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反派之后》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嫁给残疾反派之后》作者:镜西 文案 小树妖阮遥穿越了,穿进一本狗血升级虐渣爽文,而他,连那个渣都算不上。 原著中,他为了皇太子嫁给大反派,作天作地,吃里爬外,刚嫁过来三天被冷血无情的大反派亲手掐死了。 距离原地死亡还剩三天。 阮遥:弱小可怜,但会做药膳,一口化瘀活血,两口疏经健络,三口药到病除!您确定不来一碗吗? 大反派不屑一顾:“少跟我套近乎,我不吃你那一套!” 后来,真香。 “我想种点植物。” “夫人,你看,这是我的后花园,拿去,随便种!” 小甜心治愈受x小心眼真香攻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重生 星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遥 ┃ 配角:埃勒蒙 ┃ 其它:穿书,星际,打脸,爽文 一句话简介:后来?我被宠上了天! 第1章 穿越 “既然嫁给了将军,希望您一切能以将军府为重,如果您背叛了将军,即使您是小少爷的生父之一……”管家说了一大堆,却发现面前的人双眼无神、好似神游一般,怒从中来,“您到底有没有在听!” 阮遥抖了一下,回过神,极其敷衍地点了点头,“有有有,在听。” “那您能说说刚才我都说了什么吗?”对于这个钟情于皇太子的人,管家没有一点好脸色,抓着机会就想给他个下马威。 见阮遥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管家嘴角冷冷地勾起。 “进了将军府的门,就是将军府的人。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 管家的冷笑僵在嘴角,总结得很好,但为什么他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说得不错,希望接下来的话您都认真听,我不会说第二遍。” 阮遥乖乖点了点头,实则心里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他本是刚刚化形的小树妖,刚入世不到一个月,就因为自己制作的丹药被到处追杀,最后他被逼自爆妖丹,没想到醒来就附身在这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了。 说是附身也不太准确,他能感知到自己的本体依旧是树,并且正在改造原本的身体。 像是,他正在入侵这具身体。 刚醒来的阮遥深受重伤,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哪怕知道父母给他安排了婚事,他也无力反抗。 今早他被注射了什么东西强行唤醒,在这听管家叨叨了半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似乎,穿进了前不久看的那本星际小说里! 原身倾心主角攻皇太子,嫁来将军府之后也一心为皇太子办事,偷偷给将军下毒被发现后,当场被脾气暴戾、冷血无情的反派将军杀死了! “阮遥少爷,您怎么不走了?” “我膝盖疼……” 莫名其妙中了一箭,能不疼吗? 管家不懂这个古老的梗,听到他的话之后眉头微皱,“很严重吗?要不要先去治疗室看一下?” “挺严重的……” 阮遥决定了,当务之急,先把原著中那个儿子给躲过去。 说白了,将军娶他就是因为他俩基因契合度高,方便取点基因造个后代,但他被注射了破坏基因的黑药,这种药现有仪器无法检测出来,造出来的儿子也是先天不足的。 不过既然他来了,就没有什么药是查不出来的! 管家招了招手,随行的机器人滚到阮遥身后,像变形金刚一样咔擦几声组合成了电动轮椅。 老古董阮遥瞠目结舌,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包子模样,不过他脸长得嫩,倒也显得有几分可爱。 “请上来吧,我先带你去治疗一下。” 管家走在前面,那电动轮椅自己就跟着管家去了。 …… 医疗室内,医生正在为阮遥扫描膝盖。 阮遥调动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灵力,钻进扫描仪内,随便炸了两根线。 只听“嘭“一声闷响,显示屏黑了下来,扫描仪冒出了一股黑烟。 管家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扫描仪出了问题,我换一个试试。” 阮遥如法炮制,又炸了两个扫描仪。 医生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将军府的扫描仪都是市面上最先进的型号,安全方面也是经过层层检查的,可现在一连炸了三个,这真的是巧合吗? “是有什么问题吗?”管家显然比医生还着急,他就知道,皇太子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将军留下后代。 “先不着急下定论,去医疗仓检测一下吧。” 阮遥摸进电路系统,再次炸了医疗仓,心说如果这两人再不死心,我就要被自己搞晕过去了! 医疗仓是整个医疗室的核心设备,它一发生事故,整个医疗室的警报都被拉响了。 仓盖自动弹开的瞬间,墙上伸出来好几只铁管,丝絮状的雾气无情地喷洒了阮遥一脸。 那雾气裹挟着不少灵气,阮遥舒舒服服睡过去前,听到管家撕心裂肺地喊着“停下来——!!” 不就一点灭火的东西吗?给你小气的。 …… 阮遥醒来时,首先看到的就是管家漆黑的脸。 管家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盯出两个洞一样。 “怎么了?” “哼!” “您也别太生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坏了就换一个,气坏了身体多不划算。” “根本不是治疗仓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那可是……那可是……”管家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那可是将军救命的药!现在都没了……” “哈?” 这事其实也赖不得阮遥,那个治疗仓是将军专用的,故此储存了很多药剂以防治疗过程出现问题,谁知道今天阮遥一趟上去那个治疗仓就炸了,第一程序直接把药剂都喷给了阮遥。 阮遥的身体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管家不敢再将两人的基因送去育儿所。 现在好了,将军的药没了,孩子也泡汤了。 “药没了不能再做吗?” “哪有那么好做!” 管家现在是看一眼阮遥就心烦,“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阮遥回忆了一下,原著中似乎提过,将军中了树人一族的毒,流传的解药中有一味已经绝迹的药材,将军府用了一整颗资源星才换来一小珠。 他好像……真的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 算了,他脑子里面好几万年的传承,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的毒不成? 等他把身体养好了,不是想治谁就治谁。 阮遥穿越过来之后立马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完全就是用自爆之后的肉渣拼起来的一副身体,经脉尽断,妖丹损毁,走一步都疼。 他现在的身体就是一个漏气的气球,灵力也储存不了,必须先把经脉修补回来再说。 说干就干,阮遥打开光脑,查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灵植。 幸运的是,星际时代很多星球都被开发了出来,各种植物简直数不胜数,像修补经脉所需要的润灵草一抓一大把。 阮遥兴奋地选了一大堆,付款时,一个红色的窗口弹了出来:余额不足,无法购买。 他一看自己的账户余额,竟然只有可怜兮兮的114.65点信用点。 哦,他想起来了,原身痴迷皇太子,前几天刚花巨款给皇太子买了一株四级植物。 渣男,不喜欢人家还收礼物! 阮遥精挑细选,买了一份最便宜的固源汤的材料,花了98点信用点,虽治不了经脉,聊胜于无嘛。 …… 厨房内,阮遥对着咕噜咕噜冒泡泡的锅,发出了第一百零一次叹息:“哎……” “阮遥少爷,您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小机器人第一百零一次被触发聊天系统,如是问道。 “没钱啊。” 阮遥的话超纲了,小机器人的显示屏打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v^)\\\。” 棕褐色的液体逐渐出现凝胶物质,阮遥身子一直,将火调小,专心致志盯着锅里。 这可是他倾家荡产做出来的一份药,绝不能浪费了。 阮遥掐了个春风化雨诀,剔除药物综合产生的杂质,将药性揉和至最佳。 关火的瞬间,阮遥将药汁倒进碗里,装进提前设置好温度的冷藏箱。 “哎……” “阮遥少爷,您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 “这种低级药剂,以前我洗手都不乐意用的。” “///(^v^)\\\。” 看到现在自己苍白瘦弱的手,阮遥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阮遥少爷……” “我没事,你闭嘴。”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阮遥觉得有点不对劲,缓缓回过头,先是看到一脸“你在说什么”的管家,而后,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男人,他睨着阮遥,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话题跳得太快,管家没有反应过来,顺口反问道:“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回空气是真的安静得掉跟针都能听到了。 偏偏这个时候,小机器人的聊天系统格外灵敏,机械地“哈、哈、哈”了三声。 “哈哈,”阮遥干笑了两声,对着轮椅上的男人道:“你是我的老公吗?” 训练有素的管家再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问你是不是我老公的?!阮家这个奇葩! 男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阮遥,矜贵地点了点他那高傲的下巴,极其勉强地承认了,“你在做什么?” “一点小玩意儿。” “你是药师?” 这个地方也有药师,而且是真的实打实培育植物、研究药方的那种药师,阮遥点了点头,“算是吧。” “把你做的东西给我看看。” “还没做好,这个需要冷藏十……” 阮遥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冷藏箱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埃勒蒙似笑非笑地看着阮遥,“十什么?” “十……分钟不到,就好了。”阮遥老老实实将固源汤递给了他。 前世的经验告诉了他三个道理:胳膊拧不过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 埃勒蒙仔细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之前那股吸引他的味道,难道真的是他闻错了? “这碗……凝胶我的了,有意见吗?” 嘴上这么问着,埃勒蒙的表情绝对不是想听到什么意见的模样。 阮遥露出一个没有意见的虚伪笑容,“没意见,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您能把药材钱还给我吗?” “多少钱?” “不多,1998点信用点,看在劳务费的份上,凑个整怎么样?” 埃勒蒙好整以暇地看着阮遥,优雅地扬了扬他的右手。 阮遥以为他在示意管家给钱,笑容真诚了许多。 管家心领神会,打开光脑一字一句念道:“润灵草6珠7.2点信用点,紫云花3珠5.4点信用点,绿阴果4个5.6点信用点……” 埃勒蒙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在听什么精妙绝伦的音乐一般。 “合计98点信用点。” 阮遥:???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怪我认错主角》(一句话:对着路人走了半年剧情,难受!) 林斐是个富二代小少爷,磕破皮眼眶都要红一红。 有一天,他穿成校园文里凶神恶霸的Alpha校霸,为了回去,他还不得不凶巴巴地走剧情。 一把将未分化的小白花男主壁咚在墙上,“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裴景行深知自己此生都将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可后来,有个小傻子把他堵在厕所里,脸红结巴地道:“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从此,满地荒芜也开出了花。 很久之后,林斐看着不断回退的剧情进度条陷入了沉思。 直到某天,他在厕所撞见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终于明白自己竟然认错了主角! 林斐:?赶快换换换! 裴景行将人堵在角落,声音低哑暗沉:“再敢去找他?” 林斐他,被吓得二次分化了。 可可爱爱真怂受X人美心黑偏执攻 感兴趣可以进我的专栏收藏噢,爱你们~ 第2章 不知羞耻 阮遥看着刚到帐的100点信用点,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树苗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老公,不好过呀……” 听到身后沧桑的歌声,埃勒蒙顿了顿。 “检查过基因,确定是本人吗?” “进来之前就检查过全身基因,和基因库的信息确实一致。” 埃勒蒙看着碗里绿色的膏状体,唇角微勾,“资料里可没说过他会制药,再去查一遍他的生平,越细越好。” “是。” “还有,”埃勒蒙把手里的药递给了管家,“把这个送去检测一下,把重点检测方向放在树人毒素上。” “是。” “对了,”埃勒蒙抬眼,似是疑惑地问道:“既然已经结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住一起?” 管家心中一惊,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我回头就把阮遥少爷的卧室撤了。” “别叫阮少爷了,没听他叫我什么吗?” “……是。” 管家看着手里的药,明白将军这是承认了阮遥的身份,其中的关键他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只见了一面,将军的态度就转变了? …… 阮遥给自己重新订了一份药材,做好之后立马囫囵吞进了肚子里,生怕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人给自己抢走了。 做完这些,他就窝在阳光房里看起了星际史。 总的来说,地球没了,幸存者占据T星重新发展壮大,成为了现存的唯一一个帝国制国家。 当初的幸存者人数稀少,为了发展壮大,曾与各个种族进行结合,最后留存下来的几乎只有两种,一种是拥有蛮魔人基因、能化为兽形、战斗力强大的兽人,另一种是拥有卡威人基因、精神力强大、头脑聪明的亚人。 追求基因强大成为了帝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而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帝国人抛弃了性别划分,只要基因匹配,什么人都能结婚。 怪不得大反派能同意和自己结婚。 时间过得飞快,太阳收起他最后一缕光辉后,阮遥立马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毕竟他在这里主要不是为了学知识,而是晒太阳。 晃晃悠悠走到偏厅,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了。 阮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管家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夫人,将军还没上桌呢。” 槽点太多,阮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你管我叫什么?” “夫人。”管家毕恭毕敬又叫了一声。 “这么突然?” “不突然,您和将军正式登记结婚了,本来就该叫夫人。” 叫就叫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那他什么时候下来啊?” “将军还在房间休息,夫人可以去请将军下来。” “行,那我去叫他吧,他住哪啊?” “您可以让家务机器人带路。” 阮遥随便叫了个机器人带路,那机器人转过头,对着他一板一眼说了句:“是,夫人,请跟我来。” “为什么你也叫我夫人?” “因为您是将军的配偶,是将军府的夫人。” “你们上午不还叫我少爷吗?” “上午程序还没有更改。” “害,行吧行吧。” 二楼尽头就是埃勒蒙的房间,阮遥心知肚明自己没有开门的权限,老老实实按响了门铃,“老公,吃饭啦~” 埃勒蒙满脸黑线地打开门,“你叫我什么?” “老公啊,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埃勒蒙改了机器人的称呼,本意只是不满阮遥那一句“你就是我老公吗?”,想臊一下他。 谁能想到他完全无动于衷,转头就来叫他老公! 冷血无情的大反派板着脸,冷冷道:“不知羞耻。” “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你不是叫我夫人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夫人了?” “你的机器人叫我夫人,不是你命令的吗?” “不是!” “那管家呢?他之前还叫我少爷,见了你之后就叫我夫人了,肯定是你安排的!” “不是!”大反派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幼稚且劣质的谎话,耳根控制不住地泛红。 尤其是看到管家震惊的眼神,他简直恨不得掐死这只聒噪的小麻雀! 阮遥撇着嘴,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还一边委屈地碎碎念:“不是就不是嘛,这么凶干嘛?管家叫我夫人我也没生气呀……” “闭嘴!” “哼。” “你再哼一句就别吃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阮遥果断闭嘴。 埃勒蒙还是很气,但看到阮遥鼓着小脸吃得那么欢快的时候,他的气莫名其妙就消了。 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为什么他可以吃得那么幸福? 幸福?不存在的。 阮遥就是一个小树妖,味觉系统并不发达,他吃得这么欢快,纯粹就是因为菜里有少量灵气。 尤其是最中间那盘肉,灵气含量够阮遥在这里辛辛苦苦吸收一整天了。 埃勒蒙筷子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吃哪一道菜。 哪一道菜他都吃过,哪一道菜都不好吃。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阮遥吃得最多的莱邑兽肉上,他记得这道菜的味道,肉质又柴又涩,味道又酸又腥,但能量丰富,是帝国人很推崇的一种兽肉。 阮遥夹住了埃勒蒙的筷子,“别吃这个,你现在不适合。”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出了什么问题,但灵力外泄且杂乱无章,显然不适合再摄入灵力。 “怎么你吃得我吃不得?” “这里面的能量你受不住。” “我是sss级的兽人,你是亚人,你都受得住的能量,我会受不住?” 阮遥真诚地看着埃勒蒙,小嘴上还沾着莱邑兽的酱汁,“真的,你吃了今晚一定会被疼醒的。” 经脉受损最忌杂质入体,阮遥本体是树,轻轻松松就能把杂质排出去,可埃勒蒙不会排除杂质啊,今晚杂质入侵经脉非得脱他一层皮不可。 “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埃勒蒙兽核破损,医师唯一的建议就是多补充能量,他自然以为阮遥是护食故意吓他。 他用了三分力气,想把筷子抽出来。 嗯?没抽出来? 区区兽核受损,他的力气竟然连一个亚人都比不过了? 五分力气、七分、十分…… 埃勒蒙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把筷子抽回来,反观阮遥,不动如山,仿佛丝毫没感受到他的力气。 奇耻大辱! 阮遥也没有表面那么镇定,为了稳住埃勒蒙的筷子,他把自己吸收了一下午的灵力都拿出来用了,“别呀,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松开!” 两人默默对视,最后还是寄人篱下的阮遥先败下阵来,“行,你非要作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埃勒蒙不仅要吃,还要把一整盘都端过来吃了! 又酸又腥的味道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吃完之后,他是彻底没食欲了,更别提看到阮遥的脸他就想起刚才的奇耻大辱,丢下盘子一个人气哼哼回房间了。 阮遥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疼痛,估计比杂质入侵也没好上多少,反正要不了命,给他个教训也好! 不听劝! 鬼子进村一般扫荡完了桌上的食物,阮遥眨巴着大眼睛,询问管家:“我今晚住哪啊?” 要说阮遥这人,天生一张乖巧可爱的脸,身材纤细,在将军旁边跟个小猫儿一样,谁能想到他这么能吃! 甚至肚子、肚子都是瘪的! 管家咽了一口口水,“您和将军结婚了,晚上自然要睡一起的。” “他今晚准疼醒,我不和他睡。” “这您得和将军商量。” …… “和我商量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去给你收拾一件屋子出来?” “是管家让我来找你商量的。” “你直接让他给你安排吧。” …… 管家看着去而复返的阮遥,心里暗暗叫苦,将军要和夫人一起睡,干嘛不直说,还要他来得罪人? “夫人,您和将军已经结婚了,怎么能分房睡呢?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胡说些什么。” 阮遥仿佛领会了什么,偷偷压低了声音,“你是说……将军府有别人的眼线吗?” 管家噎了一下,将军不喜欢吵闹,唯一几个活人都是从上一辈留下来的,要说眼线,最可疑的不是你自己吗? 阮遥就当他是默认了,“啧”了一下嘴,语气里的可怜不言而喻。 书中权势滔天的反派,怎么混得这么惨呢? …… 埃勒蒙被阮遥可怜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的将军,”阮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心安慰:“黎明前最黑暗,成功前最绝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像极了劝被戴绿帽的兄弟想开点的表情包。 阮遥没绷住笑了一声。 埃勒蒙拂开阮遥的手,想骂点什么,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毕竟冷血无情、高傲优雅的反派大人从不说脏话。 用先进的未来浴室洗了个澡,阮遥美滋滋地钻进了被窝。 埃勒蒙忍无可忍,把他从被窝里掏了出来,“没看到地上的被子吗?” “看到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睡地上了吧?”阮遥裹着被子往里面滚了一截,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床铺,“都结婚了,一起睡吧。” 灯光下,青年的手白嫩得几乎发光,似乎稍微用些力,就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一刻,反派大人深深为自己上午做的决定感到后悔。 “不知羞耻!”埃勒蒙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了阮遥头上。 第3章 治病 阮遥把自己从被子里掏出来,决定不理喜怒无常的反派大人了。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什么冷硬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阮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警惕地往旁边一瞅,看到反派大人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他。 他的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出一片阴影,侧脸的线条流畅又脆弱,透出一股温柔忧郁的味道,像是希腊神话中顾影自怜的水仙花少年。 只是他一开口就破坏了这种味道,像是温水中突然投入了一块冰凌,让阮遥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什么呢?” “看你。” “我好看吗?”埃勒蒙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但凡是个识趣的人,这个时候都该收回目光。 但阮遥不是人,是树妖。 他诚实地答道:“好看。” 小娇妻呆呆地看着大反派,没有垂涎这种恶心的情绪,只是单纯地表达着自己的喜爱。 大反派暴戾的情绪悄然平静了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付点报酬?” 阮遥缩了缩脖子,将自己戴着光脑的一只手悄悄挪回了被窝,软软地说道:“都是夫妻,算这么清楚干嘛?” 埃勒蒙把下午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阮遥:“亲兄弟,明算账。” 阮遥哼唧了一声,捏着被角企图缩回被窝。 终于让阮遥吃了个瘪,埃勒蒙心情大好,大手一捞,直接把人拽了回来,“躲什么?你让我付钱的时候,我躲了吗?” “你那么有钱,随便吐口气都比药钱贵,我全部身家都只有一百点信用点,那能一样吗?” “是116.65。” 阮遥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背着埃勒蒙点开了账户,果然是116.64,连小数点都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少钱?” 埃勒蒙将自己的光脑屏幕共享给了阮遥,资产后面那一串零直接把阮遥眼睛看花了,数了两遍都没数清楚。 “我让你看这里。”埃勒蒙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下面。 【配偶:阮遥。资产:116.65】 “为什么你可以看到我的、”阮遥将自己的主页刷新了好几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看不到你的?” 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这么有钱!劳务费才给两点信用点!铁公鸡都没你抠!” “铁公鸡是什么?” “一毛不拔!不,你这么有钱,你是铁牛才对!” 埃勒蒙戏谑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亲兄弟,明算账吗?” “那咱俩也不是兄弟,是夫妻啊。” “血缘关系都靠不住,一纸契约的关系当然更靠不住。”聪明的反派大人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歇后语,但他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关系。 阮遥撇着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来吧,说说看。” “说什么?” “你刚才看了我两分钟,该给多少?” “一分钟一点……” 埃勒蒙露出一抹核善的笑。 求生欲让阮遥迅速改口:“……是肯定不够的,我的全部身家都买不起那两分钟,要不……您看回来……?” “你有我好看吗?” 众所周知,但没人知道为什么,反派总是拥有超乎常人的美貌,他们是怒放的鲜花,用最艳丽的颜色,警告旁人他们致命的危险性。 就比如现在,埃勒蒙斜睨着阮遥,利刃般的视线仿佛从万米高空垂直落下,积聚的动能足以刺穿阮遥的皮肉,抵达他的心脏。 被侵占的危险预感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阮遥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怎么不说话?嗯?” 说话?说什么话? 阮遥脑子里面一片浆糊,身体仿佛被分车了两半,一半感知到危险想要逃跑,另一半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 “我和你,谁比较好看?” 谁好看? 当然是“你!你最好看!” 埃勒蒙轻笑一声,懒懒地收敛了眼神。 阮遥猛地清醒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他本来就睡在靠边缘的地方,这一猛缩,直接滚到了地上。 “你怎么滚下去了,上来啊?” 阮遥把枕头也一并拽了下来,“我在下面挺好的。” 埃勒蒙将书扔了下去,“你刚才又看了我三分钟,用读书抵吧。” “五分钟?” “读到我睡着。” 这样不平等的条约,埃勒蒙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阮遥直接老老实实读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有点失望。 阮遥的声音很清澈,像是雪水初融潺潺流过,让人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头一次没有失眠的埃勒蒙迷迷糊糊地想,他这个小妻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老公?将军?埃勒蒙?” 确认对方睡了之后,阮遥将珍贵的书籍随手扔在地上,也睡了过去。 他的清心咒可不是白念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半个小时也得睡死过去! …… 夜色渐深,漆黑的屋子里可以听到两道呼吸声,两人保持着同样绵长的呼吸频率,颇有几分和谐的感觉。 渐渐的,一道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很快,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响起。 埃勒蒙掀开被子,还没够到轮椅,便“嘭‘一声砸在地上。 这一砸几乎耗尽了埃勒蒙所有的力气,太疼了,脑子里像是有一把刀在乱舞,每一根骨头都被无情地敲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 阮遥终于忍不下去,爬起来打开了灯光系统。 地上的埃勒蒙浑身浴血,指甲将地板刮出好几道痕迹,几乎所有指头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他咬着牙,发出模糊而又绝望的嘶吼声。 阮遥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跑到埃勒蒙身边,将人抱到床上,分出一缕灵气查探他的身体。 经脉尽断,使用过度,杂质厚重,妖丹也是同样的情况,布满裂纹,似乎一阵风都能直接给他吹成灰。更别提他体内还有一种奇怪的毒素。 平常人遇到这情况早没了。 这反派就是命硬,伤成这样了,还能好整以暇地抢他的钱? 阮遥从阳台边的花盆里抓了一把土,另一只手搭在埃勒蒙手上,将他杂志斑驳的灵气引进自己的身体,净化过后才又送回去。 左手的泥土迅速变黑,足以可见埃勒蒙身体里到底有多脏! 树妖牌净化器将埃勒蒙的经脉草草净化了一遍,看对方总是安静下来,他再也忍不住,将黑泥扔进瓶子里,扑到床上睡过去了。 …… “啊——!” 一大早,一声惨叫划破将军府的长空。 阮遥捂着腰站起来,“你、你你你、你踢我?” “我不习惯有人睡我旁边。”埃勒蒙冷冷地答道,实际上他心里挂念的是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反派大人醒来后,先是闻到一股恶臭,随后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他条件反射地将那人踢下了床。 不过那股臭味,好像并不是来自对方? “这也能叫理由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经对方提醒,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埃勒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表情迅速凝固。 冷血无情、洁癖矜贵的反派大人,发现自己满身血污,一股恶臭,宛如晴天霹雳,他一个翻身上了轮椅,直接进了浴室。 阮遥还在后面气哼哼地抱怨,“都能踢人,还坐什么轮椅?骗子!” 两个小时后,埃勒蒙才不情不愿地出来。 阮遥正想接着控诉,埃勒蒙先发制人,“先去洗澡。”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昨晚抱了埃勒蒙,还掏了土,确实有点味道,那就先洗澡再说! 埃勒蒙松了口气,将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又让机器人进来里里外外地擦了三遍。 阮遥洗了个战斗澡就匆匆出来了,他只围着浴巾,特地把腰间的青紫露了出来。 “哎……”阮遥叹了口气,走到埃勒蒙面前时,猛地将手甩出去,在空中绕了一大圈,落回自己小细腰上慢慢揉着。 “啧、疼死我了。” 那小眼神,暗示意味十足。 埃勒蒙端起书,双腿交叠,“不知羞耻。” 阮遥:? “你还说我呢?你的腿怎么回事?踢人这么疼,还非得坐轮椅?” “我喜欢。”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救了你,你还无情地把我踢下了床!”阮遥绕到埃勒蒙面前,拗着腰逼他看自己的伤,“你看看我伤成什么样了?” 埃勒蒙双腿换了个位置,继续看书,阮遥像个小陀螺一样追着他一直叭叭叭。 哪怕反派大人的眉心渐渐拧起,阮遥也毫不害怕,做错的人又不是他! 过了一会儿,埃勒蒙实在烦不胜烦,移到床边拿了个什么东西扔向阮遥。 阮遥手疾眼快接住,是自己的光脑。 “我腰疼,给我光脑干什么呀?” “自己看。” 阮遥打开光脑,第一条未读消息就是“您的配偶埃勒蒙·坎撒已为您开启账户共享权限。 点开账户,阮遥差点被自己名字后面那一串零闪瞎眼睛。 阮遥深受感动,脑子一热,小手一挥,大义凛然地说道:“你的病包在我身上了,三个月,包你活蹦乱跳!” 埃勒蒙眼睛微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放心吧,我昨晚查看过你的身体了,肯定能治好。这世上,所有治不好的病,都是因为钱不到位。” …… 埃勒蒙看着阮遥蹦蹦跳跳的背影,给下属发了一条消息:不用再查他了。 他已经确定,这个人不是阮遥了。 第4章 皇太子要搞事 阮遥“噔噔噔”跑下楼,坐在椅子上,一边摇晃着小脚丫,一边美滋滋地清空购物车。 然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您的使用额度已达到上限,是否发送上调额度申请。 “这是什么?” 埃勒蒙擦干净嘴角,慢悠悠说道:“我给你定了每天5000的使用额度。” “你……欺骗我的感情?” “我骗你什么了?” 阮遥噎了一下,对啊,他好像也没骗自己什么,钱确实共享给他了,只是定了个使用额度,是他自己啥都不清楚,傻兮兮夸下海口要帮他治病。 这……誓言都立下了,到头来告诉他没钱? “可我……是要给你治病啊,你治病的钱不该自己付吗?” “不是我付的是你付的?” 阮遥哑口无言,他没读过书,不知道有一个词叫诡辩。 “不过,”埃勒蒙卸下背部的力度,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双腿交叠,“买东西的事情都好商量。” 既然有得商量,阮遥就把刚才思考的问题抛在了脑后,脖子伸长巴巴地说道:“那我们商量商量?” 埃勒蒙将手边的书扔向了阮遥,“读一晚买一样。” 这简直不要太划算! 埃勒蒙话音未落,阮遥抢答道:“成交!” 阮遥笑眯眯地将自己的凳子拖到了埃勒蒙身边,仰着头看他,“那……我能先预支一点吗?” “如果效果没有昨晚好,就得双倍还回来。” “没问题!” …… 药植到手,就是阮遥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手里的药植,引导着灵力一点点剔除干净杂质,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看在了眼里。 屏幕里的阮遥握着药植,也不知他干了什么,漆黑的东西从药植表面渗了出来,清洗过后,明显能看出药植变得更加翠绿。 “结果怎么样?”埃勒蒙收回视线,询问身旁的医生。 医生捏着检查结果,声音有些干涩,“您的身体强度回升到A级了,体内的毒素含量少了70%左右,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昨天给你的药呢?” “检查过了,对树人毒素没有用处,但可以舒缓兽人的精神暴动,具体原因还在检查。”医生忍不住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小亚人。 精神暴动一直是帝国一大难题,每年的过血治疗让无数兽人痛不欲生,可这个问题,竟然被他一碗其貌不扬的膏状体解决了? “研究院里正在尝试制作这种药物,只是,第一步是个难题,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研究。” 埃勒蒙扬了扬手,示意他知道了。 …… 厨房里,阮遥正将药植有条不紊地丢进锅里。 比起昨天,今天的他显然随意了许多,有钱了,底气就是足。 随着药性的融合,药液里出现了不少絮状杂质,阮遥捏了个手诀,去掉杂质后迅速装进了碗里。 药液一共装了两碗,第一碗盛出及时、药性更佳的被放进了托盘里。 阮遥端起另一碗一饮而尽,经脉被药性覆盖,带来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不过好像有点苦,阮遥咂着嘴想到,味觉特别发达的帝国人该不会喝吐吧? 想了想昨天埃勒蒙吃兽肉都一副要吐的模样,阮遥觉得十分有可能。 为了不让自己的药膳被浪费,阮遥右手握成拳悬于药液上方,一滴粉色的液体从他紧握的手中滴落,落进碗里的一瞬间,药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还散发出一股甜味儿。 阮遥端着药出去,随手抓了一个机器人问道:“将军在哪啊?” “夫人请跟我来。” 穿过大厅走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各种花草树木被安排地十分妥帖,给人多而不杂、多而不乱的感觉。 在一处树荫下,阮遥看到了埃勒蒙。 埃勒蒙躺在藤蔓编织而成的秋千上,手捧一本书,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肌肤像玉一样光滑莹润,精致的五官似乎散发着圣光,如果世界上存在精灵,一定不会比他更美好了。 然而贫穷令阮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里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管家都不告诉我。” “你不是喜欢阳光房吗?”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阮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埃勒蒙旁边,“喏,把药吃了,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先喝一口。” 埃勒蒙接过药一口气便喝了下去。 “原来你这么相信我?!” 埃勒蒙重新端起书,“我只是不喜欢喝别人剩下的。” 阮遥心说你昨晚吃我剩下的兽肉不也挺快乐的吗? 难道……大反派害羞了? 阮遥大受感动,决心一定要治好他! 完全忽略了埃勒蒙吃剩下的兽肉,纯粹是享受抢东西的快感。 “对了,既然你这个地方这么大,能不能分我一点,我想种点东西。” “你知道帝国一平米的地方需要多少钱吗?” “多少?” “12万,”埃勒蒙瞥了一眼阮遥,“你想要多少?” “12万?你怎么不去抢?”阮遥背着埃勒蒙打开光脑,搜了一下这附近的房价,竟然比12万只多不少! 埃勒蒙唇角微勾,“现在信了?” 阮遥“啪”一声关了电脑,“我本来就相信你,我开光脑只是想看一下现在几点。你看,你这个花园这么大,种花也是种,种药植不也一样是种吗?就分我一点呗?” “亲兄弟,明算账。” “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记到现在,你至于吗?” “骂我小气,罪加一等。” “别,有事好商量嘛~” 埃勒蒙合起书,“到底要不要?” “再便宜一点吧?我还要买药植呢,特别是上了四级的药植,动辄几十上百万……”阮遥抱住埃勒蒙的手臂,原著中,主角受跟皇太子一撒娇,皇太子什么都答应了…… 他这长相、这身段、这声音,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然而大反派利落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知羞耻。” 阮遥忧伤地瘫回秋千,仿若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埃勒蒙绷住嘴角的笑,慢悠悠地道:“看在你这么渴望的份上……” 阮遥“唰”地坐了起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就恢复市价怎么样?” 阮遥:…… 铁牛! “你要是种出了四级植物,一株就能把地买回去了。” 埃勒蒙就是说着忽悠人玩的,四级植物要是那么好种,人人都是大富翁了,阮遥要是答应了,相当于签了无限卖身契给他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对方签无限卖身契,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阮遥有信心啊,他在心里捋了一遍,觉得经济独立就在前方,瞬间又打满了鸡血,“你说的有理,那先给我十平地吧!” “五点利息。” “没问题!” “我会让管家给你安排地方。” “好。” 两个人心里都有小算盘,难得还对接到了一起,结果就是两人都觉得自己赚到了,心情贼好。 …… 阮遥端着空了的碗回厨房,走廊刚过一半,机器人忽然拦住了阮遥。 “警告!警告!系统遭到攻击……警、告……” 所有电子设备的问题都可以用重启解决,阮遥深谙这个道理,问题是他不知道重启键在哪里啊! 两秒后,阮遥扔下碗,扛起机器人往埃勒蒙那边跑。 “放我……下来。”传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阮遥!我是安特斯!” 安特斯,皇太子的名字。 阮遥不由得停下脚步,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联系不上你的光脑,只能用这个办法,你来中心餐厅……我有……”话还没说完,安特斯的声音就消失在了电流声中。 “我还没答应呢?别走啊?” 可惜,机器人已经恢复了警戒状态,并且拉响了警报。 …… 管家带了一群人赶过来。 “发生什么了?” “我刚才和这个机器人一起回来,走到一半,它突然说什么警报、有人入侵系统,我本来想把它关了,但我不知道重启键在哪。” “不需要重启键,您只需要输入关机的语音指令就可以了,这种事情您都不知道吗?” 显然,管家并不相信现在有帝国人不知道怎么使用机器人,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阮遥相当真诚地答道:“不知道。” 管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不应该诚惶诚恐、多说多错、漏洞百出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 幸好这个时候埃勒蒙赶了过来,打破了几乎凝滞的空气。 “怎么了?” 阮遥又把之前的话重说了一遍。 “之后呢?” 管家悄悄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家将军被这个小妖精迷惑了,要不为什么轻易地跳过了他话里的漏洞! 不止管家,其他守卫心中也同样充满震惊。 “然后我就想来找你,刚走到这里,机器人就说话了。” “说什么了?” “让我去中心餐厅找他。” “你打算去找他吗?” “当然,我没来得及拒绝他,他肯定以为我答应了。” 埃勒蒙抿着唇角,“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能做到入侵将军府的系统还不留下任何痕迹,整个帝国不超过五个人。 那些人中,谁会来找阮遥不言而喻。 对方是根本没把阮遥的命放在眼里,还是确信自己不会伤害他? 就凭一个不一定能出生的孩子?他哪来的自信? 埃勒蒙敲打着扶手,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露出了帝国利刃原本的锋芒,守卫全都低下了头,生怕惹到他的注意。 阮遥右脚微微后撤了半步,毫不示弱地答道:“我知道啊。” 他又没做错!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如果我不许你去呢?” 埃勒蒙不否认自己对阮遥的好感,可如果他继续和安特斯不清不楚,就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阮遥:你干脆改名叫铁牛·奥兹得了。 埃勒蒙:为什么是铁牛? 阮遥:这么有钱还一毛不拔! 第5章 比你好看 “我当然得去啊。” 此话一出,万籁寂静。 管家虽然不喜阮遥,此刻也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跟了将军这么多年,深知将军看起来温和矜贵,实际属于兽人的兽性他一分也没少,比如高傲自大,比如狂暴易怒,又比如深入骨血的偏执的占有欲。 走廊里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埃勒蒙眼尾泛红,似乎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 阮遥心里那股豪气像被针刺破的气球,“噗“一声消散在了空中。 简单来说,他怂了。 “不去不去不去、我不去行了吧?” 埃勒蒙紧绷的背部稍稍松懈,食指交叉置于腿上,笑着道:“别勉强。”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小树妖第一次看明白别人的眼色,伸出手揪住了埃勒蒙的一片衣角,“不勉强。” “不勉强就好,”埃勒蒙拂开阮遥的手,继续道:“推我回去。” 阮遥让管家帮忙收拾一下碗,乖巧地推着埃勒蒙走了。 管家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面色复杂。 将军受伤之后,兽核破裂,身体损伤十分严重,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坐轮椅。 直到后来毒素入侵到骨头,仅凭意志力已经无法支撑他站立行走,将军才不得不坐上轮椅。 在战场拼杀过的帝国利刃怎能容忍自己像个残废一样窝在轮椅上? 从那以后,将军的脾气越发捉摸不定,从不允许任何人推轮椅。 可今天,将军主动把身后的位置给了阮遥,这代表了什么? 第二天,这才仅仅是第二天…… 怪不得阮遥和皇太子纠缠了这么多年,皇太子若是真的完全无情,怎么能容忍他跟着自己这么多年? …… 埃勒蒙像是铁了心要好好看书,阮遥在旁边重重地叹了好几口气,他都无动于衷。 曲线救国行不通,阮遥只能打直球了。 “将军,书有那么好看吗?” “比你好看。” 阮遥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谈不上什么肤若凝脂,但至少是又滑又嫩吧!哪里比不过一本书了? “它怎么可能比我好看?” “我说的是内涵。” “哦。”阮遥坐回原位,结果越咂摸越不是味儿,“你说我没内涵?!” 埃勒蒙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树人的特性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埃勒蒙就着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页放到了阮遥面前,上面赫然写着:树人拥有极强的防御性,是已知种族中唯一可以长时间暴露在宇宙射线下的种族…… 说白了,就是嘲讽阮遥没这本书有内涵。 阮遥被噎得说不出话,好一会让才小声道:“术业有专攻,我的内涵不在这。” “那你的内涵在哪?” 阮遥眼睛一转,有了想法,“做人啊,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从不毁约!” 埃勒蒙斜睨了阮遥一眼,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 阮遥干脆破罐子破摔,再次抱住了他的手臂,“当时那个情况太突然,我都没来得及拒绝安特斯就走了,说不定他现在还在等我呢……” “你以为帝国皇太子那么闲,会在饭店等你一天?” “话是这么说,我总得跟他说一声吧?要不总觉得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埃勒蒙抽回手,抖了抖书页,“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那就好,就知道你考虑得周全。” 大反派薄唇微掀:呵,马屁精。 …… 中心餐厅。 安特斯坐在门对面的位置,入门的人第一眼就会看到他身着笔挺的西装,细长白皙的手扶着杯子,微微垂颈的姿势都是经过计算一般的优雅。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安特斯下意识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眉头不耐烦地拧在一起,上半身也卸下力道随意地靠在了椅背上。 “啧,这姿势优雅的,真不愧是帝国皇太子。”来人一身军装,身材挺拔,站在门口,几乎把外面的光都挡住了。 “肖克,”安特斯念着肖克的名字,仿佛在唇间狠狠碾过一般不善,“你来干什么?” 肖克毫不介意对方的态度,大步走到最近的位置,提起椅子往后一撂,翘着腿坐了上去,发出的噪音让安特斯眉心越发紧蹙。 “这个地方,总不能是我自己来的吧?” “阮遥呢?” “皇太子,您是贵族,因该懂得不能直呼将军夫人名字的道理吧?” 安特斯捏着杯子,双腿一连换了两个姿势,“我记得我约的是……奥兹夫人,他人呢?” “噢,这个啊,”肖克一口气灌了一杯水,咋了咂嘴继续道:“将军说了,毕竟您和夫人以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以后还是尽量避嫌些好。” 肖克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挑战安特斯的贵族礼仪。 安特斯强忍着怒火,“阮……奥兹夫人呢?他说什么了?” “这我怎么知道?您也是兽人,应该明白兽人的占有欲有多可怕吧?我多看两眼夫人,将军那眼神像是要我把活剐了一样,夫人说了什么我都没敢细听。” 这些话自然是肖克乱说的,但打击情敌嘛,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最好让安特斯以后都和夫人断了联系! 肖克如是想到,完全没有意识到未来他真的会经历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为什么他的光脑联系不上了?”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猜也能猜到,夫人对将军一见倾心,决定断了以前的关系,所以把您拉进了黑名单。哎呀,不好意思啊皇太子,我这人不会说谎,要是不小心冒犯到您,您千万别生气。” “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安特斯站起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道:“反正婚假只剩两天了,我迟早会见到他的。” “将军说了,他确实不会杀了夫人,不是因为所谓的孕期保护法,而是因为夫人不会背叛他。不管你之前有什么打算,从你将他推出来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属于你了。” 安特斯头都没回,丢下一句“走着瞧。”便离开了,但他的脚步,明显越来越急促。 肖克打了个激灵,有种原配斗胜小三的快感是怎么回事? 不行,他得赶快回去,别变成娘炮了。 …… 阮遥对这边的争风吃醋毫不知情,他正对着自己的十平土地精打细算。 十平土地,一共120万,五点利息的话,就是每个月6万…… 6万! 五点利息听起来不多,算下来怎么这么贵? 埃勒蒙每天给他5000,一个月也才15万! 算下来,他每个月只剩9万! “骗、骗子!” 阮遥捂着心脏,无语凝噎,人类实在太可怕了。 吃一堑长一智,小树妖痛定思痛,决定以后要把埃勒蒙每句话都仔仔细细思考一遍再做决定。 算了,今天种下一棵草,明天就成大富翁! 阮遥打开光脑,开始选购种子,随后他就发现,现实真是太残忍了,每天5000他连药钱都凑不齐,更别提买种子了。 如果换成读书,他大概要给埃勒蒙读八百年才能把东西凑齐。 埃勒蒙一过来,就看见他的小妻子沮丧地蹲在田边,一副懊悔得抓心挠肺的模样。 看来是把卖身契的事情反应过来了。 埃勒蒙觉得自己好像染上了一点奇怪的爱好,要不为什么他看到阮遥这个样子,会这么想笑呢? “怎么还不开始你的种田大业?要不要租两个机器人来帮你耕地?” “铁公鸡!你又想坑我!” “不需要就算了,本来看在你买了我十平地的份上,想便宜点租给你的。” 阮遥还蹲在地上,闻言快速地瞥了埃勒蒙一眼,“多便宜?” “一天一点信用点。” “你会这么好心?” “不需要算了。”说罢,埃勒蒙就控制轮椅想要离开。 阮遥下意识拉住了埃勒蒙的裤子,就着蹲地的姿势一点点挪了过去,“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埃勒蒙拽住裤子,“脏死了,松开。” 负债累累的阮遥对这种普通的言语攻击已经免疫了,他揪着埃勒蒙的裤子,仰着头眼巴巴看着对方,“要不……您再给点启动资金?” 这是**的色秀! 埃勒蒙扯回自己的裤子,低声吼道:“不知羞耻!” “你还骗我一个身家只有116.65的小可怜的钱呢!你更不知羞耻!” “我怎么骗你了?” “你……你用美**惑我!让我脑子不清醒签下不平等条约!” “胡说八道!” “嘤嘤嘤,你吼我?才结婚两天你就吼我?”刚入世一个月的阮遥,对电视上学到台词灵活运用。 埃勒蒙真的被气得脑仁子疼,昨天的他为什么会觉得阮遥乖巧可爱?! “你再吵,我就把你的使用额度下调两千。” 阮遥立马闭嘴,不小心打了个嗝还用手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观察埃勒蒙。 “……”埃勒蒙揉了揉额角,“你这么缺钱?” 阮遥小鸡啄米一样飞快点了点头,生怕速度不够快,埃勒蒙不能理解到他的迫切。 “那你为什么不用治病威胁我?” 这个问题萦绕埃勒蒙很久了,他逼迫阮遥,就是想等对方主动开口,好像对方威胁他一下,他就能把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几分。 可现在,他忍不住了。 第6章 难搞噢 “因为我答应了要帮你治病呀。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能用来做筹码?” 明明是幼稚得有些可笑的答案,埃勒蒙的心中却忍不住一震。 “我说过,我的内涵就是做人,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比不过那本书吗?” 阮遥心里还记挂着这件事。 他像个纯真的小孩子,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也会对别人随口的一句话耿耿于怀。 就像,他把那个人完全装进了心底。 大反派伸出手,摩挲着小娇妻的侧脸,声音冷淡,却带着一点温柔缱绻的意味:“我可以把你和书比较吗?你比书更美更温柔。” 阮遥的心跳倏地快了起来,像是要蹦出来的一样。 该死,他又中了美男计! 阮遥“唰”地站了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不知羞耻。” 暧昧的氛围一下子被冲散了。 埃勒蒙咬着牙,阴恻恻地道:“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将军难得一次少男心活泛,就这样被阮遥无情地按回了土里。 “诶你别走呀,我们再商量一下启动资金的事情!” 埃勒蒙头也不回。 “实在不行,商量一下机器人的事情也好呀。” 埃勒蒙听到这话,甚至加快了速度。 阮遥叹了口气,蹲回了田边,“难搞噢。” …… 突然,一阵机械滚动的声音传了过来,阮遥抬头一看,是两个崭新的机器人。 这应该就是埃勒蒙说的那两个机器人。 阮遥搞不准对方的意思,用光脑发了条信息过去:“我这来了两个机器人,是你派过来的吗?” “嗯。” “那个……租金……?” 透过那两个省略号,埃勒蒙仿佛能看到阮遥纠结的表情。 “不要钱,送你了。” 阮遥有些怀疑,埃勒蒙为什么突然这么好?不会是挖了什么坑等他跳吧? 仔仔细细把消息读了两遍,确实没有任何收钱的字样。 “谢谢老公~么么哒~” “么么哒是什么?” “亲亲的意思~” 埃勒蒙“啪”一声关了光脑,过了好一会,他才给对方回了个“不知羞耻。” 可惜阮遥已经沉浸在对机器人的研究中了,完全没注意到埃勒蒙最后回的这句话。 试用之后,阮遥对这俩机器人简直爱不释手,耕地、除草、挖坑一气呵成,堪称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良品。 不仅如此,阮遥还在里面找到了商机。 他一共只有十平地,一个机器人就够用了,既然埃勒蒙把机器人送他了,他不是可以拿一个出去换启动资金了吗? 小天才阮遥迅速把机器人挂上了闲置品出售。 售价…… 十平地都种四级药植的话,用最便宜的黄黏丝种子,需要120万。 阮遥搜了一下农用机器人,最高售价也才5.8万。 连两颗种子的钱都不够! 算了,实在凑不够钱他就只能先种些普通药植了。 介于自己是二手转卖,阮遥将价格定成了五万。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 …… 段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没事就爱逛逛二手网,说不定哪天自己就像小说主角一样捡到奇珍异宝了呢? 今天,他发现二手网好像格外火热。 一个“二手农用机器人”的帖子被顶到了最上面,参与度足足有一千多万,相当于全天二手网的流量都聚集过来了。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叫“决明子”的人,将自家二手机器人放到了网上,但他给的图却是最新型的守护机器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炒作的吧?守护机器人动辄上千万,还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怎么可能有人5万拿出来卖? 很多人都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 “散了吧,肯定是假的,守护机器人价格奇高不说,都谁手里有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们总不能吃饱了撑的在这溜我们玩吧?” “那也不一定,万一是卖主把信息搞错了呢?按照规定,如果他不能发货,是要退全款的,下单不亏。” “楼上当我们傻子呢,万一那真的是个农用机器人故意改造成了守护机器人的模样,花5万买个农用机器人……不用我妈,我自己都能打死我自己。” “疯了吧,守护机器人可是有专利保护的,为了五万改外形,会被奎因家告得吃一辈子牢饭吧?” “其实我也比较赞成这个守护机器人是假的,如果都有守护机器人了,干嘛还出来卖二手,随便吐口气都不止五万吧?” “楼上正解。” “还是别乱猜了,卖主呢?卖主倒是出来给我们解释一下啊。” “卖主别是被吓傻了不敢出来了吧?” “我上次看到有人故意改机器人外形的好像还是一百多年前,那个人后来怎么了?” “现在还在监狱里面蹲着呢哈哈哈哈哈,卖主快出来跟我们聊聊啊?” 段桥没有参与骂战,而是点进了决明子的主页,对方的资料页比他的脸还干净,一个字也没留。 不过上面显示货物已经交给了托运局管理,只要有人下单,那东西就会直接送到家里。 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把东西搞混的。 难道,真的是故意改了机器人的外形来炒作? 不管了,5万而已,他咬咬牙也能买下来。 万一对面是个大佬出来扶贫呢? 段桥点进交易界面,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星网上那群人说着不要信不要信,结果自己都偷偷摸摸跑来下单了。 甚至因为下单人数超过百人,已经强制开启了拍卖! 现在这款机器人已经被抬到81万了! 回到讨论贴段桥还没来得及吐槽这件事,就发现帖子下面的消息速度突然快了很多,不暂停根本看不清楚。 段桥往上拉了半天,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泰坦机甲的官方认证号出来发了消息:经过鉴定,三维图上确实是守护机器人。 本就沸腾的水这下直接炸了,短短一瞬,竞拍价便被拉到了千万。 …… 饭桌上,阮遥将凳子挪到了埃勒蒙旁边。 “我今天用了你给我的机器人,很好用,谢谢你啦~” 埃勒蒙点了点头,目光一直放在餐桌上,他提着筷子悬在半空中,陷入了该吃什么的纠结之中。 阮遥将两盘子素菜移到了埃勒蒙面前,“多吃素菜,你现在经脉破碎,不能吸收太多能量。” 两盘绿油油的菜放在眼皮子底下,埃勒蒙瞬间没了食欲,他放下筷子,又擦了擦干净的嘴角,道:“不吃了。” “怎么了?” “没胃口。” “病人怎么能不吃东西呢?” 听到病人两个字,埃勒蒙眉心微皱,越发没胃口了。 阮遥想起昨晚他不听劝也要吃肉的场景,自觉找到了症结所在,“你要是特别想吃肉,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埃勒蒙挑了挑眉,“什么办法?” “你等一会儿。”阮遥囫囵吞了几口饭,从凳子上跳下来,径直跑进了厨房。 冷藏库里肉菜都有,阮遥随手挑了一块偏嫩的肉,清理了杂质之后,将灵力散了七成,混合白粒果熬成了肉糜粥。 从锅里沸腾开始,香味就传开了,埃勒蒙一直等在门边,不知不觉便喝了一整杯水。 阮遥搅拌了一会,又去了一次杂质,便关小了火。 “好了,我已经设置好时间了,做好了机器人会端过来的。” 埃勒蒙一把拉住了想要离开的阮遥,“在这陪我。” “啊?去餐桌等呗,我还没吃饱呢。” “在这陪我,做好了我们一起吃。” “我只做了一份,也不够我俩吃啊。” 管家在旁边听着都着急,将军那意思是想和您一起吃饭,您纠结够不够吃干什么? “夫人,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了,如果您还需要,厨房会为您重新做一份。” “冷了就冷了,没事。” “已经撤下去了。” “啊?”桌上那么多东西呢?就这么撤了? 埃勒蒙点点头,赞扬管家做得不错。 闲着也是闲着,阮遥又想起自己启动资金的事。 一想到自己卖了埃勒蒙的机器人,阮遥的后背突然凉飕飕的。 “那个,那两个机器人你是送给我了吧?” 埃勒蒙核善地看向阮遥,“你要是敢把它们卖了,我就把你挂上星网卖钱。” “至于吗?我都上网搜了,农用机器人最贵就5万8,我再怎么,也比两个机器人值钱吧?” “谁告诉你那是农用了?” 管家再次担当起两人的交流桥梁,“夫人,将军给您的是帝国最新的守护机器人,现在星网已经断货了,二手转卖价格都是千万起步。” “千万?”阮遥的声音猛地拔高,直接破音了。 他打开光脑,发现机器人下面写着“已售罄”三个大字。 小树妖第一次吐出了脏话:“草!血亏!”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亏不亏的问题,阮遥看向埃勒蒙,对方十指交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卖了?” 阮遥撇着嘴,“我的心在滴血,您别骂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讲清楚啊?” 铁公鸡突然给他两个价值上千万的机器人! 这谁能想得到? “你还委屈上了?” “一千万,我能不委屈吗?” 埃勒蒙冷笑一声,吐出一句让阮遥晴天霹雳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将军说了啥? 第7章 竞拍 “守护机器人芯片上还有这里的安全图,你清理数据了吗?” 安全图相当于国家的布防图,一旦泄露,就相当于将军府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这个道理阮遥还是懂得,明白自己闯了大祸,阮遥也不敢撒娇卖萌了,“机器人已经有人买了,现在怎么办啊?” “抢回来。” “这个我擅长!”阮遥一巴掌将合金的桌子拍得凹陷了下去,“我一定给你抢回来!” 埃勒蒙看了一眼凹陷的桌子,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下一秒,他就收回自己的思绪,找到了机器人的售卖页面。 “按照二手网规定,一个小时内下单人数超过一百,就会强制开启竞拍,你的机器人现在已经两千万了。” 阮遥刚才没有细看,现在点进售卖页面,才发现自己果真收到了强制开启竞拍的信息。 “那我们……要把他买回来吗?” “那要不你去托运局把东西抢回来?” 托运局是星盟设立的组织,防护能力堪比一个军团。 阮遥羞愧地低下了头,“还是您来买吧,手续费算我的。” 埃勒蒙本来就没想过承担手续费,淡淡地嗯了一声,直接把价格提到了三千万。 “诶、你别加那么多啊,亏……” 话还没说完,立马有人跟着加了一千万。 阮遥讪讪地闭了嘴,默默地搜索起了二手网手续费。 3%的手续费,这种高规格的防卫团队,可以说是白菜价了,但对于一穷二白的阮遥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目。 短短一分钟,埃勒蒙直接把价格提到了5千万,手续费已经高达150万了! 阮遥瘫在桌上,觉得未来的人生一片昏暗。 他打开已经火热到爆的讨论贴,发现大家都在讨论另一个事: “我没看错吧!刚才加价的奥兹将军?” “卧槽!真的是奥兹将军!自从上次和树人的战争结束后,我再也没见过奥兹将军了!” “你们关注点错了吧,奥兹将军一加价就是一千万,这才是真正有钱人的战争啊。” “害,我本来就是凑个热闹,以后我也是和奥兹将军竞拍过守护的人了!” “卧槽!我刚才进奥兹将军主页,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 片刻后,无数“卧槽”刷屏。 “奥兹将军竟然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天哪,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要被迫结束了吗?” “话说,奥兹将军的配偶是谁?” 由于询问的人太多,知情人之一的阮遥决定为大家答疑解惑:“我就是埃勒蒙的老婆。” 埃勒蒙身为帝国将军,星网号是经过官方认证的,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谁,但大部分普通人,比如阮遥,都只是挂着一个网名。 更别提阮遥的光脑嫁给埃勒蒙那天被换成了崭新的,星网主页上是一片空白,关注栏只有一个同样一片空白的号,百分百是刚开的小号。 “又疯了一个……” “但凡多吃一口菜,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哈哈哈大家好,我是埃勒蒙的老婆,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我是埃勒蒙小老婆,后面的都是我小号。” 阮遥抿了抿嘴,这些人怎么能乱说呢,明明他才是埃勒蒙的老婆! “我才是埃勒蒙的老婆!” 话题再一次被带偏,“我才是埃勒蒙的老婆!”这一句话直接霸屏。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这里是讨论二手机器人的帖子,花痴们滚好吗?” “就是,我早就想说了,风气都被这群花痴带坏了。” “不爱看滚好吗?谁求着你看了?” “星网小警察出警了呵呵。” “这里是自由论坛,我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好吗?”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只有阮遥还坚持发着:“我真的是埃勒蒙的老婆。” “……” “您是想嫁奥兹将军想疯了吗?” “开个玩笑就得了,一直说恶不恶心啊?” “就是,这种只敢用小号的人要是奥兹将军的配偶,我直播吃光脑!” “加我一个。” “吃光脑算什么?我直播吃屎!” “楼上是个狠人,截图了。” “还截图,用脚趾头想想他也不可能是奥兹将军的老婆啊。” …… 阮遥说又说不过他们,气得直接关了光脑,跑到埃勒蒙身边研究战局。 “3亿?!”阮遥一把抓住了埃勒蒙还要加价的手,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我们还是去抢托运局吧!” 手续费已经900万了!卖了他也还不起啊! “松开。” 现在竞价的只剩两个人,加价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再不加东西就要被定下来了。 “嘤……” “后面的手续费我给。” “我的心都疼得滴血了~” “怪谁?” 阮遥手劲微松,“怪我……” 埃勒蒙抽回手,又加了1亿。 1亿? “你不能少加点吗?!”阮遥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经过前两次买药事件,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钱有多么重要。 “守护机器人以前也参加过竞拍,最高成交价格是1.2亿。” “那你为什么还加这么多?” 正说着,竞拍价格又涨了1亿。 阮遥一下子反应过来,恶狠狠地问道:“他在故意抬你的价格?” 埃勒蒙应了一声,面不改色又加了1亿。。 “这人谁啊?太讨厌了!” 管家尽职尽责地答道:“夫人,与将军竞拍的是皇太子。” “他啊?” 管家低着头,发现埃勒蒙一次性加了10亿,显然是想专心等阮遥的回答。 谁知阮遥突然抓住了埃勒蒙的手,“你点错了!你刚刚点成10亿了!10亿啊!还不能撤回!亏大了!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啊?” 埃勒蒙抿着唇,没有答话。 “夫人,将军没有点错,5、6亿的价格只是正常竞拍,只能说明将军和皇太子都对机器人势在必得。如果将军加了10亿就远超了守护机器人本有的价值,如果皇太子继续加价,就有故意为难将军的嫌疑了。” 阮遥搞不懂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哦”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您刚才听到对方是皇太子似乎很惊讶?” “当然惊讶了,我还以为他很穷呢,结果随便出手就是好几亿?” “您说笑了,帝国皇太子怎么可能呢?” “不穷他为什么收我的礼物?” 阮遥的逻辑很简单,我喜欢你,给你送礼物,你不喜欢我,就该拒绝礼物。 像皇太子这种不喜欢他还接受他礼物的,可不就是太穷了吗? “你都给他送什么了?”这回是埃勒蒙问的。 阮遥也没有原主的记忆,只能根据剧情说了几样比较贵重的东西,完全没发现埃勒蒙表情越来越沉。 “我看你挺有钱的,手续费自己付吧。” 埃勒蒙加了10亿之后,安特斯果然没在加价,东西最终以17亿的价格成交。 “3%的手续费算下来就是5100万,加上买地钱一共5220万,记得还。” 阮遥跟上埃勒蒙的脚步,鼓着腮帮子反驳:“哪有你的这样的?说好3亿之后的手续费你来付的!” “我改主意了。” “你是堂堂大将军,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兵不厌诈。” “……”阮遥竟无法反驳? 片刻后,埃勒蒙给了阮遥最后致命一击,“从我这里借出去的钱一律5点利息,不要忘了。” 每个月的利息是261万,这么算下来,阮遥不仅要给埃勒蒙治病,要给他读书,要还5220万欠款,每个月还要倒贴他246万! “这么多钱……?”阮遥双手拦住轮椅扶手,生无可恋,“您还是把我挂星网上卖了吧。” 埃勒蒙摸了摸阮遥的脸,果然如同看着那样滑嫩,他唇角泻出一丝笑意,轻声道:“舍不得。”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个美人摸着你的脸对你说“我舍不得你”更撩人的吗! 阮遥脑子一下子糊了,什么生气不生气的都被抛在了脑后。 埃勒蒙一字一句接着道:“手续费要5100万,加上利息,你得还我一亿不止,把你挂星网上才能卖几个钱?” 他学着阮遥的语气,“血亏!” 阮遥也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他就觉得埃勒蒙的话像一团棉花堵在了他的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只有骂一句脏话才能疏解他心中的郁闷之情。 埃勒蒙推开阮遥,整了整衣裳,说道:“乖,推我上去。” 阮遥正想拒绝,就见埃勒蒙伸出食指,“1万。” “好嘞,您坐稳。” “想赚钱吗?” 阮遥斩钉截铁地抢答道:“想!” “给我做饭,一顿3万,一天10万。” “成交!” 反正食材厨房都有,做满一个月,那利息就解决了啊! 小树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卖身的路上越奔越远。 …… 经过今天的事情,阮遥意识到了星网的世界原来如此精彩,他摸到里面看八卦、看段子,不亦乐乎。 星网和微博就很像,大家能在里面发自己的小动态,能直播,还能看热搜时事。 阮遥惊讶地发现埃勒蒙竟然上热搜了,题目是“土豪就是这么任性奥兹将军”。 里面讲述了埃勒蒙今天花了17亿买了一个机器人,评论下面全是各种夸埃勒蒙“壕”无人性的花式彩虹屁。 阮遥气得直拍桌子,愚昧的网友根本不知道埃勒蒙的真面目。 他迅速发了一条动态,控诉埃勒蒙的抠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阮遥:这么多钱,我还不起,以身偿债怎么样? 埃勒蒙:你看看咱俩的脸,应该谁付钱? 第8章 舆论 “埃勒蒙一点也不壕,明明扣到家了!他送我两个守护机器人,我以为是农用的,就卖了一个,谁知道他自己买了回来,还让我还他5100万的手续费!铁公鸡!” 刚发出去,屏幕上就显示有一个人读了他的动态,还发表了评论。 阮遥点进去一看,评论他的就是那个关注了他的空白号,连名字都是一串代码。 “将军手底下好几颗资源星、旅游星,不能这么抠吧?” 阮遥气哼哼地回复:“有钱并不影响他抠。” …… 与此同时,埃勒蒙收到了一张截图,上面赫然是阮遥的抱怨。 肖克:……您私下真的……? 埃勒蒙知道他的意思:您私下里真的这么抠吗? …… 阮遥发现竟然又有人关注了自己,点进去一看,依旧是一个一串代码的空白号,不仅踩了他的动态,还在下面回复了一个“呵”字。 这一个字,足以表明对方是多么的不屑。 呵什么呵?愚蠢的网民,你根本不知道埃勒蒙的真面目。 很快,阮遥就发现这位空白号还算脾气好的,大部分人都是一进来就开骂的。 “卧槽,这是什么奇葩?奥兹将军怎么可能抠门?” “黑子吧?举报了。” “估计是想红想疯了,大家别理他,让他凉。” “emm……这个人好像就是在讨论贴带头刷自己是奥兹将军老婆的人……” “恶心,举报了不谢。” “奥兹将军保家卫国,是真正的英雄,你这样蹭他的热度,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得了,在网上说过自己是奥兹将军老婆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说不定你自己还说过呢,这么谴责别人,你才是良心不会不安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奥兹将军不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吗?难道这个楼主没有侮辱奥兹将军吗?洗地狗滚!” “开个玩笑也叫侮辱?再滚回小学多学两年逻辑吧!” 阮遥正经地解释道:“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埃勒蒙的老婆,他真的很抠。” 唯一一个为阮遥说话的人回了个省略号,不再说话了。 “噗,楼主真是没救了,这个时候还做梦呢?” “我说的是真的。” “嗯嗯嗯,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谢谢你相信我。” 青青草原发誓,自己混迹星网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人! “谢什么谢?你没听出来我说的是反话吗?” “楼主不会还是个小学生吧?答应姐姐多读书少出来作妖好吗?” “人呢?怎么不回答?” “这么快就怂了?” 然而不管她挑衅什么,对面硬是没在回过一个字,那种重拳出击却打在了空气上的无力感,让青青草原气得恨不得砸了自己的光脑。 呵,以为不出来她就没办法了吗?等着吧! …… 阮遥当然不是怂了,他只是单纯的因为被埃勒蒙叫走了。 管家站在一旁,手里端着托盘,盘上的东西被红布遮住,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埃勒蒙招了招手,管家弯腰将托盘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说着,阮遥想去碰。 埃勒蒙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刷”地扯开了红布。 托盘上,一只尖嘴动物振翅仰首,长尾流光溢彩,比阮遥见过的山鸡尾巴还漂亮。 “这是……?” “铁公鸡。” 虽然有很多瑕疵,但毕竟是未来世界嘛,阮遥并没有过多纠结外形,他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做这个干什么?” 埃勒蒙抓住铁公鸡的尾羽,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彩色的尾巴衬得更加光洁白皙,然而就是这样一双漂亮的手,硬生生扯断了它的尾羽。 阮遥:“?” “铁公鸡并不是一毛不拔。” 帝国将军这么闲的吗? 阮遥在心中啧了一声,吐槽道:“你这么有钱,不是铁公鸡,而是铁牛。” “牛又是什么?” “一种毛很多的动物。” 兽人可以化为兽形,多毛的不乏少数,大多威风凛凛,埃勒蒙也没有多问。 如果他知道牛的长相和用处,估计会忍不住掐死阮遥。 阮遥将埃勒蒙的备注改成了“铁牛·奥兹”,果然顺眼了许多。 ……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阮遥耐着性子念完书,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为了他彻夜难眠。 皇帝一把将手边的杯子扔了出去,安特斯没躲,任由自己的额头被砸出血。 “安特斯!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今天挂在星网上的守护机器人是埃勒蒙的,我认为他这样急切地想把机器人买回去,一定事出有因,所以……” “所以个屁!自从埃勒蒙出了事,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吗?你还敢正面和他起冲突!”皇帝越说越气,又扔了一个杯子,正中安特斯流血的额角,“混账!” “我并不认为这次事件能代表什么,上层的人基本都知道阮遥和他结婚了,我和他起这种无伤大雅的冲突才说明我问心无愧。” “目光短浅!” 安特斯身子挺得笔直,丝毫没有退让,“以我和阮遥以前的关系,这个时间和他起冲突,他自然会以为我在挑拨他和阮遥的关系。他将重心放在我身上,阮遥才好下手。” 阮遥以前有多喜欢皇太子举国闻名,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更是仗着自己的家族赶走其他接近皇太子的人。 埃勒蒙需要孩子,却永远不会相信阮遥。 安特斯这个时候出来和他起冲突,落在旁人眼里就像他对阮遥余情未了一样。 可落在埃勒蒙这样的聪明人眼里,一定会认为他是为了防止埃勒蒙和阮遥留下孩子,故意假装喜欢阮遥挑拨两人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稍稍一点皇帝就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觉得你在假装喜欢他?” “他是聪明人。” 聪明人最擅长的,就是揣测别人的心思,把一件事复杂化。 “你最好是真的在假装。” 安特斯低下头,没有说话。 皇帝冷笑一声,仿佛并不意外,“不管你是不是假装,我都要提醒你,从你把他推出去那一刻开始,你就再也不能窥伺他了,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 “下去吧。” 安特斯走出皇帝的视线之后,才掏出手巾擦血,他学过简单的伤口处理,知道应该按压止血,可此时的他却像疯了一样横着擦拭血迹,将伤口擦得皮开肉绽。 他咬着牙,目光直勾勾落在脚下的地板上。 “我不后悔。” 寒冷的夜风将他的话彻底吹散在了夜空。 …… 一觉醒来,阮遥发现自己火了,私信高达一万多条。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无名小卒发表这些东西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才对,经过评论指路,阮遥终于搞清楚了事情始末。 星网和微博一样,粉丝很多的人被称为大V,昨天有人把他的动态投给了奇葩人物大赏的大V,很多人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动态留言,把他的动态给顶上了主页。 之后又有大V放出了竞拍事件始末,指责他心机深,为了引起埃勒蒙的注意不择手段。 偏偏昨天埃勒蒙已经结婚的消息被大家发现了,他还被套上了一个小三的名头,更是引起了众怒。 无数道德小卫士私信骂他,也就有了私信被爆的结局。 看到那些“死全家”“小三去死”“恶心”之类的字眼,阮遥气得饭都吃不下了,立马发了条动态澄清: “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早,我不是小三,是埃勒蒙的老婆。还有竞拍事件,埃勒蒙把机器人给我,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农用机器人,才会挂上星网。后来埃勒蒙把机器人买回来,手续费也是我给的。” “……还装,您不累吗?” “算了,我看这人是真的疯了。” “不会是被奥兹将军已婚的消息气疯了吧?” “小三恶心,滚!” …… 刚发出去没一会,评论区就热闹了起来,经过大V的洗脑,现在已经没人相信阮遥了。 “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骂人呢?我都说了我是埃勒蒙老婆,不是小三!” “就你会说?我还说我才是埃勒蒙老婆呢。” “噗——万一人家真是正牌呢?” “楼上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老公埃勒蒙吗?” “得了吧,还是那句老话,他要是真的我直播吃屎!” …… 阮遥气鼓鼓地看向埃勒蒙,“我能拍一张你的照片吗?” “10万。” “成交!” 埃勒蒙挑了挑眉,10万竟然直接答应了,气得不轻啊。 阮遥直接来了个十连拍,发了新动态,九张图,只配了两个字:证据! 这下总没人再说什么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阮遥还是高兴得太早了,除了最开始几个“卧槽,不会是真的吧?”后面依然是各种质疑谩骂。 总结下来就是: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你就是个偷拍将军的变态呢? 照片里的埃勒蒙手执汤匙正在喝粥,确实挺像偷怕的…… 但好歹还有几个清醒的,为阮遥辩解,其中就有昨天那个“呵”他的空白号。 “将军府又不是你家后花园,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埃勒蒙都没出来辟谣,就你跳得最高。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呵,他不发照片你说他是小三,他发了照片你说他是变态,话都被你说了,我看你比他厉害多了。” …… 这口才,看得阮遥目瞪口呆,立马点了回关。 就在大家群情激愤、越吵越嗨的时候,有人发现了另一个大新闻。 “快别吵了!奥兹将军发动态了!” 第9章 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奥兹将军亲自下场转发了阮遥的证据,配字只有一个冷淡到不行的“嗯”。 阮遥一把抱住埃勒蒙的手臂,“嘤嘤嘤,还是你对我好,网上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别管他们,吃饭。” “好。” 匆匆吃完早饭,阮遥忍不住登上星网看了一眼,又给自己气到不行。 正主亲自下场了,他们又将矛头转到了埃勒蒙的回应上。 “将军只回了一个字,用脚趾头都知道将军根本不喜欢他。” “上层的婚姻都是这样的,一切只为了融合一个基因好的孩子,根本谈不上爱情。” “可怜奥兹将军,竟然被匹配这样一个对象。” 亲爱的空白号又亲自下场为阮遥撕人了,他说话有理有据,每每都戳中要害,看得不善口舌的阮遥激情澎湃,恨不得给他摇旗呐喊! 空白号吵完就走,一点预兆都没有,把还想和他理论的人气得不行。 阮遥忍不住私信了他:“你吵架真厉害,能教教我吗?” “你学这个干嘛?” “有人私信我,我得和他们理论。” “不理他们就行了。” “那不行,我不回岂不是显得我怕了?” “……” 这个省略号足以表达空白号对他的逻辑有多么无语。 阮遥收起光脑,看见埃勒蒙粥也不喝了,皱眉盯着光脑屏幕,打两个字又啪啪啪全删了。 能让帝国将军这么烦恼的事情,大概是树人又掀起战争了? “发生什么了?”阮遥刚把脑袋凑过去,埃勒蒙便迅速关了光脑,以阮遥的视力,也只看见屏幕花了一下。 “什么呀这么神秘?” 埃勒蒙食指抵住阮遥的额头将他推开,“隐私。” …… 新的一天也是为了钱烦恼的一天。 阮遥望着自己重金求来的十平地,决心今天必须要把种子的事情给解决了。 反正他已经欠了埃勒蒙5220万了,干脆凑个整…… …… 埃勒蒙挑挑眉,语气里充满了质疑,“你确定自己能还清?” “当然确定。”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我人品好啊,肯定不会借钱不还的。” 埃勒蒙看文件的动作都没停一下,阮遥话音刚落,他便利索地拒绝了:“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夫妻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 “那你应该向我证明一下你的赚钱能力,让我相信你。” “我会种药植呀~这不是缺点启动资金嘛?” “证据不足,驳回。” “我看你就是诚心为难我胖虎!” 埃勒蒙总算舍得抬起头,“胖虎?” 阮遥扭过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过来。”埃勒蒙招了招手,跟招小狗的姿势一模一样,阮遥会过去才有鬼了。 “借钱的事好商量。” 过去就过去! 阮遥故意蹬地,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过来了,干嘛?” 埃勒蒙一把揪住阮遥的脸,“长本事了?还跟我耍脾气?” “疼、你松开!”阮遥又不敢伤了埃勒蒙,硬扯他的手反而让自己更痛,干脆也伸手去揪埃勒蒙的脸。 肖克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对不起,打扰了。”肖克是真觉得自己打扰了上司谈恋爱,折身就要往回走。 埃勒蒙扒开阮遥,冷冷地开口:“回来。” 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咳,没想到您私下还挺火热。”他还以为只有像他这种平民才会黏黏糊糊地和对象谈恋爱呢。 阮遥也和星网上的形容很不一样,那无辜的大眼睛,那红润的小圆脸,那柔嫩的小嘴,怎么看都像个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星网上一群人说他心机深,死皮赖脸追求皇太子,搞得他之前还为将军打抱不平呢。 星网害人! 再说阮遥,他也多打量了几眼肖克,立马辨认出了他的身份——埃勒蒙的副官肖克,因为那一头标志性的红发,以及剽悍凶猛的长相。 现在的帝国阶级固化非常严重,军政大权几乎被贵族包揽,全民审美也朝着纤细、优雅的贵族靠拢,就算在平民中,肖克也是一个异类。 肖克的结局阮遥记得很清楚,他一生忠于埃勒蒙,后来埃勒蒙叛出帝国,肖克为了护送他离开,连人带星舰被炸了灰烬。 总结一下,这是一个死得比自己还惨的工具人。 阮遥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肖克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求生欲使他情商飞涨,对着阮遥行了个礼道:“夫人。” 阮遥摆了摆手,“既然你们有事要说,我就先出去了。” …… 肖克报告了昨天与皇太子会面的事情,埃勒蒙仔细听着,手指有以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子,叫人心里一阵发紧。 “……事情就是这样,就我看到的情况而言,他确实对夫人有不一样的感情……”肖克试探性地看向埃勒蒙,发现他眉目低垂,却隐含冰冷的攻击性。 嚯,他就说吧,兽人哪能容许别人染指自己的配偶,哪怕只是基因配对的对象。 埃勒蒙扬了扬手,示意他继续说。 肖克点了点头,分析道:“之前夫人曾经追求过皇太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果不其然,将军的手一顿。 肖克小声地说完后半句:“……八年……” 埃勒蒙收回手靠在了椅背上,双腿懒懒地交叠起来,“继续啊。” “咳,是这样的,当初皇太子并不喜欢夫人,甚至当众拒绝过他多次。但就我查的资料来看,皇太子虽然拒绝了夫人,却一直纵容他跟着自己,甚至是赶走他身边的追求者。阮家在帝星最多能算是二流贵族,夫人如此行事却一直好端端的,说不定就有皇太子在背后撑腰的缘故……” 向一个兽人讲述他配偶的情史,肖克觉得自己胆子是真的肥。 尤其是将军,明显越听越烦躁,双腿来来回回换了几次姿势。 埃勒蒙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啊。” “哦,好的。所以我觉得皇太子不一定如同星网上传的那样对夫人毫无感情,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直到您和夫人结婚,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夫人的感情,所以……” 后面的话自然不用再说,皇太子的目标已经很明显了,想要和夫人单独见面,还故意为难将军,不就是想把夫人抢回去吗? “帝国的皇太子,会这么感情用事吗?” 说起感情,肖克这个在平民就有话语权多了。 他相当肯定地告诉埃勒蒙:“就算是皇太子,他也先是一个兽人啊,夫人长得那么好看,还坚持不懈地追了八年,皇太子会动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埃勒蒙想听的是这个吗? 看到将军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肖克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掩饰尴尬。 “安特斯绝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肖克张了张嘴,又觉得将军说得有道理。 安特斯身后还有两个弟弟,一个继后,皇帝对他也甚是不喜,如果皇太子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您是说……皇太子或许早就知道了您和夫人的匹配率高,所以故意一直吊着夫人?” 这样的确说得通了。 他没有彻底拒绝夫人,就是预料到夫人会和将军结婚,到时候他再表现出后悔吃醋的样子,以夫人对他的感情,自然会大受感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将军如果真的相信了他的感情,一定会疏远夫人,甚至将培育小少爷的事情无限延期! 用八年来做戏,安特斯还真是个狠人。 “那您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啊?”肖克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将军了,既然知道了皇太子的计划,不应该制定计划反将他一军吗? “如果这个计划是真的,核心是什么?” “当然是夫人。” “我的人,我自然会守好。” 不愧是将军,真霸气! 还有另一层原因埃勒蒙并未说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好转,在彻底好之前,他不能再冒险。 …… 刚一出门,肖克就看见坐在一旁的阮遥。 椅子是机器人临时改装的,亚人坐在上面只有小小的一团,白嫩的小脸让冷硬的机械椅都变得温暖了几分…… 打住! 肖克收回目光,对着阮遥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夫人!” 阮遥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上半身直接从椅背上弹了起来,看清来人后他又软软地瘫了回去,“啊,是副官啊~” 他的声音也是软软的,长长的尾音像是撒娇一样。 肖克目光直视前方的空气,精壮的身子站得笔直,“夫人,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个午饭吗?我亲自下厨哦~” 面对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炮灰工具人,阮遥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想要对他好一点。 然而肖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用了夫人,我的亚人还在家里等我。” 原著里从没提到过肖克的伴侣,阮遥还以为他单身呢。 听到他要回去见男朋友,阮遥也就没再挽留,跑进屋想要继续和埃勒蒙商量之前的事情。 肖克长长地出了口气。 …… “想要借钱也可以,你得用同价值的东西来做交换。” 第10章 学校 “同价值的东西?”阮遥翻出两个空空如也的口袋,“但凡我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不会一直缠着你了呀。” 阮遥说的话可以说是非常不中听了。 埃勒蒙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倾向阮遥,像一座大山碾压了过去,第一次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道:“不一定是钱财……” 阮遥右脚后撤半步,摆出了提防的姿态,“那你是指什么?” 前世他死于自己练的丹药,所以这一世就算负载累累,阮遥也从没有想过要再用炼丹去换钱。 如果因为仅仅因为几道滋养经脉、排除杂质的药膳,埃勒蒙就要对自己动手,阮遥自能自认倒霉,拼个鱼死网破也要离开这里。 埃勒蒙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的身份。” “身份?”阮遥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紧绷的唇角也松懈了几分,“我的身份怎么了?” “我知道你不是阮遥。” 阮遥眉头微皱,嘴唇下意识抿了起来,这样明显的动作,在埃勒蒙眼里和直接承认了没什么区别。 埃勒蒙唇角微勾,假话信口拈来:“我检查过你的基因序列,和基因库里的样本不一致。” 这样说来,阮遥一直疑惑的地方好像就被解开了。 原著中阮遥被注射了基因破坏剂,而他过来之后,强大的神识引导了基因的重组,所以这具身体才会呈现出自爆后重组的惨烈模样。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正在逐渐向前世的他转变。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阮遥大大方方地站直了身体,“我的确不是阮遥,你想做什么?” “我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了。” 说得也是,反正身份也曝光了,阮遥气哼哼地吐槽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还莫名其妙奇妙嫁给了你,这也不能怪我吧?” “还委屈你了?”埃勒蒙坐回原位,尾音拖得长长的,威胁意味十足。 “也还好……”埃勒蒙凉凉地瞥了阮遥一眼,阮遥立马改口:“不委屈不委屈,嫁给你可开心了……就是……” 阮遥嘿嘿一笑,“就是欠得有点多。” “我借出去那么多说什么了?” 阮遥趴在桌前,两只手捧着脸,要是他有尾巴,现在得摇上天了,“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借我钱呀?” “你知道普兰斯吗?” “没听说过,是什么?” 埃勒蒙懒得长篇大论和他解释,在星网上搜到词条,直接分享给阮遥自己看了。 简单来说,普兰斯就是一个由托运局开发的对赌系统,和人对赌又怕对方不履行赌约怎么办,别担心,只需30万,托运局为您的赌注保驾护航。 “我看完了,这个和借钱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你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寄放在托运局作为我们的赌注,三年为期,如何?” 七级植物动辄上亿,只要阮遥有本钱买种子,还钱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未来的完美畅想,阮遥瞬间豪气万丈,“不用三年,一年就够了!” “你还挺自信。” …… 两人最终商定再给阮遥借280万,一年为期,阮遥如果没能把5500万连本带利还给埃勒蒙,他放进托运局的真实信息就会自动发给埃勒蒙。 …… 阮遥上一世的生活单调得可怕,短短两百来字就把从出生到死的事情写完了。 这样好像挺敷衍的…… 阮遥抬头看了一眼埃勒蒙,他又看起了文件,眉眼像是刀刻出来的一样,精致又锐利。 看在他这么好看的份上,就再送他一点东西吧, 当然,前提是他真的还不上这笔钱。 …… 终于有了钱,阮遥喜滋滋地开始他的种田大计了。 9平地种四级的黄黏丝,最后1平种5级的绿齿萝,种子一共花费114万。 对于这得来不易的几颗种子,阮遥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先用灵气滋养了一遍,又丢进自己的花浆里浸泡了一下午。 浸泡之后的种子各个圆润饱满,仿佛丢尽土里就立马能冒出嫩芽一样。 阮遥根据两种种子的习性挖了不同的坑,填好种子之后,将浸泡剩下的花浆均匀地分给了几颗种子。 看着这一方平坦的土地,阮遥似乎已经看见了成百上千万的信用点,如果他是一个气球,现在能直接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阮遥像指挥军队出征的皇帝一样站在田边,做出出发的手势,“你们就是我走向发家致富的第一步,使劲给我冲啊!” 埃勒蒙将窗户调成不透光模式,不想再看阮遥的逗乐行为。 …… 吃完晚饭后,阮遥得到了一个噩耗。 “夫人,您的婚假已经结束了,学校发来通知,请您明天务必返校报道。” 阮遥长长地“啊——”了一声,那股子不情愿都快从他身体里溢出来了。 原著中阮遥今天中午就被反派掐死了,哪有后续读书的事情。 据他所知,帝国十分重视教育,每个帝国人都必须接受六年初级学校、十年中级学校、三年高级学校的教育。 至于进修学校,去不去随个人。 “夫人,请您明早务必在七点之前起床下楼。” “我知道了……” 听人类说,读书可苦了,他可怎么办呀。 …… 睡前,阮遥习惯性地刷了一下星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私信箱竟然又被爆了! 而且这一次一个讲道理求真相的人也没有,就是单纯来骂他,用词要多肮脏有多肮脏。 阮遥狠狠地翻了个身,找到了空白号。 他这才看到空白号之前原来回复了自己,只不过因为他久久没有看私信,空白号的消息就被淹没了。 那人回他:“学费?” “一株四级的黄黏丝怎么样?” 黄黏丝虽是四级植物种最廉价的,却也是70万起步,交个学费应该够了? “你是药师?” “对呀~” “药师证呢?” “没有。”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又是这个问题。 阮遥幽幽叹了口气,翻来滚去也想不出一个好答案。 埃勒蒙踢了他一脚,“安静点。” 阮遥正烦着呢,猝不及防挨了一脚,差点滚到床下去,他猛地爬起来,刚想发火,看到埃勒蒙的脸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阮遥小声呢喃到,打开光脑回复道:“ 我是埃勒蒙的老婆,你不相信我,总可以相信他吧?” 对方回答得十分爽快:“行,我相信奥兹将军。” 阮遥倒回床上,将刚才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我先教你处理最简单的一种私信,也就是什么都不说直接骂你的那种。假如1和2都骂了你,把1 的消息粘贴给2,2的消息粘贴给1,最重要的一步是,发了立马把他们拉黑。” “好的!我这就去试试!” 今晚注定有人要睡不好了。 小树妖骂完就睡,精神倍儿爽,第二天还醒了个大早。 他偷偷摸摸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出房门,生怕吵醒了埃勒蒙,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眉心微微蹙起,翻了个身又消散无形。 刚拐下楼,和管家撞了个对面。 管家眉梢跳了跳,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脑,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恭敬地道:“夫人,现在才6点,您不用起这么早。” “我要给埃勒蒙做饭,你不用管我。” 阮遥很穷,并且穷得很清醒,3万一顿的饭,不做就是浪费了。 管家始终是偏向埃勒蒙的,既然是为了给将军做饭,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做好准备的各项事宜,已经快7点了,阮遥叼着一盒兽奶蹦蹦跳跳地出去了,银色的飞行器正停在门口等他。 打开门,阮遥眼睛微瞪:“你怎么在这?” 肖克将自己大敞的双腿收了回来,向阮遥点头打了个个招呼:“近期您由我负责接送。” “你不是埃勒蒙的副官吗?这么闲?” “不闲,只是将军怕你在学校里面受欺负,让我来给您撑场面。” “难道你要跟着我上课吗?” “当然不是,我只负责接送。” 兽奶快要喝完了,阮遥咬着吸管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最后一点他都是将盒子倾斜过来喝掉的,阮遥一边摇着奶盒子一边问道: “那你怎么给我撑场面?”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行为太像个孩子,肖克都要以为他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了。 “我是将军的副官,我来送您,就相当于在告诉别人,将军很重视您。” “噢。” 傻是傻了点,但好歹听话,也不算太差,肖克顺口问道:“您懂了?” 阮遥应答如流:“不懂。” 肖克张着嘴,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经历这样尴尬的场面!绞尽脑汁找了些话题,阮遥都不怎么感兴趣似的。 短短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把人送到教室后,肖克拔腿就走,以后都不想经历这样的场面了。 阮遥发现,自己刚进教室,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他,其中甚至不乏有一些恶意满满的视线。 他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附近的人都像是害怕感染瘟疫一样搬走了。 ??? 所以他在学校里到底是个怎么样不受欢迎的存在? 第11章 为难 高级植物学的老师是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头发跟抹了油一样梳得精光,鼻梁上驾着一副无框眼镜,却挡不住他锋利的目光。 扫过阮遥时,他的眼神明显一顿,嘴角微微向下压了几分。 “今天我们主要讲六级植物石生花的特性和种植……” 身后突然传来什么响动,阮遥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男生大摇大摆走进了教室,老师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一个眼神也没给。 那男生看到阮遥,对他眨了眨眼,径直就走了过来。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不明显排斥自己,阮遥往左边挪了一个位置,刚好坐到他身旁,“你好,我是阮遥。” “嗯,我知道你,奥兹将军的夫人。” 阮遥双眉上扬,嘴巴也惊讶地张开,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和埃勒蒙结婚的事没有公开过,甚至连婚礼都没有举办,只是约定好了日子,将军府直接来人把他接走了。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和埃勒蒙的关系? 男生正对着光脑整理自己的妆容,听到阮遥的疑问手顿了一下,眼线便有一些不平整,男生直接擦掉了整根眼线,一边重画一边说道:“你没看昨晚的热搜吗?” 还真没看。 阮遥昨天一登入星网就发现自己被很多人骂了,后来也光顾着骂人,根本忘了去查自己为什么被骂这回事。 现在被提起,他才进入星网查看,果不其然,又是和埃勒蒙有关的。 昨天下午,有一个营销号自称得到知情人士透露,埃勒蒙的结婚对象是阮遥。 阮遥是谁?星网热搜的常客。 今天将皇太子的追求者打住院上个热搜,明天拿着大喇叭在学校向皇太子激情告白上个热搜,后天在星网发表非皇太子不嫁的言论又上个热搜…… 总的来说,吃阮遥的瓜已经成为星网民众的日常,芝麻大小的事都会被顶上热搜。 最近好几天,他的星网都一片沉寂,吃瓜群众还盖了一个几万楼的帖子来讨论这事,没想到他是酝酿了这么大一个瓜。 埃勒蒙是谁?是帝国利刃,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是人民的信仰,娶阮遥这样一个人不是侮辱了将军吗? 这件事引起群情激愤,阮遥的私信箱自然也顺利被爆了。 阮遥都要委屈死了,这是什么无妄之灾、人间疾苦? “怪不得我进学校的时候,他们一副恨不得掐死我的模样……” 格芬老师关掉共享屏幕,看着阮遥冷冷地道:“阮遥,我刚才都讲了些什么?” 几乎是下一瞬间,阮遥就感觉到许多恶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有些人甚至还小声地幸灾乐祸。 “噗——他死定了,赶在格芬的课上走神。” “不止吧,我听说格芬以前是奥兹将军的老师,说不定人家就是不满阮遥故意整他呢。” “我得把这段拍下来,阮遥好久没上热搜,我都寂寞了。” …… 共享屏都关了,同桌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表示帮不了阮遥。 就在此时,阮遥的光脑突然震动了一下,他顺手点开,里面竟然是刚才课堂内容的笔记。 格芬在教学光脑上点了两下,脸色突然一沉,“阮遥!我抽你起来只是想提醒你认真听课,靠着这些,就算你把答案全说对了又怎么样?难道你就能理解这些知识了?” 同桌凑过来低声问道:“老师在说什么?” 阮遥摇了摇头,他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格芬就发火了,他还一脸懵呢。 “我让阮遥同学起来回答问题,特意把共享屏幕关了,我现在就让大家看看阮遥同学的光脑画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着,格芬再次开启了共享,教室里瞬间一片哗然,有人一边起哄还一边故意往阮遥那边看,心里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但小树妖行得正坐得端,毫无羞耻之心,他看着格芬的眼睛,说道:“老师,这些笔记是我刚收到的私信,我只是顺手点开了,没想过要照着这个念。” “我不管你怎么会有这些,我看到的是,你拿着答案打算糊弄我。” “我没打算糊弄您,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反正答案在你手里,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坐回去,只要不在我的课上说话,你爱干嘛干嘛!” 同桌收起化妆品,懒洋洋地说道:“老师,您也太公平了,讲过一遍的东西只要求学生总结一遍重点,都不需要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呢。有同学看不过去帮忙传了一份笔记,您也只是假装看不见,没有把他揪出来示众。您不是偏袒他,一定只是怕伤到那位同学的自尊心了吧?” 他的表情真挚无辜,语气阴阳怪气到了极点,格芬的老脸直接给气红了。 阮遥投出去一个赞叹的眼神,这也太能说了,他要是有这个水平,就不会在光网上被骂得还不了口了! “这事还没完呢,但凡是在我课堂上搞小动作的,就是埃勒蒙来了我照说不误!”格芬视线扫过众人,“阮遥的笔记谁发的?现在站出来自己承认,我就不扣分,这也不是查不出来,怎么选择自己掂量。” 一时间,班上的人议论纷纷,眼神四处瞥着寻找发笔记的人。 站起来的是第一排正中间的男生,格芬看到是他皱了皱眉。 “阮西,真的是你给他发的笔记?” 阮遥眼皮跳了跳,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那人的背影,黑色的碎发随意搭在肩上,纤细的脖颈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这个背影,简直和阮遥如出一辙。 而这个人,也是本书的主角受,拥有返祖级别的精神力,和皇太子的基因匹配度达到了罕见的百分之百,两人互相帮助,一同将帝国推向了全盛时期。 只见前方的阮西点了点头,细软的黑发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格芬老师,对不起,确实是我给阮遥发的笔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阮西回头看了一眼阮遥,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纠结,“阮遥是我的弟弟……我只是想帮一下他……” “你这不是帮他,是在害他!就算这一次把我瞒过去了又怎么样,他以后照样不听课,你这样是在帮他吗?”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阮西的声音又轻又细,视线一直盯着桌子,捏着衣角的指节都泛白了。 阮西同桌的女生抓住他的手,愤愤不平地道:“阮西不也是为了阮遥吗?结果他倒好,出事了还要拉阮西下水来转移老师的注意力。” “你别这么说……”阮西小声地拒绝道。 “我偏要说,”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女生正直的心,,女生直接站起来正对着阮遥,“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自己向老师认错,阮西都是为了帮你,你别害得阮西跟你一起受罚。” “欺负谁没同桌怎么的?”阮遥的同桌也直接站了起来,“你说阮西是为了阮遥好,他是怎么为阮遥好了?是发给阮遥笔记让老师以为阮遥作弊?还是在阮遥解释自己只是收到私信点开看一下的时候,不站起来说是他发给阮遥的?你这么喜欢?下次考试,我也这么对你好啊?” “你……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毕竟你考试被诬陷作弊要被记过,而阮遥上课被诬陷作弊只会被老师骂一顿对吗?” 他一顿有理有据的嘴炮下来,那女生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阮西把她拉了回来,歉意地道:“抱歉,今天我的行为确实欠妥了,但我绝对没有要故意发消息诬陷阮遥作弊的意思,毕竟这只是一个课堂小问。 轻飘飘一句话,把大家带偏的思维又拉了回来。 对啊,人家只是想帮弟弟才发的笔记,你为了故意陷害去发消息,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女同桌瞬间又鸡血满满,“齐德兰,人家阮西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齐德兰一把将阮遥捞起来,“快!” 阮遥正仔细学习两人的嘴炮呢,突然被拉了一把脸上全是懵逼,“啊?快什么?” “快道歉啊,你没听人说嘛,都道歉了还想怎样?你向格芬老师道个歉,老师肯定不会再罚你了。” “哦,”阮遥看向格芬,“老师,我不应该私信,抱歉。” 格芬抿了一下嘴,双手不知何时撑在了桌上。 阮西是格他最得意的学生,他并不想惩罚阮西,所以才任由齐德兰二人吵,没想到最后吵出来的结果是他骑虎难下。 若要罚阮遥,就得连着阮西一起罚; 若是不罚阮遥,他做老师的威信往哪里搁? 就在这时,阮西主动站了出来,“老师,这次本来就是我做错了,请您惩罚我吧。” 猪怕壮人怕比,两相对比之下,阮遥无疑就成了城府深心眼小的反派了,专用来衬托阮西的纯洁无暇,同学们也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啧,看看人家阮西,又善良又有担当,哪像阮遥,做错了事还不知道悔改,就想着拉别人下水。” “他也没想到阮西会主动承担错误吧,看他如意算盘空了我心里就舒服了。” “呵呵,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奥兹将军,我看着他都恶心。” 第12章 公正 学生的惩罚都是要记录在案的,阮西这么一说,格芬更不想惩罚他了。 可之前两边话都放下来了,他实在不好偏袒。、 “算了,看在你也是为了弟弟的份上,下不为例。”语罢,格芬又看向了阮遥,“其他的事便也罢了,道个歉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你这也不是小事,我要是轻飘飘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以后上课哪里还有人听我的课?你说呢?” 小树妖不擅长诡辩,可这种明显的偷换概念他还是能理解的,格芬这种明目张胆的偏袒让他有些气不过。 不是说老师们受过专业的教育,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吗? 为什么他遇到的第一个老师就不公平?怪不得人类不喜欢上学! “学生听课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自己的学习意愿,而是老师的教学水平。如果因为我就有人选择不学,那只能说明他本来就不想学。” 齐德兰用手肘顶了一下阮遥,“可以啊,说得不错。” 阮遥侧头对他笑了一下,回过头看格芬时又变成了那副不服气的模样。 齐德兰也不搞自己的头发了,撑着头专注地看着阮遥,终于忍不住再在心底感叹一声:真可爱! 格芬被怼得无话可说,就在这时,不知道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既然作弊的事情是个误会,就当作没发生这事,该提问提问呗。” 翻译一下就是:作弊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你把问题答上来就没事了,你要是答不上来,老实接受惩罚吧。 况且老师问的问题还是“我刚才说了什么”,就算是阮西那种认真听课的学霸也不可能答得上来吧? 阮遥精准地看向说话的人,那人坐在最后一排,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模样,看到阮遥的视线,还恶意地列了咧嘴。 齐德兰刚夸了人可爱呢,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欺负吗? “米兹,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这种问题你能答上来吗?” “我答不上来啊,”米兹无赖地摊了摊手,“可我没有扰乱课堂秩序,老师不会抽我回答问题啊。” 齐德兰从最开始就问错了问题,现在追悔莫及,更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只能将矛头转向格芬,“格芬老师,学校里都传您曾是奥兹将军的老师,是学校里最公正的老师,而阮遥是奥兹将军的夫人,应该也算您半个学生。您应该不会拿十多分钟之前的问题去为难他吧?” 这话确实戳到了格芬,他是埃勒蒙的老师,可以光明正大地批评他,却绝对不能明目张胆地为难他。 他放过了阮西,还非要用一个几乎没人能答上来的问题惩罚阮遥,这不是相当于在打埃勒蒙的脸吗? 这样一想,格芬不忿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你们都坐下吧,这节课已经浪费大家很多时间了,再继续下去大家还要不要上课了?” 阮遥乖乖地“噢”了一声,正准备坐下,奥兹又开始起哄:“这怎么能时浪费时间呢?阮遥可是将军的配偶,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说不定人家就过目不忘呢?展示出来让我们看看呗。” 他甚至对着阮遥龇了龇牙,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颇有几分滑稽的感觉,因为阮遥说: “我确实过目不忘。” 亚人虽然继承了卡威人的高精神力,记忆力相比幸存者有很大提升,但敢说自己是过目不忘的,整个帝国不超过1万。 再说了,要是阮遥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也不至于待在这个教室了,早就被研究院什么的挖走了。 因此这话一出,大部分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片嘘声。 “你坐下,这节课因为你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我没心情陪你们胡闹。” “老师,既然阮遥都说自己过目不忘了,你就让人家试试嘛。要不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阮遥在说大话呢,对奥兹将军的名声不好啊。” 阮遥到底是不是过目不忘大家心知肚明,此刻大家却都附和着米兹,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格芬被阮遥的不知死活气得不行,此刻却只能尽量帮他压下,“米兹,你给我消停点!还有你们,”格芬看向其余的学生,“你们当我的教室是菜市场吗?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爱听就听,不爱听就给我出去!” 米兹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害怕,“谁敢把您的教室当菜市场啊?我们只是很好奇阮遥……哦不,奥兹夫人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他将头转向阮遥,一字一顿地道:“过、目、不、忘!” 齐德兰觉得阮遥不像是那种会说谎的人,心里却不是很有底,“你真的过目不忘?” 阮遥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态度坦然得让人完全怀疑不起来,“真的。” “行,那交给我吧。” 齐德兰细长的眼睛微眯,瞥向米兹,“米兹,老师都说了这件事就这么结了,你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不是有病?” “有病啊,”米兹双手抱胸,特坦然地答道:“得不到答案就浑身难受的病。就算是奥兹将军来了,也不会阻止我的好奇心吧?” “奥兹夫人没必要解答你的疑惑。” “怎么没必要?他可是奥兹将军的夫人,是公众人物,说话是有公信力的,我提出怀疑并要求验证有什么问题吗?”米兹似笑非笑的眼神扫向阮遥,“还是说,奥兹夫人就只会说大话?” “你也说了,阮遥是奥兹将军的夫人,你嘴巴一张就质疑他,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说白了,就是要提个要求。 米兹也是个聪明人,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行,那你说我要怎么着才能质疑亲爱的奥兹夫人?” “如果阮遥把问题答上来了,你就得当众向他道歉。” “怎么叫答上来了就得当众道歉,我质疑的是奥兹夫人口中的过目不忘。” “行,就过目不忘。” 两人达成一致,格芬正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为难阮遥,便随他们去了。 阮遥关掉光脑,站起来就是一连串的术语,数字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蹦,吃瓜群众的表情都凝固了。 “我的天,他念的真的和阮西的笔记一模一样!” “卧槽,假的吧?” “什么假的?没看人家光脑都关了,一直看着格芬的好吗?” “这么牛的吗?怪不得能和奥兹将军的基因匹配上,我服了。” “得了吧,就算过目不忘也配不上奥兹将军吧?” “就是,帝国过目不忘的一抓一大把,哪个不是科研的顶尖人才,哪像阮遥,什么都不做,天天就想着勾引皇太子!” “我看你俩才得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 所以说,不管你之前怎么样,实力一摆出来总有人改变自己的态度。 “不错,你确实把笔记一字不差地复述下来了,坐下吧,赌约的事情你们自己课后去商量,这节课我不想再听到你们吵吵闹闹了。”格芬臭着脸,但明显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噢。”阮遥应了一声便坐下了。 小心眼的树妖并不打算说谢谢。 格芬心里头又开始不爽了,一边调整屏幕一边意有所指地说道:“坐在这个班里的,绝大部分都是亚人,你们拥有卡威人超常的智慧,脑子里应该想着怎么发挥自己的智慧为帝国的发展做出贡献,而不是以为嫁个兽人就万事大吉了。” “记住,靠别人永远都是寄人篱下,只有靠自己才能获得人格的独立。” 齐德兰推了推阮遥的胳膊肘,将自己的光脑屏幕斜过来给他看,上面写着一排字: “你别听格芬的,嫁给奥兹将军就是万事大吉了,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阮遥笑了笑,回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嫉妒你又不敢直说、仗着人多颠倒黑白的模样。” “你人真好。”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齐德兰算是看出来了,阮遥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他知道了自己的事,怕是跑都来不及。 两人的话题就此结束,阮遥认真听起课,还真有不少收获。 未来世界种药植不靠灵力,而是纯粹靠模拟环境,这样造成的结果是药植培育率高,灵气含量却很好,药性也有极大降低。 他若是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岂不是可以培育出大批药性很高的药植? 那他不是发了? 阮遥被未来的美好畅想冲昏了头脑,盯着格芬的眼神像是盯着什么移动小金库,亮晶晶的像是要发光了一样。 格芬被盯得后背发凉,瞪了阮遥两眼见没什么用处也就随他去了。 只要他不搞幺蛾子就行。 …… 阮遥上午只有一节课,一身轻松地就回去,却在走廊被一个缩肩弓背的男生拦住了。 那男生都不敢抬眼看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皇太子在天台等你”便匆匆走了。 …… “都下课了,你往那上面走干什么?”齐德兰本不想淌贵族裙子的浑水,但看到阮遥傻兮兮就要往上走,他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对方。 “有人约我上去见面。” “谁约你?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皇太子约我。” “你傻了吗?你已经和奥兹将军结婚了,皇太子避你的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约你去上面见面。再说了,皇太子要真的想见你,怎么可能让这么个人来找你?” 第13章 阴谋 “没事,我就去看看。” “你就去看看?也不想想别人能让你看看就走吗?”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就算不是皇太子,我这次跟他们说清楚,以后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了。” 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阮遥并没有告诉齐德兰,也就是关于基因破坏剂的事情。 原著一直快到结尾时,那个孩子突然重病垂危,埃勒蒙追查了很久,才发现这种病来源于被注射过基因破坏剂的阮遥。 埃勒蒙查到这件事和皇室有关,加上之前他受伤的事情也和皇室脱不了关系,埃勒蒙和皇室彻底闹翻,并带着第三军团叛出帝国。 而现在的阮遥能知道的所有信息就是皇室中有人想杀了自己。 所以不管是谁约他,他都必须去探个究竟。 …… “你说他是有血性,还是傻得掂不清形式?” 米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齐德兰身后,一道看向阮遥消失的背影。 齐德兰回身看着米兹,细长的眼睛像是半睁半闭,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妖艳的味道,“不管他是什么,不要忘了你的公开道歉。” “你对他还挺上心,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你的事,还会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一边说着,米兹的视线恶意地扫过对方的腰身。 齐德兰冷哼一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艳红的指甲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他的视线同样扫过米兹的腰身,嘴角轻轻撇起似乎不屑极了,“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希望以后你的嘴能像现在一样硬。” “我的嘴软着呢,不过和你无关就是了。” “怎么和我无关了……?”米兹的声音悄然抬高,像是一场危险的预兆。 齐德兰嘴角的笑瞬间消散,似乎预料到对方会说什么,他打开米兹的手,撂下一句“滚”便扭着小腰走了。 他穿着半透材质的白T,腰线隐隐约约的反而更加迷人,更别提那双笔直纤细的长腿,引得路上不少人都偷偷侧目打量。 一直到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米兹脸上风流痞气的表情瞬间被阴沉取代,他一脚踢在墙上,“嘭”的一声闷响把路过的人吓了一跳。 …… 阮遥如约到达顶楼,一个人都没看见, 他走到最里面找了一圈,正疑惑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在找我吗?”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健壮的高大兽人,身后还跟着七个气势稍弱的兽人,唯一一个亚人跟在最后将进天台的门锁了。 “不是皇太子约我?” 兽人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边笑着一边询问身后的人:“你们听到了吗?他还真以为皇太子会约他见面呢?” 身后的人很配合地哈哈大笑,一边附和着“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阮遥看着对面几个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取笑别人的精髓是什么?就是看他羞愧的表情。 可阮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傻子。 很快便有人觉得尴尬笑不出来了。 领头的兽人敛起笑意,“你现在底气挺足的,怎么着?以为和奥兹将军基因匹配上了,他就会保护着你了?” “我为什么要底气不足?” “因为你马上要挨打了。” “你们要打我?”阮遥睁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脸,“为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 那兽人双手握拳,关节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现在知道怕了?” “不是,我是想说,你们打不过我的,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不行吗?” 阮遥确实经脉具断无法使用灵力,可他的神魂却是实打实的金丹期,这几个兽人还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这话,对面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没信。 “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大名鼎鼎的废物阮遥竟然说我们打不过他?”兽人将目光落回阮遥身上,眼神陡然变得阴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兽人是打定主意要收拾阮遥了,举拳就要冲过来,没走两步,他却猛地顿在了原地,膝盖剧烈颤抖着,似乎身上压着一座大山,虽是都会跪倒在地。 他抬起涨红的脸,高高扬起的双眉泄露了他的震惊,“精神力压制?” 不等阮遥说什么,他又抬高声音质问道:“你的精神力等级这么高!之前为什么要装作F级的废物?” 亚人的精神力于兽人的能量一样,由高到低分为A-F级,只有凤毛麟角的人可以达到更高的S、SS、甚至SSS级。 有记载的超A级人物,都为帝国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因此这种人一生下来就会收到所有人的注目与尊重。 他自己是A级兽人,阮遥能用精神力碾压他,说明对方至少是S级。 如果他早早把自己的精神力等级放出来,皇太子怎么可能拒绝他这么多年? 身后已经有人撑不住跪下了,他也已经到了极限,汗水浸入他的眼睛,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反观阮遥,那个帝国闻名的废物,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用精神力压制八个人不过是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的事。 “你隐藏这么多年,究竟是图些什么?图个废物名号,还是图皇太子反反复复拒绝你?” 阮遥抓住机会接住了他的话口,以免他又叭叭地说一大堆。 “我从来没有假装过,以前我真的是F级。” 帝国也曾有过精神力突然升级的先例,虽然没有从F升到超A级这样夸张,但好歹不会因为过于特殊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阮遥说起这话还是相当有底气,仿佛一点欺骗的意味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 喉间的血管承受不住压力考试崩裂,他一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沫。 高大的兽人盯着阮遥,眼膜充血变红,似乎下一秒都会流出血泪。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放弃兽人的尊严向一个亚人下跪。 阮遥可不会对一个麻烦心软,他加大精神重压,剩下的三个人也“扑通”几声全部轰然跪倒在地。 几乎是同时,那股与他对抗的力量消失了,兽人的眼睛也变得灰败起来,一副任尔屠宰的模样。 这也是阮遥的目的,打破兽人的骄傲,他们才会懂得避开自己的锋芒。 “现在该我问你了,你为什么想要打我?” “我想打就打了,还需要理由吗?” “可你们人……”阮遥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也是人类一员了,及时刹车把“类”字咽了回去,干咳了一声继续问道:“你们不是无利不起早吗?” “什么叫无利不起早?” “就是……” 阮遥正想解释,天台的门被敲响了,一道语速稍快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是安特斯,开门!” 兽人瞳孔微缩,“你叫来的?” “我叫他干嘛?”阮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害怕了,但他知道理在自己这边,依旧挺着腰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正好阮遥确实有事想和安特斯说,便收回了亚人身上的精神力,让他帮自己开一下门。 精神力松开的一瞬间,希里立马瘫倒在了地上。 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先是看了一眼同样是亚人却高高在上的阮遥,他突然感到铺天盖地的羞愧与耻辱。 证明自己不比兽人差,这明明是他的梦想,为什么他现在会变成这样?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慢慢走向天台的门,脚跟颤抖着,却没有狼狈地踉跄。 门一打开,安特斯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青年身姿挺拔,背风而立,发丝飞扬,衬得白净的脸蛋更加光洁白皙。 平日理高傲不可一世的兽人正跪倒在他的脚边,乖顺得如同人工饲养的宠物。 什么时候那个总是追着他跑的人竟已经变得这么耀眼了? 他们隔着十多米的距离相望,却像是隔着一整个象限。 安特斯突然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抓住阮遥? 他缓步走进天台,鞋底叩击地面发出间奏一致的脆响,打破了天台诡异的寂静,“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阮遥简洁地总结道:“他们约我打架,输了。” “这是……”安特斯路过几个兽人时速度稍缓,脚步声也悄然重了几分,“精神力压制?” 他最终停在阮遥面前,相距一米左右,看似亲近,却与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 阮遥有些不自在,倒不是说他对安特斯有什么感情在,只是这样互相看着的时候,他会鲜明地感觉到自己夺走了本该属于两人的东西。 像是,背负了某种债务。 好在对方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似乎是很随意地问道:“你的精神力又进阶了?” 一个“又”字,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遐想。 兽人们自然是想:原来阮遥早就告诉皇太子自己精神力进阶的事情了,即使这样皇太子也没有接受他,可见皇太子时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啊。 至于阮遥心里就复杂多了,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原著里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他该怎么回答? 他脸上的纠结逃不过安特斯的眼睛。 一瞬间,安特斯心中便有了答案。 埃勒蒙果然洗掉了阮遥的记忆。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他却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窒息,喉咙有些发紧,让他说不出话也无法呼吸,好像只有不停地锤打胸口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第14章 恶作剧 小树妖不擅长说谎,他想了好久,也没能想到什么回答什么比较合适。 最终,他选择了生硬地转开了话题:“你怎么到这来了?” 安特斯心中已经有答案,便也不必非要追寻一个结果,他顺着答道:“一个亚人告诉我,你去天台见我了。” 阮遥自动将那人补充成齐德兰,虽然不需要安特斯帮忙,但他确实是为了自己好,这个忙他记下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 “他们为什么找你?” “不知道啊,”阮遥摆了摆手,“我刚问呢,你就来了。” “我帮你问吧。”说罢,安特斯转过了身,整个人的气势猛地凌厉起来,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刃,直指敌人的心脏。 来自兽人血脉的压制让几个兽人脸色惨白,趴在地上颤抖求饶,哪还有半点面对阮遥的不服气。 “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话音刚落,领头的兽人像是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地把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阮遥轻轻地哼了一声,明明自己也完全压制住了他们,结果问个什么东西人家完全不配合。 人类果然都是欺软怕硬的生物! 事情说来也很简单,这兽人一直以来都把埃勒蒙当作自己的精神领袖,听说偶像和绯闻缠身的阮遥结婚了,他如何能忍得? 他坚信阮遥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能嫁给埃勒蒙,心心念念要给他一个教训。 说白了,就是脑残粉接受不了偶像的结婚对象,意欲给对方一个教训,结果武力不足反被收拾。 阮遥再次无缘无故躺枪,小脸不开心地鼓了起来。 “你不服气找你偶像掰头啊,你找我有什么用?” 兽人皱了皱眉,正想询问掰头是什么意思,触及安特斯冷冷的目光,又讪讪地低下了头。 安特斯看向阮遥,眼神再次变得温柔,“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先回去吧。” “行。” 阮遥说走就要走,潇洒得不得了,完全没注意到安特斯突然攥紧的手心。 听到对方说“回去之后,记得主动和奥兹将军说今天的事情。”他也只是背着身子挥了挥手,连头也没回。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安特斯眉梢微沉,嘴角依旧带着笑,却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温柔的气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 阮遥刚出楼,便看到肖克抖着腿,满脸焦躁地四处张望。 “嗨~在找我吗?”阮遥悄悄绕到肖克背后,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 九尺大汉肖克原地弹起来,叫声高昂几乎穿透整个操场:“啊——” …… 肖克黑着脸往前走,大长腿迈得像是要原地劈叉了一样。 阮遥是真的没想到肖克看起来高高大大,竟然这么不经吓,他屁颠屁颠在后面跑着,揪着肖克的衣角道歉:“对不起嘛,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怕这个。”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肖克就认命地接受他的道歉了。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提起这件事? 他以后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肖克拂开阮遥的手,迈着劈叉一样的阔步继续气冲冲地往前走。 …… 好歹对方也是将军夫人,快到校门时,肖克慢下了步子。 阮遥仰着笑脸,“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刚才走得快没看还好,现在一看阮遥的脸,简直是会心一击。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可怜巴巴揪着袖子向你道歉的小可爱呢? “我没生气。” “真没生气?” “真没生气。” “那就好。”阮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那我们快回去吧!我还得给埃勒蒙做饭呢。对了,上一次你都没尝到我的手艺,这次你一定要尝一尝,埃勒蒙都说我做得好吃呢。” 肖克将手插进兜里,语调上扬:“将军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嗯!”阮遥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埃勒蒙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但他每天把自己做的饭吃得干干净净,可不就是喜欢吗? 人类都不喜欢直接表达自己的喜欢,小树妖表示理解。 所以他没有说谎,只是替埃勒蒙说出了心声。 “埃勒蒙特别喜欢我做的饭菜,给我3万让我帮他做一顿呢,一天做满3顿的话……”阮遥神神秘秘地竖起了一根食指。 肖克还以为自己要听到什么将军的闺房之趣,不由地往阮遥那便靠了几分。 只见阮遥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就给我追加1万!” 肖克猛地挺直了自己的背,憋住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 …… 十来分钟,两人顺利抵达了将军府。 阮遥从飞行器上蹦下来,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 肖克张了张嘴,又不好意思叫住他,只能伸着手表达一下自己的挽留之情。 说好的请他吃饭呢?都不叫他进去的吗? 而且他真的很好奇连将军都说喜欢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呀! …… “老公?老公你在吗?” “咳、夫人,”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种事您可以直接询问我或机器人,不用大喊大叫的。” “好吧,埃勒蒙在哪里啊?” “将军在花房,您现在要过去找他吗?” “是呀。” …… 阮遥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连肖克那么大的个子都怕被吓,说不定埃勒蒙也怕这个呢? 埃勒蒙端着光脑,也不知在看什么,入神得很,阮遥已经摸到他身后了,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阮遥本想先看看他在看什么,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星际时代了,如果主人不开启光脑屏幕共享,旁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他放下这个心思,继续悄悄接近埃勒蒙。 三米、两米…… 他已经站到埃勒蒙身后了,埃勒蒙依旧看着他的光脑,一点反应也没有。 阮遥举起手,一边喊了一声“嘿!”,一边拍向埃勒蒙的肩膀。 下一秒,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管家和肖克匆匆赶到时,首先看到的就是眼泪汪汪的阮遥正从地上爬起来,右手鲜血淋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看那样子至少也是粉碎性骨折。 埃勒蒙依旧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上面,是已经出现裂纹的防护衣。 只见他右手指扣住袖口,轻轻一扯,防护衣袖便如同鳞片一般散落下来,自动收入了空间扭。 肖克面色一沉,背部也陡然挺直,迈向埃勒蒙的步伐相比平时更加沉稳有力,“将军,刚才发生什么了?” 埃勒蒙站了起来,整了整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裳,缓缓转向阮遥,“刚才的事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 学校天台的气氛同样剑拔弩张。 面对安特斯的质问,兽人眼皮猛然一跳,脖颈垂得更低,“我只是觉得阮遥配不上奥兹将军,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他心思简单,你说什么都信,我不一样,”安特斯缓步走到兽人面前,SS级兽人的威亚如同滑落的天际倾覆而下,“你明白吗?” 兽人双手撑地,手臂上的青筋瞬间鼓胀了起来,“……明白……”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可……” 骇人的气势潮水般褪去,兽人背部迅速倒塌,撑着地面一边喘粗气一边说道:“是三皇子让我来的,他让我们教训一顿阮遥,试探一下奥兹将军的态度。” 电光火石之间,安特斯便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能把你的通讯器打开吗?” “这……?” “不能吗?”虽是询问,安特斯的语气里全是强势的意味。 兽人犹豫了片刻,打开了自己的通讯器。 下一秒,一个全息人影弹了出来。 那人一身浅绿色的休闲服,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露出左脸的梨涡,活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狐狸,“哎呀,被你发现啦。” 安特斯抿了抿唇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奥兹将军不会容许别人找他伴侣的麻烦。” “比起这个,他应该更不喜欢别人窥伺他的伴侣吧?” “清者自清。” “是呀,清者自清。”博恩将清者二字咬得极重,像是有意暗示着什么一样, 安特斯对他的暗示恍若未闻,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让我帮个忙吗?” 博恩嘴角的笑容骤然加深,他明白,安特斯这是放出求和的信号了。 事实上,他们俩都心知肚明,从安特斯走上天台那一刻开始,他就输了。 上午安特斯在卫生间听到几个兽人要以自己的名义将阮遥约去天台,正好他也有事情想要验证,便顺水推舟,算好时间来找阮遥。 被一个亚人告知阮遥上来找他的是纯属瞎编。 博恩并未说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可以帮安特斯保守这个秘密,但安特斯得付出相应代价的东西。 “是呀,哥哥你也知道,我已经20岁了,父亲想要我去新娘学院。可哥哥你也知道,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保家卫国,关于高级学院,我想去军校……” “我会和父亲商量的。” “谢谢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有一点忙,更新可能会慢一点,非常感谢两位小天使的留言支持~ 第15章 吵架了 花房内,气氛几乎凝滞。 对于那块防护甲的威力,除了阮遥,其余几人心里门清。 埃勒蒙穿戴的防护甲,是整个帝国最顶尖的存在,平常的脉冲**也别想一枪打烂它。 可在将军府这个他们以为绝对安全的地方,埃勒蒙的护甲竟然被打碎了! 肖克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愠怒,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向阮遥。 管家则是时不时就回头去看埃勒蒙的腿。 他还记得埃勒蒙是为什么坐上轮椅。 不是因为受伤疼痛,而是因为毒素入侵无法站立,现在的埃勒蒙硬逼着自己站起来,所要承受的疼痛与代价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他躲过几人的视线偷偷擦干净了眼角,默默祈祷这件事快点过去,好让埃勒蒙坐回轮椅上。 而阮遥,当事人阮遥都要委屈死了。 他只是想吓一下埃勒蒙,谁知道手还没拍上去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为了不被震飞,他只能加大了力度。 随着他力气的加大,那股推力也突然加大了。 他堂堂金丹期的树妖,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震飞了,骨头也碎成了渣渣,他还觉得很没面子呢! 可他们不仅不安慰自己,还用那种愤怒的眼光看着他! 几分钟前他们还把他当小甜甜呢!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怎么站起来了?你这样会伤到腿的!” 埃勒蒙手握成拳,眼尾有一点恐怖的猩红,“我还不是个废人!轮不到谁都来我头上踩一脚!” 肖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同样身为一个军人,他再清楚不过将军心中的想法了。 与其说是生阮遥的气,不如说将军在生自己的气,因为现在的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连阮遥靠近他,他都没发现。 阮遥歪着头看向埃勒蒙的头发,“你发型挺好的啊,谁踩你了?” 空气一瞬间变得死寂。 阮遥缩了缩肩膀,“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说罢,他摆了摆手,重新将目光放在埃勒蒙身上, “哎呀不管这个了,你还是先坐下吧,再过几天我就可以给你清除毒素了,到时候只要你不怕痛,想站起来就站起来,我绝对不阻拦你好吧?” “你说什么?”肖克猛然瞪大了眼睛,向前跨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了,“你可以治好将军?” “对啊,我早就和埃勒蒙说过了呀。真的,你坐下吧,我没钱再重新给你做一遍药了。” 埃勒蒙盯着阮遥,眼神逐渐平静下来,只是手依旧紧紧握成拳,裸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臂能看到青筋绽出。 他张口,一字一顿地道:“我需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管家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真怕将军一气之下杀了阮遥,到时候他的腿可真就无药可医了。 阮遥仰着头想了想,“最多一周,我就能给你清除毒素,但修复经脉会麻烦很多,可能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埃勒蒙撑着轮椅的扶手,缓缓坐下,若不是他的额头布满冷汗,任谁也看不出他正经历着怎样的折磨。 阮遥以为这是和解的信号,哒哒哒想跑过去,却被肖克拦在了半路。 “你干什么啊?我有话想和埃勒蒙说。”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 肖克的确很懂埃勒蒙,他拦住阮遥的同时,埃勒蒙操控轮椅离开了这里。 阮遥努力探出头,“记得不要再站起来了啊。” 肖克“嘶”了一声,“你懂不懂什么叫识趣?” 将军本来就很介意自己不能站起来的事,你还在后面添油加醋的,故意的吧? 阮遥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懂。” 肖克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但看在阮遥有可能治好将军的份上,他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就比如现在,你就很不识趣!” “好吧。”阮遥收起笑嘻嘻的表情,点头接受了。 看他的表情,肖克就知道他实际上啥也没懂。 算了,跟他说话就是自找气受。 肖克松开阮遥,正打算离开,阮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嗨呀,你也留下来吃法吧,就当是我赔罪了?嗯?嗯?嗯?”阮遥一边说着,一边往肖克眼皮子底下凑。 肖克打了个激灵,一把将阮遥推开, “行行行,我答应还不行吗?你离我远点!” 阮遥双手抱胸,气哼哼地走了。 为什么主角受撒娇无往不利,他撒娇就老是被人嫌弃!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吗? …… 断手断脚这点小伤,用治疗仪扫两下就好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阮遥一直泡在厨房力里。 做饭什么的对于现在的阮遥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在厨房待了这么久,其实是有别的想法。 埃勒蒙之前好像很生气,他阮遥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哄一哄他咯。 大家都上桌之后,阮遥才端着一个小盘子姗姗来迟。 小盘子上面还盖着一个罩子,神神秘秘的,十足地勾人兴趣。 阮遥径直走到埃勒蒙身边,“我单独给你一个人准备的哦。”说着,他缓缓揭开了罩子。 盘子里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蛋糕,最上面的水果都是新鲜的,阮遥还特地用灵力剔除了杂质,看起来比平常水果更加鲜红透亮,十分喜人。 埃勒蒙只是瞥了一眼那蛋糕,便移开了视线,“我不爱吃甜。”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都是爷们,能不能大气一点?” 肖克默默收回筷子,哪怕饭菜再好吃他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吸引到将军的注意力。 他发现阮遥真的很会惹人生气。 “我小气?”埃勒蒙眯了眯眼,顺手将筷子摆在桌上,用纸巾擦过嘴角之后,冷笑着道: “你刚才打坏的护甲,是研究院用新发现的安塔钠西元素做的皮肤仿真护甲,有价无市,半年前拍卖会以42亿的价格成交了一件。” 阮遥悄悄退了半步,小眼神警惕地瞅着埃勒蒙,“你想说什么?” “我给你抹个零头,40亿,记得还我。” “哪有你这样的啊?”阮遥撇着嘴蹲在地上,“我还不起,实在不行您鲨了我吧。就现在。” 埃勒蒙挑起阮遥的下巴,嘴角挂着笑,眼神不复之前的阴沉,“我很小气,你没还清这40亿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阮遥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那……如此高债,我无以为偿,以身相许怎么样?” 埃勒蒙松开手,将阮遥的脸仔细打量一番,非常嫌弃地得出结论: “说到暖床,那也应该是你给我钱。” “噗——”一道突兀的喷笑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肖克“啪”一声站起来行了个礼,大声地道:“抱歉将军,我刚才在星网上看到一个笑话,实在忍不住才……” “哦?什么笑话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笑笑?” “额……一只嘟嘟兽,和……一条熔岩蟒……额,”肖克磕磕绊绊地编着故事,脑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晚上他们一个同一个山洞,但嘟嘟兽没有被吃掉,这是为什么?” 嘟嘟兽阮遥知道,就是一种以蠢笨闻名的动物,只会嘟嘟嘟嘟地吐鼻涕泡,但它肉质鲜美,是很多食肉动物的最爱。 埃勒蒙敲了敲额头,“我不知道,阮遥,你知道吗?” 阮遥“嗯……”了好一会儿,非要想出这个连埃勒蒙都猜不出答案的问题。 “我觉得……有可能是因为那个、那个熔岩蟒很撑?” 埃勒蒙冲肖克扬了扬下巴,“你说,是为什么?” 肖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抑制住了想笑的冲动,“报告,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有嘟嘟兽知道。” 阮遥左边看看,右边望望,猛然一拍脑袋,“你俩玩我呢?” 埃勒蒙摁住他的脑袋,“乖,坐回去吃饭。”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阮遥收好小蛋糕,坐在座位上大吃特吃,那风卷残云的速度,看得肖克叹为观止。 小小地感叹之后,肖克也猛然提高了速度,他有预感,以后他都很难再吃到阮遥做的饭菜了。 …… 阮遥回到房间之后,发现自己的小枕头正孤单地躺在地上。 埃勒蒙像往常一样躺在靠外的位置看书。 阮遥哼了一声,捡起枕头扔向床上。 枕头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飞过埃勒蒙头盯的时候,一只大手挡住了它的去路,枕头“啪”一声落回地上。 “你干什么啊?” “这是我的床,我有任意支配他的权力。” “这是我们俩的床!” “证据?” 阮遥抱起自己的枕头,“那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是你的床?” 埃勒蒙打开光脑屏幕共享,上面赫然是交易凭据。 阮遥哑口无言,乖乖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人生真是太艰难了,尤其是看到私信列表里没有尽头的脏话时,阮遥更是深刻地体悟到了上面叫树生艰难。 戳开空白号的聊天框,阮遥开始了新一天的请教: “昨天我用的你方法把纯粹骂人的私信清理了,那剩余的私信我该怎么处理呢?” 对方很快回复了他:“呵呵。” 呵呵?阮遥从地上弹起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呵呵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突然发现竟然有小可爱给我投了营养液,我这边看不到名字(也有可能是我不会操作),超级开心啊,谢谢这位小可爱啦~感谢在2020-02-28 20:16:01~2020-03-01 20:3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芒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睡不着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发呵呵?” “呵呵。”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呵呵是什么意思!” “呵呵。” 阮遥气得抓了一把头发,“你一直给我发呵呵干什么?!” 他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没看书了,拿着光脑不知在做些什么,眉心舒展,似乎心情不错。 空白号秒回:“呵呵。” 这秒回还不如不回呢! 阮遥揪着被子倒回床上,猛地往上一拉盖住脑袋。 他用一整颗黄黏丝做学费不是来找气受的! 嗯?找气受? 阮遥拉开被子,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嘴巴张成“o”形。 他懂了。 阮遥给空白号发了一句“谢谢师傅,我懂了!”就去回私信了。 不管别人发了什么,阮遥一律回呵呵。 果然,很快就有人开始气急败坏地问候他。 阮遥趴在床上,双腿得意地晃着。 处理了一部分私信,阮遥进入了自己的主页,名叫“埃勒蒙吃了都说好”的小蛋糕下显示已售罄。 害,人类就是口嫌体正直,一边说强烈抵制他的三无产品,一边把拍卖价格抬到了3.9万,比他的定价翻了十倍不止呢。 阮遥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致富道路。 如果他在网上卖小蛋糕,还清债务岂不是指日可待?还辛辛苦苦借钱种黄黏丝干什么? 阮遥裹着被子翻了一圈,又翻了一圈,不停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埃勒蒙扔了本书下去,正好砸在阮遥的小枕头上。 “别吵。” 阮遥没生气,还顺手把书给翻开了,一边心不在焉地浏览,一边抑扬顿挫地道:“我高兴啊。” 就差直接扑到埃勒蒙身上,让他问自己为什么高兴了。 埃勒蒙专注地看着光脑,不为所动。 “诶?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高兴?你不好奇吗?” “呵,”埃勒蒙冷哼一声,“不好奇。” 阮遥合上书,眼巴巴地看向埃勒蒙,“怎么会呢?我很少这么开心的,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是和你有关的哦。” “你不问我会后悔的。” 埃勒蒙风雨不动安如山。 阮遥钻回被窝,好心情烟消云散。 埃勒蒙太讨厌了! 他有小脾气了,但他还不能睡,因为他还要给埃勒蒙念书! 树生真是太艰难了! …… 阮遥像往常一样混着清心咒念了半个小时的书,埃勒蒙的呼吸声果然逐渐变得平缓。 将书往旁边一扔,阮遥迅速进入梦乡。 “阮遥?阮遥,起来,阮遥?” 迷迷糊糊间,阮遥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埃勒蒙卧室的地上。 而叫他的人,正是埃勒蒙。 “大晚上的,你叫我干什么呀?”刚醒来的阮遥说话声鼻音很重,尾音像一把小勾子一样上扬。 “我还没睡着。” 这是在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阮遥挣扎着爬起来,三两下甩掉睡意,“不可能,我是在你睡了之后才睡的。” “那我难不成还是你梦里的?” “不是吧?我做梦都还要梦到你?”阮遥叹了口气,拉着小被子就想躺回被窝。 下一秒,什么东西砸在他的脸上。 阮遥一巴掌把东西拍飞,触发了灯光系统,一瞬间,屋里亮得跟白天一样。 不对,如果这是梦,他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阮遥慢慢回过头,看见埃勒蒙正似笑非笑盯着他,不过那黑沉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好。 “醒了?” “醒了。”阮遥抱着被子,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咳,可能是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不小心提前睡着了,我现在就重新给你念。” 清亮平缓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像是一阵清风拂过一般,瞬间抹平了埃勒蒙脑中那些混乱的思绪。 他仿佛进入了某个清幽的山谷,身上沐浴着阳光,鼻尖呼吸着草香,鸟儿叫着,却给他一种万籁此都寂的感觉…… “埃勒蒙?将军?老公?” 连叫老公都没反应,这回总睡着了吧。 阮遥把书仍在一边,秒入睡。 …… 不知过了多久,那熟悉的催命一般的叫声又响了起来。 阮遥睁开眼睛,精准地看向埃勒蒙。 反派大人半躺在床上,被子被他掀到了腰的位置,眼角眉梢有一点烦躁。 “我还没睡着。” 阮遥锤了一下地板,语气异常斩钉截铁:“不可能,我睡之前还叫过你的!” “那我难不成还是你梦里的?” 这个台词怎么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 “无限月读?” 埃勒蒙挑眉,“无限月读?” “简单来说就是无限循环,这个不重要,”阮遥爬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埃勒蒙的脸,想从中找到什么破绽,“你怎么证明我们现在不在梦里?” 埃勒蒙冲阮遥扬了扬下巴,“过来,我给你证明。” 阮遥裹着小被子跑过去,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脸,他仰着脸追逐对方的手,一边说道:“诶?你干什么?放开我!” “向你证明这不是梦。” “行行行、不是梦,你先松开!” 埃勒蒙一松开手,阮遥立马跳开,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他病人的份上,他早还手了。 “别站着了,念书。” …… 半个小时候。 阮遥仰头看着自己“床”边的人,已经懒得爬起来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加一株药植。” 阮遥眼睛一蹬,立马爬了起来,“没问题。” 翻书的空当,阮遥顺口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才会一遍又一遍地醒过来?” 埃勒蒙双手叠在腹部,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看着阮遥。 阮遥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举起书挡住下半张脸,小声问道:“难道跟我有关?” 埃勒蒙没有说话,阮遥露出来的眼睛逐渐瞪大。 “你还在因为腿的事情生气吗?我都说了……” “闭嘴。”埃勒蒙冷冷地丢下两个字后,闭上了眼睛。 肯定是因为腿的事情! 看来大反派也不能免俗啊,对于自己身体的残缺还是很在意的。 看在药植的份上,阮遥足足念了四十分钟。 …… 阮遥梦见自己回到了地球,变成了一颗不能行动、无法言语的树。 一个人类正阴森森看着他,手上的电锯发出“轰隆隆”的可怕响声。 快跑!这是阮遥心里唯一的想法。 可他现在只是一棵树,怎么也动不了。 灵力,可以用灵力! 阮遥引动灵力进入自己的树枝,立马感觉到了类似手的存在,他挥动树枝,猛地朝那个人类砸去…… 就在此时,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一道冷冽的、像是裹挟着冰雪的声音:“阮遥!” 阮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移开树枝砸向了别的地方。 “轰隆“一声巨响,阮遥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埃勒蒙正坐在自己面前,而他的手将埃勒蒙身边的地砸了一个坑出来。 埃勒蒙手指勾住睡衣领口,轻轻往下扯了扯,但他的手臂却能看见青筋绽出。 “身手不错。” 阮遥将自己嵌进地里的手拔了出来,干笑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埃勒蒙看着阮遥,视线仿若从万米高空直落而下的利刃,刺破阮遥的皮肤,直指他的心脏。 阮遥窝回被子里,干咳一声道:“你大晚上的干嘛盯着我看啊,还好我及时控制住了,要是不小心再打烂你一个护甲,我真的赔不起啦。” 不知为何,埃勒蒙的视线好像更冷了。 “赔不起?我就把你卖到黑市去。” 黑市是什么地方? 第一象限的黑色地带! 卖人、卖禁药、卖军队武器,只要你出得起价,皇室成员都给你掳来。 阮遥都不敢保证自己跑得出来。 更重要的是,无情的反派大人绝对是能说到做到的! “别呀,我可是你老婆呀~” “亲兄弟,明算账。” 阮遥深深地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对埃勒蒙说这句话! 这个话题太危险了,阮遥抱着小被子摇摇头晃晃脑就打算混过去了。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埃勒蒙冷哼一声,“我在想,你为什么可以睡得这么死?” “我这是睡眠好!” 埃勒蒙充耳不闻,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坑继续道:“你不是有很多秘密吗?” “我是有很多秘密,但我不会放在心上。”说着,阮遥摇了摇头,脑子里又脑补了很多埃勒蒙不知道的东西。 毕竟埃勒蒙是原著的大反派,天生思虑重,可能永远也体会不了这种“无事一身轻松”的感觉了。 埃勒蒙掀了掀唇角,估计没把阮遥的话听进去几分。 人怎么可能完全把事情抛之脑后呢? 若真的有那样一天,估计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阮遥想了想又继续道:“你以前都睡得很好的,偏偏今天睡不好,说明是今天发生的某一件事影响了你,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和我分享分享呗,说不定就睡得着了呢?” 说罢,阮遥抬起四根手指,“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埃勒蒙睨着阮遥,修长的手指再次勾住了领口…… 作者有话要说: 埃勒蒙说了什么呢?说了什么呢?说了什么呢?哈哈哈敬请期待下一章~ 第17章 口是心非 埃勒蒙缓缓开口:“你之前说那个秘密是什么?” 阮遥:…… ? 人类都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我想说的时候你非不问,我都睡了你又睡不着来烦我? 要不是埃勒蒙的脖子上覆盖着一层粉红,阮遥还真以为他对这件事完全无动于衷呢? 阮遥打开光脑,找出自己的交易界面给埃勒蒙看。 “喏,就是这个蛋糕,我卖了整整5.4万呢,比中心餐厅的小蛋糕都贵。” 埃勒蒙脖颈的薄红慢慢消失,眉毛逐渐下压,黑沉的双眼似乎在诉说着现在的他和阮遥绝对不是同一种心情。 阮遥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还在高兴地询问埃勒蒙:“我觉得我以后可以专职卖小蛋糕,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我每天卖十个蛋糕,每个蛋糕就算5万,那就是50万啊,比种药植划算多了!” 埃勒蒙坐回床上,手指轻轻一勾,薄被遮住了他的精瘦却暗含力度的腰身,“50万,给我念一晚上。” 一听到50万,阮遥的嘴立马先于大脑应了下来,“成交。” 埃勒蒙瞥了阮遥一眼,“我的房间有监控,如果我第二天发现你偷懒了,十倍返还。” “没问题。” 他一只树妖,睡不睡觉其实没差,只是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他才会每晚准时睡觉。 …… 第二天,肖克准点接走了阮遥。 肖克一改之前少说少生气的风格,“夫人,您做的饭太好吃了,如果您去开餐厅,估计中心餐厅都会倒闭。” 阮遥“唰”一声转过头,眉眼弯弯地瞅着肖克,“是吧,就说了我做饭超级好吃!” “对,而且我感觉您做的饭菜和我平时吃的非常不一样,您用了什么特殊方法吗?” “当然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去腥,比如嘟嘟兽的肉,得现用芥子、粒粒果、红辣子之类味道重的食材腌制,这样做出来的肉才不会很腥。” “嘟嘟兽的肉本来就很好吃,经过您处理一定会更好吃吧。” 阮遥咬着吸管,听到这话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是当然,要不中午我就做嘟嘟肉吧,你也来一起吃。” 肖克眉毛微动,又很快压了下去,干咳两声道:“可以吗?我昨天才蹭过饭。” “当然可以,你每天都送我上下学,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阮遥摆了摆手,“别说了,我都懂的,这些年在埃勒蒙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吧?” 他这才来几天?负债已经40亿了。 肖克跟了埃勒蒙这么久了,估计欠的钱早就还不清了。 他们太难了。 肖克满脸疑惑,虽然不明白阮遥懂了什么,但结局是好的就行了。 …… 阮遥进学校后,发现今天也有很多人在打量他,但竟然有少部分人对他释放出了善意。 难道他昨天又不小心上了热搜? 阮遥满脸懵逼地进了教室,发现齐德兰已经到了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开心地坐在了齐德兰身边。 “早啊,你今天来得好早啊。” 齐德兰没说话,将一些银光闪闪的细粉涂在眼睑下方,整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会发光一样。 “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齐德兰“啪”一声盖上盒子,“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离我远点。” “我们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昨天我只是站咋一个普通旁观者的角度,因为看不过他们的行为,说了几句我认为该说的话,本身和你没什么关系。” 阮遥嘴角微微内收,眼睛里的兴奋逐渐褪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昨天不是这样的。” “没有发生任何事,顺便提一句,做人应该识趣一点,否则很讨人厌。” “什么叫识趣?” 齐德兰看向阮遥,左侧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你现在就叫不识趣。” 前面的女孩子回过头:“阮遥,你不用理他,他这人就这样。” 阮遥歪了歪头,“我觉得他挺好的啊。” 齐德兰嗤笑一声,那女孩子翻了个白眼,抿着嘴转了回去。 …… 米兹进教室之后,径直走到了阮遥面前,“昨天晚上我已经在星网上向你道歉了,多谢你,让我上了一回热搜。”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在瞟齐德兰,发现对方根本懒得理他后,米兹的嘴角压了下来。 阮遥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不用谢。” 米兹倏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阮遥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还真以为我在谢你呢?” “嗯?对呀。”阮遥歪着头,特真诚地仰头看着米兹。 米兹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极重的步子走了。 阮遥撇着嘴,觉得自己无辜死了,为什么大家总是莫名其妙地生他的气啊? …… 今天 第一节课是提取药液的实践课。 其实星际时代也有去除杂质这一说法,不过他们的方法是使用精神力和植物交流,获得信息之后利用仪器清除杂质。 看过老师提供的干净药植后,阮遥意外地发现用这种方法清理的药植灵力十分完整,也就是说药性像原药植一样平衡。 用灵力剔除杂质的过程中,必然会影响药植的灵力,从而打破最佳药性。 如果他可以学会这种方法,以后丹药的品质一定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好了,既然看过药植了,我们回归正题,今天我们要讲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感知药植的信息。在此之前,请大家按照上节课我说的方法,与药植建立精神连结……” 这就有点触及到阮遥的知识盲区了。 他使用神识千百年了,从没感受到过所谓的精神连结。 阮遥侧过头观察齐德兰的动作,他能看到来自齐德兰的一股力量围绕着药植,没过多久,一种特殊的精神波动从药植和他的身上同时扩散出来。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精神连结了。 阮遥抽出一缕神识包裹住药植, 没反应。 用神识拨一下药植, 依旧没反应。 …… “好了,大家应该都建立好精神连结了吧,还有没成功的同学举一下手?” 众所周知,当老师说出“大家应该都……”这种句式的时候,言下之意就是有问题自己花点时间解决去。 这个众所周知,不包括阮遥。 阮遥举起手,“老师,我还没有好。” 红老师眉毛跳了跳,似乎没想到自己班上会有这么不识趣的学生。 “你哪一步有问题?” 阮遥总不能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建立精神连结有哪些步吧? 摸了摸脑袋,阮遥谦虚地答道:“我不会建立那一步。” “上节课不是所有人都说会了吗?”红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阮遥身边,“你把精神力放出来,再做一遍给我看看。” 阮遥抽出神识缓缓包裹住药植,那药植除了因为感受到同类信息欢快地抖了抖叶子,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阮遥看向红老师,没想到红老师也皱着眉看着自己。 红老师:“你看着我干什么?把精神力放出来啊?” “我放出来了啊,老师您感觉不到吗?” “阮遥同学,请不要在上课时间开这种玩笑好吗?今天的学习任务很重,大家都还等着做实践呢。” 阮遥瘪着嘴,在心中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像埃勒蒙一样,拥有灵力和妖丹的兽人的精神力和他同源,属于神识,而亚人拥有的精神力则是另一个体系的力量,凌驾于精神力之上。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兽人只能用能量压制亚人,而亚人可以用精神力压制兽人。 从本质上来说,亚人并不是被进化抛弃的一方,他们拥有和兽人抗衡的能力,只是因为他们的头脑更聪明,不重视体能方面的训练。 久而久之,两方就分化成为了现在体能相差甚大的格局。 想通了这些,阮遥低下头,小声地道了个歉:“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红老师重重地出了口气,大步走回了讲台,“以后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 老师很快讲起了利用精神连结和药植交流的方法,阮遥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发挥强大的记忆力她的话全部记了下来。 很快又到了实践的环节。 这又是个考验天赋的环节,快的人几分钟就向老师报告自己会了,慢的人急得满头大汗依旧什么都不会。 红老师没办法一个一个教,让不会的同学自己找会了的同学学习。 阮遥跑到齐德兰身边,“能教教我吗?” “我也还没学会。” “我知道你学会了,我能感觉到。” 齐德兰收回微微颤抖的手,“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既然你能看出来我在装,那你应该不傻。可你明明知道我在装,还要过来打扰我,我又觉得你是真傻。” “那我可能还是比较聪明吧?” 齐德兰嘴角弯了弯,又立马压了回去,“那你就离我远点。” 阮遥绕到齐德兰脸朝向的地方,“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离你远点?” “你好不容易捞回点名声,如果和我走得太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齐德兰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像是故意说鬼故事吓唬小孩的怪大叔, “你马上会被所有人厌恶,甚至比之前无人理会的境况还要惨。说不定哪天你一个人出去,就会被套上麻袋扔到黑市去。” “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阮遥:我有一个小秘密哦。 阮遥:关于你的哦。 阮遥: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埃勒蒙(盖被子):无趣,睡觉。 睡后: 埃勒蒙:他刚才说有个与我有关的秘密?是什么秘密?为什么刚才不再多问一遍?不行,睡不着…… 哈哈哈没想到吧,埃勒蒙睡不着的原因是他还没听到阮遥的小秘密哈哈哈 第18章 家教 “哥哥,你还没学会吗?” 就在这时,阮西突然走了过来。 “红老师让我帮忙看看其他同学的情况,我想先过来看看你。” 阮遥:“呵呵。”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呵呵。” “哥哥,难道你生气了?我不懂为什么?” “呵呵。” 阮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两只手握在身前缓慢地摩擦着。 “哥哥,其实你不用这么在意先后顺序的,我相信你,只要多练习几次,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知道你什么事情都喜欢和我比,可你现在已经嫁给奥兹将军了。在这方面,我永远也比不上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呵呵。” 阮遥想起空白号,嘴角微咧,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这个笑容,配上无尽的“呵呵”杀伤力就太大了。 阮西深吸一口气,“哥哥,我过来其实还想和你说一件事。格芬老师以前毕竟是奥兹将军的老师,他对你的要求难免会严格一些,但他肯定都是为了你好。” “你还是抽个时间,和格芬老师道歉吧?” 阮遥:“呵呵。” 阮西咬了咬唇,打算转身离去,刚走两步,他又回过头。 “我其实比较认同格芬老师的话,我们亚人进化的方向本来就是头脑。如果亚人脑子里面都想着嫁一个强大的兽人了事,帝国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呵呵。” 有人转过头悄悄打量阮遥,阮遥都没放在心上。 反正这些人本来也没有多喜欢他。 …… 回到家,阮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埃勒蒙。 “埃勒蒙、埃勒蒙,你知道关于精神力的知识吗?” 埃勒蒙冷哼一声,仿佛在说这世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想问什么?” “今天上课,老师让我们把精神力放出来,可我找不到精神力在哪里。” “过来。”埃勒蒙将书递给机器人,对阮遥招了招手。 阮遥屁颠屁颠跑过去,蹲在轮椅前,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埃勒蒙。 埃勒蒙唇角的笑容昙花一现,向阮遥解释了起来: “兽人和亚人的精神力并不相同,但原理都是一样,闭上眼,用心去感受,你会在脑中看到一个地方,也就是我们的精神世界。” “而你的精神力,就是精神世界的总和。” 阮遥闭着眼,忍不住按照埃勒蒙的声音去行动。 他先是看到自己的识海,这里是他的神识,精神力还在更深的地方。 穿过识海,阮遥来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 渐渐的,漆黑的空间里出现一些线条,这些线条相互连结延展,变成了一副线条画。 “这个空间由你操控,花、草、空气,你想让他们是什么样,他们就是什么样。” 阮遥希望草是红色的,会发光, 最下面的线条逐渐变成红色,仿佛有人拿着针将色素注进了这些线条中,黑色的空间逐渐渲染上各种色彩。 “试着去感受他们,引导他们离开精神世界……” 一望无垠的彩色世界中,一个人影缓缓出现,他看了一眼这方世界,唇缓缓张开: “好美!” 阮遥蹲下身子,抚摸一株红色的草。 草像活过来一样缠住他的手,渐渐向上攀援,化成了一缕精神触。 在埃勒蒙的视角里,阮遥的手上冒出了一缕精神力,探头探脑的小心观望这个世界,像一只初出洞穴的小兽,向往外面的世界又踌躇不前。 “你竟然笑了?” 随着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精神力“唰”一声缩回了脑袋。 埃勒蒙抿了抿嘴角,冷冷地看着阮遥,“有什么问题吗?” 阮遥缩了一下手,“没问题,超好看的。” …… 埃勒蒙操控轮椅就要离开,阮遥跑上去握住了扶手。 “你再给我讲讲呗,比如这个精神力怎么和药植搭建精神连结?怎么从药植那里获取信息?” “呵,”埃勒蒙的声音凉凉的,像夏夜空气中突然飘过的一缕薄荷,“我很忙。” 阮遥点了点头,再怎么说埃勒蒙也还挂着一个将军的名头,应该确实很忙。 “那我怎么办啊,期末考试挂了我还要重读。” “我给你联系家教。” 阮遥眼睛一亮,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微微压着腰怀疑地道:“那家教费?” 埃勒蒙唇角弯了弯,“我给。” “如果期末考试不及格,家教费十倍还我。” 阮遥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他转念一想,以自己的本事,只要资源到位,过个期末考试那不是简简单单? “好!”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阮遥喜滋滋地找到空白号,汇报了自己的战果。 “老师,我今天用了你教我的方法,如果是以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你好厉害!” “你是奥兹将军的夫人,谁敢在现实里找你的麻烦?” “阮西。” “他不是你弟弟吗?” 阮遥撇了撇嘴,“对呀。我能感觉到别人对我的善意和恶意,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做坏事。” “方法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哦,那今天我要学什么啊?” “最基本的,事实和观点。比如阮遥是人,阮遥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前面一句是事实,后面一句就是观点……” 阮遥受益匪浅! …… 第二天是休假,阮遥不用去学校,他去给自己的药田送了点灵气,就听见管家说家教老师来了。 阮遥兴致勃勃跑去客厅,看到了一个胡子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子。 老头子瘪着嘴把阮遥打量了一遍,眼睛的嫌弃都要化为实质流出来了。 “你就是阮遥吧,我是瞿在原,我只教你这一个月,别叫老师了,直接叫我瞿老吧。” 阮遥乖乖“哦”了一声,“瞿老。” 瞿老吹了一下胡子,盯着阮遥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眼,又一眼。 似乎不相信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叫他瞿在原一声老师,以后就可以吹嘘说自己是瞿老的学生了,阮遥竟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还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 奥兹家的人果然都很讨厌! “哼,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要不是埃勒蒙那小子三催四请的,我才不会来给你这种没有天赋的学生上课。” “你要是不好好上课,我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将军夫人,该打该骂老头子我一点都不会手软!” 阮遥抿着嘴巴使劲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毕竟十倍家教费还压在他的脑袋上呢。 …… 两人的上课地点是昨晚管家连夜收拾出来的小书房。 阮遥端正地坐在下面,满脸正色,哪怕是听理论知识也一点没有走神。 瞿老本来以为这是什么高级走神方法,偶尔就会给阮遥一个突击提问,阮遥每次都全部答了上来去,瞿老脸色逐渐好了起来。 “……精神力很大程度上是和智力挂钩的,帝国长久以来的历史都证明了这一点。” “亚人小时候都会玩一种跳棋,规则很简单,但越是简单的规则越是需要强大的脑力来计算之后的各种可能,以及时做出反应,小时候跳棋玩得好的,长大精神力一般不会太差。” “你玩过跳棋吗?” 阮遥摇摇头,“没玩过。” “你一个亚人竟然没玩过跳棋,这可是迄今为止,公认最好的锻炼精神力的方法。” 见阮遥依旧是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瞿老认命地摆了摆手。 “行吧,我先教你怎么玩,回头多和埃勒蒙练练。免得他精神力退化了。” 跳棋确实很简单,四种棋子有不同的跳法,同格可以吃对方的棋子,谁先没棋子或者被堵死算输。 第一局,阮遥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瞿老啧啧啧地摇摇头,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眼窝周围的皮肤都皱了起来,“我很久没遇到你这么蠢的学生了,哎。” 阮遥一边摆棋子一边道:“再来一局,我好像会玩了。” 第二局,阮遥依旧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再来。” 瞿老嘴上说着不要,一连笑眯眯地陪阮遥完了五局,额头上出了些汗,却笑得眼不见鼻子。 “你已经输了五局了,还来吗?” 阮遥点点头,“再来最后一局可以吗?” “那老头子我就再陪你玩一局。” 阮遥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根本没经过思考。 反观瞿老,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下一颗棋要犹豫半天。 阮遥也没催瞿老,全程就瞿老一个人吹胡子瞪眼地喊着:“别催!”“急什么?” 这局两人打了整整半小时,比之前五局的时间都长。 瞿老盯着为数不多的几颗棋子,瞅了半天,终于红着脸喊道:“这局不算,我没认真,再来一局。” 阮遥歪了歪头,“您不是说只玩最后一局了吗?” 瞿老飞快地码着棋子,“我是老师,听我的。” …… 吃完午饭,瞿老立马拉着阮遥再战三百回合。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瞿老脸气得通红,擦汗水的纸巾用了一大堆。 …… 一天的跳棋比赛在阮遥的大获全胜中落下帷幕。 阮遥送瞿老出去的时候,瞿老还气哼哼的,走得飞快,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老头子。 瞿老走出门,又猛然一个转身走回来。 “赢了一整个下午,你都不知道让着点老师的吗?” 阮遥毕恭毕敬:“您是家教,不是老师。” 瞿老:“?” 这回他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遥回头看着管家,“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识趣的话?” 管家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只是看起来要笑不笑的有点僵硬,“您是将军的夫人,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树妖也是说大实话的一天~ 第19章 兽人的本能 “夫人,新的治疗仓已经送到了,将军请您现在去一趟治疗室。” 阮遥点点头,摇头晃脑地去了。 识趣到底是什么? …… 治疗室内,药师和埃勒蒙都已经等着了。 “你知道这个治疗仓多少钱吗?”埃勒蒙看着阮遥道。 一提到“钱”字,阮遥立马警惕地握紧了拳头,他小幅度地摇摇头,“不知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六千万。” 阮遥眼睛微瞪,“这么贵?” 埃勒蒙点点头,嘴角上翘,“你再敢弄坏一个,原价赔偿。” “咳,”阮遥干咳一声,瘪了瘪嘴,“那我当时也是事出有因呀。” “说说看。” 阮遥“哒哒哒”跑到埃勒蒙身边,蹲在轮椅旁,仰头看着他。 “当时我要是不这么做,管家肯定就直接取我基因养小崽崽去了。” 埃勒蒙手指敲着扶手,眉目微垂,“委屈你了?” 医师后退半步,再后退半步。 原来夫人不想和将军生孩子? 他是不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阮遥对屋里微妙的氛围一无所知,他抓住埃勒蒙的手臂,“哎呀,我倒是不委屈,就是……我身体真有毛病。” 埃勒蒙瞥了一眼阮遥的手,眉毛稍稍上扬了几分,到底没有甩开他。 “什么毛病治疗仓都能给你扫描出来,不需要弄坏仪器。” “害,你不知道,我被注射了基因破坏剂,这个治疗仓扫描不出来的。” 阮遥眼巴巴地看着埃勒蒙,“要是以后我们的小崽崽有什么问题,那不就是我的罪过了吗?” 医师本来想问一下基因破坏剂的事,听到阮遥的话默默闭上了嘴。 没有哪个兽人能抵抗这样的情话。 对后代的追求,是深深根植于他们基因中的本能。 埃勒蒙摸了摸阮遥的侧脸,顺着向下滑,抬起了他的下巴。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阮遥扭了扭头,有些不适应被人抬着下巴,但碍于自己身负巨款,没有去惹恼埃勒蒙。 埃勒蒙拇指摩挲着阮遥的脸,视线似乎没有焦距,声音听起来懒懒的,有些心不在焉。 “嗯?怎么说?” “就是这样的,有一种人叫反派,他们做什么事之前就喜欢炫耀一般把自己做的事说起出来,我当时没有彻底昏迷,听到了一点点。” “知道是谁吗?” 阮遥挠了挠脸颊,顺手握住了埃勒蒙的大拇指,“不知道,但跟皇室有关系。” 埃勒蒙抽回手,“再去做个详细的检查,其他的事情你不管。” 阮遥捧着脸,笑嘻嘻地道:“将军,你这个样子好帅哦。” 没等埃勒蒙回答,他就蹦到了治疗仓那边。 “来吧。” …… 治疗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阮遥表示非常理解,还超级配合地抽了两管血。 …… 他走后,埃勒蒙才询问医师:“初步能看出什么问题吗?” “夫人的基因链活跃度几乎是平常人的两倍,并且和早期的基因序列图相比确实产生了变化,基本可以判断夫人被注射了基因破坏剂。” “但有一点很奇怪。” “当初研究院公布的数据是注入药剂后,基因重组会在三天内完成,完成之后,基因链活跃度下降,治疗仓也检查不出问题。” “按照夫人的说法,他的基因破坏剂是在将近半个月前被注射的,那他体内的重组反应应该早就结束了,基因链活跃度应该恢复正常水平才对。” 埃勒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拿去研究院那边检查,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 第二天,老头子继续来给阮遥上课。 他还带了一个亚人来。 管家站在门口,双手握在身前,礼仪上挑不出半点错误,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样让人舒服了。 “瞿老,不好意思,未经将军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入将军府。” 瞿老摸着胡子,眼睛瞪得浑圆,“就你们将军府事最多,那你去把阮遥叫出来,我带他去别的地方上课。” “这……” “这这这、”瞿老不耐烦地打断管家的话,“这又有什么问题了?你不让我进去,又不让阮遥出来,要不要摆张桌子,让老头子我隔着大门给他上课?” “您别为难我了,要不您自己和将军联系,让他同意这位小先生进来?” “我才不跟他联系,你把阮遥叫出来,我自己和他说。” …… 对于阮遥来说,哪里学习不是学习呢? “好啊,那我们出去吧!” 管家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心说你还真是痛快得很,就是不知道将军知道您就这么出去了,该得有多生气。 “要出去的话,您还是先去和将军说一声吧。” 那位瞿老带来的小先生上前一步,说道:“管家先生,我哥哥虽然嫁给了奥兹将军,可从根本上来说他还是一个自由的亚人,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和奥兹将军报备吧?” 瞿老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很是赞成阮西的话。 管家跟着埃勒蒙这么多年,见过说话夹枪带棍的人不知几多,听到这话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小先生,夫人和将军感情好才会互相告诉对方自己的动向,等你结婚之后也许会明白的。还有,从这件事并不能推断出什么事都和将军报备这个结论,还请您慎言。” 阮遥慢慢转头看向管家,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管家也是个隐藏的嘴炮强者? 管家感受到埃勒蒙的视线,挺了挺腰继续道:“夫人,您先进去吧。” 阮遥比了个“ok”的收拾,“啪嗒啪嗒”跑掉了。 瞿老用鼻息哼了一声,“没出息!” …… “埃勒蒙、埃勒蒙,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瞿老想要带我出去上课,中午饭不用等我了噢。” “嗯,去吧。” 阮遥走后,埃勒蒙的书半天都没再翻一页。 一想到今中午只能吃到难吃的饭菜,埃勒蒙眉梢越来越沉。 早知道还要出去,他就自己给阮遥上课了! …… 瞿老一行三人随便租了间训练室。 阮遥乖巧地坐好,“瞿老,今天我们要学什么啊?” 瞿老斜睨他一眼,掏出跳棋,一字一顿道:“尊师重道,今天学习尊师重道。” “阮西是我学生的学生,也是最有天赋的一个,今天我特地把他叫来,就是为了陪你下跳棋。” “老头子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速度。” “今天你和他试试,就知道老头子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虽然不明白这个尊师重道有什么关系,但要下跳棋阮遥还是明白的。 他嘴角翘起,双手放在了桌上,“好啊,那我们开始吧。” 阮西确实很厉害,比起瞿老的防守型进攻,他的进攻显得凌厉许多,一时之间让阮遥有些无法招架。 第一局阮遥被打得落花流水。 瞿老一边摆棋一边“啧啧啧”地感叹:“阮西这跳棋确实玩得不错啊,有我当年的样子。小子,看到了吗?这才是S级精神力真正的水平。” 阮西抿着嘴角,脸色有些红润,“抱歉,我一玩跳棋就会变得很激动,我会控制一下自己的。” “不用控制,再来。” 阮遥渐渐摸清阮西的套路,落棋愈发得心应手,渐渐的,也能和阮西打个有来有回了。 瞿老渐渐坐直身子,靠向了阮遥那边,“嚯,你小子不错啊,这一步都能想到,我之前还真把你看错了?不错,继续。” 他越是夸阮遥,阮西的心神越是不稳定,漏洞也逐渐多了起来。 阮遥正打得起劲,对面的棋局莫名其妙乱了,简直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你能专心一点吗?” “啊?”阮西抬起脸,有些发白,额间还渗着汗珠。 “你的棋已经全乱了,和之前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如果你不想玩了可以直说。” 阴阳怪气固然气人,可对于有些人,毫不留情的实话反而更让他们羞耻。 阮西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甲床微微泛白,抓着一颗棋子,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瞿老皱着眉,“阮西,静心!” 阮西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棋子放回原处,“抱歉老师,我刚才走神了。” “你不是走神了,你是经不起输赢,就因为对手占了一点优势,你的心直接乱了,这简直是大忌!” “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阮西低着头,“抱歉老师,我……我没控制住自己的嫉妒心。因为哥哥以前和我玩跳棋从没赢过。他变化这么大,我很为他高兴,可我心里……” “算了,都是人之常情,但我提醒你了,你以后就要注意了知道吗?” “知道了老师。” 板着脸教育完阮西,瞿老露出笑容,凑到阮遥耳边低声道:“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学生,那骄傲劲儿吧,是重了一点。你让让他,别真把他打击到了。” 瞿老的本意是他有点小气,你别和他计较。 但不是每个人能,都能听懂话外之音。 阮遥一脸正色,“瞿老,竞技中让着对方不是帮忙,而是不尊重。” 阮西眼眶一红,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去,“老师,您也觉得我比不过他吗?” 瞿老扶了扶额头,他怎么忘了阮遥就是一根筋! 这下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都是两天一更,现在没那么忙了,速度应该会慢慢提上来,欢迎小可爱们收藏养肥哦~另外,谢谢小可爱给我投的6瓶营养液,谢谢小可爱们的留言,比心心~ 第20章 不要骗我任何事 阮西心里想着赢,每一步棋都走得珍之又重,额间的冷汗越来越多。 反观阮遥,下棋图的就是个快乐,几乎不怎么犹豫,想到哪里下到哪里,渐渐地把阮西逼到了劣势。 瞿老看得直叹气。 阮西哪里都好,就是好胜心太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性,也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去。 瞿老一叹气,阮西咬住下唇,眼神更加执着。 到最后,整个训练室只剩阮遥一个人在快乐下棋。 直到管家打来通讯,阮遥才恍然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打完这一局不来了,我得回去了。” 阮西冷哼一声,“哥哥和奥兹将军的关系真让人羡慕,半天没见就思之如狂了。” “思之如狂全句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指单恋对方,一天见不到就很想念,不是你这么用的。” 阮西:…… “老师,是哥哥说的这样吗?” 瞿老望望阮遥,又望望阮西,最后选择盯着棋盘,“我也不知道,回去问你们文学老师去。” 阮西:“我记得哥哥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文学课,期末考试还交过白卷,现在好像突然懂了很多。” 阮遥捻起棋子,似乎想都没想,直接落在了棋盘上,仔细看去,却发现他这一步走得极其精妙,锁住了对面几颗子。 “如果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了,我建议提前结束。” 阮西望着棋盘,嘴角的弧度逐渐下压。 “既然奥兹将军已经打来通讯了,哥哥还是先回去吧。我听说奥兹将军负伤之后脾气一直不太好。” “要是将军因为我生哥哥的气了,我会很难过的。” 阮遥放下棋子,直直看着阮西,紧绷的嘴角说明他真的动气了。 “你知道埃勒蒙为什么受伤吗?” “当然知道,因为蛮魔人利用最新的隐形战舰突袭T-23H边缘,奥兹将军前去拦截,战斗过程中负伤。” “你既然知道他是为国负伤,为何还要人云亦云地造谣说埃勒蒙脾气差?” “我……” 阮遥站了起来,“如果我是埃勒蒙,一定会对自己拼命保护的子民感到失望。” 瞿老拉住阮遥,“阮西一直很尊敬奥兹将军,刚才的话并不是他的真心话,还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才不会拿这种话去伤害埃勒蒙呢,走了。” 阮西愣愣地坐在原地,眼中逐渐氤氲起水雾,“抱歉,老师,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应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瞿老恨铁不成钢一般叹了口气,“阮西,我早就说过你的嫉妒心太强,如果你坚持不改,它一定会毁了你的!” …… 阮遥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挽起袖子准备晚饭。 他竟然为了下跳棋,白白错过了四万,下次绝对不出去了! 埃勒蒙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厨房,看着阮遥忙碌的身影,挺直的背逐渐放松,靠在了椅背上。 “今天去哪了?” “就随便租了个训练室,”阮遥眼珠子转了转,呼出一口气委屈巴巴地道:“学了一整天,我都要累死了。” “如果你稍微有点基础,也不至于这么累。” 阮遥想听的是这个吗? 他想听的是安慰!安慰!如果还能给点奖励什么的就更好了。 阮遥突然打了个激灵,幽幽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埃勒蒙。 他在想什么呢?埃勒蒙·铁牛·奥兹,怎么可能主动给他钱? 不把他的皮给揭下来一层就谢天谢地了! …… 吃过晚饭,阮遥照例找到了空白号的聊天界面。 今天和阮西的对话虽然算不上什么怼人,但是他好歹不是以前那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是。 “老师,我今天,终于在现实中用到你教我的东西了~” “说说看。” 阮遥挑挑拣拣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如果不是你昨天给我的话,我肯定想不到这些。” “这么说,你最后说的话只是单纯为了挑对方的刺?并不是真心维护奥兹将军。” “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如果我连自己都不能说服,又怎么去说服别人呢?” “你倒是看得透彻。” “我这么聪明,你今天要教我什么吗?” “今天好好休息。” 阮遥正想说自己没什么事,不需要休息,突然听见埃勒蒙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叫我干嘛?” 埃勒蒙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脑后,眉眼自然地半阖,看起来比平时放松不少。 “你不是说今天学了一整天,很累吗?” 阮遥瞬间想起一句古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撑着手肘坐起来,正面埃勒蒙,眼神时不时就会垂下来看一眼地面,简直把心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其实也没有那么累,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考考你,看你这两天学得怎么样了?” 阮遥眼睛慢慢睁大,屁股往被窝里挪了挪,“额……才两天,我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没事,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两天应该把基础理论都学得差不多了。” “没有那么快吧……?” “别谦虚。”说着,埃勒蒙真的打开光脑,似乎找起了教材。 阮遥扑过去拉住埃勒蒙的手,笑眯眯地歪着头,“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应该沉迷下跳棋,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就这?” “还有……”阮遥转着眼珠子,冥思苦想,“还有,我不该骗你说自己学了一整天?” 埃勒蒙摸了摸阮遥的脸,“记住,我不喜欢你骗我。” “善意的谎言呢?我听说如果是善意的谎言,你们就不会生气。” “不可以。”埃勒蒙的手逐渐下移,把玩着阮遥侧颈的发尖,“不要欺骗我任何事。” “好吧。” 小树妖的话一出,四个神兽都追不上。 埃勒蒙转移了话题:“我打算给你换个家教,有意见吗?” 众所周知,问你有意见吗?意思就是不想听到你的意见。 但阮遥刚答应了埃勒蒙绝不骗他,于是他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有意见。” 埃勒蒙手一紧,扯着阮遥的头往右偏了一下。 阮遥拨开埃勒蒙的手,摸着自己的头皮,“你突然扯我头发干什么?” “你还真是诚实。”埃勒蒙的尾音微微上扬,显然是有些无奈甚至是威胁的意思。 “对啊,你刚刚不是说让我绝对不能骗你吗?”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有意见?” 阮遥手肘撑着床,“我觉得瞿老挺好的,虽然他有点小气,但很直接,和他相处我觉得很自在。” 埃勒蒙收回手,“瞿老是科学院的首席特教,时薪百万,你可以去请他继续教。” 阮遥飞速躺回被窝,“换吧,现在就换。” …… 第二天又要开始上课,阮遥坐在老位置,快要上课也没见齐德兰进来。 阮遥戳了戳前桌的后背,对,现在他的方圆三桌内已经有人了,“你有齐德兰的联系方式吗?他现在还没来。” “他没来很正常啊,他经常不来上课,连老师都不怎么管他,你也别管他了。” “可他成绩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每次都在前十名,可人家就是不把心上用在正道上。可能你以前不关注他,所以不知道这件事,齐德兰一直在做那种工作。” “那种工作是什么工作?” 前桌扭着头诧异地看了阮遥一眼,一度怀疑他在装纯,“就是晋江不让做的那种工作啊。你最好也离他远点,否则会被大家孤立的。” “我不会远离他,齐德兰人很好,和他的做什么工作无关。” “你只是被齐德兰的表象骗了。你想想啊,大家都讨厌他,肯定是因为他做错什么事了吧。” 阮遥固执地摇摇头,“多数并不总意味着对,我会用自己的眼睛看过,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行吧,你非要和他混在一起,就别怪我们连你一起讨厌了。” 他们两人并没有刻意压着声音说话,周围的人基本都听到了。 这话在上课的时候,终于传到了米兹那里去。 米兹抓着桌角,骨节泛出青白色,“蠢货,我会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 课后,米兹找上了阮遥。 “听说你在打听他的下落?” “额……”阮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米兹这个他指的是齐德兰,他点点头,“对。” “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真的吗?谢谢你。” 米兹一口气哽在喉咙。 就这?就这? 你什么都不问就这么答应了? 虽然他并不想浪费口舌去劝阮遥,可对方答应地这么坦然,他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真的要被这个憨东西气死了! …… 有了昨天的经验,阮遥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和埃勒蒙报备一声,但对方半天没接通讯,阮遥干脆给对方发了条讯息,就当他答应了。 肖克问起的时候,他自信满满地告诉肖克:“说了说了,放心吧。” …… 米兹把阮遥带到了酒吧。 “人就在里面,走吧。” 阮遥当即就要往里面走,被肖克一把拉住了,“您真的要进去吗?” “当然。” “我觉得您对将军可能有什么误解,他绝对不能忍受您出入这种地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鸽了一整周,之前因为一点不好意思说的原因心态崩了,现在已经调整好了,谢谢雪儿,让我知道还有人在等着我,我又元气满满了!( ?? ?? )y 第21章 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 兽人与亚人两性刚分化出来时,帝国有一条针对兽人的法律,叫做合法决斗。 简单来说,我觉得你多看了我的亚人两眼,我可以向你发起决斗,而你不能拒绝。 虽然现在的兽人大多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从这条法律,不难看出兽人拥有怎样可怕的占有欲。 阮遥对此并不清楚,加上米兹在一旁催促,他还是跟着进去了。 …… 一进去,阮遥就看到了齐德兰。 他站在最中央的舞台上跳舞,每一次扭动都能引起大批兽人的狂欢。 不断有人将酒吧的特制纸币洒在舞台上,这些是用通用点一对一兑换的。 更有甚者,拿着一叠钱塞进齐德兰的衣缝里,趁机抚摸他的身体。 阮遥抓住那人的手,“看就看,不要动手动脚的。” 男人挥开阮遥的手,斜睨着眼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唇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你是谁啊?管得着我吗?” “台上的是我的朋友。” “我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既然站上去了,老子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滚开。” 说着,那人直接释放出兽人威压,阮遥脸一白,退了半步。 一只手从身后扶住阮遥,帮助他站稳之后立马克制地收了回去。 阮遥回头看了一眼,正是肖克,他挺拔地立在阮遥身后,仿佛一座守护神,鹰眼紧锁对面的人。 那男人看清肖克,只是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埃勒蒙的看门犬啊。这么说,你就是阮遥了?” “嫁给一个残废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么快就出来找乐子了?” 肖克拳头猛地捏紧,“二皇子,还请您慎言。” “我说错什么了?埃勒蒙只敢躲在屋里,不就是一条丧家犬吗?” 阮遥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埃勒蒙为了保卫帝国出生入死,就算负伤也是荣光。而你,贪图军功却不敢真的上战场与蛮魔人战斗,觊觎帝位却不敢和安特斯为敌。你算个什么?废物?没用的东西!” 约里克斯被戳中痛脚,眼睛瞪大,抬手就要打向阮遥。 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S级的兽人,阮遥能看清他的攻势,身体却来不及躲开。 关键时刻,肖克伸出手接住了这一拳。 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沉,像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压抑着嘶吼,“二皇子,你面前的是奥兹夫人,如果你真的伤了他,皇帝也不能轻易把这件事压下来!” 两个男人互相怒视,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齐德兰从舞台上跳下来,懒懒地靠着约里克斯的身侧,“闹够了吗?” 约里克斯将齐德兰揽进怀里,胜利者一般望着阮遥。 “这位、自称是你朋友的人,让我离你远点,告诉他,到底谁应该走远点?” “奥兹夫人,您请离开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齐德兰动了一下手臂,换来的是约里克斯勒得更紧的钳制。 阮遥抿着唇,“你帮过我。” 话音刚落,电灯突然灭掉,整个大厅陷入黑暗之中。 阮遥拉住齐德兰和肖克,几下消失在了人群中。 …… 跑出酒吧,齐德兰拖住阮遥,制止他继续往前跑。 “阮遥,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遥回过头,愣了一瞬,他的身后,一个是微微弯腰喘气的齐德兰,另一个是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约里克斯。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帮过我,所以我也一定会帮你,有什么麻烦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我最大的麻烦就是你,阮遥。” “不是,”阮遥摸着齐德兰的胸膛,“我能感觉到,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齐德兰打开阮遥的手,笑容讽刺,“那又如何?人并不是总能随心所欲的。” “所以我来了啊,我帮你。” “你不来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约里克斯扭了扭脖子,“你一边去,我来帮你说服他。” 他所谓的说服当然不是用嘴,而是用拳头。 阮遥身上还带着伤,就算神识强大也完全不是约里克斯的对手。 几个来回,他被摔在地上,脆弱的经脉四分五裂,疼得他半天爬不起来。 齐德兰靠着墙,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约里克斯走到阮遥身前,踩住他的手腕,“想当英雄,也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回头看着齐德兰,脚下的力度越来越大,“要我放过他吗?” “不关我的事。” “咔擦”几声裂响,阮遥的腕骨被生生踩裂。 阮遥哼都没有哼一声,说实话,比起经脉上的疼痛,骨头碎裂简直像挠痒痒一样。 他只是,突然有些怀疑起了自己。 他是树妖,对别人的善意与恶意格外敏感,别人是否真心对待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本以为,有了这样的本事,在人类的世界他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但好像,他的感觉再次出错了。 机械齿轮转动契合的声音响起,冰凉的如同夏夜薄荷一般的声音传过来:“约里克斯,你的腿我收下了。” …… 之后的事情阮遥都不太清楚了,他只模模糊糊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了起来,鼻尖瞬间填满了独特的冷香。 ……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埃勒蒙棱角分明的侧脸。 阮遥嘴巴一瘪,瞬间委屈得不行,“埃勒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我明明感觉到齐德兰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想帮他,为什么他要拒绝呢?” “人心是很复杂的,我们做事不仅是凭意愿。” 埃勒蒙用的是“我们”,仿佛已经断定阮遥不是人类。 阮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以前也听到过这句话……” 埃勒蒙收回视线,眉目半垂不知在看哪,“谁对你说过?” “我以前遇到的一个人,他对我特别好,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善意比任何人都多,可他总是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问他为什么?” 阮遥望着天花板,视线逐渐失去焦距,显然已经沉浸在了过去的思绪里。 他还记得,那个人看着他,眼神十分复杂,眉间紧皱。 “人去做一件事的原因往往很简单,或许是喜欢,或许是为了钱。” “人不做一件事的原因也很简单,或许是不喜欢,或许是没有时间。” “但一个人为了不喜欢的事放弃自己喜欢的事,原因一定很复杂。” “阿遥,你只要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爱你,绝对不会伤害你。” 阮遥收回思绪,瞳仁像水洗过一般黑白分明。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出错的并不是我的感觉,而是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埃勒蒙摸着阮遥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就算别人对你再好,只要他违背了你的意愿,就不值得你去信任。” “这太复杂了。”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复杂的东西,随心去做就好了。” …… 因为受伤这事,埃勒蒙帮阮遥请了三天假。 第二天,瞿老直接杀上了门。 阮遥正在研究自己的小药田,听到这个消息忙不迭跑了出去,“瞿老,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请假了,就过来看看。”瞿老看向埃勒蒙,恶狠狠地道:“顺便来谈谈家教的事!” “当初可是你小子三催四请,老头子我才答应过来任教的。结果你倒好,原因也不说直接让我别来了。” “今天我就要当着阮遥的面,好好和你说道说道这事!” 埃勒蒙双手交叉,一点也不心虚,“你问问阮遥,这事他同意了吗?” 瞿老捂着心脏,慢慢转向阮遥,“这事你也同意了?” 虽然是没钱被迫同意,但他确实同意了,阮遥诚实地点点头。 瞿老简直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三两步退到桌边,靠着椅背喘气。 “你们两个、简直、同流合污!目无尊长!气死我了!” “瞿老,同流合污不是这么用的。这个成语是指思想、言行与恶劣的风气、污浊的世道相合。” 瞿老总算明白前几天阮西为什么会被气得小脸发青了,因为阮遥真的很会惹人生气啊! “阮遥,你给我闭嘴!” 阮遥瘪着嘴,“我又说了什么不识趣的话吗?” 埃勒蒙轻笑一声,对着阮遥扬了扬下巴,“解释得不错,以后发现别人用错词了都要大胆指正。” “我知道了。” 瞿老“嘭”一声坐在板凳上,喘着气平复心情,算了,不和他们争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反正我现在已经认了阮遥做我小徒弟了,要么就让我继续教,要么我就把阮遥带走。” 埃勒蒙看向阮遥,“你怎么想的?” “我当然是很喜欢瞿老啦……”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人眼神都变了,瞿老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一下恢复了精神。 反观埃勒蒙,唇角内缩,就差把阮遥提遛过来打屁股了。 “但是吧,你的费用太高了,我付不起啊。” “我免费教你!” 阮遥眉毛一扬,心动了。 瞿老乘胜追击:“不仅如此,科学院每个月还会给你打钱!”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雄救美来啦!大家猜猜,那个说过同样的话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22章 人云亦云 阮遥看都没看埃勒蒙一眼,当即喜滋滋地答应了。 这个好啊,不仅可以白学,还能拿钱。 他相信,埃勒蒙那个铁牛如果得知可以少出一份昂贵的家教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头看一眼埃勒蒙的脸色,应该就不会这么盲目自信了。 瞿老心情也很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周末再来找你。” “老师要不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吧。” “不吃了,老头子我忙着呢,科学院那边又在催了,走了走了。” 送走瞿老,阮遥一蹦三跳地回到埃勒蒙身边,“以后你就不用帮我付家教费了,开心吗?” 埃勒蒙冷笑一声,“开心。” 阮遥拍了一下他的扶手,“开心就好。” “你不是可以感知到别人的情绪吗?我是不是真开心,你感觉不到?” “我不是能感知情绪,而是别人对我的善意与恶意。当然,情绪其实也能感知到一点的,但这和人有关。” “一般来说,对我善意越高的人,我越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但也有特例,有的人天生情感防备特别高,就算高兴得想要围着花园跑圈圈,我都不一定能感觉到的。” 因着之前的约定,阮遥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把自己老底掀给埃勒蒙看了。 这种诚实明显取悦了埃勒蒙,他懒懒地靠着椅背,双手随意搭在腿上。 “那我对你的善意是怎么样的?” 阮遥突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食指与大拇指捻在一起,比出“一点点”的手势。 “一点点,但越来越多了哦,你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埃勒蒙不自然地收回手,交握在腹部,“不知羞耻。” 说罢,他便操控着轮椅离开了。 阮遥瘪了瘪嘴,“口是心非。” 末了,他又意犹未尽地勾起一个邪笑:“小妖精。” …… 百无聊赖的小树妖捧着光脑,用私信练习着怎么怼人。 刚开始他还需要对着私信逐字逐句地抠,才能找到反击的点。 俗话说的好,熟能生巧,渐渐的,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不需要绞尽脑汁地思考了。 点开一条新的私信,阮遥飞舞的手指停了下来。 这竟然不是怼他的,而是想要约他去做直播。 原因是上次他做的小蛋糕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现在的阮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树妖了,他特谨慎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对面都很耐心地解答了。 重点是,他们的福利真的很叫人心动。 “那行,我需要做什么呢?” “签了合约就可以正式开播了,具体的面谈怎么样?星网上说不方便。” “好。” …… 三天病假一晃而过,阮遥回到学校,面对的 第一节课就是体能课。 因为要教格斗技巧,老师让大家先自由组队。 阮遥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齐德兰,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只是齐德兰一对上他的视线,立马转过了头。 阮遥抬腿走向他,却被另一人截了胡。 阮西:“哥哥,你愿意和我组队吗?” 正巧米兹也找上了齐德兰,阮遥干脆应了阮西的邀请。 “哥哥,我听说你去找齐德兰,还因为他受伤了?” “嗯。”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我也说过,任何事情,我都会用自己的眼睛看过,再做出自己的决定吧?” 阮西抓住阮遥的衣摆,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想看你误入歧途。” “什么叫误入歧途?我觉得跟着人云亦云地侮辱别人才是误入歧途。” 阮遥这句话当然不仅是指齐德兰的事情,阮西侮辱埃勒蒙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呢。 阮西脸色一变,讪讪地收回手,“是么。” 他这副作态落在别人眼里,难免有些被欺负的意思在了。 身旁的女生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我看有些人真的是不识好歹,别人好心好意提醒他,不领情就算了,还反过来骂别人,我都要吐了。” 声音大得生怕阮遥听不见一样。 经过这么多私信洗礼,阮遥哪能不明白她在说自己。 只是他话没来及发挥自己的嘴炮能力,老师先开口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分好组了就安安静静站着!” 女生走了,阮遥自然也就闭嘴了。 大半节课老师都在讲格斗技巧,只剩最后二十来分钟了,才让大家自由练习。 阮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阮遥,一边拉伸身体一边道:“哥哥,我要是不小心下手重了,你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像之前一样什么都憋着不说好吗?” 阮遥扭了扭肩膀,“我要是下手重了,你也一定要说出来。” 周围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阮遥疯了吧,哪次体能课他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竟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这真的是我本年度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他不会真以为自己嫁给奥兹将军了,就能改变自己一无是处的本质吧?” …… 阮遥没有回应,只是认真地看着阮西。 原来他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看来他真没什么让着对方的必要了。 “哥哥,你先开始吧。” 懒得虚与委蛇,阮遥直接动手。 阮西伸手格挡,没想到阮遥的力气那么大,直接架着他的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强大的后劲让他连连退了好几步。 “弟弟,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这种话落在阮西耳朵里,简直就是侮辱,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铁青着脸道:“没有,再来。” 语音未落,阮西直接冲了上去,他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 见阮遥半步未动,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只听“嘭”一声闷响,阮西已经摔在了地上。 阮西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半天反应不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阮遥不仅抓住了他的手腕,还一个扫堂腿直接把他摁在了地上。 明明都是最基础的格斗招式,但他就是没躲过去。 阮遥松开手,声音平静:“弟弟,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我没想到你一点都没反抗。” 不是不反抗,是反抗不了。 被阮遥抓住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被一只铁圈钳住了手,完全使不出力气。 周围一片嘘声,虽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们对阮遥的好感暴涨。 帝国人格外崇拜力量,这也是为什么阮西每次都把阮遥打得鼻青脸肿,大家依然很喜欢他的原因。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了。 阮西偷偷抹掉嘴角的血,笑着站了起来,“对不起,刚才走神了,我们重新来吧。” 阮遥点点头,“好啊。”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纸老虎。 阮西根本没能碰到阮遥,每次都是一出手就被阮遥抓住扔了出去。 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连老师也看起了他们的对战。 又一次被扔出去,阮西终于忍不住连吐了两口血。 他不甘心,为什么一直被他压在脚下的人突然就变了,还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明明他那么努力,为什么会这样! 阮西抬头看向阮遥,一切都很模糊,只有阮遥的眼睛是清晰的。 阮遥看着他,没有赢了他的欣喜,也没有报仇雪恨的痛快,他只是这么看着他,仿佛看着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根本没能入了对方的眼。 阮西再次吐出一口血,缓缓倒了下去。 他又输了。 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输得彻彻底底。 阮西被送去医务室,训练室安静了一会,突然间,议论声就爆发了出来: “阮遥下手也太狠了吧,竟然把人打晕了。” “组队本来是互相提点提升格斗技巧的,他下手这么狠,以后谁还敢跟他组队啊?” “对自己亲弟弟下手都这么狠,他的心也太毒了。” “心疼阮西,本来是要锻炼技巧的,全被他搞成力量的比拼了。” …… 所谓的同情弱者定律,就是一个人的惨况超过了大家的心理预期之后,不管他做了什么,群众都会选择性忽视并心疼他。 这让阮西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轰动一时的某明星粉丝大举报的事件。 因为不满意作者写的同人文,粉丝大批出动,举报了写文网站,甚至波及很多其他软件。 很多房子塌了的受害者发起抵制活动,因为数量过于庞大,使得那位明星落到了全网黑的地步。 于是这个时候就有很多人开始心疼这位明星。 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受到这件事的波及,才会有这种触底效应。 可对于当事人来说,对于阮遥来说,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阮西说出“你下手太重了”这句话,无论如何阮遥都不会把他打成这样的。 阮遥站得笔直,“我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进行格斗训练,如果我的行为有哪一点触犯了校规,你们可以指出来。” “我的天呐,我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这种人也太可怕了,亏我之前还差点因为过目不忘的事对他黑转粉了。” “这种人根本不配嫁给奥兹将军。” “我们可以向校长举报他,他把阮西打成那个样子,校长不会不管的。” “带我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要被轻易带了节奏,对任何事都能有自己的想法哦,比心心~ 第23章 树人 “够了,这么一件小事还要闹到校长那里去,我看你们以后干脆都别上格斗课好了!” 见学生越讨论越过分,老师脸色都黑沉了下来。 “乐老师,阮西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还叫小事吗?” “就是,老师你不会是想偏袒奥兹夫人吧?”这人将奥兹夫人四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暗示意味。 果然,此言一出,大家的情绪更加激愤。 “都说学校是最干净的地方,我看学校才是最肮脏的地方,就因为他是奥兹夫人,打了人就可以不负责吗?” “今天他敢把人打成重伤还不用负责,那明天他不是还可以随便杀人了?坚决抵制!” “我以后都不敢随便出去了,万一不小心被哪位夫人打了一顿,我还找不了人说理。” “太恶心了,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也必须抵制这件事。” …… 现实中的恶语中伤远比网上的辱骂更可怕,因为这其中就有前不久还在询问阮遥身体如何的人。 铺天盖地的恶意扑面而来,像一层高过一层的浪潮,让阮遥几乎不能呼吸。 他难免有些难过了。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讨厌的生物,仿佛没有自己的思考,三言两语就被人带跑了想法。 他们躲在人群中,举着正义的大旗,对别人口诛笔伐。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嘲讽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每次上完体能课都有人去医务室,被抬着去也不在少数,就他阮西身体最金贵,受不得一点伤了是不是?” 人群分开一条缝,露出了脸上还带着伤的齐德兰。 米兹似乎想要拉住他,齐德兰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慢慢走到了人群前。 “我还记得上一次阮遥被打伤的时候,你们说的都是打得好、技不如人活该挨打,而把他打成那样的正是他的亲弟弟阮西。” “如今不过是位置对换了,为什么你们马上就义愤填膺了?” “到底是因为他打伤了阮西?还是因为他奥兹夫人的身份?” “因为他是奥兹夫人,所以上格斗课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哦,还是说因为他是奥兹夫人,所以他有义务让着打不过他的废物?那下次你们是不是还要让战场上的军人让着蛮魔人那群废物?” 很大一部分人本来就是被带了节奏,听了齐德兰的话逐渐低下了头,不敢看最前方那个满脸失落与失望的人。 最后一扯到战争,他们心底的怒气也被激了出来。 “对啊,技不如人还要怪别人下手重,也太可笑了。” “也不知道是哪些脑残混在人群里带节奏,恶心死了。” “我支持奥兹夫人,老师说过,格斗课就要当成真正的战场来对待,哪有人在战场上放水的啊?” …… 齐德兰顿了片刻,将大家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继续道:“最可笑的是,竟然有人说乐老师偏袒阮遥?” “乐老师从我们开这堂课开始就一直带我们,他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 “这样随便给一个退役军人、一个尽心尽力教你们的老师扣帽子,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齐德兰看向乐老师,那个宽厚的军人竟然因为他的一席话红了眼眶,齐德兰微微愣了一下,深深地举了一个躬,“对不起,乐老师。” 不少人都惊醒过来,纷纷给乐老师鞠躬道歉。 乐老师摆摆手,“没事,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一点小误会,解开就好了。” …… 风波虽压了过去,阮遥却不是很高兴。 那种被人当着面指责的感觉,真的挺不好受的。 “没必要伤心,你是奥兹夫人,以后会经历更多这样的事,把他们的话当个屁放了就好了。” 来安慰他的人正是齐德兰。 阮遥猛然抬起下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摇摇头把那些伤春感秋的想法都赶出脑袋,“呼——你说得对。” 说完这些,齐德兰加快步伐匆匆离开了。 阮遥抬了抬手,却没有开口叫住对方。 埃勒蒙说得对,人心是很复杂的,不要想着去看透它,顺其自然就好了。 …… 放学后,阮遥按照约定先去找直播方商议相关事宜。 一推开门,他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里面端坐的男人是安特斯。 安特斯站起来,随手整了整衣服,拉开了身旁的椅子,“过来坐吧。” 阮遥犹豫片刻,还是坐了过去。 虽然他骗了自己,可他也确实是至今为止阮遥遇到的所有人中,对他善意最高的一个人。 他依旧下意识地相信着自己的感觉。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安特斯取出一个真空的小药包,推到了阮遥面前。 阮遥捡起药包,直接送到了鼻子下面闻。 安特斯抽走药包,眼睑下压,显得眼睛更加细长,“你疯了吗?什么东西都敢闻?” “树人毒素,你想干什么?” “你能闻出来?”安特斯捏着药包的手微顿,落下的速度骤然减缓。 “如果你想让我给埃勒蒙下毒,我不会答应的。” 阮遥记得,原著中结婚第三天他就因为给埃勒蒙下毒被掐死了,应该就是安特斯入侵机器人之后约走了他。 可现在的他,绝对不会再伤害埃勒蒙。 安特斯皱眉,侧脸的咬合肌微微股起,“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就这么偏袒他?” “他对我很好,把上千亿的财产都共享给了我。” “对于他这个阶层的人来说,钱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想要你的信任。” “他对我好不好我自己有判断。”阮遥脚跟向后撤了些许,“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以后你不要再用这种方法骗我出来了,我不喜欢。” 安特斯深吸一口气,额间的青筋隐隐跳动。 “你是不喜欢我做的事,还是不喜欢我了?” 阮遥摇摇头,毫不犹豫地道:“都不喜欢。” 安特斯呼吸一滞,手指猛然收紧,抵着桌面,指节微微泛白,“你不是说过会永远喜欢我吗?你说死亡也不会带走你的爱,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事实上,之前的阮遥确实死了。 阮遥对此无法反驳,只能安静地看着对方。 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反而让安特斯更加难以接受。 他赌对了所有事,唯独没算到阮遥会不再喜欢他。 果然任何时候,感情都是不可靠的。 安特斯闭上眼休整了片刻,再睁眼时,手指缓缓松开,看着阮遥的眼神如同陌生人一般冷淡。 “我本来不想用这件事威胁你,可是阿遥,我不得不这样做。” 安特斯打开一份文件,“如果你不让埃勒蒙吃下这份药,我会公布这份文件。” 阮遥扫了两眼,很多东西都看不懂,但最后的结论他看的清清楚楚。 【经鉴定,此份基因样本与树人相似度为63%。】 这说明,阮遥体内有树人血统。 树人和帝国的仇怨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幸存者时期。 刚来T星的幸存者们与各族人种结合,以寻求最佳的生存基因,他们当然也把算盘打到树人身上去过。 树人拥有最强的天然防御,是第一象限中唯一可以在宇宙中行走的种族。 但树人对基因尤为看重,他们从不轻易离开树人星球,如果被人强行夺走基因,他们会选择自毁本体,带着基因样本一起化为尘土。 觊觎树人基因的种族有很多,但从没有人成功夺得,除了幸存者。 具体历史已经不可考,但因为这一次的夺基因之仇,树人和帝国向来不和,时不时就会爆发战争。 可想而知,如果阮遥是树人的事情被暴露,他将面临怎样的困境。 阮遥曾经被全世界的人追杀过,知道那种无力反抗的感觉。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同样的困境。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和我签订普兰斯条约,保证以后不再用这件事威胁我。” “你这么相信埃勒蒙,却不肯再分给我半点信任了吗?”安特斯眉目半垂,嘴角内缩,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是真的伤心了。 但小树妖看不懂这些小动作。 他的心里只记得埃勒蒙说过的:就算别人对你再好,只要他违背了你的意愿,就不值得你去信任。 “对,我不信你。” 有时候,过分的坦诚真的会让人万分难受。 安特斯抿着嘴角,对上阮遥的视线,“正好,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两个人当即拟定好了协议,签订之后寄给了运输局。 …… 阮遥已经走了,安特斯却坐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走进来,恭敬地垂着脖颈,声音却冷冰冰的不似有人的感情,“大皇子,您该回去了。” 安特斯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 “也好,没了牵挂才不会犯错。”声音很轻,刚出口便消散无形。 他连自由出行的资格也没有,哪里敢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呢? 他不争,就是一个死字。 …… 小树妖很烦恼,兜里揣着小药包,想着怎样才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把普兰斯的赌约完成。 临到家的时候,他终于有了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猜小树妖会怎么做,猜对了明天双更怎么样o(* ̄▽ ̄*)ブ 第24章 解毒 “埃勒蒙,你猜这个是什么?” 阮遥拿着小药包,神秘兮兮地递到埃勒蒙面前。 “这是什么?” “哎呀,你猜一下啊。” “没兴趣。” 阮遥“切”一声收回手,见埃勒蒙瞥了一眼他的手,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他再次把药包掏出来,“好奇你就直说呗,要不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埃勒蒙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阮遥,嘴角微翘,却绝对不是什么开心的意思。 阮遥难得敏锐了一回,扯出笑容,蹦到埃勒蒙身前,手掌上放着药包伸到了埃勒蒙眼皮子底下。 “那我说了,这是树人毒素。” 埃勒蒙手一顿,脖子微微后仰,似乎恨不得离这玩意儿远一点,“这是哪来的?” “安特斯给我的。” 小树妖完全没注意到埃勒蒙瞬间沉下来的脸色,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小药包。 “我之前不是在网上卖了一个小蛋糕吗?然后就有一个直播平台说要跟我谈一谈签约的事情,我觉得他们的条件很不错,就答应了面谈。” “谁知道,真正约我的竟然是安特斯。他把这个给了我,让我给你吃。” 估计安特斯死都不会想到,阮遥竟然直接把整件事告诉了埃勒蒙。 “所以你答应了。”埃勒蒙的语气很是肯定,眉眼如常,看不出生气与否。 当然,就算他生气了阮遥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阮遥抓着埃勒蒙的手臂,笑容越发灿烂,“对啊,他用我是树人的事情威胁我,我只能答应了。” “不过你放心,我有万全之策。” “到时候你先把这份药吃下去,把病理报告发给运输局之后,我立马给你解毒,只是过程会有一点痛苦。” 埃勒蒙看着阮遥,手指捻着衣角,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能摆出这样单纯无害的笑容。 吃下一份树人毒素,几乎是拿命去赌的事情。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 会,给他下毒吗? 阮遥鼓着脸颊,眼珠子向上游离,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应该会离开帝国吧……?”阮遥重新露出笑容,“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呢?” 又不像前世,全世界只有一个种族,而且都盯着他手里的药。 这个时代,有数不清的种族,有数不清的星球,他何必拘泥于这块地方? 埃勒蒙钳住他的下巴,让阮遥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没有想过偷偷给我下药吗?反正我这么相信你,你给什么我都会直接吃。” “你不愿意做这件事,我还非要逼着你做,那我不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了吗?” “而且,我答应过不会骗你的。” 埃勒蒙手逐渐放松,改为轻抚阮遥的脸,“每个人都在承诺,但不是都能做到。” 很多时候,“我不会骗你”这句话只是作为获取对方信任的一条捷径。 但他不希望这样的思想让阮遥染上阴霾。 埃勒蒙唇角微勾,眼角第一次浮现出细纹,“我答应你。” …… 解决了一件大事,阮遥心情很好,晚上还做了小蛋糕犒劳自己。 当然,这一次他依旧给埃勒蒙做了,埃勒蒙没拒绝。 埃勒蒙的心情似乎比阮遥还好,晚上甚至特赦阮遥回床上睡觉。 能睡床上谁乐意睡地上? 阮遥乐滋滋地抱着小枕头回到了床上。 “这么高兴?” “当然啦,床上好香啊,有你的味道。” 埃勒蒙手一顿,竟然没有骂阮遥不知羞耻,而是微微挑眉,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我是什么味道?” “嗯……像夏天的雪,凉凉的,吸进去之后就化成了水,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这不是味道。”埃勒蒙用着肯定的句式,语气却很温和,仿佛和老友随意聊着一个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这是味道。”小树妖固执地点点头,“花香是味道,它很容易被捕捉到。雪的香味也是味道,只是它很难捕捉,需要你用感觉将其具体化。” “你对味道倒是很有见地。” “那当然了,我以前不能到处乱跑,无聊的时候就会封闭自己的四感,去闻各种不同的味道,比如雨的味道,它没有雪那样强烈的刺激感,只是轻轻流过你的身体,仿佛什么都没闻到,可你细细回味,又像是闻到了万物。” 埃勒蒙轻瞥了一眼阮遥的腿,“以前为什么不能乱跑?” “因为我生下来就是不能动的,只有不断修炼才能一点点控制自己的身体。” 阮遥说过不欺骗埃勒蒙任何事,这当中自然也包括自己曾经的身份。 对此十分好奇的埃勒蒙竟然没在继续问下去,询问起了其他的味道。 阮遥被勾起了谈话欲,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堆。 两人话题结束没一会儿,埃勒蒙直接睡了过去,头一次没有借助睡前清心咒。 阮遥抱着书,有些纠结,一晚上可是一株药植诶。 埃勒蒙自己睡过去了,肯定不会再给他买药植了吧?亏大了! …… 事实证明,奥兹将军真的没有阮遥想的那么小气。 今天的埃勒蒙依旧给了一个药植名额让阮遥随意挑选。 阮遥当然是先把光脑接过去选药材,才问埃勒蒙为什么今天也有名额。 管家言观鼻、鼻观心,心道自家将军八成已经沦陷了。 俗是俗了点,但哪个在勾心斗角、枪林弹雨中长大的兽人,能拒绝一个和自己基因完全匹配、且单纯热情毫无心机的亚人呢? 就像光明之于黑暗,让人无法不留恋。 事实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埃勒蒙睨了阮遥一眼,唇角微勾,“只要能让我入睡,形式不限。” 阮遥扭腰撞了一下埃勒蒙,“不早说,每天晚上没人和我说话我都要憋死了。” …… 经此一事,阮遥彻底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每天晚上都要和埃勒蒙聊很久。 当然,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自己的感受。 埃勒蒙根本不需要引导,他就差点把自己老底掀了。 渐渐的,埃勒蒙也就随他去了。 情场得意的阮遥其他方面也过得不错,自从上次体能课的事情过去之后,他和齐德兰关系缓和了不少,还互相留了通讯号。 一周的时间迅速过去,埃勒蒙的病终于到了第一阶段收尾部分。 今天就是为埃勒蒙解毒的日子,肖克也跑过来紧张兮兮地等待。 反倒是两个当事人,淡定得不像话,一个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身体上连接着病理检测仪; 另一个将药粉倒进小杯子,拿着玻璃管搅拌。 药粉彻底溶解之后,阮遥将杯子递到埃勒蒙身前,另一手上还有一颗粉色的小药丸子。 “这是树人毒素,喝下去之后会很难受,你吃下这个会好受很多。” 埃勒蒙接过两样东西,两根修长的手指捻着药丸,一脸兴味,“你之前可没说过还有镇痛的东西。” “这也是我后来想出来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留下任何副作用的。” “不吃这个药会有副作用吗?” “不会,就是会很难受。”阮遥对着埃勒蒙眨了一下眼睛,“只有你才有这个待遇哦。” 这是花了他很多年才慢慢积攒下来的花蜜,换做别人,一滴他都不舍给的。 为了埃勒蒙他真的是下了血本。 埃勒蒙一口喝下了含有树人毒素的药液,这种毒素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可如今,他一口便摄入了更多的量。 换做是以前的他,大概会觉得这是疯子行径。 埃勒蒙闷哼一声,“嘭”一声倒在地上,眼睛还看着阮遥。 他的眼睛充血,那个身影看起来已经模糊不清了,却像是沐浴在阳光中一样耀眼。 也是,从前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这样一个人。 阮遥还在盯着病理报告,听到身后的响声猛地回过了头,直接弯腰把人抱到了床上,“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明明是这样危急的时刻,治疗室外的肖克却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他为什么要把英明神武的将军公主抱起来? 不要逗他笑啊该死! 埃勒蒙喘着粗气,手指抓着床弦,指甲一个接一个地崩开,紫黑的血滴落。 阮遥用灵气修复好他的伤口,却眼睁睁这些伤口下一秒又崩开了。 “怎么会这样?我刚才给你的药没有用吗?” 就在阮遥慌了神,掏出解毒丹想喂给埃勒蒙的时候,对方一把掀开了他。 这一个动作几乎耗尽埃勒蒙的力气,他再次跌落在地上。 …… 看到此情此景的肖克猛然锤了一下隔离窗,哪还有心思笑得出来。 他跟随将军征战数年,断手断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哪次将军带着自己的残肢回来,脸上不是一派沉静。 他们没有死在任何一场战争中,却成了帝国内部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下毒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 阮遥眼角瞥到检测仪,明白了埃勒蒙的意思。 他呼出一口长气,走到检测仪旁边专心等结果,身后的嘶吼声越发惨厉,阮遥在心中默念清心咒,逐渐找回了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雪儿猜出剧情,这是第一更,照例九点第二更哦。 另外今天开了预收,更完这一本才会正式开写,有兴趣的宝贝们可以移步专栏看一下哦~ 第25章 异变生 弄好病理报告之后,阮遥立马将解毒丹喂给了埃勒蒙。 几乎是下一秒,已经到达峰值的毒素报告飞速下降,阮遥配合着灵力疏导,终于让埃勒蒙逐渐平静了下来。 阮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光脑通讯突然响了起来。 是齐德兰。 自从两人加了通讯号之后,齐德兰几乎从没有和他联系过,今天突然找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阮遥将光脑扔给肖克,“我还要观察埃勒蒙之后的情况,我朋友给我打的通讯,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帮帮我吗?” 肖克利索地接过光脑,“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办好。” 阮遥点点头,回到治疗室,把埃勒蒙再次抱回了治疗床上。 埃勒蒙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被清除了,但之前与毒素势均力敌的灵力就变得杂乱无章起来,需要阮遥帮忙疏导。 这疏导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事情,埃勒蒙妖丹已碎,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装住灵气的容器。 阮遥的首要任务,是帮助埃勒蒙建立一个假妖丹。 “埃勒蒙,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仔细,治好之后能不能一举恢复你之前的实力就看现在这一步了。” “我会带着你的能量在经脉中行走,你要记住这种行走路径,并用我的口诀构建一个假兽核。” 埃勒蒙猛然睁开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我能直接恢复之前的等级?” “当然了,我说的治好,是要把你受伤之前的你原原本本还回来,静心。” 埃勒蒙缓缓闭上眼睛,胸腔的起伏逐渐趋于平缓,感受着能量在体内流动。 阮遥的声音像是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他身边,飘渺无物,引领着他进入一个玄妙的状态: “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以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埃勒蒙体内的灵力运转越来越快,甚至不需要阮遥的灵力助推。 阮遥退后半步,心说这简直就是天生的修炼奇才呀,这么快就顿悟了。 而另一边,肖克早已经拿着阮遥的光脑出去了。 齐德兰发来通讯说他被黑市的人堵住了,地址也一并发到了阮遥光脑上。 肖克没有直接去齐德兰发来的地址,而是调出了附近星域的三维地图,没几下,他就算出了对方途径地点,直接带着一队人去拦截黑船了。 黑船特指黑市出来的星舰,他们的星舰经过无数次改装,可能拥有几十年前的壳子,里面的设备却比帝国军队的官方设备还要高端。 所有的黑船都遵守黑市规定,没有组织标记,只在船身有一朵黑色郁香兰。 在预测的线路上,肖克果然拦截到了这样一辆黑船。 他连上对方的脉冲信号,“这个人你们不能带走。” “肖副官,你也知道我们道上的规矩,人我肯定是不能给你的,要不我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道上的规矩我懂,看你的装备,最多就是接了个C级任务,任务等级相差两级是可以毁约的,将军要死保的人,你觉得是多少级。” “你就带了这么点人,说是死保,说不过去吧?” “更多的人还在后面,我可以给你发将军签署令作为证据,去宰乱发任务的人,总比和将军为敌好。” 对面的人暂时关闭了脉冲图像,和身边的人商量了什么。 好一会儿,回来道:“还人可以,你们必须自己过来对接。” 身后的人想说什么,肖克扬手制止了他,“好。” 两艘飞船逐渐靠拢,脉冲信号自然也就关闭了。 “准备好战甲,他们不会轻易放人的。” “既然知道是假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等后援到再攻船?” 肖克站在舰首,挺拔的身材一瞬间看起来比星海更宽阔,“想要吞下潜行者,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星舰开始对接,肖克站在对接口,看起来随意得很,实际手臂肌肉暗自股起,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对接已成功。” 随着喷气声音响起,对接舱门缓缓打开。 蓄势待发的肖克一行人愣在原地。 对面星舰的对接舱一片狼藉,似乎刚经历一场惨烈的战争。 正中间跪在地上的兽人正是刚才和他对话的头子,此刻他举着双手看着对接舱口,面孔染血,眼神惊恐。 他的身后,削瘦的少年手持**抵着他的头,那枪是现在常用的脉冲光束枪,一枪就能把人轰成渣滓。 那少年浑身衣服被撕扯得乱七八糟,浴在鲜红中,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说,到底是谁指示你们来的?” 肖克猛然回过神,走路的姿势比平时笨重几分,“你是……齐德兰吗?” “我是。”说着,齐德兰更加用地抵着兽人的后脑勺,“说!谁让你来的!” “所有任务都是匿名的,你问我也没用。” “任何信息都可以。” “我真的没有任何信息,黑市对信息的掌控比在帝国还要严格。” “没有任何信息,你也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说着,齐德兰稍稍用力,似乎马上要动手。 肖克上前半步,想要阻止。 兽人身子颤抖,声音拔高:“等一下!其实有一点信息,只要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说!” “如果你不放过我,你就一直带着有人要把你弄去黑市的恐惧活着吧!” 齐德兰身子一抖,那兽人抓住机会想要反制,只是他刚爬起来,肖克已经拔出枪射穿了他的膝盖。 只听一声惨叫,他已经再次跪倒在地上。 齐德兰眼睛微眯,举起枪对准他的脑袋,“那你就带着这个秘密去死吧。” “等一下,”肖克阻止了齐德兰,“你说吧,我以军人的名义起誓,只要你能说出有用的信息,我会把你安全送回黑市。” “滚开!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你现在杀了他一定会后悔。” “这是我的事!不杀他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两人互相盯着,齐德兰比肖克矮小了两倍不止,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能让肖克微微走神。 肖克终于退后半步,“好,这是你的事,你决定。” “等等!肖副官!你再劝劝他!我答应你的要求!” 齐德兰掀起一抹冷笑,缓缓举起枪,“这是我的事,与他……” 话还没说完,肖克突然将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齐德兰艰难地转过头,没能看到肖克的脸眼睛已经闭上了。 肖克接住齐德兰,对着兽人冷冷地道:“说吧。” “你确定自己会送我回黑市?” “我以军人的名义起誓。” 帝国人常年战争不断,对军队的崇拜比对皇室的崇拜更甚,以军人的名义起誓,说是最高起誓也不为过。 兽人缓缓点头,“我的任务是从约克泊那里接的,不想在赏金榜发任务的人,就会在一些商人那里走特殊渠道,所以约克泊一定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好。” 兽人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时候送自己走,就见齐德兰突然站直身体,他眼睛猛然瞪大:“你们耍我!” 齐德兰揉着脖子,“谢谢你的消息,可惜你看不到我去找约克泊算账的那一天了。” “你不是以军人的名义起誓会送我走吗?你不能言而无信!” 齐德兰也回过头,似乎想知道肖克的答案。 肖克摆了摆手,看起来很是无赖,“我只忠于奥兹将军。” 解决了兽人,一行人回到潜行者,除了肖克,所有人都是一脸懵懵的样子,不明白他们想象中的苦战怎么说没就没了。 其实肖克心里也痒痒的,尤其是看到齐德兰眉间展露的轻松,他更加痒得不行。 “你很厉害。” 齐德兰一把将头发撸在脑后,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你也不错。” “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还要打通讯求助?” “我不会开星舰。”齐德兰彻底撕开乱糟糟的衬衫,“可以带我去清理一下吗?” 肖克呼吸一滞,不自然地转过头,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很奇怪,干咳一声回过了头。 “当然可以,你跟我来。” …… 这边两人已经解决所有事情回去了,阮遥和埃勒蒙还在治疗室里。 埃勒蒙已经无师自通自由运转灵力了,通过内视,他已经能看到自己身体里逐渐成型的小气旋。 阮遥守在旁边,完全不敢走神,时刻注意着埃勒蒙的动向。 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池,以埃勒蒙现在这副脆到不行的身体,大罗金仙都救不过来。 齐德兰透过隔离窗看着阮遥,难得露出了一缕笑容,“没想到他还会这些。” 肖克眉毛一挑,正想接话,管家一脸慈爱地道:“可不是嘛,我们夫人会的可多了,随手做的小蛋糕可以卖好几万星币呢。” “将军不爱吃东西,可夫人做的食物,他都能全部吃下。” 齐德兰眉眼逐渐温柔,手指落在隔离窗上,似乎在勾勒阮遥的脸。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第二更啦~看到这里的宝贝们点个收藏呗,坑品有保障哦~ 我真的超级喜欢齐德兰啊,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那种感觉,你们觉得齐德兰怎么样? 第26章 你是我的夫人 埃勒蒙突然睁开眼睛,从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治疗室里的东西一瞬间被这股力量冲击得七零八落。 毫无准备的阮遥甚至来不及站起来,便连人带椅子被砸了出去。 阮遥扶着墙站起来,张嘴便是一口血吐出来。 他这副小身板,怕不是要被彻底打散了。 “阮遥!阮遥你怎么样了?” 好像是齐德兰的声音,那他可以安心了。 阮遥倒在地上,发出“嘭”一声闷响。 “可以把门打开吗?”齐德兰手停在隔离窗上,回头看向肖克。 肖克摇摇头,“只有将军和夫人拥有开门的权限。” 齐德兰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埃勒蒙身上。 那股力量慢慢趋于平静,埃勒蒙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膝盖一曲差点没直接跪下去。 他反手撑着床,腿慢慢站直,一步步走向阮遥。 终于,埃勒蒙来到阮遥身边。 他将阮遥侧脸的碎发别在脑后,粗略地擦掉血迹之后,抱起他走向了治疗仓。 阮遥体内的伤十分严重,治疗仓中的营养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埃勒蒙站在一旁调试营养液的量,膝盖几次弯曲,都被他撑着仓盖硬生生扛了下来。 营养液几次见底,才见阮遥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红润。 埃勒蒙抬起手,轻轻落在透明的仓盖上。 …… 阮遥醒来时,一个、两个、三个都围在他身边。 几个人都在不同程度上松了口气,突然听到阮遥的话,稍微一愣。 阮遥:“我好看吗?” 空气一瞬间有一点安静过头。 阮遥干笑两声,“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们遇到这种情况都这么说呢?” 埃勒蒙没有回答。 肖克站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基本可以想象,将军肯定又是冷着一张脸不想理会这种无聊问题的样子。 生怕这种冰冷的态度会伤害到阮遥,肖克便道:“怎么可能,只有很自恋的人才会这么说的。” 埃勒蒙幽幽回过头,眼神意味不明。 肖克瞳孔猛缩,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挽救,就听阮遥询问埃勒蒙:“原来你是这么自恋的人啊?” 肖克后退半步,干笑着道:“其实也不一定,对方也有可能在跟你开玩笑。” “哦,这样啊。” 这个话题终于揭了过去,埃勒蒙问出了大家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你身体怎么样了?” 阮遥直接坐了起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埃勒蒙伸出手,刚抬起一点又放了回去,握成拳置于腿上,“抱歉……我……” 此言一出,就连鲜少有表情的齐德兰都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阮遥摆了摆手,一副自在的模样,“没什么,这事不能怪你,是我没有估计好你的情况。而且我身上本来就有伤,你还顺便帮我修复了不少旧伤呢。” 很多话都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埃勒蒙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肖克跟着埃勒蒙离开,途中回过一次头。 阮遥起身去送齐德兰。 两人沉默着往外走,快到大门口了,齐德兰忽然止住,“你不问我今天的事情吗?” 阮遥眼睛一亮,抓住齐德兰的手,“你要告诉我吗?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和我说。” 事实上真的不愿意说的齐德兰:…… 但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他偏生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应该听说过不少我的事吧?” “我不相信没有证据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传言很大一部分都是真的。我曾被卖去过黑市,在那里做了七年的决斗台头赏。” “我偷偷逃出来,并且报了警,昨天巡警的两年保护期结束了,他们立马又来抓我了。” “我对面的敌人不一定强大,但手段阴毒,所以我不希望你卷进这淌浑水。” 阮遥摇摇头,“我不怕,你帮过我,我也想帮你。” 齐德兰甩开他的手,“如果我遇到不能处理的情况,一定会请求你的帮助,在此之前,你不要插手。” “好。” …… 送走齐德兰之后,阮遥又去找了埃勒蒙。 “埃勒蒙、埃勒蒙,我还有两颗树人毒素的解毒丹,你要吗?” “你想卖给我?” “不是,送给你,我之前伤得那么重,你为了救我,肯定花了不少钱吧,要不你折合一下,我先欠着?” “是我伤了你,论起给钱,也应该是我给你。” 直觉告诉小树妖这很不对劲。 一毛不拔的埃勒蒙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大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不用了,我都说了,受伤的事不能怪你,你还帮我治好了不少旧伤,应该是我付钱!” “你是我的夫人,为你治疗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小树妖觉得更不对劲了。 人类不是有句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他必须保持警惕! 阮遥坐得老远,大眼睛瞪得浑圆,“亲兄弟,明算账,你没有义务帮我治病!” 埃勒蒙阖眼吸了一口气,“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我觉得坐这就挺好。”阮遥才不会上当,埃勒蒙叫他过去,肯定是想故技重施,用美**惑他! 埃勒蒙额间的青筋慢慢浮现,“高级营养液每升90万,你一共用了30升,合计2700万,每个月5点利息,一点不许少!” 阮遥拍着胸口,贱兮兮地松了一口气。 看吧,他就知道是这样! 铁牛埃勒蒙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宰他的机会? 阮遥这才“哒哒哒”跑到埃勒蒙身边,献宝一般拿出两颗小药丸,“喏,送给你了。” “树人毒素至今无解,你知道这样一颗药市价会是多少吗?” “不知道,”说起钱小树妖可就不困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埃勒蒙,“多少?” “千万,拍卖可以上亿。” 阮遥手下意识一缩,但好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真把药收回来。 他咂吧两下嘴,“这么贵啊?” 埃勒蒙将他的碎发拨开,露出白净的小脸,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后悔吗?” 最近他好像格外热衷于这个动作。 阮遥觉得有些痒,歪着头夹住埃勒蒙的手,“有一点点,但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要回来的,你放心吧。” “你要得回去吗?”埃勒蒙一边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软乎乎的触感,忍不住捻了捻手指。 “说得也是。” 阮遥竟然还傻笑了两声,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埃勒蒙握着阮遥的手,缓缓收紧,阮遥的掌心握着那两粒小小的药丸。 “阮遥,你喜欢制药,就放手去做,我埃勒蒙·奥兹守着你一天,就没人敢动你。” “你以前经历的事情我一概不提,从今以后,你只需要记着有我在就行。” 阮遥逐渐收敛傻笑,他向来是个爱做不问的主,这回竟也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的夫人。” …… 埃勒蒙说得没错,阮遥确实是打心底里喜欢制药。 或许因为是树妖,他天生就对各种植物充满热爱。 若是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炼药,他怎么舍得沉寂在无所事事之中。 …… 两天后,小树的丹药铺子正式出现在星网中。 阮遥应埃勒蒙的要求,先把两颗树人毒素的丹药挂上去,到时候埃勒蒙会分给阮遥三成的劳务费。 确定没什么坑之后,阮遥爽快地答应了。 挂上商品之后,阮遥时不时就会打开星网瞅一眼。 倒是有人来询问他,不过都是质疑。 “科学院都没有办法的树人毒素,你一颗黑乎乎的豆子就能解决?确定没疯?” “亲~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有正规运营资格的哦,没有效果全款退货哦~”小树妖学着前世淘宝的客服说话。 “亲是什么?” “就是亲爱的简称~” “?”对面连发了三个问号,“神经病。” 阮遥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亲~你还在吗?为什么要说我是神经病啊?” 然而对面再也没有回复。 网店的事,当然还是要去问埃勒蒙啦。 阮遥找到埃勒蒙的通讯号,“埃勒蒙,我被骂了/(ㄒoㄒ)/~~” “怎么了?” 阮遥一张截图发过去。 “你叫陌生人亲爱的?”埃勒蒙本来在练习走路,看到截图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去。 “难道不能这么叫吗?我以前遇到的客服都是这样的啊。” “把以前的东西都给我忘掉,不许这么叫。” “噢,那我怎么叫啊?” “不用叫,有话直说。” “这样不会太冷漠了吗?” 埃勒蒙和阮遥废了半天的话,终于把他这个思想给纠正了过来。 阮遥退出和埃勒蒙的聊天界面后,发现又有好几个人给他私信,阮遥一一回复了,人家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星际人苦树人毒素久矣,连最聪明的卡威人都拿这玩意没辙,阮遥怎么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很快,这个话题就被带上了热搜,清一色骂阮遥作妖,拿这种事情骗钱不得好死。 还有人把他最开始的聊天内容截下来,指责他对埃勒蒙不忠。 加上一条#做精重出江湖#,阮遥连上三条热搜。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动动小手指点一点收藏,可以听到作者心里的烟花绽放哦~“biubiubiu~” 第27章 我来接你回家 阮遥小嘴一瘪,去找埃勒蒙诉苦。 “大家都不相信我……” 埃勒蒙没回他。 埃勒蒙竟然没回他! 阮遥又没学过怎么回复这种消息,又去找了空白号。 谁想等了半天空白号也不回他。 害,大家今天都这么忙的吗? 阮遥收了心,安心上课。 一节课上到一半,阮遥越发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偷偷看他? 他的感觉肯定不会出错的。 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上了热搜。 阮遥偷偷打开热搜,现居第一的是#埃勒蒙 树人毒素#。 最顶上的一条消息就是埃勒蒙自己发的动态,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树人毒素已彻底清除。 下面一共配了四张图,前两张是病理报告对比,后两张都是阮遥:一张是满脸肃穆、整理药植的阮遥,一张是满脸笑容、捧着丹药来找埃勒蒙的阮遥。 也不知道都是谁拍的,角度刚刚好,衬得阮遥像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天使一样。 埃勒蒙一发动态,大部分人都信了这件事。 “天哪,我要黑转粉了,竟然可以研究出树人毒素的解药,那以后大家都不用害怕树人了!” “不愧是和奥兹将军基因完全匹配的人,我服气。” “重点错了呀姐妹们,你们看这个照片的角度,照片会是谁拍的?你品,你细品。” “谢谢楼上,嗑到了。” “互相救赎,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救赎cp已就位,姐妹们移步超话。” …… 阮遥点进小树的丹药铺子,两颗丹药果然已经售罄。 两千万一颗,大家都不用纠结一下的吗? 这家里都是什么条件啊? 留言区还有一片哭嚎着求阮遥快上新货的。 阮遥随便挑选了几个人回复,关掉光脑认真上课。 没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埃勒蒙:“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啊?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也多了,哼(¬︿¬☆)” 小树妖对于自己无意中把自己老底都给掀了的事情毫无自觉,还以为自己的小马甲保护得可好。 埃勒蒙轻笑一声,切换上空白号。 “你不必理会那些人,效果摆出来了他们自然会闭嘴。” “恭喜你。” 一直到下课,阮遥才看到这条消息。 “嘻嘻,谢谢老师~(づ ̄ 3 ̄)づ” 阮遥对颜文字十分上头,简直和他的形象一模一样。 他就是天下无敌小可爱! 有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小可爱呢? 空白号能。 “别发这种表情。” “我觉得很可爱。” “你是奥兹将军的夫人,注意影响。” 阮遥捧着脸,得出一个结论:奥兹夫人不可以使用表情包。 “好叭。” …… 一节课很快过去,老师还没走出去,同学们齐刷刷地回过头,热切地看着阮遥。 “星网上说你研究出了树人毒素的解药,这是真的吗?” 另一个同学翻了个白眼,“奥兹将军都出来说话了,肯定是真的啊。” “你之前不是连精神连接都做不了吗?为什么突然就研制出这么厉害的药了?” “对啊对啊,能告诉我们你怎么研制出来的吗?好好奇啊。” “网上有人猜测说你盗用了其他人的研究成果诶,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 齐德兰一把将阮遥扯到自己身边,“你们是记者吗?问题这么多?” “奥兹夫人都没说话,你急个什么劲儿?” “之前你还对奥兹夫人爱理不理的,听见人家出名了立马巴过来,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奥兹夫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影响不好。” “奥兹将军要是知道了你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一定会生气的吧?” …… 他们要这么说阮遥可就来劲了。 阮遥拉住刚要松手的齐德兰,“什么影响不好?埃勒蒙已经见过齐德兰了,他对齐德兰印象很好,并没有像你们说的那样生气。” “那你可要小心了,齐德兰最擅长的就是勾引男人,小心他利用你接近奥兹将军。” “对啊,你不听大家的劝,一定会后悔的。” “我们认识他这么久了,比你了解他,你不要被他骗了。” …… 阮遥下巴微扬,两颊气鼓鼓的,“我比你们了解他,连埃勒蒙都说齐德兰是个很不错的人,让我随性和他相处。你们这么说,是在质疑埃勒蒙的判断吗?” 恭喜小树妖,喜提诡辩技能。 诡辩这种东西之所以难,难就难在你知道他在乱说,可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阮遥回头对齐德兰眨了一下眼睛,别提多得意了。 齐德兰还有些怔怔的,脑中回想的是,埃勒蒙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 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阮遥杜撰出来的? 阮遥不是会说谎的人…… 其余人见这件事没什么发挥的余地,干脆又把话题引回去: “那你能和我们说说解药的事情吗?” “咱们都是同班同学,你就不要吝啬,随便透露一点呗。” “你什么都说不出来,不会真的像星网说的那样,依仗着自己的身份霸占了其他人的成果吧?” …… 阮遥微微一笑,“你们又不是记者,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些问题。” “可我们是同学啊。” “都是同学有什么不能说的?” “难道我们在你眼里还比不上那些记者吗?” “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竟然说我们像记者一样八卦。” “看来人家真的是出名了,完全不屑于理我们这些无名之人咯。” …… 阮遥被搞得烦不胜烦,偏偏附近的人越围越多,他根本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像是夏天里的一场雪,冰凉冰凉的,瞬间驱赶走了身旁杂乱的争吵声。 阮遥扬起笑容,踮着脚看向教室门口。 “埃勒蒙!我在这里!” 人群短暂地安静了一下,大家纷纷回过头,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 下一秒,他们再次骚动起来。 “将军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 “无语死了,竟然说这种谎话。” 外面传来骚动声,并且越来越近,刚才还牢骚不断的人逐渐闭了嘴。 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在门口。 他一身军装,将身材勾勒得挺拔有力,帽檐下,隐约能看见一双深不见底的鹰眼,锋利如一把利刃刺穿人心。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埃勒蒙一步步走进去,鞋底撞击地面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极强的韵律感,似乎一步一踏都落在了人的心上。 埃勒蒙终于定在阮遥身前,身姿几乎将阮遥完全纳入自己的身影之下。 “我来接你回家。” 阮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这样做: 他上前一步,扑进埃勒蒙怀里。 埃勒蒙膝盖一曲,差点表演一个当场下跪。 阮遥急急忙忙抽出自己的身体,紧张地扶住埃勒蒙,“哎呀,我忘了你还没全好,没事吧?” 埃勒蒙将他的手拨下来,转而牵住他,“我没事,走吧。” 阮遥正想说点什么,埃勒蒙回过头对着齐德兰点了点下巴,“一起走。” 没人敢去拦奥兹将军,他们也终于在今天知道了,阮遥在将军心中到底有怎样的分量。 …… 阮遥还被牵着,他仰起头刚好看到埃勒蒙坚毅流畅的下颌线。 “埃勒蒙,你刚刚好帅啊,你一出来,大家话都不敢说了。” “只是刚刚帅吗?” “现在也很帅。” 众所周知,小树妖是不会说谎的。 埃勒蒙嘴角微微翘起,“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告诉我。” “好。” 齐德兰看着两人的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一声,抬起头看向前方,削瘦的背挺得越发笔直。 …… 养了这么久,第一批黄黏丝终于迎来了他的成熟期。 阮遥喜滋滋地将黄黏丝收好,放到了自己的小药铺上。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留一株给空白号。 星网号虽然不会显示具体地址,但实际上是和运输局相通的,只需要输入对方的星网账号,运输局会自动把东西送到那人手上。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这么偏好普兰斯的原因。 因为真的很方便很好用啊! 阮遥打包好黄黏丝,发给了空白号。 他才刚把包裹寄出去,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家用机器人抱了一个快递盒子回来。 正是刚才他寄出去那个。 阮遥把快递盒子左右翻了几遍,没看出什么问题,再寄了一次。 几分钟后,机器人再次原封不动地把快递抱了回来。 阮遥登上星网把快递要求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完全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这就奇了怪了。 他联系客服,对方却再三跟他确认,快递没有寄错。 阮遥本来就是想给空白号一个惊喜,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去联系他。 不过,有一个人说不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阮遥找到管家,“我想寄个快递,可运输局老是把他还给我,你能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管家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包裹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是不是您把收货地址填成将军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联:你不收,我不收,作者何时能涨收? 下联:你不评,我不评,作者何时能回评? 横批:快点互动 第28章 那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一语惊醒梦中人。 怪不得阮遥总是觉得空白号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原来那家伙本来就是他认识的人。 阮遥觉得自己必须给埃勒蒙一点颜色瞧瞧。 ……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阮遥一改常态,拿着光脑复习。 埃勒蒙看了他一眼,也慢悠悠打开了光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难道是他表现得不够明显? 阮遥伸直腿,仿佛无意一般踢了埃勒蒙一下。 埃勒蒙曲起腿,刚好躲开。 阮遥不死心,抬腿又往旁边靠。 突然,他的脚腕一紧。 阮遥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了。 “你在干嘛?”埃勒蒙问道,声音不似往日冰冷。 “哼,”阮遥哼唧一声,撅着嘴巴想把腿收回来,没能成功。 有了假兽核,埃勒蒙的实力恢复了大半,就力量而言,阮遥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阮遥干脆也不挣扎了,鼓着两颊瞪视埃勒蒙。 埃勒蒙勾起唇角,伸手掐住他的脸,“卖什么萌?嗯?” “谁在卖萌?”阮遥拨开埃勒蒙的手,“我在生气!我在生气好吗?” “哦,那你为什么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你就是空白号,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问我。” “这……”阮遥缓缓收回腿,心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连自己老公都认不出来,还生气?” 阮遥被饶了进去,气势迅速落下, “嗨呀,那我现在不是认出来了吗?” “你再好好想想,我每天晚上给你上课,只收了一株黄黏丝,还委屈你了?” 对于金钱的敏感让阮遥抖了个激灵,滚到埃勒蒙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不委屈,你最好了。” 埃勒蒙敲了一下阮遥的额头,顺势把人揽住,“睡吧。” …… 有了埃勒蒙的数据,两颗丹药很快被卖了出去。 阮遥入账4千万,却没有急着还钱,而是用这些钱买了一大批药材,根据评论区的情况又做了一批解毒丹。 之前的两位买家都给出了反馈,进一步证实了丹药的药性,所以这批丹药卖得很快。 也是这个时候,阮遥才知道星网人民是多么的富有。 2千万一颗的小药丸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啊就买了。 评论区甚至又冒出一群人叫嚷着没买到药,询问什么时候能上新。 阮遥懒得一个个回复,干脆置顶自己的评论,下一次上新应该是在下个周末晚上8:00。 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人回复了他。 却不是什么好的评论: “中树人毒素的一般都是军人吧,你把价格定这么高,大部分军人根本买不起。赚这种钱,你良心过得去吗?” 一人打头,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冒了出来。 “我父亲就是在战争中了树人毒素的军人,每次病发他都会痛得满地打滚。听说网上有了解毒的药,我特别高兴,结果一颗药就要2千万,我家里所有的积蓄都不能买到一颗,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吗?” “奥兹夫人难道不应该为了公众考虑一下吗?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听说这个药根本不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还好意思出来赚军人黑心钱,我吐了。” …… 其实这些话根本经不起推敲,可发的人一旦多了,大家根本就顾不得思考,都在施压想让阮遥降价。 阮遥一出面反驳,反而被骂得狗血淋头。 已经很多次遇到这种事情了,阮遥还是没办法完全不在意这些评论。 没一会儿,他被气得脖子根都红了。 一双冰凉的手贴在的他的脖子上,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看了。” “嘶——”阮遥偏头躲过那双手,“你看看他们都在说什么?我买药材都要几百万,还要炼制出来,就因为我是你的老婆,就必须免费放送吗?” 而且经过上次的事情,阮遥的身体始终有点不对劲,有一次炼药时他甚至吐了一口血。 “这些人始终都会存在的,不用理会他们。” “他们在我店铺下面刷评论,我怎么可能不理会?” “那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阮遥诧异地抬起头,“怎么做?” 埃勒蒙打开光脑,先是联系人追踪带节奏者,随即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布了一个实时更新的黑名单。 “所有不实信息发布者都会记入小树的黑名单,小树的丹药铺子后续推出的所有药物,永不对黑名单及其直系三代出售。” 这条动态直接被官方号推送到了私人广场。 丹药铺子下的评论区凝滞了片刻,随后便能看到评论数量飞速减少。 当然,头铁的人始终是存在的: “拉黑就拉黑,我家里也不需要什么解毒丹,我纯粹就是看不惯店主的行为,发军人财,可耻!” “之前我还不相信这个药是别人研发出来的,可一向什么事情都不理会的奥兹将军突然出来了,这其中的关系你们还看不懂吗?” “就算用这个方法暂时堵住了大家的嘴,你们发军人财的事情不会改变,一生黑。” …… 阮遥就见不得别人骂埃勒蒙。 他又置顶了一条自己的动态:下周不仅会上解毒丹,还会上清理兽人体内杂质的清脉丹哦~ 中树人毒素的到底是少数。 可你家里还能没有兽人吗? 兽人吸收能量石中的能量进行进阶,势必会在体内积攒杂质,不及时清理,甚至会造成狂化发疯的后果。 所以哪怕每年一次的清血又痛又贵,每个兽人都会坚持去做。 如今他们看到了什么? 清脉丹可以清除体内杂质? 发出消息的可是阮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话更是代表了埃勒蒙的话。 所以这个信息八成假不了! 这一回,不仅没人骂战了,还冒出了不少道歉的人。 埃勒蒙的效率不是开玩笑的,小树的黑名单上现在已经有好几百号人了,并且还在不断刷新。 “店主,我之前只是不小心被人带了节奏,您可以原谅我吗?” “我为了奥兹将军才考进第一军校,一直以来都以进入第三军团为目标,店主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面剔出来啊?” …… 埃勒蒙关掉阮遥的光脑,“别管他们。” 阮遥耸耸肩,“我没打算管他们。” 随意侮辱别人难道不用付出代价吗? 为什么要把他们剔出黑名单? …… 阮遥这回是彻底出名了,学校里的同同学看着他眼睛里都要冒小火花了。 他最开始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一个同学突然找上他,他才恍然大悟。 “阮遥,你打算收徒弟吗?”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突然大批人涌了过来,生怕阮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早早做了决定一样。 “阮遥,我的成绩每次都在年纪前十,你要收徒弟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我上回实践课还被老师表扬了,上台去给大家做了示范你还记得吗?你教我的话肯定没那么费劲。” …… 阮遥一脸莫名其貌,“我没打算收徒啊?” “你一个人做那么多药肯定忙不过来吧?” “对啊,反正都是要请人帮忙的,外面都是同班同学,到时候你也更放心不是?” “你做出来的药对于帝国都很重要,你总不可能为了保留药方,每周就只出那么一点你自己做的药吧?” “我们不是逼你,你也该为帝国想想吧?那么多兽人都在等着你的药呢。” …… 越说越扯。 阮遥眉峰皱起,可对方拿出了整个帝国做挡箭牌,他确实不太好拒绝。 “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一个人做药赶不及,不过关于请人来帮忙的事,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阮遥回过头看着齐德兰,“你愿意来帮我吗?” 一瞬间,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瞪着眼睛,嘴巴大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齐德兰嘴巴张了张,看着阮遥亮的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我的荣幸。” 不管阮遥最终会选择谁,但那个人不应该是齐德兰。 “你为什么选他?他天天逃课,怎么可能做得了这种事情?” “奥兹夫人,你不能拿帝国无数兽人的未来开玩笑啊!” “齐德兰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作为帝国人民的一员,我无法认同你的选择。” …… 就在大家情绪高涨的时候,人群从后方分出了一条道路。 和阮遥六分相似的少年缓缓走进内圈。 “哥哥,你现在是奥兹夫人,你的选择关乎帝国所有兽人、甚至是整个帝国的命运,我不能看你一错再错了。” “齐德兰不是合适的人。” 阮遥完全没被他的话压下去,下巴微扬,“合不合适由我说了算。” “我知道你和齐德兰关系好,想要改变他,可你不能用这种事开玩笑啊。为什么、”阮西呼吸微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还是这么任性?” “我和齐德兰的关系确实很好……” 阮西嘴角微抬,听到阮遥之后的话,笑容逐渐隐去,脸色变得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停电了,一个字都没码,听说明天还有可能停电,如果不停就双更,停了就还是一更。爱你们哟比心心~特别鸣谢雪儿~ 第29章 乖一点 “你们不相信我的判断,就代表你们不相信我这个人。那么以后小树的丹药铺子,将不再对你们以及直系三代出售药物。”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何必咄咄逼人?” 阮遥才不管这些,“你们还不打算去上课吗?” 有了台阶下,众人自然不愿意真地被加入黑名单。 很快,人就散了个干净。 只有阮西,还站在原地,只是他的脚跟后撤,明显也表露出了不和阮遥对碰的想法。 “哥哥,你非得要这么做吗?” “我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 阮遥向埃勒蒙说了教室里发生的事情,眼睛里都要冒出小星星了。 “你的方法太厉害了,我今天就说了一句’再闹就把他们全加入黑名单‘,他们果然就散了!” 埃勒蒙嘴角微弯,对阮遥的彩虹屁很是受用。 “对了,你的治疗要进入第二阶段了。”阮遥将埃勒蒙的腿摸了一遍,满脸正色地道:“下一步就是修复你的经脉和兽核。” 埃勒蒙脚抬了一下,又迅速压了回去,耳根逐渐染上红润,“我要怎么做?” “前期和上个阶段差不多,只是这个阶段需要的药植更加难找了,好多我需要的药植在星网上都搜不到。” “真正珍惜的药植都不会出现在星网上,更常见的是两种方法。”埃勒蒙撑着下巴,继续道: “其一是向佣兵团发布任务,他们会去各个星球寻找药植。” “其二是三月一次的黑市拍卖,每次都会出现大量珍惜药植。” “上半年的黑市拍卖马上就要到了,去看看吗?” 阮遥对拍卖的模式再熟悉不过了,这简直就是宰钱活动。 他那一点积蓄,怕是给大佬们当炮灰都不够格。 埃勒蒙看出他的犹豫,笑着点了一下阮遥的额头,“我付钱。” 那还等什么,最好现在就去。 …… 小树妖也是有良心的。 为了报答埃勒蒙即将大笔流出的钱财,他将炼制的丹药存了三成,一周后全部送给了埃勒蒙。 因为有了齐德兰帮忙清理药植的杂质,阮遥的炼丹速度大大提升,几乎是以前的三倍。 三层的丹药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十多颗。 小气鬼埃勒蒙竟然没有直接接过去,而是打算按市价给阮遥转钱。 “你干嘛呀?都说了是我送给你的。” “药植是你用相应的东西换来的,不需要额外送我任何东西。” “可是拍卖会的东西会很贵的。” “我们的约定是一株药植,不管什么价位,都在约定范围之内。” 阮遥瘪着嘴巴,突然很是不能理解埃勒蒙。 他那么小气,能收到丹药不应该很开心吗? 为什么要拒绝? 埃勒蒙似乎看出阮遥的想法,“不过我也确实需要你的丹药,作为我的夫人,你愿意让第三军团走个后门吗?” 第三军团是隶属埃勒蒙的独立军团。 一种奇怪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阮遥翘起嘴角,眼睛弯弯的。 “好呀,我以后还是像现在这样,预留三成的丹药给你,你拿去给第三军团的人好不好?” “好。” …… 同天,清脉丹一经上架便引起了整个帝国的轰动。 之前的大部分人还是对阮遥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可对方挂着奥兹夫人的名头,货物上架了他们还是决定先抢到手再说。 第一个试药的是一位兽人主播,他全程直播了试药过程,展示了清脉丹将近百分之九十的杂质清理效果,重点是一点痛苦也没有。 可以预计,这种丹药之在以后一定会完全取代清血。 不少兽人捶胸顿足表示丹药上得太少,他们买不到。 不过有着黑名单在,他们也不敢真的闹事,只敢在店铺下面催阮遥快点上新。 作为被催促的对象,阮遥已经坐在星舰上,踏上去黑市拍卖的路了。 阮遥第一次真正离开帝星,全程趴在窗前看宇宙的浩瀚之景。 坍缩的星云、变色的星球、相撞的星体…… 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新鲜,阮遥恨不得把手伸出去摸一摸那些漂亮的星体。 反正时间充足得很,埃勒蒙没有使用空间跳跃,陪着阮遥把他感兴趣的星球都看了一遍。 “埃勒蒙,那些星球上都有人吗?” “大部分都有人,只是很少,有很多都是教科书上没有记载的种族,下次我带你去看。” “所有种族你都见过吗?” “大部分都见过,也许还有未知种族没有被我们发现,这些都说不定。” “那有什么种族皮肤是紫色的吗?” “有,砜子星球的原住民就是紫色的皮肤,他们的血也是紫色的,不过血对于他们来说像是我们的毛发一样,可有可无,所以他们会把血取出来作为颜料使用。” “哇,”阮遥张着小嘴叹为观止,“那他们的血没有味道吗?” “有,不过是一种很奇特的味道。”埃勒蒙眉目低垂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们整个星球表面,无处不是这种味道,或许你会喜欢那里的。”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等我的病好了就带你去看。” 阮遥撞了一下埃勒蒙的肩膀,笑眯眯地道:“那说定了。” 使用空间跳跃三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路程,一行人硬是走了整整三天,几乎是踩点参加上了拍卖会。 黑市作为整个第一象限的灰色地带,各个种族的人都集聚在了这里。 阮遥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实在太薄弱了。 这里不仅有皮肤各色的种族,还有头上长触角,皮肤像石头一样皲裂的人。 埃勒蒙揽住阮遥的腰,“你再看下去,他们就要过来求婚了。” 阮遥默默收回视线,看着埃勒蒙,“这么可怕?” 埃勒蒙嘴角微微勾起,“对啊,就是这么可怕,不想被拐走就乖一点。” “噢。” …… 埃勒蒙不愧是大反派,在黑市这种地方也有自己的势力,一进拍卖会场就被引着进了最高级的包厢。 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所有情况,屋里还有拍卖品展示的全息影像。 “需要什么就直接加价,不用担心我没钱。”考虑到阮遥的性子,埃勒蒙特地提醒了一句。 阮遥摆摆手,头点得飞快,又不需要他付钱,他当然是有需要就买啦。 然而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不到。 黑市拍卖确实有很多珍惜药植,而且大部分都是阮遥需要的,短短半个小时,他已经花出去3亿不止了。 新的拍卖品又是一株药植,起拍价就是600万。 阮遥握着抢拍器,着实有点下不去手。 埃勒蒙“啪”一声帮他按了下去,“直接买就是了,咱有钱。” 他当然知道埃勒蒙有钱。 毕竟财产共享上标注的资产到底有多少,他到现在都还没数明白。 可这不是浪费钱的理由啊! “太贵了,我下不去手。” “你一颗药都能赚千万,这还比不上你一颗药呢。” “我那点钱,连欠你的零头都还不起。” 肖克悄悄竖起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阮遥卖了那么多药,少说也赚上亿了吧,竟然连零头都还不起? 将军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阮遥为什么说将军是铁公鸡了…… “那你还不趁这个机会多花一点我的钱?” “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我欠了你再多的钱,也不能糟蹋你的钱去便宜其他人吧?” 埃勒蒙站起身,提起阮遥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掌握了抢拍器。 “我糟蹋自己的钱,可以吗?” 阮遥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打开光脑看了一眼飞速减少的共享资产,心痛得都要滴血了。 埃勒蒙不由得在心中反省自己,之前是不是把人逗得太狠了,怎么养成了这么个爱钱如命的性子? 随着拍卖会的不断推进,拍卖品越来越珍贵。 新的一株药植出来,一直心疼钱的阮遥蓦然坐直身子,抓着埃勒蒙的手道:“一定要把这株药植拍下来,很重要。” “好。” 这是一株看起来就很不平凡的药植,叶片翡翠,花瓣晶莹,金色流质般的脉络贯穿整株药植。 主持对这株药植的了解有限,检测仪将此评为七级的神秘药植,具体效用就看买家怎么发挥了。 不过阮遥却认识这株药植,忧佥花,是炼制九转回还丹最重要的药植。 神秘七级药植,起拍价就是1亿,每次加价不少于1千万。 最开始大家抢得如火如荼,价格上了3亿之后就只剩几个人在争了。 埃勒蒙直接按下多次竞拍,把价格提上了5亿。 阮遥没有阻拦,现在的他已经明白,这种大幅提价不是冤大头,而是剔除一部分竞争的人。 果然,这一次加价之后,只剩两个人跟价了。 再跟了两轮之后,只剩最后两个人了。 埃勒蒙对这株药植势在必得,不管对方怎么加价他都马上跟上。 而对方的速度则是越来越慢,几乎每次都压着时间线加价。 价格突破8亿,打破了黑市药植竞拍的最高价,对方终于放弃了这株药植。 阮遥肉痛且快乐着,向埃勒蒙讲述这株药植有多么重要,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埃勒蒙还是在在给自己洗脑。 话未说完,门铃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学会了看营养液赠送情况,超级感谢雪儿和西芒两位两位小可爱啊~ 待会还有一更,爱你们~ 第30章 齐德兰的过去 来人是一行带着黑色眼镜的外族人。 从五官和身高上来说,他们和帝国人十分相似。 唯一一点不同的,这些人拥有着几乎是帝国人两倍大的脑袋。 阮遥看星际史的时候看到过这种人——亚人的起始卡威人。 卡威人以头脑发达著称,几乎不具备任何战斗力,他们靠出口武器立国,战争不伤卡威星,这几乎是第一象限不成文的规矩。 与大脑发达相对应的,他们拥有最为敏感丰富的情绪,尤其对于帝国人,他们百分百一见钟情。 所以卡威人出门的时候不得不戴上生物感光眼睛,以免看到帝国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阮遥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这种人,他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他可以制造出丹药压抑卡威人的情感……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目光硬生生扯了回来。 埃勒蒙冷冷地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吗?” 阮遥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立马想起了埃勒蒙之前说过的话:你再看下去,他们就要过来求婚了。 “嘶——”阮遥倒吸一口凉气,乖乖收回视线,“我错了。” 埃勒蒙点点头,看向卡威人,“有什么事?” 领头的卡威人垂首行了个小礼,“打扰了,我是来自卡威星的商人莫利卡,我们过来是想向你们买一些刚才那株药植的叶子和花瓣。我们愿意出高于拍卖价20%的价格。” 埃勒蒙松开捏着阮遥下巴的手,“你的药植,你做决定。” 阮遥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一副可爱又毫无心机的模样:“当然可以。” 刚才那株药植花了8亿,随便卖点叶子、花瓣出去可以回本上亿呢,而且还能借此机会开拓卡威星的商路,何乐而不为?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你们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再过一会儿药植就会送过来了。”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一行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了对面。 阮遥继续道:“如果有一种药丸可以帮助你们压抑情感,你们会需要吗?” “不瞒你说,我们搜集各种药植就是为了研制这种药,如果能有药丸买入,我们当然十分乐意。” “我最近在研究这种药,要不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成功了我就交给你?” “好啊,我的荣幸。” 之后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拍卖行的人把药植送来之后,阮遥十分大方地将叶子和花瓣各分出去一片。 剩下的东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能炼出三颗九转回还丹,他和埃勒蒙各一颗,还可以留一颗做备用呢。 白白捞回了2亿4千万,还开拓了一条商路。 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这么开心?”埃勒蒙问道。 阮遥嘿嘿一笑,把自己想法分享了一遍。 埃勒蒙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随他去了。 …… 拍卖逐渐接近尾声,下面突然吵嚷了起来,一群人在下面横冲直撞,似乎寻找着什么人。 随即,拍卖场的警报声也被拉响了。 根据前世各种小说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肯定是有人想要杀人越货被逮住了。 像他们这样和和气气地交易不好吗?害。 阮遥趴在窗边看热闹,越看神色越不对劲。 那个被抓住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那个人好像是齐德兰?” 肖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眼色一沉,“是他。”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下去看看。” 埃勒蒙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 肖克当首挡住那群人的去路,“这个人和我们是一起的。” “抱歉,我们不能放开他。有人举报他偷溜进包间想要偷盗拍卖品,我们只是按规矩行事。” 齐德兰被两个兽人钳制住,铁质面罩捂住了他的嘴,虽无法说话,但从他的眉眼能看出他有多愤怒。 “带我们去见那个人,其余的事情我们会解决。” 为首的两个手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意了。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维护拍卖场的治安,别人怎么解决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举报的人也在单独的包间,不过是在最底层,显然地位并不高。 那人也是帝国人。 一看到埃勒蒙的脸,腿都软了,踉跄了两步才走到埃勒蒙面前行了个礼。 “将军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埃勒蒙扬了扬手。 肖克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刚才你举报的人和我们是一起的,所以我们才过来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和奥兹将军是一起的,那一定是个误会。”他擦了一把额间的虚汗,恶狠狠地看向拍卖场守卫,“都说了是个误会,你们还不快把人放开!” 领头的守卫冷哼一声,“按照拍卖场的规矩,滥用举报权需要支付守卫军赔偿,走之前不要忘了结账。” 那群人放下齐德兰,很快离开了。 齐德兰一步步走向包间,几次差点跌倒,肖克想要扶他,却被拒绝了。 他停在埃勒蒙二人面前跪了下去,“多谢你们出手相助,今天的事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阮遥扶起齐德兰,“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他不敢不答。” 说着,阮遥瞪了那人一眼,见那人身子一抖,嘴角得意地翘起。 埃勒蒙将阮遥拉回身边,对着齐德兰点点头,“去吧。” 齐德兰走到那人面前,一脚将人踢翻,踩住了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帮人办事,那个人是谁?” 那人疼得冷汗直冒,却不敢挣扎,“是辛家的人。” 齐德兰嘴唇颤抖,脚更加用力,“辛家的谁!”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本人,我只是无意中看到过他的家徽,才知道是辛家的人。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我也是拿钱办事,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齐德兰的声音尖利又颤抖:“你把14岁的我买来黑市有没有想过放过我!?” “这件事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去做的,你应该去找辛家的人算账。” “当然。” 那人的笑容还没彻底展开,突然彻底僵在了脸上,随即便是一声惨叫。 阮遥还没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被拥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只听见齐德兰冷冷地道: “你和那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遥扭动着身体,“哎呀你干嘛呀,干嘛不让我看?” “没什么好看的。”埃勒蒙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手依然将人稳稳地勒在怀里。 “你都可以看,我也要看。” “那我也不看了。”埃勒蒙扶住他的肩膀,将人转了个身,换做是手捂住他的眼睛,吩咐肖克道:“把这里处理干净,随便他想怎么做。” 阮遥抓着埃勒蒙的手,还有点愤愤不平,“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能看的。” “我就是不想让你看。” 那么纯粹的眼睛,不应该染上血色。 当然,这只是埃勒蒙的一厢情愿罢了。 上一世被人追杀的时候,阮遥早就自己动过手了。 阮遥向上吹了口气,气息拂过埃勒蒙的手背,“好叭。” …… 包间内,齐德兰一脚踢开那截被他削下来的东西,伸出手对着肖克。 未等他说话,肖克已经取下腰间的枪递到了他手上。 齐德兰握住枪,一枪将那一截东西打成了碎渣。 那人捂着碎渣,哭得撕心裂肺,“不——” 齐德兰仰起头吸了口气,眉间的阴郁逐渐散去,声音恢复往日的平静,“这是你应得的。” 现在的医疗技术可以接回断肢,却不能把碎成渣的东西还原成断肢的模样。 花着害他的黑心钱,潇洒这么多年,够了。 …… 齐德兰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肖克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阮遥没有去问齐德兰最后怎么处理了那个人。 如果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毁掉自己一生的人。 “你还真是对什么都不好奇。”齐德兰轻叹一声感叹道。 “不是呀,我好奇的东西很多的,只是我不想去探寻别人不想说的事情。” “那个辛家的人,也是我们班的。” 阮遥眉毛微挑,有些疑惑,抓着齐德兰的手道:“那我们必须把他抓住来呀,要不他以后还会来烦你的。” “我和他的关系很复杂……” 说起以前的事情,齐德兰总喜欢抬头去看那些很遥远的地方,像是要很用力才能会想起那段记忆。 他初级学院的时候就和米兹已经辛多多认识了,那两人本是一起长大的竹马,却因他的到来发生了急剧变化。 米兹和齐德兰互相产生了好感。 辛多多以及米兹的家族一直不认同两人的关系,再之后就是狗血的被卖黑市剧情了。 这么多年,支撑齐德兰的信念只有一个:让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既然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幕后主使,他绝对不会手软。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定会记在心上,等这件事完了之后,我这条命会给你也无妨。” 阮遥扶起齐德兰,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反正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就祝各位小可爱一夜暴富吧。 第31章 再看收费 快乐的假期总是短暂,上学的日子才是永恒。 回到学校,已经没有人再硬巴上来让阮遥收徒了,铁打的米兹又跑来找齐德兰的刺激。 因着之前的事情,阮遥对他俩的情况多留了点心。 米兹如同往常一样,上来就讽刺齐德兰没来学校,又去哪鬼混了? 齐德兰没像之前一样冷言冷语嘲讽他,反而是突然问起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米兹,你还记得初级六年毕业前一晚的事情吗?” 米兹的脸色陡然一沉,“当然记得,你把我约出去耍了一通,好玩吗?” “在我的记忆里,是你把我约出去,我按照你的要求乘上一俩飞行器,却被送到了黑市……” “你胡说!” 齐德兰早有准备,拿出了准备多年的通讯记录,“你自己看吧。” “怎么会这样……”米兹看着通讯记录,嘴唇牙齿都在颤抖,“不可能……” 就在此时,齐德兰又是一个重磅炸弹丢下来: “米兹,我喜欢你。” 米兹膝盖一弯,好在手及时撑住桌面,没有当场跪下去,“你说什么……”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过不去?你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 一连番的质问直接把米兹砸晕了,他恍惚看见很多同学悄悄回过头打量他。 “你确实感觉错了……”米兹一字一顿地道,却不敢真正去看齐德兰的眼睛,“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我跟你过不去、只是因为看不惯你的行为……” “你还是中级学院的学生,却成天逃课混迹那些不正当的场所,我、只是觉得你很恶心。” 齐德兰勾起唇角,也不知是嘲讽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我会变成这样,不都得托你米兹的福?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我……我之前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 “现在知道了,可以麻烦你离我远点吗?” “不、我……”米兹微微遥头,却找不出任何借口。 齐德兰右眉上挑,眼波流转便是数不尽的风情,“还是说,你就是喜欢我?所以才找这么蹩脚的理由接近我?” 米兹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野猫,声音猛然拔高:“怎么可能!” “那就麻烦你离我远点好吗?我不想再被你拖累了。”齐德兰站起来,慢慢靠近米兹,压在他耳边轻声道:“顺便帮我转告辛多多,他欠我的,我会全部讨回来的。” 米兹突然醒悟般倒退好几步,看看齐德兰又回头看看辛多多,愤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阮遥能感觉到,齐德兰的情绪并不像表面那样好。 他握住齐德兰的手,轻轻用力。 仿佛告诉他,我就在你身边。 齐德兰挺直的背倏地颓然几分,低着头,眼眶有些红红的。 阮遥听说过,人类对初恋有着很特别的感情,他表示理解。 …… 离校的时候,齐德兰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任你狗吠的模样。 阮遥因为自己的能力特殊,能感受到齐德兰的心情不佳,这不奇怪。 奇怪的肖克这个木头疙瘩怎么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肖克悄悄弯腰问道:“齐德兰今天发生什么了吗?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他不高兴?” “能看出来啊。” “啊?这个能看出来吗?” 阮遥一脸疑惑,一边在心中比较着齐德兰和平时的不同,一边将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事情说完,他心中也有了结论。 那就是:齐德兰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肖克挺直身躯,眼中若有所思。 …… 一将阮遥送到将军府,肖克立马连人带飞行器离开了。 竟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这太不对劲了! 小树妖可没什么藏事情的本事,埃勒蒙一眼就出来他心里有事。 埃勒蒙走到阮遥身边坐下,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怎么了?” 阮遥又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肖克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齐德兰不高兴了?” “他是我的副官,察言观色都是很基本的课程。我们脸上有43块肌肉,可以做出一万多种表情,其中含有情绪的表情有3000多种。他可以根据某块特定的肌肉判断情绪。” “这么厉害?” 埃勒蒙抬起阮遥的下巴,身体带着脸压向阮遥。 “双眉上扬,眼睛瞪大,鼻翕微缩,嘴唇自然张开,这就是惊讶的典型表现。” “哇,你也会啊!”阮遥笑嘻嘻地道:“那眉梢和眼角上扬,嘴角上翘,这代表了什么?” “高兴与放松。” 阮遥眼珠子转动,笑容愈深,“你看到我这么高兴吗?” 埃勒蒙收回手,侧回身体面向前方,“对啊,看到你就很高兴。” “那低头垂目,身体坐直,手握在一起又代表了什么啊?”阮遥向左边使劲一靠,头凑到埃勒蒙眼皮子下面问道,两人间拳头大小的缝隙也没有了。 埃勒蒙双手松开,逮住阮遥的身体猛然往下一按,“这么好奇,要不要我给你找个表情专家教教你?” “可以吗?你交钱吗?我对这个超感兴趣诶!” 一时间,埃勒蒙也不知道该说阮遥什么都不懂是好还是不好了。 他只能按着阮遥的头硬生生转移话题:“你不是好奇肖克干什么去了吗?我知道他在哪。” “他在哪?”果然,小树妖立马着了道,着急地追问道。 埃勒蒙将人从腿上放开,“走吧,我带你去。” ……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认真开飞行器的男人简直帅到没朋友。 阮遥捧着小脸,从头到尾盯着埃勒蒙的侧脸发呆。 以前肖克也坐在这里,为什么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飞行器停在一个陌生的社区外面。 埃勒蒙敲了敲阮遥的脑门,“再看收费。” 阮遥点点头,似乎领悟了什么。 原来别人看他的时候,不能说“好看吗?”,要说“再看收费”。 阮遥亦步亦趋地跟在埃勒蒙身后,最终停在一扇虚掩的门前。 细碎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来,像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又像是黏物蠕动的声音。 阮遥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门。 门就这样缓缓开了,屋里的情况丝毫不落,映入二人眼帘: 肖克躺在沙发上,衬衫的扣子被解开大半,他的手抓着沙发,仰头喘着粗气。 让他露出这般样态的无疑就是他腰上的齐德兰。 八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尴尬得几乎凝固。 “你们怎么不锁门?”埃勒蒙淡淡地道。 这句话像一个信号,剩余几人都纷纷反应过来,穿衣服的穿衣服,整头发的整头发。 阮遥猛然醒悟过来,指着肖克道:“你不是有亚人了吗?为什么和齐德兰在一起?” 齐德兰手一顿,一脚将坐在沙发边的肖克踹了出去。 小茶几瞬间被砸得四分五裂。 肖克急忙爬起来,“误会!都是误会!” 他哪能想到,几个月前随口的一个谎言,阮遥竟然记到了现在。 当时他和阮遥才是第一次见面,对阮遥还抱有很大的怀疑,结果对方热情邀他吃饭。 他当然觉得阮遥别有用心,找借口溜了! 听到这里,阮遥气得拍桌而起,“原来你骗我!” “那也是形势所迫嘛。” “什么形势所迫?埃勒蒙就没有骗过我!”阮遥气哼哼地拉住埃勒蒙的手,一副你没话说了吧的样子。 肖克当然不敢拉埃勒蒙共沉沦,假笑道:“是我不好,您原谅我好吗?” 阮遥冷哼一声,“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你这一回。那你和齐德兰呢?又是什么情况?” 肖克看了一眼齐德兰,希望对方给他点回应,就能顺理成章把关系定下来了。 谁知齐德兰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对阮遥道:“一夜晴。” 这个词语有点朝纲了。 阮遥歪头看向埃勒蒙,“一夜晴是什么?” “不正当关系,不要学。” 肖克:“……”他以为再不济,他们也是个相互了解的关系呢。 反正被阮遥这么一搅合,他连一夜晴都配不上了。 对于搅了别人好事这一件事,阮遥没有丝毫自觉,离开前还让两人继续。 埃勒蒙也跟着接了一句:“记得锁门。” 好大一把刀插进肖克心里。 肖克慢慢回过头,看向齐德兰,眼睛里充满了想要完成阮遥心愿的渴望。 齐德兰打开门,“你还不出去?” …… 由于去黑市花了不少时间,临近上货的时候,阮遥不得不把自己关进实验室疯狂炼丹。 他的身体始终是有很大问题,随着灵气逐渐透支,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肠胃中隐隐有什么在翻滚,让他有些头晕且恶心。 只见阮遥身形突然一晃,齐德兰抓住他的手,“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阮遥拍了拍自己苍白的小脸,笑道:“没事的,我清楚自己的情况。” 之前为了救埃勒蒙,他的灵气有过透支更严重的时候,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既然答应了顾客要做这么多丹药出来,他就不能失信。 两人继续按部就班地炼制丹药。 突然,齐德兰听见“哇”的一声呕吐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晴不是错别字,怕被河蟹故意这么写的,这个词本来是什么,你们懂的 第32章 有病 阮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喉咙突然传来一阵麻痒,他低头干咳两声,吐出了一口带着残渣的血。 他愣愣地看着那片血迹,脑中突然有些空白。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预兆。 小树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但他想不明白,不好的预兆代表了什么,他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恶化得这么严重? 齐德兰将人带到治疗室,埃勒蒙很快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他刚才吐血了。” 埃勒蒙并不太需要齐德兰的答案,都没回应他,径直走到了阮遥身前,“你应该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炼丹太急了。”阮遥笑着说,脸色还有些苍白。 埃勒蒙冷哼一声,看向医师,“他怎么样?” 医师脸色有些沉重,“夫人的基因序列活跃度又增加了。” 此言一出,除了阮遥还是懵懵的,大家的脸色都有些沉了下来。 基因破坏剂最开始由帝国研究院研制,那时候这个工程被命名为基因大进化。 这个计划可以让人跨越万年的漫长历程,使人进化出极高的智商、极为强大的异能。 当研究院公布数据的时候,举国为之欢庆,认为帝国人的时代即将到来。 然而不到一年,这种药剂慢慢显现出了其弊端。 进化人出现各种症状,有的人身体变得透明,彻底消失,有的人身体出现裂纹,一碰就碎…… 这个短短两年,这个药剂几乎灭掉了帝国一大半的贵族。 而他们病发前普遍呈现出一个状态:基因序列活跃度空前高涨! 之前埃勒蒙将阮遥的基因送去检测,得出的结论是阮遥的基因并没有出现大进化状态,他所呈现出来的基因重组属于正常范围内的基因突变。 研究院认为阮遥被注射的基因破坏剂并不是当年的基因进化剂,这种药剂在帝国人可自由调解的范围之内。 故此埃勒蒙没有再过问这件事,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让研究院放下手里的事情,全力研究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是。” 阮遥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太累了而已。” 别忘了,阮遥可是有内视的能力,他的身体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是清楚。 他非常确定,自己只是因为灵力透支才会吐血。 至于为什么比之前严重了,应该和埃勒蒙那一次的爆发有关。 毕竟埃勒蒙的灵力冲击针对的不是他的外在,而是本源。 “这件事没得商量,这段时间你不许再炼药了。” “可是我都答应他们每周要发100颗清脉丹了。” 埃勒蒙眼神微沉,“你知道帝星有一个规矩吗?” “什么?” “一个月内债务没还清,债主可以向欠债者提出一个要求。” 阮遥眉心纠结在一起,丝毫没有怀疑,“那我的药铺怎么办啊,那么多人都在等我呢。” “医者必须要保护好自己,才谈得上去帮助别人。” 说的也是…… 阮遥几下就被埃勒蒙绕进去,迷迷糊糊便答应了。 …… 清脉丹暂停发售,对于帝国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没有清脉丹他们确实可以活下去,可吃到了糖谁还愿意回去吃药? 况且那颗糖他们苦苦等了一周! 很快,抗议声便起来了。 先是说阮遥赚黑心钱,又是说阮遥飘了,摆架子,完全不把保家卫国的兽人放在眼里。 甚至有人提议,既然阮遥做不了,不如把方子交给帝国。 其实但凡有心去比对一下,大家都能意识到这是黑名单上的人在带节奏。 但谁不希望阮遥可以把方子交给帝国,这样他们不用等待那么长的时间,还能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到药。 这个时候几乎没什么人为阮遥说话,全都在默默等待风向如何。 …… 阮遥被气得不行。 “我的方子凭什么交给帝国?” 一时间,各家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只是不敢光明正大发出来罢了。 突然,这条空荡荡的动态下面多了一条回复。 阮西:“你确定这是你的方子吗?” “我确定。” “哥哥,你陷得太深了,我不能看你一错再错下去了。” 阮遥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阮西到底在说什么。 他不知道,他这一沉默,恰好让之后的自己百口难辨。 …… 研究院首席特教瞿在原的一条带有官方tag的动态发布,立马激起无数人的讨论。 内容很很长,总接下来就是: 我是阮遥的家教,我以人格担保,阮遥连精神力都不会使用,两个方子肯定不是他研究出来的。根据另一个学生阮西的描述,我得知阮遥偷走了阮家的传家药典。阮西多次与阮遥交涉,可阮遥不知悔改,所以我决定站出来揭发这一切。 配图里面有阮家主拍的视频,详细讲述了关于药典的事情,并声泪俱下希望阮遥知错能改,把药典还回阮家。 另外就是一些药典遗留的相关照片,乍一看还挺真。 星网用户们才不管事实是怎样的,他们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站在了至高道德点,又有大人物牵头,立马把矛头对准了阮遥。 与人对峙时的沉默无疑就是一个极好的攻击点。 你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和阮西把话说清楚?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阮遥交出药典。 阮遥知道,这个时候哪怕自己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会理会自己的。 他只是很不懂,曾经他觉得简单好相处的瞿老,为什么会这样做? 阮遥给瞿老打了个电话。 瞿老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电话刚拨通,他便接了。 “瞿老,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我不为任何人,我只为帝国。阮遥,清脉丹这种东西,不可能掌握在私人的手里。” “所以,你就诬陷我吗?” “不是诬陷,我只是把证据摆了出来。” “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也叫证据吗?” “我知道以后你肯定不会再让我来上课了,作为老师,我告诉你最后一句话,大众所希望的,就是证据。” 说不难过是假的,阮遥眼眶红红的,泪珠打着旋儿,随时都会落下来。 他突然想起前世。 那时候他初入世,对外界一窍不通,想着通过自己炼丹治病的本事赚一点钱,但是没人相信他,还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有吃有喝,阮遥干脆住下了。 也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第一个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叫闻礼。 闻礼和其他疯疯癫癫的人不一样,相反,他安静得可怕,脸色苍白,瞳孔漆黑,盯着窗外一看就是一整天。 阮遥每天都能感觉到他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于是他在晚上主动溜进了闻礼的房间,为他梳理身体。 作为回报,闻礼每天都会给他讲外面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闻礼突然不见了。 阮遥怅然若失,一个人在精神病院里郁闷了好久。 一个月后,他等到了来接他的闻礼。 闻礼对他很好,会带他出去给别人治病,阮遥没事的时候就会看小说打发时间。 他懂得越多,越想离开这里去闯荡。 阮遥偷偷离开闻礼,开了一家自己的药铺,闻礼顺藤摸瓜找到了他,让他给越来越多的人看病。 而那些人,大多都是大奸大恶、为非作歹之人。 两人再次闹翻,这一次阮遥再跑出去,却变成了众矢之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想要把他抓走,而这些人,都以闻礼为首。 这个时候阮遥才明白闻礼利用自己的能力招揽了多么大的势力。 被逼自爆时,他看到了闻礼痛苦的眼泪。 他想,人类真是奇怪,明明对他满是善意,却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明明逼死了他,却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 于是他明白,越是复杂的人,越是会做出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瞿老是第二个阮遥完完全全相信的人。 因为他特别简单,说话也不拐弯抹角,这种人,一定不会做出让他难以理解的决定。 可事实是,阮遥再次错了。 微热的眼睑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阮遥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是埃勒蒙。 埃勒蒙看着他,眼睛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却让他莫名安心。 “想去砜子星球看看紫色的人吗?” “不是说等你好了再带我去吗?” “你现在想去吗?” 阮遥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勉强,“想。” 埃勒蒙指腹轻轻刮蹭他的侧脸,“等我们回来,这一切就结束了。” 他不问为什么。 反正相信埃勒蒙就对了。 …… 这个决定做得仓促,行动更是无比仓促。 齐德兰打通讯过来时,阮遥已经在星舰上了。 “网上那些言论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也只能在这上面找找存在感了。” “我知道,”阮遥笑得眉眼弯弯的,“你猜我现在在哪?” “哪儿?” “去砜子星的路上噢,埃勒蒙要带我去散心~” “你的心倒是挺大。” “那当然了,你见过砜子星的原住民吗?埃勒蒙说他们的皮肤是紫色的,血液也是紫色的,像我的头发毛发一样无足轻重,他们会把血液取出来做染料噢。” “没见过,祝你和埃勒蒙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齐德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他找辛多多算账的时候了。 他的每次通讯以及信息都有记录,就是怕某一天说不定会用上。 看,现在不就是这个时候了吗? 第33章 如果 阮遥实在是太太太太喜欢砜子星了! 这个地方的重力与磁场都不稳定,房子像是毫无规则的砖块拼接起来的。 也许这栋房是规规矩矩摆在地上的,下一栋房就是奇形怪状飘在空中的。 原住民穿着特制的重力靴,在倾斜的房子里也像是如履平地一样轻松自在。 阮遥穿上重力靴,从舱口使劲往下一跳,成倍的重力把他拉往地面,如果不是他平衡性好的话,估计第一天就要摔个鼻青脸肿了。 反观埃勒蒙,同样是穿着重力靴往下跳,人家就是有种潇洒自然的利落感。 如果忽略掉他落地时膝盖微弯的弧度的话。 其实阮遥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埃勒蒙的腿伤还没有痊愈,能走来走去全靠毅力。 他自己也是一副残破身躯,不过因为痛感不发达,强行忽略了。 这么想来,他们还真是一对难夫难妻呢。 对于阮遥突然投来的奇怪目光,埃勒蒙喉结涌动了一瞬,“再看收费。” “我都这么惨了,还收费啊?” “带你出来玩还叫惨?” 阮遥一愣,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铁牛埃勒蒙竟然免费带他出来玩了? 他挽住埃勒蒙的手臂,有些感动,“你对我真好。” “哼,”埃勒蒙冷哼一声,“走吧。” …… 阮遥简直是个行走的惊叹号,看到什么都要张着嘴感叹一番。 很快就把星网上的事抛在了脑后。 埃勒蒙的嘴角不知何时也勾了起来,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人,笑容都会不自觉加深。 …… 这两人走得潇洒,星网上的人叫嚣半天也不见正主,气焰越发嚣张。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开始变得焦虑,开帖猜测阮遥和埃勒蒙现在在干什么。 随着分析深入,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渐渐的,出现理智党为阮遥这边说话,虽然被喷得很惨,却也拉了不少人站在了阮遥这边。 再说齐德兰,得知阮遥没事之后,他联系上了自己在黑市的人。 计划两天后劫走辛多多。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是齐德兰的原则。 …… 这两天米兹没少来烦齐德兰,有时候是打着看不惯他的旗号,有时是打着担心辛多多的旗号…… 但每次,只要齐德兰祭出“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句话,他就偃旗息鼓了。 这着实有些讽刺。 肖克不用接送阮遥了,还是天天往学校跑,只是接送对象换成了齐德兰。 上次的乌龙事件过去之后,齐德兰对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这可着实让肖克头疼了许久。 他很清楚齐德兰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只是不知道哪一环出了错,他就是死活不乐意搭理自己。 就像现在,他来学校接齐德兰,对方连一个眼神都稀得给他。 肖克跟在他身后,不用像和阮遥走的时候那样故意放慢脚步,这样的他走路似乎都带风。 “你今天心情不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齐德兰不置可否,肖克就是有这个看穿他情绪的本事。 肖克正想问是不是因为米兹,身后刚好传来了那道讨人厌的声音:“肖副官,你怎么会和齐德兰走在一起?” “我和谁走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对于讨厌的人,肖克可不会有半分客气。 米兹笑容有些僵硬,他从小接受贵族教育,对这种人确实有些应付不来,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他又不得不把心里的不忿压下去。 “我只是有些奇怪,毕竟齐德兰在我们学校名声可不好。” “他名声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学习的贵族教育就是怎么乱嚼别人舌根吗?” 齐德兰嘴角微微弯起,肖克的话简直是说到了他心坎里。 肖克见状,又不屑地补了一句:“恶心人的东西。” 米兹脸都气白了,“真正恶心人的东西在你身旁,难道你没发现吗?他经常逃学去酒吧,和很多人都保持着不正当……啊!” 话未说完,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额头上瞬间冒起冷汗,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 肖克眉头紧皱,一句话裹挟着等级压制砸在米兹身上,“滚蛋!” 米兹一口血吐出来,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肖克抬腿,三两步追到齐德兰身边,“怎么样?解气了吗?” “不错。” 肖克笑容还未定形,又听齐德兰继续道:“不过他说得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人,你最好也离我远点。”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看。” “你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罢了。” “那你愿意让我看到更多吗?” 齐德兰脚步顿住,挑眉看向肖克,嘴角还挂着冷笑,“好啊,你跟我来,我今天就让你看个够,” …… 阮遥已经在砜子星玩了整整两天了,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光是他们租的那个悬浮屋,阮遥都能玩上一整天。 此时的阮遥已经脱掉了重力靴,脚上挂着一根红绳,绳子的另一端,就在埃勒蒙手上。 埃勒蒙手持红绳,正满脸嘲讽地对着光脑那边的人说着什么。 任谁看到这张脸,怕是都想不到他手里正牵着自己的小妻子。 每当阮遥飘得过头了,埃勒蒙就会拉着绳子把他拽回来。 同时,他还在和对面的人讨价还价:“不可能,我的要求是,关于丹药的一切你们都不能插手。” “你搞错了,现在主动权不在你手里。我手里还有他被注射基因破坏剂的证据,我可以宣布他死亡,而皇室必须为他的死负责。” “他被注射药剂前听到有皇室的人,这是其一。其二嘛,安特斯入侵过我将军府的AI系统,还利用直播的名义把阮遥约出去,这些够吗?” “压不住也得压,我可以让一颗资源星出来,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好。” 埃勒蒙挂断通讯,扯着绳子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阮遥把住埃勒蒙的肩膀,腿自然上浮,像是一只从天而降的小精灵,即将亲吻他的王子。 但事实是,阮遥兴奋地道:“谈完了吗?那我们可以出去玩了吗?” …… 阮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游戏,出去也非要埃勒蒙牵着自己。 埃勒蒙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如果没有基因破坏剂的事,他们的崽子也该培育出来了。 按照阮遥的性子,非得拿根绳子把小崽子牵在手里不可。 埃勒蒙向上看了一眼,一拖二,好像也还不错。 …… 肖克跟随齐德兰来到一所初级学院的背后。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刮得呜呜乱响。 风向是旋转型的,不用看,肖克就知道是一艘飞船靠近了。 长久以来的警惕让他上前半步挡住齐德兰,一只手扶在腰间,随时都准备拔出武器。 随着风速变大,飞船的模样逐渐显露出来:流线型的船身覆满各种伤痕,灰扑扑的,似乎刚从战场归来,随时都会熄火坠毁。 然而船身上的黑色香兰,却在说着不要小瞧我。 这是一艘黑船。 联想到齐德兰之前的事情,不难猜出这艘黑船的来路。 肖克退回齐德兰身边,手也跟着收了回来。 黑船在两人头顶上方降下攀爬索,齐德兰二话没说,直接爬了上去。 两人被带到了休息室。 几乎和所有中型黑船一样,船员们穿得乱七八糟,头上绑着已经辨认不出颜色的发绳,手持**,随时盯着外来者。 休息室的中心,绑着一个和此处格格不入的小少爷。 看到齐德兰,他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齐德兰走向对方,慢悠悠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哪里?你快放开我!” “你当然知道。”齐德兰一把提起对方,将人摁在舱口,似乎一个用力就要将他丢下去,“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很眼熟?” “辛多多,你用米兹的名义把我骗到这,卖去黑市,想起来这是哪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辛家如果知道你做了什么,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是怕你们辛家就不会动你,我会让你经历一遍你对我做过的事。”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对你做!你放开我!” 齐德兰意有所指一般看了一眼肖克,而后打开自己的光脑,将自己的证据全摆了出来。 他要让辛多多死得心服口服。 辛多多面色惨白,却还是摇着头辩解:“不是,不是我!你这些都是假的!你就是嫉妒我和米兹的关系,故意陷害我!” 他祈求地看着肖克,眼中蓄满泪水,“你不要被他骗了,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求求你,帮帮我……” “滚。”肖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之后便是满眼认真地看着齐德兰,无情到了极点。 齐德兰嘴角微勾,想要收回光脑。 说时迟那时快,辛多多猛然挣开齐德兰的手撞了过来。 齐德兰扣住舱门,也不管肖克如何冲过来按住辛多多的手脚,他低头看着下空,眼神阴沉。 那里面有他多年的活动交往记录,绝对不能弄丢! 第34章 怒火 一行人不得不下去寻找光脑。 按理说,光脑掉下来,就算被飞船的气流吹远,也绝对不会超过方圆百米。 可几个人把附近一大片地方都探测了一片,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齐德兰停在原地,仔细回忆了一遍所有细节。 突然,他眼睛瞪大,“糟了!” 肖克正是这个时候赶到,两个人对视一眼,明白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匆匆赶回飞船,齐德兰直接把辛多多从角落里拖出来。 他压在辛多多身上,急忙的搜寻着什么。 约摸十来秒,齐德兰从对方的内衬中找到了光脑。 虽然及时中断,但他的大部分文件已经被传输出去了。 “走。” 飞船终于驶离帝星,齐德兰却无法放松下来,他一个个地检查者被发送出去的文件,一旦有什么重要信息,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 …… 阮遥就是有那个本事,把所有事情都抛在脑后。 星网上的人都在讨伐他,他倒是玩得很开心。 晚上回去之后还拉着埃勒蒙叽叽喳喳地分享自己的心得。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打了进来。 阮遥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齐德兰略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们的行踪暴露了。” “啊?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快和奥兹将军商量一下这件事,尽量把损失减到最小。” 齐德兰挂断电话,满脸阴郁。 从昨晚开始,他就按照自己的文件顺序清理可能被泄露的消息。 几乎所有文件快被处理完的时候,他看到阮遥的名字,突然想起他和自己提过要去砜子星。 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肖克正在和埃勒蒙通讯,他的眉心拧在一起,显然也是头痛得不行。 埃勒蒙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便挂断了通讯,对着阮遥道:“我们得离开了。” 阮遥点点头,毫不迟疑。 他不清楚这几天埃勒蒙是怎样解决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行踪暴露到底会有怎样的后果。 登上飞行器那一刻,他就把这件事交给埃勒蒙了。 只是两人还未回到飞行器,一列银光闪闪、崭新的星舰杀到了。 埃勒蒙脸色微沉,打开光脑扫了一眼,果然,网上已经放出了他们在砜子星的消息。 舆论再次陷入一边倒的趋势。 毕竟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件事情心惊胆战,就怕阮遥死扛着不交方子也不肯再炼丹。 结果事实是什么? 人家根本什么都没管,还去了砜子星旅游? “我对奥兹将军太失望了,他也是兽人,应该明白清血有多痛苦,可他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还带着人去旅游了。” “呵,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他的夫人不可能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亏我之前还在星网上帮阮遥说了那么久的话,我真的太失望了。” “对奥兹将军失望了。” 演变到后来,甚至有人提出要将埃勒蒙革职,说没人带节奏肯定不可能,只是埃勒蒙现在实在抽不手去管这件事。 毕竟眼前的人就够他头疼了。 埃勒蒙右手握拳置于胸口,微微低头行了个小礼,“陛下。” “不用行礼,你的身体还没好全乎吧?” “已经好多了,多谢关心。” “毕竟你也是为了帝国负伤。”苏格尔侧过头看向埃勒蒙身后,“这位就是你的夫人,阮遥了?” “是。” 阮遥不喜欢这位皇帝,他身上带着厚厚的一层血腥气,手上沾染的无辜人命,是他至今为止见过最多的。 故此他没有出来行礼,反而是瘪着嘴巴往埃勒蒙身后缩,彻底躲开了皇帝的视线。 埃勒蒙似乎有些无奈,“别怕,你研制出了清脉丹,陛下不会伤害你的。” 苏格尔扯出一抹笑,却是有些虚伪,“是啊,你可是帝国的大功臣,应该由我代替帝国人民尊称你一声小先生,就不用在乎那些虚礼了。” “噢。”阮遥低低地应了一声,依旧躲在埃勒蒙身后。 苏格尔掌心都握紧了,“我今天过来,也是关于清脉丹的事想和二位商量一下,进去说吧。” …… 阮遥本来想溜,被埃勒蒙留下来了。 这件事和他有关,理应在场听一听。 两个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阮遥听着也没什么意思。 但关于钱的方面他立马能打起精神来。 不知不觉中,还真获得了不少信息。 原来埃勒蒙之前想让皇室出面把这件事压下来,有他和皇室在上面压着,就算全星网的人闹腾,也翻不出个花来。 对此,他付出的价码是删除和树人毒素事件的所有相关证据,并转给皇室一颗资源星。 皇帝本来已经松口,可昨晚埃勒蒙的行踪暴露,这就代表这件事还有的是文章来做。 他带着护卫队连夜赶过来,就是争取利益最大化。 反正在对方没有犯错的情况下,皇室肯定会站在埃勒蒙这边。 两人谈了许许久,说来说去就是皇帝还想要固定份额的丹药,埃勒蒙却死咬这一点不松口。 到了最后,皇帝为了三成的丹药,甚至愿意放弃之前谈妥的那一颗资源星。 埃勒蒙不心动,阮遥心动啊! 那可是一颗资源星,换算下来成千上万亿,他卖一辈子丹药也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可以做有钱人,为什么要苦哈哈地卖丹药! 阮遥悄悄拉住埃勒蒙的手,试图传递这个消息。 苏格尔看在眼里,嘴角缓缓勾起,语气越发坚定。 毕竟阮遥才是丹药真正的掌握者,他若是心动了,埃勒蒙又能怎么样呢? 固执地阻止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恶化,那样对于他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埃勒蒙扣住阮遥的手,没有回头看他,依旧不肯答应任何关于丹药的买卖。 “你再好好考虑吧,星网上的事情千变万化,拖得越久,”苏格尔看向阮遥,“对你身边这位越是不利。” …… 待苏格尔走后,阮遥立马绕到埃勒蒙身前,“其实我觉得他的条件挺好的啊,三成的丹药,远远赶不上资源星的价值啊。” “丹药的价值,不是仅仅从钱这方面就能说清楚的。” 一旦涉及到兽人的利益,掌握固定来源的丹药,就相当于掌握了一只稳定忠诚的军队。 绝对不能让皇室拿到这份权力,否则帝星的势力都会重新洗牌。 现在帝星,权力主要再在贵族手里,而贵族又分为两派,忠于皇室的政治派掌握大部分的经济和政治权,还有各个军队组成的军事派。 现在两派各拿对方无法。 可政治派一旦将手伸到了军权上来,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阮遥还是晕乎乎的,想不通几颗丹药怎么还能扯上军权了。 “想不通就别想了,你只要记住,绝对不能让皇室掌握固定丹药来源。” “好吧。” …… 更具体的事情,还是得回到帝星才能解决。 埃勒蒙预料到回程不会太顺利,暂时留在砜子星等待护卫队的到来。 就在等待的短短半天时间内,大批的帝星人已经乘坐客运船来到了砜子星。 他们在砜子星各处寻找,叫嚣着让阮遥出来给个交代。 阮遥待在屋里,此时的他久违地打开光脑,差点没被各种信息淹没。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因为他研发出了一种可以帮助兽人的丹药,所以他就是所有兽人的私有财产,必须给所有兽人一个交代了不成? 更有甚者,骂他和埃勒蒙蛇鼠一窝,妄图凭借这种药物掌控帝国,其心可诛。 骂他便算了,骂埃勒蒙算怎么回事? 没有埃勒蒙这群人现在能这么悠哉游哉地逛星网吗? 怕是早被蛮魔人踏碎了家门。 外面的呼声更是火上浇油,阮遥从未像讨厌帝星人这样如此讨厌过什么。 他甚至想着,干脆不要再炼丹了。 这种想法,在回程的路上达到了巅峰。 行程未及一半,他们已经遭到了三波伏击! 随着与帝星的距离越来越近,这些人的攻击也越来越疯狂。 阮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艘艘星舰被光能束炸成宇宙尘埃。 药方药方药方!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我就给你们好了! 阮遥没有与埃勒蒙商量,直接在小树的铺子里发布了置顶公告: 我和埃勒蒙已经在回帝星的路上了,我爱去哪与你们无关,我开了药铺也没有必要随时向你们发售丹药,可没有人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我们已经遭受了三波攻击,军人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守卫的同胞上,却没有人怜悯他们。 我阮遥愿意公布药方,面向所有人,前提条件是,帝国要将策划攻击的幕后主使送上审判台,任我处置。 药方可以用药植来换,药植列表见下图,限时一个月。 此条动态之后还有任何骂战、引战的声音,兑换筹码会实时增加。 下面带的几张长图,就是阮遥想要兑换的药植,整体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上每株药植一般都只要两三支,先到先得。 这些药植,自然就是炼制九转回还丹所需要的珍惜药植。 第35章 濒死 很快,埃勒蒙转发了这条动态。 阮遥问他:“我把药方给出去了,你不怪我吗?” “药方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处置,只要不被有心人掌握就好。” 阮遥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却又觉得更糊涂了。 埃勒蒙曾说过,不能让固定丹药来源落入皇室的手里,会引起上层的大动荡。 他还说,药方彻底流传开挺好,兽人们不必再被杂质折磨。 可是他们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着想? 埃勒蒙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毫无预料。 他生来就被告知,要保卫帝国,要保卫帝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觉得,除了这样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阮遥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呢?人怎么会没有想做的事情呢?钱呢?你不是很喜欢钱吗?” 埃勒蒙有些语塞,他在阮遥这里营造出了这样一个形象,实际不过是为了逗他玩。 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罢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钱做出疯狂的事情。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阮遥简直叹为观止,“那……那爱情呢?不是也有很人追求爱情、至死不渝吗?” “命是自己的,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埃勒蒙很是理性,说实在的,他甚至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它着魔。 阮遥一想也有道理,为了谁去死,那是他想都不会想的问题。 “那你呢?你想做什么?”埃勒蒙问道。 “我就想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一个人?” “如果你愿意陪我,当然就更好啦。” 埃勒蒙唇角泄出一丝笑意,“好。” 如果能抛下所有事情,和他自由自在的,似乎也不错。 这一刻,埃勒蒙心中也滋生了一些“想要”这种情绪。 …… 人多力量大就是这样说的,阮遥死活凑不齐的药植,在众多帝国人的努力下,竟然半个月就凑齐了。 在正式炼制九转回还丹之前,阮遥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去帝国审判会。 上次他要求的幕后主使已经被找出来了,因着有埃勒蒙保留的部分证据,皇室那边也知道这件事不好糊弄。 被推出来顶锅的人,地位不够高的话,埃勒蒙绝对不会满意的。 最后被推上审判台的,是约里克斯。 埃勒蒙似乎造就猜到这个结果,不置可否。 阮遥看着那人,却是有些愕然。 上次见面还嚣张跋扈的青年,此刻却是满眼阴郁地坐在审判台上,双腿毫无灵力波动。 仔细查看后,阮遥才发现他的裤管下是一双机械仿真腿。 他突然想起之前埃勒蒙那句:约里克斯,你的腿我收下了。 原来他是真的把约里克斯的腿毁得一干二净。 按理说,仇人见面应该分外眼红。 但约里克斯只是扫了他俩一眼,继而阴毒地盯着不远处的安特斯和苏格尔。 阮遥悄悄问埃勒蒙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在向我们表态。” “嗯?怎么说?”阮遥一脸懵,约里克斯表态了?他表什么态了?他不是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吗? “他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他的意思是,放过他,他会给真正的幕后黑手带来不少麻烦。” “那我们要放了他吗?” “这是用你的药方换来的,当然由你决定。” 阮遥若有所思。 他带入埃勒蒙的立场想了想,当然还是让鹬蚌相争,他去捡漏最好! “好,那我待会就放了他!” 肖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只是看到埃勒蒙微微抬起的手,他重新闭上了嘴。 …… 审判进行得很顺利,证据链被一条条放出来,围观群众的愤怒逐渐被点燃,嚷嚷着杀了约里克斯,为阮遥和埃勒蒙报仇。 阮遥有些无语,毕竟这些人之前还追着他和埃勒蒙骂叛国贼呢。 罪名终于宣读完毕,按照之前的约定,审判官询问阮遥想要怎么处理约里克斯。 阮遥眨巴着大眼睛,用最可爱的面孔说出让所有人震惊到失声的话: “我希望把他无罪释放。”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更大的争吵声猛然爆发了出来: “搞什么啊?这种人怎么可以无罪释放?” “我的天哪,他疯了吗?” “之前还说死了多少军人,今天就要把罪魁祸首无罪释放,自己打自己脸?” “为第三军团的军人不值。” …… 阮遥现在把别人的话当耳旁风的本事已经小有所成,完全不为所动。 最重要的是,待在埃勒蒙身边在很得很有安全感啊! ……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阮遥打算炼制九转回还丹了。 埃勒蒙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最近阮遥的基因链活跃度只增不减,好在一直没有出现不适症状。 只是若要让他炼药,埃勒蒙担心会发生上次的事情。 阮遥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上次就是太累了,这回我休息了这么久,而且就炼一颗丹药,不会有事的。” …… 药材备得不少,可忧佥花只有一株,还被分出去四分之一,也就是说,他有三次机会。 阮遥闭上眼,在心中回想着九转回还丹的制作过程。 几息之后,他倏地睁开眼睛,有条不紊地处理药材。 到底是第一次做,不管他多么小心翼翼,融丹那一步还是出了问题。 只听“噗”的一声,婴儿拳头大小的药液被火苗吞蚀,转瞬化为黑色的灰烬。 看了一眼忧佥花,阮遥缓缓呼出一口气,将刚才的步骤回忆一遍,找到可能出问题的步骤。 丹药是个精细活,哪怕只是在某一个步骤上多用了些灵力,都有可能使得药性失衡,导致融丹失败。 忧佥花只剩最后两份了,他不能再失败了! 阮遥打起十万分的精神,眼睛一直盯着药炉,手上的动作不如之前那般行云流水,却是更加精细。 到了融丹这一步,阮遥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的气息影响到丹药。 一道融丹诀打入药液中,绿色的药液立马翻滚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挤破最外面的一层薄膜。 阮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药液,喉咙上突然涌上一股痒意,他眉头紧皱,硬是将这种感觉压了回去。 “叮——” 一声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药液终于被压缩成一颗小小的丹丸,成形的一瞬间,屋里的药香消失,丹药变为浅褐色。 “成了!” 阮遥松了口气,将刚才的不适抛在脑后,收好丹药,他将目光落在已经所剩无几的忧佥花上。 只剩最后一份药材,他还需要为自己炼制一颗九转回还丹。 休息一下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阮遥还是决定先把最后一颗丹药炼出来。 只是两颗丹药,他的身体不至于承受不住。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阮遥不再那么紧张,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潇洒。 各种药材不断被丢进丹炉,炼化为一团翠绿的药液,品质似乎比上一份还好些,但阮遥表情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愈发紧张。 太不对劲了,他的灵力枯竭得厉害,一股陌生的力量从他体内各个地方窜出来,似乎潜伏已久,一经释放便疯狂地撒欢。 所过之处,筋肉破碎。鲜血淋淋。 仿佛几根羽毛卡在喉咙,随着每一次呼吸上下瘙动,痒得厉害。 阮遥脸色猛然一白,忍不住咳了一声。 夹杂着碎肉的鲜血喷出,滴在翠绿的药液上。 转瞬之间,那团药液便化为了红色,火苗忽地窜高,将一切吞噬殆尽。 阮遥呆愣在原地,又是一口血沫吐出来,刹那便被火苗烧成了一缕烟雾。 倒下之前,他听到埃勒蒙破门而入。 一双手拦腰抱住他,将他揽入一个温暖的、带着点冷香的怀抱。 埃勒蒙膝盖微曲,“嘭”一声跪倒在地,依旧把阮遥护得紧紧的。 鼻尖充满像夏日冰雪一般的特殊冷香,让阮遥有点昏昏欲睡。 “药做好了,记得吃……” 埃勒蒙回了一句什么,阮遥没听清。 他突然有点惆怅。 上一次意识这么模糊的时候,是他自爆之后。 闻礼跪在满地血红的地上,双手虚虚搂着,像是紧抱着什么比生命还重要的宝藏。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天幕似乎倾泻而下,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36章 他现在有想要做的事情 阮遥陷入了昏迷。 研究院最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沉默着来来往往,想要尽早研究出能让阮遥醒过来的药物。 只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知有多难。 当年的帝国研究院手里掌握着比他们完整不知道多少倍的资料,最后也没能研究出解决办法,迫于压力,皇室处决了将近一半的研究院成员。 说实话,他们对于现在情况完全不抱有任何乐观的情绪。 眼看着一月之约不断逼近,埃勒蒙不得不放出了阮遥昏迷的消息,并承诺加价20奉还所有药植。 外界自然又是各种纷说不断,但凡这个时候能拿出珍惜药植的,有哪个是缺钱的主? 和清脉丹的药方比起来,药植不值一提。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怀疑论悄然生根发芽,并不断扩散: 当初决定公布药方的人是阮遥,可是转眼间,阮遥就出事陷入了昏迷。 唯一有可能知道药方的就是埃勒蒙,到底谁会动手伤害阮遥一目了然。 现在最难受的当属埃勒蒙本人,如果他再谨慎一些,这件事或许是可以避免的。 可他想着自己的病,将那一点点的不安全都压在脑后,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颓靡了几日,他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他知道,这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室不可能轻飘飘就把这件事揭过去的。 更何况就算他现在放出那些证据,皇室也能轻而易举把伤害阮遥的锅扣回他头上。 终于到了月底,暴风雨如约而至,皇室发出来的逮捕令,就连埃勒蒙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阮遥竟然是树人? 巡卫军直接包围了将军府,要求埃勒蒙交出阮遥。 “将军,现在怎么做?”肖克问道。 按照帝国法律,藏匿罪犯与其同罪。 巡卫军强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埃勒蒙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看着阮遥,眼底晦暗不明。 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似乎下一秒睫毛轻颤,他就会睁开眼睛笑着说:“我好看吗?” 回顾这一生,埃勒蒙眼神逐渐沉寂,打开营养仓将阮遥抱了起来。 他现在有想要做的事情了。 带着阮遥,一起去不同的星球,见证千万种不同的风俗。 肖克也明白了埃勒蒙的决定,“我去安排。” 不知有多人围在外面,神情激愤,一副恨不得踏平这里的模样。 这一刻,他们似乎忘了这里面住着的人, 一个是研制出解毒丹与清脉丹的药师; 一个是出生入死、保卫帝国的将军。 这一刻,他们只记得这里面有一份药方,可以帮助他们摆脱清血的痛苦。 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他一身黑色作战服,精壮的身体显出流畅有力的线条,气势强大,极具侵略性,仿佛一只极具蓄势待发的猛兽。 低头时,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像是布满了细碎的星光。 他怀中的人,赫然是最近引起全网讨论的阮遥。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无人说得出是因为什么,只是看到那个人影,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多说一句话,都会让他们觉得难堪。 埃勒蒙张开嘴,似乎即将说出什么振聋发聩的话。 众人屏住呼吸。 “想要带走他,就自己来抢。” “啊?我没听错吧?他竟然要死保一个树人?” “我的天哪,这相当于叛国了吧?” “三观碎了一地,我现在都怀疑他中毒的事是真是假了,不会是为了晋升故意和树人演的戏吧?” “太可怕了,真不敢想象昂,这件事要是没暴露出来,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 …… 巡卫军早想动手了,不过是顾及对方的身份会引起民众反弹,既然他现在自己作死,他们自然马上就动手了。 各种能量炮纷至沓来,埃勒蒙站在原地,身形都没晃一下,能量炮撞上防御罩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散开,巨响直接惊动了城市警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支舰队从将军府背后饶了出来。 除却战巡舰,各种舰种都有,完全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战队。 而这些星舰,全都将舰身上的帝国标识涂黑了。 “叛国!他们要叛国!” “没想到埃勒蒙真的是这样的人,他对军团操控度这么高,估计早就在准备着叛国的事情了吧?” “太可怕了,一定要把他们抓住!” 不管他人如何评说,埃勒蒙抱着阮遥进了星舰,在舰队的护送下朝跳跃点去了。 帝国派出了军团进行追击,一时间,帝星上空火光冲天。 …… 帝国人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先是研制出解毒丹与清脉丹的药师阮遥被爆出树人身份,其后帝国利刃奥兹将军带着第三军团叛离帝国。 追军与第三军团在帝星上空追击,掉落下的星舰残骸导致能源厂发生大爆炸,数以万计的人死于这一天。 最后,是第三军团的星舰首尾相接,组成一张星舰网才勉强拦住追军的步伐。 同一时间,皇室内部发生政变,二皇子约里克斯杀害皇帝,最终被大皇子安特斯制服。 这一天死亡的人以忠烈之名和皇帝一同举行了国葬。 …… 星舰网爆炸的火光堪比恒星崩裂,漆黑的宇宙在那一瞬间似乎都被染成红色。 “嗬——”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窒息一般的气音,房间的警报声响起,外边瞬间兵荒马乱。 “陛下发病了!快去请阮西药师!” 阮西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如今他将头发剪得短了些,脸颊比以前圆润几分,乍一看来,竟然和阮遥有七八分相似。 床上的人猛地抱住他,痛苦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陛下,那只不过是一个梦,没事的。” “不,那不是梦,是我做错了,是我又害了你……” 火光冲天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上一世的他在家族战争中失败,被关进精神病院,在那里,他遇到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他本是烂命一条,为了一个人,他产生了一定要活下去的念头,所以他联系以前的人,重新培养势力,逐渐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站到那个位置上,一切才只是一个开始,不知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必须想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 他骗了一个人,让那个人帮助自己扩张势力。 他无数次地想,如果他没有让那个人接触小说,是不是他就不会想着离开自己,自己也不会疯狂地去找他,最后导致了那个人的死亡。 如果可以让他活过来,他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他会爱他、护他,不会再逼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 只是那个时候,他尚且不懂: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背后标好了价码。 他的价码是,记忆。 这好像算不上什么狠毒的价码,可他偏偏再次拥有了不争不抢就会死的命运。 面对同样的境地,他再次伤害了那个人。 安特斯又是哭又是笑的,可笑又凄凉。 第37章 结束 四年后。 “兰兰,今晚你有什么安排吗?” 齐德兰取出小腿处的激光刀,随意抛掷着玩,这玩意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手给削了,他却全然不在乎的模样,“怎么,你有什么安排吗?” 兽人哽了一下,嘿嘿一笑:“有了有了,有安排了。” “老黑,你怂不怂啊,想睡人家直接说嘛。”另一个兽人从舱口进来,听到这话笑嘻嘻地嚷着。 齐德兰冷哼一声,转过头的一瞬间,手顿住了。 舱门口,站着一个削瘦的青年,他手扶着墙壁,肤色白的几乎和墙体融为一体,黑色的头发软软地垂在肩后,将那张小脸勾勒得羸弱又美丽。 齐德兰缓缓站起来,瞪大的眼睛似乎诉说着他的震惊,“阮、阮……你醒了……!” “阮阮?这谁啊?”兽人看着那人,眉毛一扬,“哟,长得还真挺软的,你看……” 齐德兰将激光刀掷了过去,“不想死就闭嘴!” “这么认真干嘛?我还说不得他两句了?”看到齐德兰拔出枪了,他利索地举起双手,“不说不说了,行吧?脾气这么爆?” …… 在齐德兰的讲述下,阮遥总算明白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当年他炼药之后,一直昏迷不醒,他树人身份不知怎得暴露了,埃勒蒙为了保护他,带着整个第三军团叛出了帝国。 那一战伤亡惨重,第三军团的人,只有埃勒蒙一个活着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阮遥有些错愕,“那……肖克呢?” 齐德兰沉默片刻,低头看着自己手,半晌才哑声道:“死了。” 星舰网计划本来就是用自爆拦路,去之必死,肖克断不会自己一个人独活。 再之后,齐德兰猜到埃勒蒙会来黑市,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埃勒蒙。 后来两人一同建立了星盗团,这么多年一直在黑市这一块活动。 …… 埃勒蒙收到消息立马赶了回来。 一见到阮遥便将人狠狠搂进怀抱,力气大得仿佛恨不能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阮遥只能不断放松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贴进埃勒蒙的怀里。 齐德兰也知道两人大概要互诉衷肠了,退出去后还带上了门。 然而事实上,阮遥开口询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体内好像还有残余的九转回还丹,哪来的?” “我炼的。” “嗯?你怎么会炼丹?” 埃勒蒙松开阮遥,从空间纽中取出一张纸。 只一眼,阮遥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这是四年前他第一次和埃勒蒙签订普兰斯协议时写的秘密。 因为生平单薄得可怕,为了显得自己能真诚一点,他在后面胡乱写了一些关于修炼的东西。 没想到当初随手写下的东西,竟然在日后救了他的命。 事实上,埃勒蒙现在对于丹药的研究远远超过复制九转回还丹的水平,他研制出了压制卡威人情感的清心丹,通过阮遥当初留下的那个联系方式,现在已经在向卡威人供药了。 卡威人是武器制造出口的地方,埃勒蒙和卡威人达成的协议是切断对帝国的武器供应,并研制出适合树人的武器。 他和帝国的帐,总有一天会清算的。 而且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 这一次醒来之后,埃勒蒙简直把阮遥当成了瓷娃娃,连吃饭都恨不得喂到他嘴里去。 阮遥很无奈,但又说不过埃勒蒙。 最后他觉得,这事还是得请教齐德兰。 结果今天齐德兰竟然也不在。 阮遥瘪着嘴巴,坐在窗户边看星星。 “阮阮?”三个兽人坐到阮遥身边,“你是叫阮阮吧?” “我叫阮遥。” “那我可以叫你阮阮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可以,我来找齐德兰,他不在。” “找他什么事?” 都是一个船上的,阮遥没什么防备心,就把自己烦恼的事给说了出来。 对面几个兽人对视一眼,眼睛里冒出奇怪的光。 “我们叫你一个办法,保证他以后都放心你。” “什么办法?” 几个兽人争先恐后给阮遥出主意,阮遥一边听一边点头,全记心里了。 …… 晚上,埃勒蒙一进自己房间,眉头微微皱起,门都没关,将床上的人连着被子一起扔出去后,才“嘭”一声关上门。 阮遥懵懵地爬起来,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几个躲在一边看好戏的兽人一脸诧异地跑过来,“你怎么被扔出来了?” “我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阮遥被拉进房间,门再一次“嘭”一声关上了。 “你怎么在这?” “我想和你睡。” “穿成这样?” 阮遥顺着埃勒蒙的视线低下头。 他是按着兽人们教的方法,只穿了一件埃勒蒙的衬衫,小脚丫踩在地上,凉飕飕的,他翘起脚趾,越发觉得委屈。 埃勒蒙把人提起来放在床上。 阮遥委屈巴巴地说:“他们都说你肯定喜欢,骗子。” “我很喜欢,可是,你喜欢我吗?” 阮遥都没犹豫的,“喜欢。” 其实埃勒蒙明白,对方嘴里的喜欢和他说的喜欢不一定是一个喜欢。 可他就是,很高兴。 埃勒蒙眼尾泛红,脸背着光源,明暗交错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漂亮的脸蛋缓缓靠近,阮遥嗓子眼有些发干,他想后退,却被埃勒蒙扣住了后脑勺。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离。 “喜欢吗?” 阮遥眨了眨眼睛,表情依旧是懵懵懂懂的,“太快了,没感觉到。” 埃勒蒙眸色一沉,欺身压了上去。 像是被霜雪包裹,阮遥的脑袋晕乎乎的。 …… 阮遥也不知道为什么,埃勒蒙突然就对他放松了不少,甚至渐渐同意他去碰丹药。 埃勒蒙的计划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这一点阮遥一直都知道。 尤其是最近,他能感受到船里的气氛紧张了不少。 一天傍晚,星舰离开黑船,在外面对接进了一艘庞大的战巡舰。 一进去阮遥就感觉到一些亲近的意味,几个树人迎面走来。 …… 树人大部队向帝国压进,完全没有掩饰自己意图的意思。 刚好这个时候卡威人切断了帝国的武器供应,帝国高层经过商议,主动发来了求和信息。 埃勒蒙只回复了一句话:做好为第三军团偿命的准备了吗? 之后直接切断了可联通脉冲信号,完全不理会帝国那边的消息。 …… 树人的防御力在这一场战争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能把帝国人打穿的量子光束,对树人甚至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加上缺少武器供应,帝国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大部队直接冲进了中心宫殿。 宫殿里面乱七八糟的,得到消息的人早就收拾东西跑路了。 进入主殿,安特斯和阮西端正坐在里面。 看到阮遥,两人表情各异。 安特斯似乎有些激动,手稍微抬起,下一秒默默收了回去。 阮西将他的反应纳入眼中,唇角上翘,有些讽刺的意味。 “这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你了。”阮西说道。 阮遥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他神色淡淡的,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一如他的话:“我没和你争什么。” “我最讨厌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想到,基因破坏剂都没能杀了你,真是太遗憾了。” 安特斯嘴角微抿,“是你?” 阮西却没有看他,他的嘴角流出紫红的血,生命最后一刻,他也在不甘地诅咒着阮遥。 他倒向一旁,安特斯下意识接住了他,他的表情很是复杂,像是生气,又像是悲伤。 “安特斯,是你暴露了我的身份。”阮遥并没有因为阮西的死而感觉悲伤,转头看向了安特斯。 “对。”安特斯站了起来,“我不争就会死……不,我不想伤害你的……事情好像总是会发展成这样,阿遥,不管怎么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阮遥愣了一下,“闻礼?” “是我。”安特斯还想说点什么,却只是这么看着阮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埃勒蒙将枪放到阮遥手里,握着他的手缓缓抬高,对准了安特斯的眉心。 安特斯闭上眼,从容地迎接了他的死亡。 看吧,其实死也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上一世,他为了阮遥,堵上性命使用了破空丹; 这一世,他心甘情愿死在阮遥的手下。 其实死亡并不多么可怕,只是他总是意识到得太晚。 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或许站在阮遥身后那个人就是他了。 可惜,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阮遥松了一口气,没有报仇之后的痛快,也没有失去重要人物的悲伤。 只是不解,安特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却总是让事情走到最坏的一步。 新的旗帜被升上帝国之空。 白底的旗帜上,写满了红色的名字,那些都是四年前惨死的英魂。 …… 星历9981年,帝国正式解体,加入自由联邦,一代神话落亡。 埃勒蒙没再管帝国的那些事,开着他的黑船,带着三颗小树,踏上了星际漂流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就到此完结了,很感谢各位的陪伴,尤其是雪儿和西芒两位小可爱,给我一定要写下去、写完的动力。 第一次写长篇,对剧情节奏的把控好不好,很感谢各位没有嫌弃哈哈哈。 然后,祝各位小可爱一夜暴富、早日富可敌国,有缘下本文见,爱你们哟!~有兴趣可以去我的专栏收藏噢 新文:《怪我认错主角》(一句话:对着路人走了半年剧情,难受) 文案:林斐是个富二代小少爷,磕破皮眼眶都要红一红。 有一天,他穿成校园文里凶神恶霸的Alpha校霸,为了回去,他还不得不凶巴巴地走剧情。 一把将未分化的小白花男主壁咚在墙上,“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裴景行深知自己此生都将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可后来,有个小傻子把他堵在厕所里,脸红结巴地道:“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从此,满地荒芜也开出了花。 很久之后,林斐看着不断回退的剧情进度条陷入了沉思。 直到某天,他在厕所撞见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终于明白自己竟然认错了主角! 林斐:?赶快换换换! 裴景行将人堵在角落,声音低哑暗沉:“再敢去找他?” 林斐他,被吓得二次分化了。 可可爱爱真怂受X人美心黑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