。 那人便是梁国六皇子。 还有讨人厌的云贵妃。 至于冬槿和青黛,是她所做一切的切入点。 她深深皱起眉头,很多时候,她都是不得已。 不过,只要能走动最后,再多的不得已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下定决心,她已然重生,为什么还要做上一世那个懦弱无能的公主? 她不要了。 她不想再装下去。 话已说出口,为何还要装作喜欢梁缘。 不如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搅弄风云,堂而皇之的杀了你岂不是更痛快? 镜子中的她,眼神凌厉,狠辣过人,像个算计人心的老巫婆,不禁让人深深吸一口凉气。 萝儿噔噔噔的跑进来,“公主,质子来了,果然让您猜中,回房后冬槿便动手打青黛。” 金玉侧过脸,冷冷一笑,这笑容让萝儿不禁打了寒噤,“公主...” 金玉抬起手插入一只发簪,将自己这表情藏起来,“他可说了什么?” 萝儿摇头,“奴婢告诉他冬槿不好了,他连话都没问,直奔咱们这,奴婢还是绕了近路才先他一步回来的。” 金玉呼出一口气,“走吧,去晚了,好戏就要落幕。” 萝儿眨了两下眼睛,急忙扶着金玉走去殿外。 只听一声怒吼,那是梁缘,他嗓音飙升,“冬槿你在做什么?” 第14章 计谋 金玉紧跟其后听到动静,急忙凑过去,冬槿下了一跳,扔下手里的瓷器碎片,上面还沾着血珠子,“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金玉大呼,“青黛,青黛你还好么?” 金玉亲自搂着青黛,“冬槿,你和青黛都是奴婢,你凭什么这么对青黛。” 青黛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金玉和梁缘这时候都到了。 冬槿从前就仗着她是梁后身边的女官就百般刁难下人,更是对有几分姿色的青黛苦苦相逼。 青黛身份卑微,不如冬槿。 而且由于喜欢梁缘,更加卑微。 每次面对冬槿责难,她都是能忍则忍,直到梁国要送质子来金,随从宫女只有俩人,她才削尖脑袋得到这份资格。 在她看来,在金国,她和梁缘都是梁人,若是被人欺负,总会让梁缘心生怜悯,她没有别的办法得到梁缘青睐。 但是得到男人的怜悯或许也会有一席之地。 只是多年隐忍,造就了心思深沉歹毒的她。 其实这一点,青黛跟梁缘,还是极为相似的。 只是,梁缘不喜欢她。 金玉了解这其中的一切,所以,她岂能不利用? 冬槿支支吾吾解释,“青黛冒犯公主,又不肯低头认罪,我…才责罚她的,殿下,您别多心。” 金玉一脸气愤,“梁缘,你看青黛手臂,一道道的伤口,这炎炎夏日,岂不是要化脓,这可是要死人的,先不说我嫁不嫁给你,我都不会允许你娶歹毒的冬槿,还不如青黛贴心。” 梁缘皱起眉头看向青黛,青黛压着睫毛,忽闪了两下,“公主殿下,奴婢没事,冬槿姐姐心情不好,奴婢被打几下没事的。” 金玉大骂,“什么没事,什么打几下,刚才冬槿以下犯上,跪在那奄奄一息,没想到都是骗人的,回了房就这么对青黛,梁缘,没想到你们梁人竟如此狠毒。” 梁缘失望的看向冬槿,冬槿摇头解释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梁缘站起身子,眉头紧蹙质问冬槿,这一幕多么相似,像极了那日金玉死时的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公主将你责罚致死么?怎么你好端端的,我看是你想要折磨青黛致死。” 金玉冷冷一笑,面上却让人看不出来,她站起身子,让萝儿扶着青黛坐在了凳子上。 冬槿咬着唇,“是,是,公主本来是快要将奴婢打死了,可是奴婢命大没事,” “没事你就要将青黛弄死?冬槿,你好歹毒之心,难道是梁后让你这么做的?本公主可是听说,当年青黛在梁后身边时,也是被你百般折磨...本公主明白了,是不是青黛犯大错,你求梁后恩典,一同来金,打算寻由头杀了青黛?为何?难道你和青黛还有另一种身份?还是有另一种目的?” 金玉语速极快,快的让梁缘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恶狠狠的瞪向不争气的冬槿。 冬槿神色一紧,急忙看向金玉,还以为是金玉知道了什么,刚要解释。 却看到金玉站在阴影里,对冬槿阴阴一笑..吓得冬槿后脊发凉,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第15章 冬槿到底什么身份 冬槿瞬间明了,这一切都是金玉故意安排。 故意让梁缘看到这一幕。 故意说了那一番话。 这个恶毒的贱人,竟然给她下套,她冬槿好歹也是受了梁后亲手调教的,怎么能在这里就被金玉给坑了,“公主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说罢,躺在了地上,装昏死过去。 梁缘却立马担心的去看冬槿。 金玉眼疾手快的抱住冬槿的脑袋,尖尖的指甲深深的抠在冬槿人中穴。 冬槿受不住疼,急忙睁开眼,金玉笑道,“这方法可是宫里太医亲自交给本公主的,梁缘你看,冬槿这不是醒了么。” 梁缘岂会不明白冬槿都是装的,“冬槿,你太让我失望。” 冬槿想要推开金玉站起身子,扑在梁缘怀里。 金玉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她的头发,不让她起身, 冬槿吃痛,却不能说什么,“多谢公主殿下,奴婢没事了,您放开奴婢吧,免得脏了您的手。” 金玉笑道,“你确定没事了?可别本公主一松开手,你便又昏倒。” 冬槿顺势挤出眼泪,“殿下...” 梁缘看向没脸的冬槿,对她厉声说道,“以后若是再敢这样对青黛,小心我不肯放过你。” 金玉的本意已经演绎的淋漓尽致,接下来总要给他们三人一点私人空间,便拉着萝儿离开此地。 梁缘阴沉的看了一眼冬槿,将房门关上。 对青黛说道,“刚才你做的很好。” 青黛泯然一笑,“只要是为了殿下好,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冬槿骂道,“青黛,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金玉不在,你还想演戏?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我面前勾引殿下。” 躲在窗户下的金玉,眉头一皱,这冬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嚣张? 冬槿上一世,不就是哪位大臣家的女儿么?寄养在梁后膝下,做了女官。 所以说,冬槿配得上梁缘,但是为什么梁缘处处忍让冬槿呢?这太不像梁缘的脾气了。 金玉不解,继续偷听。 梁缘仿佛是无奈的叹息,“冬槿...” 青黛说道,“殿下,奴婢没有勾引您的意思,奴婢身份卑微自然配不上您,但是奴婢愿意呆在您身边,伺候您。” 冬槿走过去,哪里还有刚才那一抹柔弱的样子,啪的一声,甩给青黛一个耳光,青黛捂着脸,“冬槿姐姐,奴婢真的没有要嫁给殿下的意思,奴婢身份卑微,奴婢岂会没有自知之明。” 冬槿双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当初是你主动跟梁后求情,要跟着我和殿下来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青黛,我可告诉你,你就是个贱人,身份低微连狗都不如的下烂货,你敢跟我争殿下,我就生生扒了你的皮。” 青黛吓得赶紧给冬槿磕头, 里面静悄悄的,咚咚咚的声音格外清晰。 “奴婢不敢,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奴婢只是希望能留在姐姐身边照顾姐姐和殿下。” 冬槿阴狠的咬着牙,“好啊,那你明日就找个太监,我要你和太监凑对食,我就相信你。” 第16章 我是听说你喜欢我,我才来的。 “没想到大金尊贵的公主竟然喜欢偷听墙角。” 金玉见梁缘要走,本也是要走的,可是还没站起身子,就被一道男子声音吓得险些趴在地上。 金玉急忙回头,一张大脸贴得金玉那么近,吓得的金玉当真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是谁,这是后宫,男子不得随意进入,更何况这是本公主的宫殿。” 男子邪魅一笑,“你都被我吓了一跳,竟然还能语速平稳脑子清晰来骂我,当真佩服。” 说着,俩人站起身子,金玉瞧了瞧,走到没人地方,“你到底是谁,你这可是死罪。” 男子抱着手臂,“你很好奇里面人的身份吧?” 金玉眉头紧锁,“那又怎样?” “猜猜我是谁,猜到,我就告诉你。” 金玉后退两步,整理了思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这天下,恐怕除了梁国六皇子外,无能敢配得上这句。” 男子诧异一笑,“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金玉淡淡的想要个他个礼貌性的笑意,眼角弯弯吸引了六皇子目光,“这后宫本就没什么男子,除了要来大金的六皇子梁卿还能是谁。” 梁卿点头,“只是,你这公主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们梁国派探子安插进我后宫,不就是为了打探我的性格为人,好加之对付,怎么的,难道梁缘不中用了,所以梁帝派你来帮他?” 梁卿笑若清风,摇头说道,“我是听说你喜欢我,我才来的。” 金玉瞪大眼珠子,刚要斥责两句。 便有下人跑了过来,“哎呦,殿下,您怎么跑这来了,使臣见到您不在,魂儿都丢了,马上宴会就要开始,金国皇上若是看不到您,可是要生气的。” 梁卿耸耸肩,“那走吧,我的金玉公主,或许你在,你父皇便能饶我一命。” 金玉愣愣的,萝儿跑了过来,手上端着朝服,“公主,皇上让人来通知您,云贵妃家的外甥回京,一会就要进宫参加宴会,还有那梁国六皇子也到了,您赶紧更衣,这就要准备着了..”萝儿好容易把气喘明白,才发现,梁卿站在一旁,惊恐的急忙将金玉挡在身后,“你是谁?公主宫殿,岂是你平常男子随意出入的。” 梁卿身边的下人不甘示弱,瞪着眼睛回萝儿,“这是梁国六殿下。” 萝儿震惊的看向金玉,金玉点头,萝儿赶紧站在一旁,却没有行礼,在她看来,梁国那种小地方,皇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金玉挑起朝服,直接披在身上。 边走便系扣子,梁卿真是见识了,“你可是公主,如此仪态不整,你就不怕别人诟病。” 金玉看了一眼梁卿,这人还真是英俊不凡,比那梁缘不知道强几倍,听说他生母,是西域第一美人,生出的孩子,果然养眼,“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然后回去告诉你们梁人,说大金公主根本就不是端庄贤良,然后想到另一些方法对付我,不是么?” 梁卿身边的下人刚要反驳,梁卿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难道在公主眼里,我们梁国就如此不堪?” 金玉站定脚步,点头说道,“没错,在我眼里你们梁国,梁后,梁缘,冬槿,青黛,没一个好东西,在恶人堆里,你可别说你是个大善人。” 第17章 吃惊! “我们殿下跟他们不一样,”梁卿身边的下人受不了金玉这么说梁卿,脱口而出。 梁卿斥责,“卫风,不得无礼。” 卫风急忙低下头闭上嘴。 一旁的萝儿瞪了一眼卫风,“哼。” 金玉好奇的看向梁卿。 上一世,她的心思都在梁缘身上,六皇子梁卿虽然来过一次金国,但是交集不多,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是不是,本公主自有定夺,反正你也是来做客的,呆不了多久就会回梁国,对我也没多大关系。” 梁卿唇角挑起,没再多说。 因为到了重华宫。 这重华宫富丽堂皇,在这里,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盛世大典。 这云贵妃到底还是把云礼给带进宫了。 那云礼是她亲外甥,为人懦弱不堪。 只是金玉有些纳闷,云贵妃的人选为何是他? 也是,一个懦弱的人,将来还是好控制一些。 不过... 金玉突然灵光乍现,是他。 她恍然想起,云礼上一世有个心爱之人,只是当时金玉喜欢梁缘喜欢的抽筋拔骨,根本就不看一眼云礼,云贵妃发现云礼竟有喜欢之人,便将那女子五马分尸。 金玉嘴角一弯,她突然又有了更好的计谋。 “公主驾到..” 随着一声太监奸细嗓音,金玉走了进去,身后跟着梁卿。 众人诧异的看过去。 但是礼仪却不能落后,众人客气起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金玉走到父皇身边的椅子上,坐在一侧,“平身。” 梁卿到底好奇的看了一眼金玉。 都说金国最看重金玉公主,却没想到,一个公主竟然有如此地位。 梁卿坐在梁缘身边,对金玉淡淡点了点头。 金玉不动声色。 父皇笑道,“梁国皇帝还真是舍得,一个三皇子不够,如今也把六皇子送来,难不成我大金有什么宝贝,让你们前仆后继。” 众人笑盈盈的,梁卿起身拱手说道,“大金繁荣昌盛,本就是我们这些小国该学习效仿,加之金玉公主殿下,自然是人人都趋之若鹜。” 呵..这话说的,梁缘有些不高兴了,“虽然说我梁国乃小国,但是在小国之中也是佼佼者,梁卿未免太贬低我梁国。” 金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哥俩吵嘴。 “听说,六皇子生母曾经乃西域第一美人,怪不得如此俊朗。”云贵妃突然当啷这么来了一句。 金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云礼。 后者微微弓着身子,好像是病了,要不就是害怕了,挺大个男人不想来就不来,来了又那副表情。 金玉心里是瞧不起的,但是一想到日后还要利用此人,便也没多想。 这云贵妃也没藏好心思,她就是故意提起梁卿生母,让梁卿难堪。 金玉是看不上梁国人。 但是更看不上云贵妃的小心思。 金玉开口说道,“云娘娘怎么这么在意人家生母,难道是嫉妒她人貌美?” 云贵妃吃瘪,暗暗骂了一声金玉,便对父皇笑道,“皇上,今日宴会,可是有重要的事呢。” 父皇诧异说道,“今日是给六皇子接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是朕不知道的?” 云贵妃笑道,“云礼。” 金玉看了一眼站在父皇身后的老太监,想从眼神中得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监摇了摇头。 那云礼身子一抖,跪在殿中央,“给皇上请安,给公主请安。” 云贵妃脸笑的跟一朵盛开的菊花,“皇上,咱们公主如今已经及笄,合该开始挑驸马了,玉儿从小就没有生母陪着,臣妾把玉儿当做亲生女儿,就在臣妾母族那些优秀的公子里挑出来个最体贴人的,让皇上您和玉儿看看。” 金玉心里有一股火,刚要开口反驳,突然眼睛漂到梁卿。 梁卿竟然笑盈盈的看着金玉。 金玉突然撇嘴,改了主意,“云娘娘好意,正合玉儿心思,云礼哥哥,玉儿这厢有礼了。” 梁卿脸上笑容不减,放下酒杯,对金玉偷偷眨了眨眼。 金玉的心明显顿了顿。 云贵妃大喜,她没想到之前金玉还说不同意,现在怎么就同意了,“玉儿你...你是说你同意?” 父皇诧异,他知道金玉的心思,他也跟金玉讲过大金和云家之间的纽带,怎么就...“嗯?玉儿你...” 金玉淡淡一笑,“父皇,玉儿从小没有生母,将云娘娘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古嫁娶,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云娘娘有意,那玉儿自然不能驳了云娘娘的脸面,不如,就让云礼哥哥住在宫里,先熟悉熟悉,总是好的。” 金玉看着云贵妃那吃惊的能塞进一颗鸡蛋的嘴巴,就暗自庆幸,吃惊么?更让你吃惊的恐怕还在后头。 第18章 夜会梁卿 金玉偷偷让人将字条递给大监,让他将字条上的字转告给父皇。 这些日子,每每去给父皇请安,那云贵妃都在一旁跟着,想说些秘密都不能,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 只是她却不知这一举动被有心人全都看在眼里。 酒过三巡,金玉对梁卿点了点头。 宴会散去,临近子时,金玉穿上夜行衣要去和梁卿相会,萝儿有些害怕也要一同跟着。 金玉摇头,“今晚怕是要出事,你装作我,躺在床上去,我去去就回。” 梁卿住所有些昏暗,金玉还未走进,梁卿便笑道,“看来公主和我真是默契的很。” 金玉却转移话题,“可我怎么觉得,你和梁缘之间不仅仅是敌对关系,是不是还藏了别的秘密?” 梁卿笑了笑,捏捏金玉脸蛋,“想知道秘密,就要拿秘密交换。” 金玉吓了一跳,她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加在一起,也应该二十八岁了,这梁卿顶多十八,怎么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子还给...调戏了! “不得无礼。”金玉斥责。 梁卿缓缓说,“我还是喜欢你嚣张跋扈,龇牙咧嘴的样子。” 金玉故意冷了脸,“天色不早,赶紧告诉我。” 梁卿不在意金玉的言语不客气,“她是镇国公养在外面的私生女,镇国公一家被满门抄斩,是梁后救了她,一直养在身边。” 金玉点头,“这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除了梁后和冬槿自己,可没几个人知道。”梁卿诧异的看向金玉。 金玉一愣,她眨巴两下眼睛,支支吾吾开始解释,“你们梁人敢查我,我就不能查你们?” 梁卿耸耸肩, 金玉继续问,“既然是镇国公女儿,为何皇上要留着?一道圣旨满门抄斩,梁后就算喜欢冬槿也不敢违背皇上,再说,梁后根本就不喜欢冬槿。” 梁卿不解,“你怎么知道梁后不喜欢冬槿?或许冬槿还有别的身份,要不然梁后怎么会一直留着冬槿,就连梁缘为质,冬槿求了恩典,梁后都肯?” 金玉神色一紧,“如果我没听错,你是故意引我往这方面想的吧?” 梁卿唇角一抹笑意,消失在酒杯中,“公主聪明伶俐,一点就透。” 金玉不解,直爽问道,“虽然你与梁缘不慕,但是你们好歹也是兄弟,如果梁缘得到我,得到金国,与你就没有一丝丝好处?你为何要帮我?” 梁缘放下酒杯,不羁说道,“他若是娶了你,在梁国就是太子,稳坐皇位,再不济,也会留在金国做皇帝,你说与我可有丝丝好处?” 金玉淡淡一笑,“那你想要怎么做?” 梁卿突然靠近金玉,吓得金玉屏住呼吸,“所以,我要跟你结盟,事成之后,我做梁帝,你为金国女帝。” 金玉嗤笑道,“女帝?我可不想做什么女帝。” “难道流言不假?” 金玉问,“什么意思?” 梁卿说道,“在梁国,可是人尽皆知,说你这尊贵的公主喜欢梁缘,就连将来继承金国女帝都不屑一顾,誓死也要嫁给梁缘为后呢。” 金玉大怒,“梁缘怎么这么不要脸。” 梁卿笑道,“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安抚梁臣,别看他现在是皇后养子,但是那太子之位若是巴着皇后就能得来,他也没必要费尽心机,将来能不能做太子,能不能继承皇位,那都要看他自己,他很聪明,知道如果得到金国支持,梁帝一定将皇位传给他,所以,得到你,是他势在必行。” 金玉却道,“既然你想与我结盟,就先去查清冬槿和梁后到底什么关系。” “那我呢..你要给我什么好处?”梁卿话音未落,就听到一抹动静。 金玉急忙抓住梁卿躲进殿内,顺势捂住梁卿嘴巴,一缕头发扫过梁卿耳侧,让梁卿心里一紧,一股神奇的感觉荡漾心头,金玉眼角笑意弯弯,“给你一个喜爱女色的流言蜚语如何?” 金玉放下床幔,抓住床头拼命的在床上晃来晃去,咯吱咯吱发出声响,透过缝隙,看到那一抹身影消失不见。 第19章 你到底怎样才肯嫁给我 金玉是红着脸回到昭阳宫的,院子里站了许多人。 她瞧着不太对劲,急忙躲在一旁的阴影里。 只听云贵妃厉声说道,“云礼,本宫知道你喜欢玉儿,可是玉儿还不了解你,你怎能睡她寝殿,你这是逼婚么?你让本宫如何对皇上交代,如何对先皇后交代,就算玉儿喜欢你,你们也不能这么做啊?我们皇家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金玉听的内心的怒火一拱一拱的,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啪啪甩给云贵妃。 这毒妇,竟然来这么一招。 本来她还以为那云贵妃派人跟踪她是想要散步她和梁卿谣言,为了不让云贵妃发现是她金玉,所以她让萝儿装做她躺在床上,也所以刚才和梁卿上演那一幕,假装跟梁卿在一起的人是别人。 制造一个不在场的机会。 却没想到,这云贵妃... 金玉锤了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这么笨,这云贵妃就是想制造她和云礼在一起的机会,又怎么会散布她和梁卿谣言。 她是傻了么? 不过她回宫的速度已经够快,看来这云贵妃早就带着人等在这里。 活两辈子,竟然还是被云贵妃给算计。 只是不见萝儿,难道萝儿还在床上躺着? 云贵妃知道金玉不在里面,所以也不进去抓人,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站在人前说着就连金玉根本都没有办法解释的她和云礼之间的勾当。 金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姜还是老的辣。 该死的。 她金玉想要来一出调虎离山,却没想到那云贵妃做了黄雀。 冬槿跪在那,青黛人却不见? 梁缘突然出现在金玉身后,“如果我们现在一同进去,云贵妃的阴谋当场揭发。” 金玉吓了一跳,“你站在这多久了,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喜欢偷听。” 梁缘却说,“云家想让你嫁给云礼,可是你我都知道,一旦如此,就是将大金拱手相让,还不如坐实你我之间关系,你放心,我们婚后,我一定善待你,让你做皇后,梁国大金合二为一,两全其美,你同样可以母仪天下。” 人要脸树要皮,这梁缘当真赤裸裸什么都不要了? 还想两全其美!! 但是面上,金玉只是淡淡一笑,“我做皇后,冬槿做贵妃?” 梁缘说,“玉儿,你怎么总是想着冬槿,冬槿是不可能嫁给我的。” “那你会为了我,后宫里只有我一个女人?”金玉认真的看着梁缘。 当然不会。 但是金玉想知道,当梁缘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中能装出几分诚恳。 梁缘摸了摸耳朵,他要开始违心了,每次都是这虚伪的动作。 金玉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当然会。”梁缘说着。 金玉紧紧的看着梁缘的眼睛,“别再撒谎了梁缘,你要的不过是王朝,你我之间没有情分,只有利益。” 梁缘震惊过后是一片坦然,“好,那你告诉我,为了利益,你要怎么样才能嫁给我。” 金玉看了看里面,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杀了冬槿,我就彻底放心,杀了冬槿,我便不在乎你的出身,杀了冬槿,这大金..就、是、你、的。” 第20章 解围 梁缘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里面云贵妃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响起,“本宫都站在这么半天了,玉儿你就出来吧,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若是真心喜欢,那就趁早完婚,也让你父皇放心。” 金玉咬着牙,刚要走进去。 梁卿突然出现在云贵妃身边,“梁卿给云贵妃娘娘请安。” 云贵妃一愣,“你,你怎么在这?” 梁卿说,“玉儿根本就不在里面,就算贵妃喊破喉咙,也没用啊。” 云贵妃大惊,“你胡说,” “不信,现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梁卿说道。 那里面是萝儿,若是被云贵妃知道,那可真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梁缘侧过脸,看向金玉,“你和梁卿走的太近,我劝你离他远点,你们不是一类人。” 金玉鄙视的瞪了一眼梁缘,“那你我就是一类人?我还觉得你跟冬槿不是一类人呢,你为什么不能离冬槿远一点,你就不怕我亲手杀了冬槿?” 梁缘突然抓住金玉的肩膀,“你不会的,其实你本性善良,我们打探的消息不会错。” 金玉眉头皱的深深,内心充满嘲讽。 梁缘急切说道,“你放心,不管从前我喜欢谁,以后都只喜欢你,我们成亲,成亲后我就是太子,将来你是皇后,你不想要么?” 金玉咬着唇,冷冷一笑,“就算是梁卿,也不可能是你。” 梁缘不耐烦大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是皇后养子,将来的太子,为什么你一心一意想着六弟,他什么都不是,他就是个野种。” 金玉猛的推开梁缘的手臂,“还要我提醒你多少遍,他生母是皇后,你生母是洗脚丫头,在我看来,你才是野种。” 金玉说完狠话,便走了进去。 她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梁缘,他眼神深沉,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这条复仇的路太长,她不知道怎么走会赢,怎么走会输,但是眼下看着梁缘那表情,心里痛快极了。 “玉儿,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都走了出来,里面的萝儿不知去向。 云贵妃突然没话说只能带人回宫。 梁缘突然说道,“公主刚才说让我杀了冬槿你才肯嫁给我,” 冬槿身子一紧,眉头突突直跳。 梁缘却说,“我做不到,公主若是喜欢我,那我就会善待你,但是单纯的为了你我在一起,就要别人的命为代价,我做不到。” 金玉暗暗骂了两句。 梁卿拉住金玉衣袖急忙说道,“三哥误会玉儿,玉儿不过是试探你是否真的喜欢她罢了,既然三哥这么喜欢冬槿,那就娶了冬槿做妃子,本来我还在犹豫如何告诉三哥,我也是喜欢玉儿的,既然三哥挑明,那我也把话说明白,我喜欢玉儿,我要娶玉儿做我六王妃。” 这... 金玉看向梁卿,瞬间从他的眼中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淡定的看向梁缘。 梁缘眼中隐忍的样子,让金玉瞬间明白,刚才那句话是说给冬槿听的。 这更让金玉断定,冬槿一定还藏着个她不知道的真实身份。 金玉突然转头看向冬槿,“既然梁缘这么喜欢你,那以后你就别在本公主身边伺候了,跟着梁缘走吧。” 可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 “公主,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大监死了。”绿儿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惊恐的跪在金玉脚下。 第21章 大监死 什么? 金玉身子晃了晃...怎么会。 金玉猛的环视众人。 冬槿眼神闪烁。 刚才就不见的青黛,更让金玉心中一紧。 她缓缓张开嘴,“你..再说一遍。” “启禀公主,大监死了。” 金玉再也顾不上冬槿到底何去何从。 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大监就像她的另一个亲人。 他就这么突然走了,一定是被人杀害。 到了大监居所时,所有人都跪在外面。 低声的呜呜哭着。 金玉厉声大怒,“不许哭,到底是怎么回事。” 萝儿突然从人前走到金玉身边,金玉一愣,“萝儿?你怎么在这?” 萝儿低着脑袋,没说话。 一个小太监站起身子,弓着趴在金玉眼前,这是大监众多徒弟中的一个,名叫小胡子,“启禀公主,大监是被那宫女一刀扎死的。” 青黛的身子突然被侍卫扔在金玉脚下,“公主,不是奴婢,奴婢不敢啊。” 金玉眉头紧蹙的看向青黛。 回想刚才见到冬槿时她的表情,突然想到那日她曾说太监对食。 难道这一切都是冬槿和梁缘安排? 金玉让小胡子起来,“父皇一定被惊动了,今晚是谁值夜。” 小胡子说,“是贵妃身边的李权公公。” “放肆。”金玉大怒,吓得一众人身子一抖,“父皇身边,要么是大监,要么是你们,什么时候轮到她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今晚这么大动静父皇都悄无声息的。 原来是贵妃早就做好准备。 那就一定是贵妃杀了大监!她们的动作太快。 快的让金玉措手不及。 金玉蹲下身子,侧过头看向冬槿,“是不是她。” 青黛咬着唇,好像是被吓坏了。 金玉低声问,“你若不说,她还会将你给别人,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太监。” 青黛红着眼睛,点头承认。 金玉站起身子,冷冷一笑,冬槿,好你个冬槿。 “小胡子,通知父皇大监殁,你应知道如何拿捏分寸。” 金玉伤心过度。 一整夜都没睡。 有人顶罪,有人相安无事。 早起梳头。 一旁的萝儿脸色不是很好,金玉从铜镜中看向她,“昨夜是不是被吓到?你好端端的去那干什么?” 她不是让萝儿躺在她的床上装作她么。 为什么萝儿昨夜出现在大监住处。 萝儿解释,“奴婢看到青黛被人绑走,便偷偷跟着,没想到,没想到...” 金玉叹息,“好了,你让人去通知冬槿,让她去贵妃宫里伺候,然后就去休息吧,这两日不传你你不用过来,有青黛就够了。” 萝儿走后,金玉便对青黛说道,“你喜欢梁缘我知道,你就这么怕冬槿,这可是女子一辈子的事。” 青黛扑通跪在地上,“冬槿姐姐仗着梁后喜爱,绑了奴婢一家子老老小小,要是奴婢不安分,就让人杀了她们,奴婢不敢,不得已才..” 金玉双眼微怒,原来如此。 绿儿走了进来,“公主,那冬槿跪在外面,质子也要求情呢。” 金玉侧过头,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她最讨厌这种天气。 见到冬槿,便是满心厌恶,“本公主的话说的不够清楚么?还是你习惯做一品女官,想让人抬了娇撵送你过去?” 冬槿便要磕头。 梁缘抿着唇,似是心疼的样子。 金玉突然将手里的玉佩扔出去砸在冬槿的脑袋上,“不要在本公主面前假惺惺的让人恶心。” 冬槿一愣,额头恨不得砸个坑,“公主,您凭什么这么对我。” “就凭这里是大金,若有朝一日这里变他梁国,我甘拜下风。” 金玉一脸阴沉的去了贵妃宫中,前脚刚迈进去,便堆起笑脸,好像见到了亲娘,“云娘娘,这一大早的,玉儿不算打扰吧?” 云贵妃一愣,正用着早膳,惊呼出声,“玉儿,你怎么来了,快坐,可用过早膳?来人,添筷子,去拿玉儿爱吃的点心来,还有...” 忙忙叨叨嘱咐的样子,恐怕连亲生母亲都不及,金玉拉着云贵妃的手,“不急,云娘娘快坐,玉儿有话说。” “何事?” 金玉笑道,“玉儿想,这么多年,您连个孩子都没有,视玉儿为己出,玉儿却什么都没有为您做过,今日便送来一女子,让她好好伺候您。”压低嗓音,“云娘娘手腕狠辣人尽皆知,帮玉儿好好调教调教这贱婢。” 云贵妃斜着眼睛看向冬槿,缓了缓神,“那云礼和你的婚事...” 金玉笑道,“云礼哥哥性格腼腆,进宫也有几日,竟一次好好话都没说过,” 云贵妃瞪向不远处的云礼,“他这人像极了他母亲,唯唯诺诺不争气,但是脾气倒好,一会让他亲自送你回去。” 金玉站起身子,几人往宫外走默不做声,甬巷寂静一片。 金玉突然说道,“梁缘,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梁缘急忙抓住机会,蹦了出来,“公主怜悯,将冬槿要出来吧,否则,贵妃是不会放过冬槿的。” 金玉冷冷的看着他,“为何?” 梁缘眉头紧蹙,“你明知道是为什么。” 金玉声音更冷,仿佛是冬日冰棱,“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缘急忙抓住金玉的衣袖。 金玉大怒,“放肆,不要以为你是梁后养子就可以对我肆无忌惮,” “公主息怒。”梁缘急不可耐,“冬槿口无遮拦,贵妃不一定会放过她,您救救她好么?” 梁缘被扔在身后大声说道,“你若不帮我,我便修书梁后召梁卿回国。” 第22章 下手 金玉深深的看了一眼梁缘,转身离开。 到了昭阳宫,云礼便要离开,被金玉拦住,“都说男人最无情,没想到云礼哥哥也是如此。” 云礼客气的拱手问道,“不知公主此言何意?” 金玉叹息,“萧兰姐姐情深似海,苦守三年,难道就不值得你让世人知道她?” 云礼震惊看向金玉,“你都知道什么?何时知道,谁人打探?我藏了三年,你是如何知道的?” 见金玉定定的看着他, 云礼突然眉眼深沉,“将我举-报给贵妃,你就再也不用受贵妃威胁嫁给云家人。” 金玉摇头,“与我有何好处?” 云礼眯着眼睛不解的看着金玉,等待解释。 “我嫁给云家,云家便能成为我身后倚靠,我为何要去揭发你。” 云礼有些着急,“可是,可是我...” “可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萧兰,你们下过誓言,若是背叛彼此,天打雷劈,是也不是?”金玉玩笑一样的看着他。 云礼满眼震惊,“你竟都知道...” 金玉笑盈盈的。 云礼说,“可你也知道就算你嫁给我,云家也不会帮你。” 金玉放下笑脸,“我不懂。” 云礼看了眼四周,“云家早就不甘为人臣,你要小心梁人和云家。” 金玉轻声说,“云家想造反?” 云礼点头, “所以他们让你进宫,想让你娶我,是为了掩人耳目?” “没错。” 她没想到,上一世,大金亡国,竟然是因为云家的背叛...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可以不用说的,这消息足以让你身败名裂。” 云礼饮尽杯中茶水,“公主天赋异禀,我要你帮我。” 金玉眉头紧蹙的看着云礼,“你要做云家掌权人?” 云礼点头,“我要的远比这更多。” 金玉松了一口气,“就凭你我,如何与云家抗衡?” 云礼压低声音,“嫁给梁卿,让他做大金皇帝,我便带着云家军远驻梁国。” 金玉缓缓摇头,却说道,“明日午时转移萧兰,否则你再也见不到她。” 云礼大惊, 金玉抬起手打断想要问原因的云礼,“你若信我,便不要多问。” 第二日,云贵妃果然发威, 到了贵妃宫里时,萧兰和云礼早就跪在那多时,金玉看了眼云礼,云礼眉眼存了无奈和歉意,似是辜负了金玉的好意,“云娘娘这是怎么了,” 云贵妃一肚子怒火,“云礼,当着公主的面,你告诉本宫,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母亲病重多年,要不是本宫救济,你以为你家祖母能放过你母亲?” 金玉知道此事。 云礼不是云家正经嫡出的孩子。 他母亲当年先是有了云礼才嫁给他爹的。 这本来就让人非议,老太太好大不乐意,也就算了。 可是没想到过门没多久,他爹暴毙身亡,老太太更觉得她晦气,就算他生出个云礼这个孙子也没觉得高兴,说他们母子一对克星,克死她儿子。 从此,他母亲一病不起,这云贵妃可怜他们,便经常提点着让下人不许苛待,还经常送些好东西去。 但是金玉知道,云贵妃没有孩子,而且也不可能从别人那过养个别人的孩子来,所以就将云礼这主意打到了金玉身上。 云礼跪着低声说道,“娘娘息怒,” 云贵妃一怒之下,便将手里的扇子扔了出去,“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宫许你进宫,许你大好前程,让你接近玉儿,做她驸马,可你呢,你竟然在外面有了相好,你就跟你娘一个下贱样。” 云礼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 金玉叹息,她也懒得废话只是低声说道,“云娘娘放心,不管谁是驸马,您都是太后。” 云贵妃一愣,“那,那本宫也不能放过萧兰贱人,应该五马分尸。” 金玉说道,“若是萧兰一脖子吊死,所有的孽债您来背?” 云贵妃紧了紧手帕,“云礼,本宫警告你,除了做驸马,可没有比这更好的路,你最好多想想你母亲。” 昭阳宫 金玉带着俩人回宫,便让下人带着萧兰梳洗打扮。还说以后萧兰做她的陪读侍女。 云礼看着殿内就剩他们二人,“多谢你,要不然,今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金玉说道,“贵妃手段厉害,眼线众多,你我要小心行事,万万不能大意。” 云礼点头,“其实母亲身子一直不好,要不是贵妃常年送药,接济母亲恐怕...” “恐怕你母亲常年卧床不起和贵妃有关。” 云礼手上的茶盏突然落在桌子上,铛铛两下,碎了一地。 金玉拿出令牌放在云礼手上,“听说京中有一家烤乳鸽,本公主有些想念,云礼哥哥可否陪着我的宫女萝儿出去买回来一些?” 云礼感激万分,这是金玉给他出宫机会。 要不然此时贵妃一定盯着他不让他离开半步。 回来时,云礼告诉金玉他母亲不是病而是毒,金玉答应他请个郎中救治。 可第二日,晚膳过后, 萝儿慌里慌张的跑来告诉金玉云礼母亲死了。 金玉让人赶紧去拦着云礼,万一他冲动做点什么对谁都不好。 皓月当空。 金玉却睡不着,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梁卿突然出现,吓的金玉捂住胸口,“你消停几日不见,怎么突然出现吓人。” 梁卿脸上淡淡挂着笑,“你让我直接杀了云礼的母亲,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些。” 第23章 梁后 金玉倒也淡定,“不杀她,她也活不过半月,还不如帮我这个忙,让云礼彻底跟着我也好死心塌地。” 梁卿问道,“萧兰的事也是你做的,你故意让他去救,却唯独将时辰推后。” 金玉是有私心的,她不敢贸然相信云礼,所以她要看看云礼对云贵妃到底有几分恨,如若没有,便添一分。 金玉笑看梁卿,“你还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知道。” 梁卿定定的看着金玉。 金玉突然泯然一笑,“你是不是突然仿佛不认识我了,觉得我是个阴狠小人。” 梁卿摇头,“我觉得我找对了人,优柔寡断,本来就不适合我,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金玉淡淡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微微眯着眼睛,“得让云礼喘口气,你都出现了,恐怕梁缘也要开始找我们麻烦了。” ... 三日后晌午,梁后到。 金玉坐在云贵妃身侧。 静静的看了一眼梁后,这人眉眼藏着数不尽的阴谋诡计。 看着就让人心升寒气。 梁后与云贵妃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虽然说梁缘不是本宫亲生,但是好歹也是本宫养子,来大金是否应好生照拂。” 云贵妃淡淡一笑,“自然。” 梁后冷着脸,“但是为什么本宫听说,梁缘在大金的日子并不好过?” 云贵妃看了眼金玉,“梁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后看向梁缘,“缘儿,你来说,说说你在大金都过的什么日子,为什么你作为本宫的皇子竟能让庶子欺辱。” 话里话外压根就没有承认梁卿是嫡出皇子的事。 金玉听着心里都为他抱不平。 那梁卿竟然还能淡笑如风,仿佛说的根本就不是他。 看来从前在梁国,这梁卿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怪不得金国想再要一个质子,梁帝二话不说就把六皇子梁卿给送来。 合着人家梁后容不下梁卿。 梁缘抬起眼,刚要说点什么,便被身后的下人塞进手里一字条,他眉头紧锁又诧异的打开看后,当下整个人便不好了, 梁后唤了他几声,梁缘这才说道,“母后,其实...” 梁后眉头紧锁,“其实什么,你不要怕,母后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梁缘没再说话。 金玉泯然一笑,“看来真是有些误会,梁缘在我大金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欺辱,再说他身边的宫女冬槿,也是梁缘特意让本公主转送给贵妃娘娘的,到底是谁以讹传讹,传到梁后耳中,变得如此难听,这不是故意挑拨离间么?” 她不禁看了两眼梁缘,“缘儿,是这么回事么?” 梁缘为难的看向梁后,“是...母后。” 梁后瞧着梁缘的样子,当下就知道梁缘是被金玉威胁了,本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生生憋在怀里。 她把目光转向梁卿,毫不客气,“梁卿,不管怎么说,梁缘都是你三皇兄,你岂能随意打他,还当着公主的面,你不知道公主未来是要嫁给梁缘的么?” 这句话让金玉一愣,打他?呵呵,这梁缘写信给梁后还真是什么没脸的理由都敢编啊。 她不自禁的看向梁卿。 梁卿似是笑了,只是那脸上的笑意有种悲凉之感,“儿臣哪敢责打三皇兄,再说,三皇兄的功夫在儿臣之上,就算是想打,那也是被三皇兄骑着身子打,这可是人尽皆知的。” 梁后突然得意的瞪向梁卿,“你知道就好。” 梁卿紧紧的捏着酒杯。 金玉突然想替梁卿讨回公道,“不知道刚才梁后口中的庶子指的是谁?” 梁后一向瞧不起梁卿生母,“自然是梁卿,难道不是么?” 金玉笑盈盈的,“据我所知,梁缘是您养子,梁卿生母是梁国首任皇后,按理说,梁卿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出皇子,这若在大金,可是未来储君,如此身份高贵梁后竟然言语羞辱梁卿是不是太不妥...” 梁后震惊,“你说什么...” 金玉突然冷了脸,“本公主想说,继皇后在嫡出皇子面前岂敢如此放肆。” 第24章 你做得到么? 梁卿放下酒杯,对金玉摇了摇头。 云贵妃笑的毫不做作,“这没了生母的孩子到底可怜,不过如今好了,六皇子在我大金,梁后放心,本宫一定好好对待六皇子,不让他受丝毫委屈。” 梁后咬着牙,却再也说不出厉害话。 没错,金玉说的都是事实。 虽然梁后年长梁卿生母。 但梁卿生母进宫时,她早已是贵妃之位堪比皇后。 那六皇子生母乃西域第一美人,勾引的梁帝魂不守舍。 她好容易将她害死时,梁帝竟当着她的面,亲自追其为皇后。 虽然梁帝也一同立了梁后为后。 这在别人眼里是天大的福气。 但在梁后眼里,是天大的笑话。 她是借着先皇后的死才得到的皇后之位。 这是她一辈子也无法释怀的心结。 所以她恨,恨梁卿。 可她一生无子。 只能收了梁缘。 见梁后不再说什么,金玉又说道,“不过本公主还是要提醒一下梁后,本公主可不是非你梁缘不嫁,毕竟,梁缘已经有了心上人。” 梁后猛的看向梁缘,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宴会散去。 梁后与梁缘站在无人的桃花树下,金玉躲在不远处偷听着。 梁后厉声问道,“梁缘,你故意让本宫难堪么。” 梁缘眉头蹙了蹙,“梁后息怒,是儿臣想错了,梁卿也不是故意的,” 梁后生气的指点梁缘的脑袋,“你就是不争气,跟你那洗脚丫头娘一个德行,没用的东西,本宫可告诉你,金玉必须嫁给你,若是让梁卿得到她,到时别怪本宫不要你,宫里可不只有你一个皇子。” 梁缘憋着怒气。 梁后甩袖子离去。 梁缘看向躲在树后不远处的金玉,沉声说道,“那字条是你让人给我的。” 金玉站起身子,“看来你在梁国也不那么好过嘛,梁缘,堂堂皇后养子谁能想到在皇后面前,卑微的像个洗脚丫头。” 梁缘呼出一口气,“既然被你看到,那我就直言相告,我必须得到你,否则你也知道我将来的处境,金玉,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如我们联手让我们完婚,” 金玉痴痴一笑,突然看到不远处走来一女子,样貌熟悉的很,那是冬槿,金玉缓缓走向梁缘,“你知道我要什么?” “收复梁国扩大版图。”梁缘也走进金玉,摘下一朵桃花,插在金玉耳后。 金玉嘟着嘴,点头应声,“所以完婚后,你做金国皇帝,我为后?呵,恐怕到时你不仅要杀了我,还要取我父皇人头,这么得不偿失的买卖,我金玉可不傻。” 梁缘眉头紧蹙,猛的将桃花弹走,“金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你可以和梁卿关系匪浅,为什么我就不能,他给你什么我可以十倍百倍给你。” 金玉噗嗤一笑,原来她这么喜欢看梁缘生气的样子, “帮你?你总要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啊,皇后的身份,我可不稀罕。” 梁缘瞪着金玉,“你就不怕流言蜚语?梁国是上下都知道你喜欢我,” 金玉呵呵一笑,“我可以喜欢你,我还可以喜欢你喜欢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恨不得现在就跟你成亲。” 梁缘憋着嗓子怒吼,“那我们现在就去你父皇那,告诉他你要嫁给我,我们明日就完婚。” 金玉冷冷嘲讽的看着梁缘,眼神越发阴沉,梁缘抓着金玉的手更是紧了紧,“从前我一直以为你虽然狠辣,却机智过人,如今看来,你就像是个被人偷走糖果的小孩儿,想要找人报仇,却不知道是谁偷了你的东西,梁缘,你这样子真是可笑极了。” 梁缘咬着牙,“说...你到底要什么,你总有需要的东西,我一定拱手摆到你面前。” 金玉猛的挣脱梁缘的手,面上却笑盈盈的,看着躲在远处的冬槿甜甜一笑,“我要冬槿梁帝梁后还有你自己四颗人头,你做得到么?” 第25章 坑害大金 金玉回了宫,便看到梁卿眉头深深的在庭院里等着她, 俩人相视一笑还未说什么。 云礼便匆匆而来告诉俩人两个重磅消息。 云礼呼哧带喘的,“你们可知云将军请旨还朝,而且我还打探到,他竟跟梁人走私军火,贩卖毒品坑害大金!” 此言一出,吓得金玉猛然站起说道,“这不可能。” 云将军不过就是想要大金,想要谋朝篡位。 但若他从梁人那引进毒品,那可是坑害自家百姓,就算将来这大金是他的,那他要个空壳做什么? 不,云将军眼界不会如此之浅。 金玉满眼担忧又震惊的看向梁卿,“云将军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梁卿略有沉思,却只是安抚说道,“你别急,虽然我梁国以贩卖毒品为生,但是从不与官家为商,坑害大金百姓这种事,梁人不敢。” 金玉慌张的手有些颤抖。 如果梁人不敢,云礼的消息又不会错,那云将军这颗毒瘤到底有多深。 云礼喝了一杯茶,才好容易将气喘明白,“我已经让人去抓一个主使的头头,不过此事最好让皇上早作准备。” 金玉点头,“将人押进宫。” 送走俩人,金玉觉得云贵妃这几日太过消停,便让萝儿去看看怎么回事,临走掉落在地的荷包让金玉起了疑心。 几日后,云礼抓到那人,送进宫里父皇便将人下了天牢。 说等查明真相,一并发作。 可金玉觉得这事不会如此轻松,当她到了牢房打算亲自审问之时,才发现那人早就被人杀死在牢房尸体都凉了。 父皇大怒,说要彻查此事。 顺便也将云将军请旨还朝的事延后。 消息一出,云贵妃便生了气。 听说,当天梁缘去给她请安时,冬槿还被她给打了一顿。 金玉听闻此事,便急匆匆的亲自去了贵妃宫里。 本是想要问问云礼和她的婚事,看看云贵妃怎么打算的。 没成想,那云贵妃再也不提此事,还说感情的事要看天意。 此话一出,金玉便什么都明白了。 云大将军一定是真的有了其他企图。 否则,从前一心一意想让金玉嫁给云礼的云贵妃,如今听到金玉主动提出此事,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 话还没说两句,下人对云贵妃说了什么,云贵妃便喜笑颜开的说要去给父皇请安。 金玉好奇的也想要跟着出去,却被冬槿的话顿住脚步,“公主殿下坐不住了么?” 金玉一愣,诧异的看向冬槿,“你仿佛知道些什么?” 冬槿索性转过身子,瞪着金玉,到底她是个急性子,“云家从前心心念念想让你嫁给云礼,如今提都不提,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金玉冷冷一笑,“所以...云家人是找到了其他路子,那条路比得到我这个公主还便捷。” 冬槿急忙闭上嘴巴,屈膝行礼,“公主身份尊贵,实在不配跟奴婢这种下人多说,公主请吧,” 金玉冷冷一笑,侧身离开。 冬槿的话真的是提醒了她,她换上便装,形色匆匆的去了天牢。 好一通威胁才从那些人嘴里挖出来点有用的。 云将军早就贩卖毒品军火多年。 他是要给他将来有一日谋反做准备。 金玉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人将牢头暗杀。 他的家人一并斩杀,一个活口不留。 第二日,刚用了早膳。 梁卿和云礼俩人就跟商量好的一样到了昭阳宫,“玉儿,云将军要回来了,你可要留条后路。” 金玉猛的看向云礼,“后路?什么后路?你的意思是让我逃走?带着父皇一起逃走?” 云礼放在桌子上的拳头紧了紧,并没说话。 金玉叹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就算你们云家造反,我也不会逃走,这是我大金王朝,他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穿上龙袍也做不了皇帝,” 金玉支走云礼,梁卿知道她是有意防着云礼,到底他是云家人。 梁卿叹息,“那这次你可有什么对策?” 金玉压低嗓音,“我要给父皇一个杀了云将军最好的理由。” 可她没想到,父皇竟然只是想要... 第26章 暴毙军中 云将军到底赶在年关前还朝。 金玉站在父皇御书房的门前,身后的萝儿手里端着要制裁云将军的证据。 云将军还朝,这时候云贵妃一定陪着。这是最佳时机。 金玉看向身后的那一叠东西,心思深沉的走了进去,“父皇,玉儿有话说。” “父皇,云将军留不得。” 父皇抬起眼看向金玉,“你以为父皇不明白?可是我们还要留着他,” “父皇,不管他要做什么,他必须死,不能让他回到边关,一旦他调用兵权,大金...” “玉儿。”父皇声音蕴含着怒意。 金玉却不管不顾,“父皇,你可知道他贩卖毒品军火,他要干什么还要玉儿多说?” “朕岂会不明白,可玉儿,我大金唯一能用的就只有他。”父皇将东西扔进火盆,点起火折子,瞬间让那些能将云将军置之死地的东西烧为灰烬。 金玉大惊却已经来不及阻止,“所以父皇默认他多年来走私军火,坑害百姓,您也不管不顾?” 父皇脸上的皱纹抖了抖,“他这次回京启奏攻打梁国,为我大金扩大版图,玉儿,这是朕多年心愿,如今他替父出征,你可知道朕心里多痛快。” 金玉却不赞同,“可眼下不是最佳时机,他从梁人手里买卖毒品坑害大金百姓,就算梁国成为大金版图,那他图什么呢?他还不是图梁国封地,父皇,您真的要封他为异性王爷?” 父皇一愣,“你说什么...不可能。” “父皇,您怎么就不明白。”金玉眉头紧锁,“他若是真的为了大金好,他就不会大金百姓吸食毒品,梁国虽然盛产毒品但梁国百姓弃之敝履,他要的是有一日他要去梁国自立为王。” 父皇显然是没缓过神来,“可就算如此,梁国是我大金封地,他年年都要上贡纳税,这对我大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金玉焦急的看向父皇,她突然不明白,从前那个英明神武的父皇,如今怎么变的如此鼠目寸光,“父皇千万不能让大好河山葬送您手,否则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父皇,我大金七百多年基业,不能断送在此啊...” 金玉说的很严重,可是父皇的眼神告诉她,父皇的心里始终都惦记着那一丁点的梁国地盘。 父皇一甩袖子,“玉儿你不用说了,即便他真的如此想,朕也不会让他如愿,” “父皇可还有其他办法?” 父皇转身看向窗外,“来人,传朕旨意,此次出征,派萧王爷随军,御赐宝剑,一旦发现云将军狼子野心,先斩后奏。” 可刚过了年没几天,边关便传出噩耗。 萧王爷暴毙军中。 “什么...”金玉身子一晃,倒在萝儿怀里。 “暴毙身亡,云将军竟然做的这么明显。”她喃喃自语。 还未缓过来,梁卿便匆匆赶来,金玉急忙抓住梁卿衣袖,“还有什么消息,云将军他。” 梁卿按住金玉的身子,坐在凳子上,“别慌,萧王爷虽然死,但是云将军也没做什么,现在人刚到边境,消息还送不过来,你别急,就算他真的有造反之心,调兵马也要些日子,在等等。” 等,再等恐怕真的要亡国了。 可是不等,还有什么办法呢? “绿儿,去传云礼来见我。” 绿儿应声而去。 身后的萝儿突然说道,“公主,奴婢去给您热一些定神的甜汤,您和梁卿质子慢慢说。” 金玉抿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云礼很快便到了昭阳宫,“到底怎么回事?”金玉问道。 云礼眉头皱在一起,“云家抬举了嫡子云殇,听说,一旦那边得手,就让他做王太子,” “王太子?简直荒唐,” 金玉大怒,狠狠的摔了杯子。 “那云贵妃呢?一旦云将军真的造反,难道她就不怕被父皇赐死?” 云礼叹息,“我们都想错了,云家并不是佣兵造反,此去谈判,而是跟梁人结盟,云家帮助梁人夺大金,梁人帮云家稳坐梁国封地,自立为王,那时,云贵妃便是封地太后,云殇为王太子,什么附属国,他们就是要架空大金,平分秋色。” 原来如此。 “你怎么知道的。”梁卿问道,“我的消息都还未回来。” 云礼咬着牙,“我好歹也是云家人,他们议论时,身边有我的人。” 金玉紧紧的闭上眼睛,“怪不得,怪不得萧王爷刚到,人就死了,我要去告诉父皇,让父皇下旨,召回所有兵符,看他云将军还能有什么办法。” 金玉急忙起身,云礼拉住金玉的衣袖,“来不及了,” 金玉猛的看向他,问他何意。 云礼舔了舔干裂的嘴巴,“云将军挟持了所有手握兵符的将军和王爷在京女眷都困在云将军府邸,一旦叛变,那些人血流成河。” 金玉猛转身,推开云礼,“你早就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早些来告诉我,偏偏要等来不及才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礼哽咽,“对不起玉儿,我也没办法,云贵妃拿萧兰威胁我,我总不能看着萧兰去死...”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你...好,我无话可说,”她自知她对云礼图谋不轨,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我们再想办法,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玉儿你别急,我这就回去,一定给你送来有用的消息。”说着,云礼便匆匆离开。 绿儿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从小厨房拿过来的甜汤。 金玉问道,“怎么是你,萝儿呢?” 绿儿诧异的回道,“奴婢看到萝儿姐姐从小厨房出去,不知道去哪了。” 第27章 露出马脚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萝儿这时候出去干什么,” 绿儿嘟嘟囔囔的,“这几日,奴婢总是瞧着萝儿姐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那日奴婢问了一嘴,她竟然伸手打了奴婢两个耳光,奴婢也不敢再过问,还以为是公主要萝儿姐姐私下里做什么,所以便没有告诉公主。” 金玉眉头皱的更深,看向梁卿,梁卿说道,“我去帮你盯着她,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身边的人若是背叛你,那咱们就什么都白忙活了。” 金玉点头,当下心烦意乱。 用了晚膳,萝儿告诉金玉她最近身子有些累,便要去歇息。 金玉虽然纳闷,也没多问。 萝儿刚走。梁卿便偷偷过来,低声说,“你身边的萝儿不简单,我看她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偷偷绕了路,最后你猜去了哪?” “哪?” “梁缘处。” 金玉大惊,“你是怀疑萝儿背叛我,” 梁卿缓缓摇头,“我看她形色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你总要防着点好,” 金玉终于不放心,让绿儿偷偷跟着萝儿。 或许是萝儿放松警惕。 没几日后,终于让绿儿发现端倪。 绿儿告诉金玉,说梁卿这几日总是出入云贵妃那不说,就连萝儿也前后去了两次,行为可疑,实在让人不往左了想都不行。 金玉便拿上点心趁着梁缘在的时候,突然到访,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不过金玉瞧着贵妃和梁缘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奇怪。 云贵妃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金玉,笑盈盈的,“玉儿怎么有空来了,” 金玉将点心放下,“玉儿好几日不见云娘娘,有些想念,没想到打扰了你们好兴致,都怪下人不通禀,我竟不知梁缘也在。” 梁缘站起身子对金玉拱手算是请安。 一旁站着的便是冬槿。 金玉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青黛,眉头突然有些阴云,这些日子,竟然忽略了青黛。 但是这丫头总是跟着她,好像并无不妥。 云贵妃淡淡一笑,“梁缘质子有心,其实都是过来见冬槿这丫头。” 金玉诧异,她们几人,如今竟然关系还不错了? “冬槿一心爱慕梁缘质子,若是贵妃怜见,不如赐婚算了。” 贵妃嗤笑,“赐婚这件事,还是交给梁后比较妥当,玉儿快坐。” 金玉便甜甜一笑,“新年时,云娘娘让人送了我好些礼物,玉儿斗胆,想再跟娘娘要一样东西。” “哦?是什么?”云贵妃歪着身子,有些懒懒的。 只是目光总是时不时的扫向梁缘、 后者脸色有些尴尬。 金玉说道,“听说贵妃宫里有母后的画像,从前你们关系亲如姐妹,玉儿知道那是您用来思念母后所用,但玉儿这几日甚是想念母后,就想着跟云娘娘求来,让人模仿后,再还给云娘娘。” 云贵妃一愣,“哦,那就送给你好了,来人去小库房取来。” “不麻烦娘娘身边人,玉儿自己去。” 到了库房,金玉一眼便看到母后的画像挂在墙上,她要取下竟然看到后面有个暗格,只是身后有人盯着她,她灵机一动,“本公主的脚崴了,你赶紧过来扶着本公主。” 趁着人过去,她一个手刀将人打晕,来不及揉发疼的手掌,急忙将画像后面的暗格打开入眼大惊,那是---梁国凤血! 第28章 发现 金玉知道梁后只手遮天,却没想到这手都伸到了金国后宫。 凤血--乃是梁后手谕,是梁帝亲手交给历代皇后宝物。 象征着权力和信任。 堪比凤印,更胜凤印。 没想到,这么金贵的东西竟然给了云贵妃。 看来云家真的与梁人谋和要害大金。 金玉颤抖的急忙将凤血取出藏在袖子里。 随手看到个不起眼的首饰盒子装进口袋,放在暗格中。 卷好母后画像,看了眼外昏睡过去的宫人。 慌张惊呼,“来人,快去通知云贵妃,这贱人竟然敢毁了母后画像。” 没多久,人群到,“这是怎么了...” 云贵妃看到晕倒的宫女便如此问道。 金玉冷声说道,“云娘娘,我敬你是长辈,处处对你礼让有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就连死去的母后的画像都不放过。” 云贵妃眉头一惊,“玉儿你说什么呢,本宫为何听不懂。” 金玉走了出来,拿着画像,“母后的遗像,竟然被人撕毁,你怎么解释。” 说罢,将画像狠狠的甩向云贵妃。 她现在用不着云贵妃,实在没有必要继续巴结她。 云贵妃眉头闪过一丝狠辣,“一定是下人看管不周,但玉儿你实在没有必要将人打晕,不过你放心,等她醒来,本宫问清楚原因,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金玉冷哼,“答复?恐怕到时会给她来个畏罪自杀,母后的死本就可疑,既然我现在全都知道了,那这件事就由我亲自接手,亲自调查此人,若是无辜,贵妃放心,我一定将人放回来。” 云贵妃是不肯的,只是想到若金玉真的调查出先皇后之死跟她有些关联,想到这些,她就不能镇定,“玉儿..” “贵妃不用多说,深宫寂寞,却也不急于一时,梁缘是不是来的太勤了些。”说完甩袖子走人。 走出宫门,却发现她早已紧张的满头大汗。 回宫路上,刚好碰到萝儿,“公主您怎么从那个方向而来?” 金玉瞪着她,咬牙切齿,“萝儿,本公主如此相信你,你怎么能背叛我。” 萝儿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公主您说什么,奴婢何曾背叛您?” 金玉蹲下身子,叹了口气,“梁缘日日去见贵妃,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你若不说,便是背叛我,萝儿,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萝儿大惊,满面惶恐的看向金玉,“公主明鉴,奴婢也是怕您万一喜欢梁缘质子,若是知道了,伤心可怎么好。” 金玉一愣,她说的是什么? 萝儿看了眼金玉,急忙解释,“贵妃招梁缘侍寝这事奴婢不敢告诉您啊。” 金玉大惊,梁缘和贵妃?私通...这太诡异了! “你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萝儿摇头,“不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偷偷去了几次贵妃宫里,想查查到底是不是真的,却没想到,公主还是知道了。” 原来,那荷包的气息是贵妃宫中的, 她静静的看着萝儿的双眼,她不能断定,萝儿到底都对梁缘说了什么,可是她断定,萝儿一定和那启子狗贼在一起了,阴冷说道,“好萝儿,是我误会你,起来,回宫!” 第29章 发现2 回了宫,金玉便赏了萝儿好些金银珠宝,让她和青黛去小厨房做些吃食物。 对绿儿说道,“我自认为识人还算尚可,却没想到偏偏家贼难防,” 绿儿还以为说的是她,扑通跪下,“公主,您说什么?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 金玉看向绿儿,“你先起来,我让你盯着萝儿,你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绿儿咬着唇,“公主是不信任萝儿姐姐?” 金玉点头,“她若是心里没鬼,便不怕你盯着,” 金玉告诉绿儿一些如何跟踪萝儿的事。 很快,萝儿便回来,“公主,青黛一个人在小厨房给您做些点心,奴婢想着,虽然年后打春,但是天气依然很冷,便去内务府领了上好的料子,一会亲自给您作条披肩,您看看这颜色您可喜欢?” 金玉淡淡一笑,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再也笑不到眼底,“你的眼光,错不了,既然是给我做衣裳,那就让绿儿一同跟着你做吧。” 萝儿眉眼转了转,将料子放在柜子中,低声说道,“奴婢离开公主,自然有些不放心,不如让绿儿陪着公主,否则只留着那青黛在身边,奴婢怕...” “怕什么?”金玉问道, 萝儿不解,猛的看向金玉,满眼的小心翼翼,“她到底是梁人,万一对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害了您,” 金玉点头一笑,“是啊,都说家贼难防...” 萝儿身子一抖,金玉嘲讽的压下眼底,“无妨,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做什么。” 金玉说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无形中,便将萝儿划给梁缘。 萝儿低着头,并未觉得不妥。 金玉的一颗心,如同沉入冰湖湖底,凉个半截。 她实在不明白,萝儿到底要什么。 跟着她两辈子,为什么她依然选择背叛她? 萝儿拿着衣料和绿儿离开。 青黛端着点心悄悄的走了进来,“公主,您尝尝奴婢的手艺。” 金玉挑起一块糕点,“青黛从前也是跟着梁后的人,手艺一定不凡,只是跟冬槿相比几何?” 青黛淡淡一笑,“奴婢虽然身份不如冬槿,但是手艺一定是一等一的好,不然,凭什么能求得梁后恩典来金。” 金玉点头,尝了尝,甚是不错,“青黛,我知道你的心思,从一开始你接近昭阳宫,不就是想要留在我身边,伺机打探消息。” 青黛猛然跪下。 金玉无奈的晃晃脑袋,“起来,我的话还未说完。” 青黛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公主...” “梁人想要我大金,从我这公主入手最为方便,只是我让他们不能如意,如今,他们便想了别的办法来对付我们,恐怕现在不管我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吧。” 青黛眉头紧蹙,“公主,奴婢身份卑微,即便他们真的这么想,也不会来告诉奴婢,” 金玉嗤笑,看来是真的,“青黛,我不求你背叛梁国,但是看在你我相识多日的份上,如若你愿意帮我从梁缘那边打探消息,我便将你许配梁缘,你可愿意?” 第30章 宫变1 青黛震惊的看着金玉,“许配?可是,可是您没有凤印,如何赐婚?” 金玉冷冷一笑,定定的看了半晌她的双眸,“只要你愿意,本公主现在就可以让你成为他的女人。” 说罢,将凤血猛的拍在桌子上,吓的青黛脸色惨白,“公主,您都知道了。” “没错,这是梁后的东西,这东西盖在赐婚诏书上,更能让你名正言顺的嫁给梁缘,就算那冬槿身份再高贵,也不能耐你何,你可愿意?”金玉冷冷的看着青黛。 青黛猛的抬眼看向金玉,“奴婢愿意,若是奴婢真的能嫁给三殿下,奴婢愿意为公主鞍前马后。” 金玉抿着嘴,青黛能轻而易举的背叛梁缘,那萝儿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背叛她。 只是金玉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梁缘到底给萝儿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第一,我要知道萝儿到底是不是成了梁缘的走狗。” 青黛看了眼外头,低声说道,“公主慧眼识珠、” 金玉死死的闭上眼睛,她真的错了。 萝儿真的背叛了她,“梁缘给了她什么好处?” 青黛添了下嘴唇,“奴婢不知道,但是萝儿好像跟梁人颇有渊源、” 金玉心底一惊,怪不得那日梁卿说萝儿的行为举止有些古怪又有些熟悉。 可萝儿自小进宫,身份清白,怎么会认识梁人? 难道说,十多年前,梁缘就已经安插了人手接应萝儿? 可这...似乎不合理。 还是说,那人隐藏太深? 金玉神色一凛,“取纸笔。” 青黛大喜,抿着嘴遮着喜色, 只见金玉在纸上写上将青黛许配给梁缘的几个字。 盖上了凤血,青黛感恩戴德,“从此,青黛便是公主的人,公主要小心,大金已经是座空壳,若要活命,带着皇上赶紧逃吧。” 金玉眼眶一酸,“青黛,多谢你,可是逃,又能逃去哪呢?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大金,变成幽魂也不会放过他们。” 青黛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杀了冬槿。” 金玉瞪大的眼睛看着青黛,青黛跪行大礼,磕了三个响头,“不是为了公主,奴婢也一定杀了她。” 金玉以为她这一生又要死了。 宫里宫外沆瀣一气将大金早就掏空。 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人复活的假死人能够力挽狂澜的。 所以,她就算死,也要拉着冬槿一起死。 她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一个下人也未带着,她要见父皇,可惜云贵妃早就让人将父皇软禁。 金玉跪在宫外,大声说道,“请云娘娘放了父皇,这天下已经是你云家的,你还不知足么?” 半晌后,宫门大开。 云贵妃的眼里有震惊,但是更多的是嘲讽,“没想到你小小公主比你父皇看的透彻,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云家要做什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放了你父皇,梁缘也不会放了你。” 金玉站起身子,“我只想最后看一眼父皇,从此大金也好,父皇也罢,任由你处置。” 第31章 宫变2 金玉今日来见父皇,一个是要将所有事都告诉父皇,另一个是要用一用父皇的玉玺。 她就算是亡国,就算死,也要恶心恶心梁缘和冬槿。 金玉将所有事都告诉了父皇。 父皇虽然悔恨,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这么多年,父皇的饮食中,一直搀着毒品。 身子就如同大金,已成空壳。 “玉儿,朕害了你母后,也害了你,害了大金,没想到大金还是葬送在朕手里,朕没脸去见列祖列宗,这玉玺你拿走,大金所有希望都交托给你,活着,好好活下去,或许将来有一日,大金还能回到你手里。” 金玉心里酸酸的。 父皇本就上了年纪。 现在又知道这么多年的支撑都是靠着那毒品苟活。 她的一颗心彻底没了希望。 她离开父皇时,宫外的一盏宫灯突然熄灭。 她怕,她好怕父皇就这么突然死了。 她突然慌乱了脚步,将宫灯打烂,匆匆去了云礼的住所。 可是云礼怎么都不肯出来见她,“云礼,你为什么不见我,难道你也不见萧兰么?” 喊了好久,云礼都不肯出来。 金玉便去找梁卿,可是下人告诉她梁卿不在,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金玉坐在冷风中许久,僵硬着身子走了回去。 昭阳宫亮如白昼,宫门口站着个人,那是青黛。 金玉不禁嘲讽一笑, 她的盟友,关键时刻一个都不中用。 她所信任的人,关键时刻全部背叛她。 唯独最后肯等着她的竟然是上一世她的仇敌。 她不明白,既然她不能改变历史,改变结局,那老天为什么让她重生? 难道是让她重新再看一遍历史悲剧? 金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青黛,青黛提着灯笼走进,“公主,赶紧进去吧,外面太冷,小心着了风寒。” 金玉呵呵一笑,风寒...她都要死了,还在乎那风寒?! 金玉一整晚都没睡。 第二日一大早,便拿着昨夜盖好的诏书,亲自去了梁缘居所,冬槿也在。 虽然诧异,但是金玉已经不在乎。 贵妃都能明目张胆的囚禁父皇。 还有什么事可好奇的。 梁缘还算客气,“不知道公主此时过来,所为何事。” 看着那梁缘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金玉突然笑了,“本公主觉得最近宫里死寂沉沉,仿佛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想着弄一桩喜事冲冲晦气。” 梁缘神色平静,“公主请说。” 金玉挥了挥手,便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宣读诏书。 “赐婚?” 冬槿大惊,猛的走过来,夺下小太监手里的诏书,“公主你,你竟然赐婚?” 金玉冷冷一笑,“青黛人不错,伺候梁缘质子绰绰有余,梁缘都未曾发话,你这贱婢是不是太过放肆。” 冬槿咬牙切齿的瞪着青黛,青黛竟然抬起脑袋,“冬槿,你若是再这么看着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冬槿大怒,狠狠的撕碎诏书,猛的甩向青黛耳光,青黛倒也争气,一把接住,“即便你是镇国公之女,在我面前,也要磕头请安,记着,从今起,你多了个三王妃。” 第32章 宫变3 梁缘伸出手,拦住俩人,“多谢公主赐婚,” 冬槿震惊的看向梁缘,“殿下,您怎么能娶个宫女做王妃,那我怎么办?” 梁缘还未说话。 外头突然乱了起来,一个小太监突然跪在金玉脚下,“公主,不好了,不好了,云将军带着御林军围住了皇上、” 金玉惨笑,“这一日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梁缘,可我告诉你,你不会心想事成的。” 梁缘冷笑,“那可未必。” 说罢,带着冬槿和青黛走了出去。 青黛回头看了眼金玉,眼神复杂。 金玉知道,今日便是她死期。 金玉到了前朝,远远的便看到云家军将父皇的寝殿团团围住。 她推开侍卫,走了进去,“云将军是不是也太高估父皇,多年来父皇一直服用毒品,你觉得父皇是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么?” 云将军哈哈一笑,“到底是先皇后之女,有你母后风范。” 金玉不知道母后和云家到底有恩怨纠葛,她担忧的看向父皇。 梁缘穿着大红喜服,手里握着长剑,“萝儿,还不快将凤袍替你家公主穿上,今日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趁着老皇帝还留着一口气儿,好歹让他看到他心爱的女儿出嫁的样子。” 萝儿抿着嘴,“公主请更衣。” 金玉大怒,狠狠的将衣裳撕碎,摔在地上,“萝儿,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敢背叛我?梁缘狗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萝儿叹息,“公主,奴婢本来就是三殿下的人,何来背叛一说?” 金玉猛的抓住萝儿肩膀,“不可能,当初你进宫,身份清白,那时你不过五岁,你怎么可能是他的人?” 萝儿推开金玉的手,“公主,今日是您大喜之日,还是赶紧穿上喜服嫁给三殿下吧。” 金玉怒极反笑,指着梁缘,咬着牙狠狠的说道,“大金已然是你的了,你还要娶我做什么?这喜服应该送给已经指婚给你的青黛更为妥帖。” 云将军突然说道,“都说公主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却不灵光?大金盟国众多,若是让他们知道三殿下弑君篡位,就算三殿下做了大金皇帝,将来也没有好日子过,娶了你,杀了你,这才名正言顺。” 金玉震惊的看着众人,原来他们一早就图谋好的。 金玉此刻突然有些悔恨,若是她没有下定决心,若是她依然装作那个喜欢梁缘的痴傻公主,是不是这一幕还能再坚持十年再上演? 金玉如同木偶被萝儿披上撕碎的衣裳。 恍恍惚惚的站在梁缘身侧。 青黛低声对金玉说道,“公主别急,恐怕事有转机。” 说完,便悄悄的站在远处。 金玉眉头一抖,转机? 她现在就指望着梁卿突然出现,或许还有一丝丝机会。 梁缘提着剑,架在父皇脖子上,“老皇帝,你女儿已经成为我的人,送你上路吧。”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金玉连不要二字都未来得及说出,便看到父皇的人头滚到脚下。 眼中的泪干涩得发疼,“父...皇!” 第33章 关押龙池 梁缘举着长剑,“大金是我梁缘的,即刻起我便是大金皇帝。” “且慢。”云将军冷冷的看了眼梁缘,“三殿下,恐怕这皇位还不能给你。” 梁缘不解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这皇位?你就不怕我将你做的好事昭告天下?” 云贵妃噗嗤一笑,拍了拍手,云礼穿着盔甲走了进来,云礼眼睛微微压着不敢去看金玉,“启禀云大将军,梁卿殿下到。” 梁缘身子一晃。 金玉脱下喜服裹住父皇人头,静静的看着梁卿。 梁卿身穿金色朝服,就跟在云礼身后,“玉儿...” 她知道他无声的口型是在唤她。 梁缘大怒,“云将军,你敢背叛我?” 云将军哈哈一笑,沉声说道,“我从未背叛过你,只是我也从未答应这大金是你为帝,你可别忘了你还有父皇,梁帝还在,你顶多做个太子吧。” 说着,梁帝梁后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父皇...” 众人吓得急忙跪下。 金玉就那么冷冷的站在那,看着这些人演戏。 梁帝抬抬眼看向金玉怀里的东西。 便对云将军说道,“有劳云将军,从此大金归朕,梁国归你,但是你可别忘了,梁国也依然是朕的附属国,朕赏你封地为王,你要记得,是朕给你的一切。” 云将军傲慢的看向梁帝,“那是自然。” 梁帝走上龙椅,“大金气数已尽,如今由我梁国接手,统一两国。” “吾皇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天际。 金玉觉得耳朵嗡鸣,身子摇摇欲坠。 但她不能倒下。 这是大金国土,她是大金公主,岂能让人看了笑话。 梁缘跪在梁帝脚下,“父皇,那太子人选...” 他看了眼梁后,梁后安抚的眼神让他知道,他一定是太子。 梁缘傲慢的瞪了一眼梁卿。 梁帝沉声说道,“异国为质,三皇子辛苦,朕早就拟好立皇太子圣旨,来人,宣读圣旨。” 太监端着明晃晃的圣旨,奸细的嗓音宣读道,“皇子远赴金国为质,千辛万苦,实乃朕之臂膀,着封六皇子为梁国皇太子,钦此...” 梁缘大惊,就连一旁的梁后都不敢相信的看向那圣旨。 梁缘急切的膝行上前,“公公可是读错?应该是三皇子,怎么成了六皇子?” 那太监笑盈盈的,“圣旨是陛下亲笔,三殿下若是不信,可仔细看看。” 梁缘急忙将圣旨夺过去,死死的捏着,“父皇你...” 梁后虽也震惊虽也不满,但此时不能质问梁帝,突然厉声呵斥,“梁缘退下。” 金玉始终站在龙椅旁侧,梁卿走过去低声说道,“玉儿别怕,这就是转机。” 金玉心中震惊,想起刚刚青黛的话,难道青黛是梁卿的人? 她猛的回头,却发现刚才青黛站的位置早已人去楼空。 可梁缘不甘心问道,“父皇,是儿臣娶了金玉公主,是儿臣立下大功,您怎能...” 梁卿拱手对梁帝说道,打断了梁缘的话,“父皇,金玉公主和三皇兄的婚事不能作数。” 梁帝压低嗓音,“当然不作数,婚事稍后在议论,来人,先将金玉等人关押龙池。” 第34章 龙池相见,回到原点 偌大的宫殿,水气氤氲。 这是大金自建国以来最奢侈的一座汤池。 虽是汤池,但奢华程度不亚于华丽的宫殿。 金顶灿灿,红色朱漆大门。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 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 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池水环绕,碧绿而明净。 推开珊瑚长窗,窗外自有一座后园,便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 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 若在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龙盘云,甚是清丽。 顾名为龙池。 听说开国先祖选了此地为皇都,正是因为这龙池下藏着七座天然形成之泉眼。 当年开国皇帝曾预言,大金能有七百年基业。 一句谶语,竟成真。 父皇曾说,这里住着历代先祖,无事不能随意惊扰。 所以金玉从未来过。 不,她来过一次,上一世,她就是死在这里。 顺便带走了用她之血复活的冬槿。 只是,这一世她又输了,输的更加彻底,至少那冬槿还好端端的活着。 金玉低垂着脑袋想着心事。 宫门咯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金玉不曾抬起头。 脚步声渐进,那人低声说道,"你曾说,如果有一天这里成了梁国,你甘拜下风。" 呵,原来是冬槿,金玉缓缓抬起头,对着冬槿柔弱一笑,"没想到当初我随意一句,落地成真,可你还是没嫁给梁缘,这可如何是好。" 冬槿嘲讽的看了两眼金玉,"那又如何,起码我站着,你跪着,这就够了。" 金玉冷哼两声。 她被困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转回脑袋,不再看向冬槿。 成王败寇,她金玉认。 冬槿蹲下身子,伸手探入龙池,"这水温真好,听说这是你们大金历代皇帝洗浴的汤池,没想到今生我也有幸来一次。" 金玉压着脑袋,一动不动,不肯接话。 冬槿突然将水甩向金玉,水珠映射成金,晃花了眼,眼神狠辣死死的瞪着金玉,恨不得化作刀,化作剑,将金玉千刀万剐。 金玉说道,"要杀就杀,何必如此。" 冬槿冷冷一笑,"我自然要你死,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只是我还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从前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不过这之前,有些事我还是要告诉你。" 金玉呼出一口气,她知道从此以后,有冬槿的地方。她金玉便不再好过,"想说就说,何必废话。" 冬槿站起身子,鞋子沾了些水渍,厌恶的皱了皱眉,"你就不想知道萝儿为何背叛你?" 金玉侧过脸,看向不远处也被绑着的萝儿,"自然是有人给了她好处,这种背主求荣的贱婢,不值得我多思。" 冬槿猛的抓住金玉下颚,"我就是讨厌你这幅样子,明明你已沦为阶下囚,为何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金玉噗嗤一笑,"那是因为我骨子里流淌的是大金皇族之血,你这种什么镇国公的私生女肯定是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冬槿咬着牙,狠狠的甩给金玉两个耳光,"就算你是金凤凰,可如今你还不如我这只鸡。" 金玉泯着嘴巴,"冬槿,你不能嫁给梁缘,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来找我麻烦,你应该去问问那梁后,为何要这么对你。" 冬槿一愣,"你什么意思?你又知道了什么?" 金玉冷笑,"你们知道什么。我便知道什么。" 冬槿似乎失去耐性,她掏出怀中匕首,架在金玉的脖子上,"你若不说,我便一刀一刀的折磨你,直到你血流尽而亡。" 说着,便是狠辣的一刀划在了裂开的衣领口处, 这种生生的只能看着的疼痛,不及看着父皇人头被砍下的那一幕来的疼。 她金玉心里麻木一般,嗤笑道,"就这点伎俩,你真是不配做本公主的对手。" 冬槿大怒,蹲下身子,"你不是公主,你永远都不是公主了,你就是个下贱的贱人,还不如我。" 金玉抬起眼看向冬槿,突然见她脖子也一道血红,她眉头轻蹙。 这种眼神看在冬槿眼里,还以为是不屑,她立刻挑起匕首,在金玉下巴处狠狠的划向锁骨,只是这一次,疼痛立刻袭击冬槿的心脏,她大惊的摸向脸颊。血..."这,这是怎么回事,金玉,你这贱人对我做了什么?" 金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冬槿发疯般的不停摸着鲜血,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 宫门突然被打开,"住手。" 冬槿便像个疯子一样的来,又像个疯子一样的被吓跑了。 金玉忍着疼痛,看向来人,"云礼?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云礼急忙蹲下身子眉头轻蹙,"玉儿,你好歹也是公主,怎么让她这么对你,我帮你处理伤口。" 金玉侧过脑袋,躲开云礼的双手,"不要一边背叛我,又一边假惺惺的来讨好我。" 云礼叹息手上却紧紧的掰着金玉的肩膀,替她处理伤口,"玉儿,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若是不这么做,这王太子的位子早就给了别人,与其成全别人,为何不成全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离开这里。" "我不走。"金玉瞪向云礼,疼痛让她有些心烦,"即便我死在这里,我也不要走,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云礼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药包放在金玉手掌心,顺便留下个匕首,"这东西可以让你假死,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宫里一旦传出你的死讯,我的人便会帮你出宫,出了宫,你便去封地找我,就算不能让你大富大贵的活一世,也能保你平安无虞。" 金玉眉头紧蹙,极为不解的看向云礼,她实在不明白,这云礼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完全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就这样让她自生自灭不好么? 为什么还要来说这些话。 如果云礼知道他母亲的死是金玉做的,那云礼还会这样么? 金玉突然好奇想要问清楚,云礼却道,"玉儿,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若不是我没有及时给你传递消息,你也不会如此落魄,我有责任保护你。" "萧兰呢?"金玉压下心底阴霾问道。 云礼看了眼外头,"她在宫外等着我,今日我们启程回封地。" 金玉咧嘴一笑,"恭喜你了,王太子,不仅得到太子之位,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 云礼眉头皱的更深,"你对萧兰和我的恩情,我是不会忘的,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玉儿,现在大金已经改了国号为梁,那封地是我云家的,云贵妃做了太后,我为王太子,已经成功一大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杀了云将军和云太后,让他们去给你父皇陪葬。" 金玉听闻,眼眶发酸,只是若是能轻易的杀了云将军,他们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我知道了,你走吧。" 金玉眼中的是决绝,亲眼见到母亲死去的云礼不会看不懂,他紧紧的抓住金玉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着,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大金七百多年基业已然葬送你父皇之手,难道你要让这大金最后一丝血脉也香消玉殒?" 金玉眼眶含泪,"所以呢,你要我像你一样苟活至今?直到手握兵权,将敌人一举击溃?我做不到,我也不屑如此,我更愿意变成厉鬼,回来讨命。" 云礼见说不通,外头的下人又在催他要快些出宫了。 宫里快要落锁,一干外人要在落锁之前离开皇宫。 这是历代规矩。 "玉儿,我想说的太多,但是恐怕已经来不及,你放心,宫里有我的人,关键时刻,他一定会救你,相信梁卿,他不会背叛你,也不会放弃你,他只是有难言之隐不能说与你听。" 金玉冷冷一笑,"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若是他真的心里有我,为何迟迟不救我出去,你走,你们都走,我谁也不需要。" 云礼满面担忧的离开。 宫门关上的一瞬间。 金玉急忙拿起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割着绳子。 她不要死,她才不要死。 关在这龙池几个黑夜。 她早就想的明明白白、 老天不会跟她开这么可笑的玩笑。 让她重生,必然有老天的道理。 她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忍耐,需要实力。 哪怕那一日需要很久,很远的路,她爬,也要爬到尽头。 她刚才那么对云礼,只是担心这里有梁缘眼线。 从前这里还是大金时,她就要万分小心,如今这里变成狼窝,她更加举步维艰。 再也不能错了半步,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 再也不能... 萝儿冷冷一笑,"您将您最后一张王牌都撵了出去,恐怕您真是时日不多了。" 金玉身后的手不紧不慢的进行着,面上冷冷的看了一眼萝儿,"我实在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跟梁人勾结上的,如今我们沦为阶下囚,你还不肯告诉我么。" 萝儿瞪向金玉,"我本是梁人,何来勾结。" 金玉显然已经猜到,却怕萝儿发现她的举动,便继续着话题,引开萝儿的注意力,"可当年你不过才五岁,即便你真的是梁人,那你也不存在记忆," 萝儿冷哼,"梁国自开国以来,便战乱不断,你可知道上一任皇帝梁昭帝?" 金玉愣了片刻,"你是说那个一生贪恋美色后宫佳丽无数,却一个儿女都不曾留下的昭帝?" "错,"萝儿突然发了脾气,"谁说不曾有儿女,我便是他的遗腹子,可是我娘生下我便死了,之后我辗转来到大金,进宫做了你的宫女。" "那你的实际年纪。" 萝儿突然笑了,"没错,我是年长你许多,你看,我隐藏的多好,到现在,我都像个没长开的小丫头,金玉,你知道为了这一切,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么。" "你什么意思。" 萝儿恶狠狠的盯着金玉,可是眼神深远,仿佛在看着不知名的过去,"为了让自己永远长不大,我服过荆红丹,你知道,服了那东西会怎么样么?" 金玉愣在当场,"会,会怎样。" "骨头断裂,整整三年不能动,后背溃烂的滋味,你懂么?" 金玉眉头轻蹙,"可是萝儿,你不能将你的痛苦加诸在大金,我也好,大金也罢从不欠你。" "哈哈。"萝儿突然大笑,"要不是你父皇当年写信给梁后,我也不会成为遗腹子,梁帝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取代我的父皇,金玉。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金玉更加不明白,"你胡说,我父皇怎么可能跟梁后有关系," 萝儿缓缓摇头,"你这公主太没用,深宫十四年,竟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十四岁生辰那日像变了个人,即便你知道了梁缘的阴谋,可是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与隐忍多年的梁人为敌?真是可笑。" 金玉深厚的绳子突然一松,绳子终于断了。 她却一动不动,将匕首藏在袖子里后,便问道,"所以,梁缘曾说,他见过我的画像,那画像就是你亲自画的,是么?" "没错,就是我。"萝儿抿嘴笑着。 那笑容,有些可怕。 "可你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就算你杀光我们,你能复国?"金玉定定的看着她。 萝儿微微眯起眼睛,"是啊,我什么也得不到。到头来还是跟你一样像条狗一样被捆在这里等死。" 可萝儿又突然笑了起来,"但是我高兴,我终于让你父皇也死了,很快你也会死,谁让我家破人亡,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痛快,你能奈我何。" 金玉摇头,"萝儿,你不是这样的,你可还记得,从小,我们亲如姐妹,就算你是奴婢,可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姐妹,什么好东西我不都是给你么?你看绿儿可曾有过这种待遇?" 萝儿低着眼睛未曾说话。 金玉继续说道,"我死了无所谓,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 萝儿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金玉嗤嗤一笑,"你们早就筹谋多年,深入大金,腐蚀大金基业,我能成功那就奇了怪了,死就死,怕什么,可惜你呀,做了梁缘的一条狗,临死,人家都不来看你一面,你好歹也是前朝公主,那可是公主,梁后应该好生照拂你,让你容宠一生,无忧一世,啧啧啧,不过也好,我自己上路太孤单,你陪着我,我们去了地府,还做好姐妹。" 萝儿微怒,"梁后不知道我的存在,当然不会照拂我," "呵呵,萝儿,你可真傻,你觉得梁缘是受谁指示?没有梁后,他还能多走几步?你这好端端的公主命,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奴婢,可悲。可悲。" 萝儿眉头轻蹙,她也心有不甘,"可我还能怎么办,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有。" 金玉沉声说道,"你不仅有,还有足够的势力与梁后抗衡,就看你敢不敢。" "我不明白、"萝儿仔细的看着金玉,像个快要饿死的鱼儿。 "梁昭帝虽然个人生活萎靡杂乱,但他却是一代明君,自然效忠他的人不再少数,若是那些旧臣知道梁昭帝还有个遗腹子,而且被人当做狗,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弹劾梁后?到时,梁后必然过来抬着娇撵请你搬去昭阳宫。" 萝儿眼神渴望,一个做了多年卑微的下人的她,骨子里怎么可能不会渴望荣华富贵,再说,那本就应该是她的,"可是如今我在这里,我怎么..." 金玉底下脑袋,"你有办法,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只是萝儿,你可否念在我要死的份上,去帮我传个消息。" 萝儿瞪向金玉,眼神阴狠,"我就知道你是利用我," "话说的太难听了,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萝儿哼了哼,"说来听听。"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你去告诉冬槿,说她最近血光冲天,让她去让神算子给算一算,方能解。" "就这个?" 金玉淡淡的嗯了一声。 萝儿盯了金玉好一会儿,"不,你还有别的目的,你都要死了,还有功夫关心冬槿是死是活?更何况你那么希望她死,你怎么可能给她指条明路。" 金玉呵呵一笑,"急什么,你早晚会知道,眼下,你还是早些想办法出去吧,否则,等这些日子过去,你真的要跟我下地狱见阎王爷了、" 金玉说的累了,便低下头静静的闭上眼睛。 萝儿这才放松警惕,从袖子中抖出传信的竹签。手一抖,竹签便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夜里,有人进来,有人出去,只是这里没人点宫灯,金玉不知道那跟萝儿接应的人是谁,只是听脚步声,像个男子。 但,没几日后,冬槿便匆匆忙忙的跑来,竟然一个下人都没带,"金玉,你这贱人,临死也不肯给我好活。" 说着就要打她。 金玉本是偷偷揉着发酸的膝盖,没想到冬槿突然跑进来,吓得急忙将手反背身后,"我以为得到消息你就会来," 冬槿蹲下身子,"你是吓唬我的,你是不想死,你想让我去跟殿下求情放了你,所以你才让人告诉我那些是不是?" 金玉看向冬槿,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她身后的手里握着匕首,这一刻。她多想一刀扎进冬槿的心窝,让这个贱人从此从这世上消失。 这种念头,她不止一次的想过。 可是她终究没有,或许有一天,她还会用到冬槿也说不定。 她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金玉淡淡一笑,"你若不信,也不会来见我,既然来了,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两句么。" 冬槿像看个怪物一样的看着金玉,"为什么我的命要跟你绑在一起,为什么," 金玉松了口气,"或许上天注定你我会牵扯一辈子,这下好了,恐怕你不得不去跟殿下求情,让他放了我呢," 冬槿站起身子,阴森一笑,"可我偏不信,金玉,今日,我便要了你的命。" 冬槿迅速的抬起匕首,狠狠的扎向金玉的心窝处,金玉急忙抬手去挡,刀子锋利无比。还是割伤了金玉的手臂。 只是冬槿的手臂也瞬间鲜血如注,她惊恐的看向金玉,"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从知道梁缘曾不止一次的去拜访神算子,她就能多少猜出来几分。 那句话也更多的是危言耸听。 就算冬槿不信,或许深爱冬槿的梁缘也能信了几分,便会阻止冬槿三番五次的来伤害她。 因为她知道,梁帝不让她死,但是也不会让她好过。 从梁卿迟迟不肯来见她,她就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她猜测,她和冬槿或许是心脉相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所以她死,冬槿也会跟着去死。 但是眼前如此诡异的场面,到底吓到了她。 恐怖的气氛萦绕在整个龙池内,更让人心惊。 "妖怪,你一定是个妖怪,我要去告诉殿下,我要让他们杀了你。"冬槿又一次惊慌失措逃走了。 萝儿不禁笑道,"这冬槿好歹也是梁后身边的人,竟然如此不镇定,到底还是我们的公主心思沉稳。" 金玉瞪了眼萝儿,"巴结我的话,你说的还少么,看来你的好消息将近。" 萝儿点头,看了眼金玉的双手,"我就知道云礼不会就那么走了,他还是肯帮你,只是你小心,云家人可用不得。" 金玉暗道,你也用不得。 宫门外有脚步声。 宫人敲了几下啰,便有人推开宫门,梁后被众人拥蹙着走了进来,"你就是那个遗腹子?" 萝儿抬眼看向梁后,"正是。" 梁后眉头凌厉,"将人带走。" 宫内再次陷入寂静。 金玉坐在那,手里抱着匕首,另一只手紧紧的捏着藏在袖子里的假死药。 她此时不知道能去哪,或许在这龙池里呆着,还能算是安全。 外面什么情况她一概不知。 梁卿始终联系不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主,公主..." 金玉神色一紧,"绿儿?是你么?" 绿儿穿着梁人的宫人服装,显然让金玉一愣,不过转念便释然,这王朝都是人家梁人的了,自然衣裳也早就换了,"公主,奴婢可算找到您了。" 金玉悲戚的看着她,"你还好么?他们没有将你抓起来,我就放心了。" 绿儿红着眼睛,"他们说,奴婢虽然是您贴身侍女,但是并没有萝儿那般亲近,而且宫里缺人手,就让奴婢继续伺候在昭阳宫。" 金玉点头,"那就好,你可曾见过小胡子?" 提到小胡子,绿儿眼泪吧嗒吧嗒掉下,"小胡子没有奴婢这么幸运,因为他伺候过先皇,所以梁帝便让人将他毒打一顿,送进了慎行司,奴婢进不去,都好几日了,希望他命硬,还能活下来。" 金玉说道,"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不能让他死了,万不得已,去求梁卿,他一定会帮忙的。" 绿儿眼神晦涩,"怎么了?"金玉问道。 "虽然您应该是嫁给梁卿太子的,但是这么多日,他都不曾帮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金玉心里也如此想,但是她总是安慰自己,梁卿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这话从绿儿口中说出,还是像个刀子一样剜人心, 绿儿知道说错了话,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帕里面鼓鼓的包着俩馒头,"公主,您一定饿了,这是奴婢从厨房偷来的,奴婢给您解开绳子。" 绿儿一抹,绳子是开的,激动的看向金玉,"公主,奴婢就知道您是个厉害的,您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逃跑路线?是不是等着带着奴婢和小胡子一起逃?您放心,奴婢一定找到小胡子。" 金玉叹息,摇头说道,"不,我不会走的,这里是我家,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绿儿,多谢你还能想着我,你要小心,还有。萝儿的事你可曾听说?" 绿儿震惊过后,失魂落魄的说道,"萝儿好像成了什么公主了,听说很快就要住进昭阳宫,从前那是您的宫殿,如今成了她的了、" 金玉摸了摸绿儿的肩膀,安抚说道,"萝儿从前总是欺负你,现在你还要伺候她身边,真是委屈你," 绿儿急忙磕头,"有公主这话,奴婢就算死也不委屈,公主您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活着,帮您报仇,以后奴婢会常过来给您送些吃的,还会告诉您外面的消息,您要万事小心。" 金玉咬了两口馒头,看着绿儿眼睛发光,"你也没吃呢,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 绿儿吞了吞嗓子,如今这里是梁人后宫。 梁帝身边女眷众多。 本来像她这种下人就没有身份。 更何况她还是大金的俘虏。 别说吃饱,不饿死就不错了。 绿儿却说,"那些人总是苛待您,一天就一顿饭,公主您还是留着吧,如实饿了垫垫肚子,奴婢没事。" 金玉着实感动,将馒头塞在她手里,"我好歹活着对他们还有用,他们不会让我饿死的,你不一样,在外面本来就受欺负,若是不能吃饱,怎么来见我,快吃。" 绿儿一边落泪,一边生硬的吞下干涩的馒头。 安抚了好半天,才让绿儿偷偷离开这里。 她努力的想着,这宫里还有谁是能用得上的。 父皇一死,从前那些妃嫔,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总要联系上她们母家,才有机会与梁帝对抗。 只是要如何联系呢? 现在就连出这龙池都难。 她失落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后脊各的发疼,这龙池被四颗龙形柱子环绕。 就她身后这根,听说还是开国皇帝亲手打造。 金玉突然内心愧疚,这龙池好歹也是个圣地。 竟然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真是有愧先祖。 她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梦里梦到父皇提着人头来找她,让她好好的活着,将来从梁人手里夺回江山。 她说她怕。 父皇却突然满脸血泪骂她没用。 大金没有男儿,女儿理应挑起重任。 骂了金玉,又哭着骂他自己。 说这大好江山,都毁在他手里。 他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游荡在这后宫之中。 这一宿,金玉浑浑噩噩的,终于天亮、 她趴在龙池里,喝了点水,干裂的嘴唇丝丝血迹。 脸色发白,披头散发、 跪爬在龙池边,整理了头发,努力让她看起来还算个正经公主。 宫门突然被人推开,吓得金玉急忙回身, 冬槿头发有些凌乱,"金玉我不信我能活着都要靠你,我就要杀了你,我就要你死。" 金玉急忙四下逃窜,裙角沾染龙池水,跑到哪,湿了哪,就好像是儿时跟宫人在庭院里嬉闹一样欢快,"冬槿你疯了,你这个样子就不怕被梁缘看到?" 冬槿笑的像个傻子,手里紧握匕首,"我怕什么,人家俩人浓情蜜意的都已经完婚了。我怕什么?" 金玉一愣,看着那匕首,锋利无比发着淡淡幽光,吞了吞嗓子,"完婚?何时?" "今日锣鼓喧天敲了半天,你聋了么?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青黛怎么可能嫁给三殿下,都怪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向金玉冲去。 金玉大惊,怪不得冬槿像个疯子,原来是那俩人成亲了。 只是,青黛若是梁卿的人,那她还喜欢梁缘是不是有点....诡异!? 还是说,这也是梁卿授意的? 只是梁卿安排个女人在梁缘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报复他?报复他当年欺辱梁卿? 还是另有深意。 可是从前青黛看梁缘的眼神,那是满满的爱慕。 若是有意安排,怎么会真的爱上敌人? 烦恼太多,问题更多,只是眼下都要赶紧躲开冬槿的匕首。 金玉一边躲着,一边快速的分析思考。 "冬槿你是不能嫁给梁缘的。"金玉急忙惊呼出声。 冬槿脚下一顿,"为什么?" "你好好想一想,你是镇国公私生女,为何偏偏养在梁后身下,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就没想过或许你是梁后和镇国公的私生女?梁缘是梁后之子,你们若是兄妹,怎么成亲?" 冬槿惊恐的看向金玉,挥舞着刀子,"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说的。" 金玉暗暗心惊,刚才那刀子差一点就扎到了她,好在她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坑人的点子,"否则就凭你是镇国公的私生女为何不能嫁给梁缘?难道就因为你是私生女?镇国公满门抄斩,你一个小女子能成什么气候,即便梁帝要你死,可是你终究活的好好的,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梁后一直将你留在身边?" "因为,因为我伺候梁后得力,我是她身边的一品女官,我样样出类拔萃,所以我..." 金玉双手微张,生怕冬槿想不开,继续过来追她,"不,其实你是梁后亲生女儿。" 冬槿愣怔的看向金玉,嘴中喃喃,"我是梁后的女儿?那,那我就应该是公主,我也可以是公主了?" "对,对啊,你是公主。"金玉安抚道忙不迭点头。 "不,"冬槿突然发疯,"我不要做公主,那样我就不能嫁给三殿下,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时,金玉突然听到远处有许多慌乱的脚步声渐进。 那肯定是梁缘和青黛。 梁缘到底还是深爱着冬槿的,今日是他大喜之日。 即便梁后不喜欢青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宫女嫁给他为三王妃。 可到底凤血为印,还有父皇的传国玉玺加之。 到底成全了青黛。 金玉急忙说,"冬槿你看,梁缘来了,他来找你,他来找你解释,你快放下刀子,小心伤了他。" 冬槿突然慌乱,"不,我不要见他,他要解释什么,解释他为什么不能娶我,就因为我们可能是兄妹么?" 金玉咬了咬牙,方寸大乱,"其实,他不过是梁后养子,你们也没实质血缘,或许也可以在一起呢,你别激动,小心伤了你自己。" 冬槿突然眼神混沌,"对,你说的对,太对了,我也可以嫁给他的,我要嫁给他,我爱了他十几年,我不能不嫁给他,我不能没有他,都怪你,"说着,冬槿眼神越发阴狠,"都怪你,要不是你,现在或许我们早就成亲了,或许连孩子都有了,金玉,我恨你,拿命来。" 冬槿突然动作灵敏,迅速的将刀子扔向金玉,躲闪不及,竟然生生看着刀子扎在了肚子上,金玉吃惊的张大嘴巴,"你...你这恶毒的贱人。" 冬槿猛的跳过来想要拔出刀子,再补一刀。 金玉急忙制止,若是冬槿再来一刀,恐怕她这条命真就没了,"慢着,慢着冬槿,我知道你要我死,好,我死,我这就死给你看,我这里有一包毒药,你看,这是红色粉末,这是剧毒,你,你给我留个全尸,成全我给我个全尸让我去见父皇好不好?" 冬槿红着眼睛,恐怖的很,看着金玉打开纸包,咬牙切齿般说道,"快点吃下去,快、去、死。" 金玉紧紧的闭上眼睛,云礼,我就信你一回,这假死药,千万别让我真的死了。 "不要..." 那一句不要,仿佛让金玉看到上一世的梁缘,那时候的他虽然装作喜欢金玉,但是装的很像。 从前她最喜欢看到梁缘这种担惊受怕的表情。 只有这样,她金玉才觉得梁缘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她的。 可是如今,她心里充满了鄙夷。 梁缘,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死,冬槿便会死, 瞧给你怕的,失了体统,也乱了分寸。 金玉对着梁缘冷冷一笑,仰头全部吃下去。 梁缘看到金玉的笑容,先是愣了片刻,接着猛的扑过来,死死的扣住金玉嘴巴,"吐出来,快吐出来,我不许你吃下去,金玉你不能死。" 冬槿不解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能死?为什么她不能死?" 此时的冬槿仿佛像个痴傻儿,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心一意的想让金玉死。 问出的话,竟然也天真的像个孩子。 看来,这梁缘娶妻对她打击还真是够大。 青黛在另一旁抱住金玉,"公主您,怎么这么傻,不能死,不能死啊。" 冬槿发疯般的推开青黛,"你这贱人竟然真的敢嫁给三殿下,我也要杀了你,你们都给我去死。" "放肆。"梁缘猛的站起身子,狠狠的推开冬槿,差一点就丢进龙池,"冬槿,你可知道,你跟金玉血脉相通,她死,你亡。" 冬槿凄惨一笑,"你都娶了妻,你还管我死活做什么?你就让她死也让我死,从此你身边不就清净了。" 金玉捂着肚子,不知道是那假死药起了作用,还是那刀子将肠子切断,疼的她叫不出声,满头大汗,被青黛握着的手不停的颤抖,憋着口气说道,"呵,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冬槿,不如我们都死了算了。" 梁缘紧紧的握住拳头,"冬槿,你明知道我为什么娶青黛,你怎么还跟我较劲,你明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 金玉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呵呵一笑,突然嘴巴里溢满血,"梁缘,你总算说出口了,冬槿你听到了吧,他是爱你的,他最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两世了,始终都是你,可你呢,呵呵,你杀了我,我们就要走了,还不赶紧跟你的三殿下告别。" 站在宫外的人,在听到两世二字时,明显惊呆。 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身上的灵魂仿若被抽离。 再也抬不起脚步。 冬槿惊愕的看着梁缘,"殿下,我不能嫁给你,我们是兄妹,我是梁后和镇国公的私生女。" 这次,换梁缘大惊,"你胡说什么呢,快来人,将冬槿送回去。" 金玉突然发作,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嘴里吐出来,"来不及了,冬槿,我在下面等你。" 说完,金玉口息全无,对面的冬槿,轰然倒地。 吓得梁缘,魂飞魄散。 第35章 不是仇敌,也是陌路。 金玉不会死,因为那是假死药。 再睁开眼时,她已然躺在龙池内。 只是身边只有一人,青黛,"你醒了。" 金玉猛然坐起,腹部有些疼痛,咳嗽了好半天,才颤抖着说道,"你..."可刚说了一个字,便由于起的太猛,扯痛了伤口,止住了话语。 "你别急,虽然那是假死药对你生命没有大碍,但是你这刀伤也够深的,冬槿下手真是太狠。" 金玉冷冷一笑,被青黛扶着后背,靠在柱子上,喘了口气,"冬槿就是要我死,岂会不狠,好在我命大。" 青黛低着眼睛,金玉突然好奇问道,"这么多日,梁卿在前朝从未来过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黛摇头犹豫着说还是不说,寻思着,金玉便让她有话直说,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只听青黛低声说着,语气有些惋惜,"奴婢这些日子始终跟着三殿下,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梁帝有意反悔您和太子婚事。" 这三殿下自然指的就是梁缘。 而那太子,便是梁卿。 只是突然听到这个词儿,金玉还有些未反映过来,愣愣的嘲讽一笑,似是嘲笑她自己,"太子?是啊,他现在是太子了,这大金成了他们的,他也做了太子,娶不娶我还有必要么。" "你就从未想过将希望寄托于诸侯国?"青黛终于替金玉换好了药,重新包扎上,才抬起头定定的看向金玉,如此问道。 金玉抿了抿嘴,喉咙动了动,还是低声说出口,"大金曾与众诸国交好,那是因我大金实力雄厚,他们不敢怎么样,事到如今,只有个墙倒众人推,我不求他们帮我,只要别泼脏水就好。" 青黛叹息了一声,看了眼窗外,"听说太子要娶妻了,人选还未定,是梁帝意思。" 金玉一愣,手心冒了冷汗,她和梁卿的感情说不上多么深厚。 但是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相处,她知道梁卿对她有意。 听到这消息,心里酸酸的,却转移了话题,"青黛你应该是他的人,对么?" 青黛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否定,"你真是什么都知道,怪不得太子殿下愿意与你结盟," 金玉淡淡一笑,"如果,这一刻推迟十年...你会救我么?" "你说什么?"青黛不解的问道。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长长的睫毛留下弯弯的阴影,"算了,当我没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梁卿让你留在梁缘身边。" 青黛嘲讽一笑,"就算做了三王妃,奴婢也依然是太子的奴婢,自然要听主子的。" "包括嫁给不喜欢的人?"金玉突然这么一问。 当下青黛便愣在当场,"你说什么呢,奴婢是真心喜欢三殿下,如今能做三王妃,乃是上辈子积德," 金玉愣了片刻,"三王妃,空有个名分,却一生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垂爱,你真的开心么?" 青黛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说道,"才不是,我只是.." "若他心里有你,怎么在你们大婚当夜,守在我身边?青黛,你和从前的我还真是像,都喜欢自欺欺人。"金玉语气有些嘲讽。 此时此刻的她再也顾不得对方听到这些话。心里会有多难过。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那梁帝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就这么把我仍在龙池一辈子么?"金玉见青黛心里难过,这才转移了话题。 觉得刚才说话是又失分寸了。 青黛摇头,"我不知道,梁帝刚接手大金,很多事还要处理,或许等些日子就能想起你,不过在我看来,你也并不会好过。" 金玉当然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青黛,你现在算是个主子,你能否帮我去慎行司要来名叫小胡子的太监,就算不能,也帮我保全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金玉眼神诚恳,青黛点头答应。 夜幕降临时,绿儿又一次摸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些点心,笑的像个孩子,"公主,您看,这次奴婢偷的比馒头强多了。" 龙池的水被月光照射,金玉眉头一紧。猛的抓过绿儿的手,看向她的脖子处,"这伤痕哪来的?" 绿儿旋即红了眼眶,"是奴婢做错了事,被太监首领给打的,公主别担心,奴婢没事。" 金玉心痛,"是萝儿。" 绿儿一愣,吓得惊慌失措,急忙看向外面,静静的听了听没有动静,这才敢压低嗓音,"公主您现在可不能唤她为萝儿,她现在成了公主了,听说还是前朝梁昭帝的遗腹子,这消息,惊动了整个梁国呢。" 金玉却担忧的说,"那她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打你。" "从前萝儿姐姐就厉害,也不是没被打过,现在人家可是遗珠公主,随便打奴婢本就是家常便饭,只要奴婢能活着就好,奴婢还有公主做念想,一时半晌死不了。" 金玉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错信了萝儿两辈子,活该如此,"真是委屈了你,我不敢说等我离开这里,保你平安,但是你放心,一旦我一丝机会,我一定帮你报仇。" 主仆二人说了许多贴心话,金玉还将她让青黛去找小胡子的事告诉了绿儿。 让绿儿最近消停些,除了来龙池见她哪也不要去。 否则被梁后那边的人知道了,一定没有好结果。 消停了一阵子,青黛总是准时准点的来给金玉伤口换药。 这一日,金玉觉得身子好了许多,便在青黛的搀扶下,在龙池内来回踱步,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但是已无大碍。 "冬槿那边可还消停?"金玉问道。 青黛冷冷一笑,"她伤了你,她也会得到反噬,这会儿好好的躺在宫里养身子呢。" 金玉侧脸看向青黛,"梁缘成亲,按理说应该搬出去自立王府,为何你们还住在宫里。" "梁后的意思,说这大金后宫反正殿宇众多,怕出去后,被大金余孽挑事,等安稳了再提此事。"青黛絮絮的说着。 金玉点头,打趣说道,"冬槿不来烦我,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只能从你嘴里套些消息。" 青黛抿着嘴,淡淡的,刚要说什么。 宫门突然被人踢开。 俩人将你侧脸看过去...冬槿! 金玉暗道真是不能背后说人。 只是冬槿身后,还跟着梁缘。 真是好些日子不见了。 金玉转过身子,梁缘便开口说道,"青黛,你好歹也是我的女人,还不赶紧站在我身后。" 青黛握着金玉的手紧了紧,金玉轻轻推开青黛,"去吧,我没事。" 青黛眉头轻蹙,站在了梁缘身侧。 与金玉四目相对。 金玉对梁缘说道,"三殿下这么有空,给我请安么。" 梁缘还未说话。 冬槿便动了怒。 金玉就是这么有本事,总是能用三言两语就让冬槿发脾气。 冬槿厉声说道,"金玉,你不要以为我不能伤你分毫,你就可以安稳的住在这里。" 金玉冷冷一笑,"安稳?不知道冬槿姑娘说的安稳二字,是不是没有饭吃,没有床睡?" 冬槿吃瘪,"可是你还好好的活着,还能有力气站在这跟我理论,一定是哪个贱人偷偷接济你,我一定会查出来,然后治她死罪。" 冬槿斜着眼睛看了眼站在她和梁缘身后的青黛。 青黛只是微微低着脑袋,就像从前那个只是梁缘身边的宫女一样卑微又安静。 金玉嗤嗤一笑,指了指冬槿的肚子,"我说怎么这段时间你没有像个苍蝇一样的来烦我,身子好了?又来了精神,我很是好奇,这次你要怎么对我呢?" 冬槿咬着牙,紧紧的握着拳头,一旁的梁缘突然说道,"冬槿你别生气,小心身子。" 金玉差点笑出声,真是情深似海啊。 冬槿得意的看了眼青黛,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告诉青黛,她才是正经的三王妃。 金玉低声羞辱,"我记得,青黛才是王妃,梁缘,你们大婚当夜竟然不肯洞房,若是让梁帝知道,恐怕对你仕途不利。" 冬槿咬着牙,"你在这龙池里还不消停,你以为你出的去?这消息你能传到梁帝耳中?" 金玉看了眼青黛,后者微微摇头,"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青黛在龙池陪了我一夜,恐怕满宫上下人尽皆知是怎么回事,或许,此时此刻,你的宫里就有人在议论,三殿下为了你这个狐狸精,抛弃正王妃。" 冬槿大怒,"金玉,你这个贱人,我撕了你的嘴。" 金玉淡淡一笑,如沐春风,"可以,杀了我更好,反正有你陪葬。" 冬槿气的发怒。 梁缘低声说了什么,好半晌她才消停下来,对着金玉诡异一笑,"如今你和太子的婚事告吹,梁帝不许太子来看你,明日,看你还怎么威风。" 金玉瞪着冬槿,"你什么意思,你和梁缘又想到了什么恶心的办法来对付我。" 冬槿呵呵一笑,手帕捂着嘴巴,"我只是要给你吃一粒东西,这东西可以让你忘记前尘往事,忘记一切痛苦,只记得..." "记得什么。你这蛇蝎贱婢还不快点说。"金玉见冬槿从袖子里掏出个药瓶,就知道她又要受尽折磨。 语气不禁有些激动。 冬槿哈哈一笑,将药丸倒了出来,"记得是太子让你家破人亡,我还要将你送给太子做奴婢,从此以后,你活在他身边,备受煎熬。" 金玉咬着牙,抿着唇,愤怒让她胸口起伏不定,"好狠毒啊,好狠毒啊你们,你是想让我亲手杀了他。" 梁缘从冬槿手上拿下药丸,"没错,当初我让你嫁给我,你偏不,可是我也不能总是让你的脑子里记得是我害了你父皇,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 金玉见梁缘走了过来,"梁缘,你已经一错再错,可惜你依然没有得到太子之位,你让我留在梁卿身边做一刻杀他的利刃,可他已成太子,将来的储君,真龙护体,你就不怕这些事被梁帝知道亲手杀了你?" 梁缘眼神深邃,满是恶毒,"梁帝也该死。" 说罢,死死的捏着金玉的下巴,将那药丸塞进喉咙。 金玉拼命的扣着嗓子,可是那东西早就下肚。 金玉突然一阵腹痛,接着便是无止尽的深渊。 醒来时,是熟悉的昭阳宫。 她猛的坐起来,她怎么在这里。 门口有脚步声,推开门,便看到冬槿和萝儿。 "放肆。"萝儿身边的宫女厉声呵斥,"这是遗珠公主,见到公主。还不下跪。" 萝儿抿嘴笑着,静静的看着金玉,一旁的冬槿更是得意。 金玉不敢不跪,天都变了,她凭什么不跪。 金玉站起身子,晃了晃有些疼的脑袋,跪在地上,"见过遗珠公主。" 那宫女厉害的急忙走过来,抓住金玉的头发便是两个响亮的耳光,"给公主请安,要加奴婢二字,这点礼数都不懂么?" 金玉嘴角被打出了血迹,眼神却依然坚定,"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萝儿这才说话,"好了,她从前好歹也是公主,一时转换不过来也属实正常。" 宫女急忙讨好的站在了萝儿身后。 萝儿走到金玉身边,怜悯的看向金玉,"冬槿,我还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让我将金玉送去给太子。" 冬槿神色有些奇怪,仿佛是因为从前都是下人的萝儿,如今她见到了还要跪下请安,心有不甘。"虽然三殿下喜欢我,可是我没名没份的,突然送个人给太子,而且还是前朝公主,太子万一不受,岂不是尴尬,不如由您尊贵的遗珠公主送过去,就算太子不想看到金玉,也不会驳了您的面子。" 金玉猛的看向萝儿,"你要让我去给杀父仇人做奴婢?" 冬槿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这药丸药效竟然如此之好。" 萝儿知道冬槿给金玉吃了什么,"这都是你的命、" 冬槿忙不跌点头,"日日守在杀父仇人身边,却不能杀了她,会不会憋死你,不过,临走,我送你个东西,"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如果你实在想杀他,就用这把刀子,一定能让你心满意足。" 金玉颤抖着手,接了过去。 "多谢。" 冬槿捂着嘴,"这人真是愚蠢,竟然还多谢我。" 说着,便跟萝儿俩人说着什么,眼神看向金玉,指指点点。 像看个傻子。 到了东宫,这时,梁卿是不会在东宫的。 他作为监国太子,一定在前朝辅政。 萝儿便让金玉跪在那。 东宫的掌事宫女急忙走过来,"奴婢给遗珠公主请安,公主亲自送个奴婢给太子殿下,那就交给奴婢吧。" 萝儿摇头,"不,让她跪在这里等着太子殿下回来。" 那掌事宫女不敢再多说,只是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金玉。便对萝儿行礼后,离开了这里。 萝儿蹲下身子,"金玉,你可还记得我么?" 金玉仔细的想了许久,"难道奴婢从前在您的宫里做过事?" 萝儿是想要试探金玉,看那药丸的药力到底厉害到几何。 萝儿是恨金玉。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必要再害金玉。 她报了仇,毁了大金。 也做了公主,荣华富贵样样皆有 将来还会在京城里挑选个得意驸马。 如此美丽人生,她却有些担心若是那药效不够。万一哪一天金玉再想起来从前之事,万一一个兴起来报复萝儿,那可就不太好了。 虽然萝儿不担心金玉还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事。 毕竟这些日子,京城里抓了许多大金余孽。 就算金玉手眼通天,恐怕也难登巅峰。 只是萝儿心里有些小心谨慎罢了。 见金玉眼神澄净不像撒谎,萝儿放心的站起身子,拍了拍裙角,"绿儿,你就陪着你从前的主子一同跪在这吧。" 说完,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人都走了,绿儿急忙跪在金玉身边,"公主,您怎么这么可怜,您怎么什么都忘了,您好好看看奴婢,是绿儿啊,您还记得奴婢么?" 金玉摇了摇头,"你叫我公主?为何?" 绿儿急忙解释,"数月前,这里还是您的家,您是这里的公主啊,要不是他,您怎么会这么可怜,还要跪在这里,您天生娇贵,怎么可以跪在这里。" 金玉突然眼神狠辣,似是想到了什么,"没错,都是因为他,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如此,我要杀了他。" 绿儿激动点头,却又担忧,"公主,不管您想做什么,都要先保住性命,那梁缘武功高强,您可别冲动。" "什么梁缘,让我如此的是太子,是太子。"金玉激动得大声呼叫。 绿儿吓得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公主您说什么,害了您的不是太子,是三殿下是梁缘。" 这时,宫门口的太监高呼,"太子殿下驾到。" 宫里所有宫人急忙跪下磕头。 金玉也跟着压下脑袋。 却被一双手托住,"玉儿,你快起来,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金玉冷着眼,眼中满是仇恨,"放开我。" 梁卿显然一愣,"玉儿你怎么了。" 绿儿为难的看向梁卿,"启禀太子殿下,公主是被梁缘给害了,吃了什么药丸子,公主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心里只记得是您然她国破家亡。" 梁卿微怒,抓住金玉的双脸,"玉儿,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金玉眼神有些混沌,"你要干什么。" "玉儿,是我啊,梁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夜下结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不能忘了从前的一切,是梁缘,都是他。" 金玉猛的推开梁卿,"不,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我脑子里全是你。" 梁卿苦恼,"绿儿,你先回去吧。" 绿儿担忧的看了眼金玉,"公主您..." 金玉猛的看向绿儿,那眼神吓得绿儿转身离去。 梁卿便问那掌事宫中,"斐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斐然便将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梁卿。 梁卿眉头紧锁,"遗珠公主怎么和冬槿联合起来了。" 斐然摇头, 梁卿又问,"青黛可曾来过?" 斐然摇头无语,"要不奴婢过去问问?" 梁卿抬手阻止,"梁缘现在与我本就水火不容,若是你还要去见青黛,让他知道,青黛也不好过,算了,派人偷偷打听,看看梁缘到底给玉儿吃了什么,是否有解药。" 吩咐了好一通,梁卿才让金玉走进殿内,让下人端上来许多吃食,"玉儿,你在龙池数月。肯定饿坏了,这些都是我让下人给你准备的,你快尝尝,若是不喜欢,我让人再去准备。" 金玉急忙抓起点心,"你让我落魄至此,不要以为给我点吃的,我就不会恨你,我还真是感谢遗珠公主将我送给你,你可要小心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一旦我有机会,我便会要你的命。" 梁卿叹息,"玉儿,"他真切的看着金玉的双眸,"我是做了些错事,但是这一切的结局,不是我直接造成的,很多事我都来不及跟你解释,今日也是听说你来到东宫,我才从前朝慌忙回来,前段时间,虽然你在龙池受罪,可是我让青黛保护你,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去找你,玉儿,我有难言之隐。" "梁帝取消了你我的婚约,你现在忙着物色太子妃,当然没有时间来看我。" 吃完一堆东西,金玉才这么幽幽的说了一句。 梁卿大惊,"我没有,是,父皇是撤销了你我的婚事,你不知道我为了能让父皇将你许配给我做了什么,这些日子,我忙着和诸侯国协商,就是为了让他们支持你,父皇重视你,才能将你许配给我。" 金玉冷冷一笑,"就算他们支持我,我也不会嫁给你,你这个恶毒的人,是你杀了我父皇,是你让我国破家亡,否则,我现在好端端的做我的公主,都是你。" 梁卿眉头深锁,前头有太监说让梁卿去见梁帝。 梁卿便让斐然好好照顾金玉。 说忙完了就回来。 黄昏掌灯。 金玉躺在床上,突然听到脚步声,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门外的斐然对梁卿说道,"奴婢见过太子。" 梁卿点头,"可查清楚了?" 斐然低声对梁卿说道,"殿下,奴婢打听明白了,三殿下给金玉姑娘服下的是往生。" "什么?" 金玉眉头紧蹙,睁开眼,静静听梁卿的语气,她多少能猜出一些那叫往生的东西是什么。 "怎么可能,那东西不是早就失传已久,宫里更加明令禁止不许再研制那种东西,他怎么可能会有?"梁卿语气里皆是担心。 斐然声音压得更低了,金玉站起身子,悄悄的来到门口,"这奴婢还要再仔细打探,只是殿下,这往生从未有过解药,吃下去的人记忆混乱,但是会永远记得是您杀了她父皇。" 梁卿握着拳头,"世间毒药皆有解药,传令下去,务必找到解药。" 斐然不再做声,金玉以为梁卿要进来了,急忙躺回床上, 梁卿握在门上的手又放了下去, 斐然问道,"殿下,您不进去了?" 梁卿叹息一声,"就算她想起了一切,那她也不会原谅我,毕竟我也做错了太多事。" 斐然没有说话。 但是金玉能听到衣裳的摩擦声,斐然说道,"殿下,您为金玉姑娘所做的一切,她一定会明白的,就算她现在病着,可是日久见人心,奴婢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感激您。" 梁卿沉声说道,"她若真有一天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报恩,或许等我死了,也有颜面去见她父皇。" 金玉越听越不明白。 梁卿帮她是为了报恩? 报什么恩?哪门子恩? 从前,他们从未有过瓜葛。 宫门被推开,金玉闭上眼睛,明显能感受到梁卿在门口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脚步渐进, 他站在了床边,"玉儿,抱歉,可是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你放心,我一定找到解药,让你想起一切。" 梁卿见金玉一动不动,还以为她睡着了,便蹲下身子,轻轻抚摸金玉的鬓发,"玉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样也好,你来东宫,以后我们整日相见,再也不会有相思之苦。" 梁卿俯下身子,亲吻上金玉额头。 金玉突然睁开眼睛,"两个月,为何你一次都不去龙池见我。" 还未亲上去的梁卿,显然惊住,"玉儿你..." 金玉坐起身子,唇角邪魅笑道,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铛的扔在了床上,"没错,我根本没有中往生的毒。" "那你今日..."梁卿大喜。 "萝儿她们让我来,便会让人盯着,我若是不演得像一些,如何蒙混过关。"金玉站起身子,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梁卿急忙抓住金玉的肩膀,"那太好了,玉儿,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我..." 金玉后退半步,眼中是疏离,"梁卿,可你还是做了太子,还是夺了我的国," "玉儿,我也是逼不得已,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梁缘做太子么?他为太子,你我都得死,我只能坐上太子之位,才能保护你。" "恐怕你保护不了,梁帝撤销我们的婚事,恐怕这里面还有梁后的阴谋诡计,你忙着前朝,就算你三头六臂,难道还能看着后宫么?"金玉冷静的分析着。 梁缘就是被如此的金玉着迷,"后宫还有你。" 金玉嘲讽一笑,"我?我是奴婢,你还以为我是从前的公主呢,现在随随便便个阿猫阿狗都能要了我的命。" 梁卿摇头,"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除非你给我一个名分,而且这名分还要高出萝儿,要不然,我也活不了多久。" 梁卿安抚,"你要耐心等,诸侯国众多,有人已经打算支持我,只要我得到联名诏书,你就是太子妃。" 金玉微微眯着双眼,"不,我说的是让我做你父皇的妃子。" 梁卿大惊,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金玉,"你疯了,你竟然想做父皇的妃子?那我呢?玉儿,你别急,在等等,很快,我就会说服父皇..." 金玉急忙打断,"为了我。你愿意违背你父皇的心意?梁卿,你要明白,我活下去,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报仇,让我做你父皇的妃子,我才能有机会杀了你父皇,光复大金,我不会嫁给你的,因为没用。" 梁卿眼中受伤,"玉儿,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说,不许说。"金玉慌张的看着梁卿。 "玉儿,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这江山,也愿意放弃太子之位,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金玉冷冷一笑,"为了我,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只要你说,我都成全。"梁卿坚定的看着金玉。 是,他爱上了金玉。 爱上了这个骨子里傲慢的,心思又歹毒又果决的女子。 只是他的爱在这国恨家仇前显得太过渺小。 甚至在金玉如此镇定的眼神中,他都不敢诉说他的爱。 所以,他只能说他愿意将所有的一切都抛掷脑后。 金玉侧过脸,看向梁卿,"那如果有一天,你做了皇帝,我要你改国号为金,我要你帮我光复大金,我要你杀了你的父皇手足,你可愿意?" 梁卿抿着嘴,"我愿意。" 金玉噗嗤一笑,"梁卿,你还真是敢说,你要永远记着你今日的话,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的话。" 金玉转身上了床,放下床幔。 将二人隔阂开。 梁卿那句"我还可以为了你,付出我的命。"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只是梁卿此时还不知道,有些话当初没来得及说。 多年以后再说,怕是要变了味儿。 金玉算是住在了东宫。 白日里要装成那个一心要杀了梁卿的前朝公主。 没人的时候,便冷静的成为真正的金玉。 筹谋着,算计着。 可是她竟然无路可走。 冬槿看她看的太紧。 一旦她离开东宫,便有人盯着。 尝试了几次后,金玉果断放弃。 就连绿儿都见不到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便是三月过后。 这一日,早朝上,有人启奏梁帝,说梁卿年纪不小,就算不娶太子妃,也应该纳侧妃。 梁卿胆战心惊的以国之不稳,不可娶妻的借口摆脱了这件事之后。 边关便传来西域信使。 梁帝从前还在那鸟不拉屎的梁国时,便时刻想要跟西域结盟。 他的野心很大,胃口更大。 他当初的想法是对大金和西域双管齐下。 只是大金更加合适一些,所以便将质子送来大金,从内部瓦解。 如今得到大金了,他又想铁骑征服西域。 若是能合并西域,那他这梁帝从此在这片九州之上,便无人可撼动丝毫。 所以当西域使臣到的时候,便客气的宣他上殿, 本以为是西域大王想要传来什么好消息。 却没想到,传来的竟然是西域大王突然暴毙的噩耗。 梁帝大惊,从前那些跟西域交好的盟约条款都是跟西域大王签约。 当时有条附加条件,西域大王健在,所有盟约作数。 一旦他百年之后,便由新王重新签订。 也不奇怪,毕竟梁国从前是个小国,想要巴结大国,就要退而求其次。 西域大王好武,身体康健,活到耄耋之年不是问题。 如今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西域使臣说道,"如今大王突然离世,国内慌乱一片,这下一任大王本就争议颇多,只是..." 梁帝不解,按理说,西域大王死,书信一封告知他就可以了。 他也好着人去一趟西域。 这人来,难道是要签署什么合约不成?"如今西域还未有新王,那合约之事?" 梁帝突然想到这一条,便脱口而出, 使臣急忙摆手,"不不不,臣这次过来,完全是因为下一任大王之事,这件事还需要梁帝帮忙。" 梁帝一愣,让他帮忙? 如此客气,那就是有转圜余地, 使臣告诉梁帝,"大王临终,曾留有遗照,这根金玉公主有关。" 满朝文武皆惊。 梁卿更是诧异的看向使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使臣对梁卿拱手,解释道,"曾经我先王与大金皇帝有过协议,若是金玉公主未曾嫁人,他便仙去,那下一任大王必须娶金玉公主为后,否则,便不能做上王位。" 梁卿心中一震,思绪万千,这不就是一个机会么。 只是他却不忍将玉儿嫁给西域番邦。 梁帝摸着胡子,"也就是说,谁娶了金玉,谁才能做下一任大王。" "没错。"使臣如是说道。 梁帝有了其他心思。 若是将金玉嫁过去,那以后他便有了更加便捷的方法,而且听说金玉失去所有记忆,如果能让金玉以公主的身份过去和亲,岂不是... 只是可惜,梁帝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几日后,云家派人送了信使过来,说那金玉从前好歹也叫了云贵妃多年的云娘娘,她又是金玉的庶母,早就视为己出。 如今那边安稳妥当,这边梁帝又撤销了婚事,那就应该将金玉送去封地,让贵妃好生照顾。 所以,她们派人来接金玉的使团,不日便到。 梁帝大怒,御书房里冰火两重天,推翻了所有奏折,吓得太监跪了一地,梁卿也微微低着头,梁缘则是诡异的笑着。 梁帝怒道,"云家真是放肆,使臣才到,他们就得到消息,这不就是告诉朕,朕身边有他们的人,让朕小心么?是不是哪一日,朕让他们不高兴了,还要小心项上人头?" "父皇息怒。" 梁缘低声说道,"父皇,云家要金玉,咱们给就是。" 梁帝狠狠的一甩袖子,"给?凭什么?" "咱们在路上埋伏,杀了金玉,让嫁祸给云家,让西域对付云家,咱们两手空空,不是更好?"梁缘就是个小人。 梁卿将你说道,"父皇三思,云家军势不可挡,即便我们不怕他,却也不能低估他,若是真的惹怒云家,边关不宁,我朝又是新立,倒是恐怕..." 梁帝微微点头,"所以,朕只能将金玉送走。" 梁卿看了眼梁缘,"不仅如此,还要好好送走,一路保护,安安稳稳的送去到封地云家手里。" 梁缘对着梁卿诡异一笑,"太子殿下说的是,"转头看向梁帝,"那就由儿臣亲自送金玉回封地可好?" 梁卿眉头紧蹙,"父皇.." 梁帝抬手阻止,"好,就这么定了。" 金玉本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东宫想着心事,消息是梁卿亲自送来的。 金玉眼神阴狠的盯着眼前的空气,"云贵妃这贱人,如今我又有了利用价值,她便急不可耐的来要我," 梁卿坐在金玉对面,"玉儿,你走也不是坏事,如今梁国事务繁多,或许你去了西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金玉眼眶红红的,"所以,你也希望我走,是么?" 梁卿看着金玉的表情,知道金玉又误会了,他们之间的误会一层一层的解不开,不知道结局会如何,"离开梁国,你会更自由,更轻松,与其困在这里找不到出路,为何不放过自己?" 金玉冷冷一笑,"你还不如说的更直接一些,我对你而言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你需要将我赶走,反正你我之间的婚约也不作数,我留下,也是让你日后娶太子妃为难,你怕我成为你的绊脚石,眼中钉,是不是?" 梁卿不解,失魂落魄的看着金玉,"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不会让你真的嫁给西域王子,从前我也与西域有些关系,你放心,我会让人一路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在西域好好养身子,等我解决了一切,我一定接你回来。" 金玉脱口而出,"何时?" 梁卿不能给出准确时间,因为他也不知道,"玉儿,聪明如你,你怎么就不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金玉静静的看着梁卿的眼,"我要明白什么?要明白国已破,家已亡,父皇的人头被秃鹰啃个干净,而作为大金唯一血脉的我却要卑躬屈膝的被你撵走?" "玉儿。" 猛的站起身子,背对着梁卿,语气凌厉,"本来你我之间就只有利益关系,实在没有必要说的这么依依不舍,你要我走,我只能走,只是...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再见,不是仇敌也是陌路。" 第36章 有点意思 金玉发了狠话,让梁卿不要再来见她了。 东宫虽然是梁卿的住所。 但是梁卿朝务繁忙,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书房。 金玉本是不想这么决绝的。 可是她以为,即便她和梁卿不是那种生死之交,也应该感情更胜一筹,她觉得,梁卿应该明白她的心思。 可是梁卿的话,梁卿的表情,梁卿的语气,都让她失望透顶。 也是,梁卿是梁人,是梁国未来储君。 一任皇帝,怎么可能什么都能顾及到你的感受?! 金玉嘲笑,笑的不是她,而是她自以为是的感受。 梁卿也有些怨怼,让金玉照顾好自己,便离开了。 果真再也没来过。 可消息不胫而走。 梁后的懿旨到了东宫, 意思是,金玉作为梁卿的宫女,竟然不知廉耻,想做主子蹬鼻子上脸。 这消息还是萝儿亲自送来的。 现下,正热乎乎的捧在金玉手里。 梁后赏赐金玉二十个嘴巴,让她跪在太阳下...反省! 萝儿笑呵呵的,身后跟着冬槿,金玉只能装作失去记忆演下去。 萝儿便对冬槿说道,"冬槿姑娘,这二十个嘴巴,梁后吩咐让本公主亲自赏给金玉,不如本公主就让你代替本公主如何?" 萝儿心里也是纠结。 她知道,对于金玉来说,本不应该如此为难。 可是当她接到梁后传召,让她亲自责打金玉的那一刻。 她承认,她的心里是痛快的。 变态的痛快。 当她见到金玉跪在地上的那一刻,看着她满脸的骄傲,突然觉得金玉就应该受这罪,凭什么她也应该是尊贵的公主。 凭什么她能委屈将近二十年的屈辱。 为什么金玉就像个金丝雀一样被人保护着。 这一刻,萝儿是不恨金玉的。 她只是嫉妒而已。 冬槿自然愿意,屈膝行礼,"多谢遗珠公主。" 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竹板,放在手心,雷厉风行,袖子还未落下,啪啪啪的掌声便响彻东宫。 掌事宫女斐然急忙跪下求情,"冬槿姑娘且慢,梁后虽然说是赏赐嘴巴,但是没说让您用竹板打金玉姑娘,这样下去,别说二十个,五个就能将脸打烂,您手下留情啊。" 冬槿瞪着斐然,"不然由你来承受?" 金玉急忙喝止,"这二十个我能承受。" 话音刚落,冬槿便啪的一声甩了上去,"回话之前,要加上奴婢,没记性的东西。" 太过用力,金玉嘴巴已经流出血丝。 斐然咬着嘴唇,想要站起身子去请梁卿解围,冬槿冷冷说道,"就算斐然姑姑去请太子,恐怕也不敢违拗梁后旨意。" 斐然只好继续跪在那。 金玉突然一笑,吓得冬槿顿了手,"贱人,你笑什么?" 金玉淡淡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当初你好像也被我的人这么打过,是么?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眼前的遗珠公主。" 冬槿微微眯着眼睛,"想的倒是快。所以,这都是你应得的。" 说着,又是一耳光。 金玉脑袋偏过一旁,看向萝儿,"那么你呢?" 萝儿一愣,"我,我什么?" "你已经让我如此落魄,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就图个痛快么?" 心事被金玉说中,当然有些囧困。 冬槿急忙又甩个耳光,"那是遗珠公主,你这贱婢凭什么跟她这样说话。" 金玉猛的看向冬槿,眼神恐怖,吓得冬槿一愣,生生将手里的竹板掉落在了青砖石上。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冬槿你放肆。" 女子声音,突然出现。 青黛信步走来,看了眼金玉的伤势,转身便是一个耳光,打的冬槿愣在那忘了呼吸。 "你竟敢违背梁后旨意?"青黛怒声说道。 冬槿这才反应过来,"你,你这贱人敢打我?" "本宫是三王妃,为何不能打你个奴婢?" 青黛语气沉淀,走向萝儿。"遗珠公主从前好歹也受过金玉恩惠,为何要苦苦相逼," 萝儿冷眼看向青黛,"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梁后不过是说赏二十个耳光,可没说用竹板责打,难道你是嫉妒金玉的容貌高于你这位新来的公主?" 金玉从未见过说话这么利索的青黛。 从前包括上一世, 青黛都是在扮演那个忠仆,话不多,总是安静的几乎让人能忘了她。 今日语气神态,倒是真的有几分王妃的狠辣。 萝儿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王妃应该明白,再说一个金玉,谁还在乎,就算她不能死在我们手里,你觉得她能安稳到封地?再说,几个嘴巴又打不死。" 冬槿好像好容易缓过神来,"你不要以为你嫁给殿下,我就会服从你的命令,在我眼里,你还不如一条狗。" 青黛眉头轻蹙,面对如此说话难听又不懂分寸的冬槿,真是受够了的样子。"来人,罚跪。" 冬槿在梁缘心里的份量众人皆知,即便青黛恨极了她,也不能真的拿她怎么样,所以只能罚跪。 冬槿冷冷一笑,"你还未跟殿下同房,看来你可真是深宫寂寞,别的没学会,这耍威风倒是学的利索。" 青黛咬着牙,"冬槿,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那就试试看,看殿下会不会一怒之下废了你这还未同房的王妃。" "你..." 冬槿从来都是这么厉害的。 从前被金玉欺负,那是因为她没有高贵的地位。 但是她始终都是骄傲的,因为梁缘始终都是她的靠山。 萝儿讪讪说道,"冬槿姑娘别生气,跟这种人还费什么话,既然三王妃替金玉求情,那剩下的十个耳光,就让金玉自己打自己吧,打完了,就跪在大太阳下,也好取取暖。" 众人转身看向金玉,金玉抬起手,心里除了恨更多的是可笑。 可笑她堂堂公主,竟然能沦落至此。 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打,打的不够响亮,不作数。"冬槿厉声呵斥。 金玉抬起手,猛的甩给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下,她会铭记于心。 又一下,她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谁给的。 再一下,她知道苟活的目的,一定报仇雪恨。 这十下耳光仿佛过了一年,十年,一百年之久。 冬槿冷声说道,"梁后可没说跪几个时辰,那就让她跪到子时再起来,若是有人敢帮她,一并处罚。" 说完,拉着萝儿扬长而去。 青黛蹲下身子,"我陪着你。" 金玉低着头,睫毛抖了抖,跪在厚重的雪珂里。 天冷了,这里一场一场的雪下着。 大金就是这样,一到冬天,便是没玩没了的雪。 不,应该是大梁。 呵,早就改朝换代更名换姓。 金玉,你还不能适应么? 就好像你不能适应从前的你是公主,如今你的卑微如蝼蚁。 金玉伸出手,看向天上那颗晃眼的太阳,低声说道,"其实你不用来的,你和冬槿关系本就不好,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我让你在梁缘心里更多了一条阴影。" 青黛呼出一口气,"杀了她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我和你一样,都要等待,我要等待冬槿被殿下厌恶,你要等待离开这里,东山再起。" 金玉侧过头,双脸通红,泛着丝丝血迹,"你相信我?" 青黛点头,又摇头,"世事难料,谁又能给出最终答案。" 金玉眨眨眼,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青黛,我突然原谅了你,你为人奴仆,所做所为皆是上头旨意,即便你有万般心思,恐怕也不能做什么,青黛,我原谅你了,就算你从坑害过我,但是真的我真的原谅你了。" 青黛看向金玉,不明白金玉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从小养在梁卿麾下,让她不会多说不会多问。 只说自己想说的,只说想要传达的意思。 只说上头让她说的东西。 "云家接你的车马还有些日子能到,如今大雪封山,也不知道年关前会不会来,你可要做好准备,即便太子有心护着你,即便我能偷偷来保护你,可梁后仿佛已经准备出手对付你,她的走狗可不止萝儿和冬槿。" 金玉却笑了,"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想起你?" 青黛惨然一笑,金玉好像头一回见她这么笑着的样子,好看极了,"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失忆,你骗得了殿下,那是因为殿下心里太在乎你,我心里可不那么在乎你。" 金玉抿着嘴,却为多想,直接说了句,"多谢你。" 青黛是受了梁卿的意思来的。 青黛打着伞,就这么站在金玉身边,一直静静的,直到雪停。 直到子时。 直到金玉发烧昏倒。 她才急忙让人将金玉抬回去。 只是刚忙活完。 梁缘那狗贼又到了,他咬着牙恨恨说道,"青黛。" 金玉昏昏沉沉的,但是勉强清醒。 她看到梁缘抓住青黛的头发,将她狠狠的拖拽在地上,赏了两个耳光,又送上一脚,梁缘骂道,"为了这贱人,你竟敢打冬槿,你别忘了你到底什么身份。" 青黛冷笑,努力站起身子,拉开距离,眼神中充满了伤心,"我是凤血亲自承认的三王妃,难道殿下不知道么?" 梁缘抬手便又打了过去,耳光声震慑到了金玉的心里,"可你应该知道,在我眼里,冬槿才是我的妻子,而你,不过是个下人,连给我洗脚都不配," 金玉微微睁着眼睛,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 她没想到,梁缘竟然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渣,连自己的妻子都打。 青黛忍着疼痛,她深爱梁缘,所以她忍,她要忍到梁缘看清冬槿的真面目那一天,"殿下,您在外头是心思缜密的康王爷,为什么就看不明白那冬槿的秉性。" "冬槿就是被你们逼的,从前的她心思单纯,善良,要不是金玉,要不是你.." 青黛冷冷一笑,"没有我们,她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人,她骨子里就是不堪。" 金玉笑出了声,"康王?呵呵,我竟不知,梁缘你还有这么个正气的封号,是谁起的?" 金玉支撑着坐起来嘲讽的看向梁缘。 她实在看不下去,再这么打,青黛身子再好,恐怕也经不住。 更何况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梁缘猛的回头看向金玉,"你这贱人又想说什么?" 金玉呵呵一笑,即便脑袋昏昏沉沉,但是一旦面对梁缘便能立刻清醒,"康---遮风挡雨,生活安乐之意,看来那人是希望殿下你一辈子安心快乐,可惜啊,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 梁缘大怒,"金玉,你现在的身份,足以让我现在就杀了你。" 金玉哈哈一笑,"杀了我?你就不怕云家军铁骑踏破皇都,直捣你心?" 梁缘青筋暴起,"可我可以折磨你。" 金玉又是一笑,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当然可以,你的冬槿已经奉旨来折磨我,你又有何不可,只是若是西域的皇子知道你们后宫竟然这么对待他们未来的皇后,你说你父皇心窝里那点心思,西域还会同意么。" 梁缘无语的看着金玉,"没想到吃了药,你这脑子也还是这么好使。" 金玉转身坐回椅子里,有些冷,靠近温暖的地龙,这才说道,"我都听说了,你让冬槿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才会失忆,我也知道,那梁卿一定不是害我之人,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害我害的这么惨而已," 听金玉这么说,梁缘有些放心的扫向金玉,"恐怕等你想起来,你也被赶去西域。再也回不来。" 金玉唇角消失在茶杯中,"那可未必。" 梁缘从来都不能在金玉这里讨到好处,吃瘪的恶狠狠的抓着青黛的头发离开了。 金玉是想要拦着的,可是金玉知道,青黛有无数个办法能逃脱,却心甘情愿如此。 果然,当梁帝知道后宫里有人折磨金玉时,便又一次生了气。 亲自召见了梁后。 梁后被梁帝一顿痛骂,说她拖了他想要跟西域结好的后腿。 难听的话梁后不是没听过。 只是梁帝说道,"你生不出公主为朕和亲,就不要挡着别人的路。" 这句话生生的打在梁后的脸上,真疼。 从梁帝那里出来,梁后便让下人传话,让冬槿即刻回到她身边,继续做奴婢。 金玉本是不知道这消息的,只是宫门突然被人踢开,冬槿怒气冲冲的过来抓住金玉的衣领时,金玉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金玉笑道,"冬槿,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折腾了半天,不也是个奴婢。" 冬槿死死的捏着,"是你,又是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否则梁后不会这么对我。" 金玉掰开冬槿的手,"你呀,脑子这么不好用,还能活到现在,你可知道为什么?" 冬槿眉头轻蹙,"因为殿下心里有我," 金玉噗嗤一笑,"那是因为梁后恨你。" "你说什么?"冬槿大惊,"你再敢胡说,小心你真的回不到封地。" 金玉耸了耸肩,揉了揉眉宇,"梁后故意让萝儿来对付我,因为她知道你会跟着萝儿来,就是让你故意为难我,算是给梁缘面子,毕竟,你讨厌我,梁缘偏偏喜欢你," "你知道的倒是多。" 金玉摇了摇手指,"可惜的是,梁后根本就不在乎梁缘,要不是梁缘请旨送我回封地。你觉得梁后会上赶着讨好梁缘?当然不会,梁缘不过是洗脚丫头生出的东西,不配做太子之位更不配入梁后法眼,所以,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冬槿越听越来气,"什么。" "你。" 金玉猛的指向冬槿,吓得冬槿后退半步。 金玉嘲讽的看了眼冬槿,没用的东西。 冬槿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金玉闭了闭眼,寝殿有些闷闷的,满屋子的地龙,烧的屋子里热的发闷。 她站起身子,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冷风嗖的一下灌进来,她笑道,"你的镇国公私生女的身份,并不足以解释一切,所以我断定,梁后和你还有另一层关系,那种不能让人说出来的才是梁后恨你的重点。" 冬槿惊恐的看向金玉,"你胡说,你,你明明吃了那往生,怎么可能还知道这么多。" 金玉定定的看着冬槿,眼神越发阴狠,"我只是失忆,但是我会想起来的,而且我不傻,宫里人多口杂,你一言我一语,猜也猜得到,不如,你去问问梁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冬槿眼神复杂,突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你又是故意的,你就是让我去激怒梁后,趁机让梁后杀了我你才心满意足,金玉,你怎么这么恶毒。" 金玉呵呵一笑,没错,她是恶毒,恶毒的可以杀了云礼的母亲,恶毒的可以利用云礼心爱之人,"冬槿。你这脑子,我真怕你哪一天得罪了梁后,梁后亲手了结你。" 冬槿吓得急忙捂住脖子,"金玉,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顺顺利利的在这里住着,我也不会让你顺利去封地做什么西域皇后,你凭什么,你不配,你只能做奴婢,让我日日羞辱你。" 说完,不等金玉说什么,急匆匆的跑走了。 冬槿到了梁后身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金玉不会知道。 但是听说冬槿被梁后责罚,跪在雪地里。 好几个时辰不许起来。 惊动梁缘,一同去跟着跪着,彻底激怒梁帝。 说要杀了冬槿。 突然又起风云。 金玉身子大好。 整个人清爽不少。 刚用过晚膳。 本是想着早早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想到好办法对付那些贱人。 却被斐然突然请了出来,"不知道斐然姑姑叫我有什么要紧事?" 斐然低声说道,"梁帝宣您觐见。" 金玉一愣,狗皇帝找她能有什么事? 斐然说道,"是冬槿的事。梁帝生了气,说让您亲自过去,好好的问问话," "梁缘也在?"金玉问道。 斐然点头,"太子也在。" 人都在,看来是个大事。 金玉却觉得这件事对她有利。 莫名的心情好了起来。 穿上厚厚的披风,斐然提着宫灯,在前头引路。 很快便到了御书房,风雪渐起,金玉觉得似乎沉寂的日子太久,也该改一改了。 宫人推开宫门,金玉便走了进去。 到了内殿,斐然便只能站在外头,替金玉脱下厚厚的披风,便退了出去。 金玉可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从前,这里可是父皇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 在这里,父皇教过她如何看行军作战图,如何与番邦往来,如何经商。 金玉聪慧,一点就透。 但是父皇常说的一句话便是,玉儿若是男儿,那我大金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言语间,她明白父皇多么想要个皇子。 延续香火。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走到人前,"给皇上皇后太子,康王请安。" 梁帝让她无需多礼,还让人抬了椅子让她坐下。 金玉便对青黛屈膝说道,"见过王妃。" 青黛也用了应有的礼仪还了金玉。 梁后扶了扶额头,想来是因为梁缘娶个奴婢青黛做王妃已经就够心烦的,如今还要跟冬槿说不清道不明。 金玉眼睛转了转,看了眼梁卿,梁卿压着眼睛,却没有看向她。 梁帝说道,"皇后,你不是说这件事有误会么,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朕已经将人都给你叫齐了,快说吧。" 梁后有些尴尬,"皇上,缘儿他..." "他有封号,唤他康王。"梁帝声音掷地有力。 金玉面无表情的盯着鞋子。 梁后无奈说道,"康王去给冬槿求情,也是因为冬槿跟着他做了质子时的情分,这件事到底跟康王无关啊。" 金玉眉头一簇,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缘说道,"父皇,儿臣有错,可是冬槿更是无辜,她责打金玉那也是因为母后旨意,这与冬槿并无直接关系。" 梁缘现在真是翅膀硬了,竟然全然不顾梁后。 好歹梁后还替梁缘解围说了一句好话。 此言一出,梁帝失望的看向梁缘。 梁后恶狠狠的盯着梁缘,"你是本宫孩儿,娶一个奴婢为王妃已让本宫颜面扫地,如今还想娶冬槿,还要废了青黛,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梁缘当然要,只是梁缘太在意冬槿。 那是从儿时便有的感情。 梁缘生母是个洗脚丫头,已经人尽皆知。 但是直到此刻,金玉都不明白,为何他对冬槿如此执念。 看来许多秘密,很快就要知道了。 梁缘急切的看向梁帝,"父皇明鉴,若不是母后旨意,给冬槿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打金玉啊。" 梁卿突然说道,"也是遗珠公主让冬槿动手的。" 梁帝瞪了眼梁卿,转头对梁缘说道,"所以说红颜祸水,冬槿留不得,杀了吧,不过是个奴婢。" 冬槿吓得急忙磕头,"皇上息怒,奴婢罪该万死,实在不值得主子们议论奴婢的事,只是奴婢一直尽心伺候皇后,奴婢斗胆求皇上成全奴婢和康王..." 梁后大惊,猛的站起身子,"冬槿你给本宫闭嘴。" 冬槿吓得一缩脖子。 梁缘急忙应和,"父皇,儿臣始终爱的都是冬槿,从来都不是青黛,若不是当初金玉为了羞辱儿臣是不会将青黛许配给儿臣的,儿臣愿意休书,愿意补偿青黛,反正,反正..." "反正什么?"梁帝问道。 金玉接了话,压低声音说道,"反正他和青黛还从未同房。" 梁帝一愣,大怒,"梁缘你放肆," 吓得众人急忙磕头,就连刚站起来的梁后,都跪下身子。 而金玉就那么硬生生的站在那。 她是不会跪的。 当初你这狗皇帝坐上父皇的龙椅时,她不也是站在旁边看着么。 梁缘瞪了眼金玉,"没让你说话,你这奴婢不会闭上嘴吧。" 梁帝猛的将手里的东西丢向梁缘,"放肆,金玉是前朝公主,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从前那些都不作数,云家人年关便会抵京,不得无礼。" 梁帝给了金玉一个好脸色,金玉笑道,"多谢皇上,没想到皇上如此英明神武,这种小事还会记挂在心,若是如此,那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梁帝看向金玉,"说到这,朕问你,当初是谁要打的你,是不是冬槿,若真的是她,那朕一定帮你杀了她。" 所有人皆看向金玉。 金玉眉眼浮生若梦。在宫灯的映衬下,更显迷离, 她静静的看向冬槿。 冬槿恶狠狠的看着她。 用眼神威胁金玉,若是说错一个字,便不会让她好过的意思。 金玉突然觉得事情真是狗血,数月前,她是尊贵的公主。 数月后,她成了俘虏。 如今,她竟然成了能左右冬槿的最后一张牌。 有点意思。 金玉压下眉眼,对梁帝说道,"懿旨是梁后下的,遗珠公主宣读圣旨,授意冬槿来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梁后生了冬槿的气让她做了奴婢,也不知道冬槿说了什么又一次惹怒梁后,还牵连了被冬槿勾得神魂颠倒的康王都跟着受罪。" 梁卿诧异的抬眼看向金玉,唇角抑制不住的是笑意。 都说金玉聪慧。 却没想到这抛砖引玉用的如此精湛。 不禁想让人拍手叫好。 冬槿那脑袋自然不会明白金玉到底说了个什么。 只是听金玉说是遗珠公主授意,当下她这一颗吊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梁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金玉说的对,就是冬槿勾引了康王。" 话一出口,冬槿才明白过来,金玉这是污蔑,"金玉你这贱人满口胡邹,不是我勾引康王,是我们从小青梅竹马。" 金玉内心呵呵一笑,就知道,冬槿一定会上钩,这种水平的对手真称不上为对手,"青梅竹马?那我更不明白了,康王是皇后养子,你是奴婢,何来青梅竹马一说?难道就因为你们从小见的多了,就青梅竹马了?那青黛也日日伺候在侧,为何青黛和康王..." 冬槿打断了金玉的话,"从前康王的生母是个洗脚丫头,那时候我们就偷偷..." 话音戛然而止。 冬槿吓坏了,再也不敢看金玉。 因为她刚才说出了天大的秘密。 虽然这个秘密金玉早就知道。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希望梁缘生母的事被抬到桌面上说。 那是一段屈辱史。 梁帝看了眼梁后。 梁后急忙低下头。 梁帝怒声说道,"这就是你这皇后身边的一品女官?说话如此不经大脑,就算她不是责打金玉公主的罪魁祸首,恐怕再也留不得。" 梁后抿着嘴,似乎是在思考。 梁缘急忙看向金玉,憋了好半天才说道,"金玉,你帮帮我,帮帮冬槿,只要你求情,父皇一定会放了她。" "梁缘。"梁后大惊,"你怎么可以为了冬槿如此卑微..." 金玉刚要说话。 那个根本就不带脑子出门的冬槿猛的抬头看向梁后,"奴婢不明白,为何您从小就将奴婢送进宫来,养在您膝下,是不是我们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 梁后慌张的看向梁帝,"冬槿闭嘴,小心本宫撕了你。" 梁帝眉头轻蹙的看向冬槿,"难道冬槿还有别的身份?" "没,没有,皇上您听错了,冬槿是臣妾看着可怜,才养在身边的,"梁后解释。 慌乱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冬槿算是豁出去了。 梁帝也恰好好奇心勾出来,"冬槿你来说,你都知道什么?" 冬槿看了眼梁缘,"人人都说,奴婢是前镇国公私生女," 梁缘紧紧的握着拳头,恐怕此时此刻的他心里承载的都是惊恐和对未来的筹谋吧。 他一定在想着后路。今日将梁后得罪,日后梁后还会支持他么、 不过他现在好歹有个康王的身份。 朝中,应该也有几个能为他鞍前马后的人吧。 金玉这么想着。 或许梁缘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心有灵犀,四目相对。 金玉对梁缘唇角一笑。 梁帝大怒,"皇后,还不跪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国公满门抄斩,朕记得圣旨说一个不留,你敢违抗圣旨,是不是想让朕废了你这皇后?" 梁后大惊,废后?这,这就说的有点过火了吧。 梁后暗道,可若是梁帝知道她从前的所作所为,或许不仅仅是废后,或许三尺白绫直接赐死她。 梁后赶紧解释,"当初臣妾也不知道冬槿是镇国公的私生女,也是有人传言,臣妾真的只是觉得她可怜而已,可是后来说的人多了,臣妾就想着找人调查,可是人都死绝了,也差不出来什么,这孩子从小就听话,臣妾就一直养在身边,皇上,臣妾不过是慈悲心肠,还请皇上恕罪。" 梁后好厉害。 三言两语,便将所有不利她的话给转移。 本应该是一个狠毒的皇后,却变成了一个充满怜悯之心,菩萨心肠的善人。 梁帝眉头紧蹙,虽然梁后现在这么说,但是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梁卿突然说道,"没想到冬槿姑娘身份如此迷离,父皇,儿臣请旨,彻查此事,也好还皇后清白。" 梁帝点头,"好,那这件事就交给太子你来处理,若冬槿真的是镇国公之女,那便杀了她,若不是.." 冬槿身子一抖。 梁帝沉声说道,"若不是,便送去慎行司服役,朕看不得这种魅惑主子的奴婢。" 金玉便笑道,"皇上英明,只是可惜了青黛王妃,嫁给梁缘半年多,竟然还独守空房。" 梁帝点头,"梁缘,今晚你必须给青黛一个说法,若是再不肯同房,小心朕剥了你这康王尊号。" 梁缘吓得赶紧磕头,"是,父皇。" 梁后抿嘴淡淡说道,"如今太子殿下也应该娶个太子妃了吧。" 梁帝点头,"是啊,这件事早就有人提议,那就着人选着吧,必得是有用的人选,如今朝廷不稳,边关还要防着云家,就从那些掌握兵权的将军府里选。" 梁后起身行礼,"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好好操办。" 梁帝却抬手,眉头紧蹙,"年关节下,皇后也忙的很,这件事就让襄妃来操办吧,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还有要紧事跟大臣商量。" 梁后一张老脸尴尬的愣在那。 金玉心里笑了笑。 各自坐了娇撵回宫。 金玉自然是没有这等待遇。 冬槿跟着梁后回宫。 梁缘和青黛回宫,此时的梁缘一定烦死了吧。 呵呵,面对一个他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还必须洞房。 青黛临走时,感激的看了眼金玉。 梁卿陪着金玉走向东宫,金玉问道,"青黛是你的人,为什么你要看着她嫁给梁缘,你明知道梁缘不是良配,你也明知道梁缘喜欢的人是冬槿、" 梁卿呼出一口气,"她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青黛跟了我多年,总要成全她的心意才好。" 金玉没再多想。 "冬槿身份之谜交给你,这回你便放手去查,我猜冬槿或许真的是梁后的女儿,只是她未必是镇国公之女。" 梁卿一愣,"你是说,梁后和别人..." 金玉说道,"今日梁缘得罪了梁后,恐怕以后这俩人难以和好,不如你从中作梗?" 梁卿摇头,"梁缘和梁后本就是为利而聚,自然也会为利而散,现在不用我从中作梗,梁后也不会好过,你可知道襄妃为人?" 金玉摇头,她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她的只言片语。 梁卿说道,"若没有梁后,襄妃便是皇后,你说这俩人会不会撕个鱼死网破,更何况,襄妃为父皇还生了个九皇子。" 金玉睁大双眼,"怪不得梁后的脸色那么难看,活该这种人生不出孩子,心思那么恶毒。" 梁卿突然抓住金玉的手,"玉儿,若是我们可以总是这样说说话,我便心满意足。" 金玉摆脱他的手,"为了利益而聚的人,早晚为了利益而散,我们也无法摆脱这一规矩。" 梁卿有些难过, 金玉看向东宫,绝情说道,"东宫已到,太子殿下今晚要住在这里么。" 梁卿摇头,"玉儿,会不会有那么一日,你心甘情愿的想要嫁给我。" 金玉不再多说,转身离开。梁卿目送着金玉回了东宫。 金玉却暗道,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有那么一日。 金玉以为发生了这种事后。 那梁缘起码会消停几天。 却没想到,第二天就找上门。 梁缘显然是喝多了,醉醺醺的在庭院里大骂,"金玉你这贱人,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金玉穿戴整齐,定了定神,"梁缘,你如此,真是有失体统,你就不怕让梁帝知道责罚你。" 梁缘怒笑,"你这贱人,明知道我和冬槿的关系,竟然还让父皇下令让我与青黛洞房,你是何居心。" 金玉走下台阶,"青黛是你王妃,你若是不洞房,怎么延绵子孙,替皇家开枝散叶,难道要一直等着冬槿那个不知来历的贱婢给你生孩子吗?" 梁缘大怒,扔了手里的酒壶,看着酒酱撒在雪地里,金玉突然觉得梁缘真是没出息,"我是不会让青黛给我生孩子的,那个贱人是梁卿的人,我怎么会..怎么会..." 梁缘身后的下人想要抓住发疯的梁缘,被梁缘挥手推开。 金玉点头,"没错,如果你与云贵妃真的在一起了,那恐怕你还真是无法让青黛为你生孩子,就连冬槿也不会为你生孩子。" 梁缘一愣,尴尬的看着金玉,晃晃悠悠的勉强被身边的下人稳住身子,"你说什么?" 金玉见梁缘的表情,突然想到,从前她去云贵妃宫里拿母后画像那日,看着云贵妃和梁缘的表情就有些古怪,而且云贵妃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梁缘,她当时就有些怀疑梁缘和云贵妃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如今看到梁缘这种表情,她就全明白了,她走进梁缘,推开一旁的下人,亲自扶着梁缘,低声说道,"你还真是为了上位,什么都做得出来,云贵妃那种半老徐娘你也下得去手?不恶心么?" 梁缘猛的推开金玉,金玉稳住身子,笑盈盈的看向梁缘,"我没有,你不许胡说,若是敢传到冬槿耳中半个字,我扒了你的皮。" 金玉笑呵呵的,"我可以不说,可是你还没发现么,冬槿早就是你的女人,为何在大金这么久,她都从未怀上过你的孩子?梁缘,你好好想一想,看看是她出了问题,还是你这个伺候了云贵妃的小厮出了毛病!" 金玉再一次靠近梁缘,梁缘显然是被吓得酒醒了一半,金玉说道,"找个太医,让他给你看看,看你后半辈子,还会不会生个一儿半女。" 梁缘大惊,恶狠狠的盯着金玉好半天,发现金玉不是开玩笑的,便吓得急忙跑走了。 金玉冷冷的看着他的脚印,暗道,父皇,你本是防着云贵妃,如今,却成全了女儿。 第37章 贪婪最可怕 整整下了好几日大雪。 这一日,终于有些放晴的意思。 金玉想着上一世,冬槿死后,那神算子是如何救活冬槿的便起了好奇心。 只是她很少去神算子的神台,如今又改朝换代,也不知道那神算子何去何从。 想着,便抬脚走了出去。 好在宫里没有禁止她不能随意出入。 金国历代神算子---出师名门,身份贵重。 跟着开国祖宗一直走到现在。 可以说,神算子对金人算是彻头彻尾的忠臣。 想到忠臣,金玉不禁嘲讽一笑。 这世上哪里还有忠臣。 若说忠臣,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神算子一家子更忠的。 若说背叛,这神算子背叛的更加彻底。 若是没有他,恐怕上一世冬槿无论如何也不会复活。 父皇生前不算迷信,但却极其信任神算子。 但凡宫里有点事情,都会让神算子算上一算。 当初金玉出生,也被神算子亲自测算过,大抵就是得到金玉便会一统天下之意。 只是金玉从未与神算子本人说过只言片语。 今日,若能见到神算子,她倒要好好的问一问。 这位可以窥破天机的神算子是否还会认为如此落魄的金玉会一统天下。 心里默默想着。 脚下的步子越发沉稳。 她谁也没带,因为她知道她在这里的身份。 即便上次在御书房梁帝说过一嘴她还是前朝公主不可以被当做下人。 但是梁帝也不过只是一说。 若梁帝真的有心,便会赐宫殿。 她什么也没有,便明白梁帝用意。 梁帝忌惮云家,也想要控制云家,却更想打压云家。 他的心思,金玉最明白。 可金玉对于梁帝这种心思,最是看不上。 更多的也是嘲讽。 若说苛待金玉,便能打压云家。 那他也太小瞧威震四方的云将军的铁拳手腕。 也太高估金玉在云家人心里的地位。 一转眼,便到了。 神算子的神台,听父皇曾经说过,这里是开国皇帝特意让人算了整整四十九日亲测出最佳地点,地理位置为高。 儿时,她很想过来,因为听说站在神台上,伸手便能够到月亮。 但父皇从不许她来。 金玉站定脚步,眼神囧亮的看着眼前那高入云的台阶。 怪不得说能够到月亮,的确够高。 站在最末台阶两侧的是两尊金狮。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金闪闪的耀眼的光。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父皇,你从不让女儿来,如今女儿却不得不来。 她走进,两旁的侍卫并未拦着。 金玉好奇的向上而去。 台阶被打扫的很干净。 金玉毫不费力的进入神台。 推开宫门,便闻到一股清香气,这是女子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金玉向里看去,突然听到一男子声音,"公主终于来了。" 金玉转过身子,看向那人,"神算子不愧是半个神仙,怪不得在下面无人阻拦。" 他对金玉拱手,算是请安。 神算子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金玉好一会儿,突然一笑,对着金玉做了个请的动作,"公主里面请。" 金玉便走了进去,看着茶几上摆着两只茶杯,热气萦绕,"神算子这是为我准备的?" 神算子点头,"臣日日都会准备着,就是等着公主,没想到,公主要走了,才想起臣。" 金玉坐下身子,轻轻的闻了闻这茶水,却没有喝下去,她不信这人。这人早就背叛了大金,若是给她下毒怎么得了。 神算子了然一笑,"公主是怕臣下毒," 金玉点头,诚恳说道,"没错,自这里换了梁姓,我是谁也不会信的,神算子不用白费心机。" 神算子并不恼火,"公主认为臣背叛了大金,所以句句诛心。" 金玉心里是紧张的,跟这种什么都看得明白的人说话到底有些害怕,"神算子既然什么都能看透,也自然知道我来见你是为何事。" 神算子却轻轻摇头,"臣有愧神算子这三字,说实话,臣还真不知道公主到来,到底想问什么,就如同当初你出生时,臣一样看不到你的结局。" 金玉眉头轻蹙,"你不是告诉父皇。得到我,便能一统天下,难道你都是蒙人的?" 神算子叹息,"公主的确是凤凰命,可前途颠婆流离,臣只是看不到你的结局而已。" 金玉问道,"其实我来,就是想问问神算子,为何我与冬槿会心脉相通,我们并无血亲关系,想必,您一定知道这其中缘由。" 因为在金玉看来,上一世冬槿可以复活,都是眼前这老头搞的鬼。 神算子摸了摸长长的胡子,金玉目测此人,应该到了花甲之年,只是神算子一家子都可活过百岁,金玉对于这一点有些不懂,不是说,窥破天机,便会折寿。为什么还可以如此长命。 神算子放下手里的茶杯,拿出一本书,"臣虽然被人称为神算子,但是很多事,也不过是按照古书推敲,至于您问的这件事,臣不能回答你,公主聪慧过人,早晚会知道的。" 金玉暗暗恼火,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替父皇一问。" 神算子呵呵一笑,"公主一定是想问臣为何要背叛大金。" 金玉一愣,他这死老头不是说看不到她来的目的么,这会有厉害了,"臣从未背叛过谁,这是上天旨意、" "那就不能违背天意?更改天命?"金玉有些激动。 身子猛的一晃,茶杯倾斜。 神算子淡淡说道,"更改天命就会像这杯茶水一样,瞬间倾倒,臣不敢,更不能。" 金玉咬着牙,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她自小便受教各种学识渊博之人,自问忍耐力也超过寻常人,头一回觉得跟这种文邹邹的人说话竟然如此无力。 金玉突然迷茫了,"既然神算子无心背叛,那请问神算子,我应该如何走,难道真的要去封地,嫁给西域为后,可是若是嫁了过去,那如何复国,未来..." 神算子轻轻晃了晃脑袋,"随心而遇,随遇而安,跟着自己的心走,才是上天之意。" 金玉本是想要来质问神算子。 最后却变成了讨教。 可是讨教的结果更让她心难安。 走出神台时,手里捏着神算子送给她的古籍。 说茫然时,多看看,便能让她静下心来。 金玉实在不知道前途到底应该如何。 只是那一句随心而遇,随遇而安的话不停的在脑子里放大。 神算子送走了金玉,小童慌张跑来,"师傅,公主的本命石不停震动,您快去看看。" 神算子眉头紧蹙,打开盒子,那是当初金玉出生时,嘴巴里含着的石头。 很普通的一小块石头。 神算子便是用那石头为金玉测命。 只是石头太过普通,也没有其他力量,所以神算子看不到金玉的未来。 可现在,眼前,那颗本应该是块黑色石头的东西,竟然晶莹剔透,还有些越发明亮,光彩照人之意。 神算子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年纪,竟从未见过这东西。 他急忙翻出古籍,竟然读到,当年开国先祖出生时,一样遇到过此事。 神算子心惊,恨不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让小童取来神水,金玉的生辰八字等一切与金玉相关的东西。 对着天地嘴中念念有词,突然双眼一亮,"如此,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 金玉出来时,本是想要直接回东宫的。 却半路被人拦下,"奴婢给金玉公主请安。" 这人金玉不曾见过。 但这宫女身后跟着斐然姑姑。 斐然急忙上前解释,"她是襄妃身边的宫女,襄妃想要见您。" 金玉眉头轻蹙,襄妃就是那晚梁帝说让她暂代掌管后宫,顺便给梁卿挑个太子妃的妃嫔。 梁后才刚被梁帝斥责,这女人就找上她,能是为了什么呢? 那宫女见金玉没有说话,急忙说道,"公主别多心,是我家娘娘想见见您,听说您快要去封地,可到底是公主,走之前也要有一些礼仪规矩。" 斐然低声说,"恐怕是因为太子妃的事。" 金玉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太子妃的事跟她金玉有什么关系。 梁卿和她是曾有过婚约。 可是那婚约薄的可怜。 就那么随口一说,实在不值一提。 但襄妃到底是梁帝妃嫔,她不能不去,只是她想不明白襄妃到底是好意还是..."知道了,姑姑前头带路。" 那宫女福了福身子,"公主客气,唤奴婢方菱即可。" 金玉点头,"方菱姑姑客气,且去就是。" 金玉看了眼斐然。 突然想到一点,难道说梁后刚被斥责,这襄妃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梁卿不是说过么,襄妃是有皇子的,难道襄妃想做皇后? 金玉从小被父皇教导的只是如何治理朝廷,至于后宫的事父皇不让她过多接触。 但是金玉到底是个女子,女子本就敏感,更何况从前大金后宫云贵妃专宠,听也听得多了关于宫妃争宠之事。 或许这襄妃就是此意。 金玉想了一路,很快便到了地方---启襄宫。 用封号命名宫殿,金玉还是头一次见到。 看来这襄妃在梁帝心里有一定分量。 她知道不能得罪襄妃。 或许有朝一日,这襄妃还能帮她除了梁后。 方菱姑姑掀开厚厚的帘子,请金玉进去。 金玉方一进去,便闻道一股熟悉的问道,正如在神算子的神台一个味道,难道说在金玉去之前,襄妃也去过了? 宫里寂静的很。 襄妃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金玉内心嘲讽一笑,这人若是真的瞧得起她便不会如此,是想给个下马威么。 金玉却不得不跪下请安,"金玉给襄妃请安,愿娘娘长乐未央。" 襄妃嗯了一声。 伸出手,让人扶着,这才懒懒的做起身子,"你就是金玉公主,真是人如其名,怪不得太子殿下对你神魂颠倒、" 襄妃的语气并不客气。 金玉瞧着她这样子,可比从前的云贵妃不相上下。 能与梁后争个多年的人,一定也不会是个单纯的角色。 "太子殿下只是可怜我罢了,我自知身份,岂会真的巴着太子。"金玉暂时忍了。 襄妃淡淡一笑,"好了,起来吧,你到底也是公主,即便金国灭了,可你身后还有云家支持。" 金玉站起身子,压着眼睛,坐在了方菱姑姑亲自端来的凳子上,"多谢姑姑。" 方菱淡淡一笑,退回襄妃身侧。 "多谢襄妃娘娘。"金玉还是很识大体的。 不然还能怎么样,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襄妃让人在金玉眼前摆放了许多女子画像,"皇上也是,没事竟然将这么要紧的事交给本宫来做,给太子选妃,这可是要紧事,应该交给皇后,你说呢金玉。" 金玉内心有些尴尬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这襄妃还真是聪明, 她明白她在后宫的处境。 也明白,如今她的九皇子年纪尚小,不能得罪太子梁卿。 但是给太子梁卿选妃,便是得罪。 因为太子喜欢的是金玉。 所以襄妃便将这个臭包袱丢给金玉。 日后也会对太子说,这是金玉特意给你选的。 金玉承认,这是个好办法。 金玉点头说道,"襄妃娘娘为皇上生了九皇子,在皇上心里自然更加重要,只是这是何意?" 金玉还是装傻充愣的问了出来。 襄妃淡然笑道。"本宫瞧你倾城之色,必然能从这些人之中挑个出色的匹配太子,本宫想让你看看,哪个好?" 金玉偷偷呼出一口气,认真的看了过去。 这些人的画像一定是从最出色人里面挑选出来的。 能到了启襄宫,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而且那日梁帝都说了,要娶就娶个有用的。 现在梁国局势,金玉一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 梁帝从前最信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们。 而是朝中王爷大臣。 只是如今年纪渐长,还能留在梁帝身边左右的便是大王爷梁连辰,和八王爷梁御林。 从名字里,就能看出,上一任皇帝一定是对这俩位王爷寄予厚望。 金玉这些日子自然不会闲着,将梁帝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人都打探个明明白白。 但是太子妃人选不会从王爷家里出。 那就只能是大臣。 大臣里,最能说得上话的就属镇守边关的季清炎将军。 还有众臣之首宋丞相。 金玉看了眼下首秀女的名字,宋若桐,甜甜一笑,"宋若桐,不用看长相,先是名字,就让心人心里暖暖的,想必一定精通琴棋书画。是个才女。" 襄妃一听金玉这么说,便笑开颜,"本宫就说让你过来帮本宫看准没错," 金玉泯然一笑,自然没错,襄妃当年能进宫伺候梁帝,还不是这宋丞相暗中款曲。 襄妃没有强大的母家支撑,所以只能巴着朝中重臣。 金玉一转脸,"可是那日我听梁帝的意思是要从将军府里选个太子妃,这位季清落虽然没有宋家女儿相貌出众,但怕是梁帝心里早就定好的人选。" 襄妃眉头蹙了蹙,但是也依然笑着,"怪不得人人都说金玉公主聪慧过人,只是皇上的意思,有时也会因人而异。" 金玉装作根本没听懂,"那是自然,襄妃是皇上宠妃,若是多吹吹耳边风,梁帝肯定会同意将宋家女儿作为太子妃的,毕竟宋丞相剁一剁脚都能让半个朝堂震荡。" 襄妃大惊,急忙解释,"本宫可不是这个意思。" 金玉却说,"我知道襄妃不是这意思,可是有人是这么想的,襄妃娘娘可要警惕了。" "谁敢这么想,在这后宫难道还有人敢说本宫的坏话?若是传到本宫耳里,本宫定让她碎尸万段。" 金玉抿嘴一笑,她知道自己容貌一等一,为了避免找人嫉妒,所以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笑容,但是听完襄妃这么说,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襄妃太自以为是了,虽然眼下有儿子傍身,有梁帝保护,但是那梁后可不是一般人,"毕竟您还不是皇后。" 襄妃咬着牙,"你确定是她说的。" 金玉不确定,因为是她瞎说的,"皇后那日被皇上贬斥,当着我们的面直接让她下不来台,皇后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什么说不出来。" 襄妃走进,坐在金玉对面,"那这太子妃人选还必须是宋家女儿。" 金玉摇头,这襄妃脑子也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灵光,看来不是梁后对手,只是她现在希望能拉拢襄妃,就不得不提点,"非也,这太子妃人选是谁都行,就是不能是宋家女儿,您和宋丞相频繁走动,您能进宫都是宋丞相一手操办,在外人眼里,您就如同是他半个女儿,人言可畏,风言风语传进皇上耳中,那不是给宋丞相找麻烦么。" 襄妃不甘,"那..." "襄妃娘娘急什么,不过只是太子妃而已,又不是皇后," 襄妃突然一愣,看向这个不过十几岁的金玉,突然觉得,前朝那些给金玉定论的那些谶语不能在当做耳边风,也突然觉得今日找金玉过来太应该了,"所以,就只能是季清落。" 金玉点头,"云家军势力庞大,又有一支专属云家的军队,人数不下十万,这是皇上最为担心的,皇上既然那日当着我的面说从将军里面挑选,可梁国将军众多,除了与云将军有过交往的季将军之外,其他人都入不了皇上法眼,所以,娘娘,您拿着季清落的名字去告诉皇上,或许,皇上会更加愿意将这后宫交给你。" 襄妃虽然脑子没有金玉好使,但是也不是痴傻之人,金玉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自然也听明白了,襄妃让人将这些秀女的画像都撤下去,对金玉笑道,"金玉公主好筹谋,不仅有一双看破一切的双眼,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本宫都有些要怕你了。" 金玉抿着嘴,"娘娘别怕,我都要走了," "正是因为你要走,而且你去的还是云家,你这脑子若是帮着云家,恐怕这大梁早晚有一日还会姓了云。"襄妃在这深宫别的没学会,这猜忌人心学的挺明白。 金玉耐着性子说道,"我是失忆,但我不傻,云家若不是背叛我大金,我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恐怕我回去,云家只能任我玩弄于鼓掌。" 金玉这么说,有些嚣张了。 但是她就是想让襄妃知道。她金玉是有实力的。 得到金玉,就会有更多好处。 哪怕是分一杯羹。 襄妃果然眼睛一亮,眼珠子转了转,心思筹谋说道,"前些日子皇后竟然让人打你,本宫听了心有余悸,想着替你求情,却被皇后斥责,到底是本宫无能,只是玉儿..." 金玉吓了一跳,玉儿?呵,才坐在这不出一个时辰,就唤玉儿了。 "本宫心里是想要帮你的,可是本宫到底是个普通妃子,你可不能怪本宫。" 金玉定定的看着襄妃,"娘娘说什么呢,玉儿本就可怜到了这种地步,岂敢怪您,皇后一手遮天,收个梁缘为养子还不够,见如今梁卿为太子。竟然还想选个太子妃给他,她的手伸的也太远了。" 襄妃眨眨眼。 金玉又说,"刚才秀女里,不就是有个梁后母家的女儿么,襄妃娘娘,我知道你要什么,你也明白我要什么,还要我说的再明显么?" 襄妃看了眼方菱,方菱急忙带着下人匆匆退了出去,"这回玉儿放心说吧。" 金玉偷偷叹息,"坐实皇后罪名,你才能代替皇后,皇后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凭什么做后位多年,难道您就不想做皇后?" 襄妃咬着牙,眼神思虑,"梁后母家秦老将军早年救过皇上,要不是如此,皇上也不会让她做皇后。" 金玉静静的听着。 "若是要扳倒皇后,就要扳倒她背后的秦家,这是不是太难了。" 金玉嗤笑,"难?起码还有路可走,皇后现在被关着,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难道您要等到被皇后逼的无路可走您才肯放手一搏?" 襄妃摸了摸腰间荷包。 金玉瞪了一眼,"九皇子再有一年就十八了,皇后可是准备让他离开京都,到时,你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怕是九皇子还未离开京都,就被梁后..." 金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襄妃后脊发凉。 金玉不是吓唬她,梁后那种阴险之人什么做不出来。 襄妃紧紧的握着手帕,"可...那你要支持我,有了你们云家的支持,我才能稳坐后位,否则我没有母家只靠着宋丞相,早晚被人拉下台。" 见襄妃炯炯有神的看着金玉。 金玉心里突然想到一个词。 贪婪! 人心是贪婪的。 她先是想要后位,接着便是霸占后位。 之后还会更多。 圣母太后的位子。 前朝她和九皇子的人。 恐怕未来,她还要下一任储君也要是九皇子吧。 人有欲望不是坏事。 那可以督促人前行,是成功的动力。 可是贪婪最可怕,它只会毁了一个人,毁其所有,神形俱灭。 金玉甜甜一笑,"襄妃娘娘真瞧得起我,云家不过是利用我将我送给西域,在他们眼里,我是傀儡。" "不,我相信你。"襄妃说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金玉知道,她已经相信了金玉。 看来在这深宫里,人人都如没有根茎的浮萍,急切的想要抓住点什么、依靠着,才能苟延残喘。 "既然襄妃娘娘相信我,那我便不会辜负娘娘,还请娘娘在我离开梁国之前,保我平安无虞。" ... 从襄妃宫里出来,天都黑了。 斐然依然站在外面等着她。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回到东宫,便看到梁卿,"你去了襄妃那,你还帮我选了太子妃。" 金玉淡然一笑,"怕是要恭喜太子,不日就要成亲了。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喝你喜酒,吃你喜糖。" 梁卿满脸愁苦,"玉儿,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竟然还要为我亲自选妃。" 斐然姑姑已经退下,金玉靠近地龙,搓了搓冻僵的手,"你明知道娶妻势在必行,还要来质问我,梁卿,从何时,你也与我耍心机了。" 梁卿有些无奈,"也许我能从你眼中看到悲伤,或许我心里还好过些。" 金玉嗤笑,"你是太子,未来皇帝,你的后宫会有无数个为了利益送来的妃嫔,如今你想要的都已经到手,你却又想要更多,梁卿,做人不能太贪心。" 梁卿自然明白。 从他母后被人害死的那一刻起。从他知道是谁害死了他母后的那一刻起,他便发誓,他要做下一个王。 他要站在最高处,手提长剑将那些人头颅一一砍下,祭奠生母。 所以他隐忍,他委曲求全,甚至甘心受辱。 他苦练兵法,钻研人心,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是他却在这条路上许许多多的岔路上,遇到了金玉。 从此便爱上金玉。 却装作云淡风轻,爱也不说爱。 只是默默守护,因为他知道金玉与别人不同,他不能只给金玉画张蓝图,却转身又娶了别人。 或许只有深爱,才能如此小心翼翼、如此真心守护。 梁卿说道,"我有时希望你像个聪明的军师,有时候又希望你像个无知少女,"他叹息一声,"你说的对,我太贪心了。" 金玉抱着手臂,"我们都不是那个可以肆意妄为活成最潇洒模样的我们,我有国恨家仇,你有社稷抱负,未来的路那么长,梁卿,我就要走了,那句伤人的话,一半说给别人听,一半说给你听,我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 梁卿这一刻就像个单相思的少年,听到金玉如此悲伤的说出事实,悲伤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安慰自己和金玉,"七日后,云家便到。" 金玉算了算日子,嘲讽一笑,"怕是要在路上过年了,梁卿,我祝你以后的路一帆风顺,只是你要小心我,或许有朝一日,我会踏着大金铁骑,踏破你梁国京都,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梁卿被金玉逗笑,"你若要,我现在就可以将我头颅送给你。" ... 襄妃本事还是可以的,第二日,皇上就下了旨意,太子不用选妃,直接下旨亲封季将军幺女季清落为太子妃。 顺便还贬黜梁后,说她禁足还不安分,以后也不用出来了。 襄妃传金玉去听好消息的时候,面上有些沮丧。 金玉喝着方菱姑姑亲自倒的茶,笑道,"娘娘是不是以为皇上会直接提拔你为贵妃?或是皇贵妃?直接替代了梁后。" 襄妃被金玉一眼看破,有些尴尬,但是却傲慢说道,"这次应该算我立功,可皇上竟然只是禁足皇后,而我,连一点好处都没尝到。" 金玉放下杯子,"没好处,便是最大的好处,若是拉你上位。皇后和秦老将军一下子就会明白是谁背后捣乱,你要你的九皇子以后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襄妃震惊的看着金玉,"若不是你提醒我,我真想不到这儿,玉儿,你要是不走就好了,留在我身边,给我出谋划策咱们一起对付皇后,等我坐上后位,好处少不了你的。" 金玉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太监匆匆赶来,"启禀襄妃娘娘,殿下给您请安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遗珠公主。" 这太监是襄妃宫里的太监,说的殿下自然是九皇子。 只是那萝儿也来干什么。 有一阵子不曾见她。 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襄妃得意说道,"快请,这还用禀报,玉儿,你从未见过九皇子,今日让你见见,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你提点的。" 原来襄妃是故意的。 金玉点头,放下杯子,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站在襄妃身后。 九皇子名唤梁祭。 听说梁帝当初给他起名是社稷的稷。 却被梁后让人给改成了祭祀的祭。 梁后是什么人不用多说。 她见自己迟迟生不出孩子便早就做好了从那些没有生母的皇子中过养一个。 就算不是亲生,只要她好好调教,让梁帝满意,将来皇子继位,她就是太后。 可是当襄妃的孩子被梁帝如此看重时,竟然还起名为稷,她便一怒之下让人给改了。 瞒天过海,直到名入玉蝶,襄妃出了月子,才知道换了字。 虽然对梁帝说了许多委屈。 可是梁帝念着秦老将军曾救过他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将襄嫔提拔为襄妃。 算是堵住了襄妃的嘴。 襄妃也识趣,不敢再说。 毕竟她没有母家支持。 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从此,她和梁后的梁子就结下了。 整整斗了将近十八年。 "见过九皇子。"金玉屈膝行礼。 萝儿便对襄妃行礼,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让金玉不解。 襄妃根本就不在意萝儿,连话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便对梁祭说道,"皇儿,这位是前朝大名鼎鼎的金玉公主,母妃今日特意让你们二人见一见," 梁祭从一进来便看到了金玉。 实在是金玉长的貌若天仙,根本就再也看不到别的。 梁祭睁着俩大眼睛,"都说西域女子最美,没想到在中原还能看到神仙姐姐。" 金玉只是抿着嘴,并不做什么表情。 襄妃打趣,"什么姐姐,玉儿还不及你年长,不许胡说。" 萝儿见插不进嘴,走到金玉身边抓住金玉手臂,"金玉公主倾国倾城,怪不得九皇子如此说呢。" 金玉特意做的十分明显的推开萝儿,"遗珠公主说笑了,容貌再好,也不及出身高贵,不是么?" 金玉是在嘲讽萝儿是个遗腹子。 萝儿眼神露出阴狠,却不敢发作,"今日我是过来给襄妃娘娘请安,正好碰到九皇子,就一起过来,不算打扰吧。" 梁祭笑道,"自然不算,遗珠姐姐。" 说完,便还是看向金玉。 金玉只管盯着鞋子。 梁祭说道,"母妃,听说太子哥哥要选妃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选妃,若是能选个像玉儿妹妹一样貌美妻子,那我就再也不出去玩儿,整日陪着王妃。" 萝儿急忙说道,"玉儿妹妹很快就要前往封地,如今九皇子被玉儿容貌迷的神魂颠倒,怕是以后再也没有女子能入了九皇子的眼了。" 萝儿是想要将梁祭的眼睛从金玉身上挪开,可梁祭连看都不看萝儿一眼。 萝儿又说道,"听说太子选妃的日子定下了,敢问襄妃娘娘,是哪日?" 襄妃看了眼金玉,"后日便是。" 萝儿好奇问道,"不是说,直接把人接进宫,不殿选了么?怎么又变了。" 是啊,怎么回事?金玉也看向了襄妃。 襄妃说道,"是秦老将军的意思," 刚才怎么不告诉金玉。 襄妃为难的看了眼金玉,剩了半句话依然没说出口。 梁祭说道,"难道是皇后被父皇禁足,秦老将军不肯,便特意让大选?那要是这么说,太子哥哥恐怕不止一个妃子,是吧母妃?" 梁祭被宠坏了,在梁帝面前就口无遮拦,从来不说皇后为母后。 私下里说也就说了。 现在可是当着金玉和萝儿的面,襄妃嗔怪,"就是被你父皇惯的,什么皇后,那也是你叫的,你应该叫母后。" 梁祭吐了吐舌头,又觉得这样实在太小孩子气了。 便冷了脸偷偷打量金玉。 金玉说道,"东宫还有些事,就不打扰襄妃娘娘和九皇子母子团聚,告辞。" 襄妃点头,"好,本宫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梁祭便追了上去,身后跟着萝儿,"玉儿妹妹你慢点走,我送你。" 金玉转头看向梁祭,"东宫不远,九皇子还是做点有用的事吧," 梁祭不解,其实梁祭也不小了,应该明白一些事。 但是梁帝是真的宠爱梁祭,那些阴险的事从不让他知道。 娇惯的像个公主。 梁祭抓住金玉衣袖,"宫里的公主众多,可是只有你这前朝公主最好看,我想多看你几眼,要不然你别走了,留下给我做王妃可好?" 金玉看向梁祭,突然看到萝儿嫉妒的眼神,突然一愣,难道萝儿喜欢梁祭? 萝儿可年长于梁祭好几岁呢,"你若是能说服云家,我就不走。" 梁祭松手,"那有什么难的,父皇最宠我,我去跟父皇说,父皇一定会让你留下的。" 金玉摇头叹息,梁帝最宠爱他母妃,可是如此对梁祭,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梁帝总会死。 这样单纯的梁祭,配着贪婪的襄妃,恐怕梁祭想要个好前途没那么容易。 "你若是去说,梁帝不会骂你也会骂你母妃,我劝你可别说," 梁祭不解,还想继续追问,金玉说道,"你若真想多看我几眼,那就趁着我走之前,常来东宫就是。" 这句话是说给萝儿听的。 若是萝儿喜欢梁祭,那更好玩了。 梁祭嘟囔着,"太子哥哥一向厉害,不许我们靠近,我早就听说东宫藏着个美娇娘,就是不得见,不过如今好了。"他咧嘴一笑,"你都答应,那我就日日都去。" 金玉泯然一笑,巴拉开梁祭的手,屈膝行礼,"告辞。" ... 这梁祭果然说道做到。 第二日一大早,就提着一个大食盒子,金玉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昨夜突然来了兴趣,将神算子送给她的那本窥天机的古籍全部看完。 本来她对这种东西极为不感兴趣,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里面的内容越看越吸引人。 直到天明,她才昏昏欲睡。 这时候,正困着,外头梁祭大声呼喊着金玉的名字,给金玉梳头的斐然姑姑看了铜镜一眼,金玉眉眼呆愣,斐然姑姑便低声说道,"您若是不想见她,奴婢去回禀,说您身子不适不见人。" 金玉一愣,回了神,"你说什么?" 斐然还未说话,外头梁祭又一声嗓子,"玉儿妹妹,你起来了么,我来陪你用早膳。" 金玉唇角一勾,"是我让他来的。" 梁祭终于被放了进来,俩人坐在桌子旁,梁祭激动的一样一样的给金玉看他拿过来东西,"玉儿妹妹你看,这都是我最爱吃的,你也一定喜欢,你快尝尝..." 金玉自小就被视为未来继承人培养。 而且宫里没有兄弟姐妹。 所以她身边都是对她谨小慎微的人。 好在她从前的脾气秉性温顺如玉,对下人又好,也总是客客气气的。 所以下人也常有这么热络的来对她说话。 但是如此这么自来熟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何况金玉的性格早就变了,"大梁最不缺的就是公主格格们,是不是你对每一个妹妹都这么贴心。" 梁祭一愣,张了张嘴,"才不是,母妃不让我跟那些女孩亲近,我是见到你,就喜欢你,你可别多心。" 金玉泯然一笑,"我是故意逗你的。" 梁祭咧嘴笑着,很明朗,让人心底就舒服。 可是好时光突然就这么被打扰了,"启禀金玉公主,康王和遗珠公主求见。" 萝儿来,在金玉意料之中。 只是康王...梁缘这狗贼那日让他回去看看太医,便消停了好些日子,如今突然过来,又来耍酒疯么? 第38章 无解 梁祭看出端倪,"玉儿妹妹,你若是不想见推了就好,我帮你去说。" 金玉笑看梁祭,"那是你三哥,人家可是皇后养子,你敢得罪他么?" 梁祭憋着腮帮子,"为了玉儿妹妹,我没有不敢的,我这就去。" 金玉急忙拉住梁祭,暗道这人怎么这么小孩子气,"快回来,斐然姑姑,你去请吧,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斐然应声离去。 梁祭却有些不高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难道真如传言,你喜欢他?" 金玉狠狠的拧了下梁祭手臂,"我不让你去,是怕你被皇后盯上,到时你和襄妃娘娘都没好果子,再说,咱们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急。" 梁祭这才露出笑意,继续吃着眼前的东西。 梁缘和萝儿已经走了进来。 猛的看到俩人正在用早膳,萝儿的脸就阴了半截,"原来九皇子也在。" 萝儿阴阳怪气的说着。 金玉没有理会,只是看向梁缘,"不知康王殿下又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梁缘咬着牙,本是想要趁着早膳,宫里人少,亲自问问那日他回去后太医所说的事到底跟金玉有没有关系。 却不想半路上遇到萝儿,而眼前梁祭也在。 一下子就不知道如何说了。 梁祭笑道,"三哥找玉儿妹妹为了什么事,为何不说?难道是有难言之隐?若是需要我回避,你只管说,反正我也不会走的。" 梁缘是看不上梁祭的。 但又嫉妒梁祭。 襄妃虽然没有强大母族支撑。 但是梁祭从小就是梁帝心头肉。 这种亲情他梁缘怕是一辈子都得不到。 而金玉正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打算用一用。 金玉甜甜一笑,当着萝儿的面拉住梁祭的手,"我可不许你胡说,能有什么难言之隐,首先人家康王是有王妃的,再不济,还有个冬槿爱恋着,那冬槿若是听到我和康王有关系又要来找我晦气。" 梁祭一听当下就不高兴了,"冬槿算什么,就是个下人,难道还敢对付你这位公主?" 金玉唉声叹气,梁祭不知情便更能配合金玉演戏,"你可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差点被冬槿折磨死,遗珠公主能作证呢。" 金玉转眼瞪向萝儿。 从金玉的手抓住梁祭的那一瞬间,萝儿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金玉的手,仿佛能盯出个窟窿。 梁祭一愣,"遗珠姐姐竟然看着不管不顾?" 萝儿吓得急忙解释,"九殿下误会,不是我不管,那是皇后旨意,我想管也不敢啊,再说,那时候冬槿姑娘还不是皇后宫女,满宫上下谁不知道她喜欢康王,所以,在别人心里她早就成了康王妃。" 梁祭微怒,"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儿妹妹被欺负啊、" 萝儿手心冒汗。"我..." 金玉急忙抬手打断,"祭哥哥你误会遗珠公主了,她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旨意本是皇后下的让遗珠公主亲自责罚我,怕是遗珠公主不忍心,毕竟做了十多年我的奴婢,这才让冬槿代劳。" 一句祭哥哥早就让梁祭神魂颠倒,愤愤不平的站起身子,怒向梁缘,"康王殿下本就有了王妃,竟然还搭着个宫女,真是不知廉耻," 梁缘本是低着头,蹙眉深思,想着这梁祭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金玉勾搭上的,突然被梁祭的矛头指向自己,显然怒火中烧,"我是你三哥,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梁祭冷哼,握着拳头,"别说你是三哥,就算是太子殿下做出如此没脸的事。我也要去父皇那说一说。" 梁缘懒得理会梁祭,想要赶紧摆脱他,"仗着父皇宠爱,就可以横着走了?金玉作为前朝公主,你应该与她拉开距离,这种一大早就来一起用早膳的事,以后还是少做,让你母妃也省省心。" 梁祭傲慢的看着梁缘,眼中似是瞧不起他的样子,"那你呢,你不也是一大早就跑来,到了也不说为什么来,平白无故倒是给玉儿妹妹平添流言蜚语。" 梁缘本就心烦,这梁祭越发难缠,"梁祭你是要和我作对么?" 金玉急忙站起身子,这俩人若是在她这里吵起来,传出去未免对她不利,"好了,祭哥哥,你别跟这种洗脚丫头生出的人一般见识,你身份尊贵,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故意找茬呢。" 梁缘眉头紧蹙。"金玉..." 金玉安抚了梁祭,看他露出笑容,这才笑看梁缘,"是我让梁祭过来找我的,不仅早膳,以后午膳晚膳我们都要一起用,你看着不顺眼那就别来看,小心你那心上人冬槿姑娘又给你找气受。" 梁缘气的转身就走。 他显然忘了来此目的是何。 只是刚掀开帘子,怕是被冷风吹的清醒了,突然转身看向金玉,"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梁祭不肯,"要说就当着我们面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金玉知道他要问什么,偏偏就是要他难堪,"从现在开始到我去封地,祭哥哥都会一直陪着我,你若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知道。" 梁缘咬牙切齿的看向萝儿,"遗珠公主从前跟着你多年,想必她也会知道,那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金玉呵呵一笑,怎么会让你走,"她是跟着我多年,可是你不能让冬槿怀上孩子这件事恐怕她还真不知情,因为那完全是我父皇做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梁祭都站了起来,"三哥你竟然睡了冬槿?你们未成亲,便跟宫女私通,若是父皇知道,一定撤下你康王头衔。" 梁缘怒道,"梁祭你三番四次跟我作对,是她给你好处了么?" 梁缘生着气,指着金玉的样子,真是让金玉觉得好笑。 梁祭说道,"这根玉儿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跟皇后一个德行,专门喜欢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是你的错,竟然还敢转移给别人,哼,我一会就要去告诉父皇你和冬槿事。" 金玉拉了拉梁祭的衣袖,"萝儿,从前你是我的宫女,我问你,你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萝儿摇头,转头看向梁缘,"康王殿下,我,我不知道此事,您还是亲自问金玉公主吧。" 金玉冷冷一笑,抱起手臂,"梁缘,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了?" 梁缘憋着腮帮子,"说..." 金玉抿嘴呵呵一笑,"你可知道云贵妃早年与侍卫私通一事?" 众人都愣怔的看着金玉。 金玉也不看向旁处,只是紧紧的盯着梁缘,看他那丰富的面部表情,就觉得有意思极了,"当初父皇因为云家军的势力不能将她如何,还顺便抬了贵妃,压下此事,更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可是父皇怎么会放过她,你知道父皇是怎么做的么?" 梁缘眼神深邃的看着金玉,眼中还有些许惊恐,却隐藏的很好,他摇头不语。 金玉放下手臂,"父皇让人在云贵妃身体里种了一种蛊毒,那东西会让接近她的男人终身无有子嗣。" 梁缘猛的后腿半步。 金玉笑道"你日日去给贵妃请安自然没事,但若是你上了贵妃的床,做了她的裙下臣,那恐怕,冬槿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算她不是镇国公之女,你觉得皇后和皇上会让你娶她么?" 梁缘想要上前抓住金玉。 却被梁祭眼疾手快的挡在身前,金玉轻轻推开梁祭,眼神安抚示意他不要紧,便对梁缘说道,"你为了太子之位,可以付出一切,那你便也应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梁缘大怒,"一定有解药的,说,那蛊毒是从何而来,我就算踏遍九州,也要找到那解药。" 金玉莞尔一笑,"无解,这便是父皇送给云贵妃最好的礼物,梁缘,你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真的做了皇帝,但是你无子嗣,你要谁来继承你的江山呢?嗯?呵呵..." 梁缘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甩袖子匆匆离去。 金玉转身,坐回凳子上,倒了两杯茶,"祭哥哥坐,坏人都走了,你还跟他生什么气?" 梁祭一脸焦急,"玉儿,你怎么能坐得住,要不是我在,那梁缘指不定怎么对你呢,我可是听说他连女人都不放过。" 金玉抿了一小口,岔开了话题,"那么遗珠公主一大早的来我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萝儿始终在沉思,突然被金玉打断思绪,"啊?我..我..." 金玉说道,"为了报仇,你不惜在我身边卧薪尝胆十多年,不要再来对我说其实你不恨我这种话,鬼都不信。" 萝儿见梁祭也盯着她,脸上紧张的胀红,"我真的不恨你了,其实都是上一辈子的事,你也要离开这里...其实我心里还是十分念着从前我们的情分的。" 这句话是说给梁祭听的。 梁祭心思单纯,为人善良,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萝儿认为梁祭也应该喜欢那种善良的女人。 金玉哦了一声,"是嘛,可惜,我恨你,我拿你当做亲姐妹,可你藏在我身边做梁缘走狗,帮着冬槿对付我,萝儿,我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所以,你来,是知道祭哥哥在我这,你是来看他的是也不是?" 萝儿没想到金玉会把话挑明。 因为萝儿太了解金玉。 即便金玉知道,即便萝儿心里是这么想,但是金玉也不会说出来,因为还是金玉曾告诉过她,话说三分,方留余地。 "不是,我..."萝儿想要解释,那着急的样子就像是新媳妇见到夫君那紧张脸红的样子。 金玉噗嗤一笑,"你可别说你喜欢祭哥哥,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再说,祭哥哥也不喜欢你这类型。" 梁祭接过话茬,猛然点头,"是啊,遗珠姐姐,你年长我许多,我可不会娶个比我大的老女人。" 说完还偷偷笑出了声。 老女人? 萝儿一颗芳心被击溃,碎了一地。 "殿下。我,我才不到二十岁。" 梁祭淡淡一笑,"过了年,我才十八,我们相差三岁,你当然比我老,是吧玉儿妹妹?更何况,要娶王妃,一定得向玉儿一样貌美动人,就算不说话,只看着都是一幅风景,所以遗珠姐姐,你可千万别喜欢我,会让你伤心的。" 萝儿是喜欢梁祭,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被深深吸引。 她想着,她好歹也是皇室之女。 梁昭帝和如今的梁帝,又不是亲兄弟。 所以她是可以嫁给梁祭的。 所以她要默默接近梁祭,直到梁祭喜欢她看到她。 可她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金玉。 梁祭对金玉那就是一眼钟情,一眼万年。 从此眼中再也没有别人的样子。 她深觉不妥,所以让人打探了梁祭的路线。便跟了过来。 却一大早就受了如此冲击.... 金玉笑道,"那若不是,我就更加好奇,萝儿你来到底要干什么?" 萝儿支支吾吾,"我,"猛然看到站在外面的绿儿,便说道,"我是见绿儿总是想要来伺候你,就想着,今日让绿儿也跟来,让她解对你的相思之苦。" 金玉低着脑袋,"你从前总是欺辱绿儿,如今她跟在你身边怕是也得不到好,不如就让绿儿来伺候我,你觉得如何?" 梁祭在这,恐怕萝儿不答应也要答应。 这是救出绿儿最好时机。 萝儿却说,"可是,绿儿从前是我的好姐妹,就算你想要了她来伺候你,也伺候不了几天你就要去往封地,而且..."萝儿匆匆扫了一眼梁祭,见梁祭不耐烦的瞪着她,急忙松口,"也要看绿儿愿意不愿意。" 金玉抿着嘴,"斐然姑姑,麻烦你将绿儿唤进来," 斐然掀开帘子,冷风嗖的一下灌进来,让本就站在门口的萝儿打了个冷颤。 绿儿见到金玉,急忙跪下,"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金玉问,"你可愿意过来伺候我?你家主子说了,若是你愿意,便放了你。" 绿儿惊恐的看了眼萝儿,萝儿使着眼色,威胁绿儿。 其实刚才在门口,绿儿都听到了。 萝儿说的对,就算是她能过来伺候,一旦金玉去了封地。 那萝儿不会放过她,一定会再将她要回身边,狠狠折磨她。 她不是胆小鬼,但是这一刻,她却有些害怕、 毕竟萝儿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怎么对待她的,历历在目。犹在眼前。 金玉看了看指甲,对梁祭说道,"祭哥哥,你瞧我这指甲染的好看么?" 梁祭笑道,"你若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对你们女儿家家的东西懂的可多了,让我看看。" 说着,拉过金玉的手,仔细端详,"这上头的梅花栩栩如生,跟活的一样,配上淡粉色的花瓣,显得玉儿的手指娇小可爱,是出自谁手?" "自然是东宫手艺最为精湛的斐然姑姑,哎..."金玉叹息,"只是可惜了..." 梁祭蹙眉,他现在的面部表情,完全跟着金玉走,金玉喜笑颜开,他便咧嘴开怀大笑,金玉面色愁容,他便跟着担忧,"玉儿为何不高兴了?" 金玉说道,"等我去了封地,怕是再也没有这好看的指甲,祭哥哥,你可否让绿儿来伺候我,跟着斐然姑姑好好学学手艺,将来到了那边,也好让西域女子大开眼界。" 绿儿一愣,猛的抬头,眼中是喜色,"公主要带我走?" 金玉点头,"你伺候我多年,我们都是大金人,我走,为何你要留在这?再说你一个小小宫女,没人要你的。" 萝儿急忙说,"不可,绿儿不能跟你走," "为何?"金玉问道。 梁祭也一同问道,"对啊,为何不可?有何不可?玉儿妹妹既然想要她。那我便做主,将这叫绿儿的丫头送给玉儿,陪着玉儿一同去封地,以免你身边没有家乡人,一路孤单。" 梁祭笑盈盈的,金玉心里暖暖的。 萝儿死死的掐着掌心。 绿儿三跪九叩,给梁祭行了个大礼,笑的梁祭前仰后合。 绿儿瞬间便站在了金玉身后成了金玉的人。 金玉说道,"绿儿,还不赶紧给九殿下斟茶谢恩。" 绿儿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一不小心,热水撒在身上,烫着了手臂,痛的脸色泛白。 金玉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衣裳掀开。 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血点,吓得梁祭差点打翻茶杯,"这...斐然姑姑,快去取药箱。" 金玉看向萝儿,"绿儿到底做错什么,你这么对她,若是不说出实情,祭哥哥便去皇上那里揭发你。" 萝儿吓得扑通跪下。这一刻她忘了她是个公主。 梁祭大怒,"什么都不要说了,来人,将遗珠公主带去父皇那。" 萝儿大声求饶,"公主,您绕了我吧,帮我求情吧。" 金玉轻轻摇了摇脑袋,"自作孽不可活。" 萝儿被人拖走。 但是金玉知道这种小事,梁帝是不会管的。 而且若是她总是叨饶梁帝,梁帝会更加不耐烦。 再说人家本来就讨厌金玉。 所以金玉让梁祭将人带去襄妃那。 襄妃如今暂代掌管后宫。 一定希望能立功。 在梁帝面前长脸,或许能晋一晋位分说不定呢。 梁祭走了,说很快便给金玉一个答复。 只是一整天再也没见到他人。 直到第二日。 "今日是梁卿选妃吧。" 金玉这么问了一嘴。 斐然姑姑替金玉梳着头发,低声说道,"您也别怪襄妃娘娘,她派人来传话,说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 金玉淡淡一笑,"襄妃真是多虑,为了这点事儿,又是让梁祭来陪我说笑,又是派人特意来解释的,实在没必要。" 斐然姑姑的手一顿。眨巴两下眼睛,"那您真的不在意?您当真心里没有太子殿下?" 金玉从铜镜中看向斐然的眼睛,"你是再替你家主子问的。" 斐然急忙低头,"公主恕罪,奴婢只是觉得惋惜,您和太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金玉缓缓摇头,"斐然姑姑不必如此,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会怪您,至于我和他...能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准,我岂能耽误他娶妻生子。" 金玉不知道,这娶妻生子四个字,听在门口的梁卿耳中,是种什么滋味。 梁卿七日未见金玉。 今日是他选妃的大喜日子。 梁帝放了他一天假,不必想着政务。 所以他便偷偷回了东宫。 这里本是他的宫殿,却小心翼翼的像是偷偷去金玉的寝殿一样。 没想到,在门口便听到俩人议论他。 那双腿说什么也迈不进去。 僵硬着身子,转身离开。 是啊,他就算进去了,还能说什么呢。 告诉金玉,他就算娶妻生子,他的心里也只有金玉? 呵..别说金玉,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他必须娶妻。 必须听从梁帝旨意。 因为他只是太子,若有一日他做了皇帝,那时才可以为所欲为。 他只有等,耐心等。 等到他为人上人,等到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左右他的思绪时,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金玉,他要金玉做他女人。 斐然姑姑眼睛看到了梁卿,觉得这俩人太可惜,她见梁卿走后,便低声说,"太子仿佛来过。" 金玉转头,看向早就空空如也的宫门口,灿然一笑,"你可知道我为何选他做我盟友?" 斐然姑姑摇头说不知道。 金玉却没再说。 她觉得没有必要说了。 梁卿如此,才是帝王将相。 若为了女人放弃前途,那么她金玉也会失望。 失望当初看错了人。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没多久,圣旨便下,让金玉也一同前往观礼。 这就让金玉更加好奇了,问道,"敢问姑姑,替殿下选秀女都是何等身份的人才能观礼?" 斐然轻轻托着金玉手臂,"皇上皇后自然不用多说,也有身份贵重妃嫔参加的,只是未出阁的公主是断然不会观礼的。" 金玉耸耸肩,"怕是梁帝认为我不算个公主。" 斐然诧异的看了眼金玉,不再多说。 很快便到了储秀宫。 这储秀宫,已经很多年不被启用。 父皇时期,根本用不到选秀。 都是直接从哪个大臣家里抬了女子进宫。 没想到,如今还能有这种机会来到这里。 走了进去,梁帝梁后还未到。 宫殿里只坐着十个女子。 为首的两个女子,一个在画像上见过,便是季清落。 一同坐在旁边的应该是秦家人送来的女子。 长相清瘦,说不出多美。 样子多少有点像梁后。 身后便是三人成排的坐着。 再往后,坐着五个秀女。 那些人不过是给季清落和秦家女儿做陪衬罢了。 太监高声唤道,"金玉公主驾到。" 金玉一愣,"这梁帝到底什么意思。" 斐然默默摇了摇头。 宫里所有秀女跪下齐声请安,"见过公主殿下。" 金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众人看了半晌才缓缓或说道,"免礼。" 那些人像是被人提点过一样,神色动作皆看不出异样。 金玉刚落座,还没想清楚梁帝到底要做什么的功夫。 梁帝和梁后,便到了,身后还跟着梁卿。 襄妃突然也出现,对金玉点了点头。 金玉暗道,梁后还是出来了。 襄妃功夫下的不到位。 梁帝说了几句客套话。 便让太监宣读名册。 然后让梁卿点头同意,便宣读秀女姓名,由梁卿亲自送上一枚玉佩,算是认定此人。 只是,这人选早就是认定的了。 金玉觉得这种表演实在没意思。 梁后沉寂多日,有些灰心的样子。 梁卿点了季清落,和秦霜俩人。 身后的女子显得失魂落魄的。 襄妃便笑道,"既然是太子喜事,也别委屈了康王殿下,不如就让皇后娘娘也给康王选个妃子如何?" 襄妃看了眼金玉,偷偷眨眨眼,便说道,"玉儿以为如何?" 金玉心惊,面上有些担忧的样子,"襄妃娘娘好意,怕是要被皇后娘娘辜负,好歹康王也算是新婚燕尔,这突然又给选妃,康王妃心里能好受么,更何况。本就有个冬槿姑娘从中作梗.." 襄妃抿嘴一笑,偷偷竖起大拇指。 金玉这才明白,原来是襄妃特意请旨让她观礼的,就是要俩人唱双簧。 只是难道她说了,梁后就会同意么? 梁帝转头看向梁后,"皇后不肯么?" 梁后只好说道,"不,臣妾觉得襄妃说的对,咱们朝中给王爷封号的皇子中,也就是三皇子梁缘一个,太子大喜,自然也要站站喜气,那不如就...让金玉公主替本宫选一位如何?" 金玉嘴巴一抿,福了福身子,"皇后客气了。" 她站起身子,走到那些秀女眼前,这些人都不是画像上的人物。 所以金玉没见过自然不认识。 但是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分明看到襄妃比划了两下。 难道说... 金玉走到太监跟前,将那名册从太监手里拿下,太监一愣,想要说什么,被梁卿眼神制止。 金玉看了看上面的排位,指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神韵上有些像冬槿姑娘,不如就她吧,做康王庶妃,日后若是伺候的好,便抬举侧妃,如何?" 梁后突然面上带了笑模样,金玉暗道,难道是选中了她心里的人? "金玉公主眼光独到,那就她吧," 那女子磕了头。 金玉走回座位,笑道,"这回康王一定心满意足了,梁帝不知道,为着查清冬槿姑娘身份这件事,康王可不止一次去东宫骚扰我,如今选个像冬槿姑娘的,康王一定再也不会怪我了吧。" 梁帝点头,"那是。" 金玉继续追着说,就连梁卿都有些差异她的用意,"到底康王是皇后养子,选的女子自然应该门当户对,前有康王妃俩人浓情蜜意,这再选妃子啊,必须出自高门大户,彰显尊贵,那些没名没份的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敢往身边放,可不妥,是吧皇后娘娘?" 梁后本来就心情不好,被金玉这指桑骂槐的说完,更加没有好脸。 却也打发金玉,勉强说了几句中听的。 临了问道,"听说前些日子,遗珠公主得罪了金玉公主,襄妃是如何打算的?遗珠公主好歹也是我朝人,到底要给个说法。" 襄妃笑道,"那是日然,苦了娘娘禁足宫中还要想着这些事,臣妾已经跟皇上商量好了,年关将至,遗珠公主的婚事不应该再拖下去,她都二十了,再不嫁人,真成了老姑娘。" 梁后眉头蹙了蹙。"人选是?" 襄妃笑道,"京城那么多公子哥,一听选驸马,哪个不想来,这件事,娘娘放心就好,臣妾一定尽快选出人来亲自给您过目。" 梁帝嗯了两声,"不必了,秦老将军身子不好,都能想着给太子送个妃子进宫,这种小事还是别叨饶皇后,就由襄妃你亲自督办,随便选个不错的就是了,好了,朕还有事,这里交给你。" 梁后黑着脸,恭送梁帝离开。 被选中的秀女直接送进教习宫,学习礼仪。 七日后,送回本家。 等着大婚那日,直接接进宫。 算是礼成。 没选中的便直接送出宫了。 襄妃见人都散了,便对梁后笑道,"皇后娘娘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这些日子在宫里不舒心?要不要臣妾去和皇上说一说,解开禁足算了,您好歹也是一国之母,总是这么关着算怎么回事啊、" 梁后咬着牙,压低嗓音,"襄妃,你别得意,不要以为你找了这么个前朝公主,就能取代本宫,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皇后。" 襄妃呵呵一笑,"臣妾也没说什么,怎么又惹皇后生气了呢,您都多大岁数了,别总是动怒,小心真的人老珠黄,这后位怕是真的保不住..." 金玉噗嗤一笑, 梁后大怒,"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小小俘虏也敢在本宫面前..." 金玉哎呀一声,打断梁后没说完的话,显然是没把梁后放在眼里,"襄妃娘娘,您这么说可不对了。" 襄妃扶了两下耳坠子,娇笑道,"哦?那还请金玉公主替本宫解释解释," 金玉清了清嗓子,"皇后的身份,怎么可能因为人老珠黄就保不住了呢,人家是靠着秦老将军从前救过皇上,皇上不得已才许了后位,再说,秦老将军身体不错,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就算活不了多久,人家不也把眼线埋进东宫了么。" 襄妃一愣,"哦,原来如此,那秦霜竟然是您母家送来的,哎呀,怪不得皇上这几日心情不好。" 梁后咬着牙,气的眼眶都红了,"你什么意思。" 金玉捂着嘴,"看来皇后还不明白,为何刚才皇上让襄妃继续掌管后宫呢,啧啧啧,你说我是小小俘虏,可是我这小小俘虏都看明白了,您怎么...哎,怪不得过养了洗脚丫头出生的梁缘,都没让您在皇上那长脸呢。" 金玉从前从不是这种落井下石之人。 只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梁卿一下子多了两个妃子,就有些堵心。 襄妃呵呵一笑,"好了玉儿,咱们可别说了,你瞧皇后都生气了,皇后一生气,就连皇上都要心情不好了,毕竟还有个秦老将军呢、" 梁后大怒,终于明白,她本是想要秦老将军给梁帝施压,送个女子给梁卿。 也方便她对付梁卿。 就在梁帝身边的人亲自告诉她可以观礼梁卿选秀时,她还是得意的,以为只要有秦老将军在,她这后位就稳稳的。 只是这襄妃和金玉俩人说完,她才恍然大悟,梁帝是感激秦老将军救命之恩,但是这恩总是没完没了的挂在嘴边,总有一日会变成仇。 俩人走了很远后,金玉转身看过,那梁后还站在冰冷的雪地里久久不肯离去。 这女人啊分两种。 一种是有男人宠爱的,例如襄妃。 另一种便是无宠爱的,例如梁后。 有恩宠的不在乎名分。 那没恩宠的便要死死的拴住后位。 可一旦心里只有后位权势,那她就会将疏忽和男人之间的那一丝丝的几乎不见的情分。 而维系她们之间情分的东西一旦从恩变成仇,那便轰然倒塌。 所以说,女人,这后宫的女人,都以皇帝为中心,若是有个儿子那便更好了。 襄妃显然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即便她和梁后斗了将近十八年,也活的顺风顺水,游刃有余。 当然,除了那梁后背后使诈,其他的她都能应付。 如今襄妃如此急切的想要得到更多,怕是也是为了梁祭。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或许说的就是襄妃这种女人吧。 ... 金玉回了东宫,对斐然打趣,"好在今日不会直接洞房,要不然,我便无处可去了呢。" 斐然笑了笑,"其实,这都是太子要求的。" 金玉摘下耳环,"要求什么?" 斐然眼睛明亮,金玉一愣,手里一紧,耳朵有些疼痛,他...他是不想让她心里难过是吧,可是张嘴话就便了个意思,"他是想等我走之后再大婚。" "您误会太子了,其实他为了您...." 金玉抬手,"好了,姑姑别说了," 斐然叹息的摇了摇头。 金玉还不起,索性当做不知道的好。 ... 第二日一大早。 金玉便被梁祭的嗓子给喊醒了,她猛的坐起身子,笑着说道,"快给我梳妆,这梁祭来的真是早、" 斐然也抿嘴笑着,"这九皇子被皇上惯坏了,没规矩惯了,您也跟着他胡闹。" 金玉说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男子,再说,襄妃那边,总是能帮上我的忙。" 斐然说,"其实您心里也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们性格相投,您却总把话说成算计人心。" 金玉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斐然跟了梁卿多少年了,要不然也不会与金玉如此亲密的伺候着。 斐然自然也看得明白一切。 金玉只是不想解释而已。 绿儿推开宫门,金玉咧嘴一笑,"祭哥哥,你来的越来越早了。" 梁祭明朗的笑意,尤其吸引金玉,或许是金玉太累了, 从她复活始终萦绕着复仇二字。 加之重蹈覆辙,身边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让她这个看似十几岁小女孩的金玉,深沉的像个老妇。 如今突然一缕阳光照进她的生活,这种感觉,或许只有那些经历过黑暗的人才能懂吧。 梁祭拿着食盒,交给斐然,拉住金玉走了进去,"我恨不得住在东宫、" "谁拦着你了,你整日来,谁又曾说了一句?"金玉笑盈盈的。 梁祭说道,"太子哥哥不让我来,可我不管,我就要来,昨日忙着遗珠公主事,所以没来打扰你,怕你想我,这一大早就赶着来了,那些吃的,都是我让下人半夜里就做好的,希望你喜欢," 梁祭小心翼翼的,又最爱笑,金玉心里是接受他的。 但是她不想再被人背叛,所以即便她接受,可她也告诉自己,她只许在这里接受。 只给自己一段时间。 等离开这里,去往封地,她便将这里的一切都抛掷脑后。 用了早膳。 梁祭便缠着金玉带他在宫里转转,说她金玉好歹也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许多好玩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突然有人拜访,那人竟然还是昨日选好的太子妃和庶妃。 金玉是愣怔的,这俩人在宫里教习,是不可以进入后宫的。 这里面一定有人指使,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梁后。 斐然姑姑请了二人进来,在主殿接待。 梁祭就坐在金玉旁边。 "臣女见过金玉公主。" 金玉急忙抬手,"真是太客气了,你们算是准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岂敢对我行礼,快快起来。" 金玉想着和梁卿的关系,便对俩人自主客气。 季清落笑道,"没进宫时就听说,东宫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前朝公主,如今一见,才知道什么叫貌若无盐,臣女真是羞愧难当。" 一旁的秦霜也跟着说道,"若说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金玉知道这俩人说的奉承话,也知道这俩人来都是有目的的。 本来她就不太喜欢周旋这些藏着心思的女人。 更不喜欢这种陌生人对她阿谀奉承,可是眼下她还不知道这俩人到底要做什么,便笑道,"你们随意出入后宫,不知襄妃可知道?" 季清落点头,"是请示过襄妃娘娘了,这才敢过来给公主您请安的,只是没想到九皇子也在,还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才好。" 金玉刚要说些好听的。 便听秦霜傻愣愣问道,"为何要知会襄妃?这后宫不是应该听从皇后的么?" 第39章 警示 金玉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秦霜像没脑子一样,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了眼众人,"襄妃娘娘虽然被皇上宠爱,可到底是个妃子,连贵妃都不是,竟然都可以暂代后宫,我可真替皇后娘娘抱不平,主子被贬,奴婢上位的事,还真是一笔又一笔,是不是啊金玉公主?" 秦霜本来是想要讨好金玉的。 想说的是,萝儿那奴婢上位坑害金玉的事。 因为她来之前,虽然家里人告诉她,进宫后要帮衬皇后娘娘。 可是她自己有自己的小心思,在她看来,皇后娘娘人老珠黄,还没有亲生子。 早晚会被人拉下去。 所以,她进宫的目的是要得到太子梁卿的宠爱。 以梁帝如今喜爱梁卿的局势来看,这将来帝位一定是传给梁卿无疑。 所以当她听说秦家要送进宫女儿为妃子时,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只是眼下虽然不是太子正妃,但那又如何。 太子妃将来是皇后,但是看看,哪个皇后最终是皇帝宠爱的? 她更愿意做那个退而求其次的贵妃,以她秦家人的身份,等梁卿登基,封个贵妃绰绰有余。 这是她的心思,但是她这人脑子也不完全灵光, 她忘了襄妃的儿子就是金玉身边的九皇子。 金玉看了眼梁祭,"秦霜姑娘这话的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作为襄妃之子的九殿下您听明白了么?" 金玉这算是个秦霜台阶下了,否则这口无遮拦的女子还能说出什么,恐怕她可不能担保。 秦霜愣愣的,急忙磕头,"我的意思是,皇后就算是禁足,可到底是皇后,我只是拿遗珠公主的事议论皇后娘娘,绝对没有不敬襄妃娘娘的意思,请九殿下息怒。" 梁祭脸色有些不好,"所以,在你眼里,我母妃就是奴婢,皇后才是主子,是么?" 梁祭不打算原谅秦霜。 秦霜吓坏了,"九殿下息怒,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替金玉公主抱不平,遗珠公主从前是她奴婢,凭什么她可以在京中选驸马,而金玉公主就只能去往封地。" 梁祭盯着秦霜,"所以呢?" 秦霜猛抬头,看向金玉,想要金玉解围。 金玉叹息一声,"好了祭哥哥,秦霜到底是皇后的侄女,从小娇生惯养,口无遮拦你跟她一般计较什么。" 梁祭扭过头,抱着手臂,脸上有些赌气的样子。 金玉便对秦霜笑道,"起来吧,九殿下不会跟你计较的,这都是小事,只是你是皇后侄女,按理说,应该进宫陪伴皇后。帮衬皇后,皇后应该将你许配给梁缘才对啊。" 金玉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金玉想要从秦霜嘴里知道更多消息。 秦霜说道,"梁缘不过就是个养子,皇后姑母知道他终归不成气候,再说他不是喜欢冬槿姑娘么,就算将我送给他,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太子可不一样..." 季清落突然看了眼秦霜,秦霜一愣,傻呆呆的看了眼众人,这才急忙明白过来,改口说道,"太子才是我的良配,姑母是心疼我。" 呵...这秦霜还真是有意思。 没想到心思深沉的梁后,家里竟然还能养出个这样的女儿。 只是这秦家人将秦霜送进宫,怕是败笔。 不过...金玉转过头看向季清落,这女子为何要阻止秦霜? 难道她们季家与梁后也有关系? 金玉笑道,"太子殿下为人敦厚,事事考虑大局,想必日后两位姐妹嫁给太子,必定心满意足。" 季清落泯然一笑,"可是嫁给一个心中有别的女子的男人..." 秦霜转过脸看向季清落,"姐姐是说金玉公主?不可能的。金玉公主是要去西域做王后的人,太子殿下不过是拿她当妹妹一样看待,姐姐可别误会。" 金玉突然觉得从前对季清落的看法有了偏颇。 季将军忠于朝廷,忠于梁帝,自然忠于梁卿。 所以在金玉心里,季家人都是好人。 好人心里是不会产生这种让人心生厌恶的感觉。 可现在...金玉淡淡的笑了,"秦霜妹妹心直口快,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那些看似让人轻松的,才是心机最深之人。" 季清落一怔,难堪显而易见,却咬着唇,倔强的看向金玉,"若不是,太子殿下为何推迟婚期,为何让你一直住在东宫。" 梁祭突然沉声说道,"这你应该去问太子,而非玉儿。" 季清落惨然一笑,"玉儿..看来金玉公主在这后宫还真是如鱼得水,让这么多皇子都跟你说不清道不明。"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金玉,金玉猛的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我是前朝公主。即便国破,你见到我也应该行三跪九叩,即便不能,将来西域王后的身份,也足以让你低眉顺眼,季清落,不要以为你爹和云将军有往来,前朝需要你们季家,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弄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季清落吓了一跳,但她好歹是将门出身,这金玉威逼恐吓的手段对她来说也不过尔尔。 却将秦霜下个够呛,"金玉公主息怒,季姐姐,你还不赶紧磕头赔罪。" "凭什么,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也想让我这未来的太子妃对她甘拜下风?" 季清落倔强,却不分时候, "你是未来王后身份,我是未来皇后身份,我们不相上下。" 金玉呵呵一笑,对于季清落的胆量心里还是给了及格分数,"错,你是未来太子妃,将来的皇后,那还要太子梁卿说了算,或许是秦霜也说不定。" 秦霜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只是这人面子上从来藏不住心思,到底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温室花朵,"本来今日过来,我就是想要结交金玉公主,听说太子把您当做最亲爱的妹妹,我便想着,若是我们关系好了,太子一定欣慰,实不相瞒,既然进宫,这一辈子就只能有一个夫君便是太子,若是能得到金玉公主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秦霜一定感激不尽。" 季清落瞪大丹凤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霜。 就连金玉都被惊到了。 她见过口无遮拦之人---梁祭。 以为梁祭算是个奇葩,恐怕这辈子再难遇到这种性格之人。 却没想到,接连几日,又见到秦霜这种人,真是.... 佩服! 从未想过,这种应该是背着别人才能说的话,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宣之于口。 而且金玉身边还站着斐然姑姑。 斐然却始终微微压着眼睛。 金玉吞了吞喉咙,说道,"秦霜姑娘心思单纯,太子殿下自然更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放心就是。" 怕是季清落将这俩人彻底怀恨在心。 唠叨了两个时辰,这俩人才肯离开。 梁祭心中不满,"玉儿你为什么要替秦霜解围,就算留着她住进后宫,那季清落也早晚不会留着她,还不如就让我将她送走算了,正好也帮了太子哥哥一个大忙。" 金玉拉着梁祭坐下,安抚说道,"你个子这么高,心思怎么那么小,你现在得罪了秦家,对你母妃有什么好处,襄妃娘娘本来就没有庞大的母家支撑,在后宫行走如履薄冰,生下你,是为了让你帮衬着,可不是让你拖后腿的。" 梁祭眨巴两下眼睛,"你的意思是?" 见梁祭傻呆呆的,金玉又说道,"你呀,秦老将军将秦霜送进宫,本就是一步错棋,你若是将秦霜撵走,那就成全了他们,成全了皇后,让皇上对皇后对秦家放了心,可咱们偏偏不能这么做,秦霜说话不过脑子,不用咱们出手,看着吧,季清落很快就会出手。" 梁祭终于明白过来,拉着金玉的衣袖,"我的好妹妹,你年纪比我小,看事情却比我通透,我总觉得你应该做我的姐姐,你脑子里的东西怕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若是你能留下,哪怕像遗珠姐姐一样在京招选驸马,那我也能经常去见你,向你讨教,你说你这一走,那么远,再见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金玉瞪了一眼梁祭,"我是王后命,我才不要留在你们大梁。" 梁祭眼神突然变的深邃,"那如果将来我做帝王,你愿意做我王后么?" 金玉抬头就想骂梁祭口无遮拦,便看到梁祭眼神中的神色,与以往不同,这句话就像他的心里话一样,一不小心溜了出来,便成了刺,扎在金玉的心。 可金玉不能说不,也不能说是。 她不能临走还给梁卿留下个定时炸弹。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梁祭的嘴巴,"找打,这种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进言官耳里,你还要你母妃活不活了,现在别说有了太子,就算没有太子,你也不能将这种话挂在嘴边,听到没?" 梁祭藏起心思,大大咧咧的笑着,"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太子哥哥是帝王将相,我可比不了,不过我可以去西域做大王,那样你就能嫁给我了。" 金玉嗔怪道,"整日嫁不嫁的,你是该娶妻了,我等下去给襄妃请安,顺便让她给你选个王妃,早日完婚才是。" 说罢,金玉站起身子,果断穿上披风,斐然笑盈盈的亲子系上扣子。 吓的梁祭告饶求情,"玉儿妹妹你可放了我吧,我还小,可不想被王妃给绊住了脚,你想出去?" 金玉点头。 她要出去透透气。 一大早上被那俩女子纠缠着脑袋昏昏沉沉的。 梁祭笑道,"那我陪你,你带我去龙池看看好不好?我听说,那里可是洗礼了七百年的大金,父皇不让人去,让人围得死死的,我想偷偷过去都不能。" 金玉叹息,龙池,又是龙池。 那个地方,若是可以她永远都不会去。 好字还没说出口,门外的绿儿匆匆进来,"公主,冬槿来了。" 金玉眉头轻蹙,轻轻推开斐然姑姑的手,"她来干什么?" 绿儿摇头,"她不肯说,但是她身后还跟着康王的新秀女。" 金玉抿着嘴,突然了然于胸,"呵,她的能耐还真是不小,梁后禁足,她一个宫女都能找到秀女来找我讨骂。" 梁祭凑过去,"玉儿妹妹,别怕,有我在呢。" 金玉对梁祭淡淡一笑,"绿儿,去将人请进来,在偏殿接见。这早上的,来了太多客,真是乏累。" 绿儿应声而去。 金玉靠在偏殿的躺椅上,脚前三步,放着一尊宽大地龙。 梁祭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旁边的茶几上,摆着斐然姑姑亲自端上来的水果盘子。 金玉觉得有些透不过气,"麻烦斐然姑姑将窗子开些缝隙,这地龙热的我喘不过气来。" 梁祭像个坐不住的猴子,猛的跳起,"我来,斐然姑姑歇着。" 斐然对梁祭友好一笑,屈膝行礼,便站在了金玉身边。 这么一会的功夫,人便到了眼前。 冬槿恶狠狠的盯着金玉,"你什么意思。" 金玉呵呵一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前恨冬槿恨的牙痒痒,如今看到这样的冬槿,心里竟然生出丝丝喜爱。 金玉暗道,怕是纠缠在一起的念头太多,就连仇人见面都分外欣喜,"我实在不知道冬槿姑娘说的是什么。" 冬槿猛的抓住身后那女子衣袖。手上一用力,便将人拖拽在地,那女子抽噎着,"冬槿姑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康王的女人。" 冬槿咬牙切齿,蹲下身子,薅住那女子的头发,"康王的女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现在还是秀女,还未送上康王床铺,你凭什么这么说。" 那女子是金玉亲自挑选的,金玉本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那日扫一眼名册,便将她的名字铭记于心---文鸢! 文家在京中身份地位一般。 她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员。 所以那日,金玉便说让她做梁缘的庶妃。 文鸢哭的更可怜了。 金玉听得脑袋疼,"冬槿姑娘不过是个宫女,如今梁后禁足,你却跑出来,若是让人知道,你还想不想嫁给康王了呢?" 这是冬槿死穴。 冬槿慌张的眨巴两下眼睛,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金玉叹息,"文鸢姑娘,别哭了,哭的我心里都跟着难受。" 文鸢急忙磕头,"公主息怒。" 金玉看了眼斐然,"赐坐。" 斐然亲自扶着文鸢坐在椅子里。 冬槿骂道,"金玉,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凭什么替康王选秀,又凭什么选个跟我相似的女子,你是何居心。" 金玉看了眼滑若凝脂的纤纤玉指,今日的豆蔻是斐然姑姑新学来的样子,看着很是喜欢,"我这都是为了你的康王好,你想啊,你的身份肯定配不上康王,若是你强行巴着,岂不是对他不利,康王一门心思都扑在仕途上,恨不得现在就登基为帝,可因为你得罪了皇上,我就想着,给他找个和你容貌相似的女子。这样他就能渐渐忘了你,重得圣宠,不好么?" 冬槿死死的掐着掌心,"胡说,冠冕堂皇的话不用对我讲,你就是故意的,好让康王忘了我,但是你别痴心妄想了,康王和我是从小的情分,断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子就与我生分。" 金玉点头,"也是,那你还如此怒气冲冲的来质问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冬槿愣住,是啊,她,她来干什么来了。 金玉呵呵一笑,"来人,去传内务府总管太监,这有个从禁闭宫里溜出来的宫女,我十分好奇,大梁要如何惩治。" 冬槿大惊,"金玉你太过分了。" 梁缘突然不请自来,身后还跟着青黛。 见到青黛,金玉站起身子,友好说道,"见过康王妃。" 青黛急忙走过去,拉住金玉的手,"公主无需多礼。" 梁缘站在冬槿身边,冬槿娇滴滴的诉着委屈。 金玉瞪了眼那俩旁若无人的渣男贱女,对青黛低声说道,"他对你可好?" 青黛有些娇羞,"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到底成了他的女人。" 金玉却惋惜,"我本是不同意你与他在一起,可是我从梁卿那知道你对他的心意,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青黛感激的看向金玉,自从那日梁帝亲自说让梁缘和青黛洞房后。 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青黛。 今日要不是冬槿过来找麻烦,梁缘那边得到情报。 或许梁缘还是不会同意青黛过来的吧。 金玉拍了拍青黛的手,对那俩恶心的人说道,"康王真是情深似海,只是别在我面前演戏,实在让人心里作呕。" 梁缘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金玉,却瞪向梁祭,"怎么我每次过来,都能看到你在这,你就这么闲么," 梁祭冷哼。"你管不着。" 梁缘眉头蹙了蹙,没说什么,转脸抿着嘴对金玉说,"金玉,你能不能放过冬槿,她已经成为宫女,你还要怎么样!" 金玉一愣,怒极反笑,"什么?我不放过她?是她抓着文鸢来找我晦气,真是可笑。" 梁缘眉头轻蹙看了眼文鸢,"我不管你们都是谁让送进来的,但是在冬槿面前,你们都是奴婢,明白了么?" 文鸢急忙站起身子,低声说了声是。 梁缘看向青黛,"还有你。" 青黛刚要蹲下身子说是,便被金玉拉住,"皇上亲封的康王妃,若是给一个奴婢磕头请安,岂不是打皇上的脸面。" "这是我的家事,金玉你最好不要插手。"梁缘沉声说道。 金玉却又笑了,"不如别让内务府总管来了,咱们直接去见皇上算了。让皇上评评理。" "少拿父皇来吓我。"梁缘搂着冬槿。 "那本宫可以吓唬你么?" 帘子又一次被人掀开。 是梁后。 身后跟着的是内务府总管。 呵...这人真是鬼灵精。 知道这里都是一些得罪不了的贵人。 便亲自将还在禁足的梁后给请了过来。 梁缘吓得急忙弯下腰,"母后怎么来了,这天寒地冻的,您应该在宫里养着。" 梁后不高兴,"怎么,你也觉得本宫应该禁足?" "儿臣不敢," "哼,没什么不敢的,你放着好好的康王妃不照拂,秀女你也看不进眼,偏偏对这个低贱的冬槿入目三分,太让本宫失望。"梁后站在偏殿中央。 梁缘急忙说道,"母后息怒,冬槿只是心情不好,带着秀女出来散散心,很快就回去了,不会惊动父皇。" 梁后冷笑,"你父皇前朝忙着,自然不会关心一个小小宫女偷偷溜出宫,只是梁缘,你太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梁缘暗暗瞪了一眼金玉,"母后,儿臣知错。只是到底是咱们自家事,还是回宫说吧。" 梁后骂道,"你还知道丢人现眼,冬槿不守规矩,杖责二十,秀女不知检点,同样杖责二十,康王妃不能督促康王,罚俸三月,至于你梁缘,送金玉公主去往封地这件事,就交给别人吧。" 金玉内心一颤,这梁后也能做主? 梁缘吓得急忙求饶,"母后息怒,儿臣再也不敢了,只是..." "只是什么?"梁后瞪着眼睛盯着梁缘。 "母后,就别打冬槿了吧,天寒地冻,实在受不住这刑罚。" 梁后盯着梁缘片刻,突然笑了,"梁缘,你可知道为何当初本宫选你做养子?" 梁缘摇头,"儿臣不知。" "因为本宫觉得你心思沉稳内敛,自然不会为不必要的麻烦绊住脚步,如今,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本宫现在在想,到底是否需要从玉蝶上将你除名。" 这话说的已经十分严重了。 梁缘急忙呆愣在场。 冬槿死死的拽着梁缘的衣袖。 一句求情的话都未说。 金玉不禁暗暗撇嘴,这种女人,也值得梁缘喜欢? 还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啊。 王八绿豆对上眼了。 人被拉走。 听说去慎刑司亲自责罚。 梁后故意慢了脚步,看向金玉,淡淡一笑,"听说你帮了秦霜那孩子说了好话,秦霜口无遮拦惯了,本宫多谢你。" 金玉微微低着头,"皇后言重,实在不必言谢,我只是觉得秦霜性格真诚,不像有些人心思缜密的让人害怕,现在对你笑,背后捅你一刀。" 梁后瞪了一眼金玉,转身离开了。 梁祭凑过来,"玉儿,我就喜欢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气皇后的样子,你看见没,你说完那话,皇后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真是太过瘾了,你不怕她么?" 金玉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人群的背影,"从前怕过,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怕什么。" 梁祭觉得金玉有些伤感,"好了,这些人真是讨厌,耽误我们多少时间。" "嗯,走吧。"金玉点头,穿上披风。 "去哪?"梁祭问道。 "你不是要去看龙池么?你父皇可没说不让我去,走吧,带你长长眼,看看我们大金开国先祖亲自打造龙池到底多么传神。" ... 带着梁祭转悠两圈。 梁祭像个小孩子一样,看什么都新奇。 金玉突然觉得烦恼都被抛掷脑后。 金玉见梁祭跑远了。 便推开窗子,现在是冬日里。 若是到了夏日,这眼前的景色堪比画卷,只是这窗子一推出去,她便见到了梁卿。 梁卿背对着她,听到动静转身回头,就这么侧着脸,俩人四目相对。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是金玉先开的口,"你怎么在这。" 梁卿转过身,走到窗边,"玉儿..." 金玉突然有些尴尬,她实在不知道,这梁卿没事来这干什么。 "我是陪着梁祭过来的,他说宫里无趣,让我带他来龙池看看,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看什么都好奇,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金玉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 梁卿轻声唤道,"玉儿。" 金玉猛抬起头,"嗯?怎么了。" 梁卿盯着金玉好久,淡淡一笑,"梁祭的确像个小孩子,听说你们很合拍。" 金玉笑道,"若不是你允准,他也不会日日陪着我,多谢你,你..冬槿的身份,你查的怎么样了。" 金玉被梁卿吓得不太自在了,只好转移话题。 梁卿转过身子,靠在窗边。"镇国公满门抄斩,实在无法查出她到底是不是他女儿,我让人去了镇国公旧居查看,有人告诉我,镇国公是有个私生女..." 梁卿缓慢的说着。 生怕时光过的太快。 听他说完,金玉明了。 原来,那镇国公的私生女,早就死了。 刚出生没多久,便夭折。 这冬槿显然不是镇国公之女。 那么,为什么梁后要给她一个这样的身份隐藏在她身边呢? 冬槿一定是梁后所生,为了隐瞒身份,所以才说成是镇国公私生女吧。 梁卿看了眼沉思的金玉,说道,"没错,我也与你想的一样,冬槿一定是梁后所生。" "那梁后就不怕这件事被梁帝知道,杀了冬槿?"金玉问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梁后为何不给冬槿一个普通身份,也好永远的留在她身边。" 梁卿摇头,"或许她还有别的心思,你放心,这件事我还会继续调查的。" 金玉微微点头。 空气突然静止,金玉说,"听说是你...推迟了婚期,其实你不用考虑我的,我..." "是我想的,我想要推迟,玉儿,你知道我喜欢你,可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你不能残忍到让你看着我完婚,我做不到。" 梁卿语气近乎求情。 金玉不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 "玉儿..."金玉和梁卿的话总是被这种煞风景的人突然打断,远处梁祭高声呼喊着,"玉儿你在那做什么呢?" 金玉松了一口气,梁祭来了也好,算是给她解围。 梁祭噔噔噔的跑过来,"太子哥哥也在,玉儿你看,这是那边长出来的梅花,送给你。" 金玉尴尬的接了过去。 梁卿眉头轻蹙,一把夺过,"这花我也喜欢,九弟还是送给我吧。" 梁祭扑过去去夺,"你还给我,这是我送给心爱的玉儿妹妹的,凭什么给你。" 打闹间,太监来报,"启禀太子殿下,秀女季清落和秦霜俩人在储秀宫打了起来,说让您赶紧过去瞧瞧呢..." ... 众人匆匆赶到的时候。 秦霜已经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 两旁的下人同样惊恐的跪着。 那季清落却骄傲的像个皇后坐在一旁的椅子里。 季清落见到梁卿突然出现,急忙站起身子,"见过太子殿下。" 梁卿神色清冷,金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表情的梁卿呢,他说道,"发生何事," 季清落咬着下唇,"本是小事,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惊扰了太子殿下,其实这种事交给储秀宫的掌事姑姑来做主就可以了。" 梁卿冷淡的模样,金玉却莫名的心里有些异样。 一旁的掌事姑姑走了过来,恭谨说道,"启禀太子殿下,这等小事还是交给奴婢就好," 梁卿点头,"那.." 金玉急忙拉住梁卿的衣袖,"那还是让太子殿下亲自决断比较好,毕竟这两位姐妹未来是太子的妃子。" 掌事姑姑便退了下去。 梁卿转眼看向金玉。俩人默契十足, 只是梁卿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俩人身上, 不过见金玉这么感兴趣也只好陪着她了。 一旁的梁祭见梁卿和金玉俩人眉来眼去的,一下子抓住金玉的手臂,"玉儿。"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急忙转过头看向秦霜等人。 问道,"敢问掌事姑姑,秦霜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跪季清落呢?" 掌事姑姑看了两眼季清落才说道,"回金玉公主的话,秦霜姑娘偷了太子妃的首饰,还不肯承认,太子妃心慈,便只是罚跪于此。" 金玉一愣,"太子妃?敢问姑姑,这里谁是太子妃?可有皇上圣旨亲封?还是皇后御赐宝印?" 掌事姑姑便笑道,"虽然还未大婚,但是太子妃人选已定,便不会有变数,自然说的就是季清落大小姐。" 金玉点着头,摸着下巴,看了眼梁祭,梁祭便跟着说道,"那玉儿妹妹是西域王后,你们见到王后,为何不下跪?" 此话一出,金玉便抿唇一笑,笑着看向梁祭和梁卿。 只是梁卿的眼神让金玉突然不敢笑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祭哥哥,我的身份能与季大小姐相比么,人家的爹爹可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 梁祭笑道,"季大小姐,那你可要提醒你爹,小心功高震主,早晚步云将军后尘。" 季清落神色一凛,不看向金玉和梁祭二人,走到梁卿身边,屈膝说道,"难道在太子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么。" 梁祭可以那么随意说,是因为即便他怎么胡闹,梁帝都不会责怪他,就算是到了梁帝眼前,也不会遭到训斥。 金玉听斐然姑姑说过,梁祭那年才九岁,有外邦使臣说话得罪了梁帝,梁帝不敢得罪的人,梁祭便当着满朝文武不带脏字的回击回去。 那年能陪着梁帝见外邦使臣的皇子人选中没有梁卿和梁缘。 所以,可以想见,梁帝有多么宠爱这个小儿子。 梁帝一向是不被人重视的小国皇帝。 毕竟国土面积少,又不富余。 而且夹在两个大国之间。 在其他诸侯国眼里,这梁国早晚会被划入别国版图。 所以多少有些不敬。 梁帝自知是怎么回事,心里委屈多年。 那一次,梁祭的所作所为,虽然当下梁帝嗔怪了几句。 但是从那以后,每次重要时刻,梁帝都会带上梁祭。 打心里,梁祭替他父皇搬回来许多面子。 但梁卿不同。 虽然梁卿生母是死后追封皇后,又极其貌美。 但是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有念想,也不及日日陪伴再侧的襄妃。 所以梁帝对梁卿的感情非常一般。 但是金玉知道,在梁帝心里,梁卿母亲虽死,但是还是给梁卿在梁帝心里留下了重要的地位。 要不然,宫变后,也断然不会让连一个人支持他上位的朝臣都没有的梁卿做太子。 或许,梁帝对梁卿是寄予厚望的。 对梁祭,是真的宠爱的。 对梁缘,恐怕...呵呵! 所以梁卿只能说道,"季小姐误会,只是宫变后,我们都以为梁缘会做太子,最后是我为太子,很多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是胜者,季小姐以为呢?" 季清落神色戚戚的看了眼梁卿,又偷偷瞪向金玉,"怪不得人人都说金玉可以左右太子心中所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金玉冷冷一笑,"季小姐何必转移话题,眼下还是来说说,那丢了的首饰到底是谁偷的吧。" 季清落抿着嘴,站在一旁,金玉看向秦霜,"秦霜姑娘家里背景滔天,若说会偷东西,恐怕连鬼都不信,这种小把戏,季小姐的手段未免太小儿科。" 季清落焦急说道,"可是我是亲自在她床下搜出来的。" 秦霜急忙抬起头,"不是,她污蔑我,是她故意放的,金玉公主要给我做主。" 季清落咬着牙,"我为何要污蔑你,这里所有宫人都看到了,太子殿下,宫里偷盗应该砍去双手,逐出皇宫,您可不能留着这种人在身边,今日偷首饰,谁知道日后还能偷什么,她可是秦家人。" 呵,金玉一看就知道是季清落故意的。 她知道季清落不会放过秦霜, 却没想到这女人心机如此之毒竟想要将秦霜撵出宫。 只是金玉还以为季清落有那么个爹她得多厉害,这不也是没想到她对梁祭所说的那番话么。 看来这世上能与金玉抗衡头脑的也没几人。 梁卿看都没看季清落一眼,看向金玉,"玉儿,你想怎么查?" 梁卿问的是怎么查。 就已经说明,他不相信秦霜是个偷儿。 金玉笑道,"将这里所有下人皆打一百大板,一定会有说出实话的。" 季清落不肯,"如此粗暴,岂不是牵连无辜。" 金玉呵呵一笑,"简单粗暴向来最管用,季小姐既然怕牵连无辜,那就赶紧说出实情,否则,这些人都是因你遭打,日后恐怕会有人心生怨恨报复你。" 季清落咬牙切齿,低声说道,"金玉,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 梁卿却拉住金玉,"季小姐,我劝你最好不要用这种语气对玉儿说话。" 季清落诧异的看向梁卿,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 金玉示意了眼梁卿身后跟着的卫风。 让卫风带人亲自责打那些人。 那些人排成一行行,金玉问道,"我最后问一次,你们都看到秦霜偷了季清落的首饰是么?"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 金玉沉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问,一会板子打上去,不管你们说不说,板子都不会停,你们可想好了,那一百个板子,会将你们打死,为了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妃的女人这就丢了性命,值得么。" 那些人有些人犹豫。 金玉对卫风点头。 众人被推趴在地,有个宫女直接吓哭,"公主饶命,奴婢没看到。" 金玉抬起手,"等等,起来回话。" 那宫女抽噎说道,"奴婢没看到是秦霜姑娘偷的,或许,或许是她身边的下人偷的,栽赃陷害也不一定啊。" 金玉点头,"哦?那你是亲眼看到了?" 那宫女咬着唇, 金玉厉声说道,"打,竟想骗我,狠狠打。" 板子的噼里啪啦声配上求饶的叫喊声,金玉问道,"还没有人肯说么,不知道那人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让你们如此守口如瓶,那就打吧,一百个板子,也用不了多久,去搬来椅子,可别让太子累着。" 梁卿抿嘴一笑。 偷偷捏了捏金玉的手臂。 金玉偷偷拍开他的手。 这一幕看在梁祭眼里,很不是滋味。 走到俩人身边,站在了俩人中间,金玉和梁卿相视一笑。 那些下人咬紧牙关。 二十个过去,终于有人晕死。 有人受不住,"奴婢看到了,奴婢看到了。" 金玉点头,让人停手,"看到了什么?" "奴婢看到是季小姐亲自将首饰放在秦霜床铺下的,污蔑秦霜小姐。" 金玉冷冷一笑,"放了她,其他人继续打。" 那些人吓坏了,纷纷告饶,说都看到是季清落放的。 季清落大怒,"简直荒唐,屈打成招,我不服。" 金玉看向梁卿,莞尔一笑,"太子殿下,这件事的结果由您来公布吧。" 梁卿宠溺又无奈的看了眼金玉,轻轻刮了刮金玉的鼻子。 没错,就是隔着梁祭一个大活人,调戏了下金玉。 就在梁祭护犊子一样的抱住金玉的时候,就在金玉愣怔的像个傻子一样的时候。 就在众人都看得惊呆的时候,梁卿说道,"秦霜无辜,季清落故意陷害,若是再有下次,直接逐出宫。" 此事结束。 ... 离开这里时,梁卿问金玉,"你应该清楚,这俩人与我有何种关联,你为何还要当众让季清落没脸?" 金玉笑道,"我是帮你啊,好让季将军看看,不是他立下大功,他的女儿就能为所欲为,这是警示,也是警告,以免日后他真的成了云将军,那时候想管可就来不及了。" 第40章 上路 那日解决了季清落和秦霜的事之后,很快便到了年关。 而云家人也在这时候到了京都,昨日已住进客栈。 金玉看着古籍,绿儿悄悄走进,低声说道,"公主,云家人到了,梁帝要特意招待他们,今日晚宴还说让您也过去呢。" 金玉冷冷一笑,"我是牵连这些的引子,怎么可能不过去,明日便要离开了是么?" 绿儿有些伤感,"是啊公主,如今不得不走了。" 金玉放下古籍,抿了抿嘴,似是对绿儿说,更多的又似自言自语,"或许有一日,我还会回来。" 梁卿特意来接金玉,须臾间,他问道,"云家知道你服了往生,怕是你以后说话要格外小心。" 金玉笑道,"我只是失忆,不是没了脑子,再说,这些日子我也装作渐渐的想起来一些,他们若问起,我能应付过去,你放心就是。" 梁卿点头,他有太多话要对金玉说,"上次皇后斥责梁缘,这次送你去封地的人选还未定下来,不过既然没有梁缘,我多少能放心些,本是不想让你去西域,但..." 金玉抬眼看向梁卿,打断了梁卿的话,"我想要去的,梁卿,你知道我的心思,我不会做一个没用的人,我要活着,更要得到更多,包括..." "我知道,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不如你去别的地方好好活着,等我得到一切,拱手相让。 可是这句话却被金玉挡住,"梁卿,你我都了解对方,这里你帮我看着,我要去,是因为我要对付云家,他们敢背叛大金,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梁卿眉头蹙了很久,才说了句好,"我会派人一路跟着你,保你平安。" 金玉是满心都是复仇。 但她即便肚子里装的是块铁石心肠,如今见到这样的梁卿也不能不融化,"梁卿,千言万语,你懂我最好,好好做你应该做的,就算帮了我。" 傍晚十分。 金玉被请去了重华宫。 云家派来接金玉的竟是云礼。 见到他的那一瞬,金玉仿佛觉得从前和云礼的点点滴滴像活在上一世。 如今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或许与萧兰早已缔结连理了吧。 此等大事,梁后也自然被梁帝放了出来。 梁帝一左一右坐着梁后和襄妃。 左下方便是梁卿,身后坐着季清落和秦霜两位准妃子。 再然后便是梁缘。梁缘身侧坐着青黛和那文鸢。 文鸢微微低着头压着脑袋,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金玉看了两眼,不见冬槿的身影。 有些奇怪。 梁后都被放了出来。 她这一品女官应该陪着才是。 金玉坐在梁卿对面,身后跟着斐然姑姑和绿儿。 金玉淡淡的看了一眼云礼。 梁帝笑了笑,"王太子如今意气风发,与从前还真是两幅模样。" 云礼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本王能来,还是云大将军提议,说让梁帝也看看如今我的样子。" 金玉知道云礼做了王太子后,应该自称本王。 但是这俩字从云礼嘴里说出,多少还是有写诧异。 不过如今云礼来,又让她更加觉得有意思的是, 云贵妃做了太后,云礼是未来的王。 可那云将军竟然没有自立为王,而是继续选择做个云大将军。 虽然金玉好奇云将军的想法。 但是她多少也能猜到些许。 云将军胃口一向大的惊人,或许他根本就看不上封地那么丁点的地盘。 他要的怕是西域。 只是西域千年基业。 树大根深。 可不是他一个云家军就能瓦解的。 当然了,他们现在需要个契机。 这契机,便是金玉。 想到这些,她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金玉猛的看向云礼,难道...云将军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云礼做王的意思? 如今做王太子,只是因为他姓云。 云将军需要个傀儡。 若是将来有一天。云家真的得到西域。 那云礼的处境...怕是和那死去的云殇一样。 梁帝点头,"云将军的意思,朕明白,王太子气度不凡,将来是个人才,只是这次云将军递上来的奏折,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奏折,还是金玉从梁卿那听过一嘴。 云家作为封地附属国。 必须每年都要给梁国进贡。 美女,马匹,绫罗绸缎,金银玉器。 这次云将军派云礼亲自过来,本应该一同带着这些贡品。 但是云礼并未如此做,只是一些简单的祝贺新年的礼物。 虽然简单,但是也数十车。 可是跟那些贡品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云将军这才刚上任,便给梁帝来了个下马威。 若是一般人,倾尽所有,也会如数补齐。 偏偏这云将军就不是一般人。 再说,他本来就瞧不起梁帝。 金玉对这事只是当做笑话来看。 毕竟,云家要利用她嫁给西域得到好处。 梁帝利用金玉也是与西域结盟条约。 她金玉左右都是个香饽饽,那就看热闹好了。 云礼缓缓解释,"云将军的意思,是刚到封地。从前那些府邸旧臣,还不了解,国库空虚,若是从旧臣嘴里挖东西出来,怕是会惹起众怒,说到底,都是梁帝子民,所以云大将军特意让本王对梁帝说声抱歉,今年欠下的,就当您送给云家的的礼物,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梁帝没说什么。 梁缘却道,"启禀父皇,云家虽然才去封地,但是儿臣听说云家与西域可是频繁贸易,怕是好东西都巴结了西域,所以才囊中羞涩吧。" 梁卿小酌一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云礼笑道,"康王所言极是,那也是因为玉儿妹妹要去西域和亲,大家都知道,玉儿从前和云太后亲如母女,云太后生怕玉儿嫁过去受苦,让人看不起,所以那些东西都当作是陪嫁,等玉儿嫁过去,便都送去玉儿宫里。" 梁缘一愣。 梁帝笑了笑,"如此说,朕就明白了,到底是云太后心疼公主,金玉公主放心,此次出嫁,便当做这里是你娘家,朕也会准备一份厚礼当做你的陪嫁,去了西域,若是思乡,权当解闷。" 金玉站起身子,跪下谢恩,"多谢皇上,臣女感激不尽。" 宴会散去。 金玉回了东宫,一直坐在凳子上,直到三更啰响,才缓缓觉得有些疲惫。 斐然姑姑今夜不当值,守着她的是绿儿。 绿儿收拾着东西,金玉说道,"有什么好收拾的," 绿儿抿了抿唇,寝殿里弥漫着悲伤,"公主,咱们这次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金玉看着眼前,没有说话。 绿儿叹息一声,"真是舍不得," 她拿着剪子,走到蜡烛旁,一下一下的刮着,金玉好奇,"你做什么?" 绿儿淡淡说道,"奴婢听说,古人背井离乡,要捧一捧故土,早晚会魂归故里,可如今是冬日,满地都是雪,奴婢想着,这蜡烛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到了那边,若是想家,奴婢就将这蜡烛的沫子融在烛芯里,闻着蜡烛的味道,或许就能记得家乡的味道。" 金玉暗道,那你直接背两箱子蜡烛过去不就是了,只是见到绿儿的表情,这话怎么也没说出口,她摇头说道,"国破家亡,哪还有家乡。" 绿儿手一顿,却固执的继续刮着。 俩人再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内务府的人来装金玉要带走的行李。 金玉却什么都没拿。 只带了一路上要换洗的衣裳,和那本神算子送她的古籍。 绿儿带着一些炭火。 其实这些东西,云礼一定都会替金玉准备好的。 所以金玉什么也不需要带着。 梁卿跟了过来,刚要说什么。 便被身后的梁祭叫唤声打断了思绪。 梁祭风风火火的跑进,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手上提着个大盒子,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太监,手里都抱着东西,二话不说,让人放在了车上,"玉儿,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你准备的,有吃的,有穿的,还有解闷儿的,等路上实在闷得慌,就让绿儿一样一样打开给你看,够你看到封地了。" 金玉感激的看向梁祭,梁祭伤感的不得了,"玉儿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不会让你走。" 金玉淡淡一笑,"祭哥哥身强体壮的,若是真的想我,就去看我,个把月也就到了。" 梁祭嘟着嘴,眼眶似是红了, "玉儿,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你就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做念想么?" 金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寒风凛冽,瞬间觉得嘴巴丝丝的疼,"宫里都是我的东西,祭哥哥想要什么,便去拿。" 梁祭信了,笑呵呵的跑了进去,开始翻找。 梁卿叹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金玉的穿着打扮,盯着头上的珠钗看了半晌,缓缓拿下,"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留点什么,这珠钗就当做新年礼物送给我。" 金玉一抹苦笑,"也是新婚礼物。" 梁卿的手一紧,却没说什么,将那发钗藏在腰间。 太监告诉众人,时辰到,必须要上路了。 梁卿强忍着舍不得,"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玉儿...珍重。" 梁卿盯着金玉的双眼,金玉突然心中一震,要走了么。 直到这一刻,金玉才明白,当初她对梁卿说的那句''再见不是仇敌便是陌路''听在梁卿心里会有多难过。 这句珍重。 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金玉心窝。 瞬间,她觉得更冷了,这一次是心冷。 突然,她厌恶起这漫天大雪的故土。 ... 出了内庭。 便是云家军和梁国送亲使团。 其实谈不上送亲,但是梁帝就是故意的,想让西域觉得他如此重视金玉。 让西域不管是谁娶金玉,都不敢小瞧梁国。 也是让所有诸侯国误以为,梁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娶金玉,是为了给金玉一个更好的未来。 金玉什么都明白。 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在这里,就如同困兽之斗。 即便从前交好的诸多诸侯国中,依然有肯帮助金玉的, 却也联系不上。 所以她必须走。 见到云礼,梁卿便上前嘱咐几句,云礼说道,"太子殿下放心,这一路,本王一定会保护玉儿妹妹,当初我们三人的交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梁卿点头,眼神不舍的看向金玉。 金玉刚要上马车,便看到梁缘的身影,身后竟然还跟着冬槿。 梁缘穿着战袍。 好像是对冬槿低声私语。 金玉便看向梁卿,"梁缘怎么来了,不是说,换人护送么?" 梁卿眉头紧蹙,"怕是他又求了皇上,云礼,梁缘心思歹毒,他不希望玉儿嫁给西域,恐怕这一路会出事端,你一定要加倍警戒。"转头看向金玉,"我让卫风陪着你,若是有什么事,你拿着这个。" 金玉低头,梁卿塞进她手里一块令牌,"关键时刻,它会保护你。" 金玉接过,冰冷的令牌,突然内心一暖,她张了张嘴,"梁卿..." 冬槿与梁缘便走了过来, 梁缘笑着对云礼说有事要去一旁细说,顺便也拉走了梁卿。 是在给冬槿留时间吧,冬槿瞪着金玉,"贱人,你以为你走了,就能安全了是么,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平安抵达,你给我等着。" 金玉嘲讽一笑,"所以,梁缘又来护送我,就是想要在路上杀了我是不是?" 冬槿得意笑着。"呵,金玉,即便你有王太子保护你,但是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就在梁国等着你的死讯。" 金玉却撇撇嘴,"你就不怕你去给我陪葬。" 冬槿冷哼,"我已经找到活下去的办法,金玉你就好自为之吧。" 金玉看了看梁缘,这狗贼还真是办法多,不知道又找了谁来帮助冬槿活命,却笑道,"能活着是好,不过只要一想到你永远都不能嫁给梁缘,我就能放心的上路了。" 冬槿眉头紧蹙,"你这贱人又胡说什么,你的梁卿哥哥不是已经查出我不是镇国公之女了么,所以我不会死,梁帝也不会赐死我,我早晚是殿下女人。" 金玉抿嘴一笑,双手抱着暖炉,叹息一声,"哎呀,你早就是他的女人了,还说什么早晚。" "对,你都知道,我也不怕你知道,知道又如何。"冬槿骄傲的说道。 金玉笑的更大,远远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冬槿说着什么好笑的趣事,"所以你永远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冬槿一愣,"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劝你临死之前,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 "当初梁缘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做了云贵妃的裙下臣,你不知道吧?"冬槿愣愣的摇头,眼中满是震惊,金玉又说,"那云贵妃被我父皇下了蛊毒,接触过的男子再也不会有子嗣,梁缘也没有告诉你么?" 冬槿一愣,眼中满是惊吓,"不可能,那,那..." 金玉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殿下永远都不会有孩子," 金玉见冬槿失魂落魄的便凑着脑袋对着她耳语,"所以,你别再妄想有一日,你怀上孩子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梁缘,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冬槿巴着窗子,"金玉,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与青黛交好,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也不能生出孩子是不是?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金玉呵呵一笑,推开窗子,"是,我有办法,可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说罢,狠狠的将窗子关上。 绿儿抿嘴,"公主,这冬槿实在讨厌,这世上偏偏有那么多讨厌的人活的比咱们都好。" 金玉叹了口气,"未来你还会看到更多讨厌的人。" ... 马车缓缓驶入官道。 快马加鞭。 夜里,到了驿站。 云礼下马,绿儿也一同推开马车的门,"见过王太子。" 云礼对着绿儿笑了笑,很是友好,"玉儿,快下来,坐了一天的马车,一定累了,活动活动筋骨,今晚我们睡在客栈。" 金玉点头,看了眼客栈的招牌,"不出七日,我们就能到封地,其实也没必要住在客栈,夜行我也可以的。" 云礼看了眼梁缘的方向,"梁卿可是再三嘱咐,要小心盯着这人,我可不想让他小人得意。" 一行人便住下了。 第二日,金玉是被礼炮声惊醒的。 "发生了什么事?"金玉猛的坐起身子,绿儿笑道,"公主别怕,今日新年了,百姓都放炮庆贺,吓着公主了。" 金玉穿上衣裳。站在窗口,向外看去,"今日不止是新年。" 绿儿抿了抿嘴,"是啊,也是太子殿下大婚之日。" 金玉梳妆整齐,用了早膳,便去了一楼大厅,见到云礼也在,金玉对云礼淡淡一笑,便走了出去,见到许多百姓手里都拿着红色灯笼,便问了一个小孩子,"今日新年,可咱们这里从未有过点红灯笼的习俗啊。" 那小孩咧嘴一笑,门牙消失一颗,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一看姐姐就不是本地人,新年虽然没有这习俗,但是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之日,梁人旧俗,必须点红灯笼的,为太子殿下祈福,将来做了皇帝。福泽百姓。" 金玉愣了片刻,"小妹妹,你可愿意将你的红灯笼卖给我。" 绿儿急忙掏出银子,那小孩儿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 当下就将灯笼塞进金玉手里,"那就送给神仙姐姐,太子殿下有了您的福泽祝祷,一定会成为下一任皇帝。" 金玉提着红灯笼,有些失神,却突然一笑,绿儿不解却没问话。 云礼走了出来,"玉儿,我们该启程了,今日出了凤霞关,明日就会彻底离开大金,不,离开梁国。" 金玉点头,呼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闷闷的,"走吧," 云礼看了两眼她手里的灯笼,一样没说什么。 梁缘却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不识趣的说道。"他喜欢的是你,你却要帮着祝祷?难道你不应该躲起来哭泣么?" 金玉转身瞪着梁缘,"你还是赶紧想办法让冬槿怀上个孩子才好。" 梁缘呵呵一笑,"不急,听说这蛊毒是从西域过来的,送你回了封地,我亲自去一趟西域皇宫,想必,一定会有办法,到时候你就偷偷悔恨吧。" 金玉咬着牙,上了马车。 却暗自腓腹,怪不得这梁缘求来这机会。 他竟然知道这蛊毒是从西域引进来的。 还真是厉害。 看来,这背后之人,便是可以让冬槿独活的高人吧。 想到高人,不禁想到那神算子。 金玉暗暗摇了摇头,思绪拉远。 车轱辘的声音将神游的金玉拉了回来。 金玉将手里的灯笼放在一旁。 "绿儿,梁祭送给我的那些东西可在这里?" 绿儿点头,"这马车足够大,奴婢就没将那些东西放在后面的车队中," "那你打开让我看看,看他都给我准备了什么。"金玉笑道。 "九皇子最会讨公主欢心,他送的东西一定都是好玩的。"绿儿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个大盒子。 好在这马车足够宽大。 要不然还真是放不下那些东西。 绿儿呀了一声,"公主,您看,这是九皇子的画像。" 金玉抿嘴笑着,拿过一看,"这人还真是自恋,让人画了画像送给我?让我想他的时候看他的画像,呵,还真是少见啊。" 绿儿点头,"九皇子的脾气秉性奴婢都喜欢,日后若是九皇子娶了王妃,怕是要羡煞旁人呢。" 金玉将画像放下,拿起下面的一个长形盒子,"这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匕首?" 绿儿惊呼,"九皇子未免太细心了,就连太子殿下都不及," 梁祭是怕她路上出事,所以准备了匕首。 再往下看去,是一封信。 金玉好奇的拆开,是襄妃的口吻。 密密麻麻的两页纸。 襄妃的意思是,金玉虽然走,但是她们可以书信往来,若是在大梁有需要她的,她一定会让梁祭亲自去见金玉。 襄妃虽然对她还算不错。 可襄妃到底有个皇子。 若是襄妃有意夺嫡。 那梁卿的处境怕是艰难。 金玉本是想着,离开这里,便将这里的人和物都忘记。 只是如今,怕是再也忘不了。 车队途径凤霞关。 直到最后一站,送夫关。 离开这里,便真的是离开故土。 众人在这里下了马车。 顺便在驿站用了最后一顿属于大金故土的晚餐。 金玉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那三个字---送夫关,就要出关了。 云礼走了过来,"玉儿,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我们必须走,才能回。" 金玉点头,"云礼哥哥,你知道,这里为何叫送夫关?" 云礼摇头。 金玉笑道,"从前这里还不是大金,这送夫关也不是送夫关,那年战火四起,家中所有男子,儿子也好,夫君也罢,即便是年老的父亲都要从这里去往前线,只要从这里离开的,便再也没有回来的,所以,百姓私下里就叫这里为送夫关,后来,大金夺下此处,便立了这关名。" 云礼笑道,"如今再也没有战事,怕是要改名了。" 金玉缓缓摇头,"谁说不会有战事,只是那一天还未到来。" 这一刻,这一秒,云礼永远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被唤为玉儿的她,若干年后,竟然带着云家军,亲自打回大梁。 直到那一天,云礼才明白当初金玉站在送夫关下所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何意。 ...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封地。 一路上都很安全。 梁缘也没有作祟。 云礼虽然好奇,金玉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在金玉看来,没有那必要。 梁国果然是穷乡僻壤。 就连云家驻足的王宫,都是晦涩的。 与从前大金金碧辉煌的宫殿真是比不了。 云太后就站在王宫大门前,身后站满了旧臣。 有些人竟然还是从前大金的臣子。 看来云家到底是早年就做好了准备。 看着那些旧臣的面孔,她知道,当初那些无故辞官告老还乡的老臣,原来都是来了这里。 怪不得大金会输。人家早就做了几十年的准备。 云礼压低脑袋,对金玉说道,"一会你要对云太后客气一些,如今这里她说了算。" "那云将军呢?他不在这?"金玉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云将军人影。 云礼说道,"云将军守在边关,而且与西域频繁往来,他总要自己盯着。" 金玉看向云礼,眼神深深的,"那我何时去西域?" "就这几日,云太后的意思是,等那边的聘书下来,就让你从这里出嫁。" 金玉一愣,眉头轻蹙,"聘书?如今谁为王都还没有定数,谁下聘书?" 云礼叹息,"云太后就是想看看哪个王子有实力,西域早就争的硝烟四起,看到云太后身后那名穿着男装的女子没有?" 金玉点头,示意他说下去,"那人是西域大王子的人,你来封地的消息一出,她就到了,人家是势在必行,就连聘礼都一并送来。" 金玉冷哼,"怪不得云太后那脸笑的像朵菊花,得到那么多好东西能不开心么。" 金玉突然看到萧兰,"萧兰被云太后接纳了?" 云礼叹息,"没有,但是我好歹也是王太子,有些时候她也不太好忤逆我的意思,但是她说如果我想留着萧兰,那王太子妃的人选要交给她来定夺。" 金玉冷笑,"这人真是不管事儿浑身难受。" 整理好仪容,众人走了过去。 人还未到身边,云贵妃就捂着脸抽噎说道,"我的玉儿,我可怜的玉儿,你可算回到母妃身边了。" 金玉极为不耐,却只能陪着演戏,毕竟她吃了往生,虽然那东西没起作用,她眨巴着眼睛,哽咽说道"你是..." 云贵妃一愣,看着金玉的眼睛,不像作假,"玉儿,当初母妃离开梁国就说要带你走,可那梁人非要扣下你为人质,如今你竟然连母妃都忘了。" 金玉哽咽,"您是玉儿的亲生母亲?" 云贵妃猛一点头,"是啊玉儿。" 金玉真想笑,看着云贵妃演戏,真是有意思。 云礼尴尬的咳嗽两声,"这里风大,玉儿妹妹颠簸数日,太后还是赶紧进宫再续母女情分。" 金玉看了眼云礼,估计云礼是什么都知道的。 想必就算不知道,离开梁国之前,梁卿也一定都告诉云礼了。 云贵妃擦了擦压根没有流泪的眼睛,"对,对,快,玉儿快跟母妃进宫,母妃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这里虽然不比从前在梁国的宫里,但是厨子都是母妃选来的最好的,你一定满意。" 金玉对云礼眨眨眼。 便走了进去。 经过那西域大王子派来的使臣身边时,还故意抹眼泪,偷偷看了一眼样貌。 进了宫殿。 云贵妃坐在主位上。 金玉就坐在下首。 桌子上果然摆着的都是金玉从前最喜欢的东西。 那女子说道。"如今金玉公主回来,那请问云太后,何时才会将公主送去和亲。" 金玉一愣,"母妃,玉儿才回来,您就要将玉儿送走么?难道一日都不肯多留?" 云贵妃本是演戏,却见金玉那一副当真的样子,便说道,"母妃也是心里难过,可是这聘礼已下,西域那边更需要玉儿你去平稳,母妃就算是有私心留你,可也不能不顾及西域百姓啊,你说呢玉儿?" 金玉无辜的看了眼那使臣。 刚要说什么。 外头侍卫便禀报,说西域祁王子派了使臣到了。 西域的人,金玉从前也是见过一次的。 远远的瞧过。 但她听说,西域的人,不管男女,都容貌俊朗。 看来果然如此,眼前这大王子的使臣虽然女扮男装,但是容貌上就已经是非常出色了。 怪不得死去的西域大王喜爱美色。 合着人家西域人却是耐看。 眼前这个祁王子派来的使臣虽然是男儿,但是容貌更胜一筹。 金玉不禁暗道,这西域血统竟如此的...强大。 那宫里那些王子公主们,岂不是更加非凡。 金玉自认为自己的容貌无人能及,起码到现在为止,无人能及,却在见到这俩人之后也不禁赞叹。 金玉装作无知问道,"为何派了两个使臣?" 那使臣对金玉说,"西域皇室有五位王子,当初先王离世曾留下遗照,谁娶到您,谁便是下一任大王,不止是臣,路上还有几位使臣,只是大王子的人先到了而已。" 金玉淡然一笑,看向云礼,突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应该让我选不是么?" 云贵妃急忙说,"玉儿,不得无礼,你是女孩子家,这种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金玉侧过头看向云贵妃,"母妃,您从前不是说,玉儿的婚事让玉儿做主嘛," 云贵妃一愣,哑口无言。 金玉笑道,"我命你们现在画出你们王子的容貌,我喜欢谁,就嫁给谁。" 那俩人点头应允。 大王子像个老头子。 这祁王样貌竟然像中原人。 金玉好奇的想着,脑子中快速运转想着这人或许对她有利。 金玉告诉众人,等那几个使臣到了,画了画像,她再定夺。 宴会散去。 云贵妃缠着金玉好一会儿,又是安置住所。 又是赏赐衣裳。 还说了很多,让她选大王子的好话。 说那大王子不仅人英俊潇洒,虽然年纪老了些,但是年老的人体贴啊。 说了一大堆。 金玉不禁更加好奇,到底云贵妃收了多少那边的好东西。 金玉装作委屈才好容易打发了云贵妃。 便去见云礼,云礼和萧兰在一起,对萧兰淡淡一笑,萧兰更是亲切的拉着金玉的手,"当初公主对我有恩,如今公主来,我便有了报恩的机会,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鞍前马后。" 金玉对云礼偷偷眨眨眼,云礼便道,"兰儿,玉儿被梁缘等人坑害,从前的事都给忘了,怕是不管你说什么,玉儿都想不起来。" 金玉甜甜一笑,"不管怎么样,这位姐姐看着就让人亲切。" 云礼让萧兰去烹茶,金玉见她走出去,便冷着脸说道,"看来梁卿果然什么都跟你说了,这次你可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能再背叛我。" 云礼尴尬的摸摸脑袋,"你放心,这次就算是牺牲我的命,我也护你周全。" 金玉这才放了心,"我问你,为何那祁王容貌像中原人," 云礼解释一通, 金玉才知道,祁王母妃是梁后从前母家的姐妹。 只是如今早就死了。 "竟然和梁后还有关系。" 云礼点头,"或许是梁国本就挨着西域,也就不难猜了。" 金玉也明白,只是梁后的姐妹嫁给西域大王为妃子。 还生了个王子。 那按理说,西域和梁国应该世代交好。 而且以梁后的心思,加之秦将军,应该更加被梁帝青睐。 为何梁后从来都不在梁帝面前提及西域的事? 这可是稳固后位最好的王牌。 金玉突然觉得这位梁后恐怕经历更加迷离。 萝儿曾说,梁后从前和父皇有过关联。 梁后又与镇国公有关联。 如今,又与西域有关联。 金玉不禁佩服,梁后这女人还真是有能耐。 "云礼哥哥,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梁后年轻时,都去过哪里,都认识过哪些人,是否还去过西域。" 云礼不解,"你怀疑什么?" 金玉没打算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毕竟背叛过她一次的人,真的难以让她再相信,"你还记得冬槿么,我们查出,冬槿并不是镇国公之女,这其中一定跟梁后有关系,所以我想查明白。" 云礼不禁一笑,"冬槿对你都成了一块心病,好,我帮你查就是,只是,如今到了封地,我又不能随时陪着你,你要万事小心。" 金玉讪讪一笑,"小心什么,怕我死了?恐怕现在那几个使臣一定暗地里保护着我,说来也奇怪,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相信遗照,麻烦不说,还要送出去那么多金银珠宝,倒不如,直接杀出血路,直登王位来的快。" 云礼摇头,"西域大王的遗照,是从棺材里发现的,上面刻着,只有娶了你之后,才会有传国玉玺的线索,别的不要紧,你也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传国玉玺,他们西域人最是相信那玉玺,上面刻着他们供奉的天神,若是找不到玉玺,西域就面临着被天神灭世之说,所以喽..." 金玉了然,西域那边的人竟如此迷信。 只是隐约间,她已经有了打算。 恐怕这位祁王,是她的切入点。 日子悄然而过。 金玉闲来无事,就让人教她西域皇室礼仪。 这东西,早晚用得上。 画像早就画好。 人选也早就选好。 那些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样。 带过来的聘礼数目上都一致。 就等着金玉选人。 金玉说这祁王的样貌像她们中原人,所以选择祁王。 那些使臣也没多说什么,更加没有为难。 带着东西就回去了。 留下祁王使臣,选了个好日子。 等着出嫁。 大喜的日子,就在三日后。 云礼亲自押队,送去边关,交给云将军。 再由云将军送往西域边城,由祁王军队亲自迎接。 云贵妃有些讪讪的,那些好东西虽然都差不多,但是大王子许诺云家,只要他做了大王,日后一定帮他们云家攻打大梁。 如今金玉选了祁王,她就一肚子火气。 明日便是送亲的日子。 她作为母妃,是要替金玉梳头的。 拿着梳子,僵硬的一下又一下,"母妃心情不好?"金玉问道。 云贵妃语气不善,"母妃相中的是大王子,你偏偏选个血统不纯的祁王,母妃是怕你过去被人欺负。" 金玉内心冷笑,面上甜甜的,"母妃多虑,玉儿选祁王是因为祁王像我们中原人,若是他知道玉儿从前被梁卿欺负,一定会帮玉儿报仇。" 云贵妃一愣,"报仇?你是想要打回大梁?为何?你想起什么了?"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朦胧间,玉儿总是记得,是梁卿让我们国破家亡,若不是梁卿,母妃也不会被赶来封地,做什么王太后,早就成了天下国母皇太后。" 云贵妃便继续追问,"所以,你是想要打回大梁的是不是?" 金玉点头,"那自然,大王子虽然不错,可到底是西域人,西域千年基业,竟从未主动发起战争,版图依然是当年开国先祖打下的那点底盘,即便他将来宠爱我,可他骨子里的血也不会因为我一个女子便大动干戈,中原人不一样,若是祁王知道有一天能回到自己生处,一定会帮助玉儿。" 云贵妃放心一笑,"我的好玉儿,母妃真是舍不得将你送走,只是你到了西域,一定要写信,将宫里的情况告诉母妃,好不好?" 金玉点头,"母妃得到消息,一定要告诉外祖父," 云贵妃拍着金玉的手,"好,你外祖父若是知道玉儿的心思一定高兴。" 呵,云将军,他自然会高兴,只是恐怕也高兴不了太久。 可没想到。 等金玉见到了云将军,云将军亲手将金玉托福给祁王军队时,传来个惊天消息,祁王并不是先王的亲生王子,婚事取消。 第41章 谁的女人不重要。 虽然婚事取消,但云将军已经将金玉带过来,送出嫁的女儿没有再拉回去的道理。 云将军便让金玉放心上路,不管去了哪,身后都有云家人支持着,即便如今身份尴尬入住西域,但是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金玉笑着,"多谢外祖父,玉儿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来,还请外祖父照顾好身体,照顾好母妃的身子。" 云将军从云贵妃口中早就得知金玉失忆的事。 但是亲眼见到什么都不知道的金玉,心里还是有些奇异和震惊的。 云将军有些尴尬,"玉儿放心。" 金玉对云将军屈膝行礼,转身便将笑容藏了起来。 上了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行。 很快便到了西域王宫。 金玉本以为,西域宫变,或许会让她更加坎坷。 没准眼下就会让人不放在眼里。 可到了王宫才知道,西域这些王子有多么在意那传国玉玺。 绿儿早就在马车里准备好了衣裳。 西域与中原不同。 这边气候温暖。 虽然是在冬日,但是就如同春天一样。 而且由于婚事取消。 所以金玉身上的那件大红喜袍也换成了素色的绣着银色芍药的常服。 金玉本是打算穿简单一些,就穿从前那些普通的。 但是绿儿非说刚到西域,穿着打扮不能让人小瞧了。 这第一印象尤其重要。 这才听了绿儿的,从梁祭准备的那些东西里,挑出来一件还算素色一点的。 但是这衣裳上面的银色芍药还是有些挑眼。 西域大王刚死没多久。 实在不应该穿的太过华丽。 金玉是这么想的。 可是眼前的壮景与她心中所想,还真是背道而驰。 最前面站着的几位男子,穿着贵服,镶金戴银, 应该便是几位位高权重的王子。 最左面的,一脸胡子,一定是大王子无疑。 中间站着的,是祁王。 剩下三人,依次站在一侧。 这五位王子,还真是各有千秋。 不过比画像上的要顺眼许多。 他们身后,站着诸多女眷。 大王子年纪最为年长,自然儿女成群。 祁王身后,便显得孤零零的。 三五个女子,不知道是宫女,还是女眷。 其他王子也不过尔尔。 金玉突然心里有些心烦,这大王子都这么一把岁数了,竟然还惦记着娶她。 难道就不怕身后那群女人群起而攻。 金玉思绪停,脚步也到了跟前,"见过各位王子。" 大王子急忙说道,"公主无需多礼,一路奔波,还是早些进宫休息才是。" 金玉缓缓点头,"多谢大王子,只是本公主在来的路上被人告知,与祁王婚事取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玉说着,便转头仔细的瞧了一眼祁王,微微一笑。 大王子说道,"是有人散布谣言,这件事我们还未查清楚,所以只是暂时取消而已,很快,便会给公主一个答复,这段时间,还请公主住在宫中。" 金玉点头,所有人便拥护着她走了进去。 这西域对金玉而言,还是头一次来。 但是宫里也有不少从西域进贡来的东西。 样式华丽唯美。 又与中原的古典大为不同。 看着一事一物,金玉也是十分好奇的。 很快。便到了她的住所。 多古尔宫。 金玉看了看牌匾。 她对于西域文化了解不多。 虽然来之前,也专心研究过。 但是也只是知其皮毛。 金玉转头看向祁王,"敢问祁王,这多古尔宫,是不是平安之意?" 祁王眼睛的像个女子,长睫毛,卷翘着,听到金玉问道,便笑道,"公主见识渊博,这的确有平安之意,是为平安的王后。" 金玉眉眼上挑,王后? 他们还真是把她当做一尊菩萨来供奉啊。 刚住进宫,就这么高的待遇。 也不怕给她带来麻烦。 说的麻烦,自然是说这些王子身后的那些女眷了。 即便文化不同。 但是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巴着位分,巴着夫君,更巴着荣宠。 谁不想自己将来成为王后。 而且西域女子极为开放。 王后的位子,不会因为谁的母家势力庞大便立谁为后。 而是全都看男人的心思。 最喜欢的,自然就是王后。 所以,可想而知。这西域深宫,宫斗更加残忍。 手段,更加显眼。 金玉走进去,眼前是一面石壁。 上面刻画着天神。 金色的太阳挂在一角。 阳光抚摸着大地万物。 金色的光辉照应着身后的碧湖。 反射出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映照出华丽的光芒, 让人觉得耀眼又绚烂。 宫殿的四角是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徐风中沉稳静谧。 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 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丝带围绕宫殿一周后流向树林深处。 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点点光彩让人感到惊喜美丽,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让金玉这颗凌乱的心渐渐的安稳下来。 仿佛这里有股神力。 也仿佛这里好像就是为了迎接她而来似的。 金玉走在最前面,静静观察着一切。 再里面,便是寝殿。 一排排宫女跪下对金玉请安,说的竟然是汉语, 金玉转头看向王子们,"多谢王子,真是有心了。" 祁王说道,"为了迎接你。这些宫人很早前便学习汉语,就是希望能更好的服侍你," 大王子点头,"不知道金玉公主是否满意。" 金玉淡淡一笑,她转过身子,看向众人,眼光照耀在她身上,让她更有一种清新脱俗之感。 金玉容貌不用多说。 但是在西域美女面前,没那么惊艳。 可终究是外邦女子,让人好奇,而中原女子身上自有的那种温柔气息,倒是在此时此刻凸显而出,让他们更加好奇金玉的内在。 金玉说道,"自然满意,只是日后暂居宫中,还希望各位王子王妃,多加关照。" 大王子看了眼身后的王妃,那女子急忙走出来,语气很是友好,却将汉语说的不太利索,"公主日后是我们的王后,我们必定尽心伺候,日后不管有什么需要,您都可以来找我。" 金玉点头笑了笑。 大王妃都说话了。 那些王子身后的女人自然也不甘下风。 纷纷上前讨好金玉。 只是金玉可不认为此时与这些人太过亲密是件好事。 众人散去。 绿儿指挥着下人一样一样的将金玉的东西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忙活了好一阵子。 才得空歇息,"公主,咱们现在到了西域,也安置妥当,下一步做什么?奴婢心里怎么一点数都没有?" 金玉笑她,"就你紧张兮兮的,既来之则安之,不用你着急,很快那些人便会给你找事来做,只是他们还会观察我们几日,这几日,就当我们养精蓄锐。" 绿儿哦了一声。 却没有挪动身子。 金玉知道绿儿还是有些放不开,"以后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信,这里所有事所有人都需要你来掌管,你若是不能好好养足了精神,怎么管下边的人," 绿儿一愣,眼中满了些笑意,"公主放心,奴婢也是一步一步从最末等宫女走到今日的,从前是有萝儿挡着奴婢,现在不一样了,奴婢一定将所有事都做的让您满意。" 金玉这才松了口气。 绿儿的紧张,如同她心里的担忧。 只是,若是她都表现出焦躁不安。 那绿儿更加害怕了。 畏手畏脚的,日后能成什么气候。 金玉休息了两个时辰。 便叫过来一位宫女,问了她的名字, "爱布尔?真好听的名字。" 那宫女笑嘻嘻的,很是兴奋的样子,说着蹩脚的汉语,"多谢公主。" 金玉便问出心中所想,"从前先王那些妃嫔,如今如何安置?" 爱布尔说道,"如今都在宫里等候您来处置呢。" 金玉愣了两秒,"我?" 爱布尔点头,"对啊,您是下一任王后,按照习俗,是应该由您处置的,杀了也好,送给王子们也罢,随您处置。" 金玉微张着嘴,看向绿儿。 听说先王妃嫔众多,也不知道到底多个什么样子。 金玉又问,"可是如今我还不是王后,难道暂时将那些妃嫔留在宫里,等以后再处置不可以么?" 爱布尔摇头,"按照宫规,大王一走,她们就应该立刻遣散,但是您没到,只能暂时住在宫里,如今您来了,这件事是要马上办的。" 金玉哦了一声,"那我用不用先和谁说一声?例如大王子,祁王他们?还是和大王妃知会一声?" 爱布尔甜甜一笑,"您多虑了,不管谁是大王,您都是王后,所以从先王遗照被人发现的那一刻起,您便是我们西域下一任王后,就算您不在此,只要您一句话,这里便会有人替您行事。" 金玉砸咂舌。 暗道,父皇竟然还给她留下一个如此难得的机会。 父皇虽然在扩大版图这件事上有些糊涂。 但是他到底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知道将来大金若是真的被奸佞小人谋害。 便给金玉留了一条最安稳的后路。 金玉问道,"那,什么时候做呢?" 爱布尔看了两眼外头,"其实已经有人等候在外,请旨求见。" 金玉一愣,急忙站起身子,果然外面跪了一些人,便对爱布尔说道,"那你去将所有人都请过来吧,当面也好说清楚。" 爱布尔眨巴两下长长的睫毛,样子好看极了,就像个布娃娃,"您确定都请过来?" 金玉点头,"既然是要尽快了结此事,那就不能再拖下去,现在就去请吧。" 爱布尔只好应声离去。 金玉稍稍打扮一番。 下人告诉她人都到了。 站在院子里。 金玉便走了出去。 金玉是想过,先王妃嫔是会很多,肯定比大金从前父皇的内院要多得多。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如此之多。 站了整个院子。 而且瞧着,外面还有人影攒动的意思。 金玉对绿儿说道,"这么多人,怪不得刚才爱布尔那么问我。" 绿儿压低嗓音,"可是公主,这先王刚死了没多久,这些妃子应该悲伤掩面才是,怎么奴婢瞧着一个个的好像要解脱一样,她们就不怕您直接杀了她们?" 金玉抽出手帕,虚掩着嘴巴,"这里与咱们中原不同,在中原,夫君是天,死后,女子一辈子鳏寡孤独,自然悲切,在这里,这些女人,是可以出宫再嫁的,而且你没听爱布尔说么,还可以送给王子门,所以她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来求我给她们一个出路。" 绿儿点头,"哦,原来如此,奴婢真是没见识,公主,那您打算怎么处置," 金玉眨眨眼,"刚来,不能拉仇人,所以,我想着从她们嘴里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顺便放了她们,日后怕是也能用得上。" 这时一名女子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做了个西域礼仪,"见过公主,请公主成全我,让我嫁给大王子。" 金玉一愣,绿儿握着金玉的手也是一紧,金玉低声说道,"瞧见没有,这些人就是如此开放,喜欢谁就直接说,哪像咱们那边,这一点,冬槿倒是与西域女子差不多。" 绿儿翻个白眼,"公主,这好好端端的您替那贱人干什么。" 金玉偷偷瞪了一下绿儿,"算我多嘴。" 转身便问爱布尔,"若是赏给大王子,会不会得罪大王妃?" 爱布尔摇头,"不会,大王妃从前也是先王的妃嫔。" 金玉暗暗摇头。这关系还真是乱。 点头说道,"准了。" 见金玉如此好说话。 身后那些女子便不再不安,纷纷上前,诉说要去哪里、 金玉一切都准了。 只是有意记下了那些想要嫁给王子的和朝臣的女子的名字。 统计下来,也有百人。 吓得金玉好久都缓不过来。 黄昏时分,到底是将所有女子都清理干净。 七日内,全部遣散完毕。 只是这些女子中大部分人是不会汉语的。 所以,金玉便让爱布尔吩咐下去,将她想要问的,一个一个的问过去。 七日后,这些人都散去,金玉也就打探个七七八八。 大王子的生母如今竟然还活着。 她是先王的第一任夫人。 如今养在宫外。 爱布尔告诉金玉,这位夫人,与祁王生母可是死对头。 这让金玉非常好奇,好在,这里面有人是想要嫁给祁王的。 金玉便亲自招来那女子,"既然你这么喜欢祁王,那你一定了解祁王的背景。" 那女子点头,金玉还特意问了爱布尔这女子从前在后宫的地位。 得知,她只是被先王宠幸过一次。 她告诉金玉,祁王的生母从前也是得大王宠爱。 只是没多久,不知道怎么的便得罪了大王。 被大王给赐死了。 金玉便问她,那祁王生母是不是很像梁后。 金玉亲自画了梁后的画像。 女子眉头轻蹙,"是很像,不知道这人是谁?" 金玉并未告诉她,"现在他们都说祁王不是先王子嗣,你为何还要嫁给祁王,你就不怕牵连到你?" 女子摇头,"祁王就是先王之子,而且祁王温柔多情,我喜欢。" 金玉咧嘴,这种直白的诉说情爱,真是让她接受不了。 她问了很多关于祁王的事。 金玉便放她离开。 只是人刚离去的第二日。 祁王便进宫,来给金玉请安。 金玉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 祁王却道,"我是来请公主收回旨意,不要将那女子嫁给我。" 金玉一愣,"为何?不是说,这些人随我处置,而且那女子喜欢你,你就收了。也不一定要给个名份的。" 祁王缓缓摇头,"公主可知,为何其他兄弟皆有女眷,而我没有?" 金玉摇头,"难道是因为你母妃是中原女子,所以你想要个中原女子?" 祁王淡淡一笑,"我的容貌本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父王生前也是宠爱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将来要将王位传给我,从那以后,他们便以各种理由送女子进我的王府,他们的意图,是要将我杀死。" 金玉眉头轻蹙,"你认为,这也是他们的机会,经过我手,杀了你,直接坐实你不是先王之子的事实是么..." 祁王看向金玉,"公主果然聪慧,一点既透,所以,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金玉缓缓点头,"所以,他们污蔑你,是么?" 祁王看了眼金玉,眼睛突然扫到梁后的画像,他显然一愣,"这人是谁?" 金玉看过去,愣愣问道,"这是梁国皇后,这...为何我觉得她的容貌与你有些相似?" 祁王眉头紧蹙,"我听说母妃是她从前远亲,或许多少有些相似吧。" 金玉来之前是从云礼那得知了这些。 只是如今看着这祁王和梁后摆在一起,突然觉得,这俩人像的有些诡异。 正常的远亲,互相之间,顶多眉宇相似。 怎么可能到了下一代,还能有这三分容貌。 这不是很奇怪么? 金玉晃了晃脑袋,突然脑中一个吓人的想法,难道祁王是梁后的孩子? 不不不。 这不可能。 不能够。 这一点,金玉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承认梁后竟然如此放荡。 梁后好歹也是名门之后。 怎么可能生下不是梁帝的私生子。 一想到私生子。 金玉脑袋里瞬间想到了冬槿那个贱人。 脑子里想着冬槿的容貌。 再定定的看向祁王。 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俩人也有些相似。 可怕的想法,突然袭击金玉的心脏。 她差点喘不过气, 如果当真如此。 那便都能想通了。 冬槿和祁王都是梁后的孩子。 !!! 金玉吓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祁王问道,"你怎么了?" 不能怪金玉如此不镇定。 实在是如果这消息是真的。 那她所认识的梁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实在可怕! 金玉压下心中所想,"祁王,若是,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不是先王之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祁王眉头紧蹙,"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何我不是父王的孩子。" 金玉便说道,"我是问你如果,那么你还会继续争抢王位么。" 祁王摇头,"我从未想过要争抢王位,那王位是父皇决定的,是天神选的,是要你同意的,我只是想要查清谁故意害了我母妃,我要替母妃报仇。" 金玉说道。"是大王子的母亲杀了你母妃。" 祁王眼神深邃,"你确定么?" 金玉告诉他,是那为要送给祁王的女子偷偷转述的。 "所以,我觉得,这女子并不是大王子派过去想要杀你的人,否则她也不会说出这些。" 祁王不信,生怕这女人会杀了他,所以当下便告诉金玉,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要这女人的。 而且他还要亲自回去调查,到底是不是大王子的母亲害得他母妃被先王赐死。 如果是,他就要杀了大王子一家子。 金玉本来在来之前就想过,或许来了西域,这祁王能帮她个大忙。 可是如今看着这祁王的样子, 怕是难成。 这人根本就不想得到王位、 没有野心的人,说什么也没用。 所以现在的祁王已经不是她心中所期待的那个人了。 但是她却说道,"我帮你调查,但是日后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祁王看向金玉,"你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凭什么说帮我," 金玉淡淡一笑。她哪里是真的想要帮他,而是一想到,他或许和冬槿都是梁后的人,便来了热乎劲儿。 如果这件事最后成真,那她可就能好好的利用一番,"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就算没有,我还有云家。" 祁王想了片刻,放心说道,"好,那你要什么好处。" 金玉说道,"等成了,我自会与你讨三个好处,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祁王冷笑,说他带着聘礼去云家,不过是按照习俗不得不去。 却没想到金玉直接选了他。 虽然震惊,但是他并不求什么。 毕竟在他看来,那都是上天恩赐。 只是如今听金玉这么说,他当下有些不高兴,"我连王位都不在乎,你觉得我还有在乎的东西么,不管你跟我要什么,我都不会不同意。" 金玉耸耸肩、 看着祁王离开。 却冷冷一笑,她不是跟你祁王要东西。 而是给你东西、 那个东西怕是会吓死你。 ... 送给王子的那些女子中,除了祁王这里出现岔子。 其他的都安分的很。 金玉本是担忧了几日的。 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大半月,她才明白,看来这边女子再嫁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件事也就过去,不再多说。 金玉便想着,若是想要瓦解云家。 一个云礼是不够的。 毕竟她的目的是要将云家彻底分崩离析,那时云礼未必同意。 恐怕到最后,又会来个背叛她的结果。 所以她这次要重新拉拢势力。 彻底组建一支只属于她自己的队伍。 其实她被撵出梁国,未必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事。 毕竟,她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东山再起。 可是眼下,能拉拢的人,只有祁王。 毕竟有求于人,才好下手。 那么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帮助祁王打探,到底是不是大王子的生母害了他母妃。 那么眼下,她就只能接近大王子。 那大王妃便是最好的切入点。 金玉让爱布尔传出口信,说她有请大王妃进宫。 没多久,大王妃便到了,脸上笑盈盈的,但是眼中好像藏了点什么。 金玉问道,"大王妃气色不错,是不是最近大王子宠爱有加?" 大王妃客气的坐下,"我来之前,大王子特意嘱咐我多谢公主赏赐的女奴,本是想要亲自进宫谢谢您的,只是大王子最近事多,所以才拖到现在,还请公主恕罪。" 金玉笑了笑,"我才刚到,对宫里的事不太明白,为何几位王子中,只有祁王被封了王爵,其他人还是王子呢?" 大王妃笑道,"祁王受先王宠爱,所以亲自封了王爵,其他几人,等先王离世,便会改了封号,只是如今时局不稳,所以这件事还未昭告天下,真是让公主笑话了。" 金玉淡淡一笑。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将这里的一切,在这将近一个月时间里,打探的明明白白。 但是,为了能与大王妃多亲近,只好多问问。 装作不懂,装作傻傻的,才好让大王妃信任不是? 金玉说道,"王妃身份尊贵,实在不用多与我客气,人前唤我为公主也就是了,私下里你可以唤我玉儿妹妹。" 大王妃一愣,显然是受宠若惊,"您是未来王后,与我做姐妹相称,实在是折煞我。" 金玉站起身子,亲切的拉过大王妃的手。"姐姐多礼,从前在家里,母妃也是唤我为玉儿的,兄长们也都是唤我为玉儿妹妹,如此听来,才更像一家人。" 大王妃大喜,"玉儿妹妹,你若是把我当做家人,那我以后可真是有了靠山了。" 金玉不解,让大王妃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那日见到姐姐,玉儿就发现您虽然气色还不错,可是好像过的并不顺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妹妹在,您有委屈尽管来说,妹妹一定帮你出气。" 大王妃拉着金玉坐下,亲自给金玉倒了杯奶茶,"玉儿妹妹好眼力,别看我是大王妃,可是生不出孩子,老太妃根本就瞧不上我,这么多年,我在在王府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金玉心里了然,原来又是因为孩子。 看来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命。 生不出孩子,就保不住地位。 金玉问道,"老太妃年纪都那么大了,身子还是如此康健?" 大王妃点头,"老太妃从前好歹也是妃子,而且有一套保养秘术,哎,我与你说她做什么,想到她那张嘴脸,我心里就想死的心都有。" "姐姐可不能糊涂,您若是死了,岂不是得了老太妃的道?没准她现在巴不得你赶紧离开眼前,好成全了她喜欢的媳妇坐上王妃之位呢。"金玉随口一说。 那大王妃眼睛一亮,"玉儿妹妹竟有火眼金睛,实不相瞒,太妃的确有此意,要不是我的父亲对大王子还有用,早就将我丢弃在外了。" 金玉问道,"那姐姐为何不找个名医,好早日生下世子啊。" 大王妃叹息,说她自己多年未育,早就不成气候。 就等着老太妃死,她也能过几天好日子了。 金玉却摇头,这大王妃年纪也不大的样子,说话竟然如此死气沉沉的,便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要替她把脉。 金玉是不懂医术的。 但是她要抓住大王妃死穴,帮她调查当年的事,"玉儿妹妹懂医术?" 金玉点头,"别的不懂,专懂妇科,姐姐别说话。" 好半晌,金玉才松开手,"姐姐为何会不孕育子嗣,怕是多年前,被人动过手脚。" 大王妃一愣。"什么意思?" "恐怕是老太妃本就不想娶你做大王妃,你且回去检查检查你的寝殿,是不是有她送你的东西,拿过来,让我看看,恐怕就出在那些东西身上、" 金玉是吓唬她的。 就是为了让她彻底恨上老太妃,然后就能与金玉一起对付她。 女人嘛,都是这样的。 只要找到共同的敌人,便是朋友。 可是当过了几日,大王妃拿着东西来找金玉的时候。 还真是让金玉说对了。 从前才大金,金玉曾经见过一次后宫妃嫔争宠的手段。 就是用雄马身上的麝香让女子滑胎。 那麝香产地不就是西域么。 看来人家西域的女人用自家产的东西更顺手一些。 只是这太妃的手段厉害,将那麝香碾碎,放在她的胭脂盒里。 日日都要吃近嘴里的麝香啊。 那可是份量十足。 恐怕真是断子绝孙。 看着大王妃眼神阴狠,金玉知道,这仇恨到位了。 如今就差个药引子,"不如你将这东西交给大王子,太妃毕竟是他亲生母亲,看大王子如何决断。" 大王妃点头,偷偷抹了眼泪,"如今我能留在王府,也就是靠着夫君从前一点恩情,我总要告诉他,到底为何我不能给他生下个儿子。" 金玉送走了大王妃,却不以为然。 这种事是不难发现的。 毕竟女子的胭脂不会永远都用一个。 即便年年都是太妃赏赐。 难道就没有大王妃自己买的么。 或许,金玉臆测,这件事大王子也一定参与了。 果不其然。 隔天,大王妃就哭哭啼啼的来找金玉,说大王子竟然说她得了妄想症。 还说她污蔑太妃。 还打了她。 看着她双眼乌青。 金玉有些可怜她。 女子本就低人一等。 这得不到夫君恩宠的女人更是活成了人下人。 "那王妃您,作何打算?" 大王妃哭着说道,"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我这就离开王府,回家,告诉我父亲他们的阴谋诡计," "下策。"金玉微怒、 大王妃愣愣的,"玉儿以为何意?" "你若是回去,他们若怕你说出去,万一杀人灭口,你不仅给你带来灾难,还将你父亲至于刀尖," 大王妃深吸一口气,惊恐的看着金玉,"那我应该如何?" 金玉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说了很久。 大王妃点头,出宫回了王府。 只是大王妃刚走。 便来个人,这人是四王子,除了画像上,金玉在宫门口见过一次。 这人年纪稍小,在五个王子中,看着就有些单薄。 但是金玉也知道他的为人,这人身后的势力,就连手握重兵的大王子都不敢小瞧。 金玉笑道,"本公主实在不知四王子喜欢不请自来,没有准备美酒佳酿,还请四王子见谅。" 那四王子走了进来,对着金玉眼神凌厉,语气老练,"你是想要利用大王妃做什么?" 金玉一愣。 从来她身边的男子个个都对她温温柔柔的。 就那梁缘狗贼装也会装成那个死样子。 这头一次见到如此狠辣的男子,还真是让金玉心里一紧,"四王子何意,我怎么没听懂呢。" 四王子毫不客气的坐在凳子上,"大王妃哭着来,笑着走,不说你们密谋什么,谁都不会信。" 金玉紧了紧手帕,"所以四王子是想要去大王子那告发我?" 四王子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只是好奇,我未来的王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我的王后要为我为西域做许多事,若只是个会哭的小丫头,那我可没什么兴趣。" 金玉眉头轻蹙,觉得被人冒犯了,语气突然冷了几分,"我知道你们西域人人都开放的不得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中原人,与我说话,要懂得拿捏分寸,即便你是王子,就算将来你是大王,也要给我记着这一点。" 四王子却呵呵一笑,"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只是与梁缘嘴中的你还是十分不同的。" 金玉一愣,"梁缘找过你?你给了他什么?" 四王子好奇的看向金玉,"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他是我的敌人,我自然关心他,你给了他解药?"金玉问道。 四王子摇头,"那解药恐怕一时难有,不过,我给了他一个承诺。" 金玉问他到底给了梁缘什么承诺。 四王子却说,"只要你告诉我,你唆使大王妃的事,我便告诉你梁缘想要什么。" 金玉紧紧的看了看四王子,"听说西域四王子,貌美动人,是西域千年来难得一遇的美男子,出生当日,正值盛暑,却漫天飘雪,先王觉得你极其晦气,便取名为厄,说你是灾星的意思,可不知道是谁将你的名字改为拓跋鄂,虽然改了名,但是先王依旧不待见你,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金玉从不怕别人威胁。 因为她面对敌人前,总是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软肋。 而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四王子,既然已经于梁缘勾结,那对于金玉来说,便是敌。 四王子抿着嘴,"你知道的还真多啊,说来听听,你还知道什么," 金玉淡淡一笑,大胆的坐在四王子对面,"你母妃是先王同母义父的兄妹," 四王子震惊。 咬着牙对下人说道,"你们退下。" 金玉抬起手,让绿儿也跟着爱布尔等人先下去,"四王子还不打算说么?" 见四王子不肯说的样子。 金玉抿了抿眼前的奶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拓跋一族,蜿蜒到今天,实在让我佩服,你们深宫那些秘辛我懒得知道,只是四王子你要明白,我本不欲与你为敌,可你若是勾结梁缘,那就别怪我出手伤你。" 拓跋鄂突然一笑,"拓跋厄是整个拓跋氏的耻辱,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这个名字,只是即便你是父王先定的王后,可你孤身一人在西域,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谁。" 话音刚落,拓跋鄂便将手覆盖在金玉的手上 就在这时,一枚暗器,瞬间扎入一旁的桌子上,惊的拓跋鄂猛然看向来人,"是谁。" 金玉一同转过头,"卫风,不得无礼。" 卫风是梁卿要求保护金玉一同跟来的。 只是金玉想的是既然来了西域,便和从前区别开。 所以,这一个月来,她并没有接近卫风。 卫风行事也没有向她禀告。 就在金玉就要忽略了卫风时,他出现了。 卫风冷着脸,"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眼前的女子都不是你能碰的,这次只是警告,下一次,恐怕四王子若是缺胳膊少腿了,可别怪我没提前知会你。" 拓跋鄂大怒,"这是你的下人?" 金玉没有说话,只是侧目看了眼卫风,从前在心里,卫风不过是个小跟班。 就连那时候萝儿与他说话,他都会害羞脸红。 如今,倒是有几分像他的主子了。 卫风看向金玉,等待金玉回答。 拓跋鄂说道,"既然不是,那便交给我来处理,敢得罪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几个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说罢,一把抓住卫风,卫风却一点也不怕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金玉。 金玉抿了抿嘴,"是我的人,拓跋鄂,你若是有一天坐上大王,再来与我废话,放了他,他的功夫,恐怕不是你能及的。" 拓跋鄂狠狠的松开卫风,对金玉放了句狠话,"我会查清你到底密谋什么,我也会查清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你早晚是我的女人。" 金玉看着人走,却冷冷一笑。 谁的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帮她灭了云家,杀回大梁。 第42章 铁拳铁掌铁手腕 金玉不再理会卫风。 卫风便像风一样消失了。 只是临走时他眼中的意思,突然让金玉想对他解释点什么。 可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金玉在宫里等了好几日,都没有等来大王妃的消息。 便让人亲自下旨去传她进宫。 回来人禀告,说大王妃病重,不宜进宫请安。 金玉便知道,会不会是大王妃调查之时,被老太妃发现! 当下,便让爱布尔去通知大王妃父亲,告诉他,他的女儿病重,要赶紧去王府看个究竟。 金玉也趁着这机会,提上一些礼物,匆匆去了王府。 到了王府才知道,大王妃果然是遭了太妃算计。 只是她以为,通知了她父亲,去王府看她多少能替她解围。 却没想到,到了王府,竟然看到她父亲一同被太妃罚跪。 而大王妃被人下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哪里是床,明明就是在简陋的下人的茅房旁,搭建的一张木板子。 闻着熏人的气味,当下金玉便发了怒火。 金玉没有让人通知她今日会过来。 她庆幸好在没有通知她们这帮恶毒之人。 要不然就看不到这些。 金玉咬着牙,一颗心都碎了,蹲下身子,"王妃姐姐,你还好么?" 大王妃显然快要不行了,"玉儿妹妹,给,给你。" 大王妃从身子下,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沓纸. 金玉满眼含泪,"你为了这些东西,竟然连命都不顾了么,若不是我发现及时,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你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越说越生气。 她金玉这一世能活的那一刻,她就曾告诉自己。 她要做个恶毒的女人。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同时她也不想欠别人的。 眼下这大王妃若是再不得到救治,恐怕活不了几天。 大王妃却惨然一笑,"只要能杀了那毒妇,赔上我的命也值得,好妹妹,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你拿着,这些东西,会帮你大忙。" 金玉将信纸藏在怀里,咬着牙,含着泪,"姐姐不怕,我不会让你死、来人..." 金玉刚要让人去请大王妃,便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渐进。 金玉冷眼站起,让爱布尔扶着大王妃,先吃了一些保命的药。 那些人便到了。 为首的,是个老妇。 估么着便是老太妃。 那人满脸堆着笑意,可是眼中的狠辣,竟然让金玉想到她有生以来见过最狠毒的女人,梁后! 看来,这世间所有恶毒之人的容貌都是一个德行,怪不得都说相由心生。 "哎呦,这不是金玉公主嘛,未来的王后,老身这厢有礼了、"老太妃说着蹩脚的汉语,身子弯着。 在这边,她好歹也是太妃,又是长辈。 见到金玉是不必跪下磕头的。 但是金玉咬着牙,"跪下。" 太妃一愣,还未说话,身旁的宫女便骂道,"这是太妃,是先王的大夫人。即便不是王后,也是您长辈,哪里有长辈跪..."晚辈二字还未说出口。 金玉便快速的走过去,一脚踢在那人膝盖上。 痛的她趴在了一旁。 "在本公主面前,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当然,除了冬槿那个贱人。 另一旁的宫女本是还要说点厉害的。 却被太妃拦住,"不得无礼,眼前的是未来的王后。" 太妃身后出现个女子,冷声说道,"王后又如何,早晚不是要嫁给我们王爷,将来不还是您的媳妇,母亲,您怕她做什么。" 这女子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像个狐狸精。 穿着更是暴露妩媚。 金玉冷眼看向她,"想必你便是大王子侧妃。" 那女子对金玉弯了弯膝盖,"正是,只是妾身身子一向不好,不能对未来王后行跪拜大礼,还请王后不要责怪。" 金玉呵呵一笑,"自然不会责怪,那就趴在地上再与本公主说话。" 那女子一愣。显然是打心底里看不起金玉的,"凭什么,我是侧妃,是王爷最宠爱的妃子,是太妃最得意的媳妇,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金玉转过头厉害说道,"那又如何?不还是个妾?在本公主面前,妾永远都是妾,身后的王妃,才是正室,你们让一介王妃如此不堪,是不是都活腻了。" 太妃急忙解释,"王后息怒。"看来太妃还是识时务的,王后二字都说出口了,"中原有一句话,大人不记小人过,您是王后,就别和这种小妾一般见识,若是让大王子知道他心爱的女人让人如此对待,恐怕对您日后...也不好。" 金玉冷冷一笑,威胁?对她最不管用的就是威胁,"太妃此言本公主明白,不就是怕日后本公主嫁给大王子便没有好果子吃嘛。毕竟我是外邦人,你们才是本土的,对吧?" 太妃眼了看金玉,没说什么,但是眼神里已经肯定了这话。 金玉松了一口气,"哎,那就实话告诉太妃也好,本公主别的不懂,但是也知道作为大王后宫妃嫔无数,可是本公主最容不下的便是像这种小妾之人,看来,还要让大王子失望了,麻烦太妃转告大王子,本公主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们的大王子。" 太妃愣怔,仿佛还没听懂金玉的话。 一旁的翻译官汗颜的解释着。 金玉便又说道,"太妃身子不好,既然你们王府不救治,那本公主带回宫中,也麻烦各位转告大王子,即便他手握重兵,可若是得罪了本公主,我们云家一样可以抽他的骨肉,剜他心。" 金玉等人在太妃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离开了王府。 快要上马车时,金玉对身后的大王妃的父亲说道,"这位大人,本公主会救治王妃的,只是日后你要报答我。" 那老人点头,悲伤不可言喻,"多谢王后,臣必定赴汤蹈火。" 金玉其实也不想说的那么直白,只是这里的人汉语都不好,遮遮掩掩让人看不懂听不懂若是再变成别的意思,那可就不好了。 金玉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太妃身边没有中原人,她是如何知道那句大人不记小人过?" 老人一愣,听着身边的翻译官解释完,才说道,"从前祁王生母是个中原人,或许..." 金玉明白了,安抚了两句,便上了马车,一路回宫。 到了宫中,请了最好的太医,总算将大王妃从鬼门关拉回来。 金玉这几日,也没闲着,仔细的研究了那些信纸中的内容。 怪不得王妃死命也要守着这些东西。 这上面,不仅提到祁王生母是被谁害死的。 还更提到,先王的死也是有人背后筹谋。 一条条,都是确凿证据。 金玉紧紧的握在手里。 看来,想要彻底绊倒大王子,她不拉帮结伙,断然做不到。 想到盟友,一下子拓跋鄂的容貌出现在脑海。 卫风也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公主是不是想到了四王子。" 金玉吓了一跳,信纸都来不及藏,吓得全部挥落在地,"卫风,梁卿若是知道你敢吓唬我,他绝对不饶你。" 卫风咧嘴一笑,"公主息怒,奴才只是也想到了四王子而已,公主那么聪明,肯定不用奴才废话。" 金玉抿着嘴,想要蹲下身子将信纸捡起来。 卫风快了她一步,收拾妥当,交给金玉,"公主别生气," 金玉叹息,"我哪里是生气,我只是觉得,这西域的处境比从前大金,更加错综复杂,这五子夺嫡,比起后宫妇人,那才是血淋淋的。" "怕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太子都会知道,一定会来帮你的。"卫风愣愣的说着。 金玉伸出手,砸向卫风脑袋,卫风也不敢躲,生生挨了好几下,"我还是喜欢你对付拓跋鄂的样子。" 卫风揉着脑袋,"公主何意?" 金玉重新做回凳子里,"你应该知道,我不想梁卿帮我的," "可是太子他说..." 金玉打断卫风的话,"他说什么是他的事,如今时局诡异,我不让他帮我,才是帮了他,若是梁帝知道他为了我,对付大王子,你觉得梁帝能放过他么?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如猛兽一样盯着他的梁缘,但凡梁卿有丁点差错,都会被梁缘吃干抹净,你还给你家太子爷添乱。" 卫风一愣,走过去问道,"所以,公主您心里也是有太子的,您只是不想让太子为难是么。" 金玉看着信纸,没太在意卫风说了什么,心中腓腹,脑袋不自觉的缓缓点头。 卫风大喜,"怪不得太子总说什么只要为了您,做什么他都愿意,合着你们二人互相爱慕,我要去告诉太子,让他也开心开心。" 金玉一下子抬起头,"你说什么?" 卫风跑远,传来声音,"没什么,公主您继续研究吧。" 金玉眉头蹙了蹙,歪着脑袋想了许久,"爱布尔,你去将四王子请过来,就说我有要紧事。" 爱布尔应声而去。 没多久,拓跋鄂便到了,"公主去了大王府没几日,怎么就想起我了。" 金玉示意他坐,便将信纸放在他眼前,"你看看。" 拓跋鄂诧异的看了眼金玉,拿起信纸,撇着嘴,仔细看去,震惊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金玉却道,"你也知道这上面的事?" 拓跋鄂摇头,"当日父王一死,就有人说他是被人害死的,可是他身边都是效忠他的人,对兄弟手足,父王更是大方的很,金银珠宝应有尽有,怎么可能会被人害死,不过我也怀疑过,是有人指使。" 金玉压低声音,让爱布尔去外面守着,就连绿儿都站在了门口。 "所以,你认为是谁做的。" 拓跋鄂盯着金玉片刻,金玉说道,"大王子?" 拓跋鄂点头,"边塞屯兵,犯上作乱,弑父杀君,这三条,任何一条,都可以让他满门抄斩。" 金玉却眉头皱在一起,深思着。 拓跋鄂问道,"你在想什么?" 金玉看了眼信纸,"我在想,若是真,那恐怕祁王不是亲生骨肉的事就是他放出的风声,他要先杀了祁王,然后再杀了兄弟手足,最后不得不将王位传给他,我也不得不嫁给他,得到我,便是得到云家支持。那么下一步呢,他还要做什么?" 拓跋鄂一愣,眼中是欣赏,语气却沉稳又坚定, 俩人异口同声,"大梁。" 金玉闭了闭眼,突然露出笑容。 这一释怀的笑,瞬间点燃拓跋鄂心中那么熄灭成灰的情愫, 金玉说道,"佩服,大王子的野心若是真的如你我所说..." 拓跋鄂接过了话茬,"怪不得云家与大王子来往频繁,看来他们早就打算密谋大梁," "是啊,如果当真,那季将军恐怕也早就成了大王子的走狗。"金玉说着。 拓跋鄂盯着金玉,吞了吞喉咙。 金玉问道,"你怎么了?" 拓跋鄂慌乱了心,也慌了眼神,急忙遮掩,"季...季将军是谁。" 金玉瞪了眼拓跋鄂,"他是梁帝最得意的将军,看来。大梁很快也要重蹈覆辙从前的大金,好啊,真是太好了。" 拓跋鄂愣愣的,"你不打算插手?" 金玉嘲讽一笑,"为何要插手?与我有何好处?不管这里将来谁是大王,反正我都是王后,何乐而不为?" 拓跋鄂舔了舔嘴唇,"可是,你不是应该想要毁灭云家,顺便毁了大梁,若是你不插手,那梁缘安排的不就..." 金玉小酌一口,看向拓跋鄂,"我就知道梁缘一定是做了什么,你不打算告诉我么。" 拓跋鄂眨巴两下眼睛,"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插手此事。" 金玉呵呵一笑,摊开手,"我一介小女子,孤身一人在你西域,凭什么插手。" 金玉拿那日拓跋鄂堵她嘴的话反击他,憋的他差点提不上气。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是个让所有人都讨厌的灾星。 日子久了,他也活成了人人胆战心惊的拓跋鄂四王子。 如今他竟然也被女子着了迷,"我那日说的是气话,你别当真,我都打探过了,若不是梁人害了大金,你就是下一任继承人,女帝在我们西域,那可是从未有过的,而且,我的人也跟我说,梁缘那种狠角色,都能被你耍的团团转,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我要的就是你脑子里的东西,若是有你帮我,我一定会是一下任大王,倒时你依然是王后,我还会许你平安一生,要知道,大王子为人狠辣无情,你看王妃就能知道一二,你若是不帮我,最后嫁给那种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金玉撇撇嘴。"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我能说什么。" 拓跋鄂眼睛一亮,眼中竟然冒着星星,"所以你同意了。" 金玉吸了一口气,"祁王答应过,只要我帮着他找到杀他母妃的凶手,他就答应我三个条件,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不是王族亲生可以让他彻底相信。" 拓跋鄂想了想才说道,"你要利用祁王不是王族亲生这件事做什么?" 金玉抬眼,"从前我不喜欢与笨人聊天,总觉得费心思,如今我才明白啊,与你这种太聪明的人聊天,更让人胆战心惊,我还未说什么,你便想到了三句话之后的意思,可怕,真是让人可怕,我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反悔插手此事了呢。" 拓跋鄂眉眼一笑,"我当你夸赞我,快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私事罢了,如若他不是,那我便能断定另一件事,而且还有利我报仇。" 拓跋鄂说道,"拓跋祁当年是被人送过来的,根本就不是王妃的亲生骨肉。" 金玉好奇的看向他,"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拓跋鄂便开始解释。 原来,二皇子拓跋祁和三皇子还有眼前的四皇子拓跋鄂几乎同时出生。 拓跋祁早一天,所以成了二皇子。 其他俩人也不过拖后几天。 所以,当年的接生婆,私下里也都有些交情。 拓跋祁深受先王喜爱。 那是因为,他母妃是中原温柔女子。 在那些年里,他母妃是第一个中原嫁过去的妃子。 物以稀为贵,所以,他母妃比较得宠。 但是四王子拓跋鄂就不一样了。 出生当天,就下了场大雪。 雪---在西域是不吉利的东西。 而且当天,冻死了不少人。 便可以看出西域人对雪多么恐惧。 也所以,拓跋鄂这个无辜的孩子,被先王遗弃多年。 而他更可怜的是,生母难产,生下他就死了。 这么多年能完完整整的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当年的接生婆也就是乳娘将他养大成人。 这些事。也都是他从奶娘那里听来的。 一同的接生婆都死于非命。 奶娘为了躲避追杀。 拿着烙印生生的将脸蛋毁容,这才保全性命。 金玉听后,后背有些发凉,"那看来他还真的不是亲生的,那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可知道?" 拓跋鄂摇头,"奶娘身子越来越不好,人也糊涂了,总是说她不能活着,只是那些秘密说不出口,又不肯死,整日里疯疯癫癫的,真是可怜。" 金玉思前想后,"那我们就将祁王和奶娘当面对峙," ... 大王子那日得知金玉去了王府,竟然还说出永远不会嫁给他是因为那小妾的缘故,过了几日,便亲自带着小妾进宫赔罪。 "还不给公主磕头赔罪。" 大王子沉着声音。 那小妾也被打的遍体鳞伤。 哭着要跪下。 金玉急忙抬手说道,"别别,我可受不起,人家身子不好,不能跪的。" 金玉冷嘲热讽的,大王子一脸尴尬。当下便狠狠的踢着小妾的身子,"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之后说的便是哇哩哇啦的西域方言,金玉听不懂了,也懒得听。 看着他们二人演戏,金玉说道,"大王子,您别打了,要打回去打,若是在我这打死了人,我还有口难辩。" 大王子一愣,"那您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她呢?" 金玉觉得,这小妾就跟那冬槿一个德行。 只是显然没有冬槿命好。 冬槿可是梁缘的心肝宝贝啊。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啧啧啧,这小妾可就可怜了,被大王子打成这个样子。 只是她突然想到,前几日,大王妃身子好多了,她问过大王妃,还想不想回去。 金玉本是以为,大王妃若是想回去,心里还念着大王子旧情,那她就成全她,日后也会让她在王府里好过。 只是没想到。王妃竟然说再也不肯回去。 金玉便想着,若是不肯回去,还未休妻,以后也耽误再嫁,便问道,"那就休了王妃好了。" 大王子一愣,"这..." "怎么,大王子舍不得?我可是亲眼瞧见,王妃气息奄奄,若不是我去,恐怕你们现在王府里早就办着丧失,再说,王妃若不在了,你就可以娶这小妾为王妃,何乐而不为啊。"金玉说着。 眼睛盯着小妾瞧着。 那小妾眼珠子一转,仔细的听着金玉说着,心中暗自打算。 大王子说,"那她父亲若是不同意,日后怕是要为难..." 金玉痴痴一笑,原来他是怕日后她父亲难缠,"不会,那边我会帮你说的。" 大王子看了眼小妾,冷哼说道,"还不谢恩。" 小妾急忙磕头,"多谢王后,多谢王后。" 金玉也懒得解释什么,这些人愿意将她当做王后就当去好了,对她也没什么害处。 金玉让大王子亲自写了休书。 又将王妃叫出来,俩人当面说了一番。 才算完事。 大王子问道,"那公主这回是否同意嫁给我了?" 金玉笑了,"让我将你列入人选也不无不可,可是..." "只是什么?" 金玉摸了摸手帕,"杀了她,我就原谅你们大王府的冒犯。" 大王子一愣, 小妾更是大惊,"王爷,不要,不要。" 大王子眉头紧蹙,猛的拔出刀子,一刀毙命,金玉手中的手帕紧紧的一个姿势被攥在手里,他竟然杀了她。 虽然震惊,但是金玉不禁佩服大王子。 当初同样的问题,扔给梁缘,梁缘偏不肯杀冬槿。 怪不得大王子比梁缘成功。 人家比他更狠。 大王子将带着血珠子的刀插回刀闸,"公主也不必现在就给我答案,只是杀了这贱人,让公主放心便是,告辞。" 大王子挥手,让侍卫将小妾的尸体扔出去。 金玉特意让爱布尔去看看尸体真的是被扔出去了,还是被偷偷带回了王府。 结果可想而知,是前者。 金玉暗自咂舌,心惊迟迟不能缓过神。 绿儿说道,"公主,您是不是受惊吓了,奴婢去给您暖杯安神汤。" 金玉抓住绿儿的手,"都说西域男子无情嗜血,果不其然,以后咱们主仆还要小心才是。" 绿儿点头,"公主,这大王子这么吓人,您可不能嫁给他。" 见绿儿那一脸担忧的样子,金玉噗嗤一笑,缓解了气氛,"好了,不吓唬你了,让人赶紧将这血迹清理干净,看着怪渗人的。" ... 隔日。 拓跋鄂带着拓跋祁和一个老嬷嬷进宫。 拓跋鄂眼神有些犹豫的看着金玉,"你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 金玉一愣,"怎么了?我应该怎么样?" "外面都在传,说大王子为了博取你欢心,杀了他宠爱多年的侧妃,这件事,怕是连边关的云家都要知道了。" 金玉无奈的双手托着下巴,支撑在桌子上,"这才一天,到边关怎么也得三五日的,我才不信。" 拓跋鄂笑盈盈的坐在一旁,"玉儿..." "哎,打住。"金玉抱着手臂,"这玉儿俩字,可不是谁都能唤的,你还是叫我金玉比较稳妥,或者王后也不错。" 拓跋鄂说道,"我是关心你,小心大王子,他的手段可比我们厉害。" 金玉转头看向祁王,"言归正传.." 金玉三言两语便将拓跋祁的身世告诉了他。 他本是不信的, 但是那个疯婆子说了很多。 绘声绘色,就连祁王身上哪里有个胎记,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拓跋祁也不得不信。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金玉,是你帮了我,说罢,你要什么。"他对金玉说道。 金玉笑着说,"我的不急,眼下,你要报仇,先杀了太妃才是。" 拓跋鄂点头,"没错,大王子这些日子忙着与边关频繁往来,一定做足了打算,我们要趁着他忙着外面的事,先杀个措手不及。" 三人研究了许久。 只是三人没想到的事。 当晚,拓跋祁潜入大王府要暗杀太妃时。 那太妃竟然死在了床上。 胸口扎着一把匕首。 拓跋祁本是想要上前查看的。 突然房门被人踢开,一群黑衣人跑了进来,若不是拓跋祁功夫还不错。 恐怕当晚就要被大王子的人直接秒杀, 金玉怒拍桌子,"这大王子心思缜密的竟然连我都没看出来,那日看他亲手杀了小妾,我本是佩服他的狠辣,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连亲娘都能下得去手。" 拓跋鄂心疼金玉的手疼不疼,"他先是放出风声,指认祁王不是亲生王族王子,接着,便安安静静的等着祁王发现是太妃杀了祁王生母,他的目的就是等着昨夜那一站,将太妃的死嫁祸给祁王,顺便来个瓮中捉鳖,直接杀了祁王、" 拓跋祁眉头紧蹙,一声不吭的捂着受伤的手臂。 金玉突然大叫一声不好,"若是按照大王子的思路,先杀了祁王,接着便是三王子和五王子,昨夜拓跋祁没有被他抓住,为了不让事情走漏,那大王子现在的人怕是已经去了..." 拓跋鄂猛的站起身子,看向拓跋祁,"二哥,你去救三哥,我去救五弟,万万不能让大王子杀了他们。" 俩人匆匆离去。 金玉看着绿儿替拓跋祁换下来的血手帕,心中紧张的不得了。 这大王子果然决绝。 铁拳铁掌,铁手腕。 当真可怕极了。 她让王妃提前知会她父亲,做好准备,千万不能再让大王子得逞。 王妃带着金玉手谕出了宫。 当晚,拓跋鄂带着五皇子进宫。 躲在金玉的宫里。 等着迟迟不见的拓跋祁 天快亮了,才得来噩耗。 三皇子暴毙。 拓跋祁身受重伤,到了金玉这,便昏死过去。 好几日后,才被救活。 五王子得知一切后,便发誓一定要杀了大王子替三王子报仇。 而拓跋祁也没有争夺王位的心思。 他现在就想找到亲生父母,找到他的来处。 如此,西域五位王子中,能与大王子分庭抗礼的也就是四王子拓跋鄂了。 但是拓跋鄂是个灾星。 被先王不待见这事儿不用多说,所以,朝中的臣子也都纷纷站在大王子那边。 其实更多的,都是被大王子威逼利诱。 如今,支持拓跋鄂的除了他原本的亲信之外,便是大王妃的父亲。 队伍太过单薄。 金玉便想到了云礼,书信给云礼,让云礼暗中支持拓跋鄂上位。 但是云家为了得到更多好处。 云太后那个贱人和云将军是一定会支持大王子的。 如今想要削弱大王子的兵权,唯一的目的,便是要骚扰他镇守的城池,散步消息,是他杀了先王。 这件事,交给云礼。 没过几日。 消息便传进后宫。 金玉知道,一旦消息放出来,大王子便会自乱阵脚。 他们几人什么都不用做。 那些受他胁迫的老臣,便一个个都反了他。 金玉便让拓跋鄂趁机拉拢朝臣。并且许诺日后蓝图。 拓跋鄂大惊,"玉儿你疯了,你让我许诺将兵权分散给各位老臣?你可知道,肉扔出去,可再也不会收回来," 金玉把玩着手里的物件,眼睛微微眯着,"我们中原人还有一句俗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兵权送出去,我早晚会拿回来。" 拓跋鄂如今也没别的办法。 一个一个的私下里救了老臣。 并且给了这天大的好处。 那些人自然维护他。 很快,拓跋鄂身后的兵马便于大王子不相上下。 金玉便说,她已经受天神旨意,要嫁给未来的王拓跋鄂为王后。 消息一出。 金玉便被大王子绑架了。 而且就绑在了她自己的宫殿里。 金玉却一点也不害怕,"大王子这是着急了么?" 大王子手里提着刀,"我不曾得罪你,为何你要与我为敌,你应明白,这世上我最大的敌人都被我杀了,我不惜再杀个王后。" 金玉轻松叹息,"你杀了先王,又杀了你生母,杀了你最爱的女人,就是为了得到王位?如此可怕的你,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 "哼,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只能将你的尸体送回云家。" 说罢,大王子拔出刀,便向金玉走来。 宫外突然刀剑声响起,大王子急忙趴在门上去看。 宫门被人踢开。 大王子狼狈的倒在地上,指着眼前的他从前的亲信大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你们..." 那人猛的拔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竟然不知,是你杀了先王。" 大王子急忙安抚,因为此人武功高强,是从前先王亲自提拔,最后赏给了大王子。 但是此人始终效忠的都是先王。 "你竟然还说是太妃杀了先王," 那人一步一步走上前,大王子缓缓的往后挪,"你别听他们胡说," "是你,也是你亲手杀了你太妃,那是你亲生母亲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你为什么如此狠心。" 大王子大怒,"不狠怎么做大王。" 那人咬着牙,瞪着大王子,沉声说道,"来人,将大王子抓起来,交给新任大王处置。" 大王子一愣,"你说什么,哪里有新大王,谁敢。" 金玉松开绑着的双手,揉了揉手腕,"你杀了三王子,吓得五王子不得不归顺四王子,而祁王又不是王族血统,你说,还有谁能做大王?" 大王子看着拓跋鄂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众臣,他大怒说道,"拓跋鄂是灾星,你们竟然敢扶持灾星做大王,你们就不怕触怒天神,降祸西域。" 拓跋鄂拔出刀,阴森的走向大王子,"起码我这个灾星没有犯上作乱,没有弑君篡位,更没有私自屯兵,每一条都可以让你满门抄斩,来人,将大王子拉出去,五马分尸,王府所有人,格杀勿论。" "拓跋鄂,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兄弟手足,我是你王兄啊。" 大王子被人抓着,不能挣脱,也不敢再放肆。 拓跋鄂冷声说道,"若不是你,父王好好的活着,我们西域也不会发生如此惊天变数,你还有脸活着,带下去。" 大王子终于死了。 拓跋鄂很感激金玉,"我说过,我为王,你为后,那请问,王后殿下,我们何时完婚?" 金玉耸耸肩,"日子你们选吧,我还有更要紧的事。" 拓跋鄂拉住金玉的手,金玉眼神诧异,"放开。" 拓跋鄂没有松开,"还有什么事是比做王后更重要,再说你很快就是我的王后,我们还要入洞房的,碰一下都不行么。" 金玉咧嘴一笑,"不行,我可以做你王后,但是我没说可以与你洞房。" "喂你到底去哪。" 金玉背对着拓跋鄂摆摆手,"我要去见拓跋祁,如今西域大局已定,我要讨来那三个条件。" 接下来的日子。 举国欢腾。 金玉作为大恩人,成功的帮助西域选出大王。 满宫上下心里都喜欢极了这位新王后。 可此时的金玉却与拓跋祁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偷偷说着什么,拓跋祁大惊,"那日你找我,说要我帮助云礼,今日你又说你要我对付云家,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金玉笑道,"云礼不代表云家,我要你帮助云礼得到云家军的势力,杀了云太后,你做得到么。" 拓跋祁说道,"我既然答应过你,也在天神下发誓,一定会对我的恩人有求必应,我必然会帮你,只是眼下,我还想要去一趟大梁,我找到一些线索,你可否容许我多等几日。" 金玉点头,"既然你要去大梁,那我就再帮你个忙,去皇宫,见梁后,她身边有个宫女,名为冬槿,那个女子,一定会帮你一个大忙的。" ... 拓跋祁很快便到了梁国。 来之前,金玉特意写了锦囊,说这东西,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助他找寻生母。 拓跋祁虽然不是王族王子,但是拓跋鄂做了大王之后,依然许他做祁王。 所以他去了大梁自然会受到同等待遇。 接待他的便是梁帝,梁卿,和梁缘等人。 只是未见梁后。 梁缘问道,"没想到西域大王,竟然如此善待祁王殿下,如此手足之情,真是难得。" 拓跋祁寒暄道,"大王不过是念着从前的恩情,听说太子殿下与康王关系匪浅,更是让本王羡慕。" 梁缘却说,"祁王此次来我大梁,听说是要找寻生母?难道你的生母是在皇宫?" 拓跋祁摇头,"只是听说一些线索而已,借着这次机会,前来拜访梁帝," 众人了然。 拓跋祁又说道,"听说贵国皇后品性敦厚,身边人无不绝口称赞,来时,我王后特意嘱咐本王,一定要让本王见一见皇后,不知道,本王可否有幸一见?" 梁帝诧异的抬抬眼皮,"这有何不可,来人,去传皇后觐见。" 拓跋祁是见过梁后的画像的。 他知道,梁后与他母妃有血缘关系。 但他从未见过,所以今日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后依然被禁足着。 金玉都离开这么久了,依然没有找到解困的办法。 梁后得知梁帝召见,问了下人,是西域王子要求的,一颗心便七上八下。 梁后很快便到了,身后果然跟着冬槿。 来时,拓跋祁见过冬槿的画像。 梁后落了坐,"听说祁王想要见本宫?" 拓跋祁大惊,实在是因为梁后的长相与他母妃太过相似。 根本就不像是远亲,更像是亲姐妹。 拓跋祁心里的鼓声更加焦躁,"您很像我的母妃,不知道,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梁后大惊,难道他便是当年的他? 梁后转眼看了眼梁帝,"本宫...本宫与你母妃是姐妹。" 众人大惊,尤其是梁帝,"皇后你竟不曾说过?" 一旁的襄妃一看梁帝的神色,便明了,怕是梁帝再也关不住梁后了。 第43章 太子之位比你重要 梁后淡淡一笑,"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臣妾还未嫁给皇上,如果因为姐姐嫁给西域为妃,便让皇上青睐臣妾,那不是臣妾心中所想。" 襄妃便说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还有如此心性,真是让臣妾佩服,若是臣妾有个如此身份地位的王妃姐姐,恨不得宣扬的满宫皆知,到底是皇后,为人低调,是吧皇上?" 梁帝看了眼襄妃,眼神深邃,襄妃对梁帝淡淡一笑,梁帝便侧过头看向梁后,"那么皇后是否可以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梁后便娓娓到来。 说她的姐姐,也就是拓跋祁的母妃,当年因为某些过错,被家里隐藏了身份,可是家族因为怕她留下来是个耻辱,便辗转送给了西域大王。 那时的皇帝还是梁昭帝。 那个时期,本就支离破碎, 很多人在那场宫变中死去。 所以梁帝也不会多问什么。 梁帝直接问道,"所以说,祁王与你的容貌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梁后点头称是。 祁王便问道,"可母妃并非是我亲生母亲。" 此话一出,就如同一颗大石头,咕咚一声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沉潭。 吓得所有人皆屏住呼吸,看着梁后。 梁后一愣,她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眼前的所有人,永远都猜不到,"这...本宫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姐姐嫁过去没几年便生下王子,而且多年未见,这其中本宫也实在解释不通。" 所有人都各藏心思。 梁后说话有些矛盾。 若是说,祁王不是她姐姐的亲生儿子。 那为何还会跟她长的这么相似? 拓跋祁不是西域先王的,也不是母妃的。 那他深处梁国,眼前只有一个跟他极为相似的女人。 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拓跋祁是梁后生的。 可若是,为何她不认他。 他的生父又是谁? 会不会就是眼前的梁帝? 拓跋祁暗暗想着。 他实在不明白,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他知道,梁后一定有问题。 拓跋祁说道,"这次来梁国,还有一件事大事。" 梁帝哦了一声,"何事?" 拓跋祁沉声说道,"我们西域大王很快便会迎娶金玉公主为王后,王后听说,梁国百姓被人吸食毒品,王后打算在大婚前让我留在梁国,替皇上救治梁国百姓。" 这件事是金玉特意嘱咐拓跋祁的。 因为金玉不忍梁国百姓被毒品折磨。 这样一来,拓跋祁就有更好的理由和借口留在梁国。 更能够接近皇宫。 即便不能查出梁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也多少能有些线索和眉目。 其实更多的,金玉只是利用拓跋祁罢了。 梁帝一愣,"你说什么?毒品?梁国百姓何曾吸食毒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拓跋祁便将金玉告诉他的话通通告诉了梁帝。 梁帝大怒,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部扫在地上,吓得众人惊呼万岁息怒,"这云家军好大的胆子,竟然早就给朕留下如此大的隐患。" 金玉这一招,就是来个挑拨离间。 金玉对拓跋祁解释过,为何云将军会如此。 可是拓跋祁竟然没想到,这梁帝竟然毫不知情。 拓跋祁问道,"梁国从前本就以种植毒品为贸易往来,云将军当初作为金国走狗,带毒品毒害百姓。也属于正常,却没想到,竟然坑了皇上您。" 梁帝抿着嘴,"梁卿,这件事你也完全不知情么。" 梁卿还未解释。 梁缘便拱手说道,"启禀父皇,当初太子殿下在金国后宫可是与云礼交好,这么大的事,他不会不知道,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太子的心到底是向着金国的还是向着梁国的。" 此言一出,便有些严重了。 梁卿急忙说道,"父皇,儿臣的确不知,云家一向做事稳妥,再说,当初云礼也不过是他们云家的傀儡,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即便他知道,为了如今的王太子之位,他也断然不会告诉儿臣,康王殿下不明所以,张口就污蔑儿臣。真是让儿臣心灰意冷。" 拓跋祁适当开口,"想必太子无辜,可是梁帝明鉴,吸食毒品之人,活不过三年,难道如今的梁国接连死人,这消息就没传进宫里,传进梁帝耳中?还是说,有人故意隐瞒呢?" 梁帝眉头紧锁,他自然也想到了这关节上,看向梁缘,"这种事那就要问问康王,百姓生死人数,听说就是你手下的人在做。" 梁缘急忙跪在梁帝眼前,"父皇明鉴,怕是有人不仅隐瞒了父皇,也隐瞒了儿臣,儿臣一定会彻查此事,给父皇一个交代。" 到底也是自家事。 说的太多,还是让会让外人看笑话。 梁帝点头,对拓跋祁说道,"梁国虽然种植罂粟制作毒品,但是从未有立竿见影的解药可以解除毒品的毒性。敢问祁王,难道您有良方?" 拓跋祁抿着嘴巴,成了一条线,"本王不敢居功,这都是我们新王后研制出来的解药。" 梁帝叹息,"金玉公主从前受了诸多委屈,如今竟然还能想着朕的子民,真是难得,只是听说金玉公主服用往生,怎么还记得这种事?" 拓跋祁点头,暗道,金玉不愧是他们的新王后,竟然连这种问题都提前想到了,"回皇上,我们新王后最近想起来许多事,怕是换了个环境,心情有所好转,到底,这里曾经也是王后子民。" 梁帝一愣,当下表情有些尴尬,却没说什么。 襄妃打个圆场,"玉儿从前于本宫关系最好,等大婚当日,本宫一定让梁祭亲自过去祝贺,她们兄妹二人好久不见,一定十分想念。" 拓跋祁一愣,金玉没有对他说过,她在这边与梁祭的关系之间的事。 所以拓跋祁不明白,这兄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会散去、 拓跋祁被安排住在宫里。 本来这种异国王子来朝,应该住在宫外的客栈,每日进宫请安,宫门落锁前出宫即可。 可是梁帝为了能讨好西域,便让拓跋祁住在了宫里。 梁卿亲自带着拓跋祁去了他的住所,该说的都说了,实在没话说,梁卿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玉儿一切都好么?" 拓跋祁也不知道梁卿和金玉之间的感情,好奇问道,"是你们梁人偷走了金玉的王朝,为何你们一个个的看上去都很惦念金玉。" 梁卿抿着嘴巴,"她...算了,没事,祁王好住。" 梁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转身离去。 拓跋祁却说道,"她让我问问,太子殿下您新婚燕尔,是否满意。" 梁卿身子一顿,猛的站住,转过身,却没有看向拓跋祁,"她心里就没有我么,哪怕一丁点。" 拓跋祁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俩人默默无语。 梁卿只得离开。 ... 可梁帝却在书房召了梁后觐见。 襄妃本是一同陪着梁帝的。 听到梁帝要与梁后说话,便知道梁帝一定是惦记上了梁后从前的姐姐在西域的事。 便对梁帝说道,"皇上,您和皇后娘娘好久没有说过话,臣妾去偏殿候着,皇后娘娘走了,臣妾再过来伺候您。" 梁帝对襄妃淡淡一笑,"爱妃最懂朕心。" 其实襄妃是想要在偏殿偷听而已。 梁后蹲下身子,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梁帝心情不错,"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破天荒的宣臣妾觐见所为何事。" 梁帝清了清嗓子,"你是皇后,不用多礼,坐吧。" 梁后抬眼看了眼梁帝,便坐在了一旁,梁帝问道,"秦老将军的身子可还好?" 梁后双手交叠覆盖在膝盖上,"多谢皇上惦记,托皇上鸿福,父亲身子还算尚可,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身子大不如从前,臣妾真怕,怕哪一日父亲突然走了,臣妾也跟着去了、" 梁帝暗暗瞪了几眼梁后。 这句话,其实梁后的意思不过是提起她父亲有些伤感。 但是听在梁帝耳中,却认为是梁后怕她父亲一走,她就再也不能稳坐后位。 实在让梁帝心里堵得慌。 "其实这么多年,你没有子嗣,朕依然让你稳坐后位,在朕心里,你不仅是秦老将军的女儿。" 梁后一愣,猛的抬头看向梁帝,手帕来不及擦拭眼泪,就任眼泪珠子滑出眼皮,"皇上,您心里有臣妾,臣妾就算是死也安心,可臣妾到底无能,不能给您留下一儿一女、" 梁帝让梁后来,不是真的要跟她拉家常,"你放心,即便秦老将军走,这后位也是你的。" 梁后这次更加不解,梁帝从不会跟她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软乎话。 当年,她是深爱梁帝没错。 可是梁帝不喜欢她、 而且坐上皇位,也与秦老将军没多大关系。 她好容易嫁进后宫,忍辱负重多年,也不过是贵妃。 她知道,她就差个皇子。 那后位便唾手可得。 可没多久,宫里便来了梁卿生母。 那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瞬间让梁帝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那贱人身上。 万千宠爱与一身。 当真羡煞所有宫妃。 梁后长相一般,又没有皇子。 即便是巴着贵妃的位子,又如何。 所以她由爱生恨。 直到秋季狩猎,梁帝被人暗算,差点中箭身亡。 要不是秦老将军,怕是梁帝呜呼哀哉。 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成了梁后。 往事不堪,不忍提及。 梁后本以为,梁卿生母一死,她作为皇后。 梁帝怎么也会多来几次她的寝殿。 或许,也就有皇子了。 可是她想错了,梁帝给了她位分,却再也不肯踏足她的床铺。 生生让她再也不能生下孩子。 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梁帝又说道,"可是,你作为皇后,理应为朕的江山多多打算。" 梁后心里一紧,她知道,梁帝要问什么了, "臣妾洗耳恭听。" 梁帝微微低下头,晃了晃脑袋,说出绕了半个梁国才说出的问题,"虽然你那姐姐早逝,可朕认为,她在西域一定会有一些关系,朕要你帮朕去找来能对付云家人和西域的最有利的东西。" 梁后顿了顿,将帕子藏在手里,脸上换了冷冷的表情,再也不似刚才的真情流露,因为她知道,梁帝到底想要什么,"皇上,姐姐从前虽然得宠,可是死去多年,如今还能有何势力,恐怕臣妾没有办法..." 梁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你是皇后,想做后位,就要有能替朕分忧的本事,竭尽所能,朕相信你会给朕带来好消息。" 梁后拿起手帕轻轻擦了擦脸颊,"金玉公主虽然服了往生,但日子久了,谁也不会保证她不会想起来些什么,既然皇上一心想要臣妾帮您寻找线索,那臣妾斗胆,再送去一位女子做臣妾的眼线,跟在金玉身边。" 梁帝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如今云家怕是再也靠不住,怪不得朕当初说日后朕做金国皇帝,一定也让他分半壁江山,他不为所动,原来,他根本就不想要这座空壳。" 梁后说道,"云家人背主求荣,这种人本就不能信任,只是皇上,这件事实在关系太大。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用不了几年,梁国百姓便寥寥可数,这件事,一定要趁早,拓跋祁虽然说是来找亲生父亲的,但是金玉是他们王后,已成定数,所以金玉的话也不能全信,她的良方,我们也要找人仔细斟酌,这关系到我们大梁基业,万万不能懈怠。" 梁帝眼神深邃的看着梁后,示意她说下去。 "臣妾请旨,这件事一定要让康王亲自督办。" 梁帝微微仰头,"朕还打算将这件事交给太子和梁祭、" 躲在偏殿的襄妃,身子一紧。 将耳朵贴在门上,更近了。 梁后吞了吞喉咙,"皇上,太子为人敦厚,处事虽然成熟,但是他心里可是喜欢金玉的,梁祭也巴巴的喜欢金玉。若是金玉这个狐狸精迷惑了两位皇子,那我们大梁岂不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金玉宰割?您可别忘了,金玉这女子头脑不凡,臣妾的人曾告诉臣妾,金玉对梁卿说过,只要能报仇,就算是嫁给皇上您,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种既聪慧,又懂得婉转的忍耐力又惊人的女子,才当真可怕。" 梁帝缓缓点头,"可朕觉得,金玉是毒瘤,也是希望,如果我们能在金玉想起所有事之前,尽快签署有利我们大梁的合约,得到西域新王肯定,那我们还怕什么?" 梁后见梁帝心中早作打算,说了半天,也没得到梁帝首肯,便淡然一笑,"皇上是九五之尊,臣妾怕是多虑了,一切皇上做主就是。" 梁帝又假惺惺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拓跋祁找寻生母生父的事,也交给皇后了,拓跋祁不是皇室之人,却依然被大王认定为祁王,说明拓跋祁在新王心中有一定地位,这件事若是皇后办的好,拓跋祁日后也会将心思留在大梁。" 梁后眉头一抖,梁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如果在拓跋祁回国之前,没有找到他生身父母,那便要皇后随便找个男女充当他爹娘。 哪怕是牌位也好。 总要将拓跋祁的心思留在大梁。 日后总会有用。 梁后点头,嘱咐说道,"臣妾明白了,这些日子天寒地冻的,皇上要让襄妃多多照顾饮食起居,臣妾告退。" 梁帝见梁后退下,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禁足就免了,若是没事,也常常来看看朕,我们到底是多年夫妻。" 梁后身子一顿。 却没有转身。轻声说了句是。 便走出了皇宫。 梁后的一颗心早就凉透了。 不管梁帝说什么热乎话,都不能融化她的心。 这么多年,梁后早就心灰意冷,看透一切。 如今梁帝的意思,不过是看在梁后从前的姐姐的地位罢了。 梁后看向天空。 飘起了小雪。 她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瞬间化成雪水。 只有那遗留在冰冷的护甲上的雪花,能存活片刻。 梁后轻声低喃,"情分早已不在,唯独留下权势,若有天,权势也去,不知皇上会不会留本宫一条活路。" 身后的宫女没听清梁后说什么。 只是上前低声说道"天寒地冻,娘娘回宫吧。" 梁后笑了笑,"自然回宫,传出本宫口谕,金玉公主独自在外,思乡心切,不日,本宫便选个好妹妹,送她身边陪她膝下。" 消息一出。 襄妃便坐不住了。 那日在偏殿偷听了一切。 心里本就有些不是滋味。 梁帝是打算给梁祭机会,让他多多接触前朝。 可偏偏每次有这种好事,都会被梁后搅黄。 但是当天,襄妃并没有说什么不满。 她也不敢。 只是这次,不一样。 梁后要送人过去陪伴金玉。 为何不能让梁祭也一同过去呢。 梁祭与金玉本就关系友好。 若是还能日日陪着,关系更上一层楼,岂不是对他将来更加有利。 襄妃这么想着,便去了御书房,"皇上,听下人说,您大中午的用了不少甜腻的鸭子汤,您也不怕肚子不舒服,快俩尝尝臣妾亲手给您准备的甜汤,这时候喝下去,最能缓解积食滞留肠胃。" 梁帝伸出手,捏了捏襄妃的手心,"爱妃像是及时雨。" 襄妃撵走一旁的下人,亲自服侍梁帝。 梁帝用了半碗。 心满意足的擦了嘴巴,净了手,"爱妃似乎有话对朕说。" 襄妃腼腆一笑,"臣妾嫁给皇上十八年,如今还是会被皇上一眼看透,臣妾可真没用。" 梁帝笑盈盈的,"朕最喜欢你这点,说吧。想要什么?尽管去内务府跟总管太监说,不用来禀报朕。" 襄妃抿了抿嘴,缓缓说道,"臣妾听说,皇后娘娘这几日在宫里要选个女子出来远去西域陪伴玉儿,此事可当真?" 梁帝见襄妃眼中纯真,心下便想到了当年刚遇到襄妃时的样子,也是一副纯真烂漫的表情吸引了梁帝。 梁帝一辈子都见多了尔虞我诈。 襄妃就如同一股清流, 而且那段时间,梁卿生母死去没多久。 襄妃简直就是梁帝的强心剂。 所以,梁帝才会宠爱襄妃,"是真的,怎么爱妃对这事儿感兴趣?" 襄妃站起身子,对梁帝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皇上,臣妾是后宫女子不能妄议朝政,还请皇上不责罚,臣妾才敢说。" 见襄妃娇嗔的样子,长相又不似岁月蹉跎,梁帝心情大好,"好,说罢,朕不怪你。起来坐在朕身边。" 襄妃像个小女子一样,柔若无骨,与从前金玉在一起时,真是两个样子,"皇上,臣妾想着,这件事可不能让皇后娘娘做主,当初太子选妃,皇后便插手,如今选人,她又插手,皇后若是像臣妾一样,身后没有母家,臣妾什么都不会说,但是皇后的父亲可是秦老将军,虽然老将军忠心不二,但是保不齐有人藏了小人心思," "你是说?"梁帝不解。 襄妃继续解释,"自从那日,在重华宫接见过拓跋祁,臣妾便小心的想过几日,如果没有皇后授意,那对皇后言听计从的康王。怎么可能不知情百姓被坑害吸食毒品的事?康王从小失去生母,本就一颗心如同浮萍飘摇不定,好容易有了皇后这位养母,自然事事都听她的,若是皇后身边有人撺掇做坏事,那康王一定不会来告诉皇上您。" 梁帝一愣,没想到襄妃还能说出这番言论。 在梁帝心中,襄妃始终单纯的像个小丫头一样。 襄妃说道,"别的不怕,就怕有人利用皇后从前在西域的姐姐的势力作祟、" 梁帝眉头紧蹙,"继续说..." 襄妃看向梁帝,"如果皇后没有别的心思,为何不将这种好事告诉皇上您,她的姐姐嫁给西域大王,她又嫁给皇上您为后,这不是喜事是什么?如果她能早点告诉皇上这其中的事,恐怕我们如今拿下的不是空壳的金国,没准就是千年基业的西域。" 梁帝抱起手臂,靠在身后的垫子上。 眼神狠辣的斜了一眼襄妃。 吓的襄妃急忙撅着嘴委屈说道,"皇上,是您让臣妾说的,您可不能生气,臣妾脑子不好使,从来也看不明白这其中的恩怨情仇,但是这眼前的利益,臣妾再愚钝,也看得明白,更别说那些朝中的臣子了。" 梁帝淡淡一笑,拍了拍襄妃的手,"所以,你想要亲自选个女子送去金玉身边是么?" 襄妃摇头,"皇上是九五之恩,真龙天子,一言九鼎,既然已经让皇后娘娘选人,便不能收回旨意,臣妾只是想,那就让梁祭也一同过去,祭儿与玉儿关系也不错,让祭儿在玉儿身边多说些好话,日后咱们与西域签署条约一定更加容易。" 梁帝大惊,"哦?你让朕将祭儿送出去?你从前可是不肯的,如今竟然舍得?" 襄妃抿了嘴,有些委屈,"臣妾是怕皇上想要的东西难求,牺牲母子相思情,帮助皇上心想事成,臣妾愿意,也舍得。" 梁帝突然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你呀,最懂朕的心思,可是皇后不许。" 襄妃暗暗骂了一声皇后,"您是皇上,一道圣旨,她不高兴又如何,秦老将军是救过您的命,可是多年后位早就还清了,皇上,您若总是这么惦记秦老将军的事,做事岂不是顾左顾右,那还如何施展拳脚。" 其实说了一堆。 这句话才说到了梁帝心中。 他这么多年都让梁后稳坐后位。 就是怕有人背后议论他无情无义。 年轻的时候还好些不是很在乎。 如今年纪越大,反倒越来越在意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了。 梁帝笑道,"好,听你的。" ... 襄妃让梁帝保守秘密,生怕皇后从中作梗。 所以她就连梁祭都没有告诉此事。 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拓跋祁拿着那救治百姓的解药,这些日子,与太子和梁缘等人,四处尝试。 明显有些好转。 但是所有的草药都用光,其中很多药材,都只在西域生长。 这一日、 拓跋祁与梁卿梁祭在东宫,商讨这草药多久才能运到梁国,运多少数目才够用。 拓跋祁见着梁卿说话条条是道。 分析明确。 就连梁祭这小孩子一样心性的人,都被听的脸上严肃认真的。 拓跋祁便说道,"王后其实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太子殿下。" 梁卿话音刚落,愣愣的转过头,"你说什么。" 拓跋祁说,"王后说,太子殿下应该也多为自己考虑,不要总是想着别人,尤其是那梁缘,万万不能让他欺负了。" 梁卿心里一暖。 当下便低下头,脑子里全是金玉的容颜。 梁祭眉头轻蹙,吃醋般问道,"你们王后没提过我么?" 拓跋祁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抱着手臂,玩味笑道,"王后说,西域宫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祭哥哥,当时我们不明白祭哥哥是谁,没想到。就是你。" 梁祭大喜,咧着嘴笑得璨烂极了,"那你怎么不早说,我都伤心好几日了,你放心,等你回去告诉玉儿,大婚当日,我一定带着礼物,亲自到她眼前恭贺她。" 梁卿抿着嘴,眼中藏着笑意,"好了,我们还是想想这药材怎么办才好。" 拓跋祁看向梁卿,"王后说,药材只有西域有,若是想要,便重金买来,她不会打折的。" 梁卿抿嘴一笑,这是玉儿作风。 "我会拟旨通知父皇,很快便给你答复。" 拓跋祁淡淡一笑,外头有人禀报,"见过太子,见过九皇子,皇后传话,让祁王殿下去一趟皇后宫里。" 祁王一愣,猛的抓住那人肩膀,"是不是皇后娘娘找到我的生身父母?" 太监咧着嘴,"没错,还请祁王移步。" ... 祁王有些兴奋,"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可是找到了我父母?" 梁后叹息一声,"你的母亲,本宫还未找到,只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世上," 祁王是想过的,恐怕早就不在了。 "那,请问皇后,我的父亲是何人?家在何处?我就要返回西域,走之前,起码上一柱香也是好的。" 梁后说,"下人回禀,还未查清楚,等本宫查清一切后,在说与你听,就算是你回了西域也无妨,本宫会写信与你,一旦有消息,你便可来大梁就是。" 祁王点头,"如此,真是多谢皇后娘娘。" ... 很快,金玉和拓跋鄂的婚期便要到了。 拓跋祁也要回国。 临走前,梁帝亲自在重华宫为拓跋祁送行。 "听说,前段时间治愈毒瘾的草药用尽,太子也与朕说了,那么,还请祁王回去后,与你们大王商定,不管多少银子,朕都会出的。" 祁王客气说道,"梁帝心系百姓,实乃百姓之福。" 梁后笑道,"皇上,臣妾这些日子,没白忙着,总算选了几位女子出来,还请皇上看看,是否合适。" 说着,太监拍拍手,走进来几名女子。 众人看了看。 拓跋祁突然又一次见到了冬槿,眉头皱起。 这些日子忙着找寻爹娘。 救治百姓。 竟然忽略了冬槿。 当下看了眼梁卿。梁卿说道,"祁王此次来大梁,没有找到生身父母,却帮了我大梁不少,到底应该好好酬谢祁王殿下才是。" 祁王拱手说道,"都是王后旨意,太子实在太客气了。" 梁卿淡淡一笑,"听闻西域女子最美,但祁王多年依旧孤身一人,不曾娶妻,想必是祁王本就是中原人,恐怕祁王等的也是中原王妃,不如就由本太子做主,赏赐几位美人送给祁王,一同回西域如何?" 祁王一愣,他从不喜好女色。 这几日下来,梁卿为人他也知之甚多。 不像是这种人。 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嘴。 还未待他说什么,梁卿笑道,"不如就将冬槿姑娘送给你如何?" 众人一愣。 尤其是梁后。 冬槿急忙跪下,"太子恕罪,绕了奴婢吧,奴婢只想留在皇后身边,伺候皇后娘娘。" 梁卿端起酒杯,站起身子,来到殿中央,"父皇,祁王可是帮了咱们不少,金银玉帛他不要,若是美女再不肯收,岂不是让天下人看我梁人笑话,或许不日那梁人不知感恩的话便传遍九州,贻笑大方了。" 梁帝抿嘴一笑,"祁王怕是不喜欢冬槿,祁王随便挑,这重华宫里的所有女子,如果你喜欢,朕全数送你。" 那些女子吓得全部跪在地上。 谁愿意背井离乡远嫁异国。 即便到了西域会从奴婢变成主子,恐怕也没几个人愿意去。 祁王眨巴两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功夫。 突然想到,金玉给他的那个锦囊。 说关键时刻,会帮他选择。 他急忙说道,"多谢皇上,那本王可要好好看看了。" 趁着这功夫,急忙拿出,打开字条一看,惊呆当场、 上面是金玉笔迹,明明白白写着,"带冬槿回西域。" 祁王突然觉得,这梁卿是不是与金玉心有灵犀。 这字条只有他有。 再说,金玉在西域,是不会传递消息给梁卿的吧。 这俩人默契的还真是可怕。 祁王将字条紧紧的攥紧放在袖子中,站起身身子拱手说道,"多谢皇上,女子都是貌美如花,但是本王本就性情寡淡,再找到生身父母前,不打算娶妻生子,所以,本王就当做是替王后选个婢女如何?" 梁帝点头,二话不说。 祁王笑道,"那就冬槿姑娘吧,太子殿下亲选,一定才艺胜过旁人,怕是王后用着也会顺手。" 梁后刚要反驳。 梁帝竟然已经答应了,"好,一个小小宫女,皇后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吧。" 再说,他本来就因为从前的事不待见冬槿。 如今能送走冬槿,眼不见心不烦还有人要,挺好个出路。 冬槿却急忙磕头,"不,皇上,皇上饶命,奴婢不要去,奴婢不能去啊。" 梁帝不肯再说。 冬槿匆匆跑下来,跪在梁缘脚下,"殿下您替奴婢求求皇上,不要将奴婢送去西域,奴婢生不如死啊殿下。" 梁缘也没想到梁卿竟然会让冬槿去西域。 刚要说什么。 身后的人便对梁缘低声说了两句。 梁缘大惊,猛的看向梁卿。 梁卿笑盈盈的端起酒杯,遥遥相助,转头对梁帝说道,"一个小小奴婢,康王殿下不会舍不得的,父皇,儿臣敬您一杯。" 梁帝仰头喝下。 梁缘让冬槿不许哭。 冬槿只好摸着眼泪,回到了梁后身后。 梁后从这几位女子中选出一个,与冬槿凑对儿。 襄妃笑道,"玉儿大婚,本宫没什么好礼物送给她的,想必人家做了王后,什么好东西,新王都会如数摆在她眼前,本宫就送她的祭哥哥做为新婚礼物,陪着玉儿,明日便随祁王殿下一同去往西域,想必玉儿一定高兴。" 梁卿一愣,手中的杯子,就那么紧紧的握在手里。 梁后猛的看向梁帝,"襄妃最舍不得九皇子,如今竟然..." 梁祭兴高采烈的跪在梁帝眼前,"多谢父皇成全,多谢母妃,儿臣最想玉儿妹妹,如今这份礼物玉儿妹妹一定高兴。" 谁都不会知道,此时的梁卿多想做梁祭,代替他去金玉身边。 "父皇,新王登基,儿臣作为太子本应该代替父皇亲自到场恭贺却因为事情耽搁,如今新王大婚,儿臣一定要代表父皇亲自祝贺,聊表我梁国与西域百年之好的心意。" 梁帝点头同意,"也好,左右朝中最近事务不忙,朕就派你和梁祭一同过去,大婚后,祭儿多陪陪金玉," 梁缘站起身子,"父皇,那儿臣不如也一同跟了去,更加能够彰显咱们梁国诚意。" 梁帝却摇头说道,"不必了,太子完全可以代表朕,你留下,前朝,朕还有事吩咐你。" 梁缘阴狠的瞪了一眼梁卿,便只好坐回椅子里。 此事定,梁祭便风风火火的坐不住了,急忙回宫,说要准备给金玉的东西,今晚也不用睡了。 梁帝笑笑也没放心上。 ... 可冬槿却不能坐以待毙。 宴会散去。 冬槿偷偷找到梁缘,哭天抢地,"殿下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去,奴婢不能离开您。" 梁缘眉头紧蹙,"冬槿,我也是不愿意的,可是眼下,你必须过去。" "不,我不要,金玉那个贱人不会放了我的,我一定会死在西域。"冬槿紧紧的抓着梁缘不放,哭的可怜极了。 梁缘也是不想的,但是那人告诉他的话,诱惑力太大。 眼下只能让冬槿忍辱负重。 梁缘叹息,"不会的,金玉与你血脉相通,她活你活,你死她亡,她不会那么蠢杀了你。" "不...不要殿下,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她也会无止尽的折磨我,我当初那么对她,她现在是王后了,我还是个奴婢,我会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冬槿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梁缘心里也是心疼,但却不比那个重要。 梁缘被冬槿哭的有些不耐烦,"冬槿,你先起来,地上凉,你是要我心疼么。" 冬槿拼命摇头,仿佛她若是起来了,便会被梁缘送走,可她却不明白,若是事能有转机,她也不会跪在这里,"殿下,我求您了,帮帮我,我以后一定听话,我还可以听青黛的,您别把我送走,我是您的女人,您不能不管我啊。" 梁缘蹲下身子,"冬槿,这么多年,我们都忍过来了,你且去,我会救你回来的,等你回来,我便娶你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冬槿说什么都不肯答应,突然换了脸,"梁缘,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早就委身与你,你却无情无义到如此地步?" 梁缘本是不想告诉冬槿那些事。 他也怕冬槿伤心。 可是眼下,被冬槿哭的失去了所有耐性,怒吼说道,"冬槿,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我说过很多次,不要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冬槿被吓了一跳,猛的站起身子,指着梁缘,骂道"梁缘,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金玉那个贱人许了你好处,你说,你说,你告诉我。" 梁缘猛的推开她,"对,她许我太子之位,与我而言,太子之位比你重要。" 第44章 多日不见你还好么,冬槿? 第二日一大早,冬槿便被人塞进了马车。 梁缘不忍冬瑾伤心离去,便与众人站在城门口,静静的看着。 梁后就站在梁缘身侧,她冷冷说道,"失去你最想要的,你才能变成最强的,你可知为何本宫能坐上后位,因为本宫杀了那个贱人..." 梁缘大惊,"是母后您杀了他的..." 梁后点头,"没错,当你的敌人喜欢什么,你便杀之,才是给敌人最痛的打击,冬槿离开,于你是最大的好处,冬槿的确会伤心,更会恨你,但他更多的会将恨带给金玉,这才是我们需要的。" 梁后继续说着,"所以你必须把冬槿送走,他是你的软肋,你会被他杀个片甲不留,如今恐怕梁卿再也不是你的对手。" 梁卿心中是喜爱冬槿的。 可是那人说拿太子之位许他未来。 他便觉得,冬槿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他告诉冬槿,这次金玉能让人将消息如此传进他耳中。 完全是因为她服用的往生见效了。 往生---是他们梁人从前用来迷惑敌人最好的武器。 可是后来,这东西竟被用到后宫。 就连当年的梁卿生母也没有逃过往生毒害。 所以梁帝不许往生再临世。 梁缘现在的心思就指望着,等冬槿去了西域,帮他得到一切。 ... 冬槿傻呆呆的坐在马车里,不哭不闹,不喊也不叫。 她是太伤心了。 也是,被如此深爱着的人当做踏脚石,岂会不伤心。 只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眼下这些事,与她这一生而言,不过是凤毛麟角,实在可笑。 一路无话,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西域。 金玉被册封为西域新王后。 满国上下都是前来朝贺的臣子。 一大早,金玉便被绿儿梳妆打扮一番,头上戴着的是最显雍容华贵的皇冠。 身穿金色朝服,更像是皇帝,而非王后。 拓跋鄂穿着同类型的衣裳,就站在殿外等候金玉。 西域礼俗与中原不同。 西域皇子娶亲,要亲自等在女子寝殿外,携手走向举行大典的宫殿。 彰显恩宠,更是有携手一生之意。 金玉看到拓跋鄂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拓跋鄂拉起金玉的手,闻着她的发香,"我说过你早晚是我的女人。"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只为后,不洞房的女人,你也这么迫不及待么。" "你什么意思?"拓跋鄂眉头轻蹙的看着金玉。 实在不明白金玉此话,到底又要说什么。 金玉嗤嗤笑道,"我是说过要做你王后,可是并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女人。" "今日我们大婚,今晚便是洞房花烛夜,难道你还能跑了不成?"拓跋鄂愣怔的问着,想要从金玉的笑脸中发现点什么。 金玉笑了笑,"我答应你做你王后,可我从未答应过你与你洞房,拓跋鄂..." 拓跋鄂大惊,"难道你喜欢梁缘,还是梁卿?" 金玉说道,"你应该明白,你我之间不过是利益权衡,你可别说你喜欢我喜欢的非我不可。" 拓跋鄂眉头皱了皱,突然松开,释然说道,"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大王,后宫女子众多。岂会非你不可,那我想问问王后大人,我许你后位,你许我什么?" 金玉淡笑,"当初你非要我插手调查,我同意,你许我后位,我们如今扯平,不过,如果你可以许我安稳无忧,并不洞房与你,我便许你夺下云家封地,归你所有如何?" 拓跋鄂一愣,眉头思索了片刻,托着下巴,邪魅一笑,看着金玉问道,"好,那我就留着你,等得到封地开疆扩土的那一日,我便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金玉耸耸肩,毫不在意,因为到时候。她还会想个更加让拓跋鄂感兴趣的话题。 金玉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拓跋鄂一颗心心灰意冷的,勉强笑着,"请吧,我的这位不能洞房的王后。" ... 不管是哪里的国王立后,都是繁冗的礼仪。 忙碌了一整日,金玉才被下人送回了宫殿。 而作为大王的拓跋鄂,自然不能这么早回来,还要有许多应酬。 金玉伸着手,静静的等着下人替她更衣。 突然闻到一阵专属于某个人的香气,金玉嘴角上扬,眼睛都没睁开,便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你还好么,冬槿?" 绿儿抿着嘴吧,似是笑,似是无所谓。 金玉睁开眼时,便看到站在她眼前的绿儿是这个表情。 她知道,绿儿如今算是心满意足了。 这冬槿被她弄来西域,日后一定没有她好日子过。 只要一想到冬槿日后没有好日子过,别说绿儿,就连金玉心里都放宽了心。 冬槿跪在金玉脚下。压着脑袋,"金玉,你若是恨我,大可以杀了我。" 金玉噗嗤一笑,身上沉重的衣裳被下人放在了衣架上、 金玉转了转华丽的戒指,莞尔一笑,心情好到了极点,坐在一旁,看向绿儿,"绿儿,你说是从前大金的护甲漂亮,还是如今西域的宝石戒指华丽?" 绿儿微微压下身子,笑了笑,"王后娘娘容色倾国倾城,就连西域第一美人都甘拜下风,不管是什么只要戴在您身上就是最美的。" 金玉嗔怪,"好你个绿儿,如今也学的如此油嘴滑舌来讨我欢心,哎呀,西域第一美人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是王后,才会如此放出风声,但是这里的人可不那么想。" 绿儿压着脑袋,"谁不这么想,咱们就杀了谁不就好了。" 金玉抽出手帕抿嘴一笑,"冬槿,你说我好看,还是西域第一美人好看呢。" 冬槿紧绷着身子,她知道,刚才这俩人的对话完全都是说给她听的。 让她明白,如今在金玉这里,她什么都不是。 她金玉想让她死,简直就如同吸了口空气一样随意。 冬槿咬着牙,紧紧的抿着唇,她不甘心,可是如今还能如何,她只好低声说道,"奴婢没见过第一美人的画像,不能评判。" 绿儿走过去,手中拿着皮鞭,猛的抽过去,吓得冬槿抱住身子,"你,你们,你要做什么?" 绿儿笑着,手中拿着折磨人的皮鞭,脸上挂着那样的笑,真是吓人,"那是王后,你个奴婢,岂敢称呼王后闺名,实在该打。" 金玉抿抿嘴,"绿儿,不得无礼,冬槿姑娘未来可是要嫁给梁缘为妃的呢,说什么咱们都应该客气点。" 绿儿拿着鞭子退回金玉身边。 冬槿抱着身子瑟瑟发抖,那一下疼的很。 眼中是惊慌失措。 金玉继续嘲讽说道,"只是可惜,我从前以为,梁缘非你不可,去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他想要上位的踏脚石,冬槿,其实你应该感激我让你来到西域,这里男子众多,总会有你的如意郎君,而且这边人开放的很,不会在意你从前被梁缘睡过的。" 冬槿猛的看向金玉,刚要脱口而出金玉大名。 却看到绿儿的脸,吓得生生憋了回去,"王后好意,奴婢感激不尽。" 一旁的爱布尔信步走来,告诉金玉,有人要过来请安。 说出那人的名字,金玉面带喜色,对绿儿说道,"将冬槿好好安置,好歹也是我们从前的故人。" 绿儿笑着,让人抓着冬槿离开。 金玉却看到绿儿手里藏着什么东西。 让人捂住了冬槿的嘴巴,另一只手,狠狠的扎在冬槿的身子上。 冬槿痛的呜呜叫。 金玉却没有阻止。 冬槿这种贱人,就应该得到如此对待。 ... "玉儿...玉儿,哎呦,你们能不能不要拦着我,我是玉儿的祭哥哥、" 金玉出来的时候,天色晦暗。 华灯初上。 她本是听说了的,她大婚当日,梁卿和梁祭会亲自到访。 这次梁国送来许多人。 一,便是来盯着金玉。 二,其实也会被金玉反利用。 所以金玉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大怒,只是淡定的将人收下。 梁后和梁缘在梁国的事,有卫风和梁卿暗通书信,皆数告诉金玉。 所以,梁后此次所为,她也一清二楚。 只是她不反抗,不吭声,不是因为她无可奈何。 而是她想要安排个游戏,让梁后和梁缘自己跳进来。 顺便还能坑一下云家人。 金玉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见到梁祭。 起码在心里,她是这么告诉她自己的。 但若是斐然姑姑在,她便会一眼就看明白,金玉想见的人到底是谁。 金玉让爱布尔去将人放进来。 梁祭便像个松缰的野马,一下子抱住金玉,"玉儿,我好想你啊。" 金玉拍了拍梁祭的肩膀,"我也想你了祭哥哥,只是,襄妃竟然舍得让你过来陪着我,她可是最舍不得你的。" 梁卿在身后轻轻咳嗽两声。 金玉有些尴尬的推开梁祭。 梁祭看了眼梁卿,便猛的又一次抱住金玉,"太子哥哥就来这么几日,用不了多久就会返回梁国,你就算是不想看到我和玉儿如此,那等你走了,我也日日如此,实在没必要咳嗽提醒我。" 云礼拉开梁祭,"好了,玉儿可不是从前的公主,如今她好歹也是王后,若是被大王看到,你要怎么解释。" 梁祭终于肯松开金玉,"也是。" 金玉看向云礼,友好说道,"云礼哥哥。" 云礼对她点了点头。 几人寒暄几句,才走了进去。 金玉故意慢了脚步。 身侧的梁卿,轻轻捏了捏金玉的手臂。 "你还好么?" "你可还好?" 俩人不约而同问出口。 "我挺好的。" "我很好。" 又是异口同声。 金玉和梁卿有些尴尬。 梁祭转身,"太子哥哥肯定好啊,有两位妃子时时在侧,温柔乡,暖人心,玉儿实在不用惦记太子。" 金玉尴尬的挠了挠脑袋,突然有些烦躁。 没有理会俩人径直走了进去。 扔下梁卿和梁祭目瞪口呆。 金玉对云礼说道,"云礼哥哥怎么面色不好,难道最近不顺心?" 云礼唉声叹气,那俩站在门口的俩个人,也走了进来,争抢的要挨着金玉坐。 云礼说道,"云太后要给我选个王太子妃,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萧兰。" 金玉却有些无奈的看着云礼。 云礼这人,总是很奇怪。 一方面想要取代云将军掌管云家军。 另一方面又怕云家一旦失势,他这位王太子也没有好日子过。 其实金玉有些时候是挺烦云礼这样矛盾的心思的。 可是她却不能直接说明,因为她还需要云礼。 "云太后或许也是为了云家好,好歹你也是王太子,日后是要接手云家军的。" 云礼轻轻摇头,"可是云将军最近听说他从前战死沙场的儿子,还有个遗腹子,恐怕等找到了那人,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金玉一愣遗腹子...她怎么从未听说过,"所以,你必须娶那女人。" 云礼抬起头,伤心的看着金玉,"玉儿,你怎么也这样对我说,你难道就不明白我对萧兰的心么,我心里只有她,我是不会背叛她的。" 金玉眨着眼睛,"云礼哥哥糊涂,你必须娶她,才能让云太后放心,但是你可以让萧兰给云太后下毒,毒死她这个挑事的贱人。让萧兰取代那女子,嫁给你,生米煮成熟饭,云将军也没办法。" 梁祭点头,"对,玉儿这是个好办法。" 金玉当初以为,只要杀了云礼的母亲,嫁祸给云贵妃,就能让云礼杀了她。 却没想到,王太子的位分更重要。 如今或许是王太子活的太安逸,也让他忘了他本应有的仇恨。 那么金玉便只能另想他法。 如果,萧兰真的杀了云太后。 那就是一举两得。 云礼可以如愿的娶萧兰为妻。 金玉也可以看着云太后死。 但是如果她没有得手,那她金玉... 云礼突然说道,"可是为何要萧兰去做,这件事太危险了,云太后不是一般的女人,若是被她发现,萧兰想要毒害她,岂不是..." 金玉点头,那是自然,"萧兰假意接近云太后,让她亲自告诉云太后,她甘心做个妾。只要能嫁给你,便说服你娶别人,云太后一定同意,萧兰借此敬茶,记得,在茶里下足了份量,一定要一次就让云太后再也不能说话。" 云礼静静的听着金玉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觉得十分稳妥。 便连夜启程,回去准备。 这件事若是成了,那云礼以后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梁卿见云礼走后, 便低声问道,"玉儿,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金玉抬起头,对梁卿泯然一笑,"卿哥哥新婚燕尔的,这次一走,来回起码一个月的功夫,恐怕你的两位妃子一定十分想你吧。" 梁祭哈哈一笑,"玉儿说的好。" 梁卿瞪了一眼梁祭,"父皇准你留在玉儿身边,你可不要胡闹给玉儿惹麻烦,但凡被我知晓,我一定告诉父皇立刻让你离开西域。" 梁祭幽怨的撇撇嘴。 爱布尔禀告,说大王过来了。 让金玉准备着。 金玉暗道,不是说过不洞房了么,拓跋鄂还来做什么。 可人家是大王,不能不见。 金玉让梁卿和梁祭先离开。 爱布尔自然明白大王来时何意,毕竟今日是俩人成亲的大喜日子,总是要洞房的,见爱布尔脸色羞红,梁卿突然心里不是滋味。 梁卿转身抓住金玉,问道,"玉儿,你不是说过,不与他洞房,你..." 已经走出门外的梁祭一愣,转回身子,悄悄听着。 金玉说,"我是说过,恐怕他来找我,有别的事吧,你先走吧,明日再来。" 梁卿捏着金玉的肩膀,手中的力道有些紧,"玉儿,你可以等着我么,等我有一天。有一天..." 金玉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卿哥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也不能喜欢你,即便你喜欢我,可我也不能给你任何回应,我只能留在西域做王后,你我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呢。" 梁卿眉头轻蹙,"可是你与梁祭就能那么要好,为何也不能与我..." "当然不能,你我本是盟友,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我不想说的更明白,你走吧。"金玉有些无奈。 梁卿说,"所以,你还是喜欢上了他,不然,你不会如此放纵他留在你身边,是么?" 金玉猛的看向梁卿,"你...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与我这样说话,是,我是喜欢他,怎么样。" "你喜欢他也没用,你别忘了,我们都是梁帝的儿子,喜欢上杀父仇人之子,可对不起你的祖宗。" 金玉嘲讽一笑,"这不用你梁卿告诉我。" 梁卿本是不是要说这个意思的。 可是他自从得知可以来西域见金玉。 一颗心就提早一个月飞到了金玉身边。 远远的看到金玉被拓跋鄂托着手走上后位。 一颗心焦急的不得了。 他多么希望那个人,是他自己。 终于等到了黄昏时分,可以被金玉接见的时候,却不见金玉对他说些暖心的话。 他和金玉之间,竟然不如金玉和梁祭那么亲密。 也不如对云礼那么担忧。 那他梁卿到底是什么呢。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梁卿知道这句话不该问,可还是问了出口。 金玉嘴巴微张,梁卿猛的将手覆盖在她的嘴巴上,堵住了他害怕的回答,"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起码我还能有个念想。" 送走了俩人。 绿儿轻轻唤了几声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二人的金玉,"王后,梁卿太子已经走了。" 金玉转身看向绿儿,"是啊,都走了半天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绿儿大惊,猛的抓住金玉的手臂,"王后小心,这话不能被人听到,您可不要再说了。" 金玉也慌了眼神,"我,我是说笑的,我是王后,我的心是属于大王属于西域,怎么可能跟着他走,好了,给我更衣吧。" 拓跋鄂到的时候,金玉已经换上了常服。 金玉告诉他,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拓跋鄂却说,"你们中原有言官,我们西域也自然有,我不过是掩人耳目,你放心,我们同屋不同榻,我不会碰你的。" ... 云礼快马加鞭,也赶了几日才回到封地。 他让人准备好了毒药,交给萧兰手里,"兰儿。若能成功,你便是我的王太子妃,你别怕,你只要将我告诉你的那些话都说与云太后听,她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你只要敬茶,她一定会喝。" 萧兰有些担心,"可,可若是失败呢,失败我会怎么样?" 云礼上前一步,握住萧兰的手,"失败,我便送你去西域,让玉儿照顾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们早晚会在一起的。" ... 那日云礼和萧兰筹谋许久后,很快便到了大婚的日子。 云礼穿着红色的新郎服,身后不远处,站着个同样颜色衣裳的女子。 这女子便是云太后亲自给云礼选的王太子妃。 可云礼连这女子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只是听说,那女子是哪位旧臣家的远亲女儿。 云礼拉着萧兰站在一起,萧兰眼中有些忧伤的看向身后那静静站在门口等着云礼的女子不禁心中叹息。 萧兰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云礼,便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向云太后的宫殿。 宫女告诉云太后萧兰来了。 云太后本是不屑的,"这个贱人来干什么。" 宫女低声说道。"回太后,她说她是来道歉的," "哦?道歉?哀家真是好奇她会说什么,让她进来。"云太后开口说着。 拦着萧兰的人,便放她走了进来。 萧兰已经走进去,手中端着茶壶,被人放在一旁,检查是否有毒。 萧兰紧张的手紧紧的握着,满手心都是汗。 "听说你是来对哀家道歉的?"云太后问道。 萧兰急忙转过头,从门口那依然检查者茶水的上头调转了眼睛看向云太后,"回太后,奴婢从前总是霸占着王太子,是奴婢的不对,今日是大婚日,王太子却依然不肯娶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特意前来道歉,还希望太后能够原谅王太子。" 云太后笑道,"你还算识趣," 萧兰又说,"但是奴婢也有个要求。" 云太后冷了脸,"哀家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单纯的来找哀家,说罢,到底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 萧兰摇头,"奴婢不要这些,奴婢只是希望太后能将奴婢许配给王太子哪怕是做个通房丫头," "哦?"云太后正了正身子,对她说的话极为感兴趣,"一个丫头,可没有身份地位,你心甘情愿?" 萧兰叹息,"只要能成为王太子的女人,奴婢做什么都行,如今王太子为了娶妻的事,与太后生分,对太后也没有好处,奴婢便想着,若是太后能成全了奴婢,那奴婢就去说服王太子,让他心甘情愿的娶那太子妃,让太后放心。" 云太后身旁的宫女将那茶壶放在萧兰眼前,萧兰放心的偷偷松了一口气。 可那宫女不知道对云太后说了什么,云太后的一张脸渐渐冷却,"就算没有你,哀家也会让他心甘情愿,你未免太把你自己当个人了。" 萧兰却说道,"可是他心里有怨念,总有一日会成为导火索,奴婢实在不想看到您和他之间会有那么一日。" 云太后静静的盯着萧兰许久,让萧兰以为是否被发现了,"好,哀家成全你。" 萧兰大喜,急忙跪下,"那还请太后允准奴婢敬茶。" 萧兰亲自倒了杯茶,高高聚过头顶。 云太后冷冷的看了半晌的萧兰,接过去,抿了一小口。 云太后说道,"那哀家也赏赐你一杯茶,从此,我们便再无恩怨。" 萧兰欣喜,单纯如她想不到太后说此话是何意。 萧兰仰头喝下,干干净净。 萧兰高兴的回去见云礼。 云礼说道,"怎么样?" 萧兰点头,"成了。" 话音还未落,便大口大口的血从她嘴里吐出来。 云礼惊恐的抱着萧兰,"兰儿,你怎么了这是,你..." 云太后从身后出现,声音冰冷说道,"云礼,哀家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如此恨,恨不得毒死哀家。" 云礼搂着萧兰的身子,猛的转过头看向云太后,"你都知道了。" "是,哀家自然知道。"云太后点头。 云礼骂道,"你都知道,为何不能放过萧兰,她就是个小女子。" 云太后走上前,"你可知道,当一个女人,能活到最后没有任何人敢威胁的地步,需要付出多大努力,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你觉得,小小的你们就能对付得了哀家?" 云礼还要骂,云太后打断她,"她死不了。她给哀家的是剧毒,可是哀家岂会那么难残忍,她吃的不过是毒品罢了。" 云礼大惊,"你,你这毒妇,竟然给兰儿吃毒品,这么大的份量,你会要了她的命。" 云太后呵呵一笑,"命?得罪哀家的人,活着才是最痛苦的,哀家怎么会要了她的命。" 说罢,云太后转身,却依然说道,"来人,将王太子送去洞房,扒光萧兰衣裳,捆在门外,给哀家仔细的听着..." 萧兰被人吃下了清醒的药丸。 云礼显然也是被人下了迷情药。 萧兰听着,一颗心麻木的没了感觉。 直到云礼清醒,宽衣解带的走出来的时候。 与萧兰对视的那一秒,他觉得他和萧兰此生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萧兰惨然一笑。 云礼心头似是被重锤一击,猛然大惊,急忙上前解下萧兰,将身上的袍子裹住萧兰,"兰儿,我对不起你,我这就送你走,玉儿有办法救你的。" 俩人十分狼狈的上了马车。 却被云太后的人给抓了出来,"王太子刚刚成亲,这是要去哪啊?"云太后冷声问道。 云礼咬牙切齿,"西域王后顾及从前与萧兰的感情,甚是想念,恐怕太后您想拦也拦不住。" 云太后笑道,"哀家没想拦着,哀家只是派人代替你亲自送萧兰去西域,也不可以么?" 云礼狠狠的握着拳头,却依然忍着,"为什么,我不过是你的傀儡,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 云太后嘲讽的看着云礼,"因为你是我们的傀儡,没有我们就没有你,你应该知足,可你太不知足了,来人,将王太子带走,"咬牙切齿的对一旁的侍卫说道,"好好送萧兰上路。" 云礼被人拖走,大声喊着,"兰儿,我会救你的,你放心,玉儿也会救你的,我们还会再见的。" 见云太后上了娇撵,云礼大声骂道,"云太后,萧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当金玉知道萧兰要来西域的时候,便知道出事了。 好在梁卿还未走,她让梁卿亲自带人去接萧兰。 临走前,金玉眼神闪烁。 那日俩人在宫里说的话,让俩人心里都产生了微妙的感情。 可是最后终究谁也没有说出口。 云礼在封地对付云太后这些日子,金玉和梁卿也像从未说过那些话似的,还如同从前一样,笑脸相迎。 只是如今梁卿要走了,虽然有些舍不得,却... 梁卿看像金玉问道,"你决定了是么?" 金玉眉头紧蹙。捏了捏手帕,"是,你保重。" ... 萧兰坐在马车里,突然外面刀剑四起,她吓得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躲在马车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马车的帘子猛的被人掀开。 一张满是麻子的脸吓得萧兰身子一抖。 那人恶心说道,"美人儿,你是来伺候大爷的么?" 萧兰吓得花枝乱颤,"不是,我,我是西域王后的姐妹,你要做什么,你要银子么,我有,我有很多,你放了我,王后也会给你的。" 萧兰吓得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麻子脸淫笑道,"你是王后姐妹?那我还是大王兄弟呢,今日你被我遇到,大爷一定好好的伺候你。" 麻子脸爬上马车,萧兰的嘴被他用布条勒住。 马车咯吱咯吱的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支队伍匆忙赶到。 将麻子脸一刀捅死。 梁卿眉头紧蹙,让人脱下衣裳,将萧兰包住,"别怕,我送你回云礼那。" 萧兰双眼无神,她现在就想着一脖子吊死。 残破的身子,被梁卿送回云礼面前时,云礼吓得不知所措,双手都不敢碰萧兰,萧兰咧嘴惨笑,"你也是嫌我脏是么?" 云礼猛摇头,"不,不,兰儿,我不嫌弃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会亲自送你再去西域。" 萧兰转过头,愣怔的看着云礼,"云礼哥哥,多年前,与你一见如故,多年守候,让我明白我早就是你的女人,可今日,清白的身子被人夺走,我没脸活下去,你放了我走吧。" 云礼抓住她的手,"兰儿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 梁卿轻声说道,"云礼,你让下人先替萧兰姑娘清理,找个大夫给她瞧瞧,我怕还有一些内伤,不便查看。" "对,对,找大夫,来人,快去请,"云礼整个人已经方寸大乱。 萧兰被|强女干,身上无数个伤口,都需要脱光衣服查看。 云礼和梁卿退了出去。 在外面,梁卿对云礼说,那些人是云太后手下做的。 她就是要断了你的念想。 云礼愤然,双手握成拳头。 梁卿眉头紧蹙,继续说道,"玉儿说,她会想办法救治萧兰毒瘾,不管你要做什么,玉儿和我都鼎力相助。" 云礼还未开口。 里面的下人猛的跑出来,"王太子,出事了,出事了,萧兰姑娘自尽了。" 云礼身子一晃,急忙跑了进去,大呼"兰儿。" 萧兰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刀子末,可以想见,她必死的决心。 那刀子是大夫的刀具。 云礼猛的推开大夫,"是你,是你杀了兰儿。" "不是,不是我,我转身的功夫,她就她就自尽了。" 云礼红着眼睛,眼泪横飞,"兰儿,兰儿你醒醒,你不能丢下我,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 萧兰微微睁开眼,"云礼哥哥,对不起,我没有保住清白之身,你让我死吧,我不能成为你的耻辱。" "不不不不,兰儿兰儿。" 看着萧兰的手滑落,云礼撕心裂肺的拼命的喊着萧兰的名字。 可斯人已去,凭他喊破喉咙,也换不回萧兰。 人人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看来这句话是有深意的。 云礼抱着萧兰的尸体,云太后也被惊动,匆匆赶来,冷言冷语说道,"死了更好,死了干净了,好了,赶紧将人丢到山里喂狼,真是晦气。" 云礼猩红的眼睛看向云太后,"你这么看着哀家做什么,又不是哀家让人杀了她,是她自己命薄如纸,哼。" 云礼闭上眼,两行清泪,说不尽的悲伤。 梁卿眉头蹙了蹙抿着嘴。 告诉云礼他要走了。 回梁国。 云礼看着人将萧兰的尸体带走。 冷声说道,"太子殿下,可否等等,我要与你一同回去。" 梁卿一愣,难道玉儿说对了? 当天夜里。 梁卿便住在了云礼的宫殿。 云礼先是让人杀了他那不得已娶的王太子妃。 接着,偷走了云家军的令牌。 消息出来的时候。 天色泛白。 梁卿带着他的人,站在城外。 云礼手里举着快要熄灭的火把,眼前是他这么多年隐忍不发换来的亲兵。 很快,王宫硝烟四起。 云礼嘴角一勾,得意笑了。 那是他放的火。 萧兰的死,到底是让云礼走上了这条复仇之路。 只是他走,他也不会让云家人好过。 宫里的人慌乱逃窜。 云礼看向梁卿,"太子殿下,从此以后,我便做你麾下,眼前的云家军,也会服从你的命令。" 梁卿点头,匆匆带人离去。 云太后大怒,整个宫殿被烧的几乎为灰烬。 云将军得到消息的时候,快马加鞭的从边关赶回来,骂道,"我早就说那云礼小厮是个白眼狼,你偏让他做王太子,如今倒好,他不仅带走了我一半的云家军,还烧了王宫,你真是没用。" 云太后哭着,"父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女儿,云家男儿数不胜数,咱们随便再找来一个就是。" 云将军冷哼,"不必,我正在让人寻找我的亲孙,你好自为之吧。" 云太后愣在当场,"亲孙?什么亲孙?父亲您说什么胡话呢?" 云将军低声解释了两句。 云太后问道,"那我呢,那您要给我什么身份。" 云将军冷冷的看了眼云太后,"那就要等我调查出我那战死沙场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云太后大惊,惊出了一身冷汗。 梁卿回了梁国。 安置了云礼。 便将此事告诉梁帝。 梁帝赞叹梁卿真是有用。 不过去了一趟西域,竟然还带回云家人。 如此,便不用怕云将军作怪了。 毕竟一半的人如今都属于梁卿麾下。 为此,梁缘有些没脸,还被梁帝好一顿斥责。 说先皇后生下的太子就是太子,跟洗脚丫头生出的皇子就是不一样。 梁缘一张脸黑的仿佛是黑夜的天边。 梁卿将这好消息告诉金玉的时候,冬槿正跪在金玉脚下,静静的像条狗,"哎呀,啧啧啧,云家人这次失了一半人马,如今都属于太子,那梁缘在朝中处境,岂不是更加为难了?哎,看来,梁后和梁缘这俩人很快便会分道扬镳,是不是啊冬槿?" 冬槿恶狠狠的盯着金玉,并未说什么。 卫风问道,"王后,太子还问,那接下来做什么。" 金玉呵呵一笑,心情很好。 没错,是她让梁卿故意等那人强女干萧兰后再去救的。 云太后想害萧兰,她成全就是。 但的确是她让梁卿亲自送萧兰回去。 这种事,若是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去告诉云礼。 恐怕不会如梁卿亲自去告诉云礼更加震撼人心。 更何况如今云家军还成为梁卿的人了。 但她却没想到萧兰竟然真的自尽。 金玉本是不想这么做的。 毕竟萧兰无辜。 可是若不用萧兰对付云礼,云礼也不会走上如今这条路。 恐怕还会依然安稳的做他的王太子吧。 看着书信最后一句话,"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是梁卿问的。 金玉也问自己,那么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呵呵,还能是什么。 她在信纸上写下几个字,交给卫风,送了出去。 金玉低下头,看向冬槿,"跪了两个时辰,还不肯说你偷了爱布尔的首饰放在哪了么?" 梁祭嘴巴里吃着东西,走了进来,"玉儿妹妹,你这么问肯定问不出来。" 金玉淡然一笑,"也是,来人,杖责一百,效仿当初在梁国后宫,对季清落事件,恐怕冬槿姑娘十个板子就会说了呢。" 吓得冬槿只好说出放在哪里,金玉让人去搜,果然找到。 嘲讽笑道,"你这样也配梁缘喜爱多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梁卿站在东宫的书房内。 屋子里,点着宫灯。 虽已过了年,开春后不再下雪,但是天气依然很冷。 屋子里数个地龙。 外面昏昏沉沉的。 梁卿拿出与金玉书信往来的信封,只见上面写着,"下一步,捣毁云家。" 梁卿嘴角勾起,拿下宫灯,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燃成灰烬。 一抹笑意消失在唇角。 第45章 朕的床铺大..得很! 金玉非常清楚,想要捣毁云家,不是那么简单的。 云将军不喜欢美酒,不近美色。 就连金银珠宝都不喜欢。 当初云礼所说,她都让人亲自去一一调查。 像云将军这种人,他或许只对权势感兴趣,可是金玉最不能给他的便是权势。 那还有什么是能击溃他的呢? 遗腹子! 金玉突然想到,云礼不是说过,云将军正在寻找他的亲孙么。 那她一定要在云将军之前,找到那人。 金玉便书信一封,让卫风传给梁卿,云将军从前是大金人,那遗腹子应该也在如今的梁国。 但是金玉这边也会寻找。 她派出去很多人,全面查找。 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那人吧。 可一切都还未有线索时,云将军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借着要来西域给金玉请安的由头,让人带着美人儿来到西域。 也是,如今金玉已经嫁给拓跋鄂做了王后。 云家自然要抓紧时间,好为以后筹谋。 拓跋鄂与金玉一同接待云家使臣。 殿中央,站着那些被云家人送来的美人儿。 云将军并未亲自到场。 那使臣解释说道,"云将军不日便到,只是最近有些事情还需要将军亲自处理,所以先让臣送了人过来,还望大王王后恕罪。" 金玉转过头,看了眼拓跋鄂,"最近边关有什么事,还需要他亲自处理?他这么做,显然是没将大王放在眼里。" 拓跋鄂一愣,低声说道,"人家可是你外祖父,你就这么背后议论他,你不怕..." 金玉笑了笑,"可是我也是您的王后啊,嫁为人妇,自然事事想着夫君。" 拓跋鄂抿嘴一笑。 不过见到金玉眉眼弯弯的,就明白金玉不过是说笑罢了。 拓跋鄂便挥手说无妨。 歌舞声,好酒好肉的招待使臣。 可那使臣说眼前这些美人准备了舞蹈要献给大王。 拓跋鄂自然准许,如今他刚做上王位,自然要与边关友好。 总不能刚为王,就发起战争,对他只有不利,所以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忌惮或者说是想要巴结云家的。 殿中舞曲乍起,金玉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何有种不安的感觉。 拓跋鄂很享受的样子,她还以为拓跋鄂专门就喜欢这种曲调呢。 那些女子妖娆妩媚,身段扭的像个水蛇。 一曲舞必,领舞者,大胆的端着酒杯,走到拓跋鄂眼前,要敬他酒。 金玉是不解的,这女子未免太过大胆也太过失去体统。 可拓跋鄂笑脸相迎。 就在那女子跪下谢恩的功夫,电闪雷鸣之际,那女子突然对拓跋鄂扔出暗器。 铛的一声,扎在了拓跋鄂隐藏在龙袍下的护甲上。 众人大惊。 侍卫训练有素,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云家使臣早就吓的跪在地上,"这,这...大王,王后,臣有罪,竟然让这些人混入刺客。" 拓跋鄂一张俊脸此刻黑如炭,"这刺客是混进来的还是云将军送进来的,你当本王是傻子么?" 使臣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王后,王后您替臣说说情,替云将军说说情啊。" 金玉也是被吓坏了, 若不是拓跋鄂警惕性高,穿了什么护甲。 此时拓跋鄂一定死了。 而且看着那暗器青黑色的样子,怕是染着剧毒。 金玉努力平复心情,"放肆,你让本宫说情是想要将本宫与你们这些人勾结在一起么,哼,这件事大王一定会调查清楚。不管是别人还是云将军,本宫都不会看着你们伤害大王。" 拓跋鄂是感激的,也是感动的。 金玉这么说,说明金玉心里是有他的。 但是他不明白,为何金玉就是不肯与他同房呢? 拓跋鄂转过头看向金玉。 金玉眉头紧蹙,"大王,您要如何定夺?" 拓跋鄂提着长剑,缓缓走下台阶,走到那使臣面前,瞬间结束了他的命。 众人大惊,前朝使臣说道,"大王,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云家是送美人给大王,您这么做,会不会让云将军..." 拓跋鄂大怒,打断那人的话,"荒唐,若不是本王有先见之明,恐怕早就追随先王而去,这使臣从一进来,本王就觉得奇怪,云将军最近从未与我西域做过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怎么偏偏是别人代替他先来。很明显,此人就是想要杀了本王,好你个云将军心思如此歹毒,王后,你怎么看。" 金玉抿了抿嘴。 若说是云将军做的,她不会信的。 向来,云将军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贸然行动。 所以这背后之人不会是云将军。 是那真正的幕后主使失算也好,云将军倒霉也罢。 如今的形势对云家极其不利。 但是对金玉来说是个好事,"大王,您是王,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顾及臣妾。" 拓跋鄂侧过脸,"可是云家到底是你的母家。" 金玉淡淡一笑,"臣妾说过,臣妾更是大王的王后,臣妾心中,应该心系西域子民,而非母家。" 拓跋鄂错愕的看了两眼金玉。 没说什么。 那些臣子却恭谨说道,"王后英明。" 拓跋鄂紧紧的闭了闭眼,下了口谕,"通知梁帝,云将军是他封地的主子,这件事梁帝一定脱不了关系。本王不介意,亲自出征,拿下封地。" 众臣却吓得心惊胆战,想要劝说拓跋鄂不要这么做。 毕竟两国交战,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可拓跋鄂一意孤行,当天便送出消息去往梁国。 路途遥远总要等几日才是。 而那云将军,自然也听到风声。 人没有来西域,只是让人传信,说不是他做的,他会帮助拓跋鄂查清背后之人,还他清白。 金玉坐在宫里,静静的算着日子,这消息送出去也有几日,梁帝若是收到,会如何决定? 若是两国交战,云将军和季将军若是联手,攻打西域。 那么西域又会有多少胜算? 梁祭突然走进来,"父皇不会管云将军的。" 金玉一愣,看向梁祭,"你怎么如此确定?" 梁祭坐下身子,捡起桌子上的点心放进嘴巴里,一边嫌弃的吐了出去,一边咧嘴说着难吃,漱了口这才说道,"如今梁国像做空壳,百姓吸食毒品,虽然被你救治的差不多,可到底根基不如从前,父皇不会冒险的。" "而且..." 金玉抬眼问道,"什么?" 梁祭撇着嘴,抖动眉头,"父皇知道,想要从你这里拿回去那些解毒品的药草也不会那么轻松,是吧。" 金玉眨眨眼,"梁祭,有些事,我本是不想告诉你的,毕竟你是他亲生儿子,你的心也只会帮着他,可你要知道,我们本就是相对的,我如今做了西域王后,我的心就应该向着西域,而非梁国,再说,梁国可是让我国破家亡。" 梁祭一愣,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金玉如此严肃的说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当下有些伤感,却又没有任何话能说出口,想了半天才说道,"别的我不管,反正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不管帮着谁,我都帮着你。" 金玉张了张嘴,刚要问出,那如果有一日,我带着兵打回梁国,你会帮着我让你们国破家亡么? 可是金玉说不出口。 她这么说,对梁祭是不是太过残忍。 一来,她知道梁祭喜欢她,可她不能给他任何回应。 二来,襄妃那边也是帮过她的,她不能忘恩负义。 是,她金玉是心狠手辣,可以杀了身边没用的人, 可以利用所有人。 可是她内心深处,也没有被仇恨泯灭人性。 或许是这样的吧。 金玉暗暗想着,泯然一笑,"我都明白,多谢你。" 冬槿手里端着东西走了进来,轻轻咳嗽两声。 引来梁祭愤怒,"你一个下贱的奴婢,不知道没有主子唤你,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么?梁后身边做了多年女官,竟然这点意识都没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冬槿微微一愣,金玉笑道,"祭哥哥你好端端的跟个下人生气做什么,冬槿和别人还是不同的," 梁祭问道,"哪里不同?" 金玉嘲讽笑道,"因为她喜欢梁缘啊,就凭这一条,我就要好好留着她,不能亏待了她,是不是呀冬槿?" 冬槿眉头紧蹙,"王后想说什么便直接说,您这么拐弯抹角的,奴婢实在听不懂。" 梁祭冷着脸,"哼,要是我,恨不得直接杀了她算了,整日留着这么个不知报恩的贱婢,简直是给自己找晦气。" 金玉捂着嘴偷笑,刚要说什么。 冬槿便说道,"那恐怕九皇子不知情,奴婢就算是个最卑微最低贱的奴婢,可是必须活着,因为奴婢与王后心脉相通,她活着,奴婢就得活着,奴婢若死了,王后也会香消玉殒,是也不是啊王后娘娘?" 冬槿得意的样子,金玉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才是她心中习惯的冬槿,"没错。" 梁祭大惊,"怎么会这样,玉儿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让你可以独活的好办法,到时候,便是你这贱婢死期。" 冬槿哼哼唧唧的瞪了一眼金玉。 金玉一点都不生气。 却还笑盈盈的,"好了,贱婢你就别傻呆呆的杵那了,本宫给你个差事。" 冬槿看向金玉。 金玉对梁祭微微点头,"祭哥哥晚膳就留在我这用吧,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梁国的厨子,但是冬槿从前可是亲自照顾梁后饮食的,不如就让冬槿姑娘给我们做一顿膳食,可好?" 梁祭瞪向冬槿,"只要别下毒就好," 金玉抿着嘴偷笑,"她不敢,如果她当真下毒,我会让她也好,梁缘也罢,生不如死。" 冬槿奉命离开。 薛娆便走了过来,"启禀王后,奴婢也去帮忙。" 金玉点了点头。 这薛娆,便是王后亲自选出来送给金玉解思乡之愁的女子。 梁祭说道,"我发现你就是喜欢将敌人养在身边,这薛娆可是梁后的人,你就不怕她们俩合起伙来害了你。" 金玉耸耸肩,仿佛对于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梁后派来的人弄死我,想必拓跋鄂都不会放过她。" 梁祭一愣,放下手里的茶杯,嘟嘟囔囔说道,"可你不还是没有与拓跋鄂洞房么。" 金玉急忙将手里的手帕丢在他的脸上。 脸上一红,不再理他。 ... 很快,消息便到了梁帝耳中。 而梁卿先梁帝一步将信件送到金玉手里。 金玉打开一瞧,心里便安稳了。 梁祭看完说道,"果然如我所说,父皇是不会挑起战争的。" 金玉冷冷一笑,"梁帝也是没有办法了,为了不得罪西域,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梁帝竟然昭告天下,说云家和他们梁人毫无瓜葛、 想必,等云将军知道此消息,一定会气的眉毛都能竖起来。 这梁帝过河拆桥的手段,不比云将军差。 拓跋鄂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拓跋鄂偏要亲自出征,剿灭云将军。 金玉匆匆前去阻止,在宫门口,看到跪了一地的朝臣,那些人见到金玉到来,纷纷磕头,"王后,您一定要劝说大王,万万不能亲征啊,那云家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次事件还未查个水落石出,若真的是云将军所为,那这一切就是圈套,大王若是真的去了,岂不是狼入虎口,我们西域才稳定下来,民心不安。万万不能再出事啊。" 金玉自然明白这一切,让他们放心, 便走了进去。 拓跋鄂挺拔着身子,让人替他穿上铠甲,那些人竟然跪着磕头,拓跋鄂大怒,刚要发威。 侧过脸,便看到金玉,"王后怎么来了、也是来劝说本王让本王打消念头?" 金玉叹息,走过去,从宫女手中拿下铠甲,亲自套在他的身上,"臣妾可不敢阻止大王,大王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被云将军的陷阱套住了脚,臣妾只是来看看,这铠甲长什么样,听说这是历代大王祖传下来的,哎呀,看着也不过如此嘛。" 拓跋鄂猛的一把抓住金玉的手,"别想骗我,你就是来劝我留下的," 金玉定定一笑,"大王。你这么粗鲁,臣妾有些害怕呢。" 金玉阴阳怪气的,说了半天,拓跋鄂终于受不了,"金玉,这不是你本来的样子,你到底来干什么。" 金玉松松肩,摆摆手,"臣妾真的是来看盔甲的,不然大王以为臣妾来做什么?" 拓跋鄂眉头紧蹙,"那么多人都不让我去,偏偏你同意,你心里就真的一丁点都没有我么,我可是你的王。" 金玉抿着嘴巴,"难道我留你,你就可以不去?" "你..."拓跋鄂知道又被金玉算计了,"哼,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云将军竟然敢玩弄我,我一定血洗封地。" 金玉点头,"当然好,其实不瞒大王,云家从前也是背叛了我父皇,所以才会导致我国破家亡。" 拓跋鄂哦了一声,这些他自然知道,"怪不得你不劝阻我留下,合着你是想要让我去给你报仇。" 金玉嗤笑道,"何乐而不为?" "你..."拓跋鄂突然无话可说,金玉实在太直接。 就算他想要拐弯抹角的说些什么套一套金玉的口风都不能。 金玉见拓跋鄂冷静下来,便开始说道,"你想的是杀了云将军,夺下封地,开疆扩土,可是你千万别中了云将军和梁帝的阴谋诡计。" "你什么意思。"拓跋鄂认真的看向金玉。 金玉笑道,"你以为梁帝是个傻子?平白无故就可以昭告天下不要云家了?即便他真的怕惹祸上身,可那封地那么大地方难道他也不要了?说出来,三岁小儿都不信吧。" 拓跋鄂眉头一抖,"你的意思是,梁帝或许是和云家合谋故意给我来个瓮中捉鳖?" 金玉点头笑道,"所以,你若是甘心做憋,那就去吧,我不拦着。" 拓跋鄂一颗心堵得慌,挥手让宫女退出去,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其实,只要你直接留我。我便不会去了。" 金玉嗤嗤一笑,"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身边有个梁祭已经够了,你可别与他学。" 拓跋鄂抿了抿嘴,"来人,传下去,派人前去封地打探,确保万无一失,拿下云将军,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金玉松了一口气。 拓跋鄂头脑够用,胆识过人。 唯独一样缺点,太过急躁,若是他身边没个人提点着,怕是早晚也会被人坑害。 从这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站着的满殿臣子,皆对金玉另眼相看,言语中,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鄙夷,更多的,是感激。 金玉却不以为人然,她不需要被人鄙夷,更不需要被人感激。 她就只做她自己,走自己的路,走向最后。 ... 侍卫前去打探消息的这些日子。 金玉突然接到梁卿的书信,说云将军的儿子不是在大金出生的。 听说当年他的生母生下他便连夜将人送走了。 只是送去了哪,他暂时还未查到。 不过他查到,冬槿的确是梁后亲生。 他让人用俩人命格用血亲测。 十之八九没错。 这回,金玉更不明白了。 她早就怀疑冬槿是梁后生的没错。 但是这个问题也是萦绕她多日。 冬槿是梁后亲生,那么梁后为何要说冬槿是镇国公之女呢? 这样对冬槿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啊。 当初在她以为冬槿是镇国公之女时,还能说得过去。 或许是梁后和镇国公生的冬槿。 可梁卿已经查出镇国公私生女早就死了呀。 这.... 那么冬槿到底是梁后和谁生的呢? 真是越查越有意思。 没过几日,梁卿的信件又传了过来。 信件如此频繁,不禁让金玉也觉得有些蹊跷。 打开信纸一看---娘啊---那祁王竟然是云将军的亲孙? 拓跋祁竟然是云将军的亲孙子!! 这消息简直如同一颗大石头,咕咚一下坠下沉潭。 金玉终于知道,对付云将军的软肋出现了。 金玉便急匆匆去见拓跋鄂,"参见大王。" 拓跋鄂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见到金玉来,堆上笑脸,"王后来了,真是难得,快进来坐。" 金玉走了过去,笑道,"看大王气色不错,想必封地的事处理的还算顺心?" 拓跋鄂叹息,摇了摇头,"怕是身边出现细作,等我们的人到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 "哦?这还真是稀奇。云将军可从未做过逃兵。"金玉说道。 拓跋鄂点头,"当初他的王太子带走了他一半兵马,他自知打不过本王,自然逃走," "那,云太后.."金玉好奇的问道, 拓跋鄂说,"一同走了,虽然这次没有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但是好在封地现在属于本王,哼,也算没白忙一场。" 金玉却不这么认为,"那大王接下来打算如何?" 拓跋鄂问道,"王后有想法?" 金玉笑道,"听说云将军找寻他的亲孙,不知道大王可知此事?" 拓跋鄂缓缓点头,"听下人回报,说了一嘴,只是这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寻,没准早就死了。" 金玉抿嘴,"非也,这人不仅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就在我们身边。" 拓跋鄂一愣,"所以,你是想要用他来引出云将军,这人是谁?" 金玉低声对拓跋鄂说出三个字---拓跋祁! 拓跋鄂大惊,"怎么会是他?" 金玉说道,"他本来就不是西域的人,但是目前来说,我还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可以利用他对付云将军。" 拓跋鄂却有些沉思,"但是祁王,到底是我兄长,而且不曾害过我,这未免有些..." 金玉听他这么说,有些失望,站起身子,"臣妾明白,大王与祁王多年感情,不忍利用,可我们这也是帮祁王大忙,他不是一直都想找到生父么,再说,并不会伤害祁王,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见拓跋鄂犹豫不决,金玉说道,"大王念手足之情,到底是臣妾多嘴,那便不打扰大王,权当臣妾没来过就是。" 拓跋鄂急忙应声,"不不,王后息怒,我不是这意思,其实王后所言也是个好办法,那就..." 金玉靠近低声说道,"那就放出风声,说他也来寻亲,就在封地,这次,我们做翁,他为憋。" 拓跋鄂阴险一笑,"得王后,真乃我幸,只是王后这迟迟不与我洞房,到底还是让朕不放心,不如今晚我们..." 金玉猛的打了下拓跋鄂的脑袋,拓跋鄂一愣,"我是大王,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金玉觉得无趣,站起身子,规矩礼仪抛掷脑后,"我还是王后呢,打你下怎么了," 金玉转过身子,挥手说道,"臣妾还有事,就不陪大王闲聊,若是实在憋的慌,臣妾愿意为大王招揽天下美人儿,伺候在侧,大王就不会想着臣妾了。" 见金玉没有生气,拓跋鄂暗暗摇了摇头, 一本正经的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 而拓跋祁知道自己生父的消息,也不是金玉当着面说的。 金玉让人悄悄将消息送去拓跋祁的王府。 拓跋祁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去了封地。 到了指定地点后。 迟迟不见人影。 刚要离开便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拦住去路,"敢问公子,在此等人?" 拓跋祁激动,"没错,你也是?" "我在找寻失散多年的家人,公子呢?"那人说道。 拓跋祁一把扯下那人的面罩,"你是我祖父?" 这人不是云将军。 而是云将军身边的亲信。 云将军做事极为稳妥。 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断然不会前来。 "跟我来吧。" 拓跋祁跟着那人一路走,走到一间破房子,里面是条地道。 金玉派人身后跟着,可是地道怕是进不去。 拓跋祁走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一名老者背对着他,"你是谁," 那人转身看向拓跋祁,"云将军?" 拓跋祁大惊,而云将军也显然一愣,"祁王殿下?怎么是您?难道您是我的孙儿?" 拓跋祁不信,"不可能,这..." 云将军便于他说了很多。 云将军这一生只有两个孩子。 一个为英年早逝的大儿子。 另一个就是嫁进金国后宫的云太后。 当年大儿子死的早,那时候他的夫人还未曾怀上孩子。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大儿子竟然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有了拓跋祁。 拓跋祁也将他不是王族亲生之子的事告诉了云将军。 云将军本误以为,他从前的母妃是他的亲生母亲, 听完之后才知道,原来祁王的生母还是个未知数。 云将军说道,"所以你去梁国,也是找寻生母去了?" 拓跋祁点头,"梁后告诉我,父亲已死,而且我不是她亲姐妹的儿子,那我为何还会与她相似?这其中,我总觉得还有别的问题。" "你是怀疑,梁后是你生母?"云将军问道。 拓跋祁叹息,"可若是,为何不与我相认,我是西域祁王,对她来说,只有利没有弊,所以有些说不通。" 俩人说了许久,拓跋祁为难说道,"祖父,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继续调查此事,那您呢,您如今的处境。" 云将军问道,"孩子,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拓跋祁眉头蹙了蹙,"祖父,您让我做什么?难道您让我背叛西域?" 云将军开始劝说,"你本来就不是西域人,何来背叛一说啊?" "可我,可我好歹是被西域养大,大王待我手足情深,祖父我实在不能做对不起大王的事。"拓跋祁还是明智的。 云将军便打开三寸不烂之舌,"祁儿,你不肯背叛西域。说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祖父不会强迫你,但是祖父如今年迈,只想要留一条活路颐养天年,可是如今被大王追的穷途末路,实在不行,死便死,可是跟着我多年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也一同与我陪葬啊..." 拓跋祁惋惜,"可是祖父,您怎么如此糊涂,为何要派人刺杀大王。"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云将军着急解释。 拓跋祁问道,"那你怎么解释大王兵马到这,这里便人去楼空,还不是你们在大王身边有眼线么?" 云将军汗颜,"我是有眼线,可是我也是以防万一,云礼当初逃走,带走我一半人马,我岂能不自量力去攻打西域,那不是以卵击石么?我做了将军一辈子,岂会作茧自缚?" 拓跋祁似是信了,"若是当真?那我便亲自去告诉大王,让大王放弃你的追杀令。" 云将军狠狠的握着拳头,砸向桌子,"没想到我云不凡英明神武一生,最后竟然被算计无处可去,祁儿,你若能劝说大王,我甘愿做大王臣子,哼,梁人先是摒弃我,如今又落井下石,保不齐,这其中的事都是梁人所为。" 拓跋祁仔细想了想,"会不会是梁缘,王后来之前,我见他出入过当时大王的王府。" 云将军大惊,"该死的,那就一定是他,这人最喜欢玩弄阴谋手段,当初拉拢我让他上位,如今又来坑我,梁缘...我与你势不两立。" 拓跋祁离开这里,夜以继日达到王宫,已经是深夜时分,却要面见大王。 拓跋鄂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事,也没多说,便让人把他请进来,"见过大王。" 拓跋鄂抬手,"王兄不必多礼,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你进宫,怕是有要紧事?" 拓跋祁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直接了断,"大王,云将军不是要杀害您的凶手。" 拓跋鄂一愣,"王兄,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朕不能相信你。" 拓跋祁眉头紧锁,挣扎过后,打算说出一切,"他是我祖父,大王,他是我亲祖父,实不相瞒,我也是见过他了,他亲口告诉我的,凭直觉。他不会骗我,还请大王赦免对他的追杀令,他已年迈,臣不求他继续做个将军,只要您保他多活几年就好。" 拓跋鄂呼出一口气,"直觉...王兄,咱们从小打到,你应该见到我是如何一步步走来,有人要杀我,你觉得我可能单单凭你的直觉就放过谁?只是你是我王兄,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找到证据证明是别人,我便可以考虑放了他,王兄,我都是看在你我的手足之情的份上,不然,我一定杀了他。" 拓跋祁感激点头,"有大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大王休息,臣告退。" 拓跋鄂走后。 金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拓跋鄂笑道,"王后好筹谋,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进宫都了然如指,朕真是害怕,若是有一天,王后对朕也起了杀心,恐怕朕的脑袋留不到天明吧。" 金玉抿着嘴,"大王,那您就不能让臣妾起了杀心。" 拓跋鄂是开玩笑的,便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金玉说道,"放出消息,给拓跋祁证据证明不是云将军所为。" "你要帮他?" 呵呵,臣妾哪里是帮他,是害他呀我的大王,"我们先放出风声,拓跋祁会带着他亲自来见您,到时候,我们再派人伺机刺杀,装作他指示的,一切顺理成章,就等着拓跋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祖父死在他眼前。" 拓跋鄂愣怔了半晌,"好办法,妙计,朕的王后竟然如此聪慧。" 金玉困的不行,打了个呵欠,"臣妾要休息了,告退。" "不如就留下,朕的床铺大..得很!" 可惜,金玉已经走了。 ... 金玉先是传信给梁卿,让梁卿找云礼亲自做这件事。 这可是给云礼报仇的大好机会。 自从萧兰死,云礼整个人就变了。 来往的书信中,金玉得知,云礼整个人浑浑噩噩了一阵子,但是一心只想要杀了云太后。 云将军虽然不是直接导致萧兰之死的人,但是他们都是云家败类,云礼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云家人全部杀死。 云礼带了一队人马,偷偷潜入西域王宫外。 只要一见到机会,就潜入宫中。 这次,金玉没有安排云礼安妥进宫,是不想将这件事牵连自己身上。 而云礼也曾书信中提及,不用金玉帮忙。 毕竟如果杀了不云将军,日后还需要金玉的地方多了去了。 不能一次性就将所有人都暴露无遗。 金玉坐在梳妆镜前,西域到底比中原物资丰富,就说这梳妆镜,从前在梁国,那都是铜镜。 如今在这里,照的她连脸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金玉手指抚上脸颊,低声自言自语,"看,我们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罢了,我利用你,你利用我,起码心里还能好受些。" 冬槿一旁轻声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么?" 金玉呵呵一笑,阴森的笑声,吓得冬槿缩紧脖子,金玉说道,"我怕什么,如今你的梁缘恐怕要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有一日,西域攻打梁国,那也是梁缘惹的祸,这样的人你还要喜欢么?" 冬槿眼神惊恐,"你又做了什么。" 金玉站起身子,缓缓走向冬槿,眼神阴狠可怕,再也不是梁祭在时巧笑倩兮的她,"我能做什么,只是让人告诉云将军,是梁缘害了他,是梁缘派人潜入王宫刺杀大王,你说,梁缘会怎么样?会不会死?" 冬槿身子不稳,她很少见到这样的金玉,当下害怕的不得了,"金玉,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对梁缘,你会害死他的。" 金玉咧嘴一笑,轻轻的摸上冬槿的脸蛋,"我为什么不能让他死,你知道我多恨他么?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我还要狠狠的折磨他,岂能让他死了,只是冬槿,你这脸蛋这么漂亮,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生母是谁?" 冬槿吓得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是,是谁,你又知道了什么。" 金玉笑道,"你没觉得你与梁后有些相似么?你就从未想过,你真的是梁后亲生?我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吧?可你真是太没用,梁后的亲生女儿啊,即便不能嫁为王后,也足以让你在京中立足起码过的比遗珠公主强,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为了梁缘,竟然被送来西域任由我处置。" 冬槿吓得猛的推开金玉,颤抖着嘴唇,"不可能,梁后怎么可能是我的生母,如果是,她为什么让我做奴婢,为什么。" 金玉呵呵一笑,"是啊,为什么呢,我也很好奇她的做法,或许,跟你亲爹有关。" 冬槿死死的握着拳头,还要说什么。 梁祭突然走进来,冬槿吓得跑了出去, 梁祭诧异,看向跑远的冬槿,"这贱婢又怎么了?" 金玉笑道,"祭哥哥,你来了。" 梁祭点头,看向金玉,"听说,明日他们便会进宫,你可做好准备了?" 金玉说道,"我将罪名按在梁缘头上,你可满意?" 梁祭咧嘴一笑,"他死了才好,你不知道从前太子哥哥被他欺负的多惨,要不是有梁后撑腰,我早就替太子哥哥报仇,只是,你确定你能让他大伤元气?" 金玉叹息,坐下身子,平复了刚才的心情,喝了口茶,这才说,"起码,我可以让梁帝撤了他的康王头衔,没有这康王殿下头衔,怕是在京都行走,便不会再那么利索了,梁卿那边也能喘口气。" 梁祭眼神深深的看向金玉,"玉儿,你好像最近很惦记太子哥哥。" 金玉一愣,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和盖子发出叮咚的响声,是么... 金玉放下茶杯,莞尔一笑,"你是不是想念襄妃了?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与襄妃团聚?" "不要,我还没玩够,我可不回去。" ... 终于到了这一日。 拓跋祁带着云将军和众多侍卫进了宫。 云礼的人想必也混进了队伍中。 这些人都是云将军亲信,不管去哪里都身后跟随。 只是在殿前被侍卫拦下,"面见大王,不可携带兵器。" 这些人是不服气的,"将军,凭什么..." 云将军瞪了那人一眼,亲自将刀子放在一旁。 众人只好随着。 走进大殿。 金玉在偏殿等候。 只听云将军说道,"梁国将军云不凡,见过西域大王。" 拓跋鄂哼了哼,"云将军年迈,记性怕是也不好了,梁帝说,你已经不是梁人,您这梁国将军怕是用不了。" 云将军一愣,只好改口说道,"草民见过大王。" 拓跋鄂这才笑道,"你是王兄的亲祖父,不必多礼,起来吧,赐坐。" 可是这赐坐二字话音还未落。 一把短匕首猛的飞向拓跋鄂,并带着一声诅咒,"拓跋鄂,你这不守信用的小人,去死吧你。" 第45章 刺 拓跋鄂手中端着的酒杯迅速挡住匕首转头飞向身侧的宫女。 那宫女当场死亡。 拓跋鄂大怒,拔出长剑飞向云将军眼前,架在他的脖子上,沉着脸,"云将军,朕可是给过你机会。" 云将军眉头紧锁,拓跋祁急忙跪下,"大王息怒,这事不是云将军所为,还请大王给臣些时间,查清此事。" 金玉紧张的手心冒汗,这次若是能成功,云将军必死无疑。 就看拓跋鄂怎么回应,"祁王,希望你没有参与。" 金玉心死的闭上眼,拓跋鄂若是你那个直接杀了云将军所有事都会提前结束,可金玉的眼神让人明白,拓跋鄂还是没有狠下心。 拓跋鄂将剑拿下,放在剑鞘中,铮的一声。 吓得人心惊。 拓跋祁走到刚刚暗杀拓跋鄂的人身边,看着他已经服毒自杀。 眉头紧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此人。 突然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大王您看?这有张字条。" 上面写着,"若成功,许他万两黄金。" 拓跋祁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抱在一起,解释说道,"大王,云将军冤枉,祖父已经跟着我多日,来往行人,都会经过我的眼睛,先不说这些,云家如今不是从前的云家,自从王太子背叛云家,祖父手下勉强养着那些将士,如今哪里还有万两黄金给他?" 拓跋鄂眉头紧锁,显然也是这么认为,可... 云将军也一并解释,"大王,这信纸,臣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否交给臣,让臣来看一看。" 拓跋鄂首肯,云将军拿过字条,仔仔细细的翻来覆去的看,又闻了闻,"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是梁人?"拓跋祁说。 拓跋鄂一愣,"梁人?竟然竟敢安插细作杀害本王?" 云将军说道,"刚才那人不是说您背信弃义之类的话么,那么敢问大王,您与哪位梁人之间曾有过什么,然后却.." 云将军没有将整句话说出,因为他一向聪明,点到为止。 拓跋鄂紧紧的握着剑柄,死死的咬着牙,"梁缘。" 金玉眉头轻轻一抖。 云将军怕是今日死不了。 不过这把火也差不多能烧到梁缘的眉毛。 拓跋祁突然想起说道,"王后身边不是有一个宫女是从梁国送来的,那女子还是梁缘心中挚爱,不如大王传她过来,让她确定一下,也以免伤及无辜。" 拓跋鄂点头,"去请。" 很快冬槿便到了,跪在众人眼前,不解拓跋祁这位大王为何会召见她?她有些紧张,颤抖着身子,"奴婢参见大王。" 拓跋鄂问道,"这纸张你可认得?" 冬槿一愣。这不是梁后的专属信纸么。 为何会出现在这? 为何殿里这么多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她。 是梁缘出了什么事么? 如果是,那她应该怎么说才能帮到梁缘呢。 拓跋鄂大怒,"朕问你话,你再不说,就杀了你。" 冬槿吓得急忙磕头,低声说道, "回大王,这信纸是梁后专属信纸,奴婢自然认得。" 拓跋鄂心中一紧,那就对了。 梁缘是梁后养子。 梁缘为了掩人耳目,偷来梁后的信纸传出字条。 也是怕他引火烧身吧。 拓跋鄂挥手,让人将冬槿待下去。 冬槿不知所措,急忙惊呼,"大王息怒,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康王无关,大王明察。" 金玉冷冷一笑,梁缘利用冬槿将她送来西域。 冬槿也新明镜一样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是没想到紧要关头,冬槿心里还是有梁缘的。 拓跋鄂烦躁的扶了扶额头前的刘海,呼出一口气,"可是祁王,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引荐给朕的。你是担保人,这件事到底有你的责任,你想怎么说,怎么做,朕想听一听。" 拓跋祁看了眼云将军。 猛的拔出剑,在众人还不明所以间砍向手臂,血溅当场也不为过,吓得金玉猛的抓住门框,呼吸凝滞。 云将军大呼,"孙儿你..." 拓跋鄂也没想到拓跋祁能如此,急忙站起身子,"王兄...快来人,传太医。" 拓跋祁忍痛说道,"大王,臣自断手臂,还云将军清白,这件事臣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解除大王疑惑。" 云将军也是够聪明,急忙跪在一旁,"臣愿意将麾下将士归顺大王,从此成为大王臣子,替大王征讨梁缘。" 拓跋鄂眯着眼睛,"先送云将军回去吧。好生歇息。" 殿中恢复平静,拓跋鄂才轻声说道,"王后,出来吧。" 金玉轻轻推开宫门,枝丫一声,人影便到了拓跋鄂眼中。 "王后如何看待此事?" 金玉心里有些震惊。 她本质上是不想看到拓跋祁丢了个手臂的。 但,这件事中,梁卿和云礼是她同谋。 她不告诉拓跋鄂,是怕拓跋鄂知道后,不能演得如此逼真。 要知道,她们面对的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妖精云将军。 他的眼睛不比火眼金睛的金玉逊色。 金玉紧了紧手,"臣妾觉得,这件事未必是梁缘所为。" 拓跋鄂愣了两秒,"说来听听。" 金玉松了口气,背在伸手的一只手紧了紧,说道,"梁缘做事从不会如此粗心大意,这信纸显然是有人从梁后宫中偷出来嫁祸梁缘。" 拓跋鄂眉头松开。 金玉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拓跋鄂问,"那你觉得那人是谁。" 是我。 呵呵。 金玉内心一笑,面上淡淡的,"梁缘的仇人太多,臣妾一时间想不到,不过,这件事对大王来说,未必是坏事。" 拓跋鄂心事被说中,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王后继续说下去。" 金玉点头,"不管那背后主使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梁国虽然如今梁卿为太子,可是梁缘不甘心人尽皆知,处处与梁卿为难,私底下也是做了不少有害梁人之事,如今我们若是能顺利诋毁梁缘,让梁帝废了他,怕是对我们西域更加有用。" 拓跋鄂微眯双眸,"梁帝本就想要巴结我西域,即便不废了他,那条约上也是向着西域,王后这么说,难道心里藏了私心?" 金玉一愣,"什么私心?" 拓跋鄂尴尬说道,"或许梁卿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处处维护梁卿嫁祸梁缘。" 金玉心里一紧,突然嗤笑,"梁卿从前的确帮过我,可是他们都是梁人,灭我金国,一个都跑不了,我这么做,无非是给大王出谋划策,提出更有利的方案,既然大王不相信我,那我告辞就是。" "哎,好了好了,我就是随便一问,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惦记的都是西域,王后别生气,你还要帮我好好想一想我们要如何做才是。"拓跋鄂吓得急忙从椅子上蹦下来,拦住金玉,说了一堆。 金玉也懒得跟他真的计较什么。 毕竟他是大王,她这王后还要仰仗他不是? 金玉抱着手臂,瞪了一眼拓跋鄂,"既然云将军主动要求讨伐梁缘,那就给他这机会,他们从前都是一个窝里的老鼠,如今内斗起来,一定精彩,没准最后,我们还能借机除了云将军。" 拓跋鄂点头,却提起了拓跋祁,"今日祁王所为,真是惊到了我的心里去了,没想到为了他祖父,他竟然可以自断手臂,若是有一天,他知道我们利用他做了这一切,你说,他会如何?" 金玉从不会臆想这些没边际的,"说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那就要看,我们日后的功夫下的狠不狠,今日大王应该一剑赐死云将军的,机会可不是总有。" 拓跋鄂一愣,"其实云将军能归顺我西域,未免是坏事,毕竟他手底下的人可以被我西域所用。" 金玉嘲讽一笑,"云将军为人阴险又心狠,他想要的东西,拼了老命也会得来,怕就怕在这一切都是他事先预谋好的,更怕他想要的其实不是梁国,而是西域。" 金玉猜想云将军所为,但是云将军想要的不是梁国或许是西域这种话,她从未说与别人听,都是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琢磨 如今说出口,倒是有些轻松了。 只是听进拓跋鄂耳中,不禁让他大惊失色,被金玉这么一看,心里突然有些害怕..."玉儿,你知不知道你这表情像..." "地狱来的使者?呵..大王,您是真龙天子,怎么也会被我这样给吓到,"金玉叹息,"云将军的野心别我的表情会更让你害怕。" 拓跋鄂稳住心神,"那以后,这种刺杀的事,可否提前知会我,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金玉转身离开,听到此话,噗嗤一笑,"大王别怕,这样才能躲避云将军的火眼金睛啊。" ... 回到寝殿,暮色更深。 金玉却愣怔的坐在了妆台前。 任由绿儿摆弄她那烦恼丝, "王后心里有事?不妨说与奴婢听。" 金玉淡淡一笑,"你说,我们想要抓住老鼠,只派猫去,三番四次都抓不到,说明什么?" 绿儿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然是那猫无能,要不然就是那猫根本就不想吃老鼠。" "是啊,你都看得明白,为何他看不明白。" 绿儿低头问道,"谁?"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或许他看得明白,只是碍着那老鼠身边有个小老鼠崽子,到底心慈手软。" 金玉晃了晃脑袋,转身对绿儿笑说,"好了,太晚了,早点休息。" 数日后清晨。 梁祭便出现在宫外,"玉儿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金玉见梁祭手里拿着信封,"襄妃娘娘想你,给你写的家书?" 梁祭眼睛一亮,"妹妹真聪明,只是这上面也提到了你,所以我特意拿过来读给你听。" 金玉抿着嘴,用着早膳。 梁祭一边念着。 听完,金玉擦了嘴,笑道,"襄妃娘娘,竟然主动提及太子妃的事,真是稀奇。" 梁祭低声说,"大王派祁王和云将军要去讨伐梁缘,这件事人尽皆知,就连其他诸侯小国,都准备看笑话呢,母妃这意思是让您小心季家人。" 金玉耸耸肩,"那都是大王决策,再说,季家人不在西域,我小心他们做什么?" 梁祭一愣,"妹妹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祭哥哥何不有话直说?" 梁祭嗓子压的更低,像个蚊子声,"季将军打算送个女儿给大王当妃子。" 金玉显然是不知道此事的,眉头紧锁,"他一个将军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嫁过来和亲。真是荒唐。" 梁祭哎呦一声,"不荒唐,季清落如今好歹也是太子妃,她有个小妹,叫季清悠,被梁帝封为格格,听说马上就要上路了。" 金玉死死的握着拳头,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梁帝真是没事找事,来就来,我这王后也不是吃素的,到了后宫,还不是听我使唤。" 梁祭点头,"所以母妃让你小心她,这女子可比季清落有脑子多了,听说她会点歪门邪术。" 即便金玉嘴上那么说,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大早的,就听到这个消息,让她心里有些紧张。 仿佛那季清悠真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金玉冷哼,"如今大王要讨伐梁缘,梁帝便赶紧送了人过来安抚大王,一定是云将军出的馊主意。" 梁祭点头。"听说云太后如今做不了太后,整日在家中胡闹,没准就是她出的主意,就是故意恶心你。" 金玉抿了抿嘴,"前些日子,云太后送来许多书信,让我在大王面前说好话,我都没有理会,看来她是知道了什么,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呢,哼,那我也要给她们云家来点刺激的。" 梁祭兴奋的看着金玉,"是什么是什么,你要告诉我," 金玉眯着眼睛,眼神深沉,"很快,祭哥哥你就知道了。" 拓跋鄂让拓跋祁带着云家军驻守边关要塞。 他虽然不相信云将军,但是他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拓跋祁。 亲自将亲兵交给拓跋祁。 但是消息一传到梁帝耳中。 梁帝便亲自书信与季将军,让他一定要摆平此事。 梁国实在不宜再发生战争、 也不知道季将军与云将军是怎么商量的。 眼下,战事不提,就连拓跋鄂都不再记恨云将军了。 这里面有些东西,金玉不知道。 所以,她打算亲自去问问拓跋鄂。 却没想到,季清悠人已经到了西域,正在宫殿里陪着拓跋鄂呢。 金玉不解,拓跋鄂怎么突然什么都不告诉她了。 见到金玉,拓跋鄂说道,"王后来了。" 季清悠急忙起身,静静的跪在一旁。 金玉斜着眼睛看向她,便对拓跋鄂说道,"大王竟然没有知会臣妾,还真是难得。" 拓跋鄂笑了笑,"她也是刚到不久,朕想着这时候你怕是休息呢,便没有让人去打扰你。" 金玉走了上去,坐在拓跋鄂身边,"从前多少个夜晚臣妾不也是陪着大王,如今大王好似有些生分,这种小事都不肯来告诉臣妾了呢。" 金玉嘴上说着不敬的话,可是脸上竟然是笑盈盈的。 拓跋鄂是藏了私心,却并不打算告诉金玉。 拓跋鄂尴尬说道,"只是你这梁帝送来的和亲格格还不给王后请安。" 金玉抿嘴一笑,"季家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明艳动人,你的太子妃姐姐可还好啊?" 季清悠做了个十分到位的请安姿势。这才直起身子,对金玉说道,"回王后,太子妃姐姐一向还好,来前,也多次提醒我,让我在后宫好好服侍大王王后。" 金玉噗嗤一笑,轻轻捏了捏拓跋鄂的手臂,说道,"大王,您还没有告诉她那件事么?" 拓跋鄂愣住,从未与金玉有过如此亲密举动,当下就有些失神,"王后说的是什么?" 金玉说道,"大王事务繁杂,这种事小事记不得也是有的,您不是说,祁王殿下也该有个妃子了嘛,还说将季清悠赏给祁王做侧妃。" 拓跋鄂微微张着嘴。 季清悠一愣,"可是梁帝说我是过来和亲的。" 金玉点头,"没错啊,你一个格格,想要嫁给我们大王为妃实在不妥,不如就作祁王妃,也是很不错的,毕竟我们祁王殿下,俊朗不凡,又没有王妃,你入府先做侧妃,等生下皇子就抬你为正妃,日后荣华富贵不比你在大梁差。" 季清悠眉头紧蹙,看向拓跋鄂。 拓跋鄂摸了摸鼻子。 金玉偷偷的掐着他的肉。 拓跋鄂无奈的看了眼金玉,眼中却没有嗔怪,只有一些淡淡得意,金玉你还是吃醋了吧,拓跋鄂说道,"对,王后不说,朕差点忘了,只是祁王如今还在边关,那就先让内务府安排住在宫里,王后以为如何?" 金玉莞尔一笑点头同意。 太监带走了季清悠。 金玉一下子就变了脸,站起身子,质问道,"拓跋鄂,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若是觉得我没用了,你大可以休了我,何必在这里给我找晦气。" 拓跋鄂吓得急忙安抚,"玉儿息怒,我,我就是试探你的心意。" "若不是我今日碰巧过来见到她,你是不是就要封她为妃?她是季家女儿,这女子不一般,你就不怕她帮着梁帝对付西域?你要将西域百姓置于何地?"金玉越说越冰冷。 几乎吓得拓跋鄂以为做了天大的错事,"我好歹也是大王,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就算你不说将她给祁王,我也不会让她近身。" 金玉一甩袖子,"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边关的事也不准备告诉我么。" 拓跋鄂小心翼翼的拿起个奏折,"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金玉冷哼一声,一把抢过,看完心里才放了心。 那拓跋祁当真没有背叛拓跋鄂,带着云将军很是安分。 季将军也是一副做小模样,希望拿女子缓和战事。 毕竟梁缘是梁后养子,梁后总要为梁缘考虑,若是边关因为他出了事。那么在梁帝眼前更加说不过去了。 所以这里面有梁后的阴谋诡计,也说得过去。 金玉仔细的看了看奏折,见没别的过分的,金玉便将奏折放回桌子上。 "拓跋鄂,我希望你将我看成你的盟友我是不会害你的,在外面的人才会害你,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你也想让我失望么?"金玉悲切又失望的看着拓跋鄂。 拓跋鄂吓得急忙拉住金玉的手臂,"不是,我,我就是..." "是什么,若是再不说,我便离开这里,省着碍你眼。"金玉推开拓跋鄂怒声说道。 拓跋鄂大惊,"我是拿她测试你,我想要知道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还是你心里有别人。" "测试?"金玉一愣,脑子里都是刚才的愤怒,完全没想到这上面,她仿佛没听懂拓跋鄂的话,又问了一遍,"测试我什么?" "看你会不会吃醋。"拓跋鄂说完,谨慎的抿着嘴, 拓跋鄂手里的力道不减。生怕金玉一甩袖子走人。 金玉愣怔,微张嘴巴,怒极反笑,"吃醋?拓跋鄂,你疯了?我吃你醋?" 拓跋鄂失魂落魄,"我知道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些普通女子一心里都是我,可是玉儿,我是你夫君,你应该喜欢我的,可我从你眼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金玉点头,非常诚实回答道,"没错,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别人,我谁也不喜欢,拓跋鄂,你不要再问这些没用的问题了好么,我们眼下还有云家要对付,还有梁人要盯着,一堆的麻烦事,你竟然测试我是否吃醋,简直荒唐。" 金玉说完,掰开拓跋鄂死死捏着她手臂的双手,转身走去。 拓跋鄂不死心追问,"那如果有一日,这些事都不再是你的烦恼,你会喜欢我么?你愿意做我真正的王后么?" 金玉顿住身子,"等我报了仇,你想赶我走,我也不会走,这件事,止于此,你若是还敢再问一遍,我就走,我说到做到。" 金玉心情极其不好,本来她就不想再与梁人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所以才满心欢喜的来到西域。 却没想到,在西域竟然又遇到个如此恩爱情愁的拓跋鄂。 一个两个的都来告诉她喜欢她。 而偏偏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 她是从活死人墓里爬出来的幽灵,一心只有报仇。 说实在的,这种时候,有人说喜欢她,正常人应该是满心欢喜,可她真的十分厌恶。 她只想报仇。 但是有些时候她也在想一个问题,那么将来若有日,真的大仇得报,她要孤苦伶汀活一辈子么? 见金玉眉头紧皱,沉思的模样,拓跋鄂还以为金玉在想着未来与他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呢。 拓跋鄂大喜咧着嘴说道,"你放心,再也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金玉压下心底异样的情感,转身迈了出去。 太监便匆匆走进来,问拓跋鄂,"大王,今晚您不是要去后宫妃嫔那么,莲妃让奴才来问问,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不去。" 拓跋鄂大怒,"你给朕闭嘴。" 吓得那太监急忙跪下。 拓跋鄂匆匆跑出去看金玉走没走远,见人家的身影都不见了,这才返回骂道,"没看到王后在么,王后会吃醋的你个傻子,滚滚滚,消失朕眼前。" 可金玉都听到了,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抿着嘴脚步轻盈的像寝殿而去。 ... 拓跋鄂虽然喜欢金玉,可是他到底是在阴暗的宫中长大的。 心思不似常人单纯。 边关虽然信任拓跋祁。 可是这件事到底如金玉所说,对他西域有利。 趁此机会,便狠狠的讹了一把梁帝。 说要每年都供奉西域,西域才会与他和平相处,否则便要骚扰边关不宁。 还扬言,送来个根本就不是宫女的格格,真是瞧不起他们西域。 如此,梁帝损失惨重。 季将军虽然怀恨在心,但不敢说什么。 梁帝一怒之下,便撤销了梁缘康王头衔。 梁后发了威,大骂梁缘没用,说要从玉蝶中将他除名。 梁缘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见效。 反倒是青黛在那陪着说了好久的好话,梁后才缓和了情绪,让梁缘回王府面壁思过,没事不要进宫打扰她。 这些消息,自然都是从梁卿那里听来的。 金玉心情大好,坐在宫里赏花,听曲儿,一旁的梁祭陪着她,"母妃说,季将军没脸,就连季清落都被梁帝亲自责罚。提点季将军,若是不能立功,那日后的太妃子说不定还是谁的呢。" 金玉诧异,将手里摘好的葡萄,递给梁祭,"梁帝如今最应该巴结季将军啊,怎么会说这么严重的话。" 梁祭冷笑,"当初是季将军亲自提议说要将季清悠送来的,季清悠会点真东西,听母妃说,他是想要让季清悠迷惑大王,好达到梁帝心中目的以此在梁帝心中更上一层楼。" 金玉冷冷的将嘴巴里的葡萄籽吐出去,"真想看看季清落那张脸。" 一旁的冬槿,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擦拭着花瓶。 突然弄出声响。 金玉侧过头,"有些人还不知道,她的心上人被梁帝撤去了王爷封号呢吧。" 冬槿手一抖,没敢回头。 金玉呵呵一笑,来了兴趣,"冬槿,到本宫身边来。" 冬槿低着脑袋,将鸡毛掸子死死的捏着,"王后。" 金玉嘲讽说道,"当初梁缘让你来西域陪在本宫身边,是希望你为他想想办法得到更多有利他的消息,可是你呀,也太没用了,成天就只会做这些没用的事,想必梁缘一定恨死你了吧。" 冬槿咬着唇,"王后,殿下没说过让奴婢做那些事,您误会了。" 金玉笑道,"或许是吧,那你想不想回去呢?你若是想,本宫可以给你放几天假,让你们团聚,不过本宫听说,如今青黛王妃最得他心,怕是他也早就忘了你了,毕竟没用的东西他从不留着。" 这句话仿佛如冬槿心窝上的刺,"不会的,不会的,殿下会想着奴婢,不会忘了奴婢的。" 金玉哈哈一笑,"冬槿,有时候本宫真得怜悯你,梁缘那种人,将身边的人都当作废物利用,你还真觉得他喜爱你?即便有过一丝丝情分,你觉得你不做点什么,日子久了,他还会感激你么?你可别忘了,他身边不仅有个青黛王妃,还有个跟你很像的妃子,你应该知道什么叫日久生情。" 冬槿死死的咬着牙,"王后别说了,不管怎么样,奴婢心里始终都是殿下,不管殿下怎么对奴婢,不管殿下将奴婢看做什么,奴婢都会对他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金玉撇撇嘴,"下去吧。" 但是她心里,却暗自嘀咕,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最近闲来无事,那她就让冬槿亲眼看看,梁缘到底将她冬槿当做什么。 其实若说梁缘对冬槿的感情是假的。 金玉多少也有些不信的。 毕竟从前那些事,她都是亲眼目睹,亲耳所闻。 但。从冬槿真的被她唆使送来西域的那一刻。 金玉就明白,梁缘对冬槿的确爱,可是爱的并没那么情深似海。 金玉是想要折磨冬槿,将她放在身边,可是真的来到身边了,她又不想那么做了。 更多的,她是想让冬槿看清梁缘的真面目。 金玉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 但是日子越过越久,越过越坚定时,她突然觉得那些从前被认为是敌人的那些人,对她来说,都更像个老熟人,不舍得杀了她们了。 金玉设计了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圈套。 特意让梁卿找人模仿梁缘的笔迹。 发来信件,交给冬槿看。 冬槿满脸是泪,"这不可能,殿下不会这么对我的。" 梁祭整日都陪着金玉,此时此刻自然也少不了他,他抢下信件,看完噗嗤一笑,"这一看就是梁缘的笔迹,看来呀,冬槿姑娘你真是离开太久,他都忘了你了,你听,他说他现在身边最要紧的女人是青黛王妃,最离不开的那侧妃,哎呦呦,都提拔为侧妃了?冬槿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念着同你相似的脸,竟然成全了这女子。" 金玉淡然一笑,"冬槿,这回你应该知道梁缘为人到底有多狠心了吧。" 冬槿拼命的哭,金玉继续说,"你若不信,便写信质问梁缘,你看他到底怎么解释。" 说罢,冬槿瞪瞪瞪跑了出去,果然是写信去了。 信件自然被金玉的人截获,是卫风送过来的。 看完信件,金玉笑着亲自改了信件上的内容,梁祭看完后,砸咂舌,"玉儿,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你可怕,但你不怕有一天他们在一起然后对峙当年的事?" 金玉不怕,摇头说道,"时间会让这个误会越扯越大,最后直接吞噬他们那仅存的情感,到那时..." "你要如何?"梁祭追问。 "如果可以,我便将冬槿送给梁缘为妾,让她充满怨恨的心亲自去剜梁缘的心。" 梁祭愣怔的看着金玉。 金玉莞尔一笑,"所以祭哥哥,你可千万别成为我的敌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梁祭坐回椅子里,眼神幽深,并未接话。 下人进来禀报,"启禀王后,季清悠求见。" 金玉淡淡一笑,"拓跋祁还要好几日才能还朝,她终于坐不住了,带进来。" 季清悠跪在下首,恭敬又有礼的给金玉请安,"没想到还能见到九殿下。" 她是想要巴结讨好,却没想到梁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金玉说道,"你要见本宫,所为何事。" 季清悠转眼看向金玉,"在宫里实在寂寞,姐姐曾说,若是无聊便来给王后请安,到底我们都是梁人,会解相思之苦。" 金玉淡淡的看着她,"本宫从前是金国人,如今是西域王后便是西域人,你说本宫是梁人,本宫实在不解。" 季清悠却甜甜一笑,"我笨嘴拙舌的,刚说了一句话,就惹王后不高兴,可是其实我也没说错,毕竟您是从梁国出嫁,就连梁帝都让您将梁国当做娘家,王后娘娘实在没有必要生气。" 金玉还要再说狠话,梁祭突然插嘴说道,"那么季清悠你来是想要做什么呢?不要告诉本王,你私募大王,一心想要嫁给大王为妃。" 季清悠果真与季清落不同,这么直接的问话都没有让她冷了脸,依旧笑盈盈的,"难道不可以么?" 梁祭冷哼,"你从未见过大王,要不是你父亲极力劝说父皇,你怕是没有封为格格的资格吧,还是说,你和你那太子妃姐姐暗中谋划什么?" 季清悠说道,"九殿下从来都是喜欢这么猜忌别人么?" 梁祭一愣。 金玉笑了笑,"本宫不过是玩笑几句,倒惹的你们说了许多,好了,起来吧,赐坐。" 金玉对梁祭眨眨眼,让他别着急。 季清悠与季清落不同,但都是女子,女子便都有共同的弱点,都希望将来能嫁个好夫君,金玉说道,"祁王很快便会还朝,到时候,本宫一定风风光光将你送进祁王府,你不用担心。" 季清悠点头,"多谢王后,我的确不担心,这几日,我也打探明白,祁王殿下从不亲近女色,我是被王后亲自送给祁王的女子,想必祁王一定会收下,善待我。" 金玉转了转华丽的宝石戒指,"祁王为人敦厚,但是你也不能只想着让他善待你,祁王为了云老将军断了手臂,你要多加照顾他才是。" 季清悠一愣,"什么?断了手臂那他..." 金玉看了眼梁祭,俩人默契十足。 季清悠便很快明白过来,淡淡一笑,"既然嫁为人妇,不管夫君什么样,我都会一心对待。" 金玉撇撇嘴,这季清悠到底厉害。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 那日见识过季清悠的本领后。 很快,拓跋祁便班师还朝。 拓跋鄂为了庆功,在宫里特意办了个庆功宴招待拓跋祁和云将军等人。 拓跋鄂声音爽朗,"此次不管怎么样,到底都是我们西域得了便宜,祁王有功,朕敬你一杯。" 拓跋祁急忙站起身子,"不敢,大王能屈能伸,臣佩服。" 金玉也举起酒杯,"祁王不用多礼,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吧大王?" 拓跋鄂点头笑着,"王后说的对,王兄不必多礼,而且此次,朕要亲自给你赐婚。" 拓跋祁一愣,"赐婚?"可他根本不想娶妻。 拓跋鄂点头说道,"这女子可是季将军的女儿,朕忙于处理朝务,后宫女子不必过多,就送给王兄了。" 拓跋祁刚要反驳,云将军便说道,"祁王应该跪谢大王才是。" 拓跋祁仔细的看了看云家军,又看了眼金玉,便只好跪下谢恩。 金玉轻笑,"云将军,敢问母妃如今如何了?" 云将军清了清嗓子,转眼看向金玉,沉声说道,"你母妃最近身子不太好,总是念叨王后,说给王后写了那么多信都不曾回复一封,怕是思念王后成疾,所以才一病不起...只是王后也不用太过担忧,总要以大王为先,照顾好大王才是。" 瞧,这云将军就是心思深沉。 这么随口一问,他都能将话题怪罪在金玉身上。 让金玉背负上这个不孝子孙的骂名。 金玉有些尴尬。 拓跋鄂及时解围,"云将军不要怪罪王后,王后最近身子同样不适,实在有些为难,不过如今都好了,王后若是有时间,便亲自去看看云太后,毕竟她是你母妃。" 金玉点了点头,"多谢大王。" 赐婚这件事,很快便落实了。 拓跋祁自然不想娶妻。 可是云将军都那么说,他也没有办法。 梁祭问道,"玉儿,你说云将军会不会是看在季清悠会点那些邪术才让祁王娶她的?而且,我觉得,他不会消停,利用季清悠,或许还要联合季将军,你可要早作准备。" 金玉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梁祭说出了她心底的担忧。 或许这云将军会利用眼前的季清悠,利用季将军。 前途太过迷茫,对手又太过狠辣,真是有些担忧。 可是金玉不怕,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金玉突然咧嘴一笑,"某人可是答应过我,要还我那三个条件,不知道他忘没忘。" 梁祭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云将军的亲孙子拓跋祁! 第47章 出事 金玉想着总是要去看看云太后的。 毕竟人言可畏,她可不希望别人背后议论她忘恩负义。 这罪名,如今的她可背不起。 金玉收拾妥当,便要带着绿儿一同出宫。 冬槿见金玉要走,紧了紧手心,金玉泯然一笑,似是真切的关心冬槿一样,"冬槿来到西域,还从未出去过,今日就跟着本宫同行。" 绿儿本是不肯的,毕竟冬槿是为什么来,她们一清二楚,若是冬槿看到什么,知道什么偷偷写信告诉梁缘,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金玉拉住绿儿的手,低声说道,"别急。" 绿儿明白了什么,便扶着金玉上了马车。 一路到了云太后暂居之所。 金玉冷着脸,被下人引着走了进去。 王宫不能住,如今云家人都跟着云将军来到西域。 虽然说,吃穿用度不如从前,但是这里到底也还算清雅。 门口挂着个大大的西域风格的红灯笼,往里面走去,便是个拱桥,下面碧绿的水将院落环绕。 下桥后,便看到一座座的宫殿。 西域的房屋大抵相同,不做多说。 路过个小花园,种着普通的花草,像是也被精心打理过一样。 再往里面去,绕过几个高大的石柱子,便是云太后的房屋。 掀开帘子,类似正殿一样的摆件,最上头摆着宽大的椅子,下面两侧摆着几个桌椅,只是中间都被半身高的屏风隔开。 左侧好几道珠帘,远远看去,云太后好像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金玉暗道,难道是真的病了? 下人走过去,说了两句。 人影动,想要起来,又有心无力,床上的女人,轻声唤着,"玉儿..." 金玉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经过好几个宫女,才见到人,"母妃,多日不见,您怎么病成这模样?" 云太后一愣,听到金玉依然说着母妃,好似是上一辈子的事了,看来金玉还是没有想起来什么,否则金玉若是知道大金亡国都是被她们云家人害的,那她怎么可能还唤她为母妃呢? 云太后轻咳嗽两声,"玉儿,母妃思念你,你怎么才来看母妃," 金玉微微压下眼角,"母妃恕罪,玉儿前些日子也身子不适,没来得及及时回您信件,大王心疼玉儿,很多事也没有告诉玉儿,如今玉儿病情才好,听到这些事,心里真是难过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云家为大金立下赫赫战功,先不说被赶去封地,如今竟然连个像样的房屋都住不得了么。" 云太后一愣,"哎,人心难测,不过好在有祁王殿下帮衬你外祖父,要不然,母妃等人恐怕要露宿街头。" 金玉假装伤怀。哽咽说道,"母妃,玉儿不会让您住在这种地方的,只是玉儿不能将您接进宫,您放心,等过些日子,寻个好由头,玉儿便让大王赏赐您一座像样的王府让您颐养天年。" 云太后咳嗽两下,宫女顺顺了气,她推开宫女,笑道,"还是玉儿最贴心,如今你来,母妃有件要紧事说与你听,你让你身边的人都出去," 金玉看了两眼绿儿,对她眨眨眼,绿儿明白带着冬槿走了出去。 金玉问道,"母妃您要说什么?" 云太后说道,"这次云礼那小厮竟然坑害我们云家,让你外祖父失了一半的人,如今不得已投靠西域,可是玉儿,你要明白,我们云家的野心并不在此。" 金玉假装不解。"母妃何意?要玉儿做什么?" 云太后急切的支起身子,金玉在她身后放了个枕头,"玉儿,你如今是王后,一定能在大王身边说上话,你祖父不能留在这里,我们要回到封地,那才能将从前的计划进行下去。" 金玉睁着俩大眼睛,"什么计划?" 云太后猛咳两下,眼睛眨呀眨,抿了抿嘴唇,"玉儿还小,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只要告诉大王,让大王准许让你外祖父和母妃回到封地继续掌管封地便是。" 金玉嘲讽一笑,云太后是真将她当成傻子了。 但是云太后不想说,她便改口嘟着嘴巴天真问道,"那破封地鸟儿都不拉屎,咱们云家去,岂不是大材小用,母妃,不如玉儿让大王封外祖父为异形王如何?您虽然不能继续做太后,但是以后荣华富贵样样皆来,不是活的更惬意?而且玉儿想您,还能时常来见您。那封地虽然也不远,可是往返也要半月,实在不方便。" 云太后着急,"不可,万万不可以。" 金玉一摊手,"母妃,大王又不是傻子,难道还看不明是去回封地好,还是留在这里好?您总要给我个理由,让我说服大王才是,否则,这事可难办。" 云太后看了眼窗外,眉头紧锁,下定决心,"好,那母妃就告诉你,你外祖父想要自立为皇。" 金玉早就知道云将军的野心,云太后解释道,"若是留在这里,我们云家的暗位无法到达,所以只能让大王心甘情愿将你外祖父送去封地。" 金玉愣愣的,暗位? 都说云家军,人数众多,死侍也多,可从未听过什么暗位。 金玉眉眼清明,"为何不能到达?" "哎,还不是那些人,只听从你父皇调令。"金玉心里一抖,仔细听着,"当初你外祖父拿你父皇令牌转移了这些人,可偏偏令牌被人偷走,说来真是生气。" 说完,有些尴尬的看了两眼金玉,"玉儿,母妃这样提起你父皇,你不难过吧。" 金玉摇头,心中暗道,那令牌八成也是被云礼一并偷走了,面上却一点没有露出破绽,"父皇若是心里真的有玉儿,怎么可能让母妃受到如今待遇,都是父皇的错,玉儿明白了,母妃放心,玉儿回去,一定找个好机会让大王将外祖父送回封地。" 云太后大喜,"好玉儿真是我的好玉儿。" 从云太后宫里出来,金玉便问了一旁的下人,云太后这样病着有多久了。 问了好长时间,才知道,云太后也是急火攻心,要不然也不会被逼成这个样子。 金玉抿着唇,真是活该。 只是...金玉对下人说道,"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本宫的母妃可不能死,明白了么?" 煎药宫女见金玉眉眼厉害,当下便小心说道,"王后放心,云将军也请了最好的大夫瞧了,只要按时服药,一定会没事的。" 金玉冷冷的盯着她,当然不能有事,因为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要云太后亲眼看到云家陨落,再无生机,那时候她会亲手送她上路。 绿儿这时也走了回来,时不时的看向身后,很是小心谨慎的样子,见金玉站在那与宫女说话,听下脚步等了片刻,金玉发现她时,她才拉着金玉走到无人地方,压低嗓音,"冬槿果然有问题,您让奴婢和她出来,她就找个由头离开了,奴婢不负王后所托..."绿儿说了很多。 直到金玉脸上露出淡淡一笑,"走,带我去看看。" 冬槿小心翼翼的支开绿儿,便偷偷去了下人居住的地方。 金玉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下人房中,有个小厮打扮的模样,听到动静,吓得急忙从里面跑出来,与金玉刚好打个照面。 却猛的推开金玉,跑出了后门。 绿儿大骂,"什么人,没长眼睛么?" 说完,便在金玉的眼神示意中扔下金玉追了出去。 金玉看向冬槿,"本宫竟然不知,这云太后的房屋里,竟然还有你认识的人?" 冬槿吓得手心冰凉,跪下说道,"殿下回信迟迟不到,奴婢担心,不想麻烦王后,刚才拿着手镯贿赂下人,帮奴婢送信罢了,不是王后想的那样,王后千万别误会。" 金玉不再多说,只是冷冷的盯着她,想着冬槿这话里到底有什么破绽。 绿儿气喘呼呼的跑回来,"王后,那人跑的很快,跟丢了," 金玉说道,"无妨,冬槿说了,只是个送信的。" 绿儿眼珠子一转,"王后可别被冬槿给骗了,男女私相授受,可是大罪,更何况,刚才那人从里面跑出来,奴婢看得真真儿的,是个中原人。" 冬槿抬头解释,"这云家身边中原人最多,绿儿姑娘别挑拨离间。" 绿儿冷笑,"可那人说,事成之后,要你嫁给他,这话可没错吧?" 冬槿一愣,哪里说过这话,不过,当下便脱口而出,"我若是不答应,怎么让他帮我送信,我倒要看看,殿下到底有没有骗我。" 绿儿的那句话完全是要诈唬冬槿,金玉心明净,所以要也不在乎,只是问道,"哦?那若是梁缘真的骗了你,你真的要嫁给这人么?" 冬槿忙点头,"王后放心,殿下心里若是真的没有奴婢了,那奴婢甘心嫁给下人。" 金玉抿着,偷笑着看向绿儿。 ... 出了云家住所。 金玉没有回宫的打算,她还要去看一眼拓跋祁。 看看如今刚新婚不久的拓跋祁和季清悠相处到底是否和谐。 刚下马车,就见王府门口站满了人。 金玉淡淡一笑,"本宫本是不想打扰祁王,却没想到下人眼尖。" "见过王后。"众人请安。 金玉抬手,免礼。 便走了进去。 这拓跋祁不愧是从前先王最宠爱的儿子。 这王府中的一应雕饰就看得出来。 比云家华丽许多。 但是西域风格大抵如此,不必多说。 进了正殿,坐在了主位上。 金玉笑道,"不必多礼,都坐吧,本宫今日是想念母妃,看过母妃后,便顺路过来看看祁王和你的侧妃如何了。" 拓跋祁拱手说道,"本是打算过几日带她进宫给王后大王请安的,却没想到被王后提前一步,还是臣做的不到位,请王后恕罪。" 金玉抬手,"祁王客气了,本宫不是说了嘛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季清悠笑道,"王后客气,臣妾和王爷怎会不懂礼数。" 金玉这才看向季清悠,这女子容貌一言难尽,但是声音好听。 如今做了王妃,穿上西域华丽衣裳,稍稍一打扮,看着也舒服很多,"季清悠的容貌虽然不及你姐姐季清落,但是季家女儿个个出色,听说,你会奇门道术,不知道可否让本宫开开眼?" 季清悠一愣,急忙压下脑袋,"还望王后恕罪,都是外人看得起臣妾,其实臣妾只是会调制一些毒药而已,哪里就被说的那么厉害。" "毒药?没想到你个小女子,竟然喜欢毒药。不过,喜欢归喜欢,可我们西域最容不下制毒之人,你以后可要小心行事,若是被人发现,就连祁王都保不住你。"金玉眼里藏着笑和威胁。 季清悠急忙站起身子,走到金玉眼前,恭谨跪下,"王后放心,那都是儿时爱好,如今嫁给祁王,心里只想着早日为王爷生个一儿半女也让天上的太妃放心才是。" 金玉点了点头,让她起来。 季清悠转身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季清悠的鞋子有些奇怪。 为何她穿着男人的鞋子? 而且还有些泥土。 这不是更加奇怪了么? 金玉看了眼绿儿,绿儿眉头深思。 突然眼睛一亮,猛的看向金玉,金玉缓缓点头,示意她不要声张,显然她们俩人心里都有了共同的答案。 拓跋祁说让金玉留下,他准备唱曲的舞姬,王后难得来一次,不能招待不周就回了王宫,怕是让大王笑话。 金玉便点头同意,说只要宫门落锁前回去即可。 拓跋祁便让季清悠亲自去准备。 人走后,金玉才对拓跋祁说道。"祁王当初答应过我的三个条件,不知道如今是否还会兑现?" 拓跋祁大惊,为难的看向金玉,"王后,您之前说让我对付云家,可如今云将军是我外祖父,这..." 金玉知道,拓跋祁心善,不忍对付云将军,"其实说来,母妃也是云家人,你可知为何我要对付云家?" 拓跋祁摇头,"当初为了找寻生父生母,没有来得及一问,如今王后这么说,我倒是真的想问问,如今你我真的成了一家人,帮助云家,便是帮助你我,为何你要害云家?" 看看,这就是金玉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好在她下定决心来找拓跋祁。 若是在晚几日,消息走路,拓跋祁恐怕都不会信任金玉了呢。 拓跋祁守信用,但是她也十分担心,拓跋祁的心若是向着云将军,哪怕是会将当初她让他做的事告诉云将军。 云家人若是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失忆,那恐怕事情更加错综复杂。 所以金玉说道,"说来惭愧,我这么做不是害云家,而是帮云家,外祖父如今年纪大了,却一颗雄心壮志不比大王差,我就是担心,若是有一日,外祖父战死沙场,那母妃岂不是要伤心离去,我已经失去一个让我心死的父皇,岂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我,其实当初也没对你说清楚,我不是要他们的命,我只是希望,你帮我将他们从这火海中带离。" 拓跋祁愣愣的看着金玉,"原来如此,这些日子,我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放下,既然王后如此说,那请王后放心,我一定会让祖父放弃一切,留在西域,颐养天年。" 金玉抿唇一笑。"刚才母妃还让我想个办法,让大王将外祖父调去封地,我勉强答应,要不然母妃不知道怎么难过呢,所以,兄长..." 拓跋祁大惊,急忙拱手说道,"王后严重了。" 金玉站起身子,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你我才是一家人,母妃和外祖父的安危就都要靠你了。" 拓跋祁眼睛亮亮的,金玉又说,"只是今日的话,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母妃伤心而死,你我都是过错。" 拓跋祁诚恳点头。 听了曲,看了戏,又用了晚膳。 终于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到了王宫。 拓跋鄂正坐在金玉寝殿等着她,"听说王后去见了祁王,怎么也没告诉朕。" 金玉笑道,"大王事务繁忙,这种小事还用启奏?本想着只是去看看母妃,又绕路去了祁王那,那季清悠还真是了不得,我们平常女儿家,儿时的喜好无非就是琴棋书画,人家竟然喜欢制毒。" 拓跋鄂静静的听着金玉絮絮叨叨,很是珍惜现在的时光,"以后你若是想出宫,便叫上朕,朕在宫里整日批奏折,也是闷得慌。" 金玉一愣,"不是说,下个月有一场狩猎,大王便能解闷,急什么?" 拓跋鄂摸了摸鼻子,拍了拍一旁的衣裳,"这狩猎服朕给你准备好了,王后这些日子,也找师傅学一学,下个月,总要在众多女眷前开开眼。" 金玉惊呼,"这算什么,我好歹也是王后,竟然像个杂耍的给她们看?" "给朕看,还不行么。" 金玉撇着嘴,"行了。天色已晚,大王还是赶紧去翻牌子,可别让哪个妃嫔等急了。" 拓跋鄂大惊,"那日..你都听到了?" 金玉站起身子,将他推了出去。 转回身,便看到雪白的狩猎服,淡淡一笑,"眼光还算不错。" 门外的拓跋鄂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悄悄离开。 ... 日子悄然而过。 这一日,金玉终于收到回信, 只是信中的内容竟然让金玉满面愁容,"绿儿,快去宣祭哥哥来见我。" 绿儿见金玉愁眉苦脸担忧的不行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匆匆去找梁祭。 见到梁祭,金玉急忙说,"襄妃怎么病重了?" 梁祭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我也收到了信件,母妃怕是被人暗算,玉儿,我可能要启程回国,不能陪着你了。" 金玉忙点头,"襄妃与我有恩,你我之间的情分,我早就将襄妃当成了自己的母妃。只是祭哥哥,你可别冲动,襄妃病重,这背后的人除了梁后,我想不到其他的,梁后但凡出手,必定会一击致命,你到了梁国,万万要小心行事,不管做什么都要与梁卿商量,可不能让我担心知道么?" 梁祭抿着嘴,"玉儿,多谢你,只是她若是真的要害我母妃,我一定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金玉担忧匆匆送走了梁祭。 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张信纸,她没看呢。 上面不过是梁缘和冬槿的事。 这件事,金玉已经不打算放在心上了。 襄妃突然病重,若是突然离世,那梁祭岂不是要难过死。 眼下,心里只有对襄妃和梁祭的担忧。 便将那信纸随手一扔,放在了妆台盒子里。 梁祭走后的三日。 宫中突然引发时疾、 接二连三的宫人突然暴毙而死。 绿儿慌张跑进来,"王后,咱们宫里也开始死人了,都发现两个了。" 金玉大惊。 "会不会是什么瘟疫?快传宫中所有太医,即刻会诊。" 拓跋鄂前头还要忙着批阅奏折。 眼下后宫这等小事,便交给金玉。 可是当晚,小事便成了大事。 一下子死了一千宫人。 宫里虽然人多,可也经不得这么死下去啊。 金玉慌了手脚,太医们都说从未见过这种事,纷纷无从下手。 金玉显然是被梁祭和最近的事牵绊住了脚步。 绿儿拉着金玉走向一旁,那些太医依然在正殿翻阅典籍。 绿儿说,"王后,那日我们去祁王府,季清悠穿的鞋子,您可还记得?" 金玉点头,"像是与冬槿碰头的小厮?" 绿儿点头,"可是季清悠怎么会与冬槿对上话,在季清悠来之前,冬槿好像从未见过她。" 金玉摸了摸手腕,"这些不重要,重要的事,那日冬槿说让他帮忙传递书信,可是这久过去,冬槿可从未再提过,我在想,是不是季清悠给了冬槿什么,让冬槿伺机坑害咱们,梁祭母妃突然病重,这边宫里又起时疾..." 绿儿惊恐的猛的看向金玉,"季清悠不是最喜欢制毒么,保不齐她做了毒药交给冬槿,让冬槿下毒,所以,咱们才找不到到底是什么害了宫里人。" 金玉点头,"对,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就都想错了,根本就不是时疾,而是毒。" 金玉匆匆走向正殿,吩咐太医往毒药那方面想。 若说制毒,这西域敢称第二,可无人敢称第一。 各种天下奇毒,都是从西域引入中原。 再被中原人加以调制。 太医仔细的又检查了那些人的毒血,终于有所发现,"启禀王后,果然是毒,只是这毒药,已经失传已久,若是想要研制,恐怕需要时日," 金玉抿着嘴,脸上有些轻松,"那就劳烦各位太医,眼下西域可保,全靠你们了。" 金玉拉着众人,研制出一样成果,便给那些病重的人服下,可最后都只会加重毒性,一时间人心惶惶。 研究了三天三夜。 都没有个好结果。 金玉头疼,刚才拓跋鄂派人来问了情况,金玉摇头,坐在榻上,手肘支在桌子上,她根本不懂医术,更不懂邪术,这种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这种无力感,几乎快要吞噬她。 眉眼一扫,猛然看到那本神算子送给她的古籍。 她心头一抖,手不自觉的伸向它,"绿儿,再点亮几盏宫灯。" 绿儿快要睡着了,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听到金玉如此说,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快速取来,"王后,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金玉摇头,"这是神算子送给我的古籍,我在想,他们神算子一族也是蜿蜒千年,他给我的东西必定有用," 其实这本书,金玉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但是她依然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绿儿坐在她对面,虽然看不懂,有些字她不认得。 但是也陪着金玉,金玉懊恼,"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真是病急乱投医。" 绿儿拿着宫灯,压低脑袋,突然说道,"王后,这上面的字奴婢不认得,可您是不是将古籍拿反了?" 金玉一愣,急忙掉转方向,"这...这天书的奥秘竟然被你一语道破,快,将宫灯给我。" 金玉拿过,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记载。 完全与她倒背如流的内容大不相同,不禁暗暗汗颜,"这神算子当初也不说明白。" 可是这古籍厚厚的,想要一个字不落的全部看完,也要几天几夜。金玉盘着腿,像定住一样,一动不动。 若不是翻书页的沙沙声,几乎让人以为金玉睡着了。 突然看到一样东西,金玉急忙走下去,那些太医昏昏欲睡,金玉说道,"你们看,这里面记载一味药引,是否有帮助?" 太医接过去,仔细研读,"婴孩心血?王后,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有用,这取小孩子的血是否太过残忍。" 金玉抿着嘴,"咱们宫里都死了上万人,宫外更不必多说,不管是否残忍,我们都要一试,难道你要看着千年基业的西域,死在这毒药上头?" 说着话,一旁的太医轰然倒地,又一个中毒的。 金玉说道,"你们若是倒下,谁来救西域。" 那太医便不再多说,金玉让人去准备。 她明白,她这么做,算是折了阳寿。 用小孩子的血,是会遭天谴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还未报仇。 她不能眼看着如今一步一步被她玩弄于股掌的西域走向灭亡。 这背后的人,除了梁后,梁缘,季将军,便是云家人。 这些人此时此刻怕是都在看西域的笑话。 若是西域整个王国,都被这种毒药让百姓灭亡,那他们得到西域,岂不是手到擒来。 她必须救西域,哪怕要用她最亲爱的人的血,她也要放手一搏。 只希望,老天不要让她失望。 很快,解药研制出来。 先从病情最轻的人开始试验,没两日,便好了起来。 拓跋鄂听到此消息,大赞金玉胆识。 可却没想到,第二日,拓跋鄂也倒下了。 金玉大惊,急忙带着人亲自去床前伺候。 宫里的人一个一个都好了起来。 宫外的情况不如宫中救治及时。 已经死了几十万人。 金玉迫在眉睫。 而草药又偏偏在这时候不够用。 唯一剩下的都在拓跋鄂这里。 金玉让人去买,不管用多少银子,重金求药。 却没想到,本是不稀缺的草药,一时间,全被抢空。 金玉分身乏术。 一边要照顾拓跋鄂。 这拓跋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下了药,竟然不起效。 拓跋鄂笑道,"玉儿别怕,我若是死了,我让你做女帝,免你再嫁之苦。" 金玉眉头紧蹙,"拓跋鄂,我不许你胡说八道,我不要做女帝,整日批奏折,你想让我受苦受累,我可不信你的。" 拓跋鄂笑盈盈的,"玉儿,其实我还是挺希望我一直这样躺着,你就能日日都来陪我了。" 金玉猛的将药碗放在一旁,"拓跋鄂,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宫外有多少人吃不上药,死了多少人了,你还要说这种话伤我的心。" 拓跋鄂拉起金玉的手,"我错了,我又错了,我知道你担心我。" 金玉想要抽回手。见到拓跋鄂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舍得,"谁说我担心你,我是怕你真的死了,没人帮我报仇。" 拓跋鄂咳嗽两下,脸色惨白,"这次事件,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若不找到那背后之人,恐怕..." 金玉一愣,"你说的对,保不齐就是季清悠干的,这个贱人最喜欢制毒,她又是季家女儿,我去抓她。" "回来,"拓跋鄂沉声说道,"你贸然出宫,别着了她的道,朕宣祁王带她进宫,她不敢不来。" 金玉点头,她怎么就忘了季清悠,真是该死。 连夜下旨,拓跋祁带着季清悠匆匆进了宫。 拓跋祁守在拓跋鄂身边。 季清悠便被人送去了金玉宫里,季清悠眉眼含泪,"王后这么看着臣妾,一定误会是臣妾制毒坑害了百姓,坑害了大王,是不是?" 金玉点头承认,也懒得兜圈子,"本宫知道是你,说罢,你要什么,你要怎样才肯救所有中毒之人。" 季清悠摸着眼泪,"王后,您真的怪罪臣妾了,臣妾不敢啊,臣妾嫁给祁王,就是西域的人,生是西域的人,死是西域的鬼..." 金玉大怒,猛的将花瓶扫落在地,她失了心神,"够了,季清悠,本宫知道你来西域的目的,不要再跟本宫装模作样,本宫不吃你这套,你若不说,本宫就杀了你,给所有人陪葬。" 季清悠心头一紧,竟然直接站起身子,拿着手帕摸了摸假眼泪,"金玉,看你这着急的模样,你肯定没想过你自己也有这一天。" 金玉咬着牙,"终于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季清悠淡淡一笑,"若是姐姐也能看到你这个样子,想必一定高兴,当初在储秀宫的耻辱,算是报了。" 金玉震惊,"为了私人恩怨,你们竟然下毒毒死了数十万百姓,季清悠,你竟然比我还狠毒,你就不怕遭报应。" 季清悠说道,"报应也是报应在你身上,若不是你,西域的人也不会吃这份苦。" 金玉狠狠的盯着她,"所以,那日在云家看到的真的是你,你将毒药给了冬槿,是不是?" 季清悠点头笑着,"没错,你很聪明,很快就想到了,只是你却没有办法,天下制毒之人,恐怕我若说第二,没人敢为第一,就连当初我的师傅都被我给毒死,你说我厉害么。" 金玉实在没有办法,"那你要什么。" "你可知襄妃为何病重?"季清悠定定的看着金玉,安眼神着实吓人。 金玉大惊,"是你做的?" 季清悠呵呵一笑,"襄妃讨厌我姐姐做太子妃,私下里让姐姐不好过,你那太子哥哥没告诉你吧?" 那还是上次,季将军送季清悠过来后,提过一嘴,说惩罚了季清落。 但是没提及襄妃啊。 季清悠见金玉如此看着她,便明了笑道,"你那太子哥哥心里只有你,恐怕就是希望有人早日将姐姐弄死,然后娶你回国吧。" 金玉咬牙切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西域。" 季清悠呵呵一笑,"我要你保住我姐姐的太子妃之位,否则,别说数十万,我有百种办法能将你们瞬间毒死。" 金玉不知道季清悠是否真的有这个本事, 但是就算是季清悠吓唬金玉,金玉也只能答应。 "我答应你,我这就给梁卿写信,让他不要废了你姐姐,我还许她后位,这样你可满意?" 季清悠淡然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后如此体谅百姓,百姓会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的。" 季清悠转身离开,金玉急忙上前说道,"可祁王到底无辜,你不能对祁王也下手。" 季清悠轻声说道,"他是我夫君,而且,他对我很好,这一点就不劳王后操心了。" 随手扔过来一个东西,"将这东西燃烧,闻到此物,便可解毒。" 金玉不傻,"那太医院调制的解药,为何对大王不见效。" 季清悠说道,"那就要怪你了,这么晚才找到我,算是对你的小小惩罚,王后息怒。" 说完,转身离开。 金玉怒火中烧,她金玉已经够狠毒,够恶毒的了。 却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季家女儿一个比一个残忍,害死数十万百姓,竟然云淡风轻说出这种话。 可她来不及生气。 带着东西,匆匆去了拓跋鄂寝殿,果然见效。 救治好了拓跋鄂。 金玉让人将这东西赶紧分散。 只用了半天的功夫,那些人便好的跟正常人一样。 金玉疲惫的靠在床上,一旁是拓跋鄂,"这季清悠还真是有两下子,玉儿,若是我们留着这祸害,总有一天,西域会成为那些人的。" 金玉也知道,可她心里想着临走时,季清悠说起拓跋祁的口吻,"玉儿,你再想什么?" 金玉正了正身子,"季清悠的确是被他们派来的,云将军是想要利用一番,否则也不会让拓跋祁收下她,但是,昨夜她眼中的祁王,让我觉得,她真的爱上了祁王,若当真,那我们为何不能也反过来利用呢?" 拓跋鄂不明白,实在是金玉说的话太难懂,金玉解释,"季清悠为了帮助季家,帮助季清落稳坐太子妃位,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季家要的不过是后位,并没有造反的野心,与云家人想比,这可轻松多了,那如果我们反过来,许她稳坐后位,让她帮助我们对付云家人,岂不是..." 拓跋鄂见金玉邪魅的笑着,"玉儿好筹谋,只是,她若是真的爱上祁王,那祁王的意思便能左右她的意思,若是祁王不肯呢。" 金玉突然松了一口气,"大王放心,祁王那边,断然不会出现纰漏,眼下,我们要找到一个拉拢季清悠最好的理由。" "什么理由?你刚召见了季清悠,若是再讨好,她不会不明白你的用意。" 金玉突然一笑,"那就晾她几日,眼下我要对付梁后。" "你觉得梁后也插手了?" 金玉转头看向拓跋鄂,"起码襄妃的事,除了季清悠,一定还与梁后有关,不过这对大王来说,都是小事,不值得一提,如今大王身子刚好,还是要多休息、" 拓跋鄂撇撇嘴,"我才来不久,你就要撵我走,女人的心真是难懂,伤心实在伤心。" 金玉眼神凌厉的让拓跋鄂敢快起来,出去。 拓跋鄂只好拍拍屁股走人,临走,金玉说道,"后宫妃嫔那还是少去吧。" 拓跋鄂咧嘴一笑,"遵旨。" 逗的绿儿和爱布尔抿着嘴偷笑。 ... 金玉快速的写着信纸,让卫风八百里加急,送给梁卿。 突然看到妆台盒里放着的那封信,眼睛一转,便说道,"冬槿,你不是让人写信给梁缘么,你可收到回信?" 冬槿吓得差点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回王后,奴婢没收到。" 金玉冷冷的看向她,"看来,那日你让季清悠送的书信,没送到梁缘手中啊。" 冬槿身子一抖,"王后说什么,奴婢不明白,这件事怎么扯上了季清悠。" 金玉冷哼,只是眼下不想再提那个手段狠辣,又无人能制止的季清悠,将信纸丢在冬槿眼下,"本宫收到了梁缘回信,你看看吧,可别哭鼻子,本宫最讨厌人脏兮兮的。" 冬槿愣怔的拿着信纸,颤抖着双手,"他...他说让我去死?" 第48章 陷害 金玉却嘲讽的看向冬槿,"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当年梁缘接近本宫,不也是为了得到太子之位么,如今有太子位分在那摆着,别说让你去死,恐怕让梁帝去死,他也愿意。" 冬槿颤抖的自言自语,"不...这不可能。" 金玉懒得再看冬槿这样的表情,"行了,退下吧,回去舔舐伤口,别在本宫面前哭,脏了一地青砖石。" 不多久。 梁国又传来书信。 这次对于金玉来说,可是件大喜事。 秦老将军一命呜呼。 这是金玉让梁卿动手去做的。 但是梁卿信上说,是他亲自派了云礼去杀的秦老将军。 不仅如此,梁卿在梁帝那挑拨离间,说了许多梁缘做下的坏事,梁帝大怒之下,先是将梁后给关了起来,再然后撤了梁缘王爵封号。 这回,襄妃一定心满意足了。 因为不仅她最大的敌人遭殃,就连她多年不曾被提拔的位分也从襄妃晋升为襄贵妃,掌管后宫所有事务。 虽然襄贵妃身子受了毒,大不如从前。 可这件事,也够她欣喜一阵子,身子上再不舒坦,怕是精神上也够支撑的。 梁祭担心襄贵妃的身子,所以也告诉金玉短时间内不会来西域了,让金玉自己小心季清悠。 舒服日子过的很快。 一转眼,就到了狩猎季。 西域宫变后,人心不稳,如今这狩猎可算是近期以来最大的盛典。 因为这一年一度的狩猎,不仅王室成员参与,就连普通百姓也可以再此争夺筹码。 若是被有些贵族人看到那些功夫还算不错的百姓,便收为麾下。 所以所有人,都会十分期待今日的狩猎。 而且狩猎不仅只有一日。 他们所有人都会在秋狼山上驻扎半月,也权当是散心。 金玉一身月牙白的狩猎服,镜子里,英姿飒爽。 绿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金玉,"王后,您可真好看,奴婢看,全九州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如您一样美丽的女子。" 金玉抿着嘴,"你这丫头,油嘴滑舌的,不过我喜欢。" 绿儿咧嘴一笑,"王后,听说我们要在那边住上半个月呢,那我们是不是需要多带些衣裳。" 金玉点头,"没错,而且秋狼山地势颇高,温度比这里要低许多,多带两件取暖的,以免受寒。" 绿儿指挥着下人一样一样的拾掇衣裳等事情。 一旁的冬槿和那个一同被送来的女子站在爱布尔身边,手上也没停着。 绿儿问道,"王后,那冬槿也去么?" 金玉淡然一笑,"当然,都是本王后的奴婢,自然要跟在本宫身边。" 绿儿看向那女子,"那她..." 金玉莞尔看过去,"水碟可是梁后亲自选来的人,自然不能薄待。" 那被叫做水碟的女子,急忙跪下,"多谢王后。" 其实水碟来西域,是梁后特意提点嘱咐过的,而且身上会些功夫。 用梁后的原话说就是,"去了西域。找机会杀了金玉。" 可是来了这么久,金玉都从未对水碟做过什么。 而水碟也在这些日子里多少对金玉有些了解。 并不是梁后告诉她的那般狡诈阴狠。 所以水碟也迟迟没有动手。 可这次不同。 狩猎,是去往秋狼山,那里守卫不如宫中如此森严。 或许她就有机会了也说不定。 金玉自然知道这叫水碟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梁卿信中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而且,是梁后选出来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但是见水碟迟迟不肯动手,便也没做其他打算。 她只是有些好奇,这水碟还想要做什么。 她竟然不知,水碟不过是不想杀她而已,就这么简单。 ... 一行人终于在日落前,抵达秋狼山。 这里年年都是王族狩猎场地。 所以每年都有人守着此处。 而且他们每年提前一个月便会让人将这里收拾清理出来,迎接贵人。 金玉站在山坡上,看着太阳缓缓落下,金色的光笼罩所有人的脸,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个金色的灯笼。 拓跋鄂本是在营帐前指挥侍卫,远远的看到金玉站在山头,便走了过去,"王后是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迷。" 金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从未见过太阳落山,有些好奇。不会让大王笑话吧。" 拓跋鄂哼声说道,"你看远处,那白色的宫殿,那是王陵,世代帝王王后死后都会葬在那。" 金玉看过去,"哦?可是秋狼山后便是楼兰国,看上去,王陵倒像是楼兰与西域的屏障、" 拓跋鄂赞赏看向金玉,"王后见多识广,朕都不禁佩服,没错,出了王陵,便是楼兰。" 金玉淡淡一笑,看向拓跋鄂,"听说楼兰美女众多,就连王位也有女子坐过。" 拓跋鄂点头,"紧挨楼兰的是乌孙国,乌孙国又称女儿国,所以,楼兰文化气息也有些相似乌孙国," 原来如此,金玉又问,"听说楼兰再往西去。便是世界的尽头?" 拓跋鄂笑了笑,"世界没有尽头,只是我们人类的脚步无法到达而已,那不是尽头,而是大海,若是有朝一日,我一定带你去看一看。" 在金玉的脑海里,九州很大,但她最远的见识也不过是西域而已。 如今竟然亲自离世界的尽头如此之尽。 听着拓跋鄂说,她也不禁暗道,或许吧,或许有那么一日,她可以走踏遍九州,走出九州。 夜里,整个营帐前,点燃了火把。 映衬着星空,很美! 可是没想到,这狩猎第一箭竟然是在夜里。 拓跋鄂猛的将手里的箭射了出去,铮的一声,众人欢呼,拓跋鄂大声说道,"谁拿下第一只野兽,朕赏金百两。" 众人呜嗷喧嚣,骑着马纷纷散去。 那些人的马匹上都绑着火把,远远看过去,向一簇簇的鬼火。 金玉问了爱布尔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西域这边的习俗,能在夜里打到野兽,就说明他有鹰一样的双眸,是会得到大王钦赐第一勇士封号。 金玉暗暗摇头,都说马背江山,这还真是贴切。 只是与中原人相比,他们西域,要来的粗犷许多。 从前大金也是有狩猎的,那时金玉还小,也会跟着父皇一同去狩猎场。 可是她是公主,千金之躯,自然只能坐在帐篷里观望。 这些日子,没事的时候,亲自教习金玉骑马打猎的师傅也算是倾囊而出。 金玉倒是有些手痒难耐。 她搓了搓手,拓跋鄂说道,"天色已黑,你又不熟悉地形,就不要去了,等明日天亮,你再参与不迟,左右我们要在这里住多日才会回去呢。" 金玉哪里肯,"我期待这一日多久了,我可不能再等,再说,我也希望我能得到那第一勇士。" 拓跋鄂哈哈一笑,猛的抓住金玉,将金玉举起,"我的王后是第一军师。" 金玉吓得惊呼,"拓跋鄂你放我下来,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拓跋鄂却不肯,抱着她原地转圈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好半晌,拓跋鄂才放下求饶的金玉,金玉依然要骑马而出,"左右有人保护,还有师傅亲自带路,不会出事的,你就许我去吧,这样只是看着,有什么意思、" 金玉难得撒娇,拓跋鄂一颗心化成了水,"好,那你们全部跟着,若是王后有个三长两短,朕就直接将你们全杀了。" 金玉咧嘴一笑,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快速的上了马,"拓跋鄂,你就等着吧,你手里第一勇士的金刀很快就会刻上我金玉的名字。" "架。" 金玉策马而去。 身后跟着众人全部保护着她。 金玉手里的弓箭蓄势待发,瞄准好几只麋鹿都未射中,一旁的师傅忍俊不禁,"王后不必心急,您才练习不到一个月,就有如此身手已经非常难得,不如,尝试射几只小兔子。" 金玉撇着嘴说道,"我们中原有句古话,看花容易绣花难,算了,本宫就不为难那些大的,就先来个小野兔。" 说罢,嗖的一声,手中的箭飞了出去,没想到,竟然射中了兔子的尾巴。 金玉哈哈大笑,"太好了,小兔子虽然不急麋鹿,但好歹也算成果,我们这就回去,第一勇士一定是我的。" 众人笑着,策马而去。 就在金玉转身的功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箭头,猛的扎入金玉手臂。 侍卫急忙围住金玉,"王后先走," 金玉还未说话,眼前一黑,便从马上轰然倒地。 "这...箭,有毒。" 说完,不省人事。 再睁开眼时,已经天明,外面的太阳很大。 可金玉只觉得浑身发冷。 拓跋鄂用西域语言怒骂着下人,见金玉醒来,匆忙抓住金玉的手,跪在一边,"玉儿,你醒了,你感觉如何?" 金玉眼神缥缈,绿儿哭着急忙端来水,"王后,您可吓死奴婢了。" 金玉缓了半天,这才问道,"大王,有人埋伏,那箭有毒。" 拓跋鄂紧紧的握着金玉的手,"我都知道了,你已经昏迷三日,玉儿,你都要吓死我了。" 金玉沙哑问道,"是谁救了我。" 一旁的绿儿说,"是教您马术的师傅,没想到他竟然还懂得研制解药。" 金玉抬起脑袋,看向坐在营帐中央的那人,这人岁数不小,当初金玉见到此人的时候,还以为拓跋鄂瞧不起她,给她派来个老头子。 却没想到,这人武术高超,精通多门武义,又会研制解药! 金玉现在身子还狠虚弱,便没有说什么。 金玉突然想起来,"大王,那第一勇士最后是谁?" 拓跋鄂一愣,从怀中拿出那金刀,"名字早就刻好,就等你醒来呢。" 金玉大喜,猛的坐起来,好像全都好了一样,"我就说,一定是我的,对了,那只小兔子呢?" 绿儿看向角落,"不就在那好好的养着呢么,三日,就连小兔子的尾巴伤势都好了,您若是再不醒来,奴婢恨不得从秋狼山上跳下去算了。" 金玉噗嗤一笑,让人将那小兔子拿过来,仔细看了才说,"看来这小兔子是我的福星,那就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吧。" 拓跋鄂说,别说兔子,就算是她要老虎,他也会帮她弄来。只是希望可别再发生这种事,真是吓死人。 金玉见众人都紧张兮兮的,说了几句玩笑,才缓解了气氛。 那师傅走了过来,"启禀大王,王后该服药了。" 金玉又养了三日。 虽然说,那解药让金玉醒了过来。 却迟迟没有好转。 拓跋鄂本来是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上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黄昏时,拓跋祁带着季清悠到了营帐, 拓跋鄂对金玉说道,"季清悠不是最善制毒么,那说不定这东西她有办法,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她,可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金玉了然的看向拓跋鄂,"谁说我不愿意见她,上次一别,也有一月,我正愁找不到好的办法去拉拢她。" 季清悠十分的不情愿,但是苦于拓跋祁,所以只能过来,季清悠冷着脸,查看了伤势,查看了毒血,又翻着白眼把这脉。眉头紧蹙,找来那师傅要来这些日子给金玉吃下去的解药渣滓,反反复复差了半天,所有人都不敢出大气,终于季清悠走到拓跋祁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拓跋祁宠溺的看向季清悠,"好了,事情过去就过去,王后也没再追究,你也不用再念着,如今你若是能帮助王后,说不定对你姐姐也有好处啊。" 季清悠冷着脸,"哼,她要是敢对付姐姐,我有得是办法对付。" 俩人嘀嘀咕咕的。 拓跋鄂当然也听进了耳中。 上次季清悠所为,足以让拓跋鄂杀了她。 可他没有,是因为金玉说留着她有用。 就连那帮凶冬槿都安然无恙。 如今见季清悠这个死样子,拓跋鄂心里这个来气。 金玉拉住拓跋鄂衣袖。 季清悠眉头紧蹙半晌,才说,"师傅的解药没问题,只是王后从前中过毒,所以,才会好的慢一些。" 拓跋鄂大惊,"玉儿,你中毒了?何时?" 季清悠抱着手臂,嘲讽说道,"不是在西域中毒,而是在梁国,那人给王后吃了往生,所以才..." 季清悠抿着嘴,看了眼金玉,继续翻着大白眼,"王后,恕臣妾直言,您根本就没有中往生的毒。" 金玉心惊,"你怎么知道。" 季清悠呵呵一笑,"往生是可以让人失忆的毒药,但是但凡毒药,都会伤极心脉,可王后的心脉并无受损,只是停留在你体内,这次中毒就好似激活了往生的毒性,往生与眼前您中的这毒药就像冰与火,相生相克,在您体内形成两股力量,一般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你。" 那师傅听完季清悠的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引起了金玉注意。 金玉却淡淡一笑,"没想到祁王妃果然厉害。" 季清悠冷了脸,"不过王后放心,我是不会告诉那人的。" 金玉诧异的看向她,"可是你不是他们的人么。" "哼,谁告诉你我是他们的人?"季清悠微怒。 "你是季家人啊。" 季清悠咬牙切齿,表情狠辣,"我从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只是做我看不惯的事。" 金玉又问,"那你看不惯西域百姓好好活着?所以你要在水源中下毒?" 季清悠傲娇的抬着脑袋,眨巴两下眼睛,"我有位姨母当年被西域人给杀了。" 众人一愣。 所以...这个毒妇,是在替她姨母报仇? 这手段,还真是.... 金玉头疼的看了眼拓跋祁。 后者有些尴尬。 金玉又问,"那季清落在梁国..." 季清悠冷哼,"王后别误会,不要以为臣妾说出这件事,就会帮着您,您要做什么,臣妾一清二楚,臣妾也没那个心思,所以臣妾是不会告诉您,姐姐在那边的消息的。" 金玉无奈。 这季清悠不仅手段厉害。 脑子也够聪明。 想要套话,看来还需要下些功夫。 金玉泯然一笑,"本宫是想多谢你。" 季清悠愣住,"谢..我?你不恨我?我杀了那么多百姓。" 金玉摇头,"人各有命,只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你既然已经嫁给祁王,那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不求你帮我,帮助西域,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给祁王拖后腿。" 季清悠尴尬的看了眼拓跋祁,拓跋祁淡笑的看着她,让季清悠脸色一红,轻声说了句,"那是自然。"便底下头去。 金玉说累了,拓跋鄂才带着人走了出去。 金玉让师傅留下,因为她总觉得这师傅好像知道点什么。 "敢问师傅,您是西域人么?"绿儿给金玉穿得厚一些,扶着她坐在了榻上,这才问道。 师傅坐在桌子对面,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边研磨草药一边说道,"王后想问的是关于往生吧。" 金玉震惊,"师傅可否告诉我?" 师傅放下手里的活。亲自给金玉斟了茶,"往生是臣亲自研制送给他的。" 金玉眉头紧蹙,"往生从前是梁人研制出来的毒药,是梁帝下旨不许再用,可是师傅不是梁人,为何这么说呢..." 师傅一抹苦笑,"臣欠了他生母一个人情,所以当他找到臣时,臣不得已才...竟然没想到,是用在了您的身上,其实王后中毒的那一刻,臣就发现端倪,可是臣怎么都不敢相信,竟是臣亲手害了王后。" 越说金玉就越迷糊。 生母?梁缘生母不就是个洗脚丫头么。 一个宫女,岂会与这么厉害的高手结交? 而且还会欠下人情? 师傅便娓娓道来,由于对金玉有所愧疚。 所以师傅便将所有事都告诉了金玉。 这师傅多年前,曾在梁国王宫待过一阵子。 那时候,当年的皇帝还是梁昭帝。 他作为梁昭帝手下的人,并没有得到重用。 便被如今的梁帝收入麾下。 梁帝的皇子中,梁缘最为年长。 当年梁帝刚做了皇帝,由于喝了太多酒。 就在花园里宠幸了当年的梁缘生母。 事后并没有人知道她怀了孩子。 那女人,无路可去,本是想要投湖自尽。 被师傅所救。 但是为何说是他欠了她人情呢? 因为。师傅喜爱当年年轻时,也喜欢过一个女子,那女子为了能坐上妃子,背叛了师傅,更将此事宣扬与世。 梁缘生母更加难堪。 被宫妃欺负,活的楚楚可怜。 这些看在师傅眼里,都是他惹得错。 所以,她死的那日,师傅便答应她会照顾好梁缘。 可是梁缘这人,天生阴狠,与师傅的为人之道大相径庭。 他便想要离开梁国。 只是走的时候,告诉梁缘,若是将来有一日,他需要他,他便会出现,偿还当年的誓言。 所以,那梁缘找到了被梁帝禁止的往生,给金玉吃了下去。 原来如此。 但是金玉还是不解,问道,"那为何,往生对我毫无作用?我根本就没有失忆。" 师傅摇头,"臣不知,或许是王后命大。有天神保佑。" 金玉才不信什么天神。 但是她无解,也就不会再问下去,"那师傅觉得,这次又是谁要下毒害我?是不是梁缘?" 师傅摇头,"这几日,大王始终派人查找,毫无所获,但是这毒药,在梁国,不会出现。" "为何?"金玉问着、 师傅眼神囧囧的看着她,"这毒药是我的同门师兄最手的毒药,但他当年被师傅逐出师门,了无音讯,我游历多年从未听过他的消息,或许他早就死了,而且他没有徒弟,更不会将这毒药传进梁国。" 金玉更加不解,难道她无形之中得罪了谁? 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有点让金玉喘不过气来。 师傅说道,"其实有一件事,不知王后是否知道。" "什么。师傅尽管说。"金玉正了正身子,绿儿取来个垫子放在金玉背后,让她能够更舒服一些。 金玉对绿儿淡淡一笑。 师傅说道,"当年你父皇在云太后身体里下的蛊毒..." 金玉大惊,"也是您做的?" 师傅点头。 金玉猛然心惊,这人还真是厉害, "我能理解父皇的心思,背叛过他的女人,若是换成我,我也不会放过云太后。" 师傅眼神闪烁,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师傅有难言之隐?" 师傅眉头紧蹙,"有些事,臣是想要隐瞒一辈子的,只是如今看到了王后,王后又是因为臣受伤,所以,臣心中有愧,可是这件事,若是告诉王后,王后恐怕会更加忧心。" 金玉自嘲一笑,"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师傅说吧。" 师傅看了眼绿儿,让绿儿守着营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绿儿紧张兮兮的走了过去。 师傅压低嗓音,"王后,您可知道,祁王的生母到底是谁?" 金玉大惊,"他是云将军的亲孙子,他的生母左不过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除了这,还能是谁。" 师傅缓缓摇头,"是梁后。" 金玉突然握紧手中的手帕,梁后,其实她也早就猜到是这个毒妇,"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师傅解释,"当年梁帝还从未见过梁后,梁后的性子又像个男子,整日游荡在外,听说,她去过很多国家,认识云将军的大儿子,俩人有了孩子,可是她未嫁人,就生下孩子,会被族人扔下沉潭,所以,她偷偷的将人送去了西域,交给了她的亲姐妹。" "那,那您是怎么知道的?"金玉震惊。 师傅说,"我亲眼所见,不管王后信不信,我真的是亲眼所见。" "所以,当年师傅您在西域为臣?" 师傅一笑,"说来惭愧,年轻时,做了许多糊涂事,王后不提也罢,如今臣只想留在王后身边,解开您身上的毒。" 金玉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拓跋祁的生父找到了,如今生母也找到了。 就是那梁后。 但是金玉暂时还不能让拓跋祁知道他的生母是梁后。 她要好好与梁卿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季清悠那日解释完之后,师傅便调制更完善的解药。 本来金玉是打算在秋狼山好好的放松一番,却没想到,躺了半个月。 眼见着就要回王宫,身子才有了一些力气。 金玉让师傅研制出当年给云太后下蛊毒的解药,她要给青黛留个孩子。 因为她是一定要梁缘死的。 但是青黛深爱梁缘,若是死后能留下个孩子,或许青黛多少也能有些安慰吧。 可是就像金玉对季清悠所说,人各有命,到底成了青黛的一个遗憾。 回宫后。金玉便彻头彻尾的派人好好调查到底是谁想要害死她。 若不是她服用过往生,恐怕她现在早就死了, 查出那人,她一定杀了那人五马分尸都不足以泄愤。 回宫后,师傅便住在了宫中,方便照拂金玉。 另一方面,金玉总觉得这人还有许多秘密,是她想要知道的。 所以她让拓跋鄂挽留他,让他就以太医的身份留在了西域。 这日一早起来。 金玉收到诸多信件。 打开全是梁卿和梁祭的。 刚要拆开看,拓跋鄂便走了进来, 吓得金玉将信件慌张的扔了出去。 其中一封丢在了拓跋鄂脚下。 拓跋鄂弯下腰,捡起仔细的对着太阳照了照,这才说道,"王后这是有秘密啊,朕来猜一猜,这一定是从梁国寄来的," 金玉舔了舔嘴巴,"大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一大早的,不用早朝么?" 拓跋鄂呵呵一笑,坐在凳子上,靠着桌子歪着身子看向金玉,"王后心中有鬼,要不朕就拆开看看?" "别..."金玉大惊,她可不想让拓跋鄂知道梁卿和梁祭那俩人在信中的肉麻的话语,虽然金玉不在意拓跋鄂,但是她就是不想让拓跋鄂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 拓跋鄂莞尔一笑,"看把你吓得。" 说罢,猛的撕开信件,"哎呦,我亲爱的玉儿妹妹,几日不见你回信,祭哥哥这心里真是想你想的难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若不是母妃身子欠安,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陪你呢,也不知道拓跋鄂那个小子会不会吃醋,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鄂重复了最后三个字,"这梁祭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金玉暗暗心惊,知道不是梁卿的信,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梁祭虽然口无遮拦,但是也不会说什么过分的,他明白金玉处境。 金玉抿嘴一笑,放心说道,"大王这回放心了,你别看梁祭身高马大,可他就是个孩子。" 拓跋鄂将信件折好放回信封中,笑道,"也是,难得你如此喜欢一个人,那我就暂且放过他,等他哪日来了西域,在一起算账。" 金玉笑盈盈的,拿过信封,交给身后的绿儿。 拓跋鄂松了一口气,眼神深邃,"好了,不说玩笑话,"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查到那暗中伤害你的人一些蛛丝马迹。" 金玉走过去,坐下身子,突然也收了笑脸,"大王且说,臣妾洗耳恭听。" 拓跋鄂说道,"这毒暂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这暗器,是云家的。" 金玉暗道,这毒拓跋鄂自然暂时查不到,毕竟是师傅的同门师兄研制。 金玉问道,"云家是知道了什么?他们竟然想要害死我?云将军这狗贼,我没找他麻烦,想着让他消停几日,让他和祁王多叙祖孙情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主动挑衅,真是岂有此理。" 拓跋鄂却欲言又止,"玉儿,这不是云将军手下的暗器," 说罢,扔在桌子上一个册子,"你看看,这上面记载得都是云家人的兵器,可里面从不有这东西。" 金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拓跋鄂。 从拓跋鄂眼中,仿佛看到了些许他没说出的事。 金玉说道,"或许,是云家人为了做这暗地里的勾当所以特意定制的?" 拓跋鄂摇头,"我也想到这些,所以派人去查,哪怕他们云家有人去铁铺子打铁,我都插个一清二楚,云将军这次怕是不会背这锅。" 金玉抓了抓眉头,"那我就不明白了,大王为何说这是云家的暗器?" 拓跋鄂紧紧的盯着金玉的双眼,"玉儿,不管你听到什么,你都不要伤心,背叛我们的人不再少数,曾经背叛过我们的人,自然也不会被我们所利用,所以你没有必要伤心。" 金玉眉头紧锁,嘴巴动了动,"云家除了云将军,还有云太后,还有...云礼?大王到底想说什么?" 拓跋鄂松了口气,"应该是云礼做的。" 金玉猛的闭上眼睛,仿佛不能接受这种言论。 "云礼...可是他没有必要害我啊,当初他背叛过我,后来他也说他再也不会..."金玉呵呵一笑,"是啊,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千防万防,可是人家竟然主动出击,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拓跋鄂说道,"他的本意或许不是直接要杀你,我觉得他是想要嫁祸给谁。" 金玉紧紧的压抑心中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的脑袋清醒过来,"嫁祸...呵呵,那除了他最恨的云太后,还能有谁,他是想要利用这件事,让大王杀了云太后,为萧兰报仇吧。" 拓跋鄂问道,"可是云太后最近安分的很,她也没要求见你,这如何嫁祸?" 金玉捏了捏手中的册子,猛的丢在桌子上,"恐怕,云太后就要请旨进宫了。" ... 果然被金玉说中。 第二日,云太后便请旨要进宫见金玉,说她身子好的差不多就开始想念女儿。 金玉听到这个消息,冷冷的笑了,准! 当天晌午,云太后便进宫看望金玉,还带了金玉爱吃的点心。 笑盈盈的,"玉儿,我的好玉儿,可想死母妃了。" 金玉拉着云太后的手,坐在榻上,"母妃身子大好,玉儿可就遭殃了,前些日子去秋狼山,差点被暗器害死,要不是玉儿命大,如今怕是再也见不到母妃呢。" 云太后大惊,"侍卫守卫森严,虽然秋狼山不比王宫,可到底是御驾,怎会如此不小心,可查到那背后之人?" 金玉缓缓摇头,"并未查到凶手,可是大王说,那暗器看着眼熟,只是玉儿怎么都想不起来,不如让母妃给瞧瞧?" 云太后愣怔的走了过去,看着图纸上的图形,突然一愣,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玉儿是被这东西所伤?" 金玉点头,"难道母妃认得?" 云太后说,"这东西是当年教习我的师傅曾送给我一个,可是我从未用过,为了感激师傅,如今那东西还放在枕头下,早就当成了震宅之宝。" 金玉一愣,"母妃竟然会功夫?" 云太后抿嘴笑道,"哪里,师傅有心教,母妃却笨的可以,手不能提肩不能抬,最后,师傅也无奈,便送给我这枚暗器,然后转身放弃了我,去教大哥了。" 金玉淡淡一笑,"那敢问母妃,您可否将那暗器拿过来,给我看看?若是能根据这线索寻找而去,恐怕那幕后真凶一定会找到。" 云太后自然肯,金玉便让人去告诉拓跋鄂,现在就派人去搜。 很快,就连拓跋祁都被惊动了。 带着云将军一同进宫。 不明所以的云太后,还正问着金玉,"不知道上次母妃对玉儿说的话,玉儿可否对大王说了?" 金玉说道,"母妃说的是什么来着?" 云太后暗暗骂了声金玉这个蠢货,服用了往生,竟然脑子都不灵光了,堆着笑脸,"自然是让大王准许让你外祖父去封地掌管封地事务一事啊,玉儿怎么给忘了,好在母妃今日进宫,要不然此事怕是要拖到年后了。" 金玉尴尬一笑,"外祖父去封地,是想要借此攻打大梁这件事么?" 站在宫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却没有走进来。 云太后笑着,"那是自然。" "可是玉儿最近想起来一件事,当初我们梁国还是大金的时候,外祖父引梁人入关,拿下金国时,金国百姓早就吸食毒品多年,这样的梁国,外祖父也感兴趣?" 云太后笑道,"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玉儿暂时不用知道,等事成后,母妃再一样一样的说与你听。" 拓跋鄂突然走了进去,冷声说道,"云太后的心思怕是要难成了。" 拓跋鄂身后跟着拓跋祁和云将军。 云太后吓得急忙跪下,"大王息怒。" 拓跋鄂冷声说道,"云将军想要从封地以西域名义讨伐梁缘,借此讨伐梁国,虽然梁国已成空壳,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将军聪明自然知道,若是拿下梁国,必然有势力与西域抗衡,只是,王后如今是西域王后,岂能还会再帮着你们云家。" 金玉站起身子,站在了拓跋鄂身边,"母妃,抱歉,你不是常说,出嫁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那玉儿就只能帮衬西域,帮衬我的夫君。" 云太后看向拓跋祁,"祁儿,我是你亲姑母,你赶紧说几句好话,告诉大王,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不过是我闲来无事,说的玩笑,求大王不要当真啊。" 拓跋祁眉头紧蹙,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拓跋鄂说道,"你还想连累祁王到什么时候,当初你憎恨他生父样样比过你,便偷偷用你们共同的师傅赠与的暗器在战场上杀了他,你怕师傅告诉云将军,事后也杀人灭口,你这毒妇好狠毒的心,如今竟然还用那暗器暗杀王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将军惊恐又伤心的看着云太后,"你,你竟然..." 云太后猛的站起身子,她这辈子还从未这样屈辱的跪着,"没错,你说的都对,是我杀了他父亲,杀了我自己的亲哥哥,可是都怪你,"她指着云将军,"要不是你偏心,我怎么会杀了我的亲哥哥,那师傅也该死,他跟你一样都偏心..."云太后又猛的看向金玉,"可我没想过玉儿死,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要害死她,大王明鉴,我真的没有啊。" 拓跋鄂冷冷的将手中的暗器仍在地上,"这带着剧毒的暗器就是从你床下搜出来的,你还要说什么。" 云太后不信,"不,不,不可能,我没有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玉儿你帮我说说情啊..." 拓跋鄂怒声说道,"来人,将云太后下入天牢。" 第49章 因为我比你心更狠! 不管云太后是否承认 云将军是否为难。 可是眼下,云太后必须被下天牢。 暗杀金玉,根本就不是云太后。 这一切自然也是金玉和拓跋鄂联手陷害演的一出好戏。 云礼想要云太后死,替萧兰报仇。 正中金玉下怀,因为她也想让云太后死替父皇报仇。 云礼就是抓住金玉这个心思,所以才会如此。 看着云太后被侍卫拖走。 金玉转脸看向云将军,"外祖父不必伤心,当年他坑害了舅舅,本就应该受到如此待遇。" 云将军一愣,"你说什么?" 就连拓跋祁都不禁蹙着眉头,"王后,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金玉点头,"母妃不是也承认了么,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查清楚,却耐着她是我母妃,是您的亲生女儿,所以迟迟没有告诉外祖父,如今大王怜悯我,查出背后真凶竟然是母妃,当真让人可怕。" 云将军老谋深算,思忖片刻,才问道,"玉儿,可是她到底是你母妃,是你的亲生母妃啊,你不能看着她死。" 金玉摇了摇头,"我自然知道,我们母女情深,即便当初她背叛父皇,我也依然看在她是我母妃的份上让她颐养天年,可是外祖父,你不能如此自私,她杀了你的亲儿子,害了我的父皇,如今又来杀我,这样的人,您还要救她么?" 云将军死死的握着拳头。 那一双常年握刀剑的手,此时此刻,正被掌心的老茧摩擦着。 拓跋祁急忙应声,"祖父,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云太后杀了这么多人,实在应该血债血偿。" 其实云将军心里不是舍不得云太后。 而是他不敢相信,他的大儿子的死竟然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杀。 金玉叹息,"外祖父放心,我不会真的让母妃死的,我会派人送她离开,去清修寺面壁吧,权当恕罪。" 云将军双眼浑浊,"多谢王后成全。" 说罢,对金玉和拓跋鄂行礼,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苍老的背影,金玉不禁嗤笑,孤独终老,或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金玉今晚怕是睡不着了,请旨了拓跋鄂,说要去天牢看看云太后,拓跋鄂本是要一同陪着,金玉不肯,因为她要去羞辱云太后,这种痛快的时候,身旁没有别人才最能敞开心扉。 刚好此时,拓跋鄂被人绊住,匆匆去了御书房。 金玉到天牢的时候,所有火把烧的正旺。 随着风声,那火把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此时此刻的金玉兴奋的心。 侍卫推开天牢的门,低声说道,"王后小心脚下,这天牢里面老鼠横行,王后要留心才是。" 金玉淡淡点头,"有劳你。前面带路,本宫跟着你走。" 绿儿轻轻抚着金玉的手臂,"王后,这里乌漆墨黑的,真是吓人怎么还阴森森的,您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啊。" 金玉冷冷说道,"再黑,也不如云太后的心黑,这里死过太多人,自然阴森恐怖,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 绿儿抿着嘴,再不肯多说一句。 只觉得一阵风飘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死死的握着金玉的手臂,静静的跟着走。 一转弯,便到了。 那牢头站定说道,"王后,奴才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什么事您大声呼救,奴才马上过来。" 金玉感激点头,看着那人将牢房门打开,弯着腰退了出去。 金玉才呼出一口气,四下看了看,朝着牢房中蜷缩在角落的云贵妃呵呵一笑。"母妃,玉儿来看您,您这是怎么了,不认得玉儿了么?" 云太后前些日子本就因为云礼的事,急火攻心,差点撅过去。 如今又经历如此大风波,更是一病不起。 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若不是睁着那干涩的眼珠子,几乎让人以为她死了。 云太后瞪向金玉,"我没有要杀你,我怎么可能杀你,是你们,联合起来要害我。" 金玉噗嗤一笑,"母妃,不管是谁要害你,玉儿可从未参与呀,毕竟您是玉儿的亲生母亲。" 云太后舔了舔嘴唇,想要站起身子,却不知道怎的,突然趴在了金玉脚下,她伸着手,"玉儿,我是你的母妃,你的亲生母亲。你要救我出去,救我。" 金玉缓缓摇头,蹲下身子,"云贵妃,你还当你是太后呢,我的亲生母亲,是从前大金皇后,你这个贱婢还敢自称本宫母妃到几何?" 云太后一愣,愣的片刻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挣扎,愕然,直到阴狠的瞪着她,"你,金玉,你都想起来了是么?你全都想起来了是不是?还是,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失忆。" 金玉呵呵一笑,站起身子,走到窗边,闻了闻外头的空气,"是,我根本就没有失忆,实在抱歉,梁缘和你都要失望了。" 云太后咧着嘴,嘴角有血丝渗出,"可是那往生如此厉害,你怎么可能还记得,你是骗我的,这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 金玉撇撇嘴,眼神可怜又悲哀的看着她,"云贵妃,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还不明白么,我为了能来到西域,来到你们身边,服从梁缘命令,吃下往生,我的目的就是要来捣毁属于你们的一切,呵呵,你们竟然还傻傻的以为我失去了记忆,真是可笑。" "不可能。"云太后挣扎的站起身子,想要扑过去,绿儿猛的一推,她便轰然倒地,"往生从未失利过,你怎么可能没有失忆,怎么可能还记得从前的事,我不信。" 金玉嘲讽的看着她,"我也不清楚为何我没有中往生的毒,恐怕是老天实在不忍你们如此对待我吧。" 云太后咬牙切齿,"好,既然你没有失忆,那你应该知道我从前做过什么伤害你事,我承认,可是,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还没有利用完你,怎么可能要杀你,所以你应该知道是有人恶意诬陷。" 金玉淡淡一笑,"是啊,我知道杀我的人不是你,我也知道有人污蔑你。" 云太后脸上露出笑意,"那你为什么还不快放了我,你听我说,我会帮你的,帮你找到真凶,我一定帮你杀了他。" 金玉突然不知道应该用哪种表情盯着云太后,"你知道,为何大金亡国,我却依然能活的如此顺风顺水?" 云太后盯着金玉,不知道她说这么些不相干的东西要做什么,只是期待的睁大双眼瞪着金玉。 金玉也懒得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因为我从不信任曾经害我的人。" 云太后破口大骂,"我从未害过你。" 金玉猛的看向云太后,冰冷的语气脱口而出,"可你,害死我母后,你不承认么?我母后生下我,便大出血而死,难产啊云贵妃,你知道难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多么残忍么?为了生下我,她的下体生生被撕裂,你知道那种痛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生出孩子。" 云太后眨巴着两下眼睛,"是,是我,谁让你母后偏偏怀上了孩子,整个后宫谁都不曾生育,凭什么她能怀上,凭什么,我才应该怀上孩子然后坐上后位,凭什么是那个贱人。" 金玉猛的甩个耳光,云太后被打的满眼冒金星,却咧嘴笑了,"呵呵,活该,是她命薄,那么一点东西,竟然能要了她的命。" 金玉微微眯着眼睛,"不过父皇为了报复你,让你终身不能受孕,也算是给母后报了仇。" 云太后不解,"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金玉叹息,脸上似是露出笑意,却依然冷冰冰说道,"你身体里被下了蛊毒,所以,即便你与那么多男人私通,都不会怀上孩子,云贵妃,知道这一点,你心痛么?" 云太后胸口起起伏伏,怒不可遏,"先皇,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 "要不是你与别人私通,被父皇知道,要不是你是云家的女儿,不能褫夺封号,更不能废了你,你觉得,父皇为何要忍着你?"金玉眉头紧蹙的看着她。 云太后突然一笑,"私通...呵呵,好一个罪名,可是我没有,那是别人捏造,你父皇竟然信别人,也不肯信我。" 金玉冷冷一笑,"捏造?呵,就算是捏造,那也因为你是云将军的女儿,半壁江山都要靠你们云家支撑,你觉得父皇会让你生下属于云家血脉的孩子么?" 云太后终于缓过神来,"那又如何,我们云家为你们大金打下江山,守着半边天,要不是因为我们云家,你以为你能享受荣华富贵?" "可最后,你还是被你父亲遗弃了。"金玉看着云太后那得意的笑脸,不紧不慢的说出口。 云太后大惊,"你又胡说什么,什么遗弃,我是他现在唯一的血脉,就算我做过错事,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金玉淡淡一笑,"第一,除了你,还有拓跋祁是他的骨血,第二,他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因为最想你死的,就是云将军。" 云太后不可置信的等着金玉解释。 "若不是你,他的大儿子便可以继承他的爵位,若不是你害死了他,也不会让他活了一辈子都没有个儿子傍身。" 云太后骂道,"儿子又如何,只能征战沙场,哪日被谁暗箭射死不还是要死,哪里有我这位贵妃好,我日日伺候皇上在侧,他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他得到,凭什么他心里只有他的儿子,没有我。" 金玉缓缓晃了晃脑袋,"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你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恨你。" 云太后傻呆呆的睁着眼睛最终喃喃自语,"凭什么他眼里心里都是哥哥,为何就不能看看我。" 云太后眼神也越加缥缈,好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金玉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转身要走。 云太后急忙扑倒,巴住金玉的鞋子,"救我,我不想死在这,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恨梁缘,我可以帮你的,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金玉猛的拔出腿,"你拿什么帮我,云家军势力大不如从前,即便我救了你,你父亲也不会让你继续留在他身边,还不如让我成全你,送你下地狱。" 云太后求饶,眼泪从眼角滑落,"玉儿,你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帮帮我好不好,我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你,我可以真的做你的母妃,我们母女俩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金玉嘴角抽动。"你可知道,一个女人,能活到如今没人敢威胁的地步,从卑微如尘土到如今的势不可挡,需要多少年需要付出多大努力,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记着,是你杀死了我的母后,是你们云家引梁兵入关,是你们云家让我国破家亡,如果换做是我,你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我只是让你去死而已啊,"金玉压着脑袋,可怜的看向云太后,轻声说出,"最后告诉你,我能赢,是因为我比你心更狠。" 说罢,金玉狠狠踢开云太后。 牢头将牢门上锁。 云太后在里面破口大骂,"金玉,你骗得了我,可你骗不了所有人,总有一日,他们会知道你根本没有失忆,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一定不会,我就算是死,也要等着你的幽魂来陪我。" 说罢,便在那疯也似的哈哈大笑。 渗人的很,绿儿紧了紧扶着金玉的手臂。 金玉对牢头低声说道,"这人十恶不赦,但是念着她是本宫母妃,本宫不忍真的要了她的命,连夜送出宫外的寺庙里,剃度修行吧,也算是给百姓积福。" 牢头急忙奉承,"王后仁慈。" "只是..." 牢头一愣,"什么?" 金玉淡淡一笑,低头转了转华丽的宝石戒指,轻轻摘下放在牢头手里,"母妃说就算是死也不肯去,那本宫就成全她让她早日去与父皇团聚吧,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在那牢头震惊的眼神中,金玉转身离去。 ... 云太后一死,金玉心里轻松不少。 敌人就是要一个一个剔除,急不得。 冬槿在院子里扫着落叶。 金玉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她。 或许是眼神太过凌厉。吓得冬槿猛的回头,便看到金玉盯着她的样子,吓得扑通跪下。 金玉让绿儿宣她进来,冬槿胆战心惊的问道,"王后,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金玉突然淡淡一笑,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冬槿,"你知道的,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本宫都不会杀了你,因为本宫还想活。" 冬槿偷偷松了一口气,"云太后突然死,王后心里一定难过。" 金玉眨巴两下眼睛,是哦,在冬槿心里,她金玉还认为云太后是她生母呢,呵... "你知道,本宫可以留着敌人多久么?" 半晌金玉都没有说话,突然来这么一句,真是要吓坏冬槿,"您说什么?" 金玉笑道,"新摘的花应该结果子了,你且去看看,若是好的,做些点心,你的手艺,本宫很喜欢。" 见冬槿诧异的看了她几眼才匆匆离开,绿儿低声骂道,"这个冬槿,做事总是鬼鬼祟祟,奴婢真怕她再做点什么。" 金玉没说话。 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闻着眼前的花香。 拓跋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金玉觉得宫里的气息突然有了些许变化,便睁开眼,就看到了拓跋鄂坐在她对面,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容貌。 当真是吓了她一跳,"大王?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叫醒臣妾,一不小心睡过去,还望大王见谅。" 拓跋鄂轻轻扶了扶金玉的脸颊,"最近真是累坏了你,身上的毒可全都解了?" 金玉点头。 拓跋鄂又问,"云太后已死,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金玉放下手臂,揉着发酸的胳膊,"大王前朝不忙么?怎么也开始关心起臣妾报仇的事了?" 拓跋鄂叹息,"你的事。朕全都知晓,你是朕的王后,你的事便是朕的事,你想要报仇,朕不想看你这么辛苦,朕帮你可好。" 金玉泯然一笑,"自然好,只是臣妾怕你舍不得。" 拓跋鄂不解,"舍不得谁?" "拓跋祁。"金玉轻声说道。 拓跋鄂一愣,"跟他有关?" 金玉点头,解释说,"他的生母,就是梁后。" 拓跋鄂眉头一抖,"所以..." 金玉莞尔一笑,"没错,所以臣妾要开始利用拓跋祁对付梁后,若想要铲除梁缘,必须要彻底铲除梁后,否则梁缘脑袋上的康王头衔,早晚还会回到他身边。" 拓跋鄂抿了抿嘴巴,"那你可有什么计划?" 金玉摇头,"本是想着呢,被大王打断了,若是大王心疼。臣妾便放过拓跋祁。" 拓跋鄂眉眼担忧,"玉儿,下手别太狠,毕竟他是朕的兄长。" 金玉淡然一笑,兄长... 到底是个有情有义的大王。 可金玉是个为了报仇,不惜利用身边所有人的主儿。 就怕下手不狠,怎么可能还放过谁。 但是眼下,怕是还要再等一等。 因为云太后死,但云将军还好好的活着。 而且她开始将眼睛转向了云将军手下的云家军。 云家军都是从前的金人。 她想要这批金国铁骑。 非常想要。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 虽然金玉被拓跋鄂保护的很好,梁卿也帮她帮的游刃有余。 但是她深切的明白一点,想要彻底走上巅峰,没有忠心自己的忠仆万万不够。 所以她将眼光打在了云家军的身上。 那么她眼下,便不能只是打压云将军,而是应该给云将军几颗甜枣子了。 而机会来的就是这么刚刚好。 金玉前些日子,写信告诉梁卿,让他小心云礼。 因为杀害金玉的幕后黑手就是云礼。 然后告诉梁卿,是云礼做的。 可金玉在西域坐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梁卿回信。 突然有一天,拓跋鄂带着消息来了。 金玉诧异的问着,"大王怎么来了?" 拓跋鄂眉头轻蹙,"边关不稳,怕是要出事。" 金玉不解,"梁国和西域挑起事端?" 拓跋鄂点头,"梁人屡次进犯我国封地。这些日朕与梁帝书信,梁帝的意思是希望朕将封地还给他,要不然就不让百姓安宁。" 金玉冷哼,"这梁帝就是如此贪心。" 拓跋鄂却摇头说道,"可是朕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金玉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拓跋鄂说,"从前梁帝不会与朕说话这么的不客气,可是你看,这信件上的印鉴,还当真是梁国玉玺。" 金玉接过信纸,仔细端详。 她也觉得此时有蹊跷。 梁帝不是这么冒进的人。 他更不会刚刚得罪了拓跋鄂,便开口要东西。 而且一张嘴便是封地的归属。 梁帝如今的百姓还迫在眉睫,怎么可能又来叨饶西域。 金玉冷声说道,"这应该不是梁帝亲自写的。" 拓跋鄂点头,金玉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金玉解释,"梁帝此人虽然阴狠狡诈,但对于江山社稷,百姓安稳,十足到位,如今,梁国百姓的命,算是在我们西域手里,难道他就不怕他发起战争,我们西域便将草药断供么?一旦没有草药,那些吸食过毒品的百姓,会更加陷入深渊,用不了多久,梁人便能死去大半,所以,这不会是梁帝亲笔,我觉得,梁帝一定是被人囚禁。" 拓跋鄂担忧说道,"不管怎么样,发起战争,受苦的都是百姓,朕会尽量平息此事。" "不。"金玉急忙说出口。 拓跋鄂不解的看向金玉。 金玉却站起身子,静静的在宫殿里来回踱步。 可是脑子里却是飞快的旋转。 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不管这背后之人是谁,他的目的无非是挑起战争,不管他要不要封地,他的目的都不会简单的只是冲着我们西域而来,我们就趁势而入,他要战争,我们给他就是,凭我们西域兵马,加上云家铁骑,打他们徒有其表的梁国,岂不是易容反掌?可我们不会掉入他的陷阱...对!" 金玉眼前一亮,急忙坐在拓跋鄂对面,激动说道,"他要的是将我们引入梁国,来个瓮中捉鳖,可我们偏不上当,我们死守住边关,而且还要让云将军为阵前大司马,这次,我不仅要将那人拉下马,还要彻底让云将军死心塌地将云家军拱手相让。" 拓跋鄂有些不明白,"那你为何还要让云将军去前线,若是云将军还有背叛之心,与梁人勾结,那..." 金玉冷冷一笑,"即便他想,拓跋祁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不过若是他真的那么做了,与我都是好处,拓跋祁若是心死,云将军必死无疑。" 拓跋鄂大喜,"王后简直就是朕的活军事,朕这便下出圣旨。" 金玉送走了拓跋鄂,才一个人冷静的沉思,怪不得梁卿的回信迟迟不来。 原来是边关出了事。 那他是否知道云礼的事呢? 若是云礼背叛了梁卿,那么眼下的局势... 金玉眉头紧皱,绿儿走进都没发现。 绿儿说道,"王后,您都坐在这里想了一个时辰了,别想了,会头疼的。" 金玉却缓缓摇头,"我要想明白,这背后的人,到底还会做什么,我们不能输,我要多想一些可能性,告诉大王,告诉梁卿。" 金玉自言自语的走进了寝殿,不让绿儿伺候。 绿儿只好坐在外面,静静的陪着金玉。 可金玉却不想只是这么坐在宫里,她猛的起身,向拓跋鄂的寝殿匆匆跑去。 ... 数日后 云将军带着人到了边关。 梁人为首的是梁缘。 见到梁缘,金玉眼睛一亮,果然是他们, 她想的没错。 那背后的''他''真的是梁后和梁缘。 金玉那日求了拓跋鄂要亲自去往边关,要亲自指挥众人,帮衬云将军, 虽然拓跋鄂不肯,但最后无奈金玉软磨硬泡。总算是也一同跟了去。 金玉就坐在高高的城楼中,端着望远镜,静静的观察局势。 要说还是西域好。 竟然还有这么个可以观天眼的神器。 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清来人。 若是真的打起来,这梁国怕是要灭亡。 但是只是看,却听不到。 金玉也有些着急。 很快,三军会晤,云将军带人归来,说道,"启禀王后,我们从梁缘口中打探,或许梁后已经在宫里将梁帝囚禁,所以才下了战书,此事您怎么看。" 金玉静静的看着众人,众人都等着金玉回话,金玉说道,"他要什么。" "封地归他,不然就打。"一旁的拓跋祁说着。 金玉冷冷一笑,"他有王牌?" 云将军黑着脸,实在不愿意提及,"云家军。" 金玉猛然站起,"云礼?" 云礼果然成了梁缘走狗么。 云将军点头。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云礼为了杀了云家人报仇,竟然背叛梁卿,"那太子人呢?" 云将军摇头,"他不肯说,怕是也被囚禁起来。" 金玉咬着牙,"封地不能给,若是给了出去,咱们边关的百姓全部遭殃,如今有封地支撑,尚可安稳,拓跋祁,你去告诉梁缘,封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的,看他怎么说。" 拓跋祁没多久便回禀,"那云礼手里莫名其妙多了数倍人,怪不得梁缘如此淡定,非要挑事。" 金玉冷冷一笑,"云礼不过是想要替萧兰报仇而已。" 云将军愣了片刻,"若是我亲自将人头送给云礼,云礼会不会退兵。" 金玉摇头,"能走到今日,云礼早已背叛太子一脉,背叛的人,不值得走回头路,云将军,下战书吧,但本宫要你夜袭云礼,烧了粮草,能杀几人是几人。" 云将军一愣,"王后有所不知,若是这么做,会被诸侯国厌弃,日后若是有需要他们的地方,他们是万万不会帮助我们的,毕竟这是小人之举,否则,即便梁缘那么想要回梁国封地,他也不敢偷袭。" 金玉冷笑,"本宫只要结局,不要过程,那些诸侯国一个个墙倒众人推,若是他们念着从前父皇对他们的恩情,也不会看着不管不顾,你且去就是,若是有什么问题,大王那,本宫承担。" 云将军脸色尴尬,眼神斜视了一眼拓跋祁,见他微微压着脑袋,便没再多说。匆匆离去。 金玉在房间里,一直等到三更过后,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号角,那是攻击的警示。 梁缘发现了。 金玉站起身子,端起观天眼,唇角一抹冷意,云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很期待与你重逢。 只见远处,硝烟四起。 云将军这些年镇守边关真不是虚的。 梁缘狗贼的粮草被烧空。 号角一吹,他才发现。 可是鸣金收兵已经来不及。 生生牺牲了数千人。 云将军凯旋而归,金玉大喜,"云将军宝刀未老,本宫一定会在大王面前美言。" "多谢王后。" 见众人要休息的意思,金玉拉住等人,"还未完,将士们就要睡了么?" 云将军一愣,"王后,您虽然头脑聪慧,又懂如何布阵,可是臣多年久居边关,眼下不必再战,梁缘已经伤了元气,恐怕三日都未必缓得过来。" 金玉冷哼,"你们若是此时睡下,不出一个时辰,梁缘便会效仿而之杀我们个片甲不留。" 拓跋祁还以为金玉说笑话呢。 金玉到底是个女子,哪里能懂得这些呢,"王后,还是听大司马的比较稳妥,臣知道您急与求成,可是眼下,急不得,您总要给将士们喘口气的机会。" 金玉猛的将手里蜡烛台扔在地上,吓得那些将士纷纷跪下,说着王后息怒的话。 拓跋祁从未见过金玉如此红过脸。 金玉说道,"若是行军打仗,我金玉是没有说话权利,可若说对梁缘的了解,恐怕除了我,没人敢说什么,你们若是不信我的,那西域若是出了事,谁来否则?拓跋祁你么?" 拓跋祁压低脑袋,不知道再想什么。 金玉看向云将军,"外祖父,您要相信玉儿,玉儿怎么可能会做出不利于我们西域的事,即刻,派出五千精兵,绕进梁缘右后方,再派五千精兵,绕到梁缘左后方,阵前挖沟九尺宽,用刀叉做陷阱,然后,放人回来睡觉,将所有火把熄灭,我们就等着鱼儿下锅。" 云将军也是被金玉唬得一愣一愣的,见金玉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是有点那个意思。 "这.."看来云将军还是不肯啊。 金玉将怀里的令牌仍在桌子上,"大王手谕,见令牌如见大王,难道你们要抗旨不尊?" 众人急忙跪下,"臣不敢。" "不敢就快去,还要等什么时候。"金玉大骂。 骂的那些七尺糙老爷们脸色燥红。 他们何时被一个女人如此说过狠话。 但是令牌再此,他们只好唯命是从。 一切准备就绪。 天蒙蒙亮。 金玉这边的阵营,黑黢黢的。 金玉却提着精神躺在床上。 突然听到动静,猛的坐起来,走向营帐中央,"云将军,拓跋祁你们听,是不是有脚步声。" 云将军在军中多年,耳力非比常人,他一声令下,"准备出击。" 梁缘那边,见金玉这,黑黢黢的,便以为金玉他们打了胜仗便安稳睡下。 其实梁缘也是装的,他早就想到会有人偷袭他们,看到有人放火,便也跟着放火,烧的根本就不是粮草,真正的粮草早就转移。 见金玉睡下,这才带着人偷袭而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金玉这个小贱人,竟然能提前想到他前头。 外面哎呦痛苦哀嚎。 金玉坐在营帐中,面无表情的等着消息。 很快,金玉派的一万精兵将梁缘的后方捣毁。 找到粮草之地,彻底烧成灰烬。 又将梁缘等人团团围住。 来了个瓮中捉鳖。 直到这一刻。 所有火把瞬间点燃。 差一点晃瞎了梁缘的眼珠子。 他咬着牙,看向云将军,"好筹谋,云将军不愧是边关大将军,就连本王都被你给玩弄于鼓掌。" 云将军浑厚的嗓音沉声说道,"都是王后功劳,臣哪里敢居功。" 梁缘一愣,金玉从人后走了出来。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梁缘,吃惊么?" 梁缘冷着脸,"是你,金玉,又是你,怎么每次本王倒霉都是你作怪," 金玉呵呵一笑,耸了耸肩,晃了晃酸酸的脖子,"哎呦,这行军打仗的还真是不容易,看来这次回去,本宫一定让大王好好的犒赏三军。" 众将士齐声说道,"王后英明。" 梁缘被这气势气得不清,"金玉,你这小人,胆敢偷袭,你就不怕人言可畏。" 金玉撇着嘴,"若不是本宫知道你梁缘狗贼会来这么一手,西域将士会死多少人,是你偷袭没有成功而已,否则,你成功了,还会在意偷袭一说么?真是可笑。" 梁缘大怒,"金玉,你杀的这些中原人,很多都是你从前的金国将士,你怎么如此狠毒。" 金玉觉得梁缘真是可笑。 事到如今,竟然还以为这种话会让她难过是怎么的? "错,这些人的死,若不是你偷袭金国,他们断然好端端的活着,梁缘,少废话,本宫问你,梁帝是不是被你们囚禁。"金玉质问。 梁缘冷笑,"没错,父皇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请旨拿下封地,他竟然不肯,太子也不肯,所以喽,我们就只好将他们都关起来,省着碍眼。" 金玉背着手,"太子果然也被你关起来。" "不仅如此,你给太子写的信,也被我的人截获,金玉,从前我怎么没想到,你除了是个恶毒的女子之外,竟然还是个红杏出墙不要脸的贱人,你嫁给西域大王为后,便是他的人,竟然还敢跟梁卿私通。" 一句私通,让那些将士不禁愣怔的看向金玉。 金玉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梁缘你如今在我手里,竟然还敢说这些有得没的,你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金玉心里非常紧张。 女子红杏出墙,和死了夫君再嫁那可是两回事。 即便西域文风开放,可这样的女人依然会死的很惨。 但金玉表面上强装镇定,这样才显得身正不怕影子歪。 可金玉心里还是因为与梁卿''私通''而慌了神。 "你敢,你若是杀了我,梁后便杀了梁卿,为了你的老情人,你恐怕只能留着我。" 金玉咬着牙瞪着梁缘,真恨不得现在就捅死他。 可是梁卿... 金玉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云礼。 云礼对她缓缓摇头。 金玉更加不解,抬手说道,"将梁缘关押,等请示了大王再做定夺。" 说罢,转身回了营帐。 ... 云礼被人捆着,仍在了金玉脚下。 "云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先是派人暗杀我,我知道你要替萧兰报仇,所以我不怪你,可是如今你竟然背叛梁卿,帮着梁缘,你是真疯了么?" 金玉冷着脸质问着云礼。 云礼一抹苦笑,"玉儿,我就知道你误会了,我就算是十分想要云太后死,我也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是梁缘,他故意的。" 金玉真不知道还应不应该信任云礼,"那太子呢,梁卿到底藏在了哪,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梁缘的人,他岂会不告诉你?" 云礼嘲讽笑道,"玉儿,我还真不知道梁卿在哪?" 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云礼,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我实在看不透你,你就一点都不念着从前我们三人的情分,你就一点都不记得梁卿助你夺下云家军人马逃回梁国?好,就算你真的忘了这一切,不在乎这一切,那你就没想过萧兰么?" 云礼猛抬起头,眼神冰冷,"别跟我提萧兰,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金玉不解,"你什么意思。" 云礼语气再不似从前,虽然嘴里念着玉儿,可那冰冷的语气,有些恨意,他怒吼说道,"你让人杀了我母亲,嫁祸给云太后,又故意来迟去救萧兰,你和梁卿--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第50章 晴天霹雳 金玉愕然..."你...都知道了!" 云礼冷冷的看着金玉,眼中都是失望。 金玉大怒,"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是无辜的么,当初若不是你也背叛了我,我何至于国破家亡被人赶来西域,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背叛我第二次,背叛梁卿,投靠梁缘。" 云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背叛梁卿。" 金玉更加不解,"那你..." 金玉突然眼睛一亮,"你是故意的,你知道只有你这么做,才会进入西域,你要杀了我?" 云礼嘲讽的看着金玉,"我要杀的是云将军,不是你。" 金玉这才松了口气,"那梁卿人到底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梁缘小心谨慎,自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云礼眼神深邃。 金玉问道,"梁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兵变。" 云礼娓娓道来。 原来是襄妃查出是谁害她一病不起。 差到了季清悠身上。 就想要将季家和秦家联合起来, 借此打击报复梁后。 梁帝听了襄妃的话是想要废后的。 却没想到,下手太慢,被梁后提前一步知晓。 不仅给梁帝下了毒,还将他囚禁。 就连梁卿都中了埋伏。 金玉不解,梁卿和梁帝俩人,心里早就明白梁后是什么人。 怎么还会如此大意,这不合常理。 而且,梁帝身边忠仆无数,怎么能说被囚禁就囚禁了呢? 金玉想要从云礼嘴里得到更多消息。 可那云礼也是很多事都不知情。 金玉抿了抿嘴,"云礼,我只说一句,萧兰死,却并不像看到你如此。" 云礼冷冷一笑,"那你呢,你父皇也死,他希望看到你复仇么?" 金玉厉声回答,"自然,这是两回事,我背负的是国恨家仇," "所以你的意思是,萧兰对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完全没有必要为她报仇是么?"云礼嘲讽的看着金玉。 "云礼,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金玉解释,其实在做那些事之前,金玉想过,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云礼知道一切,会怎么样。 但她从未想过会是眼下这种不堪的情景。 梁卿不知生死,她不能真的得罪了云礼。 见金玉压着眼睛,云礼便笑道,"玉儿,我不怪你。" 金玉一愣,显然不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放了梁缘,你明白我不是一般的女子。" 云礼松了一口气,"我若不这么做,梁缘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真的背叛梁卿。" 金玉抿着嘴,死死的盯着云礼好一会儿,走到营帐前,仔细的看了看,转身回到云礼身边,蹲下身子,"那你..." "母亲身体的毒素早已蔓延到骨髓,即便没有你,她也活不了多久,萧兰的事,我也不能怪你,若是云太后知道梁卿帮着我。梁卿也会为难," 见云礼冷静说,金玉半信半疑问道,"那你呢打算怎么做?真的要杀了云将军?" 云礼眼神狠辣,"没错,我要杀了他,让他痛苦死去。" 金玉吞了吞喉咙,"云礼,可你能否等一等,我答应你,早晚将他交到你手里,任由你处置。 云礼眼神定定的看着金玉,"你要做什么?"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放心,这件事不会阻止你报仇,但会让我们都大快人心,起码现在,我们有同样的敌人,"金玉终究还是不敢相信云礼,所以没有告诉他实情。 只是眼下,梁缘到底要如何处置呢? 金玉特意书信给拓跋鄂,问他什么个意思。 毕竟有些时候,金玉还是需要拓跋鄂互相提点的。 拓跋鄂送来的回信中写着,让金玉放出风声,是梁缘杀了梁帝。与梁后同流合污挟持太子殿下。 然后他便会在昭告诸侯国,声讨梁缘,让梁卿直接登基。 显然拓跋鄂已经知道了梁卿那边的情况。 所以他在信中还写道,不管梁卿人在哪里,即便是失踪了,那也要他的名义登基为帝。 才不会让梁后和梁缘等人再有空子可钻。 金玉仔仔细细的将所有事情连起来,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将此事让拓跋祁放出消息。 消息一出。 就连被关着的梁缘都听到了风声,"我要见金玉,我要见你们王后,来人,来人,放我出去。" 侍卫狠狠的踢了一脚,痛的梁缘捂着身子好一阵才缓过来,呼吸急促骂道,"你..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梁国王爷,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等我出去我一定杀了你。" 那人显然有些害怕了,可一旁的侍卫对梁缘呸了口黄痰,"先别说你能不能出得来,即便能,我们王后也不会放过你的。" 梁缘大怒,"你放屁。也就是你们这些蛮夷之族才会对一个女人甘拜下风,一介女流一个王后,竟然还妄想把持朝政不是?" 那人不接他话,对对面的侍卫严肃说道,"我打赌,王后会砍他一条腿。" 梁缘一愣,那人继续说,"那日我听王后说,她最讨厌这种随便跑去别人家地盘的狗杂碎,一定要断了他的腿。" 对面那侍卫听到此话算是压惊,也跟着嘲讽梁缘,"那我看,两条腿也不够啊,或许直接做成人彘,放在酒缸里,更是不错呢。" 说完,俩人对着梁缘哈哈大笑。 梁缘气的死命的摇晃着牢门,可那牢门浑然不动。 梁缘继续大骂,"金玉,你这个贱人,你赶紧过来见我,我要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金玉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梁缘在骂她。 她先是一愣,便笑出了声。 拓跋祁说,"王后,这人如此不知好歹,如今被我们抓起来,还敢辱骂您,臣这就去教训他。" 金玉抬手让拓跋祁别急,"本宫许久不曾听到这熟悉的谩骂本宫的声音了,听着,等他骂累了,我们再过去也不迟。" 拓跋祁侧过头不解的看向金玉,心中有些佩服金玉如此气定神闲的态度,"可是王后您不生气?" 金玉抿着嘴,缓缓摇头,"在本宫心里,这种人还不值得让本宫生气。" 梁缘骂了好半天,终于累的坐在地上。 金玉俩人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抱着腿将脑袋埋在里面,嘴巴里嘟囔着,金玉听不清梁缘在说什么,但是估计也是骂她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吧。 "梁缘,你是不是没想过,你有朝一日,竟然还会落在我手里?" 金玉的声音突然响起。 梁缘猛的抬起头,看到是金玉本人,猛的站起身子,一个趔趄,抓住牢房的柱子,"哈哈,我就知道我骂你你一定回来,金玉,放了我,否则我不会让你和西域好过的。" 金玉撇撇嘴,实在不知道这梁缘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梁缘,你已经让我国破家亡,还要让我怎样才算不好过呢?我真是十分好奇。" 梁缘见金玉有嘲笑他的意思,骂道,"我当初真应该连你也一起杀了,黄泉路上也不会让你父皇孤单上路。" 金玉呵呵一笑,"那恐怕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呢,我不仅活着,活得还如此潇洒,说将你关一辈子,就能将你关到死。" 梁缘不信,咬牙切齿般说道,"你不会关着我的,你一定会放我回梁国,是不是。" 金玉冷笑,"难道我将你关起来,不正好挑起西域和你们的战争么,这不正如你所愿么?" 梁缘也跟着笑着看向金玉,走进金玉,轻声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 金玉也身子前倾,凑在梁缘耳边,"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想偷袭西域,夺回封地,囚禁梁帝和太子,带着你的胜利品登基为帝,是也不是?" 梁缘大惊,"你,你怎么知道,是云礼告诉你的..." 金玉没有应答,只是说道,"梁缘,我对你的了解连你自己都不如,你所作所为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法眼,所以你觉得我会让你顺利登基么?" 梁缘大惊,"金玉,你又做了什么,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找到梁卿了?" 金玉冷冷一笑,"梁缘,你将梁帝和梁卿藏起来,不就是想让人误以为他们都死了么,那我还找他做什么,不如我直接回到梁国,改回金国封号,自己做了女帝,你说说你死后怎么去见你的列祖列宗呢?" 梁缘咬牙切齿,"金玉,你不能这么做,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不是说过你不稀罕做女帝么,你不会的,你是拓跋鄂的王后,你不能回到梁国,我不许你这么做。" 金玉呵呵一笑,突然露出璨烂的笑容,"那你就好好看着,看你不许的事我能否做得出来。" 说罢,让人将梁缘押出来,手铐脚镣一个不少,沉重上路。 去往梁国。 金玉得到拓跋鄂首肯,准她回到梁国代替梁卿管理朝务。 其实不过是将这些日拓跋鄂同意让梁卿直接登基的联名书送过去给朝臣亲自看一眼。 否则她一介女流,又是异国王后,凭什么替代梁卿处理朝政。 一行人,行了几日,没用多少功夫,快马加鞭的到了梁国。 云礼轻声对金玉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朝一日,你还会回来。" 金玉抿抿唇,并未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她这次回来并不是真的要回梁国。 而是来救梁卿。 金玉到达朝堂上时。 梁后已经被人捆个结实,扔在了殿中央。 金玉让人将梁缘并排与梁后跪在一起, 金玉身穿战袍,站在龙椅前,厉声说道,"梁后与梁缘,弑君篡位,这是我西域大王亲自写的联名书,即刻由太子梁卿登基为帝。"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金玉笑道,"难道你们这些人不肯?不肯太子梁卿登基?还是说,你们都是梁后的走狗?" 那些朝臣吓得急忙跪下,"臣不敢。" 有一位老臣,突然说道,"可这到底是我们梁国自家事,王后怕是管的太宽,起码让太子出来说话,让我们看到太子安然无恙才好,要不然,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西域挟持了太子殿下和梁帝意图不轨呢。" 金玉冷冷的看向那人,"秦老将军刚死,你就要让他魂魄不宁,背上弑君篡位的骂名?" 那人金玉自然认得,是梁后走狗,秦老将军门客。 秦家人自然没有好东西。 那人吓得竟然直接站起身子,看向梁后,应该是梁后给了他勇气,"金玉,你不过是个亡国公主,要不是我们大梁给你活命,你岂会成为西域王后,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不要以为你做了王后,就有身份站在这里与我们说话,更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指点点,等我们找到太子,自然有说法。" 拓跋祁大怒,拔出刀子,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不管王后从前是什么身份,如今都是我们西域尊贵的王后,你这种下人说话怕是要注意身份才是。" 那人吓得胆战心惊。再也不敢说金玉的一句不是。 拓跋祁狠狠的给了他一脚,那人便颤抖着跪在地上。 金玉却冷冷一笑,仿佛刚才那人说的不是金玉一样。 金玉看向丞相,"敢问丞相大人,梁后和梁缘等人杀了梁帝,更让太子不知去向,您怎么看。" 这丞相与襄贵妃可是颇有渊源,在金玉看来,还算是自己人,丞相说道,"自古犯上作乱,都是满门抄斩,只是如今皇上不在,太子又不知去向,臣以为,应先将二人关押天牢,等太子处置。" 金玉觉得也有些道理,总不能直接就将人给杀了,到时候,若是别人说是她金玉一意孤行,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金玉将那联名书交给丞相,"丞相乃众臣之首,还是交给丞相保管最为妥当。" 那丞相却说道,"不不,臣等听从王后吩咐。" 说罢。第一个跪下。 那些是丞相的门客,也纷纷跪下。 如此太过明显,另一半便都是梁后的人了。 金玉不禁佩服,这梁后隐藏在深宫里,前朝竟然还能有如此多的自己人。 只是对于丞相这种行为,也能理解,毕竟若是出了事,还可以怪在金玉身上。 总不能日后兵变,丞相他自己来承担一切吧。 想到这些,金玉不禁对丞相有了几分偏见。 金玉暂时住在梁国。 暂时处理朝政。 其实说起来,金玉如今的身份是西域王后,要来掌管本就女子地位低下的梁国,还真是让梁国朝臣没脸。 ... 金玉正赌气的批阅着奏折呢,拓跋鄂与云将军站在两旁,三人分析着如今的局势,时不时的金玉问上两句。 突然下人禀报,说襄贵妃要来给金玉请安。 金玉今日刚到这里,还未休息,便直接处理正经事,这襄贵妃按理说应该等她传召才应该来的。 金玉对拓跋祁和云将军说道,"那你们先下去吧,这些日子也忙得够呛,外祖父也好生休息,明日早朝见。" 送走二人,金玉也将奏折仍在一边。 绿儿笑道,"王后别生气,正好襄贵妃来陪您说说话也是好的。" 金玉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也好,如今后宫她的位分最重,总要见一面,可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毕竟她有个梁祭,如果她要求我让梁祭做皇位,那我..." 绿儿急忙压低声音,"王后别说了,她来了,奴婢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您都会处理得当。" 说罢便对襄贵妃起身行礼,"奴婢见过襄贵妃娘娘。" 襄贵妃笑道,"好了,不用多礼,你现在可是玉儿眼前红人,与本宫不用客气。" 绿儿便说要给襄贵妃烹茶,便离开了。 襄贵妃笑道,"玉儿,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襄贵妃热络的拉着金玉的手,金玉笑脸相迎,"本是打算明日去给您请安的。没想到您这就过来了。" 襄贵妃捂着嘴巴,"哎,如今真是要急死我了,眼下太子不见踪影,这大梁可怎么是好。" "不是还有玉儿我么,您别担心。"金玉见她不提梁祭,她自然也不能主动提。 襄贵妃说道,"有你我自然会放心,可是眼下梁后的人还站在朝堂上,若是他们再暗中做些什么,那你的安危...玉儿我是担心你啊。" 金玉真诚说道,"我若是有个好歹,大王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如,让梁祭陪着你,保护你,"襄贵妃还是说出了口。 金玉看人心永远都不会偏离轨道太远。 而像襄贵妃这种女人,一眼就能看透。 她现在一定希望,金玉找不到梁卿。 那唯一有继任皇位可能的便是梁祭。 因为金玉和梁祭关系最好,她相信金玉不会将这皇位拱手让给外人的, 金玉说道,"也好,自从上次一别,我已经好久不曾见到祭哥哥,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襄贵妃说,"我让他去寻找太子,但是你回来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恐怕明日就会过来找你。" 金玉定定的看着襄贵妃,"那还希望祭哥哥要快点找到太子,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大梁,不能没有皇帝。" 她是旁敲侧击提醒襄贵妃,不要贪心,不要妄想梁祭做皇位。 可是襄贵妃显然是动了真格的,"玉儿,你与梁祭关系最好,这不用我说,我只问你一句,倘若太子真的死了,你会推梁祭上位么?" 金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我会,但是眼下,太子不能有事。" 襄贵妃不解,"何意?" "大王的联名书上分明写着让太子为帝,若是太子也死,那诸侯国一定眼红梁国国土,您觉得到时候,即便是我支持梁祭,他能安稳坐上皇位么?" 金玉这么说有些偏袒梁卿了。 但是金玉还能怎么说呢? 襄贵妃自嘲一笑,"也是。毕竟他是太子,我们祭儿就是个皇子,就算再得皇上宠爱,也不过是个普通皇子。" 金玉抿着嘴,不再说话。 襄贵妃突然问道,"那若是,皇上有遗照,他身后,由梁祭为帝,你会支持他么?" 金玉心里咯噔一下,按理说如今的梁帝和梁卿应该都被关在某处,金玉觉得梁后不会在真的杀了梁帝。 但是若是襄贵妃知道,并且擅自写出假遗照,那恐怕这梁国还会再起云涌。 但,襄贵妃会那么做么? 她真的敢那么做么? 还是说她已经这么做了? ...金玉猛的抬起头,"您...您知道梁帝的关押之所?" 襄贵妃看了眼外头,低声说道,"我派人找到些线索,八九不离十,玉儿,我希望你帮我,帮我们祭儿得到皇位,算我求你行么?" 金玉眉头紧蹙,"娘娘,篡写遗照是要灭九族的。我是外邦人,梁国法律用不到我身上,可是若是被人发现,你就不怕你和梁祭..." 襄贵妃抿着嘴,"那就要搏一搏,看我们祭儿到底是不是真龙天子。" 金玉心惊,心中为梁卿祈祷。 希望这一次襄贵妃找不到梁帝。 因为不管是要假传圣旨,还是篡写遗照,都需要梁帝的玉玺。 而那玉玺在梁帝失踪的那一刻,也跟着消失不见。 怕是被人偷走了。 可是眼下,金玉不能说不帮襄贵妃这话。 她只能希望,尽快见到梁祭,让梁祭亲自说服襄贵妃。 起码此时此刻,在她心里,她认为梁祭是不会要那皇位的。 襄贵妃见金玉答应她,高兴的整张脸能笑出花儿来。 说很快就能找到梁帝,让她等着看她的祭儿登基为帝。 可金玉却不知道,此次一别,再见竟是那种场景。 ... 金玉让绿儿打开门窗让风吹进来。 绿儿说道,"王后,您都站在窗口一个时辰了,这里不比西域,风有些凉,小心风寒啊。" 金玉定定的一动不动,半晌后。才轻声说道,"绿儿,如果她找到了梁帝玉玺,那梁祭便是皇上,梁卿怎么办呢?" 绿儿唉声叹气,"王后,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关心起太子了?您不是常说,我们只要报仇么。" 金玉一怔,喃喃自语,"是啊,算了,这都是命,就像襄贵妃说的,谁是真龙天子,谁便会得到皇位。" 侍卫匆匆走了进来,"启禀王后,天牢传话,梁后要见您。" 金玉转过身,身子有些冰凉,绿儿取来披风披在身上,搓了搓金玉的手,"王后去么?" 金玉没有说话,静静的吐出一口气,"为什么每次,都是冬天里。" ... 天牢阴暗潮湿, 显得更冷了。 金玉见到梁后的时候,她正坐在干草上,闭目养神。 "我没想到你会来。"梁后睁开眼,眼神里波澜不惊。 到底是个在后宫活了一辈子的毒妇。 金玉淡淡一笑,"因为我好奇你要对我说的话,你应该知道,你必死无疑,求我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 梁后眼神幽深,说实在的,金玉还从未见过梁后这个表情。 从前的梁后,要么是狠毒的,要么是隐忍的,要么是得意的。 眼前的她是死寂沉沉的,仿佛她也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走到今天,我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下人很有眼力见,搬来一把椅子,让金玉小心疲惫。 金玉对那人微微点点头,对梁后说道,"其实你选梁缘做你的养子,就已经错了一步,一步错,满盘皆输,这是你的结局,你怪不得旁人。" 梁后突然眼神不甘,"不,我是可以赢的,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梁缘不会被埋伏,我不会输,现在梁缘早就成了皇帝,而我,成了太后。" 金玉冷眼看着这个简直不可理喻的女人。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梁后站起身子,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金玉,"若不是因为你这个重生而来的女子,我们不会输。" 金玉大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绿儿,你出去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梁后嘴角上扬,"你怕了?" 金玉冷笑,"我若怕,便不会做这一切,既然做,就一定要赢,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没错,若不是我,云将军和拓跋祁早就被梁缘给杀了,不过,梁缘注定会输,所以老天派我来灭了他。" 梁后咬着牙,死死的攥着拳头,"金玉,你也别得意,我可以死,但是你也活不了多久," 金玉呵呵一笑,放松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活太久,只要能让我打回梁国,光复金国,我的使命便结束了。" 梁后抿着嘴,怒不可遏。 眼里是滔天怒火和不甘,"我知道梁后你不甘心,可是成王败寇,事到如今,你还能做什么呢?" 梁后冷笑,"那你就要小心襄贵妃呢,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梁后不防有话直说,毕竟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金玉将手搭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 因为她断定,梁后是一定会说的。 梁后坐回草垫子上,"梁卿虽然是太子,可是他没有母妃在后宫,你觉得襄贵妃就没有打算让梁祭上位么?你一心一意喜欢的梁卿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她害死了呢。" 金玉内心紧张,面上强装镇定,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直接问梁后梁帝和梁卿关在哪,梁后肯定是不会说的。 所以她要装作她不在乎的样子,从梁后嘴里套出来真相。 金玉说道,"谁告诉你我喜欢的是梁卿。" 梁后一愣,好似是明白了什么,"你...你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梁祭?所以,我们都输了,是么?" 金玉呵呵一笑,"梁后好聪明,没错,要不然,为何我去哪都要带着梁祭。" 梁后显然信了,"梁祭油嘴滑舌,和你倒是很像。" 金玉笑道,"所以,我现在就等着襄贵妃找到梁帝玉玺,篡写遗照,立九皇子梁祭为帝。" 梁后哈哈一笑,"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金玉假装激动的站起,握着牢房的柱子,"你什么意思。" 梁后嘲讽的看向金玉,"人人都说玉玺失踪,可是只有我知道,那玉玺是被皇上给毁了,他就是怕有人在他不再的时候肆意妄为。" 金玉心中一紧,所以,襄贵妃不会得逞。 如此她便放心了。 但是金玉微怒,说道,"那又如何,梁祭有我西域支撑,梁卿又不知下落,我会尽快让大王写下诏书,提拔梁祭上位,玉玺不玉玺的也没那么要紧。" 梁后咬着牙,"金玉,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梁祭,我千防万防忽略了他,我以为你们不过是知己,哎,我现在就指望着,太子能出现,那时,真想看看你们失望的脸。" 金玉呵呵一笑,"那恐怕真的要让梁后失望,本来我还不打算杀了梁卿,听您说完,他必须得死,而且马上就得死,来人,传出本宫懿旨,就说本宫找到了太子梁卿的尸体,即刻传信回西域,大王知道应该怎么做。" 梁后大呼,"金玉,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快来人,来人啊,梁卿人被关在水牢,若再耽搁怕是真的要死了。" 外头有人脚步凌乱,拼命喊着救人。 金玉恶毒的盯着梁后,梁后笑道,"金玉,你不会得逞的,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如意。" 金玉不解,"为何?我记得。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梁后猛的转过头盯着金玉,"因为我恨你,我恨你父皇,我就恨他的女儿。" 金玉眉头紧蹙,她脑中突然想起萝儿从前对她说,父皇和梁后曾有过关联。 "父皇与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金玉问道。 梁后轻轻的看向窗外的星空,"我知道,你再打探冬槿的身份,你们打探到什么地步了?" 金玉眉头紧蹙,"梁卿告诉我,冬槿一定是你亲生的,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但绝对不是前镇国公。" 梁后哈哈一笑,"没错,她的确不是,那你不好奇,为何我要给她这个身份么?为何镇国公满门抄斩,我也要放出风声,她是镇国公的私生女一事么?" 金玉当然不知道,这是她活到现在,都搞不懂的关键。 梁后咬着牙,"因为我恨她,我也恨冬槿,我恨你们。" 金玉仿佛猜到了什么,"冬槿难道是我父皇的私生女?" 梁后阴森而恐怖的笑着,"没错,所以你和冬槿血脉相通,因为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不,即便是,可从未有过这种说法。" 梁后哈哈大笑,"是我,是我找人给你们下了诅咒,只要你死,他的两个女儿都会赔上性命,这是我给他最狠的报复。" 金玉喉咙干涩,她久久缓不过来。 冬槿...冬槿这个贱人,竟然是她的亲姐妹! 金玉死死的闭着眼睛,梁后笑着说道,"是不是很难过?很伤心?哈哈,活该,谁让你父皇当年要了我的身子,让我不得已给她生下孩子,让我与我心爱的人生生分别。" 金玉心口发慌,她捂着胸口,"你的心上人,是不是云将军的大儿子,拓跋祁的亲生父亲。" 梁后一愣,随即释然,"我知道你聪明,却没想到,你已经想到这了,没错,他是我的亲孩儿,是我这辈子最惦记的孩子。" 金玉不解,"那你为何不认他。" "呵,金玉,你没有孩子,自然不懂做母亲的心,我若是认他,他便是众矢之的,我不能为了我的私心害了他。" 金玉暗自摇头,暗自心惊。 没想到,父皇当年竟然夺人所爱。 竟然还有她不认识的一面。 金玉突然咧嘴一笑,"只是梁后命不久矣,你死后,我一定会告诉拓跋祁,你是他生母,而且就算是死都不肯与他相认,因为你恨他。" 梁后大惊,眉眼便的扭曲,"金玉,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能如此狠毒,拓跋祁并没有害过你。" 金玉释怀一笑,"可我也没有害过你,你不还是害了我。" 说罢,金玉站起身子要离开。 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她都已经了然于胸。 她也实在没有必要在于这个疯婆子呆在一起。 绿儿走过来,低声说梁卿已经被人救出来。 金玉淡淡一笑,胸口闷闷的感觉似乎轻松不少, "不过,还是要感谢梁后,毕竟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很快的找到梁卿,也不会很快让他登基为帝呢。" 梁后大惊,"金玉,金玉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骗我,你给我回来,我要撕了你,我要撕了你。" ... 离开天牢。 金玉便送给牢头很多金银,让他做出神不知鬼不觉的样子,杀了梁后。 第二天消息出,梁后畏罪自杀,在牢里咬舌自尽。 金玉看着这奏折上的内容,淡淡一笑,"呵,梁后一死的消息才出来,这奏折上就有人上奏要杀了她和梁缘了呢。" 拓跋祁和云将军站在两旁,拓跋祁问道,"那梁缘是否要被赐死?" 金玉缓缓摇头,"如今梁卿已经登基为帝,这就要看他是个什么意思了。" 金玉突然想到了拓跋祁的事,合上了最后一本奏折,对拓跋祁说道,"我找到了你的生母。" 拓跋祁大喜,"人在哪?可还好?" 金玉缓缓摇头,"她是梁后,已经死在牢里了。" 拓跋祁身子一晃,脸色惨白,"她...她果然是我生母,我早就猜到,可,可她为何不认我。" 金玉担忧的看向拓跋祁,抿着嘴,拓跋祁问道,"你知道的是不是,玉儿,你告诉我,她为何不认我。" 金玉张了张嘴,下定决心说道,"因为她恨云家人,当初是你亲生父亲夺了她清白的身子生下你这个孽种,她恨云家的每一个人,所以,她不认你,更屡次派人暗杀你。" 云将军大惊,猛的看向拓跋祁,这么狠又伤心的话,拓跋祁怎么受得了。 找了许久的生母,竟然就在眼前,而不认他的理由,竟然是恨。 不是说,全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儿的母亲么。 云将军刚要拉住拓跋祁,便被拓跋祁推开,"不要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拓跋祁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金玉看向云将军,"外祖父,您也回去休息吧。" 金玉愣愣的站在那许久,直到下人禀报,说那梁卿要见她,才缓过神来,匆匆离去。 见到梁卿的那一瞬,金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瞬间红了眼眶,"你怎么这么傻,竟然被梁缘给坑了,要不是我去天牢,你现在就早成了先皇。" 梁卿淡淡一笑,"玉儿别怕,我不会有事的,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 金玉侧过脸,躲开了梁卿的手,"如今你身子也好的差不多,我也要回去了,什么时候立后,告诉我一声,我会派人送来贺礼。" 梁卿急忙抓住金玉的手,"玉儿别走,陪着我,留下来好么?" 金玉摇头,"还不是时候,我的仇人,还没死利索。" "就留在我身边,让我帮你报仇不好么?" "不好,"金玉说道,"梁卿,眼下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前朝后宫,都需要你来处理,如今你为帝,那谁为后,你可要思量好。万万不能再出个梁后。还有云礼,云礼没有背叛你,他只是想要杀死云将军罢了,我答应他,会有那么一日,让他亲自动手的。" 梁卿眉头紧蹙,"那你什么时候走。" "这一两日吧,等我见过了梁祭,帮你安抚了襄贵妃,便随时启程。" 可就在这时,卫风匆匆赶来,交给金玉一封信,说是拓跋鄂亲笔,打开的内容,吓得金玉惊呼出声,"拓跋鄂疯了,他竟然封云将军为镇国公,辅佐梁国朝务?凭什么?" 金玉多少也能猜到拓跋鄂的心思。 他是想要让云将军在大梁这些日子做点成绩给他看,看来,这一任西域大王还是有些野心的。 但是让云将军做朝臣,是不是走了一步险棋,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云礼杀了他。 卫风紧张兮兮的说道,"王后,您...您看最后一行。" 金玉不解,又诧异的看过去,眼中瞬间充满惊恐,"冬槿失踪?!" 可是还未待金玉从卫风脸上的眼神收回来。 侍卫匆匆来报,"启禀皇上,天牢走水,梁缘逃走了。"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第51章 彘子梁缘 金玉骂道,"冬槿的失踪肯定也是梁缘所为,这梁缘还是有几分本事,都被关起来,还能逃之夭夭,梁卿,如今你为帝,那你就亲自下旨抓他回来吧。" 梁卿看了眼众人,"梁后死,秦家倒台,如今梁缘竟然还不死心真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 金玉看向手中的信,死死的捏着,"怕是眼下冬槿就是他想要做的事。" 梁卿派出人,全国追捕梁缘。 梁缘其实根本就出不了梁国。 因为消息一出,全城封锁,谁也不许出入城门。 梁缘戴着宽大的帽子,站在贴着通缉令的告示下,看着画像上他的脸。 面色平静。 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冬槿被人捆着身子,眼睛也被蒙着,只是那些人临走的时候,堵着她嘴巴的东西被人拿了下去。 她害怕的颤抖,"金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杀我灭口,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康王的心上人,我是未来的康王妃。" 冬槿从被人抓出来赶了几日的路,始终被捆成这个样子。 那些人快马加鞭,一时一刻都不曾停留。 人有三急,可都不曾给冬槿机会。 疯狂赶路,马匹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 从一个人的手里,送到另一波人的手里。 然后,就是这间屋子。 冬槿极为害怕,她怕自己就这么死了,"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你们的主子。" 门再次的被推开,冬槿吓得身子一抖,"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要来杀我的么?我告诉你,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从前可是梁后身边的女官,我是康王最深爱的女人,不管你要什么..." "冬槿.."是梁缘,梁缘沉声说道,语气中有些寒意。 冬槿大喜,眼睛被蒙着,四处胡乱看着,"殿下,殿下是您来救我是么?" 梁缘静静的看着冬槿看了半晌,才走过去,将她眼睛上的布扯了下来。 屋子里虽然不是很明亮,可是好几日不曾看到光亮的冬槿,还是禁不住的捂着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这是哪?" 说完,猛的转头看向梁缘,急切的说道,"殿下,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快帮我松绑,捆了太久,身子都硬了,这个该死的金玉,一定是她让人这么对我的..." 梁缘用匕首解开了冬槿的束缚,"冬槿,你还好么?" 一句你还好么,让冬槿瞬间红了眼睛。 她猛然扑进了梁缘的怀里,"殿下,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整日都想着你,念着你早日来接我回来..." 却突然想到梁缘给她的回信。伤心的看向梁缘,"殿下,您为何要让我去死。" 梁缘眉头抖了抖,"一定是金玉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冬槿点头称是,说一定是金玉做的。 她就是故意看不得他们俩人的好。 梁缘说道,"我救你回来,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冬槿眉头轻蹙,"殿下要报仇,要杀了金玉梁卿,那...可是奴婢能做什么呢?" 梁缘暗道,你的作用大了去了。 只是眼下..梁缘沉声说道,"因为我怕她们抓住你作为人质威胁我,冬槿,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万万不能被人发现,明白么?" 冬槿猛然点头,这话听在冬槿耳中,完全就成了情话。 可是梁缘不过是利用冬槿罢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告诉冬槿的好时机。 ... 这一日。 金玉坐在宫殿中。 下人禀报,说抓到梁缘。 金玉便急匆匆去了御书房。 梁卿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梁缘。 金玉走过去,眉头轻蹙,"梁缘.." 梁缘抬头对金玉冷笑。"贱人。" 金玉猛的一脚踢了过去,踢在他的肩膀上,"成王败寇,还敢嚣张,没想到梁后刚死,你就能跑出去,胆子还不小,不过...你别以为你救了冬槿,你们就可以逍遥自在,谅你也出不了这京城。" 梁缘咬着牙,却不肯再对金玉说什么。 梁卿问道,"皇兄,虽然你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可是你到底是父皇的皇子,在找到父皇之前,朕将你囚禁宗人府。" 梁缘冷冷一笑,"梁卿,你不用可怜我,要杀就杀,成王败寇,我输得起,只是你想逼我说出父皇的藏身之所,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梁卿大怒,"梁缘。他是你亲生父皇,你养母梁后都已伏法,你怎么还想不开," "他是我父皇,可他心里何从有过我这个亲儿子?从小到大,好东西不是给你就是给梁祭,明明是我娶了金玉,拿下大金,可是做太子的却是你,好处都给了你们,那我算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梁缘声嘶力竭。 这个样子就像个破落户。 梁卿咬着牙,"若不是你帮梁后做那些事,父皇也不会如此对你,梁缘,不要说你立下战功,与你做的那些龌龊事相比,你死不足惜。" 金玉却冷冷说道,"皇上您说这么多他恐怕也听不明白,要我说,没错,梁帝有先见之明,就是不让你好活,因为某人是洗脚丫头出生,谁会待见你呢?" 梁缘眼中是不解, 金玉冷笑道,"怎么的,你可别说,你竟然忘了你生母是个洗脚丫头,呵.." 梁缘眉头紧蹙,瞪着金玉,却没说什么。 金玉突然觉得奇怪, 这梁缘最恨别人提起她生母的身份。 如今再次听到竟然能如此冷静,难道是他实在也觉得没脸,就连骂人的脏话都说不出口了么? 梁卿叹息,"梁缘,如果你能告诉朕父皇在哪,或许父皇能给你留一条活路,不必着急回答朕,考虑清楚再来告诉朕。" 梁卿派人将梁缘关押在了宗人府。 临走时梁缘恶狠狠的瞪着金玉的眼神,突然让金玉觉得有些陌生。 从前梁缘恨她恨的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 那是嗜血恨意。 但是金玉每每看到,都觉得可笑。 如今眼前瞪着她的眼神,突然让金玉后脊发凉。 这种害怕的感觉她从未在熟悉的梁缘眼中见过。 但是金玉也没当回事。 或许是梁后的死,他的失败彻底打击到了他吧。 可是她和梁卿都万万没想到,危险就在身边。 ... 宗人府里静悄悄的。 下人告诉金玉,梁缘要见她。 梁卿本是不许她来,但是梁缘说,他有些话只对金玉说。 金玉想着,或许是梁缘想要说些难听的刺激金玉也就没多想什么。 所以她便来到了这里。 推开宫门,里面很是颓败萧条。 她走了进去,卫风就站在门外,"启禀王后,奴才守在外面。" 金玉对他点了点头。 绿儿扶着金玉,轻声说道,"王后,这梁缘这种小人,咱们可得小心行事," 金玉抿嘴一笑,眼睛却四下观察,"怎么,如今这梁缘如同困兽之斗,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绿儿谨慎说道,"兔子急了能咬人,狗急了还跳墙。" 金玉噗嗤笑出声,"你把梁缘比作狗,还真是贴切,可是我觉得他连狗都不如。" "金玉你一向喜欢背后骂人么。"梁缘突然出现在俩人眼前。 绿儿下了一跳,紧紧的握着金玉的手臂,半晌才缓过神来,轻轻松了松手。 金玉抿着嘴吧,心中也的确有些紧张。 这梁缘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神出鬼没,而且她竟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不禁心中有些不安,"梁缘,你特意让我过来,是想告诉我梁帝藏在哪了是么。" 梁缘点头,定定的看着金玉, 这表情更加让金玉不解,"那就说吧,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耗着,我还要回西域呢。" 梁缘突然冷冷一笑,"西域?王后觉得您还回得去么。" 王后?梁缘从未如此唤过她, 金玉大惊,"你不是梁缘,你到底是谁?" 梁缘阴森一笑,"我就是梁缘,金玉,我是不会告诉你梁帝的藏身之所,但今日我就要了你的命,等你死了,便会知道他藏在了哪。" 金玉自认为自己是个镇定之人,也从未怕过梁缘,可是眼下见到这眼前的梁缘眼中那必杀她的决心,不禁让她也心中一抖惊慌失措急忙惊呼,"来人,来人。" 可本应该守在宫门口的卫风迟迟不进来,金玉慌张的看向梁缘,打算转移话题拖延时间,"你杀了梁帝?" "哈哈,不应该活着的人,为何要活着,金玉,拿命来。" 说罢,便上来要掐死金玉。 金玉一把推开绿儿,"快去找人。" 绿儿吓得腿脚不灵活。 跌倒爬起,拼命的跑到门口,却发现宫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王后,这怎么办。" 可是金玉躲避不及,哪里还顾得上绿儿。 金玉跟着西域的师傅学了些马术,身子比从前灵活多了,可是这人显然功夫高深。 金玉被他扼住脖子,金玉吃力的问道,"让我死可以,可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梁缘青筋暴起,死死的闭着嘴不肯多说。 金玉猛然发现,他的脸颊两侧有面具痕迹,伸手猛的一撕。 梁缘却侧过脸躲开。 那半张人皮面具就那么当啷着在他的鼻子中央,甚是吓人。 宫门突然被人推开,侍卫冲了进来,纷纷举着刀,卫风大喝,"放开王后,不然杀了你。" 梁缘冷冷一笑,"死了也好,有她陪葬,我也算不亏。" 手上的力道加重。 卫风猛的扔出匕首,扎在了梁缘的眉心。 金玉被救了下来,绿儿哭着,"王后您没事吧。" 金玉摇头,眉头紧蹙,差点被掐死,拼命的咳嗽两声。 走过去,私下那半张面具。 卫风大惊,"这人竟然不是梁缘。" 金玉抿着嘴,"去禀告皇上,梁缘一定在城中,加速寻找。" 卫风匆匆而去。 刚说完,金玉人也到了梁卿眼前。 金玉脖子通红,吓得梁卿急忙走过去查看,"玉儿,朕一定会抓到他。" 金玉点头,可是心中有些不安。 梁卿问她在想什么。 金玉说道,"梁缘不会善罢甘休,若他知道杀我失败,那么他接下来..." 说着,金玉突然肚子一痛,隐隐约约有红色的血迹从里面渗透出来。 吓得众人大惊,"玉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么?" 金玉自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那假梁缘手里没有匕首,只靠徒手掐她脖子,怎么可能肚子上流血。 金玉猛的想到了什么,"是冬槿,冬槿..." 外头侍卫匆匆来报,"启禀皇上,梁缘挟持个女子想要进宫面圣。" 梁卿看了两眼金玉,见金玉抿着嘴,梁卿转头示意侍卫将梁缘放进来。 趁着空隙找来太医医治金玉。 折腾半天人也到了眼前。 看着梁缘的眼睛,金玉冷冷一笑,这才是梁缘嘛。 冬槿的腹部也全都是血。 但是眼中没有悲伤,嘴角噙着笑,似是得意的看着金玉,等着金玉眼睁睁的只能死在她眼前。 金玉看着如此的冬槿,心中暗道,这贱人如此气定神闲,受伤都可以毫不慌乱的看着她,怕是被梁缘许诺了什么。 梁缘冷声说道,"梁卿,将皇位给我,否则我就杀了金玉。" 金玉骂道,"梁缘你做梦吧,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你想做皇上,永远都不可能。" 梁缘狠狠的瞪着金玉,看着梁卿。 金玉对冬槿说道,"冬槿,你怎么这么傻,你就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 冬槿嘲讽的看着金玉,仿佛对于金玉这种马上就要去死竟然还不自知觉得可笑之极,冬槿笑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金玉劝说,"他想让我死,但是你也活不了,难道你真的要给我陪葬么?" 冬槿冷笑,"殿下已经找到了办法,我是不会死的,你就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今日之后我便是皇后,你觉得我会听你的么。" 金玉摇头,"梁缘的鬼话你也信,若是真的能找到这种人帮助你我解开身上之谜,你觉得我这位王后的权利比他一个被褫夺康王封号的梁缘还不如么?你知道我恨你,你觉得一旦有办法,我会不利用么?冬槿,别傻了,他就是想要连你一并杀了。" 冬槿猛的看向梁缘。"殿下,金玉说的是真的么?您是骗我的么?" 梁缘冷哼,"那又如何,冬槿,你本就是我的人,为我而死,死后我一定追封你为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冬槿大惊,心死,"殿下,我为了你,追寻你一生,如今你竟然想要我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说罢,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梁缘束缚。 梁缘手中的匕首突然扎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要。" 梁卿大惊,急忙看向金玉。 只见金玉的脖子突然血流如注。 太医都下了一跳。 慌乱间,卫风抓住梁缘。 梁缘大骂,"金玉,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活,哈哈,这回看你还怎么活。" ... 几日后。 金玉有了好转。 只是失血过多。 脸色惨白,脖子上厚厚的棉布绕着脖子一圈,看上去有些滑稽。 梁卿问道,"你想要怎么处置梁缘。" 金玉冷着脸,有些面无表情,"砍去他双手双脚,作为人彘,我要他日日看着这大好河山,偏偏不属于他。" "好,朕亲自让人去做。"梁卿低声说道。 金玉摇头,"不,我要亲自去做,他为了得到大金,宁愿为质十年,如今我就彻底成全他,将他变为彘子梁缘。" ... 金玉见到梁缘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天气渐渐的更冷了。 金玉身上穿着厚厚的披风,手中还端着个手炉。 一旁的绿儿紧张的站在她身边,生怕梁缘再做些什么。 梁缘骂道,"贱人,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金玉冷冷一笑,"你觉得你伤了我,你还能好过么。" 梁缘哼哼唧唧的,"我知道我快死了,要杀就杀,我不会说半句。" 金玉莞尔一笑,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梁缘,缓缓摇头,"你以为我想杀了你?" 梁缘眉头紧蹙,"不然呢?你还能留着我?" 金玉点头,"自然,我为什么要杀了你,你我挣扎多年,在我心里,你的地位可非同常人。" 梁缘一愣,急忙问道,"所以,你依然认为是梁卿害了你是不是?" 金玉抿着嘴,梁缘继续说,"我就知道,那往生厉害的很,金玉,你放了我,我若是做上皇位,好处少不了你的。" 金玉噗嗤一笑,眼中笑得璨烂异常,笑得梁缘不知所措,"你这贱人,你笑什么。" 金玉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坐在下人亲自端来的椅子里,"梁缘,你知道你为什么输么?" 梁缘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金玉。 金玉又说道,"你觉得那往生对我起作用了么?" 梁缘大惊,"不可能,那东西是我特意让人准备的,岂会没有作用?" 金玉点头,"没错,那人是欠你人情,可是兜兜转转他如今成了我师傅,就算我真的中了往生的毒,你觉得他不会救我么。" 梁缘不信,"你胡说,你就是故意羞辱我才这么说的。" "呵...这一点你和冬槿还真是十足的相似,你们啊为什么都不肯接受事实呢。" 梁缘咬着牙,鼓着腮帮子,怒不可遏。 眼睛气的通红,眼前这个他狠毒了的贱人,竟然从始至终都在骗她。 金玉说道,"你知道,我为何这么恨你和冬槿么?为何我一定要冬槿死?你知道么?" 金玉俯视着梁缘,梁缘说,"因为你嫉妒冬槿得我宠爱。" 金玉哈哈一笑,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嫉妒一个贱人?简直可笑至极。" "我一直也都不懂,为何从你初见我就恨我。我哪里惹过你。"梁缘问。 金玉轻轻呼出一口气,"因为上一世你杀了父皇,让我国破家亡,又杀死我的孩子,最后我也不得已被你害死,而我,死而复活,你觉得我能放过你么。" 梁缘不信,"怎么可能?哪有死了的人又活了的道理," 只是他突然觉得重点不在这里,"你是说,上一世我做了皇帝?" 金玉摇头,"并没有,梁缘,你压根就不是真龙天子,穿上龙袍也没用。" 梁缘大怒,"你放屁,我早晚会坐上皇位,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复活,我要报仇,我不信我坐不上皇位。" 金玉呵呵一笑,从绿儿手中拿过匕首,阴森的看着刀尖上的幽光,"那恐怕还要等一阵子。毕竟我不想让你死呢。" 梁缘见金玉走过去,门突然被人推开,几个侍卫上前抓住梁缘手臂,梁缘大怒,"金玉,你到底要做什么。" 金玉鬼魅一笑,没人敢告诉金玉,她这个样子多么吓人,"我,想要将你变成人彘。" 梁缘大惊,"不可以,金玉你这个贱人,不可以,你放开我,放开我。" 金玉猛的将匕首砍向他的脚踝。 梁缘嘴里还骂着金玉,突然看到他的一只脚竟然与身体分离,吓得竟然忘记了痛。 金玉呵呵一笑,"嗯,都说这匕首削铁如泥,祭哥哥送我的东西果然是好的," 梁缘这才缓过劲来,痛的冷汗直流,差点咬到舌头,"不,不要。金玉,算我求你,求你放了我吧,哪怕给我一个痛快也行。" 金玉冷冷看着他,嘲讽他从刚才的狠辣变成如今的求饶。 金玉却快刀斩乱麻,迅速的将他另一只脚也砍了下来。 梁缘早就痛的说不出话。 要不是一口恨意提着他的气,怕是早就昏死过去。 那些侍卫也有些不忍。 金玉笑道,"求我?如今求我也没用了,梁缘,你就受着吧。" 说罢,手被砍掉。 梁缘终于受不住疼,昏了过去, 侍卫问道,"王后,他昏过去了,奴才去弄来冰水,将他泼醒。" 金玉嘴角噙笑,"不,这大冷天的,岂不是冻坏了梁缘,去取炭火来。" 金玉拿着火钳子,夹着炭火,猛的戳在梁缘断掉的伤口处。 一股子怪味,烧的滋滋响。 梁缘嗷的一嗓子,"你..." 金玉呵呵一笑,"瞧,这不是醒了么,这样才不会让他感染风寒,哎呀还有一只手呢。" "不,不...不不不。"伴随着他的叫喊,金玉痛快的砍下他的最后一只手。 金玉看着地上的双手双脚,笑道,"梁缘,你看,你的身子竟然分了家。" 梁缘傻呆呆的看着。 手脚被炭火烧焦。 梁缘以为完事了。 金玉拍拍手,让人抬进来一口大缸,"你知道,何为人彘?" 梁缘颤抖着。 牙齿打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金玉缓缓解释,"彘,豕也,即猪,人彘呢就是把你变成猪,四肢剁掉,挖出眼睛," 金玉的匕首缓缓的划过梁缘双眼,"接着用铜注入耳朵,让你变成聋子。" 金玉手一用力,梁缘耳侧便出个血窟窿,"再然后用喑药灌进你的喉咙,割去舌头,让你再也不能说话。" "只是古书记载,最后还要将你扔到茅房里,啧啧啧,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还有你的眼睫毛,哎呦,只是这么说着就怪渗人的。" 金玉将刀尖猛的扎入他的眼球,停在了那,吓得梁缘紧紧的闭上眼睛,金玉呵呵一笑,"划花你的脸,最后将你的人皮活活拔下来,你说,你得是副什么鬼样子。" 梁缘颤抖,"金玉,我但求一死。" 金玉张了张嘴,"抱歉,我不能让你死,我要你陪着我,陪着我看看这大好河山,最后归于我手。" 金玉认真的说完,便让人将梁缘放在了缸中, 先是撒上一层不会让他的身体腐烂的药粉。 接着贮满酒。 最后在上面一层倒了些许蜂蜜,呵呵... 在梁缘惊恐的眼神中,将准备好的蚂蚁,放在地上, 让它们闻着蜂蜜的香甜,爬入缸内。 眼睁睁的看着将要受到的疼痛,梁缘竟然流出眼泪,"金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杀了你父皇,我求你,赐我一死,我求你。" 金玉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并不说话。 "啊...金玉,你这个贱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梁缘痛哭。 看着梁缘身子上爬满了蚂蚁,满意的听着梁缘痛苦哀嚎,好一会儿,金玉才说道,"好了,今日到此结束,明日我再来陪你。" ... 第二日一大早。 金玉便来了。 梁缘在酒缸中,昏昏欲睡。 金玉静静的坐在对面看这他,突然梁缘睁开眼睛。"你又要做什么?" 金玉呵呵一笑,"我今日来,想要你的眼睛," 梁缘大惊,"不可以,不可以。" "哦?不可以?那好,那你说,我要你的什么来换你的眼睛呢?"金玉认真的提着匕首,就那么看这梁缘,十分认真。 梁缘抿着嘴,"金玉..." 语气中尽显哀求。 金玉呼出一口气,"好,那就割掉你的耳朵吧,反正也没什么用。" 梁缘心里的惊恐,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明白。 金玉心情大好,将一对耳朵砍下,塞入梁缘嘴中,"吃了吧,扔了怪可惜的。" 梁缘拼命作呕,拼命的呕着。 金玉眼神冰冷,看着如此被她玩弄的梁缘,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痛快么?可是一同还有的更多是从前那些滔天恨意,随着梁缘喧嚣而出的不仅是痛快还有曾经的耻辱。 又过一日。 金玉带着冬槿一同来了宗人府。 冬槿见到如此梁缘。 满眼震惊,却早已没了情爱。 梁缘不解,"冬槿你竟然完好无损,金玉,那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金玉脸上挂着淡淡笑,"就凭冬槿是我的亲姐妹呀。" 冬槿猛的看向金玉,眼睛里面含着泪光,虽然她恨梁缘利用她。 可是到底是多年深爱。 见到梁缘如此落魄,怎么会不伤心难过。 "姐妹?" 金玉点头,"冬槿,我说过,你的生母是梁后,可我不曾告诉你,其实你的亲生父亲便是我的父皇。" 冬槿身子不稳,后退了半步,"那我...我..." 金玉嘲讽的看向冬槿,"所以这就是为何我们血脉相通,当然了,也是因为梁后在我们身上下了诅咒,如今你我姐妹相认,冬槿你高兴么?" 冬槿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金玉看向梁缘,"我们姐妹俩,都被你利用玩弄,如今你还觉得我这么对你过分么?" 梁缘破口大骂。 金玉侧着头闭了闭眼,"呱噪,烦的人心都跟着不安起来,那我今日就割去你的舌头如何。" 虽然话是说给梁缘听,但是却看向冬槿,冬槿摇头,"不要,金玉,不要那么对他。" 金玉冷冷一笑,"然后给你吃掉,你若不肯,那就割你的舌头。" 冬槿大惊,急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说话。 看着梁缘的舌头,双眼,鼻子都被割下来,金玉对冬槿说道,"吃了吧,我的好姐妹。" 冬槿一下子瘫软在地,"不...我不要。" 金玉看了眼侍卫,便将这些东西狠狠的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死死的捂着,不让她吐出来。 金玉呵呵一笑,"如此,就不呱噪了。" 就连绿儿都有些受不了不停的捂着嘴干呕着。 可是金玉还是没有让梁缘变成聋子。 她亲自吩咐下人,让人看着梁缘,可不能死了,她还告诉梁缘,他的方向,就是那他一心想要的龙椅的方向。"梁缘,日日看着,那个你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心里一定很难过,不过你放心,我得空便会过来陪你说说话,说说我们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权当给你解闷。" ... 从宗人府出来。 天色晦暗。 绿儿手里提着宫灯。 一旁的冬槿不知道怎么的昏了过去。 金玉觉得冬槿太过没用,便让人抬着离开了。 梁卿知道了也没说什么。 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梁缘被做成人彘, 金玉终于报了当年的仇。 一日清晨,下人告诉金玉,萝儿进宫给她请安。 金玉一愣,"呵,遗珠公主,竟然也会来给我请安,真是稀奇,怎么我回来这么多日子,她不来,现在倒是来了?" 绿儿压低声音,"怕是被吓得,一听说梁缘都被您做成了人彘,一定害怕您也会那么对她吧。" 金玉泯着嘴脸上冷冷的,"或许她以为,她来求我,我就能放过她,可是我岂会放过仇人。" "见过王后,"萝儿跪在地上,金玉让她起来,她好歹也是前朝公主不必多礼。 萝儿脸色十分难看,金玉不解,"萝儿你是怎么了,哦不,不能唤你萝儿,见到遗珠公主,岂敢唤您贱名。" 萝儿为难说道,"王后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金玉呵呵一笑,"你们背叛我,如今梁缘已经伏法,你觉得本宫会原谅你什么?" 萝儿吓得扑通跪下,"公主..." 绿儿骂道,"放肆,这是王后。" 萝儿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奴婢错了,奴婢知错。" "奴婢?呵呵,本宫实在不明白,你一个好端端的公主怎么突然自称了奴婢,绿儿,本宫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竟然听不明白了呢。"金玉嘲讽说道。 绿儿冷哼,"她这种人,就应该做一辈子的奴婢,梁后死,你以为你们这些她从前的走狗会好活么?" 萝儿急忙解释,"奴婢不敢,可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金玉突然厉声骂道,"住口,"吓得萝儿瞬间尿了裤子,金玉抽出手帕,遮掩口鼻,眉眼尽是嘲讽,"真是没用。" "是,是,奴婢没用,奴婢愿意继续做您的奴婢伺候您,还请王后成全,千万不要将奴婢做成人彘。"萝儿吓得花枝乱颤。 金玉冷冷一笑,"这人彘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这两年,你在京中招选驸马,可是你也没有得到好报,那驸马不仅在外面藏了美娇娘,更是对你日日打骂是也不是?" 萝儿眼泪鼻涕流一地,"奴婢错了,王后,你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金玉缓缓摇头,"对不起给不了,来人,将萝儿送去军营,充当军妓,也算是本宫送给那些人的礼物,记得,不许她死,本宫要她日日伺候男人。" 萝儿大惊,"王后息怒,王后绕了奴婢绕了奴婢吧。" 金玉冷冷的让下人将窗子全都打开,散散这股恶心的气味。 原谅? 呵...当初你们背叛我大金的时候,何曾说过原谅? 宫里的消息是藏不住的。 金玉是如何对付梁缘,如何对付萝儿。 人尽皆知。 绿儿低声说道,"王后,季清落和秦霜俩人在外面候着呢。" 金玉是讨厌季清落,但是季将军如今并没有做错大事,所以她不能平白无故的杀了季清落。 金玉让她们二人进来。 二人的脸色都是不太好看。 梁卿为帝,按理说,应该即刻立后。 却迟迟不肯。 这俩人心里明镜一样。 从前季清落欺负过金玉,也自然知道,这后位怕是不会落在她手里了。 但是一想到她父亲,还有远嫁在西域为王妃的季清悠,心里也多少有些安定。 秦霜笑道,"王后回来这么些日子,臣妾才来请安,王后不生气吧。" 金玉抿着嘴巴,脸都笑僵了,"秦霜妹妹起来坐,跪着做什么,你又没得罪过我,不必害怕。" 秦霜笑盈盈的站起来,坐在了一旁,"还是臣妾有眼光,知道王后到底是皇上最心爱的女子,所以呀,这后位一定是给您留着的。" 金玉转眼看了眼季清落,"那么太子妃也这么认为么?" 说到这,就有些尴尬了。 梁卿称帝后。 并没有给这俩人封号。 哪怕是个妃位都没有。 依然是从前的太子妃子的名分。 季清落知道终于也轮到她了,紧紧的闭了闭眼,"王后,臣妾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金玉冷冷一笑,"可是本宫不这么认为,本宫是西域王后,太子妃如此说,是想置本宫与是非之中啊。" 季清落大惊,"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秦霜妹妹这么说,臣妾才跟着说," 金玉又说,"所以,你觉得本宫不配是么?" 秦霜偷偷捂着嘴巴笑着,"这些日子臣妾总是被太子妃欺负,如今王后姐姐回来,臣妾可算有好日子过了。" 金玉看了眼秦霜,嘴巴淡淡的勾着,并未说什么。 转头看向季清落,"好了,起来吧,本宫不过是玩笑几句。" 见金玉当真没有要为难季清落的意思,秦霜走过去,低声对金玉说道,"王后为何不干脆直接杀了她,省着她给您添堵,若是有一日,皇上重用季将军,那她这贱人又会挑事端。" 金玉自然知道,也明白秦霜是想要借刀杀人。 可是她不傻,如今云将军还活着,季将军更不能死。 但是别急,很快,这一切都会来的。 ... 果然,没几日后,边关的季将军便传来奏折,意思是让梁卿立后。 梁卿亲自传了金玉去御书房,将奏折让她自己看。 金玉淡淡一笑,"其实季将军不说,这件事我也会提的,如今你是皇帝,自然要有皇后妃嫔,这不奇怪。" "玉儿,你知道我的意思..." 金玉缓缓摇头,"梁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我如今是西域王后,你觉得我可能嫁给你做你的皇后么?" 梁卿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我知道,但是我不会立皇后的,皇后的位子,除了你,无人可以取代。" 金玉没说什么。 第二日便下了圣旨。 季清落封为贵妃,秦霜为妃。 季清落大怒,"这简直荒唐,本宫好歹也是从前的太子妃,怎么可能只是贵妃。" 秦霜笑盈盈的,这俩人一同在正殿接受的圣旨,秦霜要的不多,妃子也好,"哎呦,姐姐生什么气呢,贵妃也不错啊,前朝的云贵妃,那可是暂代凤印掌管后宫的能手呢。" "你给本宫滚出去,"季清落懒得辱骂她,心思差到了极点。 她知道,那皇后的位子,一定是金玉的。 再见到青黛的时候,青黛身穿素服,跪在金玉脚下,"青黛,你这是做什么?" 青黛抬起眼,"我想见一见他,可以么?" 金玉本是不想的,毕竟那梁缘如今的样子太过可怕。 她不怕别的,就怕青黛生气, 青黛说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想要去见他最后一眼,皇上说,许我离开皇宫,放我自由。" 金玉不忍,便让青黛去了。 听说,青黛哭着走的。 听说,梁卿给了她许多银子,让她出宫好好的活着。 一切都是听说,但是金玉到底还是对不起青黛了。 在她心底,她伤了青黛。 ... 报了仇,杀了人,恐怕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金玉要走了。 "梁卿,我要走了。"金玉收拾妥当。 梁卿点头,"我等你回来。" 金玉咧嘴一笑,"怕是再回来,我便带着金国铁骑,杀回梁国。" 梁卿一摆手,"随时恭候。" 刚要上马车,下人便惊恐来报,说襄贵妃的尸体找到了。 自从那日回到梁国的当天见过一次襄贵妃,金玉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和梁祭。 她派人去查,下人也不知道襄贵妃去了哪里。 如今,找到的竟然是她的尸体。 金玉大惊,襄贵妃死...那梁祭呢... 第52章 回国 金玉刚抬起来的脚慌张落下。 转身就看到梁祭站在身后,苍白的脸,显得那么无助,又那么让人心疼。 梁祭就那么看着金玉,难过到了金玉的心里。 金玉看向梁卿,"襄贵妃的身后事就交给你,梁祭如今这样我也不放心,不如我带他回西域,等他没事了,我让人送他回来,你放心就是。" 梁卿自然放心,如今梁祭的样子也不适合呆在梁国。 宫里接二连三出事,说明还有梁后梁缘等人的走狗。 梁卿怕是要开始大清扫了。 金玉让梁祭上了马车。 顺便也将冬槿给带走了。 冬槿问她为何不放了她。 金玉却说,"你我本是同宗,虽然我恨你,可也不想你死,梁国还有梁缘的人,若是那些人杀了你,我还怎么活。" 冬槿便不再多说。 一行人上路。 梁祭很快就在马车里睡着了。 怕是做了噩梦,金玉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 在金玉心中,梁祭就是个孩子,是她的亲弟弟一般。 可梁祭心中并不是这么想。 梁祭并没有睡着,只是闭上眼睛,十分疲惫,不想看到金玉可怜他的眼神。 但是金玉好闻的发香靠近他时,他便微微张开了眼。 金玉只顾着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突然看到他醒了,急忙说道,"我见你睡的不安稳,却将你吵醒了。" 梁祭抬起手,抓住金玉的手,"玉儿,我再也没有母妃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金玉不禁跟着红了眼睛,"祭哥哥..." 梁祭当着金玉的面,第一次痛哭。 怕是哭的累了,梁祭侧过身子,脸对着马车,静静的睡着了。 金玉心里也跟着难过,这种感觉,她十分能体会。 此时此刻,说再多节哀顺变的话也没用,更多的是能陪着他。 宽慰他,希望时间能治愈他的心灵。 见金玉眉眼担忧的靠在一旁,绿儿低声说道,"王后,您也别太过担心,九皇子到底是男儿,这种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过去的,只是有一件事,奴婢实在不明白..." 金玉抬了抬头示意绿儿说下去,"您回西域,怎么不带着云将军,当初找不到皇上,所以才让云将军做了镇国公,如今既然您都回来了,怎么还让他呆在梁国,若是他联合季将军做些什么,岂不是对咱们西域不利?" 金玉眼角一弯,勉强笑道,"我的绿儿如今也懂得看清真相,可惜啊,我欠了云礼一个人情,不然我一定亲手杀了云将军。" 绿儿低声说,"云礼公子..." 金玉缓缓点头。 绿儿不再多问。 只是眉头紧蹙的坐在那想了许久。 ... 金玉刚走,第二日。 云礼便设计陷害云将军。 季将军是梁国边关将领。没有皇上玉玺加印是不可以随便回京,严重者视为造反满门抄斩。 但是这一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季将军突然带着自己人回到京城, 而且亲自去了云将军的镇国公之府。 云将军大惊,急忙上前,"季将军您怎么突然回来?你不知道没有皇上传召不得回京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将军呵呵一笑,"云将军竟然喜欢与本将军开这等玩笑,是您派人告诉我,让我即刻回京,而且皇上会在镇国公府召见我,皇上还未来?" 云将军眉头紧蹙,"简直荒谬,我何时..." 话音还未落,大门再一次被人拍响。 俩人就站在大门内侧,面面相觑。 门口的侍卫看向云将军,等着云将军说话。 云将军缓缓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侍卫将大门打开,云礼带着禁军冲了进来,手上都带着家伙。 云礼厉声说道,"季将军好大的胆子,果然让皇上说对了。来人,全部带走。" 季将军大惊,此时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云礼走到云将军眼前,说着,"云将军好厉害,用了你的办法,果然抓到了季将军,臣佩服。" 云将军眉头紧蹙, 季将军也明白了,"这是诬陷,诬陷,我要见皇上。" 云礼转过身,瞪着季将军,"皇上早就等着你呢,私自回京,怕是要满门抄斩。" 所有人都被押送到梁卿眼前。 云礼狠狠的踢向俩人腿窝。 季将军大惊失色,"皇上明察,是云将军故意陷害臣,是他让臣回京,还说皇上会在镇国公府接见臣,这一切都是他图谋不轨,臣被陷害啊皇上。" 梁卿冷眼瞧着。 "云将军。你怎么解释。" 云将军冷冷一笑,他看过太多人情世故, 又是个耍手段极其厉害的角色,怎么会看不透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将军眉头紧蹙,"看来,臣怕是活不了了。" 云礼冷哼,"云将军还算有自知之明,那就请云将军画押。" 一张纸被扔在云将军脚下。 云将军沉重的拿起一看,便笑了,"皇上想要云家暗位令牌?竟然连襄贵妃的死都能按到老臣头上。" 梁卿冷冷说道,"怎么云将军是舍不得那令牌,还是不肯承认襄贵妃的死不是你做的。" 云将军沉声一笑,"实不相瞒,令牌早就被人偷走,皇上应该去与云礼要才是。" 云礼大惊,"你胡说什么," "当初你火烧王宫,带着云家军逃走,别告诉我那令牌不是你偷的,说出去,怕是连三岁小儿都不信。"云将军瞪向云礼。 云礼急忙看向梁卿,"皇上,臣不曾偷过。" 梁卿点头,便问道,"云将军,你应该知道,即便你不承认,你也活不了。" 云将军冷冷一笑,"臣自然知道,从当初大王封臣为梁国镇国公,从王后回西域没有带上臣,臣便知道,臣这把老骨头,怕是只能葬送在梁国,可是眼前这莫须有的罪名,还有让季将军回京的罪名,臣不认。" 云礼有些为难的看向梁卿。 云将军这个老狐狸,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云礼蹲下身子,对季将军不知道说了什么,季将军突然激动说道,"皇上,这信件,您看,这信件就是云将军的笔迹啊,他不承认也没用。" 梁卿冷冷的看了一眼。 他自然心里明镜,是他们故意设局陷害云将军。 却没想到,那暗位令牌竟然真的不在云将军手里。 那么在谁手里呢? 梁卿说道,"传朕旨意,将云将军压入天牢,三日后,斩首示众。" 云将军哈哈大笑,"梁卿,你杀我,不过是因为金玉,你爱慕金玉帮她报仇无可厚非,可是我奉劝你小心金玉,她是不会放过你们梁人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季将军见云将军被人拖走,急忙磕头,"多谢皇上,皇上英明,臣感激不尽。" 梁卿静静的看了看季将军,"季将军老了,头发都白了许多,想来是为我们梁国操了一辈子的心,朕也很感激季将军。" 季将军咧嘴一笑,"皇上言重,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梁卿淡淡一笑,"那你就为了你全族的性命自尽吧。" 季将军一愣,仿佛没听清,抬起头,"皇上您说什么?" 梁卿笑道,"你私自带兵回京,你以为朕不知道怎么回事么,朕的季贵妃在后宫与你频繁书信,你真当朕是傻子么。" 季将军大惊,"皇上,那不过是家书,您可以亲自去看看啊。" 梁卿将信纸一扫,纷纷落在地上,"你自己看,是家书,还是犯上作乱的证据,还有你那个远在西域的小女儿,朕真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心思。" 季将军颤抖着看过去。 上面的确都是家书的内容。 可是每一封信的最下处都写着,父亲三思。 可是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又能证明什么呢。 但是,眼前的梁卿显然是不信的。 云礼说道,"季将军,您可知道,为何皇上没有立贵妃为后?就是因为你是边关将士,手握重兵,一旦你们有造反的心思,那我们大梁就是下一个金国,所以,为了你女儿也好,为了你们季家名声也罢,你都必须死,皇上仁慈,赐你御赐宝刀,上路吧。" 季将军想要跳起来逃走。 被云礼生擒。 手握刀剑,狠狠的砍断了他的脖子。 血流了一地。 梁卿说道,"传朕旨意,云将军与季将军勾结造反,云将军即刻斩首,季将军被朕就地正法,抄家灭门,一个不留。" 云礼眼中放着兴奋的光芒。 一时间,惊动朝野。 所有人纷纷惶恐不安,以为这是彻查朝臣的导火索。 可是梁卿却再也没有动手。 季清落也一并被赐死。 季家人一个不留。 那远在西域的季清悠却还不知道此事。 ... 金玉也是到了西域王宫后,才听说这件事。 一路上梁祭也缓过来许多。 "太子哥哥...不,如今要叫皇上了," 梁祭嘲讽说道。 金玉见到梁祭的表情十分不解,"祭哥哥,他这么做,也是给你母妃报仇,襄贵妃的死虽然没有确凿证据是他们害的,可是当初季清悠对我说过,都是那启子贱人,要不襄贵妃也不会身子不如以往,如今被人害死。" 梁祭叹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杀我母妃的真正凶手,我早晚有一天会查到那人。" 听说金玉回来。 拓跋鄂便兴奋的来见金玉。 刚走进去,便见到金玉和梁祭说这话,"没想到九皇子也来了。" 梁祭冷眼看向拓跋鄂,"大王肯收留我,我感激不尽,大王放心,我只是暂居,不会打扰到您和王后。" 说完,走了出去。 拓跋鄂一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玉儿.." 金玉抿嘴一笑,"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他母妃刚死,听说死像很惨,身子被人劈成两半,那人是有多恨她啊,哎,连个完整的身子都不留,梁祭亲眼所见,怕是吓坏了,大王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拓跋鄂被金玉安抚,心里好受不少,"什么小孩子,就算是小孩子也应该懂事了,再说比你还年长几岁,哎,算了,我跟他计较什么。" 拓跋鄂激动的拉着金玉,"云将军如今也死了。你也算报了仇,那我们..." 金玉吓得急忙缩回去,"大王想什么呢,谁说我们报了仇,那梁国依然是梁国。" 拓跋鄂叹息,"可是梁国是梁卿坐镇,你也舍得打回去?" 金玉冷哼,瞪着拓跋鄂,"那又如何,只是眼下,我还不能这么做,总要让他喘口气,帮我清理奸佞。" 拓跋鄂撇撇嘴,暗道,这种不能洞房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其实他不过是希望金玉能真的接受他,然后做他的王后,俩人恩爱一辈子。 可是这个想法或许怕是不能够实现了。 拓跋鄂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季家被满门抄斩,那季清悠在我们西域,梁卿的意思是,看你的意思。要杀还是怎么着。" 金玉缓缓点头,"从前我是想用她来对付云将军,如今云将军也死,留着她也是个祸害,大王别忘了,是她害死我们数十万百姓。" 拓跋鄂便明白了金玉的意思,"那祁王那边,我会去说。" 金玉叹息,"云家暗位的令牌还需要大王帮我查清到底是被谁偷走的,暗位当初属于我们金国,可是不属于任何人,只服从令牌调令,若是那令牌去了奸佞小人那里,恐怕又会引起不小风波。" 拓跋鄂答应她一定会加紧步伐找到线索。 拓跋鄂轻声问,"听说冬槿是你的亲姐妹?" 金玉一瞪眼,"大王国务繁忙,竟然还有时间打探这种事。" 拓跋鄂咧嘴一笑,"关于你的,我自然都不会放过。" 金玉抿着嘴巴,"她不能死,否则我也活不了,或许有一日,等我们打回大梁,光复金国,我便同她同归于尽吧。" 拓跋鄂吓得心惊,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解除她们之间关联的咒语。 可这句话却没有告诉金玉。 ... 日子一天天过着。 那日金玉和拓跋鄂俩人商定,赐死季清悠。 第二日,拓跋鄂便派人传信告诉拓跋祁。 可是拓跋祁却说季清悠不见了。 这个不见了,到底是个怎么个不见的。 拓跋鄂不想深究,拓跋祁本就心善。 如今家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唯一一个还算是他家人的侧妃季清悠如今也要被杀。 他实在不忍心,所以将季清悠给藏了起来。 拓跋鄂对金玉说此事,金玉也没多大反应。 只是说那就派人去找就是了。 总会找到的。 梁祭沉寂了一个月。 就在拓跋鄂和金玉在一起用晚膳时,突然到访,"参见大王,参见王后。" 金玉见梁祭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 就觉得惋惜,这梁祭的母妃死后,他的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就连日日都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拓跋鄂让他无需多礼,起来说话,可梁祭不听,跪着说道。"臣想留在西域,做大王的臣子,为大王尽忠,还请大王成全。" 金玉一愣,"祭哥哥,可你是梁人,你要回到梁国做你的王爷,锦衣玉食好好享受生活,留在这里吃苦,襄贵妃也会心疼啊。" 拓跋鄂点头问道,"你作为异国王爷,来我西域为臣,这可是大事,朕要书信告诉梁卿,他若同意,那朕自然留你,可是你要想好,一旦你留下,你便不能再回去,恐怕一辈子都要留在西域。" 梁祭点头说,"臣已经想的十分清楚,母妃离开臣有些日子,臣也想明白了,从前有母妃有父皇庇佑,让我看不出清许多事,如今眼睛明亮,没有牵挂,只想好好辅佐大王,立下战功,也算是给母妃的欣慰。" 拓跋鄂送去梁卿的信很快就收到回信。 梁卿也非常无奈,虽然他也希望梁祭能回去帮他,毕竟他们的兄弟关系最好 可是梁祭铁了心就要留在西域,梁卿也没办法,只好让金玉帮他照顾好梁祭。 拓跋鄂先是让梁祭做了京官,负责统计人口。 梁祭从前可没做过这些繁琐的事。 加之从前梁帝对他的宠爱,朝政上的事接触的不是很多。 更别提梁祭还要在民间走访,而且这些西域百姓可不会说汉语。 却没想到,两个月后,梁祭不仅精通西域方言,更是将拓跋鄂交给他的任务完美答复。 就连看不起他的几个朝臣都在拓跋鄂那说了他的好话。 竟然说梁祭头脑聪明,一点既透。 而且悟性极高,不会的东西,只要问一遍便能清楚解答。 这种人,不能说是天才。但在西域,也算是个被人敬仰之人。 金玉听到这些本是十分好奇的。 梁祭从小被就被宠坏了,惯的性格顽劣不堪。 虽然一直对金玉非常友好, 但是有些人他是看不上的,在梁国,梁祭的口碑只比作为人彘的梁缘好上不多。 却没想到,在西域竟然被人刮目相看。 所以,没多久,拓跋鄂便提拔了梁祭做一些要紧的事。 梁祭几个月来,从未来见过金玉。 每每金玉提着点心去看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下人说,梁祭如今苦读书籍,因为拓跋鄂这次给他的任务是去往楼兰,与楼兰国王进行下一季度的商贸签署。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活了。 这种事,从来都会是派极其信任的人。 而且还要精通楼兰语言。 更要有一张巧舌如兰的嘴巴。 以往都是让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去。 如今拓跋鄂让梁祭亲自去。 又让那老者亲自教导梁祭。 还在临走前,特意书信通知楼兰,万万不能薄待了梁祭。 金玉内心是感激拓跋鄂的,因为拓跋鄂这么对梁祭,也是有她的因素。 是想要讨她欢心。 金玉站在宫门口,对着梁祭说道,"祭哥哥此去楼兰。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虽然楼兰与西域交好,可是难保有小人作祟,一定要保全自己。" 梁祭点头,眼中看向金玉,闪烁着,抿了抿嘴,拍了拍金玉肩膀,"玉儿放心,一个月也就回来了,等着我。" 这俩人的样子,就好像是小媳妇亲自送夫君离开似的。 看得拓跋鄂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却没说什么。 金玉目送队伍离去叹息,"这人啊总要长大。" 拓跋鄂吃醋般说道,"他也不小了,这次回来就赶紧赐婚,省着住在宫里,吃我的用我的。" 金玉听出来什么意思,忍俊不禁,"大王家大业大还在乎这些?" 拓跋鄂耿耿着脖子,"莲妃的妹妹就不错,干脆送给梁祭为夫人。好不好?" 金玉撇撇嘴,想都没想就说,"不好。" 因为她是不会为梁祭做主的。 拓跋鄂见金玉要走,口不择言,"那要是不送给他,我就招进后宫做妃子,你愿意啊?" "随便。"金玉挥挥手走远了。 气的拓跋鄂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的老太监傻愣愣的问道,"那敢问大王,奴才要怎么去回禀莲妃娘娘?" 拓跋鄂大怒,"我不知道,别来问我,滚滚滚。" ... 梁祭果然不负拓跋鄂的期望。 听说这次去了楼兰,还被楼兰公主一颗芳心暗许。 只是梁祭并未答应,带着许多礼物回国。 全部交给了拓跋鄂。 西域宝物众多,也不在乎这些,便都赏赐给了梁祭。 可梁祭转身便将所有东西都送给了金玉。 梁祭却不想说多什么,转身要走, 金玉匆匆跑出来,"祭哥哥,你不能总是如此心灰意冷,人死不能复生,襄贵妃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梁祭转过头看向金玉,"这只是真实的我,玉儿,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从前的我都是装出来哄你们开心的,如今母妃走了,父皇也走了,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堆着笑脸,依然跟在你身后。" 金玉一把抓住梁祭手臂,"祭哥哥,我当然明白,人总要长大,看到你如今办事稳妥,我也放心,天上的你父皇母妃也会放心,我们心里都会高兴,可你总要走出来,不能让打击毁了你。" "那你呢?"梁祭定定的看着金玉,"当年你国破家亡,这种悲伤的感觉恐怕比我更厉害,那么你呢,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呢,你不也是一心想着要报仇,时刻不停留么。" 金玉嘴巴一顿,"我们不一样," "不,我们都一样,你的仇人都被你杀了,所以你能说出这种话,我的仇人..." 金玉急忙抢过话题,"梁后云将军季将军都已死去,梁缘也生不如死,你还要找谁报仇。" "季清悠不是还活着么。"梁祭沉声说道。 金玉心中一慌,"祭哥哥,你不是季清悠的对手,而且她..." "她什么?她是拓跋祁的侧妃,所以拓跋祁和我在你的心里谁更重要?"梁祭问道。 见金玉眉头紧锁的看着他不回答,梁祭嘲讽一笑,"一定是拓跋祁吧,毕竟我姓梁,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家人。" 金玉心中一痛,但是她不打算责怪梁祭出言不逊,"其实他是梁后的亲生儿子。" 梁祭咬着牙,好像并未被这件事震惊到,"不管怎么样,季清悠都必须死在我手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西域的,"说罢,跪在眼前,"还请王后成全,让我拜您的师傅为师,我要学制毒。" 金玉抿着嘴,"好,我同意,那你..." "多谢王后,臣告辞,"梁祭毫无留恋的走远。 金玉叹息,缓缓摇头。 一旁的绿儿也是神色担忧的看向金玉。 "王后,恕奴婢直言,您不能这么惯着他,他又不是小孩子,他知道他在做什么,总是这么一意孤行,怕是对大王不利。"绿儿渐渐变得聪明了呢。 金玉诧异的看向绿儿,"最近你怎么总是说别人对西域不利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是西域人呢。" 绿儿劝说,"王后,大王对您是真心的,您又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后,奴婢看,您就真的和大王一条心不错,大王是个好人。" 金玉暗暗摇头,什么都没说。 ... 几日后,师傅来找金玉,"启禀王后,臣有一事必须告诉王后。" "师傅且说,"金玉眨巴两下眼睛,让师傅不必多礼。 坐下慢慢说。 师傅却摇头,说还有事,不多留,"梁祭与您的关系,臣本是不应该多嘴的,可是最近几日,梁祭好像有些偏激,专门研究那些可怕的毒药,那些东西,一旦用到别人身上,怕是一时间难以调制出来解药,所以,臣过来请示王后..." 金玉叹息,"他母妃刚去,他心里难过,一心只想着报仇,季清悠如今人也不知道去了哪,本宫也没有办法,你若是不教他,他也会去再找别人,还不如在你这里让本宫放心,师傅帮本宫多看着他,也就是了。" 师傅点头,"那臣告辞。" 梁祭果然聪慧。 听说一个月下来,便精通了所有。 拓跋鄂便更加欣赏梁祭。 觉得梁祭以后便是他们西域最得力的助手。 当下,便让梁祭做了将军,还给了他一些兵马。 金玉觉得不妥,想让拓跋鄂收回。 拓跋鄂笑道,"你不是喜欢他么,怎么竟然还..." "那不一样,在我心里,他像是我的弟弟一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我怕他出事。"金玉解释。 拓跋鄂摇头,"放心吧,我也是看在梁卿和你的面子上,给他个将军封号,手下也没多少人,我也会让人多看着他,错不了。" 楼兰这时候竟然派使臣过来,说要与西域和亲,还要送来那个公主嫁给梁祭。 拓跋鄂和金玉都知道梁祭的心思。 当下有些为难,却没想到,召见梁祭来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梁祭竟然答应了。 金玉一愣。 拓跋鄂便拍手叫好。 "那我们西域于楼兰可算是亲上加亲,王后,你可要亲自选个好日子,为梁祭将军风风光光的娶了楼兰公主。" 金玉不解的看向梁祭,他不是不同意么,如今为何又同意了? 她总觉得梁祭在密谋着什么。 拓跋鄂显然十分信任梁祭。 后来,金玉才听说,那楼兰公主身份及其尊贵。 她的生母是楼兰大王死去的姐姐,生父曾救过楼兰大王。 这位公主虽然不是楼兰大王亲生的女儿。但是由于身份摆在这,楼兰上上下下,就算是楼兰大王后宫嫔妃也对她礼让有加。 还有人曾传言,日后这楼兰大王要将皇位传给这位公主。 所以是不是梁祭为了报仇才答应娶她。 但是她可是派人偷偷打听过。 这楼兰公主可不像中原女子那般柔弱,那般听话。 而且这女子被楼兰大王宠爱,性格也不简单。 梁祭难道是想要通过楼兰公主得到更多? 她紧紧的盯着梁祭的双眼。 希望他能给她个眼神,让她明白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梁祭只顾着喝酒,终于有功夫看向金玉的时候,也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 之间梁祭亲自端着酒壶,走到拓跋鄂眼前,"臣多谢大王,臣亲自为大王斟满酒。" 拓跋鄂哈哈一笑,大手一挥,俩人看似关系不错。 可是金玉却觉得,梁祭一定有问题。 但是梁祭不是她真正的敌人,梁祭又不曾害过她,她不能向臆测梁缘那狗贼一样的怀疑梁祭。 也正因为如此,金玉看不清梁祭。 西域百姓善安居乐业。 金玉虽然还未得到梁国,但是也算是大仇得报,该死的几乎都死差不多了。 整个人的思绪也都跟着放缓脚步,静静的,随着时间缓缓流逝。 虽然梁卿和她也频繁往来书信。 但是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事件。 终于,到了梁祭娶妻的日子。 所有人好像都在等着这样的大喜之日。 金玉特意换上王后朝服,与拓跋鄂一同去了梁祭的将军府邸。 那楼兰的这位公主西公主,果然是被楼兰大王宠爱。 这随嫁的陪嫁多的能排到十里之外。 随从更是数不胜数。 带着红色的面纱,身段若隐若现。 金玉觉得这边民风开放的,有时她这女子见到如此的美人都会情不自禁。 拓跋鄂和金玉作为大王和王后,亲自到访做主婚人。 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仪式完毕,才得见西公主真颜,礼貌的用极为难听的汉语对金玉说道,"见过王后。" 金玉缓缓点头,"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 梁祭冷着脸,虽然还是一副死表情,可是金玉又不能说什么。 西公主深情款款的看向梁祭,用楼兰话对梁祭说道,"将军怎么了?" 梁祭转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用她们俩人之间的语言交流,"夫人多心了,我只是有些累罢了。" 金玉拉了拉拓跋鄂,她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最近只要看到梁祭,心里就堵得慌。 拓跋鄂让金玉先上马车,他随后就来。 却没想到在马车旁见到了梁祭,"王后行色匆匆,难道是因为我娶了妻子,心里难过?" 金玉眉头轻蹙,眼中有些失望,"祭哥哥,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襄贵妃死,我也难过,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这种阴影中吧,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 金玉越说越来气,"不要以为谁都欠你的,这些日子,我真是受够你了,以后你做将军也好,做人家驸马也罢,我都不管,好自为之吧。" 金玉转身上马车。 梁祭急忙抓住她的手臂,"玉儿..." 一句玉儿,金玉有些心软,从前俩人那么好的关系,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殆尽的。 金玉却没有转头。 梁祭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是我的错,我始终忘不了母妃死时的惨状。" 金玉深深叹息,是啊,当年她亲眼看到父皇人头被梁缘狗贼砍下的时候,不也是这种心痛么,多少年都缓不过来么。 即便重生,再看到父皇人头被砍的那一瞬,她已然心痛到不能呼吸。 她又岂能要求梁祭这么快的就走出来呢。 她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 金玉转身,看着梁祭,可是梁祭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紧握金玉手臂发白的手指,金玉张了张嘴,又思忖片刻,这才说,"祭哥哥,你知道我只是太担心你,我生怕你也离开我,在这里,我一个亲人都没有,除了你。" 梁祭眼珠子连动都没动过。 金玉又说,"就算我们都伤心,可是我们也不能总是这么活着,祭哥哥,你要快点走出来,"说罢,看了眼里头,"如今有个将军夫人照顾你,我多少也能放心些,只是你是怎么想的,那西公主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你是想要日后去楼兰么?" 梁祭眼神动了动,松开金玉,"她很像你。" 金玉一愣,好久才说,"祭哥哥..." 梁祭突然咧嘴一笑,这笑容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不曾见到了。 突然这么明媚的笑,让金玉觉得仿佛是前世今生,可是还未等她多多留恋,梁祭已经收了笑容,"我说过,娶妻一定娶个如你一样美艳动人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我,好了,大王走来,不送。" 说罢,梁祭转身向将军府而去。 经过拓跋鄂,梁祭行礼,拓跋鄂走到金玉身边才问道,"梁祭还好么?" 金玉摇头,她也不知道。 "希望娶西公主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拓跋鄂呵呵一笑,"男儿娶妻,岂会不开心,放心吧,梁祭没事,朕瞧着,在西域都快一年了,他不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么,你就是太担心他,还不如将心思都放在朕身上。" 金玉没有回应拓跋鄂的玩笑。 或许吧。 ... 三日后,按照礼数,梁祭必须带着新媳妇进宫给金玉请安。 却让金玉不解的是,西公主的脖子青一块紫一块的。 可是西公主不懂说汉语,也不懂说西域语言。 实在不知道怎么问才好。 金玉便拉住梁祭,"祭哥哥,我瞧着西公主身上怎么有轻伤,你可别让楼兰大王知道这消息,若不然..." 梁祭泯然一笑,"玉儿,你还不是女人,自然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拓跋鄂敢进拉走了金玉,"哎呀我的王后,你可别瞎问了。" 金玉大惊,"瞎问?你没看到她受伤了么?若是让楼兰大王知道,岂不是对我们西域不利。" 拓跋鄂摸了摸鼻子,对她悄悄说道,"成婚后,有些男子在那方面是有些暴力的,这叫闺房之乐,正常的很,你可千万不要去问西公主,不然要羞死人的。" 金玉脸色瞬间一红,"你们男人真是讨厌。" 拓跋鄂却当金玉在说情话。 但是说实话,金玉并不相信。 上一世,她又不是没与梁缘发生过关系。 梁缘是怎么对她狠毒的,还用多说么。 即便梁缘狗贼那么对她,但金玉身上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掐痕。 不过今日俩人要留在宫中用晚膳。 所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查清此事。 拓跋鄂带走了梁祭,说有些男人之间的事需要讨教。 梁祭临走时,对西公主轻声说了什么,西公主脸色娇羞的红到了耳根子。 走后,金玉才对西公主说道,"新婚燕尔,不知道西公主是否还算开心?" 宫里本是没有懂楼兰语言的下人。 不过好在,爱布尔从前刚进宫时,遇到过一个从小在楼兰流浪的宫女,一同在教习宫相处过两年,所以基本的多少能懂一些。 便由爱布尔作为翻译官翻译俩人对话。 听到金玉如此问,西公主笑着回应,"多谢王后关心,臣妾十分开心,他...对我很好。" 说罢,双手抱着胸前,一副娇羞模样。 金玉暗道,难道她真的想多了? "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大可以来找本宫,你是楼兰公主,楼兰与西域又交好多年,本宫一定会好好照拂你,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西公主十分感谢,对金玉行了个楼兰最为尊贵的礼仪。 不由得对金玉又添了几分好感。 送走了西公主。 金玉将心中的疑惑告诉绿儿,绿儿笑她多疑,这男女闺阁之事可不是她这个不肯跟大王同房的王后能懂的。 金玉抿着嘴,十分无奈,见绿儿取笑她,心中的沉重也轻松几分。 却没想到,好日子还没过几日。 梁祭的将军府便又出了事。 西公主哭着来到皇宫找金玉哭诉,"这才成婚几日,夫君就纳妾,臣妾颜面全无,求王后做主。" 梁祭---纳妾!?简直不可能! 第53章 礼物 金玉万万都不敢想象,梁祭竟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纳妾! 若是在普通人家里,都十分不妥的行为。 更何况面对的是人家楼兰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这下,金玉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说了。 但是金玉曾对西公主许诺,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帮助西公主。 所以金玉只好登门拜访。 因为梁祭不肯进宫见她。 金玉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拓跋鄂朝政缠身,不知道是被谁透露西公主和梁祭的事,拓跋鄂在宫中替梁祭擦屁股。 一旁的绿儿紧张兮兮的问道,"王后,咱们去了,要是他还是不肯见咱们,那怎么办,听说楼兰大王生了气,说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下个季度就再也不与我们签署,还扬言要将西公主接回去呢,您说万一要是因为他们二人,再挑起战争,那可如何是好?" 金玉叹息,"梁祭虽然顽劣,可他到底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我希望,他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一时糊涂纳妾。" 绿儿眉头紧蹙,"奴婢听说,那小妾厉害的很,要不是西公主听不懂这边的话,也不会隔了这么多日子才会进宫求您帮她,虽然说您是王后,可是这到底是他自己府里的事,您还能让他休了那小妾不成?" 金玉冷声说道,"那就看他心里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玉儿妹妹。" 马车到了将军府的时候,下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金玉。 只是不见梁祭。 为首的正是那名小妾。 见到如此,金玉就心明镜的知道这一定是梁祭故意的。 那女子眉眼的确妩媚,对金玉屈膝说道,"臣妾见过王后,王后万福..." 话音未落。 金玉便大步上前,啪的一声。 狠狠的甩给那女子一个耳光。 吓得众人大惊。 一旁的管家急忙走出来,"王后息怒。" 这管家金玉见过,金玉沉着脸,却也没想要给他一个管家的面子,对贱人说道,"你不过是个妾,在本宫面前,也配自称臣妾?管家,贱人不懂规矩,你也不懂么?" 管家吓得只好跪下磕头,"王后息怒,她是..." 金玉抬手打断,"不用告诉本宫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在本宫心里她不过是个以下犯上将军夫人的卑贱奴才,来人,将她扔去军营,这么喜欢抢别的男人,那本宫就给她这机会。" 管家大惊,"王后...那是否应该告诉一声将军啊?" 管家胆颤心惊。 金玉冷冷说道,"本宫到了你们将军府门口,都未曾见到你们将军,那就只能说明,你们将军不再将军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管家一脸尴尬。 梁祭从门后走了出来,"玉儿妹妹..." 金玉抬起脸,咬着腮帮子,骂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妹妹,可你做的这些事,可曾把我当成你妹妹。" 那小妾跪在那低声哭泣,吓得也不敢求饶。 梁祭只是看向身后的西公主,"公主没事不好好的呆在将军府,肆意进宫打扰王后,是没将本将军放在心里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夫君。" 西公主说着还不算成熟的语言,"那在将军心里,可曾有把我当作你的妻子?新婚不过几日,你就纳妾,哪怕你问过我,我也不会如此伤心,我好歹是公主,你让我颜面何存。" 梁祭冷着一张陌生的脸说道,"是你非要嫁给我,我第一次没有同意娶你,你就应该明白,我心里没有你。" 金玉眉头紧蹙,刚要问心中所想,西公主便问出了口,哽咽说道。"那你为什么又同意娶我。" 梁祭抿着嘴,"要不是楼兰大王拿你换了许多好处,你觉得我会同意么。" 金玉心中一动,"梁祭你..." 金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看向西公主,西公主早就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 悲痛的捂着嘴哭。 金玉咬着牙,压低声音,可是离着梁祭有些距离,到底还是会让所有人听个一清二楚,"西公主一颗芳心暗许,就算你不喜欢她,可你已经娶了她,你就要善待她。" 梁祭突然抬起眼皮,睁着眼睛看着金玉,好似是要与金玉争个你我他,"好吃好喝的养在府里,王后还要我怎么善待。" 金玉突然噎住。 女子地位本就不如男子。 更何况男子又多情冷性。 只是见到梁祭这种表情,金玉突然觉得, 她...到底是外人。 金玉骂道,"你太让我失望,天上的襄贵妃也会失望。" 梁祭突然红着眼睛。耿耿着脖子,"失望什么?失望我娶了我不喜欢的女子,失望永远娶不到我心爱的女子?还是失望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 金玉一愣,"失望你娶了这个贱婢,闹的府邸不宁,我是不会让你留着她的。" 那小妾惊呼,"将军救我。" 梁祭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过一眼那小妾,"我若说不呢。" "你凭什么说不,我还做不了主么?"金玉骂道。 梁祭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此话一出,金玉彻底心凉。 金玉闭了闭眼睛,"你是一定要在这将军府门口与我辩个高低么?" 金玉还是念着梁祭刚死了娘,不想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其实她也是给梁祭一个台阶下。 走到梁祭身边,梁祭侧过身子,金玉走了进去,话从齿缝中挤了出来,"跟我来书房。" ... 刚进了书房,金玉本来是想要趁着没人的功夫。 狠狠的骂醒梁祭。 可是一转身,就被梁祭抱进怀里,金玉大惊,一动也不敢动,半晌后,才骂道,"刚才在府门前,不是还厉害的跟天皇老子一样,现在是怎么了。" 梁祭死死的搂着金玉,"玉儿,我想你。" 金玉眉头轻蹙,满腔怒火,瞬间熄灭,"祭哥哥,我知道你想我,那你为什么不见我,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想纳妾,我同意,可是你不能这么快就纳妾,你让西公主怎么办,你们是姻亲,时刻要想着你们身上系着两国友好,若是真的因为你们二人的事,挑起战争,苦的不是百姓么。" 梁祭抱着金玉,不肯松开金玉,脑袋蹭了蹭,并未说什么。 金玉叹息说道,"你也别怪我语气不善,我们都不是为自己而活。" 梁祭闷闷说道,"那女子,很像你,脾气像,像你那鬼灵精的样子。" 金玉心中大惊,梁祭不止一次说过此事,可是金玉都没有当回事。 都是因为襄贵妃死,所以她心生不忍。 但是直到这一刻。 她想要退出梁祭的怀抱,他却死死不肯。 金玉才发觉,梁祭是不是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祭哥哥,你放开我..." 梁祭不肯,"玉儿...你知道我." "不要说,"金玉猛的挣开身子,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梁祭眉眼弯弯,金玉说道,"你知道我多怀念你的笑,怀念从前的你,祭哥哥,回来吧,不要再这样下去,折磨爱你的人。" 梁祭点头,"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就能变成那个你喜欢的我。" 金玉心中一震,她知道梁祭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就是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你知道不能的,我是王后," 梁祭抓住金玉的肩膀,"那我问你,如果我是大王,你真的能做我的王后么?" 金玉眉头紧蹙,"祭哥哥,你说胡话,你不会成为大王的,你是楼兰的驸马,难道你要回到楼兰做大王?可就算你有这种心思,那你更应该善待西公主。" 梁祭摇头,"那你就别管了,只要我做了大王,你就必须做我王后。" 金玉刚要反驳, 梁祭笑盈盈的哄骗金玉,轻轻的摇晃着金玉的身子。 金玉暗道,或许这梁祭,也只是想要一句安抚的话吧,"反正我不许你做对不起我的事。" 梁祭抿着嘴巴笑。 金玉狠狠的捶了下他的脑袋,"不管怎么样,那小妾,必须走,不能让西公主伤心,明白了么?" 梁祭点头。 金玉出去之后,便让侍卫将那小妾带走。 西公主感激不尽,跪下对金玉磕头,"多谢王后,多谢王后。" 可是金玉一转身,就全都变了样。 梁祭让人将将军府的大门关上。 这才对西公主骂道,"跪下。" 西公主一愣,"将军..." 梁祭转头看了眼下人,下人走过去,推了一把西公主,将人推倒在地,"你背着我偷偷去宫中请王后过府,王后为了你带走妾侍,为了你让人围观将军府围观王后,为了你让人在背后议论王后,数罪并罚,你觉得过分么?" 西公主满脸悲切,"将军,我是你的发妻啊,你纳妾,我会伤心,会难过,王后惦记将军府惦记你我,就算是有人背后议论,也是说王后为人公正,我实在不明白将军为何在王后面前可以笑脸相迎,为何到了我这,就黑着一张脸,将军,我是公主啊,一国公主,若是在楼兰,您作为驸马,应该日日对我请安。" 管家本是低着脑袋听着俩人对话。 听到西公主说到这,不禁倒吸冷气,猛的看向梁祭,梁祭早就阴着一张脸,"你是说,要本将军日日对你请安?" 西公主倔强的看着梁祭,当着这么多的下人实在不能丢了面子,"没错,你作为驸马,不日日请安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背着我纳妾,你是不想活了么?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楼兰的权势。" 梁祭突然哈哈大笑,"所以,只要让你帮我纳妾,你就肯是么?" 见到梁祭的笑脸,西公主面上一惊,她对梁祭的一见钟情,不就是因为他这种明媚的笑容么,西公主撇着嘴,"好,既然你不想来我房里,那我给你纳妾就是,说吧,你要什么模样的。" 她委屈至极,这么做小。一定会让梁祭高兴了吧? 梁祭笑道,"实不相瞒,本将军就喜欢容貌一等一的美人儿,若是公主能找几个最美的,那我自然也会善待公主。" 西公主委屈至极,"原来,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美,好,我给你纳妾就是,但是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 西公主果然说到做到。 找寻了好几日,每一个送来,梁祭都不满意。 西公主被越挫越勇、 她倒要看看梁祭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儿。 这样,她才好照搬学样,总会让梁祭喜欢她。 其实这件事若是放在中原女子身上,早就伤心的躲起来。 西公主让下人去将管家请过来。 管家是从前襄贵妃的总管太监。 梁祭自从打算不回梁国后,便将这人接到西域,做了管家。 "奴才给公主请安。"管家偷偷看了眼西公主。 西公主问道,"管家跟着将军有多久了?" 管家一愣,眉头皱的深深的,"奴才是看着将军长大的。" 西公主了然说道。"那将军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儿,您一定知道吧?" 管家叹息一声,"奴才知道,可是奴才不敢说,也不能说,否则您会伤心的。" 西公主心中的好奇被勾引出来,岂能不问,"我不会伤心,我们楼兰女儿最是好胜,就算那人是天上的仙女,我也会学她的样子,我就不信,我入不了将军的眼。" 管家深深吸了一口,或许告诉了西公主也能让梁祭和那人一刀两断吧,"给将军纳妾不难,您只要照着王后的模样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西公主一愣,"那您的意思是..." "奴才没别的意思,王后在中原是第一美人,将军喜欢第一美人,实属正常,公主若是想左了,那就是害奴才于火坑之中,还请公主疼奴才。" 西公主眉眼沉思,转瞬说道,"王后本来就对我有恩,我岂能有那种心思,管家放心就是,只是这件事,管家千万不要告诉将军。" 送走了管家。 西公主便找人来画了金玉的画像。 让人带出去寻找。 没过几日。 果然找个女子, 容貌虽然说不上十分相似。 但是举手投足,也像个几分。 西公主亲自带着人去了梁祭书房。 梁祭听管家那日回来,将西公主不让他说的事都告诉了梁祭。 梁祭也是十分期待西公主是否真的能找到那样的女子。 西公主带着人推开门的那么一瞬。 梁祭便愣在当场。 因为实在太像了。 这女子三分相似。 七分打扮,更加神似。 显然,这西公主是有心的。 西公主走过去,低声问道,"将军,这女子您可还满意?" 梁祭猛的回过神,"公主有心了。" 西公主笑道,"我就说过,我一定会找个你满意的,可是她的名字不太好,还请将军给赐个名。" 梁祭不解。 西公主解释,"她也叫玉儿。与贵人同名实在不妥。" 这贵人自然指的是金玉。 梁祭愣愣的,"你也叫玉儿。" 那女子急忙跪下,"给将军请安。" 梁祭大惊,急忙走过去,扶着她起来,"玉儿妹妹,你不用跟我如此,你快起来。" 管家轻轻咳嗽两声。 西公主面色有些难看。 梁祭说道,"那就叫小玉儿,以后就留在本将军身边就是了。" 梁祭的眼睛始终都留在小玉儿的身子上。 西公主浑身难受,只好告辞。 回自己的院子,好好研究小玉儿的一举手一投足。 第二天,梁祭下了朝,回到将军府。 便让小玉儿陪着。 梁祭拉着她的手,"玉儿...我带你去集市好不好?那里有许多东西,我保证你没见过,然后我们去喝最好喝的美酿。" 小玉儿一脸娇羞,"将军,您应该唤我小玉儿。" 梁祭一愣,随即不在乎说道,"无妨,私下里无妨,我们走。" 小玉儿面若桃花。 在梁祭心里,简直与金玉一模一样。 梁祭笑盈盈的,管家都跟着开心。 看着所有下人的笑脸,他们心里或许都希望,这个小玉儿可以真的彻底取代金玉在梁祭心中的地位吧。 梁祭将小玉儿送回房中,便一个人回去,小玉儿本是有意要伺候梁祭。 但是梁祭根本就不想这样对待她,"不,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亲,我要给你个盛世婚礼,我要让你做我的将军夫人。" 小玉儿一愣,"将军,那公主..." 梁祭眼中冒着星星,根本就想不到西公主,"不用管别人,你放心就是。" 小玉儿眉眼一笑,"将军,其实我可以伺候您的,我不在乎的,既然进府,我就是您的人了。" 梁祭摇头,坚持要等大婚后才肯。"日子我都让人选好了,三个月后的今天就是我们洞房花烛。" ... 金玉坐在宫里,那日回来之后。 本是心里还有些担心梁祭会不会等她回宫后,就欺负西公主。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西公主再进宫的消息。 而且她派人去将军府打探消息,也没得到什么特殊的消息。 显然,也不知道梁祭找到了一个跟她十分相似的女子。 也不知道梁祭三个月后要娶她为夫人。 绿儿亲自给金玉倒了杯温热的奶茶,"王后,奴婢瞧着,这几日,您的心情可比之前好多了,是不是将军府那边消停了,您跟着心情也好了?" 金玉笑道,"那是自然,看来那日我骂了他一顿,真的将他骂醒,要不然,西公主的性子也不会这么沉寂,哎,只要是他心情能好,我也算对得起襄贵妃,我也就放心了。" 绿儿抿嘴一笑,"奴婢看啊。也不全是。" 金玉一愣,"那是什么?你这蛔虫又知道了什么?" 绿儿笑说,"您呐,是看着大王终于不用为着将军的事操心了,所以您心情好了起来,是不是?" 金玉扑哧一乐,"别胡说,若是让大王听到,又要说与我同房,我可害怕、" "王后怕什么,难道在西域,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拓跋鄂突然走了进来。 吓得来人急忙起身。 绿儿对拓跋鄂屈膝行礼,便退到了远处。 金玉嗔怪,"大王来也不说让人通报,突然吓了我一跳。" 拓跋鄂坐在金玉对面,赞赏的看向绿儿,"还是这丫头懂朕的心思,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洞房吧。" "去你的。"金玉骂着拓跋鄂,几人笑盈盈的。 突然,拓跋鄂呼吸一滞。 吓得金玉急忙端来奶茶,"这是怎么了。快顺一顺。" 拓跋鄂好容易缓过来,说道,"最近可能是有些着凉,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这样。" "可有看过太医?太医怎么说?"金玉关切的问道。 拓跋鄂点头,"太医也说不出什么,支支吾吾的,烦的很,你不用担心,朕的身子状如牛,完全能等到和你洞房再倒下。" "呸呸呸,不许胡说。"金玉急忙将手覆在他的嘴上。 俩人反应过来,都是一愣。 绿儿急忙退了出去。 金玉看到绿儿要跑,急忙起身说道,"天色已晚,大王赶紧回去吧,绿儿这丫头越来越不规矩,大王赶紧选个人家,给嫁出去算了。" 绿儿吓得急忙走回来,低着脑袋,二话不说,站在金玉身后,撇着嘴。 拓跋鄂哈哈一笑,被金玉撵走,也不生气。 ... 如今,梁祭心情好。 金玉也跟着心情好。 见金玉脸上整日都挂着笑模样,拓跋鄂都跟着心花怒放。 索性,将皇都的兵权都给了梁祭。 金玉是不肯的,金玉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大王这么做,岂不是惯坏了梁祭。" 拓跋鄂却笑道,"梁祭如今可是朕的左膀右臂,之前朕给他的那些兵马,被他训练有素,听说上次在兵营中规模演戏,一万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的人才,若不能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再说,梁祭也算是你的娘家人,你不说举荐,也不能脱他后腿啊。" 金玉却不认同,"都说举亲不避嫌,可是梁祭身份到底尴尬,大王实在不应该这么做,我真怕,前朝大臣议论。" "好了,我的王后,你就不用管了,用人的眼光你还不信任我么?你就好好等着,下个月,朕要在秋狼山举办一场大规模的演习,朕要让那些老臣都看看,朕的眼光不会错。" 如此,金玉也不好说什么。 她也希望是她担心过度。 梁祭这几日,就像打了鸡血。 只是,不管他去哪都要带着小玉儿。 三两日的,倒是没人说什么。 毕竟前段时间,纳妾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谁都知道了梁祭将军是个喜欢美色之人。 这在民风开放的西域实属正常, 但是,今日不同。 今日是梁祭接手皇都所有兵权的大日子。 正式的大日子。 岂能有女人在身边。 而且这女人还没名没分。 便有人看不过去了。 梁祭正站在站台上,底下,是所有皇都有名有姓的将领。 本是一件十分振奋人心的交接工作。 却被梁祭弄的有些人心涣散。 其中一人便问道,"将军喜爱美色,臣等无话可说,可是今日这种大日子,将军带着个女人来,实在不妥。" 有一人这么说,其他一些身份说得上话的也纷纷走了出来,说着是他的不对。 梁祭觉得或许这样也有些不好。 便掀开小玉儿脸上的面纱,低声说道,"那你先下去等我,不许跟旁人说话,不许看旁的男子,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将军,我怎么敢。"小玉儿低声笑着。 "叫我祭哥哥。" 小玉儿抿着嘴,低声唤了句。 转身的瞬间,被风一吹,脸上的面纱被吹散,众人惊呼,"是王后娘娘?"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所有将领便跪下身子,声音震耳欲聋,"王后千岁。" 小玉儿的脚吓得被愣住。 梁祭突然不知所措,"不是王后,她不是王后。" 此乌龙事件结束,再也遮掩不住梁祭身边女子的事。 金玉终于知道了。 拓跋鄂叹了口气。 金玉看了两眼拓跋鄂身边的下人。让他们都下去。 这才低声说道,"大王,这件事影响太差,要不然就让他别再管皇都的兵权,总要给那些老臣一个交代。" 拓跋鄂摇头,"这件事朕与朝臣说了,若是他能用一千人赢得朕安排的布阵图,那些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金玉看向拓跋鄂,"大王不生气?" 拓跋鄂一笑,"若是别人,朕一定生气,可是他到底是你的..." "我的什么?我们可没什么关系,大王不用顾忌我。" 金玉第二日,便去了一次将军府。 问了西公主才知道,是西公主给梁祭选的人。 "王后,我知道您心中想着我,可是这是我自愿的,我倒是想看看,他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金玉打趣,"听说那女子与本宫很像?还惹的所有将士齐声请安,本宫还真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像。" 西公主抿嘴一笑,拍了拍手,让人将小玉儿带过来。 若不是有了上次的事件,恐怕梁祭这次出门也坚决不会将小玉儿留在将军府。 金玉手中端着茶杯,小玉儿走进来压着头。 金玉就已经愣住, 这人的行为动作完全就是特意学的金玉。 "奴婢给王后请安。"小玉儿跪下低声说道。 金玉看了眼西公主,"公主再哪找来的这人,还未见到全貌,本宫就已经觉得有几分相似。" 西公主抿着嘴笑道,"还不抬起头来,给王后好好瞧瞧。" "是,公主殿下。"说罢,抬起头,睁着眼睛,看向金玉, 金玉更加惊奇,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相似的人。 别是带了什么面具,故意接近梁祭图谋不轨吧。 金玉站起身子,绕着小玉儿仔细观看,觉得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叹息一声,"梁祭这人...本宫还真是无话可说,可是你怎么也跟着会犯糊涂呢,找这么个人在他身边,那你日后可还会有与他接近的可能?" 西公主摇头,"他喜欢王后的容貌,作为发妻,自然要成全他,其实我也是有私心,希望能多多学习她的一举一动,日后也让将军喜爱我,王后千万不要嘲笑我。" 金玉眉头轻蹙,"本宫怎么会嘲笑你,可是..." 可是梁祭喜欢的是她,眼前这个小玉儿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但是她怎么可能如此不要脸的说出这句话。 若是西公主不当真也就算了。 若是当真,岂不是要出大麻烦。 金玉心烦意乱,一方面由于梁祭能找到个小玉儿而高兴。 另一方面却也因为她的长相生怕日后出了问题, 可是眼下,若是将小玉儿送走,怕是梁祭那边也不肯。 毕竟最近梁祭的心情不错,她总不能又自找麻烦。 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西公主珍重。 要离开的时候,刚好梁祭回来。 听说金玉在,而且小玉儿和西公主都在一起说话。便匆匆的走了进来,"玉儿.." 金玉刚要开口回应。 小玉儿便起身走到梁祭身边,"祭哥哥您回来了。" 金玉手里的茶杯就那么愣在那。 缓了缓,才放在桌子上,再也不去碰它。 梁祭唤的是金玉,轻轻推开小玉儿,"小玉儿,不得无礼。" 小玉儿一愣,俩人在一起这么久,都是称呼为玉儿。 而且还是梁祭告诉小玉儿,不用在意玉儿的称呼。 可是当着金玉的面,竟然就变了。 小玉儿也不傻,从那日所有人对她高呼王后千岁,她就有些疑惑。 可是她不知道实情。 如今全都知道了,但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她聪明的什么都没说。 金玉尴尬的站起身子,"祭..."她是要说祭哥哥的,可是看到小玉儿的脸,急忙改口,"梁将军忙了一天,怕是也要休息,本宫今日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西公主,毕竟多日不见西公主进宫请安,有些想念,既然没什么事,那本宫就先行回宫。" 西公主没多想,起身相送。 到了府门口,梁祭急切拉住金玉,"玉儿..你别误会。" 金玉堆着笑脸,"恭喜你有个小玉儿,你高兴就好,梁将军还是赶紧进去吧,小玉儿等着你呢。" "你不唤我祭哥哥么?"梁祭急切问道。 金玉笑盈盈的,"别让小玉儿误会,若是有事,传信进宫就好。" 说罢,上了马车。 梁祭目送金玉。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 才转身回府。 小玉儿就在他身后静静的站着。 脸上藏着悲伤,"其实将军,我只是别人的替身是么?" 梁祭舔了舔嘴唇,"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深爱将军,所以我知道,看着一个爱着的人是什么样的眼神,将军看着王后的眼睛,不会错,所以,其实我只不过是王后的替代品是么?所以,将军总是让我在私下里唤您为祭哥哥,您也总是唤我玉儿是么。" 梁祭想了片刻,"是," 小玉儿一抹苦笑,"那日突然有人找到我,我还以为我上辈子积德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也不过是个替身。" "替身又如何,我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呆在我身边。"梁祭眉头紧蹙。 小玉儿猛的摇头,"我不要做替身,起码我现在做不到,将军可以放我走么。" 梁祭急忙抓住小玉儿,"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留下,我保证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真情真意,你给得了么?"小玉儿声泪俱下。 远处的西公主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梁祭咬着牙,"我做不到,可是你走,还能去哪呢,谁还能给你更好的生活?留下,你想几日再做决定好不好?" 小玉儿回到房间。 梁祭看向西公主,"这次你满意了?" "我实在不明白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说要最美的女子陪着您,我给你找来,好好的养着,如今怎么反倒怪起了我?"西公主冷生对梁祭说道。 其实在西公主心里,她也不想看梁祭如此伤心的。 但是她又不甘心。 毕竟她深爱着梁祭。 可她又有些得意,因为梁祭失意。 梁祭冷哼,"你做了什么,我一清二处。" ... 三日后,刚好要出发秋狼山。 小玉儿说她已经想好了,今日她不会跟梁祭去,而是要离开这里。 梁祭不肯,"我可以给你金银珠宝,只要你肯留下,玉儿...别走好么。" "不要叫我玉儿,"小玉儿激动的声音都高了好几分,"你喜欢她,不要来恶心我。" 梁祭眉眼阴沉,"恶心你?你信不信,只要一句话,我就能让生不如死。" 小玉儿惨然一笑,"梁祭,你真可怜,得不到她,就找个一样的摆在身边,自欺欺人,你不觉得很没意思么?" 梁祭冷哼,"不管你说的多么难听,我都不在乎,你想走,不可能的," "那若是我死呢。"小玉儿伤心说道。 梁祭看向小玉儿,"你若是不在乎你的家人给你陪葬,你大可以一试。" 小玉儿震惊的看着梁祭,"你怎能如此卑鄙,你不配得到她,永远都不配。" 梁祭大怒,抽出腰间的鞭子,狠狠的抽了过去,小玉儿痛苦的捂着伤口,趴在地上,梁祭沉声说道,"来人,捆着一同去秋狼山。" 西公主冷眼旁观,一个字都未曾说。 秋狼山 金玉看着眼前的排兵布阵图,她都觉得秒。 不知道梁祭会不会破解。 而且还要一个人都不损失的情况下,从山林逃出来。 梁祭坐在马背上,指挥着侍卫,信心满满的样子,转身对拓跋鄂说道,"大王,若是臣能成功逃出,您可否送臣一样礼物?" 拓跋鄂哈哈大笑,"自然可以。" 拓跋鄂眼睛深深的看了眼金玉,策马而去。 众人便坐在原地,吃吃喝喝等着两个时辰后的结果。 金玉闲的无聊。 便拉来西公主闲话家常,其实无非是想要从她嘴里打探消息。 听到今早发生的事,金玉不禁愕然,"小玉儿当真要离开?" 西公主点头,"可是将军是不会同意的,还拿她的家人威胁,现在小玉儿就被捆着身子,在下面被人看着呢。" 金玉叹息,"带她过来。" 小玉儿见到金玉,便急忙开口,"王后救我,救我。" 金玉问道,"你当真不留下,你要知道,若是跟着梁祭,以后的日子,你再也不会难过。" 小玉儿摇头,"我不要做别人的替身,哪怕是王后的我也不要,所以还请王后成全,放我离开。" 金玉眉头紧促,半晌才说,"等梁祭回来,本宫会与他好好说的,你放心就是。" 梁祭果然没让拓跋鄂失望。 带着一千精兵,毫发无损的从山林逃出。 而且还将拓跋鄂特意安插在山林中的高手的人头给提了回来。 众人虽然佩服,可是也是大惊。 只是演习,竟然真的伤人,实在不妥。 梁祭毫不在意,"大王恕罪,有些失手,竟然要了他的命。" 金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梁祭。。。?怎么变了个人。 拓跋鄂毫不在意,"无妨,朕亲自安排的高手都能让你砍下头颅,这种人实在不配留在朕身边,以后皇都的安全交给梁将军,朕放心。" 金玉急忙惊呼,"大王三思。" 拓跋鄂抬手打断了金玉要说的话。 既然是当初答应好的,就不会反悔。 梁祭走下马,来到金玉身后,看到小玉儿也在,便眉头紧促,"王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金玉看向梁祭,"祭哥哥,你放了她可以么?不要再伤害别人了。" 梁祭看了眼拓跋鄂,当着西公主和小玉儿的面说道,"放了她,你来陪我么?" 金玉大怒,"你放肆。" 歌舞声有些嘈杂,拓跋鄂显然没听到梁祭的口不择言,笑道,"梁将军说要朕送你个礼物,那就说来听听,你想要什么?" 梁祭压低嗓音,"玉儿,你说如果我说我要你,他会同意么?" 金玉大惊,猛的站起身子。 梁祭咧嘴一笑,"大王仁慈,只是这件礼物,怕是您不舍得。" 拓跋鄂哈哈大笑,"别说一件礼物,就是十件百件朕一并送你。" 金玉大惊,"大王。。。?" 梁祭看着金玉,"臣只想要一件礼物,那就是。。。" "梁祭,你住口。"金玉惊呼出生。 梁祭的声音一同发出,"臣请大王亲自给臣赐婚,让小玉儿做臣的第一夫人。" 金玉愕然。 众人大惊! 第54章 失望 呵!第一夫人。 那在梁祭心中,西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即便从前别人不懂,如今也全都能看明白了。 梁祭根本就没有将西公主放在心里,就算是眼里都放不下。 这让西公主脸面全无。 拓跋鄂收敛笑意,为难的看了眼金玉。 金玉心中尴尬,她还以为梁祭是要与拓跋鄂要她自己这个礼物。 看来还真是她想太多,心中的惊恐突然落下,狠狠的砸了下金玉的心窝。 梁祭对她粲然一笑,金玉满腔怒火。 "梁将军可以带着众将领从山林逃出,说明头脑了得,可却怎么还会说出如此糊涂之话?"金玉满面怒容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拓跋鄂急忙安抚,"怕是梁将军口误,王后先别急,听梁将军重新说嘛。" 金玉看了眼拓跋鄂,转脸看向梁祭。 梁祭却淡淡一笑,让人将小玉儿带上来,冷声说道,"回大王,回王后,臣不是口误,而是臣找到了毕生索爱,理应娶她做臣的第一夫人。" 金玉脸色渐渐的变得清冷,看了眼不争气的梁祭,眼中满是担忧,梁祭到底要做什么,"梁将军恐怕不知我们西域的第一夫人到底是什么位分,绿儿,还不赶紧说与他听。" 绿儿恭谨的对梁祭行礼,说道,"梁将军,这第一夫人是您正妻。" 梁祭点头笑道,"臣明白,心爱之人,必然是正妻..." "荒唐。"金玉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子,指着西公主,"那西公主怎么办,你要如何安置她?你是要让我们西域没脸么。" 梁祭嘴角噙着笑,"平妻一说,在咱们中原又不是没有过,王后实在不必心急,何况西公主也一定会同意的吧,毕竟小玉儿是西公主特意为臣准备的美娇娘。" 众人看向西公主,西公主抿着嘴,没有说话。 拓跋鄂问道,"王后,您看这件事?" "不可。"金玉打断了拓跋鄂的话,"万万不可,这才新婚多久就娶平妻,即便梁将军不喜欢西公主,那也不能不顾楼兰脸面,更何况,想要娶妻,总要问一问小玉儿是否同意。" 梁祭看向小玉儿,"所以,小玉儿不同意么?" 小玉儿看了眼金玉,又惊恐的看向梁祭,"请将军放了妾身。" 金玉得意的看向梁祭,"既然不是你情我愿,那恐怕梁将军不能娶小玉儿为妻,怕是要让梁将军为难了。" 梁祭冷冷一笑,"怕是她不同意也要同意否则就会被扔入湖底,来人,将人带上来。" 说着,侍卫将一男子扔了过来。跪在小玉儿身侧。 拓跋鄂问道,"梁将军这是何意?难道此人关系到你们二人成婚?" 梁祭点头称是,"回大王,小玉儿其实早就已经委身于我,却还要与人暗地私通,可是臣心中喜欢小玉儿,即便她背叛臣,臣也痴情与她,甘愿娶她为妻,这人便是与她私通的侍卫,还请大王成全。" 金玉急忙说道,"大王,万万不可同意,小玉儿不想要嫁给梁祭,本就不是你情我愿,如今还被诬陷私通,日后小玉儿还会有好日子过么?他梁祭就是要用这种手段留住小玉儿。" 拓跋鄂拍了拍金玉的手,"王后别急,只是梁祭如今身份不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朕若是不答应,双方都没有面子。" "大王糊涂。正是因为当着众人,我们才不能答应,否则一旦消息走漏,传进楼兰大王耳中,那我们下个季度的商贸签署可怎么办..."金玉焦急的看向拓跋鄂。 拓跋鄂眉头深思,"也是..."说罢,抬起头看向梁祭。 "梁祭,朕不能..."拓跋鄂沉着声音。 可是话音未落,就见梁祭眼神深邃的看向拓跋鄂。 拓跋鄂突然眉头紧蹙,头疼欲裂,梁祭急忙走上去手放在了拓跋鄂的肩头,"大王怎么了?" 一旁的金玉紧张的不得了,"太医,快来太医。" 梁祭握着拓跋鄂的肩膀,手紧了紧,拓跋鄂抬起手,"王后别急,不用太医,只是喝酒喝的有点猛,看来以后朕可不能再这么喝了。" 梁祭低声询问,"大王没事了?" 拓跋鄂点头,看了眼梁祭。眼神突然一缩,"刚才梁将军说的朕同意了。" 金玉大惊。 梁祭却急忙跪下,"大王万岁,臣必定誓死效忠西域,效忠大王。" 金玉低声问道,"大王..." 拓跋鄂缓缓的晃了晃脑袋,"来人,先扶着朕进去休息,王后留下吧。" 看着梁祭心满意足。 没有帮上小玉儿,金玉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 为着不让小玉儿再次逃走。 梁祭日日让人在将军府盯着小玉儿。 可是这件事之后。 梁祭对小玉儿也没有了从前的恩爱模样。 不仅不再言语呵护。 更是日夜蹂躏。 小玉儿苦不堪言。 梁祭出府。 小玉儿趁着房门口的侍卫换班的功夫,偷偷去见西公主,"公主,我求您,帮帮我,放了我吧。" 小玉儿头发凌乱,身上全是青紫掐痕,看着就让人心疼。 西公主大惊,急忙上前,握住小玉儿的手,"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 小玉儿声泪俱下,"我现在生不如死,求公主帮帮我,让我逃离将军府,好不好?我求您了。" 西公主也于心不忍,"我可以帮你,可是若是让将军知道,我也不会好过。" 小玉儿停住哭声,"您放心,我不会连累您的,若是让将军知道,我一定独揽此事,公主若是肯帮我,我来生做牛做马孝敬您。" 西公主为难的看了眼身边的下人,点头说道,"好,我帮你。" 夜里,梁祭回府。 管家匆匆的对他说道,"启禀将军,小玉儿病了,现在正在公主的房中休息,您要过去看看么?" 梁祭一边脱下披风,一边问道,"病了?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管家一脸为难,"将军,恕奴才多嘴,您对她是不是未免太过疼爱.." 梁祭抿着嘴,"我去看看。" 下人告诉西公主,梁祭往这个方向而来。 西公主低声对小玉儿说道,"一会他来,你不要说话,我就说你睡着了。" 小玉儿赶紧的点头。 房门便被对推开,梁祭走了进来。 西公主站起身子,"将军,小玉儿生病,已经请人看过了,还请将军放心。" "若是没事,那就送回去吧,住在公主这多少不方便,管家..." 梁祭的话还未说完。 西公主便说道,"将军且慢,小玉儿虽然说没有大碍,但是天神说她的房中不干净,我想着,今日天色已晚,请人做法事也不方便,不如明日做好后,再让小玉儿回去,您说呢?" 梁祭缓缓摇头,"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本将军陪着她还怕什么,别不是西公主不想让我去陪着她吧?" 西公主一愣,急忙笑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既然是您喜欢的女子,我自然要好生照拂,您若是不信大可问问管家。" 梁祭不用看管家,只是觉得这俩人中间一定有问题。 梁祭走进一步,低声问道,"小玉儿,你若是敢逃走,我一定杀了你的家人陪葬。" 说罢,冷冷的看了一眼西公主。 转身离开。 西公主走过去,见人真的走远,返回到床边就看到泪流满面的小玉儿,"哎...你可要想好,将军一向说到做到,你若是真的走了,你就不怕他真的要了他们的性命。" 见小玉儿哭着,西公主一脸不忍,"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掉进这火坑,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小玉儿哽咽说道,"求公主成全,让我走,我实在受不了将军这么对我,哪怕他真的要杀了他们,那我也就跟着一起去死。" 西公主急忙抓住小玉儿的手,"其实这件事也不难办,将军虽然掌管皇都兵权,但又不是王爷,你若是能靠上王爷,将军也拿你没有办法。" 小玉儿急忙摸了眼泪,"您说的是哪位王爷?" "如今在朝中最得大王信任的,当然是拓跋祈。" 小玉儿眉眼愁苦,"那还请公主帮我。" 西公主想着总要去宫中求助王后。 可是上次她去找了王后便让梁祭那么对待。 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敢。 所以,她便想着,凭她楼兰公主的身份,总能让拓跋祈帮他一二吧。 西公主趁着梁祭不在府里,带着人急忙去了祁王府。 听说西公主突然驾到,拓跋祈自然有些诧异,"公主自己而来?" 拓跋祈看了眼外头没有梁祭的身影,便如此问道。 西公主点头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要来求您帮忙。" 西公主说明来意。 拓跋祈眉头轻蹙,"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不如你进宫去请示王后,到底王后和梁将军的关系匪浅,或许会放了她。" 西公主摇头,"不可,万万不可,实不相瞒,若是将军知道我又去叨扰王后,将军连我也不会放过。" 拓跋祈当然不知道西公主在将军府的处境。 可是拓跋祈也不好问西公主到底有多为难, 当下也不敢直接应承,只是说,"我可以帮你准备车马,但若是梁祭发现,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西公主眼中露出喜色,"有祈王您帮忙,一定会让小玉儿成功逃走的。" 俩人商定许久。 拓跋祈准备今晚在王府设宴,梁祭一定会来。 他便准备好马车,在将军府门口接应小玉儿。 一切准备就绪。 西公主找来个下人的衣裳,让小玉儿乔装打扮。 就等着夜里出发。 小玉儿感激涕零,"多谢公主,您在将军府日后也要小心留意将军。" 俩人说了些贴心话。 西公主捏着小玉儿的手,外面下人匆匆来报,准备上路。 西公主急忙说道,"一路保重,一定要小心,到了祁王府,先住下,明日将军知道你不见,也找不到你,放心就是。" 小玉儿点头,抿着嘴匆匆离去。 一路静悄悄的。 小玉儿急忙上了马车,对着车夫说道,"快走。" "夫人这是要去哪啊?" 梁祭就坐在马车内,突然冷声说了句。 吓得小玉儿惊声尖叫,"将军..." 梁祭抓住小玉儿回到府中。扔在了地上,"是谁给你的狗胆敢离开我。" 梁祭蹲下身子恶狠狠的抓着小玉儿的头发。 疼的小玉儿连话也说不出来。 "说,是谁帮你逃走的是不是公主,那马车是不是公主准备的。" 西公主听到风声,急忙跑来,听说梁祭就坐在马车里,一颗心早就吓得惊慌失措。 也顾不得喘口气, "将军,您放了小玉儿吧。" 梁祭红着眼睛,"是你帮了她你也不想活了是么?" 小玉儿一手死死的捏着梁祭的手,"不是的将军,不是公主帮了我,是我买通了下人,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梁祭猛的丢开小玉儿。 西公主站在那,想要上前也不敢。 梁祭沉声说道,"好,你不是说你买通了下人么,管家,去将所有下人都唤来,让她指认,若是无人可认,那就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 小玉儿身子一抖。 看着眼前的下人。小玉儿哭着说道,"那人已经跑了,不在这里,将军,您就放了我吧。" 梁祭坐在凳子里,手中的剑杵在地上,支着身子,"若是不能找出来你的人,那本将军就将所有人全部杀死,小玉儿,你可想好了。" 小玉儿拼命摇头,"不要...不,将军..." "说,"梁祭大怒,"到底是谁,是不是他?" 小玉儿睁着大眼睛看去,"不是,不是他。" 问了所有人,小玉儿都说不是。 梁祭骂道,"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小玉儿急忙跪下,抓住梁祭的鞋子,"不,将军,我选,让我看看,让我仔细看看。" 梁祭冷着脸。 小玉儿站起身子,哭着一个一个说着抱歉。 "夫人,不要,不要让我们死。" 下人惊恐求饶。 小玉儿点头,"你们放心,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连累你们。" 说着,突然眼神决绝的看向众人身后的柱子,猛的跑过去。 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瞬间,血侵染了额头。 西公主吓得急忙跑过去,颤抖双手,不知道该不该触碰她的身子,"小玉儿,你怎么这么傻。" 梁祭早就黑着一张脸,愤怒的看着小玉儿,"你竟敢寻死,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家人陪葬。" 小玉儿粲然一笑,"那也总比将军杀了这里的所有人的命来的让我安心。" 说完闭上了眼睛。 梁祭咬着牙。"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去找人,救活她。" 这件事到底还是惊动了宫里。 金玉得知小玉儿寻死。 急忙派了太医前往将军府。 而那边的拓跋祈知道他没有救出小玉儿,也急忙去了将军府。 可惜,小玉儿还是死了。 梁祭脸上只有怒容,不见悲伤。 梁祭冷哼,看向西公主,"那就麻烦公主,再给本将军找个美人,想必照着什么样的容貌寻找,不用本将军多说吧。" 西公主再也受不了,"梁祭,你怎么如此狠心,我是不会成全你的,我若是知道,小玉儿是王后的替代品,我绝对不会让她过府,白白丢了性命。" 梁祭冷哼,"没错,我是喜欢王后,那又如何?你又想要进宫去跟谁告状么?还是索性直接告诉大王?说他的臣子爱慕着她的女人。" 西公主大惊,"梁祭,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怕大王杀了你。" "呵,我怕什么,我若是怕,便不敢说。" 西公主沉着脸,"早知今日,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你。" "可惜,公主想走,却不能了。"梁祭得意的挂着笑。 西公主咬着牙,"难道我回楼兰也不可以么?" 梁祭突然哈哈大笑,"我做的这些事,从未防着过你,你觉得我会让你回去,然后让你告诉楼兰大王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们兵变西域?是你西公主太过天真,还是我梁祭在你心里就如此愚钝不堪?" 西公主大惊,"你要囚禁我?" "没错,来人,即刻起,西公主不许离开将军府半步,如若。你们所有人,都将为她陪葬。" ... 西公主从前十分想来西域,那是因为梁祭。 如今她十分想逃回楼兰,也是因为梁祭。 可是正如梁祭所说,她想走还真的没那么容易。 身边所有的下人都被梁祭撤走。 每日都会换上陌生的侍卫。 生怕她买通谁。 西公主送出的书信,接连被人扔回房中。 如此往返一个月,始终没有任何办法。 她只能进宫去给金玉请安, 这个借口,梁祭也没有办法阻止。 梁祭淡淡一笑,"既然公主想进宫给王后请安,那顺便也提一嘴本将军,就说本将军最近公务烦身,等得空了,便进宫给王后请安。" 西公主也没说什么。 匆匆上了马车。 宫门口的侍卫让她等着,说要进去通报。 没多久,侍卫就对西公主说道,"王后正在礼佛参拜,不方便见您,王后让臣通知您,在这里等候,不多时,王后亲自来接您。" 西公主没太在意。只好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她今日来的目的,是要进宫见金玉,好让金玉直接派人从宫中送她回楼兰,再也不用回到将军府了。 可是西公主左等右等不见人,心里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便下定主意让人调转马头,直接出关。 可是到了城门口,却见到梁祭守在那。 西公主瞬间全部明白过来,"你们联合起来要害我?" 梁祭呵呵一笑,"公主严重,害这个字未免说的太过难听,只是公主应该明白,即便王后向着你,可是你到底是楼兰人,若你回国,你觉得楼兰大王会怎么对待西域呢?" 西公主大惊,"所以,王后不肯见我,其实是拖延时间,让你在这里堵我?" "公主聪慧,一点就透。"梁祭脸上挂着让人惧怕的淡淡笑意。 西公主转头看向王宫方向,"她竟然也骗我。" "回去吧。我的公主。"梁祭示意下人牵走马车。 一行人回到将军府。 西公主满心怨恨。 她怨恨金玉的虚情假意。 怨恨自己的识人不善。 更怨恨梁祭,恨他无情无义。 所以她更要走。 这一日,拓跋祈突然到访,为着上一次的事来说声抱歉。 上次拓跋祈在府中宴请梁祭,梁祭没有去,他后来打听缘由,才知道小玉儿竟然如此悲惨。 不过好在今日梁祭不在府中。 西公主抓住这大好机会,"祈王若是真的心存愧疚,就帮我逃离这里。" 拓跋祈不解,"公主为何说此话?您不是一心爱慕将军么?" "没时间解释这么多,祈王帮帮我,就是帮助楼兰,大王和我都会对您感激不尽。" 拓跋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你是公主,我不能贸然行动,不如我现在进宫请示王后。" 西公主冷笑,"王后根本就不会帮我,她和梁祭是一伙的,把我骗来西域,就是为了得到更大利益。" 拓跋祈才不信,"不可能,王后不是这种人,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将你的事说与她听,她一定会帮你的。" ... "简直荒谬。" 听完拓跋祈所说,金玉真是怒不可遏。 这梁祭竟然如此过分。 不仅小玉儿因他香消玉殒。 西公主如今也被他囚禁。 他到底要做什么金玉已经不在乎。 但是她绝对不会放纵梁祭再如此下去。 金玉让拓跋鄂下了圣旨,许西公主回国探亲。 拓跋鄂先是下了圣旨。 可当梁祭进宫拜访拓跋鄂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梁祭对拓跋鄂说了什么,拓跋鄂竟然改口,不肯放西公主回国。 梁祭回府后,对西公主说了很多侮辱的话,让西公主更加确认金玉是个虚情假意之人。 如此,西公主更加着急。 这一日,她穿上男子衣裳,打算趁乱逃走。 她一时一刻都不能在此停留。 到了城门,眼看着就要出城。 突然梁祭出现,西公主大惊,金玉也策马而来,"梁祭,让她走。" 西公主诧异的看向金玉。 梁祭却说,"王后三思,您若是放走她,那么楼兰大王就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若是兵变,王后要替边关百姓负责么?" 金玉抿着嘴,"梁祭,你太让我失望,你若不放走西公主,你便不再是我的祭哥哥,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玉儿你..."梁祭眉头紧蹙。 金玉骂道,"你逼死了小玉儿,还要怎么样,西公主身份不同,你难道要囚禁她一辈子?" "哼,我总会有办法。"梁祭瞪了一眼西公主。 金玉大怒,"什么办法,杀了她么?梁祭,你是不是疯了。" 西公主急忙走过去,梁祭一把抽出长剑,金玉大惊,"梁祭,你若是敢杀了她,我就与你势不两立。" 梁祭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收回长剑,"那就请公主一路好走。" 西公主急忙跑出去,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 金玉坐在主殿上,看着站在眼前的梁祭,满脸的失望,"你到底与大王说了什么,为何你进宫后,大王就改了注意。" 梁祭笑了笑,"玉儿你是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大王,最近大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总是突然头疼,太医也看不出什么来,实在让我不解。" 梁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许是大王总是流连后宫,伤了元气,王后不用担心,大王身子一向都好,只是一点头疼脑热,怕是没几日也就好了。" 金玉抿着唇,"梁祭,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臣实在不懂,王后所说何意。"梁祭定定的看着金玉。 金玉自知没有证据。若是平白无故的这么说,怕是也会让梁祭心有不满,"祭哥哥,我希望你不要走了弯路,否则..." "否则什么?我很好奇,如果我当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大王的,你会怎么对我呢?"梁祭淡淡的语气问道。 金玉大惊,"他曾不止一次帮过你,你怎么可以做对不起他的事。" 梁祭冷冷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担心,若是没事,那臣告退。" 金玉猛的站起身子,追上去,"祭哥哥,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么。" 梁祭身子一顿,"当然回得去,就算回不去我也会让我们回得去。" 说罢,匆匆离去。 金玉不解,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金玉心中十分不安。 去见拓跋鄂,太监告诉金玉,拓跋鄂吃了药,睡下了。 金玉便挥手让下人退下,她亲自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拓跋鄂。 从前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划过。 当初见到拓跋鄂,在金玉眼里,他不过是个放荡狠辣的皇子。 却因为拓跋祈的事,让俩人联系在一起。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一起筹谋划策,甚至有些时候,金玉觉得,拓跋鄂都要比梁卿更加了解她。 梁卿和拓跋鄂就好比她的前世今生。 拓跋鄂为了她,为了帮她报仇,若是真的被梁祭所害。 她真的于心不忍。 她也不能这么狠心。 心里突然有个疑问,那么梁祭和拓跋鄂,在她心中谁更重要呢。 拓跋鄂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拓跋鄂,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拓跋鄂闭着眼睛,轻声一笑,"王后是怎么了,朕不过是有些风寒,你是不是以为朕要死了。" 金玉抿着嘴,"大王,您不能死,不许死,您若是死了,我怎么办,谁来帮我报仇。" "不是还有梁卿么。"拓跋鄂笑盈盈的坐起身子,"你的梁卿最近好久不曾写信给你了吧。" 金玉有些不耐烦,"大王,您不许说这种话,我是你的王后,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玉儿,这些日子,朕有些力不从心,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朕真的走了,朕一定成全你们,让你嫁给梁卿,"拓跋鄂眼神诚恳。 金玉大惊,"大王,您胡说什么呢,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可背叛西域背叛大王。" 拓跋鄂淡淡一笑。"朕知道,你和梁卿的过往,若不是因为兵变,或许你和梁卿也会有个结局。" 金玉摇头,"永远不会,他是我杀复仇人之子,我是不会与他在一起的,从我来西域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拓跋鄂眼神闪烁其词,"玉儿,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光复金国。" 金玉趴在拓跋鄂的胸上,"大王,我想要嫁给你。" "你已经是我的王后了,还要怎么嫁。"拓跋鄂轻拍着金玉的身子。 金玉眼睛湿润,"大王,我是说真正的做你的妻子这些日子,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嫁给你,就应该做你的妻子,做个真正的妻子,灭了梁国,光复金国,统一三国,再给你生个孩子,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在一起。" 拓跋鄂也跟着动容,可是却头一次如此正经,"你是让朕为了你这中原第一美人遣散后宫啊,你就不怕前朝言官说你红颜祸水? " 金玉扑哧一笑,"我不怕,他们爱说就说,我就要霸着大王,你若是敢纳妃,我就将那些人都杀了,谁也不许跟我争抢大王。" 拓跋鄂被金玉小女儿姿态逗的哈哈大笑,"没想到聪慧的王后竟然还有如此的小心思。" 拓跋鄂推开金玉,十分认真的看着金玉,"等我替你光复金国,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真正的王后。" 金玉取笑道,"看来大王果然力不从心,我说要主动献身,大王竟然退避三舍,哼,那就看大王表现,若是不能光复金国,那我就一辈子都不肯睡你的寝殿。" 拓跋鄂的笑脸还未裂到嘴角,太监急忙走了进来,一脸的惊恐,"大王,边关出事了,楼兰大王见到公主,见到公主..." 金玉转头不解的看向太监,"公主回国,一定会告诉楼兰大王一切,楼兰若是不满意,也是正常,有什么事,你说就是,支支吾吾做什么。" 太监冷汗直流,"若是公主全着身子也就罢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拓跋鄂咳嗽两声。 太监说道,"西公主的舌头被人割下,楼兰大王大怒,说要攻打西域。" 拓跋鄂猛的掀开被子,坐正身子,"是谁...是谁做的。" 金玉握着拓跋鄂的手,"大王别急,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给楼兰大王一个交代。" 太监摇头,"楼兰大王已经派了人来,说是正在路上,很快就会到皇都,亲自彻查此事。" 金玉说道,"传梁祭,这件事,怕是他做的,若真的是他,那就让他亲自去与楼兰大王对话,千万不能牵连到我们西域百姓。" 太监转身离去。 可是梁祭却没有进宫。 下人说他一早就去了边关。 几日后。 边关传来消息。 西公主带着楼兰兵马,到了边关。 而且一路进了皇都。 眼下,正在御书房,被大王接见。 金玉得到消息。 穿着朝服匆匆而去。 金玉见到西公主时,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西公主脸上戴着面纱,眼前做着的老人,竟然是...楼兰大王! 西公主果然地位不同。 竟然能让一国皇帝离开自己的国土亲自到访西域,为的不过是一个公主的私事。 楼兰大王笑道,"西域大王年轻,做事自然也火气正旺,只是,这件事,大王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拓跋鄂点头,"自然,朕一定会查清此事,将背后的人交给楼兰王处置,朕绝无意义,只是如今朕还未查到那人到底是谁,所以..." 楼兰王笑脸相迎,"我知道西域地域广阔大王公务自然多,所以,我已经让人查清楚那人到底是谁,就怕大王不肯将那人给我处置。" 拓跋鄂看了眼金玉,俩人相视,金玉对拓跋鄂点了点头。 拓跋鄂说道,"不管是谁,朕都一定将人送给你。" 楼兰王看了眼西公主,"梁祭!" 金玉早就猜到,这个梁祭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她却没想到,梁祭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拓跋鄂眉头紧促,看向金玉。 楼兰大王说道,"怎么,难道西域大王出尔反尔,听到是他就不肯了么?" 拓跋鄂还未说话,便听到一男子说道。 "是我做的,不要为难大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梁祭从宫外走了进来。 西公主身子一抖。 梁祭脸上阴沉,"西公主的舌头的确是我割下的,我承认,楼兰大王想要怎么处置我呢?" 楼兰大王猛的站起身子,"你,你这登徒子,当初我那么信任你,将我们楼兰最尊贵的公主送给你,你却如此苛待她,竟然还...你,你死不足惜。" 梁祭冷冷一笑,"敢问楼兰大王,想要怎么处置我呢?" 楼兰大王愕然,暗道,世上怎么有如此不要脸还能气定神闲的人在此,"五马分尸,也不足以泄愤。" 梁祭却不怒反笑,"五马分尸?那有什么意思,我看应该千刀万剐,顺便也割了我的舌头,最好还能做成人彘,日日受你们折磨,这样才能大快人心吧?" 楼兰大王惊恐,"你,你,西域王竟然会任用如此狠辣之人,哼,如此识人不善,恐怕西域到大王手里也就是这一朝了。" 意思是,拓跋鄂死后,西域怕是就会归别人所有。 拓跋鄂也没脸,"梁祭,不得无礼,你这么对西公主,朕怕是保不了你。" 梁祭看了眼金玉,耸耸肩,"我割她舌头,我认,你们想要怎么处置我,我绝无异议,那我想问问楼兰大王,若是女子与人私通,通敌叛国,敢问这罪名要如何治?" 西公主猛然看向楼兰大王。 猛的摇头,呜呜呜的说着,我没有我没有。 拓跋鄂看向梁祭,"有话就说清楚,不要让我们猜来猜去。" 梁祭冷冷一笑,"西公主嫉恨我娶了小玉儿为平妻,所以她勾结梁国,意图坐上楼兰女帝,这罪名怕是不仅一个通敌叛国来的轻巧吧?" 金玉眉头紧蹙看向西公主,西公主摇头。 金玉让下人准备纸笔,让西公主写下来。 可是写的都是她没有之类的否定的话。 梁祭却能拿出证据。 书信证明。 而落款竟然是季清悠。 金玉大惊,"不可能,她早就失踪不见,再说,她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为何没有?王后没有确凿证据,可不能随口胡说,季家被满门抄斩,保不齐就是季清悠联合西公主想要报仇也说不定啊,当然了,你们当然可以不信,大可以去查,我随时恭候。"梁祭信誓旦旦的看着他们。 第55章 大结局~~~~~ 说到这些。 金玉才彻底明白。 梁祭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指向季清悠。 那个被拓跋祈藏起来的季清悠。 可显然,西公主不会这么做。 更不可能这么做。 可是眼前的所有证据对西公主皆不利。 楼兰大王的脸早已由晴转阴,他实在不敢相信,西公主竟然还能做出这种没脸的事。 但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他什么都没说, 安置楼兰王和西公主住下后。 金玉一脸担忧得问道拓跋鄂,"梁祭的事,大王怎么看。" 拓跋鄂眉头深思,"西公主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是梁祭找到的证据,怕是不会让她轻松逃脱,可这到底是楼兰大王的家室,怕是我们想管也管不了。" 金玉冷眼,"梁祭既然能做出这种事,那他就再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管大王要如何决断,楼兰如何决断,我都不会插手。" 拓跋鄂轻轻拍了拍金玉的手,"这件事牵连到了梁国,恐怕还要知会一声梁卿。" 说罢,头疼欲裂的坐在椅子里。 金玉十分担忧,更何况拓跋鄂眼下还找不出病因。 ... 趁着空隙,金玉想要见一见梁祭。 如今梁祭被关在了宗人府。 下人推开宫门,便见到了梁祭站在院子中央,抬着头看着天上的飞鹰,见到金玉来,轻声说,"玉儿你看,天上的飞鹰始终盘旋不肯离开,你说这是什么征兆?" 金玉缓缓走过去,"梁祭,其实是你诬陷西公主,对吧。" 梁祭唇角一抹冷笑,"玉儿放心,不管是不是诬陷,我都会毫发无损的逃脱,你放心,我还等着娶你为后呢。" 金玉突然怒火直烧顶到脑门,"梁祭你真的疯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我是西域王后,我凭什么嫁给你,再说我也不..." 梁祭猛的阴狠的看着金玉。 让金玉最后那几个字生生的就那么给憋了回去。 梁祭说道,"我劝你最好别说那种话,你知道我喜欢你多少年,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金玉简直疯掉了,"不要说你都是为了我,你杀了小玉儿,割西公主的舌头也是为了我?" "不然呢?不然你觉得我是为了谁?"梁祭认真的看着金玉。 金玉突然不想呆在这里,转身就要走。 梁祭猛的一把抱住金玉,"我都是为了你,娶西公主是因为我想要得到权势,杀小玉儿是因为她要离开我,你应该明白,我身边的女人都是与你相似,在得到你之前,用别人来代替你,已解相思之苦。" 金玉想要挣脱,无奈被梁祭紧紧的抱住,"梁祭,你放开我,我是你的王后。" "不,你是我的玉儿妹妹,你是要做我的王后的,我不要放开你。"梁祭沉声说道。 金玉骂道,"我不是你的玉儿妹妹,我与你毫无关系,我们毫无关系。" 梁祭咬着牙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与你好无关系。" 梁祭狠狠的抓住金玉的肩膀,将她掰过身子,"我对你那么好,我所有都是皆你而起,你竟然说你与我毫无关系,我本是想要珍惜你,等到娶你为后入洞房那日再...看来,没必要了," 说罢,狠狠的贴上金玉的脖子。 金玉吓得大惊,"绿儿,绿儿。" 宫外的绿儿急忙跑了进来。 ;梁祭见人来,这才松开了金玉。 金玉受到惊吓,捂着胸口,"梁祭你真的是疯了,这次我不会帮你,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出得了这宗人府,就算你有通天本领逃出来,我也会让你回到梁国,梁祭,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你若还有分寸,我劝你好自为之,否则我不会顾忌和你母妃的情分。也要杀了你。" 金玉虽然放了狠话,可是还是惊慌失措的乱了步伐匆匆离去。 宫门被关上。 梁祭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 绿儿安抚道,"王后,您没事吧。" 金玉缓过来心神,却不肯提及刚才的事,只是说道,"去见大王,这件事要早下定论。" 刚到了拓跋鄂的书房。 便看到楼兰大王和贴身侍卫也在一起。 金玉对楼兰大王屈膝行礼,转身站在了拓跋鄂身边。 拓跋鄂见金玉颜色不是很好,捏了捏金玉的手,低声问道,"王后身子不适?" 金玉抿着嘴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大王是否找到线索?我们要早些给楼兰一个结果。" 楼兰大王听及此,淡然一笑,"王后英明,如今季清悠已经被找到,看来,很快就会有结论。" 金玉心中一震。 季清悠被找到了? 是拓跋祈么? 季清悠先是被送进宫中,被人严密看守,不见任何人。 直到第二日,提审梁祭。 众人会审,金玉才见到季清悠。 "好久不见祈王妃,不知日子过的可还算舒心?"金玉问道。 季清悠瞪着金玉,"我们季家被你教唆的皇上满门抄斩,如今是不是也非杀我不可。" 金玉愣了几秒,这件事,若是她不提,恐怕她还以为是上辈子的事,实在是最近事太多,脑子都不够装了呢。"你觉得本宫若是一意孤行非要你死,你能活到现在么?" "那你..."季清悠也明白,这中间若是没有拓跋祈,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那她更不明白了,既然金玉不想让她死了,那为何还要抓进来。 "这次进宫,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梁祭揭发你与西公主通敌叛国,你怎么说。"金玉轻声的将事情说清。 季清悠眉眼一瞪,"什么?简直荒唐,这些日子我不见天日,跟谁通敌叛国去,西公主是谁,我更是从未见过,你们这想要给我加罪的手法未免太过可笑。" 楼兰大王听完翻译官的话,便转头看向梁祭。 梁祭冷冷一笑,"狡辩正常,毕竟不见棺材不下泪的贱人数不胜数,王后何不将证据摆在她眼前。" 金玉抿着嘴,看了眼拓跋鄂,"那还请大王准许。" 拓跋鄂点了点头,让人将物证放在季清悠眼前。 季清悠双手被捆着。 压低脑袋,仔细看去。 突然瞳孔一缩,"呵呵,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这东西,西公主你未免也太过没用。" 金玉不解。 刚才季清悠说的话,不像是假话。 怎么一见到信纸,就跟中了魔一样。 一旁的拓跋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金玉对拓跋鄂低声说了什么,便拉住拓跋祈走到一旁,压低嗓音。"本宫知道,季清悠一直都在你身边,本宫不与你争辩,所以你告诉本宫,季清悠到底要和西公主是怎么回事。" 拓跋祈低声说道,"王后,臣敢打保票,这短时间,季清悠绝对没有见过西公主,若是臣说了半句谎话,五马分尸。" 话说得这么严重了,拓跋祈肯定没有说谎。 那么季清悠为何要这么说? 金玉眼神深邃的看着拓跋祈,拓跋祈轻声说道,"会不会是被吓了蛊毒。" 金玉一愣,虽然在西域日子久,可是身边并未有人真的中过蛊毒。 所以这件事金玉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你带着本宫的手谕去将制毒的师傅请来,或许他有办法。" 拓跋祈匆匆离去。 金玉走到季清悠眼前,冷声说道,"季清悠,当初你姐姐在梁国百般刁难本宫,如今你又来坑害西域,怕是本宫再也不可能放过你。" 季清悠脑袋轻轻摇晃,"你说什么?" 金玉蹲下身子,用只有俩人的声音说道,"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说,本宫怀疑你中了蛊毒,你若不相信我,那你就等死吧," 季清悠眼神飘渺,半晌眼中才见清明。 金玉便什么都明白了,"不要看信纸,不要看梁祭。" 季清悠缓缓点头,"你为何帮我," "本宫不是帮你,而是想要查清真相。" 说罢,金玉猛的站起身子,"季清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若是不肯承认,本宫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季清悠配合着演戏,"呵呵,金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夫君呢,夫君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他不在,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金玉抿着嘴,"去找祈王,今日,我们西域一定给楼兰一个交代。" 楼兰大王对于金玉此举,十分赞赏。 用着楼兰语言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金玉淡然一笑。 很快师傅被祈王送来。 师傅看了眼众人,走到季清悠身边,竟然转过身看向梁祭。 梁祭眉眼带笑,静静的看了师傅,就见梁祭眼神深邃,瞬间转瞬消失。 金玉突然眉头紧锁,走到俩人身边,对师傅轻声说道,"麻烦师傅看看这信纸是否有什么不妥。" 师傅轻轻晃了晃脑袋,眨巴两下,有些迟钝的看向金玉,"王后刚才说什么?" 金玉咬着牙,难道师傅也被下了蛊毒,被控制了思绪? 梁祭,已经手段这么厉害了么! 金玉在师傅耳边说道,"师傅,不要看梁祭,怕是你们都中了蛊毒。" 师傅缓了片刻,眼中清明,这才变得正常,低头看向信纸,急忙对金玉说道,"王后,这信纸被下了蛊毒,我..." 师傅猛的晃了晃脑袋。 师傅说道,"回大王,祈王妃无辜,是被人下了蛊毒。" 梁祭阴狠的瞪着师傅。 师傅却不敢看他。 楼兰大王却道,"那就只能说明,梁祭不仅割了西公主的舌头,还撒下弥天大谎言。" 梁祭猛的站起身子。 看向众人。 金玉说道,"季清悠无辜,那么梁祭也承认是他割了西公主的舌头,如此,楼兰大王可以将梁祭带走,任由处置,他...不再是我们西域人。" 梁祭大惊,"玉儿,你不能这么做。" 金玉测过脸不去看梁祭。 拓跋鄂点头,"带他走吧。" 梁祭一声未坑。 被人押着走到金玉身边时,低声说道,"我等着他死,回来做你的大王。" 金玉猛的转过身子,看着梁祭的身影救救没有缓过神来。 金玉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结束。 拓跋鄂先行离开。 此时此刻,这里便唯独留下她和季清悠拓跋祈,还有师傅。 金玉对拓跋祈说道,"你带着季清悠回去吧。" 转头看向师傅,"请师傅去看一看大王大王身子不适已有多日,太医查不出来病症,又不是中毒,本宫怕是梁祭对大王下了蛊毒。" 季清悠急忙接过话茬,"那我也去,没准也会帮上忙。" 金玉抿着嘴看向季清悠,"你不恨我了。" "哼,一码归一码,等我救了大王,或许你可以放了我,"季清悠冷冷说道。 金玉暗自点头,"其实,本宫已经打算不追究了,毕竟季家只剩下你,你也不可能回到梁国。" ... 梁祭终于被送走。 可是梁祭犯下的错还存活。 那日师傅和季清悠同时检查出,拓跋鄂的确是中了蛊毒,而且这种东西最为狠毒。 虽然与控制人的蛊毒不同,但是绝对不会让人活着。 说明白一点,中了此毒之人,没有几年好活,。 而且会头疼欲裂,愈来愈严重,直到最后窒息而死。 金玉让她们二人共同研制解药。 直到今日。 才有所成效,可是刚服下去不久,拓跋鄂便口吐鲜血,吓得金玉大惊失色,"大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 季清悠眉头紧蹙,"我学了十几年,才学到这种地步,这梁祭不过学了数月,怎么就如此厉害。" 师傅摇头,"当初他拜我为师,可我也只是教习一些简单易懂的,到底他悟性太高只是看典籍就能学懂,臣实在惭愧。" 金玉叹息,"师傅无需自责,要加紧找到解药,否则我们西域..." "臣明白。" 可是日子悄然流逝。 迟迟找不到解药。 拓跋鄂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玉儿,若是我死了,你看怎么办,我不能死,我不能看着你吃苦受罪。" 金玉红着眼睛,"大王,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亲自去楼兰,我会找到梁祭,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你活着。" 拓跋鄂摇头不肯,"不要去,楼兰已经放逐梁祭,你去哪找,苦寒之地,我怎么肯让你去,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金玉眼泪滑落,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没有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大王,师傅和季清悠都没有办法,只有我去求梁祭,让他回来救您。" "玉儿,他喜欢你,如今你有求于他,他会利用你的。"拓跋鄂看来什么都明白,就是什么都不说。 这种默默的守护,是金玉最还不起的,"就算让我嫁给他,我也不能看着你死,就算用我的血续你的命,我也不会让你去死,绝对不会。" 拓跋鄂感动,"玉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大王别说了,好好休息,等我回来。"金玉掖住被教。 带着绿儿,上了马车。 一路向楼兰而去。 楼兰听说拓跋鄂遭遇此事,也实为惋惜,好在当初没有杀了梁祭。 给了金玉准确方向。 金玉便一刻不停留的去找梁祭。 终于在雪山和沙漠附近,找到了梁祭。 只见他衣衫褴褛。可是脸上却很干净,见到金玉,淡淡一笑,"玉儿妹妹,你怎么来了,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 金玉咬着牙,走到梁祭眼前,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梁祭侧着脸,却依然淡笑,"玉儿妹妹生我的气了,打我几个耳光,也属实正常。" 金玉见如此的梁祭更来气,想要再给个巴掌解气,却被梁祭一手接住,"我心爱的女人可以生气,可以打我,但是不可以太过分。" "你这人怎能如此可恶,你竟然对拓跋鄂下了蛊毒,梁祭,我来,你应该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跟我走,回去救拓跋鄂。"金玉一只手被拓跋鄂握着,冷着脸看着梁祭。 梁祭冷冷一笑,"玉儿,你觉得我想要他死,可能救他活?" 金玉闭了闭眼,"说吧,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梁祭眉眼一亮,站起身子,"绿儿,麻烦你走远一点。" 金玉身子一抖,难道梁祭是想要在此要了她? 可她一动不动,因为须臾间,她已经想明白,她要救活拓跋鄂,哪怕是献身。 绿儿抿了抿嘴,"王后..." "退下。能走多远走多远。"金玉厉声说道。 见人走了。 梁祭才呵呵一笑,渐渐的贴上金玉的脸蛋,"玉儿妹妹,我喜爱你这么多年,终于等来这一日,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在这里要了你。" 金玉抖了抖,"梁祭,你若想要,便开始吧,绿儿已经走远,不会听到的。" 梁祭突然眼神一沉,"我喜欢你多年,自然珍惜你,却没想到你自己都不珍惜你自己,我突然不想要了。" 见梁祭转身 金玉急忙问道,"那你要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拓跋鄂。" "也不是不可,只是,我要你真的爱上我,只要你爱上我,我就救活拓跋鄂。"梁祭小人的说道。 金玉并未做片刻停顿,"可以,我可以爱上你,我现在就可以爱上你。" "不,爱一个人,眼睛不会错,玉儿妹妹,你现在只是想要救拓跋鄂,所以才会这么说,"梁祭转头冷冷的看着金玉。 金玉急不可耐,她已经出来太多日。不知道拓跋鄂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她没有太多时间,"祭哥哥,算我求你,爱上你,你总要给我时间,从前我只把你当作兄长,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啊,你帮我救活拓跋鄂,好不好。" 梁祭有些满意点头,"这还算差不多,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活拓跋鄂,他若死,你为女帝,攻打梁国,岂不是更加易容反掌。" 金玉摇头,"他就过我,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你爱上他了?"梁祭问道。 金玉急忙摇头解释没有,"我若爱他为何不和他洞房,祭哥哥,我真的没有,我就是想要他活着。" 梁祭缓缓走上前来,抬起手,轻轻的摸上金玉的脸,"那如果我说我要做西域大王,你也会同意么?" 金玉一怔,"同意,只要你肯留着他的命,我什么都同意。" 梁祭突然咧嘴一笑。 这笑容还是从前的笑容。 可是却再也笑不到金玉心底。 几人终于上路,到了城门,金玉说道,"楼兰大王准许你回到西域,却再也不准你离开西域半步,不然就要通缉杀了你。" 梁祭搂着金玉的肩膀,暧昧说道,"有你我怎么舍得离开半步。" 金玉心底一阵恶寒,却不敢表现出来,"我们走吧。" 下人推开宫门。 金玉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梁祭却抓住金玉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玉儿,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如今可是我的女人了。" 梁祭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太监听到。 那太监猛抬起头看向金玉,金玉没说话,被梁祭握住手,走了进去。 "大王。"金玉刚要上前,梁祭却拉住金玉的手不让她得逞。 拓跋鄂看向二人紧握的手,眼神越发阴狠,"梁祭,你放开玉儿。" 梁祭转头看向金玉,"那还要让玉儿自己做决定。" 梁祭的脑袋压得很低,一张俊脸,挂着淡淡的笑意,"玉儿,你想过去么?告诉他,你是谁的女人。" 金玉抿着嘴,这一生,她不曾被人威胁,如今却被梁祭威胁。 这一生,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被身边的人坑害,却被梁祭坑害。 这一生。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识人不善,却被梁祭捏住命脉动弹不得。 金玉张了张嘴,"我是你的女人。" 梁祭得意的看向拓跋鄂,"大点声,大王听不到。" 金玉猛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向拓跋鄂,"大王,我不能过去,我也不能松开梁祭的手,我喜欢的始终都是梁祭,对不起大王。" 金玉眼中含着泪光。 拓跋鄂突然一笑,"玉儿,我知道你为了救我,可以牺牲你自己,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 金玉对拓跋鄂淡淡一笑,"大王,知我于你。" 梁祭手中一紧,猛的拽过金玉搂紧怀里,"那就还请大王写下传位诏书,让我做大王。" 拓跋鄂大惊,"你..." "大王若是不肯,那我就不能救你了呢,想要命,还是想要西域,你自己看着办,"梁祭得意的看着拓跋鄂。 金玉对梁祭说道,"祭哥哥,你且先出去,让我说服大王," 梁祭亲了亲金玉的耳朵,"玉儿,你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吧。" 金玉淡淡一笑,"祭哥哥放心,若是他不同意写下诏书,那怎么让你心满意足。" 梁祭点头,亲了亲金玉的脸蛋。 威胁的看了眼拓跋鄂便走了出去。 金玉急忙跑到拓跋鄂身边,跪在地上,"大王,您一定要写,不然他不会救你的。" "可是玉儿,若是西域在我手里成了他的,那我余生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拓跋鄂说的很对。 这件事不管是放在谁身上,都一定不肯。 金玉说,"大王,你相信我么?" "玉儿,你知道我信你。" 金玉说,"那你就写,如同当初我承诺你,送出去的兵权,我一定会收回来一样,给了他王位,我一定会收回。" ... 梁祭看着盖上玉玺的禅位诏书,笑的合不拢嘴,"玉儿,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金玉抿着嘴,"那你可以救他了么。" "当然。" 梁祭准备好了解药,让金玉给拓跋鄂吃下去。 拓跋鄂吃下后,昏睡了三日。 再次醒来,身子僵硬,一动不能动。 只有眼珠子在那转来转去。 金玉惊呼。"梁祭,你对他做了什么?" 梁祭得意的笑着,"我说过救他,可是他自己身子不好,如今想个死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就好好躺在床上养着不好么。" 金玉大怒,"既如此,那恐怕你不能做大王,什么时候拓跋鄂痊愈,再议此事。" 梁祭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反悔,不过也无妨,等我拿到西域所有兵权,收回所有兵符,到那时,也不需要做什么大王,我会直接自立为皇,让你做我的皇后。" 说罢,哈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金玉一脸抱歉,"大王,梁祭如此狡诈,竟然连我都骗,你放心,你的毒已经解了,师傅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 拓跋鄂眼睛转来转去的。 气的眼睛都红了。 金玉为了拓跋鄂的身子,整日与师傅和季清悠在一起。 拓跋祈整日也陪着季清悠。 但是梁祭如今回来。 金玉便让拓跋祈带着兵马盯着梁祭。 拓跋祈手里的兵权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保护拓跋鄂的王牌。 万万不能再有闪失。 季清悠见金玉一个人悲伤的坐在角落,便走了过去,"王后心里难过,可是难过也没用,与其独自伤感。不如去陪着大王。" 金玉眼中含着泪光, 没有回话。 季清悠一愣,"王后竟然也有如此儿女情长的时候。" 金玉抿着嘴,深深叹息,"没想到,事到如今,是你来安慰本宫。" 季清悠坐在一旁,"从前姐姐说你这世上最恶毒的女人,可是在我看来,你并不是,你只是个国破家亡的前朝公主,只是个得不到心爱之人庇佑的扑通女人,与我相比,或许你都没有比我幸运。" 金玉转头淡然一笑,对季清悠说道,"没想到祈王妃还有如此心性,真是多谢你了,只是你有时间在这里开导我,倒不如快点去找到更好的办法让大王开口说话更能让我宽心。" 季清悠淡淡一笑,"王后别急,事事自有天命。" ... 而此时的梁祭正在拓跋鄂的床前,坐在拓跋鄂对面的椅子里。 一旁放着一碗汤药,梁祭淡淡一笑,"大王别怕,这不是给你喝的毒药。" 拓跋鄂眼睛转啊转。 梁祭叹息,"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收回了从前你散出去的兵符,手段你肯定不想知道,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到底比你厉害,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看着我。自古为帝,哪个不是狠辣过人,否则,江山就会被人夺走,你不就是个例子么。" 梁祭看着拓跋鄂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面上就开心一笑,"当初,你就应该直接杀了我,而不是让楼兰人带我回去楼兰,不过也是,你若是杀了我,那你也会给我陪葬,毕竟你中的蛊毒,恐怕全九州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解的。" 拓跋鄂不会说话,梁祭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今日我来,是想要告诉你,如今我的兵权在握,下一步你知道是什么么?" 拓跋鄂急的弓起身子。 梁祭哈哈大笑,"等今晚玉儿就会真的成了我的女人,这东西可以让她忘记一切烦恼,真心的只爱我一个人,拓跋鄂,你怎么会如此可怜,娶个王后,竟然迟迟不能洞房,看着美人在册,却不能碰一根手指头,拓跋鄂你还真是没用。" 下人禀报,说派人去请王后的人回来了,王后很快就到。 梁祭端起碗,对拓跋鄂淡然一笑,"看到了么,玉儿很快就来,我要让她当着你的面喝下这碗迷情药,让她的眼中都是对我的柔情蜜意,拓跋鄂,你心痛么?" 金玉走在宫中的路上,一颗心早就焦急如焚,梁祭派人来找她, 说他正在拓跋鄂的宫里,让她也过去。 吓得金玉急忙扔下季清悠,匆匆而来。 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下人推开宫门。 金玉急不可耐的走进去。见到梁祭就坐在拓跋鄂对面,松了一口气,"祭哥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是前头不忙了么?" 金玉稳了稳心神,便笑盈盈的走上前去站在了一旁。 梁祭淡然一笑,"多日不见,实在想你,今日好容易抽出空隙,过来看看你和大王。" 金玉抿着嘴,看着拓跋鄂,没有说什么。 梁祭端起碗,对金玉说道,"听说你最近照顾大王,身子疲惫,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补身子的东西,喝下吧。" 梁祭说的是喝下去。 而不是喝了吧。 金玉端过碗。 拓跋鄂大惊,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金玉急忙走过去,"大王,您要说什么?" 拓跋鄂急不可耐,"不....不..." 梁祭呵呵一笑,"大王也想喝么?可是就准备了一碗,明日,我一定准备两份。" 金玉看了眼梁祭,"那就给大王喝吧,都是补身子的东西,应该无妨。" 梁祭耸耸肩,"大王身子不好,怕是承受不起。" 金玉扶起拓跋鄂,将碗放在拓跋鄂唇边。 金玉突然觉得这碗里面的东西气味有些异常。 笑盈盈对大王说道,"祭哥哥说的对,那还是让臣妾喝吧,大王可不许生气。" 金玉眼神诚恳的看着拓跋鄂。 将药碗放在嘴边。 拓跋鄂大惊,着急的突然抬起手,打翻了茶碗。 可是金玉还是喝了两口下腹。 梁祭猛的站起身子,"少在我面前上前恩爱戏码,玉儿,随我走。" 金玉被梁祭拉着手,在宫门口金玉让太监去找师傅。 梁祭将金玉扔在了床上,"玉儿,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要自己喝下去,是么?" 金玉唇角冷笑,"梁祭,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其实不用你这么做,只要你要,我给你就是。" 梁祭静静的看着金玉。 金玉双手覆上衣领,"梁祭,如果你逼急了我,我就死给你看。" 梁祭呵呵一笑,"死?你舍得么?你还没有打回梁国,你舍得死?" "与其让你羞辱,我还是死吧。"金玉莞尔一笑。 梁祭见金玉一动不动的静静的看着他笑。 觉得金玉或许也是说说的,走过去,伸手去解金玉的腰带,"你骗我的。" 金玉突然从嘴中吐出个刀片,"那现在呢,你觉得我还是骗你的么?" 梁祭大惊,急忙后退一步,"不要,好,好,我不动你,我不动你。" 金玉一低头,就看到藏在他腰间的一枚令牌。 金玉心中大惊,那是---丢失的暗卫令牌。 当初云将军误以为是云礼偷走。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出现在梁祭手中。 难道梁祭当初被襄贵妃送来西域,就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 还是说,梁祭从前在梁国时整日笑盈盈的模样真的是装的? 是的,梁祭不是也曾对她说过么,他本来的样子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不是么? 只是金玉不相信,不承认,还以为是襄贵妃的死才导致了梁祭这个模样。 所有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在金玉的脑子里。 都接上了。 呵呵,她金玉真是蠢,蠢的可怜至极。 蠢的她几乎再想,为何她这么蠢,老天爷还要让她重生复活。 梁祭,根本就是襄贵妃有意安排见她的。 梁祭,根本就是有意接近她的。 梁祭。根本才是那个最大的敌人。 可是她却让这个最大的敌人最了解她自己。 太可怕,也太可笑。 金玉收拾妥当衣裳,站起身子,静静的走了出去。 从这里到拓跋鄂的书房不远。 可是金玉却觉得走了一辈子那么远。 脑子中只有一句话,她要亲手杀了梁祭。 没错,她要杀了梁祭。 而在这之前,她要偷回那枚属于她们金国的令牌。 她之前写信给梁卿的回信,迟迟不曾收到。 或许是被梁祭发现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走向书房。 推开宫门,见到拓跋鄂的那么一瞬间,她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锁上宫门。 匆匆走过去,趴在了拓跋鄂的身子上。 "大王,是我的错,是我引狼入室,都是我,我怎么面对西域。" 拓跋鄂的手一动,金玉急忙坐起身子,"都是梁祭,是他偷了暗卫令牌,是他都是他,他从一开始来到西域,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一直迷惑我们,大王,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令牌偷回来,我们一定可以杀了梁祭。" 拓跋鄂低声说道,"玉儿..." 金玉面露喜色,"大王,您能说话了?" 可是拓跋鄂也只是能说出几个字。 金玉突然泪流满面,"大王,你要快点好起来,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十分害怕!" 拓跋鄂淡淡一笑,"不怕..." ... 第二日,金玉便换上了从前梁祭送给金玉的衣裳。 手上提着梁祭爱吃的点心,去见梁祭。 听说梁祭正在与忠臣议事,便站在门口等着、 梁祭听说金玉来,便遣散众人。 在宫门口,刚好与众臣打个照面。 那些老臣,对金玉横眉冷对,"王后,您真是让我们失望。" 金玉侧过头,没有回话,也没有看向那些人。 因为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而且她不能保证这些人里面没有梁祭的走狗。 金玉走了进去,"见过祭哥哥。" 梁祭一愣,急忙走过来,"我还以为你生了我的气,玉儿,对不起,我昨日是太糊涂了,我本是想给拓跋鄂喝的,我以为你.." 金玉抬手覆上梁祭的嘴巴,"祭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实在不想看到大王和我情深恩重,可是我心里真的不喜欢他,你应该清楚的,昨日,我也是太过着急了,其实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有你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在西域陪伴我多年,更不会见到你身边多了个小玉儿,就心里难过..." 梁祭大喜,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已经冲昏了梁祭的大脑,"玉儿,你不用难过,那贱人早就死了,再说,我也不喜欢她,我不过是想在身边留个与你长的十分相似的女子,这样每每想到你,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金玉内心嘲讽,也懒得再说这些恶心的情话,"祭哥哥,这是我亲自酿的美酒,你尝尝是否喜欢。" 梁祭坐在椅子里,让金玉坐在他腿上,金玉亲自斟满了酒,低下眼睛,看了看就在一旁的令牌。 梁祭心花怒放,"没喝多少,就喝醉了," 金玉将令牌拿下,交给了在外面接应的绿儿,让她拿着令牌去找拓跋祈。 而金玉为了不让梁祭发现,偷偷的放上个假令牌,也跟着喝多一样趴在了桌子上。 就等着拓跋祈发现一切,带人杀进皇宫。 ... 拓跋祈果然没有让金玉失望。 拓跋祈来的时候,梁祭酒还未大醒。 看到金玉在旁边陪着他。他的心情大好,"祈王怎么来了。" 拓跋祈冷着脸看着梁祭,"梁将军,大王命臣捉拿你。" 梁祭眼神深邃,站起身子走向前,"你说什么?捉拿?大王如今连话都说不清楚,如何让你来捉拿我。" "是本宫下旨,不可以么?"金玉站在梁祭身后, 眼神清冷,哪里还似刚才的酒醉。 梁祭猛的抽出长剑,"玉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金玉冷冷一笑,"你不也是对我刀剑相对么,为何我就不能下旨捉拿你,难道你真的以为我要臣服在你的威逼下?看着西域百姓为了你葬身火海?还是你觉得,你这个中原人也想要霸占西域...梁祭,束手就擒,也免去一场争斗,否则,别怪玉儿妹妹无情。" 梁祭哈哈一笑,"玉儿妹妹,没想到你的心机也会耍到我身上。" 金玉愣愣的看着他,"那你呢,你给大王喝下的迷情药,不就是为我准备的么,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么。" 梁祭微眯着眼睛,"可是你觉得就这么几个人就能杀了我?" 金玉看了眼拓跋祈,"不要以为你那蛊术无人可以破解,不要忘了,你的师傅是谁。" "金玉,你..."梁祭大怒。 金玉看向拓跋祈,"那就请祈王拿下梁将军,三日后凌迟处死。" 梁祭大惊,"玉儿,你怎么可以杀了我。" 金玉微微压着眼睛,"为何不可以,你差点害死大王,为何不能杀了你?" "因为我是你的祭哥哥,你..." "祭哥哥?呵,那你所做这一切之前,是否想过我是你玉儿妹妹,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上的襄贵妃,她怕是也不愿意看到你再错下去,祭哥哥,你放心,我会带着你的尸骨回到梁国。" "玉儿,玉儿,你不能杀了我,你放了我,我不能死!"梁祭被人托着却大声拼命叫喊。 "带走。"金玉冰冷的说道。 梁祭阴狠的骂道,"金玉,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金玉也怕她自己后悔,将日期提前,明日便斩首示众。 梁祭死前,想要见一见金玉,金玉却死活不肯。 "绿儿,什么时辰了?"金玉又一遍的问道。 绿儿转头看金玉,"王后,已过午时,梁祭怕是魂归西天了。" 金玉冷哼,"他这种人去不了西天,总是要去地府受罚的。" 金玉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面上异常难过。 绿儿低声说道,"王后,您别难过,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大好前途葬送在他自己手里,跟您没有关系。" 金玉嘴角动了动,再也没有说什么。 下人来报,"启禀王后,梁将军临死前有句话让奴才带给您。" 金玉缓缓提起头,有些沧桑之感,"说。" "梁将军所,那根本就不是迷情药。" 金玉一怔。 下人走后,她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绿儿想要说两句安抚金玉,金玉却没有说什么。 突然拓跋鄂身边的太监禀报,拓跋鄂突然不行了。 吓得金玉急忙前去。 拓跋鄂一口一口的吐着黑血,"大王,大王..." 拓跋鄂咧嘴一笑,"玉儿别怕,我没事。" 金玉摇头,"这是怎么了,快去传师傅,快去传祈王妃进宫,快去。" "来不及了,"拓跋鄂握住金玉的手,"来不及了,玉儿,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金玉很怕,这种感觉,父皇死时同样有过。 拓跋鄂喘着粗气,"我知道梁祭给我下了蛊,他死,我必然死," 金玉大惊,怪不得梁祭走前说她会后悔的,"不...不,大王,你不能丢下我," 金玉后悔无比,师傅前来,说无解。 金玉彻底心死,拓跋鄂低声说道,"玉儿,不哭了,我写好遗照,我身后,你做女帝,这西域交给你手里,我放心。" 金玉大惊,"大王,万万不可,满朝文武不会同意我一介女流做上女帝,不如交给三王爷。" 拓跋鄂摇头不肯,"玉儿...不要说了,陪着我,陪着我..." 金玉急忙膝行上前,"大王,不说了,我陪着你,大王你不会有事的,你是真龙天子,天神庇佑,您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没有洞房,还没有生下孩子,您不会有事的。" 拓跋鄂眼神涣散,"玉儿,早知道我才活了这么几年,当初就应该更加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如今怕是不行了,玉儿,好好活着,回到梁国,嫁给梁卿,他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大王..." 拓跋鄂的手突然一松,撒手人寰。 金玉的哭声突然停住。 接下来的事,金玉再也记不得。 她只知道,她在宫殿里,整整睡了七日。 醒来,身边跪了一地的朝臣,恭迎她登基为帝。 可她不肯。 她带着兵打回梁国。 在送夫关,见到了云礼。 云礼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他没想到,多年后,金玉竟然带着金国铁骑攻打梁国。 金玉叹息,"梁卿人呢,他应该知道我回来的目的。" 云礼让过身子,梁卿从人后策马而来,手上端着圣旨,"玉儿,我说过,这一切都是我为你准备的,这是改国号圣旨,只要你盖上玉玺,梁国便是金国。" 金玉冷冷一笑,"在我心里,这里从来不是梁国。" 金玉坐在龙椅之上,脚下跪着满朝文武百官,有的是从前的金国人。 成为了梁人走狗。 金玉冷冷的看向众人,"怎么秦家门客竟然一个都不在朝堂之上。" 一旁的梁卿说道,"下入天牢,就等着你回来处置。" "带上来。"金玉冰冷的说着, 梁卿看了眼下人。 没多久,那人便被押送而来。 蓬头垢面,金玉问道,"抬起头,看看你可还记得眼前的我?" 那人缓缓抬头,"你是前朝公主,是西域王后,岂敢坐在我们梁人龙椅之上。" 金玉泯然一笑,"看来这位老臣记性还不错,可惜的事,如今你的梁国早就被本宫改为金国,你说这龙椅不归本宫,那还能归谁。" 那老臣大惊,"秦老将军,您真不应该死啊...梁后不该死啊..." 这人说着糊涂的话。 金玉袖子一挥,"我金玉,的确是前朝公主,西域王后,但是如今,我金玉光复金国,对得起先祖,对得起父皇,你从前曾说本宫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可今日,本宫告诉你,本宫本就是金凤凰,何来落架鸡,在朝所有梁人,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一时间,血腥气息充满京城。 这一日,天气晴好。 金玉身穿朝服,静静的站在御书房牌匾之下,身后是梁卿,金玉低声说道,"梁卿,对不起,我不能与你在一起,即便拓跋鄂让我嫁给你,可我也做不到,我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终究不能嫁给你。" 梁卿一抹苦笑,"我知道,我也不会多求,我只是来与你道别,如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我便只能离开,若是将来有一日,你还需要我,那我还会回来帮你。" 金玉没有说什么。 只是第二日,青黛突然带着人找到金玉,"青黛?" 青黛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不让我说,可是我必须说,我再也不能看着你们二人再次错过。" 金玉不解,让青黛起来说话,青黛不肯,"玉儿...其实他也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回来的,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帮你得到这一切,当初他没有背叛你,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他不能说,那些人拿你的命威胁他,他不敢说,如今你回来,他却走,玉儿,你扪心自问,你心中当真没有他么?" 金玉大惊,猛然起身,喃喃自语,"他...他竟然也是..." "没错。" 金玉大声说道,"快来人,将梁卿追回来。" .... 多年以后,金玉坐在寝殿中,一旁是小皇子和小公主嬉闹声。 梁卿下了早朝,便匆匆而来,绿儿急忙接过他手中的朝服,"参见皇上。" 梁卿抬起手,对金玉笑道,"玉儿,你前些日子感染风寒,才好些,就起来做这些东西。" 金玉抬抬眼睛,"明日是拓跋鄂的生辰,他最喜欢我亲手调制的美酒,若是喝不到,他会难过的。" 小公主好奇问道,"母后,拓跋鄂是谁?" 金玉看向梁卿,俩人相视一笑。 ... 当金玉年老,躺在床上,回忆这一切的时候,她心中还记得她的亲姐妹冬槿。 当年,梁缘在酒缸中终于死去的第二日。 冬槿便也跟着撒手人寰。 金玉本以为她也会跟着死去。 却不知道为何,她没有死,而且活到百岁。 没人能解释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是看到九州在她的小孙儿手中一统江山,终于欣慰的闭上了眼。 金玉很多时候都再想,她这一生,活的如此颠沛流离。 可是老天爷,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安稳结局! 曾经,她曾发誓,她再也不将心送给梁家人。 她以为她最终的归宿便是拓跋鄂。 可是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无法逃离一个''卿''字。 只是这种结局她很满意。 她感谢上苍,让她重活一生。感谢上苍让梁卿陪着他走了一辈子! 更感谢在那些艰苦又难熬的日子里,她没有放弃生命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