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横滨拉郎配》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1章 横滨下雪了。 飘飘扬扬的雪花洒落在地面,白色铺染之下,原本的马路已然寻不着原本的色调,连带着那有几分阴暗的红色血迹也消失不见。 手里揣着暖手炉,纵然是身强体壮的剑士先生也不得不穿上较为厚重的棉袄,摇头晃掉比头发还要更白一些的雪花,抬手将落下的红色围巾重新盘了上去。 他呼出一口热气,注视着在巷道口驻足的怠倦医生,沉默不语。 或许是因为对方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白色医生外套,又或者是因为对方正朝自己抱怨这难得的下雪日,剑士先生终是皱起了眉,将自己放在袋中的羽织递出,任由对方披在身上。 “啊呀,没想到银狼阁下这么好心呢~”口中吐出调笑的话语,黑发医生垂头拉扯自己身上的羽织,用其将自己死死的包裹起来,似乎这样子就可以更加暖和一些,下一秒,他却依旧打了一个寒战。 在这般特殊的下雪日相遇并不是偶然,早已是对手的他们心中是如此的清楚这个事情,但是,他们并没有必要和对方起任何的冲突,。 比起过去的争锋相对,卸下了工作状态的两人显得更加日常,所有的尖刺也化为了钝状的调笑,失了原本的杀伤力,将岁月中隐藏的熟识与志趣相投显露出几分痕迹。 “这雪下的可真不是时候啊……明明横滨也不是什么会下雪的地方。” 打了一个哈欠,早早起床只为蹲守的医生蹲下身,揉了一个雪球,在剑士先生没有注意时,一个甩手砸在其背上,散开的雪花仅留下些许的湿意,见对方看来,发出了一串笑声。 “森医生……”剑士先生偏过身来,明显是想要就医生这宛如小孩的行为说上一声什么,却又中途停下。 “什么?”歪了歪头,白雪顺着黑色的碎发滑落,打在医生的肩上,他不过是轻抬手,挥去肩头的雪花,却只留一手水,这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啊。 他抿了抿嘴,抬头看向依旧在散落雪花的蔚蓝天际,嘴里咕噜着,“不知道时间赶不赶得上。” 医生摸索着剑士先生好心给自己的羽织,似乎想从上面搜寻到什么,当然,他失败了。 “太糟糕了,居然连一点资料都没有的吗?”他抱怨着,抬眸间,那双黑色的眼眸深沉至极,霎那间,从颓废的状态转换到精明的状态,眼珠子转的可快了,一看那神色就知道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银狼阁下也是来守着那位的吧?” 没有回应,剑士先生只是看着医生的嘴唇一张一合,那句话似乎只是从他的耳边飘过,未入耳半分。 他平静地将目光远眺,并不给予对方获取信息的机会,然而医生已经获取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的,他们的目的是如此的一致,从彼此见面的那一刻,他们便明白了这一点,现在不过是戳破了罢了。 横滨来了一个新的组织,名为津岛家的存在是京都老牌的阴阳师世家,无数岁月积淀下来的资源到底有多么令人垂涎,他们暂且不知,但津岛家选择驻扎横滨的目的,不可不知。 坚持保护横滨的信念的两人都是各自组织的领头人,如今选择亲自出马不过是因为要“偶遇”的人是津岛家的家主。 那个名为津岛琉生的家主就住在这条巷道附近的宾馆之内,此处是对方出门的必经之地,蹲守于此,来上一个不经意间的接触,加深了关系后,或许便能够弄清楚对方来此的缘由。 他们继续蹲守在这个位置,根据他们收集到的津岛琉生的出门规律,对方基本上在这个时间点会出门,待会一定可以见到对方。 被两个人惦记的津岛琉生正站在落地窗前,半掀开的窗帘缝透出巷道的情况,将蹲守的二人看的一清二楚。 身侧的侍从垂着头,尽忠尽职地等待主人的命令,将二人斩杀又或者绑走,只要津岛琉生下令,他们必然会去完成。 然而,津岛琉生对这些手段都不感兴趣,他不过是轻轻地挥手,接过侍从递来的发绳,随意将披散的黑发束成马尾辫,白色的绷带缠上脖颈,将一闪一闪的项圈掩藏。 侍从举起镜子,镜中的少年梳着干练的发式,黑色眼眸中暗含星辰,棉款卫衣与修身的牛仔裤相互搭配,他最爱的白色绒球也悬挂在了胸前。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看着尽显活泼的镜中自己,津岛琉生很是满意,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这才开始思考蹲守自己的二人组的事情。 “送一个见面礼吧~” 他的手指按上窗户,在感受到寒意也未曾收回,干脆利落地画了一条线,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后他便掏出摄像机,愉快地迈着步伐跑下了楼,将自己的下属们丢到了脑后。 并不知津岛琉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医生和剑士先生依旧在蹲守着,忽然,他们只觉身体一阵不适,似乎有几分不受控,还来不及细思,剑士先生便率先动了起来。 他向着医生一步步迈去,垂眸掩去身体不受控而出现的讶然。 在前方医生转身要走之时,剑士先生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将之甩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手臂伸直,手掌重重地击打在墙壁上。 房屋上的雪团被这力道震落,直砸在他们二人的身上,两人却似乎无所察觉,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沉寂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过了稍许时间,剑士先生的手伸出,轻轻地摩擦过医生的下颚,迫使他抬起下巴,彼此凑得格外的近,呼出的热气直直地打在对方的脸上。 惊慌的神色在医生的脸庞上呈现,竟有一瞬间想要逃离眼前之人。 给医生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剑士先生缓缓地张开了双唇,有几分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吐出,话语中是满满的指责,甚至还带着些许委屈,与热气一同拍打在医生的脸上: “明明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躲开?是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第2章 “明明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躲开?是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听到这句话,若是平日里的医生,或许会调笑着银狼阁下的奇怪发言,漫不经心地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然而,现在被剑士先生壁咚表白的医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灵魂在挣扎着,呐喊着,神秘的力量将他束缚,惊慌的神色转化为羞涩与别扭。 不经意间的偏头,露出那未被羽织所遮掩的白皙脖颈,在这般冰寒的天气之下,早已染上了些许粉色,看起来格外可口。 耳根泛起些许的红色,身体微颤,医生垂眸间,有几分无助与柔弱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更让人为之心疼: “你已经有孩子了不是吗?” 仿佛是说出了心底里压了许久的重石,医生转过头来,眼眸中是被人刺伤心灵所留下的伤楚,雪水伴着羽睫轻颤之时滑落脸颊,像极了那冰晶的泪水,啪啦一下打在了羽织上。 一把把身上的羽织扯了下来,医生将羽织往剑士先生的怀里一塞,对着因此呆愣的剑士先生昂起了下巴,仿若是那玫瑰,柔美与尖刺相伴,伤人伤己之内是不愿他人打碎的自尊心。 “还给你,这种破烂我才不需要!跟和你生下那个孩子的家伙过日子去吧!我们早就已经分了!!!” 他如此吼着,眉头紧蹙,委屈至极,却又硬气到死,不肯服软。 剑士先生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纠结,他无助地拿着自己手里的羽织,垂头间,白色碎发扫在脸上,带来的瘙痒也比不过他心中的悲伤。 迟疑了许久,他像是鼓起勇气一般,终于伸手抓住了医生的手腕,手指轻轻地磨搓对方的内腕,低声道,“这些年,我没有找别人,那个孩子是你的……” 剑士先生的声音非常轻,蹙眉抿嘴间,写尽了自己的委屈和无助,他的眼眸中似乎就要漫上水花,在一瞬间又压抑了回去,他抬起头,直视着因此震惊地睁大眼睛的医生,咬牙说出了真相: “那个孩子是你的!” 他说的非常大声,心里似乎因此放下了最后的一块巨石,连带着后面的话都流畅了起来,“你和那个女人,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秘书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 咬着下唇,剑士先生甚至不愿意去过多的回忆曾经的事情,却不受控地吐露出自己的想法,“我都看到了,那个橘发男孩,是你和红叶的孩子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恨不得把那个孩子斩杀的想法,但是,那个孩子的身世再碍眼,也是眼前的人的血肉,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什么?”医生下意识摇头摆手,他的脸上满是惊愕,下意识说道,“我和红叶没什么的!” 听到这话,剑士先生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大声地嘶吼着,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我都看到了!你……” 话未说完,剑士先生和医生的身体一颤,两人有些呆愣地站着,想到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和说的话,两个人瞬间陷入了惊恐和疑惑的状态。 他们相视一眼,下意识都别开了自己的眼,氛围着实是有几分尴尬。 此时,一阵鼓掌声从巷道口传来,医生和剑士先生下意识朝着那边瞧去,便瞧见被他们心心念念蹲守的津岛琉生正站在巷道口,手里还在拆着一个摄像机的储存卡。 只见他将那份储存卡交给手下,示意对方去秒速备份,他们这才惊觉,刚刚的一切都被眼前的人看到甚至录下。 “这不是津岛……先生吗?”医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用了“先生”这个称谓,虽然对方的年岁要比他们小上至少一轮,但在身份上他们是对等的。 笑着点头,津岛琉生双手轻拍为两人的精彩表演鼓掌,由衷地感慨着: “贵安,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先生和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先生,没想到我能如此幸运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他伪装成是一个路过围观顺便拍摄下来的人,但演技的拙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津岛琉生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他们看罢了。 如果是聪明的人,自然是不会拆穿这个谎言。 森鸥外拍了拍自己白洁的外套,瞥了一眼正低头收起羽织的福泽谕吉,想起两个人刚刚上演的“闹剧”,再看看面前的津岛琉生,他敢打包票,这家伙绝对摆脱不了关系。 但是,成熟的首领怎么可能会直接说出来呢? “是吗?能够让津岛先生感到喜悦,是在下莫大的荣耀。” 他微垂眸,掩去眼中的寒芒,等他回去必要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控制人的身体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说演出来的闹剧是怎么回事,光是这力量便足够让人警惕了。 与快速回神的森鸥外不同,福泽谕吉面上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然而,他的脑子已经被“自己带球跑”和“森鸥外出轨和小三有孩子”的事情填满了,一想到这荒诞的剧情,他就嘴角抽搐。 过了一会儿,他缓过神来,低头将羽织收起,朝着津岛琉生微点头,光是这外表展现可靠正直的模样就足够让人好感度向上飙升。 津岛琉生的注意力从森鸥外滑到了福泽谕吉身上,他的鼻尖微动,眉头微蹙,似乎是发觉了什么。 “可是有何不妥?”福泽谕吉有些疑惑。 “没有,”津岛琉生笑了起来,他慢悠悠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第三十份和第三十一份视频备份,将两张储存卡交给了两位组织首领,“难得有这般的经历,这份视频便给你们了,可以随便处理哦~” 绝口不提刚刚自己让手下去备份的事情,津岛琉生见森鸥外的神色一瞬间扭曲,心里满意极了。 想要套路自己的人被自己所套路,这不好玩吗? 津岛琉生甩了甩长长的马尾辫打落发上的雪花,手里揉着胸前的白绒球,看起来像极了拿到喜爱的糖果的孩子。 不过也是,他如今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喜好玩耍也是正常的事情。 侍从手举透明的伞,阻拦了雪花零落到自家主人的身上,津岛琉生想到这两个人刚刚愉悦到自己的事情,觉得可以给点小甜头,不然未来就没有继续玩的机会了。 “看在你们刚刚愉悦了我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们各自一个问题哦~” 津岛琉生的食指轻点嘴唇,做出了嘘声的姿势,轻飘飘的声音落入二人的耳中,“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想好再问哦,不过我时间有限,五分钟内必须问,不然我就走了。” “请问您的异能力是……?”福泽谕吉率先开口,直击重点。 “是丘比特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津岛琉生比了一个鬼脸,变相地表示刚刚的“闹剧”就是他搞的事情。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明显也听出了这个意思,“丘比特”是罗马神话中的小爱神,刚刚那一系列的事情显然就是“丘比特”搞出来的“恋爱闹剧”。 虽然对此感到不悦,但森鸥外还是压制了下去,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请问您来横滨的目的是?” 其实森鸥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其中最重要的两个问题便是目的和异能力,银狼阁下已经问了一个,自己自然是要问另一个,这是两人间不必言说的默契。 “目的啊……”津岛琉生抿了抿嘴,垂眸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我想找我的兄长呢,根据可靠消息,他就在横滨。” 森鸥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利用津岛琉生的兄长做事的计划,口中却假心假意地祝福着,“是吗?希望津岛先生可以尽快找到兄长,二人重聚呢~” 看着森鸥外那张老狐狸的笑脸,津岛琉生也笑了起来,笑容真诚,仿佛完全没有瞧出森鸥外的打算,“谢谢你,我相信我会找到他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向津岛琉生道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森鸥外一到了离远津岛琉生的位置,就给下属下了命令,让他们寻找津岛琉生的兄长,将那个人控制在手里。 口袋中的手紧捏着那张储存卡,森鸥外的脸色可阴沉了,他没有想到初见面就留了黑历史在津岛琉生的手里,如果哪天拿这个视频做公关,自己要摆平也是需要一些功夫的。 必须把控一切才可以,津岛琉生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寻找兄长暂且不提,但对方会提出这个,那对方的兄长必然是在横滨,先找到并控制在手里再说! 津岛琉生看着空荡荡的巷道,嘴角上挑,“啊呀,一个不小心给兄长送了份礼物呢~” “殿下,大公子那儿……”侍从轻声询问着,“需要做什么吗?” “哈?”津岛琉生哭笑不得,“兄长那么足智多谋的人还需要我们担心吗?当然不用!这就当是我见他之前的礼物吧~” “谁让他当初一言不发就把我丢下了,还拿走了族里的东西,活该!”他气呼呼地说着,一想到自己七岁的时候被兄长一个人丢在了冰冷的津岛家,就升起了要逗兄长的心思。 侍从默默地垂头,心里为大公子点了一个根蜡烛。 正在武装侦探社的沙发上躺平的太宰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警觉地坐起身来,张望四周,揉了揉鼻子,低声喃喃道:“奇怪……好像有谁在念叨我?” 第3章 未等太宰治想出到底是谁在念叨自己,福泽谕吉便推开门进到社里。 将棉袄挂在门口摆放的衣架上,福泽谕吉整理好衣服,目光下意识落在乱步的身上,想起那句“孩子是你的”,神色微变,下一秒就调整了回来。 敏锐地发现了福泽谕吉的变化,江户川乱步睁大了眼睛,伸手就想要掏出自己的法宝——老旧眼镜来看看,结果被想要掩饰的福泽谕吉打断了动作。 “乱步,你的委托完成了?” 福泽谕吉还记得乱步下午是有委托工作的,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那群笨蛋连那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这个名侦探出马,很轻松就解决了。”扁了扁嘴,江户川乱步自然是知道福泽谕吉是在刻意打断自己,但他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了。 在福泽谕吉点头回到办公室后,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蹦跶起身,冲向了同样属于智商巅峰的太宰治,在对方的面前坐下,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口袋有问题呢,社长。” “是储存卡。” 他们两个人同时开口说了一句话,在听到对方的回答时,相视一笑,像极了要搞事情的两个小孩。 对太宰治的狐狸笑容早就经验的国木田立马走了过来,对着太宰说道,“别总想着那些事情,快去工作!” “诶——国木田难道不好奇社长刚刚出去做了什么吗?”太宰治拉了长音,翻过身,下巴抵着沙发背,一脸期待地看向国木田,怂恿着,“那绝对和森先生有关!” “而且还是和我有关的。”江户川乱步补充道。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联手时,侦探社里无人能敌,一群人被他们三言两语给忽悠到天边去,迷迷糊糊地定下了下班后一起偷存储卡的事情。 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国木田的大脑还有些迟缓,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等等,我明明是来劝阻这两个家伙的,怎么突然就加入进去了?! 抱着要监视这两个人的行动的想法,一行人下班后趁着福泽谕吉离开的时候,偷摸着进入办公室,用太宰治提供的密码打开保险箱,拿出里面的存储卡。 国木田看到这一幕,猛地扭头瞪向太宰治:你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社长办公室的保险箱密码?! 耸肩摊手,太宰治才不会告诉国木田破译密码对他来说到底有多容易,他拿到存储卡后,和乱步兴致勃勃冲向有投影功能的会议室。 一群人在会议室大桌边排排坐,白色的屏幕上放映着从存储卡里翻出来的视频。 眼睁睁看着视频里的福泽谕吉对森鸥外施展了壁咚表白,一群人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还未来得及缓过神,便瞧见森鸥外委屈地指责福泽谕吉养了别人的孩子…… 目光瞬间齐聚在江户川乱步的身上,侦探社众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要说社长养的孩子,果然只会是乱步先生吧? 江户川乱步哼了两声,没有说什么。 从乱步身上刨不出什么线索,众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屏幕上,便瞧见了福泽谕吉自爆乱步先生是他和森鸥外的孩子,而且社长还是带球跑的那个! 翻江倒海都不足以表达观看者的心情,江户川乱步倒是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继续播放视频。 下一秒,新的重磅消息砸在了他们的头上——社长会带球跑完全是因为森首领他出轨还有了私生子!!! 他们看的出来那个什么小三是尾崎红叶,而那个私生子是中原中也,谁也不会把这么狗血的事情当真,但是不妨碍他们脑补啊! 想一想森首领和自家社长那“相爱相杀”的友情,再想想社长对乱步先生的宠爱,这明晃晃的就是可以让人脑补十万字的狗血故事! 太宰已经笑到捶桌子了,他从看到福泽谕吉壁咚森鸥外的那一刻,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自己那个跑来横滨的弟弟搞的鬼,不过这个剧情设定真是太有趣了,社长带球跑,森先生疑似出轨哈哈哈哈…… 他笑的不能自已,突然又打了一个寒战,惊觉不对之处: 等等……自己上次见弟弟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十年前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这孩子现在找过来,不会要把他的“丘比特”用在我身上吧?! 太宰治不用掐指一算就知道这个事情的可能性是多么大。 要知道,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虽说可以对付所有的异能力,但这是在把本家人排除的情况下啊!津岛琉生那家伙的异能力对我是有效的!!!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躲躲。 嗖的一下从欢笑声不断的会议室里溜走,太宰治抱着侥幸心理猫腰往楼下走去,结果和站在楼梯口的津岛琉生来了一个面对面相会。 红色光芒在指尖闪烁,津岛琉生抬头看向面前的俊美兄长,歪头笑道,“好久不见啊,兄长,别来无恙?” 第4章 太宰治本来在偷跑的时候就预料到窗户下是有人守着的,甚至天台都会有人等着,津岛琉生必然是会选择站在楼梯口等着自己,这才走了楼梯口。 虽然猜测都没有错,但不知为何,在面对琉生时,太宰治难得的怂了。 不过,现在还是跑掉比较安全,嗯……试试打感情牌吧?虽然成功概率不大。 他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下方的津岛琉生,轻叹了一声,“你也长这么大了啊……” 微眯眼,津岛琉生笑得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是直接打破了太宰的想法,“兄长,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忘记你离家出走的事情哦~” 太宰扁了扁嘴,果然还是失败了,这孩子变得难搞了…… 他嘟起了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指责自家弟弟对自己的行为,“明明小时候一直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地叫着,长大后一点也不可爱了!还把称谓改的这么正式!” 轻哼了一声,太宰治撇过头去,心里却是盘算着对策。 津岛琉生的技能从来不会用在他自己的身上,而红线必须是两端签上人,此时此刻的楼道处除了自己只有琉生,对方无法施展异能力,自己要趁着这个时间跑掉才可以。 太宰治打死也不肯在自家弟弟手上留下黑历史视频,别以为他十年不回家就不知道津岛琉生这孩子的新爱好,这家伙就喜欢牵红线后把那段视频记录下来,不知道用这些视频击溃了多少的对家。 现在难道要让他用在自己身上吗?开玩笑!哥哥我是绝对不会认输! 在心中为自己鼓着气,太宰治张嘴正打算和津岛琉生来上一个兄弟头脑战,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被乱步先生踢出去买京都美食的中岛敦正巧回来了,结果在楼梯口一眼瞧见了正在对峙的太宰治和津岛琉生。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太宰治,再看看津岛琉生,敏锐地察觉到两个人的面容的相似之处,但没有说出口,“太宰先生,这是新客户吗?” “哦?太宰先生?”津岛琉生提了一下音调,嘴角的弧度扩大,“你和兄长很熟吗?” 捕捉到“兄长”这个称谓,中岛敦再联想到两个人相似的面容,自觉自己知道了什么答案,这位和太宰先生大概是兄弟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崇拜的太宰先生是个抛弟十年的哥哥,中岛敦非常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太宰先生是我最尊敬的前辈!他教了我很多,我真的非常感谢他!” “哇……”津岛琉生有些惊奇,他的亲哥他自然是知道的,能够让太宰治教很多东西的家伙绝对不是简单的存在。 心头一转,他立马就有了主意,一个瞥眼,津岛琉生直接捕捉到了正要偷偷回社里的太宰治,“兄长,你在跑什么呢?我们明明这么久没有见,难道你都不想我的吗?!” 他委屈地指责着,随后扬起笑颜,“不过,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兄长的啊!” 中岛敦听后脑补了一堆东西出来,完全没有想到什么其他的地方去,太宰治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津岛琉生这是要发动技能坑自己的意思! 太宰治立马加快了步伐,却远没有津岛琉生滑动手指来得快。 红色光芒在指尖一闪而过,津岛琉生的手指动了动,太宰治的身子瞬间停住不动。 心里尖叫着还是被抓住的事情,太宰治完全不受控地一步步向楼下走来,一副无奈的模样。 他盯着中岛敦,缓缓地伸出手,按在了对方的白发上,揉了揉,低声说道,“你又背着我和他见面了?” 中岛敦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委屈地垂下了头,他抿着下唇,似是在挣扎着什么。 仿佛有千钧坠在胸口处,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手捂着胸,沉默了许久,缓缓地点了一个头。 见中岛敦承认了这一点,太宰治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嘴里教育着,“都跟你说过了,离芥川远一点。” 眼中漫上些许的泪花,中岛敦咬着下唇,双手捏紧衣服,眉头紧锁,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终于,还是在挣扎之后猛地抬起头,一脸悲伤地朝着太宰治吼道: “可是……可是我喜欢芥川君啊!爸爸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和芥川君呢?!” 第5章 听到中岛敦反驳自己的话,太宰治一时语塞,他无助地向后退了两步,后背倚着墙壁,手捂着脸,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打在中岛敦的衣服上,染湿了衣领,隐隐透出有那锁骨,长长的腰带宛如尾巴在身后摇摆着,随后无精打采地垂下,他的小脑袋垂了下来,悲鸣过后满是苍凉,灰暗的背景将他尽数笼罩。 心中滴着雨,中岛敦的下唇已然咬出了一个浅浅的牙印,这是他难得反抗自己的父亲,为了他和芥川君的未来,他缓缓地握紧了拳头,深深地鞠了一躬,朝着太宰治毅然决然地说道,“就算爸爸你要继续阻止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们愿意面对所有的困难,去走属于我们的路!” 他扭过头,狠下心迈开脚步,朝着出口处走去,似乎要就此割裂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亲缘关系。 太宰治长呼了一口气,他昂起头,捂着脸,眼眸中的暗色没有泄露出半分。 在中岛敦一脚迈出楼梯口的时候,太宰治终于开了口,他轻声唤着中岛敦的名字,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一如过去中岛敦记忆中的那般美好:“敦君。” 中岛敦的脚步一顿,眼眶中的泪花不争气地落下。 他也不愿意去反抗啊,他是如此的喜爱自己的父亲,让他去做这样的事情,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事情。 灵魂仿佛也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说着你要听爸爸的话,爸爸永远都是对的,另一半说着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芥川永远走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选哪一边才是正确的,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真正该走的道路,为什么爸爸就不可以支持自己的恋情呢?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他一定要反对呢? 中岛敦长呼了一口气,咬死牙说道,“如果爸爸不接受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敦君。”太宰治又唤了一声,他终于放下了捂脸的手,脸上带着无奈与心疼的神色,缓缓地向中岛敦走去,手臂伸出,将这个孩子搂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环住。 他的下巴抵在中岛敦的肩膀上,迟疑了很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芥川他……是我的孩子。” 中岛敦握紧的拳头一下子松开了,他不敢相信地扭过头,一脸震惊地看向太宰治,眼中探问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太宰治下意识别开了头。 “他是我和前妻的孩子,”太宰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着,用事实击碎了中岛敦的侥幸心理,“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中岛敦睁大了眼睛,他无法想到这个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发誓要长相厮守,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下意识向着太宰治迈出了一步,紧紧地盯着太宰治的眼睛,“妈妈他知道吗?” 没有选择逃避,太宰治平静地站在那里,轻声说道,“国木田他知道。” 中岛敦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子,爸爸妈妈是因为知道他们两个是兄弟,所以才极力阻止他们在一起,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他一时失语,被这足以砸死自己的事情砸蒙了头,过了好一会儿,中岛敦终于缓了过来,艰难地接受了自己喜欢上亲哥哥的事情,但是心理上的那一关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抿着嘴,中岛敦扑进了太宰治的怀里,抓着太宰治的衣服,嗷嚎大哭了起来,他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打湿了太宰治的衬衣,似是要这样子使劲地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太宰治一手覆上中岛敦的背部,一只手轻轻地揉着中岛敦的头发,温柔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治愈,“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出来,就不会再痛了。” “我真的很喜欢他,爸爸……”中岛敦叫着,他的声音中满是委屈与悲伤,过于浓重的情绪足以将一切理智都吞噬。 “我知道的,敦君。”太宰治安抚着中岛敦,继续摸着他的头,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中岛敦大声地叫着,“我真的很喜欢芥川君,我喜欢芥川君啊!!!” 此时,一起看完狗血视频的一群人把存储卡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下楼的时候还在相约绝不把这个事情告诉社长本人,下一秒就在楼梯拐角处听到了太宰治和中岛敦奇怪的对话。 正当他们惊奇的时候,就听到了“国木田是妈妈”的这个消息,他们同时把目光投射给了国木田,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国木田还没有来得及冲下去问他们在搞什么鬼,众人便听到了后面那句超大声的“我喜欢芥川君”的话。 还在回味国木田和太宰的夫妻关系的众人:卧槽!大消息啊,平时真是没看出来,原来敦君喜欢芥川君那孩子啊!!! 第6章 楼梯口外的津岛家侍从们早已将太宰治和中岛敦的表演拍摄下来,甚至在技能自动解除时,几个人整齐划一地弯腰道谢,声音震耳欲聋: “非常感谢您对我们资源库更新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说罢,他们拿着津岛琉生给的小纸条就跑了,完全抛下了自家手无寸铁的家主大人。 手下们:没看到家主大人要和大公子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吗?不跑路等着被坑吗?! 被道谢的太宰治:…… 津岛琉生噗的一下就笑出了声,太宰治和中岛敦共同上演的戏剧实在是太有趣了,回去就把这段剪出来当下饭视频,看着吃饭一定能够多吃下一碗!!! 目光落在恢复后便失魂的中岛敦身上,津岛琉生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的异能力乍一眼看去就像专门用来搞事情和搞笑的,然而并非如此。 “丘比特”发动后,被选中的人会自动按照自己初期设定展开恋爱狗血剧的表演,在戏剧中,他们会把和自己关系也较为密切的存在作为戏中角色出现在他们的口中。 中岛敦和太宰治刚刚提到了“芥川”和“国木田”,这两人必然是和他们关系密切的存在,哦对,还有未知名的“前妻”呢~ 津岛琉生已经把这些信息记下并交给手下,手下们会去收集资料,自己只需要看结果就好了。 在津岛琉生收集信息时,太宰治已经把怀里自苏醒就呆愣住的中岛敦推出去,他低头看了看已经湿掉的内衬,皱起了眉。 半透的衬衣完全将他那浅薄的腹肌勾勒出来,线条虽不深,但非常匀称,其下隐藏的力量也是让人不容小视的,精窄的腰部被宽大的米色外套所遮盖,无法为人所捕捉。 瞧见太宰治的情况,津岛琉生掏出一套准备已久的衣服,递给太宰治,示意他去换一下。 歪头看了看津岛琉生,太宰治琢磨着他也做不了什么,索性直接拽着自家弟弟,还带着一群看戏的社员们回到了社里。 太宰治跑去换衣服时,津岛琉生已经坐在沙发上,和众人畅谈了起来,“抱歉,我看到兄长一时没有忍住,就搞了点事情。” 他非常真诚地行礼致歉,礼仪姿态华美优雅,像极了从古至今流传的贵族世家子弟,这让坐他对面的国木田和中岛敦有些拘束。 中岛敦一想到刚刚自己朝着太宰先生吼出喜欢芥川龙之介的发言,就想要捂脸遁地跑掉。 这到底算是什么啊?我才不喜欢芥川君呢!!! 见中岛敦还在在意刚刚的事情,津岛琉生笑了笑,向他解释了自己的异能力。 听到这不过是异能力导致的戏剧效果,并不是自己真心的想法,中岛敦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放下了心头的石头。 这事放下了,他就想起了兄弟的事情,忍不住多问上一句,“您和太宰先生好像是……兄弟?” 津岛琉生笑着点头,“我是他的亲弟弟。” 敛眸垂头,他伸手将散落在耳前的碎发捋至耳后,悠悠地叹了一声,“兄长在十年前离家出走后,杳无音信,我一直都在寻找他,直到前段时间听说兄长在横滨,我才带人来这里。” “原来如此,你是来找太宰的啊。”国木田恍然大悟,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一听就是太宰治干得出来的事情! 津岛琉生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嘴里感慨着,“能够来的第四天就找到兄长,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正巧换完衣服出来,听到津岛琉生声情并茂地表达着自己对兄长一直以来的想念,嘴角不由得一抽。 琉生现在撒谎都不需要打草稿了!说什么为了自己才来到横滨,都是骗人的!绝对是有别的企图,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已经直接让手下去调查人了! 心里感慨着,太宰治随手将一侧的头发捋至耳后别着,一身深蓝色的和服上还印着津岛家的家徽,内地里的淡色和服将他的腰肢勾勒出来,白色的绒球垂在腰间,甚至腰间还插着一柄做工精美的扇子,穿着足袋和木屐,他下意识放缓了脚步,行走起来更为端庄优雅。 一走进房子里,他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中岛敦的嘴长得可大了,下巴差点直接掉下来,天啊,太宰先生真的太好看了! 津岛琉生鼓着掌,起身为自家兄长整理了一下衣服,轻笑道,“兄长真是越来越英俊了,若是穿着这身去茶会,想来会有不少小姐为您送上俳句的。” 无视掉那句夸奖,太宰治微挑眉,“这衣服意外的合身呢~” “我是按父亲的体格来预测您的大致身材哦。”津岛琉生笑了笑。 太宰治:我信个鬼哦,你绝对一直在暗处盯着我!连我穿的衣服的码数都知道,还敢说你这些年对我一无所知?也就这群家伙会信! 忽略太宰治刺探的目光,津岛琉生拽着太宰治回到座位上,“我方才才跟国木田先生聊到您过往的事情呢,兄长当年穿着木屐,总是在走廊上摔倒……” 原本还在揣测弟弟到底在自己身边放了哪些眼线,太宰治听到琉生的话,秒速抬手,直接捂住了对方的嘴。 我的好弟弟,你可闭嘴吧,十年时间怎么还没把你记忆里那些和我相关的黑历史洗掉?怎么第一天见面就来揭我老底!毁我手握剧本的人设?! 津岛琉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刚刚的话只不过是他说漏了嘴,他朝着太宰治抛去了委屈的小眼神,在对方放下手的那一刻,立马丢出了新的黑历史: “兄长,你怎么可以因为我把你四岁时还被母亲大人逼迫穿女装的事情说出去就捂我的嘴呢?!” 额角难得蹦出了青筋,太宰治一个弹额头送给津岛琉生,把他按下去使劲地揉搓了一遍,“都叫你安静了,你给我闭上嘴吧!” “哦……”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脖子,津岛琉生把自己的头发放下来,理了理被太宰治揉乱的头发,把发绳塞到太宰治的手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不会扎头发。” 此乃谎言,津岛琉生出门时的马尾辫发型就是他自己扎的! 太宰才不信他的鬼话,这孩子自从见到自己就一直鬼话连篇,而且,自家弟弟怎么可能连头发都不会扎?简直是在开玩笑! 看在津岛琉生手握自己无数黑历史的份上,太宰治还是勉为其难动手给他扎了头发,不过不是扎单马尾,而是非常坏心思地扎了双马尾。 津岛琉生那本来就有些精致的小脸蛋配上双马尾,越看越像个女孩子。 扎完头发后,太宰治立马掏出手机一个咔擦,把这一幕收入了相册,笑出了声,“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哼了两声,津岛琉生对这个发型没有什么反感,反而是凑过去看照片,意外发现自己扎这样的发型挺好看的,索性直接放飞自我:“这样子也挺好看的,那就这样子吧。” “不过,要是有哪个家伙敢把我认成女的……”他抬起了手,指尖的红光闪烁,伴着他的冷笑,让人直打寒战,“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幸福的!” 这时,江户川乱步凑了过来,趴在沙发背上,朝津岛琉生说道,“今天早上社长的视频是你拍的吧?” “是哦,感觉怎么样?”津岛琉生听到有人说到自己的“杰作”,立马就把注意力从太宰治那儿移开。 “很棒哦!”江户川乱步举起了大拇指,随后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嘟起了嘴,他非常嫌弃有关自己的设定,“我才不是森鸥外的种!我是社长一个人的宝宝!” “哦?”没想到会有来自戏中人的反馈意见,津岛琉生秒速抛弃了自家兄长,兴致勃勃地询问意见,“那你觉得谁比较适合?” 太宰治大感不好,立马就起身打算离开,结果被江户川乱步一把抓住,重新按回到沙发上。 江户川乱步嘴角一挑,指向被自己扯回来的太宰治,大声地喊着,“当然是从港黑跳槽过来我们这边的太宰君!他可是森鸥外一手带大的,最后投入社长的怀抱啦!” 说罢,他觉得还不够过瘾,“太宰君可是有着男主剧本的存在啊,既有前妻和前妻儿子,又有现任和现任儿子,甚至还有已死的白月光,多好的人设!为什么不拿来用呢?”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江户川乱步张开了双臂,发出了足以撼动横滨两大支柱组织的发言: “太宰君就是港黑和武侦的爱情结晶啊!!!” 第7章 “太宰君就是港黑和武侦的爱情结晶啊!!!” 江户川乱步此话一出,四周的人们神色微变,太宰治更是扭头一把捂住津岛琉生的耳朵,嘴里叫着,“别听这种胡说八道的话!” 太宰治可清楚了,由于异能力的缘故,自家弟弟从小就对各种捕风捉影的八卦非常感兴趣,而且极其喜欢把收集到的八卦当做异能设定来用。 别人或许会以为津岛琉生的异能力只能够作用在两个人身上,但太宰治知道,津岛琉生的异能力上限是五十个人。 是的,这个上限非常大,而且还是在异能力被压制的情况下的范围。 如果津岛琉生真的记住这个话,说不定哪天港黑和武侦对抗的时候,这孩子来个红线牵引,这是要集体演戏啊!到时候绝对会是全横滨的笑话!!! 太宰治打死也不打算把这种黑历史留给在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知道,呵呵……我一定要打消琉生想要八卦的心。 津岛琉生扒拉着太宰治捂自己耳朵的手,嘴不满地嘟起,见扒拉不下来,他生气地哼了两声,抬起了手,指尖红光闪动,嘴里威胁着太宰治,“再不松手我就再看一遍你们的父子情深!” 他的目光落在中岛敦身侧的国木田身上,这家伙好像就是中岛敦口中说的“妈妈”?多好啊,三人份的戏剧,绝对是出乎意料的效果! 眼神从恼火变为兴致勃勃,他的手举起,就打算来一个隔空连线,被太宰治一把抓住了手指。 “今天就算了吧,你都用了两次了。”太宰治无奈地叹了一声,觉得津岛琉生真是一路朝着搞事情的道路飞奔,拉都拉不住。 “可是你刚刚阻止了我听八卦!”津岛琉生大声地反驳着,“我生气了。” 他说着自己生气的话,却没有什么愤怒的表现,反倒是像在钓太宰治的回应,脸上写满“如果你哄哄我我就不生气”的话,看起来格外孩子气。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歪头思索了片刻,果断把自己的前·便宜徒弟芥川龙之介给卖了一个彻底,“那我提供个消息给你吧,你绝对会感兴趣的。” “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津岛琉生假作摆弄手指,事实上整个心都飞到太宰治说的“消息”上去了。 咳嗽了一声,太宰治侃侃而谈,“港黑现在的打手,芥川龙之介的技能罗生门你知道吗?他使用异能力的时候,风衣会随着他的控制幻化出恶兽进行攻击。” “如果你让他穿上彩色风衣……”他拖了长音,给予了琉生无限的想象空间。 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津岛琉生便笑开了颜,他对这个消息非常满意,连带着刚刚的小怒火都被浇灭,他心满意足地朝太宰治比了一下心,就蹦跶着跑掉了。 众人瞬间向太宰治投去了指责的目光,太过分了!你这么坑芥川,芥川君他知道吗?! 坑徒弟好手·太宰:就算知道,他也会感到荣幸的:) 津岛琉生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到附近的巷子里,手下们将他们刚刚收集到的线索都上交,他翻阅了一遍,确定自家哥哥在异能力的方面没有坑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朝着武装侦探社的窗台看去,与正半靠着窗户的太宰治对上眼神,津岛琉生朝着对方吐了吐舌头,手指微动,便将粘在太宰治身上的一条红线去除。 没错,在和太宰治接触的时候,津岛琉生可没有放松,直接先把红线粘上去,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太宰治才会如实提供这般有趣的信息啊~ 津岛琉生漫不经心地提着脚边的易拉罐,他和手下们会面选在武装侦探社窗台正对面,也是为了让自家兄长放下心来,你看太宰治在自己挥手后不就放心的走了吗? 他歪了歪头,挥散了还在待命的手下们,自己一个人在各种有趣的店铺间穿梭,时不时摆弄一些好看的小物件,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坑自家哥哥的可能性。 啊呀呀,虽然说去除掉了一条红线,可我当时直接粘了三条红线,三剩二呢~ 津岛琉生调皮地眨着眼睛,双马尾一扫一扫的,从后面来看,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满满的都是青春的气息。 在他路过一个巷道口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伸出,一把把津岛琉生拽进了巷道中。 持枪的男子一手环住津岛琉生的脖颈,一手持着枪抵在津岛琉生的太阳穴上,朝着从巷道另一端追过来的人吼道:“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把她杀了!” 听到“她”这个字,津岛琉生的眼珠子一转,蠢蠢欲动就想要给这个家伙一个教训。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巷道那端冲来,风衣化为黑兽,朝着男子咆哮着,将他吓得身体颤抖,连带着持枪的手都不稳了。 津岛琉生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家伙身上,身材瘦弱,黑发尾部自带白色的晕染,风衣可以化为黑兽,全都符合自己得到的信息,这个家伙就是芥川龙之介! 特意多看了一眼黑兽的尾端,的确和风衣连在一起,这就有趣了啊……试试哥哥所说的事情吧~ 芥川龙之介平白无故打了一个寒战,他没有多想,操纵着风衣化为的黑兽,直直地朝着持枪男子和琉生冲去。 这是他们小队今天要剿灭的小组织的最后一个人,反正自己是黑手党,就算对方手持人质,也绝不手下留情! 黑色的狂兽咆哮而来,津岛琉生抬头时,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的黑色,甚至可以嗅到那股血腥味。 与已经吓到腿软的男子完全不同,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连躲避都没有打算。 黑兽的大嘴闭合,将他和持枪男子一块吃掉,甚至还人性化地打了一个饱嗝,慢悠悠地挪回了芥川的身边。 “呵……弱小之人。”芥川冷漠地下了定论,扭头就打算走人。 地面上的血悄然扭动了起来,在空中凝聚,朝着罗生门的嘴涌去,它们顺着各种缝隙渗入其中,似乎去到了未知的地方。 罗生门瞬间扭曲,发出咆哮声,兽嘴被迫张开,芥川下意识看去,只见一只手撑在罗生门的上颚,刚刚还被劫持的弱小少年皱着眉走出来,嘴里还在嫌弃着: “你的罗生门……好臭啊!它到底多久没有刷牙了?!” 芥川:?!! 第8章 完好无损地走出来的津岛琉生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总觉得有一股讨厌的血腥味,肯定是因为罗生门没有刷牙的习惯! 每天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刷牙,罗生门都有口臭了!嫌弃! 完全不知道津岛琉生的脑回路,芥川龙之介睁大眼睛,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刚刚两人被绞杀的地方。 没错啊,罗生门的确是把他杀掉了,为什么这个家伙还活着?! 他抿了抿嘴,再度叫了起来,“罗生门!” 黑兽再度冲出,朝着津岛琉生而来,一口咬断津岛琉生的右手,鲜血飞溅至墙壁上,然而一个呼吸间,原本被丢到一侧的手自动飞回,连带着血液也尽数回归,身体再度恢复原样。 津岛琉生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手臂挥了挥,朝着芥川龙之介露出了自认友善的笑容,脚下一跺,整个人向着芥川龙之介冲了过去。 完全忽略掉罗生门的阻挡,就算身体被无数次绞碎,任何的伤害都会在眨眼间恢复如常,没有东西可以阻止他的复生。 津岛琉生就这样子一路冲到了芥川龙之介的面前,拳头伸出,似是要朝着芥川龙之介挥出,在对方警惕地使用切割空间阻挡拳头的时候,头向前一倒,直接一个头槌放倒了芥川龙之介。 被头槌放倒的芥川:导演,他作弊!说好的用拳头打架呢?! 津岛琉生:谁跟你说好了?你还嫩着呢!头槌万岁! 随意挥挥手,津岛琉生围观着手下们给芥川龙之介来了一个大改造——整个风衣涂成彩色,贴上特质的亮片和闪粉,甚至镶嵌了一堆钻石,保证对方的罗生门施展出来再也不会是黑色的。 脑海中想象着彩色的罗生门,津岛琉生非常满意,顺手给芥川龙之介的风衣拍了一个封印阵,保证芥川龙之介这一周内绝对脱不下这件彩色的风衣。 ——嘿嘿,就算你要用其他的风衣都用不了哦~ ——彩色的罗生门,我一定要拍到你的画面! 笑得仿佛一个大反派,津岛琉生见变装完成,便开开心心地带着手下跑了,只留下了弱小无助可怜的彩色版芥川龙之介。 因为芥川一直没回来而找过来的樋口一叶:芥川前辈的衣服怎么变色了?说好的一身帅气黑呢?! 彩色芥川:弱小可怜无助.jpg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樋口一叶还是把芥川龙之介带回了港黑。 面对着昏迷的彩色芥川,森鸥外嘴角微抽,只觉得原本的淡定都保持不住了。 芥川君这个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配色真的是乱七八糟啊!而且还扯不下来!!! 没错,芥川龙之介被送回港黑医疗室时,医务人员们就企图把芥川龙之介的风衣扒拉下来,不扒下来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对方某些地方的伤势。 结果无论怎么弄,这衣服就是没有办法弄下来,无奈之下,他们把这个事情申报给了森鸥外,连带着芥川龙之介被涂染上无法洗去的彩色染料的事情也报了上去。 正好闲着没事,森鸥外就跑过来围观了一下,结果直接被芥川龙之介这一身给闪瞎了眼——天啊,这到底是什么色调,配色乱七八糟就不说了,这彩色居然还自带闪片和亮钻? 森鸥外看着那一颗颗货真价实的钻石,一瞬间产生了直接把这些钻石都挖出来的想法。 啊呀,港黑的财务还是有不少赤字呢,这些钻石要是可以卖出去,肯定可以填一部分空缺,就是不知道哪位送的钻石了~ 津岛琉生:津岛家的钻石闪片定时染料,一能打扮,二能养家,你值得拥有:) 森鸥外见怎么弄都没办法把芥川龙之介从彩色深渊中拯救出来,甚至还把对方弄醒了,索性直接宣布放弃。 他笑盈盈地对着刚醒过来的芥川龙之介说道,“芥川君,你知道把你涂成彩色是哪位好心人吗?” 芥川龙之介的脑子还有点懵,那个少年的头槌搞得他现在头还有点晕晕的,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地回忆着,“是个扎着双马尾的男生,黑色头发,眼睛也是黑的。” 他思索了片刻,重点强调了津岛琉生的能力,“在下的罗生门之前已经把他撕碎了,但他没有受伤,无论断肢还是切碎,都没有效果。” “无限复生的不死人吗?”森鸥外摸了摸下巴,回忆了半天没有搜寻到对应的人,就算是今天见到的津岛琉生,那也是扎着单马尾,异能力是“丘比特”,不像是可以不死的存在。 他确认了大致情况,只觉得听到了一个好苗子。 要是有这样的人在自己的组织里面,战斗起来肯定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例如说让他抱着炸弹去炸对家的人,还有直接潜入之类的工作。 心里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能力的各种用处,森鸥外眼珠子一转,唤来中原中也,让他跟着芥川去之前遇到人的地方再转悠一下,把那个不死人“请”回来。 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能力,心里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低头接下了任务,他一个扭头,正打算问问芥川龙之介位置在哪,便瞧见对方这一身闪瞎眼的彩色。 嘴角一抽,中原中也默默把头扭了回来,“你这身是怎么回事?之前的风衣呢?” “换不上去。”芥川龙之介闷闷地回着。 他也不乐意穿这样出去啊!罗生门的威严都掉光了好吗?谁会怕彩色的带着无数闪片和钻石的罗生门啊!!! 握紧了拳头,芥川龙之介冷笑着,发誓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津岛琉生早就猜到芥川龙之介他们会重新回来找自己,毕竟自己给芥川换了那么一套装备,对方不气着冲过来才奇怪呢。 他就坐在附近的奶茶店里,漫不经心地品味美味的蛋糕,因为双马尾总是会打到面前的蛋糕,他把头发随意地在后颈束好,便任由它披散在身后了。 手里摆弄着叉子,津岛琉生把最后一口珍珠奶茶喝进肚子里,便瞧见对面巷子里出现了芥川的身影,身边还有一个橙色头发的男子。 唔……好像是资料上写的哥哥的“前妻”中原中也? 他叼着吸管,脑海中闪过之前看的资料,嘴角挑起,把奶茶放下,津岛琉生笑着起身,走出了奶茶店,手里拿着摄像机,笑眯眯地往那边走去。 一眼瞧见走过来的津岛琉生,芥川龙之介怒气丛生,大吼一声,“罗生门!” 风衣摇起,浑身彩绘的罗生门腾空而起,身上还带着一闪一闪的钻石和亮片,在日光的照耀下,简直闪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津岛琉生果断拍了几张照,又录了一下像,愉快地把摄像机丢到一边去,笑着挥手,“好久不见啊~” 飞驰而来的罗生门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区区死后复生,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小事情。 中原中也眼睁睁看着罗生门将对方撕碎后不到一分钟时间,对方就自动恢复原样,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朝自己打招呼: “你好呀!我是津岛琉生,很高兴认识你哦~” “津岛琉生?”中原中也愣了一下,这不是自家BOSS这段时间都在追踪的人吗?所以说,首领要自己“请”回去的人就是津岛家的家主? 见芥川就要冲上去和对方一绝死战,中原中也一把抓住了芥川,强调道,“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打架的。” “可是他……”猛地扭头,芥川正打算反驳什么,在和中原中也平静的目光接上时,他张了张嘴,还是收回了罗生门,有些不爽地撇过了头。 中原中也见芥川没有再攻击的打算,这才松了一口气,朝津岛琉生点点头,“你好,我是中原中也。” 发现中原中也的态度意外的好,津岛琉生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笑道,“我知道你哦,太宰有提过你。” 虽然只是在演戏里提到了一点,但是也算提到呀~ 他歪了歪头,看向还不服气的芥川,无奈地耸肩摊手,“给你换色调的意见不是我出的哦,是太宰治出的。” 津岛琉生并没有说自己就是太宰治的弟弟,而是直接用了对方现在的名字来作为代称。 “什么?太宰先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芥川心中太宰治的滤镜可厚了,才不会受到津岛琉生的欺骗。 见状,津岛琉生也懒得再说什么,注意力落在了听到太宰治那个名字后就出现了些许变化的中原中也身上。 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呵呵……原来是太宰那条青花鱼,走了还搞事情!” “你和太宰很熟吗?”津岛琉生有些好奇。 “不熟!”中原中也立马反驳了他的话。 了然地点头,津岛琉生心里对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关系打上了一个新的问号,脸上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想错了,太宰先生今天才跟我说中原先生和芥川君是他的……” 他特意拖了长音,偏生就是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什么?”中原中也警惕地皱起了眉,直觉这会是什么糟糕的答案。 保持着微笑,津岛琉生拍了一下手,缓缓地把答案吐出:“前妻和前妻的孩子!” 中原中也:…… 瞬间暴怒,中原中也脚下一用力,直接踩出巨坑,嘴里怒吼着:“太宰那个混蛋!!!” 第9章 武装侦探社 刚刚被爆了一堆黑料的太宰治无力地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甚至连中岛敦询问他是否要去吃晚饭,他也是有气无力地摆手表示自己不参与进去。 中岛敦有些迷茫,完全不理解太宰先生为何会如此模样,但还是尊重了对方的想法,转身打算离开,却又被太宰治一把抓住了手腕,“太宰先生?” 鸢色的眼珠子一转,太宰治嗖的一下站起来,这才肯松开中岛敦的手腕,一脸无辜地合手说道,“敦君,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吧?” 正当中岛敦不解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四下张望了起来,先是瞄了一眼门口,再看看几个窗台,选择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窗台,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想要去看楼下的情况。 “太宰你个青花鱼给我滚出来!!!” 此时一声巨大的咆哮声从窗外传来,太宰刚选择的窗户瞬间崩裂,玻璃碎片飞溅而起。 一道橙色的身影宛如闪光冲入房中,飞踢而来的脚和太宰治的头顶仅有一厘米的距离,着实是把太宰治吓了一跳。 太宰治无奈地收回了搭在窗台处的手,偏身躲过中原中也挥来的拳头,又一个弯腰躲过对方的拦腰腿,叹了一声,“蛞蝓来的可真快,说好的要再过五分钟呢?” 一点也不打算理太宰治的废话,中原中也脚下一滑,假作攻击太宰治,却是一手做擒拿状探出,抓住太宰治的衣领,将对方拽到自己的面前,冷笑道,“敢做不敢当了是吗?!” “你这话说的多冤枉人,哪叫做敢做不敢当,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轻挑眉,太宰治做出对天发誓的动作,无辜的小眼神投向中原中也。 见中原中也无动于衷,他伸出手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做出痛苦的神色,尖叫着,“啊啊啊,要死人了啊,要被勒死了,我才不要勒死这样的死法啊,一点也不够清爽!!!” 冷笑了一声,中原中也早就见惯了太宰治的故弄玄虚,绝不会被他所欺骗,淡定地把这个家伙扯到了角落处,两边都是墙壁,窗户也有一定的距离,防止这个家伙逃跑。 他一脚抬起,直接踩在了太宰治身侧的墙壁上,这一脚着实是有些用力,墙壁都被踩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我倒是要看看你打算怎么解释!”眯眼盯着太宰治,中原中也表示只要不放水,自己降服眼前这个体术废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要说太宰治是体术废这个着实是有些冤枉了,他的体术是排在中上的水平,只不过比起中原中也来说,实在是太弱了。 太宰治扁了扁嘴,目光一扫,便知道中原中也难得聪明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给封锁了,他耸了耸肩,“那你说说,发生了什么?” 看到太宰治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中原中也就忍不住磨牙,“你还敢说!就是你说我是你前妻的事情!!!” 中原中也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气的爆炸。 混蛋太宰,乱制造谣言!什么鬼前妻,我喜欢的是妹纸知道吗?是香香软软的妹纸,鬼才要和太宰这条青花鱼在一起啊!!! 他在心里咆哮着,冷眼盯着太宰治,只等着对方有什么反驳的话自己可以直接驳回。 谁知太宰治的反应格外的平静,“哦,这个事情啊……” 像“前妻”什么的,一听就知道是津岛琉生放出去的消息,也就蛞蝓这个傻子在听到消息后会直接冲上门来,不过……他们相遇的时间是不是太快了。 按自己的预测,琉生应该是找到芥川龙之介,和自己说的一样,给对方送上彩色的风衣外套,然而,中原中也却率先出现在了这里…… 思绪飞到了其他的地方去,太宰治轻蹙眉,思考起了其中的问题。 “喂!”发现太宰治已经分神,中原中也一把抓住太宰治的头发,向下一压,让他看向自己,“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哦~”太宰治耸肩摊手,才不打算告诉对方这些想法。 他余光扫见正好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眼睛一亮,指向那边说道,“看,你要找的罪魁祸首就在那里!” “哈?”中原中也下意识偏头看去,便瞧见了有说有笑的津岛琉生和芥川龙之介。 因为中原中也被那句“前妻”给气炸,直接冲到了武装侦探社这边过来,徒留下津岛琉生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在那里,所以,津岛琉生就带着芥川过来看戏了。 一路上,芥川就着“前妻儿子”的这个部分进行了深入的询问,他对此非常感兴趣。 没想到自己一直都非常憧憬的太宰先生居然把我当做了儿子来看待,这真的是太让人高兴了!!! 津岛琉生当然是大声地承认了这一点,拍着胸膛表示自己就是当时听到太宰治如此说的人,只不过把太宰治当时是被异能力影响的事情省略掉了。 听到这话,芥川龙之介当即就笑了起来,这是他难得的开怀笑容,着实是有些惊艳旁人,只可惜配上那彩色的狰狞罗生门,整个效果偏离了小清新的风格,朝着诡异黑暗的画风飞去了。 两个人围绕着太宰治这个话题有说有笑地一路走着,津岛琉生从芥川那边了解了很多太宰治做黑手党的事情,而芥川也知道了津岛琉生是太宰治的弟弟的事情。 眼前的人是太宰先生的弟弟,也就是说,得到了津岛君的认可,就等于得到了太宰先生身边人的认可! 芥川龙之介的心中蹦跶出这个等式,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不断地讨好起津岛琉生。 他们之间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两人便到达了武装侦探社的门口,一开门就看到了正目瞪口呆看戏的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再一扭头,就看到了被中原中也“压”在墙上的太宰治。 津岛琉生眼疾手快地拿起相机咔擦了几张,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怜悯的目光投向了国木田独步,感慨着,“唉,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悲剧的现场吧……” 他轻叹了一声,摇着头,感慨着世风日下的事情,手一拍,大声地说道: “这便是传说中的——现任妻子带着孩子目击老公和前妻死灰复燃的现场——大事件了吧!” 嘴角微抽,太宰治默默地说道,“琉生,最好不要把你丰富的想象力用到我身上。” “可是,你们已经脚咚了不是吗?”津岛琉生指着中原中也用来防止太宰治逃跑的某只踩在墙上的脚,再指了指中原中也抓着太宰治头发的手,“而且是要把你的头压下来亲吻啊!” “不,你想多了。”手直接按在中原中也的脸上,太宰治用力一推,将对方给推开,长叹了一声,他低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朝着津岛琉生走来。 手掌摊开,太宰治微挑眉,目光落在了津岛琉生手里相机上。 立马护住自己的相机,津岛琉生用力地摇着头,“不要!” “小孩子不要拿这么危险的东西,我帮你保管一下。”露出温柔的笑容,太宰治迅猛地伸手,就要抢夺津岛琉生手里的相机。 “明明就是当着现任的面出轨!哥哥敢做不敢当!”津岛琉生一个弯腰,躲过了太宰治的手,然后又是一个翻滚,躲开了中原中也的飞踢,直接躲到了国木田独步的身后。 抿着嘴,他轻呼了一口气,将相机放回包里,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你们联手,也不可能成功的。” 他朝着太宰治吐了吐舌头,随后又缩回了国木田独步的身后,手指轻轻一划,“丘比特”开启,再探头时,太宰治已经和中原中也“相亲相爱”了起来—— “蛞蝓……你愿意带着孩子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太宰治垂下眸,双手握着中原中也的手,话语中带着轻颤,似乎是激动到了极点,却又使劲地将这种情绪压抑下去,“可是我……” 他的眼中是散不去的纠结与无奈,“我已经有妻子了,我和国木田有了孩子,三个人一起生活,过的很幸福。” “那我呢?芥川呢?”一把把自己的帽子拍到了太宰治的怀里,中原中也质问着。 用力地抓住太宰治的手,他死盯着太宰治的脸,捕捉着对方神色的任何变化,悲伤与痛苦近乎要从他的话语中溢出,将眼前的人淹没: “你在芥川才一岁多的时候离开,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中也……”收回自己的手,太宰治咬着下唇,手指轻颤,最终还是没有吐露出什么话语。 中原中也见状,不甘涌上心头,他向前一步,扑入太宰治的怀里,死死地环住太宰治的腰部,用力之大,似乎要将对方完全都嵌入到自己的体内。 整个脸都埋到了太宰治的怀里,他大声地叫着,企图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就此宣泄出来:“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你这个青花鱼混蛋!!!” 手抬起又放下,太宰治那双鸢色眼眸中是满是无助,过了许久,他缓缓地抬手,想要去触碰中原中也的头,给予他一个安抚的摸头,却是在抬头的时候,瞧见了不远处的国木田独步,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 国木田独步看着眼前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认识中原中也,那是太宰治的前妻,也为太宰治诞下了一个孩子,但是,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不是吗? 明明我才是最后的赢家,我才是那个得到了你身边的位置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现在会抱在一起? 他盯着中原中也环住太宰治的双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刺眼的东西一般,想要别开眼,却又不甘心做出这样类似于避让性的动作。 国木田独步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和太宰治对视着,过了好久,他的双唇颤抖着张开,吐出一句话: “太宰,你现在的伴侣是我不是吗?为什么你会和你的前妻抱在一起啊?!” 第10章 国木田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却又不愿意将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刮出,给予自己的情敌看,在喊完那句发自内心的质问后,他只是站在那儿,安静地看着太宰治。 他看得见太宰治眼中的迟疑,也看得见太宰治没有选择拥抱中原中也,这是一种态度,在向自己表明他选择的是自己的态度。 可是,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得到了太宰身边的位置,有了太宰的孩子,国木田还想要更多更多,想要太宰的心里只有自己,想要自己的情敌中原中也带着芥川龙之介离他们一家子远一点。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啊…… 国木田苦笑了一声,抬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他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的声音似乎是一缕风,从众人的耳边飞过,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太宰。” 瞳孔微缩,太宰治定定地看着国木田,缓缓地迈出了一步,却又被怀里的中原中也死死地抱住,无法再进一步。 “你又是何必呢……”垂下头,太宰治轻叹了一声,鸢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中原中也的脸庞,手指轻抚而过,在对方晃神的时候,偏身逃离了怀抱。 太宰向前走去,手搭在国木田的掌心,彼此相视,都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笑容实在是太浅了,并不足以将彼此心中的想法尽数掩藏,却也足够了。 看着眼前笑得人畜无害的太宰治,国木田有几分晃神,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那只手,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太宰还是选择了我,只有我是他身边的人,我早已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不满足呢?明明当初一直坚信自己能够在太宰身边便足够了啊! 那边太宰和国木田相视一笑,这边中原中也失了怀中的热源,完全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太宰治能够如此的绝情,似乎曾经他们之间的温情都是不存在的一样,手指轻颤,双臂合拢,抱住的也不过是空气,还有那孤影单行的自己。 记忆中无数的画面缤纷打来,砸在他的眼前,曾经的笑容与打闹早已远去,那个和他一起在酒吧里打闹玩耍的家伙已经走了。 是啊,他走了。 那个人丢下了自己,到达了别人的怀抱中,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明明都离了婚,自己却一直固守在自己编织而成的美梦之中,久久不愿醒来。 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经,你却依旧填满了我的心头,那颗因为失去你而缺失大半的心,到底要怎么才能重新跳跃起来呢? 白色的雪花从窗边零落,触碰上他的脸庞,化为了雪水缓缓落下,仿佛要在这一刻把所有的热量尽数带走。 中原中也缓缓地抬起手,摸上脸颊,触碰到那雪水,冰凉到刺骨,他张了张嘴,目光放远,落在窗外的飘雪,轻声说道:“下雪了……” 话音未落,几个人身体一颤,眼神一厉,刷的一下,三道目光同时落在了津岛琉生的身上。 无视掉一堆或震惊或愤怒的目光,津岛琉生正翻着自己手里的摄像机,查看之前三个人共台出演的“前任和现任争夺渣男”的戏剧,结果就听到两声—— “津岛琉生……独步吟客!抛绳枪!” “津岛琉生你果然和太宰这个混蛋一脉相承!” 拳头与绳索齐飞,一块朝着津岛琉生而来,他却没有丝毫的担忧,在翻阅摄像机的时候,身子灵巧一翻,躲过了绳索的围绕,手臂横起,硬抗了一把中原中也的拳头,倒飞出去,砸入到墙里。 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太宰治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挪步走过来,手指伸出戳了戳自己的便宜弟弟,问道,“还活着吗?” 手指动了动,流出的血自动回归伤口,津岛琉生抬头时,原本的伤口已然被抹平,肌肤依旧是如此的光洁白皙,他忍不住白了一眼自家哥哥,吐槽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活着就好。”太宰治耸了耸肩,弟弟坑自己的事情他可没有忘了,前一次坑自己算是报复,这次算什么?恶趣味吗?这种习惯可不太好。 太宰治可双标了,如果津岛琉生去坑别人,他只会拍手叫好,并且提供策略,告诉津岛琉生怎么坑人可以达到最大效果,但当这个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他就会选择围观津岛琉生被别人暴打。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津岛琉生无奈地叹了一声,朝中原中也说道,“来吧,除了暴走以外,怎么打都可以哦~” 此话一出,别人看他的眼神就不是在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了,而是在看一个抖M。 可不就是抖M吗?要知道,就算中原中也留手,揍人也还是很痛的,这家伙居然上赶着被揍?脑子没有被刚刚那一下打坏吧?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他可算是明白了,太宰治的弟弟和太宰治一样——都是贱!就喜欢没事找事! 冷笑了一声,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身上,回忆起刚刚自己作为“前妻”的表现,居然发出那么神奇的感慨,只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会有这种表现肯定是太宰治的错!没错,绝对是对方的错! 他如此想着,手腕一转,再度握紧拳头,脚下一跺,就朝着太宰治冲去,重拳出击,在对方躲过的时候,不忘一个横扫螳螂腿。 “啊呀,蛞蝓生气啦~”太宰治以自己对中原中也的了解,躲开了这两击,嘴里还叫嚣着。 中原中也一脚落地,踩出一个浅坑,身子顺势向右偏去,膝盖弯起,对着太宰治的腹部就是一击。 只听“嘭”的一声,太宰治成功地在津岛琉生刚刚砸出的坑旁边砸出了一个新的。 津岛琉生踢着地上的小碎石,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兄长啊,怎么你也进来了?” “我这不是来体验体验你的感受吗?”太宰治笑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耸肩摊手,在中原中也冲过来的时候,毫无兄弟爱地一把把津岛琉生拽过来当做肉垫,“好弟弟,为兄长贡献一下吧!” 中原中也明显也没有想到太宰治能够这么无耻,居然拿弟弟当人肉垫,他立马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将挥出的脚的角度一转,落在了津岛琉生的身侧,然后一个弯腰侧身,手擒拿出,抓住了太宰治的后领。 死死地拽住太宰治的后领,中原中也冷笑道,“你这个家伙居然拿自己的弟弟做人肉垫,迟早有一天遭报应!” “啊啊啊……要死了啊!!!”太宰治手舞足蹈着,朝着津岛琉生的方向探去,试图抓住对方的后领,结果却是抓了一个空。 无奈地叹了一声,津岛琉生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呢,兄长,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窒息致死的死法。” 小小的一步退后,就是巨大的心灵伤害。 太宰治满眼都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意味,死盯着津岛琉生,见对方真的不打算凑过来,这才自己救自己,抓住中原中也一个松懈,钻了出来。 理着自己的衣领,他猛喘了好几口气,拍了拍胸口,举起手,指着津岛琉生大声地说道,“琉生!我刚刚都看到黑夜里的星星了!” “那真是恭喜了,终于找到可以死的方法,”津岛琉生微挑眉,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身上,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中原先生,请送兄长上路吧,他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琉生了!曾经的你是那么可爱的小天使,你已经黑了!”痛彻心扉地指责着,太宰治捂住胸口,做出了悲伤的神色。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笑得极其清爽,随意地扫了一下黑色的长发,他伸出手,握住了太宰治的手,双目对视,眼中满是认真: “正是因为体贴兄长,才想要实现兄长的愿望啊!兄长的愿望,不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吗?” 太宰治眼神一厉,随后又笑了起来,话语中充满了塑料兄弟情的意味,“是吗?我记得琉生以前的愿望也是想要死掉呢~” 笑了一下,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无辜地说道:“啊呀……我当时年幼不懂事,更别提还有兄长在身边嘛~” 言下之意,他说那样的话是因为被太宰治给影响了。 鼓起了腮帮,太宰治成功地认识到,长大的津岛琉生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他一个扭头,正打算跟自家小伙伴们控诉一下弟弟的行为,便瞧见一群人都在点头,甚至中原中也的眼中闪现出感同身受的神色。 太宰治立马叫了起来:“喂喂喂,是我被欺负了啊!不要被琉生骗了啊!” 国木田抿了抿嘴,沉思道:“十年前……七岁的孩子会有这种想法,无论怎么看都是太宰这个自杀狂魔灌输进去的!” 点头赞同国木田的想法,中原中也感慨着,“原来如此,看来你也不容易啊……” 贴在津岛琉生身上的“抖M”和“搞事情”几个标签瞬间撕下,取而代之的是“从小被太宰祸害的小可怜”,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向津岛琉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从小跟着这样的兄长真是辛苦你了,长歪了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都是太宰治的错! 太宰治:为什么?!! 第11章 顺势做出了无辜的神色,津岛琉生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白痴的想法,直接坐实了这些人的脑洞。 只见他歪了歪头,垂头间,黑色的碎刘海将眼中的俏皮掩去,自然地散出了一些悲伤的气息,再抬眸时,眼神飘乎,似在回忆着什么,声音放轻放弱: “我一直觉得割手腕的感觉很痛,虽然放血的感觉很棒就是了……不过后来长老们说不可以,我就没有再尝试过了,兄长还有尝试过这种方法吗?” 国木田/中原中也:果然是太宰那个混蛋教唆的!!! 两个人同时瞪向了在别人小时候就传授一些错误事项的太宰治,神色阴沉,格外的凶煞。 “啊?我才不干这种事情呢!”无视掉一侧两人的怒视,太宰治手一挥,大声地叫着,“我才不要痛苦地死去呢!” 是的,他才不会选择割腕自杀这种愚蠢的做法,只会弄得自己一身脏乎乎的,却什么都得不到!人生嘛,就是要有趣一些才可以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听到太宰治的话,津岛琉生沉默了片刻,轻笑道:“是啊,兄长在离开家之前和我说过呢……您的愿望。” 他注视着太宰治,缓缓地伸出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腕,凑近去,清澈的黑眸倒映出太宰治的脸庞,瞧见了鸢色眼眸的亮光。 一时的迷惑,津岛琉生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太宰治的眼睛,却又在接近的时候收回。 这是和自己记忆中的那双眼睛完全不同的眼睛,没了原本的深邃冷漠,没了原本的无机质,多了几分生命的光彩,这个亮光真是夺目到刺眼,让人一下子就有了落泪的冲动。 “您想要的是,清爽而又不麻烦到别人的自杀。” 他轻声念出这一句话,手上力度一松,放下了太宰治的手,津岛琉生将无数的思绪收回,重新变回原本那个俏皮少年的状态,一蹦一跳的,脚上还踢着碎石: “不过,我觉得比起‘不麻烦到别人’这个要求,‘清爽’这个真的是难以掌控呢~” 津岛琉生朝着太宰治吐了吐舌头,比了一个鬼脸,“我觉得兄长提这个要求简直是在难为别人啊!” 太宰治轻哼了两声,心里却在思考着津岛琉生刚刚的反应,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一直在强调着自己离家的事情,这个孩子不是在伺机报复自己丢下他的行为,而是在暗示着我什么吗?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回忆着自己离家时做了什么。 忽然,他想起什么,睁大了眼睛看向津岛琉生,对方正在接受国木田和中原中也的好意,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疑惑地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太宰治却非常确定,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那么,我就先走了,这个墙壁的损失就用这个支票作为赔偿金。”津岛琉生朝着国木田和中岛敦点点头,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支票上面签着自己的名字,只要写上数值就可以使用。 他转身打算离开此处,就被太宰治拦了一个正着,“兄长?” “兄长莫非是想要跟我去吃饭吗?这真是太好了!”津岛琉生眼睛一亮,立马就顺着杆子爬了上去,一句话敲定了太宰治陪自己吃晚饭的事情。 被抢了话头的太宰治:胡说八道,谁要和你吃饭了!我才不要吃那个讨厌的寿司套餐呢,我敢打包票,你一定把津岛家的厨师带过来了!!! 无视掉太宰治一时扭曲的神色,津岛琉生还不忘扭头把中原中也拉上,“中原先生,我想您也需要提供一些信息作为报告上交吧?不如吃个饭聊聊?” 中原中也一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自然地表示可以帮自己搞任务的,一时不知如何拒绝,索性支走还有些呆愣的芥川龙之介,接受了津岛琉生的邀请。 “不要!我才不要和黑漆漆的小矮人一起吃饭呢!吃完我就跟着矮了!”太宰治叫唤着,嫌弃地看着中原中也,就差直接跳脚。 听到太宰治的形容,津岛琉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唔……单从这身高和配色来说,兄长的形容似乎有些贴切。 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中原中也跟着跳脚了: “津岛琉生!你在笑什么?!” 话里话外就差直接指责津岛琉生跟太宰治一样嘲笑自己的身高和服装配色了。 津岛琉生捂着嘴,忍着笑,说道:“没有,我只是想到,除了‘黑漆漆的小矮子’这个称呼,‘帽子先生’或许会来的更加贴切一点。” 中原中也睁大了眼睛,一副我认错了你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大声道,“津岛琉生,我建议你不要跟着太宰这条青花鱼学坏了!你才十七岁,需要树立正确的三观!” 他握着拳头,表示津岛琉生如果敢反驳,就直接一拳打出去。 吐了吐舌头,津岛琉生才不怕中原中也的拳头呢,自己可是“不死人”,死了也能复活,不怕不怕。 这可把中原中也气坏了,一路上都说着教育津岛琉生的话,要不是看在这孩子才十七岁,没有到法定成年二十岁的年纪,三观还有的救,他怕是像对待大笑的太宰治一样,一脚踢出去了。 教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津岛琉生格外敷衍地点着头,“是是是,中原先生说的是。” “哈哈哈哈……”太宰治就算被中原中也踹飞了也没有收敛的打算,反而笑的更加大声了。 他一手搭在津岛琉生的肩膀上,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弟弟,对蛞蝓的认知简直一模一样。没错,他就是‘帽子放置架’!” 津岛琉生嘴角一抽,总觉得自家哥哥被中原中也如此讨厌并且总挨揍还是很有道理的,他一边带着两人进入一家餐厅,一边说道,“如果要这么说,兄长就是‘绷带缠绕装置’了,正好配套。”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拍手道,“不愧是前任夫妻,外号都是配套的!” “我是绝对不会和这个青花鱼/蛞蝓配套的!闭嘴!” 两个拳头同时砸在津岛琉生的头上,让他闭上了嘴,然而他心里却还在吐槽这两个人出拳和吐槽的同步性,明明就是很有默契的前队友嘛,一点也不诚实! 随着侍女的指引,几道和门大开,一路通往层层叠叠房屋的最中心处,入座后,侍从们流利地上菜添茶,行礼退去时不忘将无数的和门关上,将这个空间彻底密闭。 房门关上时,津岛琉生收回了原本的俏皮,捧茶轻抿,目光落在房间角落处的熏香上,今日提供的是桂花香,淡香弥漫房间,闻着只觉舒适。 “这是津岛家名下的产业,请尽管放心。”津岛琉生朝有些不适的中原中也笑了笑,拿出一张名片推到对方的面前,“若是有什么事务,可以来此与我们交流。”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就是与据点类似的存在,他收下名片,开始吃起面前的寿司,配着清酒,只觉得胃口大开。 “还是那个味道……”太宰治吃了一口后,就皱起了眉头,一副嫌弃的模样。 “我把厨师带来了。”津岛琉生有些哭笑不得,“兄长便将就一下吧,配着清酒会好一些哦。” 太宰治疯狂摇着头,手里的杯子摇晃了两下,随后手一拍桌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要清酒,我要洗洁精!” “洗洁精这种东西可不能在这种场合喝啊,兄长。”津岛琉生摇了摇头,拍手示意侍从送上蟹肉,以此让太宰治闭上嘴,不再提洗洁精的事情。 鼻尖动了动,嗅到蟹肉的味道,他忍不住别开了眼,轻呼一口气,正打算说什么,便听到太宰治在一侧调笑: “琉生还是很讨厌蟹肉啊~真是太可惜了,这是人间美味啊!简直就是活着的代表!!!” 津岛琉生挑眉,无奈地说道,“这个味道每次闻到都觉得看到了地狱呢……” 深深地叹了一声,他摇着头,举起一杯清酒抿上一口,余光瞧见中原中也脸上的好奇,自然地说出了自己和太宰治的过去:“兄长钟爱蟹肉的程度非同寻常,我曾经有一周的三餐全都是蟹肉制成的……” 一想到这个,津岛琉生就忍不住皱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整个人的神色也跟着变得悲伤起来: “真是太可怕了,一周的蟹肉宴,吃的我都要吐了,可是不吃的话,又没有别的可以吃,当时还想着要不就这样饿死好了。” 他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悲愤,怒瞪向太宰治面前的蟹肉,义正言辞地把锅丢到了蟹肉的身上去,“不过兄长非常厉害,一周都能够吃的津津有味,果然还是我太弱了,连蟹肉宴都吃不下去。”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心里为津岛琉生点了一排蜡烛。 从小接受太宰治的摧残,这孩子也太惨了吧?不过,你好歹给我认清现实啊!这不是你的错,而是让你吃蟹肉宴的太宰那个混蛋的错啊!!! 太宰治点头,“没错,就是你的胃太差了,连一周的蟹肉宴都吃不下去,还想吃什么好吃的!” 他说的可理直气壮了,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过去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歪了歪头,太宰治俏皮地眨着眼睛,抛出了自己现在最想要求证的问题,“除了蟹肉,我对‘书’也很感兴趣的,琉生也是这样吧?” 津岛琉生愣了一下,“是啊,我对‘书’也很感兴趣呢。” 太宰治:果然如此,是冲着“书”来的! 神色一沉,太宰治垂下头,掩去眼中的冷意,再抬头,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张嘴说道,“是吗?那琉生想要实现什么愿……” 话未说完,便听津岛琉生手一拍,笑了起来,“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狗血恋爱小说啦~” 从和室的角落处搬过来一叠书,上面全都是什么霸总爱上我,娇妻带球跑的类似标题内容,他把这些书放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面前,脸上满是兴奋: “我初看的时候得到了超级多的灵感,这简直就是我的人生启蒙啊!” 看着手里的书,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不由得想起了他们刚刚表演的一场大戏,眼神瞬间不对了: ——原来这就是罪魁祸首,津岛琉生这么多该死的脑洞都是从这里来的? ——错误读物误人一生啊!必须要给他一些正能量的书籍扭回来,不要再祸害我们了! 第12章 这一餐并没有用多久,很快,他们交流完彼此的信息,太宰治就和中原中也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待两人远去后,津岛琉生微偏头,朝身侧等待指示的侍从说了一句,“和族里说一声,兄长已经知道我们是为了‘书’来的事情,还有那位中原中也已经确定是实验品荒霸吐本尊。” 他抬手将落到胸前的一缕发丝捋至耳后,低喃道,“荒霸吐吗?某种意义上,和我也算同类了……” “是,”无视掉后面的感慨,侍从应下前面的任务,轻声询问,“接下来……?” 摆了摆手,津岛琉生漫不经心地说道,“兄长不是担忧我们会做什么事情吗?那就用‘玩耍’来掩盖一切吧。” 侍从心领神会地摆上了一堆卡片,卡片上面是横滨现今各个组织的重要人物的名字。 “点一点,点到哪个玩哪个……”手指在这些卡片上缓缓移动,津岛琉生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手指停下,正好停留在森鸥外的卡片上。 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卡片,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可真是一场好戏呢! “森先生的第一次表演非常精彩呢……不知道那位尾崎小姐又会如何定义这段关系?” 侍从见状,将其余的名字卡片收回,仅留下尾崎红叶的卡片在原地。 津岛琉生将卡片捻起,随意地转动着卡片,“唔……霸道总裁和秘书小姐?感觉不够有趣呢……” “现在更喜欢那种更加狗血的吧?例如说复仇记?”他翻阅着尾崎红叶的过往生活记录,瞧见了尾崎红叶曾经和心仪的男子私奔,结果被前任首领抓回来的事情,心头一动。 睫毛轻颤,津岛琉生的目光在房中一扫,落在了被太宰治丢在一侧的书籍上,眼中光彩闪动。 侍从贴心地为他拾回目光锁定的书籍,津岛琉生看了一眼封面,眼睛一亮,缓缓地念出了书名: “接盘侠霸总:御姐带娃复仇记!” * 港黑的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摆弄着手术刀,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从芥川那儿得知,所谓的不死人就是津岛修治。 说好的异能力是“丘比特”呢?唬我吗?! 森鸥外推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导致了津岛琉生的不死属性,如果得到此物,说不定能复刻一支不死战队。 “中也君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中原中也顿了顿,有几分尴尬。 事实上,他在宴会上并没有听懂津岛琉生和太宰治之间的交流,只能够挑出来貌似是有关的回答给森鸥外听。 “津岛琉生说——世上并非仅异能力一种力量,诸如于妖怪与德累斯顿石板,都是力量的一种,更何况,不死之人可不止我一个,诚如白银之王不也是不死不老的存在。” 森鸥外瞳孔微缩,妖怪和德累斯顿石板吗?王权者中白银之王不老不死的事情他倒是听说过,那么,津岛琉生的不老不死是因为妖怪?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森鸥外有些无奈。 难道自己还要去了解阴阳师或者是除妖师的存在吗?这些家伙都很排外啊…… 森鸥外想起津岛琉生透露出来的“弱点”,要不先把对方的兄长找到,从对方口里知道津岛家和不死人的情况? “关于津岛琉生的哥哥……” 森鸥外正打算说全力去寻找然后绑过来这话,不想话未说完,中原中也就补了一句: “首领……我知道津岛琉生的兄长是谁了。” “谁?”森鸥外连忙问道。 “太宰那个混蛋。”中原中也的脸刷的一下黑了,一想到自己还和太宰治扮演了前夫妻,他就觉得一阵恶心。 “什么?是太宰君?!”森鸥外一脸吃惊,天知道他刚刚还在想着利用津岛琉生的哥哥进行谈判或者其他事情,现在得全部推翻重想。 扶额叹了一声,他想到现在港黑对比起武侦的人手不足,越发的头疼。 我几年前到底丢出去了一个多大的蛋糕呢?后悔倒是不会,但太宰君还在的话,我就有高智商的手下,也不用思考津岛家会带来的变化了! 银狼阁下手气真好,我的死亡天使和人间失格都去他那儿了,我可以要回来吗? 福泽谕吉:做梦! 办公室内的森鸥外正头疼,办公室外长长的过道上,刚刚出差东京归来的尾崎红叶垂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敲了敲门,等到应答才推门而入。 森鸥外瞧见尾崎红叶,眼睛一亮,正打算说说津岛琉生的事情,便瞧见尾崎红叶抬袖半掩脸,神色似乎有些忧愁,但又很快振作了起来,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身上,发出一声轻叹。 “怎么了?”森鸥外顿时有些疑惑。 “林太郎……”尾崎红叶抿了抿嘴,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拍了拍中原中也的手背,再次轻叹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身子一抖,森鸥外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只见他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抓住尾崎红叶的手,温柔地说道,“红叶,发生了什么吗?” 他扭头向中原中也递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的只是中原中也无辜的摇头。 居然连自家儿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红叶是遇到了以前的那个……白月光?不对啊,那个人不是被我的养父杀掉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未等森鸥外思索出其中的缘由,便听到尾崎红叶轻声道出了答案,“妾身看到了,那个人。” “谁?”森鸥外瞬间警觉。 “福泽谕吉。”一字一句地念出这个名字,尾崎红叶将发丝捋至耳后,平静地注视着森鸥外,不给予对方任何回避的机会,“那个叫做江户川乱步的孩子,是你的对吧?” “啊?这……”森鸥外有些慌张,他想起自己早上被福泽谕吉壁咚的事情,眼神不由得偏移,不敢直视尾崎红叶。 自己是多么过分,他已经和尾崎红叶结婚了,甚至他们的孩子中原中也都出生了,眼前的两人绝不是秘书和养子这样的身份,但是他却不敢去和福泽谕吉承认。 难道要告诉自己的心爱之人,自己的确背叛了他,和别的女人意外有了一夜情,甚至结婚有了孩子了? 对自己的“渣”心知肚明,森鸥外终于还是点头承认了:“是,那是我的孩子。” 福泽谕吉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江户川乱步就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自己曾经想象的福泽谕吉出轨后生下的孩子。 “怎么会……”中原中也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满脸震惊,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父亲……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孩子吗?!” 他睁大了眼睛看向森鸥外,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却只看到了回避的动作,一切的答案格外的明显,明显到他无法忽略。 “对不起,中也,我……”森鸥外抿了抿嘴,他对于中原中也是真的喜爱,也是尽力把对方往继承人的方向养,虽然在此之前他看好的继承人是太宰治。 长叹了一声,森鸥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低语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我不信,父亲怎么会……”中原中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他下意识找了一个背锅的家伙,“是太宰那个混蛋搞的恶作剧对吗?那个家伙……” “不是恶作剧,是我的问题,”森鸥外直视着中原中也,“太宰君是你的前夫,就算你心里恨他,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看着森鸥外安慰中也的行为,尾崎红叶冷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从森鸥外的手中抽出,淡淡地说道,“我们离婚吧。”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质问什么,这当断立断的态度便足以敲碎森鸥外的所有防御。 尾崎红叶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一眼就瞧出森鸥外见过福泽谕吉后出现的动摇和愧疚,她现在主动提出离婚的事情,对方必然不会选择接受,只要操作妥当,计划依旧可以进行下去。 是的,她并不是真心爱森鸥外,就连森鸥外所以为的意外的一夜情,都是她刻意安排下的结果。 前代首领杀死了她的爱人,她要复仇!但首先需要保下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尾崎红叶选中了森鸥外,这个男人是前代首领所收养的养子,未来必然会成为首领,设计让他以为和自己有了一夜情,然后几个月后抛出自己怀孕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娶自己。 一切都非常顺利,作为首领夫人的尾崎红叶已经成为了组织的干部,甚至掌握了很大的权力,只需要让自己的孩子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到时候只需要干掉森鸥外,复仇便成功了。 让前代首领辛辛苦苦打下的组织覆灭,想来这便是最可怕的复仇吧? 看了一眼深受打击的中原中也,尾崎红叶微敛眸,眼中闪过一道冷意: 在这种时期,怎么可以让森鸥外其他的孩子来占这块蛋糕呢?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第13章 中原中也是一个单纯的好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正盘算这样的计谋,他只是在为自家父亲“出轨”的事情而悲伤。 他半垂下头,下意识抚摸着帽檐,将这顶帽子往下压了压,似乎这样子就可以掩饰掉自己的情绪,然而依旧被森鸥外和尾崎红叶捕捉到他心中的波动。 “中也,”森鸥外放缓了声音,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沉声承诺着,“我可以保证,我最爱的孩子是你。” “父亲?”中原中也睁大了眼睛,眼中溢出些许喜悦。 森鸥外可喜欢中原中也了,中原中也听话且实力强大,可要比自己那个总是想着坑自己的徒弟太宰好多了,之前太宰和中原中也离婚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 虽然里面比较大的因素是森鸥外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但还有一部分是觉得太宰治这个阴险的家伙配不上单纯可爱的中原中也,更别提那家伙心里还有一个白月光! 把太宰治的白月光送去了阴界,森鸥外满意地看到太宰治扭头和中原中也离婚,彻底远离了他们一家人。 虽然会因为后继无人而担忧,但总比看中原中也继续在太宰治这个坑里越陷越深好! 前夫·巨坑·太宰:呵呵…… 森鸥外勾起了嘴角,眼中闪过了一道冷光,他放柔了声音,说道,“中也,你是我的继承人,未来港黑的首领,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是乱步,也无法阻挡你。”他认真地做出这样的承诺,满是对中原中也的信赖。 纵然这个孩子的智商不够高,但没有关系,他退任时会为中原中也留下人手,中原中也的战斗力已经足够震撼其他组织。 尾崎红叶听到这话,手指微动,将长袖里的录音器收起,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下一步,就是把森鸥外干掉了。 什么?等森鸥外退位后再让儿子上位?那得多久!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复仇了! 在森鸥外死前告诉他真相吧,相信他一定会露出让人愉悦的神色:) 尾崎红叶抿嘴轻笑,盯着森鸥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块肥肉,随时准备上去一口吃掉。 森鸥外扭头打算看向尾崎红叶的时候,成功地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之处,“红叶?” “林太郎……”尾崎红叶轻声唤着森鸥外的名字,她向前走去,两个人靠得可近了,仿佛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会选择中也妾身真的很感动……” 话音未落,刀剑从伞柄抽出,她的手腕一转,身后金色夜叉腾飞而起,就要朝着森鸥外的心脏处刺去。 森鸥外立马向后退了一步,手中抓着手术刀,做出了防御的姿势,而穿着护士服的爱丽丝抱着巨大的针管漂浮在他的面前,警惕地对上了金色夜叉。 被发展惊到以至于没有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他们怎么打上了?! 同样被发展惊到的津岛琉生:好像玩脱了…… 是的,津岛琉生早就在首领办公室里呆着了。 在确定了要对森鸥外和尾崎红叶动手后,他就朝自己的身上用了一个降低存在感的符咒,便轻飘飘地进入了港口黑手党。 没错,津岛琉生走的是正门!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来!!! 他跟在尾崎红叶后面进入到电梯中,一路进入到首领办公室,在旁边围观着这一场新的剧本的上演,但是看到后面,津岛琉生发现,这一次的剧本好像演起来不是很有趣。 为什么呢?明明狗血恋爱小说里的女主复仇记很好玩的啊! 中原中也/太宰治:都跟你说不要总把恋爱小说当做现实了!!! 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问题不出在自己的剧本设计上,他的目光一转,就落到了森鸥外的身上,肯定是森鸥外的问题!他这个家伙不够渣,所以整个效果就不好了! 不够渣·森鸥外:??? 他轻哼了一声,在森鸥外和尾崎红叶打起来之前把力量消除掉,以免事态朝着无法预估的地方发展。 森鸥外他们三个人恢复了正常,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和震惊。 尾崎红叶当即向森鸥外道歉,甚至表示自己可以去审讯室接受惩罚: 天啦噜,我刚刚居然对着首领动手了!不知道首领会不会因此给我穿小鞋?什么当小三挤掉原配然后让自己的孩子上位从而复仇的思路是怎么回事?这到底算是什么?! 作为刚出差回来的人,尾崎红叶还不知道横滨里出现了津岛琉生这样一朵奇葩,自然也就有些懵。 相比之下,中原中也和森鸥外作为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人,脑子里立马蹦跶出了津岛琉生这个家伙的身影。 他们敢打包票,绝对和这个家伙有关系! 森鸥外摆了摆手,表示这不是尾崎红叶的错,如果尾崎红叶因此心存不安,那就去象征性领个小小的惩罚就好了。 他好歹也是经历过的人,自然知道尾崎红叶的这些行为并不是自身想要做的,而是津岛琉生设置的人物设定所衍生出来的结果。 算一下,自己应该是渣男+仇人之子的身份,嗯……被打好像也挺正常的? 如此想着,森鸥外下一秒又觉得无语,自己怎么还代入进去了?肯定是因为我和福泽谕吉居然有个叫做乱步的孩子的事情太惊世骇俗了! 垂着头,尾崎红叶没有去看森鸥外的神色,只是平静地表示自己会去接受惩罚,随后便打算离开,结果被森鸥外叫住了。 把那堆乱七八糟的思绪丢掉,森鸥外歪了歪头,说道:“津岛先生,不知道这场戏你是否满意呢?” “一点也不满意。”津岛琉生扁了扁嘴,挥去了身上的阴阳术效果,朝着森鸥外抱怨着,“完全没有我看到的书上写的那样爽!你们的演技是不是太差了?!” 听到“书”这个关键词,森鸥外下意识问道,“什么书?” “等等!你又看书了?!”中原中也想起吃饭时从津岛琉生那儿接到的一大堆狗血恋爱小说,脑海中翻了翻,想到了一个贴合的书名,“难道是……《接盘侠霸总:御姐带娃复仇记》?!” “对呀!”津岛琉生拍着手,眼中闪烁着亮光,“那本看着真的很爽呢!” 森鸥外嘴角一抽,默默地代了一下刚刚的剧情,好吧,的确是合得上。 他看向津岛琉生的目光瞬间就变了,没想到啊,这家伙居然还是从书里获取的灵感!那我当初和银狼阁下演的也是书里的? 随后,森鸥外又想到了另一个好处,既然这样,那就让津岛琉生看一些人畜无害的书籍吧,这样子也不会坑到我身上来了。 他慢悠悠地笑道,“津岛先生,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横滨出版社?” “嗯?横滨还有出版社的吗?”津岛琉生有些好奇。 “当然了,是我们港黑庇护的产业呢。”森鸥外点着头,笑盈盈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在算计着什么的老狐狸,“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去看看他们出版的书籍,很好看的。” “是吗?”津岛琉生流露出一些期待。 森鸥外立马说道,“只要您去我们组织名下的产业消费,我们愿意为您打五折,作为欢迎您到达横滨的诚意。” “那就这么定了。”津岛琉生开开心心地接纳了森鸥外给予的福利,随手就把几张符咒放在了森鸥外的面前,“这个是可以削减人的存在感的符咒,不过是一次性的,时效只有半小时。” 森鸥外眼睛一亮,只觉得津岛琉生真是太识相了,有来有往才是商业交易的模式啊! 他立马把五张符咒接过来看了看,决定拿一张去进行试验,如果效果好,就可以和津岛家进行购买。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 “哪里哪里,未来可期嘛~” 两个人对这次会面非常满意,顺带着把刚刚的闹剧翻篇。 待津岛琉生蹦跶着离开了此处,森鸥外立马就拿出一张符咒交给尾崎红叶,“去实验效果是否如津岛琉生所说。” “是。”尾崎红叶将这张放在透明袋里的符咒收好,决定待会就用在战斗里。 “不计较刚刚的事情了吗?”中原中也有些好奇,没想到首领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放津岛琉生走,要知道,津岛琉生刚刚可是坑了他们啊! 森鸥外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刚刚出现的闹剧里有一点是正确的,他的确是把中原中也作为继任者来看待的,谁让自己的徒弟太宰治一点也不靠谱还被自己轰出去了呢? 他淡淡地说道,“津岛琉生给予了诚意,这些符咒就是合作交易的开头,既然有利益可拿,那种小事情自然是可以不在意的。” 森鸥外非常清楚,港口黑手党就算可以对抗异能力组织,但对付摸不着看不见的妖怪和阴阳术之类的里世界存在,还是需要找一个合作伙伴的,津岛家就是一个适合的选择。 而且,津岛琉生显然是有理智的,虽然在搞事情,但发现会出人命的时候,对方立马就止住了行为。 理性思考的他选择掀过这些事情,只要津岛琉生可以给港黑带来足够多的利益,就算对方后面继续再这样搞出闹剧,他也愿意忽略这点小事情。 心里盘算着,森鸥外猛然想到一个事情,朝要离开的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说道: “现在马上去通知横滨出版社,让他们把所有狗血恋爱小说都下架!横滨从今天开始,只可以有正能量的小说!!!” 第14章 明明昨日还下着皑皑白雪,今日的阳光就普洒大地面,人潮涌动中,津岛琉生跳跃着,嘴里哼着俏皮的小调,细听之下,还能发现其与太宰治所哼唱的自杀之歌的相似之处。 侍从跟随在他的左右,一个个严正以待,就等着为自家家主冲锋陷阵。 今日是津岛琉生的采购日,是的,采购狗血恋爱小说的日子。 他从森鸥外那边听说了横滨出版社的事情,自然是好奇的,作为一个狗血恋爱小说的热衷者,津岛琉生非常期待横滨出版社的作品会是如何的光彩。 进入书店,走到“恋爱”类的书柜前,一眼扫去,津岛琉生有些讶然,这书柜之上的书名格外的正经,没有什么能戳他的点的书名。 随意拿出一本翻看,里面是那种极度死板的文字,绝对说不上是胃疼小说或者是狗血小说。 津岛琉生脑子一转,便知道其中的缘由。 绝对是森鸥外那个家伙干的事情!居然想要在源头上掐灭我的“创作欲望”吗?开玩笑,我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吗?! 他轻哼了一声,朝着书店的工作人员打听书柜上的书为何如此稀缺,得到了连夜撤架的事情。 心中有了底,津岛琉生随手买了一本杂志,便翩翩然地离开了书店,似乎对此的反应并不大。 店员看着津岛琉生离开,默默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再戴上手套和眼镜,朝着从隔间走出来的森鸥外行礼,“首领。” 森鸥外摆摆手,随手递给爱丽丝一个棒棒糖,目光从门口转移到身侧的人身上,点了点头,“辛苦了,广津。” 是的,这个伪装成店员的人正是黑蜥蜴的广津柳浪。 广津老爷子昨晚带队在各家书店进行铺天盖地的书本整改,有些店铺背靠政府组织,他们还不得不花了一大笔钱把这些书都买下来,导致全市缺货。 现在成功地完成任务,顺带着把津岛琉生忽悠离开,广津老爷子没有对这个任务多问一句,只是在心里默念津岛琉生不要看上自己的事情。 天知道被津岛琉生祸害的彩色芥川先生现在完全不敢出门!那一身简直就是绝命的精神攻击,Q看了也要惊呼大赞! 森鸥外并不知道兢兢业业的广津柳浪正在心中吐槽芥川龙之介的情况,他思索着津岛琉生所购买的杂志,貌似是普通的服装杂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心存侥幸的他带着爱丽丝去附近的服装店买新的洛丽塔服装了,完全不知道离开的津岛琉生去做了什么。 手里翻着那份服装杂志,津岛琉生漫不经心地说道,“森鸥外去哪里了?” “就在书店隔壁的服装店。”侍从感知了一下自己派出去跟上森鸥外的式神的所在地,回答道。 “是吗?”津岛琉生笑了起来,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将服装杂志丢给身侧的侍从,掰了掰手腕,冷声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侍从非常上道地接上了津岛琉生的话,“今日你杀我的最爱,明日你上热搜第一!” “不不不,不是这个。”津岛琉生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淡定地说道,“之前的稿子写好了吗?” “是的,尾崎红叶的那段和福泽谕吉的那段都写在一起,大概是十万字的短篇文。”侍从给津岛琉生传了一下他们制作出来的短篇小说,文名是“论渣男的一生”。 津岛琉生挑了挑眉,“论渣男的一生?太平庸了!要叫就叫……” “娶了花魁老婆后我前妻剑圣女皇回来了!!!” “今日你弄没我家,明日我送你出道!”津岛琉生冷笑了一声,把名字刷刷刷一改,随手把手机丢给森鸥外,“明天!我要看到这本书火遍全市!” “是!”侍从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文名,嘴角一抽,接下任务就去工作了。 津岛琉生慢悠悠地逛着街,哼着愉快的小调,手里捧着买到的柠檬茶,忽然停下脚步,隔着服装店的玻璃窗瞧了一眼还在和爱丽丝玩耍的森鸥外,想到明天会出现的东西,嘴角不由得挑起。 店内的森鸥外突然打了一个寒战,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谁的踪迹,又低头和爱丽丝玩在了一起。 * 隔日 名为《娶了花魁老婆后我前妻剑圣女皇回来了》的小说横空出世!出版当天当即火爆全市,讨论度空前的高!!! 文中的主角林太郎是高学历高智商的医生,有着帅气聪慧的女朋友,他最爱的红围巾是他和剑士少女的爱情信物,只盼着哪天自己拼出头后宣告天下他们的恋情,可惜一场出轨毁掉了他的爱情。 逃离青楼的花魁少女和林太郎意外有了一夜情,两人相约掀过这次的事情,但林太郎面对剑士女友时总是心有愧疚,最终引起了剑士少女的怀疑。 未等他调节好自己的心情,花魁少女找上门,表示自己已经有了林太郎的孩子。 一边是一夜情后有了孩子的花魁少女,一边是自己的真爱剑士少女,林太郎使劲地挣扎着,却逃脱不了命运的漩涡。 此时,林太郎意外发现柔弱的花魁少女已然成为了最大情报组织的重要成员,甚至可以面见组织头头。 为了实现和自家真爱许下的守护城市的约定,早已决定要刺杀组织头头上位的林太郎只能选择和花魁少女假婚,自己成为组织头头的医生,最终刺杀完成,上位后整顿组织,守护城市。 实现了约定的林太郎和花魁少女约好离婚后,便回头去寻找剑士少女,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完全寻不到踪迹! 而花魁少女已然诞下了他们的孩子,名为小荒的男孩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帮助林太郎稳固自己的身份地位。 林太郎无奈,只能继续和花魁少女维持着婚姻,经营着家庭,他守护着城市,等待自家剑士少女的出现。 盼星星盼月亮,林太郎终于盼来了自家真爱露面,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真爱剑士少女居然有了孩子…… 坐在沙发椅上,森鸥外翻着这本小说,脸阴沉的不行,在看到尾页写的“To be continue”时直接气的用书摔桌。 过分了!虽然里面有一些东西是事实,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什么恋情当中出轨结婚的渣男!!! 森鸥外再看看里面有关剑士少女的描述却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黑眸写尽了坚毅,一身黑色打底红色曼珠沙华铺染的和服将姣好的身材勾勒,波澜起伏之下却是隐藏在羽织中的锋利刀刃,刀之所向绝无敌手,让无数人跪伏在她的裙下——剑圣女皇,银狼是也。 “银狼阁下要是个女的……”森鸥外想象了一下,又立马甩掉了这个想法。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象?太可怕了!我一定是被津岛琉生灌的迷魂药给弄到头晕了! 尾崎红叶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需要下架这个书吗?最近流传度有点大……” 森鸥外抬头看了一眼尾崎红叶,摇了摇手里的书,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禁?他写的是情报组织,关我们港黑什么事?” 在尾崎红叶要回答什么时,他歪了歪头,又补了一句,“而且,它的下本书还没有出呢。” 尾崎红叶:…… 忍不住看了一眼封面上帅气逼人的剑士小姐姐,尾崎红叶心里飞过大片的吐槽: 啧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森首领啊!说实话,你是不是沉迷在银狼剑士女皇的盛世美颜里了?! 第15章 翻着手里的小说,森鸥外眯起眼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封面上的银发少女——明明踩着尸体堆成的小山,手握沾血的刀刃,银色的长发却依旧飘扬,那双黑眸中清澈干净,似乎无数的人命都无法使之动摇。 “终究还是不一样啊……”他如此感慨着。 不过也是,小说里的存在本身就是进行了一定的修正,又如何能够和银狼阁下一模一样呢?最多也只是能够将银狼阁下的气势描绘出三分罢了…… 森鸥外竟是有几分可惜,可惜封面上的女孩并没有完全与福泽谕吉长相相似。 光是从小说把组织改为情报组织,把银狼阁下改成少女,还有尾崎红叶变成花魁少女的这几个部分就可以看出,这本小说虽然取材于现实的“戏剧”,但还是不想和现实完全贴合上去。 作为小说来看,这跌宕起伏的情节倒是让人欲罢不能,更别提这帅气到爆炸的封面,在投了两次广告的情况下就可以达到火爆的状态,也是不无道理的。 森鸥外在那儿分析了一下这本小说会带来的利弊,确定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实际伤害,索性放飞自我。 他打通津岛琉生的电话,一阵寒暄后,提起了小说的事情,“津岛君的著作我已经拜读了,真不愧是您……” 这感慨的是津岛琉生一报还一报的做法,自己前一天才阻止了津岛琉生看狗血恋爱小说的渠道,隔天搞怪自己的小说就火爆全市,可谓是一个好手段。 “哪里哪里,这区区小文岂能比得上您对狗血恋爱小说的热爱?”津岛琉生漫不经心地说着。 “嗯?”森鸥外有些疑惑,自己哪里对狗血恋爱小说热爱了?! “我可是听说了,港口黑手党连夜买下了全市所有的狗血恋爱小说,足足有二十五吨重呢~” 津岛琉生开玩笑说着彼此都知道并非事实的事情,“森先生要是这么喜欢这类的小说,可以跟我说啊,我这里的存货可多了,随便可以送您个一吨。” 嘴角一抽,森鸥外连忙说道,“不了不了,感谢您的关心,这码头上的书还没有看完呢,哪里用得着您丰富我的书库。” 话音刚落,他又转移了话题,重新拉到了这本小说上面来,“《娶了花魁老婆后我前妻剑圣女皇回来了》……这本小说,看起来只是上卷呢~” 他一口气念完了这个书名,只觉自己的魂都要飞散了。 “哦?您想看下面的内容吗?”津岛琉生秒速捕捉到了森鸥外的言下之意。 “不,我只是觉得,您若是只出了上册不出下册着实是有欺骗消费者的意味,说不定会让市场管理的部门找上门哦~” 森鸥外义正言辞地说着,却又意味深长地进行了威胁。 说到底,这个家伙就是来催更而已!!! 津岛琉生听出了这个意思,敷衍了森鸥外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扁了扁嘴,森鸥外没有再给津岛琉生打电话,他只是沉思了一下,再度拿起了这本小说,决定再看一遍。 我绝对不是因为这本书看起来很爽才翘班来看的,而是为了收集津岛琉生的信息才看的!没错,我是要收集津岛琉生的信息!!! “林太郎真是大笨蛋,自己骗自己!”爱丽丝哼哼了两声,抱着熊娃娃鄙夷地看了一眼森鸥外。 天知道一本写满了森鸥外和福泽谕吉以及尾崎红叶的八卦的小说里哪里有津岛琉生的信息?! 爱丽丝也拿了一本,跑去找关在地下室的Q一起看小说。 吃瓜是放松身心的方法,分享八卦是人类之间的交流方式!既然全市都知道了林太郎的八卦,Q当然不可以落下!!! 成功看到了小说的梦野久作:哇哦!森鸥外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 午后的阳光从缝隙中倾泻而下,打在了正在沙发上休息的江户川乱步的脸上。 他不堪其扰地翻了个身,面朝着沙发背,嘴里嘟噜了两句,重新闭上眼睛似乎就要继续睡了。 忽然,江户川乱步坐起了身,一把抓住了路过的中岛敦的手臂,“帮我把楼下一分钟后叫卖的那个卖报人手上卖得最火的书买两本回来。” “咦?哦哦。”中岛敦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拿着钱下楼完成乱步的委托。 在楼下等了一分钟,他果真瞧见一个卖报人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好几份报纸和几本书,中岛敦问了一下,把那本据说卖的最火的书买到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书名,有些茫然:“娶了花魁老婆后我前妻剑圣女皇回来了?” 歪了歪头,中岛敦并没有意识到封面上的银发少女是何等眼熟,直接带着这本书上楼,交到了江户川乱步的手上。 江户川乱步看到书的第一眼就差点笑喷出来,他把一本书收到自己的柜子里,立马快速地翻阅起剩下的那本,笑得越发大声了。 这笑声吸引了四周的人的注意,太宰治第一个凑了过来,笑眯眯地凑近了江户川乱步,“真是没有想到,乱步先生还会对小说感兴趣……” 他随意地瞄了一眼封面,一口水喷了出来,“娶了花魁老婆后我前妻剑圣女皇回来了???” 再细看一下封面上的妹纸,太宰治一时间压不下自己想要吐槽的心,叫了起来,“这不是社长吗?社长上小说了!” “什么社长上小说了?”国木田皱着眉走过来,看了一眼封面,有些茫然,“不就是一个画出来的女孩吗?和社长什么关系?” “你没有看出来吗?”太宰治一把夺过了江户川乱步手里的书,近乎要把那本书按到国木田的脸上,他指着封面上的大字,大声地念出来,“剑圣女皇——银狼阁下!!!” 众所周知,福泽谕吉在成为社长前的代号的确是“银狼”,再看看副标题——“论为梦想劈腿的林太郎到底要如何在剑圣女皇和花魁美女之间进行选择!” 众人:?!!! 卧槽,林太郎?剑圣女皇银狼阁下?花魁美女?这这这…… 一群人都蜂拥而至,将沙发包围的水泄不通,纷纷跟着看了看书中的内容,瞬间进入了三观崩坏的世界。 是这个世界太魔幻,还是我一直看到的都是虚幻的?居然有人拿社长和港黑首领做素材写恋爱小说! 没错,就算他改动再大,甚至社长还性转了,但火眼精金的侦探社众人发誓,封面上的银发少女绝对是他们家帅气逼人的社长!!!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封面,众人纷纷掏出了手机,咔擦一声把封面的图片留下。 不得不承认,这位画手的水平很高,保留了社长的英姿飒爽的情况下,还能把妹纸画的这么好看!自己偷偷留着图应该没事吧? 一群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们还在围着看小说,不想下一秒主角之一的福泽谕吉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你们在看什么?” 一声突然而至的声音惊掉了太宰治手中的书,只听“啪啦”一声,书掉在了地上,刚刚还在津津有味地看书的人们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地扭头看向福泽谕吉。 “怎么?”见众人反应不对,福泽谕吉有些疑惑,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书,弯腰取起,就要翻阅起来。 “等等……社长!!!”一群人嚎叫了起来,完全不敢想象一向严肃的社长如果看到这种以自己为原型写的狗血恋爱小说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非常生气,然后把自己一群人说教一顿,然后把书烧了?天知道我们才刚刚看到林太郎和花魁红叶一夜情的剧情,后面还没有看啊!!! 福泽谕吉见社员们阻止,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我平时好像也没有凶他们啊?为什么这群家伙看起来很怕我的样子…… 他懵逼地打开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 “林太郎非常纠结,家里静若繁花动若脱兔的银狼宝贝还在等着自己,结果现在自己和漂亮的花魁小姐姐睡在了一起,虽然这只是意外,但若是让银狼宝贝看到,自己大概命都不会有吧?” 福泽谕吉:林太郎?银狼宝贝??? 他顿了顿,往下再看了一行—— “没错,银狼宝贝本就是那样眼睛里容不进一枚沙子的存在,又怎么会接受我出轨的事情呢?就算剖腹自杀以死谢罪也无法抵清我的罪责!!!” 福泽谕吉:等等……出轨?银狼宝贝?! 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江户川乱步,福泽谕吉得到的却只是点头承认的答案。 他有些尴尬,拿书的手微微颤抖,下一秒又握紧,再翻了几页,瞧见的便是致命的两段话—— “银狼倔强地抿着嘴,抬头看天,满脸都是震惊和不敢相信,是的,纵然坚强如她,现在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林太郎和那个秘书在一起了?明明说要爱我一生一世,现在却先背弃了我!要杀了这个负心汉吗?可是……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难道要让早已决定名为乱步的孩子没有父亲吗?为什么我会不忍心呢?林太郎他……” 福泽·真银狼·养了孩子乱步·谕吉:!!! 第16章 福泽谕吉刷的一下把书合上,不想看下面的心理活动。 他总感觉这个内容有点眼熟,像极了什么呢? 回想了一会儿,福泽谕吉终于想起了自己和森鸥外表演的那一场戏剧,的确是按照森鸥外出轨,自己带球跑,球是江户川乱步的设定走的,这本书里的设定也是如此! 他再看一眼书本的封面的作者名——大庭叶藏,是不认识的作者名啊…… 福泽谕吉顿了顿,把书交给了太宰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在工作时间看这个东西。” 他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不忘把自家“崽崽”江户川乱步叫上,“乱步,过来一下。” “是!”江户川乱步一下子就蹦跶了起来,开开心心地跟上福泽谕吉的步伐,进了办公室。 房门一关,福泽谕吉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是津岛琉生做的?” 江户川乱步眨了眨眼睛,无所谓地点着头,“是哦,但没有关系,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挥着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英式侦探帽的帽檐,凑近过去,那双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彩,“我可以看的对吧?” 明知道江户川乱步是因为“有趣”和“看戏”才说出这样的话,但福泽谕吉就是抵挡不了这双亮晶晶的眼睛。 每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去满足江户川乱步的愿望,这个孩子纵然成年,依旧像个小孩子一样呢!不过自己想要保护的,不就是这么纯粹的他吗? 他无奈地扶额,“可以,但不要影响工作。” “哦耶!”江户川乱步欢呼了一声,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了书,这是他刚刚路过自己位置时取出来的那本小说,身子在沙发上一躺,他迫不及待地继续看了下去。 不得不说,吃自家家长的瓜是真的香!!! 办公室外,太宰治接过书本,瞧了一眼封面,终于在那“尸海”中看到了极小的一行字——“作者:大庭叶藏”。 他的嘴角微抽,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这个名字不就是自己离家出走后用过的外号吗?用了不到一星期就遇到森先生,改名为太宰治了呢!津岛琉生居然连这个都查出来了?果然是想要报复我吗?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问题,没有什么关系,知道大庭叶藏的人都死了,活下来的也会乖乖闭嘴的。 太宰治哼着小调,把书本丢给中岛敦,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沉声道,“敦君,看完后记得给我写一万字的总结哦~” “啊?看完还要写总结?”中岛敦一脸懵逼,完全不懂得看小说要写什么总结。 他翻了翻,这不就是一本狗血恋爱小说吗?有什么好总结的?! “当然要写了!”太宰治挥舞着双手,大声地说道,“这里面的主角是社长,森先生还有红叶大姐,以琉生的手段,肯定藏了一些现实的事情在里面,给我好好把那些东西找出来!” 他说完,就直接站上窗台,似乎要就此纵身一跃而下。 “在这里跳只会添加我们的麻烦,而不是死亡。”国木田独步冷冷地盯着太宰治张开双臂的动作,开口劝阻着。 扭头吐了吐舌头,太宰治俏皮地回应着,“当然不是自杀啦,我可是要去拥抱我的弟弟呀~” 说着,他后仰着向下坠去,闭上眼睛感受着风拂起自己衣袖的感觉,这样的腾空感真的是棒极了! “难道津岛先生是从天上掉下来吗?不然太宰先生这个姿势要怎么拥抱啊?” 中岛敦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双脚化为虎腿,双手扒着窗台,就打算踩着窗台下去救人,结果他眼尖地瞧见了一道身影,动作一顿,没有直接冲下去。 津岛琉生一手拿着苹果糖,嘴里嚼着甜甜的糖块,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他迈着愉悦的步伐,卫衣上自带的兔耳一甩一甩的。 似是有感地抬头,他瞧见太宰治这拥抱天空的下落姿势,向前迈了一步,身子一转,右手伸出,一掌撑住太宰治的后腰,顺势把对方放到了地上。 稳稳地坐在地上,太宰治还有些呆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保持着宛如僵尸的姿势坐在地上,双脚双手伸的笔直,再往旁边一看,津岛琉生靠墙站着,时不时舔上一口苹果糖。 他嘴角一抽,蹦起来对着津岛琉生大叫了起来,“这不对吧!你这个孩子怎么连基础的撩妹都不会?公主抱啊公主抱,对你的哥哥我好一点啊!” “你又不是女的。”津岛琉生极度嫌弃地打量了太宰治一遍,冷漠地撇头,“哼~” “你还在哼什么?!”太宰治秒速指责。 津岛琉生随手把几张照片丢给了太宰治,嘴里嘟囔着,“我只是来送东西,你之前不是说要那个照片吗?” “啊?哪个?”太宰治自己都不太记得这个事情,还有些懵,低头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的芥川龙之介露出淡淡的笑意,身上七彩斑斓闪闪发光的风衣与画风诡异的罗生门,二者一结合,硬生生把本该俊美的他衬得宛如地狱中出来的死神。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不忘分享八卦,“据数据分析,他这个模样出去完成任务,敌人被直接吓死的几率上调了十五个百分点。” “哈哈哈哈……”完全没有自己祸害了徒弟的想法,太宰治没有良心地笑得开怀,就差捧腹大笑了。 看在这几张照片,我就不计较琉生用我的假名做作者名用的事情啦~ 没错,我就是这么心胸宽广的哥哥!!! 见太宰治似乎把笔名问题掀了过去,津岛琉生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自己也不怕哥哥,但总感觉让这点小事影响兄弟感情也不好…… 不过,自己用“大庭叶藏”做笔名也是有原因的,谁让兄长今天早上在我房间里安装窃听器呢?! 没错,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哥哥在我的房间一共安装了六个窃听器,其中一个还塞在了马桶的抽水箱下方,可谓是隐藏之深,可惜被我都找出来了。 津岛琉生耸了耸肩,目光落在了福泽谕吉所在的房间的窗户处,小声地问道,“那个……你们的社长有生气吗?” “怎么?你担心他生气还写文?”太宰治挑眉。 “因为森鸥外那个混蛋居然把全市的狗血恋爱小说都买下来了,我一本都没有买到!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津岛琉生挥舞双手大叫着,声音极大,以至于楼上的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都听到了这个话。 嘴角一抽,太宰治在心里为森鸥外的做法点了一个赞。 虽然森先生很讨厌,但是这个事做的可真是太对了!不过招致的结果有些奇特了。 “所以,我要让他变成大家公认的渣男!”津岛琉生气呼呼地说着,“没有把他的萝莉控写进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断我粮者,终将被反杀!!!” 太宰治顿了顿,“那你接下来要写什么?” “他还想看下卷呢~做梦!我要写番外!”挥舞着拳头,津岛琉生眼睛一转,重新落在了那扇窗户上,指着窗户说道,“番外就是——《剑圣女皇养崽记》!!!” 哼!垃圾森鸥外居然还想看自己左拥右抱的内容?我才不会让他如愿呢!他不是喜欢看美少女银狼吗?那我就让银狼被无数男的追,不断地手刃抖M林太郎的事情!!! 太宰治:…… 房间里的福泽谕吉打了一个寒战,猛地扭头看向窗户,面无表情地散发出怨念。 为什么你祸害森鸥外要拿我下手?我们明明是敌人好吗?请分清楚我们的关系啊!!! 江户川乱步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打开窗户,朝着下面的津岛琉生叫道,“一定要把本侦探写的帅气哦!” “放心吧!”津岛琉生竖起了拇指,“绝对包你满意!” 说完,他把卫衣的帽子戴上,斗志昂扬地迈着步伐离开了,从背影看去,就是一只白色的兔子在路上蹦蹦跳跳。 太宰治:……总感觉我弟弟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去了,我要阻止一下吗? 歪了歪头,太宰治又飞快地把这个想法丢出了脑后。 这有什么呢?漫长的岁月搞点事情也很好玩呀!为什么要阻止呢?就是《剑圣女皇养崽记》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和原本的书名一点都不搭边呢~ 他沉思了一下,拳头敲手心,灵机一动: 叫做《渣男劈腿后我当机立断踢了他,过上独自养崽的社畜生活》?或者是一八那个原本是剑圣女皇现在却是社畜老大的单亲妈妈》? 两个都感觉很棒呢!不知道津岛琉生会取什么名字呢? 接到了太宰治的取名短信,脑洞大开的津岛琉生嫌弃地回复了他: 你取的这些名字都弱爆了!当然是要叫做《脚踹渣男后,身为剑圣女皇的我竟被无数美男猛烈追求?》,副标题就叫做“被无数美男环绕的养崽社畜生活开始啦”吧!!! 第17章 津岛家的出书速度极快,上次照着视频写小说只花了一天的时间,这次番外篇竟是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可以直接投入市场进行出售。 津岛琉生手持两本样本,对于这天雷滚滚的剧情满意极了,甚至有些小期待原型人物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是的,他此时此刻非常大胆地直接拿着样书往武装侦探社那边走,打算给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看看这本“著作”! 来到二楼时,正巧撞到打算偷摸摸翘班的太宰治,津岛琉生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太宰治的袖子:“哥哥!” 太宰治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去瞧社内的情况,还好,国木田还没有发现自己翘班的事情。 松了一口气,太宰治扭头看向眼睛发光的津岛琉生,小声地问道,“你怎么来侦探社了?” 他的眼睛一瞄,就瞧见了津岛琉生手里的书,嘴角一抽,“你怎么又出书了?” “当然了,我还没有报复完呢!书已经写出来了,所以我来找乱步先生!” 轻哼了一声,津岛琉生把自己手里的一本样书塞到了太宰治的手里,笑道,“这是哥哥的著作哦!” 看到封面上“大庭叶藏”的几个大字,太宰治头疼地按太阳穴,好吧,自家弟弟看起来是要把这个名字使用到底了。 虽然喜欢坑人但比较宠弟的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里咕噜着,“你怎么才几天就和乱步先生熟悉起来了,还直接来找他……” “哥哥是吃醋了吗?”津岛琉生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乱步先生,中也先生,还有国木田先生,都是那种非常单纯的存在呢,灵魂的色彩很美,哥哥不也很喜欢他们这类人吗?” “胡说!我才不喜欢蛞蝓和国木田呢!”太宰治立马跳脚,大声地反驳着。 “谁反驳谁就是喜欢。”轻哼了一声,津岛琉生表示自己可不吃这一套,自家哥哥绝对对这两个感觉不错,不然不会愿意和他们保持搭档身份的。 他可清楚自家哥哥的情况了,生性厌世还有些小高傲,不是被他认可的人,是无法走近他的身侧的,敢坑他的大部分都被他反坑死了! 哦对,森鸥外那个家伙除外。 津岛琉生把这个问题跳了过去,有些小八卦地奸笑起来,“说起来,以前完全看不出呢……” “什么?”太宰治直觉好像有些不对,津岛琉生的小脑袋瓜肯定想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哥哥你居然是一个妻管严!!!”津岛琉生大声地叫了起来,一手抓住太宰治的风衣衣袖,然后一把推开了武装侦探社的大门,朝着里面认真工作的国木田独步喊道: “嫂子!哥哥又要出轨了!!!” “什么嫂子?”国木田独步迷茫地抬头,目光投向门口处。 一眼看到太宰治,他拍桌而起,把津岛琉生说的“嫂子”和“出轨”都丢到脑后去,直接迈腿冲过去,“太宰你这个家伙!又想翘班!!!” 灵活地把风衣脱下来,身子一转,逃过了国木田独步抓自己的手,太宰治一跃而起,直接朝着楼下跑去,嘴里还完全不饶人地叫着: “哈哈哈哈……国木田太慢啦!我去找好看的小姐姐殉情啦~” “太宰治!!!”国木田独步怒吼了一声,掏出自己的“理想”小本子,追了上去。 津岛琉生乖巧地退后一步,让出了过道,给国木田独步追人。 扑闪着眼睛,他的满脸写满了无辜,还有些疑惑地和身侧的泉镜花对视,歪了歪头,“嫂子和哥哥走了呢……” “嫂子……”泉镜花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脑海中自动蹦出了之前中岛敦说的“国木田妈妈”这个词语,瞬间被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的关系砸的一头晕。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自己唤醒了泉镜花的记忆,他只是看见这个可爱的姑娘就这么呆滞在这里,忍不住多瞄了一眼,惊觉对方的身份: “这不是夜叉白雪持有者,泉镜花吗?我记得她被通缉了啊,怎么能够这么平安地生活在这里?” 是的,他可是把通缉对象的名字和外貌都记下来了,如果哪天遇到通缉犯,直接扭送到警察局,还可以得到奖金呢! 天降之财,不要白不要! 津岛琉生果断地惦记起了泉镜花的“身价”,“不知道值多少钱啊……如果送进警局,可以赚点零花钱吗?” “放弃你的想法吧!太宰那个家伙也被通缉了,你咋不把他送进去?”江户川乱步咬着棒棒糖,从办公室里挪步出来,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津岛琉生。 瞧见津岛琉生手中的书本,他的眼睛一亮,步伐也随之加快,一下子就到了津岛琉生的身边,拍了拍泉镜花的肩膀,示意她去旁边呆着,别挡路。 泉镜花从震撼的记忆碎片中脱神而来,就听到了津岛琉生的“送进警局”的话,瞬间警惕,匕首都拿在手里了,结果被乱步先生嫌弃挡路,赶到一边去了。 泉镜花:乱步先生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嫌弃我QAQ “保护哥哥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津岛琉生用力地拍着胸口,义正言辞地说道,“就算哥哥去了复仇者监狱,我也会把他捞出来的!” 他打量着泉镜花,还是有些蠢蠢欲动,不断地盘算着,“这孩子又没有什么后台,也没啥实力……比我小一岁,属于未成年,送进去也不会怎么样,多好的赚钱对象!” 泉镜花:瑟瑟发抖.jpg “啪”的一声,江户川乱步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津岛琉生的脑袋上,使劲地揉了一下,“闭脑!!!” “哦……”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津岛琉生扁着嘴,甩了甩脑袋,还是没有把江户川乱步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弄下去,索性把怀里的样书给对方,“这是哥哥的新书。” 他说着,还有些无奈,“嫂子追着哥哥走了呢,我本来还想听听哥哥对这本书的意见……” “嫂子?”接过书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词语,本还在想太宰的假名问题的江户川乱步脑子一转,立马就把国木田的脑袋按在了嫂子这个词语之上,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国木田嫂子吗?” “有什么问题?”津岛琉生递过来了无辜的眼神。 他无奈地耸肩,“嫂子也是好脾气,哥哥一直在出轨,他都没有生气的。” “是啊,国木田的脾性很好的,以后会是我们的社长哦!”江户川乱步拉着津岛琉生往办公室那边走,直接告诉了津岛琉生他们未来社里的人员变动。 “哇哦!嫂子成为社长,武装侦探社就是嫂子的,嫂子是哥哥的,四舍五入下,武装侦探社就是我们家的了!”津岛琉生飞速地进行了等式换算,双手一拍,眼睛亮亮的。 “我可以在门口挂上津岛家的标志吗?!” “闭脑!”江户川乱步手指直接戳上津岛琉生的眉间,又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决定转移掉这个家伙的注意力,他指了指回去工作的泉镜花,小声地说道: “你之前不是好奇她为什么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吗?因为社长说她是孙女哦!” 抱歉啦镜花,只能让你委屈委屈,吸引琉生的注意力啦~ 津岛琉生惊呼了一声,多看了几眼泉镜花,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带着津岛琉生进了社长办公室,江户川乱步直接把书放在了还在工作的福泽谕吉的面前,手指着封面的那位帅气逼人的银发女人,大声地叫道:“社长!新书出来啦!” 福泽谕吉听到“新书”这个词,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面上保持着冷静,他垂眸一看,便瞧见了封面上印的银发女人。 银色的长发束起,红色的流苏从耳侧垂下,她穿着贴合的深红色江湖小纹和服,上面的家纹重复交叠,淡黄色的襦袢点缀着色彩,外面还披着一件橙色的羽织,手里不再持刀剑,而是抱着一本书,整个人都显得静怡温雅起来,不复过去的帅气,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成熟魅力。 福泽谕吉嘴角一抽,忍不住看了一眼津岛琉生,津岛家真是人才辈出,出书速度快,作画速度也很快啊! 他低头再看看书名,那长长的大字宛如一道惊雷打在了他的身上,声音一时有些颤抖,缓缓地念道: “脚踹渣男后,身为剑圣女皇的我竟被无数美男猛烈追求?” 听到福泽谕吉念出书名,津岛琉生立马接上了他的话,“副标题是‘被无数美男环绕的养崽社畜生活开始啦!’哦!” 被雷的外焦里嫩,福泽谕吉嘴角一抽,悄悄把这本书推到一旁去,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本书出版了?” “是哦,今天开始售卖。”津岛琉生点着头,非常认真地给福泽谕吉讲起了他们津岛家那群脑洞大开的写手们的脑洞: “因为是取材于现实的内容,所以,我们特意寻找了一下您周侧适合的人选来作为追求您的‘美男’!” “哦对了,说到取材于现实……”目光落在福泽谕吉那一头白发上,他发出了由衷地感慨,“您真是太辛苦了,带孩子经营侦探社肯定很累吧?” “还好。”福泽谕吉没有get到津岛琉生想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 津岛琉生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怜悯,悠悠地叹息道:“您当年出世不过十几二十岁就少年白发,苍老至此,真是太艰辛了……” “哈?”福泽谕吉有些纳闷,自己哪里苍老到白发了?自己的头发本来就是白色的!!! 津岛琉生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不过,白发的您也很帅啦!虽然我还是很好奇原本发质黝黑的您是什么样子的!” 在听到津岛琉生感慨社长很累时,江户川乱步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借由着泉镜花的头发联想到社长身上去了。 谁让泉镜花是社长的“孙女”呢?就是可怜社长要被感慨少年白发了! 看完了戏,江户川乱步把话题拉了回来,翻着书,问道,“那你给社长配了什么美男啊?” 福泽谕吉大感不好,一时竟产生了逃离此处的想法。 被转移注意力的津岛琉生完全不知道“女主角”要逃跑,他还在大声地喊出那些名字: “森鸥外!种田长官!宗像礼司!福地樱痴!夏目漱石!” 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请放心,他们绝对是美男!就算是光头那也是光头美男!我绝对不会让少年白发的您吃亏的!” 福泽·少年白发·被迫书中性转·谕吉:!!! 第18章 福泽谕吉一点也不想要打开书,他现在心情可复杂了,复杂到想要冲到港口黑手党大楼,把森鸥外那个家伙揪出来揍一顿。 叫你惹了津岛琉生,现在受到精神攻击的人倒成了我!让我砍了你这个罪魁祸首吧! 当然,福泽谕吉是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他只是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打开了书,翻阅起来。 小说开篇便是银狼决定带着儿子乱步从东京回归横滨的事情。 身为一名曾经的杀手,银狼带着儿子来到横滨,她还记得自己和林太郎许下的要守护横滨的承诺,就算没有林太郎,她一个人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此时,种田山头火出现在她的面前,与银狼合作,建起了一座杂事屋,平日里处理横滨各种各样的事情。 小到调节家庭纷争,大到对抗想毁灭横滨的敌人,杂事屋越来越有名声,银狼也逐渐进入到别人的视野之中。 老朋友福地樱痴抛出橄榄枝,达成一项项合作,共同守护横滨,剑道徒弟宗像礼司也投入幕下,携手守护横滨,甚至,老师夏目漱石也在一路跟着她,见证她的成长。 刀刃之下绝无敌手,纵然不再是剑圣女皇,银狼也凭借她绝对的智慧与实力赢得了无数人的青睐。 二十多岁的种田山头火身着正装,在银狼的面前单膝跪地,为她献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脸真诚地向面前的银狼女士表白: “银狼,我一直都心悦于你!无论是你持剑战斗的模样,还是用智慧和别人斗智斗勇的模样,我都非常喜欢,被你深深地吸引……” “请和我在一起吧!让我们一起守护横滨吧!” 夏目漱石嘴里叼着烟斗,手中的拐杖敲击着地面,坐在老板椅上,抬眼瞧着眼前的银狼,非常认真地说道: “我为你感到骄傲,银狼。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实现你的愿望!无论什么时候,我这里都有属于你的地方,当你累了,困了,疲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福地樱痴手持刀剑,拉着银狼去道场大战三百回合,在两人休息时,递水给银狼,水瓶中银色的戒指上,羽翼包裹着钻石,闪烁无比。 他垂下头,毛巾挡住他的面庞,只能够听到有几分闷的声音: “如果你觉得可以,就嫁给我,我不接受同意以外的答案。” 宗像礼司抱着文件,敲门而入,在将文件放在桌上后,一本正经地推着眼镜,在银狼翻阅文件时,他猛地一拍桌,凑近了银狼,双眸对视,距离近到可以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老师,嫁给我吧!我会如同守护大义一样守护你的!” 四人的攻势格外强烈,那浓烈的情感让银狼无法避让,更无法完全冷静下来,她逃离了此处,走在路上,雨水打落在肩头,染湿了她的衣衫。 这雨天一如她当年慌忙逃离横滨的日子,阴沉到了极致,让人喘不过气,她慢慢挪步到了巷道中,屋檐之下,未来得及落步,便瞧见那站在前方持伞的男子。 黑色的碎发贴合着他的脸颊,未有修剪的胡渣使他显得有些颓废,那人缓缓走来,将伞举在了银狼的头顶,遮住那冰冷的雨水,却又任由雨水染湿自身。 不知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从脸颊上缓缓地滑落,白色的头发早已散落而下,与那和服一块贴合在身体上,将曼丽的身姿勾勒,若是不说,大概很难想到眼前的女子已有一个即将成年的儿子。 他们就如此注视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是满满的沉默。 忽然,银狼向前迈出了一步,似是这一步给予了自己无限的勇气,她又加快了步伐,直接一掌拍在了墙上,将眼前的男人禁锢在那墙壁与自己之间。 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壁咚所惊,雨伞从指尖滑落,击打在地面上,发出轻响。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嚣杂的雨声与过往行人的脚步声尽数消失,唯有眼前人轻启的红唇中所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楚,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银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似乎道尽了自己的委屈和悲伤,甚至还有愤怒与疼痛,仿佛要将这十几年的痛苦尽数倾倒在他的身上: “林太郎!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你知道我来了横滨对不对,你是知道的!但是,你一直没有来找我,这三年,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死盯着眼前的林太郎,似乎要将对方现在的模样死死的刻在心头上: “明明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躲开?是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 小说在此处戛然而止,没有了下文,再翻阅也只是后面的作者语以及杂志社的细语。 盯着已然合上的小说,福泽谕吉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要被气死也没有,但要说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那又肯定不是。 他抬头看向期待自己反应的津岛琉生,深深地为眼前人的作死行为表达了敬意。 这家伙真的是太大胆了!一口气把老师,青王,猎犬老大还有异能特务科老大都给写进去了,真的不怕得罪他们吗?还有,我这个人设怎么还是个万人迷啊?! 仿佛是看出了福泽谕吉心中的想法,津岛琉生耸耸肩,说道,“这是狗血恋爱小说最流行的玛丽苏啦~” “无数的美男为我倾倒,跪拜在我的石榴裙下,愿意为我献上所有的一切,甚至于生命!” 他的眼里满是亮光,仿佛是在歌颂着什么一般,“多么美丽的爱情啊!带入进去直接觉得超级爽!!!” 福泽谕吉:…… 不,我一点也不觉得爽,我只觉得头疼!你就不能只对森鸥外那个家伙动手吗?非要把我也拉上!!! 心里悲伤于自己的“白月光”身份导致的出镜频率有些多,福泽谕吉张嘴正打算让津岛琉生注意一下,不要飘了,惹来一堆麻烦,就听到手机叮咚一声作响。 津岛琉生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森先生来信息啦~” “肯定是在夸你写得好!”江户川乱步翻阅着福泽谕吉看完的小说,从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部分,果真是把自己描绘成了天下第一的天才侦探! 预测出正文和番外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江户川乱步笑弯了眼,可开心了。 本侦探很满意!很开心!嘿嘿……本侦探愿意看在这本书的份上帮琉生一个小忙!!! 津岛琉生看完了短信,笑眯眯地扭头看向福泽谕吉,笑道,“森先生的短信说……” “银狼阁下吸引了无数的人,最后却依旧拜倒在我的脚下,这真是太美妙了,但是,前面的部分如果可以减少一下,多写一些他喜欢我的剧情就好啦~” 福泽谕吉:?!! 你还想要让津岛琉生多写点?做梦去吧!我现在就去砍了你这个罪恶源泉!!! 福泽谕吉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拿起刀剑就离开了侦探社。 “没关系没关系,”江户川乱步挥了挥手,一点也不担忧地说道,“社长到了楼下就会冷静下来的,不会真的砍人的。” “嘛,我还等着森先生给我下大订单呢,我要狠狠地宰他一顿,然后再让他在正文下卷还有番外下卷里,被银狼和红叶坑死!没错,他最后是要死的!!!” 津岛琉生握紧了拳头,大声地表示自己早已决定了结局。 “非常棒!”早已知道结局会是森鸥外惨死的江户川乱步秒速举起大拇指,正是因为知道结局是这个,他才这么无所谓,反正社长不会在意这个小细节的,自己吃吃瓜不好吗? 他歪了歪头,强调了一句,“一定要让本侦探在里面大放光彩哦!” “放心吧,我看到大纲了,你的戏份很多!”津岛琉生承诺着。 “我就喜欢你的实诚!”江户川乱步非常满意地拍了拍津岛琉生的肩膀,伸出了手,“来吧,本侦探不介意帮你一个小忙!” “那真是太好了,拜托你了!”津岛琉生眼睛一亮,立马把一本小说放在了江户川乱步的手上,“有您的帮助,坑到哥哥的成功率大大提升了!” 在江户川乱步的手里,黑色封面上,一行白色字体静静地闪烁着光彩,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彻底隐去,但这点时间还是足以让乱步看到上面的字迹—— 《津岛修治与三个小娇妻——大少爷他不想和小娇妻们相爱只想自杀!》 延伸想到了什么,江户川乱步勾起了嘴角,和津岛琉生相视一笑,满是奸猾。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后终于准备回社里的太宰治:阿……阿嚏! 第19章 打了一个喷嚏后,太宰治有些迷茫,直觉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这种感觉着实是有些熟悉,就像是之前琉生来到后,自己和敦君搞了一个父子局一样,但是,太宰治又非常确定,琉生是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坏的事情的。 琉生来坑自己倒是会,但搞出人命之类的是绝对不会做的。 想到津岛琉生在自己离开时手里拿的番外小说,太宰治难得地放松了心神,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警觉丢到了千里之外,哼着小调,漫步在国木田独步的身后。 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盯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国木田的背部,忍不住嘟囔着,“国木田真是太凶残了,抓的我好疼啊!” 撒娇的语气听起来委婉动听,可惜国木田是个饱受“磨难”的奇男子,绝对不会受到太宰治的忽悠。 他瞬间冷下脸,另一只手持着“理想”本子,大声地说道:“因为你擅自逃跑,计划上的东西都被推后了!本来可以快速解决今天的任务的!” “哼哼……”完全没有感觉到国木田独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太宰治耸了耸肩,随性地打量着四周,“反正你的计划也没有多少是真的实现的。” “都被我打乱啦~” 最后的语气瞬间俏皮了起来,太宰治朝着国木田独步吐了吐舌头,一副死猪开水不怕烫的模样。 “你还敢说!!!”国木田独步联想到自从和太宰治做搭档后自己那一去不复返的规律生活,直接炸开了锅,还来不及训斥上几句,太宰治的手腕一转,竟是从自己的手中挣脱了出去。 只见太宰治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前方的咖啡厅前,拍了拍某位携带浣熊的少年的肩膀,把对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爱伦·坡今日受约来到横滨,是要与江户川乱步进行小说上的交流,因为社恐属性还在楼下踌躇是否要上去,结果被太宰治捕获了一个正着。 他瑟瑟发抖地抱紧了怀里的书,像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扭过头,看到了太宰治那张俊美的脸,身体放松了一些。 向后退上一步,爱伦·坡朝着太宰治点了点头,“太宰先生。” “爱伦怎么在这里呀?”太宰治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对方的怀里那本书上扫过,笑盈盈地问道。 爱伦·坡沉默了片刻,说道,“谈合作,吾辈来找乱步先生交流心得!” 说到后面,他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爱伦·坡对江户川乱步的执念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原来如此,你写了新的小说……”太宰治恍然大悟,话未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神色瞬间扭曲。 “爱伦先生!原来您在这里。” 中原中也从天而降,快走几步,来到了爱伦·坡的身边,“菲尔先生还在找你……” 他的鼻尖微动,仿佛闻到了什么讨厌的气味,蹙眉扭头,一眼就瞧见了罪恶之源的太宰治,温和的神色秒速转化为厌恶,微昂头,“太宰你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 “哦?我倒是想问蛞蝓怎么在这里?这可是侦探社的楼下哦~” 太宰治冷笑了两声,环臂半靠墙,盯着中原中也的眼神极其不善。 “哈?我只是来找爱伦的,和你这条青花鱼一点关系也没有!”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反驳了太宰治的话。 “说的好像我很想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样,做梦去吧!蛞蝓永远都是蛞蝓,是成为不了有脑子的动物的!”太宰治哼了一声,打量了几下中原中也,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中原中也挑起了眉头,冷呵了一声,“说的好像你自己有多棒似的,不也是一个只能赊账赚不了钱的家伙吗?!” “我可是有津岛家养着的!”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可理直气壮了,一点也没有羞愧的感觉。 “居然还要靠弟弟养着,太糟糕了!这是什么人间废物!”中原中也皱起了眉头,捂住鼻子向后退了两步,仿佛眼前的太宰治就是一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太宰治完全没有被中原中也的行为所中伤,“你想要这样的弟弟还没有呢~” 这话听起来着实是有些欠打,至少中原中也忍不住在心中为津岛琉生默哀,遇到这样“啃弟蛀虫”真是辛苦那孩子了,明明还未成年,就要肩负起有手有脚的二十四岁哥哥的生活。 中原中也对津岛琉生的好感度秒速提升了好几个度,已然到达了可以作为朋友的级别。 太宰治正打算再说什么,忽闻一声乌鸦叫在旁边响起,两个人同时投去了目光,便见爱伦·坡惊皇失措地抖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了手机,看到打来电话的人的名字时,又褪去了胆小化为了兴奋。 他立马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边江户川乱步嫌弃自己的速度慢,再晚就不等自己的话,连忙向上看去,果真瞧见趴在窗边的江户川乱步。 爱伦·坡连忙挥舞着自己手里的书,朝江户川乱步喊道,“吾辈……吾辈现在就上来!” “快点啦!”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把手里的书丢了下去,看起来就要直接砸向爱伦·坡。 然而,爱伦·坡在喊完那句话后就直接跑到了楼道那边,并没有受到攻击,在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他有些茫然地站在楼道口回过头来看。 书“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书页展开,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不等太宰治,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反应过来,金色的光芒从书上绽放开来,将他们几个笼罩,尽数吸纳了进去,就连拥有“人间失格”的太宰治也被吸了进去。 太宰治:为什么?!! 书页翻动,缓缓地盖上,仿佛在它的身侧本就没有这三个人一般,街道再度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目睹了书本吸人的爱伦·坡恍然大悟,终于想起自己昨天刚刚交付的那本小说,四下打量,果真瞧见在巷道中走出来的津岛琉生。 津岛琉生捡起书,拍了拍书面,朝着窗户处的江户川乱步举起了大拇指。 “果然是用了阴阳术啊……”江户川乱步盯着津岛琉生把书收起来的动作,忍不住吐槽道,“太宰的异能力的克制方法你们看起来掌握得很齐全啊!” “毕竟是自家的人,当然知道怎么对付了。” 把书本收好,津岛琉生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狐狸。 “不给人间失格塞点‘禁令’进去,族老们怎么用妖怪和阴阳术来锻炼他的体能?全都被无效化了!” 津岛琉生低下头,拽着爱伦·坡朝着楼上走去,见到江户川乱步的时候,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当年设下的禁令,就是人间失格无法对津岛家的家主施展的任何法术产生无效化的效果。” “听起来像是保住了家主的权威呢。”爱伦·坡小声地嘟囔着,“不过,让他进那本什么……《津岛修治和三个小娇妻》的小说真的没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津岛琉生挥了挥手,“那本书上有我的血和阴阳术痕迹,顺带着红线也牵上去了,就算是人间失格也得折戟!” 他哼了两声,昂起头,非常自豪地说道:“坑哥,我是专业的!” 第20章 成功掉进了书中世界的太宰治,国木田独步和中原中也很是无奈。 金光闪后再睁眼,他们已经穿着和服站在茶室门口处,米色的房屋中散发着淡淡的熏香,穿着狩衣的阴阳师们面露悲伤地立于四周,环坐在矮桌四周的人们穿着华丽繁复的和服,垂帘后的女子手持桧扇,纵然是哭泣,姿态也是优雅至极。 太宰三人:??? 他们相视一眼,按照之前几次爱伦坡的异能力发动效果来看,他们需要把书中的犯罪者找到,就可以出去了。 太宰治直觉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很明显,爱伦坡不会无缘无故使用力量让他们进来,更别提这书还是江户川乱步丢下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服饰上,上面绣着津岛家的家徽,太宰治嘴角一抽,心中再度腾升起揍弟弟的想法。 琉生这个小恶魔,又给我搞什么幺蛾子!这个故事绝对有问题!!! 中原中也已经捋好了袖子,打算把在场的众人都揍一顿,直接强制性找出真凶来。 别怀疑,这个方法他用过的,很好用!就是比较费劲而已。 未等他们有所反应,围坐在矮桌边的人们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纷纷行礼,阴阳师们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使之直面坐在矮桌边的老人。 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抬头看向太宰治,朝着他招了招手,“修治来了啊,杵在那儿像什么话,既然来了,便入座吧。” 老人完全无视了太宰治身后的两个大活人,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抓住太宰治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左侧,然后又瞪了一眼想要直接坐下来的中原中也和国木田,“两位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忘了什么?”中原中也一脸懵逼。 老人皱起了眉头,冷喝道,“身为侧室竟想要坐到修治的身侧,去垂帘后面坐着!” 目光冷冷的在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的脸上一扫而过,他眯起眼,再看看四周不约而同撇头不看这边的众人,淡淡地说道,“还没有带桧扇遮脸,成何体统!” 侧室·国木田独步:??? 侧室·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果断撸起袖子,就要和眼前的人理论上一番,被国木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看在还需要知道受害者是谁的份上,他最后还是不爽地坐到了垂帘后面。 同样坐在这边的还有一群女子,她们持着桧扇遮去下半张脸,见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被老人训斥,待他们来到此处,便小心翼翼地递去两把桧扇,细声细语地说着: “妹妹初嫁来,怕是有几分不习惯,下次要记得规矩,莫要再犯了。” 另一位小姐姐也跟着点头,“津岛家的规矩要比其他家少多了,生为女子,亦为侧室,自当是要做好的。” 中原中也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太宰治的侧室,拳头捏的噼啪作响,若不是看在这里这么多人,那家伙又在那儿套话,早就直接冲上去大闹一场了。 国木田使劲地用自己的手按住中原中也的手腕,咳嗽了一声,给他打眼色:别发怒,先问问发生了什么,早点出去才是重点!!! 他压低声音,询问事情的经过,“那个……哪位可以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妹妹们不知道吗?”小姐姐讶然,随后小声地为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是这样的,今日早上,大长老一早起来,如常来这院中养息,不想这风铃大人竟是怎么被风吹都不再响起悦耳的铃声,更莫提那一向动听的歌声,这可真是……” 小姐姐说到这里,泪水再度忍不住,一手半扶额,做出了晕眩的姿势,翩翩的像后面倒去。 其他小姐姐们纷纷伸手扶住她,小姐姐便如此借着她们的力气有气无力地坐着,声音可虚弱了,“这真是太让人悲伤了……” 小姐姐们纷纷落泪哭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四周坐镇的阴阳师们纷纷别开眼,不敢去看上一分。 这些可都是津岛家少爷们和长老们的妻室,可不是他们可以去瞧的,方才还有桧扇遮面,垂帘半掩,如今桧扇落地,自然是要避嫌的。 国木田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因为风铃不会响了所以这群人悲伤的要哭了”的事情上。 不就是一个风铃坏了吗?换一个不就行了,要是实在是喜欢,修一下嘛,有必要哭成这个样子吗?表演的好夸张啊! 中原中也觉得这群人脑子仿佛有病,忍不住说道,“坏了就修呗!” 不想他这句话说完,引来一群人的怒视。 小姐姐连忙给中原中也叮嘱几句:“纵然曾为高贵的巫女殿下,妹妹如今嫁为人妇,神力也随之消散,若是继续如此无礼,当初敬畏妹妹身份的人们怕是会将您一口吞入。”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啥?我嫁入这家以前是个巫女?还有神力的那种? 这群眼瞎到把自己认为性别女的家伙们一个个都不是很好打交道,说话一绕一绕的,脑子还有病,他觉得自己快要呆不下去了,正巧此时太宰治终于从大长老那边离开,他们连忙也跟上去。 终于远离了那个院子,中原中也只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忍不住说道,“这群人眼睛瞎了吗?我可是男的,哪来的侧室!” “哈哈哈哈……”太宰治盯着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大笑出声,只觉得自己全身心都舒畅了。 他刚刚可是不着痕迹从大长老那边得到了不少的信息,也从中推测出了很多东西。 这是架空的古代世界,太宰治是大少爷津岛修治,国木田独步是国木田家的小姐,已经嫁给自己做侧室,改名为津岛独步,而中原中也嫁人前是荒神凭依的巫女,现在也是自己的侧室,改名为津岛中也。 太宰治一想到眼前这两个人居然跟自己姓,还是两个女的,就笑个不停。 琉生居然安排这两个家伙当我的侧室,我原谅你了!这真是太好玩了,就不要那么早解开犯人的面纱吧!让我再玩会~ “你在笑什么?”中原中也直觉哪里不太对,死盯着太宰治。 “没什么哈哈哈哈……”太宰治拍着国木田的肩膀,一只手捂着肚子,差点直接笑到跪着捶地。 “你再不说,我就揍你了!”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正好刚刚攒下了一堆怒火,直接发泄在这个混蛋身上吧!!! 太宰治终于笑够了,慢悠悠地理着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是类似于平安时代的时间点,我们要寻找到的就是让‘风铃不响’的犯人。” “哪个犯人这么无聊还让风铃不响?”中原中也嘴角一抽,只觉得这个案件这是奇怪。 太宰治递过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在中原中也拳头挥来之前,说道:“你忘了吗?津岛家可是阴阳师的家族,也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贵族。” 脑子一转,国木田独步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个事情和妖怪或者阴阳术有关?” “对,”太宰治耸肩摊手道,“风铃里面应该是有一只妖怪,或者是神明?如今不响了,肯定是那个寄宿风铃的存在出问题了,我们得找到让它出问题的家伙。” 他看了看中原中也和国木田,“你们两个有看到幽灵啥的吗?” “没啊。”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回应着,“怎么可能看见?我又不是有阴阳眼的存在,你不是那琉生的哥哥吗?应该有这方面的能力吧?” “非常可惜,我没有哦~不然为什么我不是津岛家的家主,而我弟弟才是。”太宰治哼了两声,领着他们继续往属于他们的院子走去。 “哈?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事情啊。”中原中也幸灾乐祸地说着。 “那是因为我的人间失格是全能的,妖怪啊,阴阳术啊,全都被屏蔽了哦!”太宰治对着中原中也吐了吐舌头,“某人贵为荒神的凭依巫女,居然连妖怪都看不到,怕是走后门的!” “说的好像这个身份是真的一样!”中原中也叫着。 什么荒神的御前巫女,什么侧室,自己在这里被当做女的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火冒三丈,更别提还是作为太宰治的侧室! 国木田独步连忙拉开这两个人,把中原中也劝好,他才扭头询问太宰治,“我们三个都看不到妖怪,那怎么办?” “当然是找看得见的人啦!”太宰治直直地往院中的某个房间走去,“刚刚大长老问过我的夫人怎么没有来,联姻的同为阴阳师家族的正室肯定会这个的,不是吗?” 太宰治一把打开了房门,朝着坐在榻榻米上看侍女逗孩子玩的人叫道:“夫人!大长老那边风铃精出事的事情你……” 话未说完,那个人扭头看来,酒红色的碎发落在耳侧,那双蓝色的眼眸倒映出门口太宰治的身影,她捋了一下袖子,朝太宰治行礼,款款道:“民部少辅大人,您回来了。” 太宰治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轻声唤道:“织田作……” 第21章 津岛作之助有些迷茫,似乎是对“织田作”这个称呼感到陌生。 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就柔和起来,挥手示意侍女将孩子们带离。 五个小孩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太宰治,一阵忐忑后,年龄最大的男孩主动站了出来,唤道:“父亲大人。” “……幸介?” 太宰治盯着那个男孩看了一会儿,从脑海中翻出了过去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个孩子的名字,看起来在书里,这五个孩子成了自己和织田作之助的亲生孩子了。 “是!”见父亲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幸介显然很开心,不过父亲母亲显然有事要谈,作为贴心的孩子不可以随意打扰,他只能带着弟弟妹妹们离开了此处。 太宰治才懒得理这群孩子,在他看来,一切都没有眼前这个织田作之助重要。 挥散了屋中的侍女,太宰治飞速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津岛作之助的面前,再度唤道:“织田作。” 眼前的津岛作之助和织田作之助是如此的相似,在看到眼前之人时,心中就会不由得升起“如果织田作变性便是如此这般模样”的感觉。 “我在。”津岛作之助点了点头,她伸手为眼前的太宰治倒了一杯清酒,“大人怎么来了?还带着……” 她的目光在太宰治后面两人身上停了一下,“……两位妹妹过来这边。” 太宰治目不转睛地盯着津岛作之助,仿佛要从对方的身上寻到一些织田作之助的痕迹,但又找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也是,这只是一个披着织田作之助外貌的书中人,就算是津岛琉生,也无法做到完全复刻出一只织田作之助的。 太宰治有些泄气,索性直接问起了问题,“大长老那边风铃精出了问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有听说一些,不过,昨日我被四长老唤去分配柴火时,曾瞧见风铃小姐,她那时正和雪精大人打雪仗。”她露出些许慈祥,使得整个面容越发柔和起来,“咲乐当时还想要加入进去。” “打雪仗吗?”太宰治喃喃着,心中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得到答案后他不想要在冒牌货面前再继续呆下去,蹦蹦哒哒地带人离开了此处。 津岛作之助静静地看着太宰治的背景,忽然发出了一声叹息,“太宰……” 她的身形悄然变化,华丽繁杂的和服化为一身普通的西装服,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胡渣。 津岛作之助,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偏头看向角落处,唤道:“琉生?” “织田作的演技可真好。” 阴影中一点光芒飞出,变为了津岛琉生的模样,这是津岛琉生投入这个世界的分/身,同时也在此扮演津岛琉生这个角色。 在知道自家哥哥有个“白月光”后,津岛琉生跑去地狱寻了第一辅佐官鬼灯,找到了织田作之助,以“你想看看现在的太宰治吗”为引子,将对方接了出来。 因为已逝之人是不能在现世中出现,他只能让织田作之助呆在爱伦坡写的书中,扮演“津岛作之助”这个角色,倒是让他们成功相见了。 不过,津岛琉生没想到织田作之助可以演得这么好,骗过了一向敏锐的太宰治,当然,这其中也有太宰治不愿意去多想的缘故。 他歪了歪头,“织田作不想和哥哥相认吗?在书里相认,就算是鬼灯也不会说什么的。” 织田作之助扭头看向津岛琉生,同样是十几岁,比起太宰治的黑暗与扭曲,这个孩子散发出来的是阳光向上的感觉。 看到津岛琉生的时候,就仿佛瞧见了光明面的太宰治,因而他才接受了对方的意见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太宰治。 “为什么你也叫我织田作?”织田作之助吐槽起另一个事情来,似乎想要把刚刚的话题掩盖。 “因为这样很有趣呀~”津岛琉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他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坐在游廊上,摇晃着双腿,说着一些事情: “我曾经很理解哥哥,自杀的感觉太美妙了,幸福到想让人流泪,但是,我想通了,生命如此悠长,为什么不去拥抱一些更加美好的东西呢?” “拥抱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幸福却是一辈子的事情,哥哥还是需要多去接触一些美好的东西啦~”他哼着小调,无奈地耸肩摊手,“虽然说侦探社也属于光明,但哥哥的心没有彻底走出来,还是有所欠缺。” 津岛琉生的思维极为跳脱,前一秒还在说太宰治的事情,下一秒就开始勾搭起织田作之助,“你真的不打算当式神吗?可以看到哥哥哦~” “听起来很美好。”织田作之助拿着清酒,想起自己死前对太宰治所说的话,摇了摇头,“我只要知道他在慢慢变好,这就可以了。” 津岛琉生扫了一眼织田作之助,似乎是恨其不够争气。 “鬼灯大人说我只要打工,他就会给太宰减刑……”织田作之助解释了一句。 津岛琉生嘴角一抽,“你在想什么呢?鬼灯恨不得让哥哥早点死,到时候直接用工作抵押刑罚!” 他对鬼灯的工作狂和地狱缺人手的事情一清二楚,想到织田作之助也是被鬼灯忽悠的存在,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怜你了,被忽悠了这么久。” “没事,我做的很开心。”织田作之助想起自己现在的生活,做做狱卒,写写小说,生活也是过的有滋有味,甚至比在人世时好多了。 至少上司很靠谱啊,不会直接把自己做棋子去弄什么异能开业特许证。 是的,织田作之助死的时候就想通整个事情了,当时劝太宰治去光明一面也是有看到森鸥外未来会坑太宰治的缘由。 不过,太宰治那么听话地离开,这倒是让他非常欣慰,仿佛看到自家孩子长大了一样。 “你就是个不长进的白月光,没救了!”劝说无果的津岛琉生哼了一声,直接蹦蹦哒哒地跑掉了,看起来格外孩子气。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织田作之助感慨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谁,或许是当初十八岁叛逃的太宰治,也或许是眼前无法理解自己做法的津岛琉生。 他摇了摇头,扭头进了房间,自己的戏份应该演的差不多了,想看看太宰治的愿望也达成了,应该可以回去了? 正在盘算回去地狱的织田作之助完全不知道津岛琉生正打算把他坑一把。 是的,津岛琉生才不乐意好不容易拐出来的家伙就这么容易回去呢!既然织田作之助没有自觉,那就自己来动手,让他被动掉马!!! 于是,跑到津岛琉生这里想问问风铃精事情的太宰治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迎面得到了津岛琉生的爆料: “哥哥怎么来了?正好,我想跟你说个事情,前段时间我见到嫂子,发现她有些不对。” 太宰治:??? 津岛琉生笑了笑,“或许是我看错了,嫂子怎么会变成穿着奇怪衣服的有胡渣的大叔呢?明明是女的……” 太宰治:!!! 第22章 太宰治忙碌了起来,整天都见不着人影了。 但是,与其说他是忙碌,倒不如说他现在正沉浸在“美人乡”。 津岛家的人们都知道,津岛修治大少爷最宠爱的就是名门正娶的津岛作之助,在对方还是武家小姐时,两个人的情谊便堪比比翼鸟,结婚后更是黏在一起。 不过,荒神巫女津岛中也嫁过来后,他没有去的那么频繁,算是二者平分时间,相比之下,那联姻的侧室国木田家小姐就不那么受津岛修治的喜爱。 此时,不受宠侧室·国木田独步和受宠侧室·中原中也正在宅院里品着小酒,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太宰那个家伙还在津岛作之助那边?” 国木田独步他对于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 当时太宰治从津岛琉生那边听到那句话后,直接冲回了津岛作之助所在的宅院,等到太宰治再出来时,那家伙已经喝得醉死,还是侍从送他回住处的。 “故人重逢,总是这样的。”中原中也其实很理解这样的事情,别看太宰治那个家伙平时很混蛋,他可是非常重情义的,至少对于走入他心中的家伙还是很重视的。 他捧着酒杯,抿上一口,再尝上一口小菜,脑海中回放起了遥远过去的记忆。 还是自己搭档的太宰治认识了织田作之助后,虽然还是那么黑心肠,但在气息上已然有了变化,更别提织田作之助的死亡直接导致太宰治的叛逃,最后去到武装侦探社。 中原中也后来才知道,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事情其实是自家首领搞出来的事情,时间已然过去了那么久,记忆斑驳,却忘不了当时的磕磕绊绊。 就算嘴上再怎么嫌弃太宰治,都无法否认,他和太宰治做搭档的时间是非常幸福的—— 不用去费脑思考战略,只需要听太宰治的话去战斗,就算放飞自我释放所有力量也会有人永远牵着那根绳,在你失控的时候把你一把拽回来……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美妙到自己在失去太宰治这个搭档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不习惯。 他咂了咂嘴,“让他们再相处一段时间吧。” “那案件怎么办?”国木田独步嘴角一抽,太宰治已经在织田作之助那边呆了三天了,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自己可是还有一大堆的计划没有做呢! “我们自己上!”中原中也大手一挥,表示他们自己也可以。 更别提,太宰治醉酒的那天晚上可是和自己说过的,有事去找津岛琉生绝对没错。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津岛琉生就是导致他们掉进来的罪魁祸首,要是他不肯给什么线索,我就把他揍到给线索为止! 就算是不死身,也是会怕反反复复去世吧:) 然而,在他们找上津岛琉生之前,就被一群同为“侧室”的姐妹们找上了。 小姐姐们穿着漂亮的和服,迈着莲步,细声细语地交流着什么,身后的侍女手捧拜礼,悠悠然地携着这两位侧室前往了他们姐妹间的茶会。 被小姐姐们包围的国木田/中也:僵硬.jpg 小姐姐们可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在她们眼中,国木田独步和中原中也是妹子的形象,拉着她们去茶会是正常的,这可是她们一周一次的侧室姐妹间的茶会啊! 国木田独步僵硬地坐在了下位,显得有些尴尬。 中原中也见状,就要坐到国木田的隔壁,结果被几个小姐姐拽到了较前的位置去,那个黑长直小姐姐的力气可大了,双手放在中也的肩膀上,往下一按,硬是让他被迫入座。 侍女们鱼贯而入,将精美的茶点捧上,一轮茶会就此打开了序幕。 身为家中侧室,小姐姐们的聊天内容也大多是家里长家里短——哪家的孩子生了,哪家的夫君宠爱何人,偶尔还会蹦上几句城中的趣闻…… 如铃笑声此起彼伏,让身为男人的他们着实是无措,不知该把手放在何处比较好。 不受宠的国木田独步尚且可以安静地吃东西,不参与话题,中原中也就完全招架不住小姐姐们的热情。 身为荒神巫女,中原中也本身就极为尊贵,嫁给津岛修治后,和自家夫君常打闹的事情也是津岛家中的趣闻,大多人都说这是小夫妻间的情趣。 那津岛修治被中原中也打了后,不照样会开开心心地过去讨打吗?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姐姐们一声声劝酒,一声声问候,让中原中也有些慌忙,好几轮下来,也是有些疲惫了。 他心中暗骂太宰治那个混蛋,为什么不让自己也做什么不受宠的侧室?看那国木田,完全没有人找他事!!! 中原中也完全懒得思考这是书中设定的问题,直接把一口大锅扣到现在扮演津岛修治的太宰头上。 此时,小姐姐们聊到了津岛修治和正室津岛作之助的事情,八卦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的身上。 国木田/中也:!!! “最近,主家大少爷似乎常驻在夫人的房中呢~”之前把中原中也强制按在座位上的黑长直小姐姐调笑着,“中也妹妹还好吗?”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他爱去哪去哪,关我什么事?!” 听到他这话,四周的姐妹们纷纷笑出了声: “哎呀呀,中也妹妹吃醋了呢~” “中也姐姐莫要悲伤,我们身为侧室,自当是要礼让几分,不然得被人背后说不懂礼教。” “是呀,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正室受宠更加规矩的事情吗?” 听着这群小姐姐们说的名为劝解实则嘲讽的话,中原中也更加无语了。 鬼才在乎那个什么破正室侧室的东西,受宠什么的,也就你们这些人会在乎好吗?有本事我们单挑啊!看谁打得过谁?! 小姐姐们见中原中也的神色变差,连忙火上添油: “哎呀……中也妹妹一向和主家大少爷郎情妾意,哪里忍得下这点委屈?” “这又有什么办法?中也姐姐的肚子不争气,唉……这女人啊,终究还是要生个男孩才可以。” 提起这个问题,她们同时把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肚子上,纷纷抬袖掩面,丢过来怜悯的目光。 被怜悯生不了男孩的中原中也:呵呵…… 在他暴起前,坐在上位的姐姐开了口,笑盈盈地提醒她们:“莫要如此说话,这津岛家的小公主不就是中也妹妹生的吗?她的实力可是很不错呢~” “哈?小公主?”中原中也瞬间懵逼,等等,我这个人设居然还是生过孩子的? 他下意识多问了一句,“不是只有织田作之助那个家伙生了五个孩子吗?” “中也妹妹忘了吗?”小姐姐们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一位小姐姐执起中原中也的手,轻声安抚着,“就算这孩子是个不争气的女孩,姐姐也不能够把她忘了啊,好歹也是姐姐身上掉出来的肉啊~” 她的手按在了呆滞的中原中也的肚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 中原中也:!!! 瞬间弹起远离了这位妹妹,中原中也整个人都不好了,险些崩溃。 什么鬼?我居然给太宰治那个混蛋生过孩子?还是个女孩?! 围观吃瓜的国木田嘴角一抽,只觉得坐在偏上位的中原中也实在是太惨了,果然还是不受宠这个设定比较好…… 前一秒还在感慨自己的幸福,下一秒国木田就被call了。 小姐姐们把目光落在了国木田的身上,笑道:“说起来,独步姐姐也生了一个女孩呢~”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国木田:?!! 第23章 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当即就呆滞在了那里,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居然给太宰治生了一个女孩的事实。 小姐姐们见八卦的主角都没有什么反应,顿时觉得无趣,很快就掀了过去,聊起其他的话题。 直到茶会结束,中原中也终于没有忍住,迈开腿,就要冲去正室宅院那边把喝酒的太宰治拽出来狠狠地揍一顿,结果被国木田独步一把拦住。 国木田抓着中原中也,找到那位黑长直的小姐姐,询问有关“女儿”的事情。 “嗯?你们不知道女儿在哪里吗?”小姐姐显然有些意外。 “额……这个,生下来后夫君就说要给她什么教育,所以带走了。”国木田卡了一下,果断把这个锅丢到了太宰治的头上。 小姐姐讶然,心想有新瓜可以吃,面上笑盈盈地说着,“这样啊……我倒是知道一二。” “愿闻其详。”国木田独步压下了心中的万丈波澜,期待着小姐姐的答复。 “中也妹妹的女儿是去到荒神神社修行哦~”小姐姐笑眯眯地说着,“至于独步姐姐的女儿,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样啊……谢谢你。”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拉着中原中也离开了此处,回到了他们的宅院里,“如果还有女儿,就需要预防一下了。” “预防什么?我现在只想要把太宰治那个混蛋揍一顿!”中原中也冷笑着。 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中原中也,国木田独步提醒了一句,“上次我们演戏的时候,儿子好像是芥川和敦吧?” “是啊,”下意识回应了一句后,中原中也就意识到国木田在说什么,“什么?你是说芥川和中岛敦也会进来?” “不好说,只能说是有可能的。”国木田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办法确认这个事情。 “啧……太宰那个混蛋!”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冷声道,“我一定要揍死他!” 国木田独步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找最有可能的人,“先找找津岛琉生吧?” 两个人就这样冲到了津岛琉生的宅院去,见到了津岛琉生。 看着神色不佳的两人,津岛琉生掏出小本本记着什么,“看来智商方面的属性需要往下调一点,没有那么高……” 两人相视了一眼,国木田果断避开了战斗区,把舞台交给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拳头与手心相碰,一步步地迈向了津岛琉生,身上绽开了巨大的气势,让津岛琉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琉生,就算你是未成年,我也不会放水哦~”中原中也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学着太宰治那腻死人的语气说着,挑起的嘴角却只让人感觉到害怕。 津岛琉生默默收回了刚刚退后的那一步,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你是因为我给你们牵红线来打我,还是因为文里的设定来打我?” “二者都有吧。”中原中也模糊不清地说着,一拳挥出后,飞速地就是一个踢脚,正好踹中弯腰躲避拳头的津岛琉生的大腿,让他的身子向后仰去。 伸手一把抓住津岛琉生的手腕,然后脚靠紧,一个过肩摔就把津岛琉生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唔……”津岛琉生慢悠悠地从地上的坑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哥哥说中原先生揍人很疼,果然不是在骗我……” 虽然他看起来毫发无损,但事实上中原中也是没有留手的,谁让津岛琉生有着无限复生的能力呢?就算受了伤也可以瞬息间恢复,根本不会有实际损伤。 “你这个复生可以用多久?”中原中也明显兴奋了起来,盯着津岛琉生,等待他的答案。 “永远哦,我可是非常长命的啊。”津岛琉生笑了起来。 两个短暂交流了一两句后,就又交锋在了一起,这回津岛琉生和中原中也完全是在用体术抗衡,打的整个庭院里坑坑洼洼的。 不过,大部分时间里津岛琉生都是被揍的那个,他只是偶尔抱怨一下中原中也揍的他有点疼,倒是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甚至他上扬的嘴角和越发亮的眼睛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沉浸在其中。 国木田独步盯着双方勉强算是有来有往的战斗,喃喃道,“看来津岛琉生的体术也不错,异能力是丘比特,体术中上吗?” 很快,战斗便结束了,中原中也喘着气,抹去额上的汗水,拾起落在地上的帽子,重新戴上,朝着躺在地上的津岛琉生伸出了手,“起来?” “好呀~”津岛琉生活蹦乱跳地蹦达起来,笑眯眯地说道,“爽吗?” “还可以。”中原中也点着头,感觉一口恶气出了,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虽然我体术不怎么样,但好歹抗揍,所以,不要总是打哥哥,可以打我哦~”津岛琉生点着头,认真地说着,“哥哥可是很脆弱的,万一哪天真的没了怎么办?我还是想当一个有哥哥宠着的弟弟啊!” “啧……那个家伙也能够算作脆弱?”中原中也挑起眉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 津岛琉生盯着中原中也,一字一句地说着,“人的生命都很脆弱,哥哥是人,所以也是脆弱的。” “那你呢?”中原中也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些许不对。 “谁知道呢~”哼着小调,津岛琉生踢着地面上的石子,一个阴阳术放出,整个庭院渐渐恢复了原样。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国木田独步,“敦君和芥川君都没有进来哦~不过你们好奇的话,倒是可以看看女版的芥川和敦……” 目光落在不远处,津岛琉生挥了挥手,示意那边的小孩走过来。 他笑眯眯地把两个女孩子推到国木田独步和中原中也的面前,“来,这是你们的崽崽哦!” 黑白渐变色的长发披在身后,津岛龙之介身穿着一身粉色的小碎花和服,他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自己身侧的津岛敦,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踌躇了一下,她还是把目光移开,伸手抓住自家母亲的袖子,垂着头,“对不起,娘亲,我没有打过敦那个家伙……” 相比之下,津岛敦就活泼多了。 白色的长发用桔梗绳束起,随着蹦蹦跳跳的动作甩来甩去,她向国木田独步这边跑过来,结果脚下踩到石子,整个人向前倾倒而去,落在了国木田的怀里。 津岛敦抬起头,朝着国木田甜甜地笑了起来,将手里的金平糖塞到他的手心里,叫道:“娘亲!给,好吃的金平糖!” 喜当妈的国木田/中也:!!! 第24章 国木田独步和中原中也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子,头疼极了。 谁能够想到呢?津岛琉生居然在书里搞这么多设定,这家伙不会是觉得除了太宰谁也不会进来,所以随便写了吧?! 他们同时怒瞪津岛琉生,结果这个家伙扭头哼着小曲,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们。 中原中也冷笑着,“还搞出了女版的芥川和中岛敦,你这个家伙是跟青花鱼跟久了,学坏了吗?没事把我们塞进来做什么?!” 他已经完全看出来了,津岛琉生就是那个把他们都塞到书里来的家伙,真·罪魁祸首!!! “我没有想把你们塞进来啊!我只是找到了织田作的灵魂,想让哥哥进来和织田作聊聊天而已,完全没有打算把你们扯进来啊!” 津岛琉生直呼冤枉,他可无辜了! “那我们两个怎么也进来了……” 话未说完,国木田猛然想起他们进来的起因是江户川乱步从窗台丢下了那本书! 也就是说,这波……这波是三人联手坑人啊!!! 写书的爱伦坡:不,我不在其中,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坑人QAQ 丢书的乱步:我开心我乐意:) 津岛琉生委委屈屈地揉着自己的肩膀,“谁知道啊,我只是把书交给乱步先生,拜托他坑一下哥哥……” 关于这一点,他说得头头是道,“如果是我拿本书过去,哥哥绝对会生疑,但如果是机智如神的乱步先生就没有问题了!所以,我用番外小说讨好乱步先生,让他帮我坑哥哥!” “……所以那本社长的番外是你用来讨好乱步先生的?”国木田独步有些惊讶,江户川乱步怎么会喜欢看那种东西?! “那可是写他最喜欢的社长的小说啊!里面的森鸥外他们都在倒追社长,他自己在里面也是一个天才,还被无数人讨好,这种装逼爽文为什么不喜欢?”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回应着。 国木田一时竟无言以对。 “所以,我们是被波及了?”中原中也挑起了眉头,“那个乱步知道这本书有我们的戏份?” 想到《津岛修治与三个小娇妻——大少爷他不想和小娇妻相爱只想自杀!》这个名字,津岛琉生默默移开了目光。 就算不是乱步先生,是个熟悉他们人看看这名字都能猜出你们两个都有戏份! 不过,乱步先生肯定在拿到书的时候就大致意识到是什么情况,才会在那个时机把书丢下来。 津岛琉生笑了笑,“大概乱步先生觉得那个时间是哥哥最容易中招的吧?就是你们两个也顺带着进来了……” “那你为什么进来了?”中原中也的气已经在揍津岛琉生的过程中消得差不了,随意地问了一句。 津岛琉生茫然地看过去,“如果我不进来,怎么把织田作塞进来?他现在是灵魂,需要阴阳术来让他暂留。” 耸肩摊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只请了几天假,不会待很久的。”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太宰那个家伙对吧?”国木田独步总结了一下,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想到还沉迷在“美人乡”的太宰治,头都快要大了。 “我去问问他!”中原中也一向走行动派的路线,完全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的想法,天知道他的办公桌上堆了多少的工作在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他率先迈开步伐,朝着津岛作之助的宅院那边走,把自家的崽崽津岛龙之介丢在了脑后。 “要见父亲吗?我也要见父亲!”津岛龙之介听到说要去找父亲津岛修治,眼睛都亮了,她垂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加快步伐跟上了中原中也的步伐。 津岛琉生见津岛龙之介跑的那么快,想起了某个被自己涂成五彩斑斓的罗生门,笑得捂肚子,“彩色罗生门哈哈哈哈哈……” “彩色罗生门?”国木田独步并不知道津岛琉生真的听取了太宰治的意见去给罗生门换色。 当初芥川龙之介跟着中原中也来武装侦探社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和中原中也演戏还有这两个搞事兄弟身上了,哪还有时间去关注一个不太重要的芥川龙之介呢? 现在回想一下,貌似那个时候旁边的确有一个可以闪瞎人的存在呢,按道理来说,这家伙的存在感应该很强啊,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国木田独步思索了片刻,如同中原中也一般,把锅丢到了太宰治的身上,一定是因为太宰那个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七彩斑斓的芥川龙之介! “你要看照片吗?我把照片给哥哥了。”津岛琉生见国木田独步对这事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说道,“其实,我还可以把白虎变成东北虎哦!要不要试试看?” 国木田独步有了一瞬间的心动,下一秒就意识到这不对,连忙摇头,“不了,还是不要对敦下手吧。” 港黑的人被坑,他们看着很开心,但自己人被坑,就不是很舒服了。 中岛敦那么纯良一个孩子,还是不要伤害他脆弱的心灵吧! 津岛琉生可惜地叹了一声,但还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津岛敦,猛然想起了什么,拽着这两人就往津岛作之助的宅院那边跑。 一把推开和门,他仿佛没有感受到屋里那剑拔弩张的氛围,朝着躲在织田作之助身后的太宰治叫道:“哥哥!你有两个女儿哦!” “我知道啊,不就是你搞出来的吗?居然把织田作从地狱里拐出来,还弄了女版芥川和敦……”发现来者是津岛琉生,太宰治一下子就放松了,看了眼活力四射的津岛敦,嘟囔着,“我还没有找到要和我殉情的小姐姐,才不要孩子呢!” “这不重要啦~”津岛琉生笑眯眯地说着,把津岛敦拽了过来,推到了太宰治的面前,“快看看,这是什么?” 连看都不用看,太宰治百无聊赖地回答着,“敦君的女版呗……” “你想想芥川君!”发现太宰治没有get到自己的意思,津岛琉生提醒了一句。 “芥川?”太宰治迷茫地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了五彩斑斓的芥川龙之介的照片,眼睛一亮,“你是说……” 津岛琉生用力地点着头:“我们来玩真人版洋娃娃吧!” 太宰治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这个主意好啊!记得拍照!我要拿去给敦君看!” 被父亲和叔叔盯上的洋娃娃预备役·津岛敦/津岛龙之介:!!! 第25章 中岛敦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进入到书里的。 事情是这样的,江户川乱步一个丢书坑了三个人,把太宰治他们送进了书里后,津岛琉生就拿着这本书在社里转悠,主要是和乱步在那儿讨论番外篇的后续发展,爱伦·坡在一旁瑟瑟发抖地缩成了一团。 从外面回来的中岛敦正想要找太宰和国木田说一下他得到的信息,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人。 按道理来说,会乱跑的只有太宰治一个,国木田独步都是准时准点的存在,不会怎么乱跑啊? 中岛敦看了看钟表,都这个时间了,就算国木田先生因为太宰先生而拖慢了进程,也不可能会晚上两三个小时吧? 他歪了歪头,有些茫然,难道太宰先生跳到河里完全没有浮起来了? 就在他如此思考的时候,本来还瘫在沙发上的江户川乱步猛地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津岛琉生手里那本被封存的小说,“哇哦~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们在玩真人版洋娃娃变装!我想看!给我直播!!!”他如此叫着,双手按住津岛琉生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 “直播做不到啦……”津岛琉生被摇得头昏眼花,连忙躲开了江户川乱步的“攻击范围”,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说对我来说是直播啦,但是我的分/身还做不到这一点啊!” 他鼓起了腮帮,嘟囔着,“我也想看啊,为什么是我的分/身在里面呢?早知道我自己也进去看看了!” 江户川乱步一下子就泄了气,“太无趣了这个世界!为什么就不可以来点有趣的事情啊?!” “所以说,为什么你们坑人要带上吾辈?吾辈不想被揍,那个干部打人很疼的……”缩成一团的爱伦·坡忍不住抱怨着,想到中原中也的揍人身影,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 “那个……”中岛敦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在瞧见江户川乱步的时候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询问着,“乱步先生,你知道太宰先生和国木田先生去哪吗?我要跟他们说一下委托的信息……” “知道啊,不就在琉生手里吗?” 江户川乱步随意地回应着,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敦,你要找太宰和国木田吗?” “啊……是的。”中岛敦点了点头。 “非常想要找他们吗?”江户川乱步又问了一句。 “是的,委托的时间比较急……”中岛敦认真地解释着。 江户川乱步一拍手,将中岛敦推到了津岛琉生的面前,在对方纳闷的时候,津岛琉生从善如流地把手里那本名为《津岛修治与三个小娇妻》的小说塞到了他的手里。 拍了拍中岛敦的背部,津岛琉生笑盈盈地把这个家伙推到了房间的另一侧,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哦~” 说着,他扭头就回到了沙发上,两个人漫不经心地抿着咖啡,时不时不着痕迹地瞄一下中岛敦那边的情况。 手里拿着被塞过来的小说,中岛敦满脸都是茫然。 作为一个未曾被爱伦·坡的异能力坑过的人,他并不是非常清楚人可以被吸进小说的这个事情,他只是低头看了看小说的封面,三个漂亮的妹纸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坐在c位的女子留着红色的短发,有几分内卷的头发扫在肩上,一边的头发捋至耳后,露出那雪花状的耳环,身上那华丽繁复的和服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只露出白皙的脖颈与手在外,有几分脆弱的手腕半露,搭在了她面前的女子手背上。 右下方的女子那头金发盘起,漂亮的红色流苏别在耳侧,与那牡丹花的装饰品相互呼应,一身碎花振袖将她的身躯勾勒,在那羽织之下,似乎还掩藏着什么,她垂眸看着膝盖上的书本,隐约可见那本子的深色封面上“理想”二字。 左下方的女子则是更加霸气一些,橘红色的头发高高束起,墨蓝色的发带肆意飞扬,那身和服看起来更加便于行动,她的嘴角挑起,眼中似乎倒映出一些奇怪的影子,仿若是神话传说中常见的鬼魂或是妖怪,红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体周侧浮现,像极了吞吐火光的火焰。 中岛敦看着封面上的这几个人,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两本在武侦争相传阅的小说,他多看了一眼封面上的笔名,没错,还是“大庭叶藏”! 大庭叶藏这个“罪恶”的家伙,居然又出书了?! 真·大庭叶藏的太宰治: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胡说! 中岛敦只把这当作了纯粹的小说,并没有怎么重视,毕竟之前两本也都是搞怪型的,不需要太过于在意。 随意地翻开了一页,中岛敦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就被那书中发出的光闪瞎了眼,下一秒书本落地,那里的大活人已然不存在。 江户川乱步看了看,“他进去了呢~” “是啊,他进去了呢!”津岛琉生点着头。 两个人相视了一眼,瞬间笑开了花。 围观了两人再度联手坑人的爱伦·坡:太可怜了,敦君,直接被坑了啊! 进书里的那一刻,中岛敦就意识到自己被乱步先生和琉生一块坑了,无奈之余,倒是也明白了太宰治和国木田去了哪里,大概是真的就“在这里”吧? 他缓缓地睁开眼,率先瞧见的就是笑得倒在织田作之助怀里的太宰治以及一脸无奈的织田作之助,在往旁边看看,还有国木田先生和中原先生。 “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中岛敦刚开口唤了两声,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小碎花和服,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原本男孩纸的短发已经被炸成了两根灯笼发型落在身侧,自己的脸上还有黏糊糊的感觉,摸一摸,是红色的颜料涂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再往旁边看看,中岛敦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声:“芥川?不,好像不是芥川……等等,应该是芥川?” 他的眼前是个渐变发色的女孩子,津岛龙之介的头发被扎成了两个丸子头,后面还散落了一些头发,脸上被涂上厚厚的白粉,脸颊处有两个超红的圆形腮红,嘴唇也被涂得非常红,剑眉直冲云霄。 中岛敦: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芥川龙之介吗?怎么变女孩子了?还是这么丑的妆容的女孩子!!! 第26章 在中岛敦震惊的时候,津岛龙之介看着眼前的津岛敦,敏锐如她只一眼就发现了对方身上不对的地方。 她蹙起了眉头,身后的羽织扬起,粉色的罗生门悄无声息地在地面趴伏前行,挪到了中岛敦的脚下,猛地向上一冲。 中岛敦下意识向着旁边跑去,结果罗生门的速度极快,一把就捆住了中岛敦的脚踝,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被抓住了脚踝,中岛敦自然是想要挣脱开来的,他脚下一迈,一个大步还未完全迈出,就被紧实的和服下摆绊住,身子直直地向前倒去。 只听“嘭”的一声,原本还在旁边挑着好看(划掉)奇葩装饰物的几个人同时看了过来。 太宰治盯着中岛敦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这个是敦。” “你后来收的徒弟?”织田作之助在陪着太宰治“闹着玩”的期间已经知道了太宰后来的经历,其中就有抛弃了原徒弟芥川龙之介、收了新徒弟中岛敦的事情。 他看了看中岛敦,从那眉目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是个好孩子。” “是啊,敦可是横滨的英雄哦!”太宰治用力地点着头,伸手抄起一侧的红艳牡丹花,就要往对方的耳边放。 中岛敦连忙挥手阻止太宰治的做法,“太宰先生!” “啊,敦君不喜欢这个吗?”太宰治失落地垂头,看着手里的牡丹花,嘟起嘴,朝旁观的津岛龙之介说道,“把敦君给我绑紧了!” “是!父亲大人!!!”接到了心心念念的父亲的命令,津岛龙之介的眼睛一亮,不余遗力地用罗生门去捆中岛敦,粉色的罗生门铺天盖地而来,差点把中岛敦的眼睛惊瞎了。 中岛敦一边提着裙角躲避着,一边不可思议地惊呼着:“粉……粉色的?!” “有什么问题吗?”强制性给中岛敦把大红花戴上,太宰治拍了一张照片,歪了歪头,恍然大悟,“原来敦君更喜欢七彩斑斓还会发光的罗生门吗?” 他飞速地翻出了津岛琉生友情提供的彩色罗生门的照片,在中岛敦的面前晃了晃,“你喜欢这个吗?” 中岛敦:…… “不!一点也不喜欢!” 发出了嘶声力竭的叫声,中岛敦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自从津岛琉生出现后,太宰先生的折腾人的方式更多了!什么粉色罗生门,彩色罗生门,我知道的,都是太宰先生你自己搞出来的啊! “明明很棒啊……”太宰治嘟囔了两句,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相册。 他甚至信誓旦旦地保证,“芥川一定会很开心的。” 中岛敦嘴角一抽,是啊,芥川的确会很开心,这可是他崇拜的太宰先生专门为他设定的罗生门颜色,但是,这个色调实在是太过于折腾人了,粉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走寻常路啊!!!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国木田,“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一直都在看戏,让太宰治折腾两个“女儿”总好过折腾他们,不过中岛敦都跑进来了,他自然是要做出前辈的表率的——转移话题的表率。 只见他咳嗽了两声,问道:“敦,你怎么进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中岛敦才想起了因粉色罗生门而忘却的事情,“是乱步先生和琉生给了我一本书,然后我打开来看,就进来了。” “乱步先生看起来很喜欢你啊。”太宰治眯起了眼睛,扭头看向在旁边整理各种照片的津岛琉生。 津岛琉生茫然地歪了歪头,不懂他何出此言。 “你写了黑社长的文,乱步先生大加赞赏,你让乱步先生帮忙折腾我们,他也做了……” 太宰治在那儿细数着江户川乱步配合津岛琉生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组合起来倒真是让人看到了奇怪的地方。 “确实……”国木田独步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回答着,“因为他喜欢我做的事情啊!” 他把相册放在太宰治的手心里,“无论是加深羁绊,还是带来有趣的结果,乱步先生只是希望看到侦探社更加有趣罢了。” 身上泛起淡淡的光芒,津岛琉生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把太宰治推到织田作之助的怀里,举起相机,“要合影一张吗?” “什么?”太宰治的大脑一秒当机。 织田作之助抓住了太宰治的手,牵着他来到游廊边上坐下,又招呼来其他人,甚至让侍女把自己的五个孩子带过来,一块来游廊处拍照。 太宰治坐在c位,左侧是织田作之助,右侧是中原中也,再旁边是国木田独步,前面蹲着五个小孩,四个男孩簇拥着唯一的小妹妹,笑得甜美。 站在后方的津岛龙之介和中岛敦已经把身上那堆乱七八糟的妆容去掉,露出原本稚嫩的面容,罗生门肆意的在最后面露出痕迹,张开嘴咬在了中岛敦的手臂上,惊得中岛敦挥舞手臂,企图把罗生门弄下去。 将相机固定在原地后,津岛琉生比了一个倒计时的手势,跑过来坐在织田作之助身侧,笑得灿烂。 只听相机“咔擦”一声,画面定格,化为了六张温馨的照片,正好人手一张。 看着照片,太宰治想到了什么,轻飘飘地说道,“有时间就把安吾那个家伙塞进来……” 织田作之助温和地看着太宰治,也跟着想起了他们三个人在酒吧时的合照,“安吾啊……他也是没办法,不要怪他。” “哼!什么安吾,我才不认识呢!”太宰治一把抓过津岛琉生,就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叫着,“我跟你说,一定要给我搞安吾,知道吗?必须给我搞他!!!” 他嘟囔着,全都是骂安吾的话。 “哦……”津岛琉生嘴上应着,完全没把这事放心里去,谁都知道,太宰治现在不过是嘴硬罢了,“比起那个,我觉得哥哥得先出去,然后再来想搞谁。” 一手按在墙壁上,太宰治对着自家弟弟来了个壁咚,“直接送我们出去,你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咦?”津岛琉生有些诧异。 “难道不是吗?如果是为了维持织田作的存在,其实只需要放一个符咒就可以了,你却选择用分/身进入到这个世界里面……” 太宰治压低了声音,淡淡地说道,“说到底,你的目的只是想要让我们旧友重逢吧?拍张照片作为纪念,让我实现时不时会出现的愿望,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他盯着津岛琉生手中的照相机,“这个时代不该有的东西,你却带了进来,它就是出去的后门吧?” “哎呀哎呀,哥哥不打算走正规道路,而是走后门吗?”津岛琉生惊呼着,把手里的相机大大方方地递了出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给你吧。” 他的做法倒是让太宰治有些惊讶。 捕捉到太宰治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津岛琉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然呢,哥哥觉得我会做什么吗?” “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哥哥很好奇不是吗?”他拍着胸膛,大声地向太宰治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哥哥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所以我来陪哥哥啊!” “陪我?”太宰治睁大了眼睛,他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 “哥哥是胆小鬼,连幸福都会惧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津岛琉生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不过,请放心!有我在,就算是棉花也无法伤害到哥哥的!” 碰到棉花都会受伤的太宰治:……你之前哪里在保护我了,这不是在玩吗?你不会以为说保护我就能掩盖你不断折腾我的事实吧?不会吧?不会吧! 围观的众人:等等,你不觉得这个比喻哪里不对吗?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这个家伙是碰棉花都会受伤的啊?! 第27章 被津岛琉生这句形容成功噎到,太宰治拒绝思考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碰到棉花都会受伤的存在,一时间也不想去再问什么,索性直接使用照相机上存留的阴阳术发动装置,将一群人传送了出去。 津岛琉生作为特意留在书里的分/身,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里,看着这群人离开,他缓缓弯腰,把这个照相机拿起拆开,在一个非常小的格子里,存放着一个缩小版罗盘。 他摆弄了一番,无奈地说道,“一次性的时空转换器果然还是不太好用啊,要不要让研究人员们多研究研究,给我研究一个能循环使用的时空转换器呢?” 随手把这一个小罗盘和照相机粉碎,津岛琉生才扭头询问织田作之助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出意外得到了“回去工作”这个答案。 “是是是,我送你回去。”他扁了扁嘴,还是违背了自己想把织田作之助留下来的想法,掏出一个新的小罗盘放到织田作之助的手里。 时空定位已经锁定了地狱,津岛琉生就这么看着织田作之助使用一次性时空转换器离开,松了一口气,化为流光消失不见。 * 从书中出来,太宰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手指向沙发,大声地指责江户川乱步的做法:“乱步先生太过分了!居然跟着琉生折腾我!!!” “你不是很满意吗?”江户川乱步意有所指地回应着。 “那不一样!”太宰治甩了甩头,哼了一声。 江户川乱步只需一眼就看出太宰治心底里的喜悦,更别提对方现在还紧紧抓着那张照片,蹦跶着找相框来存放照片。 扭头看向津岛琉生,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对方递过来的“供奉”——一包特殊口味的薯片,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嘴里嘟囔着,“真是的,这家伙完全就是口是心非嘛!” “哥哥本来就是这样啦~”津岛琉生应着江户川乱步的话,在拿起一份零食的时候猛地闭上了眼睛,放入书中的分/身已经回来了。 他歪了歪头,消化了一番,思索起一次性时空转换器的弊端,忍不住和江户川乱步吐槽道,“乱步先生,来自异世界的委托真是太麻烦了啊!” “嗯?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轻松松的吧?”江户川乱步喝着波子汽水,下意识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那个世界的灵力未免太少了,不愧是走向灭亡未来的世界,一点也看不到希望的光芒啊!”津岛琉生整个人都瘫了下去,“我已经在思考要不要跟他们要个人过来试验一下了。” 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去东京国立博物馆吧。” “好!”津岛琉生瞬间接受了江户川乱步的意见,心里立马盘算起前往东京的事情。 “异世界的委托?”不知何时到达沙发背后的太宰治眯起眼睛,双手伸出,揪住津岛琉生的脸颊,往两边拉扯,让这孩子痛的直求饶。 松开手,太宰治揉着津岛琉生的头,把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打乱,“你居然拿我做小白鼠!” “唔……”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颊,津岛琉生嘟囔着,“哥哥的人间失格加上中原先生的荒霸吐,我已经确认过了,就算使用失败,你们组合在一起也肯定可以回来的!” “所以,蛞蝓进书里也是你策划的啦~”太宰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扭头朝着要走人的中原中也叫道,“笨蛋蛞蝓!被琉生忽悠了还完全没有发现呢!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被波及进入书中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中原中也:!!! “哥哥你出卖我!”津岛琉生悲鸣了一声,立马从沙发上蹦跶起来,抓住窗沿就打算来个原地跳窗跑路。 太宰治迅猛地伸手抓住了津岛琉生的后领,假惺惺地说道,“弟弟啊,跳窗可是会死人的哦!不要干这种想不开的事情啊~” “口胡!我才不会跳死呢!”津岛琉生下意识扭头反驳了一句,结果就看到已经走到沙发边的黑脸中原中也。 “抓紧他了!”中原中也拳头与手心相砸,冷笑道,“所以说你之前那些都是骗我的?小孩子学什么不好,非学太宰这条青花鱼的坏习惯,给我下来!我要好好教训你!” 津岛琉生:!!! 惊觉自己可能已经要逃不掉了,津岛琉生在中原中也手伸过来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丘比特”发动! 本来伸向津岛琉生的手一顿,中原中也一巴掌按在了太宰治身侧的墙壁上,伸出手摸了一把太宰治的腰,然后勾起太宰治的下巴。 他的眼神中带着评价的意味,将太宰治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淡淡地说道: “做我的情人,每个月给你一百万。” 第28章 “做我的情人,每个月给你一百万。” 听到中原中也所说的话,太宰治不由得低头看向对方。 “黑漆漆的小矮子”为了做出勾起自己下巴的动作,特意两只脚踩在了一块木头上,才堪堪达到这样的身高,然而,这个画面看过去却有几分搞笑。 若是平日的太宰治,大概早已爆笑出声,大声地嘲笑着中原中也的做法吧?奈何如今的他已然中了津岛琉生的“丘比特”,自然是沉入戏中未有丝毫笑意。 睫毛颤了颤,太宰治垂眸,声音中自带一丝颤抖:“一百万?” “当然,你要是想要透支,直接给你一千万也是可以的,只是十个月还是要照常。”中原中也如此说着,收回了勾太宰治下巴的手,随意地插入口袋中。 他紧盯着太宰治,似乎想要捕捉对方神色上的变化,却又没有再说上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垂头时落下的刘海掩去眼中的神色,太宰治沉默不语,似是在无声地抗拒着这个结果,又或者说,他在斟酌着什么,思考着什么。 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中原中也收回了按住墙壁的手,漫不经心地掏出了一包烟,打开抽出其中一支,一口一口地抽着,徐徐的白烟从口中吐出,烟味将太宰治和他包裹起来,写满了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的目光从太宰治的身上移开,落在虚空中,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轻轻地点了点,正好指向了一侧的国木田独步。 被这么一指,国木田独步身子一抖,无措地注视着这边,不知该说什么比较好。 中原中也背靠着沙发,轻飘飘地送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一千万的债务你还得起吗?” 打了一个激灵,太宰治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抬起了头,露出那双令人沉醉的鸢色眼眸,他注视着眼前的中原中也,缓缓地说道,“我们可以自己偿还这个债务。” 中原中也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 “自己偿还?”他将国木田独步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的嫌弃与敌意没有丝毫掩盖。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时,只剩下了淡然,就像是刻意掩饰什么一般,强制性将那水面的波澜抹平,留下的不过是那双平静的眼眸。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气氛就如此冷凝了下来。 最终,还是中原中也率先败下了阵来,开口劝说着:“你除了这一条路还有别的路吗?你觉得那个放贷给你的公司会放过你们,给你们延长还贷期限吗?” 他将声音压低,隐藏话语中的柔和与心疼,垂眸时,心中却填满了悲伤。 那双鸢色的眼眸投过来的时候,他所有的执着与想法都尽数灰飞烟灭。 是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退后的只会是自己。 在那个人的心中没有我的地位,他甚至连离开的时候不和自己说上一声,不动声响就和别的男人结了婚,甚至还生了孩子…… 咽下口中的苦涩,中原中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太宰治,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勾勒对方的容颜。 还是那样的瘦弱柔软身躯,脆弱到让人心疼…… “我……”太宰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什么,却又寻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是啊,眼前的人说的是如此的正确,除了对方,自己已经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了! “是你自己先找上的我,不是吗?” 轻飘飘地放下最后一个砝码,中原中也看着面露挣扎的太宰治,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如此的痛苦呢?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甜蜜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中原中也别开了头,不去看太宰治,他只是在那儿机械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放心吧,你只是一个替身,我是不会对你动真感情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最爱的人只有你,有且只有你一个,但这样的话如果说出口,只会吓退你吧?让你远离我,彻底去到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太宰治苦笑了一声,手指插入发间,掌心掩住面容,低语道,“……替身吗?” “对,替身。”中原中也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太宰治,眼神冰冷,充满了打量与评价的意味。 在那眼神之中,自己仿佛是一件商品,被评价着价值,如果不值钱,便可以随意地丢弃,丢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去,再也不可能回到那双眼中去。 太宰治沉默着,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抬起头,忧伤在脸上尽显无疑,泪痕留在脸颊之上,却阻不住那湿润染上衣襟。 “太宰……”国木田独步迈出了一步,他伸出手,按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认真地说道,“太宰,我们可以自己还上这笔钱的,只要我们努力,可以做到的,不需要你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在强调着什么,不断地重复着,“我们可以的,太宰。” “可是,那是一千万啊,国木田。”太宰治轻轻地说道。 悲伤的目光与国木田独步坚毅的眼眸相触,触电般地收回,他别开了头,小声地说着,“如果不在一个月付清,只会越积越多,最后像滚雪球一样,彻底变成大山一样的重压,我们承担不起的。” “总……总会有其他办法的,我们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国木田独步挣扎了一下,还是努力地劝说着。 虽然他的内心知道并没有其他的一个月得到一千万的方法,但是,让太宰治去做什么情人,他绝不愿意的! 太宰治摇了摇头,他将国木田独步推了一下,向前迈出了一步,似乎想要对中原中也说什么。 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国木田独步抿了抿嘴,说道,“你想想敦……” “我已经决定了,国木田。”太宰治沉声道。 他将泪水抹去,目光落在一侧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一幕的中岛敦,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轻声说道,“敦,要跟着国木田爸爸好好生活,知道吗?” “那妈妈呢?”中岛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伸出手,抓住太宰治的袖子,哭泣着问道。 “妈妈啊……”太宰治轻缓的声音十分柔和,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让人听后下意识平复心情,渐渐安静下来,“妈妈要和那边的叔叔一起去做一些事情,所以会暂时离开。” 似乎意识到什么,中岛敦咬着下唇,死死不肯放手,“妈妈也要离开我吗?像芥……” “唔……不一样哦,敦,”太宰治抓住中岛敦的手,硬是让他松开了手,“你要学会独立了,没有人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就算是我,也不会这样。” 中岛敦睁大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手里的力量却是弱了几分,最后彻底松开了太宰治的袖子,任由对方去到自己无法触碰的地方。 妈妈是对的,没有人会陪伴我一生,我只有我自己。 他这么想着,却是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只能无助地扑入了国木田独步的怀中,哭泣着,将所有的情绪尽数宣泄出来。 没有再去理会身后哭泣的中岛敦和执着看着自己的国木田独步,太宰治仿佛下定了决心,有几分沙哑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我知道了……我会做你的……情人替身。” “这才识相嘛,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种会在这种无意义的思考上停留的家伙。”中原中也说着,话语宛如沾上毒液的匕首,重重地插在了彼此的心脏上,带来的疼痛却只有自己知道。 他将烟头碾平,朝着太宰治伸出了手臂,示意他环上自己的手臂。 太宰治顿了顿,环上他的手臂,眼前有什么东西在飘摇,他定睛一看,是困扰了他们一家如此多日子的一千万元,那张支票轻飘飘的,落入手中竟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想,这个你现在应该是最需要的,那就拿去吧,你的信誉度,我想还是可以信任的,对吧?”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偏头来看太宰治,似乎是想要看破对方心中的想法。 太宰治只是笑了笑,也不去理会对方到底是询问,还是在讽刺自己当初离开公司没有和他说的事情。 他拿着支票,缓缓地点头,转身去拿一个东西来装这个宝贵的钱财。 “丘比特”的效果在霎那间消失,四个人一怔,随后便缓过神来,满脸都是懵逼。 再看窗台处,原本想要捕捉的津岛琉生早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跑掉的。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狠狠地跺脚,暗骂着,“那个小鬼!和太宰这个混蛋一个模样!” “毕竟是兄弟嘛~”太宰治哼着小调,拿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转手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甚至还朝着中原中也感谢道,“谢谢投资啦~” “胡说八道!把钱还给我!”惊觉自己刚刚不知不觉给了一千万元的支票出去,中原中也连忙冲向了太宰治,企图把支票从对方手中抢回来。 太宰治一蹦一跳着,却是完美躲开了中原中也袭来的攻击,嘴里完全没有饶人的想法,一句又一句的讽刺从口中吐出,顺带着把刚刚的“戏份”都给带了上去。 在一次弯腰躲过中原中也横扫而来的腿时,太宰治顺势一个转身,避开冲过来的中原中也,在对方转身过来时,他突然伸手,掌心按在了墙壁上,瘦弱的身躯却是直接将中原中也笼罩,禁锢在臂弯之间的方寸之地。 “壁咚啊……要这样子才可以哦!像蛞蝓那种特意站在箱子上壁咚人是完全不会让女孩子心动哒~”他笑嘻嘻地说着,随后就收回了手,比了一个鬼脸,“黑漆漆的小矮子!” “啧……”中原中也只觉得满满的扎心,但是无法否认,太宰治所说的话是正确的,这可让人不爽了! 他别开了头,冷声道,“我才不想要和你这个渣男聊这些话题呢!” “那总比处男的蛞蝓好呀~”太宰治仿佛没有听到中原中也对自己的形容,脚下不着痕迹地往窗边挪去,嘴里还哼着小曲。 中原中也瞬间被踩到了痛楚,身高+处男这个组合拳着实是有些厉害了,纵然是心理强大如中原中也也有一种被刀深刺心灵的感觉。 在中伤了中原中也后,太宰治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不过没有关系哦,就算蛞蝓是一个处男,也没有事情的,反正你还没有成年呢~” “哈?!”中原中也下意识挑眉看了过来,便瞧见太宰治在朝自己挤眉弄眼,脑子一转,这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 这说的是自己这个意识诞生的时间点的问题,按照这个来算,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确实还没有成年。 他嘴角一抽,竟是找不到反驳太宰治的话。 “对吧对吧,谁能够想到呢?蛞蝓居然和琉生一样大~”太宰治彻底靠上了窗边,笑眯眯地嚷嚷着,“要我说,你们两个就是两个小鬼,连芥川和敦都比你们大!” 他找了两个对比对象,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敦,皱眉摇头,“明明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敦君真是太弱了!” 太宰治意有所指地指向了面前的中原中也,“连未成年都打不过!” 中岛敦:!!! 听到这个对比,中岛敦只能是苦笑:“太宰先生,中原先生的战斗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希望太宰治不要再揪着自己来比较了,上一个被太宰先生拿来和自己比较的是谁?是持续不断找自己麻烦的芥川龙之介! 一想到自己被芥川龙之介追着跑的场景,中岛敦就忍不住打一个寒战,他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什么宿命对手了。 事实上,中原中也绝对不可能会是中岛敦的宿命对手的,毕竟双黑这种存在一向是1vs1的,哪还有1vs2的,三个的话只会变成过于稳定的三角形,哪能够互相磨钻石?他完全就是在妄想。 身为钻石之一的中原中也冷笑着,“先不说那个,津岛琉生在哪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住处。” 他眯着眼睛看太宰治,很明显是在盯着对方不说谎。 太宰治歪了歪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所以你是知道的。”从太宰治的话中判断出了情况,中原中也淡淡地说道,“当然要去揍他一顿了!” 眨了眨眼睛,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居然还想要去揍他吗?” 中原中也的眼神中传递出了“不可以吗”的意味,这让太宰治笑得更大声了。 “真是有趣的蛞蝓啊,”太宰治如此评价着,难得愿意给中原中也分析一下,“琉生的异能力大家都体验过来,是‘丘比特’,他刚刚逃跑的路数就是直接发动丘比特,让我们的精力全都在表演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在限定时间里去做其他的事情,对吧?”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是啊,但是,你觉得他只有这个能力吗?”太宰治微挑眉,靠墙环臂,目光落在窗外的世界,瞧着那蔚蓝的天空,轻声说道,“能够凭借这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的异能力走到家主之位,他的能力可不止于此。” “我离开津岛家的时候十四岁,他也不过是七岁,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铁上钉钉的未来家主了,除却我本身无法使用阴阳术也看不到妖怪以外,也有他自身惊人的天赋与实力。” 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的,鸢色的眼眸一下子深沉了下去,阴暗深渊中没有丝毫的光彩,“被称为‘琉生殿下’的他啊,是津岛家的‘神’。” “神?”中原中也有些懵逼,他对于阴阳家这种存在没啥兴趣,也没有去怎么了解过这类的存在,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嘛,这也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现在是这个模样,作为一个不怎么称职的哥哥,我还是蛮满意的。”太宰治耸肩摊手,并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里过多说些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被揉成了一团的纸团,打开了,忽略掉上面混乱的路线指标,只看了一眼右下角丑到爆炸的小丑图标,歪了歪头,“小丑啊……” 太宰治低喃着,“表演戏台是在湖边……嗯,住处应该是在海边。” “哈?”中原中也看了几眼太宰治,确定对方没有撒谎后,就转身打算继续自己的揍琉生大业。 中岛敦看的一愣一愣的,总感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间的相处模式一如既往地让人不解,他凑到国木田独步的身边,小声地说道:“中原先生好像忘掉了那一千万……” 耳尖如中原中也自然是听到了中岛敦的声音,将风衣甩到一边的肩上,他微偏头,毫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是一点小钱,总比这家伙拿着我的卡刷好!” 他冷哼了一声,踏着大步,倒是循规蹈矩地从门口离开了。 “哎呀呀,蛞蝓居然真的去海边了。”太宰治做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捂嘴再度笑了起来。 “完全往相反方向引啊你……”江户川乱步抬眼看了一下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说出了真相。 太宰治把那个纸团慢悠悠地丢进了垃圾桶里,“我好歹也是一个靠谱的哥哥。” “靠谱?”国木田独步听到这话,忍不住怼了回去,“离家出走的靠谱?” “我离家出走对他有好处的好吗?!”太宰治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蹦跶的老高了,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这是在告诉他,追求自由的好处!” “呵呵……”只觉得太宰治满嘴跑火车,国木田独步才不会去相信呢,他扭头看向垃圾桶里的纸团,有些疑惑,“直接丢了?” “当然了,这又不是琉生留下来的,是我之前随便画的。”太宰治耸肩,完全没有自己骗了中原中也的想法,“我们这段时间不是在追查那个杀人案吗?蛞蝓会帮我们搞定的~” 他是不会告诉国木田独步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在发现那个杀人凶手想要截胡港口黑手党的货物时,太宰治就已经在思考借刀干掉对方的事情了,这回中原中也撞了上来,让他去发泄一下怒火,对自己和琉生都好~ 如此想着,太宰治再度在心里感慨起自己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哥哥,还帮自家坑哥的弟弟转移别人的怒火。 并不知道自家哥哥转手就坑了中原中也,从暴揍的可能中逃脱出来的津岛琉生现在正坐在甜品店,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草莓蛋糕,享受美味的模样看起来悠然自得,不紧不慢的。 在他的对面,看起来有几分颓废的医生大叔带着漂亮的金发女孩也在品尝美味的蛋糕,从大叔口中蹦达出来的猥琐话语吸引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力,着实是有些亮眼。 “爱丽丝酱~喂我一口好不好?”他哼着,长大了嘴巴,只等着来自爱丽丝的投喂。 “哼!我才不喂林太郎呢!”爱丽丝冷呵了一声,撇过头,不理会这个BT大叔,目光一转,落在了津岛琉生的身上,俏皮地问道,“琉生也觉得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对不对?” “是呀~”津岛琉生愉悦地应着,“美味的食物可以让人的心情非常舒适哦~” 他歪了歪头,“森先生也喜欢这种甜腻腻的食物吗?” 没错,坐在他的面前正是从繁多事务中逃脱出来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不过现在应该叫做地下诊所医生森鸥外。 “爱丽丝酱喜欢的东西我就喜欢~”森鸥外完全没有打算掩饰自己对爱丽丝的喜爱之情,说的话更是一句比一句甜。 看着面前再度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津岛琉生顿了顿,忍不住再揉了揉眼睛,多眨了几下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声。 “怎么了?”终于舍得从爱丽丝的身上移开目光,森鸥外疑惑地看向了津岛琉生。 “你不会想知道的。”津岛琉生挥了挥手,他觉得还是不要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森鸥外比较好。 “哎呀,话说一半就很容易吊人胃口呢~”森鸥外笑了笑。 津岛琉生知道森鸥外是想要探究一下自己话中的意思,但是他真的没有心情去分享这个,谁让这个东西说出去着实是有些吓人呢? 正常的人看到的都是森鸥外和爱丽丝,而在津岛琉生的眼中,这就是森鸥外x2。 想象一下,森鸥外一号拿着勺子在喂森鸥外二号,森鸥外二号非常傲娇地哼了一声撇开了头,嘴里还撒着娇,看到的人大概只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津岛琉生知道自己看到的画面和别人看到的不一样,他相信自己视觉上看到的东西,但也知道要掩藏一下,根据附近人瞳孔中倒映出的画面,很容易就可以发现,森鸥外二号其实是个金发萝莉的事实。 好吧,应该说是森鸥外的分/身化成的金发萝莉? 他歪了歪头,总觉得无论怎么想象,都无法掩盖掉自己此时此刻看到的画面。 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津岛琉生笑眯眯地问起了其他的东西,“之前的符咒,试了之后怎么样呢?” “很好用哦~”森鸥外提起这个,笑容真诚了不少,“之前的行动顺利到让人怀疑风险预测是否错误。” 津岛琉生点了点头,看来森鸥外很满意之前的试用版符咒,那么,就可以进行接下来的合作了。 他随手伸向了身侧,手收回时,一份文件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中,他把文件推到森鸥外的面前,笑盈盈地说道:“那么,这是我们这边拟定的合同,您可以看一下。” 森鸥外接过文件后并没有马上打开来看,而是多看了几眼津岛琉生的身侧,的确是个空位,并没有任何的存在。 发现森鸥外的好奇,津岛琉生淡淡地说道,“式神罢了。” 一秒明白津岛琉生言下之意,森鸥外笑呵地收回了目光,没有去探究其中的事情,而是低头看起了合同。 虽然要和身为里世界存在的津岛家进行合作,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必须完全去了解所有里世界的东西,森鸥外并非是里世界的人,想要达成合作不过是要预防诅咒,以及让组织的行动更容易罢了。 津岛琉生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给对方细说,只是一直在注意不把目光落在森鸥外隔壁的表象是金发萝莉实则是森鸥外二号的存在身上。 爱丽丝显然也发现了津岛琉生的刻意回避,大声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 “我不可爱吗?”爱丽丝昂起了下巴,嘟起嘴,娇气地抱怨着。 津岛琉生嘴角一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巨大的污染,这个动作放在森鸥外的身上,只觉得是巨大的精神污染。 天啊,为什么谈合同的时候我还要遭受这样的祸害?太过分了!森鸥外! 完全不知道因为爱丽丝“形象”问题而被谴责,森鸥外看完合同,抬头正打算和津岛琉生商讨一些细节,便瞧见对方皱成一团的眉毛,顿时有些好奇,“怎么了?” “啊……没事。”津岛琉生捏了捏眉间,随意地扯了一个理由,“之前从武侦出来时,用了异能力,精神有些不济。” 此乃谎言,异能力再怎么发动,也不会让他有什么精神不济的问题,只不过是拿来忽悠森鸥外罢了。 “是吗?”森鸥外眼珠子一转,心里盘算着什么,面上不显,转移了话题,跟津岛琉生谈起了合同的细节,最后还是很顺利地达成了合作。 看着津岛琉生给予自己的那一大袋符咒,森鸥外心上一喜,连带着刚刚花了大笔钱的痛都消失了。 “真是太好了呢,爱丽丝酱,我们有更加强力的助力啦~”森鸥外朝爱丽丝说着。 “林太郎大笨蛋,这个时候就应该赶紧藏起来啊!”爱丽丝哼了一声,嫌弃着森鸥外把这堆重要物资随意放置的行为。 “是是是,爱丽丝酱说得对~”森鸥外点了点头。 津岛琉生嘴角一抽,再度把目光放远。 啊……生活为何要折磨我,非要让我看森鸥外撒娇卖萌的模样,太可怕了,可以请福泽先生过来砍了这个会卖萌撒娇的森鸥外二号吗?这就是我折腾了中原中也他们的报复吗?感觉要瞎了呢!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拿着合同飞速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飞快地离开了此处,津岛琉生满脑子都是逃离这个有卖萌撒娇森鸥外的世界,完全没有去注意森鸥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好像每次看爱丽丝酱的时候,都有些奇怪呢~”森鸥外歪了歪头,爱丽丝是他的人形异能力,难道在阴阳师的眼中,爱丽丝的形象有所不同吗? 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爱丽丝,森鸥外嘟囔着,“明明爱丽丝酱超可爱的!一定是琉生君不识货呢!” “哼!林太郎就会说这种话!”爱丽丝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起蛋糕。 离开的津岛琉生一个转身,躲开了被太宰治坑着往某个方向走的中原中也,脚下一迈,再度往武装侦探社那边走去。 直接扑进了自家哥哥的温暖怀抱里,津岛琉生使劲地蹭着,嘴里哀嚎道,“哥哥!我觉得我要瞎了!!!” “哇哦!真的假的?”太宰治立马兴奋了起来,好奇地说道,“是什么法术吗?还是什么阴阳术?” “是森鸥外啦!”大声地念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津岛琉生皱起了眉头,嘴里叫着,“那个什么爱丽丝,非常惊悚啊!” “哦?那不是漂亮的小姐姐吗?”太宰治笑眯眯地问道。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只看到了油腻大叔呢~”津岛琉生咕噜着,再度把自己的头埋到了太宰治的怀里,使劲地蹭着,双手抱紧太宰治的腰部,完全没有给对方推开自己的机会,“森先生在喂自己吃蛋糕,这个画面真是……” 他打了一个哆嗦,“太可怕了……” 太宰治顺势想了一下,把森鸥外的外貌带入到爱丽丝的日常行为里,瞬间也被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啊啊呀,这可真是可怕呢!” 再看向缩在自己怀里不肯走的津岛琉生,太宰治难得浮现了一丝怜悯,这孩子可真惨,看到的东西居然这么可怕,哎呀,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福的~ 完全不觉得自己把幸福建立在弟弟的悲伤上有什么问题,太宰治笑着摸津岛琉生的头,在对方蹭了自己手心时,问道,“既然他恶心你了,那你可以恶心回去呀!例如说,来个究极反击!” “究极反击?”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恍然大悟,“有道理!” “居然让我看这么可怕的画面,我要让他看到同样可怕的画面!”津岛琉生握拳,非常认真地发誓,“我一定要恶心回去!!!” “记得我的小说。”旁边的江户川乱步见太宰治似乎启发完津岛琉生,便顺势提醒了一句。 津岛琉生还记得这个事情,正文和番外后续还在进展中,“还在写呢。”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可以把东西塞到书里呢,既然他这么喜欢看书……” 拳头和手心一敲,津岛琉生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这么喜欢看小说,那就来一个沉浸式的小说吧!深刻的体验一下。” 他的脸上露出了邪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江户川乱步眨了眨眼睛,不忘多说一句,“只有他那一份。” “放心吧,福泽先生的我不会动的。”津岛琉生摆了摆手,表示这个不是问题,自己只会对坑了自己眼睛的森鸥外动手呢! 他开开心心地蹦跶着,跟在自家哥哥的身后,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 被津岛琉生一路跟着,太宰治有些不太舒服,飞快地在箱子里绕了好几圈,终于摆脱了津岛琉生这个黏人精,这才开心地打算去勾搭小姐姐。 只见他执起一位美丽的女子的手,目光扫过对方身上的蓝色制服,他歪了歪头,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也没有盘算什么一般,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 这话才刚开了一个头,一道疾风袭来,直接一脚把他踹到墙里,把旁边的人们吓了一跳。 惊慌失措跑开的人们没有一个去注意到埋进了墙里的太宰治,自然也没有人打算去把他弄出来。 不过刚刚被太宰治勾搭的小姐姐倒是往这边走了过来,只是还没有动手,太宰治就已经自力更生了。 手扶着与自己一块凹进来的墙,想要从里面出来,结果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领子,把他一把扯了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便瞧见了中原中也那满是怒火的眼睛。 太宰治:哦……是愤怒的小蛞蝓啊…… 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太宰治挥去衣服上沾上的灰尘,“真是的,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你这个家伙,居然忽悠我!”中原中也已经去到太宰治暗示的地方,结果发现了截胡货物的罪魁祸首,把对方揍了一顿,交给黑蜥蜴后,他本想要回到办公室,进门时惊觉自己去那里并不是要工作,而是为了揍津岛琉生。 在揍了某个截胡货物的傻瓜后,中原中也的怒气早就没了,但是想到太宰治居然骗自己,他就忍不下这口气,决定过来揍一顿太宰治。 反正弟弟的锅,哥哥代为受之也很正常! 好好接受来自我的教育吧!津岛琉生……的哥哥! 他握紧了拳头,冷笑地看着太宰治,“说好的琉生的住处呢?” “哎呀,身为哥哥怎么可以暴露弟弟的住处呢?”太宰治歪了歪头,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找到住处,才是考验啊!” “神特么的考验!”中原中也见太宰治还在满嘴跑火车,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因为前面那个兄弟情的理由不告诉自己,纯粹是想要偷懒不去做侦探工作,才忽悠自己过去。 不过,这个事情他们的确是相关人员,过去干掉那个混蛋也很有道理,但这不能够作为太宰治忽悠自己的理由! 中原中也冷呵了一声,一脚踹向了太宰治,“我看到了,津岛琉生刚刚就跟在你的身边,人呢?” 太宰治无辜地回望,“被我甩掉了。” “你甩他做什么?”中原中也眯起了眼睛。 “当然是为了好看的小姐姐了!”太宰治再度向勾搭到一半的小姐姐伸出手,笑眯眯地问道,“美丽的小姐,你愿意陪我去殉情吗?” 小姐姐:??? 被勾搭的金发女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再看一眼旁边的中原中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抱歉,这个大概不行,我还要跟随室长实现大义!” “啊呀,居然是心有所属的小姐吗?真是太可惜了……”太宰治嘟囔着,他垂下了头,在对方松了一口气时,又伸出手,抓着她的手,笑道,“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取代那位先生在你心中的地位呢?” “你……”金发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瞧见眼前的人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不等女子细究,一旁的中原中也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太宰治手腕,把这个家伙往自己这边一拽。 太宰治脚下一歪,身子倾斜下去,成功地倒在了中原中也的怀里,他抬头看向中原中也,眼中闪过了诧异的神色,随后连忙低头,不敢去看中原中也。 冷冷地看了一眼被太宰治勾搭的金发女子,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怎么?这才不到一天就打算违背合约了?那一千万还在你怀里吧?” 他眯起眼睛,手臂从太宰治的腰下划过,片刻后,竟是将太宰治公主抱了起来,垂眸时,收敛了眼中的异色,只留下了冷漠,话语中带着冰冷的气息,敲在了对方的心头上: “你已经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第29章 淡岛世理觉得眼前的这一幕让人茫然,她不过是遵循室长宗像礼司的命令来到横滨,主要是要和此处的异能特务科进行一年一度的信息交流,结果还没有到异能特务科就瞧见了太宰治。 是的,她认识太宰治这个家伙,或者说Scepter 4对每一个(曾经)破坏过社会治安的存在都有一定的了解。 过去的太宰治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策划及参与了谋杀一百三十八件,恐吓三百一十二件,欺诈六百二十五件,触目惊心的罪行摆在眼前,就算他笑得人畜无害,也让人毛骨悚然。 就算对方洗白了案底,加入武装侦探社,拯救多次横滨,Scepter 4都没有将这份案底丢掉,而是继续保存着。 所以,淡岛世理在对方执起自己手的时候差点直接拔刀而出,不过,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 然而,还不等她了解一下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找自己,太宰治就被橘红色头发的男子一把踢飞了。 淡岛世理看了一眼,踢飞太宰治的家伙也是一个罪恶深重的家伙,港口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 在无数人四散跑开的时候,她非常淡定地站在了原地,围观接下来的发展。 出人意料的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打了几下后,居然开始了公主抱,附带的还有一个占有欲超强的霸道宣言。 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用他那不算高的身材抱起一米八的太宰治,淡岛世理差点笑出声来。 这算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合吗?好像用词不是很合适,但又找不到什么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场景。 淡岛世理直觉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吃瓜虽好,但风险巨大,还是暂时撤退比较安全。 她扭头正打算找找适合的“撤退”路线,便瞧见了不远处的津岛琉生,这一刻,所有的画面在面前链接起来,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丘比特”。 名为“丘比特”的异能力可以让人不受控上演狗血恋爱剧,眼前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显然就是受了这个异能力的影响。 多看一眼正在继续进展的两人,淡岛世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太宰治之所以蹦跶如此久都没有出事,全靠“人间失格”这个大bug,能够无效化异能力的力量无论何时都是极佳的武器,就算是王权者的力量也无法波及这个人,但是此时此刻,这位行走的“bug”正被“丘比特”所影响。 她皱起了眉头,心里突兀的升起一个猜测,莫非“人间失格”是有缺陷的,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 正当淡岛世理如此想,津岛琉生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按住了对方的手,阻止其拔刀的动作。 甜甜地笑着,津岛琉生歪了歪头,问道,“淡岛姐姐是不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他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弧度被抹平,难得显露出了冷漠无情的一面,“如果对哥哥动手,我无法保证不对你们动手哦?” 言下之意,便是要淡岛世理把那堆和太宰治相关的想法给他尽数删掉! 抿了一下嘴,淡岛世理权衡利弊后,果断收回了手,转身朝津岛琉生点头,“津岛先生,您怎么会来横滨?” 不着痕迹地把津岛琉生上下打量了一遍,淡岛世理微蹙眉,津岛家他们也是死盯着的,但是他们并没有收到这位家主从京都来到横滨的消息。 “啊呀,你貌似在想我怎么过来的?当然是坐飞机啦~”津岛琉生一眼看出淡岛世理的想法,漫不经心地说道,“式神版飞机,你值得拥有~” 他嘿嘿的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去了。 淡岛世理嘴角一抽,津岛琉生在他们面前一向是不着调的模样,完全是随性而为,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想要盯死这个家伙,只为了能够在对方发疯前赶紧克制住这个家伙,虽然他一次都没有发过疯…… 懒得去理会满脑子都是维护秩序的淡岛世理,津岛琉生看着眼前还在火热上演的狗血剧,笑道,“你不觉得哥哥和中原先生演得很棒吗?” “是什么剧本?”淡岛世理看了一眼,有点好奇。 “替身情人其实是真·白月光,而自己也是对方的白月光,两个人的剧本,”津岛琉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手里摆动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这是他刚刚故意被哥哥甩掉后去取的物件,到时候打算送给哥哥做礼物来着! 淡岛世理得到了剧本的答案,再看眼前的闹剧,心里便有了答案,索性继续站在这里围观了。 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当做戏剧围观,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爱恨情仇还在继续上演。 中原中也吐出那句“你已经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后,便一直盯着眼前的太宰治。 太宰治被那句霸气侧漏的话语震到,一时失语。 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着,速度快极了,连带着那红色漫上耳角,脸上烧的可热了,他连忙低下头,碎发掩去耳朵的异样,却无法阻挡彼此相隔不远的心脏跳跃的感知。 “你心动了。”微垂眸,中原中也平静地指出了这个事实。 太宰治一愣,下意识挣扎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掩饰自己那一刹那间出现的心动,但是在感受到中原中也手臂传来的力量时,他又放弃了挣扎,只是这样呆在对方的怀里。 他抬起头,看着中原中也的面容,不自觉地伸出手,似乎要去触碰那张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脸庞,却又在触碰的前一秒缩回了手。 垂眸掩去眼中的悲伤与爱意,太宰治是如此的无助,悲伤到了极致,直到最后落入心底里只是一片黑暗,他就在那深渊中沉浮着,永远漂泊,寻不到属于自己的港湾。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宛如梦中的公主,在恰当的时候,遇到了心爱的王子,把自己的一切奉献出去,宛如小学生一般,逗弄着对方,调笑着对方,将对方气到炸毛,并且以此为乐。 但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自己终于明白了,这样的做法并不是“喜欢”的正确表达,而是对待“玩具”的做法。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名为告白卡的存在,真想要在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借助神明的力量告诉你“我爱你”,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面对你的时候,幸福与痛苦交织,我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连爱都不敢说出口的胆小鬼,只敢继续保持着那样的距离那样的关系的胆小鬼,最后连保持这样的关系都做不到,慌忙的逃跑,去到你也找不到的地方。 太宰治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眼角滑落,再也难以克制住自己的哭声,悲伤与痛苦中夹带着幸福的甜味,将自己彻底罩住,无法挣脱。 如果可以,真希望这一刻被无限的延长,让属于你的拥抱永久的停留在我的身边,让这股属于你的味道一点点的将我包裹,彻底沾染。 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所有物,可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你喜欢的人是我的养父,那个名为森鸥外的男人。 是啊,成熟帅气的人才是被你所喜爱的存在吧?像我这种不珍惜生命钟爱自杀的家伙,又怎么能够留住你的心呢? 当初的你不就是无比讨厌我吗?现在也只是因为想要找森鸥外的替身才会不情不愿地找上我,你的心中只有我的养父,从不会有我的身影。 中原中也并不知道太宰治在想些什么,他将太宰治一路抱到不远处的座椅上,让其坐好,捏了捏因为抱人过久而有些酸痛的手臂,缓解了不少。 但是,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便不自觉地抽动了起来。 他知道的,太宰治的心都在那个名为国木田独步的男人身上,从来都没有自己的身影。 你最讨厌的是狗啊,你要我成为你的狗,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在你的心中永远都是最讨厌的存在呢?这样也好,至少也是在你的心中存在一个小小的方寸之地吧? 你看啊,狗就是这么讨厌的存在,无论你怎么讨厌我,怎么嫌弃我,怎么责骂我,我都会默默跟上你的步伐,就算是做着不对的事情,我也要横刀夺爱地把你抢过来。 明明……只要你肯回头,我就在你背后等着你,可是,你不会回头的不是吗? 那个名为国木田独步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会爱上那样的人呢?是我做的不够多,还是你永远不会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呢? 是了,你可是为了一千万才跟在我的身边,而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我们的关系大概也就只剩下那薄薄的情人合约吧?到期就会撕碎,彻底没有任何的瓜葛。 见太宰治依旧在哭泣,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手帕,塞到对方的手心里。 抓紧手中的手帕,太宰治低着头,抬手看起来像是在擦拭自己的泪水,事实上却是在嗅着手帕上的味道。 这是属于中原中也的味道,如果把手帕留下来,是不是等于把他也留下来了呢? 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呢?就算是他的手帕,那也不过是物件罢了,怎么可能代替本人的存在? 这只是十个月的合约罢了,现在的“情人”身份只是一层薄纱,轻轻地揭开,他们便再也没有关系。 太宰治是如此清楚这一点,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会因此悲伤。 中原中也站在太宰治的面前,注意到太宰治将那份手帕紧紧拽住的动作,看起来是要将手帕撕碎,抿嘴撇头,淡淡地说道,“你擦完就丢了吧,我不要了。” 太宰治一愣,抓着手帕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了一些,他呆呆地看向了中原中也,从那双眼中看不到任何属于自己的身影。 连让我洗净归还手帕的机会都不给吗?你偏生要狠心到这个程度吗?那宝石样的眼睛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呢? 第30章 他们就这样在那长椅方向对视着,过了许久,“丘比特”的力量接触,两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黑脸的情况。 两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瞬息间朝着津岛琉生所在的方向看来,吓得他直往淡岛世理的身后躲去。 无语地挡在了津岛琉生的面前,淡岛世理还是非常配合,拔刀而出,阻止了两个大男人暴揍“小孩”的行为。 “走开!”中原中也发誓,今天他不揍到津岛琉生长记性绝对不会结束的! 太宰治也笑眯眯地往津岛琉生所在的方向投射来目光,嫌弃地把中原中也给自己的手帕丢到了垃圾桶里,随意地抹去眼角还残存的泪水,他朝着淡岛世理身后伸出手,一把抓住努力缩小身形的津岛琉生的手腕,把这个家伙强行拽了出来。 “啊呀~琉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使用力量呢?可以解释一下吗?” 他哼着小调,问问题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并不是在说什么自己非常关心的问题,实际上他的心中早就盯上了。 津岛琉生缩了缩脖子,小声地说道,“可是,我没有素材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昂起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森先生和银狼小姐的小说下卷就要出版了!收益很好的,我都给你们两个组织打钱了!” “喂喂喂,不许把我的事情写出来!”太宰治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津岛琉生在想什么,连番警告他。 “哦……反正我是不写的,就找找灵感嘛~”津岛琉生扁嘴撇开头,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 身为家主,我当然不会自己写文啦!写文什么的,难道不是我提供一个大致方向,让手下的人去写吗? 他歪了歪头,想起每一次表演都没有落下的拍摄,自家手下肯定早就磨刀霍霍向素材进发了!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 太宰治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边,冷笑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重点强调了一下,“不许写真名和真实的组织名字。” “当然,我会监督他们的。”拍着胸口保证着,津岛琉生重重地点头。 中原中也见他们交流结束,笑呵呵地迈出了一步,手一伸,抓住津岛琉生的后领,拖着这个孩子就往巷道里走。 “啊啊啊……我的好哥哥!中原哥哥,放过我吧!!!”津岛琉生挥舞着手脚,大声地求饶。 然后,并没有什么卵用,依旧被中原中也强制性拖进巷子里狠狠地揍了一顿。 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复活,津岛琉生的眼睛里连光彩都没有了,只是这样子看着巷子那狭长空间所透露出的蓝色天空,缓缓地伸出手,朝着天空伸直,似乎要去触碰什么一般。 中原中也长吐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真的是难得打的这么爽,至少不用收敛自己的力度,打起来可舒服了,就是难为津岛琉生这孩子,在那儿来回去世,反复复活。 看了一眼旁边躺尸状的津岛琉生,他的心中腾起一阵愧意,问道,“还好吗?” “还好啊。”津岛琉生干脆地回答着,他的手缓缓落下,手背遮住眼睛,轻声说道,“不用顾忌我哦,这点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从以前就想说了,你的复活,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原中也皱了一下眉。 习惯痛楚并不代表感受不到痛楚,就算是自杀狂魔的太宰治也是无比怕痛的存在,眼前的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会不痛呢? 津岛琉生感受到的应该是更加深刻的东西才对,那是真正的死亡,而不是所谓的濒死。 中原中也自认自己好歹是个大人,关心一下一个未成年的崽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种族天赋啦~”津岛琉生挥了挥手,终于肯从咸鱼躺中脱离出来,快速起身,拍衣散去灰尘,他朝着中原中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中也哥哥的气消了吗?那真是太好啦~” 他鼓着掌,蹦蹦哒哒地拽着中原中也从巷道里跑出去,一个猛扑就扒上了太宰治的背上,双腿夹紧对方的腰部,使劲地蹭着太宰治的颈窝。 “喂喂喂,虽然你是我的弟弟,但也不要这样子干!我也不是很想要背男孩子的好吗?!” 太宰治嘴上抗议着,但也没有真的把身上的津岛琉生扯下来,肉眼可见,他的眼中染上了笑意,那和平日里调笑完全不同,真挚至极。 “哼哼……哥哥背我一下怎么了!我可是你的弟弟!亲弟弟!”津岛琉生耍赖着,扒着太宰治不肯下来。 他把头埋在太宰治的肩头,忽然小声地说了一句,“中也哥哥打人好痛啊……” 原本伸手要去扯他的动作一顿,太宰治抿了抿嘴,还是叹了一声,“算了,你开心就好。” “哥哥最好啦!”津岛琉生笑着蹭了蹭他的脸颊,但还是非常识相的没有待多久就从太宰治的背上滑了下来。 脚踩地面,他跑到中原中也的面前,抓着对方的手摇来摇去,“从今天起,中原先生就是我的中也哥哥啦~” “谁要做你的哥哥!”中原中也立马反驳了一句。 “可是,刚刚中也哥哥打的我好痛啊……”津岛琉生垂下头,嘟囔着。 “啧……”知道津岛琉生这是在忽悠自己,但中原中也心里知道自己刚刚确实下的手有点重了,想到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鬼,他想了想,还是放过了对方,“好吧好吧。” “中也哥哥最好啦~”津岛琉生立马爬着杆子上去耀武扬威,伸出手就想要去拿中原中也的帽子,结果被对方躲过,吐了吐舌头,他转身放过了中原中也。 像中也这种人不能够逗得太多,要适可而止才可以可持续发展呢! 完全不知道津岛琉生心里还在想着“可持续发展的逗人方法”,中原中也很满意对方的识相,心情更好了。 扭头看向淡岛世理,津岛琉生一眼就瞧见了正打算再勾搭淡岛世理一遍的哥哥,嘴角一抽,抱住淡岛世理的手臂往自己这边一拉,义正言辞地说道:“哥哥!请不要随便勾搭淡岛姐姐!” “啊呀~琉生终于也有喜欢的人了吗?”明知不是如此,太宰治还是调笑起琉生。 “不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津岛琉生哼了两声,“因为哥哥现在的行为是在耽误淡岛姐姐的行程!淡岛姐姐和国木田先生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虽然不多……” 至少在行动计划上还是很有共同之处的,津岛琉生如此想着,送别了还要前往异能特务科的淡岛世理,扭头朝哥哥警告道,“虽然王权者的力量对你来说是无效的,但是不要随便和王权者打交道啊!哥哥。” “琉生这是在关心我吗?”太宰治眼睛一亮,手搭在津岛琉生的肩膀上,好奇地问道。 “并不是,我只是在关心那个还没有演完的剧本!”用力地握拳,津岛琉生的眼睛亮亮的,显然是非常期待那个结果,“就你和中也哥哥刚刚演的替身情人是白月光的剧本!” “啧……”中原中也一听到这个剧本就觉得头疼,压了一下帽檐,他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安全。 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津岛琉生,太宰治哼哼了两声,没有说什么。 送别了津岛琉生,太宰治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朝着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在到达办公室时,直接无视了因为自己逃班而咆哮的国木田,身子一扭,躲过攻击,来到了江户川乱步的桌前: “乱步先生,最近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吗?” “有趣的案子?”看小说的江户川乱步抬眼看了他一下,忽然伸出手,抽出一张报纸塞到了太宰治的怀里,“喏,你想要的东西。” “哇哦!不愧是乱步先生,真是太棒了!”太宰治哼着自杀小曲,跑到自己的位置上翻看起报纸,在看到报纸一个角落处写的报道时,眼神一厉。 只见报道上写着“东京一男子半夜在小卖部买东西时突兀自杀身亡,并导致周围人昏迷”,太宰治盯着这个报道看了半天,想到了什么,随意地把报纸放在了一边,就打算起身去找社长请假。 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太宰治,提醒道,“三天。” “我知道。”太宰治点了点头,勾起了嘴角,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没有再去关注太宰治的事情,江户川乱步把手里的小说丢到桌子上,那本书正是福泽谕吉的同人番外小说,他随意地后仰,咕噜着,“好无聊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他如此叫着,挥舞着手的时候,猛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琉生,你写出来了吗?什么?写出来了吗?” 眼睛一亮,江户川乱步立马起身,抄起自己的帽子,迫不及待就往外面走,“太棒了!名侦探我一定要看到第一本!!!” 他跑到楼下,冲到了就在附近的津岛琉生身边,叫道:“书呢?” 津岛琉生把刚到手的下卷递给江户川乱步,书本刚从印刷厂里打印出来,还有些热乎:“乱步先生为什么这么期待这本书呢?” 瞥了一眼津岛琉生,江户川乱步孩子气地昂起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要看森鸥外倒霉的模样啊!” 这么说着,他握紧了拳头,大声地说道:“他活该!!!” 第31章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沐浴着夕阳的光辉,爱丽丝趴在落地窗边,手里抓着蜡笔,在白纸上勾绘出津岛琉生的模样。 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森鸥外翻阅着刚刚出版的小说下卷,津津有味地品味着书中的故事。 中原中也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地讲述他和津岛琉生战斗的过程,事无巨细,一个个细节都给讲了一遍。 这是森鸥外特意安排的事情,经过他们的多番调查和确认,津岛琉生的“不死”并不是异能力作用的结果,更像是本身出现的情况。 这种特殊的情况让他们注目,而森鸥外也想要知道所谓的“不死”到底是到达什么样的水平。 中原中也以想要发泄被津岛琉生捉弄的理由去尝试不死的上限,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当时正好在附近出任务的与谢野晶子也可以上手把他救回来。 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事情,就连太宰治都默认了这个事情,虽然对方应该是觉得无论如何试探都不会有结果。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无数次的去世与复生,津岛琉生从未有丝毫的感觉,就像是连疼痛都品尝不到一样。 中原中也说到这里,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作为动手者,他非常清楚津岛琉生的神色变化,对方并没有出现任何痛楚或者是难受的神色,无论是受到了攻击,还是复活的时候,连一丝神色变化都没有。 要知道,微表情和微动作这种存在并不是可以掩饰掉的东西,就算是再强大的演员,也无法彻底掩饰自己在受到疼痛那一刻出现的细微变化,但这些在津岛琉生身上完全没有出现。 唯有一个解释可以来阐释这个问题,那就是——津岛琉生没有痛觉。 “不痛……吗?”森鸥外喃喃着,笑道,“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中也君。”他微偏头,朝着中原中也点了点头,随后又再度翻阅起手中的小说,似乎不再关心这个问题。 名为《娶了花魁老婆后我前妻剑圣女皇回来了》的小说顾名思义讲述的正是一个渣男在白月光前女朋友和现妻子之间来回挣扎的过程,唯一让人不悦的便是,这其中的主角是以森鸥外为原型。 若要说的更加准确一些,应该是说,用的是森鸥外,尾崎红叶还有福泽谕吉当时演戏时的剧本与人设,最后展现在了小说里面。 森鸥外对此非常感兴趣,除却其中的福泽谕吉性转版的银狼小姐看起来很好看以外,也有想看看这个剧本结尾的想法。 中原中也看着森鸥外手中的小说,嘴角一抽,这本小说的风靡程度他还是很清楚的,不过,自家首领会如此沉迷他也是没有想到。 难道说……首领是个抖M?喜欢被虐? 这个想法蹦跶出来后,中原中也连忙摇头甩去这个想法,把森鸥外的身影从这个形象上丢掉。 比起自家首领,太宰治那个家伙才是抖M吧?被我揍了那么多次,还孜孜不倦地过来挑衅我! 他如此想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随后又泄气地松开,思索起自己还有多少公务要完成。 “中也君,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先回去哦。”似有所感,森鸥外笑着说道。 目送中原中也离开,森鸥外立马就垮了肩,半抱怨状地和爱丽丝嘟囔着,“太糟糕了,津岛君不只不死还没有痛觉,这可真是无懈可击啊!” “明明是有弱点的,林太郎太笨了!”爱丽丝哼了一声,半嫌弃半傲娇地撇过了头。 “啊呀,我知道了,爱丽丝酱好聪明呀!”森鸥外恍然大悟,甜腻腻的夸奖爱丽丝。 “当然了!”爱丽丝自豪地昂起了头,随手把手里的绘画提起,放在了森鸥外的面前,问道,“好看吗?” 森鸥外低头一看,爱丽丝画的是扎着黑色双马尾的琉生,身边还有一个黑漆漆的红眼小人,再看看背景,是一条非常漂亮的蓝色鱼儿。 “这个是谁呢?”他指着那个黑漆漆的红眼小人问道。 “是太宰那个家伙。”爱丽丝没有好气地说着。 “原来如此,是太宰啊……”森鸥外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目光在他们身后的那条鱼身上停顿了片刻,喃喃道,“鱼……人鱼……” “林太郎?”爱丽丝不解的看着森鸥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没什么哦~”笑了笑,森鸥外夸奖了几句爱丽丝,让对方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也不在意自己的失神,开心地离开继续去画画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的森鸥外抬起头看向窗外被夕阳晕染的晚霞,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他垂下头,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图书。 书中的剧情已经发展到林太郎和银狼小姐在巷道中的争执,瞧着那熟悉的话语,森鸥外嘴角一抽,只有满满的尴尬感。 他飞快地向后翻了几页,把这个他自己经历过的片段略过,到达了下面的剧情—— 林太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关上,窗帘拉上,黑色淹没了他的世界,也将他完全沉入了深渊之中。每一天他都在无尽的悔过与悲伤中度过,却又不得不向前迈进,只为了当年和银狼的约定。 他曾经觉得,一切都是银狼的过错,那个女人一声不吭地抛下了自己,离开了自己。无数个夜晚,林太郎都在梦境中怀念着他们的过去,又恨着丢下自己的女友。 明明发誓过就算银狼回来,他也绝对不会去找她!但是,誓言大概就是用来打破的吧? 在知道她回来了的那一刻,再度跳动起来的心已经证明了一切——没有你的世界,我连心都不再跳动,你就是我生命的脉搏,永远也无法缺失的那一块。 林太郎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踌躇了很久,直到最后,还是选择走出了那一步,就算银狼有了别人的孩子,他也愿意去原谅她,去接纳她,把她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事情从来都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银狼的离开是因为自己,她什么都知道了,自己和花魁的一夜情,自己和花魁的孩子,银狼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选择离开。 林太郎的心抽动了起来,他意识到很多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忍不住想要将话语权重新拿回,冲动地将侦探少年的事情拉了出来,却得到了侦探少年是自己的孩子的消息。 这是何等的心情?说不清到底是暴击还是惊喜…… 曾几何时,自己还想过可以利用侦探少年的存在,用银狼背叛了自己的事情来作为威胁,让银狼留下来,结果呢?只有自己是跳梁小丑罢了…… 森鸥外看着书中林太郎魂不守舍回到房中后的崩溃,嘴角一抽,这特么的绝对不是我!我才不会无病呻吟!!! 他果断掏出了手机,当即就想打电话给津岛琉生指责对方把自己写崩了,但又觉得说不定后面的剧情会圆回来。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继续看下去,结果就看到书中主角林太郎调整心情后决定坦白一切—— 林太郎终于想好了,他把一切都理清了,所有的根源是自己和花魁少女的一夜情,如果没有那一夜情,自己不会和花魁少女有孩子,银狼也不会离开自己,更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如果还选择忽视自己的错误这一点,或许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吧? 他终于选择了迈出那一步,他想要告诉银狼,自己的心中永远只有她一个,他愿意和对方分享自己的一切,无论是组织又或者是自己的人生。 那一日的天是那么的蓝,白色的薄云在空中漂浮着,林太郎带着花魁,来到银狼每日上班必然经过的道路,静静地等待着。 熟悉而又陌生的脚步声响起,林太郎的眼中倒映出了对方的身影,银狼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对方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如同太阳,足以灼烧身为黑暗的自己。 想要去拥抱光明,大概是身为黑暗的自己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吧?但是,心中没有一点后悔的感觉。 林太郎来到了银狼身前两步的位置,彼此相视者,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他们是如此的清楚,今天就是一切了结的日子,把所有的恩怨在今日尽数说清楚,一切就可以翻篇,重新开始。 他们的爱情还可以继续下去,因为他们的心中永远都只有对方。 林太郎张嘴刚刚唤了一声银狼,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声什么,忽的吐出了一口血。 痛楚从腹部传来,眼前的银狼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朝着自己这边扑来,却已是无济于事。 身后刀剑入鞘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楚,连带着捂着腹部的手上的血的鲜艳,一同晕染了林太郎的全世界。 落入到温热的怀抱之中,林太郎艰难地抬起了手,抚上银狼的脸庞,红色的血在对方的脸颊上留下痕迹,对方却毫不在意地紧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处,似乎想要感知着什么一般,哽咽着叫着他的名字。 林太郎知道的,尾崎红叶不喜欢自己,他也知道的,从始自终他们之间只有互相利用。 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吧,在自己走错那一步之后,什么都已经晚了,就算想要去维护,想要去修补,也绝对没有可能了。 看着银狼从眼中落到自己身上的泪水,林太郎缓缓地笑了,缓缓地说道: “银狼,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时隔这么久才能给你道歉,还让你和我之间参杂了这么多事情,让你受尽了磨难,耽误了这么久,对不起…… 怀着满满的悲伤与遗憾,林太郎的手从银狼手中悄然滑落,垂在身边,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森鸥外:所以,结局是我死了??? 第32章 忍不住多翻了几遍最后一章,再看看后面的作者有话说,森鸥外只能够无语地承认这个事实——小说中的自己被红叶背刺死掉了! 他嘴角一抽,彻底爆发,拿起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津岛琉生,指责对方将自己“杀掉”。 “说好的HE呢?一般狗血恋爱小说不是happy end吗?凭什么把我写死?!” 听到森鸥外的指责,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你人气不高啊!” 他的话非常直接,没有打算掩饰自己“资本家”的面孔,“上卷和番外篇发出去后,我们就进行了市场的问卷调查……” 此时津岛琉生正和江户川乱步坐在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里,面前的侦探正沉迷于小说,而自己正抽空来看看销售量,结果森鸥外一个电话打过来表示了抗议。 他索性直接把问卷调查的总结表格也掏了出来,上面的数据清晰可见。 “两本小说在横滨一共卖出两百七十八万本,每一本都有一份问卷调查,最终收回的问卷调查有一百二十万张,其中有效问卷为一百一十七万份。” “百分之七十的人表示更喜欢银狼小姐的玛丽苏小说,希望银狼小姐可以自由自在,不和渣男在一起,在有关结局方面,百分之五十四的人表示希望渣男受到报应。” 津岛琉生俏皮地和眼前的江户川乱步眨眨眼睛,慢悠悠地说道,“综上所述,BE是结局的最佳选择!” 歪了歪头,他还不忘往森鸥外的心上插上一刀,“真是太糟糕了啊,森先生在横滨的人气居然这么糟糕,大家都想要你死呢!” 森鸥外:…… “而且,谁说你那本是玛丽苏小说,林太郎为主角的小说是渣男小说呢,死了不是很正常吗?BE才是众望所归,至于番外篇,银狼小姐自然是happy end,自己一个人继续自由自在地生活啦~” 津岛琉生咕噜着,没有觉得自己设定的结局有什么问题,更别说最刚开始他就和江户川乱步说好了,会把森鸥外写死的。 冷笑了一声,森鸥外挂掉了电话,懒得和津岛琉生继续说下去。 见电话挂了,津岛琉生耸了耸肩,“乱步先生,看完了?” “看完啦~”江户川乱步满意地把小说放了下来,拿起自己的波子汽水一口一口地喝着,手里把玩着玻璃珠,“与谢野肯定会很喜欢这本小说的!” 他最初让津岛琉生在小说里干掉森鸥外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与谢野晶子解气,结局也的确很合自己的目的。 森鸥外被一个女人背刺死亡的结局,与谢野肯定会非常满意的! 笑眯眯地点着头,江户川乱步把这本小说收好,在桌子上弹着玻璃珠,玻璃珠相互碰撞,发出了轻灵悦耳的声音。 见江户川乱步满意,津岛琉生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本人还是挺怕江户川乱步这些聪明人的,就像是哥哥和森鸥外一样,脑子聪明过头,总喜欢计划一些什么,利用或者是坑上一手,这都是常见的事情。 不过江户川乱步是不一样的,虽然聪明,但这位的心肠非常好,和已经黑透了的森鸥外以及哥哥完全不同! 津岛琉生还是很清楚的,中原中也的动手背后有森鸥外的指使,对方对自己的歉意也是由此而来,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并不介意被试探和揣测,只要结果ok,一切都没有问题。 “为了家族和责任,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他低喃着这一句话,这是津岛家家主的信念,也是一生都要去遵循的事情,他也未曾违背这一点。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跟太宰那个家伙说清楚,”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津岛琉生,嘟囔着,“不直率的话,很容易出事的,无论是你还是他。”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笑得可甜了,“我只要看着哥哥就可以了,其他的不是很重要。” 他微偏头,注视着窗外匆匆而行的人群,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美丽的景色一样,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平和温柔起来。 江户川乱步看着眼前的津岛琉生,想了想,把手里那枚红色的玻璃珠弹到了对方的面前,“喏,回礼。” “咦?是给我的吗?”津岛琉生有些惊喜地捻起这个玻璃珠,放在阳光下看着,红色的玻璃珠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若有星辰藏于其中。 他的笑容更盛,“谢谢,我会好好保存这个的。” 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符咒,将这个玻璃珠包裹起来,津岛琉生又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将玻璃珠放在泡沫垫上,这才装好收起。 “你没有收过礼物啊……”江户川乱步多看了几眼津岛琉生,发现了这个事情。 “既然这样,就让名侦探我的玻璃珠做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吧!这可是很珍贵的,出自全世界最棒的名侦探的我的手里哦!你一定要好好的保存下去!” 他如此强调着,自豪地昂起了头,显然是自认就是全世界最棒的名侦探。 津岛琉生也觉得江户川乱步非常棒,自然而然地承诺,“当然了,我会好好保存它的!就算很多很多年过去了,这个玻璃珠也绝对会像今天我收到的这样美丽!” 发出了自己难得的重要的承诺,津岛琉生歪着头,说起了另一件事情,“说起来,乱步先生知道哥哥和中也哥哥他们扮演的那一次吗?” “知道啊,你们不是还演了后续吗?”江户川乱步回想了一下,点着头,“就那个包养剧本。” “我打算拿那个出下一本小说哦!但是不知道,要给他们取什么名字才可以。”津岛琉生苦恼地说着,“乱步先生是我的朋友,所以想要问问乱步先生有没有什么想法。” “朋友吗?”江户川乱步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津岛琉生对自己的称呼上。 他眼睛一亮,拍桌而起,直逼到了津岛琉生的面前,彼此之间的距离可近了,近到他可以看到津岛琉生那长长的睫毛。 被江户川乱步突然的拉近距离吓了一跳,津岛琉生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回避的想法,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江户川乱步,睫毛颤了颤,小声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失落地垂下了头,刘海掩去眼眸中的神色,嘟囔着,“乱步先生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吗?” “没有哦,我觉得很棒哦!” 江户川乱步大声地否定了津岛琉生的说法,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津岛琉生的手腕,将对方拽起来,迫使其抬头来看自己。 他注视着那双黑色眼眸,其中的忐忑与期待一览无遗,甚至最深处所掩藏的一切,也都在自己的眼中出现。 津岛琉生就这样抬头看着江户川乱步,手腕被那力道抓着发疼也没有说上一句,抿了抿嘴,似是试探,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缓缓地问道: “那乱步先生觉得我是什么呢?对您来说,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没有朋友哦。”江户川乱步没有直接回答津岛琉生的话,而是松开了对方的手腕,笑眯眯地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津岛琉生咬着下唇,显然有些悲伤,但还是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笑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不用道歉哦,琉生。”双手撑在桌面上,江户川乱步直视眼前的津岛琉生,嘴角的笑意掩藏都无法藏起,那淡淡的笑容满是真诚的意味,“那是以前哦!” “社长是社长,与谢野是与谢野,社里面的大家是同事,也是同伴,但是朋友,我没有这样的存在。” 他如此说着,手里捻起一个玻璃珠,歪着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也没有朋友不是吗?但是,我们都有了啊!” 手伸出,在津岛琉生的面前展露出手心,玻璃珠在其上孤零零地转了几圈,最后停下,光芒晕染开了玻璃珠其中的蓝色,淡淡的波澜散开,瞬息间,让对方得到了最终的答案。 “乱步先生……”津岛琉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缓缓把那个红色玻璃珠放在自己的手心,和江户川乱步的手合在一起,随后松开。 红色玻璃珠与蓝色玻璃珠相互碰撞,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乱步先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也是乱步先生的第一个朋友,对吧?”津岛琉生再度确认了一遍,“我们都是彼此特殊的朋友啦!” “是这样没错!”江户川乱步重重地点着头,随后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都是彼此特殊的朋友,那么,可以换一下名字吧?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我是‘琉生’哦,乱步先生。” 他说到“琉生”两个字的时候,一股特殊的韵味从话语中散发出来,就像是带着某种誓言一般,重重地击打在了彼此的心上,化为了一道特殊的羁绊,将彼此连接。 仿佛感受到了这样的羁绊,江户川乱步的笑容也格外的灿烂,“我是乱步哦!请多多指教,琉生。” 将誓言留在彼此的身上,江户川乱步和津岛琉生都非常满意,玻璃珠收在彼此的手里,他们换了一个话题,交流起了琉生刚刚提到的新小说的问题。 短暂的会面结束,江户川乱步拿着小说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此处,上楼回到武装侦探社去。 津岛琉生坐在原处,静静地呆了很久,只是一直盯着放在桌面上的红色玻璃珠。 在侍从出现的时候,他忽然张开嘴,缓缓地说道,“我跟人交换了名字呢,从今天开始,乱步先生……不,乱步就是我们津岛家的座上宾,明白吗?” “是。”侍从顺从地应下这个命令,收好津岛琉生递过来的玻璃珠。 这枚见证了羁绊的红色玻璃珠将会被收入津岛家的藏宝库中,被无数的禁咒保护,纵然它的身边是数不清的珍品宝物,它本身的意义也足够担当起这一点。 侍从跟在津岛琉生的身后,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虽然由我说这话不太好,但是,请您谨慎考虑,朋友这种羁绊有一个人便足够了,若是您继续交换名字……” “放心吧,能够让我认可的人只有乱步哦!”津岛琉生笑了起来,他知道侍从在担忧什么,但那是多余的,对方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 慢悠悠地走到街道上,他忽然停下了步伐,抬头看向天空,手掌遮掩阳光,却又不可避免被从指缝间泻下的光芒晕染了面庞,“只要有一个人就足够了,我觉得乱步他值得。” 江户川乱步蹦跶着回到了武装侦探社,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百宝盒,把那里面的玻璃珠全都倒出来,只放入了这枚蓝色玻璃珠,其他的玻璃珠用其他的东西装起来。 “乱步?”看出了江户川乱步的喜悦,福泽谕吉有些疑惑地唤了一声。 “社长,我交朋友了!”江户川乱步兴奋地和福泽谕吉分享自己的喜悦。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福泽谕吉楞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乱步所说的是津岛琉生,点了点头,他觉得江户川乱步和津岛琉生成为朋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太宰治听到这话,立马抱怨了一句,“明明我们也是乱步先生的朋友啊……” “不一样的!”江户川乱步大声地反驳了太宰治的话。 他紧紧地盯着太宰治,非常认真地说道,“不一样的,琉生是不一样的!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在周围人四散开后,江户川乱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在那儿低语着,“第一个妖怪朋友。” 第33章 东京,Scepter 4 坐在沙发椅上,宗像礼司摆弄着面前的拼图,听着淡岛世理的报告。 在听到津岛琉生发来“谴责”时,玩拼图的动作一顿,将手里的拼块放下,他接过淡岛世理递过来的报告,翻看了几下,问道: “无色之王的攻击波及到津岛家了?” “是的,或者说是波及到了津岛家的一位底层成员。”淡岛世理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宗像礼司。 事实上,身为无色之王的小狐狸并没有真的打算去涉及津岛家的人,他只不过是在便利店搞了事情后,随意地换了好几个身体,最后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一个新的宿体,并且入侵了进去。 好巧不巧,那个宿体正是津岛家的分家成员,对方之前被分配来东京的分部进行工作,结果在外出的时候被小狐狸挑上。 小狐狸进入宿体后吸收了对方的灵魂,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是阴阳师家族津岛家的人,顿时产生了兴趣。 众所周知,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就是阴阳师家族国常路家的人,津岛家在里世界的阴阳师家族中地位与国常路家同等,小狐狸觉得自己可以趁机试探一些什么。 对阴阳师了解不深的他莽撞地操纵身体到达了津岛家在东京的分部,并且成功在进门的那一刻直接暴露。 铺天盖地的阴阳术袭来,连带着小狐狸看不到的式神的攻击,直接把这个家伙砸出了的那个分家成员的身体,小狐狸只能够慌忙逃跑。 这是何等有趣的事情?身为无色之王的自己居然被区区阴阳术驱逐了! 小狐狸心中的不甘心越发大,连续几个小时都在持续不断地对津岛家发动攻击,然而,无论是扮作快递员还是侵占底层人员的身体,他都尽数败退。 并不清楚阴阳术本身就对灵魂存在一定压制力量,更别提津岛家并不是非常正统的阴阳师家族,内里夹杂了无数的妖怪存在,小狐狸只是单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块硬板,执着如他一定要把这个家族干掉,才可以雪耻! 因为小狐狸的持之以恒,津岛家东京分部才会把这个不入眼的家伙上报到津岛琉生那边去,导致对方来到东京并且向宗像礼司发出谴责。 听完全过程后,就算是冷静如宗像礼司都嘴角一抽,从这个故事来看,那位无色之王是真的蠢,虽然有很特殊的能力,但脑子着实是不好使。 正常人都会在遇到硬茬后乖乖避让,这家伙居然就真的死磕上去了。 换个角度想想,前段时间总是搅动风波还让人抓不到的无色之王死磕津岛家的时候,自己和津岛家合作一番,不正是可以把对方干掉吗? 虽然说只有王可以对抗王,但津岛琉生肯定有什么有用的方法吧? 宗像礼司这么琢磨着,叮嘱了淡岛世理两声,就决定亲自去津岛家迎接这位家主。 对此,一下飞机就看到青之王的津岛琉生表示非常不开心。 “你为什么在这里?”津岛琉生嫌弃地说着,略过碍眼的宗像礼司,看了看同样前来迎接自己的一群人,确定东京分部的重要成员没有出现损失,心里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希望和您进行一定的合作。”宗像礼司挂着礼貌的微笑,跟上了津岛琉生的步伐,“当然,我相信看在您把我写进横滨那本番外小说的份上,您一定会答应的,不是吗?” 脚步一顿,津岛琉生咬牙切齿地说道,“堂堂一个室长,你为什么会看狗血小说?!” “就算是我也是需要休闲时间的,”宗像礼司理直气壮地说着,“而且,大庭叶藏这个名字很耳熟不是吗?” “啧……”津岛琉生咂了一下嘴,还是没有说什么,领着对方去了会客厅。 打开华丽繁复图纹的和门,入眼便是简洁干净的米色榻榻米房间,被炉摆放在中间,四个角落是落地灯,薄薄的纸面绘着津岛家的家纹,透出微亮的黄光,在被炉上,热茶浮起淡淡的白烟,迷幻了他们的视线。 宗像礼司坐在被炉边,感受着被炉带来的暖意,捧起热茶抿上一口,笑道,“这会客厅可真有家常的味道。” “您喜欢便好。”津岛琉生品味着茶水,捻起一块和果子放入口中,整个人的神色都愉悦了起来。 宗像礼司并没有沉浸在这舒适的氛围,而是快速切入主题,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那么,请允许我给您讲述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 他飞速地讲了无色之王小狐狸干了多少坏事,又顺带着把王权者和权外者的区别以及限制讲了一遍,这才步入了正题,“我听闻,津岛家被无色之王盯上了?” “嗯?你是说那个从我回来后就一直在门口骚扰人的东西?”津岛琉生抬了一下眼皮,话语中透出满满的不在意,显然,让宗像礼司警惕的无色之王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皱起眉头,满脸不解,“那种东西不足为惧吧?还是说,你们王权者已经弱到这个程度了?” “咳……至少我们这边并没有什么擅长阴阳术或者是其他的人……”宗像礼司咳嗽了一声,只觉得扎心。 这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招不到这种特殊人才,除妖师和阴阳师们要么单干要么抱团,哪有他们钻空子的机会?大概也就黄金之王手下的非时院有这类人才了。 “想当初,你上任室长之位时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们都是骗人的呢,想要抓我们去改造,现在居然直接屈服了。”津岛琉生俏皮地笑了笑,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当年,初出茅庐的青之王可是一个无神论者,而且他也看不到的妖怪和神明,一直觉得这是骗人的,给人求心理安慰的,而且,这种无法掌控的存在并不符合他心中的秩序,自然是要尽数斩断。 宗像礼司:我要整顿全东京的秩序,这些骗人的阴阳师通通都要进行思想改造! 里世界众人:有本事你来试试啊:) 见新诞生的青之王这么不懂事,里世界众人挥挥手下了最轻的诅咒,宗像礼司开启了走路必摔跤,拔刀必砍自己,出门必被车撞,犯人永远在最后时刻成功逃跑的日常,整整遭遇了一个月的霉运。 宗像礼司:年幼不懂事说下的大话,都是要日后偿还的!我错了!跪求放过我!!! 里世界众人:呵呵……活该! 现在回想起来,宗像礼司的心里再度流下两行老泪。 津岛琉生见好就收,漫不经心地理着自己的衣袖,“要我们出手配合可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报酬还是要付的。” “钱还是……”宗像礼司问了一句。 “当然是消息了,我可是很久没有来东京了,最近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津岛琉生的眼睛亮亮的。 他上次来东京就是因为宗像礼司的“不懂事”,这次来可要好好的“玩”一下! 宗像礼司嘴角一抽,显然,他已经意识到津岛琉生说的是什么的,无非就是“丘比特”。 想了想,他果断把自己的老对手交了出去,“赤之王诞生了,名为周防尊,是一个有趣的人。” 内容不需要说的太多,反正眼前的人信息来源广泛,一个名字就足够他知道一堆东西了。 “还有呢?”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摊手表示这不够。 “唔……最近有个游戏风靡东京,叫做Jungle,据说完成任务升级就可以获得力量。”宗像礼司想了想,又说了一个。 “好的,你的委托我接下来了。”津岛琉生一拍手,潇洒地表示这个事情就包在自己的身上。 宗像礼司松了一口气,看来无色之王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了,他和津岛琉生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此处。 待宗像礼司彻底离开了津岛家,侍从进入房间,请示津岛琉生下一步行动。 “不,不用我们出手。”听到侍从的询问,津岛琉生笑的灿烂,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找到五元硬币,“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让神明大人出马啦!” 他笑嘻嘻地把五元硬币重新收好,“比起这个,还是先去找找那个什么赤之王吧?宗像说到对方时神色不是很对哦,我闻到了羁绊的味道!” 侍从顿了顿,“我们早已派人手观察赤之王,一个时辰前大公子刚刚到达那个酒吧。” “哥哥去了?”津岛琉生的动作一顿,微眯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能够吸引哥哥的家伙,看来的确是有趣的家伙。” 一到达吠舞罗,津岛琉生就感受到了特殊的气息,和宗像礼司的气息完全不同,这个地方居然藏着两个赤之王! 仔细辨别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这是现任赤之王和未来赤之王的气息。 心中的好奇难以抑制,他蹦跶着到达酒吧门口,推门而入。 草薙出云擦拭着酒杯,听到铃声自然地说道,“欢迎光临。” 说着,他抬起头,正想要问问客人要点什么酒水,一眼就瞧见了津岛琉生这个少年,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未成年,根本没有到喝酒的年纪! 草薙出云立马说道,“这位小先生,出门右拐的街上有奶茶店和甜品店哦。” “咦?我不能喝酒吗?”津岛琉生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好奇地摸到了吧台处,瞧着里面酒柜上各种各样的酒,忽然说道,“有光酒吗?” “哈?那是什么?”草薙出云楞了一下,没有意识到津岛琉生在说什么。 “没有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津岛琉生收回了目光,在草薙出云再度出言跟自己说未成年不能喝酒的时候,一个转身,扑进了角落处黑色身影的身上。 一把抓住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太宰治,他麻溜地爬到太宰治的腿上,摇晃着自己的双腿,往后靠去,整个人都埋进对方的怀里,脆脆地叫道:“哥哥!” “原来是你的弟弟啊……”草薙出云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是来找哥哥的,并不是来喝酒的。 太宰治无奈地揉了一把津岛琉生的头发,嘟囔着,“真是的,我不想要抱男孩子好吗?你很重的,快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津岛琉生秒速驳回了太宰治的要求,舒舒服服地坐着,朝草薙出云说道,“有Spirytus吗?” 不等草薙出云回应,太宰治就叫了起来,“喂喂喂,你是要看我平地摔吗?!” “有什么关系?哥哥请假来东京都不告诉我,活该!”津岛琉生撇头,完全没有兄弟情地表示自己就想看太宰治平地摔。 “有本事你自己喝一口!”太宰治哼着自创的小调,刚刚的震惊褪去,只留下了平静,他扭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就要Spirytus。” “真的没有问题吗?我们这边可不提供住宿的。”草薙出云看了一眼太宰治和津岛琉生,只觉得这对兄弟非常有趣,还有这样坑哥哥的,他想了想,只给了浅浅杯底的一点酒水,以免太宰治喝了后出事。 “没问题的,我喝光酒都不醉的。”津岛琉生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把那杯Spirytus怼到太宰治的嘴边,“快快快,喝一口。” 太宰治眯起眼睛,盯着那杯酒,想了想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后一把钳住津岛琉生的脖子,强迫对方把剩下的酒都喝下去。 他哼哼了两声,松开手,随手把酒杯放到吧台上去,“叫你总想要坑我!” “这孩子还未成年吧!不能喝酒的。”草薙出云连忙说道,有些着急。 “咳咳……”被酒水呛了一口,津岛琉生咳嗽了两声,缓了缓,总算是舒服了。 装作醉了的模样,他打了一个酒嗝,瘫在太宰治的怀里,叫着,“哥哥大坏蛋,欺负我!” “比起我来说,你才是吧,酒量爆炸的家伙!”太宰治才不理会津岛琉生的指责,拿起自己原本点的酒水小口小口地抿着,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来看周防尊和安娜的吧?他们刚刚上楼去了。” 津岛琉生立马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的,任谁看都不会想到这孩子刚刚才喝了一些度数高达96%的酒。 他的目光落在楼梯上,果真瞧见了正慢慢走下来的安娜和周防尊,眼睛一亮,“多么璀璨的羁绊光芒!我有灵感了!” 看了一眼怀里蠢蠢欲动的津岛琉生,太宰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再等等。” “咦?”津岛琉生歪了歪头,虽不解,但还是乖乖坐好,和这两位打了招呼。 几句寒暄过后,一名手持摄像机的金发青年步入了酒吧,扬着灿烂的笑容,叫道:“King!安娜!我回来了。” 津岛琉生恍然大悟,目光在周防尊,草薙出云还有十束多多良之间来回移动,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再想想还在Scepter 4的宗像礼司,他看向周防尊的目光可热烈了,拍手道,“何等厉害的中心人物!为什么我之前来东京都没有发现?这是多么绝妙的多角恋啊!!!” 嘴角挑起,津岛琉生立马打了一个电话给手下,听到宗像礼司在附近出任务的消息,满意地收起了手机,跟上准备巡逻领地的众人。 过了一会儿,他们果真在十字路口和宗像礼司撞见。 津岛琉生的手指秒速滑动,随后抓着太宰治飞速后退,远离了战场。 只见宗像礼司拔刀挥舞的动作一顿,转为刀刃向下,朝着兴致勃勃决定大战一场的周防尊单膝跪下,左手抬起按在胸口处。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坚毅与爱意,朝着周防尊唤道:“尊。” 顿了一下,宗像礼司深吸一口气,真挚地说道:“你的是如此的璀璨,迷了我的眼,连带着我的心也一同交付!让我们一起行使大义,让这个世界投入秩序的怀抱吧!” 第34章 看着突兀的真情告白的上司,宗像礼司身后的蓝衣人们一个个都炸开了锅,无论淡岛世理怎么说,都抑制不住这讨论的声音—— “原来室长喜欢赤王的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都表白了!” “嘶……那我们平时不就是在配合室长和赤王打情骂俏吗?” “相比起这个,我觉得室长的表白词语真的有点……你的光彩是如此的璀璨,迷了我的眼,连带着我的心也一同交付,室长读着不觉得尴尬吗?” 说到这个,一堆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宗像礼司的身上,对方不尴尬,他们都替他感到尴尬。 这得是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不愧是室长! 宗像礼司的手下们纷纷赞叹宗像礼司的心理素质,还不忘偷瞄着去关注赤之王的反应。 相比起这些吃瓜手下,伏见猿比古的反应就要平淡很多,他看了一眼同样面露震惊的赤之王周防尊,再看看眼前单膝下跪的宗像礼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啧了一声: “啧……这是‘丘比特’搞的吧?” 是的,身为Scepter 4的三把手兼任信息大手,别的人不知道,他还会不知道吗?津岛家的家主津岛琉生今天回来了!室长才刚刚去见了对方!!! 这个是非常明显的答案,宗像礼司必然是在见津岛琉生的时候,被对方的“丘比特”所沾粘,导致现在的情况出现。 他头疼地看向四周,企图从这波人群中寻找出津岛琉生的身影,结果却是失败而终,索性掏出电脑,开始利用街头巷尾的监控器来寻找对方的下落。 人是没有找到的,但是,他找到了津岛琉生跑去吠舞罗的酒吧的信息,刹那大惊。 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伏见猿比古挪步到了淡岛世理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对方。 淡岛世理沉思了一下,“也就是说,过段时间就会自动消除,那么,同样被连到‘丘比特’红线的是……” 几个人同时把目光落在了周防尊的身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绝佳的对象选择。 一定是这样的!津岛琉生听说了赤青二色王权者之间那不可言说的“相爱相杀”的关系后,就对两个王权者动了手! 他们看着眼前还有些呆滞的周防尊,默默地把目光落在了天空上,赤之王和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然漂浮在空中,大开阵势,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存在。 赤色与红色的能量早已碰撞在一起,绽开了璀璨的火花,然而,在青之王宗像礼司的单膝下跪表白,以及赤之王周防尊的呆滞未有行动的情况下,这两股力量难得和睦相处了一会儿。 淡岛世理皱起了眉头,“这就麻烦了,津岛琉生的异能力是可以作用在王权者身上的,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够选择这样子看着。” 是的,就算是身为氏族的他们,也无法插入到王权者之间的战斗,难道他们就要一直看自家室长跪着吗? 淡岛世理果断下了命令,去把那个搞事情的津岛琉生抓出来,让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蓝衣人纷纷出动,在四周寻找起了津岛琉生这个罪魁祸首。 那么,这位搞事情的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呢? 此时此刻,津岛琉生抓着太宰治的后领,脚踩着赤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笑眯眯地让自家哥哥悬空,还不忘怂恿他多看看地面。 “哥哥,你看,这是不是足够高呢?” “哇哦!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一定可以拥抱我最喜欢的死亡吧!”太宰治张开了双臂,满脸兴奋,甚至在催促着津岛琉生,“快松手呀!松手让我跳下去吧!” “这可不太行,从这里摔下去,大概连技艺最高超的入殓师都难以修复你的容貌。” 津岛琉生摇了摇头,把太宰治提了起来,让他也跟自己一起站在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剑柄上,这才把贴在自己手上的符咒收回。 没错,身为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孩子,津岛琉生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单手提太宰治这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的,但是没有关系,他又特制的符咒! 可以让人一瞬间变得力大无穷的符咒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他就可以提起太宰治啦! 至于为什么飞到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身上来围观下面的局势,当然是因为一般人不会想到他们在这个位置,而且,津岛琉生想要搞个事情。 太宰治盯着缠绕在赤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身上的红线,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津岛琉生,“你的‘丘比特’已经进化到非生物的存在也可以用了吗?” “怎么可能啊!”津岛琉生立马反驳了太宰治的话,他戳了戳身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只是借助这个来绑定德累斯顿石板罢了。” “什么?”听到这个说法,太宰治有一瞬间的震惊,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达摩克利斯之剑是王权者的力量象征,在对方使用力量的时候才会浮现,但是,王权者的力量和异能力者的异能力完全不同,并非源于自己的灵魂,而是源于德累斯顿石板里面寄宿的祈愿神,也就是说,达摩克利斯之剑其实是可以作为祈愿神的“分/身”来看待。 津岛琉生的红线可以捆绑的对象是生命体,神明也属于生命体之一,捆绑了达摩克利斯之剑,自然也就等于捆上了祈愿神。 想通了这一点,太宰治连连惊奇,“你最近的脑洞越来越大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谢谢夸奖!”津岛琉生顺理成章地接下了太宰治的“赞扬”。 “我不是在夸你!”太宰治恨铁不成钢地把津岛琉生拽过来,使劲揉着他的脸颊,嘴里叫着,“就算是我,也不敢对神明动手,你个小鬼怎么这么大胆?待会祈愿神生气了怎么办?!” 挥舞着手脚,津岛琉生努力地从太宰治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嘴里咕噜着,“胡说!我是得到了许可的!” 他叉着腰,昂起了下巴,一副自豪的模样,“祈愿神说他也想要看我搞事情!” “啧……”太宰治忍不住砸了一下嘴,太糟糕了,津岛琉生的身边全都是喜欢搞事情的家伙,会把我们家单纯可爱的小家主带坏了的!!! 完全把自己搞事精的本质丢到了脑后去,他担忧起了津岛琉生的成长,甚至开始思考去联系津岛家的长老们,要求他们好好管管津岛琉生的成长发展这个事情。 再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是长老们管得了,这孩子还能自己跑到横滨来“兴风作浪”?分明就是长老们压不住他,这才让他跑出来了!!! 太宰治:啧……族里人太弱了!连琉生都管不住!!! 津岛家长老们:有本事你来啊!连书都没有读的离家出走的小鬼! 把教育问题暂时丢到一边去,太宰治换了一个话题,“这个红线绑的是宗像礼司和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啊不,宗像礼司和德累斯顿石板?” “那么,和宗像礼司唱对手戏的是谁呢?”他好奇地询问着,往下打量着,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上来和宗像礼司对戏。 往常的时候,津岛琉生都是会有cp配对一类的剧本出台,这一次不可能是独角戏啊!一定有什么地方自己错过了! “没有啊,”津岛琉生投来了迷茫的眼神,“我绑的是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啊!” 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蓝色的剑身上,红色的线条闪过一道光芒,瞬息间又隐藏了下去。 太宰治:!!! “还能这样?” 太宰治感觉自己来了一趟东京后,又多了很多没有用的知识,“如果是这样,宗像礼司也会受到影响?” “我没有动手哦,我只是把我的‘丘比特’交给了德累斯顿石板,现在负责制定剧本的参演人员的人,是祈愿神,而不是我。” 津岛琉生摇晃着自己的双腿,漫不经心地打理自己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着,“我最刚开始是想要把‘丘比特’用在周防尊和宗像礼司的身上啦,但是在我用的时候,祈愿神在我的脑子里说话了哦!” “他说他想要用我的‘丘比特’一下,需要我帮忙开启异能力,我觉得他是有什么有趣的主意,就答应了他。”他摸了摸身边的红线,嘟囔着,“结果我红线刚丢出去,一股力量就把它捆在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上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跟着捆赤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呗!” 太宰治盯着身边的津岛琉生,就算他把自己说的多无辜,他还是听出了其中隐藏的事情。 这家伙和德累斯顿石板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交易,应该是狼狈为奸!!! 事实上,太宰治的猜想是正确的,不过津岛琉生的说法也是正确的。 当时津岛琉生拉着太宰治向后退去的时候,手指滑动,‘丘比特’的红线飞速卷上宗像礼司的脚,在捆紧的前一秒,他忽然听到一道声音: “咦?这个是……原来如此,捆人不太好,还是捆剑吧!” 这个声音刚刚落下,津岛琉生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红线脱离了控制,飞往天空,在宗像礼司拔刀的那一刻,直接把刚出现的青之王达摩克利斯之剑捆了一个正着。 他还觉得大概是捆错了不会有效果,下一秒就感受到了捆绑成功的气息。 原来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可以捆绑的对象,我真是长知识了!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用符咒增加自己的身上的力量,妖力运转,直接带着太宰治来了一个平地升天,落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身上。 盯着眼前的红线,他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自己的“丘比特”被另一个存在操控,捆在了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身上。 至于那个存在,他还是有所猜测的。 “祈愿神?” 他在心中小心翼翼地唤着对方的名字,果真得到了回应。 破案了,这是德累斯顿石板干的事!!! 津岛琉生瞬间有些心里打鼓,不知道要怎么办比较好。 神明这种存在并不是他一个个小妖怪可以触碰的,虽然说他也不算什么小妖怪啦,但是居然被神明直接呼唤了,任谁都会受到惊吓吧! 但是,津岛琉生是一个大胆的孩子,在瞬息间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秒速朝祈愿神发出了邀请,“祈愿神大人要跟我一起玩吗?” “要啊!我快在御柱塔呆到长蘑菇了!” 祈愿神的声音很是欢脱,乍一看过去,这位神明大人并非是那种不讲理难以接触的存在。 津岛琉生松了一口气,脑子立马就灵活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 他直接把红线套在了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身上,心里盘算起了刚刚自己想的剧本。 祈愿神或许真的是在御柱塔憋坏了,听到了津岛琉生的意见,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完全没有赤王和青王算是自己便宜儿子的想法,瞬间给并不熟悉赤王的津岛琉生补充了一些细节上的漏洞,坑王权者的大方向彻底定了下来。 “有时间你过来找我玩呀~垃圾老二完全死盯着我!不肯我出门!”祈愿神欢脱地发出了邀请,深刻地表现了自己对津岛琉生的喜爱,“我刚刚拿到今天份的小蛋糕,可以分给你吃!” “哇!小蛋糕!”津岛琉生秒速心动,当即决定这个剧本演出来后,他就跑去祈愿神那里蹭吃蹭喝。 至于黄金之王同不同意?哎呀呀,我可是神明邀请的妖怪,就算是黄金之王也不可以对我动手啦! 回想起和祈愿神之间的“约定”,津岛琉生的心情大好,摇摆着身子,虚靠在太宰治的肩上,说道,“哥哥,待会你记得自己回去哦,我要去朋友家玩!” “你在东京哪来的朋友?”太宰治盯着津岛琉生,分外嫌弃,“分明只有乱步先生一个朋友!” “虽然说事实是这样啦,但是刚刚,祈愿神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啦!” 津岛琉生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被自家哥哥说交友不佳这个事情,他也是很生气的好吗? 指着那座御柱塔,他认真地说着,“等待会剧本演完,我就去吃他的小蛋糕!” 太宰治:总感觉琉生这是被祈愿神忽悠了,你还记得自己是津岛家家主的身份吗?自己跑去国常路家的地盘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说是拜访朋友,但还是带些礼物比较好吧?你现在手头上有带什么东西吗?要不还是回去拿一点再出门吧!” 太宰治提醒着,心里却是在盘算着等待会回去津岛家的东京分部,就把这个事情告诉那群家伙,让他们来压住完全不走理性道路的津岛琉生。 上面的哥哥正在为自家弟弟操碎了心,下面的德累斯顿石板的“崽崽”们在自家“父亲”的搞事情下上演了一出闹剧。 在宗像礼司大胆地发表了“你的光彩是如此的璀璨,迷了我的眼,连带着我的心也一同交付!让我们一起行使大义,让这个世界投入秩序的怀抱吧!”这般的表白宣言后,周防尊成功地被这番言论惊到了。 他站在那儿呆滞了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来,想到自己需要做什么,结果在他行动之前,津岛琉生就把红线捆上了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恶趣味的祈愿神一个设定砸下去,周防尊的神色秒速变化,从原本的震惊转化为了冷漠。 他平静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宗像礼司,扭头看向旁边,没有丝毫有所触动的模样。 白烟从口中吐出,被吸的差不多的烟直接丢在了地上,一脚踩上去,碾成碎渣,红色的火焰在身侧跳跃,将他整个人勾勒而出。 周防尊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宗像礼司下意识抬头看向周防尊,瞬息间被那冷漠的目光刺伤,抿了抿嘴,“我也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理着自己的袖口,嘴里继续说道,“我不过是觉得有义务告诉你这个事情罢了。” “是吗?这就是你的想法?”周防尊挑眉看着宗像礼司,冷呵了一声,“那可真是愚蠢啊,信任秩序到这种地步的你也会选择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受到“丘比特”影响的周防尊一改原本的状态,变得“话唠”了起来。 “我还以为某位公务员对我那绝对是说砍就砍的状态。”他随意地把手插入口袋里,昂起下巴,讽刺着宗像礼司刚刚极度大胆的表白。 “你做错了事情,我砍你是正常的。”推了一下眼镜,宗像礼司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是被我喜欢的你,也是要用尽力气去将你彻底扭正。” “那你的喜欢可真是廉价。”周防尊眯起眼睛,嫌弃着宗像礼司。 他的目光落在了宗像礼司始终握着的天狼星上,仿佛是想到什么,再度掏出了自己的手,握紧拳头,火焰燃烧,在那火舌吞吐间,他勾起了嘴角,“你要来阻止我吗?” “当然!我的大义绝不会缺席!”宗像礼司信誓旦旦地说着,挥舞着刀剑,便追上了开始奔袭攻击四周的周防尊,两个人战到了一起。 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位王权者,伏见猿比古思索了片刻,说道,“应该没问题?就算被‘丘比特’控制也没有散失本来的状态。” “所以你是想说原本的状态就是打打杀杀吗?”淡岛世理一脸无语地盯着伏见猿比古。 伏见猿比古理直气壮地回视:难道不是吗?! 淡岛世理:……仔细想想,我竟无法反驳。 不想再在这个奇怪的剧本上多琢磨,淡岛世理果断拔刀而出,带着Scepter 4的其他成员吠舞罗的人打在了一起。 初看这个场景,倒是和他们之前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不说大概没有人意识到周防尊和宗像礼司已经受到了“丘比特”的影响。 然而,把镜头往前递去时,就会发现周防尊和宗像礼司打架时的氛围很不对。 手里挥舞着天狼星,在红色与蓝色相互碰撞之时,宗像礼司非常认真地向周防尊说道:“我所坚持的未来是充满秩序和大义的世界!” “啊……”一脚踹在天狼星的刀刃上,周防尊翻身落地,随意地应了一声,想起了什么,看着同样是一个翻身落地,现在正向自己攻来的宗像礼司,“所以我这个人是破坏秩序的?你要杀了我吗?” 冷笑了一声,宗像礼司的眼镜上闪过一道寒光,他的手一翻,刀尖朝着周防尊的胸口处袭来。 周防尊身子一转,避开了刀刃,还未来得及讽刺宗像礼司现在的战斗技术变差了,就感受到手腕上一阵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一个低头,一个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铐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周防尊顺着手铐的方向看去,成功地看到了手里抓着手铐的宗像礼司。 “我对你一点也不感兴趣。”周防尊强调了一句,皱眉开始思考用火焰把手铐直接烧到融化的可能性。 宗像礼司似乎知道周防尊在想什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那真是太可惜了,手铐是我从非时院那边进的货,专门对付有特殊能量的犯人。” “啧……”周防尊砸了一下嘴。 黄金之王怎么乱发明这种东西?还有,这个东西应该不能克制王权者吧?! 还不等周防尊试验一下,宗像礼司就接上了他想要尝试的事情,“我试过了,关王权者也只能关十分钟,不过已经足够了。” “……你想做什么?”周防尊挑眉盯着眼前的宗像礼司,“趁机干掉我?彻底少了一个干预你的秩序未来的不定时炸/弹?” 宗像礼司推了一下眼镜,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十分温和,仿佛刚刚和周防尊打了一架的人并不是他,但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黑暗的气息,扭曲的爱意让人叹为观止: “不,我会把你关起来!这样子,无论是大义还是你,我都可以掌握在手中。” 周防尊:…… “啧……小黑屋吗?” 第35章 宗像礼司可是懒得理会周防尊的意见,抓着手铐的一边,就把这家伙强制性地往Scepter 4的方向拽。 “你想对尊哥做什么?放开他!”八田美咲惊觉这一点,立马踩着自己的滑板挡在了宗像礼司前行的道路上,企图阻止宗像礼司的行为。 推了一下眼镜,宗像礼司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破坏了公共设施,我要对他进行拘留。” “胡说!我都听到了,你是想要关尊哥小……小……”八田美咲说到后面的时候支支吾吾起来,单纯如他完全说不出那个词来,只能够尽量避开,“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如此说着,挥舞手中的长棍,红色的火舌在棍上吞吐,朝着宗像礼司攻去,结果直接被一把小刀打到长棍,整个人的前行方向也随之有所偏移。 长棍抵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火花,八田美咲愤怒地撇头,便瞧见了正漫不经心地把手插入口袋的伏见猿比古,立马叫了起来,“你这个家伙!!!” “啧……为什么我还要为一点也没有走脑的室长做这种工作啊……”伏见猿比古嘟囔着,眼角一挑,目光落在八田美咲的身上,笑道,“misaki~” “都说过不要叫我这个名字了!你这个猴子!!!” 八田美咲宛如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朝着伏见猿比古叫嚣着,手里的长棍几个旋转,脚下借力向前冲去,一棍斜向上挥出,直对伏见猿比古的下盘。 伏见猿比古在对方攻来前一跃而起,躲过长棍的下切,此时八田美咲的长棍一转攻势,向上挑去,另一端则是向着八田美咲的身后斜戳而出,直对越过他的伏见猿比古的胸部。 长剑翻转挡于身前,伏见猿比古一刀斜挡而上,擦着长棍的边缘向上滑去,向八田美咲的方向压去,借机凑近了八田美咲。 “还是像那样,完全不长脑子啊~”伏见猿比古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就算是那眼镜都无法阻挡他眼中散发出的光彩,语调也随之扬起,荡出一阵阵波澜。 “呵……”八田美咲冷笑了一声,手一松开,长棍向下落去之时,他脚下一踢,滑板朝着伏见猿比古的双脚站立之处飞去,而他则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转,一脚踹上伏见猿比古的剑身,将对方逼退,再落地时,手一抓,正好抓住长棍的一角。 伏见猿比古借力向后退去,倒是正好躲开了滑板的攻袭,剑刃上挑,将滑板甩至远处,“没有打到我,真是可惜呢!Misaki~” 右脚向后划开一个半圆弧度,下压身躯之时,嘴角挑起,伏见猿比古一个猛冲,手中的刀剑舞出刀花,朝着八田美咲的正面袭来,与此同时飞来的武器,还有他借机从袖中飞射而出的小刀。 “那可真是让人感到可惜啊!”咬牙切齿地应着伏见猿比古的话,八田美咲手中的长棍舞出虚影,阻挡了这些烦人小刀的攻击,此时伏见猿比古已经近在咫尺! 他右手抓着长棍的后端,左手一探,抓住棍子中间部分,一个反撑起,长棍立于地面上,身子随之摆动,绕着棍子旋转一周,一脚踹上伏见猿比古用来格挡的右手,却防不了对方突然换手攻来的刀刃。 紧急偏头躲过刀刃,浅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破皮底下悄然渗出血,八田美咲随意地抹去血迹,朝伏见猿比古发出了嘲笑,“看来你的水平不怎么样啊!” “哈?比起我,受伤的misaki才是吧?”伏见猿比古邪笑着,手中的刀剑挥出刀花,漫不经心地说着,“而且,和misaki打,我才不需要用真实实力。” “你这个猴子!!!”再度被伏见猿比古点燃怒火,八田美咲此刻意外地将自家王权者丢到脑后,满眼都是这个挑衅自己的混蛋背叛者! 是的没错,他现在只想要把这只叫嚣的猴子打的满地找牙,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背叛他们,去到那个什么青王的手下!!! 一把握紧了长棍,八田美咲脚下一跺,就要再冲过去和伏见猿比古大战三百回合,结果被镰本力夫抓住后领,完全没有办法向前冲去。 镰本力夫有几分无奈地说道,“八田哥,十束哥在叫我们。” “什么?十束哥叫我们?”从愤怒中秒速脱离,八田美咲这才惊觉这附近只有自己和伏见猿比古还在打个不停,其他人早就停手了。 在众人中,宗像礼司和周防尊两个人站在那儿,“丘比特”已经解开,两个人的状态也恢复了原本的状况,再看看衔接着两个人的手铐,名为“尴尬”的气氛席卷而来,将他们笼罩。 宗像礼司顿了顿,掏出了钥匙,“先解开吧。” 周防尊“啊”了一声,看着宗像礼司拿着钥匙要开锁的动作,忽然调用起身上的力量,用火焰将这个手铐直接燃烧殆尽,当然,只烧了自己这边的部分,顺带着还把锁的位置给损坏了。 宗像礼司:…… “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冷声说着,宗像礼司还是凭借着技巧让自己从手铐中脱离了出来。 他推了一下眼镜,扭头看向还在挑衅八田美咲的伏见猿比古,把这个家伙叫了回来,“伏见。” “是……”被自家室长叫了名字,伏见猿比古还是乖乖收手,把剑收入剑鞘,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对面的八田美咲已经在朝着吠舞罗那边的方向走了。 “没有找到津岛琉生。”虽然和八田美咲打了一场,但是伏见猿比古并没有忘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顺口和宗像礼司提了一句。 “是吗?这个回去再说。”宗像礼司思索了片刻,决定回去再弄津岛琉生的事情。 吠舞罗这边看向宗像礼司的眼神一个个都非常不善,谁让这个家伙光明正大地跟自家king表白,还顺带着要把周防尊抓去关小黑屋呢? 什么?那只是力量作用效果?我们才不信!哪有人可以坑到王权者的?而且,你手铐都拿出来了!还敢说不是准备许久!!! 宗像礼司头疼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和暂时还算是有些理智的草薙出云讲了一下事情始末,重点在津岛琉生这个人身上多提了几句。 “津岛琉生?”草薙出云回忆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这个名字所对应的人。 也是,津岛琉生去到酒吧的时候没有说起自己的名字,而且所暴露出来的只是他作为太宰治弟弟的这一点,哥哥都姓太宰了,那么弟弟理所应当是姓太宰了! 因此,草薙出云并没有往他的身上想。 在寻找不到答案的情况下,草薙出云只能够和宗像礼司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宗像礼司也有些纳闷,自己和津岛琉生提起吠舞罗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事情,对方这么快就可以收集到相关信息并且做出什么动作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寻找不到答案,他也只能够是提醒草薙出云津岛琉生的力量,“他的异能力,‘丘比特’,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异能力,被‘丘比特’绑定的人,会根据他给的人设进行狗血恋爱剧的表演。” “听起来是个没有什么用的力量啊!不过居然用在尊哥的身上……我一定要干掉这个胆大妄为的权外者!” 八田美咲思索了片刻,完全没有想到“丘比特”到底有什么用,不过还是被对方搞周防尊和宗像礼司的事情所惹怒。 伏见猿比古立马趁机讽刺八田美咲的小脑袋,“像你这种愚笨的人,当然想不到‘丘比特’有什么作用了!” “你说谁愚笨!猴子!”八田美咲瞬间跳脚,又被一侧的十束多多良安抚了下来。 “谁应我就是谁!”伏见猿比古笑了一下,满满的都是嘲笑。 八田美咲:“你!!!” “好了好了,八田你也冷静一下。”十束多多良连忙安抚着八田美咲,随后朝宗像礼司问道,“所以,异能力是?” “异能力是源自灵魂的力量,有些人诞生后就自带特殊的力量,和我们这种因为德累斯顿石板得到力量的人不一样,他们更加随性,全世界都有他们的踪迹。” 宗像礼司淡淡地说道,“虽然津岛琉生的异能力‘丘比特’乍一看过去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力量,但是配合上他精通的阴阳术,绝对是一个大杀器。” “啊……”周防尊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反倒是十束多多良对于这个很是好奇,“能是什么大杀器?” “阴阳术有颠倒阴阳生死转化的说法,他施展丘比特让你和某个人拿到剧本,上演剧场,虽说这东西一段时间后就会解除,但如果他在这期间施了阴阳术呢?” 宗像礼司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会不会把演戏当作真的,最后和某个人真的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子?而且,演戏的人会沉迷于剧本之中,对四周的变化没有任何的察觉,在这个时候他想要杀掉你,也不是问题。” “咦?不能够和他打起来吗?”十束多多良有些讶然。 也难怪他们有这种想法,毕竟刚刚周防尊和宗像礼司演戏的时候,就是在那儿一边打架一边演戏的,怎么看都是有战斗力的啊! 知道十束多多良说的是什么,宗像礼司咳嗽了一声,自己回想起那个事情也有些尴尬,“那时因为人设是这样的。”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津岛琉生给自己的人设就是“对周防尊爱到想关对方小黑屋”呢?为了把周防尊“关小黑屋”,只能是强行打到他被抓然后再关起来了! 想到这里,宗像礼司的嘴角一抽,开始思考搞定了无色之王就把津岛琉生驱逐出东京的可能性,不过自己也就只能够想想了…… 完全不知道宗像礼司因为这一场演戏有了什么想法,津岛琉生淡定地带着太宰治从达摩克利斯之剑上下来,乘着德累斯顿石板力量吹来的风飞往了御柱塔所在之处。 站在御柱塔的门口,津岛琉生抬起头,忍不住多看看这高耸的建筑物,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了太宰治的身后,嘟囔着,“好讨厌的味道!这里全都是阴阳师!” “也没有吧,还是有一些权外者的。”太宰治无语地看着突然开始装柔弱的津岛琉生。 说什么呢,你分明可以单挑他们一大拨人! 把津岛琉生一把拉出来,太宰治抓着他就往御柱塔里面走。 非时院的兔子们立马蹦跶出来,挡在了津岛琉生和太宰治的面前,在太宰治做出了警惕动作的时候,齐齐朝津岛琉生行礼,“津岛家家主,贵安。” “贵安啊,各位。”津岛琉生立马扬起了标准的微笑,点了点头,也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他现在端着津岛家家主的威严,原本活泼俏皮的状态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是淡然与冷漠。 他向前迈去,动作优雅大方,仿佛身上穿的并不是休闲服,而是印着家徽的和服,眼眸中的光彩掩去,暗沉的黑色倒影不出任何身影,瞧见的只有虚空。 若有人打量此刻的他,只会被那深沉的眼眸与脸上的淡然所吞噬,完全不会注意到这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也是,津岛家的特殊是毋庸置疑的。 明明是一个阴阳师家族,家主却是一只妖怪,以妖怪十三岁成年的规定来算,十七岁的孩子已经是成年的妖怪了,也确实值得以成人的态度去对待。 然而,津岛琉生又不是单纯是妖怪这么简单的存在,他本是人类,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觉醒成为完全体的妖怪,和其他的妖怪们无法混为一谈,因此到底是要用妖怪的规定来拘束,还是要用人类的规定来评判本就是一个问题。 唯一可以知道的,那就是,眼前的津岛琉生是津岛家的家主。 兔子们恭敬地将这位津岛家的家主迎到了御柱塔高楼层的会客厅,会客厅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和德累斯顿石板中的祈愿神已经等候已久。 国常路大觉已经是一位年迈的老爷爷了,在黄金之王的身份之外,还有国常路家家主的身份,现在不过是在以国常路家家主的身份来迎见津岛家家主罢了。 他手里捧着茶水,想着待会要来这里的津岛琉生,忍不住偏头去询问身侧男子的想法,“没想到祈愿神大人居然会邀请别人来这里做客,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国常路大觉的左侧,一名白发男子平静地垂眸看着面前的糕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穿着一身繁复华丽的和服,白色的羽织上用金丝勾出德累斯顿石板的花纹,光芒照去时,发出淡淡的光彩,隐秘而美丽。 那头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金色的长链绕在头上,在额上坠着一个蓝色的宝石,宝石之内也可以看到德累斯顿石板的花纹缩小图。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国常路大觉,完全不想要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用手摆弄着自己的白色长发,一声不吭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高冷。 国常路大觉早就习惯祈愿神这冷漠的态度了,他习惯性地自己打开话题,“津岛琉生,我记得他不是人类来着,好像是妖怪?” 他歪头思索了片刻,从脑海深处翻出了十几年前国常路家收到的信息报告,里面的确有津岛琉生成为妖怪的信息。 “不过,还是当做普通人来看好了。”简单地决定了自己面对津岛琉生的态度,国常路大觉慢悠悠地把话题重新拉到了祈愿神的身上,“祈愿神大人怎么看?” 祈愿神淡淡地看了一眼国常路大觉,平静地说道,“也就是那样,我只是看看‘丘比特’。” “原来如此。”终于从祈愿神嘴里撬到了一点信息,国常路大觉松了一口气。 德累斯顿石板是由自己负责保管的,最初他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养育出了一位祈愿神,这堆王权者里面就自己一个人是看得见对方的,不过这也是因为自己是阴阳师家族的人,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最初祈愿神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可惜后面青之王宗像礼司年幼不懂事,惹了一点事情让祈愿神生气了,祈愿神觉得当初没有直接选择阻止青之王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从那个时候开始,再也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了。 国常路大觉对此很是无奈,他也不是那种面面都可以顾到的家伙啊! 青之王做事又不需要和自己报备,自己知道后也很震惊啊!祈愿神因此直接迁怒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我也很委屈啊! 他并不知道祈愿神其实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会嫌弃自己,只是觉得自己是受到了迁怒,而祈愿神也懒得和他多讲一下这个方面的事情,所以一直都被瞒在鼓里。 没有什么时间给国常路大觉和祈愿神进行过多的交流,津岛琉生和太宰治已经到了会客厅的门口。 推门而入,津岛琉生直接略过了国常路大觉这个大活人的存在,目光落在了清冷的祈愿神身上,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唔……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啊,明明说话的时候那么俏皮活泼来着,本人怎么这么高冷? 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但是再看看一旁的国常路大觉,津岛琉生便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这绝对是邀请自己过来的祈愿神。 好吧,或许对方就是这么表里不一?口是心非?还是什么来着…… 一时间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祈愿神,津岛琉生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拽着太宰治坐了下来。 “真是好久不见了,津岛君。” 国常路大觉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已经做爷爷的人了,甚至重孙子都要有了,津岛琉生的年龄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孙子,所以每次都会下意识摆出了自己和蔼爷爷的笑容。 然而,津岛琉生一点也不吃他这一套,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是啊,国常路先生。” 随后,他扯了一下还在观察四周的太宰治,“这是我那愚笨的哥哥,津岛修治,还请多多指教。” 言下之意,希望国常路家对自家哥哥多照拂一下。 国常路大觉自然也就把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身上,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也是知道的,当年十四岁的津岛家大少爷离家出走的事情在里世界也是一番热谈,只不过很快就被津岛家压下去了。 津岛家貌似对太宰治的存在处于一种放任他在外浪和成长,只选择默默守护的态度,这大概是因为他的“人间失格”比较特殊? 国常路大觉下意识用国常路家对待“叛逃者”的态度来揣测津岛家的行为,觉得对方是因为太宰治还有价值才没有做什么事情,其实并不然。 当年的津岛家没有选择追击太宰治,放任他外出的最终原因,不过是他们的家主津岛琉生是一个兄控罢了。 七岁的津岛琉生:啥?哥哥离家出走了?那就让他去浪吧!哥哥开心就好了!所有人转为暗处观察,除非哥哥有生命危险,不然不许出现影响哥哥的心情! 十四岁的太宰治:好奇怪,家里居然没有追杀我?那我就尽情浪啦~ 津岛家其他人:家主说了,大公子开心就好,反正自杀是杀不了大公子的,不用理会:) 于是,太宰治就一路在外浪到现在,津岛琉生才选择出门来找找浪的没边的哥哥。 国常路大觉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多看了几眼津岛琉生和太宰治,确定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看来他们并没有因为“叛逃”这个事情出现什么问题。 还想和津岛琉生多聊一些事情,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祈愿神突然开口,“我想要和津岛琉生单独谈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让国常路大觉出去,别打扰他们两个。 国常路大觉:哦…… 耸耸肩,国常路大觉朝津岛琉生歉意地笑了笑,离开了此处,顺带着把太宰治也领了出去,祈愿神想要的是和津岛琉生独处,其中可没有太宰治这个存在! 太宰治:……这个神明想对我弟弟做什么啊?! 立马给津岛琉生打了几个眼色,示意他待会自己小心点,太宰治悲伤地发现自己的眼色完全没有被津岛琉生发现,反而是被祈愿神察觉,丢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待房中没有人后,津岛琉生歪了歪头,张嘴正打算和祈愿神说上一句什么,眼前的祈愿神秒速耷拉下了头。 脸上的冷漠瞬息间变为了委屈和无奈,祈愿神耷拉下头,伸出手抓着津岛琉生的手,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津岛琉生一个人的身影。 他嘟起了嘴,生气地叫着:“太过分了!国常路那个家伙!” “他居然因为刚刚我和你玩游戏生气然后来教育我!还说什么不要总是想方设法搞王权者来找乐子,什么嘛,王权者不就是我的崽崽吗?搞点事情愉悦一下身为爸爸的我,不是身为孩子的职责吗?!” “要不是看在他每天给我提供好吃的点心的份上,我早就把他一脚踹出黄金之王的位置了!太坏了,每天都来教育我,还企图让我去上课!我可是堂堂祈愿神,需要上课吗?开玩笑!” 祈愿神哼了两声,嘴里疯狂吐槽着国常路大觉的所作所为,说完后还不过瘾,认真地看着津岛琉生,问道:“你说,国常路是不是太坏了!我们一起谴责他吧!” 突然面对祈愿神大量吐槽的津岛琉生:…… 祈愿神啊,你知道你崩人设了吗?刚刚明明是那么高冷的一个神明,怎么突然变成吐槽役了?你是不是转化的实在是太快了啊!!! 第36章 由于祈愿神和之前的反差着实是有些大,津岛琉生被惊到,一时间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眼见津岛琉生似乎还有些不适应,祈愿神扁了扁嘴,还是放慢了自己的语速,和津岛琉生说起了王权者这群“小崽崽”的事情。 “我跟你说啊,不只是国常路那个家伙特别讨厌,那个叫做宗像礼司的家伙的脑子也很糟糕呢!” “啊?”津岛琉生茫然地应了一声。 按照他对宗像礼司的印象,这个家伙虽然有些执着于秩序和规则,但总的来说是一个好人啊,怎么祈愿神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宗像礼司的样子。 祈愿神哼了一声,鼓起了腮帮,以大人的模样做出这样的动作,倒是显得有几分傻气,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冷厉。 “他的脑子好吵,听起来就像是和尚拿着经书在你旁边不断地念念念,全都是什么秩序啊,规则啊,唯一比较有趣的也就是有关周防尊那个家伙的。”祈愿神打了一个比方,“秩序和规则的占比大概是百分之六十吧?然后周防尊占个百分之二十五的那种。”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呢?”津岛琉生好奇地问道。 祈愿神思考了片刻,“是吐槽各种各样事情的,很杂,懒得听。” “原来如此。”津岛琉生恍然大悟。 看来成为王权者不只是获得力量以及头顶随时会掉的巨剑,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还会被祈愿神听到。 不过仔细想一想,拥有被动读心能力也挺惨的,如果可以控制读心能力就不会那么有问题。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握住祈愿神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辛苦你了,要一直倾听别人的心声。” “这也没办法啊,我是祈愿神哦!”祈愿神昂起了下巴,自豪地说道,“我的职责就是倾听人们的愿望,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可以听到,在这个基础上加上了王权者的碎碎念,我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他索性给津岛琉生把所有的王权者吐槽了一遍: “我跟你说,最省心崽崽就是周防尊那个家伙了!” “咦?他是最省心的?”津岛琉生有些讶然。 按道理来说,周防尊身为赤之王,本身力量属于不可控的范围,不应该是那么省心的啊?毕竟无时无刻都可能掉剑。 他再看看眼前的祈愿神,惊觉思维上不对的地方,哦对,眼前的祈愿神是德累斯顿石板,对他来说,周防尊掉不掉剑一点都不重要,毕竟继承人都找好了,麻烦的应该只有脑内碎碎念吧? “当然了,他每天都在睡觉,沉浸在梦境里,到处都是火焰,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祈愿神理所当然地说着,摆了摆手,“白银之王应该算是第二省心的,脑子里除了国常路就是他姐姐,我都听他九十年的碎碎念了,对国常路和他姐姐都快产生PTSD了!” 他掰着自己的手指,把两个王权者说完了,连带着刚刚吐槽过的宗像礼司,三个手指成功地竖起,说起了第四个王权者: “绿崽崽那个家伙满脑子都是改革啊,变革啊,满心都是想把我偷出去弄什么力量大释放,开玩笑,爸爸我才不干这种事情!他在做梦!” 祈愿神冷笑了一声,完全没有在意绿之王比水流的梦想,话语中满是嘲讽。 是的,祈愿神一直都觉得自家绿之王崽崽就是一个井底之蛙,根本没有把眼光放远,要变革着手于力量做什么,有本事先把全民思想给我搞了啊! “本来这个世界就都是力量者,那堆异能力者不就是很好的展现吗?那孩子长在东京,只看到了权外者和王权者,以为所有人得到力量就不会有事,他当外面世界那日常的打打杀杀是假的吗?” 津岛琉生认可地点着头,还补了几句,“除了异能力者之间的厮杀,妖怪和除妖师,妖怪和人类,除妖师和阴阳师,甚至于神明之间都充满了斗争。” 他回想起自己每一日都在处理的津岛家的事务,神色也随之冷了下来,“那些人当我吃什么长大的呢?看我没有成年就想要对我们家下手?开玩笑,我津岛家的威名岂是他们可以挑战的!” 握紧了拳头,津岛琉生还记得自己在成为家主之后的那几年,家族到底受到了多少次的攻击,又有多少的家族想要趁着津岛家政权变革而借力爬上去,所有胆敢在那几年动手的家伙,他都一个清算了过去。 虽然自己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存在,但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来冒犯家族的其他人。 手掌按在胸口处,他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朝着祈愿神露出了笑容,“以德报恩,以怨报仇,津岛家的人,我会一个不落地守护下来,直到我身死之日。” “你可以做到的。”祈愿神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津岛琉生的头,笑道,“虽然我听不到你的心愿,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一切,因为你是津岛琉生啊,不是吗?” “是!”津岛琉生用力地点着头。 他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和祈愿神的手紧握在一起,似乎就这样可以从对方的身上汲取到前行的力量一般。 “我的灰崽崽是一个满脑子只有养绿崽崽的家伙,也算是平静的存在吧?不过跟着绿崽崽也学坏了。” 祈愿神嘟囔着,趁着房间里没人,悄咪咪地把自己每天“偷看”的东西转化为画面,给津岛琉生看。 不得不说,绿之王和灰之王应该庆幸这个房间是国常路大觉专门留给祈愿神用的,并没有在这里装什么摄像头和录音器,所以他们两个的日常生活和住处都不会因此暴露。 要是被国常路大觉知道了,肯定会找上门,然后责令绿之王比水流这个崽崽去上课!接受正规教育!走点正常人的道路!!! 津岛琉生看着他们住在小公寓和下水道的日子,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这两个过的也有点惨啊,明明是王权者来着……” 想想有一个酒吧的周防尊,再想想有一个国家职业的宗像礼司,抬头看看有一个飞艇的威兹曼,偏头看看门外近乎有一个国家的国常路大觉,这两个家伙相比之下也太惨了! 什么?酒吧不是周防尊的?这个不重要,反正是他的基地,四舍五入之下就是他的。 什么?无色之王被漏了?上一任无色之王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还可以过隐居养崽生活,现任无色之王混的这么惨纯粹是他太蠢! 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把小狐狸踢出了王权者的人物名单,在他看来,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算不上的家伙连称之为王权者都没有资格。 祈愿神本身对小狐狸也不是很喜爱,所以,就算是看出津岛琉生的不在意,他也只是笑笑,自然地跳过了对方。 “是啊,确实有些惨,但有什么办法呢?这小鬼‘心怀天下’呢,哪会来找黄金之王要个王权者的福利啥的,这不是还在下水道里搞事情吗?” 他歪了歪头,终于把话题扯回了原本的位置,“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国常路的心声了!烦死了!” “嘴上说着要我去上课汲取知识,脑子里也是想同样的话,在我听来那就是双重奏响,烦得要死!”祈愿神大声地说着,满满的都是嫌弃。 他似乎对于不上课这个事情有着自己的执着,忽然扭头来看津岛琉生,问道,“你有上学吗?” “没有哦,”津岛琉生摇了摇头,在祈愿神露出喜悦神色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嘴唇上点了点,笑眯了眼,歪歪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上学有什么好的,自学不就可以了。” “我七岁成为家主后,就一直在家里进修,十一岁就已经双博士毕业了,做到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津岛琉生说出了足以气死一堆挣扎在学习苦海的学生的话语后,自顾自地下了定义,“人类的考试也不难啊,凭借直觉去做就可以了。” “诶……”祈愿神顿了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在外面最好不要这样说哦。” “为什么?”津岛琉生茫然地回视。 “会被一群人围殴的。”祈愿神信誓旦旦地说着。 他本人不喜欢上学的原因是,作为神明他本身就是通晓古今的存在,王权者成王的时候得到了一大堆的知识,全都是他本人会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祈愿神自然是不愿意去上学了。 国常路想要祈愿神去上学的最终原因是想要他多出去见识一下社会,接触接触人类,不要总是宅在家里。 祈愿神自然是知道国常路的好心,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只要和神明们打好关系就够了,而且,社会上的一切自己光是听人类的愿望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嘴角一撇,祈愿神对于国常路的这个说法极度嫌弃,只觉得这家伙就是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人啊,总是想要让神明走下神坛,然后融入他们,这样子就可以获得巨大的成就感,却不知道,神明终究都是神明,和人类永远都是不一样的,妖怪也是如此,永远不可能和人类相同。 他的目光落在了津岛琉生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琉生是不一样的。” “什么?”津岛琉生并没有听清楚祈愿神所说的话,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没什么。”摇了摇头,祈愿神笑着转移了话题,继续和津岛琉生吐槽着王权者们的日常,最后还跟津岛琉生交换了联系方式。 别误会,身为祈愿神,他可是没有通讯器这种存在的,所谓的交换联系方式,其实是神明和妖怪之间的联系方式。 他捻起一根头发,心头一动,发丝落下,放在津岛琉生的手心中,被对方收入到御守之中。 只要津岛琉生随身携带着这个御守,他就可以随时随地和琉生来上一场脑内聊天了! 小心翼翼把御守收到口袋里,津岛琉生笑着也给祈愿神一份联系方式,是一颗漂亮的珍珠,圆润至极,放在手中冰凉冰凉的。 “哇哦,这个好。”祈愿神点了点头,也把这个珍珠收好。 他们交流了快一个时辰,在结束了这一次的“面基”,津岛琉生推开房门,想要看看自家哥哥在哪里,结果就发现了正蹲在墙边快要睡着的太宰治。 太宰治抱着双膝坐在地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因为太无聊,甚至打起了瞌睡。 而在不远处,兔子们见他们出来,立马跑去通知国常路大觉,国常路大觉很快也来了。 伸手推了推自家哥哥的肩膀,津岛琉生小声地叫着:“哥哥,哥哥……” “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太宰治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随后茫然地张望了一下,目光秒速锁定在了津岛琉生身后某个靠墙而立的家伙身上。 祈愿神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高冷范,板着那张脸,目光冷淡地扫过了太宰治,充满了打量的意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冷笑了一声,撇过头,懒得去看这个家伙。 太宰治:!!! 总感觉祈愿神的眼神中蕴含了什么意味,太宰治立马清醒,抓着津岛琉生的手腕,站直了身子,将自家弟弟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自家哥哥这么为自己担惊受怕,津岛琉生不知为何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忍不住笑了起来,“哥哥,你在担心什么呀?我没事的,祈愿神人很好的。” “那可不一定。”太宰治淡淡地说道,完全没有打算掩饰他对祈愿神的警惕,“那是神明,琉生,记住他的身份。” 他没有办法说多,因为在他提醒琉生警惕祈愿神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直接投来了杀人的目光,就像是自己在抢对方的东西一样。 是了,琉生本来就是特殊的珍宝,会引起祈愿神这种家伙的好奇也是正常的事情。 下意识把津岛琉生拽到自己的身后,太宰治抬头直面祈愿神的冷视,原本眼中的光彩与嘴角的笑意尽数散去,只剩下了最黑暗的那一部分。 两个人凝视着彼此,似乎都想要让对方率先败下阵来,这倒是让整个氛围冷了下来。 “呵,不祥之人……”祈愿神冷声道,冷厉的目光刮在太宰治的身上,仿佛要将他身体里最深处的东西尽数刨出来,“如果呆在琉生身边太久,对琉生可不好。” “这种事情我自己会判断的。”太宰治眯起了眼睛,“我倒是不知道堂堂祈愿神居然会在意我这样的家伙。” 祈愿神神色平淡,完全没有被太宰治的强调身份这一点所影响,他砸了一下嘴,“如果不是看在琉生的份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恢复了原本的安静状态,手指轻点,在交流的前一秒落下的隔音罩自然消退,罩外的兔子们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交流了什么。 “哥哥?”虽然听到了太宰治和祈愿神的交流,但津岛琉生也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说是有一点点的头绪。 不等津岛琉生多想,太宰治就一手摸近了津岛琉生的口袋,掏出那个御守,大声地叫了起来,“琉生!你居然和祈愿神交换定情信物!!!” “哥哥!别胡说,什么定情信物!”津岛琉生立马反驳,“只是用来通讯而已!” “是吗?那你为什么把珍珠给他?!”太宰治摇着头,不依不饶地继续问着。 “咦?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给了珍珠?”津岛琉生有些意外。 太宰治昂起了下巴,哼了一声,“这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事情吗?你是和祈愿神那个家伙呆久了呆傻了吗?要不要让乱步先生过来给你提升一下脑力啊!” 津岛琉生:…… 好的,自家哥哥好像又恢复原来的活泼状态了,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哄了自家哥哥几句,总算是把御守拿回到自己的手心里,目光一转,便瞧见了已经到达两人身边的国常路大觉。 这个家伙正盯着自己手里的御守,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一丝羡慕的意味。 ……不会吧?难道祈愿神连这种联系方式都没有给其他人的吗?连崽崽都不给?! 听祈愿神抱怨了那么多,津岛琉生的脑子也跟着有些偏了,下意识把王权者叫成了“崽崽”,幸好他没有直说出来,不然国常路大觉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崽崽”。 当然,就算国常路大觉要教育他,那也是打不过津岛琉生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一想,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津岛琉生理直气壮地昂起了下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什么,就被太宰治使劲地拽走了。 好吧,哥哥带走我的话,那我就不和国常路大觉说说他在祈愿神心中形象的问题啦! 他走之前多撇了一眼祈愿神,那个家伙可高冷了,和刚刚在房间里和自己吐槽聊天的沙雕完全不同,不过听着自己脑子里祈愿神的哀嚎,他又觉得这大概还是一个伪装很好的沙雕吧! 祈愿神:“呜哇哇……你要走了吗?我还想和你玩游戏!你哥哥好凶啊!居然赶我走!是个大坏蛋!哼哼……” 津岛琉生:“乖,待会出去再玩。” 祈愿神:“琉生你最好了QAQ” 再度在心里确认了祈愿神的沙雕,津岛琉生扬起笑容,扑到自家哥哥的背上,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蹭了蹭对方的后脑勺,嘴里叫着,“哥哥,之前的酒我没有喝够!” “就算你是十三岁成年,也不可以喝这么多酒的。”太宰治说着,警告式地提醒津岛琉生克制一点。 “有什么关系啦~我们家的人酒量都很好的。”津岛琉生完全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嘴里叫着,“而且,哥哥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不就一直在喝酒吗?我都知道了哦!织田作说你经常和他们约酒喝!” “织田作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太宰治难得跳脚了,自己教育弟弟的方针居然失败了,真是可惜。 “哥哥其实想试试光酒的,对吧?”津岛琉生嘟囔着,“但是哥哥不可以喝哦,我把光酒藏得很好,哥哥绝对拿不到手的。” 他如此说着,整个人都趴在太宰治的背上,手里抓着太宰治的衣服,抓得紧紧的,“哥哥……我很想你,大家也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啊……” 太宰治朝着吠舞罗走去的步伐一顿,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大概要很久以后吧。” “是吗?”津岛琉生歪了歪头,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太宰治会回答自己的问题,顿时有些惊喜。 他的小脑袋从太宰治的肩上冒出来,拍着胸膛,大声地保证着,“没有关系哦,哥哥什么时候想要回家都可以,我啊,会永远永远在津岛家等着哥哥的,所以请不用担心,就算回家了,也会有人为你开门的。” 一瞬间被津岛琉生这小棉袄暖了身心,太宰治的眼中不由得染上了淡淡的笑意,这个小家伙真是的,怎么一直都是这么暖啊…… “不过,”在太宰治感动的下一秒,津岛琉生话音一转,又补充了一句,“给哥哥拉郎配的事情我是不会放弃的。”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嫌弃起自家弟弟,“你就不能让我的感动停留久一点吗?” “哼哼……”津岛琉生哼着小调,“当然不能了!如果让哥哥一直感动的话,这又有什么价值呢?” 他握着拳头,大声地说着从家里人那边学到的话:“做人嘛,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要搞点事情才好玩啊!比如说,把哥哥和中也哥哥相爱相杀的事情写成小说出版卖出去!” 津岛琉生的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名字,笑道:“书的话,就叫做……” “《为了还债我卖身做替身后我发现对方觉得他是我心中白月光的替身》,副标题是——两情相悦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对方的白月光的替身这个事情一直没有穿帮是认真的吗?!” 太宰治:?!! 第37章 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太宰治漫不经心地靠着沙发背,随手伸出,从管家的手中接过自己让对方去买来的小说,一眼就瞧见了上面那惊掉人眼的书名——《为了还债我卖身做替身后我发现对方觉得他是我心中白月光的替身》。 是的,这就是昨天津岛琉生和太宰治说的那个小说名字。 事实证明,津岛琉生以及津岛家的人的行动力那是出人意料的非常高——在津岛琉生和太宰治说完这个名字的隔天,这本书就成功出版了! 这让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早已准备好小说的内容,只是缺少一个书名罢了。 太宰治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在管家询问是否需要其他服务时,挥挥手挥退了对方,在管家离开后,他瞬息间在沙发上瘫成一条咸鱼,连动弹都不想要做。 他们现在所处的包间时东京君悦酒店的Twin Executive Suite,享受着管家贴心的服务,尽情品尝各式各样的美味,还能够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眺望东京的美景,这简直就是令人羡慕的旅游。 当然,这是津岛家出的钱给他们定的房间。 太宰治作为津岛家的大公子,虽然离家出走了,但也是可以享受这一切的。 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终于肯再拿起这本小说翻了翻,在看到里面那羞耻的描述时,抬手捂脸,决定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起身前往了津岛琉生所在的卧室,太宰治一把打开了房门,瞧见了还在床上沉睡的津岛琉生。 津岛琉生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枕头与身下,穿着白色的衬衫与短裤,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早已被他踢到一角,整个人就这样畏缩着睡觉。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睡的这么香……”太宰治嘟囔着,目光扫向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十的时针格外显眼。 他慢悠悠地走到那边,将手里的鸡尾酒放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文件随意翻阅了一下,无非就是津岛家那一大堆的产业的报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太宰治对这个方面一点兴趣也没有,看了几页就放下,一屁股坐在床边,戳了戳津岛琉生的脸颊,嘴里叫着,“你这个小鬼真是的……怎么可以睡得这么香呢?” 这话中倒是带上了一些抱怨的意味,显然,昨晚的太宰治睡得并没有那么好。 太宰治自认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就算十四岁离家出走,对弟弟的很多事情还是非常了解的,其中就包括这孩子非常喜欢踢被子的事情! 当然,比起踢被子,他更加在意的是这孩子没有好好睡觉的事情! 昨晚十点时太宰治就去睡了,待凌晨两点起来吃点东西时,他瞧见了书房那透亮的灯,以及倒映在和门上的津岛琉生批改文件的影子,满是勤奋与努力的痕迹,引得他眉头一皱。 就算是不死的妖怪,也不可以如此折腾身体,该早睡还是要早睡的! 完全没有去想自己十七岁的时候也是日夜颠倒的存在,太宰治索性坐在客厅的沙发玩起游戏,时不时关注一下书房的情况。 一直等到三点多,津岛琉生那小脑袋才开始一点一点的,甚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太宰治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轻手轻脚进了书房,把津岛琉生手里紧紧抓着的笔抽出来,看了看桌面上堆得高高的处理完的文件堆,再看看另一边仅剩薄薄几张的未处理文件。 他拿起笔,索性帮琉生搞定了这几张文件,一把抱起陷入梦乡的津岛琉生,往对方的房间走去。 好不容易把津岛琉生塞进了被窝里,太宰治也是有些累了,长吐一口气,扭头就想要离开,谁知道这孩子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方向一拽,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太宰治本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的,结果津岛琉生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是甜美,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美梦。 “睡着了就这么可爱,明明白天就是个折腾人的小恶魔!”太宰治哼了一声,嫌弃地戳了戳津岛琉生软软的脸颊,随后又泄了气。 并不肯承认自己其实是个弟控的他在行动上倒是非常诚实,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津岛琉生的床,睡在对方的旁边,任由津岛琉生抱着自己的胳膊睡觉。 他甚至还在小声地为自己而辩解:“只有这一次哦……我只是看你那么辛苦才肯陪你睡觉的,这一次之后就别想有这种事情了!” 眼中散开宠溺的笑意,太宰治侧过身轻轻地拍着津岛琉生的背部,动作温柔极了,若是让平时被他折腾的人瞧见了,大概不会相信这是他们所认识的太宰治吧? 他一边给津岛琉生拍背哄他睡觉,一边张嘴唱起了小曲,放轻放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美妙动听,温柔的好似母亲的细语。 那是小时候的太宰治每晚睡觉时母亲都会唱起的摇篮曲,只是津岛琉生出生没有多久,他们的母亲便去世了,琉生所听到的摇篮曲都是太宰治给他唱的。 唱着歌,太宰治恍惚之间想起了和琉生在庞大的日式庭院中相依为命的过往,眼神越发温柔了,渐渐的他也有几分困意,打了一个哈欠后,与津岛琉生相拥而眠。 两个人相拥睡去的模样被空中的式神所捕获,默默地拍下照片,连带着文件一块传回本家,不知又引得多少位长老潸然泪下,追忆过往。 回忆戛然而止,太宰治再度伸出手,捏住津岛琉生的脸颊,扯了扯,看着对方吃痛地嘟囔了两声,终于肯张开那双眼睛。 松开手,他垂头注视着揉着脸颊的津岛琉生,勾起嘴角,“你倒是睡得很熟啊!” “唔……好痛……”津岛琉生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脸颊,抬头一看,自家哥哥的身体周侧都散发出黑气了,惊得他立马坐起身来,看了看时间,才发觉此时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他迷茫地回忆着什么,想起自己睡过去之前是在书房工作,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眼睛一亮,笑着抱住太宰治的手臂,“是哥哥带我来睡觉的吗?” 面对着津岛琉生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太宰治无情地说道,“并不是,是式神搬你过来的。” 呵……一想到我昨晚被你手脚缠住完全没法正常睡觉,就想要打你这个小鬼! 津岛琉生瞬间失望,耷拉下头,接着便瞧见了太宰治手里拿着的书,抢过来翻了翻,“唔……出版了啊。” “是啊,你们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太宰治随意地应着,伸手拿起自己的鸡尾酒慢慢品尝了起来,不忘吐槽几句,“而且,售卖的地方居然从横滨改为了东京,是打算一直绕着你转吗?” “不是哦,”津岛琉生摇了摇头,笑道,“我们不过是在把范围扩大罢了,东京分部除了监测也没有干什么事情,不如把这个新开辟的小说市场交给他们,多干点活也可以多拿钱,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呢,津岛家产业都是家里人在搞,拿的分明是每个月特供的零花钱。”太宰治挑了一下眉,这个规定在他离家出走前可是一直维持着的,就算是当时是小孩的自己,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有十几万日元,更别提成年人。 “但是,拿着同等的零花钱,东京分部干的活要比京都本部少哦~”津岛琉生摇了摇头,随手把小说丢到一边去,“这可不好,我们是一家人没错,但是,规定还是要遵守的,任何一个人偷工减料,都是要遭到报应的。” 太宰治哼哼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这本小说收起来,他现在可没有兴趣看这本书,目光落在换好衣服的津岛琉生身上,他皱起了眉头,“你这是要出门?” “对呀,我去找祈愿神玩~”津岛琉生抓着太宰治的手,摇晃了几下,随手把一张黑卡塞到对方的手里,“哥哥可以随便去玩哦,这个是你的零花钱,我给你的。” 他开开心心地蹦达着离开了酒店,完全把自家哥哥丢到了脑后。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黑卡,太宰治不知为何产生了微妙的被甩感觉,津岛琉生的动作像极了包养了小白脸的金主,随随便便就拿钱哄人这个到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啊? 津岛琉生:当然是从中也哥哥那儿学来的! 中原中也:胡说八道! 算了,有钱花也可以,反正是弟弟给的零花钱~ 太宰治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将黑卡放入口袋里,盯着楼下那辆疾驰而出的汽车,忍不住嘟囔起来: “没良心的小鬼,昨晚哄你睡觉给你唱摇篮曲的好心完全丢垃圾桶了啊!祈愿神可不是什么好家伙,到时候被坑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嘴上说着绝对不会再去理会自家弟弟,太宰治却是动作迅速地收拾完毕,出门跟上了津岛琉生的步伐,一路来到了御柱塔。 看着远处津岛琉生上去后,他才慢悠悠的挪步过去,在兔子们想要通知津岛琉生的时候扬手阻止了他们。 哼,我就是来看看而已,那个小鬼发生什么事情我才不会管呢!没良心的小鬼! 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变成了一个傲娇弟控,太宰治只是和国常路大觉打了一个招呼,呆在某个房间里,全神贯注地听着自己放在津岛琉生的口袋里的监听器传来的声音。 津岛琉生自然是发现了自家哥哥的小动作,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转头就跟上来,还在自己身上放了监听器,他倒是没有什么反感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家哥哥越来越可爱了。 没错,在兄控的眼中,太宰治永远都是最棒的那个! 如果说有人可能会成为他眼中的天下第一,那太宰治就是那个天! 不过,比起这个,他比较在意的是哥哥反复强调的远离祈愿神的说法,或许是因为反差,又或者是因为祈愿神对哥哥的防备? 津岛琉生看了看眼前正说个不停的祈愿神,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停下了叙述,祈愿神有些奇怪地看向津岛琉生,随后就眼尖地发现了对方身上的监听器,“那个家伙居然监听我们的对话!呵……黑暗生物。” “哥哥只是担心我~”津岛琉生笑眯眯地应着,完全没有把监听器拿出来的意思。 祈愿神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无视这个问题,继续聊天。 从祈愿神这边了解了“德累斯顿石板”的历史和王权者们那些年干过的蠢事,津岛琉生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打算接下来怎么用丘比特呢?线还连在达摩克利斯之剑身上呢!” “我比较喜欢多角恋。”摸了摸下巴,祈愿神想起自己平日里看的小说。 “多角恋?”津岛琉生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祈愿神是赤青党呢! 祈愿神点着头,掏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出几个名字,缓缓地画了几个箭头,“就像这样。” “原来如此!”津岛琉生恍然大悟,当即就兴奋了起来,拿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哦!” 见津岛琉生赞同了自己的想法,祈愿神眼睛一亮,拍手道,“那我们继续开始吧!” “好啊!”津岛琉生用力地点着头,手指划动,原本就缠绕在达摩克利斯之剑身上的“丘比特”再度发动,力量被祈愿神丢到了几个被选中的人身上。 * 吠舞罗 十束多多良给安娜唱完了歌,看见正在沙发上慵懒睡觉的周防尊,歪了歪头,他缓缓地走上前去,拿起一条毛毯,为他盖上。 “King又睡了啊……”他低喃着,扭身向凑过来的安娜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瞧见对方乖乖地点头,忍不住揉了揉安娜的头,“我们去那边玩吧。” 他指向了吧台那边,草薙出云此时正在那儿调酒,准备今天用来招待客人的东西。 “好。”安娜应了一声,抓着十束多多良的袖子,就要跟着他离开此处。 忽然,周防尊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十束多多良的手腕。 十束多多良有些惊诧,回头来看周防尊,对方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起来还有些迷蒙。 透过那条缝瞧见十束多多良的容颜,周防尊顿了一下,唤道:“十束……” “King?”十束多多良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个地方有问题。 得到了十束多多良的回应,周防尊手上用力,把十束多多良拽向了自己,在对方因此踉跄即将摔倒的时候,将十束多多良拥入怀里。 垂头嗅着对方的味道,周防尊张开了嘴,轻声说道,“我不想做你的king……” “咦?”十束多多良猛地抬头。 “伴侣,”周防尊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念道:“留在我身边。” 第38章 周防尊就这样注视着十束多多良,等待着对方给予的答案。 在前不久,他才刚刚被宗像礼司告白,那个视秩序与规则为第一的男人居然发出了要将自己关小黑屋的说辞,让周防尊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周防尊并不打算接受宗像礼司的爱慕。 是的,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正是眼前的十束多多良。 这个孩子从那一次被自己和草薙出云救了以后,就一直努力地跟在自己和草薙出云的身后,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美丽,纯净的仿佛整个世界的污秽都无法去影响他丝毫。 温柔如他的火焰虽然微弱,但却如同他的灵魂与笑容一般,细腻温暖,那随时可以调节频率的火焰是让自己稳定下来的光芒,只要有十束多多良在身边,周防尊便感觉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他是如此喜爱十束多多良,就算是自己的老对手宗像礼司也无法与眼前的十束多多良进行抗衡。 这又如何可以比较呢?因为十束就是独一无二的啊! 周防尊如此想着,紧紧地抓着十束多多良的手腕,执着地盯着对方,似乎想要在此刻得到十束多多良的答案。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静静地看着十束和那些人玩闹,看着他们围绕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样还不够,还无法满足自己心中那永远无法停息的欲/望火焰。 想要独占,想要得到,想要永远拥有,这大概是属于火焰的贪婪吧,永无止尽的贪婪。 十束多多良并不知道周防尊这么多的心里想法,他只是被周防尊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所震惊到。 他从未想过自家King会喜欢自己这样的人,心中一下子就升起了愧疚的心理。 “King……”轻声唤着,十束多多良抿着下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悄悄别开了眼,不敢去直视周防尊的脸。 “告诉我你的答案。”周防尊直接了当地说着,没有丝毫犹豫的意味。 站在吧台内部擦拭玻璃杯的草薙出云也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他没有想到尊居然会这么直接的表达心意,也是,身为无法控制的火焰会喜欢上“锁”,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他如此想着,把一旁的安娜拉过来,塞给她一块小蛋糕,示意她上楼去,不要在下面围观大人的恋爱生活。 无论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的结果是什么样子的,至少身为孩子的安娜还不适合去接触这些事情,还是让她避开比较好。 安娜看着眼前的草薙出云,她的手指捻着用自己的血凝成的玻璃珠,透过玻璃珠看向草薙出云,很清楚地看见对方身上所缠绕的红线。 这条红线在草薙出云的尾指处缠绕了几圈,一端连接着十束多多良,另一端则延伸到了店外的地方,如果去看十束多多良尾指上的红线,那么那条红线连接的是周防尊,周防尊身上的红线也延伸到了店外。 这条红线将这三个人连接起来,或许还连接着其他人,但是,安娜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她从红线上看到了同等于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也看到了幸福的气息。 这是一个好东西,虽然现在呈现出来的效果非常奇怪,但是没有关系,我看到了结局,非常非常遥远的结局,是对我们都很好的结局。 安娜拥有着类似于预见未来的能力,她曾经担忧不止,也曾经悲伤至极,因为她看到的结局是如此的值得自己伤感。 可是,他们都坦然地接受了未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不要这样的结果呢?只能够选择默默地接受,因为自己做不到什么改变。 但是没有关系,红线出现了,丘比特出现了,安娜看到了更好的未来,足够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未来,就算是昨天来到酒吧的那两个人,也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确认好了这个事情,安娜便放下心,哒哒哒地拿着蛋糕跑上楼。 眼见着安娜离开,草薙出云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扭头继续围观那两人之间的情感纠结。 他还记得宗像礼司表白周防尊的事情,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尊喜欢谁就喜欢谁,何必去在意宗像礼司的存在呢? 草薙出云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冷凝下来,开口打岔着,“尊,你这样子说太直接了,就算是十束也是有些尴尬的啊。” “啊……”周防尊楞了一下,草薙出云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他歪头想了想,松开了十束多多良的手腕,淡淡地说道,“我可以等。” 是的,他可以等十束多多良做出决定,自己已经等待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表白,也不差这一会的等待时间了。 周防尊懒洋洋地重新躺进沙发中,还没有来得及闭眼,就听到十束多多良的话,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给king一个答案。” 周防尊立马坐直了身子,有些期待地看向十束多多良,等待对方最后的审判。 “King,我啊,其实有一个喜欢的人。” 十束多多良缓缓地说着,他的手按在胸口处,感受着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不断地加速跳跃的脉动,他在为这个事情而喜悦,在为喜欢上那个人而感到幸福。 沉默了片刻,他再度启口,轻声念道,“当年,我见到了king和出云哥,被你们深深地吸引,想要跟随你们,就算是跟着你们在街上乱窜,也足够令人感到幸福。” “就算被打断腿,就算被质疑,只要有你们在我的身边,我感觉自己就有无限的力量,可以勇敢地面对一切,”十束多多良笑了起来,温柔地歪头,“我最初的时候,憧憬的是king呢。” “King的强大,King的温柔,King的帅气,都在吸引着我,我想要待在你的身边,看着你越来越强,看着你吸引无数的人,看着吠舞罗越来越多人,我就感觉到很幸福。” 十束多多良认真地说着自己的心情,他的眼中带着笑意,温柔得让人的心都随之软下去。 周防尊看着十束多多良,眼睛中闪现出些许的亮光。 十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靠着他和出云才走到现在的这一步,无论是成为赤之王,还是以前的自己,都是因为有他们在身边,才会渐渐地感受到温暖的滋味。 就算是火焰本身,也喜爱着可以带来温暖的存在,自己是火焰的话,他们便是那柴火,让自己这团火焰彻底点燃。 周防尊希望可以得到十束多多良的心,但是,他又感觉到一丝不对的地方。 或许是十束多多良刚刚的用语给了自己不安的感觉吧? 那个“最初”让人的心一下子颤动了起来,有了“最初”,是不是就有“后来”?就算对方刚刚如此夸奖自己,他依旧是如此的不安。 手指微微颤抖,周防尊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伸出手抓住十束多多良的手,再度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心,但是,如果十束多多良喜欢上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自己大概也会选择去祝福他们吧? 完全不愿意惹十束多多良伤心,想要让他开心,因为笑着的十束是最美的存在,也是足够藏进自己心中宝库的存在。 十束多多良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还憧憬King,也很喜爱King,同样,我也很喜欢吠舞罗的大家,这里有一种家的感觉。” “给我安心,给我幸福,给我快乐,和你们在一起,我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去实现的。”他压低了声音,脑海中回忆起了安娜当初告诉自己的未来,那个自己会死亡的未来。 十束多多良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个事情,他将这个事情死死的压在了心底里,不想要让别人为他担心,就算每一日都是在逼近死期,那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些日子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幸福了。 他敢打包票,King也是这种想法。 身为威兹曼偏差值经常飙升不稳的赤之王,周防尊的生命也是在按照天为单位倒计时着,他们都在一步步迈向必然的死局,就算想要避开,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是啊,命运就是如此的无情,在自己认识了大家后,自然地安排上了自己的死亡,也注定了King的死亡。 当年的三人组,最后也只会剩下出云哥一个人吧? 每次这样想起来的时候,十束多多良只会感觉到一阵深深的心疼。 出云哥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看着吠舞罗的大家的玩闹,就算大家把他珍视的酒吧弄乱,也只是指挥着他们重新打扫干净,所谓的惩罚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是那么温柔的人,是吠舞罗的军师,也是他们的朋友,十束多多良无法想想草薙出云未来一个人被留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痛苦。 被留下来的那个人是最痛的啊…… 十束多多良咬着自己的下唇,看着眼前认真等待自己答案的周防尊,原本想要咽回去的话却又无法塞回去,他轻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后来……我发现,我对King的喜欢并不是爱情的喜欢,而是那种对朋友的喜欢,对自己的王的憧憬,我喜欢你,想要保护你,想要跟随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化,但是,我不爱你。” 他终于吐出了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之轻松了起来。 周防尊顿了顿,忽然问道,“你爱的人……” 十束多多良歪了一下头,笑得甜美,仿佛那个人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偏过头,看向了还在吧台处围观的草薙出云,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眼中漫起漫天的星辰: “我爱的人啊……是出云哥哦~” 草薙出云:??? 第39章 听到从十束多多良口中吐出的表白话语,草薙出云差点没有拿稳自己手中的杯子,险些就这么掉了下去。 草薙出云发誓,他真的就是在旁观他们的日常生活,当然,也算不上是日常,只能够算是“丘比特”带来的奇特日常生活。 他真真切切就是一个围观群众,谁能够想到十束多多良会把钩子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草薙出云思索了片刻,笑道,“十束,虽然我也挺喜欢你的……” 话说到一半,他停顿了一下,在十束多多良眼睛亮起来的下一秒,果断拒绝了他,“但是,我对你的喜欢并没有到达爱情的地步哦。” 草薙出云就是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十束多多良,他看得出来对方现在的状况是有问题的,左右不过是津岛琉生带来的效果,安娜能够那么放心地去二楼,估摸着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索性直接斩断这个可能性呗。 就算是在“丘比特”的控制下,十束多多良眨了眨眼睛,也是按照着他的性格,朝着周防尊耸肩摊手,“看来我们都失恋了呢,king。” 周防尊看了十束多多良一会儿,说道,“啊……”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周防尊品尝着自己感受到的味道,这种苦中带着一丝甜,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手撑在脑后,他半侧过身,看着沙发背,静静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他的思维难得完全清醒着。 苦是因为自己的爱情已经没有了结局,十束多多良所喜欢上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出云,但甜……是因为十束也被出云拒绝了吗? 被拒绝了,意味着我还有机会吗?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子卑劣的想法?如此的不对头的想法,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从脑海中甩开,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事情。 周防尊悠悠地叹了一声,他嘟囔了一句,声音压低,模糊不清,只是隐约引起了十束多多良的注意,在对方询问到底是说了什么时,他又假装是梦吟。 他静静地睡了过去,在梦境之中,难得的没有瞧见熟悉的火焰与残垣,漫长的光路延伸至他的脚下,四周的黑暗将他尽数笼罩,簇拥着他,推着他向前走去。 在那路的尽头,一道光门散发着温和的光芒,里面的三个人影若隐若现。 周防尊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前走去,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迈入到光门之中,所遇到的并不是那三个人,而是坠落的感觉。 从空中瞬息间坠落,风刮起他的头发与衣摆,却无法让他产生丝毫波动,直至踩到地面上,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到达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一潭静泊的湖水上鸳鸯戏水,以它为分界线,左边是茂密的森林,右边是葱翠的草地,时不时可以听到嬉戏的欢笑声从密林中传来,似乎有人在那边玩闹。 在他迈出一步的时候,直觉又告诉他不可以再向前走去,周防尊是一个顺从本能的人,自然地停下了脚步,站在靠近密林的一步之地,静静地注视着前面。 “啊呀,真是让人烦恼,一个没有注意就跑到这里来了啊……” 一道声音从周防尊的身后传来,他回头瞧去,便看到津岛琉生趴在湖边,扑闪着那双黑眸注视着他。 此时此刻的津岛琉生与他在酒吧瞧见的完全不同,他的黑发在披散在湖水之上,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身上穿着轻薄的纱质衣裳,他随意地撩发至耳后,由绿色宝石镶嵌而成的四叶草形状耳环坠在耳垂上,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那耳垂上小小的一枚钻石制作的穿针。 四叶草代表着幸运,所指的到底是周防尊到达此处的幸运,还是其他的什么,周防尊并没有去细想。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津岛琉生起身坐在湖边的动作所吸引,在那腰肢以下位置,浅蓝色的人鱼尾巴一甩一甩的,随着其拍动湖水的动作,晶莹的水珠将原本就光丽的鳞片映得更美。 原来人鱼可以变成人,周防尊直接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而不是去惊讶人鱼这个存在的本身,在成为王权者之后,他就已经见识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相比之下,人鱼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哪。”周防尊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也直接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哪里?这里是津岛家的禁地哦,不过不是现实的,而是我脑海里的。”津岛琉生回答着他的问题,随后苦恼地皱起了眉,手指勾住一缕头发,在指尖卷了卷,“真是让人苦恼啊,明明我只是顺着祈愿神的意思,想要让你做个好梦。” 是的,周防尊会来到此处,其实是津岛琉生的手笔。 在围观了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的求爱不得后,祈愿神和津岛琉生本是想要做些别的事情的,结果就瞧见周防尊睡过去的事情。 祈愿神猛然想起了周防尊那一成不变的梦境,提议让津岛琉生利用“丘比特”的红线施加阴阳术,让这个赤之王睡个好觉。 虽然只有一次,但也是值得珍惜的事情啦! 津岛琉生还是挺乐意的,所以他接受了这个请求,并且施展了阴阳术,谁知道周防尊居然能够透过他施术的痕迹,跑到他的灵魂休息的地方呢? 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干这种事情吧,虽然说人鱼本身是具有迷惑他人的力量的,但是自己用起来不是很熟练呢……是因为未成年的缘故吗? 他歪了歪头,把头发扫到身后去,问道,“你要在这里睡一觉吗?或者是逛逛也可以哦,我倒是不介意这个,只是希望你可以保密啦~” “啊……”周防尊其实不太想要睡觉,他平时可是经常睡觉的,要是可以保持一下清醒也是不错的事情。 “这样啊……”看出了周防尊不想睡觉的意思,津岛琉生思索了片刻,手指在水面滑了滑,湿润的手指点在周防尊的额上,“那要好好跟着我才可以,我的灵魂世界还是挺危险的。” 既然决定要带着这个家伙四处逛逛,自然是要找一下可以合周防尊心意的地方了。 津岛琉生手一撑两侧的地面,身子从水中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转时,自然地变成了人类的双腿,那见薄纱状的衣服也随之变长,遮到了他的膝盖位置,“那么,就请吧~” 他如此说着,朝周防尊摆出了邀请的姿势,结果眼前的人完全没有走动的意思,这倒是让他有些茫然。 “衣服……”周防尊看了看津岛琉生的衣服,这轻薄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裙子,男孩子穿这样的衣服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们人类计较的东西真多,”津岛琉生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响指,身上的衣服便化为了平日穿的休闲服,他在周防尊的面前转了一圈,蹦蹦跳跳的,“这样可以吗?” “啊……”周防尊点了点头,至少没有那么雄雌莫辩了。 人鱼本身便是充满了诱惑性和魅惑性的生物,身为一只人鱼,津岛琉生就算刻意压制,也自带这种感觉,而且,这个种族对于服饰上的要求也不多,毕竟平日里都是露出鱼尾的状态,需要穿什么衣服吗?当然是不用的。 津岛琉生会穿个衣服还是因为津岛家的长老们苦口佛心劝出来的,想当年为了让津岛琉生好好穿个衣服,长老们可是差点把自己的嘴皮子都给说破了。 既然最后的问题也解决了,津岛琉生和周防尊便在这个世界转悠了起来,他们没有前往密林,而是在草地上随意地转悠。 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个奇怪的小孩跑过去,他们会向津岛琉生恭敬地打招呼,也会好奇地看周防尊,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就像是本能地追逐着火焰却又畏惧火焰的热度一般。 “这是飞蛾精灵哦~”津岛琉生以小心翅膀被烧没的理由赶走了那几个孩子,这才和周防尊笑着介绍道,“是我们家返祖的孩子之一,他们的人类祖先曾经和飞蛾妖怪结婚,延续下来的血统到现在还是会时不时往前返祖,出现妖怪状态呢。” “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妖怪形态,所以他们都暂时呆在这里,等可以控制了,就可以出去上学啦。”津岛琉生笑眯眯地说着,显然,他对于那几个孩子的印象很好,或者说,他对于津岛家的人印象都很好。 “啊……”周防尊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似乎对此一点都不了解。 但事实上,他已经产生了一些好奇。 按照津岛琉生的说法,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也就是说他的梦境,在他的梦境里会有这些孩子的出现,本身就代表在过去津岛琉生就有和这些孩子接触的事情,津岛琉生本人又在这里,刚刚的人鱼尾巴又是那么显眼,会体现出什么也是正常的。 津岛琉生似乎知道周防尊在想什么,忽然回头,笑道,“我也是如此哦,人类十八岁成年,妖怪十三岁成年,我十三岁的时候也返祖了哦,所以也是在这里度过了一小段时间来适应情况的。” 这也算是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的人鱼状态问题,虽然也没有说的那么细。 周防尊若有若无地点了头,继续漫不经心地跟着津岛琉生在草地上走着。 这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徐徐的清风拂面而来时,还会带来青草的浅淡的味道,与城市的感觉完全不同,在这里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随之平静了下来。 带着周防尊走了好久的时间,津岛琉生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周防尊,轻声说道:“看起来你没有什么事,这真是太好了。” “祈愿神跟我说你的梦境都是火焰和残垣,这着实是有些吓人了,一直都处于精神紧绷的感觉很痛苦的,灼烧的感觉也会很难受的,所以,可以给你带来片刻的宁静,也是不错的事情呢。” 他如此说着,半侧身,向周防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黑眸中仿佛盈满了星光,令人一下子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梦境要结束了呢,周防君,外面见了~” 周防尊楞了一下,还未回应什么,便感受到了刚刚自己进入此处时的坠落感,一片黑暗之后,他猛然睁眼,瞧见的是吠舞罗酒吧中那个熟悉的沙发。 再偏头,旁边是正在细声给安娜念书的十束多多良,还有正在吧台处擦杯子的草薙出云。 “King,你醒了?”十束多多良发现周防尊已经醒来,扬起笑容问道。 他已经从“丘比特”的力量中醒来,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只是笑笑过去了,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啊……”周防尊坐起了身,不知为何感觉到身体一阵轻松,没有过往睡觉过后的疲惫感。 安娜凑了过来,透过玻璃珠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说道,“好美的梦。” 揉了揉安娜的头,周防尊应道,“啊……是个好梦。”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十束多多良惊喜地说着,他自然也能够发现周防尊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和之前相比有所变化,很显然,刚刚的梦境是一个让周防尊真正放松了精神的梦,和过往的不一样。 草薙出云注视着沙发处的几个人,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忽然,酒吧的门被人推开,率先迈进来的便是太宰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嘟囔着什么,在看到草薙出云的时候,叫道,“我想要洗洁精和鸡尾酒的结合体!” “没有这种东西!”眉毛一挑,草薙出云咬牙切齿地回应着。 “诶?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是很好喝的东西啊……”太宰治嘟囔着,嫌弃草薙出云的不懂。 草薙出云撇过头去,完全不想要理会这个不想正经喝酒的家伙。 一个脑袋在太宰治的身后钻了一会儿,终于冒了出来,津岛琉生推着前面的太宰治往前走,嘴里还在念叨着,“哥哥,你挡着我了,我都进不去啦!” “啊呀,这有什么关系,这家店可是连洗洁精和鸡尾酒结合的酒水都没有哦!一点意思也没有!”太宰治叫着,却还是顺从了津岛琉生的动作,往前走了几步,让这个家伙可以露出来。 津岛琉生总算是走进了酒吧,不用站在阶梯上,他长呼了一口气,朝着周防尊这边三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扬手问好,“早上好呀~” 不知为何,总感觉梦境中的津岛琉生和眼前的家伙重叠在了一起,周防尊顿了顿,还是应了一声,“啊……” “看起来精神很好呢,我的阴阳术还是很靠谱的。”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周防尊,津岛琉生满意地点着头,自豪地昂起了下巴。 没错,他就是过来“验货”的! 毕竟他很少施展这种阴阳术,感觉还是有些不熟练啦,津岛琉生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精神世界存在什么问题,虽说刻意的让周防尊远离了那儿,但也会担忧周防尊会不会受到影响,所以特意跑过来看看。 看起来周防尊没有什么问题,那自己就可以跑去跟黄金之王要钱了! 要津岛家的当家出手工作是要付钱的好不好?祈愿神没有钱,这笔钱自然就算在了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的头上! 虽然这是从天而降的账单,但想来对方看在赤王精神好转的份上,还是付钱的! 国常路大觉:所以说,我当黄金之王就是为了做什么冤大头吗? 津岛琉生确认好了周防尊的精神状态,就慢悠悠地摸到自家哥哥的身边去,顺手把对方手边的清洁剂拿走,换成了一杯正常的酒水。 “琉生……”太宰治抱怨着。 “我觉得哥哥不会希望在津岛家的医疗部受到治疗的。”津岛琉生露出了笑容。 “就算是胃痛,也只是去医院吧!”太宰治差点直接跳脚了,他对于津岛家的医疗部有着非同寻常的恐惧心理,这主要还是源自于他从小就喜欢的自杀行动上。 小时候的自杀经常把握不住力度与状态,搞出了很多身体问题,那个时候就是津岛家医疗部上手了,那个由返祖妖怪组成的医疗部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发烧了就用冰冻降温,流血了就用吸血解决,断头了就用针缝上去,在那群返祖妖怪的眼中,没有什么疾病是用妖怪手法解决不了的。 相比起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津岛家医疗部对太宰治来说最大的威胁是,他的“人间失格”对身为津岛家人的他们一点效果也没有! 是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治疗手法绝对是可以使用在太宰治的身上,甚至你都死去地狱了,这群家伙里的返祖鬼族都可以直接去地狱把你拎回来,谁让半妖所属的地狱和他们有建交呢?提个人出来那简直轻轻松松! 有了这样麻烦的“bug”存在在异能力上,太宰治在津岛家都不能够随心所欲的自杀了,甚至需要考虑一下到时候被医疗部以不尊重生命的理由直接来个上下折磨怎么办。 所以,一提起津岛家的医疗部,太宰治就会跳脚,纯粹是不想要去那儿受苦! “哥哥也知道啊,那就要乖一点才可以啊!”津岛琉生无奈地叹气,显然,他对于自家哥哥的爱好也是很头疼的,拿医疗部出来压一下,也纯粹是希望对方可以安分一下下。 既然哥哥安静下来了,那自己可以处理点正事了。 津岛琉生扭过头来看草薙出云,直接询问这位吠舞罗的军事,“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最近是否有遇到可以侵占身体的存在?” “唔……这种倒是没有。”草薙出云调酒的动作一顿,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只能够想到从青组那边了解的事情,“不过,新的无色之王貌似是这个能力?” 是的,他从小世理那边有听说过,最初听到的是有一个可以侵占身体的权外者在搞事情,后来对方盯上了津岛家,还在对方的面前宣扬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才知道这不是权外者,而是无色之王。 “是啊,我最近在头疼怎么处理他呢!”津岛琉生嘴上说着烦恼,但是并没有露出苦恼的神色。 “王权者只能够由王权者进行对抗。”草薙出云只能够告诉对方这个事情,剩下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毕竟无色之王也没有来惹他们吠舞罗。 相比起只告知了一个信息的草薙出云,安娜倒是立马走了过来,抓着津岛琉生的衣服扯了扯,说道,“你可以解决它吗?” 注意到安娜用的是“它”这个词语,而不是正常形容人类的“他”,津岛琉生心中有了定夺,看来,这孩子才是了解无色之王的存在啊。 津岛琉生来这边也是有祈愿神提示的,祈愿神在他离开前特意说了一句“如果想知道无色之王的事情可以问问赤王”的话,不过鉴于在梦境中观察的周防尊不像是知道什么的人,他才来问了草薙出云。 现在看来,祈愿神所说的“赤王”并不是指周防尊,而是指未来的赤王安娜。 蹲下身来,津岛琉生好奇地问道,“安娜知道什么吗?” 安娜点了点头,她看向津岛琉生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但事实也是如此,她的确从津岛琉生的身上看到了希望,那是可以让大家都平安无事的未来,一切都在改变着。 “……我想和你一起。”顿了顿,安娜忽然说道。 “这会有些麻烦呢。”津岛琉生露出了烦恼的神色,他歪头看向安娜,瞧见了对方执着坚毅的神色,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又松了口,“好吧,你可以在旁边看着,但只有你一个人哦。” “嗯。”安娜点了点头,为此感到了开心。 “安娜?”草薙出云皱起了眉,总感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安娜做出来什么决定。 “不要拘束她哦,安娜酱的未来很广阔的。”太宰治趴在吧台上,朝草薙出云说道,“这个孩子,会成长成非常厉害的存在,就像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正在和安娜小声地说着什么的津岛琉生身上,没有继续说下去。 即将成长的雏鸟总是会散发出漂亮的光彩,不论是现在的安娜,还是过去的琉生,都是如此,看着这样的光芒,就会觉得自己再活一下,看看他们飞翔的模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太宰治喝了一口酒水,迷迷糊糊地想着。 没有注意太宰治和草薙出云的反应,津岛琉生在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个五元硬币,放在安娜的手心里,示意她合起手来,笑道: “那么……开始向传说中的夜斗神许愿吧!” 第40章 安娜盯着手里的五元硬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也是,她还没有接触过传说中名为“夜斗神”的存在,或许连对方日常发的小广告都没有看过,自然是不知道的。 津岛琉生索性给安娜解释了一下夜斗神的存在,其实也没有说的那么清楚,只是把给钱做事的事情说了。 是的,夜斗神就是一个只要提供五块钱就可以给你做任何事情的存在,明明是个神明,却落魄到连打扫厕所这样的事情都接。 “只要五块钱吗?”安娜很是惊讶。 无色之王虽然不是什么拥有强力战斗力的存在,但好歹也是第七王权者,所拥有的力量也是非同寻常的,更别提它本身是应该由身为赤之王的周防尊和身为白银之王的天空上的威兹曼杀死的,现在请求一个人来杀无色之王,结果只需要付五元钱吗? 她迷茫地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的小脸蛋上难得浮现了其他的神色。 手指捻着红色的玻璃珠,她透过玻璃珠看眼前的津岛琉生,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欺骗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他对委托的任务还是很上心的,放心吧。”揉了揉安娜的头,津岛琉生可不觉得夜斗神会连一个无色之王都搞不定。 就算是末位神明,那也是神明啊,怎么可能连一个灵魂体都打不了呢? 他笑眯眯地示意安娜许愿,自己则是掏出了手机,给夜斗神直接发了一条讯息。 安娜琢磨了一下,顺从了津岛琉生的话,双手合拢,手心里放着五元硬币,闭上眼睛缓缓地说道,“夜斗神,我需要你,请帮我斩除无色之王吧!” 话音刚落,安娜便颤抖着睁开了眼睛,眼前什么神明都没有出现,或者说,一个变化都没有。 大概是假的吧,神明什么的我早就不信了。 安娜抿了抿嘴,正想要说什么,便听到酒吧门口处传来了铃声。 只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青年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有一条尾巴的女孩,少年和女孩进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相比之下,青年已经直接大步走了过来,蹲在了安娜的面前。 “就是你在找我吗?小妹妹~” 夜斗眨了一下眼睛,笑眯眯地和安娜打招呼。 “你是……夜斗神?”安娜有些讶然,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普通的外貌和普通的运动服,唯一不普通的大概是对方身上存在的气息,总感觉有些缥缈。 “是哦!”夜斗笑了起来,一跃而起,拽过还在门口的雪音,问道,“我听到你的许愿了!需要我做什么呢?无论是打扫卫生还是做饭,我都会哦!” “为什么听起来是非常家常的事情啊?”草薙出云围观着这一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因为这家伙是个连神社都没有的末位无名神哦~”津岛琉生果断掀了夜斗的老底,在对方炸毛的时候,又安抚着,“不过,夜斗的战斗力特别强呢,没有他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他慢悠悠地掏出了顺路买来的可丽饼,放在了雪音和一岐日和的手中,然后把剩下的那个草莓味的给了安娜,“这位少年是他的神器雪音,这位是妖怪小姐~” “请不要叫我妖怪小姐!我也是有名字的。”一岐日和认真地叫着,然后向草薙出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是一岐日和,请多指教!” “原来如此,那你们刚刚说的无色之王的事情……安娜为什么想要除掉无色之王?”草薙出云可没有忽略安娜刚刚许愿的内容,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不是吗?自己肯定是要问清楚的。 想想刚刚津岛琉生和自己聊到的内容,草薙出云心头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难道说,无色之王占领身体的能力是可以作用在王权者的身上的?也对,无色之王的本质就是可以干预其他王权者的存在,对方的能力是侵占身体的话,那么侵占其他王权者的身体说不定是可行的。 他的目光投向正在沙发上翻手机的周防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预防一下了,但是直接弑王真的没有问题吗? 草薙出云对此表示了怀疑。 津岛琉生自然是知道没有问题的,他不出手只不过是懒得动罢了,那个无色之王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巨大的威胁啊! 反正对抗灵魂的事情是他们阴阳师的强项,但是,照顾一下自家好友的生意还是可以的。 是的,津岛琉生找夜斗神过来,并且是让安娜做委托人的最终目的,只是想要夜斗可以多赚点钱而已,顺便认识一下更多的“客户”。 津岛琉生和眼前的吠舞罗接触后就知道,他们的麻烦可是不少的,要是夜斗和他们打好关系,以后的业务量也可以增加不少。 不过,到底能不能抓住机会,就要看夜斗自己了。 看着夜斗在那儿逗安娜的模样,津岛琉生的嘴角不由得挑起,露出淡淡的笑意,看起来还是很有机会的啊,夜斗。 在津岛琉生发呆的期间,夜斗已经把大致的情况了解了一遍,在得到无色之王最近和津岛家死磕的消息时,他猛地抬头看向了津岛琉生。 心里道了一声谢,他也是看得出来津岛琉生这是在特意照顾自己的生意呢,虽然自己并不需要对方这么做。 “那么,我的任务是解决掉无色之王吗?”夜斗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他相信津岛琉生必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并不清楚。 夜斗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雪音,再看看日和,决定把日和劝退一下,看起来最后的战斗场所会在津岛家,还是不要让日和去那边比较好。 虽然津岛家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但是日和也是灵魂,待会中招了怎么办?! 津岛琉生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他笑了笑,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已经安排人在我家的庭院里安排上一个阵法啦,到时候你只要把它弄进来就可以了,哦对,你身边的妖怪小姐最好不要进我家哦!”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就是引进门,你自己做不到吗?”夜斗皱起了眉头。 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津岛琉生整个人都缩到了太宰治的身边,抓着自家哥哥的手指在那儿把玩着,嘴里说着嫌弃无色之王小狐狸的话: “谁让那个家伙那么笨,还没有什么实力,连我家的大门都进不了。” 津岛琉生之前来到东京分部后,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力量融入到东京分部的保护罩里,也就等于给保护罩加固了一下,本来就对无色之王这种灵魂具有特攻效果的保护罩此时此刻变得更加危险了,无色之王连进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或者说,对方现在如果敢只身跑到津岛家门口,触碰那个保护罩,绝对直接先被搞死。 手指微动,津岛琉生可不想要无色之王这么快就完了,毕竟他还有后路打算搞呢。 那个摆放在庭院里的阵法其实是用来封印灵魂的存在,无色之王进去之后,就肯定出不来了,到时候如果可以拿无色之王来研究一下,找一下应对侵占灵魂的方法也不错呀! 他心里盘算着,却没有直接摆在表面给他们知晓,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把工作都安排了,连带着时间都定下来了,就在明天。 事情已经搞定,夜斗便带着雪音和日和回去了,也没有留在这个地方,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工作呢!为了五元钱的香火钱,夜斗还是很拼的! “那个神明很温柔吧?”津岛琉生目送夜斗一行人离开,垂头询问安娜。 “很温暖的灵魂。”安娜点着头,她透过玻璃珠看到了,那三个存在的灵魂散发着美丽的光彩。 “安娜要记住他的名字啊,无名神如果有人忘掉他的名字,那就会彻底消失哦~”津岛琉生揉了揉安娜的头,拉着不知道喝了几杯酒的太宰治离开此处,不忘留下酒钱给草薙出云。 “所以,他是过来干什么的?就是让安娜帮忙下个委托?”草薙出云有些懵逼,没有完全理解津岛琉生的行动方针。 安娜点了点头,她从津岛琉生的话语中听到了悲伤的意味,也从中找到了安娜,那个人大概只是想要有人可以记住夜斗神吧? 如果没有“人”记住夜斗□□字,夜斗神就会消失,津岛琉生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妖怪,他可以活很久很久,可以记住夜斗□□字,但是他无法成为夜斗的信徒,因为他就是津岛家的“神”,是津岛家的“信仰”。 走在街上,津岛琉生随意地把头发梳成马尾辫,慢悠悠地跟在太宰治的身后,叫道,“哥哥,新书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呀?我还没有看到呢……” “你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啊……”太宰治哼了一声,他还记得津岛琉生又拿自己作为素材去扩张出版事业的事情呢!不只是出版事业,还用自己的假名去做作者名,打出了名气! “哥哥是在生气大庭叶藏的存在吗?”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抓住太宰治的袖子,轻轻地扯了扯,小声地说道,“如果哥哥不想要做太宰治了,也不想要做津岛琉生了,那就做有名的作者大庭叶藏,这不也是挺好的吗?” 他蹭到了太宰治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嘟囔着,“我可是把这几本书出版后的收益都放进大庭叶藏的银行卡里,到时候哥哥需要就可以随便拿出来用哦。” 说着,津岛琉生还从旁边冒出来的侍从手上接过一个文件袋,塞到了太宰治的怀里,“这是我已经办好的大庭叶藏的所有证件,到时候,哥哥可以直接用这个身份去做任何的事情,就算完全脱离横滨都没有问题哦。” “我可没有说不做太宰治了。”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太宰治还是接过文件夹,认真地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证件果然非常齐全,想来津岛琉生是很认真地完成这个事情的。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和津岛琉生说起小说的事情,而是把这个小鬼重新拽回了酒店,把小说直接丢到他的身上,示意津岛琉生自己翻开出来看。 想要知道自己的手下们都写了什么,那就自己去看啊!不要总是来问我这个受害者啦!!! 津岛琉生拿着新版的小说,躺在沙发上,盯着封面上那显眼的字迹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念出了自己取的名字:“为了还债我卖身做替身后我发现对方觉得他是我心中白月光的替身……” 他歪了歪头,轻叹后没有直接翻开书本,“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倒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长了,至少念起来有点问题,下次取名字还是要注意一点……” 嘴里嘟囔着这样的话,津岛琉生的目光落在了书面上的画上。 一名穿着米色风衣干练西装的黑发女子坐在这堆了一地的钞票之上,双手捂住胸口处,她垂头时,黑色的碎发从耳朵处落下,掩去她的半边脸,却没有办法掩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 在女子的另一侧,是一名西装革履的橙发男子,他抬头看着上方,手里拿着正在朝着枯萎发展的玫瑰花,另一只手抬起半遮眼,嘴角向下抿去,身侧的钞票正朝着黑发女子的方向飘去。 这黑发女子正是性转版的太宰治,而橙色短发男子是中原中也,当然在剧中他们并不叫这个名字。 津岛琉生为他们取的名字是“津岛治子”和“荒先生”,全文以“津岛治子”的视角进行描写,所以并不需要取中原中也的具体名字,有个姓氏或者代号就可以了。 在津岛琉生缓缓地翻开书页时,人在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也正在盯着眼前的小说。 这本小说的封面和名字已经完全彰显了它的真实意图,要不是看在那个橙发男子的外貌还是有些魔改,中原中也大概得直接打个电话质问津岛琉生暴露港口黑手党干员外貌的事情吧? 值得人吐槽的是,中原中也买这本书还是特意用自己的以能力飞到东京去买的呢! 这书的出版售卖仿佛是特意避开了横滨市,但事实上对方只是先在东京售卖,横滨市的售卖要再等两个星期。 中原中也才不想要等两周,天知道网络的传播多快,自己不现在就知道里面的内容,难道要等待会被那群家伙们嘲笑吗?开玩笑,我绝对不要! 更别提,这特么的还是太宰治性转版的小说,中原中也还是很感兴趣的,对于“性转”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总而言之,鉴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位港口黑手党大名鼎鼎的重力使还是把这份小说买了回来,现在正面对这本小说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觉得之前自己被“丘比特”坑了后的各种表现已经足够丢人了,现在在办公室看个小说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中原中也还是打开了小说的书页,跳过目录和前语,入眼的就是第一行话: 【我是津岛治子,一个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随处都有的存在。 如果要说我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大概是我非常喜欢我的金主这个事情吧? 是的,我已经被人包养了,甚至喜欢上了包养自己的金主。 唯一值得无奈的大概就是我的金主并不喜欢我,还把我当做是他家白月光的替身这个事情了,也因为这样的事情,我一直都选择暗恋,而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 啊……我是不是忘记说一下我和我的金主的事情了? 这个就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最初的最初,我和他其实是搭档来着,一起搭档出任务的那种,可惜时间轮转后地位就转变了呢。 当年我的养父是一个厉害的情报组织的首领,我也算是他的继承人?或者说,是比较好用的手下,只不过因为要拉拢我,还有他那萝莉控的BT属性,才会选择收养我的这一条道路。 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我的养父为他的组织左右奔走,今天去偷一下情报,明天安排人手去教训想要我们身上拿福利的笨蛋,日子过得很是无聊。 我的生命最初的光芒是从我十五岁的那年出现的,是的,对方就是我的金主。 他那个时候只是一个穷小子,空有一身实力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脑子,简直和我形成了巨大的对比,谁让我是一个女孩子呢? 脑子虽然好,但是女孩和男孩在力量上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事情,没有办法万完全去弥补,更何况我天生就是一个娇弱的花朵呢~ 不过,我的金主,哦,还是叫他荒先生吧,荒先生并不觉得我是一朵娇弱的花朵,这个事情我可惜了很久的时间呢! 当然,我只是觉得对方的眼睛大概是瞎了!面对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可以眼瞎到这种存在,也是一个奇迹了! 要知道我的撒娇技术可是从养父的亲女儿爱丽丝姐姐那儿学过来的,一向对男的无往不利,结果在这个家伙身上折戟,我自然是因此惦记上了他! 我绝对要让这个家伙说出我很可爱的十个点才可以,不然,休想要我放过他! 所以,我开始缠上了这个笨笨的穷小子,看着他在养父的手下工作时出各种麻烦,看他暴跳如雷地暴打对手,看他在那儿头疼报告到底要怎么写…… 围观这个家伙的生活还是挺有趣的事情啊,总是能够刷新我的认知——对于人类到底为什么可以白痴到这个程度的认知。 我所接触过的人,除却那群只会听命令的手下,也就是养父和爱丽丝姐姐了,他们可都是聪明的人,这些站在高层的人可没有像荒先生那么愚蠢,做出那么多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 但是,我觉得还可以让荒先生的生活更加有趣一些,所以我开始走进他的日常生活,用各种各样逗人的方法来搞对方。 看对方不得不熬夜补被我弄没的报告,看对方因为我特意指错位置而跑错地方错过重要的会议,看对方一脚踩进我的陷阱里面,这些事情都非常有趣!有趣到让我觉得说这个世界还是有些光芒的,还是有值得我活到明天去看看未来模样的存在的! 是的,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活着”这个事情,人类这种存在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留恋的东西,每一日都是艰难的生活,勾心斗角只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这种生物所做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决定,我只不过是一扫眼就可以看透,这样的事情着实是无趣了一些,还不如我去尝试各种各样的死法来的有趣。 但是没有关系,荒先生带来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靠近荒先生的事情被养父知道了,他叫我过去教育了一番,说着不要给荒先生捣乱的话,但是我已经听懂了哦,你这是在说“再接再厉”的意思啊,只是不要捣乱,并不是离开,你也想要我们组成搭档,对吧? 也是,一个是脑力派,一个是体力派,组成搭档大概会很适合,干起活的速度也可以增加。 但是,养父这是在做梦,我才不会提高效率让他给我多安排一些工作导致我加班呢! 没错,我要做一条愉快的咸鱼,可以不断自杀的那种! 所以,我只是随意地应了养父的话,然后继续把荒先生支使团团转,谁让他的反应那么有趣呢?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啊! 荒先生是可以原谅我的,不是吗? 我就这样逗着荒先生,度过了搭档最初的磨合期,我们越来越熟悉彼此,甚至可以时不时跑到他家去住,拿对方的银行卡来刷,这都是属于我的特权。 我们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契合吧?永远的搭档,就这样持续下去吧! ——我最初是这么想的。 但是,一切还是悄然改变了。 我越来越离不开荒先生了,大概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光芒,看到了一些活着的意义,我已经开始把我生存的意义放在了荒先生的身上,从此无法分割。 我开始喜欢上他了,就算是愚笨的部分也显得可爱起来了。 我其实没有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荒先生的这一个事情,但是,有一个事情触动到了我,成功地唤醒了我的这个恋爱的意识。 那天,我从冰凉的河中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荒先生和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那个女孩子正环着荒先生的手臂,笑得可甜美了,还不断的撒着娇,理所当然地指挥荒先生给她买买买。 我知道的,那个女孩其实是养父想要吞并的某个组织的首领女儿,荒先生不过是在套对方的信息,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这并不会阻止我生气啊! 是的,我生气了,因为那个女孩的行为,也因为荒先生的不拒绝。 明明站在你的身边,将你指使地团团转,让你花钱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啊!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就让另一个人站在你的身边?然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也未曾拒绝! 就算那是养父的命令,你也不要这么直接去执行,来找我啊,我分分钟就可以给你看出所有的信息来!为什么不选择我?为什么要把我的特权都给别人使用?就算是一秒钟也不可以! 因为……你是属于我的啊!!! 第41章 中原中也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不好了,那句“因为—……你是属于我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肉麻?!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总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相比起这个问题,中原中也开始了自己的回忆,当年真的有这个事情吗? 回想了一下,中原中也终于从自己记忆的深处把这个事情翻了出来。 自己加入组织后没多久就和太宰治组成了搭档,那时候他们“双黑”的名号还没有那么响,自己接到了一个打探某个小组织首领信息的任务。 首领当时似乎是想要锻炼自己的套话技巧,所以让自己去跟那个小组织首领的女儿勾搭一下,自己也就去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思索了好久都没有想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当时好像到一半的时候,太宰治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女孩的心勾走,还跟自己吐了一个舌头。 回来的时候,自己还收到了太宰治那个混蛋的嘲笑,说自己连勾搭女孩子都不会,完全就是不达标的存在什么的,自己那时候气急了,还把他揍了一顿。 后来自己出差去处理比较麻烦的事情了,这个小组织的事情转交给太宰去打理…… 低头看手里的书,中原中也不知为何有一种自己可以从里面找到一些答案的感觉。 他缓缓地打开了新的一页,再度阅读了起来: 【我的心理一点也不好受,任谁在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发现对方正在和另一个妹子亲亲我我都会很生气吧?!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可是荒先生,估计连这根恋爱弦都没有拉上吧? 我想了想,跑到组织的一个站点换了一套衣服,把长发梳起,变成了潇洒的马尾辫,又用比较宽大的衣服掩饰了自己的胸部,确定自己看起来像一个雌雄莫辨的小姐姐后,我才出发了。 是的,我要去把荒先生抢回来!抢回到我的手里! 但是,绝对不可以直接暴露我的目的,这是会被荒先生察觉的,所以,还是要采用迂回的手段才可以! 我轻轻松松地就用话术把那个小姐姐骗到了手,带着她逛了几圈,便把对方甩掉了。 那个女孩完全没有我的机智与美貌,从那随时就可以说漏嘴的话里完全可以知道大部分那个小组织的信息,真是愚蠢的女人啊,连保护秘密都不知道,这样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值得荒先生在那儿费心费力呢?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绝对不会比得上我的! 我可是知道的哦,在论坛上一年一次的评比大赛,我一直都是女性里面的颜值和智商双向第一哦! 就算是被荒先生所尊敬的红叶大姐,也没有超越我,只排在了第二! 在这种情况下,荒先生都不想要和我在一起,还给别的女人花钱,简直就是没有心的家伙! 我哼着自创的自杀小调,打败了“情敌”的喜悦成功盖过刚刚自杀失败带来的悲伤,不过很快,这个感觉就被荒先生的一拳给打飞了。 好吧,脑子里根本没有谈恋爱这个事情的荒先生怎么会知道女孩子的小心思呢? 我会原谅你的,放心吧~ 然后,我反手就跟养父推荐荒先生去京都那边历练了一下。 听说荒先生在那儿过的很惨呢,真是太可怜了~】 嘴角一抽,中原中也努力克制着自己撕书的冲动,垃圾太宰,难怪我当时才加入港黑没多久就被拽去京都出差,每天都在和那里一群老牌家族斗智斗勇,最后还斗输了! 等等,津岛家貌似就在京都啊! 难道说,当时我在京都被坑的事情,还有津岛家的手笔吗? 中原中也可是要比以前聪明多了,早就学会自我屏蔽掉小说里那些有关“情情爱爱”的部分,寻找到了其中的真相——太宰治坑了他的事实! 果断拿起手机,中原中也翻了翻,正想要给津岛琉生打上一个电话,质问对方之前是不是坑过自己,结果自家首领的命令下来,他只能够暂时作罢,把手里的小说塞到柜子里收好,这才出门去做任务。 在中原中也出门做任务的时候,森鸥外也拿到了这本小说,打算来好好阅读一番。 他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的纽扣,他可是还记得津岛琉生之前把自己写死的事情,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随手把还未处理完的文件放到了一边,他招呼本来还在画画的爱丽丝,让她跟着自己一块看。 “为什么要看混沌的自白啊?”爱丽丝撅起了小嘴,嫌弃地说着,却还是凑了过来。 “爱丽丝酱不想看看性转的太宰君吗?”森欧外笑了笑,看那神色里还有一点兴奋。 或许是想要看太宰被坑的兴奋吧?虽然看这文名已经可以看出很多东西了。 哄好了不太乐意的爱丽丝,森鸥外总算是翻开了书本,看这里面太宰治的心理活动,渐渐地有了一些思路。 尤其是在看到书里的“津岛治子”坑中原中也去京都那边的事情时,他油然而生地升起了一种“原来当初坑了中也君的人也有我一个啊”的想法。 不过,当时的出差成功锻炼了中原中也,也不算是一个坏事情啦! 他又继续看了下去,慢慢地翻着,最后目光落在了某一段自白上。 此时此刻已经到了这本书第一卷的最后一章了,也是所有背景故事的结尾处,森鸥外看了一眼就被成功惊到了。 【荒先生每一次的喝酒都喜欢闹腾,今天也是我把折腾人的荒先生带回了他家,但是,这并不是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因为这一次出现了意外—— 我和荒先生做了。 是的,你没有听错,荒先生和我酒后乱性了。 这大概是难得的出乎我意料的事情,但是我却没有选择拒绝。 我已经要离开组织了,养父早已容不下我的存在,如果我继续发展下去,大概可以把他直接踹下去吧?然后成为荒先生的首领? 但是,我不太乐意做这样的事情,毕竟我的目标是成为荒先生的女朋友,而不是有上下阶层区别的其他存在啊! 既然这样,和荒先生出现这样的一晚,大概也算得上是临走前的礼物吧?虽然荒先生绝对是不知道的。 是啊,我把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东西都清除了,荒先生早就习惯我从他那儿顺走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么带走一个床单也算不上什么吧? 我离开了这里,心情却算不上好。 荒先生在和我做的时候,叫了我的养父的名字呢,虽然只是代称,但是被他叫的人并不是我呢! 虽然早就知道荒先生对我的养父的忠诚度很高,但是,居然高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叫养父的名字吗?这是对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吧?! 也是,相比总是搞他的我,我的养父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充满魅力的人,他会喜欢上我的养父也是正常的,唯一令人意外的大概是“同”这个事情吧? 但是,黑手党有必要在意这样的问题吗? 如果他们是真爱的话,那么我做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呢?自顾自的亲密吗? 我为此而感到了巨大的痛心,终于没有办法忍受,彻底离开了此处,甚至为了报复他,我还炸了他的车。 我啊,本来是打算离开后再偷偷跑来你这里的。 但是,既然你爱的人不是我,那我就索性彻底离开吧! 彻底离开让我爱到不能自已的你,彻底离开已经有了心上人的你,在时间的冲刷下,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彻底忘掉你……】 森鸥外瞪大了眼睛,吃惊到连中原中也进入办公室都不知道。 “Boss?”中原中也有些迷茫地唤了一声,随后就看到对方手里那本熟悉的小说。 这不是太宰治那个混蛋的自白小说吗?Boss也在看吗?总感觉我的风评又会被破坏了啊! 听到中原中也的呼唤,森鸥外缓缓地抬头看向面前站得笔直的中原中也,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凶残的野兽一般。 哎呀,平时没有怎么注意,中也君原来这么喜欢我的吗?当然啦,我是只喜欢爱丽丝酱的,但是不妨碍我因此感慨一下我的魅力啦~ 森鸥外笑眯眯地把书本放下,让爱丽丝到旁边的沙发那边自己玩,自己则是双手撑在桌面上,下巴抵着手背,静静地看着中原中也,听对方给自己报告刚刚的任务情况。 待中原中也报告完内容后,森鸥外忽然唤道:“中也君~” “是。”中原中也立马应道。 “听说你很喜欢我?”森鸥外歪了歪头,“虽然我是很开心啦,但是,绝对不能够出现其他的想法哦。” 他调笑着中原中也,在对方感到懵逼的时候,又话音一转,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双黑的默契程度现在依旧,太宰君对中也君一向了如指掌,中也君对太宰君也是如此,那么……” 森鸥外停顿了一下,笑道: “这是因为曾经做过吗?” 第42章 “曾……曾经做过。” 中原中也一下子就结巴了起来。 虽然说自己已经成年,甚至还是港口黑手党有名的干员,但中原中也还是一个纯洁的好孩子。 是的,没错,他还是一个处男。 这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毕竟三十多岁的大魔法师都是存在的,中原中也如今不过二十四岁,要是按照他的意识诞生的岁数来算,这还是个不能喝酒的年纪呢!处男算什么呢?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被自家首领这么直接询问十另一回事。 更何况问话中自己的“对象”是那个讨厌的绷带怪! 中原中也疯狂地摇着头,甚至连手都在不断地挥舞着,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呢?我绝对绝对不会和太宰那个混蛋做的!而且,为什么对象是太宰那个家伙啊?为什么不可以是女孩子?!” 森鸥外怜悯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这孩子可要比自己可怜多了,之前自己做主角的小说里,这家伙就是和太宰结过婚的前妻,现在还当做新作小说的男主角。 看这封面,就算是性转了,看过太宰治照片的人都可以认出来这特么的就是太宰那个家伙!自然也就能够看出隔壁那个变成短发的家伙是中原中也。 想必再等段时间,中原干员和太宰君是两情相悦,因为中原干员不爱自己,所以太宰君和中原干员酒后乱性后叛逃的“真相”会传遍整个港黑吧? 哦对,里面自己还是中也君的白月光呢,不过没有关系,我的剧情绝对没有太宰君和中也君一夜情来的更加劲爆的!!! 森鸥外在心中为中原中也点了无数根蜡烛。 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这个方面的脸皮一点也不厚,未来还要去找女朋友呢,真的可以找到手吗?对方不会因为这本书甩了他吧? 目光中带着同情,森鸥外将中原中也慌乱的模样尽收眼底,这才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另一个事情,“比起这个,中也君,芥川君的任务应该干完了吧?他的报告还没有交上来,你帮我去催一下吧。” “是!”见森鸥外转移了话题,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决定待会搞定芥川,就去把那本小说给看完。 是的,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家首领说的话绝对是和那本小说有关的!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Boss还在看小说呢,肯定是里面又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导致Boss乱想! 中原中也气抖冷,斗志昂昂就要去工作了,全然不想自己从来都不负责催报告这种小事,森鸥外为什么此时此刻突然让自己去做这个。 眼瞧着中原中也真的去催芥川龙之介的报告了,森鸥外微挑眉,有些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朝身侧的爱丽丝吐槽了一句,“爱丽丝酱,中也君看起来有些单纯啊……” “明明是林太郎自己坑中也,却非要说是中也单纯!”爱丽丝嫌弃地看着森鸥外,一把拽过了对方手里的书,随意地翻阅了几下,果真瞧见了某个剧情桥段,随手丢到了一边。 森鸥外讨好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刚刚听说芥川君也拿到这本书了吗?所以想让中也君提醒他,好好工作,加班……啊不,工作完再去看小说。” “林太郎!”爱丽丝提高了声调,直接指出了森鸥外错误的说法,“是你让芥川龙之介去买的书,刚刚自己让他留一份的!” “啊呀,爱丽丝酱太聪明了~”森鸥外笑眯眯地说着,随后又提起了带爱丽丝出去外面玩的事情,完全把刚刚因为看小说而放下的工作丢到了脑后,光明正大翘班去了。 如同森鸥外所猜想的那般,帮自家Boss买到小说后,芥川龙之介就得到了其中的一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工作文件,再看看手里这本貌似是太宰先生自白的小说,芥川龙之介挣扎了一秒,或者说,连一秒都没有,就果断沉迷进了小说的内容里。 他迅速地看了一遍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过去的“相爱”故事,很快便到达了第二卷的内容,结果第二卷的开头就成功地惊到了他: 【我发现,我怀孕了。】 芥川龙之介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句话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往下看了一眼: 【我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荒先生的。】 瞬间把书放了下来,芥川龙之介心里刷过无数的想法。 是谁?哪个家伙有资格成为太宰先生的孩子?! 可以被太宰先生怀胎十月生下来,成为太宰先生的亲生孩子,得到太宰先生的爱,成为太宰先生的亲人,到底是哪个混蛋可以做到这一步?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家伙! 眼睛因为瞪得过大都冒出了一些血丝,芥川龙之介开始继续往下看,只想要知道是哪个混蛋占据了这么好的身份位置! 【荒先生不会知道的,我和他有了一夜情,还怀孕的事情。 我想过打掉孩子的事情,在医院门口站了很久,最后选择了离开,人流感觉很痛啊,我最讨厌会让我痛的事情了! 向后仰去,我落入到河中,如果可以就这样让我死去,倒也是一个美妙的事情。 当然,我失败了。 一个严肃的金发男子把我救了起来,甚至送我到了医院,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 面对着金发男子和医生恨铁不成钢的叮嘱,我只是敷衍地点了两下头。 好吧,这个位置看起来并不太适合自杀,找个没有医院在附近,然后也没有这个过于严肃认真的家伙存在的地方自杀好了。 是的,我特意观察了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严谨守序的人,手里抓着的写着“理想”二字的本子大概写的是那堆无聊的时间表吧?真是奇怪的人,非要把每天的事件严格划分,让自己宛如机器人一样按照规律去运转,这多累啊! 做人就是要更加轻松,更加放飞自我才可以! 就像我这样,天天自杀,就是最好的典范。 当然,我大概也算不上人了。 这不太重要啦,总而言之,我摆脱了这两个麻烦的人,总算是可以出来透一口气了。 我已经从横滨的组织辞职跑掉了,或者说叛逃?现在正在东京过着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在街上转了几圈后,我回了家,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隔壁新搬来的邻居。 是的,新邻居就是那个金发男子。 这可就麻烦了啊,让人头疼至极的事情居然就这样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这可要怎么办呢? 那个男人看到了我,居然很直接地跟我打了招呼:“又见面了,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吗?我是国木田,请多多指教。” 啧……国木田这个姓氏,听起来就有一种讨厌的感觉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大概是因为对方的认真态度从某个程度上,我隐约可以看到荒先生的身影吧? 我还是没有能够忘掉荒先生,尤其是有了孩子后,精神更加容易波动,更加难以平静下心情来忘掉荒先生了。 大概这就是报应吧?我爱上荒先生后得到的报应,爱而不得都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我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我和荒先生的孩子,不知道会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像荒先生一点?还是会更像我一点呢? 但是这个真的有些麻烦啊,如果是像我一些,那绝对是会非常麻烦的存在了! 是的,我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到底有多麻烦的这个事情! 至少,看荒先生平日里被我折腾的多么惨就可以知道了。 隔壁的国木田倒是非常积极啊,似乎是觉得自己救了我一命,然后又是我的邻居,我还是一个怀孕的孕妇,对我格外的照顾。 每天都来叮嘱我准时吃饭,如果我熬夜打游戏就会从阳台爬过来要求我赶紧睡觉,简直就像是喜欢上了我一样。 哦,不对,应该不能说是简直就像,应该说就是喜欢上我了。 我好歹也是一个喜欢过荒先生的人,知道喜欢别人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就算国木田再怎么去克制,再怎么去压抑,我还是很轻松地看出了他的心情,看透了他的想法。 这个人,不会真的肯做那种接盘侠吧? 我的魅力居然大到这样的程度吗? 摸了摸因为怀孕而鼓起来的肚子,我感觉有些迷茫,好吧,至少我是觉得这个男人不应该会对接盘侠这个“位置”感兴趣的,毕竟是那样严肃认真的男人。 但要是和他结婚,这个家伙绝对会努力承担下所有的责任吧?就像是傻瓜一样。 我对国木田没有什么想法,索性不去理会他。 后来,我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对双胞胎。 我给他们取名为“敦”和“芥川”。】 芥川龙之介看到这里霎那间睁大了眼睛,然后抬头时看到走进来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叫道: “中原……爸爸?” 第43章 芥川龙之介发誓,自己刚刚说出的那个称呼绝对不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懵逼过后脸黑下来的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立马站起了身,手掌挥舞着,格外的慌张,“那个……在下,在下不是故意……” “你刚刚叫我什么?”中原中也挑眉,一只手直接拍在了桌上,震得桌面上的书本飞了起来,下一秒又被重力控制着平稳落下。 “没……没什么。”芥川龙之介疯狂摇头,求生欲近乎要溢出来了。 “我好像听到你叫我……‘爸爸’?”中原中也可不在意芥川龙之介的否认,他直接了当地举出了真相,然后漫不经心地选择伸出手。 眼见着中原中也的手指伸向了小说,芥川龙之介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被中原中也直接抓着衣领提了起来。 很好,看起来在下今天是免不了被揍一顿的结局了。 芥川龙之介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从被太宰先生捡到的那一刻开始,进入到港口黑手党,每天都在战斗中度过,就算受了伤也没有停下来,甚至还要和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杂种白虎争夺太宰先生的爱。 自己每一天都在努力着,终于在今天,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在书里成为了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的孩子!还是太宰先生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这个事情远要比之前那一次是太宰先生前妻儿子的身份来的好多了! 上一次自己依旧是被太宰先生抛弃了,这一次却被太宰先生呵护着,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幸福吗? 芥川龙之介不知为何竟是有些羡慕书中的自己。 羡慕对方可以被太宰先生所爱着,羡慕对方没有被太宰先生所抛弃。 他还没有看到后面,连后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会产生这种为何书中人过的比现实的自己还要好的想法。 但是,这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眼前要拉着自己去训练场好好“锻炼”身体的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大概是因为找不到人不在武侦的太宰治,所以顺势把气一块撒在了芥川龙之介的身上,在训练场成功地大放异彩。 重力使永远是港口黑手党最重要的战斗力,就算是一路爬上来的芥川龙之介也无法与之比拟,光看他现在被暴打的模样,就可以明白其中的情况了。 成功地把自己的气撒完,中原中也低头看看芥川龙之介,伸手把这个家伙拉起来,说道,“你最近的体术是不是掉了一些?” 是的,他不只是在报复芥川龙之介叫自己“爸爸”的事情,顺带着把芥川龙之介最近的战斗力检测了一下。 芥川龙之介喘着气,轻声说道,“是,我会努力的。” 扫了一眼芥川龙之介,中原中也随意地提起了森鸥外要求芥川龙之介赶紧把报告交上去的事情,这才双手插在口袋里离开了。 芥川龙之介注视着中原中也的离开,在确定对方彻底离开后,偷摸着回到自己房间,再度翻开了小说。 虽然……虽然自家首领在催自己的工作啦,但是,还是太宰先生的事情比较重要!就算是太宰先生的自白小说,也是太宰先生的一部分!在下一定要好好地看完才可以! 这么想着,他把面前的小说翻开,一点点地看了起来。 【我和国木田结婚了。 是的,我们之间出现了婚姻。 在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国木田终于按捺不住和我表白,但是,我拒绝了他。 我是个孕妇,而且是未婚先孕的存在,甚至,荒先生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事情。 曾几何时,我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远离荒先生的世界,就可以渐渐忘记荒先生的存在。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越来越想他,越来越喜欢他。 俗话说,距离可以产生美。 对于暗恋的人,或许也是如此吧? 我心目中的荒先生变得越来越好,就算是那矮矮的个子也变成了对方的特色,而不再是缺点。 荒先生是完美无缺的吧? 我是这么认为的,也因为心中无法再容下任何一个人的存在,拒绝了面前的国木田。 国木田是一个认真的人,就算是被拒绝了,他也是执着地坚持着自己的喜欢。 一如既往的问候,一如既往的照顾,一如既往的陪伴,渐渐地,我的生活被他所侵入,最后竟是留下了他的一些痕迹。 但是,在这个情况下,我依旧拒绝了他。 如今会和他结婚,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我的双胞胎儿子要上学了。 芥川和敦在我的身边给予了我很多的慰藉,他们的性格一个像我黑暗至极,一个像荒先生纯良至极,就算外貌上不太相似,我也可以硬是找出一些相似点。 他们现在已经是要上小学的年纪了,幼儿园还可以用私立幼儿园忽悠过去,但义务教育的小学是无法忽悠的,他们必须要有一个适合的户口才可以,而不是像我一个做一个黑户。 在我苦恼的时候,国木田找上了我,表示他愿意和我进行假结婚,从而让两个孩子有学上。 我知道国木田的心思,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和我结婚顺带着带下两个孩子,但是,我并没有拒绝他。 又有什么办法呢?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而且,芥川和敦的确需要一个父亲。 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个一直在追求我的男人就是他们的父亲,这一点已经是融入记忆中去的事情,暂时无法洗去,还不如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个更加圆满的生活。 身为母亲的我并没有那么完美的过去,甚至手染鲜血,黑暗到令人沉沦,但我还是希望,我和荒先生的孩子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有个快乐的童年,然后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找到喜欢的人。 所以,我和国木田结婚了。 婚后的生活依旧如同过去那般,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依旧是分居,但就关系来说亲近了不少。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直到芥川和敦上五年级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在一次外出游玩时,芥川走丢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丢的,寻遍了整个东京都未能找到对方的线索。 国木田安慰了我,我们一起去警局报了警,将敦紧紧地带在自己的身边,我知道,我不能够再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了。 敦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就算心里着急,也依旧会露出笑容来安慰我们。 他是个好孩子,芥川也是一个好孩子啊…… 我和国木田从未放弃过寻找芥川的下落,我们还要带着敦,没有办法离开寻找,只能够花钱雇侦探为我们寻找芥川的下落。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 积蓄早已花光,甚至背负下了无数的债务,我们却依旧没有找到芥川。 我曾经做过梦,梦见芥川自己回到了家里,告诉我们他不过是出去了一下,还认得路,回得来,但是梦醒后一切都是空虚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唯有芥川的消失和无数的债务是真实的。 我们已经要承受不了了,这些堆积起来的债务全是我们寻找芥川的证据,也是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我们要放弃了,放弃寻找芥川,让所有的悲伤与悔意落在心头,舔着最大的愧疚这样子度日。 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荒先生。 或者说,荒先生找到了我。 他拿出了一张支票,在国木田和敦的目睹下,问我愿不愿意被他包养。 包养?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和荒先生见面,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重逢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的手撑在墙上,将我直接禁锢在他的怀抱之中,橙色的头发依旧带着太阳的感觉,被那双眼眸紧盯时,我不由得产生了紧张与激动的情绪。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还是爱着他啊…… 这些年寻找芥川的事情压在心头,我想起荒先生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甚至以为自己终于不再爱他,但事实上,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的心,依旧在为荒先生而跳跃,我的灵魂,依旧在为荒先生而雀跃,他的一个壁咚就足以让我心跳加速到晕过去。 果然啊,还是只有荒先生,才是我的最爱! 我的整颗心,都是属于眼前的荒先生的,这个答案根本没有变过,也永远不会改变。 只是可惜,荒先生的心并不是我的。 我知道的哦,我的养父前段时间已经被红叶大姐刺杀死亡了,所以荒先生成为了那个组织的首领。 包养这个词……大部分是用在替身的身上吧? 荒先生所爱的我的养父死了,我和我的养父还是有着几分相似之处的,无论是头发颜色还是性格都是相似的。 荒先生是想要在我的身上寻找到养父的身影吧? 我感到心在一阵阵地发疼,却又忍不住想要去应好。 就算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我还是无法舍弃荒先生啊! 包养也好,替身也好,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我已经离开你太久太久了……久到我以为自己要忘掉你了。 我伸出了手,接过了他给的那张支票。 支票上的金额完全足够支付我们因为寻找芥川而欠下的多年债务,甚至还有剩余的钱足够支撑敦上完大学,但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把那张支票交给了国木田,他看我的眼神里好像没有了光,大概他已经意识到了吧?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事情,我最终还是在他和荒先生之中选择了荒先生。 我选择了荒先生,却还是把敦寄托给了国木田,我是如此的卑劣,卑劣到我自己都无法去接受这样的自己。 为了荒先生,我愿意让连人都算不上的自己再多活一些时间,只要荒先生还需要我这个替身,我就会努力一些,努力地活下来哦…… 所以,荒先生,请永远不要忘记我的养父,这样我就会作为养父的替身永远地陪在你的身边,而不是看你爱上另一个女人。】 芥川龙之介睁大了眼睛,盯着里面最后的那一句话,久久说不出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中原中也回过头来拿自己落下的帽子,正好就瞧见了再度一脸呆滞的芥川龙之介,“芥川君?” “……中原先生,”芥川龙之介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其中的质问气息却是丝毫不减,“为什么?太宰先生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首领,你非要爱上首领也不愿意爱上太宰先生?!” 他抿着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吐出最后一句话: “明明太宰先生是那么爱你……” 第44章 中原中也异常平静地听完了芥川龙之介的话,他环臂靠着墙壁,垂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见芥川龙之介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后,他淡淡地说道:“冷静了?”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要被小说所欺骗,就算看起来再真实,那也不过是再创作后的结果。”中原中也看着芥川龙之介,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样。 他的手插入到口袋里,手指不自觉地磨搓着裤袋的布料,轻声说道: “不要让太宰那个混……太宰治那个家伙蒙蔽了你的眼睛,你所看到的东西和你所理解的他,都是不完整的,但是,过去的东西早就过去了,不要不放过自己。”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祸害了很多年,从认识太宰治的第一面就开启了被折腾的生活,但也是这么多次的折戟让他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那个家伙,虽然非常的讨人厌,但有的时候说的话还是很真实的。 他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被太宰治惹怒然后暴揍了他后对方说的话: “呐,中也,你用的是拳头,只要打过去就足够了,不要想太多的事情。” 中原中也也记得自己当时回对方的话:“我知道,所以,我在揍你。” 太宰治的话很明确,他在告诉自己不要受到别人的干扰,只管自己就足够了。 是啊,自己的智商没有太宰治高,也没有首领那么高,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去看懂那些圈圈套套的东西,只能够尽自己的可能去思考,用自己的拳头去把所有的局都摧毁! 面前的芥川和当初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凭借着直觉去行事,却又在不断地用脑子。 他是港黑独自行动的高手,一如现在失去了太宰治这个搭档的自己。 如果自己是第一刃,那芥川就是第二刃,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刀刃。 “不要让一切影响到你,只要遵从内心就可以。”中原中也如此说着,似乎是在告诫芥川龙之介,却又是在提醒着自己。 所以,还是去把琉生揍一顿吧! 嗯……在看完小说后揍一顿! 中原中也如此想着,斗志昂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拿起那本小说翻阅起来。 很快,他就看到了导致芥川龙之介叫自己“爸爸”的原因以及后面质问自己的缘由。 中原中也回想起自己当初在武装侦探社和大街上表演的那两出戏,里面就有一些自己相关的心理活动。 名为“荒先生”的角色是爱着“津岛治子”的,但是,他觉得“津岛治子”的真爱是国木田,而不是自己,而且还觉得对方的孩子是国木田的。 嘴角一抽,中原中也索性不去想了,顺着第三卷的开头继续看了下去。 【我接受了荒先生的邀请,成为了他的包养情人。 作为情人需要做什么呢?我不是很清楚这个方面的事情,所以请教了荒先生身边的秘书小银。 小银倒是没有告诉我这个方面的事情,只是和我说了荒先生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女朋友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了,就算离开了这里,我还是有和爱丽丝姐姐接触的,对方也偶尔有跟我提起这个方面的东西。 更何况,荒先生喜欢的人是我的养父,他自然不会选择和其他的人在一起,现在会和我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找到我的养父的替身罢了。 我随意地应和了她两句,嘴里说着“那我真是太荣幸了,可以和荒先生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心里却是如同刀扎一般地一阵阵的疼着。 是的,这个还是会疼的,从我的心中传来的痛苦让人难以忍受。 荒先生一直以来都没有寻找女朋友,这是因为他从来都不肯忘掉我的养父吧?为了我的养父一直如此坚守着,我到底要如何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呢? 我不过是他的替身,给他带来的也不过是一个慰藉吧? 我这么想着,离开了银秘书,转头去荒先生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 有些坐立不安地挪动着自己的位置,我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慌乱了。 眼前的办公室格局一如过往的模样,还是那样整洁干净,桌面上摆放着大量的文件,那是来自整个组织的紧急文件,完全无法进行忽视。 沙发椅旁边的衣架上还挂着荒先生的黑色风衣和黑色帽子,我忍不住往那边走了一步,伸出手把那个帽子拿了过来,看到了里面熟悉的名字。 兰波啊…… 我知道这个名字,这是我和荒先生相识的初始,也是让荒先生诞生的存在。 荒先生对于兰波先生的情感,是非常矛盾的存在,就像我对养父的情感一样,一方面感谢他对自己的“照顾”,一方面又厌恶他做出的事情,这样矛盾的情感是否可以让荒先生和我更近一步呢?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是天荒夜谈的事情啊! 荒先生是不可能因为这样的情感和我更近一步的,除却他喜欢的是我的养父的事实,还有我和他之间所存在的巨大差别。 就算在纠结着,就算在挣扎着,就算在矛盾着,荒先生还是把这顶帽子留了下来,戴到了现在,就算我经常嘲笑他是帽子精也未曾换过这个帽子,这样的行为和我是不一样的啊…… 我可是那种一离开,就把养父给我的衣服烧了,完全没有恋旧情感的人啊! 明明我是这么的无情,为什么偏偏对荒先生如此念念不忘呢?】 看到这里,中原中也忍不住啧了一声,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头疼烦恼的内容。 这个东西还真是过于现实了,太宰治那个混蛋的确是离开后就把森首领给的黑色外套直接烧了呢! 中原中也非常确定这个事情的真实性——谁让那个混蛋是在自己的家里烧的呢?! 是的,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悲伤的事情。 那一日的晚上,中原中也喝着难得拿出来的好酒,大口大口地喝着,欢庆着折腾自己的太宰治的离开,但是下一秒,就看到自己卧室里面某个盆里似乎有一堆黑色的东西。 走近一看,是被烧了大半的黑色风衣。 光看这个样式,中原中也就能发誓这绝对是太宰治那个混蛋的风衣!而且是boss给的那一件!!! 是的,身为太宰治的搭档,中原中也平日里除了要捞随时随地可以自杀的太宰治,还得顺便帮对方把衣服准备好,所以他对于这个方面还是非常熟悉的。 熟悉到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的水准,虽然他本人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技能就是了。 中原中也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每一次想到太宰治,他就会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堆过往——绝对没有幸福的画面的过往回忆!!! 啊不,要说是幸福画面倒也是有的,但是太宰治那个家伙,气人的次数更多一些吧?幸福永远只会停留不到一秒的时间。 他向后仰去,靠着沙发椅的椅背,一个转椅,忽然瞧见了被自己放在衣架上的帽子,伸出手拿过来看了看里面的名字。 这是自己的“父亲”留下来的遗物,自己不想要丢掉,也不想要换掉,除了想要记住对方之外,还有这是自己人生的巨大转变点的原因。 因为那个事情认识了太宰治那个绷带怪,也来到了港口黑手党,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自己啊,不然自己大概还要在那责任和不耐烦之中挣扎着。 他说不清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那段时间的太宰所做的事情虽然非常让人恼火,居然挑拨离间导致自己被背刺之类的,但是,从现在来看,真的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是的,因为有那样的做法,我才会选择加入到港口黑手党吧? 虽然那个混蛋一直觉得我是他的狗,首领特么的还在附和着想让我演戏唱歌,但是我绝对不会听从的!!! 唱歌和演戏什么的,当然是要在太宰治这个混蛋不在的时候才会做的,怎么可能给对方留下黑历史呢?! 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猛地砸了一下椅把手,想起了当初在港口黑手党内部流传的那本杂志,真的是气得差点头冒火。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 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现在的自己也不过是借着这本小说在追忆过往吧?回忆那段曾经的青葱岁月,不需要自己过于动脑,只要依靠着太宰治就可以搞定一切的过去。 我还是有些怀念的啊,双黑什么的…… 脸上浮现出片刻的脆弱,随后中原中也便把所有的想法都丢到了脑后。 他本就是一往直前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什么而绊住自己前进的道路。 太宰治不也说了吗?只要用力地去把所有的一切都打倒就可以了,不要过多的思考,不要去完全相信,需要相信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拳头,这就足够了。 中原中也长呼了一口气,原本被小说内容勾起的回忆再度沉了下去,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重新回过头来看小说,跳过了太宰治大段的无病呻吟,终于看到了偏后面的位置: 【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 他看到我的时候也很惊讶啊,露出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逗一逗,不过比起那个,我此时此刻更加多的感受应该称之为庆幸吧? 是的,庆幸。 我见到的人是我的孩子,芥川。 芥川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孩了呢,身后跟着一个时刻追随的金发女孩子,和我相遇的时候,他刚刚出完任务,一身血地回到了组织的据点,结果就被开门的我撞了一个正着。 他似乎认出了我呢,这大概就是身为母子之间的感应,但是我不想要和他相认哦。 芥川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吧,我就是那个传闻中迷走了首领的小情人,虽然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迷走了首领荒先生的人到底是谁呢?是我们的过往啊。 那段现在大部分重要干员都没有加入的时候,只有我和养父和荒先生知道的过往啊! 就算是现存的重要干员红叶大姐也不知道的属于我们的过去,那才是荒先生最喜欢的东西。 每一次的喝酒后,荒先生就会变得很喜欢撒娇,总喜欢抱着我,说起过去的时光,说起他在养父的指点下和我去出任务的事情。 我们之间的事情总是有养父的出现呢! 有时候是调节者,有时候是命令者,无数的剪影加在一起,让我有些窒息了。 我会岔开话题,询问起荒先生后来和养父的日常过的如何,那个时候荒先生就会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后沉默不语,最后大概也只会冒出一句类似于“也就那样吧”的话来。 或许是不愿意告诉我吧,想要让我认清身为替身的事实,悄悄把珍惜的照片藏在了书房的暗室里。 不得不说,书房的暗室实在是太好找了,机关就在一本名为“一百招教你勾到你喜欢的人”的书本后面,只要轻轻地按下去,墙面就会自动打开,露出那道昏暗的走道,直通向暗室。 暗室很漆黑,只有桌面上的那盏散发淡淡光彩的灯台,还有一些散落在角落处的东西。 在我还在组织的时候,我来这个地方玩过,甚至玩了很多次,有时候会塞一些别的东西进来,当然,都没有让荒先生知道这个事情。 毕竟荒先生太笨了,有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问题呢! 我知道的,左边的角落放的是荒先生的身世资料,甚至还有后续的调查,看那资料的厚度,应该是又增加了很多内容,荒先生还是很在意自己不是人的事情呢! 右边角落放的是荒先生的各种金库的钥匙和卡,还有他最珍爱的酒窖的钥匙,我曾经偷过酒窖的钥匙去开了门,出来的时候又把锁撬开,这样子,荒先生只会觉得我是撬锁进去了,并不会知道我进过他的暗室,甚至把他的金库都翻遍了。 除了这两个角落,在书桌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那个地方放着的是一本相册。 我当初翻过,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荒先生的日常,曾经里面有那个名为“羊”的组织成员的照片,可惜被我销毁掉了,完全没有剩余的,现在里面的照片除了我和荒先生的照片,还有红叶姐的照片,再往后面翻,有很多爱丽丝姐姐和养父的照片。 我知道的哦,这个暗格是荒先生最珍贵的情感的保存区,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是很清楚的啊……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一个合格的替身所不知道的吧? 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离开这里才可以呢!】 中原中也看到这里,顿时瞪大了眼睛,从沙发椅上一下子坐起了身。 卧槽,这个位置的确是我暗室的开关位置啊!还有那些描述全都是我暗室里的真实写照啊! 也就是说,那个混蛋真的进过我的暗室啊!!! 是的,中原中也在很久以前其实是有所怀疑的,但是正如书中所说的那般,太宰治这个家伙会的东西实在是太杂太多了,情报撬锁样样精通,他也无法完全判断出对方到底是直接推理出来的还是去过自己暗室知道的东西。 现在看来,这是两者兼具啊!!! 再看看书中那个相册在的位置,中原中也的头顶忍不住冒出了白烟。 太羞耻了,自己的秘密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摆了出来,被所有人都知道,甚至森先生也会知道我还珍藏着他照片的事情!!! 太宰治那个大混蛋到底在瞎说什么大实话啊!这种事请不会随随便便告诉津岛琉生让对方写出来啊!!! 他深深地叹了一声,呆跌到了自己的沙发椅里,手指颤抖着,却坚定地伸向了电话所在的地方,直接给远在东京的津岛琉生打了一个电话。 如果给太宰治打,那个家伙只会直接挂掉的,我才不要干这种事请! “喂?”津岛琉生很快便接通了电话,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下,他的笑声显得非常特殊,轻飘飘地透过电话传到了中原中也的耳中,“是中原哥哥吗?好久不见呀,我在东京这边拿到了一些酒,到时候给你带去尝尝。” 中原中也也懒得问对方怎么知道这个固话就是自己的电话号码,直接问道:“太宰那家伙在吗?” 津岛琉生应了一声,随后便没有了声响,似乎是放下电话去寻人了。 中原中也耐心地等待着,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轻响,下一秒他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又是无数乱七八糟的咒语般的话,还有一个人在那儿叫着“我的香火钱”之类的话,细听甚至还有拔刀声,真可谓是乱糟糟的一片。 这家伙到底在东京做什么啊?怎么这么吵?话说这么忙的话就别来接我的电话啊,跟我解释一声赶紧去忙你的啊! 啧了一声,中原中也决定待会骂一顿太宰治后教育一下津岛琉生在忙的时候要学会推脱的事情。 津岛琉生很快就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津岛琉生的声音,“啊,抱歉抱歉,中原哥哥,这边正在进行小精灵捕捉游戏呢~” “小精灵捕捉游戏?”中原中也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 “是一种角色扮演游戏哦,”津岛琉生似乎拿着电话朝着那个噪杂热闹的地方去了,电话里传来的杂音越来越多,“我们现在这边的阵营有好几拨人哦,包括了阴阳师组,警察组,还有哥哥这种混沌组哦~” 中原中也还来不及吐槽一句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大声的指责: “胡说八道!出力最多的明明我!是我!!!” 随后,津岛琉生敷衍的哄人声音传了过来,“是是是,还有你一个神明组,可以吗?” 说完,他似乎还担心对方不够满意,特意补了一句,“神明组多高贵啊,是身份最高的。” 指责津岛琉生的人似乎因此感到满意了,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津岛琉生就继续和电话这边的中原中也解释了起来,“然后,我们捕捉的小精灵就是一位非常糟糕的狐狸先生呢~” “是个半妖吧?人类的灵魂脱壳而出,结果忘却了自己,完全把自己当作是灵魂体而生活着的狐狸先生呢!” 中原中也顿了顿,随意地应了一声,“是吗?” “是啊,非常糟糕的狐狸先生,因为没有好好接受教育,整个人的灵魂都扭曲了呢!”津岛琉生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气息,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存在一样。 但是下一秒,对方的语气又变得满是厌恶,“但是,这样的灵魂实在是恶臭满满啊,整个都馊掉了,连吃的想法都没有了。” “等等,吃?”中原中也一惊,显然是被津岛琉生的语出惊人吓到了。 或许是因为在东京有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妖怪身份(大雾)的缘故,津岛琉生有些放飞自我,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妖怪啦,看到这种东西,想要尝尝味道也是正常的吧?” 中原中也一顿,说道,“不要随便吃东西,会坏肚子的。” “是吗?大概也只有中原哥哥会有这样的想法吧?真是有趣的评价呢!”津岛琉生愉快地夸奖了中原中也,完全没有吝惜自己的赞誉,“中原哥哥的灵魂非常漂亮哦,虽然另一个中原先生真的超级可怕,让我下意识恐惧,但是没有关系的,中原哥哥还在,我就会很喜欢你哦!” 中原中也瞳孔一缩,“另一个中原先生”,这个话实在是指向性很大了。 也是,津岛琉生都能够写出这样的小说来,自然也是知道自己不是人的事情吧? 太宰治那个弟控肯定会告诉津岛琉生这个事情的! 中原中也还是看得出来太宰治和津岛琉生之间的兄弟情感是何等的重要和无法分离,就算是平日里玩闹无比的太宰治,也会在津岛琉生的面前露出内里完全不愿给别人一分的温柔与真诚。 那个眼神里都是宠溺与喜爱,是完整的亲情的气息,甚至让当时的自己产生了“原来这个家伙也有会在乎的亲人”的想法。 当年十四岁的太宰治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了自己所珍视的津岛琉生呢? 中原中也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好奇,这是自己第一次对太宰治这个人产生出这样的好奇,但更准确的说,自己应该是对太宰治和津岛琉生这个联合组合所产生的好奇。 因为实在是太少见了吧,这样子的兄弟情居然出现在了太宰治的身上啊!任谁都会好奇的吧? 中原中也咬着下唇,思索了片刻,没有在“妖怪”和“另一个中原先生”的部分进行过多的讨论,而是自然地把话题继续转移到了太宰治的身上,“太宰那个自杀狂魔呢?” “哥哥现在正在玩狐狸先生哦,因为狐狸先生的灵魂侵占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津岛琉生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形容太宰治的情况,“久违的看到的有趣的玩具一样。” 冷笑了一声,中原中也说道,“把电话给他。” 这回津岛琉生没有再说什么,干脆地把电话给了太宰治,电话那端传来了太宰治的鼻音时,中原中也秒速吼了一句: “太宰你这条青花鱼!等着吧!回来我一定要打死你!” 然后他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没有给太宰治任何反应的时间。 哦不,或许那个家伙在听到自己的话就直接猜出自己是因为看了小说才会发怒吧?但是没有关系的,只要自己发泄一下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想起了刚刚津岛琉生说到的两个内容,心里的在意越发的强了起来。 要不要跟BOSS说一声呢?要不要说出来呢?这应该算是情报吧?但是总感觉……说出来有些不好,琉生虽然说的很随意,但是总感觉他的身上似乎有些悲伤啊…… 中原中也纠结了半天,决定把“妖怪”的部分去掉,只留下对方貌似知道自己是荒霸吐化身的事情说出去。 他去了森鸥外的首领办公室,朝对方说出了这个事情。 森鸥外奇怪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小说里都写了啊,你不是人类的事情,不是都写出来了吗?甚至名字都直接拿“荒霸吐”的第一个字做称呼,这不是摆明了要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身份的事情吗? 他的一只手拿着手术刀,刀面上闪过一道光芒,他的手指在银色的刀柄处滑过,最后握紧,朝着挂在墙面上的飞镖板丢去,直中红心。 森鸥外笑了笑,说道,“中也君和津岛先生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啊。” 连固话都可以直接肆无忌惮地直接打给人家的私人电话了啊! 中原中也卡了一下,干巴巴地解释道,“跟琉生待在一起,觉得很……轻松,没有异类的感觉。” “这样啊,是因为有荒霸吐的影响吧?”森鸥外猜测了一下,却没有说出答案,他只是平静地解释道,“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 他说的不只是中原中也身为荒霸吐的事实,还有中原中也和津岛琉生相处的事情。 与其说森鸥外在意中原中也和津岛琉生关系太好,倒不如说他希望他们的关系可以更好一些。 之前津岛家的符咒他们用过好几次了,效果是真的不错,这不过是津岛家这个大家族指尖随便洒下来的一点东西,便足够达成那么大的效果,如果关系好一些,未来的合作应该也会多一些吧。 就算是对方在拿自己这边的人做写作素材出书,也没有关系哦,只要有利益就够了。 说到利益,他们港口黑手党的最大王牌就是中原中也了,对方的荒霸吐这个存在是最大的底牌,也是完全不敢随便动用的底牌。 太宰治拥有着“无效化”的力量,虽然在中原中也出事的时候,太宰那个家伙应该也会乖乖过来帮个忙,但是拜托对方还是比较麻烦啊。 能够诞生出太宰治这种异能力的家族,应该不只是这样一点的存货吧?说不定会有可以保证中原中也完全释放荒霸吐后不会出问题的东西,这样的话,关系好一些对方出手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吧? 森鸥外歪了歪头,笑道,“至于,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荒霸吐这个事情……” 他耸肩摊手,“这个事情,其实很多大家族都知道哦。” “咦?!”中原中也一惊,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中也君不知道也正常,我也是在成为首领后的很长时间后才拥有资格去到那样的宴会上啊,那群人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中也君知道是什么吗?”森鸥外笑了笑,注视着眼前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跟随森鸥外去过这样的宴会,自然是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他们说,你就是那个胆敢驱使荒霸吐的存在吗?真是大胆的人类啊,有勇有谋,或许会有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吧,可惜太弱小了。” 森鸥外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随后笑道,“那个时候,跟我说这句话的人都是那些不算非常厉害的家族,但也是我们根本不敢去撼动的存在了。” “津岛家是历史悠远传承悠久的大家族,他们并没有参与这样的嘲讽呢,只是和其他的几个家族站在远处,余光扫过来的时候,眼中没有任何在意与温度,我们在他们眼中只是随时可以按死的蚂蚁吧。” 他长叹了一声,感慨着港口黑手党的弱小,“就算是现在的我们,也不过是凭借着中也君的身份,才能够勉强和那边的人搭上一点关系,能够和津岛家有这样的关系,是需要维持的哦。” 森鸥外紧盯着中原中也,眼前的人的价值并不只是在于战斗力和地位,还有对方身体里的荒霸吐在里世界的地位,荒霸吐到底是什么呢?里世界的人貌似对此很在意啊……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听懂了森鸥外的话,表示他一定会好好和津岛琉生打好关系的。 “嘛,中也君的话还是保持自然吧,不用在意我刚刚说的话的。”森鸥外摆了摆手,随意地躺在了沙发椅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多亏了中也君,我倒是知道了一些津岛家的事情。” “你听说过返祖这种事情吗?” “并没有。”中原中也摇了摇头,他对里世界的事情可是一窍不通的,更别说是什么返祖了。 “返祖,顾名思义,返回祖宗所在的情况。”森鸥外比划了一下,给中原中也形容着,“例如说,如果我现在和一个漂亮的妖怪小姐结了婚,生了孩子,在漫长的岁月与传承之后,突然有一天,我那个血统稀薄的后代的妖血含量不知为何达到了极高的水平,他就会出现返祖的现象,成为当初和我结婚的妖怪小姐的妖怪状态。”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就是半妖。” 中原中也知道这个说法,刚刚津岛琉生也有提起过。 “津岛琉生,根据我们搜索到的信息,他也是一位返祖的半妖哦,貌似是一位漂亮的人鱼先生啊!” 森鸥外笑眯眯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钢笔,若有若无地提起了一个事情,“在平安时代,似乎有吃了人鱼肉就会永生的说辞呢……” 在中原中也一下子紧张起来的时候,他又轻飘飘地说道,“但是,返祖的半妖并不会达成这个效果吧。” 中原中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因为自己的反应有些讶然。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出现这样的情绪,莫非自己对津岛琉生的情感已经从合作对象开始朝着朋友的方向渐渐发展了吗? “中也君貌似很紧张呢,”一眼看出了中原中也的讶然与呆愣,森鸥外把钢笔放下,笑道,“放心吧,就算是真的可以,我也不会感兴趣的,人类这种存在,还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吧。” “如果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永远这样子活下来呢?或许要付出惨重的身为人类无法去承受的代价吧?” 他如此猜测着,三言两语有把话题转开,“不过,这个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啦,你记得和津岛琉生多联系联系就好了,没有必要带什么目的,做个朋友就好了。” 森鸥外的目光落在中原中也来的时候忘记放下的小说身上,想起自己看到的内容,又笑了起来,那笑声非常大,肉眼可见的开心,就连眼角的皱纹都随之舒展开来。 “哈哈哈哈……说起来那本小说,中也君也在看啊。” 他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然后说道,“在书里,中也君不自觉地有了两个孩子,明明喜欢着太宰君,还在那儿纠结着,虽然包养了太宰君,却完全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呢!”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虽然森鸥外说的是小说的内容,但是他不知为何,有一种现实中的自己被BOSS嘲笑了的感觉。 “中也君渐渐变得聪明起来了啊。”见中原中也并没有太大的动摇,森鸥外很是欣慰,“我很喜欢你开导芥川君的话哦,只要去相信自己就可以了。” 他歪了歪头,“就是因为相信自己的感觉,才会选择最后跟书里的太宰君表白吧?不愧是坚持了自我的中也君啊,就算是再怎么纠结,都会比纠结扭曲的太宰君更加直接啊!” 中原中也:!!! 什么?我还主动表白了?! 他立马低头翻开了书,甚至都没有想起要回复一句森鸥外的话,就直接看了起来。 【我和荒先生维持这样的关系很久了,久到我甚至觉得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状态了。 我们每天同进同出,我甚至会帮他处理公务,压着性子待在他的身边。 生活越来越甜蜜了起来,我开始重新逗起了荒先生,把他折腾得团团转,最后怒骂一声,却又在想要揍我的时候放下了拳头。 真是有趣啊,成为了首领后,荒先生都不会揍人了吗?或者说,已经到达可以完全克制自己的情绪,就算被我怎么折腾也不会来打我了吗? 总感觉一个非常值得在意的事情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在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的流逝就是这样值得烦心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掩饰我离开荒先生很久的事情了。 我和国木田离婚了,在前段时间我们去了民政局离婚了。 他终于舍得放弃我了,却依旧向我表达了“我会永远等着你”的意思。 这种严肃认真,只认一个人的男人最不好对付了,因为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就像是我是个坏女人,让他为我而沉迷,最后完全逃脱不出去的感觉。 虽然,这好像也是一个事实。 我很享受和荒先生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对方看着我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回忆起一些什么,然后神色就黑下去,但是没有关系。 正如国木田愿意永远等我,我也愿意永远等你啊,荒先生,只要你愿意回头,我永远都站在这个地方,等着你啊! 但是,你真的会回头吗? 我想了半天后,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因为荒先生是会凭借自己的直觉完全向前走的人啊,根本不会再去回头回顾那些过去,就算过去再怎么的幸福与痛苦,他都会承受下来,然后向前迈进。 所以,他是不会回头的。 我是这么相信着,直到现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 玻璃打碎的声音是我的心中一直以来的执着与坚持消逝的声音。 荒先生的手撑在我身边的墙壁上,那双眼眸充满了悲伤和痛苦的神色,淡淡的灯光从天上向下散来,橙色的头发被晕染出淡淡的光芒,落入我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轮廓。 但是只看着轮廓,我也能够想象出他的模样。 他抿着嘴,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过了很久,终于对我说道: “为什么你不愿意往我这边看上一眼?就算是我们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你也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明明……我是这么喜欢你!喜欢到没有你的生活都没有了光芒!!!” 第45章 在看到这句表白的时候,中原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脸红,或许是因为书中的自己着实是太过于热情也太过于直接了吧?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话,或许也会选择这样的直接的表白,但是却没有这样的选择啊,谁让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对象呢? 中原中也无所谓地思考着,扭头终于想起要回应森鸥外的问话了,“原来如此,在书中是这样表现的啊。” “津岛先生似乎对你和太宰君的故事很好奇哦,”森鸥外笑了笑,提醒着中原中也,“那个孩子最后的一切都是为了了解太宰治的事情。” “是,我知道的。”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和森鸥外简单地再聊上一两句,中原中也随手接了一个去东京和王权者进行协议新签订的任务就离开了。 他其实还有些好奇太宰治和津岛琉生在搞什么,什么半妖狐狸先生,还有精灵捕捉游戏什么的,听起来就是值得让人在意的事情啊! 森鸥外也是因为看出了中原中也这个想法,所以才特意批给了他一个前往东京的任务。 中原中也咂了咂嘴,坐上了前往东京的飞机,手里还拿着之前没有看完的小说。 这本“津岛治子”的自白小说写到“荒先生”表白的部分就结束了,后面是一个番外篇,属于荒先生的自白番外,也算是补全世界观的存在。 中原中也对后面这部分也挺感兴趣的,正好在飞机上没有什么事情干,索性来看看番外小说打发一下时间。 他的手指在书页上摩擦了一下,缓缓地打开书本,顺着自己之前看的地方往后面翻了一页,率先入目的便是番外的标题——《包养不过是手段,爱才是真相》。 中原中也楞了一下,确定这个名字指的是书中“荒先生”包养了“津岛治子”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想,继续看了下去。 【我是名为“荒”的存在,不是人类,也不是怪物,硬要说的话,或许是一个妖怪? 我的最初诞生在漆黑的实验室之中,不过是人类们制造出来的战斗机器,本该无情而强大,却意外出现了名为情感的存在。 那个时候有两个胆大妄为的存在攻击了实验室,他们的目标是将战斗机器的我带走,但是他们失败了,他们激怒了当时的我,触发了那个时候的我体内的自保能力。 我出现了暴走的状态,毁灭了四周所有可以毁灭的东西,但是也因为这一次彻底的释放,我诞生出了意识。 实验室的人们称呼我为“荒神”,认为我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堪比神明的存在,但是在有了意识后,我选择把这个名字后面的“神”字去掉,只留下“荒”作为我的名字。 神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至少不会是像我这种只拥有力量却连过去与未来都没有的存在吧? 只要我彻底释放力量,我的意识就会被庞大的力量所淹没与吞噬,最后成为没有灵魂的存在,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是神明呢?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家伙罢了。 我去到了的被我摧毁的土地上,顽强的人们早已建造出了新的房屋,这里成为了贫民窟之一,却也是我这种毫无身份的人最好的居住之处。 那时候的我单纯无知,只是知道自己身为“荒神”的身份,不知自己究竟要走向什么样的未来,更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走向什么样的世界。 那个时候,名为“羊”的组织邀请了我。 我加入了他们,以强大的实力保护着这个组织里同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他们和我一样,在这个地方流浪着,艰难地生存着,却和我与众不同,他们没有力量,随时都可以死掉,我觉得自己需要保护他们。 我还记得在我暴走的前一秒,隐约瞧见在那边缘处出现的人影。 身为“荒神”的我暴走后的力量绝对不会只是制造出一个坑洞状的损伤,而是可以让整个横滨都遭到巨大的毁灭,毕竟那是堪称神明的力量啊! 但是,我并没有造成这样的效果,并不是因为我自己克制住了,而是因为有人守护了这个地方。 暴走前一秒时,在远处来了一群黑发的男人们,我还记得他们分开而立,站出一个圆形的范围,强大的力量在他们的身上散开了,构成了一道半圆形的屏障,笼罩在了半空。 正是那道屏障保护了外围的横滨其他地方啊,不至于被我的力量所摧毁。 不过,相比起这个,我印象更加深刻的,是当时那群人的领头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领头人放在了保护罩的内侧,在我力量爆发的那一刻,伸手与力量接触的时候,我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无法再进一步。 我深深的记住了那黑发的特征,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可以消除我力量的存在,但是,待我醒来的时候,这群人已经不见了,再无踪迹,甚至询问那些幸存者,也无人瞧见他们的存在,仿佛那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 但这绝对不是梦吧?这必然是真实的啊!身为“荒神”的我怎么可能看错呢? 我如此想着,在看到“羊”成员伤痕累累模样的时候,再度回忆起那群人守护外围人的做法,决定学习他们保护这些孩子。 我做的很好,至少在保护的这一个部分做的很好。 但是,我不适合做领导者。 是啊,如果我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的话,他们就不会屡次犯事导致我不断地奔波前往拯救他们吧? 就算是神明也会累的,更别提我这个不过是挂了神明称呼的伪神。 在我疲惫不堪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女孩。 她有着黑色的短发,穿着黑色的风衣和西装,材质看上去是非常昂贵的类型,至少是这个贫民窟里的人不该有的东西。 女孩在阶梯上一蹦一跳的,似乎在和她身后的银发大叔说着什么。 我认识那个银发大叔,那是那个总是和我们“羊”组织作对的情报组织的人,也算是一个小队长的存在了。 看来,那个女孩也是那个情报组织当中的一员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无所谓了,就算揍了女孩,也没有关系吧? 我踢出了一脚,将那个女孩一脚踢到了墙上,砸出了一个坑洞,那个女孩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在看到我踩在她肚子上的脚时,居然还能够露出笑容。 不过露出笑容的下一秒,这个家伙就露出了满满的厌世气息。 那忧郁的四十五度角仰头看着就让人心烦,我因此感到了些许的愤怒。 索性直接插入了话题,将这个女孩的注意力拉走了,果然,对方自然地提起了“荒神”的事情,并且说自己一定知道答案。 知道什么答案?知道我就是荒神的事情吗?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了! 我来找你们,不过是为了打一架罢了! 我这么想着,理所当然地把对打目标落在了银发大叔的身上。 这也没有办法,这个黑发女孩虽然身上的厌世气息让人有些讨厌,但是,好歹也是个女孩,自己还是不太想和这样的女孩打架的,索性找一个会打的打架好了。 我在力量上成功地碾压了银发大叔,看来就算是那个情报组织的队长也做不到打败我啊! 是啊,我的力量是无敌的,是“羊”永远的保障……? 不,并不是永远的保障。 在女孩的手搭上我的肩膀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想法已经破碎掉了。 感受到力量从体内消失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扭头看向了女孩,黑色的碎发随风飘扬,一部分贴合在了女孩的脸颊上,那双鸢色的眼眸中倒影不出任何的人,也反应不出对方任何的想法与心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身影在我的心中渐渐地变化,和当初我暴走前看到的那个孩子重合了起来。 啊……我想起来,那个可以以一己之力阻挡我力量的孩子,也拥有着这样的眼睛啊,仿佛看不到任何的生命光彩,一切在她看来都是无聊至极的眼神。 或许,这个家伙需要找到一些足以让她的生命产生光芒的存在吧?那种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至少让他活下来呢? 我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好奇,还有些想要看看结果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没有办法啊,我现在还是“羊”的首领,是“羊”的庇护伞,我不能够离开这里,我要庇护这群孩子才可以! 我用了一些小技巧,避开了女孩的手,然后又脱离了他们的攻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打上一次,那个情报组织的前首领就诈尸冒出来了。 好吧,因为这个前首领的诈尸和“荒神”有所关系,我不得不和女孩组了暂时的搭档,共同调查起了这个事情。 在搭档的途中,我和女孩倒是渐渐熟悉了一些,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津岛治子”。 治子吗?总感觉是一个特殊的名字啊…… 津岛治子似乎并不是很想要提起自己的过去,唯一一次自己问到她也有进行回答的事情,是有关亲人的事情。 那一次的切入口也是比较特殊的,在我们调查事情的时候,正好在街道上遇到了一对兄弟,他们两个人前一秒还在欢笑着交流,下一秒旁边巷道里就冲出了一群歹徒,因为那个兄长阻挡了他们的路直接杀了对方,又把年幼的弟弟抓走了。 我当时气急了,直接要冲上去暴揍那群歹徒,结果津岛治子阻止了我。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边,对我说道:“他的哥哥会努力保护他的。” “但他哥哥已经死……”我下意识就想要反驳津岛治子的话,结果就瞧见明明腰部中了一刀倒下去的兄长站起身来,趁着那个歹徒不注意,拿起地上的刀,一刀扎在了歹徒的后腰处,让对方不得不松开手,给予了自己弟弟逃脱的道路。 “快跑啊,不要理我,离开这里!”那个兄长朝着自己的弟弟喊着。 我看着那个孩子哭泣着逃走,慌乱之中还在不断的回头去看自己的兄长的情况,惊慌失措之下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冲过来想要我们帮忙。 我的确帮忙了,津岛治子松开了抓着我的肩膀的手,任由我过去揍了那群人一顿,最后却又轻飘飘地做了一句总结,“没有办法的,这个伤势救不了了。” “如果你让我刚刚就过去,就可以救下来了!”我有些生气,津岛治子的见死不救的行为着实是让人愤怒。 “那又如何呢?这里可是贫民窟啊,在这个地方,弱肉强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如果我不松手,这个小鬼也会直接死掉吧,他的哥哥只是想要保护他啊,不实现他哥哥的愿望,实在是太过于糟糕了。” 津岛治子轻声说着这样的话,随意地几句话打发了在我们旁边哭泣的弟弟,然后扭头去买了一包糖,塞到了那个弟弟的手里,“你要学会一个人活下去才可以。” 我有些呆愣,因为津岛治子前后行为的反差着实是有些大。 对哥哥的生死漠不关心,但却鼓励那个弟弟要努力活下去,为何会如此的矛盾,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时候的我询问出口,津岛治子也意外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啊,有一个弟弟哦。” 在说到他的弟弟的时候,津岛治子那双不带走任何感情的眼眸里终于亮起了些许的光芒,似乎活过来了一样,整个人也不再那么死寂无情。 “妈妈很早就死了,爸爸也死了,整个家里只有我和他了,但是,和我相比,我的弟弟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哦,就是很黏我……” 说到自己的弟弟黏着自己的事情时,津岛治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是真诚的笑容,而不是伪装出来的笑容,笑意入了眸,出现了点滴的闪光。 “所以,我有时候会担心,那个小鬼离开了我,还能不能够活下去啊……” “活下去?”我皱起了眉头,只觉得津岛治子的说辞有些奇怪,“你们家没有其他人吗?不能照顾他吗?” “有哦,毕竟是个大家庭啦,算了,和蛞蝓你说这种事情,你也不会听懂的吧。” 津岛治子随意地应着,很快就扯开了话题,不再提起自己的家庭的事情。 那是我唯一一次知晓津岛治子的过去,也是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 津岛治子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厌世的状态呢?明明在说到自己的弟弟时的神色绝对不是作假的啊! 她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弟弟啊,喜欢到整个人的气息都可以随之变化。 她却又选择离开了弟弟,还会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活不下去,既然这么担心,又何必来到这里,离开了家呢? 是的,我还是知道的。 津岛治子是被森先生捡到的孩子,据说是津岛治子自杀的时候被森先生发现,救起来后收养为养女,也就是说另类的继承人? 我没有太细究这个部分的问题,毕竟我和津岛治子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让前首领复活的存在,令人意外的是,那个人居然是当初闯入实验室并间接导致我这个意识诞生的存在。 是了,从这个方面来说,这位还是我的“父亲”呢!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放弃自己的目的。 我和津岛治子联手杀了他,他很安详地离开了这里,并且留下了一顶帽子。 我本是要回到“羊”的,结果“羊”组织的成员们认为我一直跟着津岛治子,是要背叛“羊”去到那个情报组织,反手背刺了我。 我最终还是到达了情报组织,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津岛治子的养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拥有着非同寻常的智慧与理智,让人不由得屈服于他,并且忠诚于他。 我认为跟着他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可以和津岛治子更多的相处…… 我更期待的应该是后面那一点吧? 津岛治子在和我并肩作战的时候说了呢,在我的身上看到了生命的气息,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力活一下。 我为此感到了喜悦,为此兴奋不已,就算对方居然还坑了我,但我也选择了接受。 这样的话,只要是津岛治子跟任何一个男人说出来,都会让对方疯狂地爱上她吧? 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充满了魅力,却又带着无法去忽视的刺,在靠近她的时候,会被不自觉地吸引,然后就受到无数的伤口,流下自己的血作为靠近她的痕迹。 我到底要怎么和她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呢? 我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思考到最后,只想到了顺其自然。 我并不是什么适合演戏的人,也不是什么适合做什么脑力工作的存在,那就顺其自然吧,如同过去那样子去面对津岛治子,然后和她吵架,和她拌嘴,和她打打闹闹。 总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在这样热闹非凡的生活中渐渐靠近,达到彼此难以分开的状态吧? 我啊,有那么一点喜欢上你了呢,津岛治子。 如同我所想的一样,我和津岛治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好到对方甚至都能够理直气壮地刷我的卡花我的钱,虽然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的钱都在自杀的途中没了。 这个事情虽然让我有些气愤,但是又有些窃喜,因为津岛治子只刷我一个人的卡。 她越来越喜欢捉弄我了,越来越喜欢逗我玩了。 看我气到跳脚的模样,津岛治子就会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和平时用来敷衍人的礼貌笑容完全不同,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快乐。 如果有一天,我和津岛治子表白,会怎么样呢? 她大概会嘲笑我居然喜欢上她这种带刺玫瑰,然后又开始折腾我了吧? 有什么办法呢?被津岛治子折腾,我是如此的甘之若渴啊! 我的世界到底要怎么样子,才能够让津岛治子彻底地融入其中,让她彻底向我敞开心扉,然后和我在一起呢? 这个大概需要非常艰难的努力吧?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我觉得我是可以达成这样的目标的! 因为我是执着而又坚持的荒先生啊!!! 但是,一切的未来与美梦都在那一天尽数打碎了。 津岛治子叛逃了。 没有任何一声事先的告知,没有任何一个预告,她就这样子凭空消失了。 在我醉酒之中,没有来得及去问上一句昨晚是谁把我带到酒店,就听到了我的车子爆炸的事情,急冲冲地冲过去看上一眼,我就知道这是津岛治子搞出来的恶作剧。 我走到了津岛治子所在的居住地,想要跟津岛治子讨一个说法,但是我失败了,那个女人并不在家里,她到底在哪里呢?明明以前喝醉了之后,她都会选择送我回家,然后自己回家,甚至有的时候会死皮赖脸地住在我的家里,这一次却完全没有这么做! 我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在整个城市里转悠了大半天,还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我回到了组织,见到了森先生,津岛治子的养父。 他朝着我露出了遗憾与歉意的表情,然后告诉了我情况——津岛治子背叛了组织,离开了此处。 我有种雷电从天而降打在我身上的感觉。 津岛治子会离开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甚至在我调笑她越来越厉害,到时候会被别人认为是命定的首领继承人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去想过这样的事情是否真的会带来什么结果。 我终于明白了,津岛治子丢弃了我,丢弃了这个组织,甚至丢弃了这个城市。 她炸掉了我的车子,不想要我追上去,不想要我知道她的任何下落,甚至连自己的银行卡都没有带,彻底的离开了! 我很悲伤,却又在后面很快振作了起来。 我知道,我不能够在这个地方停下来,如果真的放弃了,真的没有再去理会这样的事情,我就真的会失去津岛治子的啊! 那个家伙,虽然看上去非常厉害,但是她的心灵非常脆弱,可怜到没有办法让人移开自己的目光。 像她那样带刺的玫瑰,就算去到任何的地方,都可以让人产生出喜爱之情吧,她绝对不会缺少吃的一口,只要她肯对某个人笑一笑,那个人必然会愿意承包她的一切。 但是,想到这里,我就感到无限的心痛。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所希望的,是津岛治子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我的卡归她花,我的房子给她住,我的一切都属于她,包括我的心。 脆弱如我却依旧努力地站直了自己的身板,企图证明自己还没有彻底输掉。 但是我知道的,在爱情中,先爱上的人就是输家啊,因为赢家拥有着为所欲为的权利,而输家只有努力地去争取,才能够获得那位一个回眸。 津岛治子会愿意回眸来看我一眼吗? 我不知道会不会,我只是一路地跟随津岛治子的养父,森先生的教导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甚至越来越熟练了起来。 如果是现在的我,大概可以让津岛治子大吃一惊吧? 我还是没有找到津岛治子的下落,我们的情报组织生意已经越做越大了,总有一天,就算是津岛治子也会露出马脚,被我所捕获的。 我要把她彻底地留在我的身边,不让她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就算她爱上了别人,我也绝对不会放手了。 我对津岛治子的执念越来越深,深到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我对津岛治子到底是爱情还是一种执着。 但是没有关系,这一切在找到津岛治子的那一刻,一定可以找到答案的不是吗? 森先生去世了,他的首领之位是由我继承下来的,所有的情报都落在了我的手上,也包括了被森先生特意截下来的有关津岛治子的消息。 原来如此啊,当年津岛治子离开并不是完全没有预兆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森先生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才会做出的事情啊! 但是,没有关系了。 现在的首领是我,就算津岛治子想要夺取我的首领之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交给她。 她的才华是那么的惊艳众人,无论是脑力还是计谋都远胜于我,还有着森先生养女的正当身份,由她来领导这个组织,相信不会有人出现意见的,就算有,我也会把对方揍到没有意见的。 不过,在出门之前,我见到了森先生留给我的班底,一个在辅助方面非常厉害的秘书银小姐,还有一个战斗力爆棚的芥川,这个孩子貌似是森先生在贫民窟捡回来的?有一点一根筋,不过也不是不能够调教。 我现在不是很想要来调教小孩,索性把这个小家伙交给了红叶大姐去处理了。 相信能够带出我的红叶大姐对付芥川这种小孩也可以做到完美吧? 我这么想着,离开了组织,前往了东京。 是的,东京。 津岛治子一直以来都隐藏于此,我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纯粹是因为森先生特意隐瞒下来消息。 虽然不是很明白森先生隐瞒消息的原因,但我还是选择忽略这个问题,反正我现在也要见到津岛治子了。 我来到了东京,没有顾得上和这里的地头蛇打上一个招呼,就迫不及待去了津岛治子所在的地方。 但是,在见到对方的时候,我却胆怯了。 津岛治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一头金发,面带眼镜,一本正经的模样看起来像个人民教师,手里还抓着一个貌似写着无数计划的本子。 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一堆资料里的内容,没有选择直接上去,而是翻开了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之前拿到资料后,只来得及匆匆看上一眼津岛治子的所在地便冲了过来,完全没有思考过对方现状的事情,更没有细看这些资料。 现在再看一眼,我才发现了那个男人的资料消息,那个人是在津岛治子背叛组织后出现的呢。 名为“国木田”的男人以飞快的速度入侵了津岛治子的生活,甚至和津岛治子有了孩子,最后还结了婚。 我的手指颤抖了起来,险些拿不住手里的资料信息。 津岛治子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这是我想象过的无数可能性中从未出现的一条路。 津岛治子那样的女人是带刺的玫瑰,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更不会真的爱上一个人,就算是我,也不过是被津岛治子平平带过的存在,根本无法彻底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可以做到让津岛治子驻足呢? 他到底有什么值得津岛治子这么在意,让津岛治子完全停留的地方呢?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关国木田的资料信息,里面写着的不过是那普通到平凡人的生活履历,没有任何的亮处。 那个男人连战斗都做不到,如果黑手党来袭,他根本无法保护你的生命安全,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你,真的会爱上这样子普通的男人吗? 明明有我这样的例子摆在这个地方,你却不愿喜欢我而是喜欢上那个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想了半天,只能够用津岛治子想要远离危险的战火彻底过上普通人生活的理由来解释。 但是,这样的理由未免有些勉强了。 我对于津岛治子的理解绝对是足够深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存在啊! 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我想了半天,决定自己去寻找到答案。 我跟了他们很久,了解到了很多资料上并没有写到的东西,而资料上写到的东西,我也越发的了解了。 那个名为“敦”的孩子,是津岛治子和国木田的爱子,单纯而善良,有着一身蛮力但不会使用。 那个名为“国木田”的男人,平凡而普通,却能够让津岛治子彻底的安稳下来,他严肃认真,认定了一个人就绝对不会再改变自己的心意。 如果津岛治子可以幸福的话,我大概会放手吧?因为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对于津岛治子来说也是一个好事情。 可惜……津岛治子过的并不幸福。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很开心的样子,但是,我知道的哦,在这个三人家庭的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债务,虽然并不知道他们的债务到底花在了哪个地方,但是对方的确是一次又一次的欠债。 债务越滚越大,他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呢。 我知道,我出手的时间到了。 身为“荒神”,也身为一个将全身心都交给了津岛治子的男人,我绝对无法允许自己就这样败北。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比那个名为“国木田”的普通男人更加值得被你选择! 在这之前,我要先把你从对方的手里夺过来! 于是,我寻找了一个时间点,当着国木田和敦的面,一只手伸出,对着津岛治子来了一个壁咚,发出了可以包养对方的话语。 虽然面对着这张面庞,我更加想要说的是表白的话语。 但是时机并不成熟,我和津岛治子分开了太久,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让我们之间的默契重新找回来,让津岛治子渐渐地重新习惯只有她和我的世界与生活。 所以,没有关系的。 优秀的猎者要学会等待与忍耐,我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等到我出击的那一刻,津岛治子就再也不会有机会逃开了。 终于,那一天,我算准了时机,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到了那两句话中,呐喊了出来,震到了对方的心灵。 在看到津岛治子湿润的眼眸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等到了她,终于,我们成为了彼此命中的一部分,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呐,津岛治子,你知道吗? 从我诞生的那一刻看到你,就注定了我们的未来呢~】 一口气把整个番外都看完,中原中也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把书本合上,放在了自己的包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本书给他带来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 无论是里面对太宰治的心理描绘,还是对他和太宰治之间的小事情的描绘,都太过于详细了,详细到真实。 这大概是就是写小说的一个技巧吧,九分真实一分虚假,让人完全沉浸其中,根本无法逃脱这本书所带来的情感。 太过于沉重了,书中的“荒先生”和“津岛治子”之间的爱情,相互误会,又在相互逃避,最后终于在一起,这个过程充满了纠结与挣扎,但是,最后的结局的爽感和甜味那是绝对诚意十足。 不过,中原中也很快就从小说的情感中脱离出来,大概是因为他知道里面很多的东西都是虚假的缘故吧? 无论是他还是太宰治,都绝对不会爱上另外一方,这个原因非常的彻底,彻底到根本不需要进行任何思考和怀疑。 不过,中原中也现在有些好奇,好奇津岛琉生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喜欢书写这样的情感,为什么要拿他们做主角呢?难道是因为顺手吗? 津岛琉生:你答对了!就是因为顺手!!! 中原中也歪了歪头,下了飞机后,便直接去到了港口黑手党在东京的分局点,拿到了东京这段时间的情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没想到太宰治和津岛琉生在横滨居然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来到东京也一样在搞事情。 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配合青之王和赤之王不活了前段时间搞事情的无色之王,并且还把对方弄死了? 中原中也按了按太阳穴,询问据点的人:“呐青之王现在有时间招待我们吗?” “貌似没有,他们现在还自爱津岛家呢。”据点的人干脆利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中原中也也能够想到这是为什么,毕竟无色之王的这个王权者被搞死额,青之王作为负责管这方面的人,自然也是要去处理一下的,既然这样,那签订新的协议的事情就需要推迟一下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自己也是要来看看津岛琉生的,顺便围观一下也灭有什么问题。 中观众也想通了这点后,便出门前往了津岛家。 正巧津岛琉生就在门口处,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着谁一样,看到了他后,就热情地把中原中也招待了进来。 中原中也看到津岛琉生后,成功地想起了自己在书中被搞的事情,然后又想起了之前决定要好好教育一下津岛琉生的事情,索性一个拳头打在了津岛琉生的头上,看到对方的头上鼓起的包,才收回了收,慢悠悠地说道: “下次有这种事情一定要先跟我说一句。” 至少我还有时间来阻止你暴露我黑历史! 津岛琉生听出了中原中也的话语中的意思,吐了吐舌头,没有回答。 在中原中也的眼中,这就是默认了这个事情,但事实上并不是的,津岛琉生不过是在吐舌头敷衍过去罢了,完全没有吃教训呢! 一手抓着中原中也的手腕,津岛琉生把他拽进了院子里,拉着他去到后院的一个湖边,开开心心的向他介绍起还被困在阵法中的小狐狸:“看!我们捕获的狐狸先生!” 中原中也大惊,这不是资料上说的已经被弄死的无色之王吗?怎么好像还活着?就是看起来精神有些疲惫啊! 小狐狸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他在这个地方待得够久了,还被一群人折腾,尤其是那个叫做太宰治的家伙,完全把自己当做玩具随意地玩耍,偏生自己的力量对他完全无效! 如果可以占领一个厉害的身体,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么想着,他抬起头看见了眼前的中原中也,眼睛缓缓地亮起来了。 多么厉害的身体啊,充满了力量的肌肉,还有那个灵魂带着多么庞大的力量,不过大部分都被封印了,只剩下了一部分,如果能够被我所吸纳……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就决定是你了!我的下一个身体!!! 第46章 小狐狸的做法可谓是极端大胆,也有可能是受到了津岛琉生一群人多次的折磨太多了,以至于他已经彻底爆发,没有办法控制下来。 只见小狐狸趁着津岛琉生拉着中原中也的手撒娇的时候,一个俯冲而出,直接冲向了中原中也的身体,在钻进去的那一刻,得意地露出了奸笑。 成功地进入精神世界是第一步,小狐狸知道接下来的那一步才是最重要的一步——他需要打败精神世界的精神体,彻底占领这个身体! 小狐狸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那个强大的家伙貌似已经被封印了,对付剩下的那个部分应该是五五开,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么想着,小狐狸朝着精神世界的深处冲去,最后来到了守护精神世界的中原中也的面前。 中原中也盯着眼前的小狐狸,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拳头,一拳就把这个小狐狸砸到了十米开外。 被砸晕了脑袋的小狐狸:??? 这不对啊,为什么这家伙在这里是武斗派啊?说好的大家在精神世界是术士派呢? 中原中也·精神体: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做什么?我揍的就是你!!! 成功地被精神体版本的中原中也教做人后,小狐狸晕乎乎地被中原中也一脚踹出了精神世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再度被津岛琉生一个罐头抓了起来。 看着罐子里还有些懵的小狐狸,津岛琉生笑眯眯地随手丢到了封印阵里,拉着中原中也就往不远处的茶室跑,“看来中原哥哥身体里的封印还是很有效果哒~” “什么封印?”中原中也有些纳闷。 他现在严重怀疑津岛琉生带自己来看小狐狸,就是为了看自己会不会被侵占身体! 这个小鬼真的是每种有趣的事情都要尝试一遍,完全没有打算放过我!明明之前才出书祸害了我一次!!!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上,与那双扑闪的眼眸一起对着中原中也发动了亮晶晶的攻势,在对方败下阵的时候露出灿烂的笑容。 绕着中原中也转着圈,津岛琉生的语气非常愉悦,满满的都是对中原中也的喜爱,就像是看到了非常有趣的玩具一样,完全不舍得松开手。 “你这个家伙还是个孩子,给我收敛一下啊!这种恶作剧的表情,不要随便学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中原中也一看就知道,这个表情和太宰治每次恶作剧成功后的表情一模一样,真的是给了自己巨大的阴影冲击。 毕竟自己被太宰治坑多了,现在一看这个表情就有点条件反射想要一脚踹出去呢! 津岛琉生吐了吐舌头,俏皮地一蹦一跳,拉着中原中也在茶室里入座,才恢复了较为正常的状态。 “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中原哥哥,有点想你而已。” 他嘟囔着,手指抓着一缕头发转了一圈又一圈,“中原哥哥可以陪我多玩玩就好了。” “你可以自己过来找我玩啊。”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他此时的感受非常奇妙,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缠着撒娇的缘故,又或者是他心里隐约把津岛琉生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待,所以反应上也有所不同。 自从知道津岛琉生是半妖后,中原中也的心情就随之有所不同了。 返祖的半妖,不是人,也不是妖怪,眼前的津岛琉生从某种意义上和自己是如此的相似,相似到有时候他甚至会把对方当做弟弟,然后条件反射想要教育一下对方。 津岛琉生也是察觉了这一点,开始变本加厉地撒娇,想要中原中也哄自己。 他一向都是非常会利用自己面前所有东西的存在,无论是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把握住一个度,在中原中也爆发的底线前,他就见好就收了。 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津岛琉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院中终于缓过神意识到刚刚不过是津岛琉生对他的新的玩闹方法。 津岛琉生伸出了手,将太宰治交给自己的东西,放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这是哥哥给你的纸。” “什么?”中原中也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津岛琉生所说的是太宰治,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白纸上写着一行字—— “真是太有趣了,深恋于我的蛞蝓~” 后面还带了一个灿烂的太阳表情包,中原中也的额角成功地冒出了一个十字,握紧拳头向着桌面就是一砸,站起身就想要去找太宰治理论上一遍。 “咳咳……你冷静一下,哥哥现在在御柱塔呢,你冲过去对港口黑手党可是没有好处的。”津岛琉生连忙阻止了中原中也的行动,嘴里嘟囔着,“而且,书里又不只是你暗恋哥哥,哥哥也暗恋着你吧,你们明明是互相抵消。” 回想着自己看到的小说内容,他歪了歪头,给了一个最准确的评价,“你们分明就是打情骂俏嘛!” “谁跟那个混蛋打情骂俏了!!!”中原中也怒骂了一声,“就那个绷带怪黑泥精!!!” “哦……”津岛琉生拖长音应了一声,却没有说自己的想法,只是又补了一句,“再说了,你们又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明明是国木田先生啊!” 他说到这里,瞬间有些激动了起来,大声地说着,“国木田先生爱上了哥哥,并且一直都在照顾着哥哥,甚至为哥哥照顾孩子敦,为了哥哥寻找孩子芥川而背负了巨额的贷款,默默地做着备胎却毫无怨言!” 津岛琉生的每一句话都成功地打在了最重要的部分上,让中原中也原本的怒气也随之一点点消退,最后也随之产生了“国木田的确是最惨的”的想法。 见中原中也有所动摇,津岛琉生大声地说了最后的一句话,“最后,哥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国木田先生自发地接下了敦的未来一切,帮你们两个养孩子!!!” “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深情男二啊!!!”津岛琉生大喊着,一手拍出了一张书本上市后的问卷调查,上面写满了读者们对这本书的各种意见。 里面最多的就是希望身为深情男二的国木田可以拥有一个更加幸福的未来的话语,除此之外还有希望可以出后续“荒先生”和“津岛治子”的小甜饼。 “啧……”看到后面那个要求,中原中也忍不住咂舌,他想起之前那本福泽谕吉社长的番外篇,问道,“你会出那个什么……小甜饼吗?” “当然不会了,为什么要出?”津岛琉生茫然地看向中原中也,完全不懂对方的想法,“这东西出了有什么意义,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随手把那张问卷调查揉了揉丢到了一边去,嘴里说着下一步的计划,“而且,我们的新小说已经在准备当中了。” “什么准备?”中原中也好奇地看着他。 “既然我来了东京,那就该搞点东京的小说啦!”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悄咪咪地抛出一个眼神,示意他看向门口处。 中原中也扭头一看,就瞧见他此行的目的——青之王的身影。 推了一下眼镜,宗像礼司盯着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津岛琉生,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您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是知道的。” “您到底还想要写多少的小说才够啊?”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宗像礼司可是知道的,津岛琉生去了横滨不过一个月,就写了五六本小说的事情,简直是堪比高速,甚至现在已经把自己往素材库里塞了。 没错,他已经知道自己一定会出现在下本小说里,而且还是负责追求周防尊的那个形象。 津岛琉生吹了一个口哨,偏过头不去看宗像礼司。 捧起面前的茶杯抿上一口茶,津岛琉生盯着眼前的中原中也,说道,“我还跟哥哥说要带点酒回去送给你呢。” “那可是我们家的好酒,对于中原哥哥非常有用哦!”他信誓旦旦地说着,下一秒又垂下了头,无奈的叹了一声,“可惜对哥哥来说,反而是毒物一样的存在了。” “哈?还有这样的酒?”中原中也挑起了眉头,展眉笑道,“既然这样,他就可以拿这个自杀,不是吗?” “才不会的,哥哥可不喜欢喝那个。”津岛琉生摆了摆手,“想要自杀是希望彻底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变成另一种生命更加漫长的存在。” “返祖吗?”想起森鸥外跟自己说到的东西,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不是那个……”津岛琉生嘴角一抽,觉得中原中也的脑洞开的有点大了,“总而言之,这个东西没有必要知道啦。” 他随手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您一定会满意的,这个酒可是一瓶难求的哦!” 中原中也好奇地打开后闻一闻,只闻到了醇香的酒味,品上一口,全身心都感受到了满满的暖意,似乎有什么玄乎的力量转遍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完全放松了下来。 感受到自己身体上传来的舒适感,中原中也忍不住再多喝了两口酒,然后叫道:“好酒!” “是吧,我就知道中原哥哥会很喜欢的。”津岛琉生笑着回应他的话,看中原中也又多喝了好几口的模样,张嘴正打算提醒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怎么了?”察觉到津岛琉生刚刚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中原中也问道。 “没什么,本来是想要提醒你不要一次性喝太多,容易出事,但是我刚刚反应过来,中原哥哥大概是罕见的喝这个酒不会醉的存在,所以不会有问题。” 津岛琉生思索着,从自己的脑海中确定了一些事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有问题的,但是不要把这个酒给别人喝哦,绝对绝对会出问题的!” 他连用了两个“绝对”来作为强调,让中原中也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我知道了。”郑重地表示自己一定不会把酒给别人喝,中原中也这才重新把目光落在了宗像礼司的身上,“宗像先生,我们这边和您的三年一度的新协议需要进行签订了。” “是的,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您来我们部门就可以搞定了。”宗像礼司点了点头。 他们Scepter 4虽然主管东京地区的权外者,但事实上全国的范围都是有管的,横滨的港口黑手党和他们有一些合作,他们这些异能力者会帮忙盯一下离开了东京跑到别的地方的权外者。 有时候还是有这种存在的,毕竟横滨是一个异能力者占比比较大的城市,如果有几个权外者跑过去,也不算是非常显眼,被误会成异能力者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会离开东京的权外者里面有一部分是搞了事情后出逃的存在,来到横滨这个存在黑暗面的地方,对他们来说也是有用的。 所以,这个时候有港口黑手党帮忙抓捕这些人,对于Scepter 4也是一个好事情。 他们在这个方面有三年一次的协议,算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毕竟森鸥外也不喜欢看到那些不懂规矩的权外者来到横滨的黑暗面为所欲为。 和宗像礼司商定了协议的签订时间,中原中也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来这里的目的搞定了,也可以跟在津岛琉生的身边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孩子了! 津岛琉生看中原中也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忍不住说道,“中原哥哥好严格啊,总是喜欢管着我,明明哥哥都不管我写了什么的,甚至有点喜闻乐见。” “你还是个未成年,不要跟着太宰那个混蛋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酒瓶被他紧紧抓着,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哥哥的生命很脆弱的,在哥哥寻死的路上,一定要给哥哥多展现一些漂亮的场景才可以啊!”津岛琉生义正言辞地反驳了中原中也的说法,嘴里嘟囔着,“而且,说的好像我很乐意出书一样,这些书又不是我写的,是我手下的笔者们写的啊!” 津岛琉生发誓自己绝对什么都没有做,全都是自己手下的笔者们做的好事情,而不是我们干的活! 但是,中原中也哪里会相信这个东西呢,肯定都是绝对不相信啊! 毕竟,说是写作,那也是要有素材和题材的啊! 这些东西不都是津岛琉生的“丘比特”搞出来的吗?还敢说你和这些东西都没有关系,谁会相信啊!!! 他如此想着,气呼呼地指责着津岛琉生做错事情。 津岛琉生无所谓地耸肩摊手,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宗像礼司身上,笑盈盈地表示接下来并不会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了。 中原中也想起了津岛琉生刚刚说的新小说的事情,再看看旁边的宗像礼司,恍然大悟。 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宗像礼司的肩膀,中原中也秉持着一种过来人要教育新人的态度,朝他说道:“放心吧,没事的,就是被写一下小说嘛,最多被你的手下们还有认识的人嘲笑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不会掉块肉。” 宗像礼司无语地看向了中原中也,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刚才那个指责津岛琉生乱来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中原中也:只要他不写我,我就觉得很好,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低头看起了手里的酒瓶,中原中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把宗像礼司的眼神忽略,只当作了空气。 啦啦啦,这种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了,成功把注意力都转移开了呀! 津岛琉生开心地笑了起来,为自己转移话题的机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无色之王,他的眼神又一下子就冷了下去,要不是祈愿神让自己把无色之王留下来,他大概现在就先把对方给干掉吧? 这种可以侵占他人身体的存在,真是太过于讨厌了! 津岛琉生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存在,看到就想要把对方毁尸灭迹,只可惜不能够这么做。 这真是太让人难受了,只能够动手折磨,完全不能够把他直接干掉。 津岛琉生冷笑了一声,目光冰凉,没有任何的笑意。 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再去看被自己吓得出了一神冷汗的小狐狸。 小狐狸可害怕了,刚刚津岛琉生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死物一样,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对方直接剁成碎片的可能性。 他最害怕的人除了完全屏蔽自己力量的太宰治,就是面前这个津岛琉生的。 对方身上的气息的可怕之处,可是远要比那个被封印的庞大力量还要可怕啊,这二者的存在感根本不足以进行比较。 如果要细比较一下,中原中也只是一个神明的级别,但是津岛琉生更像是那种被神明眷顾的存在,充满了幸运,被命运线所缠绕的存在。 这种存在要么是天命之子,要么就是一直在被世界的命运线所注视的存在,绝对不可以随便触动对方身上所存在的东西的!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小狐狸在琢磨着什么东西。 他只是在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是的,他已经在构思下一秒要做的新的“丘比特”了。 之前和祈愿神做出来的多个组合还没有完全走完,津岛琉生终于回想起了这个事情。 或许是因为要干掉无色之王的事情和出了新小说的事情挡住了他的目光,又或者难得和哥哥单独相处的时光太过于美好,他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想起这个事情。 但是没有办法啊,祈愿神把哥哥邀请过去聊天,正是在提醒自己要做这个事情了,对方想要看后续了。 好吧,看在被叫过去做人质的哥哥的份上,我就来好好的构思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津岛琉生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是没有想出最后的闭环到底是谁的时候,有个人来到了此处。 “室长,有紧急文件发过来需要您批改一下……” 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津岛琉生回头看去,就瞧见了一脸懒散的伏见猿比古。 对方正拿着一份文件,盯着房间里的宗像礼司,等待对方过来签个名。 津岛琉生的眼睛不由得量了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Scepter 4的三把手,曾经还是吠舞罗内定的二把手,甚至还是个被绿之王看中的人才。 也算是这一群王权者手下里难得的抢手人才了,与纯粹的战斗派完全不同,这位走的是战斗与技术兼具的道路,无论是拿起长剑还是小刀都非常擅长,全能至极。 除此之外,津岛琉生还知道伏见猿比古的家族,那个家族的家业也算的上是这个国度的中上层了,距离上层只有一步之差,如果再努力一下,说不定明年就可以彻底地踏到金融圈的上层了吧? 这个家伙,如果不做公务员,也不做混混的话,就要回去继承硕大的家产了啊! 这到底是什么人设呢?完美角色的人设吗?就是性格上有点小小的问题,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想起了之前的闭环里的一些问题,总感觉如果加入伏见猿比古的话,不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自己对于伏见猿比古有了一个新的脑洞呢! 要不,下一次再用那个脑洞,现在就用这个? 宗像礼司并不知道津岛琉生在纠结什么,他看了一眼文件,就意识到自己需要现在就回去处理者问题,索性和津岛琉生辞别,离开了此处。 目送宗像礼司和伏见猿比古的离开,津岛琉生笑了笑,手指在桌底下悄悄地一滑,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回去Scepter 4的路上,伏见猿比古忽然停下了脚步。 宗像礼司有些茫然地向着伏见猿比古看去,却发现对方的脸上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红色,正当他想要询问其中缘由时,伏见猿比古猛然抬头。 他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逼近了宗像礼司,抿着下唇,大声地说道:“室长!那个赤王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一定要喜欢他!你就不能够看看我吗?!” 第47章 宗像礼司盯着伏见猿比古,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眸中充斥着委屈与悲伤,他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随后又泄了气,缓缓地松开手,朝着伏见猿比古低声说道,“抱歉,伏见。” “我知道的,你喜欢的是周防尊。”伏见猿比古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是我多求了。” 他收回了手,插入到口袋里,撇过头去,假作原本懒散的模样,嘟囔着,“被misaki那个家伙知道后肯定会来嘲笑我吧……” 宗像礼司看着伏见猿比古,就这样站在原地,注视对方朝着前方一步步走去,沉默不语。 抱歉啊,伏见,让你的情感制约,最后又落空,喜欢上王权者是没有好处的啊…… 他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空中白云漂浮,恍惚之间似乎瞧见了那天边闪烁的浅光。 就算是我,也是在患得患失的日子中度过的,比起找我这种存在,还是去找普通人比较好吧?例如说一直都在暗恋你的八田美咲和……草薙出云? “室长?”见宗像礼司没有跟上来,伏见猿比古有些迷茫地回过头,蓝色的碎发从耳边滑落,掩去那泛红的耳朵,他歪了歪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暖宝宝塞到了宗像礼司的怀里,“走吧。” “伏见……”宗像礼司楞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暖宝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宗像礼司还是有些拘束的,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伏见猿比古的心意,但是,他都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此时此刻被告白后,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慌乱了。 伏见猿比古姑且还是看得出宗像礼司的不自然的,抿了一下嘴,索性直说,“如果室长觉得我比较碍眼的话,我也可以选择退出Scepter 4的。” “什么?!”宗像礼司猛地抬头看向伏见猿比古,对方的这句话自己是绝对没有想过的。 “我是把室长当做我的王啦,但是……要是我让室长感到了不舒适……”伏见猿比古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眯起眼睛,打了一个寒战,那寒气似乎从衣缝中落入到他的衣服里面,带来了冷意。 或许,我只能够选择回去了吗?真是不服气啊,明明那么努力地离开了那个房子,结果还是最后要回到那里去吗? 伏见猿比古一时间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的抉择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曾经的自己在冰冷冷的家中生活着,有一个性格恶劣的父亲,一个工作狂的母亲,被父亲折腾与收拾,明明最厌恶的是父亲那样的人,结果却开始染上了对方那样的性情。 或许基因上的东西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吧,我本就是恶劣的人啊…… 要不是有misaki,我大概会真的成为另一个父亲吧? 那一年misaki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我的生命渐渐地有了光芒,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度过了快乐的时光,但是,差一点我就会失去他了…… 我跟着misaki离开了那个冰冷的房子,那个男人也死了,我曾经觉得那不过是他给我开的恶作剧玩笑,但是他真的离开了我的世界。 明明是那么恶劣的男人,明明一直以来给我带来的只有痛苦,那个男人走的时候,我居然是伤心的。 简直无法置信,我居然会因为那个男人的离开而悲伤。 或许是因为,在我的幼年时光,纵然那个家伙留给我的都是糟糕的记忆,但的确是丰富了我的生活,至少那个房子没有真的完全冰冷到一点人气都不存在,至少……我还不是一个人生活在那里,还有一个会折腾我的家伙偶尔会回来。 离开了那儿,和misaki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流浪时光,我终于遇见了那个人,misaki的指引者,赤之王周防尊。 吠舞罗是一个大家庭,他们讲义气,重情义,热热闹闹,但是,我真的很讨厌那个环境。 我和他们格格不入。 在那一刻,我所感觉到的就是这个。 就算有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在一旁开导着我,但我还是厌恶着那里。 我的灵魂告诉我,我无法和他们真的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就算有八田美咲这个粘合剂也做不到这一点。 我不是那种会真的为了谁去改变自己的人,想要去前行,当年追求上飞艇的我们意气风发,带着少年的轻狂,现在一个做了错事接受家里的升学安排,一个加入了吠舞罗成为小队长,只剩下了我,不知去处。 我大概会有一天就累了,离开这个地方,回去吧? 在我这么认为的时候,宗像礼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给我带来了全新的世界,让我不由得跟上了他的步伐。 既然世界无法改变,那就由自己来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吧。 我为之心动,最后成为了Scepter 4的一员。 这里是另一类的大家庭,但是在这里,我得到了喘息的空间,不会过于热情的情感交流,感性中带着理性与克制。 我渐渐喜欢上了这里,也渐渐喜欢上了那个领导这一切的人。 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喜欢却是一个徐徐渐进的人。 我知道,宗像礼司喜欢的人是周防尊,但是没有关系的,我只是想要说出来而已,不想要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如果你觉得我不能再呆在你的身边,那就让我离开吧,至少……我还不是那种无路可退的人。 “不,请你务必要留下来。”宗像礼司推了一下眼镜,一脸认真地说着。 “室长需要我留下来吗?”伏见猿比古问了一句。 “是的。”宗像礼司非常确定地点着头。 这不是废话吗?伏见猿比古走了,Scepter 4要去哪里再找一个十项全能的家伙啊!!! 我可是知道的,你要是走了,要么被绿之王拐去当氏族,要么就回家继承财产了! 前面那个好歹还是可以把你拐回来的,后面那个就真的无法再拐回来了!这可不太行,Scepter 4还离不开名为伏见猿比古的技术人员呢,你可是三把手,绝对不可以缺了。 没错,宗像礼司听到伏见猿比古的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分析了利弊,瞬间找出了一堆未来Scepter 4会被削弱大量实力的可能性,果断选择挽留伏见猿比古。 伏见猿比古嘴角一抽,他自然也是看出了宗像礼司的心思的,不过看在一些事情的份上,自己就不说什么了。 他歪了歪头,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那我会努力的,室长。” “啊……”宗像礼司点了点头,随后有些茫然,等等,努力什么? 他还来不及再思考一下什么,“丘比特”的作用就消除了。 宗像礼司:…… 伏见猿比古:!!! 两人相视,有几分尴尬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了出来。 宗像礼司作为“过来人”,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先去处理紧急文件。” “是。”伏见猿比古楞了一下,赶忙跟上宗像礼司的步伐,一转头就把刚刚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这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其实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后面还远远没有结束的意思。 * 御柱塔 祈愿神盯着水镜中展现出来的模样,歪了歪头,扯了扯身边津岛琉生的袖子,问道,“为什么这个的走向好像哪里不太对?” 津岛琉生在宗像礼司离开后,就拉着中原中也来御柱塔找祈愿神聊天,当然,更多的是想要把自家哥哥太宰治捞回去啦。 结果一来到这里,中原中也就和太宰治吵起来了,这两个人现在还在角落处骂骂咧咧呢,完全没有注意这边在做什么。 于是,祈愿神就拉着津岛琉生看起了他刚刚安排上的“戏剧”,看完后惊觉哪里不对。 见祈愿神发出疑问,津岛琉生便顺势解释了一下,“可是,你不觉得伏见猿比古的身份很适合吗?” “很适合什么?”祈愿神有些茫然,他拉扯了一下自己的白发,随意地瞥了一眼那边还在吵架,貌似没有注意这边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凑近了津岛琉生,小声地嘟囔了起来,“我想看赤青啦~” “其实我想看杰克苏啊……”津岛琉生耸肩摊手,“我们的追求不太一样呢。” 祈愿神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顿生好奇,“杰克苏是什么?” “就是所有人都喜欢他的那种人,或者说,被世界所喜爱的存在?”津岛琉生想了想,给祈愿神解释了“杰克苏”的意思,然后又指着水镜中定格画面中的伏见猿比古,信誓旦旦地说道,“他就是很适合这个角色啊!” “哪里适合了?”祈愿神皱起了眉头,轻哼了一声,“无论怎么看,都是十束多多良和威兹曼更适合这个角色吧?” “啊呀,主要是身份的问题啦……”津岛琉生摆了摆手,表示十束多多良和威兹曼两个人若是和伏见猿比古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他掰着手指,认真地给祈愿神算了起来,“首先,伏见猿比古家里有矿,小时候受挫有值得人心疼的心理阴影和过去。” “是的,确实有。”回忆了一下伏见猿比古的过去,祈愿神的确找到了这个,点了点头,赞同了津岛琉生的话,“他家的确是很有钱,回去就可以继承家产的那种。” “其次,伏见猿比古有超能力,而且是两种超能力。”津岛琉生又念道。 “赤之王的力量和青之王的力量他都有,是两个人的氏族。”祈愿神嘟囔着,“确实能够算作两种超能力。” 津岛琉生又算了一个手指头,认真地说道,“然后,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甚至和对方一起有过非常疯狂的过去,青梅竹马是在敌对组织的小队长,属于相爱相杀的类型。” “是的,没错,是八田美咲。”祈愿神也默默地计算着。 “他的过去曾经被一个女孩子真诚地喜欢着,并且两个人最后成为了好朋友,甚至一起做了疯狂的事情。”津岛琉生的渠道可是非常广的,就连小时候的事情都能给你翻出来。 “追逐了威兹曼的飞艇,的确很疯狂,很少有人干这种事情。”祈愿神知道这个,当年他还围观过呢,甚至感慨过要是这三个小孩真的上了飞艇,说不定会梦想破灭,毕竟威兹曼应该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个家伙是曾经组织的二把手看好的继承人,也是现在组织的三把手,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选择的未来会继承宗像礼司的身份的人,就是他吧?” 津岛琉生笑了起来,他的感知力可强了,早就看出伏见猿比古身上越来越强的王权者的气息。 那和安娜身上的气息类似,都是未来的王权者才会拥有的气息,这是特殊的气息,也是绝对不可以被忽略的存在。 伏见猿比古,必然是未来的青之王!!! 祈愿神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因为津岛琉生直接戳出这一点而生气,反而是乐开怀,“是的,他是我选择的青之王哦,非常厉害的人不是吗?” “下一任的王权者是安娜,下一任的王权者还是宗像礼司,你是想要通过羁绊继续把赤青绑定吗?”津岛琉生盯着祈愿神,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是哦,只是啊……我觉得两个王权者之间的关系如果是那种微妙的亲近感会比较好啊,”祈愿神露出了邪笑,仿佛是做了什么恶作剧的家伙一样,“而且,八田美咲知道后,肯定会炸毛吧?自己的朋友居然成为了青之王,变成了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存在,对方甚至可以用这个身份压自己一头。” “不,他应该会很开心吧,因为伏见猿比古走到了这样的一步啊。”津岛琉生思索了片刻,否定了祈愿神的猜想,“八田美咲不是那种会因此生气的人,他只会因为伏见猿比古的挑衅而跳脚,但是冷静下来后,一定会很认真地祝福伏见猿比古吧,甚至有点担心?” “毕竟,王权者那可是计算着日子走向死亡的存在啊……” 他如此低喃着,随后又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说起了后面的内容,“伏见猿比古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虽然看起来很懒散,但是他是一个工作狂,甚至可以在自己工作位上工作到睡过去,醒来后继续工作。” 祈愿神嘴角一抽,没错,宗像礼司都没有这么努力,伏见猿比古的确是一个工作狂的存在啊! “这种努力是很吸引人的哦,”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他的目光投向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眼中泛起些许笑意,“我啊,最喜欢那种努力的人了,无论是朝着什么样的目标去努力,全身都是灿烂的光芒啊……” “你喜欢这样的人啊……”祈愿神看着津岛琉生的侧脸,光芒打在津岛琉生的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一半暗一半明的面孔上,那双黑色中所晕开的温柔与喜爱简直美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像我这样的存在,会喜欢这种人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不也是如此吗?那些王权者,都是在生命中会绽放出灿烂光彩的存在啊!” 津岛琉生笑了起来,张开了双臂,“无论是拥抱存活,还是拥抱死亡,都是很棒的生命哦。” “那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外表上,但是内在里是一致的。”祈愿神终于肯顺着津岛琉生的目光看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慢悠悠地说着,“我知道了哦,你想要让太宰治活下来吗?” “不,我不想。”津岛琉生否定了祈愿神的话。 祈愿神一愣,“不想吗?” “因为哥哥不想要活下来,”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说着,“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记录哥哥最后的光彩,陪伴着哥哥,直到他得到死亡的那一刻,不就挺好的吗?而且,我未来还可以搬去地狱生活,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的眼中都是亮光,脸上满满的都是看到了感兴趣的物品的欣喜与喜悦,“哥哥的灵魂非常美丽的,美到根本不会移开目光,所以啊,我想要一直看着呢。” “克制一点,你的本性。”祈愿神伸出手一把按在了津岛琉生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道,“人鱼的确是美丽的生物,但是,不要让本性上追逐美丽的灵魂的欲/望,压制了你身为津岛琉生的那一部分,那是你的哥哥,不是你的猎物。” “我知道的哦,所以,我一直都有很努力地压抑着。”津岛琉生笑了起来,“有中原哥哥在,所以没有关系的。” 有荒霸吐对我的压制,有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保护,我们都会好好的。 就算哪一天哥哥真的自杀成功了,我也不会克制不住自己将哥哥的灵魂吃掉的,所以,没有关系的。 看出了津岛琉生传递出的意思,祈愿神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家伙貌似把最坏的情况都给我做好了准备,自己现在再提醒也没有什么用。 好歹也是一只未成年的人鱼,居然就这么冲动地在成年前离开了自己的安全圈,来到外面的世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的危险。 未成年的人鱼,如果被圈养起来,带来的利益远高于所有的风险吧? 只能庆幸的是,津岛家把津岛琉生保护的很好,所有人只知道这孩子是返祖,而不知道,这真的是一个妖怪,彻底的妖怪啊!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祈愿神在担忧什么,他只是盯着太宰治的方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说起来,伏见猿比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什么耳熟?”祈愿神不明白津岛琉生的意思。 “你不觉得有时候,伏见猿比古的声音和哥哥的声音很像吗?”津岛琉生好奇地说道,他在心中细细地分析着这个事情,越想越觉得像,“真的很像啊……” 祈愿神见津岛琉生都这么说,索性直接摒弃了其他的心声,单独听太宰治和伏见猿比古的声音,果真是听出了相似之处,“确实很像啊……” “所以说,让伏见猿比古当杰克苏很有道理嘛!”津岛琉生双手一拍,大声地说道。 “什么?”祈愿神一惊,随后意识到津岛琉生这是还没有打算放弃让伏见猿比古当主角的事情吗? 他歪了歪头,有些懵逼,“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记得你的新小说已经在准备了吧?” “貌似写到一半了?”回想了一下出门前津岛家的写手们传来的消息,津岛琉生缓缓地说道,“没关系啊,反正后面还可以出新小说,新小说让伏见猿比古当主角不就好了!万人迷主角!!!” “为什么非得盯着伏见猿比古呢?”祈愿神总觉得理由不止这个。 “因为,哥哥不让我写了。”津岛琉生委委屈屈地垂下了头,跟祈愿神抱怨着,“哥哥说我写的太多了,必须要歇一下,别这个月就还写他的故事了,但是小说这种东西讲究时效性啦,我还是得让那个笔名多出几本书的,所以,就拿和哥哥声音很像的伏见猿比古做主角来写呗。” “所以说,重点其实是声音很像对不对?!”祈愿神成功地抓到了重点,“说到底,都是因为太宰治那个家伙不肯对吗?” “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伏见猿比古和哥哥想要我坑的那个人很像啦~”津岛琉生嘟囔着,顺带着把太宰治想要自己坑一下坂口安吾的事情说出来,“坂口安吾当年坑过哥哥和哥哥的朋友,哥哥想要报复一下。” “哪里像了?”祈愿神眯起眼睛。 “有超能力,在一个处理超能力者事故的国家机构工作,经常熬夜的工作狂,有个和自己分道扬镳的朋友,负责情报工作……” 津岛琉生认真地数了一下,无辜地歪头,“所以,我决定拿伏见猿比古先练练手,然后去坑那个坂口安吾!!!” 第48章 祈愿神被津岛琉生这过于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惊吓到,一时之间居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心中为那位被太宰治和津岛琉生一块盯上的坂口安吾点了一根蜡烛,祈愿神一个偏头,果断转移了话题,“无色之王,可以给我吗?” “可以啊,不过我是很想要拿来做点实验的……”津岛琉生嘟囔着,手上却是没有闲着,随手掏出一张符咒画了符文,塞在了祈愿神的手里,“喏,拿着这个就可以去我们那儿了。” 他在东京分部的外面下了结界,祈愿神去分部那边不知道会不会被阻隔下来。 “你是觉得我进不去吗?”轻挑眉,祈愿神笑着表示津岛琉生这是在小瞧自己。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神明,虽然没有神社,但我可是接受着王权者这一大群人“供奉”的存在,和夜斗神那个末位神完全不一样哦,那个家伙都可以进去分部,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他昂起了下巴,目光落在津岛琉生的手机上,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不过,相比起这个,好像有个家伙要来了啊,好不容易和琉生见面,居然要开始插入其他人的存在吗? 祈愿神哼了一声,抓住津岛琉生的手,问道,“我们可以出去玩吗?例如说附近的咖啡厅啊,还有游乐场什么的……” “诶?你想要去玩吗?也可以哦。”津岛琉生有些讶然,很快就回应了祈愿神的问话,“附近的话倒是有几家不错的咖啡厅。” “是吗?国常路那个家伙完全不让我出去外面玩耍呢,说什么我本来就可以听到心声,一出去,待会就会被无数的心声直接震碎耳膜什么的……” 祈愿神气呼呼地说着,抓着津岛琉生的袖子,蹭过来抱怨着,“他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啊,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瓶,堂堂神明连个心声都听不了吗?我好歹可以关闭心声的好吗?!” “大概是觉得你需要好好保护吧?毕竟外面还有人虎视眈眈呢~”津岛琉生摸了摸祈愿神的头,安抚着这个神明大人的心情。 事实上,他的说法是正确的,毕竟绿之王的确是在外面盯着,只等着哪天把德累斯顿石板抢走,释放力量呢! 祈愿神一卡,也想起了之前自己抱怨过绿之王的胆大的事情,一下子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够头一甩,继续撒娇,“反正,我就是想要和琉生出去玩啦!” 他拽着津岛琉生的袖子,始终不肯放手,似乎要津岛琉生答应他他才肯放手。 思索了片刻,津岛琉生从自己的行程中抽出了一天的时间,笑道,“那就周末吧,我周六有空哦。” “好!我想去游乐场!”祈愿神眼睛一亮,立马抓住津岛琉生的手腕,凑近过去,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说着。 见津岛琉生似乎有所迟疑,他还不忘多加上几句话,让津岛琉生心软,“我诞生了这么久还没有去过游乐场呢……如果有琉生在,国常路应该就会答应我出去的请求吧?” 祈愿神垂下头,白色的长发散落在脸侧,掩饰了他的狡猾神色,语气委屈,破碎而悲伤,手指攥紧津岛琉生的手腕,就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一样。 如果这样子,心软的琉生肯定会答应吧? 快,答应了我,拒绝了那个家伙吧,我会让琉生的第一次游乐场之旅属于我! 在他如此期盼的时候,津岛琉生缓缓地张开了嘴,轻声说道,“抱歉,这个不行呢……” “为什么?”祈愿神猛地抬头看向津岛琉生,他睁大了眼睛,隐约可见眼中的泪花,似乎是为津岛琉生的拒绝而伤心。 “我和乱步约好了,要一起去游乐场了。”津岛琉生笑着,拍了拍祈愿神的肩膀,手上微用力,拉开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乱步先生是我的朋友,我的第一个人类朋友,所以,他提出的理由,我都会满足他的,因为是非常珍贵的朋友啊!” 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晕开的是满满的笑意和温柔。 津岛琉生是真的在把江户川乱步当做朋友来看待的,所以,面对乱步在短信里曾经提出的想要津岛琉生所有的一次玩耍都是和他完成的时候,他坦然地接受了,并且现在选择拒绝眼前的祈愿神。 “第一个人类朋友吗?”祈愿神喃喃着这个词。 他抿了抿嘴,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势之处,比起江户川乱步来说,自己并没有占到什么较好的位置。 眼前的津岛琉生是津岛家的妖怪,也是津岛家的神明,对方的第一个神明朋友是夜斗神,第一个亲人是太宰治,第一个妖怪朋友是中原中也,第一个人类朋友是江户川乱步,自己无论哪个身份都无法贴合上去,根本无法占据到有利的位置。 祈愿神对津岛琉生有着特殊的执着,无关情爱,只是纯粹的想要站在对方最近的地方,看着一切的变化。 正如可以看到津岛琉生身上无数的命运线缠绕的无色之王小狐狸一般,祈愿神自然也是可以看到这一幕的,甚至他的感知要比小狐狸更深更远。 他能够看出来一些内在的东西,因此接近津岛琉生,也因此排斥着太宰治的存在。 那种黑泥的存在对津岛琉生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呢?亲人还是说…… 祈愿神顿了顿,没有再思考下去,而是歪头换了一个话题,“既然这样,咖啡厅应该就可以吧?” “咖啡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哦。”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懂咖啡厅有什么好定时间去的。 “不要,要周六!”祈愿神哼了一声,抓着津岛琉生的手始终不愿意放手,要对方接受自己的要求才可以。 “好好好,周六陪你去咖啡厅,可以吗?”津岛琉生哄着祈愿神,眉头微蹙,笑颜之下满是不解,根本无法理解祈愿神的在意到底是在哪里。 祈愿神也不在意津岛琉生懂不懂周六这个时间点有什么问题,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吵完架朝这边走过来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身上,微眯眼,思索自己到底可以占据到什么位置。 太宰治扫见祈愿神的眼神,瞬间感觉到不悦。 随手把中原中也推到前面去吸引津岛琉生的注意力,他冷笑了一声,压低了身子,盯着祈愿神的眼睛,淡淡地说道,“看你这眼神,完全不是在想什么好事情啊。” “比起思索我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把注意力落在关系越来越好的中原先生和琉生身上呢?”祈愿神勾起了嘴角,直戳太宰治的痛点上。 “你还真是坏啊……”眯起了眼睛,太宰治散发出了压迫性的黑暗气息,声线深沉阴森,“我想,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在琉生的近距离位置的,黑泥怪。” “这个话应该放在你的身上吧,真正的黑泥先生。”祈愿神冷呵了一声,完全没有受到太宰治的影响,甚至翻过身去,朝着津岛琉生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扑到对方的身上,蹭着对方的颈窝,叫着,“琉生!你哥哥他欺负我!!!” “啊?”津岛琉生被这么一扑,身子向后倒去,靠在了沙发扶手上,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祈愿神比津岛琉生要高一些,铺在津岛琉生的身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哈士奇扑倒了自己的主人,疯狂地撒娇打滚一样。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盯着津岛琉生身上这只大型的哈士奇,神色有点阴沉。 他扭头看向太宰治,小声地问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蛞蝓对他的感觉怎么样?”太宰治没有回答中原中也的疑惑,反而是问起了问题。 看了一眼太宰治,中原中也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怎么说呢……白里透黑吧,和你这种全身都是黑的家伙还是不一样的。” 太宰治一下子就笑出了声,手按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在对方耳边说道,“蛞蝓,认真看着哦,所有靠近琉生的人,你都要紧紧地盯着他们才可以。” “咦?我没有那种空闲时间啊!”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这家伙就是来搞自己的,自己那么忙,哪有时间整天跟在津岛琉生身边啊!偶尔陪津岛琉生玩一下还好,持续性可做不到! 摇了摇手指,太宰治不过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只要抽空随意看看就可以了。” 他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走到沙发这边,一把抓住还在缠着津岛琉生的祈愿神的后领,把这个家伙从自家弟弟的身上拽起来,扯开,“喂喂喂,我这个哥哥还在这里呢,你这个家伙不会是未成年控吧?要对我弟弟做什么啊?!” 祈愿神哼了一声,还是顺势放开了手,被拽开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留下气息罢了。” “咦?”津岛琉生一惊,鼻尖微动,在自己的手上闻了闻,又提起衣服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也没有发现什么被落下标记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啊呀,自己可没有打算做那个神侍,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祈愿神变成神侍那可就糟了。 “我才不会让琉生做我的侍从啦,琉生是我的朋友哦!”祈愿神看出津岛琉生的担忧,立马辩解道,“我只不过是在留一点气息,告诉别人这是我祈愿神罩着的人!!!” 太宰治盯着祈愿神看了一会儿,随手就把从沙发上起来的津岛琉生推到了中原中也那里。 “好了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他催促着津岛琉生和中原中也,手推着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推着津岛琉生,就这么离开了这里。 比起祈愿神罩着的人,还不如让蛞蝓罩着琉生呢!那个祈愿神和森先生一样,都是BT!!!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想着,虽然自己很讨厌中原中也,但是蛞蝓的信誉值远要比祈愿神高啊! 他哼着小调,随意地把中原中也打发走了,拉着津岛琉生就回了他们的酒店。 是的,太宰治是不住在东京分部的,或者说,他打死也不会往津岛家任何的分家或者本家走的。 毕竟是出逃的大少爷,就算家族没有怎么在意这个事情,更没有通缉他,但是太宰治非常肯定,如果自己回去了一下,立马就会被那堆巨大的工作量给压垮。 那群长老们可宠津岛琉生了,发现自己这个劳动力回去,他们绝对会使劲地压榨自己,就算有琉生帮忙,自己也不得不过起社畜的生活,当然,是朝九晚五,绝不加班的那种。 对于一向喜欢翘班的太宰治,朝九晚五就已经足够可怕了!自己打死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的!!! 太宰治如此想着,催促着津岛琉生回去房间里工作,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里,开始思考那些只有他自己发现的事情。 津岛琉生对自家哥哥不工作的执念还是很清楚的,没有说什么,回到书房里拿起文件就开始批改,一件件地处理。 忽然,手机传来一声短信铃声,男声的声音活泼开朗,带着自豪与骄傲——“天下第一名侦探给你发的短信,快看啊!” 这是江户川乱步录的铃声,连带着电话和闹钟都有不同的类型,用作他的专属铃声。 津岛琉生听到这一声后,无奈地笑了起来,显然也是想到了当时江户川乱步傲娇地跟自己表示录铃声是为了让自己记住还有他这个朋友,而不是他自己想要声音存在自己手机里的事情。 他持起手机翻阅了一下,是江户川乱步发来的日常生活,还有他今天发现的新款零食。 唔……看起来他并不喜欢那个新出的哈密瓜味道的薯片啊,不过番茄味的还可以接受? 津岛琉生按着手机,给江户川乱步回复了今天的日常,把发现了新的素材以及祈愿神要自己陪他去咖啡厅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江户川乱步的回复很快就到了——“什么?那个家伙真是不要脸啊!趁着名侦探我不在就对琉生提这种要求!琉生的第一次游乐场之旅是我的!” “是是是,是你的。”津岛琉生这么回复着江户川乱步的短信,见江户川乱步没有再给自己发消息,他也就安静了下来,继续看起文件。 * 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很快便到了约定的星期六。 津岛琉生迷迷糊糊地蹬了一下腿,伸出手抓住正在企图抢自己被子的太宰治的手腕,嘴里嘟囔着,“哥哥……早……” “不早了,快起床!你昨晚又熬夜玩游戏了对吧?!”太宰治说着,一把拽开了津岛琉生的被子,把这个贪睡的家伙从被窝中挖起来。 “说的好像哥哥不是这样的……”津岛琉生可是知道的,太宰治是熬夜打游戏常驻党,还好意思说我! “我成年了,你还没有。”太宰治一句话成功地反驳了津岛琉生的话,然后伸出手,把这个小鬼拽了过来,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衣着,这才说道,“你不是约了祈愿神要去咖啡厅玩吗?快去吧。”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把卫衣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突然凑近了太宰治,两个人的脸靠的极近,完全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就这样盯着眼前的太宰治,忽然说道,“好奇怪啊……明明前几天哥哥还在劝我不要去的。” “突然就反悔,有些奇怪,不对劲……”津岛琉生嘟囔着,缩回了头,手指磨搓着下巴,“让哥哥突然心情变好的原因是……” “别想了,你要迟到了。”太宰治嘴角一抽,打断了津岛琉生的思路,把外套往对方的身上一塞,就把这个孩子推出了门外。 津岛琉生:……哥哥的举动真的越来越奇怪了啊!!! 没有觉出一个所以然,津岛琉生索性没有再想,扭头前往了和祈愿神约定的咖啡厅位置。 他们相约的咖啡厅在御柱塔附近四百米的位置,深藏在小巷内部,平日里较为安静清幽,没有什么新客光临,但是咖啡质量非常好,是一家适合静静品味的店铺。 津岛琉生慢悠悠地走入到巷道里,随意地和附近守卫的兔子打了一个招呼,伸手抓住门把手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原本是透明窗户的位置,那个地方被蓝色的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的。 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啊…… 一个用力,津岛琉生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飞喷而出的彩带和一声哨响。 津岛琉生定睛一看,眼前的祈愿神正吹着哨子,朝自己打开了庆祝彩带。 环视一圈四周,咖啡厅的墙壁上挂着气球板的“生日快乐”几个字,旁边还有各种彩带和彩色花朵簇拥着这几个字,在地面上,十几个礼物盒堆叠着,咖啡厅的另一面墙上挂着自己的各种照片,全都是在东京的时候被抓拍下来的照片。 津岛琉生一个个看过去,里面有自己和宗像礼司捕捉无色之王的画面,有自己和哥哥一起坐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上的画面,有自己和中原中也相见的画面,还有自己在御柱塔和祈愿神相遇的画面…… 零零种种加起来竟然是可以挂出一面墙的篇幅,这让他有些讶然,当然,更加不能理解的是祈愿神手捧着蛋糕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有些不懂他在做什么。 “生日快乐啊,琉生。”祈愿神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说道,“一月九日,是你的生日,不是吗?” 津岛琉生一愣,生日吗? 他神色中的茫然非常明显,明显到祈愿神完全无法忽视这一点。 沉默了片刻,祈愿神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拽着津岛琉生来到了座位上,为他插上了十八个蜡烛,坐在了津岛琉生的对面。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津岛琉生,轻声说道,“不要把最初的生日忘记了啊,你也是人类,作为人类诞生的那一天还是要记住的。” “抱歉,因为没有什么人给我过人类生日,所以……”津岛琉生缓过神来,笑了笑,点燃了这些蜡烛,他压低了声音,轻缓地说道,“我现在过的都是妖怪生日,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那我就是给你第一个过人类生日的神明了?”祈愿神眼睛一亮,哄着津岛琉生许愿,“快许愿吧!作为人类津岛琉生的愿望,我可以为你实现哦!” 他拍着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一个祈愿神哦!” “我知道的,你是很了不起的祈愿神。”津岛琉生无奈地笑了笑,双手合拢,闭起眼睛,许起愿来。 神明啊,请答应我,让我一直陪在哥哥的身边吧,我会努力让哥哥可以绽放出发自真心的笑容……我啊,希望那个曾经属于哥哥的笑脸,可以回到他的脸上,让我们一起携手走到哥哥命运的终点! 缓缓地睁开眼,他深吸一口气,吹灭了面前的蜡烛,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很开心哦,祈愿神。” “真的吗?”祈愿神眼睛一亮。 津岛琉生并不是人类,祈愿神听不到对方的愿望,但是在这一刻,可以看到对方的笑容便足够了。 伸出手,祈愿神的手搭在津岛琉生的手背上,忽然说道,“呐,琉生,给我取个名字吧,一直叫我为祈愿神什么的,有时候我也会希望能够像琉生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名字啊……” 他微垂下头,神色黯淡,此时此刻所说出的话,是他的真心话。 津岛琉生微睁大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神明对自己发出这样的祈愿,以至于他忍不住再确定了一下,“你是认真的吗?如果被取了名字,就等于我会掌握你的真名,这样也没有问题吗?” 就像是夜斗一样,他的真名掌握在那个“父亲”的手中,因此遭到了束缚,眼前的祈愿神没有真名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因为不会受到任何的拘束。 “我想要活下来,琉生。”祈愿神盯着津岛琉生的眼睛,忽然说道,“我啊,寄宿在德累斯顿石板里,或许有一天石板会破碎,到时候的我也会随之消失不见,我想要活下来啊,琉生。” “有了真名,拥有着无限生命的你可以用真名将我召唤出来,我可以因此重新诞生,真正的获得名为生命的存在。”他如此说着,真情实意地祈求着津岛琉生,“我不相信国常路,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琉生是不一样的,我愿意,由琉生来掌握我的生死,我的真名,因为,你是不会利用这个对我做什么的。” 祈愿神是如此的相信津岛琉生,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眼前的人绝对是值得托付的人。 津岛琉生顿了顿,轻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念道,“如果你如此坚持的话,我可以给你取名……”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咖啡厅的门被人用力打开。 只听一道愉悦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棕色的身影: “只要我好,大家都好!琉生,本名侦探来给你过生日啦!” 第49章 江户川乱步的出现并不是没有预告的。 在津岛琉生和他说了行程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就已经捕捉到了周六这个信息点。 身为一名名侦探,一眼看出对方的所有信息是基本操作(大雾),江户川乱步自然是可以看出来津岛琉生的生日的,一月九号的确是对方的生日,但是津岛琉生此时更认可的生日是六月二十号,而不是一月九日,所以他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江户川乱步就有些不爽了。 说好了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和我一起度过的,结果津岛琉生要和祈愿神一起度过人类生日算什么?就算那不能够算作是第一次,他也还是非常不爽。 拥有着小孩子脾性的江户川乱步没有和别人分享朋友的喜好,更不乐意看到其他人占据自己这个“特殊朋友”的位置,自然是要来争一争的。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跟着顺理成章了起来,从一大堆简单到平日里都懒得看一眼的委托里一把拿出东京的委托,挑选出距离津岛琉生和祈愿神约定的咖啡厅最近的一个委托案件。 江户川乱步,神话般的名侦探,就这样假公济私地出发了。 当然,为了能够安全到达,他还是带上了一个小白虎,不过把对方甩掉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名侦探的我才不会在这里折戟呢! 虽然,最后还是折戟了。 但是没关系,优秀的太宰治会把自己带到指定位置的! 江户川乱步并不需要和太宰治进行任何的交流,便能够明白这个暗地里的弟控肯定会助自己一臂之力,至于原因,还需要想吗?当然是和名侦探我做朋友远要比祈愿神来的安全了! 一把推开了咖啡厅的门,江户川乱步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奔袭向好几天没有见着的津岛琉生,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对方的旁边,蹭了过去,盯着面前的蛋糕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给予祈愿神一个嘲讽后,他又扭过头来看津岛琉生,眼前的津岛琉生还有些诧异,眼睛里是完全掩饰不了的惊喜。 是吧?只有名侦探我出手,你才会开心的!因为名侦探我是天下第一的啊!就算是作为朋友,也一定是天下第一,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 他如此想着,昂起了自己的下巴,一副自豪的模样。 津岛琉生无奈地伸出手揉了揉江户川乱步的头,把头发弄乱后又掩饰性地把对方的帽子戴了回去,笑道,“乱步怎么来了?” “当然是给你过生日了!说好了第一次是要跟我一起度过的!”江户川乱步哼哼了两声,然后一个怒瞪落在了祈愿神的身上,随后又再度朝津岛琉生笑了起来,“而且,之前不是约好了要去游乐场吗?正好今天一起去呀!” “……乱步,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来着?”津岛琉生眯起眼睛,问道。 江户川乱步的路痴属性他还是很清楚的,如果没有人带着,根本没有办法坐高铁从横滨来到东京,绝对有个人一路跟着的,但那个人现在不在…… 他回想了一下,猜出了那个人选,“是敦君吗?” “是啊。”江户川乱步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 津岛琉生无奈地笑了一下,江户川乱步的全过程他都可以猜出来了。 尤其是中岛敦,这个人选太过于明显了,完全就是看自家哥哥在这里可以阻止中岛敦进来才选择了对方吧? 事实上,津岛琉生的猜测是正确的,中岛敦的确被外面的太宰治一把阻隔了,乖巧地跟着一起等待在外面。 津岛琉生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看看自己身边疯狂表现自己的江户川乱步,再看看对面气鼓鼓的祈愿神,不知为何有一种自己正在修罗场的中心处被争抢的感觉。 这可就有点让人头疼啊……祖先们面对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呢?哦对,让他们互相厮杀! 不不不,怎么可以互相厮杀呢?这对乱步先生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吗? 好像……可以全部弄晕? 津岛琉生眼睛一亮,立马就张开了嘴,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虚而幻之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到了祈愿神的耳朵里,成功把这个家伙直接弄晕了过去。 是的,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受到影响。 并不是津岛琉生单独放过了他,而是在津岛琉生张嘴的那一刻,江户川乱步立马就戴上了耳机,将歌曲的音量调到了最大,成功地避开了这一次声波攻击,存活了下来……唯一的坏处就是突然听那么高音量的歌声差点耳聋。 江户川乱步露出了胜利者的炫耀笑容,气质高昂地拿起刀叉,把面前的蛋糕分割,一半给津岛琉生,一半给自己,祈愿神一个也没有。 胜利的人享有一切,失败者没有资格吃蛋糕!就算这个蛋糕是祈愿神准备的,但是名侦探我给你一个面子,上面的草莓给你了,其他的都归我啦! 无奈地叹了一声,津岛琉生从自己的蛋糕的分量里分出了三分之二给祈愿神的盘子上,伸出手阻止了江户川乱步抢蛋糕的手,说道,“给他留点啊,乱步。” “哼!既然你这么说了……”孩子气地哼哼着,江户川乱步还是收回了手,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自觉保住了重要位置的他理直气壮地向津岛琉生提要求,“说好的之前周六陪我去玩的!你居然失约了!” “我给你发过短信临时通知的。”津岛琉生提醒着。 瞪大了眼睛,江户川乱步立马叫道,“胡说!我没有看到。” “是是是,没有看到。”津岛琉生敷衍式地应着,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叉子,把蛋糕上面的巧克力分给了江户川乱步,哄着,“那我赔偿给你好吗?” 江户川乱步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名侦探我今天就放过你了。” “所以,去了哪里都要给我发消息知道吗?取名字是可以做的,但是,绝对不可以定下什么乱七八糟的约定和符咒!” 江户川乱步提醒着津岛琉生,随后他剐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祈愿神,双手拍桌,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津岛琉生应和着江户川乱步的话,他挥了挥手,待江户川乱步离开了一会儿后,才哭笑不得地推了推祈愿神的手臂,“起床了,乱步走了。” 一声冷哼从祈愿神那儿传出,他闷闷地趴在手臂上,嘴里嘟囔着,“那个家伙明明只是一个人类,还这么得寸进尺。” 拿起刀叉,祈愿神大口大口地吃掉了面前的蛋糕,抱怨着,“还吃我的蛋糕!吃了那么多的分量!” 津岛琉生摇了摇头,“你们两个是小孩子吗?一个明知道对方没有睡偏要这么气人,一个明知道对方只是来看看偏要挑衅。”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祈愿神抿了抿嘴,认真地说道,“重要的东西,需要自己伸出手去抓住才可以。” “我啊,是听人类心声的存在哦,那个侦探的心声也听得到。”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似乎是感知了一下什么,闭上了眼睛,思索了片刻后,又说道,“他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哦。” 想到江户川乱步坐到自己面前后,直接在内心里对自己吼的那句话,祈愿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江户川乱步:你给我注意一点,如果你给琉生惹出了麻烦,就算是祈愿神,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祈愿神觉得江户川乱步在说瞎话,自己难道会对乱步做什么事情吗?当然不可以能了! 他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转移了话题,“琉生,给我取个名字吧。” 再度提起这个事情,祈愿神对此还是很坚持的,至少,他觉得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刚刚津岛琉生和江户川乱步一起聊天的时候,用的就是“真名”,可以用“真名”彼此称呼,这让人感觉很幸福啊……我也想要有这样的感觉,有这样的经历。 津岛琉生沉默了片刻,笑道,“我明白了。” “Dresden……Dren,德朗,德朗怎么样?”思索了片刻,津岛琉生笑道,“真名是德朗,对外的名字是德雷斯。” “德朗……德雷斯……”祈愿神沉默了片刻,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好。”津岛琉生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德雷斯。” “嗯,我在。”德雷斯点着头,等待津岛琉生吃完蛋糕后,又和津岛琉生聊了好久自己和王权者的事情,这才不舍地离开了此处。 目送德雷斯的离开,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拉开了窗帘,朝站在外面的江户川乱步他们挥了挥手。 “那家伙走了?”江户川乱步一进来就直接问了,“你给他取了名字?叫什么?” “德雷斯。”津岛琉生没有说出真名,而是把德雷斯的假名说了出去。 正如夜斗的真名是不可以告诉他人的一样,祈愿神德雷斯的真名也是不可以说出去的,这是无论神明还是妖怪都需要去注意的东西。 “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扭过头,一只手抓着津岛琉生的手腕,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理直气壮地向中岛敦自证,“都跟你说了,我是来找琉生玩的!” “乱步先生,我们还有委托要做。”中岛敦连忙说道,“可以做完委托再……” “不要,那些愚笨的人哪里需要我去看,我要跟琉生去游乐场玩!”江户川乱步昂起了下巴,大声地叫着。 中岛敦一顿,成功地意识到自己说服不了江户川乱步,连忙扭头去看身边的太宰治,乞求对方可以帮忙一起说服不做工作的乱步先生。 太宰治把头撇到一边去,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盯着桌面上桌布的花纹,似乎在走神。 他并不想要搅进津岛琉生和江户川乱步的相处之中,在太宰治的判断里,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是有好处的,所以没有关系。 津岛琉生自然也是发现了中岛敦的挣扎和苦恼,笑着扯了扯江户川乱步的袖子,说道,“我想要过去看看那个委托案件。” “为什么?那有什么好看的?”江户川乱步无法理解。 “因为,我想要看乱步你大放异彩的模样啊!”津岛琉生歪了歪头,精准抓到了江户川乱步的死穴,“天下第一的名侦探乱步,肯定不会介意我在旁边观看一下你的破案过程吧?” 江户川乱步被津岛琉生这一阵吹捧,立马就飘乎了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介意和你去一趟!” 如此说着,他拽着津岛琉生就前往了那个委托案件的现场,干脆利落地展现了自己超高的推理能力,赢得了津岛琉生的一阵夸奖和吹捧,更加飘乎了。 一个生日庆祝,一个委托案件,两个穿插后,这一日的时光也渐渐流逝而去,就算此时去游乐场,也玩不到多少好玩的东西了。 江户川乱步看了看即将化为夕阳的太阳,心里做出了判断,果断选择暂时放弃这个,而是跟津岛琉生约定明天再去游乐场,便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此处。 搞定了祈愿神和江户川乱步,津岛琉生也是有些累了。 他回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太宰治,身子向后仰去,倒在对方的怀里,借助太宰治的支撑完全放松了自己,轻声唤道,“哥哥。” “生日快乐,琉生。”太宰治轻声念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买来的毛笔佩玉,放在了津岛琉生的手里。 “很好看呢。”津岛琉生举起碧玉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认真地瞧着,做出了评价,“这个应该不便宜吧?” 至少对于只有侦探工资还总是弄丢银行卡的哥哥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花销了。 太宰治撇过头,淡淡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没几个小钱。”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钱,就算是负债累累,太宰治也懒得去真正认真一下还一个款。 作为一个以脑力为先的存在,太宰治只要肯动动脑子帮忙解决几个问题,绝对可以入手一大笔钱财,这些钱足够他住在别墅,过华丽的生活了,现在难得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自家弟弟一个生日礼物罢了。 太宰治觉得自己需要去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从自己离家出走后,津岛琉生的生日,自己一次都没有参与过,一次礼物都没有送过,明明过去是那么的亲近彼此,却一下子如此疏远,的确不是一个好哥哥该做的事情。 他轻吐一口气,刮了一下津岛琉生的鼻尖,推着对方的背部,“好了,从我怀里起来啦,我还要去搭讪漂亮的小姐姐呢!” “哦……”津岛琉生从善如流地从太宰治的怀里起来后,便看着对方整理一下衣服,扭头去招呼在附近店门口停留的好看的小姐姐。 那熟练的夸人话语和后面惊掉人眼的殉情发言一如既往地没有为太宰治带来任何一个殉情对象。 “哥哥,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一起跳河的。” 歪头看着露出失落神色的太宰治,津岛琉生笑着提议道。 “咦?”太宰治猛然回头,瞧见津岛琉生那灿烂的真挚笑容,他深知,自家弟弟这是认真的提议,如果自己答应,对方是真的会跟着自己去跳的,但是…… 一记飞踢从远处而来,一脚踹在了自己的后背,太宰治成功地飞天螺旋而出。 中原中也喘了一下气,朝津岛琉生吼道:“不要被绷带怪带偏了啊!什么跳河,不要去做知道吗?你给我珍惜一下生命啊!!!” 他抓着津岛琉生的衣领,大吼完又无力地松开了对方的衣领,中原中也回想起了之前津岛琉生不死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无奈,“就算是不死,也对自己的生命好一些啊……” “中原哥哥在为我担忧吗?”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随后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时,下意识要回头,被中原中也直接伸出手按住。 “别看,自杀狂魔就让他在河底里彻底沉睡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中原中也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股黑气,浓郁到让津岛琉生打了一个激灵。 “哥哥……”津岛琉生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他是知道自家哥哥的生命的坚韧程度到底是什么水平的。 中原中也又叮嘱了几句津岛琉生,重点全都落在了不要跟着太宰治去寻死的内容上,这才肯让津岛琉生回头,拉着他去那边。 太宰治正慢悠悠地从河岸处爬上来,看到他们的时候,还伸出手笑眯眯地挥舞着,“琉生,中也~”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太宰治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再看看河道的情况,秒懂,“哥哥,刚刚是有人落水了?” “是啊,有个小孩掉进去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太宰治应和着津岛琉生,说道,“也没有怎么样,只是呛了几口水。” 中原中也哼哼了两声,津岛琉生是背对着河道的,但他是直视着的。 他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太宰治想要自杀的时候,瞧见一个小孩失足掉进去,难得善心大发把那个小孩捞起来。 虽然不是很明白太宰治为什么会善心大发,但并不妨碍中原中也勉为其难地夸奖一下太宰治的行为,“这不是挺好的吗?整天把自杀挂在口边的人去拯救了生命。” 他顿了顿,想起了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明明是趋光的家伙啊。” “嗯?”没有听清楚中原中也最后的话在说什么,太宰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围观了中原中也那别扭的表达方式以及自家哥哥嫌弃的神色,津岛琉生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渐渐地演变成了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啊!”中原中也有些恼羞成怒了。 “没什么哈哈哈哈……我只是觉得……”津岛琉生捂嘴笑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轻声说道,“哥哥和中原哥哥当年会组成搭档,成为‘双黑’还是很有道理的啊!” “森先生的眼光真好。”他如此夸赞着森鸥外的眼见。 太宰治一下子就恼了,“胡说,我跟你说,森鸥外那家伙就是一个BT萝莉控,你可不能学他!好好做你的津岛家家主,知道吗?” “是是是。”应付性地敷衍着太宰治的叮嘱,津岛琉生也没有觉得森鸥外有什么问题。 从本质上来说,他和森鸥外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例如说,从理性上思考大局的问题。 津岛琉生愿意把自己的感性留给他重视的人,但是面对其他的存在,他的冷漠与理性只会上线,碾压掉那些会带来麻烦的存在。 例如说……现在正在巷道里冒出头的家伙。 走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身后,津岛琉生哼着小调,开朗的笑容更添几分活力,下一秒扭头看向巷道处,下水道口肆意窜动的老鼠一如既往地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 “东京的暗地里,还是有些烦人的动物啊……” 津岛琉生喃喃着,嘴角的弧度微变,拉长变成了一抹邪笑,暴露在使用监视器的老鼠主人面前。 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朝着那边走了几步,凑近了那只眼中冒着红光的老鼠,压低了声音,缓缓地念道: “呐,死屋之鼠的主人,请允许我称呼您为陀思,陀思先生,请慎重行动哦,就算是老鼠,也有没有下水道可逃的一天哦~” 他笑了笑,站直了身子,迈开愉悦的步伐,奔到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旁边,扑到了自家哥哥的身上,笑眯眯地应对着自家哥哥企图把自己甩下来的行为。 监控器的另一端,陀思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就……来试试吧?” 第50章 虽然和陀思说出了近乎于挑衅的话语,但津岛琉生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生活依旧如同原本的步骤继续前行,走向了最后早已约定的故事。 隔日,津岛琉生穿上太宰治丢给自己的沙色风衣,内里配着衬衫与蓝色宝石的领结,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如果他的头发再剪短一些,那简直就是太宰治的翻版了。 至少从中原中也的角度看来,津岛琉生如今的造型正无限接近太宰治那个家伙,以至于他刚刚在津岛琉生出门的时候反复叮嘱他不要搞事情,这完全属于条件反射了。 津岛琉生笑嘻嘻地应下这个事情,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在前往游乐场之前,脚下一转,走到了出版社。 是的,他现在正挂着“大庭叶藏”的身份,扮演着或许某一天哥哥会用上的作家身份。 特意提早了两个小时出门,也是为了让这个身份来这边过个目。 他推开出版社的大门,询问了领路的小姐姐,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责编。 随意地把自己的头发散在身后,津岛琉生收起具有着妖力的发绳,收敛了自身所有属于妖怪的气息,甚至模拟出太宰治本身的气息笼罩在自己的身上,这才进了自家责编所在的房间的门。 看见正在电脑前认真工作的青年,津岛琉生下意识扬起了笑容,没有太过于真诚,只是礼貌的微笑,朝对方唤道,“请问……是夏目先生吗?” “咦?”夏目贵志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扭头看了过来,就瞧见了津岛琉生。 他打量了一下对方,将津岛琉生的容貌和自己所认识的人对比了一下,终于找到了相对应的存在。 连忙起身,夏目贵志伸出了手,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唤道,“是大庭老师吧?真是麻烦您了,还得特意跑这里一趟。” “没什么,主要是麻烦您一直在照顾我这边的事情。”津岛琉生笑了笑,跟上了夏目贵志的步伐,到达了一个小隔间。 这是出版社的编辑和作家会面时使用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里面桌椅和工具齐全,就算需要临时改稿也有相对应的物件可以使用,完全满足暂时的需求。 津岛琉生扫了一眼在小隔间角落里摆放的箱子,果真瞧见了纸笔和绘画所用的铅笔之类的工具。 他坐在了夏目贵志的对面,笑道,“那么,这一次夏目先生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歪了歪头,津岛琉生做出回忆状的动作,随后又补了一句,“若是我没有记错,新书好像才交出来没有多久。” “啊……这次不是为了这个。”夏目贵志连忙摆手。 他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放在津岛琉生的面前,示意他翻阅一下,嘴里说道,“您的几本书销量都很好,由于出书速度非常快,业界里甚至有了千人一书的说法,当然,我是知道您有自己的工作室负责书写,脑洞由您自己来创作这个事情的。” 夏目贵志其实来到出版社工作没有多久,毕竟出版社也只是刚刚建立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他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唯有说什么比较特别的,就是他拥有着强大的灵力以及可以看见妖怪的这一点吧? 夏目贵志从小就因为这两项能力受尽了各种苦难,更是在高中时代因为一本“友人帐”而被卷入了无数的事件中,但是本性温和善良的他并没有怨恨这一切,反而选择了接纳与包容。 他与无数的妖怪成为了朋友,更是渐渐成为了除妖师界有名的存在,但是,夏目贵志并不想要成为除妖师。 大学毕业后,夏目贵志尝试过无数种职业,但是因为自身能够吸引妖怪的体质,他还是因此辞职了很多次,生活总是在波澜中度过,直到几个月前接到了这份新工作。 这份工作并不是夏目贵志自己争取而来的,而是他的朋友给他介绍的。 名取周一,演艺圈有名的演员,也是一名优秀的除妖师,他在知道这个出版社后便极力推荐夏目贵志来此工作,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只为了让夏目贵志可以进入此处。 这是津岛家开的出版社,津岛家是阴阳师的顶尖家族,这个家族和妖怪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甚至现任家主还是一个返祖的半妖,对方绝对不会因为夏目贵志可以看见妖怪的情况辞退他。 而且,津岛家的产业都特意配置了阴阳师和式神们坐镇,甚至还有防范妖怪的各种措施,绝对是安保一流的存在。 如果夏目贵志到达此处,不仅不会受到歧视,还可以因此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只是津岛家的工作岗位着实是不好争取,废了名取周一很大的力气,才勉为其难拿到一个面试的名额,夏目贵志不想要名取周一失望,也就来这里面试,没想到倒是成功进入了这里,成为了一名编辑。 事实上,夏目贵志的进入并不是一个意外的事情。 名取周一这么费劲想要让夏目贵志加入这个出版社,津岛家自然也是知道的,甚至他们里面的人还被名取周一贿赂过。 夏目贵志的过去被津岛家翻了一个遍,甚至上十代都给翻出来了,谁让津岛家的家主津岛琉生是个可以沟通地狱与高天原的存在呢?随随便便去查一下就可以发现人家的族谱了。 除却夏目贵志的族谱很干净,夏目贵志本人的温柔与善良也被津岛琉生所知道,他特意通过式神的眼睛围观了面试的全过程,甚至敲打了一下对方身边一直跟着的胖猫——妖怪“斑”,这才接纳了这个成员,甚至顺手让他成为了“大庭叶藏”这个马甲的责编。 夏目贵志对于“大庭叶藏”是个马甲的事情并不清楚,他的保镖猫咪老师也没有办法给他说清楚,他所能够知道的,就是“大庭叶藏”是这些新书的脑洞创作者,想出脑洞后由他工作室的人负责写出来,所以可以达成出书快速的效率。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夏目贵志的手下又不只是“大庭叶藏”一个作者,只不过这位最会赚钱罢了。 他朝着津岛琉生笑了笑,说出了给对方看的文件里最重要的内容,“您现在已经出了好几本书了,有了一定的名气,我们在考虑给您举办签名会的事情。” “签名会?”津岛琉生翻了翻面前的合同,并没有找到什么漏洞。 不过也是,这可是自己安排的人员,那些高层早知道这个马甲是怎么回事,自然是不会来坑自家老大的。 随意地把合同放在了桌上,津岛琉生将一缕发丝捋至耳后,低声说道,“签名会有什么好处?” “主要是可以构建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关系,”夏目贵志轻声说着,认真给津岛琉生科普了一下签名会的作用,“您可以和自己的读者们互动,读者们也可以见到一直在追的作者,构建起彼此的关系,有利于您的书粉群体的建立,扩大您的名声。” 他停顿了一下,举了一个例子,“很多作者都是通过签名会提升自己在写作圈的地位,如果有庞大的读者群,作者本身具有的价值会随之翻倍,未来书本出版的价位也会更高。” “但我不缺钱啊,价位跟我有什么关系?”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反驳了夏目贵志的话。 他是真的不缺钱,津岛家的家主怎么可能缺钱,未来接这个身份的哥哥也不可能会缺钱,在自己的资助下,哥哥一定是大赚特赚的! 现在这些书的出版费用,抽了三成给出版社,一成给了书店,三成贴回了津岛家,剩下的就给了那些代笔的手下做奖金了。 是的,这些全都是给代笔手下的奖金,还有津岛家的日常运作,完全跟津岛琉生本人的钱包没啥关系。 夏目贵志一卡,也对,眼前的太太还是一个有钱人来着,之前自己接手对方的时候,上司就提醒过自己这位“大庭叶藏”来历很大,绝对不可以得罪。 他顿了顿,又说道,“您不想要和自己的读者接触一下?了解他们在想什么吗?” 不明所以然地看了一眼夏目贵志,津岛琉生想起了这些书本的原出处,那些“原型人物”都拿到书了,全都看了个遍,甚至森鸥外,江户川乱步和哥哥会给自己他们的读后感。 自己所关心的只有原型人物的读后感,读者的读后感?那关我什么事情?他们乐意看就看,不乐意看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只是让他们写着玩罢了。 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再度反驳了夏目贵志的话,“不关心,我对这些脑洞只有变成现实的要求,其他的都是别人去做的事情,拿出来卖也好,写成书也罢,这个和我没啥关系。” 是真的没啥关系,最初那本《娶了花魁老婆后我前妻剑圣女皇回来了》还有些关系,其他的全都是手下的自发行动。 自己一搞事情,手下们就自动写书,自己只需要看看书名就足够了。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确定自己的说法没有什么问题,又补充道,“就算是想要知道,我想知道的那些人的读后感都跟我说过了,所以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只要原型人物们不生气不暴走,其他的都无所谓啦! 夏目贵志成功地感受到了津岛琉生的难搞,想到自己刚刚被上司嘱托的必须搞定这次签名会的事情,他顿时有些头疼了起来,开始拐弯抹角地补充着,“您不想要进入作家协会吗?” “不想,这种组织有什么意义?”津岛琉生才不管什么作家协会呢,连阴阳师协会他都不放在眼里,一个连力量都没有的作家协会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他看了看夏目贵志,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开签名会?有人要求的?” 津岛琉生微眯眼,莫非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组织在上面施压,企图逼自己出来? 夏目贵志想了想,索性把自己接到的上司任务说了出来,随后又头疼地说道,“若您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尽量为您推脱一下了。” “主编要求的?”津岛琉生皱起了眉头,随后又舒展了开来,“放心吧,明天就不会有这个命令了。” 他随意地敲着桌面,再度看起了原本被自己丢开的合同,确实没有什么法术的痕迹,也没有什么漏洞的问题,唔……如果让哥哥直接去签名会,可不可以调出来到底是哪个家伙搞的事情?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头疼?待会问问乱步先生,什么都知道了啊! 津岛琉生恍然大悟,安抚着夏目贵志,“如果实在是推脱不了,那就照办吧,不过举办时间得看我的安排,我还是很忙的。” 重点是,我还得说服我哥! 津岛琉生觉得签名会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把太宰治领出来,放在大众的目光下,光明正大地告诉里世界的人——看好了,这就是我津岛琉生罩的作者,敢出手的都去死。 自家哥哥的能力自己深知,太宰治绝对不会因为暴露而出现什么问题,甚至可以利用“大庭叶藏”这个身份在里世界搞得风深水起。 那些知道太宰治是津岛琉生哥哥的家族不敢动,不知道的也会因为津岛家的威名退让几分,至于真的动手的蠢货,正好可以让津岛家新生代的战斗力们去锻炼一下。 自家哥哥的马甲也可以过个名路,哥哥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拿钱,不会因为送我个礼物就要多花心思,换句话说,自己可以包养哥哥了!这是个好事情啊! 津岛琉生这么一想,瞬间觉得之前自己所纠结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了。 为了让自家哥哥得到“幸福”与“自由”,他觉得这没有什么大问题。 要是哥哥最后不愿意参加签名会?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变化一下,变成哥哥去签名会不就好了! 只要是可以被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津岛琉生满意地笑了起来,随手在合同上挑出时间的问题,用红笔圈划了一下,示意夏目贵志到时候去跟那个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的主编好好聊聊。 虽然收敛了所有的妖力,但是发动一个阴阳术并不难,津岛琉生随手就在合同上留了一个触发式的阴阳术,只有在第二次翻阅合同的时候会发动,到时候他就可以直接看到触摸合同的人这段时间都干了啥了! 呵呵……让我看看是哪个家伙居然敢在我的出版社里搞事情! 夏目贵志并不知道津岛琉生暗戳戳地下了阴阳术,他拿过来翻阅了一下,确定只是勾画了时间问题,便放下这份合同,答应了津岛琉生再去商讨的事情。 “我有了一个新的脑洞。”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津岛琉生索性直接把要出新书的事情告诉夏目贵志。 “新脑洞?您不是正在写吗?”夏目贵志有些讶然,他昨天才接到津岛琉生要出一个闭环恋爱悲剧的消息,今天津岛琉生就说有了一个新脑洞。 这就是脑洞无限大的作者太太吗?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过,更厉害的应该是这位作者太太有了脑洞就立马有人为他书写出来吧?这大概就是金钱的能力了。 津岛琉生才不理会夏目贵志在思考什么问题,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理着自己的领结,嘟囔着,“那本书都写完了,就等最后的校订了,我现在的新脑洞是从上面脱胎而出的!” 在夏目贵志的好奇询问下,津岛琉生把自己所想的杰克苏伏见猿比古的故事讲了一遍,当然,里面的一些东西都是有所改动的,并没有真的把王权者之类的东西说了下去。 夏目贵志听完了大致的故事内容,心里斟酌了一下,总结起故事里的内容,“也就是说,主角成长的道路上遇到了不同的人,那些人一点点的被主角的才华与努力以及其厌世的性格所吸引,开始努力想要把对方拉回光明,在此过程中爱上他的故事?” “是的。”津岛琉生点了点头。 他这算是把太宰治和伏见猿比古融合了一下,毕竟这两个家伙的声音还是很像的。 “青梅最先对主角伸出援手,但是在带着主角见到一定的光彩,逃脱过去的时候,她喜欢上了新的组织,加入其中,和主角脱离了原本亲密的关系。”津岛琉生敲着桌面,把属于伏见猿比古和八田美咲的故事简单的概括了一下。 “新组织的二把手看上了主角的能力,努力的想要把这位格格不入的小孩拉扯大,一路培养,希望对方可以继承自己的位置和一切。” “新组织的首领发现了主角的厌世与排外,一点点的用自己的温暖去拥簇对方,虽然被排斥,被嫌弃,却依旧选择温暖这个心灵,但是过程太过于缓慢。” 津岛琉生又把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融合了一下,塑造了一个新的首领身份。 “这个时候,与这个组织敌对的组织发现了主角的才华,用花言巧语想要骗主角加入他们,主角出现了一些偏差,差点加入了那个组织,这个时候,第三个组织首领走了出来,他为主角指出了新的道路,并且亲手领着对方往那个方向前行。”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随意地把绿之王和青之王塞了进去,“大致的前提概要就是这样子。” “这个过程里面并没有听出什么恋爱的气息啊。”夏目贵志有些哭笑不得。 “都说了是背景啦,开头什么的,就直接由主角的发问开始吧。” 津岛琉生摆了摆手,他思索着自家哥哥常用的语录,模拟着对方的思维,他垂下头,刘海掩去眼中的晦涩,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缓缓地念道: “这个世界充满了算计与黑暗,人类这种生物总是在挣扎着向前走去,底层的人带着希望步行,高层的人带着戏谑玩弄,人心根本经不起丝毫的考验。” “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值得令人留恋的东西?没有任何的东西会停留,想要留下的东西终究会失去,永远抓不住任何的一切,定格下的照片也不过是过去的剪影。” “人的欲/望主宰了他们的灵魂,散发出黑暗的恶臭,但是,人类有时候还会散发出漂亮的光彩——名为善良的光芒,只是,这样的光芒永远无法驻留,总是稍瞬即逝。” “无论是想让我看到光明的人,还是想要温暖我的人,最后都会离开我,走向其他的地方,我留不住任何的东西,也无能为力。” 在夏目贵志睁大眼睛的注视下,津岛琉生抬起了头,露出那双没有任何光彩的深邃黑眸,盯着夏目贵志,却又倒影不出对方的身影,宛如深渊,直直地将对方抓入永无止尽的坠落,霎那间,将对方的一切都展露在黑暗之下。 “或许,只有最深的黑暗才会孕育出最亮的光明,绝望的最深处可以诞生希望的光芒,这样绝对明亮的光是否可以留下来呢?” “又或者,就让我成为永远的黑暗,让所有的罪恶都停留在我的身上,用我的黑暗去笼罩整个世界,那么,与我对立的光芒是否可以诞生?” “我会走到最高的位置,掌握最重要的命脉,成为最深沉的黑暗,权力和钱财我都可以得到,所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我会注视着在所有黑暗都在我身上那一刻,人类所散发出的最灿烂光芒。” “作为‘恶’的代表,我会在那一刻自杀,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世界上只会留下来光明,人类,也可以因此得到救赎吧?” 津岛琉生说完这句话后,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嗯……好像ooc了?哥哥应该不是这个状态? 算了,这不重要,反正就是个小说人物角色,只用在这本书,写了也没有关系,所以就这样吧。 待会回去就让他们把大纲的部分改一改,把主角所追求的东西改成为想要看到人类的光芒从而走向最深沉的黑暗吧,顺便把刚刚说的那些角色的东西也跟着改一改,其他的设定就继续保持伏见猿比古的情况好了。 想一想,一个要当最终大boss的角色还是很带感的!更别提这个最终BOSS还是抱着拯救人类的想法行动的! 至于到时候写出来,作为原型人物的伏见猿比古会不会被人关心一下心理问题,顺带着被监视一段时间…… 啊呀,原型取自伏见猿比古,跟我笔者大庭叶藏有什么关系呢? 第51章 听完了津岛琉生对主角思想的设定,夏目贵志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张嘴说道,“但是,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悲伤了啊……” “什么?”津岛琉生一愣。 抬起手捂在胸口处,夏目贵志抿着下唇,轻声念道,“用自己来承担一切的罪恶,只为了让光明留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很寂寞吧?无论是谁都不能够去完全相信,就算是喜欢的事物,喜欢的人也不可以去接近,甚至要将他们一律推开,只想要让他们获得最后的幸福,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只要把自己往里面代入一下,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很痛,“这样的角色,很让人心疼啊……” “这样吗?”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在为角色而悲伤的夏目贵志,嘴角微挑,露出淡淡的笑容,“有你为他而悲伤,便足够了。” “咦?”夏目贵志没有明白津岛琉生的意思。 津岛琉生微抬头,目光落在了虚空之中,似乎瞧见了什么一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是无法彻底如愿的,我啊,只想要看到我所想要保护的人类和妖怪得到幸福的模样就够了。” “呐,我有一个哥哥,他是一个和我刚刚讲的人很相似的存在哦,虽然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啦。”他歪了歪头,回忆着太宰治的点点滴滴,“我的童年是在哥哥的庇护与照顾下长大的,没有哥哥,就没有现在的我,同样,没有我也不会有哥哥的存在,我们是相互依存的生物啊……” 微眯眼,津岛琉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垂头摆弄着耳侧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地卷在手指上,低语着,“我曾经想过,如果哥哥活下来的话,我去死也没有关系。” “可是,哥哥跟我说,他不想要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里生存着,因为哥哥的话,我很努力地活了下来。”他轻吐了一口气,“我想,我刚刚说的那个角色也是这样子吧,抱着某种执念,为了某个人而在努力着,就算承担起一切,也只是想要实现一个最简单的愿望罢了。” “就算,与他为敌也没有关系。” 津岛琉生说完这些后,就宛然一笑,将发丝再度捋至耳后,“抱歉,刚刚的请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吧,我不是什么喜欢告诉别人自己所遇到过的事情,所以,请忘记那些吧。” 神色中有些呆愣,夏目贵志看着眼前露出温柔笑容的津岛琉生,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津岛琉生的头上,温和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没有关系哦,就算是抱怨也好,悲伤也罢,我很乐意倾听的,所以,请不要哭泣。” “我没有哭泣哦。”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嘟囔着。 “是是是,没有哭泣。”夏目贵志笑着转移了话题,“既然这样,合同的事情就先搁置一下?那您的新作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呢?” 他看着开始给自己讲新的脑洞打算什么时候发表的津岛琉生,眼神却是一个飘乎,脑海中不由得蹦跶出自家作者刚刚讲述时眼中那一抹悲伤与无奈,心下有些苦恼。 明明是在哭泣着的啊,在内心里大声地哭泣着,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大庭老师真的开心吗? 夏目贵志看着津岛琉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至少,大庭老师在讲到哥哥的时候,那种喜悦是无法掩盖的,这边足够了。 “夏目先生?夏目先生?”见夏目贵志分了神,津岛琉生多喊了他几句,把这个家伙的魂叫了回来。 “抱歉,我刚刚分神了。”夏目贵志连忙道歉,随后继续和津岛琉生交流起新作的问题。 大致搞定了这次前来的目的,津岛琉生也是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距离和江户川乱步约好的游乐场之旅还有半个小时,应该足够自己换个衣服过去了。 和夏目贵志道别后,津岛琉生就快快地前往了津岛家的店铺换了一套休闲服,转身前往了游乐场。 * 游乐场 江户川乱步难得没有穿自己那套英伦式的服饰,而是穿起牛仔裤和卫衣,外面套上一件风衣,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有所改变,更加成熟起来。 目光扫见从轿车上下来的津岛琉生,他用力地挥了挥手,兴奋的模样瞬间把刚刚沉默不语的冷淡气质打了个荡然无存。 “乱步!”津岛琉生看到江户川乱步也很开心,原先因为和夏目贵志提起自己和哥哥的过去而悲伤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 他开心地跑到江户川乱步的身边,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惊呼道,“乱步这种打扮看起来好成熟啊!” “是吗?我无论穿什么都会是最帅的!”江户川乱步满意地昂起了下巴,自豪地说着。 他伸出手扯了扯津岛琉生胸口处的星星项链,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还特意抽过来闻了闻。 津岛琉生有些哭笑不得地把江户川乱步的头推远了一些,问道,“怎么了?” “你在见我之前和人聊天了?”江户川乱步迅速地做出了判断,扫了一眼津岛琉生这一身打扮,只需要简单的思考,就可以得到最后的答案,“是新书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天下第一的名侦探,就算是看不见妖怪,他也可以把一堆东西都推测出来。 津岛琉生敢打包票,这个时候的乱步先生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一定看出了一堆东西。 他笑了笑,还没有来的及把事情告诉江户川乱步,就感觉到自己落在合同上的阴阳术被发动了。 和江户川乱步比了一个手势,津岛琉生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脑海中自然地浮现出了那个主编的情况。 东京这边的出版社分部的小说主编是名为的场井野的除妖师,津岛琉生看在对方是的场家派来的合作联系人的份上收了他,现在看来,的场家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也是,夏目贵志当时进入出版社的时候,背后推动的人可不止是名取周一这个家伙,还有的场家的家主的场静司。 一想到的场静司,津岛琉生就皱起了眉头,那个家伙纯粹是一个为了利益而在进行行动的存在,对于妖怪和人类秉持着一致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偏倚,唯一的区别只是哪个可以给他赚钱。 不过,这种想法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除妖师这个行业的家伙们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就算是名取周一那个家伙,其实也是有些小黑料的。 不是每一个家族都可以如同津岛家一样,将所有的一切都摒弃,以家族成员的安全为第一位,更不是所有的家族可以像津岛家一样在保持这样原则的情况下依旧稳坐前三的宝座。 津岛家是不可复制的家族,是神明留下的奇迹,也是津岛琉生一直在努力去保护的珍宝。 他自然是明白不同观念之人的区别的,但是的场静司还算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可靠合作伙伴,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的场井野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在这个位置上并不能接触到津岛家的内里,也不能够发挥什么最大的作用,最多只是一个传声筒,偏生突然对“大庭叶藏”这个身份感兴趣起来。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有些迷茫。 江户川乱步在旁边站着,随意地摆弄手里的波子汽水,见津岛琉生有些疑惑,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随意地把最关键的答案说了出来: “看点本质上的东西。” “本质?”津岛琉生下意识喃喃道,随后恍然大悟。 江户川乱步这是在提醒自己要去看看的场井野这个家伙的本质吗?看来这事和的场静司没有什么关系。 津岛琉生挥了挥手,一个妖怪从空中飞到了他的身侧,他的身边一向跟着无数的妖怪进行隐形的保护,这位可以在天空中飞翔的狐狸先生不过是其中之一,他使唤起来自然是非常熟练的。 不过这个样子要是让夏目贵志身边的猫咪先生看到了,大概得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吧? 毕竟这位可以被津岛琉生随意使唤的妖怪也不是什么善货,光看对方身上这缠绕的大量业障就可以明白,这绝对是一只杀戮无数的恶妖,更别提对方身后还在挥舞的八条尾巴。 是的,这是一位即将萌生九尾的八尾妖狐,如果再往前推一些,这位八尾妖狐其实已经当过三次九尾妖狐了。 八尾妖狐先生最初一点都不识相,抱着想要吃人鱼肉让自己达成永生的目的闯入了津岛家,成功见到津岛琉生,但是在他动手的前一秒,津岛琉生就已经把它教做人了。 被撕掉了第九根尾巴,八尾妖狐先生吓得瑟瑟发抖,毕竟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是幼崽的人鱼宝宝手撕九尾狐狸尾巴后,居然兴致勃勃地询问旁边的侍从可不可以来一个烤肉。 烤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第九根尾巴! 八尾妖狐先生被惊到了,再加上当时津岛家的护卫们都赶过来了,便跑掉了。 后来又连续尝试了两次,八尾妖狐先生都折戟于津岛琉生的手上,最后一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时看起来不过四岁的津岛琉生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直接问他要死还是要活。 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吗?八尾妖狐先生果断的选择了交出自己的真名,臣服于津岛琉生,成为了津岛琉生身边的侍从之一。 不过因为他的毛茸茸,津岛琉生很快就把自己经常袭击他的事情忘光,常常在自己的身上玩耍了。 八尾妖狐先生的名字是巴利,如果要往上算一下血缘,他还是那位名为“巴卫”的神侍的近亲呢! “巴利,你把的场井野的事情告诉的场静司,让他看着办。”津岛琉生随意地说着,就把这个事情丢到了脑后。 “是。”垂下自己颇为巨大的脑袋,巴利应了一声后,就飞走了。 江户川乱步好奇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他并没有看到妖怪的能力,但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推测出刚刚巴利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下来,又是在哪个地方停留从而听津岛琉生的命令。 “那个妖怪是狐狸吧?长什么样子呢?”他询问着。 津岛琉生思索了片刻,回想起巴利化形后的模样,笑道,“你应该见过他吧?我带去横滨的侍从里面,最常出现的就是他和月离了。” “唔……”江户川乱步回想了一下,不知为何就是想不起具体的模样。 看江户川乱步这个模样,津岛琉生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啊,巴利自带一些迷幻的能力,让人不容易记住他的模样,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不要!名侦探一定可以回想起他的模样的!”江户川乱步大声地说道,“而且,你的侍从不都是记不清的吗?” “是啊,”津岛琉生坦率地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压低声音和江户川乱步大爆料,“我好歹是妖怪,可以压制得住这一群并没有成为式神的妖怪,但是其他的族人们就做不到了,所以,他们用的是式神,我用的是妖怪。” “这也算是身份上的区别吧?感觉震慑力会大一点。”津岛琉生迷迷糊糊地说着,他经常在宴会上可以听到其他人聊到他们家的时候,经常会说到“胆大妄为”和“过分自信”的说法。 毕竟,在那些家族的眼中,妖怪必然是要变成式神才可以放心使用,只有自己可以毫无忌惮地这样子随意驱使妖怪为自己所用,所以显得胆大妄为了。 “你们阴阳师不是有那种说法吗?只要掌握了真名,就可以下咒的说法。”江户川乱步对阴阳师还是有去了解一下的,毕竟自家好朋友的家族就是阴阳师家族啊! 津岛琉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跟着江户川乱步在游乐场中穿行着,嘴里给对方解释起这些事情来:“其实这样说也没有错,但是还是有很大的误区的。” “例如说?”江户川乱步对于补充新知识很感兴趣。 津岛琉生思索了片刻,决定直接拿自己身侧的巴利来举例,“例如说巴利,巴利是他的真名,但是,掌握了真名不代表就可以驱使对方。” “我是直接用自己的实力和威压震慑征服了巴利,他多次折戟于我,与我的实力差距巨大,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不选择对他下咒,他也会根据妖怪的弱者服从强者的天然法则选择避开我,或者,服从于我。” 他伸出了一只手指,“如果是那些实力只是和巴利一个水平,或者是比巴利弱的存在,那根本就没有可能做到这一步,别看巴利这么听话,他可是妖怪界难得的大妖怪了,如果要给所有的妖怪打分,巴利就是九分,无限接近于十分。” 摇晃着手指,津岛琉生随手接过返回此处的巴利递过来的书信,翻阅了一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又继续说道,“下咒也是如此,实力强大的存在对弱者下咒那是随手可以做到的事情,甚至不需要用到真名,而用真名下咒的存在,大部分是因为势均力敌或者是实力不如对方,只能够选择一些恶心妖怪的手段。” “下咒者大多是那些专攻于咒术或者阴阳术的存在,他们可以用真名来联系到对方身上的命运线,通过言语进行干涉从而达成咒术的结果。” “例如说,我现在说【巴利,化为人形】。”津岛琉生缓缓地说出了后面那句话,很明显可以感受到这句话所存在的力量,虽然缓慢,但是充满了特殊的韵味,下一秒,他的身侧就出现了一个白发的男子。 男子披散着一头及腰白发,身穿深蓝色浴衣,一手拿着信封,另一只手拉扯着自己的衣领,无奈地朝津岛琉生递过来一个眼神。 那双金眸中倒映出江户川乱步的身影,他对着江户川乱步做了一个简单的敷衍式颔首,便重新把自己的目光落在津岛琉生的身上。 “大人,用我举例子真的没有问题吗?”巴利状似抱怨着,实则炫耀地在扫视四周时在某个方位停顿了一秒,满是自豪的神色。 在他看来,津岛琉生愿意用他来举例子,说明对自己非常了解,也非常喜欢自己,另一个月离可是连这个待遇都没有。 “因为顺口。”津岛琉生随意地回答着巴利的问题,他们此时此刻已经走到了一个奶茶店里面,随意地寻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明白了。”点好自己喜欢的吃食和津岛琉生的点心,江户川乱步双眼亮亮的,看巴利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什么新鲜的玩具一样。 随后,他又飞快地散失了兴趣,收回了自己的打量目光。 “和琉生待在一起,总是可以看到全新的世界呢!”江户川乱步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大声地说着。 他完全没有在意为什么巴利这么帅气的一个人走进来却没有人去关注对方,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明显了,巴利身上的隐蔽性让其他人都条件反射地忽略了他。 “是吗?乱步喜欢就好。”津岛琉生笑了笑,将点心推到江户川乱步的面前,随手接过巴利递来的酒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 “你在喝什么?”盯着津岛琉生手里的杯子,江户川乱步直觉这一定又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是光酒哦,但是乱步不可以喝,哥哥也不能够喝。”津岛琉生把酒杯放在乱步的面前,让他观察了一下,随后便一口喝完这杯酒,直接把酒杯塞给了巴利。 “唔……我懂了,对人类有害,对妖怪有利的酒水,看来你给中原中也喝了。”随意地推测了一下,江户川乱步就把这个事情丢到了脑后,继续沉迷于吃小蛋糕了。 巴利从月离那里拿来了游乐场的各个游戏项目的菜单,询问津岛琉生要玩哪个游戏,他直接去买票。 津岛琉生扫了一眼,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新奇的,无论是海岛船还是鬼屋,他都玩过更加惊险刺激的存在,最重要的其实是陪江户川乱步玩耍。 他索性把菜单塞到了江户川乱步的面前,询问对方的意见,“乱步先生想要玩哪个?” 江户川乱步连看都没有看,只是随口说道,“我要飞起来,然后再急速降落,你和太宰玩过的那个,我也要玩!” 完全不需要去知道什么,光是来之前看一眼东京出现的青之王和赤之王的闹剧,再看看津岛琉生和太宰治,江户川乱步就已经完全猜出来津岛琉生之前带着太宰治上天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上天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缺了我?我也要玩飞飞!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阻止了要去买青蛙跳游戏项目的巴利,笑道,“这样吧,乱步先生如果可以做到我随心想到的事情,我就让乱步先生这一天可以看到妖怪!” “大人!”巴利立马扭头叫了一声津岛琉生,想要提醒对方这样做的结果,没想到津岛琉生完全忽略了他,而是静静地看着江户川乱步的眼睛,等待对方的回答。 江户川乱步吃蛋糕的动作一顿,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津岛琉生,微眯眼,似乎是在揣测着津岛琉生的想法。 “如何?”津岛琉生笑了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 “可以哦,”江户川乱步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津岛琉生的条件,他个人对于可以看一天妖怪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而且,他有自信自己可以搞定这个条件,无论如何,津岛琉生是不会害自己的。 “时间限定是一个小时内的事情,可以吗?”津岛琉生见江户川乱步应下了这个条约,便知道对方心里已经有了数,索性直接定一下具体的时间。 江户川乱步勾起了嘴角,昂起下巴,自信地说道,“当然没有问题,名侦探是绝对不会服输的!而且,我相信我和琉生你的默契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哼哼了两声,扫了一眼还坐在津岛琉生身边巴利,起身直接把对方拽开,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津岛琉生的身边,嘴里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自由自在地跟那个的场静司的家伙打电话了!有名侦探在,只有你坑人的机会,绝对没有别人坑你的机会!” 被拽走的巴利:??? 津岛琉生粲然一笑,打开了手机,直接给的场静司打了电话,这个着实是太过于快速,以至于巴利只能够赶忙下了一个结界,以防电话是否会透露出去。 被打电话的的场静司接到的场井野貌似要搞事情的消息才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他刚刚忽悠了几句津岛家的家主,便派人去找信息,这才刚拿到的场井野那边的信息,津岛琉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的场静司对津岛琉生很有了解,这是一位以家族利益和家族成员为重心的存在,或许因为本身是人鱼返祖的半妖,对自己的生命倒没有那么看重。 他自然是知道“大庭叶藏”是津岛琉生的马甲,但也没有真的说出去,整个的场家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有自己和贴身的管家,的场井野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感情这个家伙被某个想要对津岛家动手的家伙忽悠了,想要利用签名会搞个事情威胁津岛家。 这不是做梦吗?光是这实力差距就足够让人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了,津岛琉生可是能够让大妖怪臣服的存在,还是一个阴阳师,和他们这些除妖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别看除妖师和阴阳师用的都是同一种术法起源,但是他们在妖怪和术法层面发展是完全不同的,或者说,除妖师要比阴阳师更低一级。 除妖师家族大部分和妖怪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是阴阳师家族可是被妖怪们簇拥的家族,那些家族的权势并不只是在里世界,甚至渗透到了地狱,高天原之类的世界。 就算有人想要动手,那也是无法真的动摇到扎根几百年的阴阳师家族的根底的,但关系网相对单薄的除妖师家族那可是轻轻松松就可以被这些底蕴深厚的家族干掉的。 的场静司很警惕津岛琉生,虽然有合作,但也只是在津岛家的允许范围里运作,谁能够想到家族里出了一个傻子居然觉得可以直接搞津岛家呢? 的场静司在电话里先表达了对津岛琉生的关心,然后话音一转,表示自己知晓的场井野的事情也非常惊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会努力去进行调查和抓出幕后者。 坐在津岛琉生身边的江户川乱步立马说道,“你想要的是八原的土地吗?既然这样,直接刮一刀也可以。” “这不可以哦,”津岛琉生摇了摇头。 “明明只要你去做,就可以做到的。”江户川乱步不解地说道。 “土地是有灵魂的,和普通人买卖土地不一样,我们阴阳师买土地都是要经过当地土地神的同意哦,因为随着我们的买卖,我们也会带来妖怪和其他的存在。”津岛琉生认真地解释着。 江户川乱步又知道了一个新的里世界知识,只感觉满满的新奇,“还有这种说法,那以后社长买房子也得找土地神聊聊了。” “哈哈哈……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哦,哥哥也可以的。”津岛琉生笑了起来,“选一个土地神说最适合的地方,会是最佳的选择哦。”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就这样做吧。” 直接敲定了未来津岛琉生帮忙看房子的事情,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真是福泽谕吉的贴心小棉袄,未来继续发展下去,武装侦探社肯定是要有属于自己的建筑物的,到时候的选址完全可以让琉生帮忙搞定! 津岛琉生笑着接受了这个顺势出现的委托任务,心里真的在琢磨起横滨到底有哪个位置适合武装侦探社了。 至于要不要问问横滨的土地神?这个可不好讲了,横滨这个土地原本是没有土地神的,但是中原中也体内的荒霸吐在此处诞生并且有了理智,对方貌似已经被时间线自动认为的是横滨的土地神幼崽。 也就是说,如果要去问横滨的土地神,自己就得去找中原哥哥问问武装侦探社要定址在哪里比较好,这不是傻吗? 武侦的问题去问港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就算是森先生,听说后肯定也得笑疯了吧! 津岛琉生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索性直接说道,“要不,我直接给你们送一栋房子好了?” “咦?问土地神不行吗?”江户川乱步难得看津岛琉生这么头疼,大感好奇。 “也不是不行……”津岛琉生挣扎了一下,还是诚实地告诉了他答案,“其实,横滨的土地神是中原哥哥啦,总感觉武侦的土地要问港黑干员有点怪怪的……” “什么?!”江户川乱步发誓,他是真的不知道中原中也是土地神的事情,之前自己也没有接触过这个方面,而且,中原中也那个家伙肯定自己都不知道,他更加难以看出来。 现在一下子知道这个消息,顿时有些震惊,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琢磨了一下,“那就到时候从你们家买一套吧。” 江户川乱步如此说着,“不可以随便打折哦,要用市场价来原价购买才可以。” 他可是知道社长的各种思维的,要是津岛琉生看在自己和太宰治的份上随便打折,社长肯定没法接受的。 津岛琉生也知道江户川乱步的意思,思索了片刻,想到了补偿的方式,“那就给你们加一个全方位的防护措施吧!” 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还不忘把森鸥外拉出来给江户川乱步举例子,“隔壁森先生想要还买不到呢!现在正努力地想从小商品做起,最后得到这个大商品呢!” 江户川乱步听罢,眼睛一亮,这个好啊,对武装侦探社和社长都是最棒的选择,“我的零食库也要有!” “安排上了!”津岛琉生大手一挥,果断表示都给你安排上去。 瞬间就开心了,江户川乱步成功地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买房子的事情拉了回来,说道,“你滞留了电话那边的先生很久了。” “没关系,这个不重要。”津岛琉生随意地说着,完全没有把的场静司放在眼里。 也是,的场家的实力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搞的小玩意,并不值得他在意,相比之下,还是人类朋友江户川乱步更重要一些。 江户川乱步显然对这样的说法很受用,整个人的喜悦程度更上一层楼,直接抱着津岛琉生蹭蹭蹭,充分地表达出自己心中对津岛琉生的喜爱程度。 和的场静司好好地谈了谈(划掉)敲打了一番,津岛琉生这才挂了电话,目光一转,落在了不远处的某个位置上,一个穿着正装的小男孩正和一个漂亮的小姐姐一起点甜品。 熟悉的味道,是死亡的气息…… 津岛琉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了起来,朝江户川乱步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目光也朝着那个男孩的方向投去,江户川乱步思索了片刻,掏出了自己的旧眼镜,认真地研究着,嘴里发出一声 声“原来如此”,还不等他说出自己得到的答案,就听到有命案发生的事情。 “纯粹的运气问题,不是异能力也不是权外者。”江户川乱步忽略掉跑去看命案现场的男孩,压低了声音,和津岛琉生讨论了起来,“现在的小孩还可以做到这一步?” “他是被命运……也不能说眷顾,只能说是盯上的人吧。”津岛琉生斟酌了一下形容词,还是没有找到非常适合的东西。 他没有给江户川乱步细讲下去,毕竟更多的内容是和地狱的伊邪那美女神有所关系了,不好告诉江户川乱步。 是的,伊邪那美女神,那位和伊邪那岐闹了巨大矛盾至今未调解的女神大人似乎做了什么,有一小部分死气缠绕在了这个男孩的身上,每日造成的命案真是多到惊人的地步,这算是另类的完成当年彼此的置气发言吗? 津岛琉生如此思考着,却又懒得去寻找答案。 命案的事情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很快他们就可以离开那个地方。 在他们走的时候,男孩才刚刚掏出麻醉针把随行的大叔打晕后分析案情呢。 江户川乱步看到这粗略的做法,出门后就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演技好差啊!” “没关系啦,反正有神明大人盯着他,他本人是不会出事的。”津岛琉生知道江户川乱步这是在吐槽男孩那根本不过关的表演,在那些被特殊神力干扰的普通人眼里自然是看不出结果,在自己和江户川乱步面前简直是破绽百出。 只能说,幸好这位的生存环境是在普通人世界,而且身上有死气环绕,像他们这类里世界人也会默默避开对方,以免影响了伊邪那美女神的趣味。 津岛琉生跟着江户川乱步在游乐场逛了个遍,不得不说,江户川乱步为了能够有一整天时间可以看看妖怪这个事情做了极大的努力,以至于津岛琉生享受到了难得的服务。 这可是连福泽谕吉社长都享受不到的江户川乱步的亲手服务! 手里拿着江户川乱步买的冰淇凌,另一只手是江户川乱步买的棒棒糖,肩上披着江户川乱步给的风衣,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自家朋友貌似殷勤过头了。 看妖怪值得这么兴奋吗?好奇怪啊…… 经常看妖怪·本身就是妖怪的津岛琉生表示了极大的不解。 不过,面对着江户川乱步那在一个小时时限到后露出的期待眼神,津岛琉生也没有推脱,直接伸出手指,按在江户川乱步的眉间,低声说道,“我给你看灵视,但是这段时间你只能够待在我的身边,知道吗?” “知道了。”完全不用问,江户川乱步就知道这是因为津岛琉生对其他妖怪具有威慑力,跟着他比较安全。 他睁大了眼睛,在津岛琉生收回手的那一刻,秒速朝着自己早就知道的月离所在的位置看去,果真瞧见了之前从未看见的存在。 一只非常漂亮的大白猫正懒洋洋地飞在天空中,就在津岛琉生的正上方,投下的阴影正好把津岛琉生和江户川乱步罩了正着,宛如一个巨大的遮阳伞。 而在津岛琉生的左侧,早已化为妖怪状的巴利正扫视着四周的一切,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在空中,人群里,角落处冒出头的妖怪们,式神们,他们好奇地看着突然开了灵视的江户川乱步,在对方伸手抓住津岛琉生的手时,一个个都默默收回了自己的头。 “感觉怎么样?”津岛琉生好奇地询问江户川乱步的感受。 “很棒呢,是全新的世界!”江户川乱步兴奋地宛如一个小孩子,在原地转着圈,眼睛闪烁着灿烂的光彩。 “你开心就好,哦对了,如果你想要看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看看传说中的滑头鬼哦!”津岛琉生眼睛一亮,想起了东京浮世绘里面的某个家伙。 “他可是超级帅气的!”他如此夸赞着,抓住江户川乱步,两个人身上冒出淡淡的光彩,瞬间隐形。 津岛琉生抓着江户川乱步,脚下一跃,直接带着他飞了起来,两个人落在月离那毛茸茸的毛里,坐稳后,月离便带着他们朝着东京浮世绘的方向飞去。 东京浮世绘町是“奴良组”的地盘,“奴良组”彻彻底底就是个妖怪组织,既然江户川乱步想要多看看妖怪,自然要带他去看看一些有特色的妖怪了! 津岛琉生如此理所当然地想着,并且直接带着乱步来了这边,直闯入奴良组的本宅。 于是,奴良组的现任老大奴良鲤伴面对着眼前的两人,听着津岛琉生理直气壮的话语,头疼地叹了一声,“所以,你就这样带着他进来了?” 第52章 津岛琉生面对奴良鲤伴话语中的指责装作没有听见一般,随意地撇开头,笑道,“怎么会呢?” 偏头看向正在好奇打量眼前的滑头鬼的江户川乱步,他似乎有了一些底气,说起话来也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只不过是看一眼,有什么关系啊!” “还有什么关系……你是小孩子吗?”奴良鲤伴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为津岛琉生的“傻乎乎”而感到难以置信。 但是,这句话说出口后,他又意识到,该死,眼前这个家伙的确是个的小孩子啊! 嘴角一抽,奴良鲤伴深叹了一声,对津岛琉生没有办法的他招来自己那年满六岁的儿子,推到津岛琉生的面前,“去吧去吧,小孩子就要和小孩子玩,知道吗?” “胡说八道,你才是小孩子!”津岛琉生哼了一声,显然很是不悦。 “你敢说自己不是幼崽吗?就算幼崽十三岁成年,你给我动脑子好好想想,你有十三岁吗?”奴良鲤伴大声地问出声,手指按在津岛琉生的头上,揉搓着这个小孩的脑袋,叹了一声,道尽了自己的无奈,“小孩子就去做些小孩子时期的事情,强行长大不会带来任何的好处,只会让你的心灵更加疲惫。” “你可是不死的存在啊,按照道理来说,成年年龄应该比我们还要更久吧?”奴良鲤伴从认识津岛琉生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身为妖怪组合的“奴良组”的首领,奴良鲤伴和阴阳师家族也是有所打交道的,与津岛琉生的相遇是在一次宴会上。 那是津岛琉生作为津岛家家主的第一次出场,十岁的小孩站在津岛家的长老身后,抿着标准的礼貌微笑,没有丝毫的偏差,但是光是看那双眼睛,奴良鲤伴就明白,对方的世界里还是一片空白。 不是无知的空白,而是对于自身,对于未来,对于很多东西的茫然与好奇,但是,在这其中,对于津岛家的执念倒是意外的深。 津岛琉生成为家主是在七岁的时候,无论是妖怪组织还是阴阳师家族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对方以家主年幼还需培养的理由把津岛琉生隐藏了三年才让他出面这个事情还是让人无比好奇。 不是没有人去试探过,也不是没有人去挑衅过年仅十岁的津岛琉生,只是结局凄惨。 第一个在宴会上公然挑衅嘲讽津岛琉生的年幼无知的存在,在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秒,就直接炸成了碎渣,甚至最后连一点骨灰都没有留下。 谁都看到了,津岛琉生不过是轻轻地朝对方吐了一口气,对方就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在一片红色之中,衣着洁净的津岛琉生显得格外可怕,尤其是对方还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黑眸倒映出的只有惊恐与害怕。 但是,一次死亡并不代表什么,或许是津岛家后面的人帮忙解决的呢? 总是有一些人这么想的,并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在那场以血洗礼的宴会里,津岛琉生的身份地位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建立起来,他的实力直接碾压在所有蠢蠢欲动的家伙脸上,让他们在离开宴会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做出了收手甚至妥协的动作。 那是津岛琉生的“成名之宴”,在他们这边还有另一个说法,那是妖怪中新的神明的诞生祭典。 是的,神明。 奴良鲤伴在津岛琉生动手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缠绕着命运线,巨大的信仰背负在他的身上,而那些信仰全部来源于津岛家。 津岛家的人把他们的信仰落在了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的身上,奉他为神,这个孩子也接受了自己是津岛家守护神的身份,并且努力地守护这个家族,他们共同导致了津岛琉生的神性的诞生,以那场宴会为起点,津岛琉生越来越具有神性了。 妖怪啊,神明啊,人类啊,这个孩子到底把自己当作了什么呢?这个孩子又会带来什么呢?灾祸或者是幸福? 奴良鲤伴对这个东西非常的好奇,一次次接触津岛琉生后,他又觉得自己的所有顾虑大概是白做功夫。 津岛琉生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存在,或者说,对方的灵魂洁净到足以让所有人惊诧的地步。 无论是神明还是妖怪,亦或者人类,他们的灵魂就算再干净也会存在一点黑暗的部分,但津岛琉生没有,他的灵魂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的色彩,也不会染上任何的色彩。 当一个人的灵魂太过于纯粹,总是会吸引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说,本该死亡的奴良鲤伴,又或者是本来不该接触妖怪世界的江户川乱步…… 奴良鲤伴把目光落在眼前的江户川乱步的身上,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什么,就瞧见这个人对着自己比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好吧,被命运所眷顾的天才侦探江户川乱步看出自己在想什么并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更何况,奴良鲤伴只是为津岛琉生有所担忧罢了。 江户川乱步还是看得出这个大叔心里在想一些什么东西的,更别提这个东西还和自己身边的津岛琉生有所关系。 “其实,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江户川乱步忽然说道。 津岛琉生还在拿着逗猫棒企图勾奴良陆生的注意力,听到江户川乱步的话,顿时有些诧异,扭过头来看江户川乱步。 “妖怪什么的,虽然我是看不见的,但是,光是看报道什么的完全可以猜出来啊!”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地说着,他环着臂,昂起下巴盯着眼前的奴良鲤伴,就像在指责奴良组平日里不怎么隐藏导致他一眼就发现真相的事情。 奴良鲤伴嘴角一抽,一般也没有人往这个方面去想好吗?而且,他们已经很努力地没有去对人类世界造成影响了。 江户川乱步才不理会奴良鲤伴在想什么,他扯了扯身侧津岛琉生的袖子,示意他带着奴良陆生出去一趟,“名侦探要和这个狡猾的滑头鬼聊个事情!” “要我出去的吗?”津岛琉生问了一句。 “对。”江户川乱步没有任何掩饰,似乎完全忘记自己能够来到这里还是托津岛琉生的福。 津岛琉生竟也没有多问,只是在得到江户川乱步的答案后,就起身拉着奴良陆生离开了此处,还不忘出门的那一刻关上和门,散发出巨大的威压打在企图偷听的妖怪们身上。 他微眯眼,黑眸拉长变细,隐约可以瞧见其中的红色,嘴角轻挑,“怎么?还需要我教你们什么叫做隐私吗?” “不不不,不用……”妖怪们连忙四窜离开,没有一个留在这个房间的附近。 津岛琉生就这样坐在游廊上,漫不经心地摇晃着双腿,似乎对房间里所要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兴趣。 “真是的,不要惊吓我们组的大家啊。”一道较为苍老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奴良滑瓢手里拿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津岛琉生的身边。 “是他们太弱了。”津岛琉生在面对人类和面对妖怪时采取的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人类善变,还擅长在理性与感性之间选择最佳的答案,津岛琉生大部分会用自己的开朗本性去面对对方,真诚总是可以带来最好的答案。 但是,面对妖怪的时候并没有做到这一步。 妖怪秉持的是强者为尊的原则,津岛琉生身为一只实力超群的人鱼妖怪,自然是没有必要理会那些根本入不了眼的小妖怪们的心情,只有同等的身份实力才可以得到平等的对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奴良滑瓢也知道津岛琉生的想法和不屑一顾,目光落在身为半妖的奴良陆生的身上,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我应该庆幸你对陆生不会这么做吗?” “他是人类幼崽。”津岛琉生思索了片刻,说出了答案。 奴良滑瓢是一个纯粹的妖怪,奴良鲤伴是只有一半妖怪血统的半妖,而奴良陆生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津岛琉生根据血脉气息的情况,直接把前面两个都划分为妖怪,后面那个一脚踢到了人类的范畴里。 六岁的人类小崽崽,还没有到二十岁的成年礼,甚至还没有上小学,自己自然是没有必要以妖怪的态度去面对对方。 奴良滑瓢知道津岛琉生的判断,忍不住嘴角一抽。 太可怜了,我的孙子,直接就被剔除了妖怪身份呢~ 大概是因为太弱了吧?弱到津岛琉生都完全看不下眼,觉得归为小妖怪部分都不太行,索性直接塞到人类部分? 奴良滑瓢如此猜测着,看着面前正在和奴良陆生分食蛋糕的津岛琉生,对方非常自然地把比较大的部分给了奴良陆生,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他就这样看着两个人吃完,才说道: “不要这么说,你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幼崽啊。” 虽然是一个可以暴打我的幼崽。 奴良滑瓢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后面那句话,却不敢说出口。 津岛琉生耸了耸肩,完全没有去在意奴良滑瓢和奴良鲤伴说自己未成年的事情,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反正自己实力强大,幼崽的身份又能改变什么呢?大家在我面前都是弟弟。 “你不好奇你的朋友特意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吗?”奴良滑瓢扫了一眼紧闭房门的房间,问道。 津岛琉生奇怪地看了一眼奴良滑瓢,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好奇?” 他如此说着,歪了歪头,话语中满是对江户川乱步的信赖,“只要是乱步觉得对的事情,去做就可以了。” “就算乱步是早就意识到我会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早就以此为踏板而想要进一步接触我所认知的世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津岛琉生垂下眼帘,睫毛轻颤,轻声说道,“他最后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我好罢了。” “这样的事情,哥哥在做,津岛家的大家在做,你们也在做,那么,乱步也在做有什么问题吗?” 黑眸霎那间闪烁出灿烂的光芒,流星划过天际,稍瞬即逝,只留下了光亮的瞳色,“我感觉得到好意,我相信这一份好意,就可以了。” 津岛琉生对于很多事情的判断全都出自于直觉,本身妖怪就是一种很凭借直觉的存在,人鱼更是如此,随意地歌唱,随意地游动,随意地行动,人鱼的自由自在是他们本性里必然存在的品质,也是津岛琉生常走的路。 “我凭借着直觉走了很久的道路,至今为止还没有后悔过。”津岛琉生笑了起来,他深知对于一条人鱼来说,直觉到底意味了什么,那是命运给予自己的选择,他能做的除了相信直觉没有其他的选择。 津岛琉生来到横滨的原因,其实是当时在家中翻阅以前的日记时的心头一动。 那一刻的直觉告诉他,去看看吧,去到日记里曾经写到的横滨市,于是津岛琉生行动了,在出现这样的感觉的那一刻,安排了所有的事情,直接冲到了横滨市。 在横滨市开分部或者是其他的行动,都是他来到横滨后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去做的事情,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他真正想做的不过是最简单的——让自己踏上横滨这块土地上,这便可以了。 之后和太宰治的相遇,也不过是一个念头浮现所导致的。 津岛琉生真的想要去见太宰治吗?其实并不然。 他当时坑了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后,并没有要去看太宰治的想法,就算侍从提醒他是否要跟太宰治透个底,他也只是随意地表示作为一个玩笑便可以了。 但是,在走到侦探社楼下的那一刻,津岛琉生停下了脚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告诉他,他需要停下来,然后抬起头,对着那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太宰治喊上一声“哥哥”。 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也因此重新和太宰治建立起了全新的羁绊。 顺从本能,回应直觉告知自己的一切,津岛琉生不过是在做这个最简单的事情,却又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到底有多少的存在可以做到完全凭借直觉而去立即行动的呢?并没有多少人,津岛琉生不过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而他的实力与权势让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理性与感性总是会在直觉之后撕扯着你的灵魂,让你去判断这个做法是否具有意义,是否需要去做,所以,很多人其实是理性的,或者是感性的,而不是直觉性的。 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津岛琉生感受着拂面的清风,舒适地眯起眼睛,宛如一只懒洋洋的猫咪,想要舔一舔自己的毛发,让自己完全在这个环境中放松下来,舒展下来。 但是下一秒,他又立刻回过神来,没有真的完全放松下去,只是慢悠悠地扭头,看向了被自己所关闭的和门。 “怎么了?”奴良滑瓢注意到津岛琉生的目光,问道。 “他们快谈完了。”津岛琉生回答着,依旧在看着和门。 “你听到了?”奴良滑瓢竖起了耳朵,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难道说,人鱼那比一般妖怪还要灵敏无数的耳朵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吗? 津岛琉生迷茫地看向奴良滑瓢,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问题,这不是废话吗?自己当然听不到了! “直觉告诉我他们要出来了。” “好吧好吧,又是你的直觉。”奴良滑瓢敷衍式地回答着,心里却是非常清楚津岛琉生的直觉的准确性到底有多高。 百分之百,这已经是一个近乎于神迹的存在,不能够真的被称之为“直觉”了。 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津岛琉生身为人鱼的自带天赋加上津岛家无数信仰催生出来的初期神格,再加上世界的眷顾所导致的结果。 应该称之为“神明的预知”才比较靠谱,可惜津岛琉生一直坚持那是直觉,奴良滑瓢也没有办法,索性顺着这个家伙,反正这孩子还没有成年呢,大概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上了成神的道路的事情。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奴良滑瓢的吐槽,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和门,不过一会儿,江户川乱步就推开了和门,开心地蹦达了出来,看到坐在游廊边的津岛琉生,立马就扑了过去。 双手环住津岛琉生的脖颈,他从对方的肩膀处冒出了一个头,敲向空空如也的盘子,一眼就看出刚刚这里到底放置了多么好吃的蛋糕,瞬间鼓起了腮帮,叫着,“琉生居然吃独食!我也想要吃好吃的蛋糕!!!” “没有吃独食。”津岛琉生企图解释自己刚刚是跟着奴良陆生一起吃的蛋糕,而且自己只吃了五分之一的分量。 “没有和我一起吃就是吃独食!”江户川乱步不依不饶地叫着,摇晃着津岛琉生的肩膀,“琉生不喜欢我了吗?和别人一起吃蛋糕,就是不和我一起吃!” 连忙止住了江户川乱步的动作,津岛琉生嘴里说着,生怕对方再对自己来一个摇晃,真的头都要晕了,“我很喜欢你的,乱步。” “真的吗?名侦探不相信!”江户川乱步凑近去,一脸怀疑地看着津岛琉生。 “真的!”努力地想要表达自己的真诚,津岛琉生心里知道江户川乱步只不过是在借机撒撒娇,要自己哄他罢了。 脑子一转,津岛琉生立马说道,“奴良鲤伴的夫人做菜特别好吃,有一种家的味道,你可以试试!” “喂喂喂,拿我夫人来哄人,你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奴良鲤伴立马叫了起来,“那可是我夫人做的吃的!” “有什么关系啊奴良鲤伴,”津岛琉生在奴良鲤伴的名字上强调了一下,随后又慢悠悠地说道,“又不是第一次在你们家蹭饭了,就增加一个人选罢了。” “我相信她不会介意的,对吧?滑瓢先生?”津岛琉生笑眯眯地看向了奴良滑瓢,似乎对方说不他就立马来上一个大战三百回合。 奴良滑瓢嘴角一抽,还是答应了津岛琉生和江户川乱步留下来吃饭的事情,心里思考为什么一条人鱼可以把蹭别人饭吃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明明自己这一家才是蹭饭界最佳的滑头鬼啊! 津岛琉生才不理会奴良滑瓢的心情和感慨,他抓着江户川乱步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一直都很喜欢来奴良组吃饭,陆生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夫人,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原来如此,你救奴良鲤伴是为了那位夫人啊。”江户川乱步恍然大悟,他早就看出来了,津岛琉生对于奴良鲤伴有救命之恩的这个事情。 “是啊,不然这家伙有什么价值值得我救的。”津岛琉生嫌弃着奴良鲤伴,完全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另类傲慢。 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津岛琉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这样,名侦探我就留下来吃一顿了!” 直觉敲定了这个事情,江户川乱步完全忘记了在自己留在游乐场门口时对自己千叮万嘱的中岛敦。 嗯?什么?还有中午在游乐场门口汇合然后吃饭这个事情……有这个事情吗?名侦探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呢! 于是,江户川乱步和津岛琉生愉快地在奴良组蹭了一顿饭,津岛琉生也成功地撸了一把奴良陆生,这才坐着月离离开了这里。 “那个小鬼跟你说了什么?”奴良滑瓢收回了看向天空的目光,瞥向一侧的奴良鲤伴,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有关人鱼和琉生的事情罢了。”奴良鲤伴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忍不住感慨道,“现在的人类真的越来越厉害了,明明我什么都没有说到,就可以直接猜出各种各样的答案,这就是人类里面的天才吗?” “毕竟是天才侦探,世界仅有的存在啊。”奴良滑瓢笑了笑,他对于横滨的名侦探显然是有所了解的。 他敲了敲自己的烟杆,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好培养陆生吧,未来还要他去和琉生打交道呢。” 奴良滑瓢对于自己和奴良鲤伴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对于有些天真无邪的奴良陆生有些担忧,这孩子未来长大要是单独去面对津岛琉生,怕是可以被收刮得底裤都没有了吧? 现在的津岛琉生暂且把奴良陆生当做普通的人类幼崽,但当奴良陆生背负起奴良组大将身份的那一刻,津岛琉生的态度也会随之改变,直接以妖怪的态度去看待奴良陆生。 那个时候的奴良陆生如果不能够成长到奴良鲤伴的程度,只会被无视。 幼年的朋友长大后直接成为敌人,甚至被对方冷漠对待,奴良陆生大概会很不好受吧,可是,妖怪的世界就是这样,想要不被津岛琉生彻底忘掉丢到脑后,奴良陆生还需要大量的努力啊…… 至少在成年的时候,要变成靠谱的妖怪哦! 奴良滑瓢对自己的孙子还是很有自信的,应该可以做到这一步的,七年的时间,足够去打磨一个滑头鬼了。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奴良滑瓢正在思考未来的奴良组大将是否过于稚嫩的事情,更不知道对方正在思考自己未来会不会砍奴良组的大把利益,他一向对于未来的事情不太在意。 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是必然的道路,津岛琉生只需要照着心里所想去走就可以了。 “琉生,妖怪真是神奇的存在啊,我回去后要不也多看看这方面的书吧?”江户川乱步躺在毛茸茸的毛发上,忽然说道。 “只要乱步想要,一定可以成为异谈界的顶尖人物的。”津岛琉生毫不怀疑江户川乱步在任何方面的才能与天赋,这是一个天才,彻头彻尾的天才,没有什么对他来说是难事。 江户川乱步一顿,忍不住扭头捏了捏津岛琉生的脸颊,嘟囔着,“你总是这样夸我,名侦探也会有些傲慢起来哦~” “那就傲慢吧,我会护着你的。”津岛琉生无所谓地说着,揉了揉自己被捏的那一边脸,完全不把这个事情当一回事,“保护你我还是做得到的。” “不需要,名侦探可以保护自己,”一下子又躺了回去,江户川乱步轻哼了一声,嘴里叫着,“琉生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他拽着津岛琉生的手,要他陪着自己一块躺下来,继续念叨着,“无论是太宰治,还是什么津岛家,名侦探只想要作为我的独一无二的妖怪朋友的琉生过的好好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去理会。” “你是纯净的光,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事情。” 江户川乱步轻声低喃着,似乎早就看到了什么未来一样,语气十分肯定,“太宰治那个混蛋,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咦?”津岛琉生忍不住偏过头来看江户川乱步,觉得他这话里面带着满满的嫌弃,“哥哥是很好的人哦。” “那只是对你来说啦,虽然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的接触对象就是了。”江户川乱步哼哼了两声,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太宰治那个混蛋在面对亲生弟弟的时候和面对他们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状态的。 津岛琉生思索了片刻,意外的没有否定江户川乱步的话。 他收回了目光,静静地躺在江户川乱步的身边,缓缓地闭上眼睛,拍了拍月离,示意他在空中多飞一段时间,自己则是开始了休息。 等了一会儿发现津岛琉生一点动静都没有,江户川乱步扭头一看,就瞧见了完全沉入梦乡的津岛琉生的侧脸。 明明是和太宰治近乎一致的容貌,放在津岛琉生的身上,只能够感觉到明媚的阳光与温暖的气息,放在太宰治那个家伙的身上,感受到的却是满满的黑暗和搞事情的气息。 看来,人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实在是太过于影响外貌带来的感觉了。 江户川乱步哼哼了两声,没有吵醒津岛琉生,只是继续躺着睡觉了。 过了几个小时,津岛琉生才醒了过来。 他难得做了一个美梦,一觉醒来就看到旁边盯着自己的江户川乱步,吓一跳,“乱……乱步?” “你睡了三个小时了!三个小时十六分二十七秒!”江户川乱步控诉着,“我就跟着你在空中飞了这么久!” 控诉完,他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从高空看东京还是不错的。” 似乎是发现自己补充的这句话让之前自己的指责都变得不太硬气,江户川乱步又大叫了起来,“但是!你晾了我这么久,必须要补偿我!!!” “好,乱步想要什么呢?”津岛琉生笑着应下了江户川乱步的话。 江户川乱步歪了歪头,抓住了津岛琉生的手,轻声说道,“这个先保留下来,等到了时候,名侦探就会告诉你我要什么!你不可以忘了这个事情,知道吗?!” “我不会忘了的。”津岛琉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忘记。 “不,你会忘掉的,给我把这个事情用红字写下来,写在你那本最宝贵的日记本上!名侦探要排在第五十六页!!!”江户川乱步大声地说着,甚至连细节都给说了出来,“一定要用红色的笔!!!” “是是是。”津岛琉生应着江户川乱步的话,完全没有去思考江户川乱步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有一本非常宝贵的日记本。 江户川乱步知道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根本不需要去追究理由啊! 似乎是觉得还不妥当,江户川乱步思考了片刻,又补了一句,“五十六页的右上角,你要写上我的名字!” “好好好,写上你的名字。”津岛琉生继续应和着江户川乱步的话,完全没有去思考其中的缘由。 见津岛琉生是真的会去做这个事情,江户川乱步才放过了津岛琉生,挥舞着手,转移了话题,“好了!你们的签名会决定在什么时候啊?” 他的话题跳跃总是非常的快,甚至有些措不及防。 津岛琉生倒是已经习惯了江户川乱步的这种说话方式,当然,其中也有太宰治同样是这种说法方式的缘故,虽然这个方面在身为弟弟的自己面前展露的并不多。 回忆了一下之前在游乐场的店里和的场静司商讨后的结果,津岛琉生确切地说道,“是明天中午。” “名侦探会过去看的。”江户川乱步点着头,一巴掌拍在了津岛琉生的肩膀上,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太宰那个家伙一定会去的。” “真的?”津岛琉生对于自家哥哥会不会真的去签名会这个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大的自信,毕竟让太宰治耐下性子这么做,实在是有些罕见。 “当然了。”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地说着。 废话,太宰治肯定会乖乖去签名会工作的,前有自己最宠爱的弟弟津岛琉生的请求,后有名侦探准确的戳痛点,这个家伙不去也得去! 江户川乱步并不觉得自己打算待会去戳太宰治的痛点从而威胁他有什么问题,反正只要自己和琉生开心就可以了,毕竟,太宰治是绝对不想要自家弟弟知道他小时候的日记本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成功被戳了痛点的太宰治嗷嗷直叫,并且表示乱步先生太坑了,认识了琉生后就完全丢掉了同为社员的自己。 江户川乱步:比起黑泥怪太宰治,琉生真是好太多了! * 隔日中午 临时举办的签名会就安排在出版社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里,只要是购买过“大庭叶藏”新书的读者们都可以参加并且得到大庭叶藏的亲笔签名。 不过,签名这个只有前三百名可以得到。 太宰治坐在那张用白布裹住的桌子后,挂起了营业性的职业微笑,面对着这条长龙队,完全不敢把自己心里的mmp表现出来。 昨晚琉生来拜托自己的时候,太宰治还没有打算答应呢,谁知道下一秒江户川乱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还不等自己问对方有什么事情,乱步先生直接把自己小时候的日记本的藏匿地点说了出来,把他惊了一大跳。 不得不说,江户川乱步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太宰治是真的不希望津岛琉生去摸到自己的日记本。 日记本里记的过去的事情里面有一些东西,太宰治并不希望津岛琉生知道,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样子隐瞒下去,对于自己和琉生都是最好的。 其实江户川乱步并不觉得太宰治的做法有什么好的地方,母亲到底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反噬导致死掉这样的事情,对于十七岁的津岛琉生的冲击力甚至没有太宰治的离家出走来的强烈。 毕竟,一个是从小就一直陪伴似父似母的哥哥,另一个是自打出生就从未见过的母亲,谁更加重要是非常明显的事情。 太宰治还是想要隐瞒下去,他没有去问江户川乱步为什么知道这个是自己的痛点,只是反复强调不要让津岛琉生知道后,便答应了津岛琉生签名会的事情,现在坐在了这里。 他动了动自己的脚,在这白布之下,一条锁链将他的脚和桌腿绑在了一起,完全是害怕他跑掉。 对于撬锁能手的太宰治来说,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不过,既然都答应了弟弟,自然是要做到的。 保持着微笑,太宰治还是非常认真地把三百本签名书搞定了,一分钟就决定出来的“大庭叶藏”的花名写法分毫不差,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练习就近乎于完美。 夏目贵志站在他的身侧,作为“大庭叶藏”的责编,他是目睹了签名会开始前津岛琉生和太宰治决定花名的全过程,更是知道,现在签名的家伙就是津岛琉生的哥哥。 其实他不是很能够理解为什么是由太宰治来签名,而不是津岛琉生。 不过,夏目贵志很容易就被太宰治随口编出的“家族规定未成年的孩子不许抛头露面”的理由给欺骗了。 再加上津岛琉生和太宰治表现出来的兄弟情感的确没有作假,夏目贵志也就没有说什么,更别提上头的人还接受了这个事情,自然也就照着原本的流程办了下来。 “大庭叶藏”的签名会做的很大,大到有不少的媒体记者都跑过来进行宣传和报道,以至于在当天晚上,各地报纸上就出现了相关的新闻。 盯着新鲜出炉的报纸上那一篇有关“大庭叶藏”的新闻,森欧外一口咖啡差点直接喷出去了,他抬头看了看同样面露惊讶的中原中也,咳嗽了两声,轻声念起新闻里对“大庭叶藏”的介绍: “大庭叶藏,据可靠消息,他是横滨市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一直在处理各类案件,或许正是生活给予他无限的想象力和灵感,以至于他能够以极快的频率出无数本新书,用细腻的心理情感表达和文艺的文笔为读者上演了一场场精彩的恋爱故事,成为万众瞩目的新生代作家。” “这一次的签名会,除了惊艳的文笔和脑洞,他的英俊面容也带来了极高的人气,相信大庭叶藏未来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啧……”听完了这段话,中原中也忍不住咂舌,吐槽道,“写小说的不是太宰那个家伙吧?是琉生才对啊!” “啊……大概是因为,大庭叶藏是为太宰君留下来的身份吧。”森欧外自然是猜得出其中的缘由的,他抬起头看向中原中也,等待对方给予自己东京合同的那个答案。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直接汇报起了工作,没有去多想这场签名会会带来什么效果。 相比之下,武装侦探社就麻烦多了。 在报道出来后,他们的门成功被踏平,无数的读者蜂拥而至,尤其是那些早就知道太宰治这个容貌的人一个个都过来,只为了目睹一下这位新生代的大火恋爱小说作者。 国木田独步不得不重复的表示:“我们社里的是太宰治,不是什么大庭叶藏。” 读者们:“我们不信!报纸上都写了!你有本事睁眼说瞎话,没本事让大庭君出来吗?!” 第53章 太宰治参加完签名会后就整天窝在酒店里,连门都不想出去了。 在酒店外,蹲守着一大群媒体和读者,他们都在盯着太宰治的情况,只等着对方出门,就把话筒和录音器直接怼到对方的嘴边,期盼可以知道太宰治的最新消息。 长着和太宰治相似容貌的津岛琉生倒是在外面浪的飞起,一个隐秘气息的阴阳术下去,没有人可以发现他从酒店自由进出的事情。 坐在出版社的小会议室的椅子上,津岛琉生耸耸肩,朝面前不断道歉的夏目贵志摆摆手,表示并不需要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没关系的,过段时间他们就不会记得这个事情了。” 津岛琉生翻了翻自己拿到手的最新的东京报纸,低声说道,“新小说反响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津岛琉生总有一种被压制气势的感觉,夏目贵志顿了顿,才从文件夹里拿出了最新拿到的销售数据,“反响不错,销售量也是一如既往。” “那就可以了。”津岛琉生作为一个商人,只关心钱的事情,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太重要。 “真的没有问题吗?那位‘大庭’先生还在躲媒体吧?需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吗?”夏目贵志还是有些担忧,他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签名会会引发这样的热潮。 津岛琉生倒是知道其中的缘由,除却自家哥哥的颜值和小说的火爆以外,太宰治是武装侦探社成员的这个事情比较有影响才是正确的。 那些在外面蹲守的家伙,有多少是其他的家族派来想要一探究竟的呢? 津岛家的大少爷居然出现在了津岛家的事业中,这群家伙大概是来试探津岛家是否重新接纳了津岛修治,津岛修治的回归是否会让津岛家家主之位变更,他们又是否能够从中获利…… 层层叠叠,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签名会的问题,而是家族间的博弈战的开启了。 津岛琉生眯起眼睛,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又安抚起夏目贵志的情绪,“放心吧,一切会平息下来的,无论是媒体,还是其他的人……” 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死神来临前的最后预警,令人毛骨悚然,“我会让他们闭上眼睛的。” 说罢,津岛琉生便挥了挥手,离开了会议间,在离开前,目光朝着主编的房间扫了一眼,这里的主编已经换了一个人,的场静司向自己保证过了,新派来的人绝对不会动坏念头。 其实动了也没有关系,传些似是而非的事情回去也好,迷惑某些人的眼睛,让他们那愚笨的脑子做出错误的决定,然后得到糟糕的结果。 再糟糕,也不过是死在我们津岛家的手下,这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津岛琉生收回了目光,在路上行走着,双手捧着温热的奶茶,口中吐出一口冷气,轻飘飘的白气飘散在空中,融入了那一片寒意之中。 抬头望天之时,雪絮纷飞,打在他的鼻尖,被温热所融化,一滴晶亮水珠从鼻尖滑落,隐约略过嘴唇,湿润的感觉让津岛琉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抿出淡淡的笑意。 冬天还未过去,他却仿佛已经度过了好长的时光,从一念之下前往横滨开始,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未来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津岛琉生还需要继续向前走,一直一直向前走去才可以。 脑海中闪过一步步走来的画面,津岛琉生微敛眸,将黑眸中闪烁的光芒掩藏,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抿上一口奶茶,温热的感觉从喉间落入体内,暖意扩散至全身。 “去看看德雷斯吧……”他喃喃着,脚下的方向一转,朝着御柱塔的方向走去。 绿色的光芒在门口处闪烁,雾气弥漫开来,掩去了无数人的视线,也将所有的一切隐藏其中。 津岛琉生走到雾气的边缘处,茫然地瞧了瞧四周,在雾气的某一处瞧见了一闪而过的蓝色光彩,那是宗像礼司手下的宗像礼司的刀光。 看起来,这个地方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呢。 伸出了手,津岛琉生想要去抓住这雾气,雾气却直接避开了他,为他让出了一些空间。 看到退避的雾气,津岛琉生脑子一转,便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很明显,德雷斯给自己开了一个特权——王权者的力量会为我退让,无法伤害到我。 耸肩摊手,津岛琉生对于这样的特权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王权者在他眼里就是几个战斗力比较强的存在,一个诅咒下去,宗像礼司都得乖乖安静下来,唯一不会中招的大概就是国常路大觉了,可惜对方现在也老了。 他思维跳跃着,脚下一步步迈入雾气之中。 在这庞大的雾气包裹空间中,津岛琉生所处的空间成为了一个绝对的真空带,或者说,所有的雾气都被隔绝在了他的一米开外,根本无法接近,而那些一米开外的雾气显得也有些稀薄,并不浓厚。 津岛琉生眼珠子一转,头轻偏,避开了飞射而来的子弹,他轻叹了一声,朝着某个方向说道,“那个……灰之王?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还想问您,津岛家的家主来这里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只见灰之王磐舟天鸡从雾气中隐约现出身形,朝着津岛琉生说道。 “我是来看朋友的,”津岛琉生完全没有掩饰的打算,双手插在口袋里,脚下踢着碎石,嘟囔着,“我的朋友德雷斯就是在这里哦!” “德雷斯?”听到津岛琉生的回答,磐舟天鸡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而是保持着冷静,继续说道,“现在御柱塔不太适合让您进去,还是请您远离此处吧。” “如果您不走的话,大叔我可就要动手了……”他压低了声音,警告着津岛琉生。 津岛琉生才不怕磐舟天鸡的警告,他将一缕发丝捋至耳后,轻声念道,“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一起上去。” 说罢,他抬脚就往御柱塔的大门口方向走去,完全无视了身后紧随的磐舟天鸡。 还未踏入门口,御柱塔的内部忽然爆发出几股巨大的力量,津岛琉生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几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挂于空中,相互对立着。 “赤王,青王,绿王还有……黄金之王吗?”津岛琉生低喃着,心里瞬间有了数,再看看旁边这个同样在使用王权者力量的灰之王,心里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还在天上飘的白银之王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有想要下来看看的欲望呢? 这个想法只是在津岛琉生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看起来发生了很危险的事情,我们去看看吧。”津岛琉生自顾自地把磐舟天鸡也给揽括到队伍中,加快了脚步,朝着楼上走去。 根本不需要人来进行引路,光是靠感知力量的来源,津岛琉生就能够一路走到这群人所在的位置。 原本精致的和门早已破碎,墙体上存在着密集的刀痕与裂痕,崩裂的碎块从墙体脱落,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阵烟尘。 以德累斯顿石板为中间线,三批人站在了不同的角落处,呈现出一个三角形,绿之王比水流在最右边,黄金之王与之对立,而青之王和赤之王明显是后来者,正好站在了原本和门所在的入门口处。 “德累斯顿石板,我一定要拿到手!”比水流如此叫着,从轮椅上起身,身上冒起绿色的光芒,朝着德累斯顿石板的方向冲了过来。 宗像礼司秒速持刀而上,和周防尊一起挡在比水流的面前,阻隔着对方前行的可能性。 国常路大觉倒是异常淡定,扭头看向来到此处的津岛琉生,还未来得及打个招呼,就瞧见了对方身后的磐舟天鸡,心下一动,“看来,你们是瞄准了时间啊。” “他想做,我自然是会陪着他的。”磐舟天鸡不假思索地回答着,雾气散开,将整个房间都包裹进去,顺带着把他自己隐藏起来。 津岛琉生漫步在雾气中,没有任何行走不畅和视觉受限的问题,直直地走到了德累斯顿石板的身边,坐下,拍了拍石板,低声唤道,“德雷斯?” “我在。” 德雷斯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中冒了出来,津岛琉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祈愿神还没有出什么事。 看了一眼传来战斗声响的方向,津岛琉生笑着问道,“比水流的行动开始了呢,你想要做什么?” “不过是看看孩子们长到什么程度罢了。”德雷斯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这群人争抢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一般。 或者说,自从有了名字,德雷斯和德累斯顿石板就已经彻底分开了,没有德雷斯的德累斯顿石板只会是一块废石,什么用处都没有。 这也是国常路大觉可以这么平静地围观周防尊,宗像礼司对战比水流的原因。 没有了祈愿神德雷斯,一起都白搭,比水流注定会白费功夫! “琉生,等事情结束,你再呼唤我的真名好吗?”德雷斯和津岛琉生打着商量,“在东京以外的地方,横滨也好,京都也罢,都可以,我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就算可以化形出来,之前一直和德累斯顿石板捆绑的德雷斯并没有什么机会在外面玩耍,现在终于得到了自由身,自然是想要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游玩的。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索性点了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那就这么说定了!”德雷斯的语气中透出了一丝小兴奋,显然是为此感到喜悦和期待。 因为津岛琉生非常直率地表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德雷斯想了想,转身化出了一个分/身落在津岛琉生的身边,和他一起坐在石板上摇晃双腿。 德雷斯闭上了眼睛,感知着四周的力量波动,朝津岛琉生讲述着都发生了什么。 “国常路对上了磐舟天鸡呢,那个灰不溜秋的家伙也挺勇敢的,值得庆幸的大概是国常路那个家伙并没有真的打算战斗吧。” 他如此评价着这场并不算是战斗的战斗,随口吐槽着,“虽然说那个家伙用枪啦,但是子弹这种存在很容易就被发现,他真的没有察觉到吗?黄金之王这家伙属性是那种稳定性的,和土有些类似,感知波动最容易了。” “说好的力量是进行增幅呢?”津岛琉生扫了一眼旁边的德雷斯,戳了戳对方鼓起来的腮帮,软软的。 没想到津岛琉生会问这样的问题,德雷斯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啊,但是感知上还是有区别的,经验放在那里呢,当然,天上的那个家伙是做不到的。” 他哼哼了两声,话里满满的都是对白银之王威兹曼的不作为的嫌弃,“就算我给了他不变的属性,那个家伙居然就那样子蜗居着!剑久不用也是会生锈的,他是当自己有什么价值吗?” “我更惊讶的是你没有换掉他~”津岛琉生笑了起来,无论是黄金之王还是赤之王,甚至于无色之王,这些人的下一任人选都已经出炉了,唯有白银之王还要继续保持原样,这个事情着实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怀疑德雷斯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威兹曼了。 但是,津岛琉生知道,德雷斯绝对不喜欢威兹曼,威兹曼本身所展现出的懦弱与逃避一点都不吸引德雷斯,甚至让德雷斯嫌弃万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住自己的白银之王位置,的确是让人有些深思了。 “那个家伙啊……我只是看在他算是我的小部分‘创造者’的份上才一次次放过他的。”德雷斯冷笑了一声,“我拥有着无限的力量,但是并不会将他们外用,是威兹曼和国常路用方法将我的力量引出一部分,制造出了王权者和权外者,也是因为他们,我才找到了新的道路,这不过是一个报答罢了。” “黄金之王和白银之王的位置都是报答?”津岛琉生又问道。 “是的。”德雷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不然你觉得威兹曼当时那个表现能够算得上是‘不变’吗?之前的创造性完全没有了哦!” 他蹙起了眉头,之前威兹曼的表现给了他非常糟糕的印象:“懦弱地逃避了一切,明明就是变了的,我本来是想给他绿之王的身份的,结果这个家伙一路逃避,只能是给白银之王的位置了。” “原来如此。”意外地发现了德雷斯“不公”的部分,津岛琉生也没有说什么。 没有任何一个条规要求过祈愿神必须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不然的话,德雷斯为什么可以只给一部分人力量,而不是给所有想要实现愿望的人力量? 国常路大觉是不可能压制住一个成熟的祈愿神的,唯一的可能性只是祈愿神自己选择了这么做,不公平从一开始就出现了,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让所有人都获得力量?怎么可能呢……异能力是一个比其他力量都要分布广泛的存在,但它的受众面也只是这一小部分的人罢了,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允许大部分都获得特殊力量这个选项,祈愿神自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作为一个神明,再怎么想要实现信徒的愿望,也是需要顾及世界法则的。 津岛琉生移开了目光,停下了摇晃的双腿,轻声说道,“那么,白银之王你要怎么办?他没有出现在这里吧。” 德雷斯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不,他来了哦。” “是吗?我没有感知到……”津岛琉生下意识说着,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天花板,瞳孔微微睁大,长呼了一口气,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可真是齐全了啊。” “是的,就差继承人们了。”德雷斯点了点头,手指微动,低声说道,“琉生,来吧,让我们一起目睹王权者的变革,然后看着那些失去了力量的存在吧,例如说……绿之王的比水流。” “那个孩子失去了力量就等于失去生命吧?”津岛琉生微挑眉,又想起了什么,“也不一定,如果有幻术师在这里的话……” “你不就是一个吗?”德雷斯笑了起来,理所当然地把津岛琉生编入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剧本之中,“阴阳师家族津岛家的人鱼先生啊,你本身就具有着让人得到全新力量的可能性,不是吗?” “啧……我可不想要这个家伙。”津岛琉生嫌弃地推开了凑过来的德雷斯,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要接手一个身体破烂的比水流。 听到这样的回答,德雷斯也没有意外,就像是早就知道津岛琉生会拒绝一样,平静地说道,“你只需要吊一下他的命,然后让他去找幻术师就可以了。” “要不,他就去说服新一任的绿之王,让他答应这个事情,当然,我是觉得没有这个可能性的。”德雷斯冷笑着,“毕竟是要对我出手的小鬼,虽然我并没有让他得逞,但是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歪着头,眼眸中的冷意没有丝毫的掩饰,“本来,他就是死人,因为我的怜悯才活下来的‘幸存者’罢了,多活了这十几年,他还回来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确实,从宿命轮回来说,他的灵魂大概只能够去地狱好好享受罪孽了吧。”津岛琉生想起地狱的掌控者鬼灯,嘴角一抽,“还会是一个几百年的罪责。” 想到另一个也会死的家伙,津岛琉生的语气一下子就活泼了起来,“相比之下,国常路就会好过很多啦,毕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才,鬼灯会对他网开一面的。” “还有白银呢!”德雷斯提醒着津岛琉生不要把白银之王威兹曼给忘了。 “不会吧?你要把他和国常路一起送进地狱?”津岛琉生吃惊地看向了对方。 德雷斯摇了摇头,“不,不送进地狱,就算去地狱,这家伙去的也是撒旦统治的地狱好吗?这可是一个德国人!” 德雷斯强调了一下威兹曼的来历,随后又说道,“放心吧,他的寿命会再度启动,开始正常人的老化与生活,走向正常的死亡时间,也就是说……” 手指伸出,他认真地数了数,说道,“以他那个小身板,估摸着也就多活个七十多岁吧。” “那也很好了,毕竟中间有六七十年他是赚了的。”津岛琉生算了算,心里居然升起了一丝羡慕,“真好啊,要是哥哥也能够这样就好了。” “你怕是在做梦。”嫌弃着津岛琉生的想法,德雷斯拉着津岛琉生从石板上下来,手抓紧津岛琉生的手腕,往一边一扯,成功地避开了一道飞来的刀光。 强大的光芒直接从天而降,击打在了德累斯顿石板的身上,使之出现了些许裂痕。 “啊呀,碎了。”德雷斯睁大了眼睛,看着德累斯顿石板沿着那条浅浅的裂痕开始一点点地分崩离析,最后彻底化为大块大块的碎石。 “怎么会?!”比水流在一侧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 德雷斯的手指微动,那些碎石又渐渐风化为沙子,散落了一地,彻底破碎了比水流的梦想。 雾气在霎那间散去,磐舟天鸡也很惊讶,他看着德累斯顿石板彻底销毁,下意识把注意力落在了比水流的身上,见对方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松了一口气,“石板碎了,但是力量还在?” “当然,那是因为,我还在。”德雷斯露出了笑容,朝着这群投过来目光的人露出了笑容,“贵安啊,我的孩子们。” 他在和这群人打了一个招呼后,就扭头朝着正好出现在门口处的威兹曼点点头,“贵安,威兹曼。” “你是……”威兹曼看着德雷斯,不知为何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 “啊,还未自我介绍吧。”德雷斯意识到少了什么步骤,嘴角轻挑,笑容温和礼貌,标准的问好笑容带来的却是让众人心头一震的消息,“我就是你们刚刚毁掉的德累斯顿石板,或者说,真正给予你们力量的存在,祈愿神,德雷斯是也。” 他如此说着,满意地看着除了国常路以外的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后才缓缓说出了更加震撼人的内容。 “我出现在此的原因,是要告诉你们一个事情,那就是……” 德雷斯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地念出了后面的内容:“我宣布,你们被我解雇了!” 众位王权者:??! 第54章 宗像礼司忍不住挑眉看向津岛琉生和德雷斯,低声问道:“解雇?”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王权者这个东西还有解雇的,卸任不都是被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头砸死吗?要不就是在死之前被人干掉,还有这么和平的解雇吗?而且,自己干的好好的,解雇我做什么? 心里腾升出无数吐槽的话语,却又噎住说不出来。 宗像礼司看了一眼冷静如常的国常路大觉,感觉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在场中最容易出问题的周防尊,发现这个家伙居然露出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啊……可以卸任吗?”周防尊随意地问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嘴里难得抱怨了几句,“睡觉也睡不安稳。” 是了,这的确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周防尊自从当赤之王之后就保持着睡眠质量不高的状态,暴躁易怒的状态也有睡眠不足的原因。 可以卸掉这个职位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事情,更何况,周防尊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下一任赤王到底是谁了。 应该是安娜吧? 周防尊模模糊糊地想着,安娜和自己的火焰相性很好,津岛琉生那个……妖怪也喜欢和安娜交流,现在对方站在那个自称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家伙身边,应该是有什么原因。 难得选择动脑,周防尊飞速地分析出情况,最后总结为一句话,“下一任不做恶梦的话,我无所谓。” 要给安娜谋取一点福利,那孩子还处于长身体的年龄,做噩梦容易长不高! 端着一颗监护人的心,周防尊瞥了一眼面露惊诧的宗像礼司,不懂这个家伙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淡定。 宗像礼司: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意外接受力太强了!都没有搞清楚状况你就答应了是怎么回事?!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宗像礼司打量了一番德雷斯,不得不说,王权者和自己的力量来源还是有所感应的,他隐隐约约可以从德雷斯的身上感知到一些属于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 “解雇又是怎么解雇?” 宗像礼司没有直接质疑眼前的德雷斯的身份,从周防尊和国常路大觉的反应里,他已经隐约可以觉察出一些东西了,现在只不过希望可以知道更多的信息。 “当然是让你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转移到下一任的人头上了。”耸了耸肩,德雷斯仿佛没有发现宗像礼司所想的事情,拉了拉身侧津岛琉生的袖子,嘟囔着,“你们呆了挺久了,我想看点新故事。” 听到这话,宗像礼司觉得自己和周防尊被成功地中枪了,他们两个上位才没有几年呢,相比之下,黄金之王,白银之王那群人才是真的久吧?还有那个绿之王,还是从幼儿时期就开始做王权者了!!! 津岛琉生发现宗像礼司的皱眉,朝他抛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 他可是清楚的很,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破损的差不多了,要是再受点刺激,绝对要掉剑! 现在德雷斯因为有了真名,心情一好,决定暂时放过周防尊的性命,在对方掉剑前来个身份地位的转移,这可是好事情! 至少,安娜那个孩子很讨德雷斯的喜欢,而且,她本身具有一定控制自身情绪和力量的情况,成为赤之王后水平绝对要比无法避免做噩梦的周防尊好多了。 小孩子总是有无限的可能,安娜还有巨大的未来进步空间呢!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不知为何有些好奇其他的几个名额。 他悄咪咪地在心中盘算着,赤之王和青之王的人选已经出来了,黄金之王貌似是造就准备好接任者,剩下的几个会是谁呢? 脑海中冒出这段时间自己在东京遇见的那些人,津岛琉生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选中乱步吧?乱步要是成为王权者,问题就大发了,至少福泽谕吉社长是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吧,不是他。”敏锐地察觉了津岛琉生的担忧,德雷斯小声地说着。 他觉得津岛琉生有这样的猜想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不会选江户川乱步那个家伙吧!那个在我和琉生约好的生日宴会上插入导致聚会提前结束的混蛋!我打死也不会选他的! 是的,德雷斯对江户川乱步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他承认江户川乱步的业务能力是真的强,但绝对不会给对方得到更多力量的可能性! 他可是知道的,江户川乱步昨天跟着津岛琉生去妖怪世界转了一圈,还和奴良组打了招呼! 想到这里,德雷斯就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嘴里嘟囔着,“明明身为神明的我还没有这个机会……” “什么?”并没有听清楚德雷斯所说的话,津岛琉生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德雷斯立马摇头,不想要让津岛琉生发现自己羡慕江户川乱步的心情。 哼,我现在自由了!我要时时刻刻都跟在琉生的身边,那个叫做乱步的小鬼就不可能把琉生抢走了!琉生是我们神明一边的,才不会站到人类一边去呢! 总感觉德雷斯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津岛琉生却没有能够看出任何的信息,最后只能够无奈作罢,轻声说道,“人选都来了?” “来了。”德雷斯非常确切地点头,表示他选中的那些下一任的王权者都出现在东京,绝对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津岛琉生松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让出空间给德雷斯。 虽然不知道王权者更替到底需要怎么做,总而言之不会是一个需要自己站在附近的地方就是了。 扫了一圈四周的人,德雷斯的目光落在了因为时限到了只能够重新坐回轮椅的绿之王比水流身上,轻声说道,“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咦?”比水流没有想到德雷斯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有些诧然。 德雷斯认真地看着他,全神贯注地等着对方的答案。 比水流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成为王权者之后自己的生活,灰之王对自己的照顾和宠爱,和大家一起玩耍做游戏的日常,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生活的确非常开心,开心到他甚至有些不愿意失去这一切。 如果王权者交替,会受到最大影响的就是自己,身为本该死去的存在,比水流因为成为绿之王才吊着一口命,一旦失去这个位置,将会彻底死去,成为亡者。 他抿了抿嘴,显然是不乐意就这样撒手人寰的,但如果眼前的人就是德累斯顿石板……不,这个人就是德累斯顿石板,对方是不会给予自己任何选择的。 德累斯顿石板本就是那样的存在,莫名其妙地强行加上王权者的身份,承担起身为王权者的职责和风险,但是可以换取强大的力量,那么,这种和与生俱来的异能力完全不同的东西,会失去也是正常的。 只是,比水流还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下去罢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确,失去了绿之王的位置,你就会死。”德雷斯的话非常直接,没有丝毫周旋的意思,“但是,我可以宽恕你。” 比水流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德雷斯,不是很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看到我旁边这位了吗?你认识他吗?”德雷斯示意比水流看向津岛琉生,“这个人拥有着将亡者变为式神的能力,或者是让你暂时留在人间行走的权力,如果你可以说服他,就可以留在这个人世间。” “但是,成功率几乎为零,对吗?”比水流并没有真的相信德雷斯的话,他深知,那个干掉了无色之王小狐狸的津岛琉生到底意味着什么。 身为绿之王,比水流建立起了庞大的信息网,自然也知道了宗像礼司被里世界狠狠地捶打了一番的事情。 他自认还没有能够达到让里世界的大家族出手相助的水准,至少,自己没有和他们进行交易的同价值物品。 “你要是真诚地期盼,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津岛琉生忽然说道。 在他开口的瞬间,无数道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津岛琉生似是有些坐立不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轻声说道,“在做到这一切的前提,你需要了解一下彼世的事情。” “彼世?”比水流听到津岛琉生之前的话,就意识到这是有机会的,既然如此,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才可以。 “是的,管理亡者的存在——地狱。”津岛琉生双手一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朝比水流吐了吐舌头,“你错过了一个非常好的时间,不过没有关系,我还是可以开个后门的,用我们津岛家的权势。” 他抓着自己身前的那缕黑发把玩着,嘴里慢悠悠地说出答案,“我们津岛家,在高天原和地狱都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是地狱的第一辅佐官,鬼灯也是有所需求的,他之前曾经求过我们家的一些宝物,我可以付出这些代价,来换取你这个亡者没有那么快进入审判的机会。”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比水流放在椅子把手上的力度加大,沉声问道。 “是的,有来有往才可以哦,”津岛琉生笑了起来,他眯起眼睛,将比水流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随意地说道,“我缺一个高级计算机技术人员,本来是想要拐一下Scepter 4的伏见猿比古的,但是那个家伙被选中了,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够做点别的了。” “计算机这个我熟悉。”比水流对于这个领域可是非常擅长的,自然是有自信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这个位置其实是有其他的问题的,”在比水流表示自己可以的时候,津岛琉生又提出了这个岗位的难点,“我们家族和港口黑手党还有组合进行了一些合作,你需要在这两个组织里面进行工作,换句话来说,你要当一个黑手党,真的杀人的黑手党。” 他盯着比水流,似乎是想要看破他心中最深处的想法,“你使用了那个软件促使人自相残杀,但是,这算得了什么呢?这种事情我哥哥轻轻松松就可以搞定。” 说的时候,津岛琉生还不忘吹一波自家哥哥的高智商,“港口黑手党缺人才,缺一个高层的智商型人才,如果你可以让森先生感到满意,那我觉得可以帮你这个忙。” 是的,津岛琉生最终目的是给森鸥外挖一个人手过来,而且是那种可以随便压榨的007的人手。 他已经要看不下去了,荒霸吐……啊不,中原哥哥作为横滨的土地神,居然在幼年期就这样奔波,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段,真是太惨了! 虽然最刚开始是被自家哥哥压榨,现在是被森鸥外压榨,但是,这也太糟糕了吧! 身为神明本来生长周期就比较长,成年时间也要远比他人久,如果再不能乖乖呆在横滨吸收营养,中原哥哥怕是真的要等上两百年才长身高了!!! 津岛琉生想到一向温柔可爱的中原中也,再想想对方那被自家哥哥嘲笑的身高,忍不住想要帮上一把。 正好最近港口黑手党在和“组合”进行合作,目测又要派人手出差,倒不如把比水流这一群家伙塞过去,中原中也就可以顺势留在横滨了! 津岛琉生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说道,“我会给你下一个制约,你必须听从港口黑手党的命令行事,当然,是和津岛家无关的那些命令和任务,你的那些手下也可以跟着你一块走,森先生是不会拒绝你们这群人才的,做得好,还可以做干员呢!” 比水流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给自己一个黑手党的晋升渠道,一时有些纳闷,“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做生意就是要有来有往,你去给森鸥外打工,森鸥外看在你的功绩上,肯定会很乐意跟我继续合作,那可是一个冤大头呢,再说了,你擅长的只是技术方面,就算你再安排多少的保护措施下去,妖怪上去你照样要完蛋,和我们家的业务一点也不冲突。” 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比水流的疑问,津岛琉生将自己的头发捋至耳后,“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看过了,新的绿之王就要诞生,你要死还是要活。” “我敢发誓,地狱的生活绝对要比你在港黑过的惨,至少,你连工资都没有,亡者是不需要休息的,你要是累了,把你打死,你就会精神饱满的复活,可以继续工作了!”他威胁着比水流,完全没有留面地抹黑了一把鬼灯。 相信鬼灯看在自己要给他的各种实验材料上,不会介意自己这点小抹黑的。 比水流嘴角一抽,显然是被津岛琉生口中的话所惊到。 事实上,这个听起来就很惨啊,太宰治小时候自杀,长老们就是用这样的话吓唬对方,结果被聪明机智的太宰治直接戳破了谎言……好吧,其实是津岛琉生告诉太宰治真相的。 德雷斯已经懒得等下去了,手一抬,几个人的身下就出现了德累斯顿石板的花纹,力量在身上沸腾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漂浮在空中,一点点的化为光点散在空中,久久未消失。 “我答应你!”感受到生命力从体内流失,比水流一咬牙,立马答应了津岛琉生。 津岛琉生眼睛一亮,手伸出,画了一个玄而幻之的符文,符文落在比水流的身上,化为一股力量融入对方体内,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彻底消失,几个人再也难以从体内感受到任何的力量,就算如何挥舞,再也没有力量出现。 王权者真的被解雇了! 在这一刻,所有人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磐舟天鸡盯着眼前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比水流,忍不住心中的情绪,流下了泪水。 比水流的确活了下来,本该死去的对方在达摩克利斯之剑消失的前一秒接受了津岛琉生的符文,成功地扛过了死亡的那一关,时间在他身上永远停留在这一秒。 津岛琉生其实并没有复活比水流,他只是将比水流的时间停住了。 异能力“时间回转”,这是津岛琉生一直以来隐藏的另一个异能力,使用这个异能力的限制比较大,但是力量也非常强大。 只能够在只有一个人死亡的地方使用,死亡者与津岛琉生需要具有协议或者约定,死亡者必为人类,死亡者死前拥有巨大的活下来的祈愿,使用力量的时候身边必须有一个神明注视一切…… 如果达成这些条件,津岛琉生在那个时候可以随意操控时间,对时间线进行折叠或者删除,又或者是固定。 津岛琉生从不觉得自己的力量可以使用在太宰治的身上,因为自己的哥哥从来没有想要活下来,他只想要死去。 但是比水流不一样,在这个地方,死亡的人只有身为人类的比水流,对方答应了自己会前往横滨港口黑手党入职的要求,有着巨大的想要活下去的祈愿,旁边还有一个祈愿神在围观着。 所有条件都达成,所以可以成功使用这个异能力。 津岛琉生控制了比水流的时间,将对方的时间彻底地定格在了死亡的前一秒,当然,这个东西是可以调整的。 凡是被津岛琉生操控过时间线的人,津岛琉生就可以随意再度操控,或者说,只要琉生想要这么做,比水流随时都可以原地去死。 只要比水流想要活下来,对方就不会去触碰津岛琉生的底线,或者说,连试探都不愿意。 比水流也意识到这一点,看向津岛琉生的眼神微变,却又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表示自己会遵循约定去港口黑手党入职,随后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拉着磐舟天鸡去到角落处。 是的,为了让比水流成为一个优秀的社畜,津岛琉生顺带着把对方无法正常行走都给改了一下。 比水流最初是因为没有生命力和腿部有所受损才一直呆在轮椅上,现在被改了改,已经完全可以自行行走了。 “既然这样,之后就跟我去找中原哥哥报道吧!”津岛琉生很满意比水流的识相,聪明人就是这一点好,不会随便问东问西,也不会去找死。 德雷斯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索性直接说道,“正好你们齐聚一堂,我就顺带着把新一代的王权者封了吧。” 他如此说着,根本不打算给这群人其他的舒缓时间,手一挥,身上散发出六色光芒,还有一道虚无缥缈的气息从他的身上飘乎而出,这分别代表了七个王权者的存在。 津岛琉生立马把目光投向了外面的世界,果然瞧见了在外面空中浮现出来的几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眯起眼睛,津岛琉生看了看那些地方的位置,忽然发现有两个位置看起来有点眼熟……话说,那好像是我家的出版社还有我们居住的那个酒店! 再看看上面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颜色,出版社上面的是灰色的,而自家酒店上面的是无色的! 津岛琉生:!!! 猛地扭头看向德雷斯,便得到了对方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哦,夏目贵志是灰之王,你的哥哥……是无色之王哦,一个是守护,一个是混沌,是不是非常适合呢?”德雷斯笑着,挥了挥手,送别了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的津岛琉生。 待津岛琉生离开后,他看向其他的王权者,淡淡地说道,“赤王安娜,青王伏见猿比古,还有国常路早已选定的黄金之王已经上任了,你们不打算去看看吗?” 宗像礼司推眼镜的动作一顿,忍不住问道,“伏见猿比古?” “对,伏见,我很喜欢他,有什么问题吗?”德雷斯挑眉看向宗像礼司,“还是说,你是个连自家手下上位都忍不了的家伙呢?” 这句话里面的挑衅意味满满的,让宗像礼司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德雷斯的不满。 德雷斯冷笑了一声,完全不打算解释自己对他的不满从何而来: ——当然是你这个家伙居然跑到琉生家里接琉生,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凭什么你可以有! ——不过就是个青色崽崽,还敢让琉生帮忙解决无色之王,这种事情你就不会自己动手吗?连无色之王都搞不定的废物! ——江户川乱步我就不说什么了,太宰治是琉生哥哥,你这个崽崽居然在爸爸我之前就和琉生见面了!我记住你了! 第55章 德雷斯才不想要说自己是因为这种孩子气的事情才对宗像礼司发脾气呢,他撇过头,忽视掉对方,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眉眼间那因津岛琉生而出现的笑意悄然散去,重新变回了国常路所熟悉的那个冷漠的祈愿神。 目光落在国常路和威兹曼的身上,德雷斯轻声说道,“你们两个好友好好叙旧吧,我去找安娜玩。” 说完这句话,他又意识到哪里不对,为什么自己要和国常路大觉报备自己要去哪里啊! 国常路大觉看着德雷斯说完话之后身子一僵,气呼呼地离开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显然,他已经意识到德雷斯的想法了。 他对于德雷斯一直秉持着大人的态度,作为一个合格的爷爷在那儿看着德雷斯人前高冷人后炸毛的模样,总有一些想要逗弄对方的想法。 国常路大觉认为,让德雷斯和津岛琉生接触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身为国常路家的家主,国常路大觉也曾经和的场静司一样前往那次津岛琉生的登场宴会,或许是他对力量的敏锐,又或者是他一个老爷爷在看到那么小的孩子的时候生出的怜悯,他一度觉得津岛家对津岛琉生的要求太高了。 津岛琉生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却要承担起所有的一切,他真的可以撑下来吗?可以担负起津岛家所有人的信仰吗? 是的,国常路大觉看的出来,津岛家将自身的信仰托付给津岛琉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家族的行为,他们在造神,而且是已经成功了一半的状态,津岛琉生那个孩子到底算是悲哀还是算幸运,国常路大觉也没有资格去评价这些事情。 大家族就是这样子,尤其是源远流长的家族,总是有那么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是成立不过几十年的非时院不也出了做人体试验的家伙吗?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津岛琉生是一个好孩子,他的确是撑下来了,熬过那段最艰苦的时光后依旧可以展露笑颜,这个孩子是坚韧的藤蔓,一路向上攀岩,从不停留。 国常路大觉轻呼了一口气,抛却了这些想法,和自家难得肯从飞艇上下来的小伙伴威兹曼询问起情况,“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自从来到此处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威兹曼终于开口了,“我看到御柱塔上面出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 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国常路大觉明白,威兹曼这是在担心自己呢~ 之前绿……比水流也曾经来过一次,但是那一次的御柱塔上只有自己和比水流,威兹曼并没有出现,这次是因为一共来了四个王权者,担心年老的我出事吗? 他看着威兹曼那依旧年轻的面容,低声说道,“威兹曼,怕是要让你看着我离开了……” 微睁大眼睛,威兹曼心头一震,此时此刻的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眼前的中尉已经和自己离开时相差的过于远了,时间的流失总是在这样子不经意之间出现,没有给人任何捕捉的机会。 因为自己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时间流失的情况,威兹曼甚至都忘记了,中尉和自己不一样,是会老的啊…… “如果不回来的话,大概连中尉都要彻底失去了啊……”威兹曼喃喃着,忽然露出了笑容,“中尉,接下来的时间可能需要你多加指教了。” “你这个家伙肯下来我就很满意了。”国常路大觉扫了威兹曼一眼,没有说其他的东西。 威兹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离开此处的那几个前·王权者的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 津岛琉生在听到自家哥哥成为无色之王的时候,立马就离开了御柱塔,冲回了酒店。 打开房门长驱而入,津岛琉生用力地打开太宰治的房门,正好瞧见了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太宰治,两人对视,一时竟有些尴尬。 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自家哥哥虽然瘦弱但很有料的身材,津岛琉生平静地唤道,“哥哥。” 太宰治着实是有些尴尬了,但下一秒这个心情就被他丢到了脑后。 拾起床上的衣服床上,他朝着津岛琉生招了招手,示意自家弟弟过去他的面前,手在床上拍了拍,问道,“怎么了?急冲冲地跑回来。” “哥哥是无色之王吗?”津岛琉生直截了当地询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他觉得这还是一个挺需要思考的问题的。 至少,从各种层面上来说,太宰治成为无色之王不一定是一个好事情。 先不说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事情,津岛琉生肯保证,连心跳都可以控制的太宰治绝对不会面临诸如于掉剑的事情,但是,成为无色之王后带来的一系列麻烦却是毋庸置疑的。 事实上,异能力者,权外者,王权者还有里世界之间有着一条非常清晰明确的压制线,里世界的大家族们只手遮天,区区王权者和异能力者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连理会都懒得做。 如果太宰治单纯是一个异能力者,现在又成为王权者,那倒没有什么,但是,太宰治的原名是津岛修治,他是津岛家的大公子,津岛家现任家主津岛琉生的哥哥。 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不只是利益,还有无数的麻烦,里世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要威胁津岛家而对太宰治动手,太宰治本人只能够屏蔽一切其他力量的攻击,但是,里世界的人并不是只会那些阴阳术之类的东西,体术他们也是有所擅长的。 只要找对方向,太宰治并不是无法攻破的难关,甚至,会是一个取巧的方向。 太宰治也知道这一点,他伸出手摸了摸津岛琉生的头,看着这个担忧自己的孩子垂下头蹭自己手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琉生是在担心我吗?”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突然感慨了起来,“真好啊……琉生也有担忧的心情了。” “哥哥,”津岛琉生叫了一声,抬起头盯着太宰治,抿着嘴,显然不是很开心,“哥哥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很担心哥哥的。” 他如此说着,撇过头轻哼了一声,“如果哥哥一直都不珍惜我的话,我可是会走掉的。” “是是是,琉生是宝贝的人鱼,需要照顾和珍惜,对吧?”太宰治调笑着,显然没有怎么把这个话当真。 眼底闪过一道流光,太宰治压低了声音,“无所谓了吧,这种事情,我已经作为‘大庭叶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就算动了什么歪心思,我相信琉生会为我挡下来的。” 手指收回,把玩着津岛琉生的长发,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在确定某个事情的真实性一样,“你会像过去一样,对吧?” 眨了眨眼睛,津岛琉生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茫然,下一秒又笑了起来,抓住太宰治的手,说道,“当然了!我会保护哥哥的,那些对哥哥不利的人,我都会斩除的!” 太宰治盯着津岛琉生的眼眸,没有错过刚刚的那一丝茫然,心下瞬间有些无奈与叹息。 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琉生之于我是弟弟,他对我只有对待哥哥的感受,而没有……记忆。 是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还是只丧失了我离家出走的那部分记忆呢? 太宰治思索着其中的答案,却没有直接把问题问出来,而是转移了话题,“不过,无色之王的力量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啦~” “咦?是什么力量?”津岛琉生眼睛一亮,显然对这个部分很感兴趣。 他之前就有预感到可能德雷斯会把王权者的位置塞到自己或者自家哥哥的头上,如果是自己,那就是白银之王,如果是自家哥哥,那就是无色之王,只不过,无色之王的力量是无法确定具体情况的。 虚无缥缈的透明色调,带来的也只是令人遐想万千的力量,除非他自己展示出来,又或者是告知他人,没有人会知道无色之王掌握的是什么力量。 值得庆幸的是,太宰治对津岛琉生并没有什么保密的打算。 他伸出手,戳了戳津岛琉生的脸颊,软软的感觉一如既往,太宰治压低了声音,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念道,“是记忆方面的力量哦。” “记忆?”津岛琉生无法完全理解这个力量是什么意思,因为记忆也可以分为很多种,修改记忆,封印记忆……零零总总还是有很多种类的,总而言之就是和记忆层面有关了。 太宰治没有多说,只是按住津岛琉生的肩膀,将这个孩子往房间外面推去,“好了好了,快去工作吧,你难道不需要知道其他的王权者是谁吗?” “那种消息月离他们会发给我的啦……”津岛琉生嘟囔着,还是顺从地被太宰治推出房间,看着房门在自己的面前关上,他脸上的笑意一顿,悄然收敛,化为直线的冷漠。 伸出手轻轻地按在门上,津岛琉生垂下头,长长的黑发掩去他的神色,嘴里喃喃着,“记忆……总感觉哥哥刚刚在试探我,为什么呢?” 没有寻找出答案,津岛琉生把这个有些异常的地方记在了心上,重新扬起笑容,去到书房工作了。 待津岛琉生彻底离开后,太宰治才把一直按着门把手的手收了回来,他转过身,靠着门缓缓地滑落坐在地面上。 鸢色的眸中闪烁不出任何的光彩,暗淡而冷漠,却又在片刻后再起流光,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抬头轻笑着,“哈……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太宰治成为无色之王的时候,正好是在浴室里洗澡,脚下突然就出现了德累斯顿石板的花纹,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他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这是被选中了。 他没有抬头去看头上是否挂着一把虚无缥缈的透明达摩克利斯之剑,而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撑住墙壁,手捂着自己的头,巨大的疼痛险些让他昏过去。 所幸太宰治撑住了,头脑涨涨的,在成王的瞬间,所有王权者都会得到的信息蜂拥而至所导致的疼痛却比不上力量觉醒带来的感受。 太宰治的力量是记忆相关的,准确来说,是“记忆复刻”。 所谓记忆复刻,便是可以将记忆作为无数个小结分类,复刻保存,随时可以调取出来。 按道理来说,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力量,但是到了太宰治的身上,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结果。 在得到记忆复刻带来的那堆记忆后,太宰治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那个德雷斯……真是给我抛了一个大麻烦啊!虽然里面有大部分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疼痛感逐渐消失,太宰治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大量的记忆碎片所带来的负面效果,逐渐恢复正常,他也能够自然地关掉水龙头,擦拭好身体,走出浴室。 只来得及把重要的关键记忆看了一遍,太宰治就看到了直接冲入房间的津岛琉生。 眼前的津岛琉生面露着急和焦虑,似乎是在努力地追逐着什么,又好像是在担忧着什么一般,像极了记忆里更大一些的津岛琉生。 面前十七岁的津岛琉生穿着休闲服的身影和那个十九岁穿着狩衣的津岛琉生渐渐重叠,同样的焦虑与紧张,同样的悲伤与茫然,那些神色是如此的相似一致,甚至最后两个形象完全合在了一起,让太宰治有几分分不清彼此。 但是,在津岛琉生喊出“哥哥”的时候,太宰治就猛然清醒了。 是了,“哥哥”,这个称呼只有眼前的津岛琉生会如此叫自己,十九岁的津岛琉生叫自己的时候用的是“兄长大人”这样更有尊称意味的称呼,这两个人是不一样的,同样,记忆里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也是不一样的。 太宰治从记忆复刻里看到了一个和这个世界相似而又不同的世界,在那里,自己依旧是从港黑离开后加入武侦的太宰治,但是,在二十四岁的那一年,津岛琉生并没有出现在横滨,更没有和自己重逢,自然也没有现在这样一大堆的事情发生。 津岛琉生的生活与自己的生活自从离家出走的那一年开始就是平行的两条线,直至自己二十六岁的时候再度相交。 津岛琉生来到了横滨,但是,自己也已经要死了。 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时间,自己在那最后的时光瞧见了街道尽头的津岛琉生。 夕阳打下的光辉为津岛琉生制造出一片剪影,长长的影子在地上延伸,却没有能够来到自己的身前。 自己努力地朝那个方向张望着,就像是在眺望着什么一样,津岛琉生则一步步走来,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更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他是如此的冰冷与陌生,一如自己留给对方的印象,津岛琉生喊了一句“兄长大人”,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好奇与茫然,就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印象,也没有任何的记忆。 太宰治应了他一声,最后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终于来到自己面前的弟弟,便失去了意识,陷入到了死亡之中,不再回归。 记忆在这一刻停止,没有其他的痕迹,太宰治看完后印象最深的便是津岛琉生的陌生眼神和好奇语气。 津岛琉生不记得自己,至少在那个记忆里,对方是不认识自己的。 太宰治知道,身为人鱼的津岛琉生其实记忆力是非常好的,虽然对他来说,漫长的寿命中会有很多不值得记忆的东西被丢弃,但是,和自己这个哥哥的过去不应该是那个部分。 那么,那个津岛琉生遇到那个自己的反应,只能够说明对方没了那一部分的记忆,或者是没有了那一部分的情感? 太宰治不知道答案是哪一个,但是在想到这边世界津岛琉生遇见自己后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得自己可以考虑试探一下。 作为一个好哥哥,太宰治对津岛琉生一直以来的破绽其实是有看在眼里的,但是从未去过问。 津岛家对津岛琉生是秉持着什么态度,他也没有问过,因为这个自己是没有立场和资格去过问的。 一个连里世界都踏不进去的存在,虽然可以得到津岛琉生的庇护,但也只是止步于此了,别想要再得到更多了。 太宰治没有任何有关里世界的资源和信息来源,所以没有办法知道更深的东西,上一次自己跑去见祈愿神也是为了知道一些津岛琉生的事情,结果那个家伙嘴严的很,什么都挖不出来。 不过,德雷斯上次和自己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一些东西,你按照那个推断一下应该没有问题”这句话,应该指的就是自己成为无色之王的事情吧? 太宰治心里惊起万丈深渊,面上不显,依旧和津岛琉生聊着天,漫不经心地发出了一丝试探的声音,得到了一闪而过的茫然眼神,这个眼神已经证明了很多的东西了。 将津岛琉生推出房间,太宰治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答案了——津岛琉生失去了有关自己离家出走那段时间的记忆,时限应该是在两年的部分,也就是自己十二岁到十四岁的那个部分。 他顿时感觉有些头疼,什么记忆失去不好,非要失去那个部分的记忆,对于津岛琉生和自己,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还好,至少津岛琉生是记得自己的,或者说,津岛琉生是拥有和自己的那一份感情的,在这个基础上,重新建立彼此的兄弟关系,一如津岛琉生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子,就可以了。 太宰治还是很喜欢津岛琉生的,甚至可以说是个隐藏的弟控,他对于津岛琉生的要求非常低,低到有时候其他人看过来还会觉得太宰治这个家伙是不是被穿了,居然做出这样子完全不符合他原本人设的行为。 但是,这是太宰治从小就和津岛琉生度过的时光里培养起来的习惯,宠爱着这个自幼就只有自己的弟弟,给他讲睡前故事,在对方摔倒的时候哄着他,注意他的饮食和身体健康,照顾他的一切…… 这些都是身为哥哥的太宰治在做的事情,甚至到现在看到津岛琉生后就会忍不住去做这些。 总是会担心啊,这个孩子没了自己后的生活到底过的怎么样?明明是那么依赖我的一个人,大概会非常崩溃吧?像以前一样找不到洋娃娃后会娇气地哭出来,然后找我要安慰的抱抱,要我哄着他睡觉。 津岛琉生以前是这么娇气的孩子啊,现在也成长为了一个可靠的家主了呢,连文书都可以自己批阅妥当,家族事务上手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样子一路成长过来,津岛琉生的过去有那么多东西是自己缺席的时光里出现的,作为哥哥,偶尔也会觉得有些悲伤啊…… 明明在你小时候的生日许下那个“希望哥哥可以陪我一辈子”的愿望时就答应过了,会陪着你,会看着你长大,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和你一同感受这个世界,最后却是在离家出走的那一刻,所有的诺言都破碎掉了。 苦笑了一声,太宰治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上的不稳,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将那些突然塞进脑海中的记忆都丢到一边去。 平复好心情后,他缓缓地放下了手,脑海中交叠着津岛琉生不同的模样—— 小小只的津岛琉生抱着枕头鼓起腮帮要和自己一起睡觉的模样,六岁的津岛琉生拉着自己一起吃蛋糕的模样,十七岁的津岛琉生在楼梯口堵住自己的得意模样,还有另一个自己记忆里那个二十岁的津岛琉生投递来陌生而好奇的眼神的模样…… 那些模样叠加在一起,共同构筑出了太宰治心中的津岛琉生——那个名为“津岛修治”的哥哥心中最重要的宝贝弟弟的模样…… 第56章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居然因为无色之王的职位拥有了其他世界的记忆,甚至看到了另一世界截然不同的自己,他只不过是隐约意识到哪里不太对,琢磨了半天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手里的笔不断地批改着文书,津岛琉生神色认真严肃,似乎全神贯注在工作上,实则脑子里已经飞到天上去了。 不知道哥哥的“记忆”能力到底是指哪个方面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担心,或者说,有些不安的感觉? 是因为我太敏感了吗?哥哥刚刚好像在试探我?是因为记忆部分的原因吗?刚刚的对话里……“像以前一样”这个部分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的吗? 津岛琉生眯起眼睛,挥挥手,和身侧的巴利小声地叮嘱了一番,便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书。 巴利很快就回到了津岛琉生的身边,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小的箱子。 咬破手指,津岛琉生将自己的血涂在箱子上面,画出一个符文,打开了箱子后取出其中的本子。 这是他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自己小时候的每一天的生活日常,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和太……津岛修治有关。 随意地翻开其中一页,津岛琉生重新翻阅起了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希望可以从中寻找到一些答案。 【6月8日,晴天 哥哥的生日就快到了,不知道要送哥哥什么礼物比较好。 哥哥的梦想是可以成功自杀,虽然成功率很小就是了,难道要送哥哥可以帮助他自杀的工具吗?那样就不是一个人自杀了,而是有人协助性自杀了,哥哥大概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上一次哥哥生日的时候,我送的礼物是“陪哥哥一起跳河”,结果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呢!哥哥看起来不喜欢别人跟他一起殉情,又不能够送自杀的工具,这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津岛琉生盯着里面的“陪哥哥一起跳河”这个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算是现在的哥哥,也不喜欢我陪他跳河呢,明明就算我跳了也不会死的……” 他向后翻了翻,找到了四岁的自己送给太宰治生日礼物的那一天的日记内容。 【6月19日,暴风雨 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我最期待这一天了,早上四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幸好哥哥睡得熟,我把我的小熊塞到哥哥怀里假装是我,哥哥就没有发现啦! 我准备的礼物是哥哥最喜欢的蟹,我本来想要哥哥一大早上起来就可以吃到蟹肉火锅的,结果长老说起床吃蟹肉火锅对身体不好,哥哥本来就比较柔弱,还是算了吧,中午再做这个。 我搭上了我的式神柳月的飞翔之旅,它带着我来到了长老说过的那个会大早上开始卖海鲜的市场,确实是有很多的人。 啊……对了,那个时候长老们其实是跟在我身后的,虽然他们一直在隐身和隐藏气息,但我还是感觉到了,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不过,买蟹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海鲜市场不能够刷卡呢,明明之前去商场什么的都可以刷卡的,幸好柳月拿了现金帮我付了钱,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很多东西都很顺利,买完了蟹我就回家啦,把东西放在厨房,钻回了哥哥的怀里,哥哥貌似睡得很沉,并没有察觉到我出了门。 我可是很厉害的,虽然火锅是那么大的东西,但我中午把它搞出来了!作为哥哥的生日礼物送到了哥哥的面前,哥哥很开心呢,还给了我一个脸颊吻。 哥哥一开心就会这样子!说是以前妈妈对他也是这样子的,奖励的时候就要这样子做,不过,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长老们也没有说过我的爸爸妈妈的故事,要不是哥哥和式神们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和哥哥绝对是亲兄弟,我可能还是会觉得自己是收养过来的,因为族里的小伙伴们跟我说,他们都是爸爸妈妈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呢! 不知道是哪里的垃圾桶有这么多孩子,我以后长大可不可以去同样的地方捡个像哥哥一样厉害的孩子呢?】 津岛琉生盯着最后那句童言童语,歪了歪头,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至身前,他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怎么可能捡的到呢?就算捡了孩子,那也不是名为津岛修治的男孩了……” 他的手指在日记本上摸着,落在有关“爸爸妈妈”的部分,手指微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飘乎: “不过,妈妈吗?真是让人怀念啊……那个完全不知道真相与现实的过去,因为有哥哥在,那个我才能够这么幸福和开心吧?” “大人……”一旁的巴利听到这话,忍不住提了一句,“大人现在也很好。” “是吗?你们觉得好就可以了,”津岛琉生愣了一下,双眼弯成了月牙状,眯着眼轻笑道,“你们对我满意,便是我感到最幸福的事情了,我啊,现在的目标就是希望津岛家的大家可以过的幸福快乐,这就足够了。” “比起我们,我们更加希望大人可以幸福快乐。”巴利如此说着,朝着津岛琉生单膝跪地,垂头表示自己的忠诚,“只待一日大人成神,我愿化为大人的神侍,永远侍奉在大人的身边。” “成神什么的,我现在不想听,知道吗?”津岛琉生轻声念道,挥了挥手,示意巴利起来,不要再提这个话题。 里世界的其他人看得清楚,身为局中最重要的存在,津岛琉生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到底肩负了什么。 身为津岛家唯一一条妖怪人鱼,津岛琉生是这个家族最重要的珍宝,也是这个家族的信仰所在。 津岛家是最不像人类的阴阳师家族。 遥远的平安京时代,津岛家的家主和人鱼小姐结为连理,血统一路传承下来,每隔五代,家主便会和人鱼结为连理生下后代,可惜,这些后代里面没有一个人可以返祖成为人鱼妖怪,唯独在津岛琉生身上看到了希望,最后他们的确看到了传说中的结果。 津岛家的分家则是可以随意决定自己的婚姻,和人类也好,和妖怪也好,都可以,因此,津岛家的分家里有无数的返祖妖怪。 细算的话,分家的祖先里面妖怪的比重其实达到了百分之三十这个惊人的比例,这也导致分家的战斗力一直以来都非常强大,但是,津岛家从未出现过分家与本家相争的问题。 这是因为津岛家的使命,因为津岛家的本家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维持着血脉的纯正与血脉力量的特殊性。 人鱼一族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他们是长生的密码,也是时间的见证者。 无论津岛琉生是否是妖怪人鱼,他都要承担起身为家主的职责,肩负这个家族的兴盛未来,还有接下上一任传承下来的见证时间的任务。 不过,津岛琉生是一条妖怪人鱼,不是普通的返祖妖怪,而是彻底剔除了体内近乎全部人类血统的人鱼妖怪,他体内百分之九十九的血都是妖怪之血,人类血脉稀少到了极致。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和人鱼妖怪一样活很久很久,久到至少上千年。 甲子年不过是他的一个计量时间的单位,对于津岛琉生来说,时间的流逝是根本寻找不到什么答案的,风云变化也不过是眨眼睛的事情。 前一秒森鸥外还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或许津岛琉生睡一觉醒来,甲子年过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早已易位无数人了。 所以,他不是很在意森鸥外可以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在意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 对于近乎于无限生命的存在来说,时间这个概念早已模糊,他们已经不会用人类的心态来看待一切,神之角度才是他们常用的视角,当然,这主要是人鱼才会有的事情,普通妖怪还是很乐意和人类接触并且观察一切的。 津岛琉生是寿命漫长的人鱼,还是津岛家的家主,因为难得出了一只真·纯血人鱼,家族里的信仰都集中到了津岛琉生的身上。 低位的神明不过是呼应人类愿望而诞生的更高一层的存在,诸如于夜斗神和祈愿神都是从人类的愿望中诞生的,津岛琉生虽然本就存在,但是在津岛家的信仰加持下,他也在逐渐的发生变化,朝着低位神明的方向发展,总有一天,他会成为神明。 这是津岛家,甚至整个里世界都认可的事情,神界也在暗戳戳地关注着,注视着这位未来可以成神的人鱼妖怪。 但是,津岛琉生不是很想要成神,或者说,他不是很在意自己是否需要成神这个事情。 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事情,既然都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那就不要去寻找什么了,津岛琉生不过是想要在成神之前寻找到更加有趣的事情罢了。 异能力“丘比特”给他带来了无数的乐趣,同样,寻找到的哥哥太宰治也给予了他新的乐趣,津岛琉生并没有办法说自己现在对太宰治的心态到底是一个弟弟面对哥哥的亲情,还是一个半神面对有趣造物的感兴趣。 唯一知道的就是,太宰治这个人很有趣,有趣到就算没有兄弟这个层面,津岛琉生也想要在附近围观着他的一切。 即使津岛琉生知道自己来到横滨后确定的目的之一是需要对太宰治进行一定的行动,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在那个东西没有造成威胁之前,开心地过着兄弟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随意地把这些随着巴利的一句话而飞起来的思绪丢到一边去,津岛琉生再度看向手中的日记本,翻阅起了后面的内容,他现在要找的是自家哥哥思考自己记忆的问题的部分内容,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翻了翻,津岛琉生成功找到了最后的日记内容。 【3.23,阴天 今天打雷了,雷声轰鸣的那种,感觉整个地都震了起来呢!哥哥跟我说可能是雷神和电神在打架,所以才会雷电交加,我没有反驳哥哥的话。 哥哥是一个柔弱的普通人,看不到妖怪和神明,自然也不知道,其实在天空上打架的是财神惠比寿和建御雷神呢! 长老们和我说过,这一届的惠比寿财神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神明,居然觉得妖怪可以造福人类什么的,然后去搞了天照大御神无法接受的术法,结果被天照大御神追杀了。 那个叫做建御雷神的存在就是来追杀惠比寿的神明大人呢,长老们支起了保护罩,家族里的防御阵法也都升起来了,以防打架的神明大人们波及到我们这边,不过也没有关系吧?我们津岛家可是被黄泉女神庇护的存在,不会有问题的。 说起黄泉女神,那个叫做惠比寿的财神就是傻乎乎地相信了某个人类的话,一头撞进地狱投伊邪那美女神的神器呢,没有被秩序规则象征的鬼灯大人一狼牙棒打飞真是太幸运了。 哥哥和鬼灯大人见过面,不过,他貌似没有看到鬼灯大人,倒是鬼灯大人看上了哥哥……的才能。 我才不会把我的哥哥让给鬼灯大人呢!去鬼灯大人那边打工特别累,要996的哦!超级超级累的,像哥哥这种喜欢自由的人肯定会受不了跑掉的! 所以,那天我直接拒绝了鬼灯的邀请,才不要带着哥哥去地狱转一圈,我要保护好哥哥的自由身! 不过哥哥不知道这个事情,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哥哥的无效化和鬼灯大人的魔法免疫有点像,就是力气没有鬼灯大人那么厉害,以后我找个强大的妖怪保护哥哥,哥哥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后面是一大堆担忧津岛修治会不会出问题,会不会被鬼灯抓去996工作的事情,津岛琉生果断跳过了大段大段的内容,落在了偏后面的位置。 【……总而言之,我一定会保护好哥哥的!哥哥说过会一直陪着我,我们本就相依为命,以后也要这样继续下去才可以! 哥哥说明天想要和我一起去开新的“副本”,不知道会是哪里呢?上一次和哥哥在家里开“副本”的时候直接撞见了先祖大人呢,被教育了一顿,抄了一百遍家训,手可酸了,不过我还是很期待明天的开副本!】 津岛琉生看到最后的话,手一抖,显然也是想起了悲伤的经历。 津岛家的本家在他之前一直以来都出不了一只返祖人鱼,更别提妖怪人鱼,但是,他们每隔五代都会联姻的人鱼可是正宗的纯血妖怪人鱼啊! 那群人鱼祖宗们活的可好了,在津岛家作为长老一呆就是上千年,甚至那位平安时代和津岛家先祖在一起的人鱼小姐先祖还保持着靓丽的容貌,走出去绝对可以引来无数人的爱慕目光。 津岛琉生作为一只可爱的人鱼幼崽,在津岛家的时候,除了要工作,就是被这群人鱼祖宗们□□着。 各种各样的妖怪教程,听人鱼祖宗们追忆过往,接受人鱼祖宗们爱的揉搓,那都是津岛琉生的常态了。 分家的孩子做错事情最多是面对一两个妖怪血统祖宗,津岛琉生面对的那可是上百个人鱼祖宗!光是从数量上就足够惊人了! 甚至,有时候津岛琉生都在思考,他们家是不是把人鱼族都相亲了一个遍,再这样下去,津岛家迟早要直接合并进人鱼族成为一个分族! 不过,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毕竟津岛家又不只是人鱼族一个妖怪血脉族种,其他族种还有一大把呢,那些妖怪祖宗们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上百个,甚至比津岛琉生的人鱼祖宗们多。 所以,每次开大会的时候,津岛琉生都是战战兢兢的,天知道他一个人鱼幼崽站在主位上面对着几百个上百岁甚至上千岁的妖怪们到底是什么心情。 不过妖怪祖宗们对插手津岛家事务一点兴趣都没有,最多就是围观一下自己愚蠢的后裔们的日常生活,接受津岛家的供奉,保护一下自家后裔和津岛家其他成员,甚至偶尔会跑来rua一把津岛琉生这只罕见的幼崽。 津岛琉生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家族家主,在祖宗们面前,那就是一个团宠幼崽,哼一声都有一群祖宗盯着哄着的那种。 不过,做错事后得到的惩罚也很可怕,最轻的处罚就是日记本里的这个,把津岛家的家训和人鱼族的族训罚抄一百次。 只不过,日记本里的那个自己还没有觉醒人鱼血统,不需要去抄什么人鱼族族训,少了一项内容。 津岛琉生长呼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开副本”这个词语上。 看来,哥哥所说的内容就和这个东西有关系了。 不过,开副本?家族里有什么值得开副本的地方吗?除了那些祖宗们平日里休息的那些地方,也没有什么会阻拦自己和哥哥的地方啊! 津岛琉生歪了歪头,完全没有能够找到答案,不过,回想起自己翻阅日记本的目的是找到哥哥所说的那部分记忆是什么,现在看来也就是这个部分了。 他翻了翻后面的书页,什么字都没有找到。 这已经是最后的记录内容了,幼年的津岛琉生的日记只记到了这个位置,再之后就是他觉醒血统成为妖怪的事情了。 成为人鱼妖怪后,津岛琉生都不需要写日记什么的,或者说,连日记这种东西都想不起来,每天都被人鱼祖宗们往脑袋里塞一大堆知识,哪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东西啊! 他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没想到写日记这是正常的事情,下一秒又随之泄气,正因为没写,才不知道那个“副本”是什么后续。 到底是什么呢?让哥哥对我产生了试探心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津岛琉生的心里痒痒的,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却又捕捉不到具体的讯息,那到底是什么呢?和这个东西有关系吗? 忽然双手一撑,津岛琉生站起身,将日记本重新封锁在特制的箱子里,扭头跑到了太宰治的房间门口,手抬起又放下,斟酌了许久,还是选择了敲门。 太宰治过了一会儿才给津岛琉生开了门,津岛琉生往里面随意地扫了一眼,瞧见了有些凌乱的床铺,显然哥哥刚刚是在床上休息呢。 没有多想,津岛琉生抬起头,看着太宰治,直截了当地说道:“哥哥,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刚刚整理完记忆的太宰治盯着眼前的津岛琉生,心里勾勒着对方现在的模样的轮廓,再在心中勾勒其他世界津岛琉生的模样轮廓,感慨着还是面前这个弟弟看起来比较顺眼。 “哥哥刚刚是在试探我吗?”津岛琉生觉得面对自家哥哥,隐瞒其实没有什么效果,尤其是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哥哥可以告诉我吗?” 要真诚,要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然后用漂亮的眼睛盯着哥哥,当哥哥把目光转移的时候,你就成功了! 津岛琉生睁大了眼睛,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与好奇,这种目光让太宰治有些不适,在对方偏头移开目光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掌握的对哥哥的三百种方法一如既往好用。 他笑了起来,伸出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认真地说道,“哥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没有关系的哦,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会陪着哥哥一辈子,直到哥哥离世的那一刻,所以,哥哥告诉我答案好吗?” 太宰治面对着津岛琉生这期盼的目光,着实是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小只的津岛琉生跟自己撒娇的模样,只能够深深地叹了一声。 太真实了,自己面对琉生永远都没有办法彻底拒绝对方啊……不过,这应该也有琉生深知怎么“对付”我的原因吧? “就算告诉你,你也做不了什么,我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揉了揉津岛琉生的头,他甚是无奈地说着,也相当于在跟津岛琉生“投降”了,显然,他对于津岛琉生的撒娇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既然这样,那就告诉琉生吧,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就算没有成年,琉生也是一个成熟的家主了,这个孩子说不定早就知道什么了,就像是他一来横滨就可以自然地避开了自己对他的目的的揣测和试探一样。 太宰治盯着眼前的津岛琉生,不愿意错过他的任何反应,嘴里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我啊……看到了其他世界的我的记忆。” 第57章 津岛琉生盯着太宰治,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捂住那双鸢色的眼眸,他凑近过去,将太宰治轻轻搂住,压低声音,说道,“哥哥……没事的。” 光是看到太宰治刚刚的神色,津岛琉生就可以明白在太宰治看到的未来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才导致自家哥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再结合一下太宰治试探自己是否具有记忆的事情,他已经整理出了大致的思绪。 平行世界里的自己没有了记忆,所以,没有如同自己一般凭借着直觉来到横滨,更没有和平行世界的哥哥重逢,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导致哥哥出现这样的情绪。 会是什么呢? 津岛琉生轻拍着太宰治的背部,心里百转千回,猛然想到了一个东西,抿了抿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我没事的。”太宰治在津岛琉生的轻拍安抚之下渐渐缓和了情绪,他伸出手,将津岛琉生推开了一些,保持了彼此之间并不算疏远的距离。 他再度扬起了笑容,一如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开朗乐观,看起来却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朝着津岛琉生伸出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当我是什么易碎品吗?” 太宰治不过是在调笑,从而调节气氛,不想津岛琉生听到这话后直接用力地点了头,大声地说道: “是的!” “你仿佛对我有什么误解。”太宰治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捏了捏津岛琉生的脸颊。 津岛琉生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轻哼了两声,嘴里嘟囔着,“才没有误解,哥哥就是易碎品啊!” “如果是国木田或者是蛞蝓听到这话,大概得笑死了吧?”太宰治忍不住吐槽起津岛琉生的话来。 摇了摇头,津岛琉生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他伸出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腕,纤细的手腕看起来极其脆弱,轻轻一掰便会碎掉。 他只是轻轻地握住,轻声念道,“哥哥太脆弱了,虽然哥哥不在意,一直都在追求着‘清爽的自杀’,我也在支持哥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但是……” 津岛琉生顿了顿,咬着下唇,轻呼出一口气,垂眸时掩去眼中的悲伤和恍然,“就算是我,也是会寂寞的啊……” “失去了哥哥,就像是失去了原本的力量支撑一样,”他将太宰治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让他感受自己胸腔处跳跃的心脏,“我当初失去了记忆,自己独自在禁地中生存的时候,一直都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会陪我玩耍,会哄我睡觉,会唱好听的摇篮曲,会教我功课……” 他数着曾经太宰治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那是亦父亦兄的存在,可是我已经找不到了,甚至自己都忘记了……” “我很讨厌这样的感觉,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哥哥,我其实……不希望哥哥那么快就自杀成功的。” 轻声吐露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津岛琉生垂下头,缓缓地松开太宰治的手,起身朝他鞠了一个躬: “抱歉,我逾矩了,哥哥可以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我先去工作了,哥哥有什么事情可以来书房找我。” 说罢,他便离开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有些呆愣地注视着合上的房门,太宰治一时间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指尖微动,他将手打量了几遍,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处,随后又察觉到自己这异常的举动,立马放下了手。 真是的……琉生,不愧是人鱼啊…… 太宰治抬手捂脸,轻叹了一声,“你都这么说了,身为哥哥的我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起你呢……” “不过,这个孩子是不是越来越朝着勾人的方向走了?怎么最近撩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本家的祖宗们到底教了琉生什么啊?他还是个宝宝啊!!!” 猛然意识到津岛琉生刚刚那一番真诚柔情的话是人鱼妖怪常用的语术之一,太宰治又狠狠地拿起枕头捶了两下,只觉得自家弟弟貌似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再仔细想想,津岛琉生面对祈愿神德雷斯和江户川乱步用的也是这种策略,啧……要好好说一说他才可以!不要随便用语术啊!你还是个幼崽,给我维持纯洁的一面好吗?! 太宰治知道津岛琉生应该是属于人鱼血统自发带来的效果,不过还是把这个事情的罪过丢到了那群教坏幼崽的妖怪祖宗的头上。 反正祖宗们不在这里,骂骂也没事的,他们一群德高望重的家伙不会在意这个小事情的~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太宰治已经把注意力落在自己用的语术上了,他保持着悲伤的神色回到了房间,一进房间,秒速改变了神色。 他把和门关上,立马就对着巴利打了一个手势,结界升腾而起,将整个房间笼罩,津岛琉生这才打开通讯,和本家的长老们联系上,开始了事情的汇报。 听完津岛琉生所说的从太宰治那边得到的信息,视频上的长老们两两相视,私下讨论了几句,最后由大长老询问津岛琉生: “既然如此,你看出了什么吗?” 津岛琉生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是的。” 确定津岛琉生自己已经有所判断,大长老秒速扭头,朝着旁边的侍从喊道,“这样啊……快,去请人鱼族的大人们!” 他喊完后,朝着视频这边面露无奈的津岛琉生补了几句,“正好你这个月的功课还没有做,前几天大人们才跟我念起这个事情呢,正好让你来完成学业。” 嘴角一抽,津岛琉生觉得大长老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他嘟起嘴,委委屈屈地说道,“我都这么忙了,大长老就不能够放过我吗?” “你想要放过你什么?”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视频那边传过来,下一秒,视频所映照出的范围瞬间扩大到整个房间,画面中出现了一名黑发女子。 她头配珍珠发冠,身穿白色与蓝色相交的长裙,光脚迈入房间的时候,地面上肉眼可见现出一朵朵莲花,女子便如此踩着莲步到达房间的主位,在无数长老的跪拜之下坐在主位上。 凤眼轻挑,女子拉长了尾音,空灵的声音似从遥远的世界而来,落在津岛琉生的耳中却让他直接打了一个激灵,“你这个孩子又想要逃功课?” “没……没有。”津岛琉生一时间有些怂,连带着声音都弱了下去。 “没有?”轻挑眉,女子重复了一下津岛琉生所说的话,随后又问道,“你确定?” “是我错了。”津岛琉生秒答。 既然忽悠不过去,那就果断承认错误!至少可以让自己少些惩罚。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女子,发现女子依旧保持着微笑,他又连忙垂下头。 “我那么可怕吗?”女子看着津岛琉生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忍不住扭头询问坐在自己下位的深蓝色卷发女子,手指轻敲桌子,蹙起眉头,“这孩子明明还挺喜欢我的啊……” 深蓝色卷发女子连忙摇头,笑道,“琉生自然是喜欢八百比丘尼大人的。” “那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害怕呢?”女子笑了起来,仿佛真的一无所知一般,目光始终在视频中的津岛琉生身上打转,看对方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又笑了一声。 深蓝色卷发女子眨了眨眼睛,不敢回答女子的问题。 这位名为“八百比丘尼”的女子正是平安京时代的津岛家先祖迎娶回来的人鱼小姐,乍一看这位女子不过二十五六,面若桃花,笑若风铃,任谁也不敢相信这位竟是有近两千岁的寿命了。 不过,她虽名为“八百比丘尼”,却和那阴阳师传说中的八百比丘尼完全不同,但也是存在一定的关系。 这位人鱼小姐正是当年八百比丘尼吃的人鱼肉的所有者,嫁给津岛家先祖后,她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津岛丘”,后来听说那位误食自己的血肉导致不死之身的八百比丘尼居然找了一个方法真的死了,人鱼小姐觉得对方实在是太有趣了,索性把自己的名字再改了改,和那位同名同姓了。 至于,人鱼小姐的真名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呢?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这位名为“八百比丘尼”的人鱼小姐的孙辈人物。 此时此刻坐在她下位,众人上位的这位深蓝色卷发女子算是津岛家的第二年长者,也是第二位嫁入津岛家的人鱼小姐,以她的岁数来说,也要比八百比丘尼小上个四百来岁,按照辈分来说,她还要称呼八百比丘尼为舅奶奶。 不过,这种辈分问题对长寿的人鱼妖怪来说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索性直接称呼为“xx大人”便足够了。 八百比丘尼看见下面一群小家伙们都保持了沉默,安静地宛如鹌鹑,索性忽略掉他们,继续逗弄可爱的小幼崽琉生:“琉生怎么想呢?” “是!没有什么想法。”琉生被八百比丘尼提到了名字,连忙回答道。 “是吗?真是让人头疼啊……”八百比丘尼按了按太阳穴,似是烦恼地摇了摇头,确定琉生已经被自己调戏的差不多了,这才转移了话题,说道,“那么,你刚刚想要汇报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听到八百比丘尼的话,津岛琉生认真地把刚刚从太宰治得到的信息再说了一遍。 “所以,无效化小鬼成为了一个什么无色之王,现在得到了其他世界他的记忆,然后推断出了你没有过去记忆的事情?” 八百比丘尼总结了一下,随意地挥了挥手,“那个小鬼不是一向很聪明吗?我还以为他一见到你就猜出来了。” “是猜出来了,”津岛琉生回忆着自己和太宰治重逢的那段过程,轻声说道,“但是,我当机立断用了‘丘比特’,然后又在哥哥生疑的时候,说了哥哥的黑历史,哥哥才打消了怀疑。” “听起来还可以。”八百比丘尼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低头打量起自己的指甲油,轻声念道,“但是,漏洞很多,我本身并不建议你这么早就和他见面的。” “我只是,当时觉得应该这么做。”津岛琉生斟酌了一下语言,也不敢说自己完全就是靠着直觉走的。 八百比丘尼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家崽崽貌似真的被自己吓到了一些,明明以前在家里都没有这么警惕的,是因为事情关系到那个能力是无效化的小鬼?还是说这次会议的气氛有些凝重了? 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黑发,她忽然说道,“你哥哥身上的东西,正常吗?” “是,目前还是稳定的,没有侵占他人身体的打算。”津岛琉生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才抓住太宰治的手,确定地说道。 他刚刚抓着太宰治的手往自己的胸口处按,除了想要表达自己的真诚,还有试探的意味,不过哥哥应该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部分。 毕竟自家哥哥在自己面前智商就会下意识往下掉好几个百分点,小小的掩饰一下,哥哥就不会去在意的。 津岛琉生想到太宰治那在自己面前就下意识丢掉的脑子,嘴角一抽,“哥哥应该没有察觉到。” “也是,他在你面前脑子就没了。” 八百比丘尼随意地说着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那个弟控可是弟控的很彻底的,尤其是过去和津岛琉生一起住在本家的时候,那叫一个护得周全,就算是亲爹都没有他做的那么完美,不过这两孩子小时候就没爹没妈,也是挺惨的。 想着这样的事情,她脑子一转,又觉得这也不算什么惨的。 津岛家这么多人鱼妖怪和长老们,给这两个崽崽的关爱已经非常多了,多到可以超过正常家庭的分量了。 要是无效化小鬼不离家出走,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的一生,与所有的灾祸与悲伤尽数远离,津岛家对本家少爷可是很好的……不过,那个孩子不离家出走也是不对的,这种已经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比较好。 八百比丘尼才不想要让津岛琉生回忆起什么东西,或者说,她希望津岛琉生是顺其自然地回忆起一些东西,或者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 反正,这两个兄弟就算没有记忆,兄弟情不也照样发展的顺利到不科学吗?要不是得到了“记忆”这个能力,无效化小鬼也不会想到这些奇怪的疑点之处吧。 八百比丘尼嘴角微挑,问道,“你怎么想?关于那个无效化小鬼。” “请不要叫哥哥为无效化小鬼,哥哥叫做津岛修治,现在的名字是太宰治。”津岛琉生认真地反驳了一下八百比丘尼的用词,虽然他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果不其然,八百比丘尼挥了挥手,一点都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这个不重要,那个小鬼身上除了脑子好就是一个无效化比较出众了,姓名这种存在,无所谓的,反正不是妖怪的真名。” 是的,八百比丘尼一点都不在意太宰治那个家伙的生死存活,她从太宰治的小时候的成长历程就知道,这个家伙就算出去外面浪,也绝对是可以活得好好的那种,根本不需要担心别人坑他的事情。 再说了,有津岛家这个存在在太宰治的身后,哪有不长眼的家伙敢从真名方面下手坑太宰治啊!敢动手的早就被津岛琉生和其他负责保护太宰治的家伙干掉了! 八百比丘尼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催促着津岛琉生快点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说说吧。” 成功地再度劝说失败,津岛琉生也没有丧气,反正哥哥不回家,八百奶奶叫错哥哥的名字也没什么关系。 他振奋了一下,便开始说起来,“根据哥哥的说法和变化,我觉得哥哥是看到了他的死亡,以及那个世界的我。” “显然,那个世界的我并没有如同现在的我一样,在哥哥二十四岁的时候出现在哥哥的身边,并且和他重新建立起兄弟的亲情。” 津岛琉生说着自己所能够想到的事情,继续念叨着,“哥哥在那边的世界死亡的时候才遇到了那个我,血脉相连,我就算不记得哥哥,哥哥死亡的那一刻我还是可以预先感知到的,我感知到必然会过去,随后目睹哥哥的死亡。” “那么,无效化小鬼死了后会发生什么。”八百比丘尼说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那个我无法夺回哥哥的身体,一切将会走向终局。”津岛琉生的脑海中蹦跶出中原中也的身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荒神降世,他和哥哥是彼此克制的状态,没有了哥哥这把锁,荒神只会得到失控的结局。” “是了,这就是问题所在。”八百比丘尼很满意,津岛琉生的脑子显然并没有因为和太宰治过多的相处而出现智商下滑的问题。 她持起侍从递上来的茶水,轻抿上一口,润了润喉,才轻声说道,“接下来你需要做什么?” “我会去查清哥哥到底恢复了多少个世界的记忆的。”津岛琉生已经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方针,认真地朝着八百比丘尼行礼,“还请八百奶奶帮帮我。” 瞥了一眼津岛琉生,八百比丘尼觉得自家崽崽真是越看越顺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去吧,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出手的。” 她朝着身侧的深蓝色卷发女子投了一个眼神,微挑眉,放下了茶水,神态从轻松化为肃然,沉声道,“毕竟,守望时间,是我们人鱼族的使命。” “是。”津岛琉生应了一句,看着八百比丘尼离开视频所投射出的房间,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每一次和八百奶奶聊天都觉得非常紧张啊! “还好吗?”津岛家的大长老待人鱼族的两位祖宗离开后,这才冒出一个头,询问津岛琉生的状态。 “我很好,大长老,”津岛琉生笑了笑,“放心吧,我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 “知道了就好,那就去吧,津岛家永远都在你的身后。”大长老提了一句,便挂了视频通话。 津岛琉生身子向后倒去,瘫在了沙发椅里,嘟囔着,“津岛家是津岛家的神津岛琉生的背后支柱,人鱼族是人鱼幼崽津岛琉生的背后支柱,那我,津岛琉生就是哥哥的背后支柱了!” 他用力撑起身体,坐直起来,朝着巴利点了点头,笑盈盈地掏出了一张符咒,思考了片刻,又拿出了一打符咒,一张张地用在自己的身上,随后才说道: “巴利,月离,接下来的时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和哥哥,我要和哥哥好好的探讨一下!” “是,我们会让一切都远离此处。”巴利和月离同时垂下头。 津岛琉生起身离开了房间,再度来到了太宰治的房间,他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在太宰治开门的那一刻,猛地冲过去,一把扑进了太宰治的怀里。 双手环住太宰治的脖子,津岛琉生使劲地蹭了蹭太宰治的颈窝,嘴里抱怨着,“哥哥,我跟你讲,八百奶奶还是那么可怕!身上的畏压得我都喘不过来了……” 脑子里转了一圈,太宰治想起了八百奶奶到底是指的哪一个,笑着刮了一下津岛琉生的鼻尖,“毕竟她活了两千年了,琉生还是个幼崽啊,你未来会比她更厉害的。” “你确定吗?”语气中带着质疑的意味,津岛琉生的眼睛却是亮亮的,状似期待地看向太宰治。 “是的,琉生是最厉害的。”太宰治忽悠着津岛琉生,实际上,他心里觉得津岛琉生超越八百比丘尼的日子远着呢,至少也要几百年的沉淀。 津岛琉生才不管太宰治的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他只是在太宰治答完那句话后,扬起了笑容,环在太宰治的脖子上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画下了一个符。 他松开了手,太宰治身上的符散发出了光芒,下一秒,对方就无知无觉地闭上眼睛倒在了床上,彻底沉睡了过去。 看着沉睡的太宰治,津岛琉生伸出手为太宰治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盖上被子。 他垂下头,额头抵着额头,轻笑了一声,“哥哥,你该睡了,希望你的梦会是一个好梦哦~” 第58章 太宰治,不,津岛修治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从他出生的那一天,无数的目光便驻留在了他的身上。 他是津岛家珍贵的本家后裔,身上流着人鱼族和人类的血脉。 津岛修治自出生后,便是由母亲与家族中的妖怪们共同抚养长大,他每一日都有不同的妖怪小伙伴一同玩耍,可以和分家的返租妖怪们玩闹嬉戏,学习着各种各样的阴阳术以及妖怪界的常识。 他的父亲坚信,津岛修治会是最完美的津岛家继承人。 他的身上流淌的人鱼族血统非常浓厚,明明往上数上三代才有一位人鱼族的祖辈,但是,津岛修治体内的人鱼血统已经达到了四分之一的水平,如果他可以和人鱼族通婚,未来的孩子也将会继承更加多的人鱼血统与人鱼族天赋。 津岛修治小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努力地学习着,用那个聪慧的脑袋去将所有知识都吸纳为自己的东西,去上手各种各样的事务,得到了津岛家大部分人的好评,除了人鱼祖宗们。 是的,除了人鱼祖宗们。 津岛家的本家家主每隔五代便会和人鱼族通婚,从而保证后代的人鱼血统的纯正与浓度。 人鱼妖怪一向长寿,无论是津岛修治上三代的人鱼奶奶,还是最初的那位名为“八百比丘尼”的人鱼小姐,都存活着,在津岛家占据着绝对的地位。 津岛修治的父母认为津岛修治可以成为优秀的家主,津岛家的其他人也认为津岛修治会是完美的继承人,唯有这群人鱼祖宗们选择了忽视。 他们也不能够算是完全忽视津岛修治的存在,只不过,在他们眼中,津岛修治和分家的那群孩子没啥区别,根本不会把津岛修治当作真正的继承人来看待。 八百比丘尼是如此说道:“这个孩子的特征还未体现,顺其自然便是了。” 最初,大家都认为人鱼祖宗们所说的“特征”指的是人鱼血统的觉醒,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 在津岛修治三岁的那年,他的异能力觉醒了,“人间失格”所具备的无效化能力直接让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无论是妖怪还是阴阳术,津岛家最珍贵的“宝物”们从此远离了他。 津岛修治再也看不到妖怪了,甚至连妖怪都无法触碰,更别提调用自己体内的灵力或者妖力来施展阴阳术。 津岛家的家主和主母为此侧目,终于意识到,人鱼祖宗们对津岛修治的一视同仁原来是出于这个,而不是因为津岛修治的血统未觉醒。 津岛家的本家孩子们,在十四岁的那一年会由人鱼祖宗们亲自带领觉醒人鱼血脉,从而得到人鱼的天赋。 津岛家的家主和主母连忙带着津岛修治去拜访八百比丘尼,询问津岛修治是否能够在十四岁觉醒血脉,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津岛修治的“人间失格”太过于绝对了,所有的一切都对他无效,就算是人鱼族的血统也在这个力量的压制下直接失去所有可能性,因为,“人间失格”是灵魂所具备的异能力,与血肉所带来的能力完全不同。 不过,人鱼祖宗们做出了一个选择,他们想尽办法,在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上打开了一个小口,塞进了一个限制——“人间失格”无法对津岛家的本家人产生效果。 无论“人间失格”是被动的,还是主动地,这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他们必须保证下一任家主对津岛家的人具备的绝对控制力,至少,对方必须是站在上位的位置。 津岛家虽然减少了津岛修治的作业量,但也只是少了家主和阴阳术、妖怪方面的学习,正统的其他教学还是一如既往的。 他们的关心从未减少,只不过,津岛家的家主和主母必须要再生下一个孩子来继承他们的家主之位才可以。 在津岛修治七岁的时候,津岛琉生诞生了。 这个孩子诞生的时候,津岛家从本家到分家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威压,似乎是在宣扬着自己的存在感,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们的下一任家主将会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津岛琉生满足了津岛家家主之位的传承,他诞生的那一日,是由八百比丘尼亲自接生的,人鱼祖宗对这个孩子的祝福一个接一个地落下,将这个珍贵的孩子紧紧地包裹住,以防他在幼年时夭折。 这个孩子如同津岛修治一般,拥有着四分之一的人鱼血统,灵力与妖力在他的体内呈现着撕拉割据的状态,未有丝毫融合的打算。 津岛修治对弟弟的诞生很是好奇,他想要去见弟弟,然而,在见到弟弟的前一秒,他便得到了自家母亲难产致死的事情。 津岛家没有“弑母而生”的说法,他们非常确定,津岛家的主母是因为大出血才去世的,这种孕妇生产偶尔会遇到的危险情况确实并不是他们可以完全避免的,更何况,对方在生津岛琉生之前身体便处于虚弱状态,更是加剧了危险程度。 津岛修治对津岛琉生也没有什么怨言,他来到自家弟弟的房间里,伸出手逗弄着正在贝壳状软床里睡觉的津岛琉生,看自家弟弟抓住自己的手指,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软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暖意一点点扩散到全身,津岛修治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他已经是一个哥哥了,需要肩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了。 津岛家的家主很忙,没有时间去照顾津岛琉生,津岛琉生便被托付给了津岛修治,由这个七岁大的孩子在一群手下的帮扶下照顾津岛琉生这个婴儿。 每一天都抱着津岛琉生睡觉,亲手喂弟弟吃饭,动手制作各种各样有趣的玩具,时不时耍耍年幼的弟弟,津岛修治的生活被这样的欢笑日常成功填充,一时间也忘却了自己看不到妖怪之类的事情。 更别提,津岛家给予津岛修治的东西也绝对是满满的关爱和照顾,没有丝毫懈怠的意思。 津岛琉生很顺利地长大了,他还是一个可爱软萌的小孩,却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津岛家中级的阴阳术,甚至隐约摸到了上级阴阳术的影子,这个孩子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在感知与时间上具有着自己的敏锐度。 人鱼祖宗们不过是偶尔来看看这个孩子的成长,也没有过多去干涉对方的成长。 津岛琉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在自家哥哥的身后,在哥哥伤心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给予自家哥哥一个大大的怀抱。 长老们曾经说过,慧极必伤,自家哥哥太过于聪慧,总有一天会因此而受到伤害,津岛琉生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自家哥哥。 他捧着蟹肉罐头跑到了哥哥的房间,钻进还在学习的津岛修治的怀里,把蟹肉罐头打开一个口,一把把那些书本都推开,筷子塞到哥哥的手里,让哥哥品尝一下最新品的蟹肉罐头。 津岛修治每次品尝蟹肉罐头时会露出的灿烂笑容是津岛琉生最喜欢的东西。 如果可以永远保留下来,让哥哥永远都在笑着,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这是津岛琉生四岁生日时许下的愿望。 津岛琉生已经六岁了,津岛修治已经十四岁了,一个大孩子牵着一个小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玩着新送过来的九连环,很快便解开来,没有任何的困难。 “琉生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聊了?”津岛修治忽然询问身边的津岛琉生。 他的留着自然卷的短发,鸢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津岛琉生的小身影,笑着伸出手,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随手拂过对方耳垂处所挂的蓝色水晶耳环,轻笑道,“要不要去冒险?就我们之前说的那个副本。” “好呀。”津岛琉生软软地应着,朝着自家哥哥伸出了要抱抱的小手。 长长的黑发耷拉在地上,散出一片扇形,他扑闪着自己的黑眸,眸中星光无数,却无法掩去津岛修治的身影,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庞越来越漂亮起来,就算是津岛琉生都开始思考起自家哥哥未来出去上学,会不会被女孩子们吞了的事情。 他可是听长老们说过的,外面高中的小姐姐们都是非常凶残的存在,看到好看的小哥哥就会直接吞掉。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这是自家长老们逗弄自己时随口说的笑话,只觉得这应该是正确的事情,便认真地记下了。 “你这个小家伙,有时候也要学会拒绝一下我啊!”津岛修治刮了一下津岛琉生的鼻尖,装作抱怨地垂下头,嘴角却是在不断地上扬。 他就是喜欢津岛琉生这样完全相信自己的模样,每一次被津岛琉生看着,就像是自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关系,他们是永远的兄弟,永远都会这样子相互扶持走到终点。 津岛修治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他知道津岛家给自己的未来计划,无数个可以选择的计划中便有一条是作为津岛琉生未来的助手而存在,帮助津岛琉生治理整个家族。 他觉得这条未来计划非常棒,如果可以的话,津岛修治未来会去走这样一条路,总感觉,把那么多的工作留在自家可爱的弟弟身上,实在是太糟糕了,弟弟这种存在就应该宠着嘛! 津岛修治对自己的脑子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逃脱自己的控制和判断,他会用自己的智慧帮助津岛琉生,让这个孩子成为最棒的一任家主。 所有的一切宛如梦境一般,美好到甚至有几分虚假,梦终有苏醒之时,梦想也终有破灭之时,津岛修治和津岛琉生也在渐渐地走向了改变一切的那一刻。 * 在确定自家弟弟愿意跟自己去开“副本”后,津岛修治便带着津岛琉生避开了森林附近值守的家族成员,艰难地进入了茂密的森林。 绿树林荫,幽静的密林中瞧不见任何的光亮,只有那在灌木丛中飞舞的萤火虫还在执着地撒发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津岛修治抓紧了津岛琉生的手,小心翼翼地向森林内部探去,他看过家族地图,在这个密林的三分之一处有一个湖泊,他们这一次的探险就是打算去到湖泊那里,然后就可以回返了。 这已经不是津岛修治和津岛琉生的第一次探险之旅,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津岛家的各种各样地方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无论是不被允许前往的禁地,还是开放但是未开发的地方,他们都去过。 但是,这一次显然有所不同。 不知为何,津岛修治进入到密林之后,就总是有一种精神恍惚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但是认真环顾四周,瞧见的只有那些飞舞的萤火虫。 想了想,津岛修治觉得有可能是自己看不到的存在,索性扭头询问津岛琉生,“琉生,这里有什么妖怪之类的存在吗?” “没有哦,这里很……干净?”津岛琉生犹豫了一下,觉得用“干净”这个词来形容不是很好。 不由得蹙眉,他却是寻找不到什么更适合的词语。 在津岛琉生的感知中,四周的一切都非常安静,静到似乎什么生物都并不存在,只有这些遮天的通天树木和灌木存在,就连那些萤火虫,都不能够算作是什么活物。 想了想,津岛琉生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某一只飞舞的萤火虫,对方直接化为一股精纯的力量融入到自己的体内。 津岛琉生很熟悉这个力量,这是“虫”的力量,或者说,光脉的力量。 这个地方能够让津岛修治瞧见的萤火虫是地底光脉上升后留下的力量化成的,漂浮在这个密林之中,倒是成为了点亮一切的微弱光芒,让此处不至于那么阴森。 察觉到了自家弟弟语气上的变化,津岛修治皱了一下眉,显然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但是,年幼的他还没有办法想到那么多东西,最后还是决定加快步伐到达目的地后便离开。 津岛修治的手上还拿着他们每次探险都会带上的小旗子,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就会把小旗子插上去,证明此地已经被他们兄弟两“征服”。 津岛修治带着津岛琉生加快了步伐,穿越了无数的树木,最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的湖泊附近。 站在密林的边缘处,津岛修治看着那汪湖水,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未在四周瞧见什么大型生物,更没有发现任何机关陷阱,显然,这个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这才拉着津岛琉生走到了湖边。 津岛琉生迈腿的动作有些迟疑,却还是尽量跟上了自家哥哥的步伐。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汪湖水,在他的感知中,这个地方似乎散发出了诡异的气息。 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呢?自己所能够感知到的东西,只有扭曲与挣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儿挣扎着想要出来一样。 津岛琉生抿了抿下唇,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家哥哥,张嘴呼唤对方的名字,想要告诉对方直接回去的事情,却瞧见自家哥哥正在把旗子插到湖边的草甸处,手指似乎正要触碰到那湖水。 霎那间睁大了眼睛,津岛琉生迈开了脚,直接冲向了那边,朝着自家哥哥扑去,“不要碰到那个湖水!!!” 他如此惊呼着,脚下一跃而起,扑到了津岛修治的身上,把对方一把推开。 然而,一切还是晚了,津岛修治的手在津岛琉生扑过来的前一秒,触碰到了那冰凉的湖水。 “人间失格”被动触发,消除所有可能作用在津岛修治身上的力量,湖面上瞬息间闪烁出蓝色光彩的封印阵抖了抖,下一秒啪啦破碎,化为无数的碎片,飞溅开来,在空中显出缤纷的色彩。 被津岛琉生一把推开,津岛修治侧倒落地之时,眼睛睁大,倒映出那七彩碎片之中浮现出的黑色,黑色的气体以破天的力量冲出破碎的阵法,狰狞的面容在黑气中若隐若现,在其中间似乎裹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落地,津岛修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撑起身子,伸出手抓住津岛琉生,把自家弟弟拽到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 黑色的气体冲破天空后,将这个片区的天空尽数浸染成了黑色的乌云,电闪雷鸣间,那张面容缓缓地下移,目光落在了津岛修治和津岛琉生的身上,红色光芒带着嗜血的气息,让人直升恐惧。 在恐惧之外,是被那黑暗气息所勾出的内心中最深沉的黑暗,哪怕只有一点的黑暗,也在这一瞬间扩大。 愤怒,绝望,怨气,恨意,悲伤,痛苦…… 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尽数上升,将津岛修治紧紧地包裹,他的眼睛越发的深沉了下去,手指动了动,缓缓地伸出,朝着黑气所在的地方而去。 怀里的津岛琉生忽然动了动,抬起了头。 津岛修治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眼底里的深沉色彩并未散去,眼中光芒已然被吞噬的差不多,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把津岛琉生的头紧紧按住,让他埋在自己的怀里,不要去看黑气所在的地方。 原本因为噬魂的眼神而迟钝起来的脑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津岛修治不用思考都知道,他的“人间失格”放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这个家伙身上带着的是世界扭曲的力量,只一眼就可以将人的灵魂深处的黑暗直接扩散到足以吞噬掉所有积极情绪的地步。 如果看久了,必然会陷入最深沉的黑暗,甚至选择自杀和报复社会。 津岛修治不敢让自家弟弟去尝试自己刚刚所经历的感受,他努力地抱着津岛琉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嘴里哄着琉生,“琉生乖,不要抬头知道吗?乖乖呆在我的怀里。” “哥哥?”津岛琉生唤了他一声,想要抬头却被津岛修治死死地按住。 心中顿感糟糕,他作为得到了六年多津岛家正统家主教导的存在,自然是感知得到现在湖泊上的存在的,他也知道,自家哥哥是想要保护自己,不想要自己被那黑暗的气息所扭曲与吞噬。 但是,身为人鱼族后代的津岛琉生还受到人鱼血统的天赋保护,甚至还有人鱼祖宗们给予的祝福加持,要比起防御力,远远比津岛修治这个“普通人”来的厉害。 他努力地推了推津岛修治,想要从自家哥哥的怀里脱离出来,终于在努力之下,挣扎着落地。 抓着津岛修治的袖子,津岛琉生落地后松了一口气,体内的灵力下意识调动,眼眸中闪过一道流光,黑发轻扬,衣服无风自动,随着他的抬头,几多莲花在脚边瞬间绽放。 “哥哥……”津岛琉生再度唤了一声,看向了津岛修治,在津岛修治垂头看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津岛琉生大感不好,自家哥哥的鸢色眼眸已经几乎寻不到平日里的光彩,只剩下些许的流光还在闪动,但是已然缥缈。 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镜子,连眼睛都到了这样的程度,自家哥哥的心灵深处显然已经被负面情绪紧紧地包裹吞噬,就差最后一步彻底进入到深渊之中。 紧紧抓住津岛修治的袖子,津岛琉生一个抬手,抓住津岛修治的头发,往下按了下来,一口直接咬在了津岛修治的脖子上。 死死地咬住津岛修治的脖子,津岛琉生没有任何留力,咬到渗血的状态,体内的灵力朝着津岛修治的体内涌动而去,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光彩,手指微动,一个符咒悄然消失,驱散效果飞速落在津岛修治的身上,让他原本深沉的眼眸亮了不少。 津岛修治顿了顿,在津岛琉生松开嘴的时候,才随意地抹了抹自己脖子出血的地方,疼痛的感觉依旧,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感觉好多了,至少没有刚刚那么多负面情绪了。 “人鱼族的半妖吗?啧……恼人的苍蝇。” 黑气中的面容缓缓地吐出一口黑气,对津岛琉生阻止津岛修治陷入深渊的事情感到了不满。 黑气化为利刃,以光速飞向津岛修治和津岛琉生。 没等津岛修治伸出手抵挡,津岛琉生便一个转身,手掌一挥,灵力四溢开来,符咒飘散起,一个灵力结界悄然落下,将两个人笼罩,阻挡住这并不算高级的黑色利刃。 “还是个阴阳师?” 黑气扭曲转动着,庞大的威压从它的身上散开来,压在了正打算拉津岛修治跑路的津岛琉生的身上。 “身体给我留下来!” 它嘶吼着,黑色的气体蜂拥而来,没有之前玩闹似的黑色利刃那般脆弱,一下子便碾碎了津岛琉生紧急构建起来的三道结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状态冲到了津岛琉生和津岛修治的面前。 津岛修治下意识伸出手,把津岛琉生一把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企图用“人间失格”阻止这片黑气带来的效果。 但是,他失败了。 黑气冲来的目的并不是毁灭他们,而是为了侵占他们。 作用于灵魂与精神的黑气避开了津岛修治所释放出的“人间失格”,冲入了他的体内,在那一瞬间,津岛修治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身子一歪,缓缓地漂浮了起来。 “哥哥!”紧紧地抓着津岛修治的手,津岛琉生不愿放手,却被带着浮到了天空中。 黑色的气体将两个孩子团团裹住,一股股黑气涌入到津岛修治的体内,就算津岛琉生再怎么努力挣扎,都难以制止那黑气对津岛修治的入侵。 眼看着黑气真的要全部进入到津岛修治的体内,津岛琉生抿了抿嘴,伸出手,翻身而上,落在津岛修治的身上。 他的手指按在津岛修治的眉间,用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血液在口中散开,顾不上疼痛,津岛琉生飞速地念出禁咒,黑色的长发悄然燃起蓝白色的火焰,黑眸化为金色,身上布满金色的光芒,一道道伤痕在他的身上飞速出现,溅出血液,却又在瞬息间恢复原态。 溅出的血液一股股落在津岛琉生的指尖,化为一枚血球,在血球形成之时,津岛琉生猛地咳了一口血,耳边悄然拉长化为尖耳,腿部化为人鱼尾巴,身子虚幻缥缈,白色的气在他的身体四周萦绕着。 就算身体已然成为了半透明,无数的血液染湿了他的衣衫,他也没有打算停下自己的念咒,只是蹙眉强忍着痛感,终于在最后一股黑气涌入津岛修治体内的那一刻念完禁咒。 念完禁咒的那一刻,他压低了声音,眼神冷漠,神色肃然,缓缓地说出最沉重的誓言:“吾,津岛琉生,愿用此生最重要的东西换得兄长的平安。” 血球刹那绽放出灿烂的光彩,直接将津岛修治裹起,化为一道道禁咒落在津岛修治的身上,落在津岛修治身上的字符闪现出光彩后便消失了踪迹,津岛修治抽搐了一下,原本痛苦的神色渐渐平稳下来,陷入到了更深的沉睡之中。 津岛琉生连忙额头抵额头,闭上眼睛感受津岛修治的情况。 津岛修治的气息已经趋于平稳,津岛琉生内视着津岛修治的身体状况,原本被黑气撕裂的身体伤口已然愈合。 灵魂深处,人间失格和禁咒化为的无数道字符将津岛修治的灵魂紧紧包裹,无数道封咒阻隔着黑气所化成的黑色灵魂体的侵袭,一遍又一遍,对方都无法冲破这些防御,更无法彻底攻击到津岛修治的灵魂本质。 津岛琉生松了一口气,努力用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控制着津岛修治的身体落在地上,他跪坐在津岛修治的身边,身体上不断出现深深的伤口,血液早已浸湿他的衣衫,染红了四周的草地,但是他的人鱼血统自带来的愈合能力又在下一秒将他的伤口愈合。 无数次的受伤与愈合早已将津岛琉生的身体拖到了重伤的状态,精神也因为使用了禁咒陷入了疲惫之中。 在确定自家哥哥平安无事后,他便闭上了眼睛,倒在津岛修治的身边,若隐若现的身体在人类与人鱼的状态中不断跳跃,而他本人早已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 津岛修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那次“探险”的一周后了。 他在自己的房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向旁边伸出手,却没有摸到平日里也会窝在自己被窝里的小家伙。 “琉生……?”津岛修治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张望着四周,依旧没有找到津岛琉生的身影。 安静的房间里阴暗无光,唯一的光芒是游廊处的灯笼透过和门打落进来的光彩,津岛修治挣扎着起了身,还有些不稳地迈出脚步,手放在和门上,正好推开的时候,脑海中出现了一道声音: “啧……真是麻烦,这个保护咒到底要怎么才能够破掉!” “你……你是谁?” 津岛修治睁大了眼睛,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如此问着,却是下意识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感觉得到,从心中悄然散开的郁闷与难受的感觉,下一秒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刺痛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冲击着自己。 “我?我是神明哦!你的身体被我选中了,乖乖放弃挣扎,成为我的躯壳吧!要是让我开心了,我不介意细心一点,不把你的灵魂彻底吞噬掉,留最重要的部分让你去转生。” “神明?”津岛修治皱起了眉头,他对于神明的了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状态,至少,他所知道的神明力可没有人是和自己脑海中里这样的存在相同的。 迅速地分析了对方的话语,这个自称“神明”的存在应该是存在在自己的意识世界,然后想要侵占自己的身体,力量可以作用在灵魂上,但是被什么保护咒阻止了。 看来自己暂时是无碍的,这个家伙短时间无法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津岛修治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起了之前探险所看到的事情,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脑海里说话的家伙正是被自己释放出来的黑气! 要把它弄出去,并且再封印起来! 津岛修治如此确定了自己的打算,迈腿就打算出门。 “不过无所谓了,你的身体用不到也没关系,那个小家伙已经快死了,到时候用他的也可以。” 黑色的灵魂球无所谓地说着,它紧紧地盯着在津岛修治灵魂上不断散发出光芒的保护咒,冷笑道,“人鱼啊……我还没有用过一个人鱼的身体呢!一定很棒吧~” “你说什么?!”津岛修治睁大了眼睛,气息也随之不稳了。 他一秒就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自家弟弟,连忙冲出门,跌跌撞撞地朝着津岛琉生的院子跑去,才刚出了自家院子的门,津岛修治便看到长老们都站在院落的外面,人鱼祖宗们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津岛修治赶忙跑过去,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就看到了正在割腕放血的父亲。 津岛家的家主整整放了一碗的血,自带的愈合能力让他快速恢复,并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出事,他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八百比丘尼,难得大逆不道地抓住对方的手腕,问道,“琉生不会有事的,对吧?” “不知道。”八百比丘尼看着眼前的家伙,轻声说道,“以六岁之躯使用了禁咒,强行调用体内的人鱼血脉,使用远超于正常人鱼所可以使用的保护咒,体内的血脉已经完全沸腾起来了,妖力和灵力现在在他的体内厮杀着,如果你的血没有办法帮他完成安稳血脉沸腾的话……” 她顿了顿,“那就只能够促进人鱼血觉醒了。” 津岛家家主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琉生才六岁!他承受不了的!就算是最低的血脉觉醒也得十三岁才能够实施!!!” “是的,但是没办法了,总而言之先试试。”八百比丘尼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拿着碗扭头就要往院落里走去,下一秒就看到了呆站在旁边的津岛修治,她抿了抿嘴,轻声说道,“你,先保护好自己吧。” 她很轻易就看得出来津岛修治刚刚的想法,这个孩子大概是看到自家父亲放血的行为,想要自己也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缓解津岛琉生的状态。 但这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津岛修治的年龄问题,这个家伙身上现在带着足够引爆上万人所有负面情绪的家伙,血肉都被污染了,用这样的血去作为引子勾出津岛琉生身上正在不断变薄弱的人类血脉,只会导致最糟糕的结果。 津岛修治咬着下唇,说道,“琉生用的咒术,是在我的身上,对吗?” “是的。”八百比丘尼没有理会身边人的劝阻,直接把答案告诉了津岛修治。 她盯着眼前的津岛修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 “你的‘人间失格’解开了津岛家一直以来对邪神的封印,导致对方出来,之前那个家伙想要侵占你的身体,在你灵魂即将被吞噬的前一秒,琉生用了禁咒,打破血脉的平衡,强制性施展出了至少五百年寿命的人鱼才能够使用的保护咒,将你的灵魂彻底保护了起来。” “这个做法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换取了使用封印咒的力量,现在你已经安全了,不过身上那个东西……需要慢慢剥离出来。” 八百比丘尼想了想,又说道,“在津岛家,它会受到压制,知道吗?” “我知道了……”津岛修治垂下头,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他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在面对自家弟弟因自己出事的事情上,会出现自责,后悔,痛苦的情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别提现在津岛琉生的生命到底能不能保住还是一回事。 最重要的东西……津岛琉生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津岛修治回到房间里,抱住自己的膝盖团成了一团,整个人都陷入到负面情绪之中。 黑色灵魂球还在那儿叫着:“那个小鬼要支撑不住了,人鱼血脉可是很霸道的,一旦被迫打开,便永远也收不回去,你不打算过去看看他最后一面吗?最多到今晚二十四点,这个孩子就会死掉哦!” “闭嘴!琉生不会有事的!”津岛修治大声地说着,不知道是在反驳黑色灵魂球的话,还是在安抚自己的焦躁和担忧。 “不,他绝对撑不住的!”黑色灵魂球斩钉截铁地说着,“那个小鬼,注定会在今晚二十四点死掉的!” “闭嘴!”津岛修治叫着,却无法阻止黑色灵魂球在自己脑海中那讨人厌的话语扩散。 一点又一点,眼中原本的光彩逐渐被吞噬,只留下最浅的光彩,纵然保护咒将黑色灵魂球和他隔离开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依旧在不断的缩小,逐渐的,津岛修治的灵魂也受到了侵染,渐渐陷入到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夜晚悄然降临,津岛修治迷迷糊糊地靠着墙壁睡着了,忽然,他只感觉一阵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手中流逝了一般。 猛然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冲出了房门,朝着守在院门口的侍从喊道,“琉生……琉生怎么样了?” 侍从扭过头来看津岛修治,眼中闪烁着泪光,咬着下唇,轻声说道,“大公子,少主他……撑不下去了,家主他们决定进行血脉觉醒。” 津岛修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跌坐在了地面上。 血脉觉醒,津岛家每一个孩子都要经历的事情,但时间点永远都是在十四岁妖怪血脉成熟的时候进行。 津岛琉生现在才六岁,不,过了二十四点,这个孩子就七岁了,他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体内的妖怪血脉依旧处于不平稳随时可以暴走的状态,这个时间点进行血脉觉醒,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以让他活下来。 但是,津岛修治知道,到了需要进行血脉觉醒的这一步,说明家族里已经把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已经没有办法了,除了去尝试这唯一的可能性,就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咬着牙站起来,津岛修治迈开了脚,冲到了津岛琉生的院子外。 层层叠叠的封印把津岛修治阻挡在了外面,他只能够无力地锤着门,大声地哭泣着,嘶喊着,他叫着津岛琉生的名字,叫着他的弟弟,心里无数次向神明祈愿,想要自己的弟弟活下来。 只要琉生可以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好…… 无力地滑落在地面上,津岛修治的额头抵在门上,流下的泪水打在地上,浸湿了他的心灵深处。 忽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灵魂空间中的黑色灵魂球蠢蠢欲动地探出了黑色的气体,想要脱离他的身体。 津岛修治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黑气正在企图冲入津岛琉生院落的场景。 那一刻,津岛修治惊觉,他不能够待在这里。 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可以侵占他人身体,可以引发他人负面情绪的存在,那个家伙不只在盯着自己的身体,还在盯着琉生的身体。 血脉觉醒是危险的过程,在这个期间,津岛琉生随时可能死去,如果这个家伙在这个时间动了手,加剧了琉生死去的可能性呢? 津岛修治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几眼津岛琉生所在的院落,什么都没有,迈开脚冲出了津岛家的范围。 那蠢蠢欲动的黑气,也不得不被津岛修治的行为强制性带离津岛家。 脱离了津岛家,这个家伙就不能够对范围内的任何存在动手了,更不能够对在关键时刻的琉生动手! 伸开双手,身子向下倒去,津岛修治砸入到水中,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全都是自己和琉生一起生活的画面,那些美好的过去,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远离了自己。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不只是笑还是哭的弧度,感受着河水带给自己的冰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是我解开了封印,让你为了救我而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学会一个人生活,虽然我不能够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我会一直一直在心里为你祈祷的。 所以,请活下去吧,琉生。 第59章 津岛修治离开后的一个星期,津岛琉生终于从危险的血脉觉醒中苏醒,然而,就算苏醒,他也不再是当初的津岛琉生了。 作为人类的津岛琉生已然离开人世,留下的不过是作为妖怪诞生的人鱼幼崽。 事实上,这是一个令人意外的结果,就算是帮忙稳定下血脉觉醒的八百比丘尼也没有想过,他们收获到的并不是返租妖怪,也不是半妖,而是一个完完整整宛如白纸的人鱼妖怪。 但是在看到津岛琉生那好奇的目光那一刻,八百比丘尼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和体内的妖怪血脉进行了交易,强制觉醒血脉并且使用超出现有力量至少二十倍的力量的津岛琉生,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最珍贵的东西。 对于这个从小就陪伴在哥哥津岛修治身边的孩子,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他诞生后所认识的哥哥,代价不会是生物的生命,所以,同等的代价便被替换成了和津岛修治的所有记忆。 但是,因为津岛琉生过去七年的所有记忆中从未缺少那个名为津岛修治的孩子的存在,所以,作为代价,这个孩子彻底没有了过去的七年,成为一张白纸一般的存在,重新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吐出口的语言是人鱼族的语言,因为人类的语言是津岛修治教授他的。 不懂得如何穿戴衣服,喜欢直接保持着人鱼的状态,因为穿衣服是津岛修治手把手教他的。 不吃人类的食物,对所有的人和事物都表示了陌生,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津岛修治带着他去看到的。 津岛琉生的所有一切都源自于津岛修治,所以,在付出代价后,他失去了一切,所留下的不过是身为初生的人鱼妖怪所具备的东西罢了。 这样的津岛琉生,如果放出去,只会成为被他人盯上的货物吧? 八百比丘尼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处的那一片灰烬,更是无法言语心中给的复杂。 不知道该说津岛本家这对父子之间的情谊深,还是说津岛家家主是一个重血脉的存在。 津岛修治为了让弟弟不会受到邪神黑气侵袭选择离家出走,津岛家家主为了让小儿子可以活下来献祭了自身,在他们的一同操作下,整个津岛家的本家只剩下津岛琉生这一个宝宝了! 哦对,还是个刚出生的啥也不懂的妖怪宝宝!!! 八百比丘尼在这一瞬间着实是气疯了,就算是这一千多年待在津岛家的日常都没有让她如此生气过。 那两个家伙完全是在擅自行动,下意识用自己认为的最好的方式去解决存在的问题,但事实上,在他们一群人鱼的帮助下,根本不会出问题的! 津岛琉生已经把自己身为人类的那一部分东西作为代价交出去了,体内的人类血脉在血脉觉醒的状态下绝对不可能抵挡得了妖怪血统的侵袭,这个孩子只会成为人鱼妖怪这个结果。 结果,津岛家家主在看到自家小儿子似乎快没命了,整个人都陷入到巨大的慌乱之中,情急之下居然燃烧了自身的寿命,以此为代价做出希望津岛琉生活下来的愿望。 简直就是白痴,完全没有问他们一句,但凡多问一句,都不会有这样的行为,就算津岛家家主不干这种事情,津岛琉生最多也就是再多觉醒个一两天,根本不会出问题的! 不过,对方也算是一腔父爱寄托给了津岛琉生,情急之下父亲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津岛修治那个小鬼,都跟他说待在津岛家的结界下会被压制到,就算那个黑气进入了津岛琉生的院落,也绝对不可能闹腾到我的面前好吗? 你以为我一个堂堂两千年人鱼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坐镇在津岛家的本家啊?还不是因为这个家伙随时可能出来闹腾,我就是负责来压场的! 而且,我的行动还受到限制,大妖怪行动是要和世界意识讨价还价的好吗?我只能够在津岛家的范围里动手啊!你要是乖乖待在津岛家,我搞定津岛琉生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你身上那个混蛋了,鬼能想到你跑出去?! 长叹了一声,八百比丘尼觉得自己早晚会被津岛家的傻孩子们气死,好好的事情被他们直接给搞得乱七八糟,不过也罢,长辈什么的不就是负责来给后辈收拾烂摊子的吗? 她抱起津岛琉生,完全不理会对方的抗拒,给他穿好衣服后,带着这个人鱼幼崽出了房间,对着还在院落中等待的长老们宣布:“津岛琉生,从今天起,就是津岛家的家主!” 瞪大了眼睛看向津岛琉生,长老们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在了津岛琉生那尖尖的小耳朵和下面一甩一甩的尾巴上,再听听对方的声音,哦,是听不懂的人鱼语言,好吧,自家少……家主是个真·人鱼宝宝。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是津岛琉生这就足够了。 长老们也是可以猜出津岛家家主都干了什么,更是知道津岛修治连夜跑掉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抵不上面前他们所面对的问题。 这个家主大人貌似不能够带出门呢~ 按妖怪状态来说,他们的家主大人还是一个刚出生不到两个小时的小婴儿,所以,外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应酬要怎么办?! 津岛家飞速地运转起来,本家的长老们一个个都正色去出面应对外面的应酬,搞定那些企图趁着津岛家家主易位的时候动手的家伙,对外宣称自家家主津岛琉生是一个返祖妖怪,并且以家主年幼需要进行为期两年的训练的理由拒绝了所有家主的来访。 如同铜墙铁壁,津岛家的所有人支撑起了巨大的保护圈,将津岛琉生死死的护在津岛家的最深处,阻止了所有人的试探,将这个孩子好好的保护起来。 他们从头开始,教授着这个孩子人类的常识,却也告诉了他有关人鱼和人类的不同。 津岛家的长老从未想过因为津岛琉生的不同而去改变对他的态度,毕竟,不就是人鱼吗?津岛家可是供了一大堆妖怪呢,区区人鱼幼崽,我们又不是养不起来!再不济,还有人鱼祖宗们在后面教家主大人呢! 也是因为津岛家的众人的努力,津岛琉生在禁地度过了为期两年的训练和教学,终于开始了自己在外界的“初露面”。 津岛琉生,津岛家的神明,终于开始展露出了自己的锋芒,让里世界为之叹止。 * 不过,这一切和津岛修治……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太宰治,和这位存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太宰治的离家出走在八百比丘尼看来就是一场小孩子没有办法顾虑周全的错误行动,津岛家的人也并不是很在意他的离家出走,甚至还不断地在他身边派遣式神一路跟随,保护着他的安全。 跳河后被森鸥外这名地下诊所的医生捡了起来,太宰治此时已经基本上被黑暗所浸满,失去了原本的纯净与天然,新鲜的黑泥怪就这样诞生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津岛琉生当初留下来的保护咒和津岛修治本身所具备的“人间失格”一直都在保护着他,不至于让他真的到达深渊的终点,报复社会。 太宰治并不知道自己黑泥的状态已经被式神们如实告知津岛家,更不知道这群在操心自家新生家主的长老们正拿着那式神送来的信头疼,为自己的状态绞尽脑子企图搞出点法子解决问题。 他甚至都不知道,式神们曾经多次企图把他强制性拐回津岛家从而让八百比丘尼解决一切的根源,但是都被那个邪神黑气所阻止。 太宰治只是在秉持着自己的想法,在他的世界里,沾染上的黑气不断的扩散,随着他在这个世界上所看到的更多的黑暗,一点点的扩大,最后成为满满的封闭世界。 要说他的灵魂世界中是否还存在着光明,那必然是存在着的。 津岛琉生,自己最心爱的弟弟,是太宰治,不,那个从未长大的津岛修治内心深处的光芒。 纵然烛火摇曳,却从未断绝过一丝光明,执拗地点亮那一小片的心灵之地,就算太宰治再怎么迷失在黑暗中,只要他回忆起和津岛琉生所经历过的事情,便得到了无限的安慰。 光是想象一下都感觉到美好,再回忆一下过去,太宰治甚至还会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死掉,实在是太失败了。 好歹,也要可以看到自家弟弟长大成人的模样啊…… 如果是琉生的话,一定会成为非常厉害的存在吧?或许是人,或许是妖怪,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是我的琉生,一定是耀眼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啊! 他值得最好的一切,像我这种黑漆漆的哥哥,还是不要去和他接触好了,如果让琉生去再接触到邪神这种存在,到时候,琉生出了事怎么办? 我要找到压制邪神的办法,寻找到让邪神再也冒不出来的办法,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开始一点点放手,在琉生成年的时候,给琉生一个巨大的惊喜了! 琉生的成人,人类的话,便是二十岁了,决定了,到那个时候,我会成为非常可靠的大人,就算是邪神也无法控制我半分,看到琉生后给予他一个巨大的拥抱,告诉他: “呐,琉生,哥哥回来了哦!” 琉生一定会很开心的吧?或许会抱怨我的离开?又或者会想要把我团进他的保护圈里,无论是什么样子都可以呀,只要是琉生想要做的,我从来都不会去拒绝他的,因为那是琉生啊! 太宰治想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也没有办法一直在保持这样稳定的情绪和思考。 黑暗一点点地吞噬他的灵魂,直到最后丝毫都没有剩下。 或许,不用等到二十岁,太宰治便会被那黑暗彻底吞噬,成为报复社会的怪物吧? 但是,值得感到幸运的是,一切在太宰治十五岁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转折点。 名为“中原中也”实为“荒霸吐”的横滨土地神出现了,太宰治其实对这个神明有所印象,虽然是很小的时候了,但他当初曾经跟着自家父亲还有家族中的人,一起来到此处围观了土地神的诞生全过程。 这是一个以“破坏”为生的神明,但是在成神的那一刻,破坏了横滨的海港,虽然有津岛家在此处控制了他的破坏范围,但还是给予了横滨这块土地意料之外的创伤。 以此为开端,作为破坏土地的代价,也为了能够让横滨尽快恢复力量重新变回美丽的海港,横滨这个土地拼尽了全力,直接在荒霸吐那刚成型的灵魂上刻了一个土地神的标志。 新生的荒神直接成为了土地神,虽然期限是三百年,对于神明来说不过是短暂的时刻,但也不得不称赞横滨这块土地的勇敢了。 这一切都是太宰治在家里的时候,听父亲和长老们说到的。 他那个时候可不觉得自己会和这位存在产生什么关联,毕竟自己人在津岛家,只不过是见证了这一场仪式罢了,虽然也没有看到多少就是了…… 不过现在,看着一脚踩在自己胸口处的中原中也,太宰治瞬间感到了事情的偏倚。 但是,他的脑子还是很快做出了判断,太宰治飞速地意识到了自己和中原中也之间已经挂上去的“羁绊”,或者说,在他见证了仪式的那一刻,所开始的“羁绊”已经运转了起来。 在森鸥外和太宰治的计谋之下,中原中也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成为了森鸥外手中的一把刀。 虽然嘴里说着不乐意和不愿,但是太宰治心中是在为此而高兴的。 他曾经在和中原中也一起暴揍兰堂前说过,可以试图活下去一下的想法,那是真实的,因为和中原中也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他意识到,荒霸吐这个荒神居然是可以压制自己体内的邪神的。 或者说,荒神这个家伙头顶上的“土地神”神职对邪神具有着压制的作用。 如果扩散出去思考这个问题,那就意味着邪神或许有某个重要的关键物品就存在在横滨,这导致了它无法去抵抗身为横滨土地神的荒神。 虽然成为蛞蝓的搭档这个事情非常糟糕,但是太宰治得到了实在的好处,除了可以刷中原中也的卡以外,他的意识终于在逐渐清醒了,至少没有那么糟糕了,也不会时刻都在拽着四周的人下地狱变黑泥了! 在这个期间,他认识了织田作之助,心中的光芒越发的扩大。 直到十八岁的那一年,太宰治终于可以将脑海里的邪神一脚踢到远离自己灵魂的位置了,用自己的精神力做出一个屏障,反利用津岛琉生为自己留下的保护咒,将那个邪神圈起来。 “既然在哪一边都一样,就去成为帮助别人的那一边吧,帮助弱小或者孤儿,反正正义邪恶对你都没差,不是吗?” 织田作之助的话宛如当头一棒,打在了太宰治的心上。 已经不再完全受到邪神干扰的太宰治终于迈出了一步,顺着自己的友人的遗愿离开了港口黑手党,洗白了自己的履历,来到了代表白天的武装侦探社。 虽然每一天的日子都非常平常和简单,但是身在光明的感觉还是非常棒的。 侦探社的伙伴们都是有趣的人,自己的搭档是一个正经过头但是关键时刻又会放弃自己原先做好的计划的存在,每一天都很新鲜,都很有趣,包括被自己带回来的那个中岛敦,都是非常有趣的存在。 如果继续这样过下去的话,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吧? 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津岛琉生就要二十岁了吧? 还有一年的时间,到那个时候,给予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吧! 太宰治如此做出决定,心里雀跃着,期待着,他在等待着,等待那一天的真正降临,身为哥哥的自己,一定要拍下津岛琉生惊喜的表情,然后把那张照片裱起来放在桌子上才可以呢! 事情从未真的按照预料去发展,谁都没有想到,就算是太宰治也未曾想过,他给予津岛琉生的二十岁生日礼物竟然会是这么糟糕的画面。 躺在地面上,太宰治感受着生命从体内流失的感觉,他对于死亡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情绪,或者说,因为早就知道地狱和高天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更知道津岛家在这两个地方存在什么势力的他一点也不害怕下地狱的事情。 唯一值得悲伤的便是自己想要给的惊喜即将成为一个巨大的惊吓。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太宰治没想到陀斯那个俄国人居然可以做到这样的一步,只为了得到“书”。 也是,谁能给想到呢? “书”这样神圣的存在,竟然会是当初把自己侵染甚至盯上津岛琉生的身体的邪神呢? 第60章 邪神,或者说“书”,已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很久了,久到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诞生了多久。 最初的“书”不过是某位神明随手制作出来的可以实现信徒愿望的万能机制,想要在“书”上书写文字的前提,是对方必须是那位神明的忠实信徒,而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存在少之甚少,“书”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怎么用得上的存在。 不过,后来在神战中,那位创造出“书”的神明大人已经死掉了,“书”也就成为了无主之物,后来历经一些岁月后,掉落在了人间。 最初使用“书”的存在是谁呢? 是一个神奇的医生。 那个医生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病人,对方得了一种先天的家族遗传病,无药可医,只能够在那儿一日度年地数着死亡降临的日子。 或许是听说了“书”的传闻,医生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在“书”上写下了一个愿望——他希望那个病人的病可以好起来,不再受到病魔的影响。 毫无疑问,对方的愿望实现了,但是最糟糕的事情也随之发生了。 正如最初所设定的一般,“书”是给予那个神明最忠诚的信徒使用的万能许愿机制,如果并不是最忠诚的那位神明的信徒使用会怎么样呢? 当然还是会实现愿望,在某种程度上实现对方的愿望。 那个病人活了下来,确实不再受到病魔的影响,但是,名为“鬼”的存在因此诞生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神明已经消亡,就算再虔诚地写愿望,那也不是真实的信仰之力所实现的事情了。 夹杂着黑暗的信仰之力只会带来糟糕的结果,鬼吃人,人杀鬼,一个轮回因此诞生,最后又在大正年代结束。 “书”一路零落,最后落到了名为“横滨”的土地上,在这个期间,无数的人曾经通过“书”实现他们的愿望,又因为实现愿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书”能够实现愿望的事情也渐渐传了出去。 平行世界的时空中,有一个名为“圣杯”的存在,虽然是由人类创造而成,但的确也是属于万能许愿机制的存在。 大圣杯是可以实现无数人的愿望的,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英灵所化为的力量,就如同“书”实现愿望时吸取的信仰之力一般。 但是,万能的许愿机制永远都不是不变的。 圣杯在吸收了黑暗的力量后,被污染,实现愿望的方式也随之改变,化为了扭曲的黑暗的实现方式,但的确是实现了愿望。 “书”也是如此。 “书”吸收的信仰之力最刚开始还是纯净的,但是那些信仰之力中所夹杂的黑暗正在不断的沉淀,直到它到达横滨的时候,已经完全沉淀为了一个具有生命的扭曲之物。 我们姑且称之为“邪神”吧。 这位邪神扭曲了人类的愿望,实现对方愿望的同时,给予对方灾祸作为更大的代价,它不断地壮大,在发现横滨这块并没有神明的土地时,甚至动起来将这个土地化为自己所有的想法。 简而言之,它想要成为横滨的土地神,从而获得永久存活下来的结果。 是的,就算是“书”,终究也有消亡的时刻,当“书”的书页全部被使用的时候,它也就会消失了。 邪神并不愿意消失,它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在即将成功的前一秒,被横滨这块土地召唤来的大妖怪八百比丘尼踢了出去。 横滨这块土地虽然没有土地神,但是,世界的命运线早已注定了它未来的土地神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让邪神这个家伙侵占这个位置的。 为了保证世界线的正常运转,世界意识直接一把抓住津岛家的人鱼祖宗,和这位已经被自己驳回下界请求的人鱼祖宗多番商量,才让这个家伙顺利下来搞定邪神。 八百比丘尼提出的要求是让他们这些因为超过人类世界力量界限的人鱼妖怪可以下界玩耍,世界意识则进行了规范。 最后所得到的结果,便是八百比丘尼这一群属于津岛家的人鱼妖怪得到了可以在津岛家随意行动的赦免,但是离开津岛家出外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这个限制是给予那群超过一千岁的大妖怪们的,没有超过世界要求界限的妖怪们还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八百比丘尼是一名已经超出了世界意识接受范围的大妖怪,她很清楚世界意识给予的让步有多大,想想安倍晴明那个家伙阴阳寮里那群根本出不来的大妖怪,能够得到这样“赦免”的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既然得到了好处,那就要好好干事情。 八百比丘尼立马行动了起来,在发现“书”不可以直接销毁的情况下,她动手把“书”和邪神剥离,随后就把邪神封印在了津岛家的禁地中。 “书”作为世界命运线某个时刻必然存在的关键物品,则继续留在横滨这个土地上。 世界意识也很满意八百比丘尼的识相,自然也就网开一面,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津岛家也因此又得到了一批更加年长的大佬们,虽然他们本来就有一群几百岁一千岁的大妖怪就是了。 津岛家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家族,他们一直以来都在为世界的和平做出努力,无论是高天原还是地狱,都有他们的势力。 这也是世界意识为什么选择八百比丘尼的原因,津岛家所选中的妖怪们本身就是中立·善的部分,津岛家也是一个优秀的家族,比起其他的妖怪们都要靠谱。 不过,随着时间的进展,邪神脱离封印的时刻也到达了。 津岛修治破开了封印,离开了津岛家,带着“邪神”到达了横滨,和“书”相遇了。 单独的邪神只能够污染他人的灵魂,但加上“书”只会带来爆炸性的结果。 陀思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他只是收到了可靠的消息,知道“书”的大部分在异能特务科,还有一小部分存在在太宰治的身上。 利用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还有其他的组织的乱入,甚至还把钟塔拉入了这一场横滨混战之中,在太宰治那个家伙没有注意的那一刻,一刀扎入了对方的心脏处。 太宰治有着控制心跳的方法,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扎入心脏,并且将唯一一个可以救助太宰治的与谢野晶子丢到赶不过来的地方就可以了。 太宰治身死的时候,“书”的剩下那一部分就会回到“书”的身上,自己所得到的便是最完整的“书”了。 陀思是这样子思考的,也是这样行动的。 但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个消息其实是“书”所放出来的消息。 邪神已经被太宰治排斥到了非常遥远的位置了,他非常清楚,自己对太宰治的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对方已经在准备回到津岛家了。 如果回去,自己只有一个结果,再度被八百比丘尼封印。 这不是邪神想要的结果,他想要活下去,而不是被封印到自然消灭的那一刻! 所以,他放出了消息,把陀思这个一心想要得到书从而杀掉所有异能力者的家伙勾到手,然后看着对方一步步地计划,越来越熟练的计划终于将太宰治这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坑住了。 太宰治死了,这是邪神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并不会回到“书”的身上去,事实上,这样的话不过是在忽悠陀思那个家伙罢了。 邪神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在太宰治死掉后,使用对方的身体,制造出最大的混乱,让中原中也这个占据着荒神位置家伙爆发力量,因为力量爆发过度,安全装置彻底死掉,没有“意识”的荒神是最好的载体。 自己到时候只需要侵占荒神这个载体,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横滨的土地神了,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止自己活下去了!就算是世界意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承认这个结果! 邪神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就是津岛琉生和太宰治之间那就算已经近乎消失但还是残存的羁绊吧? 太宰治十八岁那一年,利用保护咒圈住邪神的时候,远在津岛家的津岛琉生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从梦中惊醒。 眼睛中不由得漫上泪花,随着一滴泪珠滑落脸颊,那根本不知缘由也无法阻止的泪水直接打湿了他的衣衫。 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忽然感到了巨大的悲伤和痛苦,那种巨大的情绪从心头中蔓延开来,一点点的扩散到自己的全身,让自己都无法阻止这悲伤吞噬灵魂。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流逝了,自己根本无法去抓住这样的存在…… 到底是什么呢?是自己的什么人?自己又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津岛琉生努力地翻找着自己的脑海,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他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哭泣着,嘴一张一合,似在呼唤着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悲伤无从言起,又无从道明。 直到最后,津岛琉生用尽了全力,也不过是吐出了一个词:“哥哥……” 说完这个词后,他的脸上又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哥哥?自己是有哥哥的存在吗? 身为津岛琉生的自己是作为人鱼妖怪而诞生的,他曾经用自己的血液认真地检测过了,除了家里那一群人鱼祖宗以外,他的血脉并没有连接上其他任何存在,也就是说,他是没有其他的亲人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回不自觉说出哥哥这样的词语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但是,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光是想要想起和这个词语相关的东西,灵魂就会痛到根本无法忍受的地步? 无法回忆,无法回应,无法记住。 就像是丢失了最重要的宝物的孩子,他哭泣着,又无能为力。 直到最后,翻尽家中的一切,能够找到的也不过是一本薄薄的日记本。 上面记载着自己和“哥哥”所经历的过去,但是,看着这些字和故事,他的心中没有升起任何的波澜,连一丝情绪都不存在。 日记本上所记载的过去是真实的吗?那个名为津岛修治的存在是自己的哥哥吗?我和他真的有这么幸福的时刻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津岛琉生没有选择隐瞒,他在隔天直截了当地将这个问题丢给了八百比丘尼,得到的答案是——“代价”。 那一刻,津岛琉生像是明悟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他翻阅了津岛家的族谱,津岛修治的名字的确挂在了上面,也的确是自己的哥哥。 手指抚摸着那个名字,津岛琉生闭上眼睛,认真地在回忆着什么,还是一无所获。 注定的虚无,他是回忆不起来的。 津岛琉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事情,但是,他从未想过放弃,如果记忆已经消失,情感已经不见,那就想办法再去把那种感觉找回来吧! 他寻来了津岛家派去津岛修治身侧的那些式神们传递回来的信息,一点点地了解对方的过去,但是看到的只是一个黑泥一般的角色。 这个名为太宰治的家伙真的是我的哥哥吗?真的是日记本上所记载的那个给予我一切的哥哥吗?为什么两者是如此的不同? 津岛琉生找不到答案,他也没有办法去得到答案,只能够时不时看看情报,又再看看日记本上的东西,企图从中刚找到彼此的共同之处。 但这是徒劳的行为,无论如何去行动,他都无法找到最终的答案,也无法从中寻找到自己早已丢失的情感和记忆。 代价,最重要的东西——和津岛修治所关联的一切。 无论是情感还是记忆,全部作为代价的一部分,泯灭在了那个保护咒之中,死死地护着津岛修治,却也将津岛修治和津岛琉生的羁绊近乎斩断。 终于,津岛琉生还是出发了。 在自己成年的那一天,他到达了横滨。 成年的津岛家家主已经拥有了可以独立判断一切的实力,虽然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妖怪,但是已经足够了。 带着无限的期待与好奇,津岛琉生踏上了横滨的土地,在走向武装侦探社的路上,瞧见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那个人留着黑色的自然卷短发,鸢色的眼眸中光彩已经近乎于没有,胸口处大片大片的红色血迹直接染红了他的衣衫,无力垂在地上的手还在轻轻地动弹,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但也已经没有救了。 津岛琉生认识他,他也认出了津岛琉生。 这是自己的哥哥,那个改名为“太宰治”的津岛修治,让自己辗转反侧,无论什么时刻都在好奇与他经历的那段自己已经忘却了的过去的存在。 但是,这个人现在倒在自己的面前,奄奄一息,连活下去的可能性都没有,就算死了,也只会去到那个被鬼灯无限压榨的地狱吧? 津岛琉生缓缓地迈出了一步,随后步伐越发坚定了起来,看着太宰治,他轻声唤了一声,“兄长大人。” 在对方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津岛琉生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眼中那一抹震惊与根本无法掩饰的笑意。 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就像是在说“弟弟”一样。 心再度跳跃了起来,津岛琉生无法形容那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一直以来都缺失的东西在这一刻重新被填满,就算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那种特殊的满足感都在那一刻冲击上他的灵魂深处。 无论是灵魂还是血脉都在告诉他雀跃与快乐的感受,但是下一秒,却又在发现对方必死的结果时感到了巨大的悲伤。 为什么呢?我还没有真正的认识你,还没有真正的了解你,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你会从我的记忆和情感中消失,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我不想要你死掉,我想要找寻属于我们的过去,想要找回那一片属于我们彼此之间的羁绊和情感! 如果可以,请活下来,好吗? 津岛琉生的目光落在了太宰治身上散开来的那一片黑气身上,聪慧如他在瞬息间意识到了一切的根源,虽然并不能想起那些过去,但是猜测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少,他已经明白,自己和津岛修治的羁绊是因为这个存在而达到近乎消失的状态的。 这是神明,是一个邪神,就算是在成年之时也成神的自己,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毁灭它并没有任何的效果,也不会达成任何的事情,这个家伙身上联系着重要的东西,就算津岛琉生动手,世界意识也不会允许,所以,只剩下了一个办法,让自己和太宰治羁绊重新建立起来的方法。 津岛琉生缓缓地伸出手,朝着太宰治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笑容中蕴含了悲伤至极的情绪,让太宰治不由得为之痛苦。 “兄长大人啊……” 他如此呼喊着太宰治,发出了最深的询问,“你想要活下来吗?重新构建起我们的羁绊。” 太宰治想要否定他的问题,但是在看到津岛琉生的笑容的那一刻,他停住了,根本无法说出否定的答案。 是啊,他是想要活下来的啊! 因为邪神的缘故想要死去,但是却又因为津岛琉生的哭泣而想要活下来。 想要活下来拥抱这个哭泣而不自知的孩子,想要告诉他,没事了,哥哥在这里。 所以,我想要活下去的啊琉生,至少在这一刻,我是想要活下去的! 太宰治不自觉地发出了细微的应答声:“好……” 随着太宰治的应答,津岛琉生露出了笑容。 此处只有太宰治一个死者,太宰治和津岛琉生定下了“重新构建羁绊”的约定,死亡的太宰治是人类,太宰治想要活下去,旁边有一个邪神注视着一切……所有条件已达成。 ——异能力“时间回转”发动。 第61章 时间悄然流转,津岛琉生的异能力“时间回转”不只可以作用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是可以作用在四周所有人的身上,甚至,在成为神明后,只要经过了世界意识的允许,津岛琉生可以直接将时间线往回调。 津岛琉生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就算是按照作为妖怪而诞生的时间来计算,他也是达到了十四岁,早已成年了。 在津岛家里接受修炼,还有地狱和高天原各种资源的堆积下,津岛琉生顺利地成为了人鱼族中第一个神明,掌控的力量是“时间”。 如果要算的话,他也能够算是高天原一个排位在中间部分的神明了,更别提他那天赋超群的能力,使他的地位更上一层,隐约到达了神明的上位部分。 比起他那个终于成为末位福神的朋友夜斗神来说,不知道好上多少了! 至少,自己可是连神社都开满了津岛家所在的所有区域了,夜斗神现在还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寒酸神社。 津岛琉生与太宰治在对方生命尽头的那一刻达成的契约成功运转,随着津岛琉生的心愿,时间真的就此向前调动,朝着过去迈动。 这是津岛琉生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使用这个异能力,毕竟“时间回转”虽然威力很强,但是前提条件太多了,基本上就没有达成的结果。 因此,他事实上也不是非常熟悉这个方面的使用方法。 津岛琉生打算将时间调回到一切的初始——太宰治破开封印的那一刻,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那个时间点到底是什么时候,只是模糊地落在了津岛修治离家出走的前一天上。 但是,在他使用力量的时候,大感计划失败的邪神自然是不肯罢休的。 他察觉到了津岛琉生的做法,果断在对方使用“时间回转”的时候,控制一个人在自己的本体“书”上面留下了一句话。 没错,用的就是陀思那个倒霉鬼的身体。 他书写下了一个即将发生的事情,将本已经准备好的事情直接逆转。 津岛琉生回转时间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 他没有将时间回到自己七岁的时候,时间的刻针落在了太宰治十五岁的那一年。 那一年,是太宰治遇见中原中也的日子,在这之后的一年,他还会遇到一个名为织田作之助的存在,邪神深知织田作之助和中原中也对于太宰治的用处。 如果说身为土地神的中原中也帮助太宰治压制了自己,那么织田作之助就是激发出了太宰治求生欲望的存在,这个家伙和津岛琉生一样非常难搞!还耽误自己的问题。 不过,和太宰治生活久了,邪神自然也是知道对方的弱点的。 这个看起来掌握一切的家伙心里存在着两个脆弱的片区,一个是弟弟津岛琉生,另一个就是早死的织田作之助。 如果时间调转,太宰治能够存在记忆的话…… 邪神果断操纵了这个事情,他引导着十五岁的太宰治去接触到自己的本体,只是在触碰的那一刻,太宰治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光景,满满的都是自己和那位名为织田作之助之间的故事,当然,也还有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后的事情。 虽然让太宰治看到了本该消失的记忆,但是邪神还是做了手脚的。 太宰治得到的记忆截止在了二十四岁的那一年,他二十七岁被陀思弄死还遇见了津岛琉生的事情全部被邪神砍断。 太宰治对自己看到“平行世界”的记忆深信不疑,或者说,对方已经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去试探,但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毕竟是真的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只不过被截去了最重要的那个部分罢了。 太宰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决定去拯救自己的挚友织田作之助。 他想要那个在黑暗中依旧散发出炽热光芒的男人可以脱离漆黑的世界,去到光明之处书写属于他的小说。 一切还未开始,自己还未认识织田作之助,所有的事情都有挽回的可能性。 太宰治行动了一起来,一脚踢飞了森鸥外,把对方丢到孤儿院去照顾孩子,然后自己上位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身边的孩子不再是芥川,而是懦弱却又勇敢的中岛敦。 宛如记忆中的翻面,芥川龙之介和织田作之助都到达了武装侦探社,自己和中岛敦还有镜花都留在了港口黑手党,连带着那个黑漆漆的小矮子也在这里。 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围巾,太宰治站在漆黑的落地窗防护罩前,吐出一口冷气,此时已然是寒冬,他所能够感受到的冷意越发加剧。 耳侧是“世界”传来的声音,催促着自己去批改文件,被自己扩大了势力范围的港口黑手党已经完全不会拘束于横滨了,它的辐射范围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太宰治已经连出去的时间都没有了。 为了织田作之助,也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太宰治一直在努力着,明明是那么一个不喜欢被拘束的存在,明明是那么一个喜欢翘班的存在,现在也可以压着自己的心思在这个首领办公室一直工作到睡着。 或许,太宰治已经成为了变相的工作狂了吧? 宛如当初的坂口安吾,工作到累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睡醒后继续工作,就算是这样,文件依旧批改不完,源源不断的信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太宰治了解织田作之助的所有事情和经历,却又已经无法再踏入对方的世界里。 这或许便是代价吧?自己想要创造一个可以让织田作之助认真写作的世界所需要付出去的代价。 批改文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太宰治抬起头,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自己桌子上那个小台灯散发着暖色的光芒,却温暖不了早已冰冷的他。 从门口出投来了一道光芒,随着对方推门的动作,光芒争先恐后地涌入了房间,硬是让早已习惯了黑暗的太宰治眼角出现生理性的泪水。 随意地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番,太宰治平静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文书,听着这个家伙说起出差意大利的事情,听着中原中也口中那有关彭格列火焰的内容,在听到“指环上铭刻了他们的光阴”这段话的时候,手指微颤,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指环上铭刻了他们的光阴?是掌握了一部分纵向法则的家族血脉吗?和津岛家的人鱼血脉何其的相似…… 太宰治难得有时间在那儿追忆一下自己的过往,明明异世界的自己所带来的记忆信息量已经大到让他发生巨大改变,却无法改正津岛琉生和自己那段过去所留下的痕迹。 津岛琉生是自己的弟弟,也是津岛家的本家少爷,现在大概已经成为家主了吧? 在津岛家,优秀的孩子总是可以得到最好的对待,除了自己这个已经离家出走的家伙。 如果自己死了,津岛琉生也会被津岛家的人照顾的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 太宰治对自家弟弟的事情一点也不担忧,他相信硕大的津岛家不会连一个家主都保护不了,更别提他的弟弟本就是一个天才。 他并不知道津岛琉生觉醒为彻底的妖怪,把自己忘却,甚至他们曾经在上一次轮回中定下约定的事情也不存在在他的脑海中。 太宰治只是有些恍惚,从彭格列的“名言”中想起了津岛家那一群人鱼祖宗和妖怪祖宗。 指环铭刻了彭格列的光阴,那么津岛家的光阴便是铭刻在了人鱼血统之上,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又是如此的不同。 回忆不过是片刻的时光,太宰治很快便把自己的注意力收了回来,似有非有地点着头,应答着中原中也的话,连敷衍都没有任何的掩饰。 中原中也为此感到不爽,但是在看到太宰治那单薄到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的身子,他压了压自己的帽檐,把所有的抱怨和讨厌都咽了回去。 再怎么讨厌太宰治,中原中也依旧承认,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首领,优秀到有时候,他还会怀疑自己能不能顺利接任这个位置。 是的,中原中也知道自己会接任港口黑手党的事情,因为太宰治在上位后直截了当地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 那一日,自己得到森鸥外失踪消息后一脚踢开首领办公室门的时候,就瞧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太宰治,对方的脖子上围着状似森鸥外所有物的红色围巾,偏头看来时,扯开了一抹不知道该说是嘲讽还是冷漠的弧度: “蛞蝓,你是在找森先生吗?” 他如此说着,将一张让位任命书放在了自己和尾崎红叶的面前,“森先生把位置给我了,我啊,从今天开始就是首领了。” 压低了声音,太宰治没有在意中原中也意识到不对而挥过来的拳头,轻飘飘地说着: “不过,我大概也就干个五六年吧,到时候,蛞蝓就要上位了,好好学着吧,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家伙要上位可是要费脑子的。” 中原中也挥出的拳头在最后一秒停了下来,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和尾崎红叶一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就算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太宰治这个家伙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自己未来的安排,包括要让中原中也上位的事情。 “你把森首领弄哪去了?!”中原中也似是咆哮着,他已经意识到了,太宰治并没有如同森鸥外当初上位干的事情一样,森鸥外并没有死,只是被转移了地方罢了。 “蛞蝓自己去找吧,好了,我现在要工作了。”太宰治挥了挥手,完全没有想要去理会中原中也的想法,直接把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丢出了门外。 事实上,让太宰治成为首领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也是一个根本无法去改变的事实。 太宰治非常优秀,优秀到有的时候,中原中也会因此产生怀疑。 他是作为荒神的安全装置诞生的存在,没有从小接受什么教育,只是隐约看得出太宰治这个家伙身上的气质和别人不一样。 单纯如他过去只是把这个部分当作是太宰治因为是个神经病所以和别人不一样,但是,现在一点点跟在太宰治身边学习首领事务的他终于意识到了,太宰治身上存在着一种贵气。 那是与生俱来的血脉附着物,也是由大家族的教育中沉淀下来的气质。 太宰治,必然出自大家。 中原中也并没有丝毫的顾忌,直率如他选择想问就问。 太宰治当时难得露出了一丝讶然的神色,随后又恢复了成为首领后的冷漠状态,嘴里的话却是夸奖起了中原中也,这是非常少见的事情,因为这个家伙说出嘴一向都是贬低人智商的! “真是不容易啊,蛞蝓的脑子也可以辨别一些东西了。” 太宰治没有否认,反而是直接承认了这一点,“是的,我出自大家族,按我家的历史,应该至少可以上溯千年吧?不过,像蛞蝓这种存在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吧,不要去试探,不要去触及,才是最好的方法。” “你不待在家里吗?这边这么……”中原中也思索了半天,说出了一个词,“混乱。” 太宰治无所谓地说着,把答案告诉了中原中也,“我离家出走了,家里有弟弟继承位置,所以没有问题。” 或者说,从他三岁的那一年,就已经注定了自己和津岛家家主之位没有瓜葛的未来,现在做一个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掌握着权势,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家伙,已经足够了。 嘈杂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那个自从自己得到平行世界记忆后就开始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世界意识”一如既往在念叨一下乱七八糟的事情。 无非就是你不要随便暴露身份,或者是催促自己赶紧工作之类的。 太宰治不是很能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让自己工作这个事情非常在意,不过,自己也要通过巨大的权势保证织田作之助平安无事才可以,顺带着,勉强实现一下某个萝莉控的愿望也是可以的。 难得升起了对森鸥外好一点的想法,太宰治想起了孤儿院里面一堆小孩子的事情,他眯起眼睛,又觉得有些不爽,为什么自己在这里累死累活,对方还可以过的这么悠闲?! 目光落在中原中也的身上,太宰治冷笑道,“要是遇到不会的问题,去找森先生,等我走了,会把他的地址给你的。” 是的,太宰治才不会放过森鸥外,等中原中也上位,你就给我过来做蛞蝓的下属好好呆着吧! 中原中也深知对方说的是自己上位后的事情,这个家伙经常这样子,随口安排着遥远的未来的事情,像是在时刻提醒他和自己——现在的所有不过是短暂的,太宰治是要离开的人。 没有想过留下太宰治的事情,中原中也是如此了解太宰治,正如太宰治了解自己一般。 这个家伙曾经说出过,成为首领的目标是保护某个重要的存在,看对方为此付出这么巨大的努力,甚至被深锁在公务中,中原中也明白,太宰治已经决定好一切了,也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他是不会留下来的,太宰治的计划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去打破。 所以,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效果,最多强行盯着这个快得上厌食症的家伙给自己多吃点东西,企图让瘦的快变成竹竿的太宰治长点肉! 尾崎红叶最刚开始看强行上位的太宰治也是有所不爽的,但是看在对方的雷霆手段以及认真工作份上,渐渐没有什么情绪,甚至后来也站在了中原中也的那一边。 太宰治这个家伙必须要好好盯着才可以!让他给我老老实实吃饭去!!! 于是,太宰治过上了处理公务——被盯着吃饭——桌上睡觉——处理公务的循环日常,可见,只要他想,他也是可以变成工作狂的(大雾)。 太宰治的计划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展着,他也逐渐相信了“世界意识”的话,更是相信了对方有关“书”的部分。 “书”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秘密,“书”的本身存在着好坏两面,如果让邪恶的人得到,必然会让世界遭受创伤。 太宰治并不想要让这个世界出问题,因为织田作之助要出书了,他想要对方的梦想真的实现,并且一直实现下去。 所以,他在努力地保护着这一切,但是,太宰治已经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的灵魂在邪神的侵蚀之下,逐渐的脆弱,越发的无法支撑,达到最后,只需要一根稻草便会全面崩盘。 而稻草,真的到来了。 太宰治避开了自己的手下们,去到了那家银座的酒吧。 他见到了那个人,自己心心念念的织田作之助,但是,对方朝着自己举起了枪,对自己发出了状似威胁的话语。 最后一根稻草已经落下,崩溃不过是瞬息的时间。 太宰治不想要活下去了。 早已知情的中原中也已经被太宰治踢到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家族那边,到时候,对方可以直接上位商讨新的合约。 甚至,连最重要的“书”都托付给了这一世走向善的芥川龙之介和身处黑暗依旧发光的中岛敦,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待跳楼的时刻。 从港口黑手党的楼顶处跳下,太宰治感受着四周的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丝毫的胆怯与担忧。 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想要让织田作之助活下去,所以,我可以为此付出一切,然后选择自杀。 太宰治走向了死亡。 那一日,是津岛琉生的十五岁生日。 依旧驻守在家族的津岛琉生在那个午夜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灵触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再度从自己的生命中脱离,彻底消失了一样。 他流着泪水,茫然地来到了自己所能够感知到的那个消失的物品最后出现的地方,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津岛琉生没有见过太宰治,更别提寻找到太宰治的尸首,因为时间回转后,身为异能主人的津岛琉生也会失去过去的记忆。 他在横滨走动着,这些时间里,他瞧见了那从天而降的白鲸飞艇,也瞧见了那腾空的巨龙,更是瞧见了在空中释放出巨大力量的中原中也。 咆哮的荒神守护着这一片土地,为此不惜释放出自己最强的力量,就算暴走致死也不在意。 中原中也暴走了,中原中也失去了意识,安全装置破碎的那一刻,名为“荒霸吐”降临世间。 津岛琉生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忽然,他瞧见了一道身影走到了荒霸吐的身边。 消瘦的身体看起来单薄极了,但是那黑色的自然卷头发与鸢色的双眸给予津岛琉生的熟悉感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只感觉到心脏被抓紧的那种疼痛,痛到近乎无法呼吸。 他张开嘴想要呐喊着什么,却又无力呐喊。 那双鸢色眼眸中没有丝毫的光彩,黑气从那具躯体中飞出落在荒霸吐身上的那一刻,津岛琉生意识到了,自己所看到的存在早已死去,使用他的身体之人是罪魁祸首。 想要毁灭那个罪魁祸首,但是,我做不到这一点。 津岛琉生非常清楚,并未真正成神的自己做不到将一个神明抹杀,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大妖怪们又因为限制留在了津岛家的地盘上,一切早已注定了结局。 邪神以“世界意识”的身份将太宰治哄骗,将对方的灵魂侵蚀,最后让其自愿自杀后,侵占其身体,只为了最后得到再也没有中原中也这个安全装置的荒霸吐的身体,成为永远的存在。 一个为生,另一个为情,他们早已博弈过,却又依旧分不出具体的胜负。 津岛琉生伸出了手,抓住了太宰治的身体,随后又抓住了在一旁飘乎的中原中也的灵魂,问道,“你想要活下来吗?如果活下来,请和我一起把他救回来吧!” 人类灵魂体·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津岛琉生,再看看地面上显然是被人坑了个彻底的太宰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已经成为土地神的邪神,终于还是压了一下帽檐,发出一个应答声: “好。” 条件达成,“时间回转”再度开启,这一次的目标,是真正的到达津岛琉生七岁的时刻。 不过,在回转时间的那一刻,一切都停止了下来,一家店铺悄然出现在了津岛琉生的面前。 名为四月一日君寻的青年看着眼前的津岛琉生,向旁边让了一下,露出身后的壹原侑子。 只见壹原侑子露出笑容,朝着津岛琉生招招手,询问道:“难得出现的尊贵客人,要进来看看吗?” 第62章 壹原侑子看着眼前的津岛琉生,仿佛看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四月一日君寻,示意他前去那些“福茶”过来,这才迎着津岛琉生进了店铺。 与其说是个店铺,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别墅,津岛琉生啥场面没见过,就算看到壹原侑子这种突然出现并且自带房产的家伙,淡定得不行。 前一秒才在悲伤与痛苦中挣扎,下一秒就自然转换了模式。 挂上作为津岛家家主常用的微笑,津岛琉生慢悠悠地跟上壹原侑子的步伐,迈入房中,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品味起这茶水,瞬息间便发现了茶水中的特殊之处。 抿了抿唇,目光落在眼前笑而不语的壹原侑子身上,津岛琉生终于是轻声说道,“阁下寻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瞧您这话说的,应该说是阁下自行找到了我吧。”壹原侑子笑了起来,只觉得还未成年的人鱼妖怪/神明还是非常可爱的。 作为一个时间被暂停的不死不生存在,壹原侑子一直在经营着这家店铺,客人们付出代价,便可以得到报酬,和万能许愿装置的圣杯还有“书”有几分相似,但二者之间存在巨大的不同。 面前的津岛琉生是自己的客人之一,他既然走到了此处,便意味着对方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并且会付出代价去换取愿望的实现。 津岛琉生眯起了眼睛,他的异能力,或者说,神明天赋“时间回转”与时间有关,也属于世界的纵向法则掌握者之一,他自然是可以看出壹原侑子这个人所处的状态。 不能够算是不死人,只不过是在死亡的前一秒永远滞留,一旦让对方身上的时间转动起来,壹原侑子必然会走入死亡的结果。 如果是已经成神的津岛琉生坐在这里,大概还能够看出壹原侑子未来必死的结果,不过,现在的津岛琉生还是一只未成年的幼崽,只能够算是半个神明,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既然如此,这店,是否有什么神奇之处呢?能够让我走进这里,我相信阁下一定会给予我惊喜的,毕竟是可以拿出这般茶水的存在啊……” 津岛琉生悠悠地说着,笑眯眯地试探着,甚至装作不经意一般点出了自己早已看出“福茶”本质的事情,当作是一个小小的实力震慑一般落在壹原侑子的身上。 壹原侑子才不会受到这个的影响,只不过是觉得津岛琉生越发有趣了起来。 人鱼幼崽是这么可爱的存在吗? 壹原侑子翻找着自己的回忆,企图从脑海中翻出自己所认识的人鱼妖怪们的形象,虽然相貌都很美丽,但是一个个心黑的不行,眼前这只比起来简直是纯良的不行。 好吧,这还是个幼崽,未来还要成神,要是太黑估计高天原也不接吧? 笑了笑,壹原侑子为津岛琉生添好茶水,轻声说道,“我名为壹原侑子,是这家店的店主,您若是有所烦恼,可以尽管说,在这里,跳脱了世界的拘束与控制,只要付出代价就可以实现愿望,前提是,您付得起这个代价。” 津岛琉生看着壹原侑子,轻蹙眉,一时间,他竟是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是想要实现的愿望。 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那个不知为何让自己非常在意的尸体吧? 他歪了歪头,随口抱怨了一句,“如果要说烦恼的话,有个让我很在意的尸体不知道算不算。” “怎么说?”壹原侑子一听就知道这个是重点,立马提起了精神。 “我前几天在家里工作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远离了我……不,应该说是有什么东西逃脱了我的掌控范围吧?应该是那种我不想要他离开的东西?” 津岛琉生思考着,揣测着自己感觉到的事物到底是什么,嘴里嘟囔着,“但是,我想要掌控的东西都在我的视线范围里啊,我想要保护的东西也都平安无事,津岛家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啊!” “我觉得很奇怪,索性跟着感觉走,来到了横滨,然后就目睹了一场非常麻烦的事情。”他轻挑眉,想起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顿感不悦,“普通人凭空消失,异能力追杀异能力者,城市因为他们的厮杀而出现许多的灾祸,奇怪的龙凭空飞起来要毁灭城市……” 津岛琉生数着自己所瞧见的事情,轻叹了一声,“最后,居然连横滨市的土地神都冒出来了,结果,旁边来了一个人……僵尸?尸体?活死人?” 他斟酌了一会儿,都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索性随意发挥,“总而言之,有个家伙使用了别人的尸体,在看到土地神大战龙族后居然狂笑了起来,直觉告诉我,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那个家伙就脱离了那个尸体,跑去占用了意识不清的土地神的身体了。” “占用了?”壹原侑子询问着,“那应该是土地神吧?” “横滨的土地神比较特殊,我听长老们说过,这个土地神其实是人造神明荒霸吐,因为不是自然产生的神明,他没有自我意识,还是被人袭击后出现了一个安全装置类似的人类意识才稳定下身体的。” 津岛琉生对这个事情可熟悉了,毕竟自家人可是见证过荒神成为土地神的全过程的,甚至还帮忙保护了一下横滨市。 横滨市对他们一家的好感度还是很高的,具体可以体现在,津岛琉生去到横滨市里买彩票的中奖率会高于在东京市里买彩票。 虽然用彩票来形容不太对,但他们的确在横滨的各种行动都会受到加成,就算是离家出走的太宰治都被横滨市庇护了一下,怎么自杀都死不掉也有横滨土地的手脚在其中。 津岛琉生当然不知道有太宰治这个流浪在外的津岛家血脉存在,他只不过是随意地提着,然后把话重新拉回了原本的内容上,“所以,安全装置般的意识没有了,那个家伙就可以侵占横滨土地神的身体了。” 壹原侑子其实早就围观过他们的故事了,甚至把两个轮回都看了一个遍,不过眼前的津岛琉生并不知道前一个轮回的事情,她也不会去提及这样的事情,只是继续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唔……我想了解事情的缘由,然后把那个家伙救下来。”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忽然说道,“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到他死了,还被人如此利用,我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愤怒与痛苦。” “那个人应该是个和我拥有着非同寻常关系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没有关系,我会找到答案的,所以,我想要让所有的一切重新回到最初的起点,不再受到干扰。” 他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手,想到自己刚刚和那个荒神的安全装置所定下的契约以及发动的异能力,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一个我已经自己做到了。” “是的,您已经开启了‘时间回转’,一切都会重新来到最初的起点,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那么,除了这个以外,您必然有自己其他的愿望吧?” “如果要说的话……大概是让他活下去吧。”津岛琉生认真地想了一圈后,模模糊糊地说着。 “既然那个人对我很重要,那我一定是希望他可以活下去吧?至少不是被坑死的那种死法,如果可以让他顺应自己想要的方式离去,自杀也好,病死也罢,都是可以的。” 他轻吐出一口气,手指按在胸口处,感受着自己趋于平稳的心跳,再抬头时,眼中的笑意已然淡然无存,仅留下满满的坚毅,“所以,我的愿望是,让他不受到那个邪神的影响正常存活下来!” “我这边可以实现您的愿望哦,但是,您需要付出相关的代价呢。”壹原侑子笑了起来,很明显,津岛琉生所说的愿望是真实的答案,也就是说,是自己可以受理的委托。 “代价的话,我的记忆还有我的……‘时间回转’吧。”津岛琉生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这个能力对于神明来说,是不太需要的东西,成神和做妖怪是不一样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但是我很清楚哦,如果真的成为了神明,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动用这样的力量的。” 他垂眸,睫毛微颤,就这样注视着杯中的福茶,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声音轻飘飘的。 “神明到底是什么呢?我接触过无数的神明,也接触过无数的妖怪,他们之间的区别就是是否能插手人事,神明已经到达了这个世界最高的维度,他们已经成为了支撑世界的支柱之一,信徒千千万万,纵然倾听着信徒的愿望,但是,那已经不再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了。” “注视世界的正常发展才是神明最重要的任务,夜斗神只是低位神,还在为自己的神社努力,连这一步都踏不进去。”津岛琉生想起自己那个吵闹但贴心的神明朋友,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是津岛家的人,也是被世界注视的必然成神的存在,一旦成神,便为高位神明,到时候我所注视的便是世界的未来,而不是世界的某个时刻了。” “所以,‘时间回转’之于我,应该是世界用来提醒我的东西,也是用来让我挽救某些时刻的东西。”将杯中最后的茶水饮尽,津岛琉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的直觉告诉我,待我再次成神,必然不会再需要这个东西,那么就将它作为代价,给予您吧,我相信您很需要它,不是吗?” 壹原侑子一愣,随后笑出了声,“您可真是……非常的直觉系啊。” “妖怪本就是凭借着直觉存活的,”津岛琉生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果成为了神明,我的直觉那就叫做神的预言了,更加可靠了。” 他歪了歪头,“以成神前的记忆和成神后失去的‘时间回转’作为代价,换取能够让那个人活下来的东西,这个交易,不知道是否妥当?” “当然,您既然都付出了代价,我们这边自然是会接受的。”壹原侑子眨了眨眼睛,挥了挥手,示意四月一日君寻去将某个小盒子从仓库里拿出来。 四月一日君寻依言离开前去拿东西,津岛琉生看了一眼对方,再看看面前的壹原侑子,猛然看到了一些之前没有看到的东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壹原侑子最后会走向死亡,而四月一日君寻就是接替壹原侑子位置的存在,这家店铺会永远存在在时空的界限中,为无数后来者实现愿望,也收下他们付出的各种各样的代价。 壹原侑子瞧见津岛琉生眼中露出的沉思,自然也就明白对方看出了一些什么,笑了笑,比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她还不想要让四月一日君寻知道这个事情呢。 “我明白的,有些事情就是要顺从时间的行走才可以。”津岛琉生笑了起来,“唔……那么,我为您送上一个作为未来时间之神的祝福和预言吧,不过到时候就需要您让我在成神之前突生直觉来到横滨了~” “啊呀,您这是在突然加上一个交易吗?”壹原侑子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不过是一个小愿望,自然是可以实现的,不过,一切还是要看您自己的。” “当然了,我可是直觉系生物呢,不会有问题的。”津岛琉生大手一挥,似乎对自己未来重新回到过去后是否会按照直觉行事非常自信,至少,他觉得这是没有问题的。 在四月一日君寻回来前,津岛琉生朝着壹原侑子说出了自己的预言和祝福,“请放心吧,你所知晓的结尾并非是终结之时,未来可期,莫要在结局到来前便丧失了所有的期盼与希望。” 他说罢,目光便落在了正好开门进来的四月一日君寻身上,准确来说,落在了对方手中的盒子上。 壹原侑子只是把这句话暗自记下,没有现在就去琢磨其中的意思,而是挥挥手,让四月一日君寻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自己轻轻地打开,露出盒中的物品。 在古朴的盒子中,一条红色的线随意地摆放着,线条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具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这便是可以实现我愿望的东西?” 津岛琉生有些好奇地看向这条红线,在壹原侑子示意他可以去拿的时候才伸手拿了起来,放在手中玩了玩,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随意地缠绕在自己的手上,下一秒,这条红线便化为一股力量融入到体内去了。 津岛琉生:?!! 壹原侑子看到这一幕,点了点头,“看来,的确是很适合你。” “这是什么?”津岛琉生摸了摸刚刚红线还在的地方,手腕上什么也没有,任由他如何搜索自己体内的力量,也没有能够寻找到刚刚红线化成的那股力量,似乎对方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 “这是‘丘比特’。”见津岛琉生在揣测红线的情况,壹原侑子直截了当地把答案说了出来,“到时候应该会作为异能力出现在你的身上。” “目前,它所可以展现出来的力量是,能够让被红线缠绕上的人成为‘演员’,表演出狗血恋爱剧的内容,‘演员’所表演的角色设定是由你来设置的。” 壹原侑子说出了这个答案,果不其然看到了津岛琉生瞪大的眼睛。 “这是……搞怪用的力量?”津岛琉生有些讶然,不是很懂这个能力有什么用。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其他的用法,“只是由我来设置角色设定对吧?那么‘演员’所用的剧本便是由对方的角色设定自我发挥,一个剧本肯定不只是几个‘演员’进行演绎,他们或多或少就会说到其他的角色情况,那些角色便是他们的记忆自我填充,也就是他们的亲近之人……” 从这个角度开始发散思维,津岛琉生已经想到了用这个能力来进行信息收集和其他的各种用途了。 壹原侑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只能说,不愧是一个家主,拿到能力后第一反应就是如何开发出能力的使用价值,并不会因为能力的过于搞怪性质的能力而忽视对方。 不过,这可不是“丘比特”最重要的东西啊! 她咳了一声,吸引来津岛琉生的注意力,才慢悠悠地说道,“这只是‘丘比特’的表面能力,实际上的力量,‘丘比特’的红线是命运线,它可以加深命运线所牵扯的两端的羁绊,并且吸收其加深后所带来的力量。” “如果力量积攒充足,‘丘比特’就可以让这些被自己牵过的命运线编织成为世界无法改变的命运线关系网,这个关系网可以将那个控制你所想要救的人的家伙抓捕出来。” “我也可以用这个命运线关系网把我想救的人定死在世界里,让他无法轻易死去。”津岛琉生倒吸了一口气,终于意识到了“丘比特”最重要的功能。 心下有了新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想起自己并不会留下什么记忆,就算回到过去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做出太多的改变。 应该庆幸吗?因为自己刚刚心头一动,才会和壹原侑子定下的那个让自己成年前去横滨的直觉冒头的交易,有这个的话,一切便可以顺理成章了。 长呼了一口气,津岛琉生心中的底气莫名的增强了不少,至少没有刚刚那么担忧了。 没有问题的,虽然自己并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但是,我到达横滨的话,必然会下意识和对方有所牵扯,从那之后,那个没有记忆的我使用“丘比特”的时候,肯定会下意识把对方也给拉扯进来。 只要“丘比特”使用的越多,对方就会更加具有活下去的机会。 闭上眼睛,津岛琉生感知着自己的力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满足极了。 仿佛是看到了未来美好的结果,津岛琉生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那真是太好了。” 壹原侑子见津岛琉生已经心里有数,点了点头,“那么,祝您一路顺风。” “我当然会成功的,所以,壹原侑子小姐也要努力一下啊。”津岛琉生笑了起来,和四月一日君寻还有壹原侑子道了别,便离开了此处。 时间的回转重新启动,一切都向着最初的步伐倒转而去,这一次有了壹原侑子的干预,邪神并没有成功在津岛琉生使用力量的时候进行动手,时间终于成功回到了津岛修治离家出走的那一天。 从水中被森欧外捞了起来,带着邪神意识的太宰治走上了最初相同的道路。 而在津岛家苏醒过来的初诞生的人鱼妖怪幼崽津岛琉生迷茫地看着四周,在八百比丘尼的怀里乖乖呆着,忽然,他抬起手,迷迷糊糊地说道:“丘比特……?” “丘比特?”八百比丘尼低头看了看津岛琉生,随后看了看对方的手指,伸手和对方的手握在一起,感知了一番,笑道,“确实是‘丘比特’呢,琉生有了新的力量呢~” 她将津岛琉生交给在外面等待的津岛家长老们,嘴里说道: “从今天开始,津岛琉生就是津岛家的家主,他在成为妖怪的那一刻觉醒了新的异能力,‘丘比特’,待会记得测试一下这个异能力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像‘时间回转’一样具有一大堆的限制。” 时间朝着正常的路线行进着,终于有一天到达了津岛琉生十七岁的冬日。 冰雪纷飞的日子里,津岛琉生窝在沙发椅里,拿着手中的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茫然地抬头,看向院中堆积的雪人,忽然喃喃道:“横滨……?” 抿了抿嘴,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露出了笑容,“待会我去趟横滨,正好把出版社的事情搞了吧。” 第63章 床上,太宰治还在静静地睡着。 这个已经二十四岁的青年面容英俊,平日精神时闹腾不断,嘴里喊着自杀,心里谋算事情,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拖延,满满的都是麻利,虽然被无数人嫌弃,但依旧深受人的喜爱。 现在睡着了,对方倒是显出了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宛如是一个小王子,看那不自觉向下撇的嘴角,便知道对方做的梦也没有多美好。 孤寂的小王子守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等待着,永远地等待着,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津岛琉生醒过来看着太宰治的时候,不知为何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话。 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他靠着床头,伸出手将太宰治的一缕头发扫到脸边,露出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庞。 那是自己未来长大后会变成的模样,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模样。 津岛琉生轻呼了一口气,嘴角扯起的弧度着实是有些轻微,无法表现出自己内心深处所存在的复杂情绪。 刚刚一招直接放倒自家哥哥,强制性用阴阳术让对方在睡梦中放开精神世界,津岛琉生确定太宰治陷入到梦境中后,就躺在对方身边,也陷入了沉睡。 他的灵魂自然地连接上太宰治的精神世界,在对方没有什么防御的情况下,直接进入其中,看到了被保护咒隔离的邪神灵魂和被“人间失格”保护的太宰治的灵魂。 津岛琉生只是奇怪地瞧了一眼那个不该出现在精神世界的东西,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保护咒上面的力量是出自自己的手笔,然而他并不记得这个事情。 不过,这个并不重要,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知道太宰治到底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手指按在被“人间失格”保护着的灵魂上,津岛琉生口中念出一串咒语,终于从中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成功地看完了太宰治两次死亡的过程,津岛琉生嘴角一抽,退回自己身体的时候,看向太宰治的神色更加复杂了。 这算是什么呢?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死掉,第二次死亡还是跳楼自杀,连自己的面都没有见到。 津岛琉生不知道该形容太宰治到底是悲惨,还是对方着实是小看了一些津岛家的实力。 这一刻,他的想法成功和十年前的八百比丘尼连上了线,只想要抓住太宰治使劲地摇晃,然后把这个傻哥哥直接拽到津岛家,让他好好地接受八百比丘尼他们的帮助。 就是动动脚回家的事情,这算什么大问题呢? 津岛琉生还是看得出来的,导致这两世太宰治的死亡的真实原因,就是那个被称之为“邪神”的家伙。 那个东西貌似和横滨上面的那本“书”是相关的,哦……不是貌似,就是相关的。 无奈地叹了一声,津岛琉生摇了摇头,低声道,“对不起啊,哥哥,是我太弱了……” 轻抚着太宰治的脸颊,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自家哥哥的宠溺与温柔,声音轻飘飘的,满是歉意: “如果那个时候我可以强一些,哥哥就不用经历第二个世界了,不过,那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家伙原来对哥哥这么重要的吗?” 津岛琉生想起第二个世界里,太宰治为了要守护织田作之助可以写小说的世界而跳楼自杀的行为,脑袋上就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只能说是他们两兄弟看待事情的想法存在不同。 对于太宰治来说,死亡的织田作之助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存在,那个伤口永远存在他的心上,难以抹去对方的痕迹,也是因为织田作之助,他才想要去到光明的地方,要说织田作之助是他的“光”都没有问题。 但对于津岛琉生来说,织田作之助死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君不见他之前为了哄哥哥开心,特意把织田作之助从地狱捞出来塞到书里演了一部戏吗? 津岛家的人从来不畏惧死亡,死亡不过是另一种新生,更别提津岛琉生还是一个板上钉钉的神明,他还可以活很久很久,甚至活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 就算太宰治死了,津岛琉生也可以一直注视着对方,无论太宰治多少次轮回转世,他也可以凭借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与羁绊去认出对方,所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织田作之助想要写书?现在对方在地狱除了任职狱卒之外,就是在写书啊!这不是照样实现了愿望吗?! 津岛琉生茫然地歪头,着实是无法了解自家哥哥努力守护那个世界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明明死亡也不是终止之地啊…… 不过,那个世界的哥哥是被“邪神”蛊惑了,才会干这种事情,所以说,错还是“邪神”的错就是了! 哼哼了两声,津岛琉生果断把锅丢了出去,然后自然地开始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进行推测。 津岛琉生所可以看到的事情只是太宰治所经历的事情,也就是说,太宰治死后所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无法知晓的,这个时候就需要进行推理了。 第一世里面,太宰治死亡之时,自己正好到达了对方的身边,并且做出了约定,太宰治答应了,之后又出现了第二世,也就是说“邪神”的愿望并没有实现,世界的时间被自己重新调整回去了。 第二世里面,太宰治死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第三世开启的时间并不是在太宰治死亡的那一刻,那么,和我定下契约的是谁呢? 津岛琉生摸了摸下巴,琢磨起“邪神”的目的,这个家伙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有一个方法最容易,只要成为具有重要地位的神明就可以了。 在这个城市里,最触手可及同时地位是重要的神明只有一个——横滨市土地神。 津岛琉生恍然大悟,拳头敲击手心,嘴角一抽,诧然地看向沉睡的太宰治,或者说,透过太宰治去看对方的精神空间里还被锁的死死的“邪神”。 这个家伙居然是打算对中原哥哥动手的吗?好大胆! 等等,换个角度想想,这个思路还真的是可以的。 横滨市是日本重要的城市之一,此处存在着“书”,世界意识的目光存在于这个地方,异能者们也有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人杰地灵的地方所具有的土地神的确是可以存在很长的时间,至少会比随时被写完的“书”更久。 虽然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一个土地神了,但是这个土地神的诞生方式和自身存在是具有一定问题的。 人造而成的能量体神明——荒霸吐,被横滨市强制性定为了自己的土地神,虽然说这也有命中注定的意思在里面,但对方的确不是横滨市自然培养出来的神明。 荒霸吐,或者说,荒神自身并没有意识,只是一个能量体,在横滨市封其为神的那一刻,暴走,但是又诞生了一个安全装置版本的意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是荒霸吐的安全装置,是存放荒霸吐的躯壳,也是驱使荒霸吐的意识。 这个家伙如果没了,并不会影响荒霸吐本身所具备有的神格,荒霸吐依旧是土地神,只是又变回了一个能量体状态。 那这个时候,“邪神”只要趁机控制了荒霸吐,成为荒霸吐新一代的安全装置与意识就足够了。 对方就可以顺理成章凭借荒霸吐上位成为横滨市土地神,并且得到全新的强大的力量。 这可是一个一劳永逸的事情,“邪神”会这么做也是正常的思路和方法。 津岛琉生毫不怀疑“邪神”的计划可操作性,这明显就是一个成功率极高的方法,唯一的问题只是对方要如何对付中原中也这个荒霸吐的安全装置兼意识。 不,也不算作是问题。 要对付中原中也,除了用绝对的智谋碾压对方,剩下的办法就是干掉太宰治。 中原中也完全使用荒霸吐力量的时候会暴走,暴走会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导致自己这个安全装置彻底死掉,而太宰治的“无效化”可以在中原中也这个安全装置消失前让其恢复正常。 所以,想要中原中也去死,那就把太宰治干掉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邪神”的计划就全盘出来了。 先干掉太宰治,自己用太宰治的身体,然后让中原中也暴走,最后侵占荒霸吐的身体就可以了。 这一套流程看下来,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津岛琉生抬手扶额,这一刻,他成功地意识到,第二个世界的“邪神”估计是真的成功了,如果对方是成功了,那么和自己达成协议的应该就是应该死了但还没有去到地狱的灵魂体·中原中也吧? 因为达成了协议,所以自己又发动了“时间回转”,来到了这个世界? 抿了抿嘴,津岛琉生思索着各个事情的联系和过程时,惊觉有个问题——“丘比特”去哪里了?! 按道理来说,自己的力量“丘比特”是应该存在的啊? 津岛琉生记得很清楚,异能力“丘比特”是自己成为妖怪的那天觉醒的全新的异能力,也是自己的第二个异能力,因为这个异能力,自己才会萌生出开一个出版社的想法,并且来到横滨。 如此来看,前两世的自己并没有“丘比特”这个异能力了。 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自己的长发,津岛琉生嘟囔了两句,眼中闪过一道流光,思考到了什么,再度深叹了一声。 既然前两世的自己没有“丘比特”,那看来自己不会去横滨的原因也很正常。 第一世的太宰治可是在十八岁成功将保护咒逆转为隔开“邪神”的存在,那个时候自己就会感知到太宰治的存在,也知道太宰治在横滨市的事情,没有去到横滨肯定是因为没有那种直觉提醒或者奇思妙想。 第二世的太宰治被“邪神”制造的记忆坑了,十八岁并没有转化成功保护咒,反而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最后一错再错,彻底被坑死,作为弟弟的自己更是因为对方没有触发到保护咒,连自己有个哥哥的事情都不知道。 现在的自己是再度重来的第三世,哥哥依旧按照第一世的节奏行走,自己则是多了一个名为“丘比特”的异能力,在前个月突发奇想跑到了横滨,构建起各种各样的故事。 所以说,“丘比特”应该是关键点了。 一定是在第二世回溯时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自己不记得的事情,导致了“丘比特”的出现,自己还不记得这个事情了。 “代价……” 忽然,津岛琉生将这个词语喃喃出口,身子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口中吐出一串呜咽声,再多的东西却也说不出来了。 缓了一下,津岛琉生才恢复了正常,轻声说道,“原来如此,是代价吗?哥哥有了前两世的记忆,大概想要做些什么吧?我也肯定会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东西。” “所以,‘丘比特’诞生了,”眯起了眼睛,津岛琉生的思维飞速地运转了起来,就算他并不知道自己和壹原侑子之间的交易,也照样可以猜测出一个大概,“就像是那个保护咒一样,如果我没有记错,发动这个是需要巨大的力量的,哥哥应该是在离家出走前就有这个东西……” 他换算了一下时间,准确地点出了具体的时间点,“是我生日前的一周,那个时候的我不具备这样的力量,肯定是付出了代价交换而来,与此同时,因为交换了这样的力量,我成为了人鱼妖怪。” 倒吸了一口气,津岛琉生终于意识到自己每一世都没有出现在太宰治的世界里的原因: “我付出的‘最重要的东西’的代价是我和哥哥的记忆吗?对,没错,应该是这样,所以我才会不记得哥哥,以至于到我十一岁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 伸手揉了揉太宰治的头,津岛琉生轻轻地说道,“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离家出走的吧,明明我是想要保护哥哥,却导致结果完全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啊……” “还是太弱了,那个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都没有办法完全保护哥哥呢。” 敛眸低语着,津岛琉生继续推测了下去,“想要保护哥哥,让哥哥活下来的愿望,能够在时间回溯期间出现情况的,只有一个存在了,壹原侑子小姐的店铺,付出代价就可以实现愿望的存在。” 是的,他很快就从自己所知晓的那些有关里世界甚至于神明世界的知识中捕获到最重要的内容,推理出了自己和壹原侑子小姐达成交易的事情。 “交易一定是成功的,我得到了‘丘比特’,付出了代价,代价是什么呢?”津岛琉生琢磨着,“壹原侑子小姐是时空停止的地方所存在的店铺……时间?” “我的‘时间回转’!”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言道出最重要的部分,“之前停止前绿之王比水流的时候可以使用,那也就是说,回收的时间应该是在之后……我成神的时间?或者说,哥哥的问题解决的时候?” “只有时间回转作为代价吗?这个代价作为解决‘邪神’的可能性,并且保护哥哥的存活来说,并不是非常够格,一定还有其他的代价。” 津岛琉生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时间回转”的价值,但是,时间回转的局限也是非常明显的,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这个东西在自己成神后基本上是个无用之物,价值就更低了。 他想了想,回忆起自己为了救太宰治而使用保护咒时付出的代价,津岛琉生意识到了最后的代价——“记忆”。 倒吸了一口气,津岛琉生咬着下唇,目光落在身侧的太宰治身上,忍不住弯下身,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地蹭了蹭,在对方睡醒之前,又迅速拉开彼此的距离,张嘴唱起了太宰治之前哄自己睡觉时唱的摇篮曲。 那个歌曲曾经陪伴了自己整个童年,虽然津岛琉生已经忘了和太宰治相关的小时候的记忆,但是,并不妨碍他知道这首歌,毕竟津岛家的其他人也会唱给他听啊! 他的声音优美动听,带着舒缓人心的力量,让原本要醒过来的太宰治睡得更沉了。 看着迷迷糊糊地抓住自己手的太宰治,津岛琉生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那些都无所谓了,能够保护好哥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了,我觉得值得就可以了。 他想起自家哥哥不惜离家出走也要保护自己的做法,心里暖暖的。 确定太宰治真的睡着了,津岛琉生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挪步回到自己的书房,不忘留下月离在那边盯着自家哥哥有没有踢被子的睡觉坏习惯。 月离:……不,大概只有大人您会有这种坏习惯,大公子的睡觉情况还是很好的。 并不知道自己在手下的心里就是个睡觉会踢被子的小孩子,津岛琉生摸回房间后,把自己看到的太宰治的两世故事讲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然后就乖巧地坐着,等待自家八百比丘尼的“作业审批”。 视频那边的八百比丘尼沉默了很久,久到津岛琉生都有些怀疑视频通话是不是因为信号不好而断开了联系。 不过,在津岛琉生抬头的时候,八百比丘尼正好开口了。 她盯着眼前的乖巧可爱的津岛琉生,缓缓地问道,“你决定了吗?” 津岛琉生楞了一下,一时间竟是分不清八百比丘尼所说的决定到底指的是什么。 是指自己想要救哥哥的决心,还是指自己决定一定要成为神明的决心呢? 歪了歪头,他果断地点了头,无论是哪个问题,津岛琉生的答案只有一个——已经决定要去做了! 八百比丘尼好歹是看着津岛琉生长大的长辈之一,自然也是看得出津岛琉生的决心的。 不同于那群对自家崽崽担心受怕的津岛家长老们,她的态度更加随意和开放,“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去做,津岛家和我们永远站在你身后,无论什么时候。” 重点提了一句“无论什么时候”,八百比丘尼是在提醒津岛琉生,就算他成为神明,他们也是津岛琉生永远的后盾,是他永远的家。 津岛琉生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自家祖宗一定会认可自己的决心的。 人鱼族就是这样,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会努力去做,并且尽全力做到最好的那一步,所以,八百比丘尼很清楚自己是拽不回津岛琉生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找个时间回来吧,成神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你打算未来去和神打架。”八百比丘尼呵呵了一声。 她盯着视频通话里连番点头的津岛琉生,觉得自己大概是老了,越来越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 等津岛琉生回来了,她一定要把家训和人鱼族祖训塞到津岛琉生的手里,让他给我好好地抄个一千遍! 你刚刚还敢吐槽你哥哥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如果乖乖回家一切事情都没有了。 既然这样,你就不会把你哥带回来吗?明明现在都把对方放倒丢在隔壁房间了,就不能顺手把他直接给我丢回津岛家吗?! 八百比丘尼冷笑着,因为世界意识的限制,她不能够直说这些话,看着津岛琉生这莫名其妙就是跑偏位置的小脑袋瓜,只想要一把按醒对方。 呵呵……等着吧,回家了,我一定要好好教懂你这个小傻瓜,什么叫做搞不定问题的时候乖乖回家找家长!当那句“小的打不过,老的来帮忙”是不存在的吗?! 津岛琉生挂断电话后打了一个寒战,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茫然地把刚刚自己所说的话想了一遍,他愣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奇怪,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呢?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要倒霉了??? 第64章 太宰治并不知道自家弟弟已经踏上了要被八百比丘尼狠狠地骂一顿的道路,他从房间里醒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自家弟弟坑了的事情。 好吧,其实他在津岛琉生出手前一秒就意识到了,但是,作为一个“柔弱”的人类,太宰治怎么抵抗的了一个人鱼妖怪的攻击呢?就算那是幼崽他也抵抗不住啊。 被放倒那是妥妥的事情,太宰治完全不担心津岛琉生会对自己做什么,最多也就是看看自己的过去,然后探究一下自己恢复的记忆是什么情况。 要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自己半推半就,引着津岛琉生做出来的呢。 在看到记忆后,太宰治探究了一下津岛琉生不记得自己的事情,随后便意识到了其他重要的事情,并且成功明白自己需要去做到的事情。 至少,他需要去让津岛琉生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而津岛琉生需要帮自己搞定这个问题的事情。 太宰治扭了扭脖子,嘴里抱怨着津岛琉生的手脚麻利,“琉生下手越来越大力了,柔弱的哥哥可是受不了的……” 看了看四周,太宰治不能确定津岛琉生是否有留下什么人在房间里盯着自己,谁让“人间失格”自动屏蔽了这些东西呢? 看都看不见,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太宰治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确定横滨市这段时间平安无事,便把手机又丢到一边去。 下床,他整理自己的衣领,漫不经心地问道,“琉生呢?” 旁边的白纸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就像是有谁写上去一样——“大人回族里去了。”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吐槽道,“他就这么把我丢下来了?你是哪个?月离?巴利?还是谁?” “我是负责跟随您的式神‘聂’。”负责写字和太宰治交流的聂自然地写下这一行字,随后又补了一句,“那两位大人已经随家主大人离开了。” “哦……”太宰治眯起眼睛,想起瞬息间便明白了大部分的事情。 津岛琉生这是因为看到了那段记忆,推测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回族里去了,月离和巴利都是大妖怪,不可能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他们也跟着走了,就剩下平日里负责监督自己的式神们还在这里。 不知为何,太宰治居然有一种被人用完就丢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琉生是想要保护我吧?为了这样的目的回到家里,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只为了更大的成功率? 太宰治还是很清楚的,自己可没有办法朝着津岛家的方向走。 如果可以做到这一步,自己早就跑回去了,那个“邪神”虽然被自己排斥到了一边,但还是可以影响到自己的情况,让自己无法回到津岛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津岛琉生为什么不选择在拍晕我的时候直接把我带回去呢? 眯起眼睛,太宰治猛地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 好吧,琉生看来也做不到这一步,也是,琉生还没有成神,除此之外还是一个妖怪幼崽,做不到反抗邪神这个神明设下的“禁锢”——哪里都可以去,唯独津岛家进不了。 “八百女士也没有办法出来啊……”摸着下巴,太宰治长叹了一声,再度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到底有多麻烦。 不麻烦的话,也不至于让自己要来度过第三世啊! 第一世也就算了,第二世…… 太宰治想到那一世里面自己跳楼自杀的事情,啧了一声,虽然能够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了织田作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但是,这也是有邪神诱导的结果。 居然假扮是“世界意识”,还把一些错乱的记忆塞到我的脑海里,导致我做出更加麻烦的举动。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琉生看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那个轮回中的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力气去触碰名为“保护咒”的东西啊,琉生大概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吧? 什么都想不起来,却因为羁绊最后来到我的尸体的面前吗? 太悲凉了…… 太宰治长呼了一口气,双手插到口袋里,身子向后仰去,整个人都倒进沙发里,瘫在里面不愿动弹。 算了,与其思考这个,还不如多思考一下自己怎么才可以在邪神的盯梢下跑到津岛家内部呢? 歪了歪头,太宰治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性,最后却又归为平静。 不能够由自己来思考,只能够交给其他人来做这个事情,如果是自己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同在一个精神空间的“邪神”很容易就知道自己的计划。 过去无数次的尝试早已证明了,无论是什么办法,自己都无法一个人达成回到津岛家的目标的。 只能够把希望寄托在已经知道整个事情并且为之开始付出努力的琉生身上了。 太宰治闭上了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还有几分困乏。 通讯器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乱步先生打过来的电话。 都完全不用思考,太宰治知道对方就是来质问自己为什么琉生不见了的事情,以乱步先生的眼尖程度,估计只是到酒店楼下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他偏了一下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心里倒计时着,数到某个时间点的时候,忽然说道,“去开个门。” 无法被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看到的式神乖乖打开了房门,果不其然,门外正好是刚到此处的江户川乱步。 “就算你免了名侦探敲门的事情,我也不会放弃的。”江户川乱步昂起了头,冷静地说出这样的话。 “是吗?那乱步先生要进来坐坐吗?”太宰治笑了笑,没有把江户川乱步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这边一起坐着聊天。 “哼!”重重地哼了一声,江户川乱步迈着大步走了过来,随后一眼就看到桌子上堆积的那堆零食,连想都不用想,这是离开的津岛琉生留给自己的赔礼。 难道自己会因为这些零食就把你没有预告就跑掉的事情忘掉吗?做梦! 江户川乱步鼓着腮帮,气呼呼地把薯片塞进了嘴里,用力地嚼了起来。 看他这津津有味地进食动作,一点也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乱步先生知道了什么吗?”太宰治无辜地看着江户川乱步一口气把桌子上的零食堆扫尽,好奇地问道。 江户川乱步冷笑了一声,“你们两个白痴轮回三度的事情算吗?” “哦~乱步先生知道了啊……”太宰治拉了一个长音,拿起式神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摇晃着,注视其中醇香的酒水,低喃着,“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我身上还带着一个不定时炸/弹呢~” “有我在,这就不算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地说着,骄傲地昂起了自己的下巴,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早已有所准备。 他随手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塞到了太宰治的手里,大声地说道,“去吧,作为一个侦探,去把那些隐藏在横滨市下水道的问题都找出来,然后,名侦探可以考虑怜悯你们一下,告诉你们答案!” 太宰治扑闪着眼睛,迷茫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放大镜,再看看眼前明显有些兴奋的江户川乱步,忽然说道,“乱步先生,你知道吗?琉生给那位取了一个名字哦~” “我知道,叫什么德雷斯。”江户川乱步随口应着,“因为名侦探说可以取名,琉生才会给他取名的,名侦探才是琉生心里最特殊的朋友!” “是吗?可是,德雷斯为了琉生做了很多事情哦,”太宰治轻飘飘地说着,“例如说把我选为无色之王,让琉生知道很多事情,又比如说,把那个叫做夏目贵志的青年选做王权者。” “那又如何,这些东西都不值得一提。”江户川乱步嘴角一撇,冷声道,“名侦探的地位可不是那个家伙可以动摇的,就算是神明也不行!” “当然了,乱步先生是最棒的。”随意地应了几句,太宰治话音一转,将话题调到了另一个位置,“乱步先生可以看到世界之外的东西吗?” 眼中闪过一道流光,江户川乱步猛地扭过头,看向太宰治,低声道,“你想要说什么?” “琉生第二次回溯时间的时候,做了什么吧?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太宰治平静地把自己最想要去了解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歪了歪头,黑色的碎发洒落在脸上,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两次轮回失败,琉生一定会做什么事情的,为了保住我,所以,他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 “我啊,是被里世界‘拒绝’的存在,看不到,听不见,也无法使用,天然地与他们隔绝,就算琉生把我接回去,最多也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存着。”太宰治对自己在津岛家的定位非常清楚。 他轻声说道,“我的特殊之处就是我的‘普通’,但是,我的‘普通’也导致我不知道很多事情。” “例如说,到底有什么存在可以在时间回溯的时候插手和琉生达成交易,他们到底又交易了什么,琉生未来是否会发生什么改变。” “这种问题你来问作为‘普通人’的我?”江户川乱步挑眉,觉得眼前的太宰治着实是太好笑了。 谁能够想到呢?太宰治这个恶劣的家伙有一天会为了弟弟如此慌张,并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谁也无法想象的啊! 太宰治长叹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经意地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放在零食堆上,准确地挑出了其中一张符咒,轻声说道,“如果我把这个符咒给撕了,相信这堆零食也不会再出现复制增加的可能性吧?” 是的,为了让江户川乱步吃得开心,津岛琉生还往零食堆里塞了一个复制符咒,可以让零食无限量地复制增加,吃了一个出现一个,永远都可以吃。 当然,太宰治的力量用在符咒上,只会让符咒直接报废,什么也用不了。 江户川乱步:!!! 瞬间就垂头丧气,江户川乱步哼哼了两声,最后还是投降了,没有再讽刺太宰治。 “我知道,乱步先生和奴良家的家主有过交流,我想,您应该得到了一些信息,对吧?”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江户川乱步,企图从对方的脸上寻到一丝痕迹。 “就算有,名侦探也不会给你的,你还是靠自己努力吧!”江户川乱步冷笑了一声。 怎么?以为名侦探真的会屈服在一张符咒下?绝对不可能!没有了这一张,我还可以找琉生要千千万万张!!! 仗着自己有琉生宠着,江户川乱步自豪地昂起了下巴,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 太宰治嘴角一抽,明显知道江户川乱步这是在“恃宠而骄”,摇了摇头。 他可不觉得江户川乱步和自己一起放在津岛琉生面前,琉生会选择乱步,很明显会选我啊!那孩子可是个妥妥的兄控!!! 虽然说,我也是个弟控就是了…… 太宰治随意地嘟囔了两句,也没有真的为难江户川乱步,确定对方是真的不打算告诉自己,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把符咒给他原封不动地放回去,起身离开了此处。 “你要是去找那个中原中也,最好往海边走。”江户川乱步头也不抬地提醒了一句,随后便继续沉迷在零食的包围之中,幸福地眯起眼睛,连话都懒得说了。 “谢谢。”太宰治点了点头,人在东京,还是没有那么多信息收集渠道的,他甚至刚刚还在思考要怎么找到中原中也,江户川乱步可以直接给答案简直就是打了一个助攻。 待太宰治离开了,江户川乱步瘫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波子汽水一口一口地喝着,掏出手机给津岛琉生打了一个电话,笑嘻嘻地说道,“太宰那个家伙对你很好奇呢~” “哥哥只是对我会付出什么感兴趣罢了。”津岛琉生在电话那头回应着江户川乱步的话。 “是吗?相比之下,担心的程度更深一些。”江户川乱步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句话,“与其思考自己怎么干掉邪神,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太宰治拐到你家去!” “我这不是在努力吗?”津岛琉生嘟囔着。 “需要名侦探点明方向吗?” 江户川乱步难得主动表示自己可以帮忙,结果惨遭滑铁卢—— “不,不用了,乱步,我想要自己来做这个事情,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哥哥导致的啊。” “哼!事情结束后,名侦探要吃小蛋糕和薯条!”江户川乱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孩子气地提出了补偿要求。 “那我在你们附近开一家零食店吧,到时候你就可以直接去那里买了。”津岛琉生干脆利落地决定了开店的事情,用以满足江户川乱步的需求。 江户川乱步见津岛琉生这么上道,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挂电话之前,随口又提醒了一句,“记得写日记。” “我会的。”津岛琉生郑重地承诺,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收好,津岛琉生站在自家的大门口,抬起的手依旧没能够真的敲下去。 之前和八百比丘尼通话后所残留的不祥预感还是存在着,他总感觉自己真的进去后,大概会死得很惨。 字面上的意思,真·死的很惨。 但是,不进去的话,自己也就没有办法做下面的事情了。 津岛琉生深呼吸了几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缓缓推开了房门,和里面的侍从们打了招呼,跟上管家的步伐,在硕大的庭院里穿行,朝着里宅走去。 津岛家的宅院之大是不可想象的,但是,为了行动方便,他们直接在各个地方都安排了传送阵,可以直接从一边到达另一边,方便了家里人的通行。 传送阵原本是没有其他的功能的,但是,在八百比丘尼一群妖怪祖宗的升级下,传送阵也具备了鉴别是否为津岛家血脉的能力,也在这个情况下,津岛家彻底把外宅和里宅分割开来。 想要进入里宅,只有两个方法。 要么从可以鉴别血脉的传送阵走,要么,你就打破外宅和里宅之间的防护阵进去。 津岛琉生此时走的就是传送阵的这一条道路。 外宅庭院的地面上是堆积的雪,几个雪人伫立在传送阵附近,显然是在外宅玩耍的孩子们搞出来的,津岛琉生也忍不住戳了戳那几个雪人的小脑袋,戳出一个小洞,随后又笑眯眯地用雪花填满那个洞。 手指一转,津岛琉生又把作为鼻子存在的胡萝卜拔下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瞬间被崩倒牙。 不过,崩断牙的下一秒,牙就恢复了正常,津岛琉生假装发生地把胡萝卜插了回去,又给那明显缺了一口的胡萝卜尖套了一个幻术,让别人都看不出来这个事情,这才跑到传送阵里去。 白色的光芒将津岛琉生笼罩,下一秒,他就来到了传送阵的另一端——里宅。 里宅与外宅最大的区别便是面积了,一个用于接待外人,一个用于津岛家所有族人生活,自然在面积上有着天差地别,毕竟津岛家的人可是数以千计的。 除却这个,宅院之间相互依靠,中间隔着一条仅供一人行走的小巷,大道最终汇集到了中心的广场处,四周是各色各样的森林,几汪湖泊在宅院群中分布,又给这原本整齐的房屋群落进行了一些打乱。 津岛琉生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地方上,而是落在了此时此刻正坐在某一个房屋房顶处的八百比丘尼身上。 嘴角一抽,津岛琉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谓的不祥预感到底是在哪里了,原来是因为回来后要被八百奶奶揍啊!!!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就想要重新缩回传送阵,结果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他抬眸一看,排位第二的人鱼祖宗正抓着自己的手盯着自己。 打了一个寒战,津岛琉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呢?”长发滑落肩头,女子朝着津岛琉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把这个想要逃跑的幼崽硬是拽到了八百比丘尼所在的宅院附近,朝着八百比丘尼颔首行礼,“八百大人,琉生来了。” “琉生啊……”八百比丘尼停下了仰望天空的发呆行动,低头看向地面上的两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一跃而下,翩然落下,单薄的裙子并未为她带来什么寒冷的感觉,光脚才在雪地上,八百比丘尼伸出手按在津岛琉生的肩膀处,眼中倒映出津岛琉生的身影,脸上的神色更加和蔼可亲了。 “琉生啊……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额……”津岛琉生被迫和八百比丘尼靠近,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他心里一时间有些害怕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好好想想。”八百比丘尼眨了眨眼睛,手指轻点津岛琉生的眉间,“要想清楚哦~” “啊……那个……”津岛琉生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貌似没有什么问题啊? 无论是把哥哥放倒来看发生了什么,还是快速决定好后面的行动方针,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啊! 津岛琉生着实是有些迷茫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可以让八百比丘尼满意。 见自家崽崽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八百比丘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琉生这个模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这个孩子看起来还是傻乎乎的啊!真的要让他做什么时间一侧的神明吗?世界意识真的没有确定错误吗?! 八百比丘尼长呼一口气,伸出手使劲地戳在津岛琉生的额头,无奈地说道: “你个傻孩子,遇到不会解决的事情,就给我回来告家长啊!你和无效化小鬼不一样,那家伙已经成年了!你还是一个幼崽,要学会有事和家长说啊!!!” 第65章 被自家老祖宗如此教育着,津岛琉生只是平静地点着头,看起来就像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样,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见津岛琉生似乎有些懒散的模样,八百比丘尼默默抬起手,将这个崽崽的头发直接揉乱,双手捧着他的脸,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八百奶奶好像生气后就变老了一些。” 八百比丘尼:…… 八百比丘尼:就算你是一个幼崽,直言不讳说这种话,也是会被打的:) 于是,直言不讳的津岛琉生成功被八百比丘尼打成了饼饼。 手里抓着津岛琉生的后领,把这个孩子直接从宅院的外围处一路拖到禁地所在的森林附近,八百比丘尼手一松,将津岛琉生丢进了那个湖泊之中。 看着湖面上冒出一串泡泡,随后津岛琉生的小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八百比丘尼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就呆在那里,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哦……”吐出更多的泡泡,津岛琉生委委屈屈地缩了一下脖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踩了八百比丘尼的痛点的事情。 八百比丘尼看了一眼津岛琉生听到自己的话后,熟练地甩着大尾巴,一个转身就钻进湖底去玩耍,心里升起了一阵无奈。 她怎么会没有看出来,津岛琉生这转移话题的意思,还有对方其实想要来禁地修炼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直接把对方丢到这里来。 这个湖泊正是津岛琉生当初觉醒成人鱼妖怪后,让他居住的地方,毕竟一个宅院着实是不适合一个人鱼妖怪生存的。 想到当初可爱乖巧的小人鱼,再看看现在狡猾聪慧的津岛琉生,八百比丘尼开始思考他们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自家崽崽会从一个小甜饼变成一个黑心饼干啊?! “只放琉生在这里吗?”旁边的人鱼小姐小声地询问了一句。 扫了一眼对方,八百比丘尼冷笑了一声,“当然了,虽然我不认可他的想法,但是,琉生都这么要求了,作为家长还是要满足他的愿望的。” “不过……”眯起眼睛,八百比丘尼从脑海里艰难地翻出了太宰治的模样,好像是个黑发黑眼的小鬼?还是其他颜色的眼睛来着?算了,不重要。 她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没有太多在意的成分,只是随意地将太宰治的结局给安排了,“那个小鬼不是觉得自己很重要吗?还离家出走了十年,那就给我付出一些代价吧。” 转了转手腕,八百比丘尼带着身边的人鱼小姐一路离开了禁地,来到了外面,手掌一伸,推开了宅院的房门,直逼津岛家本家某位姑姑的房间去。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津岛家的本家其实不只是津岛琉生一个存在,或者说,如果要真的按照血脉来计算,津岛琉生的父亲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个女孩从出生后就被直接划分为分家的范畴里去了,所以根本算不上本家人。 这个女孩虽然人在分家,但还算是享受着半个本家的待遇,并没有如同本家人一般觉醒了人鱼血统,但是自身的灵力实力极其强大,毕竟是一个拳头就足以揍翻一群妖怪的存在。 她的母亲也是一位实力强大的人类,灵力爆棚,被无数的妖怪们崇敬着,但是又在对方的暴揍下默默远离对方。 女孩的诞生纯属一个意外,她的母亲和津岛家当时的家主有了一次意外的一夜情,结果有了她,那位母亲是一个非常果断的存在,在生下女孩后飞速地判断出把女孩留在津岛家的好处远超过让孩子跟着自己,于是,她直接把女孩交给了津岛家,随后便去追逐真爱,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女孩一直都是在津岛家的看护下长大,跟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管理津岛家的事务,在津岛琉生成为家主后,她也有在帮忙进行一些事务的处理。 她是一个非常善于判断什么对自己有利的存在,也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存在,女孩一生未婚,作为津岛家的家主助手后,又兼职着津岛家的神社神官的身份,一路维护着整个津岛家。 就算知道自己在外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剩下的侄子,她也只是拜托津岛琉生他们多照看一番,确定天降侄子没有什么大碍,便放下了心。 后来知道津岛琉生把自家天降大侄子塞到新产业出版社里面做编辑,也没有说什么。 是的,女孩的大侄子就是名为夏目贵志的人类,而女孩的名字是夏目晴。 八百比丘尼这一次前来夏目晴的房屋,就是为了来找对方帮个忙,或者说,出个手。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妖怪,为了保住自己在人世间的行走权利,八百比丘尼还是不会带头去违反与世界意识定下的约定的,她会呆在津岛家里面,但是,这并不意味她的□□没法去啊! 八百比丘尼是津岛家最老的人鱼祖宗,如同津岛琉生一般,是津岛家的信仰与神明,而夏目晴是津岛家的神社巫女,八百比丘尼完全可以通过神降的方式落在夏目晴的身上,然后让她代替自己去把太宰治那个混蛋带回来。 没错,八百比丘尼打的就是让别人去把太宰治领回来的想法。 不得不说,太宰治和津岛琉生实在是太能够搞事情了,尤其是这么简单的告家长的事情,他们都做不好,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幼崽! 不过没有关系,作为大人,八百比丘尼还是可以勉强原谅一下他们的小孩子脾气的。 尤其是像津岛琉生这个年纪的孩子,会觉得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来搞定,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这都是正常的。 毕竟这孩子也就十岁大小,连成年都是三年后呢! 八百比丘尼呵了一声,想到作为人类已经是二十四岁大的太宰治,心里给对方的脸上打了一个巨大的“×”。 等太宰治被领回来了,邪神被搞定了,八百比丘尼一定要狠狠地揍太宰治一顿,让这个家伙不好好说话,不好好干事,还把琉生崽崽卷进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会解开封印的最终原因是你这个小子带着琉生乱跑! 八百比丘尼发誓,她绝对不会忘掉这个事情,一定会找个时间和太宰治好好算这笔账。 现在嘛,先把神降的事情搞定了! 她的目光落在夏目晴的身上,笑道,“晴,出去把那个无效化小鬼带回来吧。” 夏目晴留着一头及肩的米色头发,双眸投来之时,只能够感受到无尽的温柔,她静静地注视着八百比丘尼,侧头似在倾听着什么,忽然说道,“殿下没有下命令。” 是的,她是一个神殿神官,听从的是她所供奉的神明的话语,才不听八百比丘尼的话呢! 八百比丘尼沉默了片刻,在夏目晴的面前做好,慢悠悠地接过对方推至自己面前的茶水,抿上一口,她这才低语道,“琉生去修行了。” “殿下在禁地。”夏目晴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事情,在津岛琉生踏入津岛家的那一刻,她就感知到了对方的想法,或者说,津岛琉生直接把自己的目标告诉了她。 夏目晴所侍奉的神明正是已经一脚踏入神明境界的津岛琉生,那是她的神明大人,也是津岛家的神明,她至始至终所听从的只有津岛琉生一个人的话。 除了津岛琉生,其他津岛家的人想要命令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八百比丘尼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那,为了你的殿下,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如果是您对我进行神降,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您。”夏目晴长长地叹了一声,似乎真的因为八百比丘尼的想法有些苦恼了起来,“我是殿下的神官,能够接受的也只有殿下的神降,所以,您的请求我无法满足。” “好吧,那换个说法,到时候你让琉生神降在你身上没问题吧?”八百比丘尼没有继续说要自己神降在夏目晴的身上这个事情,而是换了一个人选。 “殿下?”夏目晴楞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就可以了,那么,你可以出发了。”八百比丘尼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提醒也提醒到位了,接下来就是看夏目晴的操作了。 她挥了挥手,把夏目晴送去了前往横滨市的车子,这才起身准备继续去找人。 “我会为您通知到位的……”一直跟着八百比丘尼的女子忽然说道,她朝着八百比丘尼点了点头,转身退了下去,直接去寻找津岛家里只差一脚就踩进大妖怪水平的人鱼小姐。 反正,同样血脉的同族人就没有问题,规定是在大妖怪身上实现的,那么别找大妖怪不就行了,找个临近界限,可以最大限度发挥出八百比丘尼大人实力的存在就行了。 事实上,只有夏目晴这个忠诚的神官会拒绝八百比丘尼的神降,其他人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八百比丘尼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足地离开了此处,回到禁地去看津岛琉生的情况,确定对方修炼是否有出什么问题。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在自己沉入湖底的时候自家奶奶们都做了什么,他只是听到八百比丘尼来到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上对方一眼,鼻尖动了动,闻到了自家信徒的气息。 “夏目……晴?”津岛琉生缓缓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八百比丘尼,想要得到对方的答案。 津岛琉生现在的意识其实不是很清醒,此处成为津岛家禁地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这片湖水是津岛家信仰的集中之地。 津岛琉生待在这个地方,全身都在被信仰之力所包裹着,意识在无数的心愿中沉浮着,伴随着一声声呼唤,陷入到更深的境界之中去。 在这其中,他看到了津岛家的过去,那位祖先朝着八百比丘尼伸出了手,用他的真心换来了八百比丘尼的爱,用他的誓言赢来了人鱼族的喜爱与信任,最后将对方迎娶进来。 那一日的平安京中,安倍晴明带着他的式神妖怪们来到津岛家,源赖光也带着他的刀来到此处,那场盛大的婚宴之上,妖怪与人类缔结下名为婚姻的契约。 血脉之中染上人鱼的气息,从此再无断绝之日。 津岛家的祖先对八百比丘尼非常好,好到近乎是捧在心上,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直到他去世的时候,安详地闭上眼睛前一秒,还在担忧八百比丘尼是否能够过的舒服,反复叮嘱自己的孩子们要对八百比丘尼好,又抓着八百比丘尼的手,提醒她可以去地狱找自己玩耍。 是的,祖先还是非常清楚的,自己一下地狱,估计就是被名为鬼灯的辅佐官抓去做苦力的结果,根本不会去高天原,还不如在地狱好好经营津岛家的事业,到时候八百比丘尼也可以在两届中与自己相遇。 后来,第二位人鱼小姐也嫁入了津岛家,宛如是一个全新的轮回,又延续了上一轮回的过去。 津岛家一路延续下来,人鱼族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密,纵然每隔百年就会有突破成为大妖怪的人鱼祖宗离开,但津岛家坐镇的妖怪数量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还因为分家与其他妖怪通婚而越来越多。 这个家族到底是妖怪家族,还是人类家族,这个问题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越来越多的返租妖怪在此处诞生,越来越多的半妖在这个家族中生存,越来越多的妖怪加入到这个家族之中,最后他们都成为了津岛家的人,作为津岛家的人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个地方。 从平安京时期开始,不断增加的人口所带来的,是日渐增长的心愿与信仰。 他们由衷地信仰着津岛家这个存在,无论是本家的人,还是分家的人,都以自己是津岛家的人而自豪,并且努力地让自己配得上自己的家族。 津岛家没有庸才,有的不过是一群努力追赶前人甚至超越前人的天才。 每一个人都具备有自己擅长的部分,津岛家的教育会将他们所擅长的部分开发出来,沿着自己最适合的道路发展,每一个人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价值,也成为了最好的自己。 津岛家庇护了他们,津岛家培育了他们,津岛家爱着他们,他们也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津岛家。 这种纯粹的身份认同与家族信仰沉淀下来,成为了津岛琉生成神的基础。 身份认同与家族信仰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它只有在整个家族都绝对团结的时候才会真正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它们所沉淀下来的力量会均分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却又因为对方日渐增长的信仰,再度汇总在了津岛家的禁地之中。 那片湖泊,便是信仰最深之处,也是津岛家所信奉的人鱼诞生之处。 没有人说的清这千年来积淀下来的信仰之力到底有多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那股力量已经强大到足以成为一个全新的神明,但是,神明却依旧没有诞生。 八百比丘尼他们深知其中的缘由。 正如横滨市的土地神荒霸吐需要一个意识一般,津岛家的信仰之力也需要一个兼具津岛家血统和人鱼血统的存在来承接一切。 这样的存在,只会出现在津岛家的本家,也命中注定会在某一天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人鱼族作为长寿的妖怪种族,见证了历史的变迁,见证了历史的兴亡,他们至始至终都有一个使命,守望时间,他们是负责守望时间与命运线的卫士,也会在时间和命运线出现问题的时候出手拨乱反正。 津岛家和人鱼族结合之后,也承接下了同样的使命,携手守护时间与命运线,成为一切的守护者。 他们伫立在时间浪头之中,却没有被任何的浪花所击倒,神明的注视,人鱼的祝福,家族的信仰凝聚在了一起,成为了他们长盛不衰的结果。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都在守望时间。 他们守望着时间,世界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对他们的喜爱。 给予他们一个神明,那不是简单到极致的事情吗? 因此,津岛琉生诞生了。 津岛琉生作为津岛家本家的后代降临在了这个世界,在他降临的那一刻,津岛家所有知晓信仰之力根源的存在都明白,这位便是世界意识给予他们的神明,是可以承接所有信仰之力,成为时间方向神明的存在,也是他们未来所有人的信仰所在。 手握着“时间回溯”这个不同寻常的力量,津岛琉生一步步地前行着,再多的磨难也不过是世界意识投射下来历练新生神明的事情。 八百比丘尼从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她知道世界意识不会对津岛琉生做出什么糟糕的事情,磨砺与锻炼是必不可少的,更别提,对方是真的要成为时间神明,这种上位神明的身份注定了津岛琉生必须要更多的去接受世界的磨砺才可以。 津岛琉生必须熟悉时间的脉动,必须了解时间的一切,必须学会掌控时间。 掌握时间的前提是尊重时间线,明白改变时间线的危险性和难度,所以,“时间回溯”具有无数的要求,而邪神也能够在这个过程中动手脚。 津岛琉生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一波三折,太宰治的命运也早已写满了世界意识对他的安排。 光是从他们的异能力效果上,就可以明白,这对兄弟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津岛琉生并不知道,太宰治也不知道,但是没有关系,他们都会去按照正常的步调发展,走到原定的结局上。 八百比丘尼伸出手,摸了摸再度陷入沉睡的津岛琉生,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不断涌入津岛琉生体内的力量,压低了声音,喃喃着: “琉生,命定的时间之神,你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你成神,那样的存在注定对你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正如对方对我一样,但是啊……成神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你知道吗?” 她苦笑了一声,着实是有些无奈,“你这个孩子被我们一直宠溺着,一直照顾着,一直这样注视着,害怕你成长的太快,害怕你无法真的走到那一步,但是,这一切是不可以阻止的。” “成神的话……你就离不开神界了,但还是要比大妖怪好,至少不会被排斥出世界的界限。” 八百比丘尼摸了摸津岛琉生的头,她深知津岛琉生现在已经走到最后一步,成为时间之神的重要之处,就是要把所有的时间线都纳入到自己的意识之中,他将会成为掌控时间的至高存在。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声音温柔极了,“没事的,津岛家永远在你的身后。” 津岛琉生并没有听清八百比丘尼的声音,他只是感知到对方给自己摸脸的手,下意识蹭了蹭,原本紧皱的眉头悄然松了一些。 他的意识还在不断的成长,体内的力量不断地叠加,意识漂浮在无数的时间线上面,注视着那些金色光芒在时间线流动着,代表着无数的时间节点。 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这些时间线,可以看到那些时间线上的故事,但是,津岛琉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 眼眸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的头发飘扬着,脸上的笑意悄然淡去,只留下平静的目光与漠然的神色。 作为一个守望者,津岛琉生没有改变一切的权利,但是,这一刻,他没有如同往常那般选择停留在这里,而是有所行动。 抬手间,丘比特的红色线条在他的指尖跳跃着,他将手指按在无数时间线中的一个空地,红色的光芒瞬间迸发,朝着四周溢出,将大片的时间线笼罩。 无数的时间线在这一刻震动了起来,津岛琉生的眼前霎那间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宛如是走马灯一般,脑袋险些因为输入了过多的信息量而炸掉,但是,他的身体只是晃了一下,下一秒就镇定了下来。 津岛琉生眼中的茫然之色越发深了起来,脑海中被时间线占得满满当当,似乎在刚刚被时间线所充盈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被直接挤掉,或者直接因为过于小而被碾碎,彻底寻不回原本存在的痕迹。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刚刚消失了? 津岛琉生如此怀疑着,看了看四周,却又找不到什么东西。 脑海中翻找着,回忆着,津岛琉生却想不起任何的事情,他的记忆因为时间线的拥堵而破碎,甚至于消失,神格在脑海中进行着最后的构建,强大的神力将体内所有的妖力尽数冲刷转化,他已经要成为一个完整的神明了。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绽开来,直接将四周的一切都震开,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 神格彻底完成最后的构建,津岛琉生作为全新的时间之神诞生在了这个地方,体内的神力沸腾着,下方的时间线在欢呼着,一切都在欢迎着新生的时间之神的出现。 眉间神格闪烁了两下后,彻底融入到他的灵魂之中,将那些时间线尽数收敛之余,更是将他的灵魂进行最后的修正与改造,使之更加适合作为神明的他。 津岛家的信仰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作为“津岛家的守护神”的意识,人鱼族的信仰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作为“人鱼族的信仰”的意识,时间线的掌控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作为“时间线掌控者”的意识,剩余的一切,都尽数排出了他的灵魂。 作为“不重要之物”,也作为“代价”,彻底的流失。 手指无意识轻点一下,津岛琉生低头一看,便发现被红光笼罩的时间线们停下了震动,散出一群白色的烟雾,雾气围绕着他转了几圈后,悄然凝结,化为一张巨网,落在对方的手心之中。 “这个是……?”将这张网握紧在手心中,再度忘却一切的津岛琉生歪了歪头,似乎在回想什么,又像是在确定什么。 迷迷糊糊间,脑海中浮现出了太宰治的时间线,他下意识顺着心里的想法,轻声说道: “太宰治……吗?先按照命运线道路走吧。” 第66章 太宰治并不知道自家弟弟又一次把自己忘记了,如果他知道,大概就不需要拿着江户川乱步给自己的放大镜乖乖在横滨的下水道里面搜寻线索了。 事实上,江户川乱步一点唬他的意思都没有。 这位名侦探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江户川乱步才不乐意自己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太宰治那个聪明人想要去知道答案,那就让他代劳,自己还可以顺便吃着零食拿到资料呢~ 太宰治在横滨市的下水道搜寻了一圈,最后看着出海口,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好了起来。 他显然是想起了某个被“组合”落在海里去的家伙。 名为洛夫克拉夫特的存在自从组合败北后,就一直沉睡在海底,之前他们还让弗朗西斯先生看过,对方说洛夫克拉夫特这是陷入到沉睡里去了。 太宰治一想到这里,再联想一下大致可能会出现的事情,明白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想要再度谴责一下十四岁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好奇心满满地探险,还顺带着手欠地解开了封印呢?! 长呼了一口气,太宰治没有停留在这里,而是扭头回到了武装侦探社,自然地和坐在位置上享用美食的江户川乱步打了一个招呼,“乱步先生。” “看到了?”江户川乱步眨了眨眼睛,扫了一眼太宰治,眉头微皱,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旧眼镜,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就算知道自己的“超推理”其实是不存在的,全靠自己本身就是天才的大脑,但他还是习惯了这样的发动方式,就有些像是条件反射的反应,旧眼镜就是自己大脑全速转动的那个开关。 他打开这个“开关”,盯着太宰治,摸着下巴,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引得太宰治忍不住再翻了一个白眼。 “原来如此……”终于把大致的事情在一分钟内搞明白,江户川乱步松了一口气,显然是发现这个事情对武装侦探社的大家不会有什么大的危害。 随手把旧眼镜收起来,江户川乱步微昂起下巴,说道,“你想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琉生不都是安排好了吗?”太宰治耸了耸肩,他这次可没有打算自己动手,还是乖乖按照计划中去行动吧。 如果没有猜错,琉生,或者是津岛家的人今天应该就会联系上自己,到时候一切都明了了。 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一把把一大堆零食都塞到自己的保险柜里面,双手一撑,从椅子上蹦达了起来,开开心心地冲向了社长办公室,大叫着:“名侦探要请假!” “乱步?”福泽谕吉显然没有明白江户川乱步这个做法的缘由。 “接下来有一场非常漂亮的战斗可以看,社长还有大家待在这里就可以了。”江户川乱步非常确定他们所在的这栋楼并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毕竟战场线已经确定是在海边了。 “战斗吗?”福泽谕吉陷入了沉思,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说道,“进来说吧。” 江户川乱步拽着太宰治直接进了办公室,熟练地从福泽谕吉的位置上找到自己藏匿的零食,在对方宠溺和无奈的眼神注视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是什么样的?”福泽谕吉必须要确认具体的事情才可以,至少从江户川乱步的话上来看,这场战斗应该是出现在横滨市,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战斗,虽然貌似不会波及到自己这边。 笑了一下,江户川乱步嘟囔着,“很重要,但又不是很重要的战斗啦,算是太宰那边的私事,给他去处理就好了。” 他难得直接告诉了福泽谕吉最佳的安排,要知道平日里都是他听着福泽谕吉的话来做决定的。 太宰治嘴角一抽,还是乖乖地点头,表示江户川乱步说的没有错。 “所以,名侦探要请个假!”江户川乱步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重新跳到了自己要请假的事情上来。 “请假做什么?”福泽谕吉蹙起了眉头,他对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十分信任,在他们都确定是不需要武装侦探社做什么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真的去插手其中的事情,但是对于大龄儿童乱步的情况,他还是需要确认的。 “我要去见琉生!位置在京都,很快就回来的,大概就是嗖一下!”江户川乱步形容着,但又没有说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福泽谕吉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却又看不出具体是什么问题,只能够试探性地问道,“安全吗?” “绝对安全,一点受伤都不会有!”江户川乱步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成功用自己真诚的眼神和撒娇的语气哄得福泽谕吉给自己开了这个假条。 炫耀式地在太宰治的面前挥舞着那张假条,江户川乱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拿上自己的帽子,开开心心地蹦跶回自己的位置。 太宰治和福泽谕吉又迂回了一段时间,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真的是要去做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以及这个战斗不会波及到横滨的大部分地方,这才得到了放行。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江户川乱步死拽着他进了社长办公室,太宰治完全可以直接跑掉的,就像是平时逃避工作一样。 待太宰治出了办公室,江户川乱步立马跟上了他的步伐,一路跟着,完全没有给太宰治甩掉他的机会。 因为太宰治每一次想要甩掉他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就会飞速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太宰治,不给对方跑掉的任何机会。 太宰治有些无奈,回头看向正在品味冰淇淋的江户川乱步,嘟囔着,“乱步先生想要跟着我找到什么吗?” “当然是找到可以让我嗖一下到琉生身边的存在了!”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地说着,顺带着把太宰治的手腕抓的更紧,以防对方跑掉。 太宰治:…… 总感觉江户川乱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炫耀的气息,太宰治却又找不到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跟自己炫耀,着实是有些烦恼了。 他歪了歪头,正打算转移江户川乱步的注意力,便看到旁边的巷道里走出了一位漂亮的蓝发小姐姐,对方抿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一双金眸落在太宰治的身上,张嘴唤道,“修治。” “……咳咳。”猛咳了两声,太宰治发誓,他绝对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位的出现。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津岛家的人鱼祖宗中排位十二的存在,八百比丘尼他们称呼她的时候都是叫“小十二”,但是到了太宰治这群小辈的面前,自然是要乖乖地叫她一声“秋月奶奶”的。 秋月奶奶原名不知,但是在嫁入到津岛家后就随夫姓,直接名唤津岛秋月,现在正是津岛家唯一一只年岁已经达到九百八十二岁的妖怪,距离大妖怪只有一步之遥。 在看到津岛秋月的那一刻,太宰治就意识到,这是八百比丘尼出动的意思。 正如神明可以降临在神官或者巫女身上一般,人鱼族的大妖怪也可以降临在自己的后辈之中,能够承受住八百比丘尼的降临并且发挥出对方百分之七十战斗力的存在,只有面前这位津岛秋月了。 太宰治难得正了神色,一本正经地朝着津岛秋月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唤道,“津岛修治见过秋月奶奶。” “看来你的礼仪没有完全忘掉。”目光落在太宰治胸前的蓝色宝石上,津岛秋月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便看向依旧抓着太宰治手腕的江户川乱步,“琉生的朋友?” 她还是看的出来的,眼前的江户川乱步身上有一条羁绊线一路穿行,最后连接在了津岛琉生的身上,虽然远远比不上津岛家和太宰治两条线的粗,但是也是具有一定的地位的。 “是啊,我是琉生最特别的朋友!”江户川乱步大大方方地说着,似乎还因此有些小自豪。 津岛秋月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确实,难得的人类朋友。” 家族里的那群人可不能够算是特殊的朋友,毕竟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妖怪血统,要说也只能够算是半妖朋友或者是半妖家人,而和津岛家相交的家族们有的是具有返租妖怪的家族,有的则是纯粹的阴阳师家族,都只能够算作合作伙伴。 从这个角度来看,能够勉强算作津岛琉生的相邻岁数的江户川乱步,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类朋友了。 津岛秋月从这个思维去扩散,自然也就对江户川乱步的态度好多了。 无视掉还在努力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太宰治,她朝着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待会你就可以实现你的目的了。” “那真是太好了!”江户川乱步眼睛一亮,显然是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太宰治迷茫地把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打转着,结果被津岛秋月看了一个正着,连忙又低下头去,不敢做声。 好吧,就算是聪慧机智如太宰治,在面对一群强大且有脑子的祖宗们时,都会变成一个怂成一团的乖宝宝的。 津岛秋月没有在意跟上来的江户川乱步,直接手指轻点,落下一个结界后,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或者说,看向了对方的精神空间里的邪神,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瑟瑟发抖和逃避的打算。 捋了一下衣袖,津岛秋月忽然问道,“横滨市的土地神呢?” “啊?蛞蝓啊……他应该在上班吧?”太宰治下意识回答了一句,随后便意识到津岛秋月的意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等等,一定要这么做吗?” “你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修治。”津岛秋月笑了起来,手里依旧拎着漂亮的小袋子,和那身深蓝色的和服相衬极了,她微偏头,一个微笑就让太宰治向后退了一步,将发丝捋到耳后,她轻眨眼,“小孩子就乖乖听话,知道吗?不要总是想着自己解决问题。” “如果你乖一点,不离家出走,会有这些麻烦的事情吗?不会有。” 她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威胁的意味,强硬地告诉太宰治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听从自己的安排,或者说,听从八百比丘尼的安排。 “哦……”再度闭嘴,太宰治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逃跑或者选择其他途径的可能性了。 自家老祖宗们显然已经看不下去了,打算直接撸起袖子搞定这一切,而自己这个“叛逆”的小孩,还是乖乖跟着他们的步调走比较好,如果不想要被强制性抓去做社畜的话。 是的,自家祖宗们才不会用那些一成不变的惩罚方式,每个人的惩罚都是独家定制,津岛琉生最怕的就是背家训,所以惩罚是背家训,太宰治最怕的就是认真工作,所以惩罚是丢到地狱做鬼灯手下的社畜。 事实上,太宰治在小的时候就可以尝试过这个惩罚了,结果显而易见,在经历一次后,他果断选择一直踩着底线的前面走,完全不敢真的去惹怒自家老祖宗们。 天知道工作狂鬼灯对自己的压榨程度有多高,太宰治当初曾经抗议过对方这是动用童工,会让自己累死的,结果那个家伙居然露出了魔鬼的笑容,表示,累死更好,死了就可以永远留下来当社畜了,当时差点把太宰治给吓死了。 太宰治从此对鬼灯这位存在抱有着巨大的心理阴影,至少,对去到地狱后会接收到的无数公务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做人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成为地狱的社畜呢?不不不,这样不好,这样不好的! 成功地镇压了想要一秒钟跑掉的太宰治,津岛秋月对对方的识相非常满意,她走在前头,身后缀着两个小鬼,在这街头无聊地转悠着,一点也不像是真的来办事一样。 她看着四周的店铺,感慨着现在服饰的多样性,时不时选上一件衣服,掏出不记名的金卡来付钱,而身后的太宰治就成为了为自己拎包的存在了。 移动的拎包员·太宰治: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不走这条路了! 跟着津岛秋月走了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太宰治既伺候津岛秋月,还要伺候身后这位享用甜品的名侦探,只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港口附近。 津岛秋月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静静地注视着夕阳的光辉铺撒在海面上的场景,轻笑了一声,“这就是你选择定居的城市吗?还不错。” “能够得到您的肯定是我的荣幸。”太宰治下意识回应着津岛秋月的话,目光落在面前的波光粼粼的海面,长呼了一口气,感觉一身疲倦都随之散去了。 “‘书’差不多了。”津岛秋月轻呼了一口气,忽然扭头看向太宰治,示意他感受一下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太宰治楞了一下,下意识顺着对方的意思把注意力落在精神空间中,猛然发现邪神四周的保护咒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随时都可以破体而出了。 “他害怕我,所以不会对你发动攻击的,只会选择离开此处。”津岛秋月漫不经心地说着,手指轻敲在椅子把手上,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人也随之冷静下来,“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封魔之时,妖怪鬼怪现身之时。”津岛秋月的目光落在空中漂浮的各种妖怪身上,那些妖怪们都很喜欢这样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是他们可以发挥出巨大力量的时候,也是他们欢庆和饮食的时间。 “您看到了多少呢?”太宰治有些好奇地询问津岛秋月。 作为津岛家的一员,太宰治自然是能够知道封魔之时是妖怪们活动的时间,但是有“人间失格”在,他根本无法看到这一幕,妖怪们也无法伤害到他,自然也不知道横滨有多少这样的存在。 “不只是妖怪,地缚灵也有不少。”津岛秋月想起自己刚刚一路在横滨市转悠时所看到的场景,眉头微蹙,随后又自然地舒展开来,似是已经想到了其中的缘由,“不过也是,土地神还未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高天原未召唤土地神就位,自然是会混乱一些。” “……那个黑漆漆的小矮子啊……”太宰治嘴角一抽,想到待会会发生的事情,忍不住说道,“所以说,让那个家伙当土地神简直糟透了。” “等他成为高天原的一位,你就不能这么叫了。”津岛秋月递给太宰治一个警告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说道,“对神明不敬,就算是神明亲近之人,也无法挽回,尤其是,你还想要在横滨生存下来。” 她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土地神会不会因为你的话语,选择将你驱逐呢?” 是了,当土地神中原中也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当他可以真正掌握土地神的职权和力量时,他想要让太宰治再也不能踏入横滨市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去得罪一个大城市的土地神的原因,如果得罪了对方,意味着永远的驱逐和无法进入此地,意味着无数的信息与资源的流逝。 不过,这也只是不敢得罪大城市的土地神,像那种只掌握一座山或者是一块田地的土地神,那就无所谓了,这种的存在在高天原的地位也算不到哪里去。 甚至,他们连爬上高天原的认可列表都不一定。 太宰治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承认,等中原中也成为真正的土地神的那一刻,自己真的的确需要收敛一些了。 不过,虽然自己一直在这样嘲讽着中原中也,但太宰治相信,中原中也是不会真的做什么的,除了把自己揍一顿以外。 所以,他还是很安心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嘲讽以后的中原中也的时候不能够被其他的神明听到,以免引出什么其他的祸端。 “来了。”津岛秋月猛地睁开眼睛,蓝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随风飘扬而起,金色的眼眸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若是凑近看去,还可以看到金色的火焰在眼眸处跳跃吞吐火舌。 她起身站起,目光落在海面上,手指微动,妖力沸腾而起,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动作,嘴里喃喃着无人可以听清也无人可以听懂的咒语,呼唤着血脉根源的八百比丘尼。 太宰治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自家津岛秋月奶奶到底做了什么,在津岛秋月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子一颤,随后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开,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精神空间中保护咒所化为的锁链在霎那间彻底破开,邪神的黑气从精神空间中席卷而出,将他全身都笼罩其中,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人被黑色的火焰与雾气包裹住,久久未能散去。 身子悄然漂浮而起,“人间失格”化为最为牢固的防护线,将太宰治的灵魂紧紧地保护住,不让那黑气侵占任何一分,更不让其亲近一分。 邪神与“人间失格”相争着,似乎对方依旧没有放弃占用太宰治这具身体的打算。 但是,旁边的津岛秋月的最后一句咒语落下的时候,邪神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厉声,黑气席卷而出,随后一股脑冲出了太宰治的身体。 津岛秋月已然和之前的模样有了些许的变化,原本的金眸化为血红,手指长出长长的指甲,按在太宰治的胸口处,庞大的力量覆盖而上,直接将黑气驱散,她看着邪神带着大部分的黑气冲出太宰治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着急,只是慢悠悠地控制着太宰治的身体重新落在椅子上。 八百比丘尼的降落仪式已经完成,她静静地注视着在空中转了两圈后,朝着海底飞冲而去的黑气,没有任何阻拦的打算。 事实上,她正打算来一个一劳永逸的行为。 如果现在出手,八百比丘尼所能够做到的只是将邪神再度封印起来,难道还要等着对方再度突破,然后造成新的问题吗? 还不如在对方找到适合的身体后,直接来一个毁灭。 八百比丘尼心中的算盘敲得啪啪作响,旁边的太宰治也在一声呜咽后转醒。 按了按自己的眉间,太宰治甩着头,想要把那股眩晕感从自己的脑海中丢出去,却又做不到。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所能够捕捉到的就是被黑气包裹的邪神冲入海里的那一幕,瞬间瞪圆了眼睛,有些震惊地看向旁边的津岛秋月,下意识唤道:“秋月奶奶……” 下一秒,太宰治就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津岛秋月了,他立马更换了称呼,“八百奶奶,您来了。” “你醒了,无效化小鬼。”八百比丘尼对太宰治的称呼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更改的打算。 太宰治抿了抿嘴,还在琢磨着为什么八百比丘尼在此之前从未选择直接用降临在津岛秋月的方法直接封印邪神,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什么。 “您想要消灭邪神吗?”太宰治试探性地询问着。 “你说呢。”八百比丘尼递过来一个眼神,让太宰治自己在那儿猜测。 从八百比丘尼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意味,太宰治顿了顿,长呼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猜对了。 那么,八百比丘尼之前一直没有选择这个方法的原因,就是之前一直都没有等到最好的消灭邪神的时间? 他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对方到底想要等待一个什么时间,心里暗暗地计算着时间点。 这个时间点,或者说这个年岁,是自己二十四岁的时候,那么……按照刚刚津岛秋月反复强调土地神中原中也,对方也是二十四岁…… 太宰治楞了一下,意识到哪里不对。 不对啊,中原中也不算是二十四岁,这个家伙应该是……二十四要再减掉一些年岁才是正确的答案,也就是说,中原中也现在是十六七岁?作为一个妖怪来说,已经成年了…… 太宰治嘟囔着,计算着岁数上的问题,似乎找不到什么非常准确的地方。 琉生现在是十七岁,按照七岁作为妖怪再度诞生的岁数来算,只有十岁。 十岁不能够算作成年啊…… 太宰治越发迷茫了起来,并不能够明白八百比丘尼的想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似乎觉得今天就是战斗的最佳时间,那就按照八百比丘尼的方法来呗。 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只会作为一个见证者,或者说,最后的抑制机制,太宰治果断抱起那一大堆津岛秋月买的东西,向后退了几十米,保证一个适合的战斗空间。 站在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海边发生了什么,也可以在最后的时候出手。 太宰治放下那一大堆袋子,扭头一看,就看到了面露兴奋的江户川乱步。 哦对,乱步先生还跟着自己呢!好像是还在等什么? “怎么了?”江户川乱步若无其事地看了过来,随后目光定格在了太宰治身后的某位小姐姐身上,立马窜了过去,扑在对方的面前,说道,“就是你了!” 夏目晴刚到达战场边缘就被江户川乱步堵住了去路,她下意识打量了对方,便发现了江户川乱步和自家神明大人之间的羁绊线。 穿着一身斋宫服饰,夏目晴朝着江户川乱步行礼,笑盈盈地说道,“贵安,江户川先生。” 挥了挥手,江户川乱步并不打算进行客套,直截了当地说道,“琉生在哪里?我要去找他玩。” “殿下……大人现在正在神社等待时机。”夏目晴款款说道,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直接一个挥手,传送阵落在江户川乱步的身上,就把对方直接送到了津岛琉生所在的神社了。 目睹了这一通操作的太宰治:!!! 太宰治死死地盯着夏目晴,他自然是知道这位是谁,要从血缘来说,夏目晴还是自己的姑姑呢,但是,他现在关注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夏目晴对津岛琉生的称呼。 以往对方都是称呼津岛琉生为“殿下”,现在却称呼为“大人”。 聪慧如太宰治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琉生他……成神了?” 将米色发缕捋至耳后,夏目晴的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身上,轻笑着点头,“神明大人的名谓,还是莫要直呼为好。” 她的手指轻点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提醒太宰治莫要再做什么失礼的行为。 手指微动,夏目晴将自己背后的弓箭取下,握在手中,迈出脚步,略过太宰治,一路来到海边。 海面已然没有原先的平静,惊涛拍浪打在礁石上,也击打在这海岸的护堤处,在那深蓝色的海水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悄然探出了自己的试探。 一条触手悄然顺着岸边一路向上,落到了港口上,紧随其后是越来越多的触手,密密麻麻的触手遍布了这个海堤的护墙上,看上去着实是惊悚。 八百比丘尼和夏目晴却没有进行什么行动,她们依旧把目光落在那海面上出现的旋涡处,静静地等待着。 现在的触手们不过是开篇,并不会造成什么问题,更不是她们要去面对的存在。 忽然,天空中聚集起乌云,雷声轰鸣,闪电辟天而过,海面上的旋涡越发扩大,伴着狂风暴雨席卷这一片港口处。 船只无助地摇荡着,下一秒就脱绳而出,卷入到漩涡中,被那巨大的力道直接碾为碎木,落入海底,再无踪迹。 海水汹涌地拍打在堤岸处,时不时溅起巨大的浪花,将港口尽数打湿,狂风吹得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地上的杂物被风暴卷起,在空中飞舞着。 旋涡深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悄然冒头,随后便是它巨大的身躯,一点点地从海面出现,触手在它的身体周侧挥舞着,朝着海岸上的两个人袭来,破风的速度完全无法被肉眼捕捉。 然而,站在岸上的两人也不是简单的货色,很明显并不害怕这家伙的攻击。 八百比丘尼张嘴一声吟唱,人鱼族的天赋“歌喉”直接打开,那无形的声波化为巨大的防护,将袭来的触手尽数挡住,甚至绞碎,没有给他们近身的可能性。 夏目晴飞奔起来,在地面上跳跃着,灵巧地躲开触手的攻击,面对无法躲避的触手,她在移动中飞速搭弓射箭,破风的光箭由灵力凝成,闪烁着白色的光彩,将邪物尽数灭杀。 眼见简单的攻击并无作用,被邪神侵占的洛夫克拉夫特显然出现了一些恼怒的情绪,攻击的速度和战斗力显然提升了不止一个水平,所能够看到的不过是一道闪影,光用肉眼去看,看多了只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太宰治紧紧地盯着洛夫克拉夫特的状态,看到他身上不断飘逸出来的黑色雾气,以及那红色眼睛里冒出的黑色火焰,便知道对方这是彻底被邪神所控制了。 洛夫克拉夫特发出一声咆哮,声波冲破空际而来,带着凌冽风刀,朝着四面八方冲去。 狂风与声波一同攻击着四周的一切,将港口的一切尽数卷起,更加强了这一招的破坏力,虽然对于洛夫克拉夫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威慑的意思,但它造成的公共设施的破坏是显而易见的。 钻进了巷子里的太宰治看着空中飞过的无数大件物品,探头在看看被砸毁了一部分的建筑物,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好吧,他现在只想要质问中原中也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来这里了。 掏出手机,熟脸地输入中原中也的电话号码,太宰治冷笑着,他敢打包票,那个家伙现在绝对是在前往首领办公室的路上。 电话接通后,太宰治立马朝着电话那边喊了一句,顺带着报了一下地址,“喂?蛞蝓,你还不快一点!” “闭嘴啊!你这个青花鱼!”中原中也咆哮了一声,直接挂掉了太宰治的电话。 把手机收到口袋里,正如太宰治猜想的那般,中原中也的确正在前往首领办公室。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员,要出战什么的,当然是要自家首领认可才可以啊! 他如此想着,在得到同意后进入办公室,朝着森鸥外低下头,请示道,“Boss,请允许我出战。” 森鸥外正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那个在海边咆哮甚至毁了不少港口设施的洛夫克拉夫特,沉默了片刻,说道,“那边有两个女人在战斗,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中原中也楞了一下,诚实地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原本只是照常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批改文书,顺便教育一下干错事的手下,结果忽然一阵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了什么画面,中原中也还来不及思考,就感受到身体受到攻击的痛感。 细看产生痛感的地方,中原中也却找不到任何问题,就像是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耳边是未知物品的咆哮声,中原中也只觉得满满的嘈杂,随后涌入自己脑海中的还有无数人的声音,有惊呼,也有慌乱,甚至还有的在看戏似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了。 中原中也蹙起眉头,张嘴正打算骂一句让这些声音都安静下来,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猛地站起身,随后就看到一个手下慌乱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情报和照片。 “中原先生!港口处出现了未知的巨大生物,对方正在破坏港口!” 接过照片一看,中原中也立马意识到,这个家伙不就是几年前自己和太宰治难得重新搭伙去暴打的洛夫克拉夫特暴走形态吗?他还记得很清楚,这个家伙全靠自己的“污浊”才打死的。 其他的家伙可打不过这个家伙啊!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立马说道,“报告交给我,立马驱散四周的民众,远离那里。” 他迈着大步,就朝着楼上的首领办公室走,没想到刚出门,就听到手下小声的和自己说:“太宰先生似乎在那边。” 中原中也:…… 好的,找到了,罪魁祸首! 太宰治居然已经在那边蹲守了,是他搞出的事情吗?还是说,这家伙已经准备好要把“污浊”的自己捞回来?! 无论是哪一种,中原中也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至少自己到时候去战斗的话,还有一个保障在那里。 他还是很相信太宰治的,至少在自己暴走后,太宰治还是会把自己捞回来的,没错,虽然很不情愿,但这就是事实。 现在站在森鸥外的身边,中原中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边港口处越来越麻烦的局势,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不知为何,他从刚刚就有一种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催促着自己出去战斗。 在看到那个家伙在那破坏港口的时候,中原中也只感觉到了满满的烦躁和难受,仿佛一个被侵略者侵占了一定土地的野兽,心底咆哮着要将侵略者赶出去并且抢回自己的所有物。 中原中也并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但是可以确定,这绝对是真实的感受,并且是他自己的灵魂深处在叫嚣的事情。 他必须去战斗,这是必然的,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中也君,交给你可以吗?”森鸥外冷笑着,看着在搞事情的洛夫克拉夫特,眼里满满的都是冷意。 虽不知道自己身为土地神的身份,中原中也只是凭借着自己灵魂深处所产生出的愤怒,握紧拳头,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冲出去和那个破坏港口的混蛋大战一场。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成效并不高,但是好歹可以迫使自己来回应森鸥外的话。 中原中也看着港口处,眯起了眼睛,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当然,这是……我的责任。” 第67章 中原中也才不知道太宰治他们在搞什么,在和森鸥外报告了一声后,这位港口黑手党的底牌干员就迈着大步,离开了首领办公室,甚至连坐车前往那边都懒得做。 站在港口黑手党大楼的一楼,他的身上泛起红色的光芒,整个人腾空而起,直接朝着港口的方向冲了过去,还不忘提醒一下想要跟上的手下们: “别跟过来!去疏散人群!” 中原中也顺从自己的本心,一路猛闯到达了此处,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两个女子战斗的洛夫克拉夫特,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做点什么,就看到了在不远处伫立的某个讨人厌的绷带精。 “青花鱼,怎么回事?”中原中也降落在太宰治的身边,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盯着眼前对港口造成巨大伤害的洛夫克拉夫特,问道。 “你没有看出来吗?这个家伙在破坏横滨啊!”太宰治声情并茂地叫着,身子一扭一扭的,好似一条随风飘扬的海带,带着贱贱的感觉。 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出去,被太宰治扭腰躲过的时候,他啧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尝试一遍,只是压低了声音,“说人话。” “哦豁~蛞蝓现在也会说这样的话了啊,真是变天啦!!!”太宰治抬头看着天空,张开双臂,似在感慨着什么,实际上只是在恶心中原中也。 嘴角一抽,中原中也着实是不想要理会太宰治这个戏精,但是直觉告诉他,只有太宰治可以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这个家伙有些欠揍。 举起拳头,他仔细端量了一番那边的战局,发现津岛秋月和夏目晴对付那个洛夫克拉夫特问题不大,索性全神贯注来暴揍太宰治一顿。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不揍一顿不会乖乖听话的! 中原中也深知太宰治的贱性子,把这个家伙打到差不多的时候,就果断收手,一脚踩在仰面朝天的太宰治的胸上,弯下腰,俯视着太宰治。 帽子打下了一片阴影,让中原中也的神色变得晦涩不清,他注视着太宰治那张满是笑颜的脸,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或许是意外,又或许是命运的轮回,上一次出现同样姿势,还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十五岁时的初遇。 将目光从天空移到中原中也那张脸上,太宰治忽然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一把抢过对方的帽子,在中原中也发出一声不爽的啧声时,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帽子,完全没有在意对方踩在自己胸口处的帽子。 “你感觉到了什么吗?”他忽然问道。 声音轻飘飘的,似乎只是随口提出的问题,但事实上,中原中也知道,这是太宰治愿意和自己聊下去的意思,也是一切揭露的开头。 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和太宰治那几年的搭档生活让他完全分得清,什么时候是太宰治开玩笑的时候,什么时候又是太宰治认真开始搞事情的时候。 中原中也收回了自己踩在太宰治胸口处的脚,提了提身边的石子,又弯下腰擦拭鞋面,似乎觉得自己的鞋子因为太宰治沾染上了非常糟糕的污秽。 “不爽,还有愤怒。” 他把心中所出现的情绪直截了当地告诉太宰治,没有丝毫的掩饰。 一如过去一般,自己负责战斗,太宰治负责脑力活动,这是他们最适合的搭档方式。 太宰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那枚有些移位的领结重新调整回去,这才坐起身来,笑道,“是的,你会有这样的感受,完全没有问题。” 他歪了歪头,问了一个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蛞蝓,你对神明是怎么看的?” “哈?”挑起眉头,中原中也不知道对方问自己这个问题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但是看着太宰治那双写满了真诚的眼睛,他下意识抬手想要压一下帽檐,却摸了一个空。 好吧,帽子已经被太宰那个混蛋拿掉了,只能够选择其他方式了。 撇开头,中原中也避开了太宰治直勾勾的目光,斟酌了片刻,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大概是人类信仰的对象吧?因为无法实现愿望,而将自己的心愿寄托在某个存在的身上。”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不得不承认,中原中也的说法是正确的,但也只是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普通的神明的确是这样诞生的,就如同夜斗神那般,但是,土地神还有津岛琉生都不是这样的存在。 突兀地笑了起来,太宰治的手指在空中随意比划着,似乎在勾勒出什么形象,勾勒到一半却又收回手,朝着中原中也笑道,“一般的神明是这样,但是土地神不是这样哦,还有那些高位神明,都不是这样诞生的。” 他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眼神有些飘忽,低喃着,“有的神明是命中注定的,伊邪那美注定会成为黄泉女神,伊邪那岐注定会生下无数的神明,创造无数的人类……他们都是被命运选中,背负着这个世界去行走的存在。” 太宰治眯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津岛琉生的身影,声音不由得温柔了几分,“他们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喜好,命运和世界选中了他们,他们背负起成为世界支柱的责任,也因此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是……” 顿了顿,他轻声说道,“这是有代价的。” “代价?”中原中也下意识问道。 他并不知道太宰治为何要和自己说这样的内容,但是能够让太宰治在这个关键时刻花时间跟自己解释,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信息,甚至会关系到这场战斗的信息,他必须听下去。 “是的,代价。”太宰治点了点头,鸢色眼眸染上些许悲凉,嘴角的弧度悄然拉平拉直,“成为世界支柱,他们与天同寿,但是,他们不能够随意出手,或许可以投下自己的分/身,或许可以神降在巫女或者斋宫的身上,但是,他们已经不能够离开自己的神域了。” “所有的一切羁绊都会被尽数斩断,只留下适合他们的道路,以及世界为他们安排好的一切。”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嘴角向上挑,想要笑,却是露出宛如在哭的悲伤笑容。 是的,太宰治此时此刻脑海中所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至始至终能够让他愿意去了解这一切的,只会是他最重要的弟弟,津岛琉生。 或许,现在应该叫做,时间之神津岛琉生。 在夏目晴出现的那一刻,太宰治就明白一切的答案了。 津岛琉生已然成神,对方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被世界选中的执掌时间的神明,无情无欲并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从此以后,是不会再和非神的存在建立起过多的羁绊。 自己能够和津岛琉生所保留下来的关系,大概就是自己还算是个津岛家的人吧? 津岛家和人鱼族始终都走在守护时间的道路上,他们是时间之神的眷属,自己的本名是津岛修治,也是津岛家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是眷属中的一员,只是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成神的津岛琉生应该已经进入到自己的神域之中,或许正待在属于时间之神的神社里,静静等待自己的斋宫夏目晴所拿来的结果。 自己能够去到神社吗?像自己这样的存在,真的有资格去触碰时间之神吗? 太宰治的心在那一刻发生了动摇,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如何接触到成神的津岛琉生,对方不再会降临于人间,宛如高天原的天照大御神一般,永远居住在天上。 就算自己死去,也只能够前往,至少在这千年内,自己是绝无可能到达高天原,更别提要去到高天原最中心处见到津岛琉生。 太宰治为此感到悲凉,为此感到痛苦,也为此感到绝望。 他想要去拥抱自己的弟弟,当年那个无法保护弟弟的津岛修治已经长大,结果却无法阻挡世界留下的命运痕迹,最终还是迈向了必然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太宰治并不愿意去看到,更不愿意去接受。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样的问题呢? 太宰治的心中飞快地转动起来,直到看到中原中也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正如死地之中必有一线生机,中原中也就是那最后的生机。 这个家伙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意识到他是真正的土地神,是守护横滨市的神明,等打完了洛夫克拉夫特后,中原中也会顺其自然地彻底上位,作为土地神加入到高天原之中,占据一定的位置。 既然如此,自己就可以靠中原中也去到高天原了! 虽然方法会比较麻烦,至少比千年内都无法去到高天原好多了,太宰治对自己的嘴炮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无论如何,还是可以忽悠成功的机会。 所以,现在太宰治正在给中原中也科普一下神明的存在,顺带着带点私心给对方讲一下津岛琉生这一类神明的情况。 只要中原中也因为津岛琉生的情况而产生一丝心情上的变化,太宰治就有把握把对方忽悠到找不到边! 果不其然,中原中也听完太宰治所说的话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无法插手人世,还被拘束在一方?” “对,特惨有没有,就算想要见什么人都做不到,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去到高天原或者黄泉的,更别提进入到那个中心位置见人。”太宰治摊手耸肩,眉间带上些许无奈。 点到为止后,他转移了话题,“不过,小矮子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哈?这个和我有关系?”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问道。 就知道太宰治这个家伙这种时候不会说废话,果然重点来了! 他立马打起精神,认真地倾听太宰治之后的话,按道理来说,这家伙后面的话应该有九成真和一成假,还是可以相信的! 太宰治也没有辜负中原中也的信赖,随口说出了最重要的内容,“因为你是土地神啊,这个土地的土地神。” “什么?!”中原中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下子就惊跳而起,随后又赶紧冷静下来,“你认真的?” 他还不太敢相信这个消息,但是看太宰治这个笃信的模样,他又觉得或许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冷笑了一声,太宰治现在懒得忽悠中原中也,索性直接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土地神,有的管辖一个小小的山坡,有的管理一个大城市,总而言之,在土地神里面,掌握的土地大小不一。” 他指着港口处,身子一偏,避开了闪到这边来的攻击,果断躲到了中原中也的身后,看对方在自己的面前阻止那些余波荡过来,嘴里继续念叨着: “横滨市当年是一个没有土地神的存在,但并不代表他真的没有,只不过命定的土地神还没有诞生。” “你应该知道‘书’,当时陀思用来坑我们武装侦探社的东西,只要写在书页上,愿望就可以实现,但是万能许愿机制是不完全的,毕竟这个东西是神器,人类来用肯定会出问题。” 太宰治没有解释“书”的原主人神明已经陨落的事情,只是简单把那些中原中也听得懂的事情说出来。 “人类的愿望,有的是美好的愿望,有的是邪恶的愿望,例如说陀思陷害我们的行为,就属于邪恶的,这种愿望带着黑暗的力量,污染了‘书’里面存有的神力,黑暗的那部分神力剥离出来,具有了自己的灵性,成为了邪神。” 他看着被一堆信息砸的目瞪口呆的中原中也,冷笑道,“‘书’是会用完的东西,书页用完了,‘书’也就走到了命运的尽头,邪神也会随之消失,那家伙为了活下去,决定成为一个持久性的神明。” “持久性的神明?”中原中也楞了一下,想到刚刚太宰治说到的例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变成伊邪那美那样的?” 嘴角一抽,太宰治忍不住嫌弃起了中原中也的脑回路,“你在想什么呢?区区一个邪神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啧了一声,中原中也状似抱怨地吐槽了一句,“谁叫你前面说那么多什么伊邪那美之类的神明的事情。” “那是为了让你了解琉生现在的情况,”太宰治没有打算在这个方面多说,反正待会中原中也解封后就知道答案了,他不顾中原中也面露的惊讶,直接说出了结局,“那个家伙盯上了横滨市的土地神位置。” “哦……他想当土地神?”虽然很想问问津岛琉生又是怎么回事,但中原中也还是顺着太宰治的话说了下去。 “对,但是横滨市的土地神早有人选,所以,我们家的八百奶奶和世界意识做了交易,出面封印了邪神,不过这家伙还是没有放弃,附身我身上,又跑回来了。” 太宰治点了点头,觉得现在的中原中也还是可以的,至少知道轻重。 “啥?附身你身上?”中原中也一愣,盯着太宰治看了半天,好吧,还是那么讨人厌的状态。 “现在不在了。”摆了摆手,太宰治轻哼了一声,“总而言之,现在那个家伙已经被八百奶奶一脚踢出去了,现在对方占据了洛夫克拉夫特的身体,打算强制性侵占横滨。” “所以说,他还是想当土地神?”中原中也听了半天,最后只能够总结出这句话,其他听不懂的东西还是暂时略过吧。 “准确来说,他想要活下去。”太宰治更正了一下,随后双手按在中原中也的背上,将这个家伙推出去,“所以,作为真正的横滨土地神的你,快去把这个想要抢位置的家伙打死。” “琉生会帮忙的,八百奶奶也准备好了,到时候你搞定一切后,我会把你拉回来的。”太宰治干脆利落地决定了事情,都不打算给中原中也一个缓冲的时间。 “等等,什么叫做真正的土地神,我是中原中也,不是什么土地神!”中原中也抗议着,虽然知道还是要自己出去打架,但是太宰治这话实在是有些让人烦躁了。 太宰治啧了一声,觉得中原中也这家伙真是太麻烦了,看对方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只能是加快语速念道: “人类制造了人造异能力荒霸吐,这家伙在里世界被称为荒神,荒神就是横滨市命中注定的土地神,也就是说,你这个安全装置就是真正的土地神,所以,土地神,快去工作,保护你的土地好吗?” 一把把中原中也强行推到了战圈之内,太宰治终于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半靠着墙,注视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被太宰治这一连串的爆料砸了一个头晕眼花,中原中也下意识就想要反驳对方,但是内心中总是有一股声音在告诉自己,太宰治说的是正确的。 他收回瞪向太宰治的目光,心里下定决心等事情结束就把太宰治好好地揍一顿。 目光落在眼前的庞然大物身上,中原中也还是看得出来的,洛夫克拉夫特和之前所展现的不同之处,无论是那充满了邪气的黑色雾气,还是那双冒着火焰的红眼睛,就足够显示对方状态的不正常了。 他顿了顿,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将手套摘下,丢到太宰治所在的方向,红色纹路从身上浮现,逐渐蔓延至脸上,眼眸微缩,身上的红色光彩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脚踩着横滨市港口的土地,中原中也只感觉到庞大的力量从土地深处涌来,进入自己的体内,化为自己最强的力量。 眼前的洛夫克拉夫特咆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中原中也不再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声音,那叫喊着要将自己吞噬的声音,叫嚣着要顶替自己位置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恶意。 不爽,愤怒,厌恶……对洛夫克拉夫特,或者说,对洛夫克拉夫特体内的邪神所存在的负面情绪一拥而上,将他最后的理性尽数吞噬。 毁灭掉这个家伙,将胆敢伤害我的土地的家伙,将所有敢挑衅我的存在,全部毁灭。 这个地方是属于我的!属于我荒霸吐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允许染指!!! 内心深处的声音越发的响,从身体深处一路冲到了他的喉间,张嘴吐出的是一声怒吼。 脚下一跺,瞬间地面崩裂,他一跃而起,手中凝聚起巨大的重力粒子凝聚而成的球体,朝着洛夫克拉夫特重重地砸了过去。 洛夫克拉夫特的身子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洞,下一秒又凭借巨大的恢复力与黑雾的补充恢复如常,它挥舞着自己的触手,一道道力量炮冲向中原中也。 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中原中也双手举着重力球,直接怼了上去,闪瞎眼的光芒从两道力量碰撞的地方绽开,将四周的一切覆盖。 夏目晴和八百比丘尼没有丝毫的耽搁,在中原中也暴走战斗的那一刻,便飞速退出了战场。 这是邪神与土地神之间的战斗,或者说,应该叫做横滨市土地神捍位战争,不是他们一个大妖怪和一个斋宫可以参与其中的。 就算实力强大也要有自知之明,他们可不是什么强大的神明,有不被神明战争卷入的实力。 事实上,洛夫克拉夫特刚刚和她们两个打架的时候并没有使出最强大的力量,对方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土地神的中原中也,和八百比丘尼还有夏目晴打架不过是大餐前的娱乐。 当然,还有个问题,他打不死八百比丘尼加上夏目晴的组合,只能够周旋。 谁让夏目晴的身上有时间之神的气息呢?这家伙是时间之神的庇护,或者说,半个神侍,就算是想要搞事情的邪神还是要斟酌一下的,万一自己上位了被时间之神穿小鞋怎么办? 八百比丘尼就更不用谈了,这家伙可是被世界意识塞下来的家伙,总而言之能糊弄过去就可以了。 神明与神明之间的战斗从来都是非同寻常的,就算是夏目晴和被八百比丘尼降临的津岛秋月也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不断崩裂的港口土地,疯狂扬起的巨大海浪,以及被破坏的一点也不剩的建筑物。 她们和太宰治站到更加遥远的位置去,看着重力球与触手之间有来有往的战斗,安静地等待着。 太宰治也不作声,深知现在自己就该缩小存在感,至少,不要让邪神意识到要对自己动手才可以。 战斗的胜利方已经在战斗中逐渐产生,中原中也的身躯已经完全扭曲,幻化出荒霸吐那由黑炎构成的庞大躯体,唯有那双眼眸中的清澈与愤怒为人所捕捉。 他咆哮着,怒吼着,横滨的天地也随之发出一阵阵呼喊,雷声轰鸣,闪电从天而降,海浪席卷而来,地面龟裂后的石块砸落,一切都在抗拒着洛夫克拉夫特,表达了这座城市对邪神最大的厌恶与排斥。 在异能特务科保管之中的“书”也在散发着刺眼的白光,就算身边那一堆公务员在努力稳定下这个东西,也无济于事。 它正在将最精纯的力量输送到邪神的身上,助其一战。 “书”和邪神终究是一体的存在,谁都离不开谁,一旦有谁消失,另一个就会随之消失。 它们不愿死亡,所以在拼命地挣扎着,用尽自己的一切,书页上自发写满对邪神有利的内容,却又在中原中也的战斗力与横滨市的排斥之下一页页撕裂。 “书”努力地坚持着,想要撑过去,却又无济于事,在中原中也/荒霸吐最后一个巨大火焰砸下之时,它的所有书页彻底破碎,化为金色的光芒,冲破异能特务科的防线,朝着港口而来。 向着邪神的方向冲去,已然支离破碎的洛夫克拉夫特躯壳之上浮现出的巨大黑雾近乎笼罩了这个天地,扭曲的面容朝着中原中也发出吼声,张大了嘴巴,等待着最后一股,也是最强的一股力量的进入。 只要和“书”合体,它还可以再战! 荒霸吐也在战斗着,它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与直觉,不断吞噬着邪神的黑雾,将那些东西都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在看到冲破天际而来的金光的那一刻,太宰治张嘴就想要喊上一句“就是现在”时,就看到夏目晴的身上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黑压压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洞,从中可以窥见蔚蓝的天空,在瞬息间,白色的光芒从洞中洒落,打在夏目晴的身上。 强大的威压从对方的身上散开,一时间压得所有存在都无法动弹。 夏目晴缓缓地抬起手,眼睛化为深沉的黑色,及肩的头发瞬间拉长,化为及腰长发,无风自动,一道身影在她的身后若隐若现。 那是津岛琉生,或者说,成神后的津岛琉生,他顺应着命运线的指引,在此刻神降在自己的斋宫身上。 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在空中滞留后再度冲出的金色光芒,抬起手,掌心中一张网转动着,随着他一掌拍出,迅速将金色的光芒捕捉。 就算金色光芒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用命运线与时间线编织而成的网络,津岛琉生一个收手,网络卷着金色光芒落回到他的手中,再无逃脱的可能性。 在这一瞬间,中原中也的力量达到了最强的状态,横滨市土地神的神格在他的额间闪烁着光彩,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 黑色的神明张开了他的嘴,朝着邪神一口咬去,在对方的尖叫声之中,一口咬掉大半的黑雾,只几次咀嚼,便将黑雾吞入体内,彻底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邪神失去了大半的力量,下意识逃窜而出,朝着太宰治的方向直冲而来。 八百比丘尼就在此刻伸出了手,身下人鱼尾巴若隐若现,妖力化为弓箭,搭弓射箭,破风的光箭冲出,直直的穿破了邪神最后一丝黑雾的身躯,将对方一箭射向了中原中也的方向。 对方顺势张开嘴,将最后一抹黑雾尽数吞入腹中。 在最后的黑雾转化为力量的那一刻,津岛琉生手中被网络包裹的金色光芒也瞬间崩碎,彻底消散在了空中。 “去吧。”八百比丘尼伸出手,将太宰治向前推了一步,“把土地神的意识带回来吧。” 太宰治轻哼了两声,还是乖乖走上前去,在中原中也的紧盯之下,伸出手触碰了对方某一个小黑炎,“人间失格”发动,黑炎迅速缩成一团小小的力量团,落到地面上。 神格闪烁了两下光彩,黑炎团化为中原中也的模样。 他在地面上站稳了身子,没有如同过去那般失去意识,反而是意识清醒,有些呆愣地站在那里。 “你在想什么?”太宰治眯起眼睛,伸出手在中原中也的面前晃了晃。 中原中也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居然真的是土地神?!” 是的,他彻底感受到了自己体内那散发着夺目光彩的土地神神格了,还听到了全横滨的生物的声音以及这片土地所存在的力量。 中原中也之前对太宰治的话还有两分怀疑,现在彻底被打消,深刻地意识到什么叫做“人在港黑坐,神格从天降”了! 哪有这样的啊,自己诞生的那一刻就直接成神什么的,真的听起来特别有一种强卖的感觉啊! 但是,又不能够算作强打强卖,因为自己会诞生,还是横滨土地用力量孕育的呢! 人造异能力荒霸吐的诞生,是基于横滨土地用最精纯的力量孕育而出,荒霸吐就是天生的土地神,如果要说谁是他爸爸,那就是横滨本身! 这是个真正的神明,也是被高天原所承认的神明。 “我觉得,比起这个,你更需要担心的是,从今天开始你这个家伙除了横滨和高天原还有黄泉,哪都去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嘲笑起了中原中也。 毕竟是一个纯正的横滨土地神,中原中也之前神格没有完全激发也就算了,现在对方彻底激发了神格,现在可真的就是离不开横滨市了。 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渐渐消散身影的津岛琉生,本想要问对方这是什么情况,下一秒就意识到对方现在是时间之神的事实。 好吧,看来之前太宰治说的那一大堆话,里面有一半是在说津岛琉生的情况了。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太宰治,神格告诉他这个家伙最适合做自己的神侍,但是,中原中也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要收这个家伙! 谁要收青花鱼做什么神侍啊?收来折腾自己吗?! 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转头就走,才不想要理会这个家伙。 现在他更头疼的是其他的事情,诸如于新神诞生后需要去高天原接自己的职权,以及,作为土地神的自己不能够加入横滨任何一个组织。 是的,中原中也成神了,作为横滨市的土地神,神格拒绝他成为港口黑手党成员的事情,强制要求他去辞职,因为身为本地神明,他的任何情感和立场偏向都会导致这个城市发展朝着不对的方向发展。 好吧,我现在应该头疼一下辞职和接替职权的事情。 随手一挥恢复了横滨的原样,中原中也深深地叹了一声,和太宰治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快快地离开了这里。 先不提面临自家干员出去一趟就成神并且要辞职事情的森鸥外,八百比丘尼在搞定了自己的事情,便离开了津岛秋月的身体,津岛秋月看了一眼太宰治和夏目晴,转身就回津岛家去了。 太宰治在确定一切恢复正常后,便开心地扭头看向夏目晴,眼睛一亮,“夏目姑姑,我可以去见琉生吗?” 看着眼前的太宰治,夏目晴在心中询问了津岛琉生的意见,朝着对方点了点头,挥手就一个传送阵落下,两个人一块离开了。 时间之神的神社立在特殊的地方,不是人类所可以接触的地方,或者说,是里世界的禁忌之地的深处。 江户川乱步坐在正殿的楼梯上,好奇地看着闭上眼睛神降的津岛琉生,见对方过了一会儿睁眼,便知道横滨市的事情结束了。 他笑了起来,说道,“一切应该很顺利吧?” “是的。”津岛琉生点了点头。 扫了一眼江户川乱步,津岛琉生的脑海中依旧翻不出对方的任何信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随身携带的日记本里看到对方的身影。 江户川乱步貌似是自己成神前的朋友?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除了江户川乱步,刚刚还有一个拜访后离开的德雷斯也是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所出现的朋友,在日记里都有记录这两个人。 当然,除了江户川乱步和德雷斯,还有横滨市土地神中原中也的相关内容,津岛琉生对这个不是很好奇,既然对方都成神了,迟早会在高天原见到,所以无所谓了。 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太宰治,或者说津岛修治的事情。 从日记来看,这个家伙是自己的哥哥,貌似自己为了救对方做了一系列的事情,津岛琉生想不出具体的事情,但是日记本上记录非常清楚,而太宰治的时间线上也写了很多内容,足以他去了解大致的事情。 只是知道那些事情,无法感受到当初的心情和情绪,津岛琉生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说什么。 无论是真的朋友,还是真的哥哥,对自己来说,都是已经丢失的存在,就算是要再开始,那也是全新的关系与羁绊的建立了。 这种事情大概需要重新经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关系,作为时间之神,津岛琉生与天同寿,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来了解和明白这一切。 江户川乱步看了看津岛琉生,对方现在成神了,他已经无法捕捉到具体的信息,但是,看对方这反复看日记本的情况,他还是可以猜出一二的。 不过,这重要吗?不重要! 名侦探只关心自己能不能继续来找琉生玩! 摸了摸自己额头处出现的神印,这是津岛琉生留下来的印记,如果自己想要找对方,可以通过神印联系对方,津岛琉生同意的话,自己可以直接瞬移到神社来玩。 江户川乱步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反正时间多的去了,有非常多的时间足够让自己成为津岛琉生最重要的人类朋友。 自己让津岛琉生带上日记本的事情果然是最正确的,你看,现在琉生不就因为日记本接受了自己要成为对方朋友的请求吗?! 江户川乱步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并且骄傲地昂起了下巴。 还是看得出江户川乱步在想什么,津岛琉生懒得和对方解释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鸟居处。 白色的传送阵在鸟居下方闪现,太宰治和夏目晴的身影出现,徐徐向他们这边走来。 夏目晴朝着津岛琉生恭敬地行礼,唤道:“吾神。” “神社便交给你了。”津岛琉生点了点头,他还是很满意夏目晴这个斋宫的,能干,还聪慧,等夏目晴的生命到达终点时,他就把夏目晴变成自己的神侍,永远可以侍奉在自己的左右。 他歪了歪头,把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身上,脑海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太宰治顿了顿,想要直接叫津岛琉生的名字,却又因为担忧和顾虑犹豫了起来。 相比之下,津岛琉生就像是已经确定好了什么,朝着太宰治伸出了手。 他注视着太宰治,那双眼中只倒映出对方的身影,微张嘴,轻声说道,“津岛修治。” 太宰治一愣,随后意识到,对方呼唤的是自己的真名。 是了,无论自己用太宰治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了多久,津岛修治永远是他的本真,最后这个世界所承认的是津岛修治这个存在,太宰治的一切也都会加在津岛修治的身上。 他是太宰治,也是津岛修治。 太宰治深呼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在哦~” “虽然不知道我们的过去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所谓的兄弟情是什么样的,”津岛琉生歪了歪头,真诚地说道,“但是,时间线告诉我,羁绊在此刻缔结,将永久停留。”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神侍吗?”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朝自己伸出的邀请之手,目光落在津岛琉生的脸上,那双黑眸澄澈至极,似乎在瞬间看破了自己的胆怯与紧张,光是这温柔的声音便足够安抚他所有内心的波动。 他轻咬下唇,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地伸出手,搭在对方的手心里,扬起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当然愿意!” 第68章 森鸥外,出身于名校,曾经任职为军医,搞出了与谢野晶子的PTSD,一心抱着保护这个世界,守护最好的横滨的想法,和自己的“搭档”福泽谕吉双双掉进了“老奸巨猾”的夏目漱石的坑里。 夏目漱石提出了三刻构想,武装侦探社为黄昏,异能特务科为白昼,港口黑手党为黑夜,三个组织相互配合,一同管理横滨市,保证横滨市的基本和平与安全。 作为一个并不会真的完全走正常路的地下诊所医生,森鸥外当门不让地走向了“黑夜”的路线。 带着改名为太宰治的津岛修治,杀了上任首领上位,一路将港口黑手党拉扯到原本的荣耀地位,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对于他的流言蜚语从未停歇,其中最为众人所知晓的便是,这位是一个典型的萝莉控hentai,但是,这并不妨碍港口黑手党成员们对他的敬仰。 就算最初有无数人不服气,但是在森鸥外的手段之下,剿灭想要结束他生命之人,收服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培养自己的下属……无论是哪一步,都走到了最好的那一步。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作为首领,就需要理性思考,把所有人甚至自己都作为组织的奴隶,一切以组织的利益考虑。 森鸥外带着异能力化成的萝莉爱丽丝,在横滨市的黑暗面叱咤风云,手下的“双黑”更是让无数人为之恐惧。 无效化异能力的太宰治拥有着绝对的智谋,森鸥外曾经非常看好他,或者说,现在也依旧看好着对方。 将这个和当初的自己很是相似的小鬼收为徒弟,他教授了太宰治无数的知识,也教给了他世界的更大的黑暗面,不得不说,太宰治是森鸥外引以为傲的徒弟,如果对方没有走到威胁自己地位的话,这绝对是自己手里最锋利的刀之一,甚至未来可以直接继承自己的位置。 四五十岁的大叔到现在都是单身狗,虽然身边总有一个俏皮可爱的金发萝莉跟着,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萝莉分明是他的异能力,根本算不上什么伴侣。 生一个继承人出来那是基本上没有可能的了,森鸥外最刚开始还把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身上,结果这个家伙的成长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自己都有些措不及防。 就像是在刚找到一个无人发现的宝物,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打磨,宝物就自己变得闪闪发光,差点闪瞎自己的眼睛,吸引来无数的人,最终变得无比烫手。 作为那个沙中淘金的淘金人,森鸥外在确定这个宝物会影响到自己的情况下,果断选择了丢弃,用点小技巧,不惜用掉另一枚并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小宝物,把这个无数人眼馋的东西丢出去。 现在让森鸥外来说,他也说不清自己当初丢掉太宰治的时候,具体有哪些原因。 除却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以外,还有对方的身份问题。 是的,森鸥外在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后,就没有停下搜寻无家可归的太宰治的资料,这个信息一直到太宰治十七岁的时候终于冒出了头。 从可靠的信息渠道得知太宰治是里世界某个大家族的一员后,森鸥外斟酌了一下太宰治的情况,无数晚思索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太宰治丢出去! 就算不知道那个里世界大家族到底是哪个,但是很明显并不是他们这种只盘居在横滨市的小小黑手党所可以抵挡的。 即使控制了横滨市的黑暗世界,森鸥外也对特殊的力量与里世界敬而远之,知晓分寸是一个首领需要拥有的品质,正好他也是一个擅长理性思考的人。 将第一枚钻石丢出去,森鸥外虽然心疼,但是并不会为此后悔。 在他的手下还有另一枚钻石——忠诚于自己的中原中也。 不同于被自己捡到的太宰治,中原中也是自己和太宰治设计拐进来的存在。 作为一个人造异能力,从中原中也进入港口黑手党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离开此处。 没有哪个地方会比这里安全,黑暗的世界不讲究你的出身和过去,只讲你的实力与地位,中原中也的拳头,他的力量便是最大的招牌。 就算不加入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总有一天会离开羊,成为里世界独一无二的光芒,只不过森鸥外在这个过程中加了点调味料,让一切加速,顺便把这抹光芒挖了过来罢了。 中原中也的重力碾碎了所有敌人的想法,就算失去了太宰治的无效化也没有出大问题,因为需要太宰治出手帮忙的事情还没有到达。 就算是对战组合那一次难得的释放荒霸吐状态,也是和武装侦探社进行了合作,把太宰治挖过来,重新建立了一夜的“双黑”,保证双方的利益都可以得到实现。 森鸥外从未怀疑过,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间的情谊,他们之间那种状似死敌又彼此熟知的状态是谁都无法去取代的。 就算是给予太宰治新的光明的织田作之助,还是太宰治的新搭档国木田独步,谁都比不上中原中也这个存在。 这两个人就像是为了对方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一般,谁也缺不了谁,在最重要的时刻,还是需要他们彼此合作才可以镇压住所有的一切。 森鸥外从未后悔过,但是偶尔,在遇到强敌的时候,会忍不住去怀念太宰治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港口黑手党有着所相匹敌的“双黑”,就算是神都可以试着去杀一下,哪里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 亲手将第一枚钻石送了出去,森鸥外心中流血,看向另一枚钻石的中原中也时,期待就更深了。 幸好中原中也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存在,就算加班,就算接受了无数的任务,依旧保持着那颗绝对纯净的心灵,明明本体是荒霸吐,却干净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森鸥外时不时会盘算自己手上的牌,除去中原中也,港口黑手党还有金色夜叉的尾崎红叶以及罗生门的芥川龙之介。 尾崎红叶可以算是二者兼具的存在,但是比起中原中也或者太宰治,她的总体实力看上去就弱了不少。 看看之前尾崎红叶被太宰治捕获并且说服的事情吧,再看看中原中也一个人就可以单挑武装侦探社的战斗力吧,这位强大的干员还是没有办法真的支撑起一整个组织。 森鸥外曾经试想过,如果港口黑手党只有自己以及其中一枚钻石的存在,无论是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都可以,这个组织是否可以顺利发展下去。 无论思考多少遍,答案都是“可以”。 但是,如果选择只有自己和尾崎红叶,那他们大概早就被打爆了吧? 森鸥外也因此对新晋的港口黑手党强力打手芥川龙之介投注了更多的精力,不看这个家伙直来直往的性子和完全太宰治脑残粉的属性,光是实力来说,芥川龙之介已经合格了,就是这身体健康堪忧。 他潜移默化地培养着芥川龙之介,对方现在已经走到了候补干员的位置,或许再过上一年就可以真的成为港口黑手党的干员。 但是,森鸥外还是会担心一下芥川龙之介的太宰脑残粉属性是否会作乱,天知道太宰治这个家伙现在是在对立面的武装侦探社啊!待会太宰治忽悠一句芥川龙之介,这家伙不就晕头了吗? 哦不对,或许还不需要太宰治说句话,光是中岛敦那个小老虎站在芥川龙之介视线范围里,芥川龙之介就会把理智抛却。 这不能够算是一个完美的钻石,至少比起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芥川龙之介是存在着瑕疵的,而且是有可能成为致命瑕疵的问题钻石,但总归还是好用的手下,森鸥外用起来也挺顺手的。 对立面的武装侦探社实力不可小视,先不提自己的老对手福泽谕吉这个剑士,也不提那个总能够和芥川龙之介打平手的中岛敦,光是剧本精的太宰治和天才侦探江户川乱步就让人为之警惕了。 其他的角色都是小问题,但两个智商巅峰还是很有问题的,君不见他们和陀思智斗,三个剧本精简直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幸好最后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还是赢下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死亡天使与谢野晶子,可以将人从死亡线拉回来的异能力,无论如何看都是最可怕的奶妈。 但是,面对这样的存在,森鸥外觉得港口黑手党的胜算还是存在的,至少有自己和太宰治周旋,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去突破还是很有希望的。 更何况,他和福泽谕吉都是夏目漱石的弟子,目标都是守护横滨市,就算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至少对外时,他们是可以保持一致,这样便足够了。 所以,森鸥外觉得自己可以保持这样的状况,把港口黑手党带到足够强大的位置,一直守护横滨市。 但是,几个小时前,那个在港口处咆哮的触手怪带来了巨大的局势改变。 ——中原中也选择离开港口黑手党。 第69章 森鸥外发誓,在让中原中也出马去打那个洛夫克拉夫特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对方打完后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答案! 虽然中原中也出发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这是我的责任”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是,森鸥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方面的。 谁会想到呢,自己用得好好的手下居然是个神明,而且是自己想要守护的这座城市的土地神! 对方现在终于恢复了完整的神格,要去高天原任职了,为了公平,不可以再继续在港口黑手党干活…… 森鸥外努力地消化中原中也带来的讯息,呆坐在沙发椅上,神色中难得透出些许茫然。 迷茫的眼神之下,是加速的心跳,这种经历对他来说宛如过山车一般惊险。 很快冷静下来,森鸥外尝试着将思路理一下。 好吧,荒霸吐暴走打出一个贫民窟的时候,就是中原中也这个意识诞生的时间,对方在那一刻就成了土地神? 但是,又因为一些其他的缘故,神格不够完整,导致他并没有成为完整的土地神。 那个名为“书”的东西出现黑暗的东西,叫做什么邪神,要占有土地神这个神格,之前附身在了太宰治的身上,刚刚附身在了洛夫克拉夫特的身上,中原中也作为真正的土地神就去把这个想要杀了自己上位的家伙打败了。 顺带着把土地神的神格完整了,彻底成了土地神。 现在高天原在疯狂给他发讯息,让他去上面工作,接自己的职权和位置? 森鸥外理清了思路,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满满的寒意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散开,好吧,自己最后一颗完美的钻石也要不见了。 这次不是自己主动把钻石丢了,而是钻石他本来就不是我的,自己长腿回去了。 咽下一口老血,森鸥外偏过头,注视着面前的中原中也。 对方依旧穿着黑色的风衣与干练的西装,那顶由自己给予的来自兰波的帽子还戴在对方的头上,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出去工作回来,如果对方不说,自己肯定没有想到这家伙是来跟自己辞职的。 “中也君,你这样可以算作叛逃吗?”森鸥外敲着椅子把手,沉声道。 中原中也卡了一下,压了一下帽檐,轻声说道,“如果要从这个角度来说,不能算。” 森鸥外挑眉:“哦?” 沉默了片刻,中原中也感受着这个城市充沛的生命力,嘴角忍不住上扬,“事实上,应该说横滨市所有的组织都是我的所有物,或者说,我的眷属范围。” 森鸥外:“……” 深呼吸了两口气,森鸥外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也很有道理,毕竟横滨上的一切都属于中原中也了,无论是港口黑手党还是武装侦探社,理论上都是中原中也的所有物中的一部分。 好吧,从这个角度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森鸥外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一定得离开吗?如果留在这里工作,也不会造成什么问题吧?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凶煞的组织,不是吗?” 他轻笑着,企图将中原中也留下来。 如果中原中也离开了港口黑手党,他们受到的打击将是巨大的,至少,在这一年的期间,他们必须找到更多的后生力量,用团体的力量来弥补中原中也这个强大战斗力缺失后出现的缺口。 “或者说,迟一些?毕竟你看,职位的变迁还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吗?”森鸥外以理据争着,跟中原中也诚恳地讲道理。 传说不是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吗?中原中也在港黑再待个一年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打碎了森鸥外打的小算盘,“事实上,高天原和人间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我已经成为了神明,无论是基于哪个角度,都不能够留下来。” 他本人还是很喜欢港口黑手党的,但是,中原中也深知,自己要是敢再在港口黑手党多待会造成什么结果。 他刚刚可是感知到了,太宰治那个混蛋已经变成时间之神津岛琉生的神侍了! 只要自己敢偷摸摸违规,这家伙绝对会为了看自己笑话直接把事情报上去,到时候,不只是自己要受罚,敢留土地神做手下的组织肯定也要被诅咒一下的。 到时候,港口黑手党就要经历传说中的万事不利,年内破产的结局了!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太宰治成为津岛琉生的神侍这个事情,当然是因为,这个家伙其实是自己神侍的备选人员啊,还是唯一的备选人员啊! 他们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至少,中原中也是可以感知到这个自己未来的神侍是否出了什么大问题的。 说到这个,以前中原中也还想过自己为什么总是可以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把太宰治准确地捞出来,一直觉得是太宰治那烦人的气息太过于显眼,现在想来,这分明是神明对自己命定神侍的感知啊! 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心情瞬间好多了。 太棒了,太宰治变成了津岛琉生的神侍,自己再也不用被动感知到这个家伙的情况了,彻底和太宰治这个混蛋分割了!!! 中原中也觉得做土地神最好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可以和太宰治分割开来简直就是梦一般的事情,幸福到让人……啊不,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开始学会更改对自己的本质的认知,中原中也朝着森鸥外满含歉意地说道,“抱歉,我确实已经没有办法在此处继续任职了,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教诲。” 他顿了顿,伸出手,神力在指尖凝聚,化为一个御守。 中原中也将御守交给森鸥外,说道,“虽然没有办法继续为您服务,之后也没有办法再偏袒于谁,但是,我愿意给予您一份祝福。” “以横滨市土地神的身份发誓,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日后在横滨将会逢凶化吉。” 他郑重地送出自己的祝福,祝福加持在御守上面,只要森鸥外带着这个御守,他的未来将会得到巨大的庇护。 当然,作为神明的中原中也也不会真的给予一个完全的免死金牌,光是看这句祝福中的话,便知道这里面具有一些前提条件。 首先,这个祝福生效时间是中原中也在位期间,不过,中原中也可以活很久很久,至少比森鸥外久多了,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其次就是森鸥外的身份,他必须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如果对方从首领之位下来,那对不起,祝福失效,没有用了。 除此之外,森鸥外所处位置是在横滨市的范围内,对方必须是遇到凶险之事才会得到祝福的生效效果。 森鸥外自然也是能够听出这个祝福中的限制情况,但总归比没有好啊! 他看着中原中也,长呼了一口气,扬起笑容,说道,“那么,我也只有选择祝福中也君未来一切顺利了。” 森鸥外眨了眨眼睛,在中原中也离开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说起来,太宰君呢?” “他的力量对你还是有效的吗?”他指的是无效化这个东西对中原中也暴走的限制。 中原中也楞了一下,笑了起来,“是的,但是,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想到森鸥外一直以来对太宰治还是有些“念念不忘”,对方大概还抱着未来说不定可以把太宰治重新拐回来继承首领之位的想法,中原中也索性直接把森鸥外的想法打消: “青花鱼现在是琉生……啊,就是高位神明,时间之神的神侍,虽然不会像我一样必须退出所在组织,但也不属于能够随便插手现世事情的存在了。” 他想到自己要去高天原工作,对方也要去高天原“侍奉”津岛琉生,心里就有些烦躁,不过,这至少比太宰治当自己神侍,自己每天都得看到他好啊! 对比后瞬间神清气爽,中原中也和森鸥外道了别,身影虚化,最终彻底消失,去到了活着的生物所不能及的地方。 森鸥外注视着中原中也离开,随后一个后仰,瘫在沙发椅里,一脸悲愤的模样,朝着旁边全神贯注画画的爱丽丝尖叫道:“太糟糕了!爱丽丝酱,中也君居然辞职了,以后都回不来了!” “难道林太郎能够阻止吗?”爱丽丝直接指出了致命的点。 捂住胸口无力躺平,森鸥外只能够咽下满心的悲愤以及被现实打的差点吐出来的血,努力地构思了未来港黑的发展方向。 中原中也离开,所有的未来发展决策都必须进行全新的调整,森鸥外花了几个小时重新构思完,脑海中再度浮现起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人的身影。 自己亲手发掘打磨的两枚钻石,一枚中途跑去对手那,现在跑去神界了,另一枚在自己手下呆的好好的,现在也跑去神界了,这么一想,神界简直是抢钻石小能手啊! 完全没有思考其实神界才是最先来的那一个,森鸥外在认识到自己做了无用功的事实。 他再想想自己在两枚钻石上花的时间和精力,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颓废极了。 难得发泄情绪般地锤桌,森鸥外喊出发自内心的咆哮: “明明是我先捡到的钻石!明明是亲手我打磨的钻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第70章 夏目贵志认为自己自从来到横滨市之后,不知为何遇到的事情越来越惊人了。 身为一个可以看到妖怪的灵力者,夏目贵志姑且还是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有异能者的,只不过他生活的小镇并没有这样的存在,而且,妖怪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但是,这一次来到东京市工作,他就认识到了王权者和权外者这种存在,甚至自己莫名其妙也成了王权者。 看着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夏目贵志只感觉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就成了什么灰之王了? 他迷茫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下一秒就被自家主编送去了横滨。 美名其曰为进修,实际上,是能力通天的津岛家知道自家出版社有了一个王权者后,特意把他送过去横滨那边,似乎是希望自己去学习一下什么事情。 夏目贵志询问了名取周一和的场静司的意见,他们都赞同了这一次的出行,他索性就收拾收拾,带着猫咪老师离开了此处。 津岛家为夏目贵志安排的住宿是一个公寓,除了他,还住了好一些人。 夏目贵志一进门,就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大叔,还有两个在打游戏的小鬼。 已经二十八岁的夏目贵志沉默了片刻,果断开启了身为社会人使用的交流技巧,和里面显而易见的监护人交换了名片,又把这两个小孩认识了一遍,才抱着猫咪老师回到了房间里。 猫咪老师一直在努力地想要挣脱自己的怀抱,一进到房间,就忍不住叫了起来,“那几个人很危险!” 他非常确切地做出了判断,作为妖怪的猫咪老师的见识可要比夏目贵志多多了,更是能够感知到一些特殊的气息,在那几个人的身上存在着一股和夏目贵志同源的力量,那股力量正是王权者之力。 “你是说,他们是一个王权者的氏族?”夏目贵志有些惊讶,回忆了一下那三人的情况,着实是想不出其中的缘由,“感觉不出来啊……” “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什么变成了王权者?”猫咪老师冷笑了一声,对于夏目贵志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个王权者力量,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的。 夏目贵志熟练地撸了一把猫咪老师,把对方的炸毛情绪抹平,轻声说道,“没事的,只有两周的进修,不会有事的。” 他的笑容温柔,凑近猫咪老师的脸,米色的发丝扫到对方的身体,伴着那声轻笑更让猫咪老师有些迷糊起来,“我相信,猫咪老师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就,就算你这么说……”猫咪老师顿了顿,撇开了头。 房间里的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在那里纠结情况,客厅里比水流和磐舟天鸡相视了一眼,同时确认了夏目贵志的身份。 “是你的继承人呢。”比水流发誓,在夏目贵志身上的气息绝对是灰之王的气息。 磐舟天鸡点着头,他也感知到了那股力量,很明显就是全新诞生的灰之王。 他忍不住思考起自己这一行人到底为什么会和全新的灰之王住在一个公寓?说好的未来不会有什么交集呢?我都搬到这边来了…… 磐舟天鸡和比水流一行人现在住的公寓是津岛琉生安排的地方,之前比水流成功活下来后需要付出代价,津岛琉生便要求对方来横滨加入港口黑手党补充对方的战斗力。 当然,并不是马上加入,津岛琉生说会有一个时间点,到时候通知他们。 于是,磐舟天鸡和比水流以及五条须久那就在这个公寓住了下来,原本跟随比水流的忍者小姐平日里还有去接一些单子,现在不在这个地方,令人最吃惊的应该是御芍神紫。 御芍神紫当年是无色之王三轮一言抚养的孩子,后来长大了,离开了三轮一言,在外闯荡的时候来到了东京市,遇到了比水流,顺利加入其中,甚至成为了绿之王氏族中的高层。 比水流曾经猜测过,未来哪一天自己退休,到底会是哪个家伙来继承绿之王的位置,他思索了半天,将目标放在了五条须久那的身上,这个孩子和自己合得来,而且性格也相似,具有着“变革”的气息,很有可能。 毕竟,青之王和赤之王还有黄金之王的继承人都是他们原本氏族中挑选而出的,他们这边应该也差不多。 事实上,确实是从氏族中诞生了全新的绿之王,只不过不是五条须久那,而是御芍神紫。 比水流他们并不能够完全理解其中的缘由,但这个问题津岛琉生曾经问过德雷斯,德雷斯当时给出的答案是: “因为五条须久那那家伙一看就是个反骨啊,刚刚才见证了一个比水流的我,为什么还要再收一个相似的小鬼?相比之下,御芍神紫给我的感觉更有新意呢~” “仔细想想,这家伙当初和王权者(三轮一言和比水流)也是很有交集的,不细究,也可以算作是两个氏族的成员了,和伏见猿比古不是很像吗?我更喜欢他。” 津岛琉生没有再问更加细致区分上的问题,毕竟,想要选哪个王权者不都是德雷斯自己开心吗?他乐意选哪个就哪个,这种事情仔细思考也没有什么意义。 谁也无法预测祈愿神德雷斯到底喜欢什么东西,更无法预测对方到底想要让谁做王权者,所以,索性不去思考,不去试图理解,才是最佳的选择。 比水流拥有了一身健康的身体,彻底自由后,他就开心地和自己的朋友们在东京逛了一圈,又在未来要定居的横滨市逛了好几圈,将横滨市彻底记熟后,才开始和五条须久那窝在公寓里打游戏通关。 他们都挺喜欢横滨市的,这个城市里有着一定的秩序,但是在秩序之下,黑手党却又无处不在,他们要去加入的港口黑手党是其中的佼佼者,未来要对战的对手也是异能力者,和普通人有着巨大的差别。 比水流他们依旧是存在着力量的,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御芍神紫的氏族,他们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只要有力量去打架就可以了。 鉴于自家现任王权者御芍神紫还在东京和新上任的几个王权者扯皮,他们几个也没有怎么搞事情。 不过,现在公寓里又多住了一个新任灰之王,这个感觉就有些微妙了。 就像是原本属于他们的领地里突然被外来者入侵了一般,但是从夏目贵志身上感知到的那种温和的气息,又让他们不自觉放松了下来,没有那么防备对方。 现在想来,身为“守护”的灰之王是这样一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非常棒的事情了。 比水流和磐舟天鸡一眼就可以看出夏目贵志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这个看起来已经有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没有被社会的气息所污染,灵魂仍旧散发着璀璨的光辉,温暖四周的人。 “所以,为什么琉生会把他丢进来啊?!”最先发出质问的五条须久那,他还是一个孩子,对领地的占有欲特别强。 “我问问琉生。”磐舟天鸡笑了笑,安抚着五条须久那,打了电话过去,津岛琉生并没有接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津岛家的人。 听了大致的内容后,磐舟天鸡这才确定好缘由,“似乎是因为夏目先生对自己的力量开发度不太够,准确来说不太会用,所以希望我……教一下他?以前辈的身份。” “哈?他是白痴吗?”五条须久那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掌握力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无法明白夏目贵志无法掌握灰之王的力量的事情。 磐舟天鸡摇了摇头,“总而言之,我先去和夏目先生交流一下吧。” 他跟比水流打了一个手势,敲了敲夏目贵志的房门,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其中,和对方来了一场友好的交流,彼此确认了身份。 夏目贵志很惊讶,之前进公寓的时候就感知到这几个人似乎存在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里面会有一个旧的灰之王。 想到自己现在身为灰之王的身份,夏目贵志连忙和对方打一个招呼,结果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一堆灰之王力量的相关内容。 夏目贵志:??? 直到磐舟天鸡离开,夏目贵志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顺畅地和对方交流这个问题啊?而且……前任灰之王现在居然成了新的绿之王的氏族?自己来这个公寓……是不是津岛家特意安排的? 夏目贵志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询问了一番,结果津岛家的上司给他的回复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气息: “放心吧,他们这几个家伙欠了我们家主超大的人情,现在要代替家主的朋友去黑手党上班,啊……不过,那是过几天的事情了,总而言之,让他们顺带培训你一下不好吗?” 受宠若惊的夏目贵志:“不,关键是……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有价值啊。”电话那头的上司茫然地回应着夏目贵志的话,“你没有价值为什么要投资你?” 夏目贵志:“这是投资?” 上司:“对,投资,未来记得还一下,你不是还在头疼灵力和王权者力量互斥的问题吗?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夏目贵志卡了一下,一时倒是没办法说对方的话是错误的,因为自己的确在和上任灰之王磐舟天鸡的交流中学到了一些内容,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好吧,看来自己的确是要承接这个人情了。 夏目贵志并不害怕承接别人的人情,他只害怕人情所带来的事情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朋友,伤害自己的话倒是一个小事情。 电话那头的上司倒是直爽,直接把答案给夏目贵志说了,“等你搞定了,就给我回来做新的宣传案,你手下的作者出新书了!” “哈?”夏目贵志想起在前一段时间自家作者太太在做了签名会之前确实说了新书的问题。 不愧是高产的太太,这出书速度快到惊人。 不过,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属于自己的工作范畴啊?居然用这个还人情吗? 夏目贵志好奇地询问了其中的缘由,没有想到自己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 “当然是因为他写的原型人物是现任青之王伏见猿比古了,伏见猿比古先生在书里是一个万人迷女主,无论是前任的赤之王还是青之王,都爱上他呢!你不是灰之王吗?拿出你身为王权者的身份,要是青之王敢阻挡新书的发布,你就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没有问题吧?” 夏目贵志一头冷汗都落了下来,天啊,这是什么回事?自己居然还要为了自家手下的作者动用王权者的职权吗?好吧,换个角度想想,不愧是那位太太,真的是大胆,啥都敢写! 他长呼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电话里就爆出了新的料: “除了已经印好的新书,已经拿到稿子的那本书写的是新任黄金之王和绿之王的故事,好像是一个什么九角恋?总而言之是个非常有修罗场的故事,你也得去顶上,知道吗?” 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 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成王大概最大的作用就是给自家作者太太挡住王权者们的袭击了,夏目贵志深吸一口气,只能够乖乖应好,然后悲伤地挂掉了电话。 变成灰之王后,总感觉前路迷茫呢……我的守护,大概要先用在随时可能被王权者和王权者氏族暴打致死的作者身上了呢! 夏目贵志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正常的横滨市进修学习。 津岛家的确为他安排了一家很靠谱的出版社进行学习,这家横滨最大的出版社隶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名下,里面的管理方式与编辑工作都值得刚诞生的津岛家出版社进行学习。 夏目贵志就这样沉浸在了学习进修之中,时不时跟着磐舟天鸡学习一些知识,顺带着帮忙照顾比水流和五条须久那,面对一心善意,满是温柔的夏目贵志,就算是有些小叛逆的五条须久那也会乖乖安静下来,几个人的关系在这期间逐渐变得好起来。 …… 夏目贵志的进修之旅已经走了一半了,他也在横滨市待了一周的时间。 横滨市是一个奇怪的城市,在这里异能力者特别多,但是妖怪很少,夏目贵志这一周都没有遇到什么跟着自己或者想要自己还名字的妖怪。 就像是横滨市有什么存在拒绝了妖怪们的进入一般。 从猫咪老师的口中,夏目贵志倒是知道了横滨市虽然没有妖怪,但是应该有一个强大的土地神,正是这个土地神不自觉放出的巨大威压使妖怪们选择避开此处。 夏目贵志并未见过那位土地神,也一直觉得他不会去撞见对方,然而,在一天的傍晚,他走在港口附近的街道里,猛然瞧见海面上出现一只巨大的触手怪物,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他就看到了和怪物战斗的两位女子。 目光死死的落在了那位穿着神官服装的女子身上,对方留着米色的及肩碎发,手持弓箭,镇定地与怪物进行对战,并未落入下风,那一把把射出的充满清净灵力的箭将一切尽数破除。 夏目贵志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下意识喃喃道:“……奶奶?” 猫咪老师也看到了那个女子,马上就觉察到对方和夏目玲子的相似之处,他飞速地动了动鼻子,在对方比较靠近这边的时候闻了闻味道,果断说道: “应该是玲子的后代,味道和玲子一模一样!但是有股其他神明的味道,这家伙是侍奉神明的神官。” 夏目贵志抱紧了怀里的猫咪老师,咬着下唇,他自然是看得出女子和夏目玲子的相似之处,那近乎□□分相似的容貌给人一种夏目玲子就在他面前的感觉。 但是,这不是夏目玲子,夏目玲子已经死了,这是自己的血亲,世界上另一个和夏目玲子长相和气息都极为相似的存在。 夏目贵志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到底是激动还是茫然,他从未知晓,自己还有一个近亲在世界上存在,现在倒是有些呆愣了。 不过,很快他就缓过神来,迈腿就想要上前去帮忙,下一秒就看到那个和夏目玲子极其相似的女子跟另一个女子都退了下来,到达那个黑发鸢眸的青年身边,和触手怪物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 那个橘发青年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凭借一己之力就和触手怪物打了一个平手,后面还越来越强,最后竟是要将触手怪物身上散发的黑气吞噬。 “我明白了,那个家伙就是这个城市的土地神!”猫咪老师惊呼着,“好强……不是我可以比得上的。” “那位就是土地神大人?”夏目贵志睁大了眼睛,围观了战斗的落幕。 他亲眼看着那个女子身上浮现出自家作者太太的身影,看着自家作者太太轻易就协助了土地神搞定对手,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 不过很快,夏目贵志就镇定了下来。 港口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安全祥和,夏目贵志迈开腿,正打算从巷道中走出去和那个女子打个招呼,就看到对方朝自己这边点头,随后抓着那个黑发男子消失不见了。 夏目贵志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可以考虑问问自家作者这个事情,猫咪老师可是说了,从女子身上出现的自家作者的身影分明是神明的神降,也就是说,自家作者就是一个神明!还是女子侍奉的神明! 既然如此,从自家作者那应该可以了解到这方面的内容吧? 夏目贵志如此猜测着,转头离开此处,打算回到公寓打电话问问看。 刚回去,他就遇到了打算离开公寓的比水流一行人。 “你们找到工作了?”夏目贵志愣了一下,衷心的祝福他们,“那真是太好了,祝你们事业顺利。” “放心吧,我们去黑手党还是没有问题的。”五条须久那昂起了下巴,自豪地说道,“我们去给他打工,是他的荣幸!” 夏目贵志:…… 总感觉小孩子加入黑手党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家作者还是个未成年呢! 没错,夏目贵志前往横滨的时候,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终于把津岛琉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顺带着把他收的作者就是这位家主的事情说了。 夏目贵志和比水流他们的交情还没有深到劝解的地步,只能够发出祝福,然后告诉他们遇到问题可以找自己帮忙。 至少一个王权者的重量是足够的吧?就算是港口黑手党也需要掂量一下? 看夏目贵志是真的关心他们,比水流也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们可是有王的氏族,虽然‘王’现在不在这里,但有他在,那个叫做森鸥外的不敢做什么。” 作为一个高智商人才,比水流可不怕心黑手狠的森鸥外,要pk的话就尽管来啊! 津岛琉生都告诉他们了,港口黑手党现在因为失去中原中也正处于战斗力不足的情况,他们就是去帮个忙,等稳定港口黑手党的情况,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森鸥外缺人呢,哪会把送上门的人手往外推?至于对方会不会让他们996……做梦去吧,比水流他们才不会真的996的!!! 夏目贵志笑着点了点头,送别了这一群认识不久的朋友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打个电话问问津岛琉生,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津岛家的式神站在那边等自己。 成功进入津岛家的外院,夏目贵志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夏目晴,再看看对方右前方的津岛琉生,已经同排的太宰治,忍不住问道:“所以说,你们都属于我的亲人?” “准确来说,只有我的信徒是,她是你的姑姑,我和修治是你姑姑的侄子……?” 津岛琉生说的时候,还有一点生疏,似乎对这个关系不是很感同身受,他只是平静地把答案说了一遍: “所以,你算是半个津岛家外院的人。” 夏目贵志:!!! 随后,津岛琉生翻了翻自己的日记本,从中找到了这次行动的原因是自己过去曾经写的小说大纲。 “作为外院人,你未来要接手津岛家在东京的出版社分部,所以现在开始行动吧。”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侍从,侍从们立马把新出的三本小说放在桌子上。 津岛琉生连名字都不看,直接推到对方的面前,“现在,给我把这些书推到热销榜,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对吧?” 说罢,他道了别,带着太宰治就离开了此处,徒留夏目贵志和夏目晴在这里面对这几本书。 夏目贵志定睛一看,就看到了这三本书的书名,瞬间瞳孔地裂—— 《表白我的居然只有一个是真心的,其他都在演戏?!》——御芍神紫和各位王权者的相爱相杀。 《王和朋友们都爱上我怎么办?》——伏见猿比古为原型的万人迷女主小说。 《洗白王权者后他们囚禁了我!》——赤之王安娜为主角的九角恋修罗场。 灰之王·夏目贵志:天要杀我!!! 第71章 伏见猿比古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奇迹般上位青之王。 站在御柱塔的一楼青组队伍里,伏见猿比古如同往常一般挑衅着八田美咲,把对方弄的哇哇跳脚,然后扑过来要揍自己。 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这个世界上能够给予自己这种感觉的就只有八田美咲了! 伏见猿比古拔刀而出,还未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口号,便听到耳边传来队友的惊呼,抬头一看,刚才还在御柱塔上彰显存在感的几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忽然分崩离析,化为碎块,一点点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他们这些氏族身上的力量。 无论是哪一点都在告诉他们,他们的王宗像礼司出了问题,或许对方死了,又或者是对方不再是王权者。 伏见猿比古下意识看向了对面的赤组,结果发现这群人也一样使用不了力量,再看看四周的绿组杂鱼们,答案也是一致的。 那就是说,各个王权者都出了问题,都不再是王权者了? 能够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答案——德累斯顿石板出了问题! 伏见猿比古还没有来得及跟信息组的人说调查情况的事情,刚迈出一步,就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体内,脑海中也在瞬息间多出了大片的内容。 脚下的德累斯顿石板花纹闪烁着光芒,体内名为“秩序”的力量涌上心头,随后扩散到全身,伏见猿比古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刀柄,抬头看去,自己的头顶出现了一片青色的光芒。 蓝青色的光芒在空中盘旋着,光点不断地凝聚在一起,一点点勾勒出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模样。 最终,一把崭新的蓝色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空中宣示着新一任青之王的身份——伏见猿比古。 伏见猿比古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感受清楚自己体内的力量,便瞧见御柱塔上全新构建出的黄金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随后又是两道光芒汇聚,赤之王安娜和绿之王御芍神紫诞生了! 远处的天空中,灰之王和无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都散发出了光芒。 新一轮王权者已然全部诞生,只是……唯独少了一个白银之王的位置。 一旁的淡岛世理都惊呆了,和青组的人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伏见猿比古,随后又茫然地看向御柱塔,下意识说道,“那室长……” “等等!为什么你会变成青之王?!”八田美咲指着伏见猿比古,惊呼出声。 伏见猿比古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这家伙的问题简直是废话,“你问德累斯顿石板啊!” 八田美咲可气了,平日里这个家伙就经常挑衅自己,和自己打架,还背叛了他们吠舞罗,现在居然还变成青之王了,这不就意味着自己距离教训伏见猿比古的未来越来越远了吗?! 在八田美咲忍不住冲上前去暴打伏见猿比古前,安娜伸出手,将对方拦了下来,轻声说道,“先进去看看。” 虽然可以感知到周防尊他们没有事,但安娜觉得自己还是要进去看看情况比较好。 她对于自己成为赤之王的事情早有预料,毕竟之前津岛琉生和太宰治来的时候,就有隐晦地提醒过她,再加上过去和德累斯顿石板有过同调,安娜接受体内的赤之王力量来的更为顺畅。 伏见猿比古看了看淡岛世理,两个人也决定进去御柱塔看看情况再说,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先打一架的好状态啊。 未等他们进入到御柱塔,御柱塔里的几位王权者就走了出来。 看到周防尊和宗像礼司平安无事,赤组和青组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了同样平安无事的绿之王和灰之王。 按照他们所知晓的情报来看,绿之王在失去力量后应该会因为缺失心脏而死去啊,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平安无事?! 还有那个白银之王居然从天上下来了,真是令人惊讶! 三方人马相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先迎回自家前任王权者,再来思考接下来的问题。 比水流和磐舟天鸡给御芍神紫他们解释了一下自己活下来的原因,顺带着把代价讲了一下,这几个喜欢寻求刺激和有趣的氏族立马决定跟着比水流他们一起走,新任绿之王御芍神紫也果断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他们准备一起离开东京,去看看横滨那边是什么样的。 比水流离开,威兹曼他们并没有打算阻拦,但是,御芍神紫脚才刚迈出去,就被非时院的兔子们半阻拦下来了。 御芍神紫:??? 国常路大觉咳嗽了一声,朝御芍神紫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抱歉,那个……绿之王,还请在东京停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们需要对您的氏族以及您本身的身份信息进行更新,以及,对于王权者们后续事情的会议展开。” 御芍神紫可不想要留下来和其他王权者聊天喝茶,当即说道,“这个你们自己搞不就行了,我没有必要留下来。” 国常路大觉沉默了片刻,向旁边挪了一步,露出了后面的德雷斯。 德雷斯朝着御芍神紫微挑眉,问道,“你要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吗?” 盯着这个白发的男子,御芍神紫清楚地感知到那股本源的气息,自己的力量是从对方的身上得来的,对方掌握着随时收回自己力量的权力,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就是给予王权者和权外者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 御芍神紫迈腿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下意识朝着比水流和磐舟天鸡递去了询问的眼神,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点头答复,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德累斯顿石板变成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还要求自己留下来! 分了一下神,御芍神紫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一切的力量都来源于对方,自己想要拥有力量就必须听他的,而且…… 他将手攥紧,随后又松开,那种“必须听从”的命令似乎死死地定在了自己的脑海深处,让自己完全无法反抗对方。 御芍神紫眯起了眼睛,心里转了无数猜测,面上却是保持着微笑,说道,“那好吧~” 德雷斯自然是知道一向不听话的绿之王在想什么,但是他懒得去矫正或者理会,随意地把对方留下来后,又扭头对伏见猿比古还有安娜说道: “你们也来,还有那个叫做夏目贵志的……哦,他就不用理了,津岛家会负责的。” 伏见猿比古暗自记下来夏目贵志的名字,目前看来,对方留下来的人就是王权者,也就是说,那个叫做夏目贵志的便是王权者之一。 德雷斯把需要留下的人留了下来,不需要的直接赶走,这才慢悠悠地带着他们在东京转了一圈,最后寻找到了一个无主的小山。 轻呼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后面一群人,指着那个山顶,说道,“就在这里建我的神社吧。” 众位新王权者们:??? 见这几个家伙都没有什么反应,德雷斯有些不开心了,淡淡地说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额……您要建神社做什么?”伏见猿比古斟酌了一下,问道,“而且,神社要供奉什么神明?” “当然是供奉我了,”德雷斯理所当然地说道,他盯着伏见猿比古,想起这个宝贝青色是秩序的象征,也没有因为对方的“傻气”生气,“我是祈愿神,高天原的在位神明之一,我已经住够那个石板了,现在要住神社!” 他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一直住在石板这个事情有些不爽,“你们是我的神侍,给我建一个神社怎么了?得到了力量,侍奉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伏见猿比古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迅速把大部分的事情都理了一遍。 已知眼前的德雷斯就是德累斯顿石板,德累斯顿石板给予了他们这些人力量,德雷斯是祈愿神,他们这些使用力量的就是信徒,那么……他们是德雷斯的神侍?这个好像也说的通? 不对,等等,最关键的应该是为什么祈愿神会住在德累斯顿石板啊?也不对,应该是德累斯顿石板最刚开始是因为有祈愿神住在里面才可以给予别人力量了吗? 看出伏见猿比古他们的想法,德雷斯只能够勉为其难给这一届傻乎乎的王权者们解释了一番,才让这群人彻底理解了自己是神侍的事情。 终于把神侍们搞定了,德雷斯再度指了一下山顶,下面这群人立马说道: “我会对山上的住户进行调查的。” “不就是一个神社吗?这个山我立马买下来。” “安全问题我们吠舞罗会解决。” 御芍神紫看着旁边三个王权者都表了态,他迟疑了一下,说道,“额……网络给我们负责?” “哦,不用你。”德雷斯看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你又不是比水流那小子,不擅长这个,还不如去给我拔杂草。” 御芍神紫:……我严重怀疑你在针对我!!! 成功圈完了地,德雷斯开开心心地催促王权者们给自己马上动工,在他们建神社的时候,不忘给他们讲了一下另外两位同僚的情况: “灰之王是夏目贵志,那孩子现在在给琉生做编辑,以后要做津岛家的出版社的负责人,你们不要去打扰他的事业知道吗?谁敢对琉生的产业动手,我就搞死谁!” 他重点看了一眼身为绿之王的御芍神紫,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 “还有无色之王,是太宰治,他现在……哦不,过段时间会变成琉生的神侍,等级比你们高,别去惹他,小心被他直接弄到地狱去,哦……其实也没有关系,你们被坑去地狱的话,我就再找新的王权者就可以了。” 直接说出了一通不负责的话,德雷斯成功地表现了他对随时可以换的王权者们的冷漠态度,话音一转,再度提了一句: “他是琉生的神侍,谁要是动手,呵呵……我先送你们去琉生那里赔罪,然后给我下地狱做社畜!!!” 众位王权者们:…… 总而言之就是别对津岛琉生的人动手对吧? 该死的,灰之王和无色之王居然因为那个叫做津岛琉生的家伙得到这么多好处吗?分明就是沾了光啊!!! 御芍神紫对津岛琉生的了解没有其他三个王权者深,想了想,问道,“那位津岛琉生……先生,是白银之王吗?” 要知道,他们还缺一个白银之王就可以组成七人组了! “不是,他是神明,我刚刚不都说了吗?太宰那个家伙是他的神侍!”德雷斯扫了一眼御芍神紫,随意地指了一下某个地方,说道,“那里的杂草还没有除干净,快去拔杂草。” “哦……”御芍神紫郁闷地扭头继续拔杂草去了。 不得不说,王权者们的行动速度是真的快,就算被德雷斯强压着只能够自己动手,手下不许帮忙,他们也在一天内快速建造出了一座神社。 伏见猿比古挥舞刀剑砍树,弄出足够的空间,然后又和御芍神紫配合砍出足够的木块和木柱;安娜用火焰烧掉这一片区的其他东西,又用火焰抹平木块和木柱上面的多余部分;黄金之王将地面压平稳,将神社的主体搭建起来;御芍神紫拔草,设计了房屋的大小和模样,掏出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装配房屋…… 很快,一座神社新鲜出炉。 众位王权者看着眼前的建筑物,不知为何,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种自豪感——这是我亲手建造而成的神社啊! 德雷斯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至于需要完善的部分,待会让黄金之王的非时院他们来处理就可以了。 他特意让王权者们建房,不允许对方手下帮忙的原因就是,这群王权者是自己的神侍。 由神侍亲手建造的神社更具有意义,至少对于第一次拥有神社的祈愿神来说,是一种人间对于他的认可性,虽然这个“建房”是他威胁出的结果。 王权者们的识相成功让德雷斯感到满足,挥挥手,德雷斯给他们叮嘱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了。 伏见猿比古长叹了一声,挪着酸痛的身子回到了Scepter 4,看到宗像礼司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要喊一声“室长”,在吐出这个称呼的前一秒卡住,嘴角一抽。 哦对,现在室长不是室长了,自己变成室长了,所以要换个称呼。 “宗像……君?”伏见猿比古思索了片刻,选择了这样一个称呼。 宗像礼司显然对这个适应良好,对伏见猿比古点了点头,招呼对方过来和自己一起坐在矮桌这边聊聊天。 “室……宗像君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伏见猿比古还有些不适应。 “我打算留在Scepter 4,”宗像礼司笑了一下,无奈地耸肩摊手,“祈愿神对我意见挺大的呢,虽然我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但是,他要求我必须要在你的手下干一年呢~不许偷懒的那种。” 他话刚刚说完,就看到伏见猿比古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顿了顿,苦笑道,“伏见君看起来似乎有些兴奋?” “是的,”伏见猿比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一点,说道,“我认为您留下来对我是一个好事情,毕竟,我不是很喜欢管这种事情,虽然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作为一个富家出身的大少爷,伏见猿比古离家出走前可是一直在接受公司继承人的教育,管理一个大企业和管理一个组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事,只要可以把握住其中的本质就行了。 宗像礼司显然也是有所了解的,他对于伏见猿比古可以在自己之后上位这个事情非常认同,也相信对方可以做到最好的水平。 只不过,不准偷懒啊…… 一想到这个要求,宗像礼司就有些头疼,自己到底哪里得罪祈愿神了呢?到底是为什么针对自己呢?! 完全没有思绪的宗像礼司一烦恼,就喜欢给别人找事情做,他翻出了津岛家今天要出售的那几本以新王权者为主角原型的小说,推到了伏见猿比古的面前,眼神有些漂移。 事实上,他有些怀疑德雷斯和津岛琉生在此之前就已经先通过气了,不然这种明显需要提前书写而成的书为什么能够这么准确地把原型定在今天刚诞生的王权者身上。 伏见猿比古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只是翻了翻书,再看看简介,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 “是津岛家新出的小说啊。”宗像礼司理所当然地说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厉害的家族。” “我知道,我去过。”伏见猿比古还是知道这个的,更知道宗像礼司当年的黑历史。 他咳嗽了两声,把那本以自己为原型的万人迷玛丽苏小说推远了一些,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不好吧?直接用王权者的事情进行改编再创作,我们给予这样的授权吧?” 是的,从法律的基础上进行打击,应该没有问题吧? 宗像礼司怜悯地看了一眼伏见猿比古,翻出了一份合同的复印件,赫然就是王权者及其氏族以及权外者们的同人授权合同,上面签着德雷斯的大名。 将这份合同放在伏见猿比古的面前,他轻声说道,“授权了的。” “什么?”接过了合同翻了翻,伏见猿比古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这个不是我签的名。” “哦……在里世界,神明对自己的神侍们的权利和义务规划有自己的权限,他可以代替你们签名。”宗像礼司无奈地说道,“他的名字签上去,意味着所有得到他力量的人都必须按照合同行事,哦对,合同的另一方是津岛家。” “所以,他把我们卖了?”伏见猿比古说道,“这就是我们开会要聊的事情?” “是的。”宗像礼司点了点头,同情地看着伏见猿比古。 想不到吧?王权者聚会要讲的就是你们的所有肖像权还有同人创作权都归津岛家的事情,震惊吧?祈愿神卖自家神侍给津岛琉生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伏见猿比古深吸了一口气,把合同和那些书放在一起,沉声道,“我现在怀疑,只要津岛琉生说一句,德雷斯还可以杀掉所有神侍了。” “哦,他很有可能做的。”宗像礼司觉得伏见猿比古的猜测很有可能发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倒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你现在是青之王,自己努力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些书籍,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伏见猿比古眼见着宗像礼司要跑掉,笑着说道,“您也需要搞这个事情哦,这书里还写了周防尊对您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热情表白呢!” 宗像礼司:…… 并不知道自家神侍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德雷斯有了自己的神社后就开开心心地把神社位置上报到了高天原,以最快的速度定了下来,然后用自己的力量笼罩了这个片区,彻底让这个山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成功拿到高天原的认可书,德雷斯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愉悦直接溢出表面。 他之前没有建神社的原因是他没有需要在彼此神社逛来逛去的神明朋友,自从降世后就在德累斯顿石板中待着的祈愿神可谓是一个家里蹲,哪有什么串门的朋友啊?神社更是不重要的,反正不影响自己收信徒和神侍。 不过现在,津岛琉生变成了时间之神,虽然对方大概率因为壹原侑子的交易代价而失去记忆,不会记得自己,但没有关系,他可以重新去建立朋友关系,进行全新的神明之间的神社串门! 没错,德雷斯建个神社就是为了让津岛琉生可以过来自己这边串门! 将自己的神社再确认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的德雷斯过了一段时间,在确定津岛琉生成神后出了门,跑到了津岛琉生的神社那边去。 他朝着正在和太宰治以及夏目晴聊天的津岛琉生扑了过去,完全忽略了对方旁边那个过来玩的江户川乱步,叫道:“琉生!我的神社建起来了,你要来玩吗?” 津岛琉生:??? 翻出日记本看了看,津岛琉生成功看到了有关德雷斯的信息,这才停下了要把对方丢出自家神社的举动,思索了片刻,说道,“再过段时间吧。” “好呀!”德雷斯满意地点着头,然后朝着江户川乱步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满是“你看啊,身为人类的你就是没有办法像我一样随便就可以来串门!这就是等级压制!”的意思。 江户川乱步:!!! 名侦探不开心,名侦探有小脾气了! 江户川乱步立马就怼了回去:“哦豁,一个连固定居住地点都不是在高天原的家伙居然还想要说这种话?我可是可以在高天原和人间随便走的名侦探哦!” 没错,江户川乱步已经得到了津岛琉生的特许,随时可以跑来高天原见他,而平日里,他也可以在人间的武装侦探社里待着。 等他走向暮年,去世的时候,津岛琉生就会把江户川乱步变成自己的神侍,呆在高天原做自己的朋友。 德雷斯:!!! 两个小鬼立马就掐了起来,津岛琉生看着他们两个,思考了片刻,缩到了自家哥哥的身边,说道,“哥哥,他们关系好像不错呢~” “是啊,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哦!”太宰治笑盈盈地应了一句,然后掏出了津岛琉生的日记本,塞到对方的手里,“好了,我们来看看津岛家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吧,我记得你成神前都安排好了对吧?” 津岛琉生顺势看了看日记本里面的内容,想了半天,恍然大悟: “是的!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以横滨异能力者和东京王权者们为原型,多出几十本狗血恋爱小说!” “现在就安排上!以谁为主角呢……”津岛琉生咬着手指,目光落在还在辩嘴的江户川乱步和德雷斯身上,眼睛一亮: “《你个笨蛋神明离我远一点,名侦探打死也不嫁给你!》怎么样?” 江户川乱步/德雷斯:一点也不好!!! 太宰治: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