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扯我兔毛啦》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别再扯我兔毛啦[穿书]》作者:云深不知胖 本文文案 在《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里喻兔最喜欢的就是女配陈蓉蓉的灵宠兔子。 然而那只兔子最后被做成红烧兔头端上了餐桌。 喻兔在屏幕前哭的很伤心。 没想到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也成了一只兔子,而且正身处厨房,旁边还有人在磨刀。 喻兔哭的更伤心了。 作为《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中以一己之力让男女主结局BE掉的大反派。 容舒自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好少年。 唯一能让他心软的,大概就是他八岁那年救下来的小白兔。 他悉心的照料把小白兔养得白白胖胖—— 容舒把一根巨大的水灵灵的胡萝卜塞到喻兔怀里:快吃吧。 喻兔:……还有什么比胡萝卜更难吃吗? 容舒眯眼惬意的一下下撸着怀中的兔子。 喻兔看着自己掉了一地的白毛敢怒不敢言。 后来—— 喻兔舒服的窝在容舒怀里:“舒舒,你当初为什么会救走我呀,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特别可爱,在一众食材当中脱颖而出。” 容舒手法娴熟的顺着怀中人的长发:“不是。我只是想着这么肥的兔子,我应该独自享用才好。” 萌哒哒小白兔×心狠手辣腹黑大魔王 ①女主是真的心疼兔子为兔子哭,但不是因为圣母心。后面会有解释! ②私设如山,求别考据。 ③双洁,HE,小甜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兔,容舒 ┃ 配角:预收《穿书后我直播破产了》 ┃ 其它:预收:《坑人系统在线骗钱》 一句话简介:该怎么教会反派正确的撸兔手法呢 立意:让世界充满爱 第1章 别吃我 《仙尊的白月光》最近在绿勾文学大火。 这本书是从少年天才容时与唐婉宁的初遇开始讲的。 故事前期写的很甜,少男少女朦胧暧昧的感情像蜜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 后来容时被女配陈蓉蓉所骗,离开唐婉宁身边导致她被害死,赚足了读者的眼泪,女配陈蓉蓉也因此拉了一波满满的仇恨。 唐婉宁身死,男主赶到时早已无力回天。 就这么过了五十年,这期间男主一直勤于修炼,寻找复活唐婉宁的方法。 一日,在他出门游历的时候,他遇见了和唐婉宁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主,只是神识有损,灵气虚无,不能修炼,思维也像孩童一般。 男主大喜过望,将女主带走,悉心照料,给她吃了很多珍贵的丹药帮她恢复神识。 也许是他的丹药起了效果,女主越来越懂事,神智清醒,已经和正常人一般无异了。 可是随着女主性格变得鲜明,她和唐婉宁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男主终于意识到她不是唐婉宁。 女主早已在这朝夕相处中爱上了男主,她偷偷到男主书房看到过唐婉宁的画像,她明白那不是自己,那是容时心中真正的朱砂痣,白月光。 男主开始渐渐疏远女主,女主也赌气不理男主。 结果有一次女主遇险,命悬一线。这才让男主看清事实——他已经爱上了女主。 然后就是十几章的撒糖虐渣,让读者看的直呼过瘾。尤其是在虐陈蓉蓉的时候,底下评论全是拍手叫好的。 眼看着扫清了一切障碍,男女主就要修成正果迎来完美HE大结局,作者突然宣布请假一个月,一个月后再来写结局。 虽然有的人表示作者吊人胃口不厚道,反正结局猜也猜到了,她不用回来了。但更多的人还是想等作者回来亲手给这本书画上句号。 唐双双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边抓心挠肝脑补男女主结局应该是什么样的,一边跑去回顾前面的甜爽情节。 不得不说,这个作者行文流畅,语言诙谐,虽然情节有些老套,但仍然让人看的很欢乐。 终于挨过了一个月,唐双双不停刷新页面,在新章节跳出的第一时间点了进去。 然后她是哭着出来的。 谁能告诉她,这个叫容舒的是谁? 男主不是吊翻天的仙尊吗?为什么会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反派给灭门了? 没错,《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的结局在难产一个月后迎来了完美的BE大结局。 书下的评论区早已经变得乌烟瘴气,这次唐双双也愤怒的拿起键盘加入了他们。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也有一个少女对着手机屏幕流干了眼泪。 手机的上方大咧咧的写着《仙尊的白月光》第十五章。 要说这一章,可谓是大快人心。写的是唐婉宁还没死的时候,和男主一起秀恩爱气哭女配陈蓉蓉的情节。 总不能是心疼女配才哭的那么惨吧? 喻兔用力一抹眼泪,床头纸巾已经堆了老高。 “呜呜……嗝,小白你别死呀,陈蓉蓉你快住手!”穿着白兔睡衣毛绒绒缩在被子里的女孩哭的直打小嗝。 苍白的小脸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眼泪,那双漂亮的杏眼此时也又红又肿,鼻尖通红,一看就知道有多伤心。 原来书中还有一段情景,陈蓉蓉在被虐后无处撒气,把自己养了一个月的灵宠兔子给丢到了厨房,扬言要炖了吃掉。 一只在文中毫不起眼,连炮灰都排不上号的兔子当然不会有什么英雄救兔的加戏情节。 这只兔子最后不但身体被挂在窗外准备留着以后做风干兔肉,连头都被做成了红烧兔头端上了当晚的餐桌。 喻兔啪的按灭手机,把它放在枕头下面压好,眼不见为净。 她抽抽搭搭的抱紧怀里巨大的毛绒兔子玩偶,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嘴里咕哝着:“小白那么好,它不可以死掉的。” …… 喻兔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在做梦。 她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走了很久,前方才终于透出了一点光亮。 她终于找到了目标,向那处光跑去,雾后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短发的女孩正蹲在椅子上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电脑屏幕泛着白光,让人看不清上面的东西。 喻兔慢慢走近,屏幕上的文字也渐渐清晰起来。 “陈蓉蓉哭着跑回屋内,挥手扫下了桌上的所有物件。她转头看见正在窝里熟睡的兔子,怒从心起,一把抓过它丢给下人……” 屏幕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下面的剧情喻兔再熟悉不过了。 她小跑两步按住短发女孩打字的手,有些着急的询问:“你是这本书的作者吗?” 说完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梦里,喻兔懊恼的鼓鼓腮帮子,“梦里的作者也算。” 短发女孩没有一丝被人打断思路的不快,她抽回被喻兔按住的手,背对着喻兔回答道:“什么梦里的作者?我就是作者本人。” 喻兔对自己梦里这个人的上道很满意,她甜甜一笑,梨涡轻陷,“那你能不能帮我把小白的结局改掉。” “小白是谁?”短发女孩对喻兔擅自给角色起的名字很不了解。 “陈蓉蓉的那只灵宠兔子。”喻兔有问必答。 短发女孩低头思考了一下,从桌子侧边拿出了一盘东西推到喻兔面前:“你说那个红烧兔头啊。很好吃,推荐你也尝尝。” 喻兔盯着眼前的盘子说不出话来。 短发女孩没有回头,但却好像看到了喻兔呆住的样子,她轻笑着把盘子拿回去。 “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喜欢那只兔子呀,那你就自己去帮它改变命运吧。” 说完她终于转过身来,然而喻兔却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就在短发女孩转身的一刹那,她眼前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她又回到了那片白茫茫的雾里。 ……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喻兔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露出一个笑容。 她梦见自己见到了《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的作者。并且经过他们的友好交流,那个作者当场改写了小白的结局,让它从一盘红烧兔头变成了一只过着幸福生活的快乐兔。 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阳光和噪音最终还是把喻兔从美梦中唤醒。 她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 一个刀光唰的从眼前掠过,“噌”的一声插在了她旁边的案板上。 喻兔吞吞口水,吓得彻底清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不但变小了,还被关在笼子里。 笼子外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屋内有很多穿着棕麻布衫,腰围黑色布巾的人穿梭忙碌。 环顾四周,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厨具,屋子东边支了一口大锅,此刻正冒着股股热气,围着锅有几个木桌,桌上摆了各种瓶瓶罐罐的调料和食材。 越靠近她这边,活物越多。地上有两只被束住脚的公鸡,水盆中还有几条不断蹦跶的鱼,她的对面也有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三只白白胖胖的鸽子。 喻兔用她二十年所有的人生阅历推断,这里是一个厨房。 她生无可恋的低头看自己。短胖的身材,身上还长着长长的白毛,用两只短小的前爪艰难的伸了伸往头上摸去,只摸到两个垂下来的长耳朵,随着她的动作,身后的短尾巴一翘一翘。 哦,她是一只兔子,一只即将被做成一盘菜的兔子。 喻兔抱住自己的头把耳朵盖住,努力让自己忽视旁边磨刀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一只兔子,但当下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在偷偷摸摸做了一系列小动作,发现这个笼子咬不断也掰不开之后,喻兔累的瘫在地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最终会死于心脏病,没想到是被端上餐桌让人吃掉。现在只希望他们杀兔的时候能给兔一个痛快,然后能把菜做的好吃一点就更好了。 没事的,说不定死了就回去了呢。 喻兔放弃挣扎,扒着笼子自我安慰。 一有人靠近笼子,她就怕的抖一下。那种感觉就像你作业没写完却碰上老师检查,眼看着前面同学一个个查完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明知道必死,可还是忍不住害怕。 一直到日暮落下,月上梢头,喻兔抖得只希望有人能给她来个痛快。 上天许是听到了她的祈祷,一个人目标明确的走了过来,打开笼子揪住她的耳朵就把她往外拎。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喻兔顾不得耳朵传来的疼痛,她满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人手上拿的菜刀。 那人把兔子放在案板上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上拿着菜刀高高抬起。 喻兔害怕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新的兔生。 “王二麻,过来一下!”远处传来的声音给她判了缓刑。 “哦,来了。”按住喻兔的人大声应了一声,又拎着她把她扔回笼子,扣上门。 喻兔沉浸在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惊吓中,一下下喘着盯着门口出神。 容舒一溜进厨房就看见一只毛绒绒圆滚滚的兔子浑身的毛炸起,一看就被吓得不轻,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容舒:“……”他看起来像是会施以援手的好人吗? 没有理会那只兔子,容舒挑了一只最肥美的烧鸡提在手里。 这个鸡兄喻兔认得,上午的时候他还被束着脚躺在自己旁边呢。 容舒提着鸡转身走出厨房。 “啧。” 已经消失在厨房门口的人又扭头拐了回来,一把扯开喻兔用尽各种方法也弄不开的笼子,把她裹在怀里,拍了下软乎乎的兔子头,“不要乱动。” 说完似乎觉得手感不错,又撸了两把。 喻兔被他粗糙的撸兔手法弄痛,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她抚了抚被揉乱的毛,乖巧的趴在容舒怀里。 容舒很满意小兔子的乖巧,几个闪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穿书后我破产了》 感兴趣的宝贝们点点预收 谢谢啦!(鞠躬】 武力值高貌美女主×颜值高病娇小狼狗男主 顾渺穿书了。 顾渺绑定系统了。 这个系统让顾渺破产了。 [叮!您余额已不足,请立刻赚取银子!] 顾渺:别催了别催了,在赚了。 结果顾渺发现这个系统真的是她赚钱路上的挖掘机。 把路拆的一点儿不剩的那种。 当顾渺调查到城东杀猪的王大哥媳妇已经出轨。 [叮!请您为主播“屠夫小王”送上礼物“绿帽”,礼物扣费10两银子。] 顾渺:……不是这样的。 当绑了顾渺的山匪徒手劈砖头企图威慑她。 [叮!请您为主播“假砖买一送一”送上礼物“弱鸡”,礼物扣费6两银子。] 顾渺:……你听我解释。 当重伤的俊美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 [叮!请您为主播“本人单纯好欺”送上礼物“伤药”,礼物扣费200两银子。] 顾渺:我没这个意思……等等?这次礼物送对了? 从此顾渺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奶狗。 后来一直跟在顾渺身边的小奶狗夏然掉了马。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冷漠无情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 同时也是顾渺那个喜欢压榨员工的顶头上司门主。 顾渺:算了,这只小奶狗我不要了:) 没想到小奶狗一改往日乖巧听话的模样,把她困在角落,呼吸热了她的耳尖。 “渺渺,你不能不要我。” #我要去消协告发这个系统# #随机送礼,玩的就是心跳# #强买强卖不可取# #直播系统,系统界的耻辱# 第2章 被救了 感觉到容舒速度放缓,喻兔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兔头观察外面。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树叶哗啦啦的声响,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撒下斑驳的光影。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远离了人烟,容舒带着她走进了一片树林中,顺着林间小路蜿蜒向前,一个小院渐渐映入眼帘。 容舒在院门口停下,把怀里探头探脑的兔子揪出来丢到地上。 “你可以走了,顺着后面那条路就能下山了。” 喻兔有些懵的被坐在地上,再回过神来就只能看到容舒毫不留恋的背影了。 她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土,想快跑追上容舒,然而她并没有适应好兔子的身体,刚跑两步就左脚绊右脚团成一个球滚了出去,直直撞上容舒的小腿。 容舒感觉到腿上传来的软乎乎的触感,停下脚步低头,就看见脚边一个小小的白团子,上面还沾染了一些褐色的尘土,像一个滚了焦糖的糯米糍。 容舒:“……”有点饿了。 喻·糯米糍·兔顾不得丢人,用她四个小爪子牢牢扒住容舒的裤脚,抬头坚定的看着容舒,表达着自己要跟着容舒的决心。 没办法,丢人事小,没命事大。这里是什么情况她还没弄清楚呢,万一刚出去就又被那些坏人抓回去了怎么办。再说了,现在天那么黑,连盏灯都没有,她害怕。 容舒这次没有再丢开喻兔,仍由她抱着裤腿,推开门走进屋内。 容舒将手里提着的烧鸡放在桌上,然后拿来把椅子坐着开吃,全然没有管裤子上挂着的那只兔子的意思。 喻兔吸取了刚刚惨痛的教训,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蹦跶下来。 她吸吸鼻子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烧鸡的香味,揉揉自己的胖肚子。 来到这个莫名奇妙的地方一天了,之前一直沉浸在死亡临近的紧张情绪中,现在稍微放松一下,饿意就一股脑的涌上来了。 抬头看看容舒瘦小的身材和漂亮的小脸,喻兔觉得他一个看起来才八岁的小孩子,这么大的一只烧鸡应该吃不完,她得爬上桌子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说不定还能捞一块肉吃吃。 容舒一边吃着手中的鸡腿,一边眯眼欣赏地上那只肥兔子蹬着小短腿往凳子上跳,跳不了多高就摔成一个球滚出几步去,乐此不疲。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宠都这么傻,容舒摇摇头咽下最后一口鸡肉,捞起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凳子的兔子。 喻兔正在凳子上累的直喘,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变高了,她眨眨眼睛和容舒对视。 他竟然这么快就把烧鸡吃完啦? 不对,他还没洗手就摸了她的毛! 容舒没有兴趣猜测手中这只兔子千变万化的情绪。 他拎着喻兔把她放到一个柜子里,对着她交代道:“不要出声,不要乱动,被发现了我可不会再救你一次了。” 不等喻兔反应,外面那人就啪的一声关上了柜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惜命听话,能保住命就行了。 喻兔乖乖的捂住鼻子,安静蹲好,努力让自己不要嗅到柜子中那难闻的腥臭味。 容舒才关上柜门没多久,屋外小院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大群人手中提着灯笼呼呼啦啦挤满院子。 细看就会发现,那灯笼中闪烁不是烛火,而是一只只像萤火虫一般会发光的虫子,但它们的个头比萤火虫大得多,发出来的光芒也很强烈。这么多个这种“灯笼”把本就不大的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这群人身上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袍,做工虽不算特别细致但看起来也要比容舒身上穿的布衣精致的多。 容舒站在门口,看着这群人的领头之人没有说话,那人在容舒的目光下气势也去了一半,色厉内茬的喊道:“容舒!你看什么看,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我这次来是帮陈师妹寻她的宝贝灵宠的。说!是不是你居心叵测把它偷走了?” 容舒低下头神色不明的轻笑两声:“我要那灵宠做什么?烤来吃掉吗?” 祝礼扬眉反驳:“那可说不准,反正你是个小妖怪,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残忍变态之事。” 他说完看容舒没有拦他们的意思,神色倨傲的笑了笑,量这个小妖怪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使妖术,他回头向后面的弟子下令:“给我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师妹的灵宠找出来!” 喻兔在柜子里抱头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翻东西的声音,缩成一团默默祈祷他们不要发现自己。 然而上天这一次没有满足她的愿望,一个脚步声越靠越近,最终停在了柜子前。 外面的光线唰的射入柜子中,喻兔被光芒刺得闭了闭眼,哀叹自己命要休矣。 开柜子的那个人被扑面而来的臭味熏的干呕了一下,捂着鼻子将头探进来上下扫了几眼,嘴里嘀咕着:“这都什么味儿啊。”然后就关上了柜门。 喻兔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个人和她最近的时候鼻子几乎都要挨到她了,可是他却像看不见她一样就这么走开了? 外面把小屋内翻得乱七八糟也毫无收获的弟子们又重新聚集在了院子里。 祝礼听着他们的汇报脸色越来越臭,恨恨瞪了一眼抱臂靠在门上的容舒,“你别得意太早,追踪符显示那只灵宠最后就是向这个方向来的!” 容舒嗤笑一声,“就不能是因为你修为太低,画出来了追踪符出错了吗?” “你!”祝礼看上去恨不得手撕了容舒,但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一笑,“你最好祈祷我们今晚能找到那个小兔子,不然明天要哭的可就是你了。” 说完,祝礼就领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容舒丝毫不把祝礼的话放在心上,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到关着喻兔的柜子跟前,打开柜门看到还维持着被放进去的样子,一点儿没挪位置的兔子,挑了挑眉,“这么听话呢?你今晚就睡这儿吧。” 喻兔此时有一肚子的疑问不知从何问起,她瞪大眼睛看着容舒,试图把自己的疑惑传递出来。 容舒成功接收到了小兔子想表达的意思,反正他现在心情不错,他决定大发慈悲的答疑解惑一下。 “我早就在你身上贴了隐息符,他们那点修为是看不见你的。” 喻兔:这个世界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等等,那他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个臭气熏天的柜子里,还不让她动? 容舒无视喻兔的控诉,转身绕过一地狼藉躺到了床上。 喻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安排在了这个臭烘烘硬邦邦的柜子中睡觉。 她低头看见木板上深褐色的印记,像是血液干涸的颜色,害怕的扒住柜门,一点一点试探着滑落到地面上。 她蹲在地上等了一会儿,确定床上的人呼吸平稳,没有一点儿声响,应该已经睡熟了之后,才悄咪咪的蹦跶着靠近床边。 成功跳上床铺,在柔软的床上有了一席之地的喻兔美滋滋的扯了点被角盖到自己白软的肚子上。 紧张了一天的心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困意波涛汹涌的席卷而来,喻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床上的另一个人此时慢慢睁开了眼睛,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床边熟睡的兔子,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一拨弄,小白兔就滚成一个球滴溜溜的弹到了地上。 喻兔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确定了身边没危险后又砸吧砸吧嘴继续入睡。 容舒撑起身子看着在地上仍然呼呼大睡的喻兔笑了一声,然后地上的白团子就飘到空中,被一个神秘的力量托着重新回到了床上。 容舒重新闭上眼,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两声蝉鸣和风拂过树叶的声音,窗外繁星闪烁,月亮在云中若隐若现。 喻兔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从床边滚到了床的正中心,四仰八叉的躺着,姿势极其嚣张。 她心虚的坐起来蹬了蹬两条后腿想要抚平自己睡出的褶皱,结果发现越弄越遭,干脆眼不见为净的拉过被子盖住,然后蹦跶下床。 本着适应新身体顺便晨练的心思,喻兔逛遍了院子。 这个院子虽然小的可怜,但对于一只兔子尤其是一只不太会走路的兔子来说还是有些大了。 喻兔靠在门沿上喘着粗气揉肚子,经过这么一活动,肚子更饿了,也不知道这一大早容舒跑哪里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容舒一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了两个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包子。 喻兔立刻被包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她热情的蹦跶着跑去迎接容舒。 容舒将靠近的白团子提起来,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拎着喻兔。然后走到桌前把手上的两个都放下。 喻兔一落地就迫不及待的想扑向肉包,她都闻见里面的肉香啦。 容舒抓住不老实的兔子,然后又从身后摸索出一个差不多和喻兔一般大胡萝卜塞到她怀里。 “吃吧。” 喻兔:“……”论难吃,这个世界上胡萝卜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她愤怒的丢掉怀里的胡萝卜,想扑过去抱住一个肉包,让容舒明白她的食谱上究竟有什么。 然而一抬头,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了,容舒正一手拿着最后一个肉包一手翻看着一本书。 “咕噜~”喻兔的肚子此时又发出抗议的轰鸣。 她默默的起身把刚刚丢掉的胡萝卜捡回来。 她再也不想吃胡萝卜啦! 除非饿的受不了。 第3章 受伤了 那边祝礼搜寻一夜无果,陈蓉蓉睡醒一推开门就看见在门口踌躇徘徊的祝礼。 “你在这儿杵着干什么?”陈蓉蓉对自己昨晚发火吩咐下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陈师妹,经过我一夜的搜寻,你的灵宠……” “哦那个小畜生啊,你找到了?找到了直接丢厨房就行了,别来我跟前碍眼。”陈蓉蓉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走。 “不是,那只灵宠我们没有找到。”祝礼咬咬牙还是把结果告诉了陈蓉蓉。 “没有找到?你们是废物吗!追踪符都不会用,成天在学些什么?看来我有必要上报爹爹让他收一批新徒弟了!”陈蓉蓉不可置信的停下脚步回头骂祝礼。 祝礼心中涌上一股怨气,脸上却端着笑脸给陈蓉蓉道歉:“对不起啊师妹,实际上我用追踪符了,上面显示那灵宠最后往后山上去了。你知道的,那里只有容舒住着。虽然他不承认,但据我推测,这可怜的灵宠八成是已经被他给杀了。” 陈蓉蓉听了更生气了:“你是说他杀了那只兔子?虽然我本来就没打算让那小畜生活着,但我的东西,他也能碰?” 她一转头向外面走去,“走!我们这就去找容舒那个废物去!” 祝礼一听心中暗骂陈蓉蓉没脑子,赶紧拦住她:“师妹,冷静一点,那个小妖怪邪门的很,你还没有灵气,我担心你会在他手上吃亏。” 陈蓉蓉瞪了一眼祝礼,很不满他戳到自己的痛处,但静下来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那你说怎么办?我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祝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可以把这件事禀告给师傅。” “这种事,爹爹才不会管我呢。” “不,我们修行之人最忌讳动手杀生了,尤其还是杀了这种已经开了灵智的灵宠。师傅他一向厌恶容舒,这件事足够给他理由惩治容舒了。” —————— 迫于生存压力啃下一根胡萝卜的喻兔抱着肚子躺在桌子上唾弃自己。 她堕落了,她来到这儿竟然连胡萝卜都吃得下去了。 不过这边的胡萝卜好像确实要比她之前吃的味道要好?甜丝丝的,胡萝卜味也没有那么重。喻兔打了个小饱嗝回味了一下。 容舒一抬头就看到桌子上那只惬意的肥兔子。 他将喻兔捞过来抱着放在膝上,一只手撸兔子,一只手翻页。 喻兔本来对于自己在哪趴着是并不在意的,但咸鱼瘫了没两秒她就感觉到了不对。 好痛!这人有没有养过宠物!她感觉她顺滑的白毛要被这个人揪秃啦! 喻兔开始在容舒手底下挣扎想要跳出魔爪。 容舒感觉到手下兔子的不配合,他警告似的揪住喻兔的短尾巴。 ……流氓!不动就不动! 喻兔乖乖的安分下来,容舒继续一边看书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兔子。 一人一兔分外和谐,岁月静好。 然而这种以喻兔单方面妥协而保持住的和谐最终也没维持多久。 祝礼以熟悉的姿势踹开了小院的门。 他看见容舒在看的书,嗤笑一声:“哟,还看炼器的书呢?半点灵气都没有,你看了也白看。” 容舒还是以原姿势坐着,仿佛没看见祝礼。 祝礼走近抽走了容舒手上的书,“跟我走吧,师傅要见你。” 容舒这次终于抬头正眼看了祝礼。 祝礼被他看的心虚:“看什么看?你做过些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容舒理都没理祝礼,站起身往外走去。 祝礼气容舒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想到一会儿容舒的下场必定好不了,他又觉得心中畅快,抬步跟上容舒。 喻兔早在祝礼进来之前就被容舒放到了地上,她本来很担心那个人口中所谓的“师傅”会对他不利,但看到容舒那把祝礼气的要死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又稍感安慰。 应该没啥事儿吧,就算是在古代,师傅也不能体罚学生吧。而且容舒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喻兔心不在焉的从院子里转到屋子里又转回院子,扒着门往外望,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都没见到容舒回来。 她越等心里越慌,容舒不会真出啥事儿了吧。从昨天她听到的话来看,那些人真的是在找她,如果因为自己而害了容舒,她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 就在喻兔要忍不住出去找人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喻兔透过门缝看到来的人不止一个,她也不清楚容舒给她贴的隐息符能维持的时间是多久,只能赶紧找了一棵树躲在后面。 所幸这两名弟子拖着容舒进来,把他扔在床上后就迅速离开了。 喻兔赶紧蹦跶着跳进屋里,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浑身是血的人。 怎么走之前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样了呢?这是什么学校啊,对学生下手这么狠。 喻兔一边掉眼泪一边认真的检查容舒。 他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好肉,伤口又深又长还在流黑血,这些伤痕像是被鞭子打出来的,而且下手之人极狠。 喻兔抹抹眼泪寻到房间角落面盆上搭着的帕子,又蹦跶着去院子外那条小溪中将帕子洗净,回来小心翼翼的为容舒处理裸露在外的伤口。 她手上没有任何药物,容舒的伤势又那么重,不及时处理肯定会感染的。 小容舒,你一定要撑过来啊。 帕子被血水染透,喻兔就抱着出去洗净,就这么一趟又一趟的来回,兔子身上的白毛被水打湿后又被血痂黏住,整只兔子再也没有之前的毛绒可爱,很是狼狈不堪。 兔子蹦跳着来回实在费时,喻兔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将容舒完全擦净。 她累的趴在容舒手边,顾不得身上的黏腻难受,很快就昏睡过去。 第二天喻兔不是被阳光唤醒的,她是被痛醒的。 她以为有坏人趁容舒生病抓走了她,慌乱的睁开眼,没想到直直的看见容舒苍白俊美的脸。 这人怎么七八岁就长这么好看? 容舒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兔子已经清醒,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诡谲,嘴角带着一抹妖异的笑。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捋着喻兔被血痂黏住的毛。 喻兔再一次感受到痛意,她痛心的看着床上已经铺了一小片的白毛,决定反抗。 怎么会有人受着伤还能欺负兔子! 她抬起两只前爪想抱住容舒做乱的手,然后惊讶地发现容舒两条手臂光洁白皙,一点也没有受过伤的样子。 难道昨晚的是幻觉?可是她身上脏乱的兔毛又告诉她,昨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了的。 喻兔的动作唤醒了沉思的容舒。 他眸子中漆黑一片,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的盯着喻兔。直到喻兔被他看的炸毛,他才伸出手把喻兔举到眼前。 “小兔子,担心我?给我处理了伤口?” 喻兔被容舒此时不正常的状态吓到,她很想摇头否认。 容舒并不在乎喻兔有没有给他答案,他把喻兔再举近,长长的兔毛几乎要挨到他的薄唇,喻兔都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了。 “怎么办,你好可爱啊,可爱到让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不如我把你吃了吧,这样你就能一直和我在一起了。” 喻兔用尽全身力气后仰,试图远离容舒的嘴。 容舒看着眼前兔子的动作,突然轻笑一声又把喻兔放回膝上顺毛,神色难辨,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刚逃过一死的喻兔也没心思去猜容舒想什么。她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可怕了,每个人都想吃兔子。 容舒就这么保持着这个状态一直到日上三竿,喻兔看着床上越积越多的兔毛已经无力反抗了。 算了,他只要不再提吃兔子就行了。掉点毛算什么,反正毛还可以再长。 容舒起身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点了些水在上面,拿出一个小瓷瓶用笔蘸了一下,然后低头写了些什么,回头走到床上什么都不懂的兔子跟前,把符纸贴在她身上。 喻兔惊奇的看着符纸在接触她的一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她整只兔感觉浑身一轻,再也没有刚刚黏腻不舒服的感觉。 低头一看身上的毛雪白蓬松,一点血污也没有了。 这个东西也太好用了,简直居家旅行必备! 心大的喻兔立刻忘记刚刚的死亡威胁,兔眼亮晶晶的崇拜的看向容舒。 容舒没有理会喻兔的星星眼,他换了一套衣服就走出了院门。 再次回来,容舒的手上拿了一根比昨日更大的胡萝卜。 这让喻兔远远看到就失了全部胃口。 她的菜谱上除了胡萝卜,还能有点别的吗?在容舒眼里,兔子是不是就只能吃胡萝卜。 照例把胡萝卜塞到喻兔怀里,容舒就再没管她,自己一人走到之前关喻兔的柜子跟前,然后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很大的丹炉往里填着东西。 喻兔离得比较远,只能看到容舒手上黑乎乎的一坨,不过这整屋子弥漫的腥臭味告诉她好奇心会害死猫。 她跟怀里的胡萝卜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还是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喻兔抱着胡萝卜一蹦一跳的远离臭烘烘的房子,坐在院子树下一边啃胡萝卜一边望天。 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已经两天了,不知道现代的自己怎么样了。也许已经死了吧。她应该是半夜犯心脏病死了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 不过也无所谓在哪,反正没有人真正在乎她。说不定她的离开会让那些人长舒一口气呢。 喻兔低下头看了看爪子抱着的胡萝卜。 其实被容舒吃掉也不是不可以,不管他是什么想法,至少他救了她并且因为她而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是事实。 还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呢。 第4章 下毒 容舒向丹炉中丢了一大堆毒虫毒蛇,最后还拿出一把匕首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将自己的血滴进去。 他眼神晦暗的看着胳膊上的伤口一点一点愈合,屋中难闻的腥臭味慢慢减少。 天边的落日将云朵染的火红,喻兔早已经啃完胡萝卜,背靠着大树睡了一小觉了。 容舒打开丹炉将里面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取出来攥在手心,起身往外面走去。 喻兔睡的饱饱的,正百无聊赖的盯着地上的蚂蚁看,发现容舒要出去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后腿一使劲,整只兔子蹦了出去,牢牢的扒住容舒的腿。 基于这两天锻炼的成果,这个动作她已经能做的很熟练,再也不会摔成球滚出去了。 容舒本来没有带喻兔一起出门的打算,但既然这只笨兔子主动要求了…… 容舒挑挑眉把腿上扒着的兔子揪下来,拎到面前:“想和我出门吗?” 好不容易拥有了健康的身体,这两天却都只能被困在小院里,无聊的都快发霉了的喻兔用力的点头。 容舒得到喻兔肯定的回答,心情不错的笑了。 这个笑很是令兔不安。 容舒把喻兔放在自己肩上蹲好,贴心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交代道:“这里视野更好,自己抓好别掉下来。” 喻兔蹲在容舒肩上认真的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有些失落的垂下兔耳,来到这儿虽然身体健康,但毕竟是只兔子啊,看人都得仰着头看。 不过这里这么神奇,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找到办法让她修炼成人呢,做只兔子精也不错。 喻兔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美滋滋的畅想未来,直觉告诉她跟着容舒有肉吃。 她的直觉还没出过错呢。 容舒在一个雕梁画栋,修葺的极其精巧的院子前停下。 喻兔伸长脖子瞅了瞅,牌匾上刻了三个鎏金大字——飞羽阁。 走进院中,路边里面郁郁葱葱的长着翠绿的竹子,还有很多形状奇异的石头,那些怪石三两堆叠在一起,点缀的庭院更加大气。 梁上挂着叮铃作响的风铃,远处还有一片小湖,湖中有五颜六色的鱼畅游其中,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住在这里每天一打开门就是美景花香,想不心情愉悦都难。 这里和容舒那个极其简陋,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纯天然的小院天差地别,处处体现着人工技艺的精巧。 喻兔再一次体会到容舒的不受宠。 她摇摇头同情的看着身边人的侧脸: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很显然容舒并不是来参观别人的庭院有多好看的。 他目标明确的绕过假山走到一间屋子前,推开门。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走来都很热闹。有许多穿着打扮都一样的小孩来来往往,最大的估计不超过十五岁,都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然而偏偏在这个院子中几乎看不到一个人活动。 屋中一个人背对着门口站在床边,听见推门的声音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头也不回:“出去!不是说了今天我身体不舒服,不要来我房间。” 容舒继续靠近他。 那个人回头透过屏风看到容舒黑色的身影,走出来有些疑惑的发问:“你不是说你晚上才来吗?” 容舒迅速移动到那人的身后一掌拍晕了他,然后掰过他的头将手中黑漆漆的药丸塞了进去。 喻兔目瞪口呆的看着容舒一系列流畅的操作。 这是啥,得不到他的院子就毁了他吗? 虽然不知道容舒喂下去的药是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药,并且药效发作很快。 容舒带着喻兔走到门口推门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已经唇色乌黑,额角汗如雨下。 路上容舒把喻兔安置在了一个隐蔽的草窝里,然后随便挑选了一个倒霉的人把他打晕拖到假山后面。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相平平无奇,身穿清谷山统一青袍的男孩走了出来。 喻兔蹲在草窝里对这个大变活人保留项目拍手叫好。 “不好了,我刚刚看到清羽师兄院里出来一个黑衣人,身上还沾染着魔气!我害怕出事儿进去一看,师兄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容舒慌张的一边跑一边喊。 也不知这所谓的清羽师兄是何等大人物,总之路过的弟子听了之后都显得很慌乱。 有人朝着飞羽阁的方向跑去,有人往山上跑去。 容舒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趁乱消失在人群中。 喻兔刚刚还扒着草看戏,一转眼就发现容舒不见了。 小容舒不会不要她了吧? …… 这边丢掉兔型挂件的容舒卸下伪装往山上走去。 他来到之前受刑的大殿附近,跳上远处一棵大树靠着树干撑头侧躺下。 视野刚好可以囊括整个轩光殿,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下面就让我来看看陈离你有多心疼你的宝贝儿子吧。” 容舒在树上藏好没一会儿,就有弟子急匆匆的闯进来敲响陈离的房门。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却精神矍铄,仙风道骨的老人慢悠悠的拉开门教训道:“急什么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我听着外面吵闹得很。” 敲门那人终于把气喘匀了,回答道:“师傅,清羽师兄他……他被奸人所害中毒很深,一直昏迷不醒!” “什么!你说小羽他中毒了?” 那个弟子将头点如捣蒜。 陈离又惊又怒,白胡子抖啊抖。一甩袖就冲了出去。 容舒对什么父子情深没有兴趣,陈清羽中毒后什么样子也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打了个哈欠,变换了一个姿势闭上眼睛,决定守株待兔。 …… “诶,你们听说了吗,清羽师兄这才回来就被人下毒了。那贼人也太嚣张了,竟然敢直接在我们清谷山动手。”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清羽师兄在下山历练的时候与人结了梁子,是仇人下手。” “我倒不在乎是谁下的手,我比较好奇陈仙尊会不会拿出狱火莲来救他的宝贝儿子。” “那应该不会吧,传说那东西邪气很重,副作用不知道会有什么呢!” “就是,而且狱火莲可是咱们清谷山的珍贵宝物,其他几位长老也不会同意用掉它的。” 喻兔百无聊赖的趴在草丛中听路过的弟子闲谈。 从他们的话语中,她也大概明白了容舒之前去给喂毒药的人的身份。 乖乖,他这是干了票大的啊。 不过那个陈仙尊应该就是这里的老大了,也是抓她的那个坏人口中的师傅。 原来就是他把小容舒给打成那样了,父债子偿,那个什么清羽师兄活该。 心偏到没边儿的喻兔短尾巴晃了晃,抬头望天。 小容舒什么时候来接她啊。 太阳一点点消失,月亮出现宣告它来接替夜班,天空中繁星闪烁,万里无云。 睡了一小觉起来的喻兔看见有个人踏月光而来。 容舒拎起盯着他发呆的兔子放到肩上。 “走吧,带你看些好玩儿的东西。” 喻兔跟着容舒回到轩光殿,他们刚落脚,就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关门出来。 容舒远远的跟着那人的身影,越走越偏僻,在树林中七拐八拐绕着小路走了很久,前方的路终于开阔起来。 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眼前。洞口被两扇石门紧紧堵住。 陈离把手放在石头上摸索着,触到机关后眼睛一亮就打算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打开机关。 然而他的手还没抬起,就从两边的树丛后面走出来三个老头。 他们将陈离围住,其中一人痛心的说:“陈离!我们敬你修为高,德高望重,这才将清谷山交予你。没想到你竟真的如此自私,想来盗取狱火莲!” 另外一人也帮衬道:“是啊,陈老兄,你这做的也太让我们寒心了!” 陈离见状哼笑一声,“别来假惺惺的说这些话了。想必你们也听说我儿清羽身中剧毒的事了,才会在此堵我。你们心中恐怕巴不得我赶快来吧!我回来这儿才是真顺了你们的意了。” 对面三人没有吭气,陈离心知若是这三人联手,自己绝不是对手。他顿了一下,语气放软:“小羽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他年纪不大却才学惊艳,这一众小辈就数他修为最高,进步最快。有他在我们清谷山才不会没落啊!” 刚刚唯一没开口的老人啐了一口:“呸!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仗着自己的身份从库中拿走了多少上好的丹药法器给你那宝贝儿子!他为何修为提升比他人快,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你!”陈离听到那人诋毁他儿子,气红了眼,他把手放在机关上:“哼,左右现在也只有我能开这机关,你们若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毁了它,谁也别想再进去!” 三个长老攥紧手中的黄符,却不敢轻举妄动。 两方谁也不让谁,一时间僵持不下。 喻兔不太懂容舒对好戏的定义难道就是看四个老头吵架吗。 她百无聊赖的侧头正好对上容舒漂亮的桃花眼。 “小兔子,这僵局总是要有人来打破的。” 容舒把喻兔放在手中,拍了拍她的头,“你去帮帮我的好师傅好不好?” 喻兔咽咽口水,她感觉容舒好像大概是想把她丢出去吸引另外三人注意力的意思。 可是她现在不回头都感受到了底下剑拔弩张的气氛,若是此刻她突然跳出去,一定会被精神紧绷的四人切成碎片的。 喻兔眨着兔子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容舒。 小容舒,你不觉得我还得再长胖点才适合上桌吗。 第5章 狱火莲果实到手 容舒和喻兔对视良久,轻笑一声,另一只手弹出去了一颗拇指大的石子。 喻兔被容舒笑的一颤,观察到他的动作,意识到这个人又在故意吓唬她。 身后响起轰隆隆的声音,那个被容舒丢出去的石子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那三个围着陈离的老头发现只是一颗石子,听到石门传来的响动后迅速回头。但已经来不及了,陈离趁他们分神的一瞬已经打开机关溜了进去。 狱火莲千年开一花,万年结一果,期间还定时需要用人血滋养。果实摘下后必须一天内使用,否则就会丧失全部效果。 而现在他们还没研究出怎样去除狱火花自带的强烈魔气,不敢妄用。要不是陈清羽情况危急,陈离也是不敢来冒着个险的。 所以只要能让那三个长老分神,给陈离机会溜进洞穴中摘取狱火莲,之后的事情,就是他们再想制止也无力回天了。 容舒心情愉悦的带着喻兔走出林子。 喻兔很是不解,容舒绕了这么一大圈难道就是为了让仇人拿到药治好那个陈清羽?那他当初干嘛还给人家下药。 她本来以为容舒来这的目的是为了抢夺宝物,可他却在看到陈离进去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且心情还不错。这让喻兔很懵。 小容舒改邪归正开始做好事不留名啦? 容舒不紧不慢的绕回大道上,就在喻兔以为他要回去洗洗睡了的时候,他脚下一转又朝着和回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吧,今晚最后一场好戏要落幕了。” 喻兔觉得,容舒的这一天业务也挺繁忙的,戏台子可真多。 那时的喻兔还没意识到这所谓的最后一场戏指的是什么,她以为还是像看四个老头吵架一样无聊。 直到现在。 喻兔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擦着她的耳边飞过,她绷紧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地上血流成河,原本修葺的幽静美丽的庭院被鲜血染得斑驳,院中惨叫声不断,却因为容舒设下的屏障无一声被外界注意到。 容舒手持一把通体漆黑,浸染了鲜血而透出诡异光泽的剑,一步一步向跌坐在地,满脸泪水的陈蓉蓉走去。 容舒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蓉蓉的心尖,她不断摇着头,手脚并用的后退。 几步的距离被容舒走的极慢,他终于停在了陈蓉蓉面前,抬起手来却不是下杀手,而是丢掉了手中的剑。 “陈蓉蓉,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可以给你个机会不杀你。” 陈蓉蓉听见容舒的话眼中的光重新亮了起来,“容舒……容舒只要你不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而且今天这件事我一定烂在肚子里,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去追究你的!” 容舒听了挑挑眉,蹲下身和陈蓉蓉视线平齐:“哦?可是只有死人才不会多嘴的。” 他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陈蓉蓉绝望的表情,才又说道:“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我一会儿会撤去屏障,这里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如果你的好爹爹陈离来救你,我就放过你,如果没有,我就让你去陪他们。” 陈蓉蓉此时心中燃起了无限希望,虽然她不能修炼,身体还不好,与废人无异。但爹爹平时还是挺疼她的,这里出了那么大的事,爹爹不可能不来救她。 容舒恶趣味的给了陈蓉蓉希望又一下把她打回原形:“不过他现在应该是没空来的。他正忙着将费尽千辛万苦才取到手的狱火莲炼化了给陈清羽吃呢。” “狱火莲?!那不是清谷山的宝贝吗!长老伯伯们不会同意的!” “是啊,所以我才说那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取到的。” “我哥他怎么了?”陈蓉蓉的脸上浮现一丝嫉妒。 容舒歪歪头,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我知道那狱火莲可以帮你汇聚灵气,不用当一个只能活在家族的隐蔽下的废人了。” 接着,容舒叹了口气,似乎很为陈蓉蓉惋惜,脸上却笑眯眯的补充:“可惜了,这么珍贵的宝贝现在可能已经在陈清羽的肚子里了。” 陈蓉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是对这件事不可置信,又觉得父亲的确像会为了陈清羽去窃宝的人。 她心中明白若是陈清羽有事,爹爹很有可能不会赶过来,但看着容舒的笑脸,她还是嘴硬道:“爹爹不会不管我的!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容舒没再理会陈蓉蓉,他直起身,挥手撤掉了屏障,紧闭的院门无风自开。 一个路过的女弟子不经意向里望了一眼,吓得脸色煞白,丢下手中的东西就尖叫着跑走了:“救命啊!杀人了!” 容舒看着那名女弟子跑远,然后冲地上的陈蓉蓉露出一个微笑,回身消失在黑暗中。 而目睹了这场惨案全过程的喻兔起初是被吓得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好不容易有所缓解,又被另一个消息震得怀疑人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陈蓉蓉不就是《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里的恶毒女配吗?再联想到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在厨房。 原来她穿越到了陈蓉蓉的那只灵宠兔子身上! 她只看到第十五章,这几章还都在描写男主和唐婉宁是怎么一见倾心两小无猜感情深厚的。对女配陈蓉蓉的描写除了搞事就是被虐,所以关于陈蓉蓉的事她就只对小白兔子印象深刻了。 但是现在想通了之后发现清谷山,陈离,陈清羽这些名字好像确实出现过,只是她没太在意。 不过容舒这个名字还是很陌生的。 没道理啊,如果书里真的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她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从踏入陈蓉蓉的院子开始,肩头趴着的兔子就一直没有反应,容舒只当她是被吓坏了,心中暗自决定要多让小兔子多见些市面才好。 不知道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喻兔,还在扯着耳朵苦思冥想容舒的身份。 两人心中的想法南辕北辙,却都默契的没吭声沉默了一路。 另一边清谷山的三个长老脸色难看的才从林中出来,就接到弟子禀报流莺苑出事儿了。 当他们急匆匆的赶到,流莺苑除了涕泗横流坐在地上的陈蓉蓉外再无一活口。 容舒借着这段时间已经赶到了飞羽阁。 飞羽阁院中空无一人。 陈离虽然窃走了宝物,但还是想维护自己的威望,瞒下这件事。 他挥退了所有弟子,唯三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已经被容舒调去了陈蓉蓉那里。 容舒熟门熟路的走进下午才光顾过的房间。 绕过屏风就看见坐在床边满头大汗,双眼紧闭的陈离,他胸前有一朵散发着幽幽紫光的果子漂浮着。他的身后躺着脸色惨白,嘴唇乌黑的陈清羽。 容舒对他一手制造出来的场面很满意,他走到陈离跟前站定。 陈离在容舒刚靠近床边就睁开了眼睛,他目露凶光,警告的看着容舒:“容舒!你来这里做什么!回去!” 容舒对于他的警告并不放在心上,他在陈离身边坐下,伸手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陈清羽胸口。 “陈离,别硬撑着了。我没做丝毫伪装,凭你的修为,早在我进到这个院子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发现我了。而现在,你却等我都进屋了才反应过来。” 说着容舒抬眸对上陈离喷火的双眼:“强行炼化狱火莲内的魔气已经耗费掉你大半心神了吧,你此时的状态应该连我肩上的这只蠢兔子都打不过。” 莫名被骂蠢的喻兔:“……” 陈离看到容舒手中的匕首,目眦欲裂:“你住手!你以为我现在打不过你吗?不过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容舒听到陈离叫他废物也并不生气,他持着匕首刺了下去,“你在等谁?我猜猜,是那三个蠢货长老吗?他们现在应该在流莺苑安慰你的宝贝女儿,没空赶来的。” “不要!”陈离停止手上的动作,扑过来制止容舒。 果实因为没有人操控而掉在地上,滚落出一段距离。 喻兔跳下容舒的肩膀,抱起地上樱桃大小的黑紫色果子,又乖乖蹦跶回容舒脚边。 容舒避开陈离毫无威力的一扑,拿出一个小瓷瓶装了满满一瓶陈清羽的心头血。 他捞起脚边的兔子,无视身后咒骂的声音,快速离开了飞羽阁。 喻兔被扑面而来的夜风糊了一脸,长长的白毛被风吹的失了原有的造型,她牢牢的抱紧怀中的果子。 虽然被风吹的睁不太开眼睛,但她还是勉强辨认出这是之前容舒指给她的下山之路。 所以他们这是杀人掠货之后逃跑了? 风中又传来熟悉的血腥味,这不是容舒身上刚刚别人血的味道。 小容舒自己也受伤了? 喻兔抬头看到容舒苍白的侧脸,唇角一抹鲜红很是刺眼。 突然容舒加快了速度,额角的汗流得更多了:“他们要追过来了。” 喻兔也不知道这晚她跟着容舒吹了多久的夜风才甩掉后面赶来的追兵。 总之最后他们在一处偏僻荒凉的山谷停下,山谷中除了毒蛇毒虫似乎再没其他活物。但这些毒物好像在害怕着容舒,对他退避三舍。 容舒刚刚走进山洞中就再也撑不住倒下了。 喻兔滚成个球被摔了出去。 她爬起来看着地上倒着的呼吸微弱的容舒慌了神。 喻兔伸出两只小爪子拍拍容舒的脸,但他却毫无反应。 正当她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角落里被她抱了一路的果子。 狱火莲?清谷山的宝贝? 容舒费这么大劲要得到的也是它。 喻兔抱着那颗果子凑近容舒唇边。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 女主下一章应该就可以变成人啦 既然都看到这里了,小天使们留下个评论收藏吧! 把喻兔兔给你们揉揉 第6章 化形成人 费劲翘开容舒的嘴,喻兔将手中的果子塞进他嘴里。 正当她烦恼该怎么让容舒吞下去时,那小黑果子非常省心的自动在容舒嘴中化开,然后迅速消失在舌尖。 不得不说,这狱火莲的果实不愧是他们争抢的宝贝,效果立竿见影。刚刚还面色苍白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容舒现在眉头紧皱,整个身子开始滚烫泛红。 喻兔被烫的一惊猛然跳开。 总感觉小容舒看起来情况并没有比刚刚好…… 她刚想凑近仔细观察,容舒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她捞过来,手劲大的吓人。 喻兔感觉到疼痛挣扎着抬起头,直直对上容舒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她浑身绒毛炸起,从容舒手上传来的温度和他此时的神情无一不在警告着她容舒此时很危险。 但她却挣脱不开。兔子和人之间终归是力气相差太悬殊了,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正当喻兔打算一口咬上容舒的手背迫使他放手的时候,容舒先行一步咬住了她的脖子,一口见血,毫不留情。 脖子周围的白毛被染红,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阵炽热从伤口处蔓延至全身。 喻兔感觉自己像是在被放在火上烤,火苗滚烫燎人,窜起的火星溅到身上,引起尖锐的疼痛。 小容舒不会是突然想吃烤兔子了吧。 这是喻兔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牙齿深陷入血肉中,终于将身上无处排遣的疼痛和快要炸裂的热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容舒短暂的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松口退开,皱眉看着手中可怜兮兮已经晕过去的兔子,抿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正是之前用来装陈清羽心头血的那个。 容舒张嘴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大半,然后掰开喻兔的嘴将剩下的灌了进去。 喝下这个东西之后他们的情况明显有所好转,容舒挥手在洞口设下一个禁制,抱着喻兔向洞穴深处走去。 花朵谢了又开,树木抽条发枝,鸣叫的蝉儿换了一波又一波,诉说时光的流逝。 喻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自从那天晕过去之后就一直处在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 起初这个地方很热,烧的她像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下行走,低头是滚烫的黄沙,抬头是炙热的骄阳,叫人生不出一丝希望。 后来她感觉自己喝进了什么东西,清凉感从喉咙一路到发梢指尖。 舒服下来的喻兔这才有精力观察周围的情况,令人惊喜的是,她竟然又变回了人,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她穿进这本书之前的兔子睡衣。 喻兔并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奇怪黑暗的地方,她开始尝试向各个方向走,但这纯黑的空间仿佛没有尽头,无论她走哪边都看不到任何光亮。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身体也没有给她反馈,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疲惫和饥饿。 黑暗真的让人压抑,致人疯狂。就在喻兔坐在地上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光点。 喻兔仿佛看见了希望之光。 “小家伙,你能带我离开这儿吗?” 小光点在她面前转了又转,似是在表达肯定的意思,然后向前飞了几步,停下来看着喻兔,催促她快点跟上。 喻兔赶紧站起身跟上这个发亮的光球,奇怪的是这次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到了万分的阻力,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身体总是走没两步就极其疲惫,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但纵使是这样也令喻兔欣喜若狂,她终于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了。 每当喻兔停下来休息,小光点就会飞过来落在她的头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次小光点落在她头上的时候,心情都会很沉静,有一种舒适放松之感。 一人一光点就这么走走停停,一路上不知停下来休息了多少次。 喻兔从最初只能走两步,到后来可以一直走出十几米。 她有种预感,马上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恼人的地方了。 这次休息完后,喻兔直起身,小光点却没似以往一般跑去前面带路,它飞到喻兔跟前绕了好几圈。 喻兔伸出手,小光点落在她手上蹭了蹭,似乎是在不舍道别。 “我就快要离开这儿了,是吗?” 手中的光点当然不会回答她,它没有停留很久就又飞到前面去了,这次它飞得很快。 喻兔不得不小跑跟上光点的速度,这次的阻力比以往来的都大,身体仿佛被大山压住。 可是她不能停下来,前面的光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喻兔心中明白,如果这次跟丢了,她恐怕再也出不去了。 喻兔紧咬下唇勉强跟上光点,一股咸腥的铁锈味在嘴中蔓延。 终于前面的光芒越来越盛,喻兔软着腿加速穿过了那道光门。 山洞中躺了许久的少女睫毛微微颤动,醒了过来。 喻兔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体内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神清气爽,如获新生。 “我这是又穿越了吗?” 一个身着月白色长纱裙,袖口绣着几只生动活泼的兔子,衣衫下身材玲珑有致,肌肤胜雪,眉目灵动,相貌甚甜的少女在洞穴中蹦蹦跳跳,头上腰间系着的毛球装饰随着她的动作一弹一弹,很是可爱。 容舒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对于自己的兔子突然变成人这一点并不奇怪,事实上他对这只兔子变成人之后还是这么蠢这一点感到很奇怪。 涨修为不涨智商的吗? 兴奋中的喻兔并没有注意到容舒的到来。 容舒清清嗓子,脸色有些阴沉。 喻兔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一个大帅哥臭着脸站在洞口。 不得不说,成年后的容舒比小时候更加好看了。一袭黑衣,身形修长,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于肩,眉目如画,显露出一种张扬动人心魄的邪肆妖冶。此时他眉头微蹙,漂亮的桃花眼射出寒芒,直直刺向喻兔。 喻兔赶紧乖乖立正站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容舒对她的认错态度略微满意,踱步走到石床边坐下,才开口道:“我本以为那药喂给你算是白废了,都打算将你丢出去喂山中的毒蛇鸟兽,看能不能收回点儿本。没想到你醒的倒是快。怎么?感觉到自己小命难保了?” 喻兔咽了咽口水,求生本能告诉她不要问眼前这个凶残的大帅哥“他是谁”这种会惹怒他的问题。 然而刚醒过来的嘴跟不上不断发出警告的脑子,一句话到了嘴边直接就被秃噜出来了:“那个,请问一下你是谁呀?” 容舒:“……” 喻兔欲哭无泪的看着容舒瞬间漆黑的脸色,恨不得杀了十秒前的自己。 容舒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声音却冷的吓人:“哦?我看这药确实是白喂了,还是扔出去喂蛇吧。” “等等等等!我开个玩笑,我当然认得你!”喻兔眨着眼拼命调动自己的记忆,然而不知在黑暗里待了多久,所有的回忆都变得不甚清晰了。 不过努力想想还是记得的,她应该不是又一次穿越了,而在她的记忆中性格这么别扭鬼畜的人只有一位。 “容舒!”喻兔喊出他的名字。 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有所回升,喻兔知道自己说对了,她放松下来讨好的笑了笑:“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嘛。还是你好心把我从厨房里救出来的呢,怎么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呀。” 容舒没理会喻兔的套近乎,启唇告诉她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蠢兔子,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喻兔身子僵住,她竟然在那个黑暗中待了五十年了? 容舒抬眸看着喻兔,如墨的眼眸中含有一丝嘲弄:“同时吃下狱火莲果实和修行之人的心头血,强行打开灵脉修炼。以你的身体吸收那狱火莲果实修炼成型,五十年算短的了。” 狱火莲果实?她没吃啊? 喻兔疑惑的对上容舒的眼睛,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片段。 狱火莲果实药性那么强?被咬到也算?! 不过也托这个的福,她终于变成人了,不用再仰头看人,跳着走路了。 这么一想,好像是她占了容舒的便宜,走大运啦。 容舒耐着性子终于解决完大梦初醒,满肚疑惑的喻兔的问题,站起身往洞口走出去,许久未听见脚步,一回头发现那呆兔子还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皱眉虚空一弹指。 “嗷!”喻兔手臂刺痛,回过神来。 看到前方站着等她的容舒,喻兔笑吟吟的蹦跶着小跑过去,“舒舒,我们去哪里呀?” “舒舒?” “这样叫亲近,毕竟我们也是认识了五十年的关系了。” 容舒不置可否。 “哦对了,我叫喻兔,不要叫我蠢兔子,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闭嘴。” “哦。”嘴上是答应了,可是好不容易变成人,很久没和人聊天了的喻兔是不可能闲下来的。 她憋了没一会儿,还是喊容舒:“舒舒,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 “去见识一下你的实力,让我知道我的药不是白倒了。” 第7章 委屈 喻兔跟着容舒出了山洞,往山下走去。 起初由于她时隔许久再次看到外界,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脚下步伐欢快,时不时回头兴致勃勃的和容舒分享,尽管只能换来一两声不冷不热的应和也热情不减。 可随着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他们已经在山上走了有大半天了。 喻兔感觉脚下生痛,开始怀念之前是一只兔子,只用蹲在容舒肩上,不用自己走路的生活了。 她抬头看着仍然比她高出一个头,走在前面没有丝毫倦容的容舒,鼓鼓嘴的追上去,“舒舒,我们还没到吗?” 容舒没理她。 “舒舒,我还能变回兔子吗?” 这句话让容舒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喻兔:“你连变回去都不会?” 喻兔乖巧的点头,心中却奇怪容舒的问法,也没人教过她呀,她在黑洞洞的地方待了五十年,都快和现实世界脱轨了,那里去学什么法术。 看到她点头,容舒脸上的表情愈发奇怪了,他皱眉,语气微冷:“那你是怎么清醒的?” “就跟着一个会发光的小球走出来的。”喻兔轻描淡写的简单概括了她在黑暗中遇到的事。 容舒眯着眼看了喻兔一会儿,转身继续走:“马上就快到了,跟上。” “喔。” 被问的莫名奇妙,却连自己的问题都没得到答案的喻兔恹恹的应了一声,垂头跟着容舒。头上的毛球像她的两只兔耳朵,此时也感觉到主人的不开心,无精打采的垂在两侧。 不过这次容舒没再骗她,没多大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从大概十分钟以前开始,路上就再没有出现林中的小动物们了。 本来他们一开始走的时候,有很多蛇蚁鸟兽远远躲在草丛树梢好奇的观察他们的。 但现在容舒带着喻兔越走越荒凉,周遭除了绿油油茂密的草木,似乎再无其他活物,林中死一般的寂静,随着空气中黏腻的风一起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起初喻兔还没注意到这些变化,可一声巨大的鸣叫破空传来,吓得她激灵。 这个叫声像是飞禽发出的,却不同于其他鸟类活泼热闹的叽叽喳喳,这一声鸣叫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很快喻兔就见到了这个叫声的来源。 那是一只通体黑红的鸟,全身被暗红色的羽毛覆盖,透露着一丝不祥的腥气。它大约有三层楼的高度,身躯庞大,喻兔站在它面前仿若一个蝼蚁,一掌就能被碾碎。 此时这只鸟正闭着眼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刚刚他们听到的声音正是这只鸟满足的喟叹。 喻兔:“……”第一次听到有东西能把满意表达的这么凄厉。 喻兔拉住还想往前走的容舒,坚定的表达自己不想去送死的决心。 没想到容舒这个时候好说话的过分,他感觉到被喻兔拉住就立刻停下了步子,面带笑容的回头。 喻兔被沐浴在阳光下微笑的容舒晃了眼睛,这么一看,小容舒还真是又好看又温柔…… 个屁啊! 喻兔被走到她身后的容舒一把推了出去,然后他一掌拍断了旁边的大树。 轰隆一声,尘烟散去,身后的人早就消失不见,空旷的草地上只剩下喻兔和被吵醒后不满的睁开眼睛的大鸟。 大鸟:让我看看是谁不知死活打扰爷休息? 喻兔视死如归的抬头正好对上大鸟血红的大眼睛,有了这双眼睛的加持,大鸟的面貌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了。 喻兔:弱小,可怜,又无助:) 大鸟发出一声更加尖厉的叫声,以此宣泄自己的怒火,似是要给这个不知死活打扰它睡觉的人类一点教训。 一只巨大的羽翼遮住了喻兔头顶的全部阳光,黑压压的压了下来,周围呼啸的风声告诉她,这一下足以将她压成肉泥。 也不知是不是人在危险当中会爆发潜能,喻兔动作迅速的跳开,避开了大鸟的这一击。 本来以为势在必得的大鸟,因为猎物的反抗而更加生气,它不再卧着,而是直起身体向喻兔扑过来。 喻兔还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反应变得这么灵敏,就连滚带爬的躲开大鸟的又一击。 大鸟虽然身体庞大,但正是因为它太过庞大的身躯限制住了它,使它的动作很笨重,给了喻兔躲避喘息的时间。 一人一鸟在这片小空间里你追我赶,喻兔累的气喘吁吁,因为在地上滚过的缘故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被狡猾的猎物屡屡从手中逃走,大鸟气的仰天长啸一声,翅膀一挥,一股幽暗的火光伴随着劲风直冲喻兔脑门。 喻兔被风中夹带的烟尘迷了眼睛,那道火速度又很快,尽管她已经尽量避开,可还是被打中,弹飞了出去。 疼,深入骨髓的疼痛。 喻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错位了,她从来没受过那么重的伤,疼的她直掉眼泪,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大鸟见这次终于击中,很是开心,高高飞上天空,又直直的冲下来准备给这个卑劣的人类最后一击。 喻兔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躲开了,她紧紧闭上眼睛,安慰自己不会疼太久一下就过去了。 大鸟在半空中被一道黄符打落,掉在喻兔旁边掀起一阵灰尘。 它似乎是比喻兔还疼,痛苦的尖叫着打滚。 喻兔费力的爬走避免被无辜压死。 逃出生天后,喻兔仰躺着喘气。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回了胖乎乎白绒绒的兔子,不过她的白毛上此刻沾满了灰尘,像是在土堆里滚过一圈。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将喻兔从地上抱了起来。 手的主人长的温润如玉,身穿白衣,看上去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喻兔虽然此时痛的动一下都不能,但还是苦中作乐感慨:不愧是小说里的世界,帅哥就是多。 白衣男子把喻兔抱起来,刚想将她放进怀中,带回去治疗,就被横空出现的另一只手劫了过去。 容舒抢过死鱼一样的兔子,把她圈在怀里,喻兔被他手下的力道碰的又是一痛,疼的直哼哼。 白衣男子皱着眉不满的看着容舒:“你把它弄疼了。” 容舒闻言脸色更难看,但手中力道却放轻了,他沉着脸嗤笑一声:“我的宠物,我自己会管。就不劳阁下费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身边的人吧。别又死了。” 白衣男子紧皱起了眉,他身后一棵大树后面露出一个女孩子的脑袋,看了看那边已经凉了的大鸟,又瞅瞅这边一黑一白对峙的两个身影,高声喊道:“师傅,魔物已经被打败啦,我可以出来了吗?” 容舒看到树后面那个女孩的脸,笑容更大了,他语意不明的说:“你的情感可真廉价啊。” 白衣男子身子一僵,声音骤冷:“你是谁?你认识我?” 容舒无辜的眨眨眼:“少年天才容时,谁不认得呢?” 躺在容舒怀里装尸体,一动不动的喻兔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终于有了反应。 容时!《仙尊的白月光》里的男主!怎么会在这遇见他? 那他身后跟着的女孩应该就是唐婉宁? 喻兔费力翘头看了看,那个女孩一脸稚气,大眼睛里写满了纯真,这绝不是唐婉宁应该有的气质,唐婉宁不是温柔有礼的大家闺秀人设吗? 此时喻兔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也理不清是什么情况,她扒拉着容舒的手臂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以此来刺激自己的记忆。 容舒感受到怀中兔子在乱动,他顺着喻兔的目光向树后的女孩看去。 容舒若有所思的垂头,过了一会儿抬头露出一个阳光大男孩标配,干净的不含一丝阴霾的笑容对容时说到:“我师承清谷山,此番下山历练,但学艺不精导致身陷险境,我的灵兽主动献身救我于水火。我害怕她伤势严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早就听闻少年天才容时侠肝义胆,心地善良。我看你这也是要回容家,正好顺路。能不能让我们跟你一齐上路,路上好有个照应。” 容时对于容舒的突然变脸有些不适应,他虽然心中防备容舒,但看到喻兔伤势确实严重,还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容舒的提议。 至于喻兔,她根本没听到容舒的胡扯言论,她在那之前就已经疼的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她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全身的毛已经变得白净,身上的痛楚也几乎没有了。 她又是个元气满满的兔子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容舒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房间里。 喻兔表示她现在看到容舒就骨头疼,她不想理他了。 小白兔翻了个身用毛乎乎的屁股对着容舒。 容舒走到床边,强行把兔子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你还有脾气了?我没把你喂鸟就不错了。吃了狱火莲的果实还能弱成这样,跟别人打架就只会躲?我要你有什么用?” 床上躺着的兔子砰的一下变成人,大大的杏眼水汪汪的包着一泡泪。 “那什么狱火莲的果实也不是我想吃的呀!我还不是为了救你,谁知道你恩将仇报想要生吃兔子,抓起我就咬。就因为这个破果子,我平白无故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待了五十年!一个人都没有,眼前除了黑色就是黑色!我都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 喻兔说着没忍住,眼中含了半天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撇撇嘴,用力抹掉眼泪,继续控诉容舒的罪行:“我好不容易才再次看到太阳。结果我醒了之后,还要被你丢去喂鸟,被你嫌弃。” 她越说越委屈,眼中的泪水根本止不住:“你救过我,我也算是救过你两次了吧。我们两清还不行吗,你嫌我碍眼就别带着我了,我自己可以顾好自己,还不会随时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表示已经在揍熊孩子了 容舒舒他以后娶不上媳妇会后悔的! 第8章 快点逃命 容舒站着安静的听着女孩诉说自己的委屈,良久,他叹了口气,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帕子丢到喻兔脸上。 喻兔被帕子糊了一脸,抽抽搭搭停下嘴里不断地抱怨,开始默不作声的抹眼泪。 容舒走到房中的茶桌前坐下,撑着头等到喻兔哭声渐小,才慢悠悠开口:“看不出来你对我意见还挺大。” 喻兔哼了一声没说话。 容舒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勾起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你能五十年就能醒过来却什么都不懂。看来真的是瞎猫撞见死耗子才醒来的。” 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数落喻兔:“我本以为你都修炼成魔兽了,总该是知道些什么的。没想到蠢兔子还是蠢兔子,连灵活运用体内魔气都不会。” 接着不等喻兔再次炸毛,他又补充道:“正好我心情不错,看在你救了我两命的份上,我可以教你。” 喻兔本来也是因为到了异世界的恐慌和在黑暗中独处五十年的孤独,以及刚刚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种种负面情绪积压在一起才会爆发。 这个时候她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了。 《仙尊的白月光》里可是一个有魔,有兽,有仙,上能画符炼丹炼器,下能养宠驯兽的奇幻世界。在这里作为一个普通人是很难活下去的,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更何况她还只是一只随时可能被端上餐桌的兔子。 容舒虽然性格很糟糕,但实力真的很强,跟着他的话,只要小心不惹到他,危险值会大大降低。 而现在容舒答应教她法术,如果她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到时候变得很厉害,比容舒还要厉害就能报他今日把她喂鸟之仇了! 对未来充满美好畅想的喻兔抖抖短尾巴决定大人有大量的再原谅容舒一次。 “那好吧,我同意你教我法术了。” 容舒意料之中的得到小兔子肯定的回答,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出去:“我看你哭的那么卖力,想必身体已经大好了。擦干你的花脸,下楼吃饭吧。” 喻兔的肚子适时的咕噜叫了一声,她揉揉肚子跳下床下楼。 他们现在住的是一个设施齐全,很是热闹的客栈,喻兔一下楼就有不少人被这个灵动可爱的姑娘吸引了注意力。 看到她也朝着角落那桌走去,围观的人啧啧摇头感慨:“这一桌真是太赏心悦目了,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怪不得说人以群分呢。” 喻兔没注意旁人的讨论,她此时完全被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吸引,她跑到容舒身边坐下,拿起筷子眼神亮晶晶的盯着一桌的好菜,思考应该从哪个开始下手。 坐在喻兔对面的女孩动作和她如出一辙,容时看着这两个对着饭菜两眼放光的傻小孩摇头轻笑。 转头却看见容舒也在一边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动作优雅随性的往嘴里送吃的,容时皱皱眉,伸手轻挡住容舒还要去夹菜的手。 “舍予兄,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服食丹药即可,何必吃这种杂食,致体内灵气不纯呢。” 容舒被人挡住不让吃东西也没有生气,但眼中射出的寒光让容时有一瞬间的警戒,再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了。 容舒笑的腼腆:“不瞒你说,我的灵气不足,修炼天赋也不行,师傅一直不怎么管我的。我们寒门弟子不像你,我们不受宠的话就根本没有那些丹药吃的,都是吃普通的饭。如若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清谷山的厨房做饭那可是一绝。” 喻兔把嘴塞得鼓鼓的在一边点头,好不好吃她没尝过,但有个厨房是真的,她还差点在那里丢了小命呢。 容时听了容舒的话愣了一下,收回手歉意的点头:“抱歉。我这儿有多的辟谷丹可以给你。” 容舒摆摆手谢绝了容时的好意:“不用了,一下让我不吃饭我会不习惯的。” 就在他俩啰啰嗦嗦推拒的功夫,喻兔已经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打小嗝了。 这么久终于再次吃上美食的喻兔满足的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停滞不转的脑子也开始运作。 容舒怎么奇奇怪怪的,有人拦住他不让他吃饭都能忍?这个白衣服的小帅哥又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啊她想起来了,他是男主容时,就是他好心把她从大鸟嘴里救下来的。 等等,容时? 喻兔一个激灵坐起身。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容舒说过她现在是一只魔兽,想也知道是因为狱火莲果实。那么容舒就肯定也是魔修。 他们两个魔物是借了几个胆敢在正道之光男主面前舞?? 喻兔扯住容舒袖子就想跑。 容舒不明所以,但他饭还没吃完,走是不可能走的。 喻兔又被弹回了座位上。 她兀自低着头哀叹五十年后的容舒没有以前聪明了。 那边容时早就注意到喻兔的小动作,他疑惑的看过来问道:“你是在怕我吗?” 喻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却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他发现什么。 容舒安抚的拍了拍喻兔紧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仍然不紧不慢的往嘴里送吃的。 坐在对面的苏糖左看看右看看,拉着凳子凑近喻兔:“姐姐,师傅他不可怕的,他可温柔了,你别怕。” 喻兔抬头看到满脸写着“你信我”的傻姑娘,放松了一点。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女孩应该是后面才会出场的真女主苏糖。 看这情况苏糖还没恢复神智,容时还有一大段剧情要走,暂时还没强到逆天,只要晚上跟容舒说清楚利害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应该还来得及。 安心下来的喻兔也是闲不住的个性,两个傻乎乎又话唠的姑娘立刻聊到一起去,互相交换了名字就开始称亲姐妹了。 那边两个女孩子是聊得火热,这边容舒和容时是真的相顾无言,但索性容舒也不在乎这尴尬的氛围,自顾自的吃的开心,而容时则是看着苏糖的侧脸发呆,神情悲伤。 容舒一边吃,一边欣赏容时痛苦的表情,一顿饭吃的很是心情愉悦。 晚上,两位大家长各自领走意犹未尽的孩子回房。 喻兔刚想跟着容舒回他的房间跟他讲跑路的事儿,就发现他先行一步打开了她的房门熟门熟路的进去坐下了。 喻兔跟在后面探头确定门外没人,才关上房门用气音小声喊:“容舒容舒!大事不好啦!” 容舒好整以暇的看着喻兔的动作,悄悄挥手在房间内设下一道屏障,然后也压低声音回:“什么事?” 喻兔很是杞人忧天:“容时他是修仙的呀,我们两个都是魔物,被发现了可能就小命难保!我们还是快跑吧!” 容舒对喻兔话里的用词很不满:“魔物?” “啊不是,是尊贵的魔修。” 容舒慢条斯理的抬眸直直对上喻兔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是修仙的?” 喻兔感觉到不好,大脑急速运转:“你们刚刚在饭桌上讨论过的呀。” 容舒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说法:“也是。” 不等喻兔松口气,容舒紧接着问:“但你之前明明从未见过他们,为什么会认识容时和那个小丫头。” “我不认识他们。”喻兔矢口否认。 容舒挑眉,“不认识?” 喻兔刚想开口再次否认,却发现自己盯着容舒的眼睛挪不开,“他们是谁?” “他们可是书里的男女主,只要看过这本书谁不认识他们。” “男女主?” “对呀,《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里的男女主,容时可厉害了,杀了很多魔物平定了战乱。” 容舒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我是谁?” “我不记得你了,我只看了十五章,还不到全书的五分之一。印象中没有容舒这个人。” 听到这儿容舒缓缓笑了,这个笑容玩味残忍,他的眼睛闪过一抹红光,起身靠近喻兔:“那你又是谁?” “我就是喻兔呀。” “那只兔子?” “不是,z市喻家的喻兔。” 容舒没有再问z市是哪,他转身直接走出房门。 喻兔在容舒出门的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回忆自己都说了些啥。 就算全把事实讲出来了,也不应该跟容舒说他只是书里的一个无名小卒啊! 依容舒的性格,他知道了这一消息,还不得设计直接灭了男女主。 但是依照小说一贯的套路,男女主是有主角光环,杀不死的,到时候受伤的大概率还是容舒! 这一整晚喻兔都处在懊恼和担忧中睡不安稳。 一会儿梦到容舒一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动了,一会儿又梦到容时举着剑大喊:“妖怪!纳命来!”一下刺向她。 …… 早上喻兔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和容舒撞了个正着。 容舒像根本不记得昨晚的那场谈话一般,挑眉看着她的黑眼圈:“这么精神?正好,下楼吃饭。” 喻兔开始认真怀疑容舒其实有双重人格,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 反正容时很厉害这件事已经跟容舒讲过了,要真打起来,容时肯定也会先杀大魔头。自己只是一只小兔子,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容舒顶着呢,操那么多心干嘛。 想通了的喻兔吃完早饭就变回兔子趴在容舒肩上补眠。 自从昨天被打成重伤变回原形,她就神奇的掌握了在人形和兔形之间切换的能力。 真是因祸得福呢:) 第9章 玉城 容时看到无精打采趴在容舒肩上的喻兔,关切的对容舒说:“你的灵兽没事吧,她看上去身体还是很不舒服。我徒儿因为一些缘故暂时还只是普通人,无法快速赶路,你们可以先行上路,尽早回去医治的。” 其实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些只不过是推辞罢了,容家的大公子手中怎么会没有飞行宝器。 容舒假装听不懂容时话里的意思,揉了一把喻兔,对他说:“没事的,她就是被吓着了还没缓过来。昨天我已经给她喂过药了,身体基本无碍。但我们两个实力都不强,怕是在路上会再生出什么意外,还是跟着你们吧。” 容时沉默着对容舒耍赖皮的行为表示无可奈何。 容舒就全当他默认了,一行四人和谐的离开客栈往东边走去。 店家依依不舍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怀里紧紧抱着昨天收入猛涨的账本。 事实证明,即使用走的,修仙之人的脚程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这还是在照顾了苏糖的速度的情况下。 喻兔本来以为他们今晚肯定要露宿野外了,没想到才黄昏时分,他们就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城镇。 喻兔看着全程跟着没掉队也没喊累,现在还一脸兴奋的苏糖,严重怀疑她在扮猪吃虎。 这一路上虽然没太多交流,但容时也算是默认了有喻兔他们这两个跟屁虫的存在。 他转头跟容舒介绍:“这里就是玉城了,我们可以在此歇息,我有位好友正是在这里居住。等下我先去拜访他,再去与你们汇合。” 计划是很好,但当他们走到城门口时却被守卫的士兵拦下了。 “站住!玉城现在只需出不许进!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容时耐心询问原因:“玉城是附近的大城,向来人流往来密集,为何这么早就闭城了?”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最近城中出了大事,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会放任何可疑人员进城的。你们还是赶紧回吧,天黑了更危险。” 容舒在旁边站着一脸漠然,似乎对于今晚用不用露宿野外并不在意。 喻兔趴在容舒暖融融的肩上,还扒拉了两撮头发盖在身上,也不指望她发什么言。 苏糖揪着容时的袖子因为被人撵而满脸不开心。 作为唯一一个外交大使容时感觉自己肩上被赋予了很隆重的使命,他不能让婉宁和伤员睡在外面。 “是这样的,我们并非什么可疑人士,我是城中木生布庄老板的朋友,这次是特意来拜访他的。” 谁知容时的自报家门并没有让侍卫们态度软化,反而更加警戒了起来。 一群侍卫将他们四个团团围住,“穆生那个魔头的朋友?那你们就更危险了!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喻兔明显感觉到身侧容舒的气息变得危险了,没等她想好万一容舒忍不住动手大开杀戒了,他们该怎么从男主手里逃跑,容时就先扔出一张黄符。 这黄符的效果和烟雾弹一样,砰的一声爆开,周围就全是白烟,能见度极低,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喻兔被容舒带着退到一边。 眼前渐渐清晰,他们已经绕到城墙的另一侧了。 喻兔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瞅见容时和苏糖的身影。 “他们俩呢?” 容舒伸手轻触面前厚实的城墙,一边开口,语气漫不经心:“不知道在哪边。不过我们进去肯定能等到他们。” 被容舒摸到的墙开始慢慢被腐蚀,开出了一个一人大的洞,只在周围留下些留下暗绿色的残渣。 容舒带着喻兔闲庭信步的走进去,悠闲地像是在逛自己院子。 明明天还没黑,城中却是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像一座死城。 喻兔有些害怕的更往容舒颈窝处蹭了蹭,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提溜着后脖颈举了起来。 容舒拎着喻兔,笑容戏谑:“害怕?这些人在躲的无非是些杂碎魔修,可能实力还不如你呢,你怕什么?” 喻兔没吭声,她不敢说自己其实是有些怕鬼,但这本书里好像没有鬼的设定。 容舒一松手,喻兔就摔在了地上,她揉揉屁股刚爬起来,就听到容舒说:“变成人自己走。” 对着容舒无情的背影,喻兔感觉身周的空气更冷了,风吹进空巷中发出呜呜的哭声。 喻兔利落的变成人形快步跟上容舒,紧紧环抱住他的手臂。 所幸这次容舒没有再拒绝她,任由她紧抓着。 “舒舒,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呀。” “木生布庄。” “你知道在哪儿?”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哪边传来了浓郁刺鼻的臭味。” 喻兔细细嗅了两下,除了夹在风中飘来的炊烟的味道什么也没闻见。 这人的嗅觉比兔子还好的吗? 喻兔跟着容舒没走多久,老远就看到了一个气势磅礴,华丽大方的宅子,门匾上“穆府”两个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容舒径直推开紧闭的大门。 如此华丽的府邸上竟然一个守卫下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无一点人气。 喻兔脑子里立刻脑补了一百八十篇关于鬼宅的故事。 他们前脚刚到,容时带着苏糖也来到了这处府邸。 没功夫询问容舒是怎么知道地方的,容时紧蹙着眉,忧心忡忡的绕过假山,直奔后面的一间屋子。 房门怎么都打不开,最后还是容舒暴力破开了门。 屋中正中央一个年轻男子正对着门倒在地上,样貌端正清秀,放在普通人中也算是好看的了。 容时上前扶起那名男子放到床上,喂他吃下一颗在喻兔看来长的跟容舒的毒药长的一样的黑色药丸。 过了一会儿,男子悠悠转醒,他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害怕的缩成一团退到墙角,嘴里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容时见他神志不清,将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一边大声唤道:“穆生!你怎么了!” 穆生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他看到容时,一把抓住他的手:“容时,容时你别呆在这儿,你快跑啊!靠近我会有危险的!” 容时扶住穆生的肩膀:“你冷静一点,仔细与我说说玉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穆生咽咽口水,开始讲述这个城中发生的事…… 这些年木生布庄一直是玉城商界的龙头大哥,但六个月前另一家名叫画布的布商从外地搬了过来,他们的布料色彩鲜艳,做工精致,才五个月就隐隐有和木生布庄并驾齐驱的趋势。 本来穆生一直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安心经营自己的生意。但画布那边却好像一直把木生布庄当做对手,经常挑衅,就连店铺都要开在木生布庄的正对面。 最近一个月由于他们生意做大了,就更是嚣张,在外人看来,木生布庄和画布两家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可是就在三天前,画布上上下下三百口人全部惨死,那一夜,惨叫声不断,鲜血染红了所有布料。 城中流言四起,大家都说是穆生气不过,与魔物勾结,蓄意报复。 城主立刻下令封锁全城,并派人前去清谷山请人来找出魔物,查明事情真相。 现在城中人人自危,没有一人敢靠近穆府,大多数人更是连门都不敢出。府中下人也跑了个干干净净。 “我真的没有杀人!他们不是我杀的!容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那个魔修真的很狡猾,而且修为深不可测。你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容时本来也没打算袖手旁观,听了穆生的话就更是不可能走了。 “你别怕,那魔物伤不了我的,我一定会查清事情真相,让那些可怜无辜的人安息,还你一个清白的!” 穆生听了容时的话没有再劝,他似乎镇定下来了,点点头起身抱拳:“那就麻烦你们了。现在城中已不好找客栈住下了,你们若不嫌弃,就在我府上歇息吧。就是这府中下人都已经跑完了,可能很多事需要你们自己动手,不太方便。” 喻兔是对于这个叫穆生的人变脸速度啧啧称奇,上一秒还怕的不行,说靠近他会有危险,劝他们赶紧离开,现在立刻就改口,还容他们在府上休息。 而容舒则是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勾着嘴角,坐在凳子上目光幽深的看着穆生。 跟着穆生来到给他们安排的院子前,喻兔说什么也不肯自己一间屋子。 容时适时的出来阻止:“喻兔姑娘,你虽是灵兽,可终归也是个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同屋吧。” 喻兔嫌弃他话多,紧跟住容舒的身影,屁颠屁颠随他进了屋子。 苏糖望着喻兔和容舒消失的背影,转头面向容时,张口想说什么,却立刻被容时打断:“不可。” 苏糖还没说出口的提议就直接胎死腹中,她撅起嘴哼了一声,跑回自己的屋里关上门。 容时叹口气谢过穆生后也回了屋子。 整个穆府彻底安静了下来,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星星,像一个巨大恶心的怪物挡住所有光亮,蠢蠢欲动的盯着下面的人。 装饰精致,柔软舒服的雕花大床上。变成兔子的喻兔趴在里侧枕头上睡不着。 她坐起来将自己的疑问告诉容舒:“你觉不觉得那个叫穆生的怪怪的?” 容舒没睁眼睛,声线懒懒的应她:“怎么怪了?” “不知道,我总感觉他不像好人。” 容舒伸出一根手指拨倒喻兔,小兔子脑袋陷到软绵绵的被单上,挣扎着爬起来。 容舒勾唇嘲笑她多心:“容时那么厉害都没发现穆生不对劲,你一个连基础法术都不会的兔子这么敏感?” 喻兔揉揉头,没明白容舒的意思到底是赞同她,还是说她想多了。 第10章 魔修 第二天一大早喻兔就被容舒从温暖的被窝中拉了出来。 她打了个哈欠爬到容舒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下继续睡,显然换个地方并没有打搅她的好眠。 睡眠不足可是会掉毛的,她可得睡饱一点,多长些毛毛才能应对容舒时不时兴起的揪毛行为。 容舒看着这只胆大包天,自作主张把窝从肩上挪到怀里的兔子,忍了忍还是没把她丢出去。 屋外容时已经穿戴整齐,身后跟着昏昏欲睡的苏糖,正往大门外走。 “等等。” 容时他们被容舒叫住。 苏糖向窝在容舒怀里睡的人事不知的兔子投去羡慕的眼光,暗自希望自己也能变成一个挂件。 容时冲容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今日我们得去查探一下华家被灭门这件事,你和喻兔姑娘可以先在这里休息。晚上我们就会回来了。” 其实这次出门很可能会遇到危险,他本应该将苏糖也留在这里,可对于舍予,他始终还是无法放下戒心。 容舒不在乎容时的戒备,他笑着建议道:“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嘛。我们可以一起出发,你们在城中打听调查一下,我们去城外帮你找找线索。” “不必麻烦了,我们尚且不知那魔修的实力如何,此行必然会有危险,没必要牵连到你们。” “不用客气,别看我修为不高,逃命的本事可是不小的。就当是报答你愿意带我们一起上路了。” 容时见拒绝不了,就也不再劝,颔首道:“那万事小心。” 本来他想给舍予一件防御法器的,但又想到自己身边还有苏糖在,话到了嘴边还是化作一句“万事小心”。 四人在穆府门口道了别,容时带着苏糖往画布走去。 画布的店门口被封条牢牢贴住,整间宅子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看着身边困意还未散去,懵懵懂懂的苏糖,容时叹了口气,将身上带唯一一件防御法器交给她,叮嘱她带好不要离身。 苏糖哦了一声,什么也没问乖乖的把东西都收好。 容时这才松了口气,一直隐隐不安的心放下了一些。 容舒在和容时他们分别了以后,并没有刚刚自己嘴上说的那么热心帮忙。 他带着喻兔照例在城墙上开了个洞,钻出去以后就找了颗最粗壮的树靠下闭目养神,手上也没闲着,他把在怀里睡得安稳的兔子捞出来,抱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 也不知是不是晋升成魔兽之后身体的承受能力变强了,喻兔只是不舒服的动了动,但是没有醒。 一直到烈日当头,接近中午,喻兔才满足的咂咂嘴醒过来,一入眼就是草地上散落一地的白毛。 哦哟?这儿的天气真奇怪,大夏天的就下雪了。 容舒察觉手中的兔子已经醒过来,把她丢下地,拍拍手站起身。 “走吧,都好久没动手。我们也该去做点事儿了。” 喻兔被自己的白毛淹没,被糊住的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 她变成人蹲在原地颤抖着手捧起那团毛,崩溃的朝容舒喊:“容舒!你不会撸兔子就不要再碰我啊!!!” 兔子身上的毛相当于人的头发,掉毛相当于脱发。容舒的行为就像无良理发师,本来发量就不多,他还要给你来个焗油打薄套餐,让本不富裕的头发更加雪上加霜。 总之,揪毛之仇不共戴天。喻兔生气的表示绝交三天。 当然这种气愤在害怕面前不值一提。 喻兔拽紧容舒,紧张兮兮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骨架,人和动物的都有。 她发现自己自从变成人以后容舒净带她来这些奇怪阴森的地方。 “舒,舒舒。魔兽修炼一定要去一些阴森可怕的地方吗?” “不一定吧。” 喻兔快哭了:“那我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想在屋子里睡觉。 “因为要帮容时把做坏事的东西揪出来啊。你不想帮男主吗?”容舒语气漫不经心,头也不回的问喻兔。 “不想。”她只想做一条咸鱼苟活着。 似乎被喻兔的回答取悦了,容舒低头轻笑一声:“可已经晚了,我们到了。” 茂密的树林深处出现了一座豪华的宅子,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显得突兀诡异。 讲真喻兔是挺佩服容舒这种不管走到哪都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精神的。 看到容舒这样,她害怕的心也平静了一些。 跟着容舒破门而入,刚站在院子里就闻见了一股浓的发臭的酒气。 “谁?!哪个不要命的敢擅闯爷爷我的地盘!” 一个满面通红,形容猥琐,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听见动静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只眼睛发红,獠牙尖锐的灰狼。 容舒见人出来,根本没和他废话直接就闪身到了他身边,那个魔修慌忙抵挡容舒的攻击,但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要被人揍死,李三抓起灰狼丢向容舒,换来了一丝喘息后赶紧逃跑,他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你我都是魔修,作甚自相残杀!有话好好说嘛!” 喻兔正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打算来点瓜子助兴,眼前一黑一只灰狼就被扔到了她跟前。 喻兔:“……” 灰狼:“……” 连续被人丢了两次的灰狼眼睛更红了,“嗷”一嗓子呲着牙就朝喻兔扑过来。 喻兔一边心中暗骂容舒这个人同样的方法竟然用两次,一边慌忙跑路。 “你别跑了,回头和它打,它打不过你的。”身后传来容舒懒洋洋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出场气焰嚣张的魔修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弱弱哀嚎着倒在容舒脚边了。此时容舒正双手交叠抱胸站在那里,看戏的神情和刚刚的喻兔一模一样。 喻兔抽空回他:“你胡说!我停下就要被狼当午餐吃掉啦!” “你不停下我现在就让你成为午餐。” 深深了解容舒性格的喻兔停住了脚步,她敢信容舒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这么做。 身后追她的灰狼看到猎物自己停住了,便也慢下步子,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似乎是很享受猎物一点点绝望的感觉。 容舒嗤笑一声,“真是和它主人一样蠢。” 正躺在地上哼唧的李三表示要不是打不过,他一定亲手宰了这小子。 “你,你别过来啊。我很强的,你别逼我出手。”喻兔把双手交叉在身前,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企图恐吓灰狼。 灰狼的尾巴摇了摇,根本不信她的话,张着嘴巴露出猩红的舌头,森森的牙齿上黏连着口水都快要滴到地上。 “嗯你说的对。”整个院中只有容舒附和了她。 喻兔觉得容舒如果去当老师一定是会被家长举报的那种,这种什么都不交的敷衍鼓励式教学,她根本什么都不会:) 眼看着灰狼离她就只有三步之遥,容舒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喻兔闭上眼睛捏紧拳头打算殊死一搏和敌人同归于尽。 闭上眼后,外界的一切都好像离她远去了,黑暗中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小光点,喻兔感觉心口热热的很难受,她信任的跟着小光点四处走,心口的热流随着她的走动流向身体中的每个地方。 喻兔觉得自己现在仿佛充满了力量,她试探的抬起手心中暗自希望“让这只可怕的灰狼别再追她了”。 “砰”的一声,刚刚还馋的流口水的灰狼被从喻兔手中射出的幽紫色光点炸开了花。 喻兔维持着抬手的姿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碎成几块的灰狼尸体,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生命,还是用这么残暴的手段,可她非但没感到不适,反而心中还升起了一丝隐秘的兴奋。 她原来是个变态吗? 容舒对于这个结果就差把愉悦写在脸上了,他拍拍手宣告此次血腥的新手教学圆满成功。 容舒踢了踢地上瑟瑟发抖的李三:“你的狼表现不错,现在到你了。” “我我我,到我什么。我不想死啊。”李三说着看见失魂落魄走过来的喻兔,又挣扎着往后蹭了蹭,“饶命啊!我从来没有的罪过你们啊!” 喻兔看见他害怕的样子,低下头,咬着下唇没再动,小脸隐在刘海下让人难辨情绪。 容舒背对着喻兔,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还在饶有兴致的盘问李三:“说说吧,为啥要跑城里去灭人家满门。这么高调不怕引来那些修仙的灭了你们吗?” “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们也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啊!是有个女的,嘿嘿小模样长的还挺漂亮的女的。啊当然没有这位仙女长得好看。”李三说着笑容谄媚的看向喻兔。 然后一道紫光闪过,李三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迟来的剧痛让李三捂着眼睛嚎出声,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留下,他忍着痛快速回答容舒的问题,企图快点送走这两个阎王爷:“那个女的说她和华家有血海深仇,她带着一把非常厉害的剑来和我们做交易,说只要我们屠华家满门,就把剑交给我们。本来我们不想惹事儿,打算直接杀了那女人夺宝的,可她身上还有别的防御法器,我们无法得手。为了那把剑这才去城里杀人的。” 李三说完咽了口口水,害怕容舒还不满意,又把自己的老底都主动交代了:“谁知道那女人竟然敢骗我们!我还有两个哥哥,他们现在都在城里去寻那个女人了,我自己带着灰狼在这边看家。” 虽然容舒对李三后面的补充并不在意,但他对李三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给了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容舒转身看到了还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的喻兔,“发什么愣呢,走了。” 喻兔紧握着拳,抬头看向容舒,语气凉薄冰冷:“我不想杀人。” 容舒还从未见过喻兔这样。 第11章 少女怀春 容舒挑眉,对于喻兔的话很奇怪:“你只是杀了一只魔兽罢了。” “可下次你就该让我杀人了。”喻兔毫不留情的戳穿。 被说中心思了,容舒也满不在意:“你又不是没看过我杀人。” “那不一样!”喻兔快速反驳,话语中有些崩溃。 这次容舒敛起了眼中的笑意,认真看向喻兔:“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喻兔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不会坐以待毙的,但主动杀人我做不到。你不要逼我。” 容舒面色冰冷的走近喻兔,在她面前站定。喻兔一直看着他,寸步不移,表明自己的不退让。 容舒看了喻兔一会儿,骤然笑了起来,他抬手揉乱喻兔的头发,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你想得可真美。你只需要记得刚刚使用魔气的感觉就行了。稍微有点自保的能力,保证别让我一个看不住被别人给炖了。杀人这种事儿我一向喜欢亲自动手,还轮不到你来。” 喻兔被容舒牵着机械的往前走,她本来以为经过这一遭,他俩会谈崩然后分道扬镳最后相忘于江湖呢。 没想到容舒是这种反应。 等喻兔终于反应过来,才发现她一直和容舒手牵着手。 容舒掌心的温热顺着指尖一路烧到头顶,喻兔赶紧抽出手,一扭身变回兔子,蹦哒上了容舒的肩膀。 容舒歪头看着肩上缩成一坨的白团子:“还在生气?不让你杀人你也不满意?” 喻兔脸埋在毛毛里,声音支支吾吾的传出来:“不是。” 容舒并不了解自家宠物很可能是少女怀春了,听到喻兔讲已经不生气了就没再管她,继续往玉城的方向走去。 喻兔自己反思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情绪应该是因为第一次和男孩子牵手,经验太少! 成功说服自己的喻兔不再自闭,百无聊赖的蹲在那儿和司机聊天。 “舒舒,我记得那个魔修说他还有两个哥哥现在在城里。” “嗯。” “那苏糖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喻兔尾巴翘了翘,有些紧张。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遇上了。”容舒毫无感情的陈述事实。 “那我们快点回去帮帮他们吧!”喻兔对容舒现在的前进速度有些着急。 听到喻兔的话容舒干脆直接停下不走了,他声音微凉:“你这么怕男主死了?” 喻兔安抚着用爪爪压下去身上不自觉炸起的毛,不明白容舒为什么不开心,但还是如实回答:“其实也不是,我主要还是担心苏糖会受伤。” “那你可以放心,容时身上的那件防御法器还算是个好东西,在那两个废物手底下护住一个人绰绰有余。” “奥那就好。” 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喻兔感觉身边温度再次回暖,她眼珠子转了转,贼兮兮的压低声音凑到容舒耳边:“舒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城里还有两个坏人啊。” 容舒耳边感受到喻兔的热气,长长的白毛勾缠上他的耳垂,鼻尖好像还嗅到了少女身上甜甜的奶香。 容舒拎下不安分的兔子,一把丢到地上,“变回去自己走!” 喻兔以一个熟悉的姿势团成球滚出去了几圈,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抖掉粘在身上的枯草落叶,变成人形。 “自己走就自己走,你丢我干嘛!” 容舒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喻兔气鼓鼓的跟在后面,越发觉得刚刚因为牵一下手就脸红的自己是个傻子。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性格这么差,还心黑手狠的人啊! 容时在跟两个魔修缠斗的中逐渐落了下风,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一直干净不染丝毫尘灰的白衣上生出点点血花。 苏糖躲在角落里着急的直掉眼泪。 她被容时安排躲在这里,一开始那两个坏人想偷袭她,却被一阵金光击退,她这才想通容时交给她的是什么东西。 可那时容时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她贸然进去可能会帮倒忙,容时还得分神保护她。 她没法把手环交到容时手里。 苏糖此刻深深的厌恶起自己的无能。 容时被击退到墙边,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墙上滑落到地上。 苏糖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出来挡在容时前面。 李大和李二心中还有些忌惮苏糖身上的防御法器,踌躇着不敢上前。 容时心里却清楚这种僵持的状况只不过是一时的,这个手环只能护住一个人,那两人迟早会看出破绽发动攻击。到那时万一手环也挡不住他们的全力攻击而碎掉,他和苏糖就一个也跑不了了。 “苏糖,你听我说。你先走,去找舍予他们,告诉他们情况,他们会来救我的。这里我还能撑一会儿。”实际上他觉得舍予不可能会来救他。直到现在,他对舍予的身份还有实力仍然存有疑问。 苏糖虽然心智像小孩子,但她也不是真傻,她点头褪下手腕上的手环就要往容时手上送:“行,我去通知他们,但你要把这个带上。” 容时当然不可能同意,没了法器的保护,毫无灵力的苏糖必死,他抓住苏糖的手不让她摘下手环。 容舒和喻兔此时就坐在远处的大树上看着这情意绵绵的一幕。 喻兔:狗粮真好吃:) 那两个魔修似乎也被他俩你保护我我保护你的狗粮所打动了,大喝一声冲过来打算致他俩于死地。 容时把苏糖护在怀里,想要勉力一搏。 喻兔到底还是怕自己刚交的小姐妹死掉,她刚想要跳下去准备试试能不能救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了苏糖他们前面。 轰的一声,烟尘四起。 喻兔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眼睛紧闭的容舒,脑子里有根弦仿佛啪的断掉了。 李三李四一击得手,有些洋洋自得。 虽然没有杀掉那两个人,但这个人主动出来送死,他们也不在乎多杀一个。 但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就被身后袭来卷着紫火的风刃抹了脖子,血喷洒而出,头滚出去好远,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 苏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色冰冷,脸上沾着几滴鲜血,眼睛发红的喻兔,对于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身边的容时已经快速起身,闪到喻兔身后打晕了她。 容时把喻兔交给苏糖,然后扛起容舒:“喻兔姑娘的状态很不对劲,我觉得像入魔了。我们先赶快离开这里。” 苏糖点点头,抱着又变回兔子小小一只的喻兔跟上容时。 喻兔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头坐起来,疼的直吸气:“我的头是被谁打了吗,怎么这么痛。” 拿着药丸和水推门进来的苏糖看到喻兔已经醒了,赶紧跑过来扶她:“姐姐你慢点。” 看到喻兔靠着枕头坐好,苏糖把药丸递过去:“师傅说这个是清心定神的,会对你有帮助,你快吃了它吧。” 容时给的清心定神的丹药?那一定对他们魔兽没啥帮助了,吃了说不定还会出事儿。 喻兔笑眯眯的接过药丸,假意抬头喝水,实际上偷偷捻着手指,烧掉了那粒药,明目张胆的忽悠小姑娘。 “好了,我吃完啦。容……舍予怎么样了?” 看到容舒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确实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理智。但现在想想,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容舒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牺牲自己去救别人!他这么做的目的八成又是没憋好屁。受伤估计也是演的。 “哦,师傅说舍予哥哥受伤有些严重,不过他已经服下药了,只要修养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好了。” “容时说他受伤很严重?我去看看。”喻兔说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来到容舒的房间,喻兔看着床上那个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躺着的人,仿佛梦回他八岁被鞭打了的那个晚上。 啊,一转眼她都把容舒这个小屁孩拉扯这么大了呀。 抑制住自己的心酸,喻兔把跟在身后的苏糖拉出去:“糖糖乖,自己去找你师傅玩一会儿,姐姐有话想和舍予哥哥说。” 关上门确定屋外没人后,喻兔走到床边,搬来个凳子坐下戳容舒:“你还装?你不说一声冲出去吓死我了!” 容舒一动不动。 喻兔开始有些慌了:“你不会真受伤了吧。就算是真的,你身体不是能自愈的吗?” 容舒还是没有反应。 喻兔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冲出去干嘛啊!你喜欢容时还是苏糖?跑出去英雄救美?” 她急的想要出去叫人,但又想到容时已经看过了,自己不可能跑出去找他说“我觉得容舒是装的,你再给他仔细看看”,先不说容时会不会相信,如果他信了,那容舒莫名奇妙的计划可能就落空了,他这一下就白挨了。 无计可施的喻兔心下暗自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学会医术,至少要学到能看出来容舒有没有在使苦肉计的水平。 天色渐晚,连不停鸣叫的蝉都累的不发声了。 喻兔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容舒睁开眼偏头看着女孩的侧脸,伸手将喻兔软塌塌搭在脸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发丝拢到后面,让它回归大部队,不要来打扰主人的好眠。 “啧,真是只蠢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舒舒:不想动手杀人? 兔兔:我不想!(然后挥手灭掉了两个魔修 开始护夫啦!开始护夫啦! 那么无奖竞猜: 心黑的舒舒冲出去到底是为了博取容时信任还是为了让我们乖女鹅动手呢~ 第12章 陆欣 “那两个魔修已经死了,我出去不会有危险的。你在家好好呆着,帮喻兔姑娘照看一下舍予。”容时无奈的安抚拦在门口的苏糖。 苏糖对于昨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可看到容时态度坚定,知道他肯定不会再带她出去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把手环还给容时,忧心忡忡的一直望着容时离去的背影。 喻兔叼了个肉包把头凑过来:“糖糖,容时早走没影儿了,别在这当望夫石了。走吧,跟我回去尝尝新鲜出炉的肉包,很好吃的。我特意早起出去买的。” 苏糖蔫头蔫脑的跟着喻兔往容舒屋子里走,看着旁边一脸幸福吃包子的喻兔发问:“姐姐,舍予哥哥怎么样了,他还好吧。昨天真的谢谢他了,要是没他我们可能已经死在那里了。” 喻兔咽下一口包子,没好气的说:“他命大着呢,天刚亮就醒了。要不是这位小祖宗大清早专门把我弄醒,点名要吃肉包,我现在应该还在梦里快乐遨游呢!” 屋内的容舒听见喻兔的抱怨,眼中露出笑意,虚弱的咳嗽了两声,用指节叩了叩床柱:“说的就好像你会少吃一口一样。别在外面偷吃了,赶紧送进来。” 喻兔撇撇嘴推门进去,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大纸包冒着热气的包子,大概有五六个,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这个储物戒指是早上容舒交给她的,里面除了有数量令人咂舌的银钱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丹药和一把鞭子。 那些丹药容舒也没告诉喻兔有什么作用,只是讲对她有益。但光闻味儿喻兔表示她不是很想吃。 至于那把鞭子,容舒说这个可以帮助她控制体内的魔气,不至于再下手没个轻重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堆的好东西,喻兔才会强忍着睡意跑出去给这位爷买早餐。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怎么觉得容舒这次醒来变温柔了很多。 “呆兔子,给我把纸拿出去丢掉。”就在喻兔发呆的这一会儿,容舒已经动作优雅的吃完一个包子了,此时正对喻兔的发呆表示不满。 喻兔:“……”温柔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你自己捏个火烧掉呀,大少爷连这个都不想动啦!” “我昨天受伤太严重了,现在使不上力。” “?你今天早上就是用这个理由喊我去买包子的吧?” “因为从今早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我的伤当然还没好啊。”容舒振振有词。 “你驴我!上次你被鞭子打,受伤那么重。结果第二天天没亮就好了,活蹦乱跳的,还撸掉了我好多兔毛,我还记得呢!” “那是小时候身体恢复能力好。” “?” 苏糖:“……”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苏糖默默地拿了个包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就快速退出房间,走时还贴心的把房门关上了。 被容舒堵的没话说的喻兔翻了个白眼,鼓着嘴气呼呼的收拾掉桌上的垃圾。 容舒心情愉悦的又解决了两个包子,懒洋洋的靠在床头。 喻兔趴在桌子上一口口咬着包子,感慨自己自从穿进书里,几乎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待着了。 容舒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眯眼漫不经心的说:“你喜欢过这么无聊的日子?” 喻兔含糊不清的回答:“这哪里无聊了,这不是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吗。” 容舒嗤笑一声:“那你好好珍惜今天吧。” “我就知道这件事儿没完。”喻兔似乎突然来了精神,坐起身几口吃完包子,凑到容舒跟前。 “你绝对不是好心救人。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想要害容时?” “我害他干嘛。”容舒看上去并不想正面回答她。 “不说算了。我跟容时不熟,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但你能不能别牵连到苏糖?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容舒没吭气。 喻兔就当他同意了,摇头晃脑的又想起来另一个困扰她的问题:“舒舒,修魔和修仙有什么区别啊?” “你不是看书了?” “可我只看了十五章就穿进来了。前面连一个魔修的影子都没出现过。” 容舒叹了口气,给她简单科普:“其实区别不大,最根本的不过是心境上的不同。修魔之人多是邪恶心术不正的人,修仙之人大多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善罢了。” 喻兔:“……”这还真是区别不大,在他口中都不是啥好人。 “因为这些原因,魔修喜欢修习有直接破坏力的法术。仙修喜欢用麻烦的手段,主要依靠画符制药防身。呵,真是不堪一击。” “这么说来,魔修普遍要比仙修厉害?那为什么世上推崇修仙多于修魔?” “魔修本就数量不多且又各自为营,根本打不过仙修,又不会做样子拉拢人心,只能如同老鼠般到处躲藏。” “唔……舒舒,那你为什么会选择修魔呀?”喻兔好奇的询问。 容舒垂下眼睫,就在喻兔以为他不会回复的时候开口说道:“因为我体内毫无灵气,没法修炼。只能强行打开灵脉灌输魔气,狱火莲果实就是最后一步。” 喻兔这一刻在容舒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仇恨和悲伤,她抱歉的安慰容舒:“舒舒,你现在很强。” 容舒把胳膊搭在眼睛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喻兔心里打鼓,不会吧,原来容舒是这么脆弱一个人,她竟然把他弄哭了! “喻兔。” “嗯?”喻兔赶紧应声,想着要不要再安慰两句。 “变回兔子。” “哦。”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舒舒不开心了,现在当然是他说啥都行。 坐在床边的女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小白兔出现在了床上。 容舒满意的把兔子捞到怀里,闭着眼撸毛,嘴角偷偷上扬。 没一会儿,床上就多了一层的白毛。 喻兔:嘤。 苏糖一个白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门口站着等容时回来。 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后,容时拿着两张画像回来了。 画像上画的是两个不同的女子,一个美艳,一个清秀。 容时指着这两幅画说:“听城中人说,华家全家被灭,但只有这两人的尸体没有找到。” “他们是谁?”容舒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杯。 “一个是华府的三小姐,一个是华家二少爷的妾。” 容时卷起清秀的那个女子的画像,指着另一幅说:“我还打听到,此人名叫陆欣,一个月前被华陆仁抢过来的,她不愿意,华陆仁就拿她父母威胁她,最后还残忍下了杀手。” “那个拿着法器去找魔修做交易的应该就是她。”容舒开口说道。 在早上容时走之前容舒已经和他聊过了,并且把他们在魔修那里听到的情报告知了容时,容时早上出去就是专门调查这件事的。 容时点点头对他的猜想也表示肯定,但他又展开另一幅画:“可是很奇怪,为什么华韵芯也失踪了。周围的人对于她也都只是夸赞性格好,心地善良,出事前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容舒意味不明的朝外看了一眼,带着笑说:“是很奇怪啊。” “我伤还没好,明天你带她们去陆欣家看一看吧,我觉得那里应该会有线索的。” 容时有些迟疑,他不想再带苏糖犯险:“我一人去就可以了,这事儿恐怕会有危险,没必要让她们跟着犯险。” “我可以……” “你去了只会给我添乱。”容时皱眉看向苏糖。 苏糖沉默不再说话。 容舒不在乎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他指了指坐在那里打瞌睡的喻兔说:“你还是把她带上吧,也好让她历练一下。放心,她有能力自保。” 容时点点头,带着闷闷不乐的苏糖回了屋子。 容舒坐在凳子上眼神幽暗,似笑非笑的喃喃自语:“这么快就信任的把人交到我手上了……” 喻兔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把她放在了床上,她把他当成了自己常年抱着的兔子抱枕,眷恋的蹭蹭。 容舒抽出胳膊,站在床边盯着喻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你是谁?” “可以帮你的人。你不想杀了穆生报仇吗?” 神秘女人听见穆生的名字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进了肉中,眼中迸发出仇恨。 “穆生他该死!你有什么要求?” “你就不怕我骗你?” “呵,我一个本该已死的人有什么值得骗的。” 容舒对于她的配合满意的点点头:“我只需要你明天去穆府把苏糖绑到离山的悬崖边上,然后在我希望的时候把她推下去就行了。” 神秘女人有些犹豫。 容舒不紧不慢的说:“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晚上之前交易都成立。” 第二天大早苏糖羡慕着跟容时出去的喻兔,喻兔眼馋着可以留在家里的苏糖,心中暗骂容舒就是见不得她闲着。 一路上一边打听一边找地方,幸好城中的百姓在听说容时是修仙之人后配合度极高。 终于喻兔跟随容时找到城中一偏僻角落,看上去像是一片穷人区,房屋都破旧不堪,路上他们遇见的好奇露头的小孩子也都瘦骨嶙峋。 陆欣以前就住在这里。 屋子里意料之内的一个人也没有,屋内的摆设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很显然房屋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容时和喻兔在家中仔细查看,想找出一些可能的线索,喻兔变成兔子钻进一些人看不到的小角落,糊了一身灰。 最终还是门缝里被挂断的一小块布料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块布上原本应该是绣着一朵完整的鸳鸯,现在也只有个残缺的鸳鸯头了。 但喻兔总觉得她在哪里看到过这个配色和长相的刺绣鸳鸯。 第13章 被利用了 喻兔小心地把那块残布从门缝凸起的木刺上取下来交给容时。 从新旧程度来看,这块色彩明艳,没染灰尘的布明显刚留下不久。 有了这块残布作引,容时很顺利的催动了追踪符。 这还是喻兔第一次在现场见人用追踪符,她感觉很新奇的同时也有些不喜,毕竟上次那群坏人正是用这东西找到她的,还因此害容舒受了伤。 黄符被贴到那块布面上后立刻自燃,化作了一团小火苗。 小火苗跳动了两下朝屋外飞出去,他们赶紧跟上。 跟着火苗出了城以后,喻兔感觉火苗的行动路线越来越熟悉。 前面不是那伙魔修的老巢吗?难道他们不止三个人,而且现在已经抓住了陆欣。 可进了院子以后,地上灰狼和李三的尸体还原封不动,并没有人处理过的痕迹。 而火苗到了门口就消失了,证明陆欣确实就在此地。 “陆欣就在这里,小心点。”容时嘱咐道,他显然也在怀疑李三他们还有其他同伙。 喻兔点点头,小心绕过地上的尸体,四下寻找。 突然,从假山后面传出了一点轻微响动。 喻兔身为一只兔子,听觉自然是比常人要好很多,她立刻捕捉到了这点声音,跑到假山后面。 假山后躺倒在地的陆欣悠悠转醒,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这是哪?” 话还没问出口,被抢了台词的喻兔:“……” 容时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走了过来,那与画像上无出一二的样貌让他立刻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陆姑娘,你何故会在这儿?” 陆欣在喻兔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听到容时的话翻了个白眼:“是我先问你的,你要先回答我。” 容时道了声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叫容时,这位姑娘是喻兔。我们是为了追查华家灭门一事才到这里来的。” 谁知陆欣听了畅快的笑出了声:“哈,华家被灭门了?这还真是老天有眼!他们就该死!” 容时听了疑惑的皱起眉,听陆欣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她下的手。 “冒昧的问一下,六天前华家被灭门那一天,你去了哪里?” 陆欣瞪容时,一脸的不爽:“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还是觉得我不该活下来,应该去给他们这群人氵查陪葬?” 容时被噎的接不上话:“我没有那个意思……” 喻兔拍拍陆欣的手臂:“漂亮姐姐消消气,他只是不太会讲话,我们没有恶意的。” 陆欣气稍顺,跟他们说道:“六天前的事我不知道,我在七天前就被人抓到这里了,他们一直把我关在后面的屋子里,但是已经两天没人来给我送饭了,我今天才弄开绳子偷偷跑出来,谁知会体力不支晕倒在院子里,不然我早就跑路了!” 陆欣看起来真的在为没人给她送饭而生气。 难道和魔修做交易灭了华家一家的真的另有其人? 喻兔觉得事情走向开始变得更奇怪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呀?” “我哪知道?他们想抓我就抓咯,还会告诉我这个人质绑我的理由吗?” 容时皱眉若有所思,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 陆欣不耐烦地问:“喂,你们还有没有事啊。没事就赶快放我走,我得去找点吃的。” 喻兔拉住陆欣的手:“漂亮姐姐,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华府没了,我终于自由了。我可再也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一点关系了!”陆欣说着就往门外走。 “可是这件事不就是因你而起的吗?”喻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陆欣加快脚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时一个闪身拦在了陆欣前面,喻兔蹦蹦跳跳的也走过来。 “漂亮姐姐,就是你主动找上魔修让他们去杀人的吧。” “我一个贫民窟里出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凭什么做这些?” “唔,就凭你身上的法器吧。我刚刚拉住你的时候试探过了,这个防御法器真的很厉害,我根本伤不了你分毫。” “这有什么奇怪的?华家家大业大,这是华陆仁给我的。” “可是这种高级法器是华家能有的吗?就算是有,华陆仁自己都死在了魔修手底下,他给你的防御法器却那么好用,那还真是用情至深的一个人哦。” 陆欣沉着脸侧过头不想再多言。 “你和穆生是什么关系?”喻兔瞥见陆欣破掉的衣袖上另一半鸳鸯,终于回忆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鸳鸯刺绣了。 她记得那天在穆生房间里,架子上面挂着的那件衣服上就系了一个这种花纹的钱袋。 听到穆生的名字,陆欣的脸上很复杂,她低头哼笑一声:“能有什么关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关系罢了。” “所以你因爱生恨,城里穆生杀人的流言也是你散布的?”容时接过话问道。 陆欣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喻兔皱了皱鼻子说:“他并非完全对你无意吧,你送给他的钱袋他还有好好留着呢。” 这句话似乎更加刺激了陆欣,她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嘶哑:“那是他骗我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穆生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喻兔心中的怪异更甚,她一直还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顺从着自己的心,喻兔扶住陆欣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穆生在这件事里真的完全无辜吗?” 陆欣脑子变得混沌,乖乖回答了喻兔的问题:“大概是吧。” 如果容舒在这一定会为喻兔的进步感到很欣慰的。 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喻兔接着问:“两件法器是谁给你的?” “穆生。” “你为什么会想到来找魔修合作?” “穆生给我说魔修手段凶残,杀人如麻,只要有人愿意拿好东西去和他们做交易,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心动了,私下偷偷找到这里。我要让华陆仁不得好死!” “那你为什么会说穆生骗了你?” “他说他喜欢我的。可是那天我亲眼看到他把华韵芯救走了!我跟上他们发现穆生吻了那个女人!他一直都在骗我!” 喻兔回头和容时对视一眼,他们终于知道华韵芯为什么也没有尸体了,原来是被穆生救走了。 因为喻兔移开了目光,陆欣的神志也恢复了,她惊恐地看向喻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啊……修,修仙的吧。”喻兔有些心虚,磕磕巴巴的回道。 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后,陆欣彻底放弃了挣扎:“反正现在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便吧,我绝不会后悔杀了那些人氵查的!” 喻兔没理她,她转向容时,对他说道:“不管你带不带好友滤镜,我都想说,事情已经很明确了。给她东西的是穆生,引诱她来找魔修合作的是穆生,提前知道计划把人救走的也是穆生。他的嫌疑太大了,陆欣很可能只是被利用了。” 容时此刻心情很复杂:“什么是滤镜?” 喻兔:“……”别想转移话题! “……如果真是他有问题,现在苏糖和舍予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喻兔点点头,跟旁边站着的陆欣道别:“你走吧,别回玉城了。为了穆生伤心不值得。” 喻兔和容舒快速赶回穆府,但穆生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容舒,而苏糖却好好的躺在床上。 容时心焦的走近,确认了苏糖还活着后才松一口气,他对喻兔交代道:“劳烦你在这儿帮我照顾一下苏糖。我去追穆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舍予兄平安带回来的!” 容时说完就跟着追踪符追了出去。 喻兔心里燥的慌安静不下来,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不会容舒真出啥事了吧?”喻兔在房间里踱步,小声喃喃。 “出什么事?”男人的声音低沉慵懒,很是好听。 床上传出的容舒的声音,着实把喻兔吓了一跳,她赶紧走过去扒开帘子。 原本床上乖巧躺着的苏糖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曲着腿坐在那儿的容舒。 “怎么是你?苏糖呢?之前我们看到的苏糖是你变的!” “嗯。”容舒理理衣服从鼻子中哼出一声算作回答。 喻兔对于被容舒敷衍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扯住容舒的衣袖:“苏糖呢?你不会对她下手了吧。” 容舒似笑非笑的看着喻兔:“你倒是比容时还关心她。凭容时的修为,我这拙略的伪装他应该很容易看破的,但是他认出来。” 虽然容舒没有正面回答她,但喻兔也听出来了他话中的意思:“你要用苏糖报复容时?” 容舒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算作默认。 “你和容时究竟有什么仇恨,苏糖是无辜的呀。舒舒,我求你放了苏糖吧。” “若不是你护着那小丫头,我根本连破绽都不会给容时留,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没有抓住,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喻兔:“……”那我谢谢你。 容舒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喻兔,起身往外走去,“你留在这吧,我出去办点事,今晚这些就都能结束了。” 喻兔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确定容舒已经走远了后,闻着味道悄悄跟了上去。 她们兔子的嗅觉也是很灵敏的! 第14章 爱恨情仇 今夜离山上的风儿很是喧嚣,喻兔在这混杂的风中艰难辨认着容舒的味道,一路跟到了离山最高处的悬崖边上。 可是这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喻兔用力抽抽鼻子,应该是这儿没错呀。 突然从她身后伸出来一只手,抓着她后面的衣领很轻易的就把她拎到了旁边一处茂密的草丛里。 这边位置很好,外面的人很难注意到,躲在里面的人却能将悬崖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简直是天然版的单面镜。 喻兔挣扎着想要反抗,身后那人轻拍了下她的头,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乖一点,别动。” 喻兔认出那是容舒的声音后不再挣扎,回头看了看他还揪在衣领上的手,示意他放手。 容舒松开手,问她:“本事不小嘛,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喻兔头一扭,语气有些小骄傲:“我很厉害的!” 容舒见她臭屁的样子轻笑出声:“既然来了,就老实在这儿待着看戏。不要做些多余的事。” “舒舒,苏糖呢?”喻兔看容舒心情不错,趁热打铁问道。 容舒哼了一声没说话。 喻兔皱皱鼻子,依容舒的个性,他亲自设计的好戏,不可能不在第一现场观赏,估计过会儿就能见到苏糖了。 然而这个过会儿硬生生让喻兔等了近一个时辰。 在喂了一个时辰蚊子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始怀疑容舒是不是早就料到她会跟过来,故意把她引到这里的。 远处有两个人影出现,身材纤细,看起来都是女人。 她们在悬崖边停下,月光照到她们的脸上,喻兔认出一个是苏糖另一个竟然是华韵芯!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虽然不明白华韵芯为什么会帮容舒抓走苏糖,但她知道华韵芯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要悄悄瞒过容舒,她救走苏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然而身旁的容舒仿佛对喻兔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他偏头看喻兔:“别打歪主意,你不可能在我手底下救走她的。” 喻兔假装没听到容舒的话,专注地看着华韵芯和苏糖的动作。 苏糖睁着眼睛,但目光呆滞,像一个提线木偶,亦步亦趋的跟着华韵芯。 “你控制了她?” “算是吧,所以就算你跑出去,她也不可能跟你走的。” 这样确实难办,没等喻兔想出办法,容时也赶到了这边,他身后还跟着穆生,穆生的样子看上去比容时还要着急。 “苏糖!” “韵芯!” 两个男人的声音一同响起,悬崖边两个被叫的女孩却没有一丝反应。 “韵芯,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从此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俩在一起了。” “你闭嘴!”华韵芯满脸泪水的转过来,仇恨的看着穆生,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不要再活在自己的妄想里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哪怕母亲没有为我安排那门亲事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华韵芯语气平淡的说着对穆生近乎残忍的话。 “不!他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如果不是华家那群人阻拦,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成婚了!” “哈,所以你就杀光了我所有的亲人?” “不是的,不是我杀的!是陆欣那个女人干的,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华韵芯缓缓的笑了,这个笑容很讽刺薄凉:“是啊。是你一步步引导她去做的。多么可笑,她一心一意的爱着你,那么仇恨我那个傻哥哥,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穆生的脸有些扭曲:“你说什么?” “别听她的,这个疯女人在骗你呢。”穆生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大声吼道,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华韵芯却好像对这一幕不以为奇,她继续说道:“骗你的可不是我,是你自己。你一步一步设计巧合与陆欣相遇相知,看着她爱上你。然后再在华陆仁已经放人了之后,将陆欣的父母杀害,栽赃给华陆仁。你知道陆欣会信你的,她只会更恨华陆仁。然后你再不经意的告诉她城外有三个无恶不作的魔修,只要肯拿出东西跟他们交易,他们可以做任何事。从头到尾,我,华陆仁,陆欣被你耍的团团转。穆生,你真的该死!” 穆生不断地摇头,脸上神情不停变幻,突然,他冲华韵芯扑了过来,手中隐隐冒着黑气。 容时赶紧出手拦下穆生,将他制住。 他一边手下使力按着穆生,一边对华韵芯说:“华姑娘,你也是个可怜人,这件事我会如是告诉世人,让穆生受到应有的惩罚的。穆生我已经制住了,你别怕,我们回去吧。” 虽然容时没有看着苏糖,但明眼人都看出从头到尾他的心神都在悬崖边的苏糖身上了。 华韵芯轻笑出声,带着苏糖更往边缘走了几步,苏糖现在的位置岌岌可危,再有半步就会坠下悬崖了。 “你也是个痴情郎呀。怎么?担心你的心上人?可惜了,我对你说的并不感兴趣,我更想亲手手刃的这个人氵查。我想明白了,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活得更好。而这种力量得用你心上人的姓名来换呢。对不起了。” 华韵芯说完就将手伸向苏糖,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本来吃瓜吃的正开心地喻兔,没料到华韵芯聊完就直接动手了。 她和容时一齐冲了出去,但华韵芯对容时出手早有准备,上去和他缠斗起来,容时一时间竟无法脱身,同时心里对她口中可以给她力量的人升起了很高的警惕。 什么高人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让一个普通人拥有这么高的战斗力。 然而喻兔的出现是华韵芯没有料到的,她灵巧的蹦哒出去,堪堪拽住了苏糖的手。 本来喻兔应该很轻易就可以将人拉上来,可是苏糖并不配合,她在喻兔手中不断挣扎,扯着她一起往下坠。 喻兔被拉的一个趔趄,也快和苏糖一起掉下悬崖,她勉力掰住旁边的一块石头,企图唤醒苏糖的神智:“苏糖!你醒醒呀,你师傅还在上面等着你呢!我们说要吃的糖葫芦还没买呢!” 暗处的容舒脸色阴沉,他刚刚想要拽住喻兔的手还伸在半空中,紧紧握拳。 刚才喻兔冲出去的速度太快,他竟然没有及时拉住。 也不知道这股莫名的恼火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出现了意料外的情况,还是因为喻兔此时深陷险境。 总之容舒现在很想杀人。 他走出草丛绕过还在打架的两人,也不顾容时看到他面上有多失望。 容舒走到喻兔跟前,眼眸漆黑如墨,目光沉沉的低头看着喻兔。 “舒舒,我真的不能看着不管。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但就这次,你解了控制让我拉她上来吧。”喻兔硬着头皮顶着容舒的冷脸,放软声音求他。 “我说了,你不可能在我手下救走她的。你听话,现在放手。我拉你上来。” 第15章 坠崖 喻兔自然不肯放手,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而大半个身子已经吊在半空的苏糖也没闲着,她之前收到的命令可是不顾仍何人阻拦的跳下去。 苏糖拼命的挣扎,将喻兔又往下带了一点,她用力抓住的用来稳定身形的那块石头也有一丝松动。 容舒心中一紧,最终还是没伸出手,他冷着脸命令:“小兔子,放手。” “我不,她是我第一个人类朋友!我之前已经看见过小白死在我面前而无能为力了,现在既然我有能力,我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苏糖死掉。” 听了喻兔的话,容舒的脸色更加阴沉。 “随便你。”容舒说完就当真不再管她,转过身去看着那边还在打架的两人。 喻兔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她也不知道这种委屈从何而来。 大概是被相处了很久的主人抛弃了的不甘吧。 呸,她才不是宠物呢。 摇摇头将自己的胡思乱想甩走,左手拉住的苏糖似乎安分一点了,喻兔咬咬牙想要使力先把苏糖丢上来,结果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间,苏糖猛的挣开,与此同时右手扒住的石头也与土地脱离。 “啊!” 喻兔和苏糖一起滚落了悬崖。 容舒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两人消失在山间的白雾中。 他一直握拳的双手松开,掌心的伤口滴下几滴鲜血,眼中隐隐发红,酝酿着骇人的风暴。 容时也看到了苏糖掉下去的这一幕,他紧皱起眉也不管会不会杀死华韵芯了,挥手扔出一张黄符,黄符在靠近华韵芯的一瞬间爆炸。 华韵芯被打伤,伏在地上很久起不来。 穆生似乎也打败了自己的心魔,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担忧的靠近不能动的华韵芯,为她拭去脸上的血。 一切闹剧都归于平静,寂静的悬崖上四个人谁都没开口。 容时冲着深幽的峡谷就想往下跳,被容舒一把扔回去。 容舒脸上挂着笑容,一股黑气拖着容时吊在半空中,容时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不能动。 “你是魔修。”容时震惊的看着容舒。 “呵,少年天才容时。两次亲眼看着最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的滋味怎么样?你要记得她们是被你那虚伪而又愚蠢的善良害死的。” “你到底是谁!” 容舒没理会他的问题,继续戳容时伤疤:“唐婉宁是因为你救回来的魔修而死,现在苏糖是因为你的手下留情而死。我不懂啊,苏糖都那么危险了,而你手上明明还有一张足以将华韵芯一击毙命的黄符,你为什么不用呢?” 显然容舒并没有想听容时的答案,他话音刚落,禁锢着容时的那团黑气就自动钻进了他的皮肤里。 “唔!”容时失去了制约,被摔倒地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额角生出了密密的汗珠。 旁边扶着华韵芯努力减少存在感穆生咽咽口水,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快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从容舒手中生出的黑烟很快的缠上他俩,剧烈的疼痛将昏迷中的华韵芯唤醒。 她看向容舒的方向瞪大眼睛,张嘴想说什么却疼的只能发出沙哑的尖叫。 容舒脸上表情很冷漠,对于他们的惨状无动于衷。 穆生和华韵芯毕竟只是普通人,而华韵芯吃了容舒给的短暂寄生魔气的药,这药中的魔气也来自于容舒。 内外两股气配合下,华韵芯比穆生还快的化作一滩黑水。 穆生也在弄弄的恐惧中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消失。 容舒没再管地上运气抵挡魔气侵蚀的容时,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在这杀死他。 华韵芯本来也可以活下来的,但是她没把这件事办好,事情的结果令他很不满意,这是给华韵芯的惩罚。 容舒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容时吐出一口黑血,昏倒在地。 清谷山的祝礼带着人姗姗来迟,将受伤严重昏迷不醒的容时带了回去。 喻兔在现代自己的床上睁开眼,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具体是什么她又有些记不清了,甚至现在她还不是很能分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心脏传来熟悉的疼痛,令喻兔回过神,她熟练的从床头柜中拿出药囫囵吞下。 啊这果然是现实,可是她之前究竟梦到了什么呢? 思考无果的喻兔烦躁的从枕头下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机页面还停留在绿勾文学的首页,首页大字标亮的标题“《仙尊的白月光》新更番外!带你了解反派的一生”,吸引着喻兔点了下去。 “我知道大家对于这本书的结尾很不满意,觉得是我烂尾了。我现在更新这个番外就是想告诉大家我没有烂尾,这是剧情合理的走向。这个系列番外将以反派容舒的视角从他小时候写起,简要说明他悲惨的童年,以及后面变强的过程。请大家看完冷静思考一下,不要再给作者寄刀片了!家里真的已经装不下了(” 刚点进去就看见标题下面显眼的作话,喻兔盯着“容舒”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这么眼熟? 感觉自己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个叫容舒的少年,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他父亲容华生有很多个妻子,容舒的母亲名叫杜云潇是容华生的正妻,可是一直却无法怀孕,二夫人还生下了有着少年天才之称的容时。她的地位受到了极大威胁。 于是她偷偷找人炼制秘药,在明知吃下药后有很大概率伤害孩子的情况下,抱着侥幸心理执意吃药。 药的效果很好,杜云潇很快就怀孕了,她将全部心血倾注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吃了大量的补药,以求这个孩子是个能够与容时比肩的天才。 可是天不遂人愿,让她怀孕的秘药与她吃下的一种补药相克,致使杜云潇早产。 拼死生下容舒后,却发现容舒早已受到药物的腐蚀,体内灵脉尽毁,是个无法吸收灵气修炼的废物。 这个结果让容华生很失望。 杜云潇疯了。 容舒从小就活在杜云潇的打骂埋怨中,她说她不该生下他,她付出那么多剩下来的竟然只是一个废物。 小容舒越来越阴沉不爱说话。 可毕竟是容家的嫡子,在容舒五岁的时候容华生还是象征性的将他送去学习炼器制药。 即使没有灵气,也是可以学习炼器制药的,只是条件比一般人苛刻一些罢了。 小容舒很努力,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起步点比别人低就付出更多的努力。 但纵使他每晚挑灯练习到很晚,也赶不上其他兄弟姐妹的进度。 有一天晚上,容时竟然直接闯进了他的书房,撕毁了所有的书,并且在容华生问起的时候说他是来帮弟弟补课的,而容舒却发脾气吵闹,不愿学习,自己撕掉了书。 在最喜爱的儿子和对家族毫无用处的容舒这两者之间,容华生果断选择了信任容时。 他将容舒送去了清谷山。 清谷山是那些贫民家庭出生,家中没有能力教导的孩子修炼学习的地方。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敬畏这个大家族出生的男孩,但容家漠不关心的态度他们也看在眼里,渐渐地,容舒在清谷山的遭遇甚至比在容家更糟。 他们还发现,容舒的身体很奇特,受了伤之后能够很快自愈,不用吃任何药。 这种与常人不同的体质给容舒带来的是更加铺天盖地的欺侮。 番外一就到这里结束了。 喻兔感觉脸上有些冰凉,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为什么会有些心疼他呢?明明她之前甚至没听过容舒的名字。 不,她听过的…… 她想起来了! 书里这个叫容舒的小可怜不就和那个看着她掉下悬崖却见死不救的狗男人是一个人吗! 就在喻兔想起容舒的一瞬间,一阵白光包裹了她,再睁眼她已经是那只兔子,撅着屁股趴在草地上了。 旁边还躺着昏迷不醒的苏糖,周边风景优美,绿树蓝天,碧水青山。 她又回到了书里,现在应该在离山的山底。 所以刚刚的是梦吗? 喻兔揉揉耳朵,小声嘀咕着感叹自己的大难不死:“呼,苏糖的女主光环真不错。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一点事。”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脚上隐在长毛下多出来了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红色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细碎的光芒。 第16章 遇见裴湖 容时昏迷了一夜终于悠悠转醒。 “容时前辈,你终于醒了!” 进来送药的清谷山弟子看到容时清醒了很激动,放下药碗赶紧去通知祝礼。 祝礼急匆匆的赶来,正撞上扶着桌子要往门外走的容时,“容时前辈,你的身体状况还很糟糕。现在需要在床上静养!” “无妨,我已经好多了。”容时咳嗽了两声,略带焦急的就要绕开祝礼:“昨日麻烦你们了,可我现在还有急事一定要去办。” “您有什么事可以给我们说,我们会帮您去办的。你要是在我们这儿有个三长两短,你父亲不会放过我们的,您也给我们这些跑腿的一条生路吧。”祝礼对于执意要出门的容时有些不耐烦和埋怨。 容时听出了祝礼话中的指责,心中也明白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叹了口气不再挣扎,安静的让人搀扶回床上。 “那请你们尽快派人去离山断崖下帮我寻个人,她叫苏糖,可能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或者一只兔子。” 祝礼见容时配合,气稍顺,曾经的少年天才,容家的继承人现在如此狼狈的只能待在床上求他办事,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隐秘快/感。 “您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寻。不过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您确定她们还活着吗?” “她一定还活着的!”容时听到祝礼的话情绪有些激动。 祝礼顺从的点头:“好吧。你手中有什么她常用的物件吗,我们好启用追踪符。” 容时这才发现他这里似乎没有苏糖存在的任何痕迹,他心中一直把苏糖当做唐婉宁,心中拒绝承认她和唐婉宁完全不一样,对于苏糖贪玩带给他的一些小物件,他早就留在以前住过的客栈中了。 “……没有。” “这就有些难办了,不过我们会尽力去寻的。你就安心在这儿养伤,我昨晚已经派人去通知容家的人了。” 容时点点头闭上眼,再次尝试调动体内阻塞的灵气,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算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祝礼说完,关门离开。 祝礼知道依容时的性格必不会出来澄清抢功,于是早在他还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散布出去了消息。 穆生和三个魔修已死的消息很快在玉城传开,人人都在称赞清谷山的人好善乐施,弟子个个修为高深。 祝礼走在街上心安理得的接受百姓的仰慕和赠礼。 本以为这趟出来是个苦差事,没想到塞翁失马啊。啥事儿都没干,白捡一件功劳。 苏糖睡了一觉起来,一睁眼就对上一个白白毛毛长着短尾巴的屁股。 她揉揉眼睛把喻兔翻了个面儿,“姐姐你在干嘛呀?” 喻兔本来等苏糖醒过来等的无聊,正撅着屁股逗草间的小虫子玩,被苏糖一问,忍不住兔脸一红。 怎么说她也是活了五十年的兔子了,还这么幼稚带坏了小朋友多不好。 她蹬蹬后腿把刚刚被她围追堵截无法离开那片区域的虫子踢远。 小虫子:神经病! “没什么,我刚刚在沉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糖很信任喻兔,她点点头:“哦。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呀。” 喻兔有些气鼓鼓的发誓:“反正容舒那个狗男人那儿我是绝不想回去了!” “容舒是谁呀?”苏糖对这个没听过的名字感到好奇。 喻兔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跳到苏糖的膝上,神秘兮兮的跟她讲:“嘘,他是一个神秘人,轻易不现世的。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你不要告诉你师傅呀。” 苏糖捂着嘴很郑重的点头,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好的!对了,师傅呢?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你不记得了?”喻兔歪头惊奇的问。 “不记得了,我原本不是在穆府睡觉呢吗?” “唔,我们……你失足掉下悬崖了,我没拉住和你一起下来了。”喻兔简要概括,把容舒的事瞒下。 苏糖听闻抬头看了看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山惊叹:“这么高!可为什么我们一点事也没有呀。” “那大概是我们吉人自有天相吧!” 苏糖也心大的接受了这个理由,并且很开心,“我娘也说过我是个小福星!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找师傅吧!他现在一定很着急。” 话是这么说,但两个女孩不一会儿就在山间迷了路,她们站在林间的岔道上难以抉择。 就在喻兔准备用最朴实的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来决定走哪条路时,空气中飘来了一股烧鸡的香味。 喻兔的肚子咕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引来了苏糖疑惑的目光:“打雷了?” 喻兔:“……” 带着苏糖顺着香味一路走,终于找到了香味的源头。 一块开阔的地方堆了一堆木头,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只被烤的金黄的野鸡。 一个生的像女人一样漂亮的男人正吊儿郎当的吹着口哨烤着鸡。 他听见喻兔她们到来的声音只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手下动作不停。 喻兔感觉自己除了烤鸡的香味,似乎还闻见了一丝骚臭味,可再想细闻又不见了。 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往烤架上瞥:“这位……兄弟,你知道怎么去玉城吗?” “知道啊,正好我也要去那儿,我允许你们跟着我走。” 这人出现的地点很奇怪,毕竟大山里很难见到个人的,而且他又这么好说话,喻兔心中不免升起浓浓的警惕。 现在她多多少少已经能感知到修为比她低的人身上的灵气波动了,她在带着苏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过对方的实力在她之下才敢现身的。 可现在,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裴湖对于喻兔的怀疑很不满,“你干嘛!怀疑我啊?那你俩走吧,我保证下个月你俩也走不出这林子。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裴湖说完取下已经烤好的野鸡,撕下一个鸡腿啃着,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搭理她们。 喻兔有种在哄小孩子的感觉,她上前两步道歉:“抱歉呀,我也不是故意怀疑你。主要是我们姐妹俩孤身在外,没有点警惕心怕是要被狼叼走了。” 喻兔围着裴湖说了好多好话,终于取得了他的原谅。 裴湖小朋友大度的原谅了两个不懂事的新朋友:“我叫裴湖,和家人走散了,不过我们约定了在玉城会合。” “我叫喻兔,这是我妹妹苏糖。” “你还在骗我?她才不是你妹妹呢,你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唔唔唔!” 喻兔情急之下顺手将鸡腿塞进裴湖的嘴里,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无视裴湖控诉的眼神,喻兔笑眯眯的补充:“哎呀,你真是冰雪聪明,我俩的确不是亲姐妹,但胜似姐妹!” “呸呸呸!”吐出鸡腿的裴湖又不理喻兔了,倒是和苏糖聊的开心,两个人一拍即合,欢声笑语不断。 喻兔摸摸头发,心中哀叹自己果然是老了,小朋友们竟然不爱带她玩了!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三个人捕鱼抓鸟,共同准备了晚餐之后明显感情增进了许多,喻兔也终于完全放下了戒心。 一直晃悠到晚上,三人靠在树下休息,准备白天再继续赶路。 喻兔问裴湖:“我们还有多久能到玉城呀。” 裴湖睡的神志不清,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回答:“大概还要走两天吧……” 听到裴湖和苏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喻兔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好像,有些想容舒了呢…… 最终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也睡了过去。 “小兔子,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为什么跟了她做你主人呢,为什么现在到了我手里呢。” 放学回家收到消息,自己的兔子小白被父亲做主送给了姐姐的小喻兔慌忙跑到房间,就看到姐姐揪着兔子的耳朵往外走。 小白兔在她手中疯狂挣扎。 “放开它!你揪着它耳朵它会很痛的!” 小喻兔冲上去想要抢过来,却因为力气不敌被一把推到了地上。 喻溪居高临下的看着喻兔:“一个小病秧子还想和我抢东西,我看上了的东西就只能是我的!” 小喻兔哭着哀求喻溪:“姐姐,我求求你,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这是妈妈当初送给我最后的礼物了。” “一个死人有什么值得留念的,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这个礼物的。”喻溪笑嘻嘻的走了。 两天后,小喻兔就听到了小白已经死了的消息。 喻兔猛然从梦中惊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梦到以前的事。 她以为这些事情已经被她忘了的。 “喂!走了!你怎么那么贪睡啊,都日上三竿了才起,苏糖都比你起得早。”裴湖站在远处大声嘲讽喻兔。 喻兔呼出口气,白了他一眼,碎碎念道:“走走走,早点回去。自从到了这儿我就没做过一场好梦。” 裴湖勾唇,眸光闪了闪,“小兔子,你梦到什么啦?” “关你什么事儿?你八不八卦呀!” “就是,喻兔姐姐都说了不是好梦你还让她说!” “切。”裴湖叼了根草,对一个鼻孔出气的两人表示不屑,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 “你不说我也知道。” 风中的声音很小,就连喻兔也没有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容舒:这个小白脸是谁?我的戏份呢? 下章男主上线~ 第17章 入梦 喻兔感觉自己的脚腕上有东西在发烫,大夏天的灼的她有些难受,在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把裤腿撸上去,发现脚腕上不知何时被系上了一条红绳串成的脚链。 “咦?姐姐,你脚腕上的这个石头好漂亮呀。”苏糖凑过来发出惊叹。 喻兔疑惑的解下这条脚链,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是很漂亮,可我根本不记得我有这个呀。” 裴湖摘完果子回来瞥到喻兔手里的东西一愣,再开口说话就有些结巴了。 “你,你你这个东西哪来的?” 喻兔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裴湖语气有些激动。 喻兔还是茫然的摇摇头。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它有些发烫了?” “是啊。”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捅大篓子了!”裴湖说着抱着头在原地转圈圈。 “这样,我觉得它既然已经开始发烫了,那就说明那位大佬应该已经快找过来了,你们马上就可以被带离这里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重逢了哈。” 裴湖说完就想跑,喻兔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你跑什么?被你说的我对这个小石头更好奇了,先给我们介绍完再说。” “哎呦,姑奶奶你放过我吧。我得赶紧走了。我要早知道你背后有惹不起的人,我也不敢留你们呀。” “留我们?” “……我们还是谈谈这块凤火石的事吧。” 喻兔和苏糖迅速摆开阵型审问犯人裴湖。 裴湖咽咽口水,“你手上这个是凤火石打造的法器,极其珍贵。想要淬炼它充足的灵气支撑和各种珍惜材料缺一不可。先不提要找到凤火石有多难,就单说它的功效,能让不少人红了眼。其一,它佩戴在人身上可以长期温养人的身体,修炼事半功倍。其二,它可以抵御三次致命攻击,无论是物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说着裴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用红绳系着的凤火石,得出结论:“它现在已经被用过一次了。” 喻兔有些发懵,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她们会掉下悬崖毫发无损了…… “这第三嘛,也是最鸡肋的一点,它可以和制作这件法器的人产生联系,也就是说很不容易丢,制作者可以轻易感应到它在哪里,所以……” “所以?” “所以你赶紧放我走吧,对上这种大佬我只有被捏成灰的份!” “哦,那我们现在来说说你把我们困在这个山林间的事吧。” 裴湖:“……”这只兔子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呆。 “你别怕嘛,我又不是找你秋后算账的。我是找你商量的。” “商量什么?” “唔,既然你能把我们困在这里,那你能不能拦住那个来找我的人,不要让他找到我。” “为什么啊?他对你那么好,这么珍贵的东西都给你了。” “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见到他。” “啊,小两口闹别扭了?我懂了。” 喻兔:“?” 苏糖也听得一知半解,“姐姐你和舍予哥哥在一起啦!恭喜呀!” 喻兔:“??” “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就说帮不帮吧。” “不帮,神仙吵架,凡人遭殃。我要是帮你躲着那位大佬,回头他追究起来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要是不帮,回头我告诉他你故意把我们困在山林里,到时候你还是得死。” 裴湖转转眼珠子,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是哦,那也行,我帮你。”裴湖冲喻兔一乐,露出一口大白牙。 容舒心里很乱,无论做什么事情也无法压下心底的烦躁。 明明已经决定了不再管那只不听话的兔子,但似乎又走到哪儿都能想起她,感觉她就在耳边叽叽喳喳。 难道她对自己使了什么控制心神的法术? 随手捏死一个有异心的魔修手下,容舒的脸色依旧阴沉。 其他人只道是这位大人这两天心情很不好,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哦不,做魔,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容舒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放不下,那就一直绑在身边好了,不听话就教育一下,教育到她听话为止。 容舒终于捋顺了自己的思路,然后闪身目标明确的朝离山那个方向而去。 他身后的魔修们大大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阎王爷送走了。 晚上喻兔虽然已经再三跟裴湖确认了外面已经被他布下阵法,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本来心中有事,一点也不瞌睡,但到了那个点睡意突然汹涌而来,怎么也挡不住。 确认了喻兔和苏糖都已经沉沉睡过去,裴湖偷偷摸摸的跑远。 不一会儿裴湖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男子,那人走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停下,意味不明的看着喻兔。 “大佬,我可没敢真拦着你,相反我还帮你把人留下了呢。现在人你已经找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你不留下我也能找到她。” “是是是。”裴湖没得到容舒的首肯也不敢直接溜,他想了想跟容舒说:“大佬,情侣吵架嘛,你顺着些女孩子就行了,如果是真心喜欢,就放下身段道个歉。” 容舒终于侧头看向裴湖,裴湖觉得这一定是肯定了他,让他继续说的意思。 “这只小兔子也挺可怜的,我在她梦里看到……” 裴湖话还没说完就被容舒打断,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入了她的梦?” 裴湖:“……”他就不该多嘴。 “不是,我凑巧,凑巧看到的。”裴湖赔笑。 “我知道你们狐狸这种灵兽在蛊惑人心方面最有本事,但我竟不知你本事如此大,还能入梦?” “啊哈哈哈谢谢夸奖……”裴湖越说声音越小,心中开始默默计算从容舒手底下逃走的概率有多大。 “嗯……”安静躺在那的喻兔突然哼唧了一声,看上去有些痛苦的样子。 容舒立即转头看过去,眉头紧皱,拍了拍她的脸,“蠢兔子,醒醒。” 然而喻兔对于外界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反应。 准备开溜的裴湖看到这种情况也凑了过来,语气有些凝重,“她好像被梦魇住了。” 看到容舒瞪向他,裴湖赶紧表明自己的清白:“我发誓我今晚绝对没做手脚!” 然而容舒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伸出手,手中聚着一团黑色的火焰直直打向裴湖。 裴湖害怕的闭上眼睛,却没有等来预料的疼痛。 难道他死的快到连痛都来不及感觉到了? 躲在树后的一个女子全身被黑色的火焰包裹,发出凄惨的叫声。 裴湖回头越看那女孩越眼熟,“裴樱?你怎么跟出来了!” 裴樱痛的根本无暇回答裴湖的问题。 裴湖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容舒:“裴樱年纪还小,事情的情况还没有弄清楚,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能够在人梦中下手的,除了梦貘便只有你们了。梦貘早已绝迹,这儿的狐狸就你们两只,不是你便是她。”容舒嘴上平静陈述,手中不断往喻兔体内输送魔气,企图找到突破口将人唤醒。 裴湖咬咬牙,其实他心里也觉得依裴樱的性格很可能是她下的手,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 “您说的没错,所以您更应该明白,现在你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只有我们两出手才能带喻兔出来,不然她会一直在梦里的。” 容舒收回手,危险的迷眼:“你威胁我?” 裴湖摇摇头:“不敢,即使没有裴樱我也是打算救喻兔姑娘的,现在只不过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容舒想连裴湖一起弄死。 喻兔抖了一下,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了容舒的手背上。 身后裴樱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裴湖也没回头,向容舒抱拳:“多谢。” 然后裴湖闭上了眼,但没两秒钟他又将眼睛睁开。 “呃…大佬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入梦?我觉得有她熟悉的人在会更好带她出来。” 见容舒点头,裴湖大着胆子划破了他的指腹,小血珠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裴湖又顶着容舒杀人的目光照样取了喻兔的血 ,最后将他们三个人的血融合在了一起滴在一片树叶上。 至于裴樱早就疼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也无人理睬她。 喻兔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里,并且又回到了小时候,妈妈还没有去世的时候。 “宝贝,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准备了一样特别的礼物送给你。”母亲蹲下丨身温柔的摸了摸小喻兔的头。 小喻兔跟着妈妈来到院子里,一小团白绒绒的兔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小兔子瞪着大眼睛懵懂的打量这个世界,对于喻兔她们的到来也不害怕,还好奇的凑近。 “是兔子!我最喜欢妈妈啦!”小喻兔惊喜的抱住妈妈的脖子蹭蹭。 画面一转,喻兔刚刚抱着的妈妈变成了一个骨灰盒。 喻兔被这种突变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坐在地上,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兔兔,这是你张阿姨和你姐姐,在咱家借住一段时间,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喻兔回过头,手中抱紧妈妈的骨灰盒。 “爸爸,妈妈才刚走啊。” 喻父脸上有些挂不住,厉声呵斥她:“胡说什么!我和你张阿姨只是朋友!” “呵,朋友?借住?恐怕住着住着就到一起了吧。” 小喻兔不看喻父漆黑的脸色,拉过躲在他身后的张溪。 “她也不是叫张溪吧,她叫喻溪不是吗?一个比我大一岁的私生女。” 张母哭哭嚷嚷的从喻兔手中一把拉回喻溪,喻兔被推的一个趔趄。 喻父气的发抖,同时也有被戳中心事的心虚,他高高的扬起手就要往喻兔脸上打去。 第18章 游乐园 喻父的手眼看着就要挨到喻兔脸上却被人一把攥住。 他感觉自己被攥住的这只手腕都要被捏断了,耳边仿佛听到了骨头碎掉的声音。 张梅救完自己女儿转头发现自己老公又被人制住了,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家的人又惊又怒,上来就想把容舒也推开。 大魔头容舒现在心情很糟糕,他想立即让这三个碍眼的人消失。 裴湖气喘吁吁的赶到就看到这骇人的一幕,他赶在容舒出手前急忙捂住了小喻兔的眼睛。 容舒解决了刚刚欺负喻兔的三个人,转头跟喻兔说:“好了,跟我回去吧。” 然而刚刚小喻兔站着的地方只剩裴湖一人,裴湖尴尬的咧嘴笑笑,有些头痛的冲容舒说:“大佬,你这下手也太快了。我跟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看到喻兔不见了,容舒此时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地上正在慢慢消失的尸体,对裴湖说道:“我不能插手是吗?” “那倒也不是不能插手,只是你这样直接简单粗暴的上来就把人杀了,你确定她不会从一种噩梦,变成另一种噩梦吗?” 容舒想到自己当初杀了陈蓉蓉院里的人和杀死李三的景象,轻笑一声:“她才不会怕。” “你是说喻兔姑娘其实是白切黑?我早就该猜到的!啊不是,重点是现在的喻兔姑娘不是原来的喻兔,你明白吗?” 裴湖怕解释不清楚这位大佬又随心所欲的杀人,他没等容舒回应继续往下说道:“人在做梦的时候本就很容易忘记自己现实当中的情况,再加上之前裴樱从中干扰,喻兔现在会完全沉浸在梦里的那个角色。就像现在,她明显梦回小时候了,现在发生的这些或多或少都是她童年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缩影。这是完全由她编织的梦境,在这儿她是不认得你我的,所以你刚刚的做法很可能会吓到她,让这个梦更加恶化下去。” 容舒听后也没表示什么:“那我们到这里来究竟能做什么。” “弄清楚她想做什么,在需要的时候帮助她,让她达成目标,噩梦变美梦。” 喻兔头有些痛,她隐约觉得自己是认识刚刚那个男人的,可不等她抓住脑海中闪过的那一丝线索,她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再次睁眼,她又回到了她的卧室。 屋内灯光昏暗,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小豆丁喻兔跳下床,悄悄拉开一条门缝,使外面的声音更加清晰的传进来。 “老公,你前天说好了今天要带我们溪溪去游乐园的,你可不能反悔啊。”张梅掐着嗓子娇滴滴的跟喻父撒娇。 喻父有些为难的说:“这……我当时不是忘记了今天是兔兔的生日了吗,她的生日我们都不在也不好。不然我们把她也带上?” “那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溪溪一直不喜欢那丫头,带着她一起不是惹我们溪溪生气嘛。” 喻父更加犹豫了,“好好跟溪溪说一下应该可以吧,那毕竟是她妹妹。” 张梅有些生气却隐忍没发作,她转了转眼珠子缠住喻父亲了他一口:“没事的,喻兔脾气那么好她不会怪你的。我们回来给她带个蛋糕和礼物不就行了嘛。” 喻父思考了一下觉得张梅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 小喻兔站在门后,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了下来,她一步步走回床边安静的躺在那里,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难受的蜷缩成一团。 容舒又想去再杀一遍门外那两个人。 “冷静冷静,这只是她梦里的虚影,你就算杀一千遍也没用呀。”裴湖在旁边劝他。 “哦?”容舒很会举一反三,裴湖还没来得及拦,喻父和张梅就又死了一次。 容舒慢条斯理的绕过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人,“反正他们是虚影会重新出现,那么杀了也没什么影响。” 床上躺着的喻兔对门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慢慢等到那阵心痛过去,然后站起来拉开了窗帘。 阳光照在小喻兔苍白到透明的脸上,连一旁偷看的裴湖都觉得有点心疼这个孤独的小姑娘。 容舒的脸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出情绪,突然他一把推开了喻兔卧室的门。 喻兔回头看到这个突然闯入的人,歪歪头:“又是你?” 容舒走近盯着喻兔的眼睛:“那个什么游乐园,我陪你去。” 小喻兔抬头看着容舒,心底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好。” 容舒牵着小喻兔出门,房子外面的景物一点一点充实呈现出来。 裴湖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哇!我见了那么多人的梦,就属这个梦里的东西最特别。看不出来啊,喻兔在梦里竟然能幻想出一个这么神奇的世界!嘿嘿,我的话本里又有东西可以写了!” 容舒之前也只是听说喻兔来自不同的世界,对于这个喻兔的家乡也有些新奇。 他被喻兔带着坐上了一个会在地上跑的盒子里,速度虽与飞行法器没得比,但也算是快的了。 小喻兔小声跟他介绍:“这个叫汽车,是一种交通工具,我们如果要去比较远的地方一般就靠这个来代步。” 容舒收回看着车窗外的目光:“你怎知我在好奇这个?” 小喻兔晃着小脚丫得意的说:“我看出来的。” “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不是坏人,我知道。虽然我不认识你,但跟你呆在一起我会感觉很安心。我们应该很熟悉,我的直觉不会骗我的,你也不会骗我的。” 容舒脸色柔和,他奖励似的抬手想揉喻兔的头发,要不是知道她现在不能变成兔子,他其实更想撸兔子。 喻兔抱头挪挪屁股离容舒远了一些,“你不要再揪我头发啦!这个可不像兔毛一样会很快再长出来!” 容舒挑眉把喻兔捞回来:“你说什么?” 喻兔:“?” “……算了。” “小姑娘,游乐园到咯。”司机叔叔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喻兔付钱下车,容舒莫名其妙的被司机大叔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 “什么大人呀,穿着奇奇怪怪的,还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付钱。”司机大叔嘀嘀咕咕的开车走远。 容舒被喻兔拉着已经跑到了游乐园里面没听见,跟在后面的裴湖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忍着笑跟了过去。 在陪小姑娘坐了过山车跳楼机等在常人看来很刺激,在容舒看来甚至不能让他心多跳一下的游乐项目后,他和喻兔出现在了恐怖屋的门口。 之前的刺激项目表现得兴奋大胆的小姑娘在这里却是还没进去就怕的抖如筛糠。 “你害怕?” “不……不怕!” “哦,那我们进去吧。” “等等等等!” “一些死人罢了,你又不是没见过。”容舒看完恐怖屋的介绍后大步走了进去。 小喻兔哭丧着脸抱紧容舒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我就是没见过啊!” 恐怖屋内。 容舒皱着眉看着地上工作人员布置的假血迹,“这些都是假的。” “我知道!世界上没有鬼!都是假的是假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喻兔紧闭着眼把脸藏在容舒怀里,嘴里碎碎念。 容舒第一次体会到带孩子的辛酸。 一路上还没等工作人员出来吓人容舒就提前解决了他们,于是他们最终很平安顺利的走了出来。 喻兔从阴恻恻的地方出来,重新沐浴到阳光,感觉如获新生。 “哈哈!我也是去过鬼屋的人了!这里也不过如此嘛。”小喻兔开心地舒展身体。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裴湖:“……”大佬果然真的很爱她。 太阳落山,喻兔和容舒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坐在长椅上休息。 真大佬隐藏吃货容舒对于这个叫奶茶的东西很满意,喻兔还没喝完他已经去买第二杯了。 裴湖在远处手舞足蹈的给容舒比划。 容舒走回来牵起喻兔的小手:“走吧。” 喻兔对于回家这件事显得心事重重:“好。” 谁知容舒并没有带她回家,而是把她带到了一家蛋糕店。 甜蜜的蛋糕香气扑面而来,喻兔抽了抽鼻子,眼中泪汪汪的,“谢谢你,这是母亲去世以后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和容舒一起吃完了一个大蛋糕,当然其实大半都进了容舒的肚子,他们慢慢走在街上散步。 裴湖在后面用树叶变得钱忽悠蛋糕店收银员。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晴空万里,此刻乌云却遮住了天空,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将夜空的所有光亮完全吞没。 她最终还是要回家的。 “大哥哥,谢谢你今天能陪我过生日。你快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啦。”喻兔脆生生的笑着跟容舒道别。 容舒的眼瞳漆黑如墨,面上阴沉不定,最终还是说:“再见。” 看着喻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裴湖脸色凝重的跑过来,示意容舒看天。 “这天空多多少少反映了她的精神世界,她的情况似乎更糟了。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 容舒看着天空沉默良久,笑了:“她大概要醒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前排提示:这章说的游乐项目心脏病患者都不能玩! 但因为是小兔子的梦境,她会在梦境里做自己以前一直想做却不能/不敢做的事~ 不是bug 么么~ 第19章 有家室 裴湖感到震惊,在他看来明明应该是他们就要陪喻兔一起醒不过来了。 “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嗯。” 喻兔回到家里,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人。 估计他们现在正在外面吃晚饭吧。 她乖乖的洗漱完毕爬到床上,抱住和她一般大的兔子玩偶,把脸埋进去蹭了蹭。 “小白,今晚我就带你走。” 夜深了,喻兔的床上传出绵长的呼吸声。 喻父终于带着张梅和喻溪回来,由于他们晚饭吃的太晚,出来时已经没有蛋糕店开门了,喻父将便利店买来的冰冷的小盒面包放到厨房。 张梅看了一眼说:“买都买回来了,不喊她下来吃吗。” 喻父摇摇头:“算了,都这么晚了。兔兔应该已经睡了。” 张梅白了他一眼,但到底是今天玩的挺开心的,她也挺满意,所以也没再撺掇着喻父去叫醒喻兔。 她俯身把喻溪抱起来,“溪溪,别直接睡觉,跟妈妈喝杯牛奶再睡。” 张梅去厨房冲了三杯牛奶出来,这是她的习惯,每晚睡前她都要喝一杯牛奶,久而久之喻溪和喻父也被她带的有了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把睡的迷糊的喻溪抱上楼,张梅感觉今天似乎特别困。不过玩了一天了,疲惫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敷好面膜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看到喻父还没睡着,开着床头灯正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还不睡。” “我感觉心慌慌的,你说我没有给兔兔过生日,苏楠会不会怪我啊。” “哎哟?想你前妻了?她死都死了怎么怪你,而且不是你害死她的吗?现在想起来心虚了?你想她就直说。” “不是……” 张梅一翻身不想再听喻父说话:“关灯,睡觉了!” 喻父无奈的把灯暗灭,今天玩了一天,确实很困了…… 喻兔睁开眼睛,在夜里她的眼睛亮的惊人。 她抱着兔子悄无声息的跳下床,光着脚一步步走到客厅,然后点火烧了窗帘。 火蛇迅速缠上了周边的家具,没一会儿整个客厅就被火焰点燃,滚滚黑烟侵入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而二楼卧室中的一家三口还睡的正香…… 她一步步退到门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栋燃烧的房子,跳跃的火光印在她漆黑的眼底,异样妖冶美丽。 裴湖感觉整个梦境世界开始震动,他惊喜的跟容舒讲:“梦境世界开始崩塌了!喻兔要醒了!” 容舒走到小喻兔跟前俯下身,掰开她用力握紧的冰凉的手,跟她说:“乖孩子,你做的很好。噩梦就要醒了。” 喻兔从梦中惊醒,太阳已经高挂在空中了。 她的周围躺着裴湖,裴樱,容舒都还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远处苏糖一蹦一跳的端着碗水跑来,“姐姐你终于醒啦!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多了那么多人,大家还都在偷懒还不起床。” 苏糖将水递给喻兔,“我再去摘些果子来!” 喻兔笑着接过水喝了两口,垂下眼睫。 梦里的事情她都记得,本来以为是她在梦中梦到了容舒,现在看来真的是他们闯进了她的梦里。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些都是假的,梦醒了他们都将离你远去。”分别时容舒给她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若是没有这句话,她还下不去手吧。 容舒真是……“到哪里都要教唆我干坏事!” “这明明是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容舒懒洋洋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哇喻兔姑娘你可真是太狠了,一把火啥都没了。不愧和大佬是一对。”裴湖夸张的感叹。 “谁和他是一对了!你别瞎说!” 裴湖伸个懒腰表示对喻兔的否认并不信任。 喻兔危险的眯眼,揪住裴湖的耳朵:“我为什么会被困在噩梦里!是不是你干的!前天晚上我会做噩梦也是你干的吧!” 裴湖疼的龇牙咧嘴:“哎哟,疼疼疼,姑奶奶放手!我对天发誓这次真不是我干的!前天晚上我也只是略施手段窥探了你的梦境。这……毕竟是要给我下个话本找点素材写嘛!” “你敢把我的梦写成话本?!” 容舒看到喻兔放在裴湖耳朵上的手挑了挑眉。 裴湖连滚带爬的躲开容舒的攻击,差一点耳朵就不保了。他早就说过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喻兔没看到容舒的动作,见裴湖敢跑,还要去追。 最后容舒把她变回了兔子放在怀里撸毛,她才安分下来,没空再去找裴湖的麻烦。 “我疼!容舒你轻点!毛毛很难长的!” 容舒置若罔闻,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裴樱被他们的声音吵醒,感觉身体内的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外界吵闹的声音让她很不耐烦:“别吵了!当心我让爹爹把你们都带下去打鞭子!” 喻兔挣开容舒的手,蹲到他肩上好奇的歪头看这个陌生面孔。 “她是谁呀?” 裴樱彻底清醒过来,回忆起来她现在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偷跑出来的。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对上喻兔大大的兔子眼,然后看到了她旁边的容舒,认出这个就是昨晚伤了她的人。 裴樱非常愤怒,但也知道她打不过这个男人,她跑到裴湖身后抱紧了他的胳膊告状:“表哥他欺负我!你快去杀了他!” 裴湖冷汗直冒,赶紧拉着裴樱走远,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得大佬不高兴,他们都得葬送在这里。 喻兔看的云里雾里,用爪子拍拍容舒侧脸,“你欺负她了?” 容舒把兔子重新抱回怀里,心情甚好的回她:“嗯。就是她把你困在噩梦里的。” “她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我根本不认识她呀。” “呵。” 不知道为什么,喻兔抖了抖毛,她觉得容舒的这声笑裹挟着冷意。 远处。 裴湖拉着裴樱一直走到看不清喻兔他们的地方才停下。 他严肃的看着裴樱,和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你怎么会跟到这里来的?” 裴樱被他看着有些害怕,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我要跟着你一直到我们成亲为止。我不能让你被别的人勾走了!” 裴湖感到很头痛:“我都说了只是把你当妹妹,在我眼里你和裴暖没有任何区别。我是不会娶你的。” 裴樱嘴一撇就要哭:“我就知道你看上别人了!是不是那个叫喻兔的,可惜我这次失手了,怎么没让她就这么……”死在梦里。 “啪”。 裴湖一巴掌扇到了裴樱的脸上,脸色沉得吓人:“到底是谁教你的可以滥杀无辜!” 他一直不想让两个妹妹接触这些的。 裴樱也没想到裴湖会打她,她难以置信的捂住脸大吼:“你竟然打我!为了她打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裴樱就哭着跑走了,私心里希望裴湖能来追她。 然而裴湖只是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然后将两片树叶一个变成小飞虫跟上裴樱,一个变成信鸽给裴樱的父亲带去口信。 喻兔翘着脚抱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啃,远远看到裴湖一人垂头丧气的走回来。 她对于一个想杀死自己的女人也没那么强的好奇心了,所以看到裴湖独自回来也没问什么。 裴湖走到喻兔跟前停下道歉,“对不起,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你才会再梦到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 正在啃果子的喻兔愣住,她对于主动道歉的裴湖还有些不适应,她咽下嘴里的果子摆摆手:“算啦,我正好还借这次梦报了仇,过了把瘾呢。” 裴湖笑笑,接着语气轻快地说:“我是来道别的!我想你们也不用我带着出林子了吧。摆脱了你们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呢!你不让我把你的梦写成话本我总得去找其他素材啊。” “等等。”还没等喻兔开口挽留,容舒就先说话了。 喻兔惊奇的回头,暗自疑惑这个男人怎么转性了。 “把她也带上。”容舒指了指一旁安静吃果子的苏糖。 “不行!”喻兔提出抗议。 “要么送走她,要么让她永远留在这儿。”容舒给出两个选择。 裴湖想了一下,大佬这是想要二人空间啊,那他就勉为其难的促成这段好事儿吧! “可以可以,让这丫头跟着我吧。我保证把她安全送到地方!” “你怎么知道苏糖要去哪?你是不是也偷看过她的梦了。”喻兔对他严重侵犯人隐私的行为很不满。 “唔,我还急着赶路,就这样。我们有缘再见!” 裴湖拉着苏糖跑的飞快,远远的还能听见苏糖不满的嘟囔:“可我不想跟你走呀,我想跟着喻兔姐姐。” “嘘,你喻兔姐姐是有家室的人,没空照顾你。” 有家室的喻兔想以诽谤罪和侵犯他人隐私罪起诉他。 容舒捞起地上的兔子:“走吧。” “我们去哪里呀?” “换一个地方看戏。” “……”容舒的戏咋还没完。 以他们的热衷程度,放到现代,让裴湖去做编剧,容舒来做导演,戏一定会大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兔子的梦只是梦而已~发生的事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但她的做法和当初是不一样的! 意思就是说 喻父和张梅喻溪其实还活着 兔兔之前没杀过人的 她只是被容舒带的更黑了! 都怪舒舒! 第20章 丑八怪 喻兔跟着容舒溜溜达达的往树林外走。 “舒舒,我脚上多出来的凤火石是不是你给我系上的呀。”她晃了晃脚,露出那条红色的绳子。 “嗯。” “你什么时候给我系上的,我怎么没印象?” “……你掉下去的时候。”容舒沉默了一会儿回道。 “你怕我摔死呀?那你当时还不拉我一把。”她还想着那天晚上容舒放任她掉下悬崖的事。 “……” “舒舒。” “嗯?” “那天在华府,你是装晕吧。那两个魔修也是你借我的手杀死的吧。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喻兔小跑几步到容舒前面,倒退着走路,看着他的眼睛。 “那你看到我受伤了为什么会失控。”容舒被她烦得停下步子问她。 “我……我养到这么大的崽被别人打伤了,我当然不愿意!”喻兔的脸微红。 容舒看着她没说话,好在就当喻兔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再次主动开了口。 “凤火石的事是裴湖告诉你的?” “是呀!”喻兔舒了口气点点头。 “你知道裴湖是谁吗?” “啊?他很有名吗?” “他是灵狐一族年轻一辈当中最出名的一个,传闻他的的幻术出神入化,以假乱真。” “看不出来啊,裴湖竟然那么厉害!”喻兔惊叹。 容舒瞪了她一眼说:“我是让你离他远些,别被骗了都不知道。” “我才不会被骗呢,不过苏糖就不一定了。舒舒,你说她跟着裴湖走真的安全吗?” 容舒又不理她了。 喻兔变成兔子跳上容舒的肩,小小声的说:“舒舒,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最喜欢你了。” 声音被揉碎在风里,一吹即散。 容舒微微勾起唇角,带着她越走越远。 出了林子后,容舒在一片空地上拿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红鸟,然后这只木头小鸟在喻兔惊讶的目光中变大,最后足足有小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容舒很轻易的跃上木鸟的背,木鸟腾空而起,一飞好高,没有准备的喻兔再一次被长长的兔毛糊了一脸。 她扒拉开脸上的毛,小声嘀咕:“这风吹的我脸疼。”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周边的风消失了。 容舒侧头问她:“还疼吗?” “不疼了……” 喻兔以为容舒口中的换一个地方看戏是他的下一个搞事地点。 没想到他把她带回了魔修的老巢,传说中的反派大本营。 一路上遇到的本该桀骜不驯的魔修,个个见了他们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很显然已经被容舒收拾的服服帖帖。 其实那些魔修们表面恭敬实则在心里八卦。 没想到魔尊出去一趟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小丫头回来,看来他们之前是吵架了,怪不得魔尊前几天心情那么差。 喻兔被容舒带到房间,左等右等没见容舒出去,她主动问道:“舒舒你不回你房间吗?” “这儿就是我房间啊。” “?那我睡哪儿?” 容舒莫名其妙的看她,“自然是和我一起睡啊。” 喻兔:“???” 她小心翼翼的问容舒:“你们这儿……很缺房间吗?” 容舒终于听懂了喻兔的意思,他轻笑一声说道:“你怕什么?我会对一只肥兔子有什么想法?” 肥兔子喻兔立即炸毛:“我才不是肥兔子呢!我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哦?你在穆生他们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我现在可能或许大概有点喜欢你了,会害羞! “我当时是太害怕了,怕有人半夜偷袭我!我想让你保护我来着。” “这里魔修更多,我觉得你更应该害怕。”容舒堵住了她所有的借口,总之就是不让她换房间。 其实容舒说的没错,就算他们同床共枕她也只是以胖兔子的形态而已,男女授受不亲还真的只是借口。 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只养着顺手的宠物吧。 喻兔闷闷不乐的把自己扑在被子里。 容舒不明白这只兔子为什么又突然颓下去了,他叩了叩桌子,对喻兔说:“赶紧睡吧,等你休整一晚明天我们出发。” “去哪里?” “清谷山。” 喻兔耳朵一支楞爬了起来,“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啊我想起来了!你偷了人家镇山之宝还敢回去?!” 容舒笑容愉悦,“就是因为拿了他们的宝贝,才要好好回去谢谢人家。” 这一晚,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事情的后遗症,喻兔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她被妈妈送去了幼儿园,然后发现她的同桌竟然就是容舒。 容舒从小就喜欢揪她辫子,等她下午放学回家一看,她的头发竟然掉了一大半! 喻兔猛地惊醒,这简直比之前的噩梦还要恐怖! 她看着床上的白毛气的炸毛。 没想到这还有可能是个预知梦! “容舒你又扯我毛!” 容舒见人醒了,顺从的放开了她,“你再不醒我都打算把你留在这了。” “这不是你又撸掉我毛的理由!!” 知道跟容舒生闷气只能气坏自己的喻兔没一会儿就选择了原谅。 “舒舒,我们为什么不坐那个小木鸟了。”不喜欢走路的喻兔跟在容舒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我们只是普通散修,哪来的飞行法器?” 喻兔皱皱鼻子,勉强接受了这次的人设,然后接着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变成兔子待在你肩上了?我发誓我不会乱动的!” “你想一眼被认出来,然后再被端上餐桌吗?” 不得不说,这个阴影对喻兔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她立刻闭嘴乖乖跟着。 清谷山山下的小镇很是热闹,比喻兔到过的玉城人还要多,他们找了好几家客栈都已经满员了。 容舒很不耐烦,提出杀掉一间屋子里的人他们就能住进去了的完美意见后,被喻兔无情否决。 “不行!我们现在只是普普通通的散修而已。”喻兔提醒他现在的人设。 问到最后一家客栈,掌柜终于说出了“还有一间房”这句话。 “我要了!” “我要了。” 喻兔和另一个穿着白衣,样貌普通的男子一齐说到。 那个男子也发现有人和他抢房间,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喻兔,“丑八怪!这儿不是你们女人该来的地方,小心到时候脸被打的更难看!” 喻兔:“?”这人别是审美有问题吧。 不是她自恋,但无论是她前世还是今生,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谁见了不夸一句美女,还从未有人说她是丑八怪呢,这称呼倒是新奇。 那人见喻兔不理他,上手就要推她,被从门口进来的容舒拦下。 容舒面沉如水,箍住白衣男的小黑蛇顺从主人心意就要钻进他皮肤里。 喻兔抱住容舒胳膊,小黑蛇化成一股烟,散了。 白衣男冷汗从背后直冒,他指着容舒一口咬定:“魔修!你是魔修!” 这句话引来了全客栈人的注意。 喻兔大声反驳:“你休要胡说!不能为了一间房血口喷人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也有点接受喻兔的说法。 “这里大家都是修仙之人,没有魔修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吧!” “就是啊。” 白衣男却说得很笃定:“不!他绝对是魔修!” “够了。”从角落里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显然这位老者很有名望,他一开口周围的议论都停止了。 “容老。”有人恭敬的问候老人。 老人点点头对白衣男说:“我们修仙最重要的就是修心,你怎能胡口污蔑于人。刚刚老朽我已经探过了,他确实是仙修。” 容老的一句话立即给这件事做了结尾。 白衣男见没人相信他,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撂下一句话:“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这个魔修干的!” 老人摇摇头对着容舒一笑。 容舒冷漠的点头。 老人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对容舒的态度很不满,但被老人拦下了,最后只能愤愤的坐了回去。 尽管事情有些许波折,但最后这间房间的归属权还是给到了喻兔他们。 喻兔表示容舒不用去杀人抢房间了,真是可喜可贺呢! 进到房间里,喻兔严肃的问容舒:“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叫我丑八怪?”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舒舒变温柔了? 爱不自知罢了 下几章可能要关门放男配了 第21章 预言家 “一点伪装而已。”容舒随手拿了面镜子递给喻兔。 镜子中少女的五官还是那样,但一眼看上去就是让人说不出的奇怪,像是把它们硬凑在一起的,要说丑其实也不过分。 喻兔放下镜子,表示理解:“这是伪装?” “嗯。” “那为什么你的样貌没变?” “我变了啊。” 喻兔:“?” 她绕着容舒走了两圈,怎么也没看出这人跟之前有一丝一毫的不同。 容舒坐在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转圈。 “你唬我,你哪里变了?”喻兔觉得自己又上当了。 “旁人看得见就行,你看见有什么用。走了。”容舒起身往门外走去。 才在屋子里歇了没五分钟,她有些不想动:“又去哪儿呀?” “去山上报名。” 她本以为山下小镇的情况已经算是人很多了,没想到清谷山上的报名处才是人山人海。 “这是在干嘛啊?”喻兔扯扯容舒袖子询问。 旁边的大哥可能也是排队太无聊了,主动搭腔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前两天清谷山的陈长老放出消息,这里要举办一场比武大会,欢迎全天下的散修参加,得冠的人可以获得狱火莲的一片花瓣。” “狱火莲?”喻兔听到熟悉的字眼有些惊讶。 那位大哥以为她是在对这个奖品的贵重程度惊讶,表面上看不起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实则话语中也隐隐透着兴奋:“是呀!这次清谷山也是大手笔,狱火莲都拿出来了。听说是因为这次比试要选出一批优秀的人收入清谷山。毕竟……你懂的啊。” 喻兔配合着笑了两声:“我懂什么?” 大哥:“?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传言……” “传言五十年前,清谷山弟子中最被看好的陈离的儿子陈清羽被一魔修重伤成为废人,至今还无法修炼,性情变得阴晴不定。其他有些本事的弟子也都非死即伤。清谷山迅速落败,现在急需注入新鲜血液。”容舒接过话头跟喻兔介绍。 大哥比了个大拇指给他。 喻兔觉得这个故事在哪里听过。 五十年前?不就是容舒杀人夺宝那一夜吗? 容舒勾唇状似和大哥虚心请教:“传闻狱火莲之果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不能修炼之人吃了也可以汇集灵气。陈离都肯拿花瓣做奖品,为何不给陈清羽吃了这果子呢?” 喻兔心中暗道容舒戳人伤疤本事一流,果子都在肚子里了,还专门问。 大哥刚刚还在表扬容舒,现在听了他的话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狱火莲之果万年才结一颗,花一千年就开了!哪个重要你还不懂吗?狱火莲果实是清谷山重要的宝物,陈清羽又无性命之忧,怎可轻易拿出来。” 容舒点点头,“多谢。” 大哥和他们本来是在两队,由于他们这队行进速度比较快,很快就和大哥错开了。 喻兔回头看到大哥的眼神,那种羡慕当中又有点被抛弃的悲伤,莫名有种他们是渣男负心汉的错觉。 头顶太阳越来越毒辣,喻兔懒洋洋的用手挡着太阳,觉得自己要被晒成一只兔子干了。 抬眼看到清清爽爽,站在那自成一道风景的容舒,她心里有些奇怪,难道太阳也偏爱帅哥吗? “舒舒,你都不热的吗?” 然后喻兔难得看到容舒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之后他叹了口气,冲她说:“过来吧。” 她挪挪脚靠近容舒,容舒一把牵过了她的手,沁人的凉意顺着交握的双手传过来,喻兔感觉整个人都凉爽了。 这简直是个人形空调啊! 她把另一只手也环上容舒的手臂,乖乖巧巧的站着:“舒舒,为什么你这么凉快!” “再换一只魔兽来,也不会到都能化形了却还能被太阳晒着的地步。” 喻兔哼了一声以示对容舒嘲笑的不满。 他们排队一直排到半下午,喻兔的肚子咕咕叫才结束。 而难得的是容舒期间一直保持着少有的耐心,没有不耐烦到让前面的人都消失。 这一点令喻兔刮目相看的同时,又有些忧心。 容舒这得是准备搞多大的事儿才这么能忍啊。 他们在往回走的时候又在队尾碰见了那位大哥。 大哥对于他们的速度很吃惊,“你们这就报完名了?” 喻兔对于大哥的速度也很吃惊:“你怎么还在这么远?” 最后他们和哭丧着脸的大哥分别,喻兔看到了在树下躺着的十几个因中暑昏迷的人。 她努努嘴指给容舒看:“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觉得热。” 容舒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镇上大多都是修仙的人的缘故,虽然客栈爆满,但酒楼却门可罗雀。 尽管如此,喻兔他们进来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两人没有任何反应。 喻兔是被饿的一心扑在了食物上,容舒则是根本不在意。 店员战战兢兢的把菜上齐,然后火烧屁股般跑走了。 吃饱喝足后,她终于注意到周围人的不正常。 喻兔转头看过去,那些人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吓得赶紧低下头。 “他们好像在怕我们?” 容舒刚刚放下筷子,祝礼他们就推门而入,一群人哗啦啦的将他们围住。 “今日中午有人在福来客栈死了,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祝礼理所当然的命令道。 时隔五十年,这个叫祝礼的还是那么讨厌,喻兔皱起眉问他:“人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因为那人你们认识。” 他们明明刚来到这,如果硬是要说得上认识的话也只有早上排队那位大哥了。 不会吧,排队排死了? “据我们调查,死者只有昨日与你们起过冲突,他还说过如果死了就一定是你们下手。我们现在怀疑你们就是魔修!杀人报复!” 喻兔:“……”她记起来了,原来是那个提前留遗言说他们是狼人的预言家白衣男。 容舒不紧不慢的抬眸看向祝礼:“他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 被容舒看着,祝礼感觉自己有了一种熟悉的危机感,他后退一步不耐烦地说:“难道还要我给你汇报吗!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这事儿既然发生在我清谷山的地盘,我们就不能不管!你去了长老自有决断!” 容舒目光冷了下去,就在喻兔和围观群众都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容舒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好。” 跟着他们再次上山,由于身份的变幻,喻兔内心有些复杂。 尤其是他们再一次碰到了那个大哥。 大哥还在排队,对于他们的去而复返感到吃惊。 不过随即他认出了祝礼他们是清谷山上的人,递来一个秒懂的眼神,然后远远的给他俩比了两个大拇指。 喻兔:“……”虽然但是,让你失望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再次见到陈离,这个老人早已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看来儿女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陈离周身的气势也更加阴郁刻薄,他目光如鹰般盯着容舒,“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大家都是冲着这次武林大会来的,他除了与你们结过怨再无别人!你还说不是你!”祝礼指着容舒大声说道。 容舒轻笑两声,直直对上陈离的眼睛:“我们兄妹二人从早上就一直在山下排队报名,这件事很多人都可以证明。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杀他。” “笑话!修为高一点的魔修不到现场照样能杀人,你这是什么借口!”祝礼翻了个白眼。 容舒带着笑温柔的说:“如果我有那本事一定最先杀了你。” “你!” “够了!”陈离一拍桌子,转头骂祝礼:“我让你去查,你就给我随便拉了个人过来敷衍?我刚刚已经看过了,他俩确实不是魔修!” 祝礼不甘心的咬牙认错:“是弟子鲁莽了。” 陈离笑眯眯的接着对他们说:“这件事是我清谷山的不是,为了赔罪,就请你们住在我们山上吧,到时参加比赛也方便。我一定让他们以上宾之礼相待。” 陈离似乎好说话的过分了,态度很奇怪。 容舒眯起眼睛,答应他:“如此,多谢了。” 被人带着往准备好的房间走,喻兔拉着容舒偷偷摸摸的说:“陈离不对劲。” 容舒像在逛自家园子一般,听了她的话讥诮的笑一声:“连你都看出来了。陈长老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那个人不是你杀的吧,我觉得你没动手的。” 容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作答应:“我确实还没来得及动手。” “唔,这说明那个人的确讨厌,仇人也太多了。” 容舒看着远处笑,“是呀。” 陈离贴心的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但清谷山这个地方实在让喻兔很没有安全感,她想和容舒商量住一间,可是想到前天晚上他们的对话,她又不好意思再改口反悔了。 算了,晚上趁容舒睡着再偷偷摸过去吧。 然而等真的到了深夜,喻兔早就耐不住困意睡的四脚朝天了。 容舒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她抱着被子把脚翘在被子上的睡姿。 摇摇头把她变回兔子放在枕头上,容舒翻身上了床。 “算了,就勉为其难的陪着你好了。” 喻兔咂咂嘴,滚进了一个暖乎乎的怀抱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要入v啦~ 谢谢你愿意看我写的他们的故事 之后也会更精彩的~ 再推一下预收文啦!大纲已经准备好 在存稿了 九月就开 渺渺和夏然的故事也很甜!相信我!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鞠躬 ———预收文案——— 《穿书后我破产了》 武力值高貌美女主×颜值高病娇小狼狗男主 顾渺穿书了。 顾渺绑定系统了。 这个系统让顾渺破产了。 [叮!您余额已不足,请立刻赚取银子!] 顾渺:别催了别催了,在赚了。 结果顾渺发现这个系统真的是她赚钱路上的挖掘机。 把路拆的一点儿不剩的那种。 当顾渺调查到城东杀猪的王大哥媳妇已经出轨。 [叮!请您为主播“屠夫小王”送上礼物“绿帽”,礼物扣费10两银子。] 顾渺:……不是这样的。 当绑了顾渺的山匪徒手劈砖头企图威慑她。 [叮!请您为主播“假砖买一送一”送上礼物“弱鸡”,礼物扣费6两银子。] 顾渺:……你听我解释。 当重伤的俊美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 [叮!请您为主播“本人单纯好欺”送上礼物“伤药”,礼物扣费200两银子。] 顾渺:我没这个意思……等等?这次礼物送对了? 从此顾渺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奶狗。 后来一直跟在顾渺身边的小奶狗夏然掉了马。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冷漠无情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 同时也是顾渺那个喜欢压榨员工的顶头上司门主。 顾渺:算了,这只小奶狗我不要了:) 没想到小奶狗一改往日乖巧听话的模样,把她困在角落,呼吸热了她的耳尖。 “渺渺,你不能不要我。” #我要去消协告发这个系统# #随机送礼,玩的就是心跳# #强买强卖不可取# #直播系统,系统界的耻辱# 第22章 爱称 到了后半夜,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了他们的房间,推开门就向床上袭来。 然而床上一个人也没有。 容舒站在他们身后出声打招呼:“这么晚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黑衣人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没跟容舒废话, 立即转身攻击。 阴暗幽蓝的火光凝聚成一只大手飞速向容舒攻去。 容舒挑眉, 笑容玩味:“魔修?” 黑衣人惊讶地瞪大眼睛。 容舒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在他身后, 不知何时一张黄符已然贴在黑衣人心口,只需容舒催动, 就可立刻带走他的命。 黑衣人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大群人拿着灯笼闯入。 为首的还是老熟人祝礼,他冲容舒弯腰抱拳,态度和白天判若两人,“喻公子,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有一魔修混入了山内, 我等正在追查他。” 容舒报名的时候说自己叫喻书,和喻兔是兄妹。 祝礼说完,看见已经被容舒轻易制伏的人,示意手下弟子去将人带过来, 然后再次道歉:“请恕我们招待不周, 你才在这歇息就遇见了这等事情。把人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尽快处理的。” “不用了。”容舒说着手下催动黄符,完全无视祝礼的话。 眼看着黑衣人在众人面前倒下,祝礼怒极:“你!” 旋即他冷静下来, 瞪了容舒一眼, 让底下弟子去将黑衣人抬过来。 这次容舒没再做别的动作,他一直微笑的看着他们交流。 再三确认黑衣人已经完全没有气息, 祝礼让人把他抬走,然后硬邦邦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打扰了,多谢!” 容舒很有礼貌:“不用客气。” 祝礼的脸更黑了,他带着人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容舒收起微笑,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床上。 床上喻兔睡的正香,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容舒挥手撤下刚刚所设的屏障,将胖兔子捞进怀里睡下。 山脚下的一处隐蔽的树丛中,一个娃娃脸男子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爬起来“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黑泥。 旁边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响起,嘲笑他:“让你贪财,被人黑了吧。早就和你说了那帮修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们合作你落不得好的。” 黑衣人白了一眼女人,一边扒拉着身上的土,一边抱怨:“我早就做好被黑吃黑的准备了。只是这次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女人觉得他的辩解很苍白:“你意料外的事儿多了。捡回一条小命就知足吧你。” 娃娃脸黑衣人这次没反驳女人的话,他劫后余生般的点点头:“确实确实,这次能捡回一条小命我也挺知足的。” 他这个反应反而让女人有点意外了,“你吃错什么药了?真那么凶险?” 娃娃脸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卖关子:“你绝对猜不到我这次遇见谁了。” “谁?能把你吓成这样?你不会遇到魔尊了吧。”女人不以为意的开口。 娃娃脸被一猜即中,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女人:“?” “你真遇见魔尊了?!大人怎么会在这个小破地方?” 娃娃脸对女人的反应满意了,“我哪知道魔尊是来干嘛的。最恐怖的是我这次任务对象要杀的就是魔尊!” 女人:“???” “你疯了?这个活儿都敢接!” “我提前哪知道那个人是魔尊扮的假身份!否则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啊!” 女人上下打量娃娃脸:“行啊黄小甜,你出息了啊。这都全头全尾的活着出来了。” 黄肖恬哼了一声,语气中还带了一丝骄傲:“我不止活着出来了,还是魔尊帮我逃出来的呢!” 女人对这句话存疑,她有点怀疑的问:“黄小甜你不会是害怕被我嘲笑没面子,现编的吧。” 黄肖恬气的想咬她,“是真的!魔尊还给我布置任务了呢!” “什么任务?” “魔尊说:‘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保护好那只兔子。算了,让外面那个女的来’。” 女人云里雾里,魔尊还有养宠物这么可爱的爱好? “什么兔子?” “哦,据我观察,应该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小姑娘。” 女人眼里闪烁着嗅见八卦的兴奋:“啊我懂了,小兔子是爱称啊!” 黄肖恬:“?”赵鹿又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上喻兔照例赖床,等她磨磨蹭蹭睁开眼,容舒早就不在了。 她爬起来准备下床,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又变成兔子了。 难道睡着会不自觉变回本体? 可是之前好像也没出现这种情况呀。这可太不稳定了,回头要问一下容舒怎么稳定形态。 喻兔晕晕乎乎的变成人推开门,正撞上容舒拿了几个包子和两碗粥回来。 她看着熟悉的场景脱口而出:“厨房还在老地方?” 容舒闻言一顿,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道:“对,还在。你想去看看?” 喻兔回忆起当初那个反着亮光的菜刀,摇摇头,“不我不想。” 容舒把东西拿进屋,招呼她:“陈离让人刚送来的,快吃吧。” 喻兔楞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坐下拿起一个包子一边小口吃着,一边不停抬眼偷瞄容舒,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容舒装没看见,反正最后她肯定会忍不住。 果然,喻兔自己先受不了了,她开口有点难为情的问容舒:“舒舒,你最近有点奇怪。” “嗯?” “我觉得你最近变温柔了,对我好像特别好。”说到后面,她的声音细如蚊蝇。 但是容舒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他抬眼笑容危险:“你是想说我之前对你很凶?” 可惜喻兔已经成长了,胆子肥了,她对于容舒发出的危险信号毫不在意,甚至认真的点头,细数他的罪状。 “我救了你你却说要炖我,我刚醒把我丢去喂大鸟,大早上叫醒我只是为了使唤我买早餐,看着我掉悬崖也不管我……” 喻兔越说容舒脸越黑,最后他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我今晚就去查麻辣兔头的做法。” 喻兔:“……”嘤,她不说了。 远处赵鹿啧啧摇头,魔尊你这样是追不到媳妇的。 吃完早饭,两人默契的都绝口不提早上的事。 像是算准了时间,一名弟子跑来请他们到轩光殿。 二十四小时内跑了两次轩光殿,不过上次他们是被当犯人送来,这一次是被人恭恭敬敬请来。 陈离照旧坐在上首,气色并没有比昨天好多少。 他笑了笑挤出一脸褶子:“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们防范不周,惊扰了你们休息。” 喻兔一脸茫然,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容舒微笑颔首,“无妨。” 陈离又客套了两句,然后抬手让人拿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两颗黑乎乎的药丸。 祝礼把药盒子送到容舒桌上,“作为我们招待不周的赔礼,这两颗安神提气的丹药请务必收下。现在就吃掉吧。” 容舒若有所思的取出盒中的药丸拿在手上查看。 陈离见状面上带笑声音微冷,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可有什么不妥?” 祝礼配合的冷哼一声:“怎么?怕我们清谷山下毒不成?” 容舒抬头,笑容客气:“怎会。”然后就直接将药丸送入口中。 另一颗明显是给喻兔准备的,但显然他们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看到容舒吞下药丸后,陈离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也没有再逼喻兔吃下药丸的意思。 然而容舒拿起另一颗递给她,“吃吧。” 出于对容舒的信任,喻兔接过药丸送入口中。 出乎她的意料,药丸化在舌尖甜丝丝的,一阵清凉感从嘴中一直蔓延到胸口。 陈离给的这个药竟然真的是安神的? 看到他们都吃了药,陈离笑的更灿烂了,“如此便好,既然你们不怪我,我便放心了。老朽也就不打扰你们修炼了,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后天的比试吧。” 直到跟着容舒出了轩光殿的大门,喻兔还有些怀疑人生。 她小声问容舒:“舒舒,陈离给的药是真的安神提气的吗?” “嗯。” “他能有那么好?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容舒轻笑出声,“对于他们来说,此药可以放大人心中的贪欲,滋生魔性。对于我们来说,你可以把它当安神提气的糖丸。” 喻兔心中恍然,她点点头,这就对了,陈离果然没安好心。 “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轩光殿中。 陈离挥退了所有人,然后反手设下个屏障。 陈清羽从后厅里走出来,神色阴翳,目光浑浊晦暗。 “爹,你说他们真的会去偷狱火莲吗?” “哼,他们不去也得去!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清羽露出一个兴奋残忍的笑,“放心,他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了。” 随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地问陈离:“他真的是容舒吗?” 陈离看着自己儿子,语速缓慢:“你不是跟我说他很像容舒那个小畜生吗?无论他是不是,从现在开始,狱火莲就是他偷的。” 第23章 论撸兔的正确手法 中午的时候容舒又独自出门去了。 留下喻兔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清谷山四处晃荡。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离交代过什么, 山中来来去去的弟子都避着她走,没人来找她搭话,也没人敢来找事儿。 喻兔乐得清闲, 一边走一边思考陈离的真实目的, 问了容舒他也不说。 不知不觉间她下意识的走到了当年最熟悉的地方, 她和容舒在树林里住的小房子。 手刚触到小门, 门就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层灰尘。 院中乱七八糟的, 似乎被人特意破坏过,屋内家具东倒西歪散落在地上,就连那棵大树都被人拦腰折断了。 喻兔:“……”看来陈离真的很恨他们了。 院子本来就不大,此时能落脚的地方就更少了,没一会儿又转回了门口。 喻兔可惜的叹了口气, 这里还真是一点能感伤怀旧的空间都没有。 一回头,一个脸上有些许皱纹, 看年龄应该三四十岁的女人正站在她身后。 女人目光幽幽的盯着喻兔,似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喻兔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出场方式实在太过诡异,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就打算绕开她跑走。 那个女人却喊住她, “你和容舒是什么关系?” 她停下步子,歪头奇怪地看着女人,“容舒是谁?” 女人紧盯着喻兔,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你不认识就算了。我劝你回去赶紧和你哥哥离开清谷山, 别因为小财而丢了命。” 她说完就不再搭理喻兔, 慢慢走开了。 喻兔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蓉蓉为什么会这么好心特意来提醒她这个? 是的,刚刚她已经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了。 没有灵气傍身, 陈离又把贵重的药都用在了陈清羽身上,陈蓉蓉这些年急剧变老。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陈蓉蓉从来就不是良善的人,这次来提醒她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她在这五十年突然变成了大善人,看不得无辜的人上当。 那就只能是因为她不想成全陈离的好事。 看来他们走后又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们父女离心如此严重。 回去的路上她正碰到那天在客栈帮他们作证的容老。 喻兔直觉这个容老身上应该有陈离陷害他们的原因。 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变回兔子,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容老的目的地果然是轩光殿。 “容前辈你还是像我小时候看见的一般年轻,可见这些年修为又有所精进!”陈离恭敬的亲自把容老迎进屋。 容老捋着胡子呵呵笑着,“陈长老你就别夸我了,老头子我都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哪比得了你们年轻人。” 陈离顺势恭维:“是啊,你们容家个个都是英才,容时少年天才的名声我早就有所耳闻了!” 这次陈离夸到了点子上,听到容时的名字,容老笑容更大了:“哪里哪里,你们清谷山也是人才辈出啊。” 就在陈离还想和他再寒暄几句的时候,容老话音一转,“陈长老,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我儿的事情。不知能否与你单独谈谈?” 陈离的笑容僵在脸上,“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他示意底下的下人离开,当人都陆陆续续撤离了轩光殿后,陈离不放心,又反手设下了一个屏障。 喻兔并不知道他在干嘛,她听墙角正听的打瞌睡,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要进入正题了。 角落里的胖兔子抖抖毛竖起了耳朵。 赵鹿本来谨遵魔尊指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喻兔的。然而陈离所设的屏障把她排除在外了,她无法进入轩光殿。 赵鹿四下找了找,并没看到喻兔的影子。 她心中有些骄傲,不愧是魔尊看中的女人,就是比一般人厉害! 殿中陈离自信的确认屋内再无其他人。 他略微沉痛地跟容老说:“我知道您这次来我清谷山所为何事。容兄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容老脸上带上愁绪,“我儿这次病的突然,来过的大夫都看不出什么。可情况却是越来越遭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孙儿容时年纪还小,心性不定。怕是再没人能撑的起容家了。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放下老脸来这里讨要狱火莲果实。” 陈离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个病确实生的诡异。想当年我儿清羽身中奇毒,现在……唉,不提也罢。” 他这意思是当初他儿子陈清羽从中毒到成为废人,他都没有拿出狱火莲果实来救,此时更不会为外人拿出来了。 容老的脸色有些沉,他听出了陈离话中的拒绝之意。 “清羽的事我也觉得很遗憾,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但凡事要往前看。” 容老说着喝了口茶,“我与你父亲也是多年好友了,当初他提出要创建清谷山,也是我们容家一手帮扶的。说起来我算是看着你们成长的。” 陈离握紧茶杯,“家父和我说过。” “如今他已不在了,就剩我还吊着一口气苟活着。不过他如果看到你成长到今天这个样子,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陈离笑了笑,对于他的感情牌不为所动。 容老手中把玩着杯子,微微迷眼:“清谷山大长老向来是能者居之,你也是完全继承了你父亲的一身好修为,青出于蓝啊哈哈哈哈哈哈……” 喻兔听的很迷茫,容老绕着弯夸陈离,他就能答应把狱火莲果实给他了吗? 陈离还真答应了。 “容老谬赞了,既然是您找我要狱火莲果实,我岂有不给之理呢?只是比武大会在即,你不妨在这住几日,到时我去取花瓣时,再趁机为你拿到果实。” 容老笑眯眯的抱拳:“那就多谢了。” 送走容老后,陈离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一把挥掉了桌上的所有茶具。 杯子和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喻兔也趁机溜了出去。 她可没兴趣看人发脾气。 回到屋子的时候,容舒已经回来了。 她兴奋地把自己偷听到的东西分享给容舒。 “……可是狱火莲果实早就被你拿走了呀。陈离就这么答应了,他哪来的东西给那个容老?” “所以他希望有人去偷。” “偷?原来他是想找个替死鬼!到时候说是我们偷了果子,再把我们杀了,死无对证!” 容舒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似嘲非嘲的弧度,“不仅如此,他还想把我们当场抓获。” “?他为什么能确定我们会去?” “是昨天那颗药!原来陈蓉蓉是这个意思。”喻兔恍然大悟。 容舒听到陈蓉蓉的名字皱起了眉,他问:“你碰见陈蓉蓉了?” 她点点头,“在以前我们住的院子门口碰见的,他让我回来带着哥哥赶紧走。” 容舒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声哥哥心情极其愉悦。 “你以后就这么叫吧。” 喻兔有点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 “叫什么?” 容舒没说话。 突然她福临心至,“哥哥?” “嗯。” 喻兔:“……”这人怕是有病吧! 赵鹿在远处被逗的咯咯直笑,没想到魔尊追起媳妇来这么呆。 结果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赵鹿发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而且一动也不能动。 救命,她错了!她再也不敢看魔尊的热闹了! 下午他俩谁都没再出去,容舒不知又从哪掏出了本封面是黑底金字的书来看,喻兔左看看右看看,打了个哈欠决定再睡个午觉。 容舒看到她往床边走,开口:“你干嘛去?” “睡午觉呀。”喻兔眨眨眼。 容舒招手唤道:“过来。” 她想了想,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谁知刚靠近就被人变回了兔子。 “你干嘛!”喻兔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舒把她抱起来放到膝上,“在这儿睡。” 她警惕的看着容舒的手,“你不准撸我毛!” 容舒沉默了一阵,动动手指,“真的很痛吗?” “痛!我心痛!像掉头发一样心痛!” 容舒抿唇,轻声承诺:“我轻一些。” “你莫骗我。” “不骗你。” …… 晚上,完成了容舒交代的任务了的黄肖恬被好不容易恢复行动能力的赵鹿拦下。 “你别去。” 黄肖恬表示自己很急:“我要去给魔尊汇报任务!” 赵鹿以过来人身份劝告:“魔尊现在不想听你汇报任务!” 黄肖恬莫名其妙,“不可能,这是魔尊早上亲自来给我布置的任务。” 赵鹿见劝不动,索性甩甩手,“那你去吧。” 然后她就看见黄肖恬兴高采烈的撞上了房门。 在尝试很多次发现确实打不开门后,黄肖恬挠挠头跑回来问赵鹿,“魔尊他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他还在生昨晚我刺杀他的气吗??” 赵鹿拍拍他的肩膀,“真不知道你这智商是怎么走上魔修这条路的。” 黄肖恬:“?”不说就不说,为什么要人身攻击他! 房间内喻兔好像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睁眼问正撸着她毛的容舒,“舒舒,外面是不是有人啊?” 容舒头都没抬,一手拿书一手顺着软毛,“是风。” 经过一下午的磨合,容舒顺毛虽说不上熟练,但已经不会再拽掉白毛了。 喻兔重新合上眼,“哦。” 第24章 被抓了 最近容舒不知道在干什么, 白天老是不见踪影。 喻兔一个人吃完早餐,叼着饭后甜点思考着今天要不要到山下找前天那个排队的大哥玩一会儿。 陈离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她看到陈离有些意外,也有点来自昨天偷听的心虚, “陈长老, 我哥哥不在。您来有什么事吗?” 陈离木着脸, 目光锁定了她:“我知道你哥哥不在, 我此番是亲自来请你到我那儿一叙的。” 看他那架势,似乎喻兔如果不配合他的话, 他就打算强制使用武力了。 她放下糕点,拍拍手,“好呀,您是又有什么礼物要送我们了吗?您人真好!” 陈离被发了好人卡,噎了一下, 扯了扯嘴角,“嗯, 跟我来吧。” 一直藏在暗处的赵鹿握紧拳头,迅速消失。 早在陈离进门的时候,喻兔就传音跟她说过了,“你打不过他。放心, 我短时间内没事的。快去找容舒来。” 虽然惊讶于喻兔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存在, 但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走了一圈后,赵鹿想到昨天自己被屏障排除在外的情况后,冷静了下来。 她和陈离实力相差太大了。 喻兔说得对,这个时候快点去找魔尊回来才是正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离心神都放在喻兔身上, 害怕她耍花招逃跑, 他并没有注意到已经从房间里跑了一个人。 喻兔跟着陈离出门,走了一段后看出这不是去轩光殿的路, 她转转眼珠子,尝试和陈离搭话,“陈长老,这不是去轩光殿呀。我们这是到哪儿去?” 陈离懒得再维持表面的亲和,他闷头走着,对喻兔的话置若罔闻。 喻兔也不气馁,充分发挥自己话唠的天赋,企图烦死陈离,“陈长老,你是不是要带我参观清谷山呀。您也太客气了。” “陈长老,这个院子好漂亮呀,谁住的?叫什么名字?” “陈长老,您看那儿有只黄色的小鸟!” “陈长老,这次比武大会有很多厉害的人吗?我和哥哥会不会打不过呀。打不过会有安慰奖吗?” …… 陈离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话,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他心中对喻兔的戒心却是渐渐放下了。 一个被哥哥保护着的废物罢了,不过确实可以做一个好用的棋子。 一路就在喻兔的单方面聊天中他们走到了生长着狱火莲的那个石门前。 喻兔是来过这儿的,事实上刚到这片林子的时候她就知道陈离的目的地了。 她面上不显,怯怯的靠近陈离两步,“陈长老,这是哪儿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陈离难得露出了好脸色,耐心跟她说:“前面这个地方就是狱火莲生长的石室了。” 她探头看了看,撅嘴不满的说:“您不能骗人呀。前面除了一块大石头什么也没有。” 陈离的笑声越来越大,愉悦且癫狂,他没再说话,带着她继续往石门旁边一条隐蔽的小路走去。 喻兔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您早说这还有条小路呀。狱火莲是在小路尽头吗?您是要提前带我看看狱火莲吗?” 顺着小路一路往下,她觉得他们应该是到了生长着狱火莲的石室的下面。 周遭越来越暗,温度也越来越高,就连陈离这种修为的人鼻尖都开始凝聚汗珠。 喻兔看到陈离脸上出现的汗水,默默感受了一下身边的温度。 很正常舒适的室温。 难道她其实是一只天赋异禀,学习能力超强的兔子。看了一次就不知不觉学会了容舒那种自动制冷的法术? 她摇摇头感到奇怪,嘴里却嚷嚷着:“陈长老,我不要往前走了。我不想看狱火莲了。这里快热死我啦!” 陈离走到这里终于卸去所有的伪装了,他目光渗着冰瞪向喻兔:“闭嘴!安静跟着!” 喻兔被凶的一抖,眼眶立刻红了,但她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低着头委委屈屈的跟在后面。 “凶什么凶,等我哥哥回来我就让他带我走。” 陈离听到她的小声嘀咕,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我很快就让你哥哥来陪你。” 前面光线又变得明亮了起来,头顶上的石缝发出红红的火光连成一片,照亮了这个黑暗的空间。 喻兔看着陈离转动机关,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 牢房外无一人看守,牢房中也只有一个犯人要死不活的倒在地上,背对着外面看不清脸。 陈离打开那人对面的牢门,把喻兔推了进去。 喻兔被他推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陈离关上门,隔着栏杆看着她,“不要妄想逃走。你要在这挨多少日取决于你哥哥多久愿意配合我。” 说着,他向喻兔笑了笑,“至于当他同意我了之后,你是不是已经死在这里了。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转身就走。 喻兔维持着绝望,不可置信,楚楚可怜的表情一直到陈离的背影消失。 看到陈离消失在视野里,喻兔迅速起身在这个不大的牢房里四处转了转。 不知道是不是高温的关系,这个牢房比想象中干净的多,除了她再没有其他活物。 哦对,还有对面的那位老哥。 她靠在牢门上好奇的看过去。 对面牢房空空如也,似乎刚刚她看到的人都是幻觉。 喻兔:“?” “你在找我吗?”一个吊儿郎当但却好听的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次喻兔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吃惊地看着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你怎么过来的?” 漂亮的少年耸耸肩,随意的坐到地上,“我想过来就过来咯。” 喻兔再次把魔气汇聚在手上,尝试掰开牢门围杆,围杆纹丝不动。 她蹲下身视线和少年平齐,“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了?” 谁知少年听了她的话立刻炸毛,“你管谁叫小弟弟呢!老子都活了三百年了!比陈离那个小毛孩还大!” 喻兔挑眉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确实是十六七岁的长相。 嗯,确实也像十六七岁的性格。 她决定不和小孩计较年龄的问题了,顺了他的意:“那前辈,你是谁呀?” 少年听到“前辈”这个称呼终于满意了,他晃晃脚老实解答喻兔的疑问,“你好好听着!别被吓到了!老子名叫南宫傲天!” 喻兔:“……”你认真的? 然后她在少年眼神压力下,笑眯眯的点头夸道:“好名字好名字。” 南宫傲天却对她这不走心的夸赞很不满意:“你没听过老子的名字吗?” 这个名字她前世还真听过不少,还都是主角。 喻兔跟他对视了两秒,“听到过听到过!谁没听过您的名号啊!” 南宫傲天委屈巴巴的哼了一声,“你别装了!没想到我这才退隐两年,我的名号就不响亮了!” 喻兔觉得有些好笑,她像哄孩子一般耐心安慰,“还是响亮的,只是我少见寡闻,消息闭塞而已。你别难过。” 南宫傲天被安慰到了,好心情的主动解释:“我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偷!我看上的东西,从未失手!” 说完他又泄气的一摇头,主动自己打脸道:“除了这次。本来说好的狱火莲果实我要来偷,谁知道清谷山这帮小毛孩狡猾的很!提前摘走了果子,让我空手而归,还使计把我关在了这里!” 虽然但是,他真的误会了。果子还真不是清谷山的人自己拿走的。 喻兔煞有其事的点头,“真的太狡猾了!” 说完她想到刚刚南宫傲天来去自如的场景,疑惑问道:“可是这里根本关不住你啊?” 南宫傲天笑的开心,他拍拍手,“那当然,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他们本来是想杀了我的,但无奈我修为更高,他们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这才用计想要关我。我进来之后发现这个地方的温度实在太适合我炼药了,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我干脆就满足他们,假装上当进来了。” 喻兔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就很奇怪了,明明来了个专业的盗贼,陈离不把脏水泼他身上,顺势说是南宫傲天盗走了狱火莲果实。为什么偏偏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办武林大会,又是给他们下药的,让他们来做戏呢? 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喻兔得出结论。 陈离吃饱了撑的。 其实这还真是喻兔误会陈离了。他何尝不想这么做呢。 但无奈南宫傲天在江湖上的信誉太好,他出去以后若是说上一句“偷盗失败,清谷山已经把狱火莲果实内部消化了”。 到时陈离为了陈清羽取果,结果又大意作了别人衣裳的事情就会全部败露了。 剩下那三个长老好不容易在他的威逼利诱下隐瞒了下去,这时被捅出来,他的大长老之位绝对不保! 他是在为了自己的名声而战斗! 南宫傲天看喻兔沉思的样子,在她面前挥挥手:“想什么呢?小丫头你为啥被抓进来了?这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就你这个牢房,我已经看着死了五六个人了。” 喻兔听了他的话咽咽口水,“陈离应该是想用我来要挟我哥哥去偷狱火莲果实。” 南宫傲天:“?陈离吃饱了撑的吧?” 喻兔:“……”那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哦。 作者有话要说: 容舒:又出来一个小白脸? 南宫傲天其实是我放出来的男配来着!大家看出来了吗? 好吧,我也没咋看出来 第25章 有些甜 南宫傲天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小丫头,我看你本事也不小啊。一般人来到这里一会儿便会受不了了。” 喻兔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说实话我也挺惊讶的。” 话音刚落, 南宫傲天却突然发难, 一张黄符直冲她面门袭来。 喻兔甩出早就偷偷捏在手中的鞭子抵挡。 鞭子上包裹着紫色的火焰, 在半空中与黄符相遇, 黄符一瞬间卸了鞭子的力道,然后自己也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喻兔对这一结局有些意外, 看来南宫傲天并不是真想杀了她。 她后退一步道谢:“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南宫傲天拧眉,严肃的看着她,“你是个魔修?” 喻兔心中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恐怕南宫傲天心里早就有了判断, 狡辩可能会死的很惨。 “是。” 南宫傲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脸色一缓, 笑容无辜地说道:“小丫头别怕呀,我又没说我对魔修有意见。反正在江湖上他们那些人也不承认我是仙修,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没准咱们是一道儿的呢!” 喻兔心有余悸, 闻言还是悄悄挪挪步子再离他远了一些。 南宫傲天也不在意这些, 他站起身甩甩手,“我决定了!这两年炼药技术提升的够多了,我得出去告诉世人,老子回来了!走吧, 我还挺喜欢你这个小丫头的, 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喻兔茫然抬头,不知道她哪里得了南宫傲天的另眼相待, “不用了,我留了标记,我哥他一会儿就来……” 她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嗯,不劳你操心,我来接她了。” 容舒突然出现在牢房外,然后手放在门上,轻轻巧巧一使力,刚刚喻兔掰不开的门就整个碎掉了。 南宫傲天像被抢了心爱的玩具,不高兴的眯起眼睛,快走两步就要把离他更近的喻兔捞过来。 谁知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喻兔被容舒拉进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口,心跳的飞快。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容舒的心跳好像也比平时更大声更急促。 南宫傲天再一次失手,气的头上冒烟,“你小子哪儿来的,敢跟我抢人!” 容舒抱着喻兔没撒手,目光又冷又冰,“你的人?” 南宫傲天被小辈的气势吓到,更加不甘心了,他硬着头皮大声给自己鼓舞士气:“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人!” 容舒手指一动就想让这个小屁孩永远闭嘴。 喻兔缓过神来拉住了他的手,抬头看他,“舒舒,我们走吧。” 容舒感受到喻兔不想让他动手,顿了顿反握住她的手,没吭气。 她尝试性的拉着容舒往外走了两步,容舒没有反抗,静静走在她身边。 喻兔知道,容舒这是妥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有些甜。 她笑眯眯的再走近一点,“舒舒。” “嗯?”容舒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回应,明显还有点不开心。 “你好乖啊。” “?你在找死吗?”容舒挑眉偏头瞪她。 “嘻嘻,我好喜欢乖孩子呀。” “……” “谢谢你这么快赶来救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容舒没有说话,牵着喻兔渐行渐远,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南宫傲天:“……” 哈喽?有人在意他吗?为啥他觉得前面在冒粉红泡泡? 被容舒困在原地只能独自生闷气的南宫傲天跺了跺脚。 这该死的小辈魔修怎么会比他还厉害!他竟然挣脱不开! 喻兔刚出了地洞,就摇身一变,变回了兔子形态。 她抖抖尾巴,蓄力蹦哒到容舒肩上。 谁知半路被人拦截。 容舒把肥兔子抱在怀里,轻轻地顺毛,“为什么变回去?” 兔子耳朵动了动,清甜的女声从三瓣嘴里发出,“不能让陈离知道我出来了呀。” 容舒冷哼一声,“杀了就行了。” 喻兔蹭蹭他,细声细气的说:“不用不用,还照你原来的计划进行吧。只要他没看见我,就不会想到我已经逃出来了的。那里那么热,陈离才不会经常去看呢。” 容舒自是明白这些道理,但他对陈离这次的小动作很不满意。 他嘴角勾起,笑容嗜血,“陈离一定会后悔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回到他们在清谷山被安排住的地方,在进门之前容舒犹豫了一下。 喻兔抬头问他,“你怎么不进去?里面还有埋伏吗?” 容舒身子僵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没有。” 说罢抬手推门而入。 正对着门的桌子上一只小黄鸡惊恐地后退两步,然后在桌子上摔了个屁股墩。 容舒:“……”他也许真的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喻兔却是双眼放光,“好可爱的小黄鸡!” 容舒看到她这个反应,心又稍微放下了些。 算了,果然笨兔子喜欢蠢点的东西。 喻兔从容舒怀中蹦跶上桌子,试图靠近小黄鸡。 小黄鸡本来恼怒的想要啄她,结果被容舒一看又立刻偃旗息鼓。 喻兔戳了戳趴在桌子上装死的小黄鸡,头也不抬兴奋的问容舒,“舒舒,这只小黄鸡是哪里来的呀?” 小黄鸡:“……”爷是赤凰!你才是小黄鸡! 容舒笑容温柔,“送你的。你喜欢便好。” 远处赵鹿看得激动地点点头,迫切的想找人倾诉。但却是不敢再在这儿随意发表啥看法了。 她左右看看,魔尊估计不会离开喻兔身边了,那就也没她啥事儿了。 于是她招招手,示意黄肖恬跟她过来。 待走到足够远,确认魔尊完全不会听到他们说话后,赵鹿又求心理安慰般的设下个屏障。 黄肖恬看着她的动作很惊慌,“女魔头你干嘛?你别乱来啊,我对你没兴趣!强扭的瓜不甜!” 赵鹿:“?” 赵鹿把黄肖恬暴揍了一顿。 看着老实下来的黄肖恬,赵鹿八卦兮兮的问他:“你早上和魔尊干嘛去了?魔尊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黄肖恬捂着肿成猪头的脸,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但迫于淫威还是不甘不愿的开口:“魔尊问我怎么让女孩子开心。” “是你跟魔尊说的送礼物吗?” 黄肖恬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是,我给魔尊说无论是谁,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就一定会开心的!” 赵鹿:“……”这真的是个脑子里只有修炼的傻子! “然后魔尊听了我的话之后大受启发!亲自去南山把山上的灵兽赤凰打趴下抓回来送给了喻兔姑娘!” 说着黄肖恬腰板也挺直了,脸也不疼了,“魔尊果然聪明!赤凰确实是一个实力不错的灵兽!有它做宠物,喻兔姑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赵鹿皮笑肉不笑,“确实,不过喻兔开心肯定不是因为你的这个破理由。” 黄肖恬不服气:“怎么不是了?” 赵鹿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黄小甜,你真的只适合一个人过一辈子。呆子,还没魔尊开窍。” 说完她两三步跳上屋顶,抬头看天,“魔尊下次来问我啊!我分分钟就能把你俩送入洞房了!” “明早来见我。”容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赵鹿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她就知道她设的这个破屏障可能没啥用!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 蠢作者尽力了qwq 第26章 碍眼 喻兔很喜欢这只小黄鸡, 到哪儿都要带着。 “毛绒绒小小一团实在太萌了!”她拿自己毛乎乎的兔爪子拍小黄鸡。 小黄鸡:“叽叽!”这都是那个魔头干的!爷原身很威武的! 喻兔对着小黄鸡苦思冥想了半天,企图给它取一个符合身份的高大上的名字,“你就叫小黄吧, 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赤凰:“叽!”小凰?虽然有故意套近乎的嫌疑, 但勉勉强强吧。 得到小黄鸡首肯的喻兔高兴之下一不小心没控制住手下的力道, 把小小一团的赤凰拍的一个趔趄。 赤凰愤怒的抬头啄她的爪子, 但是由于它太小,力道轻的像在挠痒, 喻兔以为它在和她玩,开心的咯咯直笑。 小黄鸡:“……”两个魔头! 屋子里一兔一鸡相处和谐,画面温馨美好。 当然容舒不这么觉得,他越看越觉得碍眼。 自从见到这只小黄鸡,喻兔的全部注意力就都被吸引走了, 闲暇的时候宁可跑去骚扰小黄鸡,被啄了兔爪都不愿意被他抱着! 容舒放下书心不在焉的, 总觉得手里缺些什么东西。 于是他看小黄鸡就更不顺眼了,连带着提出这个注意的黄肖恬也失宠了。 晚上,趁着喻兔睡下,容舒把趴在喻兔精心准备的窝里呼呼大睡的赤凰揪起来。 赤凰的起床气很大, 它很想揍这个打扰它好眠的人。但到底还记得眼前这个魔头它打不过, 只能哼哼唧唧的坐在那打瞌睡。 容舒解了它身上的禁制,“你可以回南山了。” 赤凰:“???”可以走了? 不对,爷是你说弄来就弄来,说打发走就打发走的吗! 看出赤凰的不配合, 容舒眯起眼睛, 手中生出一朵黑色的火花威胁它。 但赤凰也不是白活这么多年的,它经过半天的观察当然看出来了容舒的弱点在哪。 没了禁制的赤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睡着的白兔子旁边。 “叽叽叽!”你要是再威胁我, 我就把她叫醒说你欺负我! 容舒:“……”再给黄肖恬记上一笔! 第二天一早,赵鹿兴冲冲的早早来见容舒。 “你想办法把这个东西给我弄走。”容舒声音冷沉,抬手指了指地上还睡得香甜,整只鸡洋溢着得意气息的赤凰。 赵鹿紧张兴奋了一夜,没想到魔尊叫她来竟然是为了这个。 “……魔尊,左右它也是赤凰,属下打不过它的。”她不得不承认灵兽赤凰的实力确实强劲。 “无事,它的能力已经被我封住了。你把它当一只普通的鸡就行了。”容舒不以为意。 “可是喻兔姑娘发现它不见了会伤心的吧。”赵鹿委婉提醒。 容舒沉思了一阵,提出建议:“不然你去找一只普通的,无趣的鸡回来替代这只鸡。她玩上两天觉得无趣,就不会再想了。” 赵鹿:“……”你听听你这想的是正常办法吗。 “魔尊,属下觉得,您没必要和一只鸡争风吃醋。喻兔姑娘心里还是最在乎您的。”赵鹿硬着头皮开口,生怕点破这一点会使魔尊恼羞成怒。 但容舒大方的承认了这一点,赵鹿拿人头发誓,她甚至还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可是她现在都不让我抱着了,只和那只鸡玩。” 赵鹿有些想笑,但还是尽力憋住:“这个好办,您可以想别的办法把夫人的注意力抢回来。” 还不等她举例,容舒就豁然开朗,他示意赵鹿可以退下了,然后迅速闪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赵鹿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不愧是魔尊,在追姑娘方面也是一点就透。 他们魔山可能不久就可以办喜事了! 喻兔醒来揉揉眼睛,发现小黄鸡的窝空了。 她慌张的四下找了找,结果在床边的地上发现了挺着肚子呼呼大睡的小黄鸡。 比划了一下床和鸡窝的距离,喻兔有些疑惑,睡个觉怎么滚了那么远? 出于演戏演全套,她哪怕在自己屋子也没有变回人形。 小白兔蹦跶下床两只爪子捧起小黄鸡,轻轻地放回它柔软的小窝。 赤凰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喻兔的动作,咂咂嘴翻个身。 这只小兔子比那个大魔王好多了,它就勉为其难的跟着她吧,这里日子也还不错。 喻兔把小黄鸡放回去,准备到隔壁去找容舒。 然而当她推开门,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喻兔小声嘟囔:“舒舒这几天都在干嘛,他好忙啊。” 被喻兔念叨的人此时正远在南山。 容舒感受到山上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各类灵兽们,不耐烦地皱皱眉,“出来。” 灵兽们哭唧唧的奔走相告:嘤嘤嘤,昨天那个绑走它们老大的魔头又来啦!!! 由于是兔子身体,喻兔对于出门溜达更没啥兴趣了,安安静静的待在房子里和自己的新伙伴增进感情。 啄了喻兔不少下的小黄鸡气喘吁吁的瘫在那儿也懒得反抗了,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以前在南山上的时候,那些灵兽都畏惧它身上的气势,也没人敢这么对它。 它已经不知道在山上过了多少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岁月了,其实它还真有点感谢容舒把它带下来了。 小黄鸡歇了一会儿,爬起来准备撺掇喻兔带它去热闹的地方看看。 一鸡一兔经过艰难交流,喻兔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 “你想下山去看看?” “叽叽!”你终于明白了! 喻兔想了想,她也有些想山下卖的那些小零食了。 可是她现在不能变成人,不然会被陈离发现,而且她也不会容舒的那种变幻术。 一只兔子和一只小黄鸡上街,恐怕没人会搭理他们吧。 唔,这么一想还是不要出去了。 …… 一只小白兔子和一只小黄鸡站在街上,小黄鸡兴奋的到处乱跳。 来来往往的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对组合,却没有靠近的意思。 毕竟长这么可爱的灵宠一般是有主的。 现在清谷山正在办武林大会,各种身份背景的都有,还是不要轻易惹事的好。 但是有不想惹事的,就会有一些专门想要挑事的。 一个女人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 “你们,去把那两个灵宠给我抓过来!” 第27章 老熟人 那个女人长相中等偏上, 但皮肤极好,身上的料子以及周围的仆从也都彰显了她身份的不一般。 路过的人步子放的更快了,生怕惹上她。 女人身边的仆从听到她的命令立刻行动, 五六个人就冲着喻兔他们这边跑来。 喻兔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惹麻烦体质的, 本来以为两只小动物一点点大, 下山上个街也没人会在意。 没想到刚下山, 街还没开始逛,麻烦就主动找上门了。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喻兔就准备拉着小黄鸡遁逃。 结果爪子往旁边一抓,抓空了。 她惊讶的看到刚刚还蠢萌蠢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乱蹦哒的小黄鸡,现在在空中速度快到化作一个黄色的残影直直冲向来抓他们的家仆。 姿势相当的帅气,气势十分的强大。 但是小黄鸡还沉浸在当初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世界里, 很显然忘记了它的修为已经被容舒封印起来了这件事。 那些家仆看到小黄鸡冲过来都摆出了严阵以待的姿势打算开战。 谁知这个黄色的毛团冲到近前,一个人随手一拨, 黄团子就滴溜溜的被弹了回去。 喻兔:“……” 家仆:“……” 赤凰:“……”让我死了算了。 看到小黄鸡这毫无威胁性的攻击,对方就更确信他们只是没有攻击性的灵宠了,也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喻兔安慰的揉了揉刚刚滚回来的小黄鸡。 她感觉小黄鸡好像在弹回来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对世界的信任。 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人,喻兔将魔气凝聚在脚上打算溜之大吉。 “住手, 我罩着的人你们也敢动!”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裴湖快步跑过来护在了他们身前, 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慢悠悠走过来的南宫傲天。 喻兔很想问问他俩是怎么搭到一块儿去的,但她谨记自己此刻只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灵宠。 她装作找到主人了一般抱着毫无灵魂的小黄鸡跳上裴湖的肩,拿屁股对着女人。 女人看到裴湖的长相眼睛亮了起来,呵退了还想上前抢灵宠的家仆。 她捏着嗓子说:“这位公子, 这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的仆从不懂事。我本以为这两只灵宠是没人养的小可怜, 所以才想抱回去好生照顾。没想到却吓到了它们。” 喻兔对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啧啧称奇。 后面走到的南宫傲天“呸”了一声,“你当老子瞎的吗?你分明就是想强抢。在这装模作样干嘛!” 然后他若有所思的偏头仔细端详裴湖, “哦我知道了!你莫不是看上我这个小徒弟了,想将人也一起抢回去吧!” 女人被说破了心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很想把南宫傲天也带回去剁了。 “你休要在这满口胡言污了我们小姐的清白!”女人旁边的丫鬟贴心的替她开口。 她面露不屑的打量眼前的两人两动物,“你们可知我们小姐是谁?” “老子不想知。”南宫傲天抬手逗着蹲在裴湖肩上的兔子。 那丫鬟被气的眼红,声音更加大,足够让围观的人都听清,语气中除了愤怒还带了一丝高高在上:“我们小姐容家的二小姐!容时是她亲哥哥!我们要什么没有?还会想抢你们的这两只不入流的灵宠?” 南宫傲天是一个中二并且很骄傲的人,当他遇到了比他还傲的人,那么他一定是要争出个胜负的。 “没听过。容家是什么?容时是谁?很有名吗?” 听到南宫傲天的话,胆大留下的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又散了不少。 算了算了,还是走吧,容家的热闹不敢看了。 “你连容家都不知道,还敢自称修仙之人?” “?老子没说老子是修仙的啊?” 南宫傲天站在原地对于丫鬟的话油盐不进,时不时还出口嘲讽。 偏偏容二小姐带的人又打不过南宫傲天和裴湖,如果不走就只能站在原地被南宫傲天输出。 容二小姐气的都快哭了,最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留下一句“你们等着”就走了。 喻兔却是蹲在裴湖肩上没把注意力放在两方的嘴皮子吵架上。 之前那个容老出现她就有所怀疑了,现在容二小姐的出现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容老应该是容舒的爷爷,容华生的父亲。 当初短暂的穿回现代,番外里对于容舒的这个爷爷是没提只言片语的。 不过就那天容舒遇见容老的反应来看,这个容老必不可能在童年给过容舒希望的光。 他甚至很可能也是施暴者。 从小刻苦努力的容舒被那样对待,一个活在哥哥的隐蔽下,被万般疼宠长大的容二小姐却长成了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喻兔心中对容家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至于裴湖。 他自从被南宫傲天接管了话语权之后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插话。 也就刚刚打架的时候稍微发挥了一点作用。 南宫傲天气跑了容二小姐,感觉身心舒畅。 他转头看见一脸苦大仇深的兔子和生无可恋的小黄鸡挑了挑眉,“你俩怎么了?不会真被这种小场面吓傻了吧?” 说着他就想把兔子捞到自己怀里。 裴湖赶紧灵巧的避开。 面对师傅的怒视,他心中叫苦不迭。 没办法,他还是更怕大佬会吃醋找他麻烦! 裴湖现在是把肩上的喻兔当祖宗供着的,争取除了肩膀以外的任何部位都不要和她接触。 喻兔被裴湖的动作弄的回过神,奇怪的看他。 “你又在发什么疯?”南宫傲天帮喻兔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裴湖叹口气,“你不懂。很可怕的。” 走在街上,不知是不是刚刚他们怒怼容二小姐的丰功伟绩被宣扬开了,来来去去的人都避着他们走。 但是他们没一人在乎。 在喻兔的指示下他们买了一大堆糖人,糖葫芦,驴打滚等等小吃,终于获得首肯到了一家酒楼歇脚。 店小二对于他们两个大男人买了一堆零食还带到酒楼里来吃的行为很不解。 但只要付钱就行。 生怕他们其实是来白嫖座位的掌柜示意人赶紧去点菜。 身为修仙之人,他们却完全没有像容时一样的自觉。 逛了一条街,累的喘气的两人点了一大桌吃的。 店小二终于满意的收起菜单走了,走时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 喻兔动动耳朵确定没人偷听,小声开口,“你们谁会设个屏障?我半天没说话快憋死了!” 裴湖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在装灵宠?我说你怎么几天不见哑巴了!” 喻兔呵呵一笑,“你几天不见倒是更欠揍了。” 第28章 师父 裴湖憨笑:“过奖过奖。” 最后还是南宫傲天掏出张符贴到门上, 大摇大摆的走回来坐下:“你说吧,保证没人听得到。” 喻兔“咦”了一声:“我看容舒他们设屏障都是手一挥就行了,你怎么还贴张符呢。” 天地为证,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南宫傲天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蹦了起来, “你是想说老子的修为不如他们?!只不过是手上正好有这张符没用, 老子懒得再耗灵气罢了!” 他说着就要抬手去把那张符揭下来, 打算现场再给他们重新演示一遍。 裴湖和喻兔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下。 小黄鸡终于缓过神来,鄙视的看着南宫傲天。 真是个蠢货。 得亏南宫傲天没注意到角落趴着的小黄鸡, 不然还得再闹腾。 喻兔跳上桌子正中央坐下,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你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去了?还是师徒?” 南宫傲天骄傲的抬抬下巴,示意裴湖来回答这个问题。 裴湖也很疑惑,“你俩认识?” 这下两双求知的眼睛都看向了南宫傲天。 南宫傲天清清嗓子,矜持地说道:“那好吧,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兔子,“这个是我昨天看上准备收为徒弟的人。” 然后又指向裴湖, “这个是我今天新收的徒弟。算算辈分,你们就以师姐弟相称吧。” 喻兔眨眨眼睛问:“谁是你徒弟了?” 裴湖的声音比她还大,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之前没跟我说我还有个大一天的师姐啊!” 南宫傲天比他还迷茫, “我没说吗?那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哈。” 喻兔:“……” 她转头跳到裴湖跟前示意他低头, 然后小声说道:“你怎么会想不开拜他为师?” 南宫傲天不满发声:“我能听见!” 喻兔抖抖尾巴换了一个问题,“不是去送人吗?你怎么跑清谷山来了?” 裴湖苦下一张脸,悄悄解释道:“我送完苏糖本是想再去找点有意思的梦做素材。然后我就听说了清谷山要举办武林大会的消息。我是想着来参加的人那么多,肯定能找到合我心意的梦。结果找是找到了, 可是被前辈发现了。他说他看上了我, 非要我拜他为师。我见识了他的本事后,觉得拜师我也不吃亏, 就答应了。” 说完他叹口气,“没想到拜师拜的把自己辈分拜小了。” 喻兔抽抽嘴角,南宫傲天这个中二少年是在广撒网多捞鱼吧。两天就收了俩徒弟了。 她尝试性的问趴在桌子上的南宫傲天:“我还有啥师兄师姐什么的吗?” 南宫傲天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可以当我徒弟吗?我徒弟只有你们两个!” 喻兔闻言拍拍裴湖的肩,安慰他:“你看,你辈分也没小多少。” 裴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他低头看着桌上的胖兔子发问,“你不能变成人吗,这么说话累不累。” 喻兔点点头,“是挺累的,可是我的人身目前社会性死亡了。” “啊?” 裴湖不懂她什么意思,南宫傲天却是听懂了。 他嗤笑一声,“你们害怕陈离?那个把你带走的臭小子不是本事大的很吗?直接杀了不就行了。陈离手上的人命足够让他死一百回了!” 说着他越想越气,“不然我去杀了他。” 喻兔摇摇头,“陈离现在还不能死。舒舒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南宫傲天话语中处处流露着不满:“我最烦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了。杀就杀了还绕一大个弯子。” 说完他继续着自己的挖墙脚大业,“小丫头,不然你还是和我走吧。现在就走,我有信心他绝对找不到你。” 裴湖在旁边听的冷汗直冒,他隔开南宫傲天和喻兔,对他师傅看叛徒的眼神视若无睹。 “师父你这个符除了隔音还有别的效果吗?为啥这么久了菜还没上。” 南宫傲天听到前面有些骄傲,“那当然了,我这黄符可是无死角防护。一般人别想进来!” 裴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一把撕掉黄符拉开门。 店小二果然在门口候了很久了,他刚刚就差去官府报官有人吃霸王餐了。 看到裴湖打开门,店小二这才松口气把食物端进来。 只是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奇怪了,临出门前还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打扰了,你们继续,记得饭趁热吃。” 屋子里的两人早就热火朝天的动筷子了,哪有闲心在意店小二的话。 喻兔刚刚聊天的时候就拆开糖葫芦啃了大半,此时嘴里酸酸甜甜的。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小黄鸡。 小黄鸡扭扭捏捏的一点一点啄,用吃的抚平自己受伤的心。 这只胖兔子真好,见过了它这么丢脸的一面也不嫌弃它!它一定好好对她,不会受魔头威胁离开的! 魔头容舒顶着一身伤匆匆赶回来,全身上下做足了戏。 但是刚接近屋子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一推门,屋内果然空无一人。 容舒:“……” 赵鹿就在他后脚回来,之前还在伤口位置上还给足了建议。 南山上被逮到的灵兽含着泪颤颤巍巍的在容舒身上留下伤口的画面,她都不想回忆第二次。 此时看到魔尊导演的大戏万事俱备,可是唯一的观众却跑不见了,她心中掠过一丝丝微妙的同情。 “你去山下给我找到那只蠢兔子,就说我受了很重的伤。” 容舒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掉冰碴。 赵鹿赶紧领命跑走,以免受到迁怒,“是!” 奉命拔光魔山所有杂草的黄肖恬终于完成任务回来复命,迎面撞上跑出去的赵鹿。 赵鹿匆匆留下一句“赶紧走,明天再回来”就跑了。 黄肖恬难得肯听赵鹿的话,危险的本能让他赶快退了出去。 但是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容舒的声音。 “再去把魔山所有的桌子擦干净。” “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魔尊要这么对他(。 赵鹿刚刚没敢多问喻兔的具体位置就跑出来了,此时在街上也有点无从下手。 所幸路边总不缺八卦的人,他们正聚一堆津津乐道刚刚的抢灵宠事件。 赵鹿耐着性子在旁边听人绘声绘色的讲完故事后,终于知晓了喻兔的方位。 第29章 又受伤了 此时的喻兔已经和小黄鸡吃的肚子圆圆了。 小黄鸡还手舞足蹈的在安排他们下午的出行计划。 赵鹿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打断了它的宏伟蓝图。 喻兔虽然不认识这个突然闯进的女人, 但是她身上的气味让她很熟悉。 这不就是之前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的人吗。 她被抓了之后还是多亏这个姐姐去通知的容舒呢。 赵鹿还没说话,南宫傲天和裴湖便以为她是容二小姐请来的帮手,特意来找事的, 直接就上去和赵鹿开打。 赵鹿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在她心中这两个陌生男子就是拐跑他们魔尊夫人的罪魁祸首。 两方很快打在一起, 小黄鸡看得高兴, 在旁边兴奋的拍手叫好。 喻兔叼着个没啃完的鸡腿,在这间房子没被彻底毁坏之前终于找到机会喊了停。 “都住手!这个姐姐不是坏人!我认识她的!” 裴湖闻言收了手, 向赵鹿道歉后,兴致缺缺的回到了座位上。 喻兔转向赵鹿,疑惑的问她:“是舒舒叫你来的吗?我果然应该出来之前给他留个信的。” 南宫傲天在听到她是容舒的手下后叫嚣得更狠了。 赵鹿懒得理南宫傲天,她还记得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喻兔姑娘,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吧!魔尊刚刚回来了, 受了很严重的伤!” 喻兔听到这个消息鸡腿也不啃了,她惊愕的抬头看赵鹿:“舒舒怎么会受伤?” 南宫傲天在旁边附和:“就是, 那小子那么狡猾,还会受伤?我看他八成是装的!” “叽叽叽!”小黄鸡大声赞同他的话。 “你放屁!”赵鹿本来就有些心虚,被南宫傲天点破后更是紧张,生怕喻兔看出来, 破坏了魔尊的好事。 她赶紧对喻兔接着解释道:“夫人你别听他的, 魔尊这次真的伤得很重,浑身都是血,还有几道伤口都见骨头了。他不让我跟你说,我这是偷跑出来通知你的!” 裴湖是个人精, 他在听到容舒受伤的消息之后惊讶了一瞬, 然后就立刻反应过来了,听了赵鹿的补充后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一把捂住还想说什么的南宫傲天的嘴, 转头劝喻兔,“看来情况是挺紧急的,容兄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多么感天动地的情谊啊,你快回去看看吧!” 一天被徒弟卖了两回的师父·南宫傲天想立刻和他死师徒。 其实当事人喻兔根本没感觉到他们的**味,她早在听说容舒受重伤时就有些六神无主了。 五十年前容舒被罚鞭刑,浑身血淋淋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喻兔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又被陈离抓去了。 关心则乱,她显然忘记了现在容舒已经可以打好几个陈离这件事。 喻兔有点慌乱的往外跑,“我回去看看他。” 没一会儿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见,赵鹿得意的冲南宫傲天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南宫傲天被捂住嘴不能反驳,气的升天。 这绝对是挑衅!!!果然讨厌的人的下属也很讨厌! 被主人遗忘了的小黄鸡叽叽叫着跑了两步,但小短腿完全跟不上,喻兔都到清谷山了,它还没出酒楼的门。 裴湖把地上的鸡捞起来,拍拍它的头,给它做思想工作,“你还是先跟着我吧,你主人现在有急事。你要是不长眼跟过去是会被大佬丢出去的。” 小黄鸡悲愤地啄裴湖的手背:“叽叽叽!”你以为我不跟过去那个小心眼就不丢我了吗! 喻兔赶回山上,推门就看见病美人容舒苍白的脸色以及他一身被血迹浸染后颜色更深的衣袍。 身后赵鹿默默退出房间,还贴心的把门也关上了。 喻兔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地上的兔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红着眼眶掉眼泪的小姑娘。 “舒舒……” 她跑到床边想要碰一下容舒却无从下手。 这次容舒的伤势比那次受鞭刑还要严重,伤口更多。 看上去像是被很多野兽抓咬的痕迹。 喻兔看着全身是伤,只有脸上完好无损,俊美无双的容舒,心中划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担心取代。 她拿来一块帕子为他擦拭着血迹。 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再一次笼罩了她。 突然喻兔想到之前被关在牢里南宫傲天说过的话 他留在那个地下牢房是为了炼药? 也许他有可以恢复伤势的良药! 喻兔眼睛一亮,抹干眼泪就要回去把南宫傲天拉来。 她唤来外面守着的赵鹿,“姐姐请你帮我照顾一下舒舒,我很快就回来。” 赵鹿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她赶紧拦住要往外跑的喻兔:“诶诶诶,什么事能比魔尊重要啊。再说了你这样也不好出去。你留在这照顾魔尊吧,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去办!” 喻兔犹豫了一下,“那你记不记得刚刚在酒楼和我一起吃饭的那个少年?” 赵鹿周身空气一冷,“啊……记得记得。” “你把他带过来就行了,千万别再和他吵架,你把他带来剩下的我和他说。” “行……吧?”赵鹿语气很不确定。 喻兔歪歪头,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事记仇,“行的呀。其实你别看他挺凶的,但人还是不错的。” 赵鹿有一种大夏天掉进冰窖的感觉,“好的没问题我立刻就去!” 说完就消失在原地。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突然床上的人发出声响吸引了喻兔的注意力。 容舒虚弱的咳嗽着睁开眼。 喻兔惊喜的跑过去给他倒了杯水,“舒舒你醒了?身上还疼吗,你别急会炼药的人马上就来了。他来了我先让他给你开一颗止痛药。” 容舒看着她手上的水杯沉默了一会儿,“你让人去把他喊来,是为了给我炼药?” 喻兔端着杯子点头,“是啊,你放心。裴湖是他徒弟,实在不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他会同意的。” 容舒垂眸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明天就会好了。” 喻兔听见了容舒的话眼眶又有些泛红,她知道这个与常人不同的体质导致他在小的时候没少受欺负。 “可是现在会疼呀。我不想让你疼。” 容舒闻言轻扯下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我渴了。” 喻兔赶紧把茶杯递过去。 容舒看了半晌,抬眸盯着她,“我疼,你来喂我。” 第30章 就很气 喻兔对他顺杆就爬的行为有点无语, 但到底是不忍心。 她端起杯子凑近容舒的唇边,一点一点把水喂下去。 容舒嘴上在喝水,实际眼神就没离开过床边喂水的小姑娘。 喻兔被他看得脸上有点发热, 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好好喝水, 你看我干嘛呀!” 容舒被人捂了眼睛也不恼, 反而轻笑出声,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喻兔被他笑的心跳的更快。 她一只手捂眼, 一只手加快动作喂水,然后在还剩小半杯的时候把茶杯拿走放回桌上,顺势坐在了凳子上,背对着床。 远离床上那个人,眼不见心不烦。 容舒看到小姑娘好像害羞了, 他话语里带着缠绵的笑意,“我渴, 水还没喝完呢。” “那你就渴着叭!”小姑娘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羞恼,似乎笃定了他又是在故意闹她。 容舒张口还想说什么,终究是害怕逼的太紧再把人弄跑了。 他叹口气,主动谈起正事:“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喻兔明显对他的这个话题更感兴趣, 她转过身询问:“对呀, 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容舒虚弱的咳嗽两声,语气懊悔,“怪我, 我没想到随手抓来的一只鸡竟然是南山的守山灵兽。” 门外南宫傲天正对赵鹿宣泄不满。 哪有把人领过来之后又不让人进门的!这就是那个臭小子的待客之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容舒故意的, 别人明明听不到房中的谈话内容,但小黄鸡却听的一清二楚。 它完整的听到了容舒的扯谎过程。 小黄鸡在裴湖手里愤怒的“叽叽”直叫。 如果此时有人能听懂鸡语的话, 就可以知道容舒已经被它骂的狗血淋头了。 裴湖旁边是发脾气的南宫傲天,手里是一只不知为啥很亢奋的鸡。 他觉得人生真艰难,他就不该来什么武林大会凑热闹。 屋中的人完全不知道屋外的热闹景象,喻兔对于自己听到的东西很震惊。 “小黄是守山灵兽?可它明明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门外的小黄鸡不蹦了也不叫了,它心死了。 裴湖困惑的看着突然安静的坐下来的小黄鸡,试探的戳了一下。 换来了用力的一啄。 很好,这只破鸡还很有生命活力呢:) 屋内话题还在继续。 容舒解释道:“我本想将它送你作为宠物,又担心它会不听话伤人,于是就提前封了它的灵气。” 喻兔:“……”她终于知道上午小黄鸡冲出去又被人弹回来之后为什么会这么怀疑人生了。 “既然这样,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南山的灵兽没了守山灵兽的镇压,发生了暴动。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早上就是去平息暴动的。没想到力不及它们,反而受了重伤。” 容舒说的情真意切,连小黄鸡都忍不住相信是不是自己的原属下这么忠心,跑来给它报的仇。 然而喻兔却皱起了眉,她想了一下后,冷声问容舒,“你是不是又用苦肉计?” 容舒挑眉,眼神无辜清澈,“什么苦肉计?” 喻兔却再也不信他了,“你这伤是假的?不对,依你的性格来看伤不可能是假的。你不会是故意去南山找那些灵兽伤了你吧!” 被容舒扣上一口大黑锅的南山众灵兽们要是能听到喻兔如此明察秋毫,还它们了一个清白,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的。 容舒被直接揭穿苦肉计后没有任何后悔尴尬的情绪,他反而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他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连装也懒得装了。 但到底身上的伤口是真的,还没愈合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又渗出不少血来。 容舒对自己的伤势满不在乎,他笑容愉悦的问喻兔:“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喻兔心中虽然生气,但看到他伤口又开始流血还是忍不住心疼。 她一边过去扶容舒,让他动作轻一点,一边没好气的回答:“我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就白和你待那么久了!你情绪很到位,谎话编的很好,伤口也是真的。这种半真半假的谎言理论上很难分辨。” 说完她抬头看容舒,确实直直望进了他眼里。 此时他的眼眸黑白分明,黑色的瞳仁中只印出一个人,仿佛世间只有彼此。 喻兔后面的话变得磕磕巴巴,“但,但是你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她撒手退开几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南山动不动乱你才不会管呢!” 容舒听了她的分析认真的点点头,眼中笑意不减,“我若不是良善之人当初为什么要把你救出来呢?” 喻兔被堵的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她扯了扯垂在发尾的毛绒头饰,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舒知道喻兔是想问当初为什么会救她,但这个答案他自己也说不清。 于是他擅自偷换概念:“因为我想把那只丑鸡送走,它在这只会让你的注意力放在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上。” 喻兔有些惊讶,今天种种的奇怪情绪凝聚在心头,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容舒他……是不是吃醋了?吃一只鸡的醋? 但随即她又打消了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 容舒只是喜欢逗她罢了,也许他真的只是看不惯小黄鸡,又或者是奇怪的占有欲在作祟。 “不行,你别想偷偷把小黄送走。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我和它已经结下深厚友谊了!” 本来瘫在裴湖手心里的小黄鸡听到这句话又一个激灵扑腾起来。 “叽叽叽!”没错!它已经认可这只胖兔子做伟大的赤凰的朋友了! 如果天天给桂花糕的话。 裴湖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看见这只小黄鸡经历了鸡生的大起到大落再到大起。 他不得不怀疑它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容舒听了喻兔的朋友宣言后反应不大,似乎早就料到她会不同意。 他提出要求: “不送它走也可以,但以后我在的时候你只能注意我。我不想在看书的时候手上连只称手的兔子都没有。” 喻兔:“……” 她就知道容舒只是看中了她的身体!就算有占有欲估计也是对她这一身兔子毛的! 就很气:) 作者有话要说: 赵鹿:就很气!今天的魔尊也没表白。 喻兔:就很气!容舒他只馋我的身子。 小黄鸡:就很气!大魔头他又在造谣威武的我! 南宫傲天:就很气!今天也没挖到臭小子的墙角。 黄肖恬:就很气!我不想再干杂活了! 裴湖:我不气:) 云胖:就很气。写到最后我都快不认识就很气这三个字了! 第31章 神奇丹炉 虽然很想拒绝, 但想到容舒很可能会说到做到把小黄鸡丢回去,喻兔还是含泪答应了这个不平等条约。 容舒满意了。 容舒解除了房间内的禁制。 赵鹿带着人装作刚刚赶到一样推门进来。 结果南宫傲天一进来就对喻兔说:“小丫头你找我来干嘛?我跟你说这个臭小子他把我们挡在门外了!” 南宫傲天灵活的避开想拦住他的二人,把想说的话说全了。 “凭借我三百多年见过无数各种阴险小人的经验, 这臭小子绝对是装的!” 喻兔扯出个笑来把裴湖肩上冲她放星星眼的小黄鸡接过来捧在手心。 “你们别拦他了, 我知道容舒是装的。” 赵鹿和裴湖尴尬的收回做小动作的手,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南宫傲天得意的嘿嘿一笑, “我就知道小丫头你很聪明。那你叫我来是干嘛,是考虑好了想要让我带你逃出魔头之手吗?” 魔头容舒对于他们把他当透明人的行为很不满。 他的魔气凝聚成一条小黑蛇悉悉索索绕道南宫傲天身后, 想要给他点教训。 南宫傲天早就提防着容舒了,他挥手弹出一簇白光将小黑蛇打散。 容舒一击不成也不在乎,他本来也没想当着喻兔的面杀了这个人。 喻兔有些头大的拦住想要冲到床跟前把容舒拎起来打架的人,“前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请你来……是想请你收我为徒, 学些炼药制丹的本事的。” 南宫傲天一听,乐了:“这好说!你本来就是我徒弟, 我一定教会你!” 容舒靠在床上大声咳嗽了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你跟他学什么,这些我都会,我可以教你。” 南宫傲天瞪眼,“老子钻研了三百多年的东西你会什么!三百年前你出生了吗!” 容舒不理他的挑衅, 不满的看喻兔:“他是仙修, 炼药的法子和魔修出入很大。你为什么不跟我学?” 喻兔没想到魔修和仙修壁垒那么大,但想到容舒是有前科的,她转头向裴湖确认。 “魔修和仙修炼药的技术出入很大吗?” 裴湖突然被点到,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他, 他不自然的清清嗓子, “是这样的,大佬说的没错, 他没骗你,如果是假的师父早就跳起来反驳了。” 南宫傲天哼了一声,“虽然有区别,但区别也不是特别大!我能教!” 喻兔叹口气向容舒寻保证,“那你一定要好好教我,别再耍我了。” 容舒挑眉,没有反驳自己经常逗兔子的黑历史。 他语中带笑,认真的看着喻兔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学炼药?” 喻兔感觉那种不受控制想要说出心里话的感觉又来了。 “因为我不想你下次再受伤的时候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容舒低头轻笑,“不会了。” 屋内的一人一鸡气的恨不得上去啄烂魔头得意的嘴脸。 裴湖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内心兴奋,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桥段加入到自己的新话本里。 赵鹿则是把兴奋都写在脸上了,她已经开始思考将来喻兔是会生一堆小兔子,还是一堆奶娃娃了。 与这边和谐温馨?的气氛不同,陈离一直在等着容舒找上门来。 可从昨天等到今早都没见容舒的人影。 他心中隐隐不安,觉得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期。 陈离独自一人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地下牢房。 牢房中还是一样的高温,两个黑黢黢的牢门相对着,门后一边一个人一个都没少。 陈离看到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女人心顿时放下不少。 他用言语发泄这两天等待的不满,“你哥哥两天了都没来找我,看来你在他心中还是一点也不重要啊。” 女人愤怒的侧身背对着他。 陈离走了两步,换了个角度欣赏女人脸上的痛苦绝望,“难受吗?放心,很快就过去了。” 说完他掏出一颗药丸扔了进去,“这个能让你好受一点,吃了它吧。” 牢门中的女人抬头恨恨地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下毒!” 陈离笑的很是愉悦,“真是一个很警惕的女孩,可惜你的警惕太晚了。放心吧,你现在还不能死。我是不会下毒的。” 说完他也不管女人究竟吃没吃,脚步轻快的走了。 牢门里的两个人却在陈离走后瞬间变回了两片树叶,静静的躺在地上。 确认了喻兔确实没有逃跑后,陈离的信心更足了。 他喊来人,“去将喻舒带过来,我有事找他。” 弟子领命下去,可是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身后并没有容舒的影子。 陈离沉下脸,“怎么?他不愿意过来吗?” 弟子有些害怕的低头禀报,“不是,是他现在浑身是血,卧病在床。” 陈离捋捋胡子,沉思,“浑身是血?” “是的,弟子仔细看过了,伤口是真的。” 陈离看样子对这个弟子的上道表示很满意,他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个弟子松了口气告退。 陈离眯起眼睛,“这么巧就受伤了?是谁伤了他呢……” 陈清羽和刚刚那个弟子擦肩而过,走近轩光殿,“爹。” 陈离点点头,“你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陈清羽露出一个笑,“一切如常,隐患已经解决了。” 与此同时,刚刚负责去喊容舒的弟子在回到屋子后突然倒下。 跟他同寝的弟子回到房间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感觉不对,一探之下发现人竟然已经死了。 他吓得抖着腿跑出去喊人。 很快,这间房子的门口就聚集了很多人。 清谷山内出了如此命案,陈离收到消息后带着人匆匆赶到。 他简单查看了之后,命人将尸体抬到后山厚葬。 “大家不必惊慌,老夫刚刚查探了一下,初步判断他应该是情绪激烈导致的猝死。但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调查才行。我已经让清羽着手去查了,到时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的。” 听了陈离的解释,底下弟子的心暂时被安抚住,不管他们信没信,总之人群渐渐散去。 而刚刚被确定受了重伤卧病在床的容舒正在教喻兔炼药。 对于态度强硬要在一旁围观的南宫傲天,容舒表示无所谓,他想看就让他看。 “你把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储物戒指拿出来。” 喻兔听话翻出那个戒指。 “嗯,里面的材料你随便拿出来几样。” 喻兔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本来想拿出几个看上去好看的草药,但后来发现它们都长一个样,索性随手抓出一把。 南宫傲天在一边有些酸,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药草啊,他都不舍得这么大把的拿出来练手! 喻兔并不知道它们的珍贵性,把那些药草在桌子上放好。 容舒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精巧的小丹炉交给她,“把那些药草扔进去。” 喻兔打开炉子,囫囵的把那一大把药草丢进去。 “接下来你尝试将魔气凝聚在指尖。” 一小团黑色的火苗唰的从她指尖跳出来,喻兔将火苗放到丹炉下面。 明明没有任何东西的依托和束缚,那团火苗却乖乖的在丹炉地下燃烧,既没有点燃其他地方,也没有熄灭。 容舒看到满意的点头,“这样就行了。” 南宫傲天围观了半天,“???” 你们魔修炼药这么简单的??? 喻兔也有些懵,怎么炼个药跟在4399煮面一样? “舒舒,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容舒漫不经心的回答。 南宫傲天提出质疑:“炼药要是没有正确的方子怎么可能成功?而且它对于环境以及灵气的控制要求都很高,是要经过很多尝试才能找出一种药的正确方法的!你这样儿戏的随便把东西一放怎么可能能炼成药!” 容舒似笑非笑,“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可以,这个丹炉会自动识别草药的品种,控制魔气的流动。” 喻兔:“……”高,高科技自动化产品? 因为南宫傲天也确实不知道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这种丹炉,他偃旗息鼓没有再反驳容舒。 一直等到太阳落下,丹炉下的小火苗咻的灭掉了,宣告丹药已经炼好。 打开丹炉,里面果然已经躺着了几个黑漆漆的大药丸。 南宫傲天跑来仔细查看,发现它们确实是有实际效用的丹药。 他有些垂头丧气,难道真的是他阅历还不足? 小黄鸡在旁边叽叽的蹦跶。 他绝对又在骗人!爷活了几千年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丹炉! 闹腾了一天,容舒显然没有留他们住下的意思,“夜深了,我们要睡了,你们请便吧。” 裴湖识眼色的拉着失魂落魄的南宫傲天走了。 房间里一时间空寂了下来,就连小黄鸡也打了个哈欠蹦跶回窝里睡了。 喻兔把那几颗药放下,走到床边看容舒身上的伤。 此时他的伤口基本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印子,相信明天一早连印子也没有了。 容舒看着喻兔没说话。 喻兔气恼的伸手掐上他的脸,“舒舒你能不能不要敷衍我了。” 容舒脸被捏的变形,他皱皱眉却没有躲开,“什么?” “那个丹炉上覆盖的是你的魔气吧。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奇炉子,都是你在暗中帮忙。” 容舒没有反驳。 喻兔有些无奈,她都被气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第32章 初吻 容舒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受伤了。” 喻兔鼓嘴看着他,“我不信。” 容舒沉默了一会儿, 拿出一本厚厚的有些破旧的书递给她。 “记住下午的时候输送魔气的那种感觉。这上面有各种丹药的配方, 可以帮你更好的练习, 你只需要控制好魔气就可以了。大部分的材料你的储物戒中都有。炼药虽然看似简单, 但恰好的魔气掌控还是要很多次尝试后才能成功的。” 喻兔接过那本书,觉得它有点眼熟。 这好像就是容舒小时候看过的那一本!原来他那么小就学会这些了。 容舒又指了指刚刚的那个丹炉, “你可以继续用它练习,这次我不插手了。它只是个普通的炉子。” 喻兔把这两样东西放进储物戒指中,心情有些激动,“舒舒,谢谢你!我最喜欢你啦!” 容舒动了下手指, “我会定期抽查的,你好好练习, 到时别向我抱怨办不到。” “是!”喻兔重重点头,眼睛弯成月牙,梨涡轻陷。 容舒烦躁的闭上眼睛,“睡了。” 喻兔听到容舒的话, 抬头看了看天, 天幕黑沉沉的,确实已经不早了。 她走到方桌旁边端起小黄鸡的小窝就想回房。 “你去哪。”容舒清冷好听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喻兔抱着小窝回头,茫然地眨眨眼睛,“回房间睡觉啊。” 容舒抿唇看着她良久, 命令道:“变回兔子。” “哦。”喻兔以为他是在提醒她现在不宜用人身出现。 漂亮的小姑娘在原地消失, 小黄鸡和它的窝因为失去了人的支撑掉在地上。 一只白白胖胖的兔子刚刚显形,她就不受控制的飞向床上。 容舒满意的把兔子抱进怀里, 再次闭上了眼。 胖兔子蹬了蹬腿,有些不明白此刻的情况。 “舒……舒舒,你干嘛呀?” 容舒声音里带着丝困倦,解释道:“陈离可能会半夜来查探,你回去会被他看出破绽的。” 喻兔松了口气,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起初有些不好意思,扭了扭身打算爬到离容舒稍远一些的那个枕头边上。 结果又被拖了回来。 关键拖她的那个人闭着眼睛一副已经熟睡了的样子,仿佛你要是吵醒他你就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最后喻兔干脆也就懒得挣扎了,趴在容舒的怀里想东想西。 她本以为在这个环境中自己很难睡过去,没想到不一会儿困意就席卷了她。 床上一人一兔冒着粉红泡泡睡的甜蜜。 而刚刚因为喻兔变回兔子,失去了支撑落到地上的窝还留在冰冷冷的地板上。 窝里的小黄鸡由于胖成了个球,在窝的边缘挂着,眼看就要滚出来。 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小窝也被吹的晃了晃,小黄鸡彻底从窝里滚了出来,躺在冰冷的的板上翻了个身。 一切都很和谐美好。 到了后半夜,陈离果然如容舒所料亲自来到这里查看状况。 他先是去了喻兔的房间,确认里面确实没人之后,又推开了容舒房间的门。 屋内光线很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一点光可以让人勉强看清里面的情况。 屋子内摆件整齐,水盆上面还挂了一块白色的布巾,上面隐隐泛着红色,是血迹被洗过很多次也没有洗干净所留下的痕迹。 陈离步子尽量放轻来到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其貌不扬,唇色乌黑的青年,他的脸上被划了几道血色的口子,额角是密密麻麻的汗滴,眉头紧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陈离操控着灵气向青年探去,起初受到了一点排斥,但很明显因为主人的力不从心,陈离很轻易的突破了这一层阻碍。 确认了容舒确实伤的很重,但却不至于死之后,陈离为了让容舒好的快一点不要耽误他的计划,掰开他的嘴给他喂下一颗上好的伤药。 待容舒吞下药丸后,陈离冷哼一声:“真是浪费了我的药!”然后关门走了出去。 在陈离走后,房间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挂着的布巾上的血迹消失,隔壁房间的小黄鸡和容舒喻兔重新出现。 幻术解开了。 小黄鸡和喻兔仍然睡的深沉。 床上的裴湖变回原来的样子,皱着眉一脸嫌弃的灌了好几口水。 “呸呸呸,这老头洗手了没啊就拿着药往我嘴里放!” 南宫傲天打着哈欠从暗处走出来,一脸不爽,“我说徒弟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他让你来这儿装死你就真来啊?你咋不听我的!” 裴湖好脾气的敷衍:“我咋不听您的,我当然听你的呀!” 南宫傲天呵呵笑道:“放屁,我让你别听那个臭小子的,你听了吗?” 裴湖揉揉鼻子,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一个笛子来,“哎呀,师傅别生气了,这不是拿人手短吗。人家给了好处的。” 南宫傲天嫌弃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子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偷过的宝贝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一把破笛子你就把自己卖了!你以后好好孝敬我,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裴湖小声嘀咕:“我对世面没兴趣,我只对写话本有兴趣。” 然后他赶在南宫傲天发飙前赶紧溜了,“睡觉了睡觉了师父,哈——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有什么正事吗?还早起?” 南宫傲天翻了个白眼跟着他出了房间。 站在隔壁的房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把门踹开,“哼,要不是怕吵到小丫头睡觉,我一定现在进去不让你俩在一个屋!不怀好意的魔头。” 容舒对南宫傲天的动作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并不在意南宫傲天对他的评价。 他确实是不怀好意。 容舒把被喻兔蹬掉的被子拉起来重新盖好。 喻兔翻个身重新蹬掉被子,嘴里咕哝着梦话:“唔……臭舒舒。” “……呵。” 第二天早上起来难得容舒还在房间里。 喻兔揉了揉眼睛,跟他道早安:“舒舒早啊,你今天不出去啦?” 容舒的反应有些冷淡,“嗯。” 然而喻兔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她对于容舒的冷淡毫无所觉。 容舒的心情更差了。 她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一转眼看到了还在地上躺着的小黄鸡。 她看着旁边柔软空荡的小窝沉思,“难道比起窝里,小黄更喜欢睡在地上?” 一旁的容舒虽然手中拿着书却是一眼也没看进去。 他没想到蠢兔子的注意力又被那只破鸡吸引去了。 容舒想了想还是主动问了喻兔,“你昨晚可有做梦?” 喻兔没过脑子条件反射的回答:“做了。” 容舒眯起眼睛,声音微凉:“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 话音戛然而止,喻兔想起了昨晚那个羞耻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上次那个游乐园,他们一起玩乐,吃东西,容舒异常的温柔。 最后在那个蛋糕店里,容舒对她告了白。 她欣然接受,并且在鲜花美酒月光灯的唯美氛围下,容舒向她缓缓靠近,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有种陌生的温热的触感…… 他们在梦里接吻了!! 初吻啊!竟然是在梦里! 梦中的场景全部涌入她的脑海,喻兔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只熟兔子了。 她怎么能肖想容舒到都开始自己意丨淫的程度了呢! 所幸她现在是兔子的样子,长长的白毛掩盖了所有的羞涩和尴尬。 喻兔反应很快的截住了自己要说的话,急忙改口:“我梦见小时候的事了!” 容舒挑眉,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指尖有节奏的轻点书面。 “哦?你小时候的梦中也有我?” 喻兔的终于反应过来容舒无缘无故问她的梦这件事很奇怪了。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做梦了?!” 容舒很好心的回答她,“你昨夜讲梦话了。” “嘶——我说什么了?” 容舒闻言更加好奇:“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我,我先问你的!你得先回答我!”然后我才知道该怎么编。 “唔……你说你喜欢舒舒。”容舒一瞬不移的看着喻兔,慢条斯理的说道。 然而这句话对喻兔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原话真的是这样的???” 容舒真诚的点头,“嗯。” 喻兔动动尾巴,安慰自己一句话代表不了什么的。 “我那是梦见你那次给我买蛋糕了,那句话是用来表达我的兴奋激动的!” “是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 “知道了,过来吃早餐吧。”容舒没再说什么,但显然心情比刚刚好了太多。 容舒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也没有对她用那个必须说真话的催眠术,这让喻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放桌上摆着的粥和小菜还没凉,顺着清晨的微风飘来诱人的香味。 危机解除,喻兔的肚子这才咕噜噜叫了起来。 但因为昨晚那个梦,再和当事人独处一室总归有些尴尬。 更何况兔子喝粥不方便,喻兔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吃了。 肚子:“咕噜噜——!” 喻兔:“……” 磨磨蹭蹭的在桌对角离容舒最远的地方坐下,喻兔食不知味的吃着早餐,不时心虚的抬眼偷看他。 容舒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小眼神,不期然抬眸和她的视线对上,把喻兔抓了个现行。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第33章 练习 喻兔赶紧低下头, 小口小口的喝粥,“没有,我没看你。” 容舒若有所思的看着只露了个毛绒绒的头顶给他的喻兔, “吃完早饭就可以开始炼药了, 今日我不出去, 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 可以直接问我。” 喻兔抓住了话中的重点,她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想让容舒出门, “舒舒你今天为什么不出去了呀?” 容舒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她,“我现在受了重伤,不宜出门。” 喻兔上下看了看他身上不染纤尘的精致衣袍,气色红润、俊美不凡的脸蛋,以及白皙细腻的皮肤, 撇撇嘴。 演戏演上瘾啦。 容舒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用骨节在桌面上叩了叩, “你好像很希望我出去?” 喻兔看着容舒危险的神色,很有求生欲的回答:“不希望的,不希望的!” 容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喻兔端起碗灌了两口粥, 不敢再说废话。 吃完早饭, 喻兔兴冲冲的从储物戒指中将那个精致小巧的丹炉和那本没有书名却很厚实的书一齐拿了出来,摆在桌面上,旁边还放着她刚刚顺手抓出来的一把药草。 她本来以为万事俱备,只欠魔气。 结果第一步就卡了壳。 喻兔捏着一株药草跟书上画的画像仔细比对, 但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每一株都和画像上长的差不多。 辣鸡画手, 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照相机! 容舒调息完毕,睁眼就看到喻兔还在对着空炉子作斗争。 “你在干嘛?” “我在找银花芽。”喻兔头也不抬专注地说。 “……左手边第二株。” 喻兔听话的拿起她左手边第二株药草, 比对了一下,惊喜道:“好像真的是!” 然后她把自己右手边的三株药草捧起来,就打算往炉子里放。 “等等。”容舒喊住了她。 喻兔疑惑回头,“怎么了?” 容舒皱着眉,表情难得的有些困惑,“你打算做什么药?” 她很懂要先学会走再尝试跑的道理,“先从最简单的做起,低阶辟谷丹。” 低阶辟谷丹只能让人一顿饭感受不到饥饿,缺点是在这段时间吃了东西还会想吐。算是很鸡肋的存在,也是炼药中最简单的丹药,但是由于炼药师很少见,普通人还是难得一颗的。 容舒:“……” “灵隐草找错了,你这三种药草放进去,只可能做出来断肠散。” 喻兔吓得一激灵,丢开手中的三株药草。 她对着这三株药草左看看右看看,哭丧了脸,“我分不清哪个是灵隐草了。” 容舒叹了口气,内心压下想把这只蠢兔子炖了的心思。 他从座位上走下来,坐到她身边。 “这个叶片有些绒毛的是银花芽,这个叶脉上泛着点黑色的是灵隐草……” 容舒耐心地把她摆在外面的草药的特征挨个给她介绍了。 她一心沉浸在学习的快乐里,一时也忘了早上的尴尬。 有了容舒的亲自指点,喻兔很快的就把这些草药认清楚了。 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先学会走的第一步不应该是炼低阶辟谷丹,而是认清原材料的长相。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储物戒指里的草药都认全,喻兔终于开始着手炼药了。 她把三株药草放进炉子里,控制着魔气的输送,让她的魔气渐渐包裹住炉身。 丹炉下面的黑色小火苗像昨晚一般静静的燃着。 容舒像一个慈爱的老父亲,欣慰的点点头,“没想到你虽然眼神不怎么样,但是对魔气的驾驭很好。” 喻兔:“……”就当是在夸她吧。 由于低阶辟谷丹材料简单,且作用不大,它的成型速度要比昨晚炼出来的那几颗不知道什么功效的药丸快很多。 半个时辰后,炉子下面的小火苗就自动熄灭了。 喻兔取出一颗辟谷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容舒。 容舒笑眯眯的回应她:“我是不会吃的。” 喻兔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哦。” 她也不想吃。 饭那么好吃,为什么要想不开吃辟谷丹呢? 也就是在这时,睡到日上三竿的小黄鸡终于醒了。 它对于自己又莫名奇妙睡到地板上的情形已经不陌生了。 呵呵,还能有谁?肯定又是那个大魔头干的。 小黄鸡虽然是把早上睡过去的,但是它的肚子并没有和主人一样睡着了。 它揉揉肚子,四下看了看,然后准确的找到能给自己提供午饭的人。 小黄鸡“叽叽”叫着奔向喻兔。 喻兔也看到了它的存在,很热情的蹲下身伸出手,让它跳上自己的掌心。 小黄鸡站在喻兔的掌心,挑衅的看着旁边的容舒。 “叽叽!”看到没!主人还是最疼我的! 容舒…… 容舒移开了目光。 小黄鸡没有察觉到不对,它手舞足蹈的跟它的主人比划,企图传递它饿了这一讯息。 主人很贴心的摸了摸它的头,“我知道。” 小黄鸡很满意,它又忍不住想跟魔头炫耀自己和主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了。 然后它就看到它的主人,拿出一颗黑乎乎的,看起来就很不好吃的药丸,扭头问魔头,“灵兽吃了没问题吗?” 魔头回复她:“魔兽吃都没问题。” 喻兔被噎了一下,讪讪把头扭回来,看向小黄鸡的眼神更加怜爱了,抚摸它头的手更加温柔了。 “乖,吃掉这个就不饿了。” “叽?叽叽叽叽叽叽!!!”爷不要吃这个难吃的泥巴蛋子啊!!! 喻兔有些犹豫了,小黄看上去很抗拒的样子呀。 然而已经晚了,就在小黄鸡张嘴的时候,魔头容舒动作很快的将辟谷丹丢进了小黄鸡的嘴巴里。 小黄鸡被迫吞下那个大药丸,瞬间感觉肚子被填满了。 它在喻兔掌心捂着胸口要死不活的躺倒。 它完了,它被魔头喂了毒药,命不久矣。 它甚至已经开始失去五感了!! 你看!它都感觉不到饿了!!! 喻兔担忧的看着小黄鸡,“舒舒,我是不是没掌握好强度炼药失败了呀。小黄它怎么好像快死了。” 容舒扫了装死的小黄鸡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没毒,应该是成功了。” 小黄鸡听到他们的对话浑身一颤,更伤心了。 原来是用它来试药的! 两个魔头,它现在就要回南山! 小黄鸡扭动了两下翻了个身,屁股对着喻兔。 喻兔听到容舒的话稍稍放心。 她轻轻戳了戳小黄鸡的屁股,然后被它回头愤怒地用力一啄。 喻兔这才舒了口气,还好还好,看起来确实挺精神的。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点,陈离派来的人将各种补血强身的菜端进来摆了一大桌子。 色香味俱全,清谷山的厨师厨艺又精进了。 容舒虚弱的躺在床上淡声道谢:“辛苦了。” 带队的小弟子哪有祝礼嚣张气盛的样子,他只以为容舒是陈长老的贵客。 他听到容舒道谢赶紧连声说不辛苦,然后犹犹豫豫的问道:“呃……您需要留个人在这儿喂您吃东西吗?” “不必了。”容舒很是冷淡。 小弟子听到容舒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以为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没再多说什么就带着人下去了。 喻兔和小黄鸡闻着味儿出来。 忙活了一早上,喻兔早就想吃午饭了。 容舒也坐到桌边,动作优雅的吃东西。 而小黄鸡却站在桌子边上只能闻味,它的肚子告诉它再多吃一口都会撑吐。 赤凰:“……” 它这几天受的委屈比前几百年加起来还多! 为了报复,下午的时候喻兔再炼药,小黄鸡就一直在旁边捣乱。 不是把她刚挑出来的药草叼走,就是跳到她头上作乱,让她静不下心。 喻兔自知理亏,却也烦不胜烦,她把小黄鸡捞到手里,轻声商量:“小黄,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让你吃奇怪的药了。你别捣乱了好不好。” 小黄鸡硬气的一扭头:“叽叽!”不好! 容舒托腮看着他俩的互动,见到小黄鸡拒绝,他挑了挑眉控制着小黄鸡到他面前,然后抬头跟喻兔说:“送回南山吧。” 喻兔一脸为难,看看容舒又看看小黄鸡,然后眼睛一闭,忍痛说道:“如果这样,那好吧。” 小黄鸡震惊于喻兔的抛弃,它又想到现在只是一顿饭吃不了,送回南山后可就只能吃山间野果子了! 小黄鸡吓得立刻逃窜回小窝,把头埋进去,只留一个屁股在外面。 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妥协。 喻兔眼中划过笑意,然后给容舒比了一个大拇指。 容舒轻飘飘的接受了她的表扬,视线扫过那只掩耳盗铃的黄色小鸡。 他是真想把它送回南山的。 那边在家长里短的冒粉红泡泡,但总是要有人一心搞事业的。 陈离眼看着武林大会就在后日,马上就要去取狱火莲花瓣了,总有些心神不宁的。 他见到送饭的弟子回来,叫住他问道:“喻舒怎么样了?” 送饭的弟子很感动,他觉得他们陈长老就是个大善人。 “他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伤口基本也已经结痂了,相信明日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我觉得不会耽误后天的比武大会的。 说完,那个弟子又感慨了一句:“喻公子的恢复能力真好啊,我还没见那么重的伤能好那么快的。” 陈离捋捋胡子,表面上笑容和蔼可亲,“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心里却在肉疼:屁!明明就是老子的药好! 第34章 失踪 第二天, 容舒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卡着陈离要忍不住来主动提醒的点儿,主动向来送饭的弟子演出了他的这一幕戏。 容舒眉头轻皱, 目露担忧地喊住准备出去的送饭弟子, “请问你们有见到我妹妹吗?我已经两天没见过她了。” 那个送饭弟子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这两天来没看到隔壁的那个女孩, 他摇摇头抱歉的对容舒说:“我也没见到。” 说完他有点替容舒不值:“她连自己兄长受伤了都不来看望一下吗?” 容舒苦笑着摇摇头, “前些日子她与我吵了架便跑出去了,一直也没回来, 她应该不知道我受伤了。” 送饭弟子是一个八卦的人,但他也不好戳人伤疤,他开口安慰了容舒几句:“你也别太担心了,清谷山周围还是很安全的,不会有魔修之类的敢往这边来, 只要她还在附近,就不会出什么事。” 说完他拍了拍脑袋, 反应过来,自己的灵气不足以催动追踪符,以至于一开始竟然没反应过来还能用这个找人。 “喻公子,你可以用追踪符找找人呀, 能来参加武林大会, 我想你一定本事也不小。” 容舒指了指身上的伤,叹了口气说:“我这次伤势太重了,没有办法动用灵气。” 送饭弟子脸露为难,“不瞒你说, 我的灵气很低, 平时接触的人也都是和我一样的,不认识什么高阶弟子。不过我可以帮你向陈长老汇报一下, 他人很好,还很善良,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的!” 容舒闻言抬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第一次见陈长老吗?” 送饭弟子挠挠头,“是呀,原本那个师兄劳累过度猝死了,我莫名奇妙被点来负责送饭,这才第一次接触陈长老,之前都是远远的看着。我本来以为陈长老是个不可接近的人,但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他人真的很好!” 喻兔蹲在旁边的椅子上听到送饭弟子语气中的崇拜,一脸的一言难尽。 这个孩子似乎有些傻的过分了。 容舒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才没兴趣听送饭弟子诉说自己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 “我有些心慌,担心妹妹出了什么事,能劳烦你带我一起回去见陈长老吗?” 送饭弟子感动于他跟妹妹的深厚感情,欣然同意。 容舒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出门,喻兔见状也赶紧跳到他的肩上老实坐好。 但周围的弟子对于她的存在没有丝毫反应。 他们看不见她。 喻兔有些骄傲的动动耳朵小声跟容舒讲,语气中是难掩的求夸奖。 “舒舒,我闭息隐藏的本事是不是很有进步!” 容舒低头轻笑,奖励似的拍了拍她的头。 一行人越走越远,屋子里被单独留下的小黄鸡揉揉眼睛起床了。 它一睁眼就看到桌上种类丰富,鲜香可口却没被人动过的饭菜。 小黄鸡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屋子里确实没人。 它有些费力的爬上桌,一边神色倨傲的在盘子间逡巡着这些菜,思考该从哪一个菜下手,一边满意的点头。 嗯,很不错。他们终于意识到昨天得罪了本叽,今天竟然特意准备了一桌饭菜来道歉。 它就勉为其难的原谅这两个鱼唇的人类吧。 喻兔跟容舒来到轩光殿的时候陈离正坐在上首拗着姿势看书。 喻兔嫌弃的别过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差不多的造型,容舒做起来就很帅很自然,陈离摆出来就显得奇怪刻意。 陈离早在他们进院子的时候就知道了,等到他们走进轩光殿内,他才放下手中的书,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关切的示意容舒坐下,“身体好些了吗?我昨日就听说了你受伤一事,但一直也没有时间去看你,没想到让你一个伤患先来了,是我招待不周了。” 话虽如此,陈离的语气中却无一丝歉意。 轩光殿中的三人一兔,也只有送饭弟子没有听出来了。 他甚至还递给了容舒一个鼓励的眼神:看吧,我就说陈长老人很好的!你放心大胆的问吧! 容舒转头屏蔽了他的信号。 “多谢长老关心。其实喻某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陈离脸上适时地摆出一点疑惑,“何事,我一定会尽力相帮的。” 容舒脸上憋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出于对妹妹的担心,他还是简要的说明了情况。 “我妹妹喻兔前几日和我赌气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担心她出事。可现在我伤势的迟迟未好,无法催动追踪符,所以……我想请陈长老帮一下忙。” 陈离点点头,“这有何难。你可有沾有你妹妹气息的物品。” 容舒沉默的将一个粉色手帕拿出来。 送饭弟子热心的接过手帕拿去给陈离。 陈离拿过手帕,笑呵呵的说:“那老夫就亲自来帮你找一下你妹妹的下落吧。” 送饭弟子闻言更是感动,他本来以为陈长老会找手下弟子来的,没想到竟然自降身份来做这种小事。 陈长老真是个大好人! 喻兔怎么看那个手帕怎么陌生,她扭头问容舒:“这个手帕是哪来的?” 容舒轻声回答她:“昨天我让人去街上买的。” 喻兔眨眨眼睛,有些担心:“那不会穿帮吗?” 容舒语气肯定:“不会。他会查到他想要的结果的。” 那边的陈离用灵气在空中画出一张追踪符。 他使用追踪符的场面比容时还要大。 黄色的光点在空中凝聚成喻兔看不懂的符文,过了五秒后又渐渐消散,化作星星点点涌入陈离的额头。 陈离睁开眼,面有难色,“她的气息在西南方向消失了。” 容舒脸色唰一下惨白,他知道气息消失是什么意思的。 陈离看到他这样,安慰他说:“你别着急,人不一定出事了。我查到的气息消失的地方还在清谷山上。也许是她用了什么方法藏匿起来了。” 容舒摇摇头,看上去伤心欲绝:“不会的,她这次是被我带出来见见世面的,她什么本事我最知道了,她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藏起来的。” 他说着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想要出去寻人。 陈离让送饭弟子赶紧拦住他,然后将容舒弄晕了。 本来还在挣扎的容舒身子一软,歪倒在送饭弟子身上。 陈离吩咐道:“他现在情绪太不稳定了,你先送他回房,我会派人去那边寻找的。” 第35章 石室 送饭弟子把容舒妥善的在床上放好, 一边嘴里嘟囔着“真可怜”,一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刚走容舒就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 哪有一丝昏迷的样子。 喻兔跟着走了一趟, 肚子早就饿了。 她跳上桌子一屁股坐在小黄鸡的旁边, 拿了块杏仁酥放在嘴里嚼。 “舒舒, 陈离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他把我抓了不就是为了威胁你去偷果实吗?” 容舒走到桌边坐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盛了碗汤。 “当然不是, 抓你只是为了引诱我去偷果实。” 喻兔咽下嘴里的杏仁酥,有些没听懂,“两个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需要一个理由把我带去生长狱火莲的石室,并且把打开石室的机关告诉我。” 喻兔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是不想留下把柄!” “对,我估计等今晚确认了我对狱火莲起了念想之后, 他就会去放‘你’离开了。” 喻兔“啊呜”一口把剩下的杏仁酥全部塞到嘴里,满足的眯眯眼睛说:“那我下午就回那个破洞里去。” 夜晚降临, 陈离果然如容舒所料,再一次造访了他的房间。 容舒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声“请进”。 陈离拉开门,只身一人走进了房间内。 容舒对陈离的到来感到有些激动,他以为陈离有了妹妹的消息。 “陈长老, 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是有我妹妹的消息了吗?” 陈离点点头,满含歉意的对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容舒说:“你也不要怪我早上的行为,我也是不想让你犯险。” 提到早上的事,容舒的神色有些淡淡, “没有,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再添麻烦了。” 陈离欣慰的看着容舒,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在空中又画了一个符,那个符形成后飞向容舒,隐入了他的身体。 容舒顿时感觉身上又恢复了力气。 他坐起身,却没向陈离道谢,只是焦急地问道:“陈长老,你来这儿难道不是为了我妹妹的事吗?” 陈离闻言有些不高兴,但他决定原谅一个将死之人的冒犯,“老夫来这正是为了这个事。你妹妹大概是有消息了……” “真的?!”容舒一下从床上下来,套上鞋子就要往外走,“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陈离被他打断了话,阴狠的眯起眼睛,却在容舒回头的瞬间变脸,“好好好,年轻人就是如此沉不住气,老夫这就带你去。” 由于夜已经很深了,路上的弟子本就不多,再加上陈离有意避开,他们一路竟是一个人也没碰到。 向着西南方一直走,很快他们便接近了狱火莲生长的那个石穴。 沉默许久的陈离主动拉起了话题:“说来也奇怪,白天我们带人一路追查竟然追到了这个地方。” 容舒没有接陈离的话茬。 陈离等了一会儿,只能咬着后槽牙自己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容舒的脸隐在黑暗中,彼此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懒洋洋的掀掀眼皮:“这是哪里?” “这里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你妹妹气息消失的地方了,同时也是狱火莲生长的地方。” 容舒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起来,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红光:“狱火莲就长在前面?” 陈离注意到了这一点,气终于顺了,他乐呵呵的接着说:“是呀,狱火莲就长在前面的石室里,这个石室比较特殊,人的气息到了这里会被屏蔽,我想这或许就是你妹妹气息消失的原因。” 说完他口中又多了一丝疑惑,“不过按理说你妹妹是进不去这间石室的,进入石室的机关只有我知道在哪里才对的。” 容舒从刚刚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或许我妹妹不小心误入了里面?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了!” 陈离点头,“老夫也是这么想的,但狱火莲毕竟是清谷山的宝物,所以白天的时候人太多,我不宜带你来这里寻人,晚上才来找你,就是想带你一起进去找人。” 容舒面无表情,眼中带着讥讽的开口说出满含感激的话语:“那太谢谢你了陈长老,你可真是个好人!” 陈离无声的扯起嘴角,眼中冷漠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们在一块爬满草藤的大石头前站定,陈离对容舒说:“就是这儿了。” “那我们快进去吧!” 陈离点头,然后在容舒面前没有一丝避讳的找到机关,打开了石门。 他甚至在开机关时还故意放慢了动作,让容舒把他的手法看得一清二楚。 石门轰轰隆隆的打开,露出里面的样子。 里头是一条幽深的走道,走道四通八达,每条走道两旁燃着火把,最初没什么感觉,但越往里走温度越高,光线也越亮。 到最后已经不需要火把了,石壁两边发红的岩石就足以照亮全部空间。 容舒一边走,嘴中一边大声喊着喻兔的名字。 然而都没有任何回应。 陈离带着容舒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 容舒脸上一副不耐的样子,他抹抹头上的汗,“陈长老,这里太热了。我妹妹真的会在这吗?” 陈离安抚道:“这就是狱火莲生长所需要的环境,你再忍忍,前面就是狱火莲生长的地方了,那里的石壁最热但也最薄,声音可以传到比较远的地方,这里正确的路只有一条,其他路虽然走不到,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你放心。” 陈离这是把容舒当傻子骗,放宝贝的地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设置这么多条没有危险的路,怕是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吧。 容舒虽然对陈离的话一个字也不信,但还是暗暗记住了这条正确的路的走法。 视野越来越开阔,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前方的景象了。 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静静的盛开在一片“湖水”之上。 但是这片“湖水”中流淌的不是清澈的水,而是火红的岩浆。 狱火莲正是盛开在这摊岩浆的正中央。 火光印在容舒的眼底,他的视线完全被狱火莲所吸引,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 陈离暗暗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你怎么了?这里不宜久待,你快些找你妹妹吧。” 第36章 控制人心 尽管容舒反对她回去, 提出要派别人来代替她回地下牢房。可是还是拗不过喻兔坚持。 毕竟谁也说不准陈离还有什么后手,让别人来的话暴露的风险更大,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而她虽然战斗力不太行, 可这五十年用狱火莲果实凝聚的魔气却是实打实的, 真要有什么事儿, 她未必没有办法应对。 最终容舒还是没有说动她改变想法。 喻兔在刚入夜的时候就无视容舒的黑脸, 悄悄回到了石室地下的那个牢房中,为防止无聊她还带来了小黄鸡和几块酥糖。 没想到她是对这里的温度没什么感觉, 可是糖却在高温下融化的很快,整个黏黏腻腻的糊在了糖纸上。 眼见带进来的零食也没有了,喻兔只能百无聊赖的逗着小黄鸡。 小黄鸡现在虽然弱鸡,但好歹也是赤凰,生性亲火, 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但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更加活蹦乱跳了。 她俩就这么把包着融化了糖的糖纸丢出去捡回来的游戏玩了好几轮, 也不见陈离的到来。 喻兔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小声咕哝:“陈离不会不来了吧。” 见喻兔不和自己玩了,有精力无处撒的小黄鸡四处乱蹦跶,听到她的话后抽空回答她:“叽叽叽!”大魔头说话就是不靠谱! 喻兔靠在墙边坐下, 听到小黄鸡“叽叽叽”的回应感觉很有意思。 “小黄,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叽叽!”那当然啦!我啥都会!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说人话呢?” “叽!”那是我不想! 然而喻兔并没有听懂它在说什么,她只以为这是对她的附和。 她歪歪头更疑惑了,“我是魔兽,你是灵兽。我本来以为只是叫法不同, 但原来魔兽是比灵兽厉害的吗?” 小黄鸡翻了个死鱼眼给她看:“叽叽叽叽叽!”不要借机抬高你们魔兽的地位!要不是那个魔头, 我再过几年也可以化形了!! 喻兔见小黄鸡这么激动,回忆了一下她刚刚的话, 好像确实是有点得罪鸡。 她摆摆手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说你们灵兽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对这件事疑惑。” 小黄鸡更生气了,它扭哒扭哒身子从牢门的缝隙钻出去,跑到另一个牢房中。 这次无论喻兔怎么呼唤道歉,小黄鸡都不理她了。 喻兔叹口气,不知道这次要用多少好吃的才能哄好。 隔壁牢房的小黄鸡气鼓鼓啄地上的叶子。 这次一定要至少五个鸡腿才能原谅她! 唯一的乐趣小黄鸡也不理她了,喻兔就更无聊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看到陈离。 所幸上天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唤,空荡荡的空间内由远及近传来了一声声闷闷的脚步声。 小黄鸡很有眼色的赶紧跑回来在喻兔袖子里窝好。 喻兔额角满是汗水,半死不活的靠在牢门边,唇色苍白。 对面牢房中也凭空多出一个人来,看样貌正是南宫傲天。 但是这个南宫傲天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手臂也缺了一只,他了无生气的躺在地板上,艰难的侧了个身,这个角度正好让牢房外的人看不见那只断臂。 喻兔眨眨眼睛,把自己脱口而出的惊叹咽了回去。 裴湖的幻术也不行啊,变出来的人怎么还缺斤少两的? 陈离越走越近,很快便出现在了喻兔的视野中。 幸好他的目标是喻兔,对于另外一个牢房的南宫傲天,他已经懒得管了。这才得以让那个残缺的替身蒙混过去。 听到动静,喻兔虚弱的睁眼看来人。 见到是陈离后,她的眼中迸发出了浓烈的恨意。 陈离饶有兴致的欣赏她的惨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你的命挺大的啊,这么多天了都没死。作为奖励,我现在可以放你出去了。” 喻兔“呸”了一声,“你个人渣会有这么好心?” 陈离冷哼一声,指尖轻触牢门,喻兔的脑袋中立刻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难以忍受的歪倒在地上,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出声。 陈离继续说道:“我会放你出去,是因为你哥哥已经决定去偷狱火莲果实了。” 喻兔忍痛反驳:“不可能!哥哥不会是那么贪心的人!” 陈离笑眯眯的开口:“小姑娘,他虽然是你哥哥,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喻兔紧皱眉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是你!你上次给的药有问题?!” 陈离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又镇定下来。 他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夸奖喻兔:“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这样我就更不放心留你了。” “等我出去我就告诉哥哥你的阴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陈离哈哈大笑:“可是你出不去啊。” 脑袋中的疼痛减缓,喻兔瞪大了眼睛看他像是在看一个骗子:“你刚刚不是说是来放我出去吗?” 陈离:“……”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臭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对,我是来放你出去的。不过在出去前,你需要把这个吃了。” 陈离手中多出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看起来和她前两天炼的辟谷丹并无不同。 喻兔抬眼直视陈离的眼睛:“我不吃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的是吗?” 陈离把手又向前伸了伸,“对。” 喻兔拿过那颗药直接放入嘴中,“好,我吃。” 这颗药和之前的药丸一样入口即化,但味道却是真实的苦涩,喻兔废了好大的劲才努力忍住没有吐出来。 等会儿回去她就用糖水漱口! 牢房中的少女表情渐渐呆滞,眼眸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 陈离见过程这么顺利,自己都有些讶异。 要不是确定这个丫头的灵气很少,他几乎都要怀疑她是在故意演戏骗他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被陈离关来这儿的。” “不,你没有见过这里。你是自己误入狱火莲石室后被困在那儿的。” “我是……?”喻兔的脸上有些挣扎。 陈离皱起眉,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这次喻兔彻底失去了反抗,乖乖的跟着说:“我是误入狱火莲石室被困在那儿的。” “乖孩子。你在石室内见到了狱火莲果实,被它所吸引,但是你无法取得它。于是你决定出去之后找你哥哥想办法,在武林大会那一天一起来盗宝。” 喻兔又跟着重复了陈离的话。 陈离见目标达到,并没有解开控制,而是先打开了牢门把喻兔领了出来。 他一边带着喻兔往外走,一边再交代:“是陈长老发现了你,并把你从石室中救了出来,你很感激陈长老。” “嗯。”喻兔觉得陈离要求有些多。 陈离没有听到复读疑惑了一瞬,但回头看到乖乖跟在后面自己走一步,她才动一步的喻兔,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仔细想想“嗯”这个回答也是肯定的意思,好像没毛病。 把喻兔带到石室前的空地上,陈离这才解开了控制。 控制解开的一瞬间,喻兔身子一软就昏迷了过去。 陈离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人有些头大。 早知道就到门口再解除控制了,真是麻烦! 他也懒得在这上面再浪费灵气,索性自己弯腰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入手的一瞬间陈离感觉自己好像在抱一快轻飘飘的海绵,但随后一个重量把他压的一个踉跄。 这个臭丫头看着不胖怎么会这么重! 陈离抱着她回到了容舒住的院子。 正巧刚刚搜寻无果的容舒正心烦意乱的睡不着,再次听到陈离的声音,他低着头有些萎靡的拉开门,“陈长老,还有什么事吗?” 陈离将手上的人交给容舒,“刚刚我不放心,又自己回去搜了一圈,在一个死角发现了昏迷的喻姑娘就立刻带回来了。” 容舒看到喻兔后呆了一瞬,随后便是狂喜,他颤抖着手接过人抱进怀里,“陈长老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妹妹她没事吧?” “我已经查探过了,没什么事,就是体力不支再加上高温下有点脱水昏迷了。” 说完他拿出一个小瓷瓶,瓶中装了一些清澈透明的液体,“你把这个喂她喝了,明早就会没事了。” 容舒拿过瓶子,再次向陈离道谢,看上去已经全身心信任并且感激他了。 陈离见目的达到,也懒得在看这两张让他生气的脸,敷衍的摆摆手就回去了。 待陈离走后,容舒怀里的人“嘭”的一声消失了,一片小树叶在空中晃晃悠悠打了两个旋儿落到地上。 床上的喻兔本人蹦跶下来,伸了个懒腰,“幸好我溜的快!差点就要被陈离一路扛回来了!” 容舒的面色有些阴沉,闻言也没有理她,径直走回床上躺下了。 喻兔坐到桌边解决完容舒留给她的夜宵,脑子终于开始转动,而不是被食物充斥了。 她后知后觉得发现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连小黄鸡都不敢出声耍宝了。 舒舒似乎是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喻兔秉持着早发现早哄的良好态度,从小黄鸡手底下抢下最后的糕点小跑回床边。 “舒舒,累了一天了,你饿不饿呀?” 容舒背对着她静静的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但只敢在原地独自生闷气,却不敢往这边靠近一步的小黄鸡传递着容舒不但没睡,而且还很可怕这一讯息。 喻兔只能再接再厉,“舒舒,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最后一块糕点。你起来吃了它吧?” 第37章 我喜欢你 任凭喻兔讲的口干舌燥, 床上的人就是不理她。 她讲着讲着也有点委屈了,放下盘子鼓着脸戳容舒的背,“舒舒, 你这是冷暴力!你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生气了嘛!” 这次容舒终于有反应了, 他转过身平视着蹲在床边的喻兔, 眼眸黑沉沉的翻涌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我为什么会生气?” 喻兔见人终于理她了, 有些开心的凑近了点身子。听到他的问话后仔细思考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因为我没听话, 自己回了牢房?” 容舒没吭气,但喻兔被他看的莫名有些不安,“可,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她说着有些怂的想要把刚刚探出去的身子缩回来一点,却被容舒一把拉住手腕。 喻兔被吓得一个激灵就要站起来, 但她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在对方手里。 两方力的作用下,喻兔没站稳, 直直向床上的人扑了过去。 容舒把投怀送抱的人圈在怀里,满意的挑了挑眉,屋内气温瞬间回暖。 看来蠢兔子也没有那么笨。 误打误撞成功把人哄好了的喻兔此刻却是大脑一片空白。 从她扑到容舒身上开始,她就感觉这个身体仿佛不是她的了。 更令她意外的是容舒不但没有推开她, 反而把手放到了她的腰上搂紧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喻兔觉得放在她腰上的手掌仿佛一块烫红的烙铁, 灼的她浑身难受。 喻兔僵着身子没敢动,娇小的女孩整个人窝在了男人的怀里。 这个男人甚至还动动身子贴心的给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房间内一股暧昧的暖流缓缓弥漫,桌子上坐着的小黄鸡不屑的撇撇嘴,却也不敢发出动静打扰这一幕。 又过了许久, 喻兔的大脑渐渐运转, 终于再次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四肢。 她抿着嘴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想要退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怀抱。 却刚刚爬起来一点就被人无情镇压, 又把她拉了回来,背上的手掌还安抚的轻轻拍了拍。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乖。” 喻兔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动动手指,终究还是没有再挣扎。 她把脸埋在容舒怀里,声音闷闷的:“舒舒。” “嗯?”尾音上扬,彰示了主人的好心情。 “你,你抱着我干嘛呀?” 容舒闻言微微侧身,把小姑娘红的滴血的脸露出来,轻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 没想到这么轻易得到这个回答的喻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眼眸中亮闪闪的喜悦却骗不了人。 可爱诱人的过分。 容舒的眼中暗沉沉的情绪翻涌的更厉害了,他一点一点凑近怀中的小姑娘。 表白都表过了,人应该是他的了吧? 喻兔看着在眼前一点点放大的帅气的脸,脆生生的笑了,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 然后白嫩嫩,香喷喷的小姑娘消失,容舒的怀里只剩下了一只白色,毛绒绒,胖乎乎的兔子。 容舒的脸都黑了。 偏偏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一旁看热闹的小黄鸡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被容舒直接扔了出去。 胖兔子对于刚刚敢看主人热闹的宠物被丢出去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在床上拱了拱找了个最柔软的地方躺好。 “舒舒,睡觉啦!晚安。” 容舒垂眸看着这只胖兔子半天还是没舍得下手 。 他把兔子身的喻兔捞进怀里,像抱玩偶一样抱好。 喻兔胆大包天的拿小短腿蹬他,“热!” 容舒不为所动,“你变回人就不热了。” 喻兔的小尾巴动了动,“哼。” 然后也不再咋呼着热了,在熟悉的怀抱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良久,床上传来一声叹息。 容舒低头在胖兔子头顶印下一吻。 一阵凉爽的夜风包裹住了喻兔,她舒服的舒展身体哼哼了两声。 “今天先放过你。”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今天街上的人格外的少,大家都在各自为夺取胜利做着准备。 只有专门来看热闹的南宫傲天和裴湖还有另有目的的容舒和喻兔闲的在街上逛。 本来只是刚刚抱得美人归的容舒陪着小美人喻兔出来玩的,但奈何南宫傲天师徒俩实在是闲的没事干的代表人物。 街还没逛两步,就先碰上了这俩电灯泡。 这让容舒的心情实在不怎么美丽。 裴湖看出了二人之间与以往不同的氛围,很有眼色的打算打个招呼退场。 但是南宫傲天三百多年估计全白活了,他直接无视了容舒警告的眼神,热情的要给喻兔当导游。 容舒出言制止:“不必了,我们只是随便逛逛。” 南宫傲天白了他一眼,“小丫头可是最喜欢吃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容舒微笑,“不劳你操心,我会负责把她养胖的。” “就你?你个坏心眼的魔头,不故意给她吃胡萝卜就怪了!” 本来南宫傲天只是习惯性杠容舒,却没想到正好戳中圆心。 喻兔眨眨眼,想起自己悲惨的只有胡萝卜吃的过去。 等等,依容舒的聪明,他不可能没发现她不爱吃胡萝卜。 这么一想,当时顿顿喂她胡萝卜十有八九真是他故意的! 喻兔愤怒的转头质问容舒:“你当初为什么故意逼我吃胡萝卜!” 容舒面不改色心不跳,“胡萝卜营养好。” “屁!唔唔唔!”南宫傲天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赵鹿捂住了嘴。 最后还是赵鹿和裴湖合力将南宫傲天拖走了。 “南宫前辈!我也没来过这儿,能不能请你给我带个路逛一下这里呢!” “唔唔唔唔唔!”给老子放手! “啊?您同意啦?那可真是太感激您愿意带着我游玩了,大恩不言谢啊!” 声音渐行渐远,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赵鹿姐姐和南宫傲天关系很好的样子啊。”喻兔轻易被转移了视线,望着他们的背影感慨。 容舒漫不经心的回答:“不知道。”然后重新把小姑娘的手牵住,“不是想吃烤鸭吗?” “想吃!” “嗯,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就在前面。” “那我们快走吧!” 第38章 不负责 菜终于备齐端了上来, 喻兔夹了一筷子片好的烤鸭蘸上甜面酱用薄饼裹好,咬了一口后烤鸭香甜的汁水立即渗了出来溢满口腔。 她幸福的眯眯眼睛,两三口解决掉手中的食物, 一连下肚了好几个薄饼, 盘中的烤鸭也消失了小半。 喻兔咂咂嘴似乎是有些腻了, 这才把目光放到刚刚没有入眼的蔬菜上。 这一看才发现, 桌上的其他菜色大多都有胡萝卜。 有的直接拿胡萝卜作为主料,好一点的也是随处可见胡萝卜橙红的身影。 喻兔:“……” 这个新上任的男朋友似乎有点不合格。 容舒见她不吃烤鸭了, 把手边的小碗推到她跟前。 碗里装的是几个已经包好了的薄饼卷。 喻兔朝碗里看了一眼,皱着脸抬头郁闷的说:“腻。” 容舒闻言轻笑,“吃吧,这是解腻的。” 听了容舒的话,她这才半信半疑的把碗里的饼子拿出来咬了一口。 酸甜脆口的腌萝卜咸味正好, 软硬适中,恰到好处的解了腻。 喻兔的眼睛亮了亮, “舒舒你最好了!” 容舒微笑着没有说话。 一旁安静吃东西生怕再被丢出去的小黄鸡把容舒眼里的光彩看得一清二楚。 嘁,大尾巴狼想吃小兔子了。 不想让魔头得逞的赤凰当场就想揭穿他,但回忆起昨晚的冷风又把到口的“叽叽叽”咽了回去。 大魔头很恐怖的,昨晚不但把它丢出去了, 还在所有房间内设下了屏障, 它被逼无奈在冷风里睡了一夜! 还是牺牲点主人的色相保平安吧。 午饭过后,太阳也没有那么毒辣了,街上的人比刚刚多了一些,不过有修为的仙修还是少见, 大多都是普通人在进行日常买卖活动。 吃饱了饭之后对于街边小吃的念想就没那么强烈了, 喻兔还从来没好好逛过街,见到什么都新奇的上去看一看。 前世是因为身体太差没法逛街, 来到这儿之后又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像这样闲下来上街还是少有。 她在来到这里之前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在阳光下跑跑跳跳。 身边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平静悠闲的日子总是让人格外贪恋。 “舒舒,这种感觉好棒啊。” 容舒的眼眸暗了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马上就结束了。” 喻兔这才反应过来容舒大概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是的,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容舒没再说话,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街上。 夏天的夜晚会来的迟一些,但太阳终归还是缓缓落了下去。 中途喻兔消食消的差不多了,也没再找地方吃完饭,干脆就把白天看到的小零食都买了一遍。 可是即使有小黄鸡帮忙分担,买的零食还是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到最后她手上还有一串糖葫芦和一个糖人,以及一小袋酥糖。 容舒比喻兔还要挑嘴,味道清甜的糕点能吃很多,甚至还和她抢着吃。 但街边太过甜腻的糖人,酥糖之类的他却是不吃的。 喻兔是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但看着在慢慢融化糖她又有些舍不得。 她转转眼睛,笑的甜兮兮的凑近容舒。 “舒舒~” 容舒挑眉回她一笑,喻兔被这个笑迷的有些出神。 “没门。” 周围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都在各忙各的,他们的位置也在一个比较偏的角落。 喻兔眨眨眼睛,恶从胆边生。 她踮起脚尖,火速记下眼前人唇的位置,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印了上去。 小黄鸡刚刚从袖口探出头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气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只兔子是有多傻!送上去给大灰狼吃!! 容舒起初被喻兔的动作一惊,没想到小兔子敢有这个胆——毕竟她昨天晚上直接变回了原型。 反应过来后眸色一深就要反客为主。 然后…… 然后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使坏了之后的喻兔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原地变回了兔子。 容舒简直被气笑了。 他会允许自己的初吻在这种天时地利人还送上门的情况下草草了结吗? 当然不。 容舒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在黑夜的映衬下更加危险。 他俯身将地上装死的兔子抱起来,举到眼前。 “不负责?” 喻兔扭扭她的胖身子,企图用短尾巴对着容舒。 浑身上下写明了自己“不负责,不合作”的态度。 “呵。” 听到这声冷笑,胖兔子身上的毛比主人先一步反应的炸了起来,这熟悉的危险临近的感觉。 喻兔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容舒怀中的大白兔子“嘭”的变成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 少女脸上一脸惊恐,漂亮的杏眼中写满了震惊。 容舒把少女牢牢的锁在怀里,亲了上去。 喻兔在被吻的晕晕乎乎之前终于想起来她忘记什么了。 她忘记容舒是能把她变回去的:) 这该死的修仙世界,这该死的实力差距:) 地上又被摔了个屁股墩的小黄鸡绝望捂脸。 这只兔子实在是太蠢了!!! 落在地上的糖人也被这逐渐升温的气氛甜的化成一滩糖水。 修仙人的视力总是比常人要好一些的。 赵鹿费劲心思缠着南宫傲天他们逛了一大圈,正累的坐在湖边的石墩子上歇脚,谁知一转头就让她看见了湖对岸的这么一幕。 “嘶!”赵鹿喜得差点叫出声来。 南宫傲天一脸的不耐烦,“又怎么了?” 然后他顺着赵鹿的视线看过去,“我丨靠!!”气的叫出了声来。 裴湖疑惑的转头想看看是什么让这两个人这么大反应…… “妈呀!!!” 纵使这三个人各有各的震惊,但正秀恩爱喂狗粮的两人是没有反应的。 喻兔是脑子懵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给了眼前的人。 而容舒是心情正好,没空管无关人士。 南宫傲天叫嚣着就要去宰了容舒。 赵鹿和裴湖费了天大的力气才勉强把人治住。 被困住的南宫傲天估计是终于意识到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了,他整个人突然丧气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忧郁颓废的气质。 裴湖还防着他使诈,手下力道不敢松,问他:“你怎么了。” 南宫傲天的语气里是道不尽的悲伤:“我好像失恋了。” 裴湖:“???” 赵鹿:“原来你喜欢我们魔尊夫人???” 南宫傲天看到他俩一脸震惊,他自己也很震惊:“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吗???” “没有!”二人异口同声。 南宫傲天叹了口气,“唉,那估计她也是没看出我的心思才被迫从了魔头的,我现在就去表白。”然后就想趁另外两人不备跑出去。 裴湖早就防着他这么一下,一个手刀敲晕了他。 赵鹿松开手吹了个口哨,赞扬裴湖:“以下犯上,欺师灭祖。不错啊?” 裴湖谦虚接受赞美,解释道:“我这是在保护师父,他现在冲过去,大佬绝对不会看在认识的份上手下留情的。” 赵鹿想象了一下那个惨状,点点头,“确实。”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傲天:你们真的都没看出来我是男配吗??? 第39章 提升实力 自从昨天晚上被容舒占了便宜之后, 喻兔就一直不咋搭理他了。 众人都以为是小姑娘害羞闹脾气了,甚至连容舒都这么以为的,贴心的给她点空间, 不再闹她了。 嗯, 他最多能忍到今天晚上。 只有喻兔自己知道, 她早就把害羞的情绪抛诸脑后了。 她是被自己只能被动接受所打击到了, 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到她和容舒的实力差距如此悬殊。 于是喻兔痛定思痛,决定一定要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 至少在控制变身这一方面。 鉴于身边要么是容舒那边的人, 要么是比较靠不住的仙修。 喻兔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摸索比较靠谱。 她吃完早餐,冲容舒挥挥手:“昨天玩了一天,我现在要去隔壁闭关炼药啦!等下午武林大会开始了再来喊我吧。” 容舒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容舒答应的这么果断,又基于他前科累累,喻兔抱走小黄鸡走到门口, 不放心的回头补充,“你真的不要偷看打扰我奥!” 容舒笑着回答, “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喻兔放心了,她决定最后再信任一次男朋友的人品。 她抱着炉子跑到隔壁,经过几天的练习,喻兔进步飞快, 已经可以开始尝试炼一些高阶药物了。 连南宫傲天知道后都在惊叹喻兔的天赋。 但是今天她除了炼药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喻兔把几株天星草和火蛇果丢进炉子里, 控制好魔气构成的火苗的大小。 这是她前两天就已经成功了的散神丹的配方,所以这次喻兔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合适的度。 把小炉子摆在桌上放好,确认无误之后,喻兔就开始忙她真正要做的事。 小黄鸡本来困唧唧的半闭着眼睛, 结果硬生生被眼前的景象惊醒了。 它就看见眼前的人不断在兔子和人形态之间切换, 时不时还停下来苦恼的皱眉思考一会儿,然后继续做着刚刚的重复循环。 小黄鸡很惶恐, 这别是人走火入魔了吧? 不对,她好像本来就是魔? 它开始思考魔走火入魔了之后会变成什么。 余光中一道白光闪过,喻兔又一次变回了人形。 小黄鸡赶紧从自己的世界中抽身出来。 这间屋子现在只有他们俩,喻兔要是疯了,它可就说不清啦! 它会被大魔头剥皮抽筋的! 想到这个后果,小黄鸡趁喻兔变成人思考的间隙一下扑到她腿上,“叽叽叽”的叫唤着,企图唤醒魔疯的少女。 喻兔听到小黄鸡的叫声,把它拎起来放到桌上,“小黄乖啊别闹。姐姐正在干正事呢。” 然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刚刚的感觉好像比较好,可惜没人来给我试验一下。” 小黄鸡当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看到她最起码还是可以交流的,大大松了口气。 算了,这个场面是它应付不了的,还是赶紧去给大魔头通风报信吧。 然后它就一步一步慢慢挪向门口。 而被他们都忌惮着的大魔头容舒此时正斜靠在榻上,对隔壁的情况知晓得一清二楚。 容舒心情愉悦的低低笑出声。 到底该不该告诉小兔子他能控制她变身不是因为实力压制,而是因为契约的关系,所以她现在的努力都是徒劳呢? 算了,她这么努力,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小兔子伤心了。 虽然喻兔忙于变身,但还是分出些心神给外界的,所以她第一时间察觉了有个小叛徒想要出门去通风报信,并把它逮了回来。 小·叛徒·黄鸡,在喻兔手中拼命挣扎,但无奈实力和力气都不敌对方,只能被无情镇压。 喻兔笑眯眯的在桌子上画出一个小圈,“你就乖乖先在这里自己玩一会儿吧。” “叽叽叽!”我真的是在担心你! 但是少女并没有听懂它的话,随手设了个屏障后就继续干自己的大事了。 小黄鸡郁闷的去啄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这可不是它不想管啊,这都怪大魔王自己把它的灵力给封了,导致它现在打不过一个小丫头! 一上午就这么平静?的度过去了。 武林大会在众人期盼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按照清谷山举行重大活动的常规套路,比赛明天才会正式开始,今天下午一般会由陈长老宣布比赛规则,以及一些其他琐事。 狱火莲花瓣不似狱火莲果实有那么多要求,即使提前摘下也不会失了药性。 大家本来都以为今天就可以一睹狱火莲的风采,谁知站在广场上一下午,耐着性子听陈离从赛制规则讲到清谷山的未来发展前景,絮絮叨叨了好久,这才等到他发言完毕。 陈离把自己的话说完,环视了一圈底下的众人,然后笑眯眯的宣布。 “大家可以回去修养身心,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了。” 众人:“???”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谁也没走,可谁也不想去做那个出头鸟质问陈离,得罪清谷山。 容舒缓缓举手问陈离,“陈长老,请问作为奖品的狱火莲花瓣是否可以先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呢?” 旁边的议论声停止了,他们心中笑话这个冲动说出来的人没脑子,一边抬头向上首看去,期待着陈离给个回答。 陈离眯眼向容舒看去,良久笑着说道:“是老夫考虑不周了,可这狱火莲花瓣确实还没有去采来。今夜我就会去把它拿来,明早再展示给大家。” 众人虽然还有些抱怨,酝酿了这么多天,结果还没去准备奖品,但到底还是都不甘不愿的走了。 容舒听清了陈离刚刚话中的暗示,那个“今夜”就是给他的信号。 一个引爆心中欲望的信号。 容舒垂下眼睫,转身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离看着容舒的背影满意的捋捋胡子。 今晚就可以放下让他烦心了五十年的事了。 容舒回到院子,喻兔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他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下,抬手轻轻叩门。 “笃笃笃”。 房间里兔子形态的喻兔被吓了一跳。 她在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成兔子之后就变不回来了,所以在容舒来叫她去武林大会的时候才会急急出声拒绝了他。 没想到一下午了还没找到变回去的方法。 喻兔在房间里急得转圈圈。 桌上的小黄鸡“叽叽叽”幸灾乐祸的笑着,听到容舒回来的动静笑的更大声了,恨不得立刻去告状。 喻兔现在没空跟它计较,她比较烦恼该怎么跟容舒掩饰现在的情况。 门外的人耐心很好,没听到房间里人的回应,就主动出声说话,声音中带着些妥协:“都一天了,和我置气也要出来吃晚饭吧。” 喻兔的肚子叫唤了两声,透支使用魔气早就让她很疲惫了。 再听到容舒夹杂着无限温柔的声音,喻兔突然就不想掩饰了。 她把门打开扑进容舒怀里,声音委委屈屈,带着不自知的撒娇:“舒舒,我变不回去啦!” 第40章 盗宝 容舒好笑的把怀里的兔子扒拉下来小心抱好, 防止她摔下去。 声音中带着丝调侃,“怎么回事?” 喻兔没敢说自己是因为不想下次再在关键时刻被他变回去,她眨眨眼睛语气无辜的说道:“可能是炼药耗费太多魔气了, 我变成兔子后就一直变不回来了。” 容舒挑眉撸了兔子两下, 话中带笑:“炼药?” 喻兔点点兔子头, 眼睛里写满了真诚:“对哒!” 容舒也没拆穿她, 甚至贴心的提议:“那我试试能不能把你变回来吧。” 话落,他将手放在兔子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 又捏了捏长长的兔子耳朵。 喻兔有点奇怪,似乎之前几次舒舒强制给她变身没有这些步骤呀? 容舒装作没看见兔子的质疑,他专注地盯着她的脑袋顶。 可是过了很久之后胖兔子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容舒面容严肃,神情凝重地收回手。 “我没办法把你变回来了。” “???” 难道她真的成功了?可是后果是自己也控制不了变身了? 喻兔有些欲哭无泪, 这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并不好受。 兔耳朵跟随主人的心情丧兮兮的耷拉下来。 容舒安慰似的揉揉她的头,“先吃饭吧, 兴许明早就好了。” 兔子听了这句话短尾巴动了动。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烦恼什么的还是等吃完饭之后再去想吧。 万一吃完饭有力气了就能变回去了呢? “走吧走吧,我们先吃饭。”喻兔窝在容舒怀里指挥道。 容舒非常听话的抱着兔子转身走向了隔壁房间。 一直蹲在门口的小黄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它突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它敢拿鸡腿做担保,它刚刚绝对看到大魔头坏笑了!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星星挂在枯死的树枝上闪着昏暗的光, 旁边的月亮也被乌云遮去了大半。 陈离带着一名弟子来到狱火莲石室的跟前。 那名弟子赫然就是这些天给容舒送饭的那一个。 他此时有些激动, 他没想到陈长老竟然如此信任他,大半夜的只带了他来取狱火莲花瓣。 送饭弟子嘴上絮絮叨叨说着“一定不辜负长老的厚待”之类的话。 陈离嫌他啰嗦,心中嘀咕喻舒怎么还不来。 他将手放在机关上,故意慢慢的打开机关, 拖延时间等喻舒来, 心中想着如果一会儿进去了喻舒还不来,干脆就把这个小弟子直接杀在里面, 诬陷到喻舒身上。 送饭弟子此时还笑的一脸傻兮兮的,全然不知他的陈长老已经对他起了杀念。 所幸他的运气不错,在陈离刚把机关打开的时候,容舒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此时的容舒状态很不对劲,他双目通红,脸上挂着不正常的邪笑。 送饭弟子看到他就是一惊,吓得话都说不好了:“喻喻喻……喻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容舒伸手就向他袭来,带着一股劲风,凭送饭弟子的修为挨到就得毙命。 陈离皱起眉来,按理说他下的心理暗示应该会让喻舒优先去寻狱火莲才对,怎么会先开始攻击人了。 白瞎了那天他特地把行动路线展示给他看。 但此时的情况不容他思考更多,他一把拉过送饭弟子到自己身后,硬生生挨了容舒这一下。 对于送饭弟子来说可以丢掉小命的一掌,对于陈离来讲却不算什么。 他转头看到眼泪汪汪看着他的送饭弟子,心下嫌弃不已,嘴上却装作焦急地交代道:“他的本事不小,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制伏。但是我可以撑一阵子,你赶紧回去通知其他人来这儿抓住这个小人!” 送饭弟子这才反应过来领命跑走,一边跑还一边慌张的回头确认疯魔了的容舒没有跟上来。 陈离冷眼看着,心中暗骂废物,侧身又躲开容舒的下一次攻击,然后灵气在空中凝聚,画出一张黄符来还击向容舒。 容舒被他打的退开。 陈离心中有些着急把人引进石室内,他没有再攻击容舒,而是调头跑进了石室。 已经魔疯的人自然是没有思考的追向猎物而去,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洞口。 送饭弟子气喘吁吁地从后山跑回去,拉住刚从陈清羽院子里出来的祝礼,一边喘一边把事情给说清了。 没想到他们的动静也惊动了屋子里的陈清羽,他一边咳一边激动地走出来,“什么?你说父亲他在取狱火莲的时候被贼人袭击了?” 他对祝礼命令道:“你快去通知其他几位长老,我先随他去看看!” 祝礼扶住陈清羽,关心道:“陈师兄,我知道你着急,但你的身体也不太好,这事儿我们去就行了。您当心别再受了伤。” 祝礼是真害怕陈清羽受伤他会受到牵连,而这却也是真戳陈清羽伤疤。 陈清羽的眼中划过一丝杀意,一把拍掉他的手,“滚!我不用你提醒!” 祝礼低下头,敛去眼里的不甘和愤怒,“是。” 在陈清羽的要求下,送饭弟子也被他派去喊人了,他独自一人往石室赶去。 但陈清羽到底是身体太差,走一步咳三步,硬生生和后赶来的大部队碰上了面。 祝礼再次见到陈清羽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也没有在上来搀扶他,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走。 陈清羽被众人赶上,脸色有些不好,随手抓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弟子,“蠢货!过来扶着我走!” 被他抓了个正着的送饭弟子心里委屈,嘀咕着这父子俩性格差距太大,但是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伸手扶住陈清羽。 “啪!” 陈清羽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送饭弟子特别不好意思的把他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前面有一个石头。呜呜呜我被绊了一跤,陈师兄你却舍身救我,您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陈清羽:“……”屁!明明是你把我拉倒的! 他一脸阴霾的爬起来,打掉送饭弟子伸过来扶他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送饭弟子打了个寒颤,他感觉要不是人多他刚刚可能已经死了。 嘤嘤嘤,陈师兄实在太可怕了! 第41章 真相大白 因为这次的事情涉及到狱火莲, 在清谷山留宿的容家人以及一些消息灵通的人都急匆匆赶了过来。 清谷山的其他三位长老自然也在其中。 其实他们多多少少猜到了陈离的心思。 陈离是想彻底抹去当年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狱火莲果实被盗这件事。 三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 他们心底是希望陈离计划成功的,当年那件事虽然严格来说都是陈离的过错。他们当时完全可以借由这个名头要求更换清谷山掌事长老。 但是陈离老奸巨猾, 在中间搅和得他们三个还没开始团结一心揭发他, 就先为谁能担任掌事长老一职而内讧了起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们的把柄已经牢牢捏在陈离父子手中了。 而且不知什么时候, 陈离还暗中给他们都下了毒。 药效很毒,解药一月会给他们一次, 这五十年他们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所以,陈离还不能死。他一死,他们三个都要去给他陪葬。 想到这里,三名长老低头敛去脸上的阴狠,加快步伐往石室赶去。 而容老纯粹是担心狱火莲果实如果真的被盗, 他儿子的性命就可能不保。 出于对容家不能就此没落的执念,他稳稳的走在队伍最前面。 但是容老并不知道狱火莲石室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他只能忍下心中的不耐烦,紧紧跟在三位长老的身后。 一行人各怀鬼胎的往石室而去。 来到石室门口,这里一片风平浪静,连石门都是紧紧闭合的,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众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其中陈清羽脸色最差。 他一把推倒旁边的送饭弟子,“人呢?!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送饭弟子见到这个情况也很慌张,他脸皱的快要哭出来,“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走之前还在这里的。” 容老此时站了出来, 把还想出手的陈清羽拦下,“你先不要心急, 也许他们是进到石室里面了。” 送饭弟子见有人为他说话,赶紧附和道:“对对对,他们可能打进去了!” 陈清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给容老解释道:“打开这个机关的方法只有我爹爹一人知晓,如果他们真的进去了,就说明那贼人实力在我爹爹之上,很可能他已经遭遇不测。我实在是太担心了。” 实际上,按照他们的原计划,这个石门现在应该是打开的,就等他们冲进去见证狱火莲果实已经没有的那一幕了。 但是此刻,门竟然紧紧关闭。 陈清羽的心头总有些不安。 容老听了这话之后也有些着急,“那……难道就没有另一个人知道打开石门之法了吗?” 后面跟来的一些散修听此也高声附和:“是呀!难道我们只能在外面坐以待毙了吗!” 陈清羽的脸色更差,打开石门机关的方法确实只有他爹一人知晓,连他都不太清楚。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从石门旁边的黑暗小路深处传来了黄符爆炸的声音。 顿时有人兴奋的出声:“他们没进石门里面,他们在下面打架呢!” 陈清羽辨别出了打斗声音传出的方向,顿时脸色一变,赶紧出声制止想要往那里走的众人。 “别!不要去那里!那里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全部憋了回去,他发现他出不了声了。 陈清羽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顺着黑暗中的小路走了下去。 而原本为了防止有人误入所设在小路上的屏障仿佛不存在一般,被人一个个穿过。 旁边的送饭弟子笑嘻嘻的微微弯腰凑近他,小声说道:“陈师兄,我们快去看看吧!再晚就没有好座位了。” 陈清羽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他,送饭弟子站直身子,一脸无辜:“陈师兄,你看我做什么?” 众人呼啦啦的全部涌入那个地下牢房中,越走越热,只有容老和三个长老还保持了脸色不变,其余人都被热的满脸通红,汗珠滚滚而下。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那个曾经关押了喻兔和南宫傲天的牢房。 但此时牢房中空空如也,只有它的布局样式明摆着告诉了众人这里是一个地牢,还是一个环境相当恶劣的地牢。 容老虽然对清谷山的这些腌臜事不感兴趣,但他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三名长老,“原来清谷山还有这种地方。” 三名长老脸色也不太好看,却只能给容老赔笑。 他们也不知道清谷山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牢房。 牢房是被他们找到了,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刚刚他们听到的打斗声仿佛只是众人的集体幻觉。 陈清羽从进入牢房之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就灰白了脸,他觉得好像所有事情都已经脱离了掌控。 送饭弟子也有些受不了这里的高温,鼻尖有些冒汗,但耐不住他心情好。 他看到陈清羽此时的样子,更是连伪装都不做了,直接嘲讽出声:“陈师兄,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哦。身体不好就不要强撑到这里啦。” 陈清羽没有理他,因为此时这个火红灼热的洞穴开始发生了变化。 被烧的红热的石壁消失,玄铁打造的牢门也渐渐隐去,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客栈大堂的样子。 这正是白衣男和容舒他们抢空房的那个客栈,也是白衣男身死的那个客栈。 眼前的牢房像一个巨大的电影院,整个石壁都是电影院的幕布,上面矜矜业业的播放着从白衣男死后的所有事。 陈清羽在山下偶然看到容舒他们,心中的一种对仇人的直觉让他一心认定了喻舒就是当初偷了狱火莲果实的容舒。 然后他跟陈离说了这件事。 正巧陈离最近在为容家前来讨要狱火莲果实的事情烦心,听了儿子的话干脆就直接想让喻舒背了这个锅。 他们找来白衣男,给了他不少好处让他故意去找喻舒他们的岔。 白衣男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好差事,谁知与虎为伴,终究是引火烧身。 陈离父子在事成之后转头就杀了他,并且借由杀人的罪名将喻舒他们带来了清谷山。 然后就是喂药,抓走喻兔,引诱出喻舒心底的欲望,让他主动来盗宝。 而那个无故暴毙的弟子也是陈清羽亲手下的毒,只是因为陈离打算把他作为佐证喻舒入魔发疯的又一证据。 陈离父子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被一一再现了出来。 最后这个地牢影院还贴心的把陈离父子做这一切的原因也展示了出来——五十年前,陈离为了救儿子,不顾众人阻拦擅自取走了狱火莲果实,最后却被容舒抢走了。由于狱火莲果实是清谷山的镇山之物,最终根源也是因为陈离的私心才会被偷走。所以陈离为了继续坐稳清谷山掌事长老一职选择隐瞒下了这一件事。 直到现在,容家出事再一次把这件陈年往事带了出来。 陈离这些天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中,他急切需要一个人来彻底背上这个黑锅,了结这件事。 大家把这个小电影看完之后,地牢就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把视线投向了在场的当事人陈清羽。 陈清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送饭弟子左看看右看看,转向容老:“容老,我觉得陈长老是个大好人,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些事情的!一定是有小人在陷害他!您修为最高,您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编造出来的幻象啊!” 众人摇头嘲笑他傻,暗自佩服陈离父子伪装的功力。 容老自从看到狱火莲果实早在五十年前就没有了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旁边容家的人都不敢去问他话。 听到送饭弟子的问题,容老握紧拳头,声音冷的吓人,一字一顿道:“是真的。这是搜魂术。”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人不知道搜魂术是什么,立刻就有同伴给他解释道:“搜魂术是一种禁术,需要很强大的灵气来支撑,会对被搜魂的人造成很大伤害。它可以将被搜魂人的记忆让搜魂人看到,也可以像这样展示出来。但是要展示出来需要的灵气就更多了,那个搜魂之人的修为一定特别高。” 那人听完之后没有什么概念,“有多高?” 他同伴闻言压低声音说道:“这么说吧,要想做到这种程度,恐怕连容老做完都会脱力昏迷。” “嘶!那背后之人修为岂不是高的离谱!” 哪怕声音压的再低,容老也将身后众人的讨论听的一清二楚。 他不知想到什么,刚刚阴沉的吓人的脸色竟然有所好转,此时正捋着胡子若有所思。 经过这些事情,众人再看陈清羽的目光就有所不同了,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得罪了这么一个大佬,陈家父子估计已经是命不久矣。 陈清羽本来心中就又惊又惧,接收到众人的目光,更是气的冒烟。 但他也知道早就失去修为的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逃跑都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陈清羽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眯眼看向旁边一直在笑的送饭弟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42章 混乱 送饭弟子还没来及的回答, 他们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本来众人都安静下来想要等着看陈清羽的反应,所以此时的脚步声在空荡荡,静悄悄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明显。 众人将视线投向身后的来人。 此人正是刚刚电影的另一主角陈离,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样貌平平的男子。 通过刚刚的片段可以认出, 这个男子正是陈离父子密谋陷害的对象喻舒。 看完之前的画面, 大家几乎都在怀疑幕后大佬是喻舒, 现在看到喻舒到这里来,众人都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 希望能离他远一些。 而陈离此时的状况也很不对劲,通红的双眼表明了他此刻情绪的失常。 陈离似乎不是被身后之人逼着走进这个地牢的,他一在地牢门口站定,看到众人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蠢货,还都想要狱火莲果实?我呸!狱火莲果实早就没啦!被他吃掉了!你们杀了他, 杀了他把他的血肉炼成药,效果也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 大家警惕的看了一眼容舒。 令他们失望的是容舒没有任何反应。 有人出声道:“你不要再造谣了!我们不会再相信你的,你个杀人魔头根本不配修仙!” 说来也可笑,之前两条人命的消失在他们看来似乎不算什么,反而众人的焦点都聚集在了狱火莲果实已经没有了这件事上。 现在看到陈离如此狼狈的出现了, 他们就好似突然想起陈离还杀了人, 得不到狱火莲果实的怒火也就此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冷眼感慨陈离是恶有恶报。 同时最主要的也是因为畏惧着喻舒的实力,心中希望他们这么做能平息喻舒的怒火,饶他们一命。 毕竟喻舒身上难掩的魔气让他们知道, 眼前这人是一个魔修, 并且是一个他们完全打不过的魔修。 陈清羽看到如此疯魔的陈离,眼中幽光一闪而过。 陈离见没人听他的话, 他主动向前跑了几步来到容老面前,脸上挂着令人不舒服的笑容挑拨道:“容施毅,狱火莲果实没啦!你儿子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听我的,你现在快去把这个魔头给杀了,杀死他你儿子就有救了,你们容家就能活了!” 其他人本以为容家就是容老的逆鳞,陈离这么说容老一定会忍不住对他出手,然而出乎众人意料,容老闻言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声音中似乎还有点愉悦:“没关系,我们容家永远不会倒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容老的自信,但容舒显然已经没有性子再看陈离发疯了。 也不知容舒做了啥,他还维持着抱臂慵懒的靠在墙上的姿势,但是陈离的身上却莫名燃起了幽黑的火焰。 这个火燃得极慢,一点点侵蚀着陈离的每一寸皮肤和内脏,给陈离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他被火烧的神色也恢复了清明,他清醒着感受到这份巨大的痛苦。 陈离痛叫着踉跄地向容舒的方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狱火莲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一时间,整个地牢内就只有皮肉燃烧的声音以及陈离痛苦的求饶。 火逐渐从脚蔓延至腿弯,陈离也意识到容舒是不可能放过他了。 他又转头向众人尤其是容老乞求,“求你了,救救我……容老,你修为那么高,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我吧!你救了我我可以把一整株狱火莲都给你,一整株狱火莲也许也可以救容华生的!” 容老没说话,站在地牢内的所有人没有一人理会他。 最终陈离实在是痛的不能再忍受,他甚至连抬手自尽都做不到,他爬到陈清羽的跟前,发出最后的请求,“清羽……清羽你救救爹爹,你杀了爹爹好不好,你们杀了我好不好啊!” 还是没有一人敢动手,他们都沉默着选择做了个冷漠的看客。 他们害怕帮了陈离就会惹怒喻舒,他们害怕下一个变成这样的会是自己。 同时,他们心里也恨透了陈离。 都是因为他,他们现在才会被困在这里的! 陈清羽冷眼看着自己的亲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握紧拳头出声:“爹爹,早在你动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了,你却执意如此。现在的这些……就是你的报应罢!” 众人心里惊叹陈清羽的不孝和狠心,却没人说什么。 得有命活着出去,才有心情当一个正义之士来谴责陈清羽。 见没有一个人帮助自己,里面还包括自己曾经最看中的弟子祝礼以及亲生儿子陈清羽,陈离的眼中流露出浓烈的仇恨。 “我要是死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接着他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突然有力气爬了起来,浑身带着具有强烈魔气的黑色火焰扑到人群中。 凡是被他碰上的人身上也会染上这种黑火,没一会儿整个人就被燃烧殆尽,地上只留下一点黑色的灰烬。 连一点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众人被这一景象吓得四散逃开,但由于喻舒就站在入口,所以也没人敢越过他跑出去。 地牢里一时间乱作一团。 一个被同伴拉来看热闹的女修眼看着就要被陈离追上了,她慌不择路的跑向了入口处,从容舒旁边宽敞的洞口跑了出去。 容舒什么也没做。 这就像一个信号,众人开始纷纷涌到入口处往外跑,但他们虽然害怕,到底没人敢靠近容舒,容舒身边被有意的隔出来一个空间。 这时突然有一团白色的毛球向容舒扑了过去。 容舒赶紧伸手抱住。 喻兔在他怀里蹭了蹭,“舒舒,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叫我!” 容舒无奈的揉揉兔头,眼中尽是温柔,“你乖乖睡一觉,明早我们就能回去了。” 喻兔摇摇脑袋,“不行,我得陪着你。” 容舒撸了两把兔子,抬头面对不听话的下属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是你把她带来的?” 送饭弟子苦着张脸解释,“我回去的时候正好被这个姑奶奶逮住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此时混在人群中的赵鹿也摸了过来,闻言敲了下送饭弟子的头,“黄小甜,你应该改口叫魔尊夫人!” 送饭弟子,也就是黄肖恬捂住脑袋,木愣愣的重复了一句,“魔尊夫人?” 果然见容舒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哇! 直男黄肖恬第一次get到了这个神奇的技能,不过他还是很有眼色的没有当着魔尊的面感叹。 人渐渐地越跑越少,地牢内不一会儿只剩下清谷山的众人。 他们正瑟瑟发抖,使尽浑身本事躲避陈离的追击。 不是他们不想跑出去,是他们发现洞口有一个屏障。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毫无阻碍的穿过屏障出去,而他们却会被挡回来。 清谷山的众人有人突然福临心至,反应过来了喻舒的身份。 “喻舒……容舒!你真的就是容舒吧!你回来了……你竟然回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逃窜的人闻言脸色都有些不好。 如果刚刚他们以为自己只是无辜被迁怒而留下来了的话,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出不去了。 他们从小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被发现有灵气可以修炼,但是家里根本没钱送他们去正统的修行。 而这时清谷山突然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他免费接收穷苦人家有灵气的孩子进行教导。 可是他们到了这里才发现,清谷山并不想他们想象当中的那么好。 这里根据灵气的多少,被严格划分了等级。 他们这些灵气稀薄的孩子只能干些给高级弟子打杂端水的下人的活。 这时清谷山上突然来了一个容家的小少爷,他的身份以及长相引来了众人的嫉妒。 众人发现这个容家小少爷身上没有一丝灵气而且不受重视,是这个地方他们为数不多可以欺侮的对象。 他们同时也察觉容家对这个小少爷不管不问,上面的长老好像也默许了他们对容舒的欺负。 小容舒被理所当然的当成了出气筒。 想到他们曾经对小容舒做过的事情,清谷山众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丝绝望。 他们在地牢内哭着喊着求容舒的原谅,说当年只是年少不懂事。 喻兔是在番外里看到过容舒小时候的遭遇的,她心疼的抬起兔子脸凑到容舒嘴角轻轻烙下一吻。 “舒舒,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容舒轻笑着把下巴放在喻兔的头顶,“好。” 陈离已经并不在乎容舒会不会原谅他了,他像一个玩弄猎物的捕猎者,沉浸在捕猎的快丨感中,狞笑着将自己以前的同事和徒弟一个个杀死。 两个长老都已经死了,在陈离靠近的时候,祝礼被最后一名长老推的一个踉跄扑到了地上。 祝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摇头抗拒着陈离的靠近:“师傅,师傅我是祝礼啊,我平时最听您话了,你让我杀人,让我做多危险的活,我都从来没有任何怨言,您不要杀我啊!” 陈离脸上温柔下来,停住脚步,“乖孩子,所以我现在奖励你……” 就在祝礼脸上露出喜色,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陈离一下扑了上来。 “奖励你去死吧!” …… 早在场面混乱的时候,陈清羽就仗着熟知这个地牢的地形,躲到了一处视线死角。 他抱着头暗暗祈祷着这场噩梦赶紧结束。 可惜令他绝望的是,背后悄无声息的摸过来了一个人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陈清羽难以置信的回头,就看到一张苍老的女人的脸——那是他妹妹陈蓉蓉。 陈蓉蓉哭着笑着,声音中饱含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去死吧!陈清羽!” 第43章 坏人 祝礼在死前心中涌现出了对陈离一家的无限憎恨, 以及浓烈的不甘心。 凭什么作为罪魁祸首的容家人都跑了,而他们却出不去?! 容舒要报仇的话不应该先杀了容家那些人吗! 为什么!!! 祝礼就这么带着这份不甘心一点点化成了灰。 此时地牢里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陈离在杀死最后一个长老之后, 那个黑火已经燃到了他的肩膀。 他变成了一个只有头的火人。 陈离看着这一地的灰烬癫狂的大笑着。 正是在这个时候陈清羽被人推出来, 出现在了陈离的视野中。 陈离看到陈清羽后, 癫狂的神色有所收敛, 他一步步靠近陈清羽,张开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清羽, 快来爹这儿,来陪陪我吧!” 陈清羽害怕的后退:“你不是我爹!你是个怪物!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陈离被他这么说也不生气,神色更加温柔,“你真是不乖, 这个时候还和我闹脾气,但是没关系, 爹最疼你了,不是吗?” 病弱的陈清羽终究没有陈离速度快,他很快就被陈离追上了。 陈离一把将他死死的抱在怀里,“这就对了, 你真是我的乖儿子, 我们一起把清谷山发扬光大吧!” 陈清羽在陈离怀里尖叫着和他一同燃烧成灰。 地牢里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地上没有一点鲜血,那些灰烬被风一吹也就四散开来,不留一点痕迹。 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赵鹿和黄肖恬不小心听见了魔尊悲惨的童年故事,一边在心里骂清谷山的人死有余辜, 一边却噤若寒蝉不敢再耍宝。 喻兔也感觉到了容舒的心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她更往容舒怀里钻了钻,无声的陪伴着他。 在他们都走出去以后, 陈蓉蓉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此时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她先是看着地上哈哈大笑,然后又蹲到地上呜呜地哭。 爹爹果然是偏心的,到死都只带着他的宝贝儿子走了。 她这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女儿果然永远也比不过陈清羽。 容舒他们上去以后发现原本跑出来的人全部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他们的血染红了周边的青草,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发出诡异的血光。 站在众多尸体中间的容老见到容舒出来,热情的迎了过来,脸上满含着热切。 “小舒……我的乖孙子!” 容舒冷着脸没动,赵鹿和黄肖恬挡在他的身前拒绝容老的靠近。 容老见状也不勉强,他停下步子激动地说:“小舒呀!我是爷爷!乖,跟爷爷回家吧。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的。他们已经全被我杀死了。” 喻兔看到旁边已经没了气息的容二小姐以及她的仆从。 容二小姐眼睛睁得极大,似乎是死前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也对,她在死之前一定没预料到自己会死在亲爷爷手中。 这个老头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容舒身上的气息更冷,他直接出手攻向了容老。 容老急急避开,但也受了伤。 他打不过容舒。 这一发现令他更加兴奋。 “小舒,你跟我回去!容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父亲已经要死了,容时现在还难成大器。如今只有你能撑起来容家了!容家需要你!” 容老险险避开容舒的又一次攻击,身上再次挂了彩,他知道自己逃不下容舒的下一招了。 他也有些心急——他必须劝说容舒回到容家。 “你母亲也很想你!她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容舒果然停下了攻击。 被赵鹿抱着的喻兔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这个老头该死。 赵鹿有些震惊这只胖兔子身上所发出的杀气。 一句话能让魔尊夫人都那么生气,看来魔尊的这个“母亲”恐怕没做过什么好事。 容舒低垂着眼,声音中不带什么感情:“你说她想我?” 容老见这招奏效了,眼睛亮了亮,“对!我这次出来前她特意拜托过我帮忙找找你。没想到你都长那么大了!” 容舒抬眼向他看过去,“哦,是吗?但很可惜,我并不……” “我们跟你回去。”容舒身后传来清甜的女声。 黄肖恬倒吸口凉气,心中暗叹,不愧是魔尊夫人,胆子大到敢违背魔尊的决定。 容舒也回头向喻兔看来,眼神有些凶。 喻兔眨眨眼睛,又重复一遍,“我们去容家。” 容舒看着她没有反驳,容老高兴的哈哈大笑,“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回去休息一晚,我会把这些事处理好的。明早我们就出发回容家!” 说完容老就转身走了,似乎是一点也不担心容舒反悔。 赵鹿感受了一下现在的气氛,她把喻兔放到地上后也拉着黄肖恬溜了。 别怪她对魔尊夫人不敬,她现在实在是没那个胆子把兔子亲手交到魔尊手里。 沉默在一人一兔之间蔓延。 胖兔子动动尾巴,伸出两只小短手,抬头看容舒,脆生生的撒娇:“舒舒,抱!” 脸色不太好的漂亮少年沉着脸,弯腰把胖兔子抱起来。 喻兔扒住他的衣领,仰头安抚自己的男朋友大人,“舒舒,我们回去睡觉吧,我困啦。” 男朋友大人紧抿着嘴没有动,良久问她:“为什么。” 喻兔知道他是在问她为什么答应去容家的事。 她把脸埋住蹭了蹭,却是答非所问的又抛给容舒一个问题:“舒舒,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我的话才决定不回容家的。” 意料之中的没有听见容舒答话,喻兔自顾自的往下继续说:“从你带我来到清谷山我就意识到了。你是来报仇的。既然是报仇,容家怎么会不在计划当中呢?” 容舒没有反驳。 喻兔气哼哼的嘟囔:“那些人都是坏人,他们该死。但是更该死的是容家人。他们比陈离还要坏一万倍!” 说着她想抬头看看容舒,但容舒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看。 “你不要因为我一句无心的话而放弃原来的计划。我只想要你开心,让这些影响你心情的东西都消失吧。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 容舒抱紧怀里喻兔,心软的化成一滩水,他轻声说道:“我已经很开心了。” 有你在,我已经很开心了。 第44章 容家 容二小姐有个贴身丫鬟翠荷。 本来这次跟随小姐前往清谷山玩的美差应该是她跟着去的。 但是在出行的前两天, 翠荷突然吃坏了肚子,没法出门,这个差事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晓红手中。 即使后来她查清楚了是晓红背后下毒也已经无济于事。 小姐早就带着人出发了。 翠荷只能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可是没想到就在武林大会开始的第二天, 就从清谷山传来一个举世皆惊的消息。 清谷山的掌事长老陈离利欲熏心偷吃狱火莲果实后无法承受其中的力量走火入魔, 一夜之间屠杀了清谷山大部分弟子, 最终连自己亲儿子也没放过。一些有本事的散修前来阻止最终也命丧他手。 其中也包括容二小姐和晓红。 可以说当晚见过陈离的人全都死了。 最后还是容老出面杀死了已经魔疯的陈离, 为这场血腥的屠杀画上了句号。 翠荷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是蒙的,她没想到前些天还跟她吵架, 生龙活虎的人今天就都死了。 虽然容二小姐待下人并不好,但是对她这个贴身丫鬟还是凑活的,她平时也没少仗着这个身份作威作福。 翠荷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悲伤。 更让她难过的是,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容家上下都表现的相当平静。 甚至连二小姐的亲娘都没有过多反应,更别提有人能在门口挂上白布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清晰的认识到, 平时容二小姐能在家中受宠,只是因为她的亲哥哥是容时。 如今她死掉, 也不过是一个修为不高的小姐死掉了而已。 没人会在乎。 容家已经从里到外烂透了。 尤其是当容老带着一个长得极为俊俏的少年回来,容家上下喜气洋洋的跑出去迎接的时候。 翠荷的这种想法更为强烈。 她站在走廊的一个柱子后呆呆的看着院门口热闹的景象。 良久,翠荷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转身走回到厨房。 她今天的活儿还没做完呢。 喻兔稳稳当当的窝在容舒怀里被他抱着走进容家的门。 容家的人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候容老回来了, 远远地看见跟在容老身后的这个沉默漂亮的少年都有点奇怪。 他们虽然面上不显, 但心里关于容舒的身份各种杂七杂八的脑补猜测都有了。 对于他怀里抱着的喻兔,也只当是他养的灵宠而已。 不过这一点更加佐证了这个少年的不平凡。 毕竟灵宠这种只能打发时间,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只有那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喜欢。 他们容府养着的灵宠也不少, 没什么好好奇的。 虽然大家心里都在暗暗打量容舒, 但容老的决定不是他们能质疑的,众人不敢忽视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年, 恭恭敬敬的把他们迎了进来。 容老只娶了一个妻子,那个妻子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容华生,二儿子是容方石。 容方石本事不如哥哥,娶了三个老婆都接连去世,整个人阴郁沉默,存在感不高。 此时他也在人群中,毒蝎一样的目光定定落在了容舒的身上。 胖兔子的直觉相当敏锐,喻兔打了个小颤,抬头顺着让她不舒服的方向看去,直直对上了容方石的眼睛。 容方石只当她是一只灵宠兔子,没把她放在眼里,但还是移开了视线。 喻兔皱皱鼻子,小声对容舒说:“那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容舒自然也是感觉到了那个不善的目光,他漫不经心的抬抬眼,“他已经开始修魔了。” 接着,又嘲笑的轻嗤了一声:“一个连自我情绪都控制不好的最低等的魔修。” 喻兔听到容舒的话,看向走在前面的容老的背影。 容方石掩饰自己的手段很低劣,修为低的人或许会被骗过去,但容老明显修为不低,他对于自己儿子已经开始修魔了不可能察觉不到。 不过就从他知道容舒是魔修,还要坚持把他接回来的行为来看,这个老人确实不是什么嫉魔如仇的人。 甚至看容老这副实力至上模样,他说不定私下也有修魔。 由于他们是坐容老的飞行法器回来的,所以上午就到容家了,连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但容老的身体显然不怎么好。 昨夜他动手消耗了不少体力,连喻兔都看的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怪不得要这么着急找人撑起容家。 容老一进门就吩咐管家将容舒他们带下去先休息,然后板着脸挥散了众人。 “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晚饭再议。” 之后步伐稳健地匆匆回了自己院子。 管家得了荣老的吩咐,亲自带着他们去了一个装饰华丽,雕梁画栋的院子,把他们安置在这里住下。 喻兔在进小院之前瞄了一眼,这个院子名叫“远山阁”,离他们进来的那个大厅不远,无论从位置还是装修来看都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 容老是真的在尽力讨好他们。 管家把人带到后就恭敬的退下了,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的风格让容舒很满意。 而管家再出去后却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位少爷看着也太不好相与了,他几次想套近乎说两句话,在看到他那张漂亮但是极其冷漠的脸之后都又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日子还长着,等以后摸清楚这位少爷的喜好在套近乎也不迟。 送走了管家之后,喻兔蹦跶到那床比清谷山还柔软的床上,躺着翻出白肚皮。 容舒看到她这样,挑了挑眉问她:“你还不能变成人吗?” 喻兔这几天当兔子当的舒服,差点也忘了这事。 她闻言调动体内魔气尝试了一下,最终还是泄气的耷拉下耳朵。 “还是不行……我不会以后都变不回去了吧!” 想到自己在黑暗中莫名奇妙待了五十年才能变成人,结果现在被自己因为一点小事就给折腾回去,喻兔就想晃晃自己进水的脑子。 容舒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兔子脑袋,语中含笑安慰道:“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 昨天虽然没更 但聪明的宝贝应该发现我换封面了! 对比上一个封面,我做封面的技术是不是有了显著提高(骄傲挺胸 第45章 走漏消息 喻兔看看自己圆滚滚毛乎乎的身材, 被自己男朋友的发言感动了一把。 她蹭了蹭容舒的手掌心,这才想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 “小黄鸡呢?” 是了,从早上醒来她就再也没见过小黄鸡了。 明明晚上睡前还看到床边翻着肚皮睡的正香的小黄鸡呢。 容舒对她的注意力又被那只破鸡吸引走了有些不满, “我让黄肖恬把它带回魔域了。”省得在这坏事。 喻兔对于这个决定没什么意见, 反正他们解决完容家这边的事也是要回去的。 但就怕容舒又骗她。 她不放心的提醒他:“舒舒, 你记得的吧, 它是你送给我的。” 容舒听出兔子对他的不信任,心情更差了。 毕竟在变不回人这件事上喻兔都没有怀疑他, 但是却因为一只小破鸡三番五次质疑他。 容舒冷哼一声,“是呀,但鸡汤很补的。说不定你喝了之后就能变回人了呢。我今晚就交代下去,让他们把那只鸡炖了。” 喻兔:“……哥哥我错了!” 本来喻兔只是随口一认怂,但这声哥哥确实戳到了容舒的点。 他脸色转好,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她刚犹豫要不要再问一下,门外就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听脚步来的人还不少。 “笃笃笃。” 喻兔心中疑惑,他们刚到地方,容老连身份还没来得及公布呢,这么快就有人来找麻烦了? 容舒倒是神色如常的走去打开了门。 门外是恭恭敬敬站着的管家以及十来个丫鬟小厮。 丫鬟个个长的漂亮水灵, 小厮也都体格健壮, 有不少人身上甚至还带有灵气。 喻兔歪头看了一眼,啧啧称奇。 能让修仙的人来给人当小厮,容家不愧是大户人家。 要知道虽然清谷山上的仙修看着跟批发白菜一样,但这里到底是普通人居多。 一般稍微有点灵气的仙修都不会愿意干这种普通人的活。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也有人愿意把他们供着。久而久之, 这里早已形成了仙修就是比普通人社会地位高这一认知了。 不过容家这种小厮应该也不多,毕竟上次遇见的容二小姐身边的小厮就只是普通人。 喻兔心里百转千回, 但注意力全在那几个修为不高的小厮身上了,对于那些貌美如花的丫鬟,她反而没放在心上。 毕竟,她穿进的也不是啥宅斗文。 果然,容舒只是随意一扫门外的人,仿佛在看些没有生命的假物,完全没放在眼里。 管家热情的主动跟容舒解释:“这些是容老吩咐我带过来照顾您生活起居的,如果有什么其他吩咐,您也可以差他们直接找我。” 容舒却毫不领情:“我不需要。” 顿了顿,好似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容舒又补充了一句:“让人定时来送饭就可以了。” 管家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位也和其他修仙的少爷小姐一样是不吃东西只吃辟谷丹,以此来防止增加体内杂质。 难道这个少爷没有灵气? 看上去也不像啊。 不过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混到这个位置,管家自然也是机灵的人。 他想到容老的吩咐说是一切都依容舒的意思,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然后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退下了。 喻兔见人都走了,在床上打了个滚,嘟囔道:“这也太好说话了,容施毅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给容家找下一个继承人。舒舒,你到底把容华生怎么了?” 容舒轻笑着把喻兔抱起来撸着她的毛,“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喻兔被他顺毛顺的正舒服,声音又甜又软的回答他:“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你这是一箭双雕。你猜到了容华生的病治不了,容老会着急上清谷山求药,而陈离也会因为这件事慌忙出手。” 容舒闻言笑的更开心了,他把兔子举起来,在她毛乎乎的嘴上亲了一口。 喻兔这次倒是没什么害羞的反应,她眨巴眨巴眼,好奇的问他:“你不会亲到一嘴毛吗?” 容舒重新把兔子放回怀里,没理会她这个问题。 “容华生可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至于你想知道他病的有多严重,反正现在也无事做,我便带你去看一眼。” 容时自从那日被人从玉城接回来后就一直在修养,整日几乎只能在床上度过。 他母亲容二夫人害怕他知道家里的情况后心神不宁,病急攻心,把容华生生了怪病以及他妹妹惨死的消息暂时瞒了下来。 然而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翠荷在收到容二小姐的死讯后就被分到了厨房工作。 但到底是在小姐身边做了很久贴身丫鬟的人,她身上的宝贝钱财也不少。 这次她特地拿了些好处打点了那个日常来给容时送药的丫鬟,主动把这活揽了过去。 “容时少爷,喝药了。” 翠荷推门进来,把药放在了床头的矮桌上。 容时撑起身子,淡淡道谢:“多谢。” 翠荷正要上前喂药,却被容时挡下了。 容时这才注意到这次来送药的人变了,他顺口问道:“原来的丫鬟病了吗?” 翠荷听到他的问话,咬咬唇带着哭腔道:“容时少爷,二小姐她,她没了……” 容时拿药碗的手一颤,“你说什么?” 翠荷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这件事,但还是顺着说了下去:“二小姐她和容老去了清谷山为老爷求药,但谁想那清谷山的长老陈离是个面善心恶的,他偷吃了狱火莲的果实走火入魔后就把二小姐杀了……呜呜呜……” 容时这下是彻底拿不住碗了,他皱眉咽下胸口涌上来的一口老血,“你说什么?我爹他怎么了?” 翠荷的哭声一收,她好像有点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支支吾吾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跪下来扑到床边哭的梨花带雨。 “容时少爷,二小姐走后我就被分到了厨房,在那里我处处受人排挤欺负。我真的呆不下去了!看在我伺候了二小姐那么久的份上……求求您向管家把我要到这里吧!” 听了她的话,容时这才觉得她眼熟,“你是筱筱的贴身丫鬟?” 翠荷赶忙点头,生怕点的慢了会惹容时不快。 容时紧锁着眉头看她,“我可以跟管家说。但是你要跟我详细讲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荷见容时答应,惊喜的擦干眼泪:“我说,我说!” …… 喻兔实在是不明白,他们之前还晚上悄悄摸摸摸黑做坏事呢,怎么现在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就走出来了。 她原先也思考过为什么容舒明明实力可以直接把他们灭了,却非要布局撒网这件事。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容舒比较喜欢动脑而非动手,并且很享受动脑的过程。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了不少东西,再回过神来发现他们已经在容华生的院门口了。 管家把人带到门口,几次张嘴欲言又止,一脸的纠结。 “就带到这里吧,多谢了。” 容舒才不管他有多少话想讲,说完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被利用完就丢下的管家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现在容老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打扰,但在进屋之前又交代他无论容舒做什么都依他,他不敢不听。 也不知道将人带来是对是错。 管家对身边的一个小厮说,“你跟进去,但别进屋,也别被人发现了。不用你做什么,看着点别出事就行。” 那名小厮点点头,远远的跟了上去。 容华生作为一家之主,排面自然是少不了的。 进了院门以后又七拐八拐走了不少路才到他住的主卧。 至于具体路线,反正喻兔是没记住。 但就容舒的表现来看不像是没来过这里的。 也对,没来过怎么下药呢。 院中来来往往伺候的人不少,但他们中有人看到了容舒是管家亲自带来的人,没看到的有的被提醒了,有的畏于容舒身上的气质也不敢上来。 总之,他们这一路走的很通畅。 推开主卧的门,屋子里头明亮宽敞,正对着床的窗户半开着,有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 但即使这样,屋子里难闻的药味也浓的呛鼻。 更别提喻兔的嗅觉非常灵敏,她才刚踏进屋里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秋!” 喻兔皱起鼻子,难受的揉了揉,瓮声瓮气地说:“这里也太难闻了。” 容舒听到她打喷嚏,立刻给她罩了个屏障,然后揉揉胖兔子的脑袋,“还难受吗?” 喻兔把脸埋在容舒怀里深深吸了两口,彻底净化了刚刚吸进去的刺鼻气体,然后才抬起头笑的脆生生的:“不难受啦!” 容舒这才放心继续往里走。 靠近里侧的床上,有个高大的男人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喻兔好奇的伸脑袋越过床帘直直的和床上那个男人的视线对上。 原来他是醒着的? 男人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珠黑色的部分也像是蒙了层雾一般污浊,脸上因为太过削瘦而深深凹陷,一看就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男人看到容舒的到来似乎很是激动,他拼命转着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眼睛因为愤怒而更加深红。 容舒神色自如的走近床前,“父亲,近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翠荷: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我怎么感觉容时少爷是从山里来的野人呢? 第46章 她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他也根本张不开嘴回答。 容华生此时的状态就像是被点了穴, 一动不能动,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容舒也根本没想容华生能回答,他对他说了一句话后便不再看他, 而是低头轻声跟喻兔解释。 “他吃下的毒名为僵丸, 是我偶然发现的一本书上写的方子。我也就是随便做做看。书上记载, 这种毒吃下后会全身僵硬, 并且从五脏六腑一点点侵蚀人的血肉,因为疼痛那人的精神保持高度兴奋, 夜不能寐,死也不能死,只能没日没夜的痛着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说着,容舒上下打量了两眼容华生几眼,话语中带了些苦恼:“但看来我第一次炼这个药还是失败了。据我所知你每晚还是可以靠被人打昏入睡。” 容舒的话无异于伤口撒盐, 容华气的竟然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喻兔惊讶的出声:“咦?舒舒你这个药确实有待改进,他竟然还能出声。不然你再改良一版再喂他吃一次吧。反正债多不压身嘛。” 容华生像看恶魔一样瞪着这只他刚刚没放在眼里的白胖可爱的兔子。 容舒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 他皱眉将喻兔护到怀里,挡住容华生的视线,“现在看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喻兔其实就想帮容舒出口气, 现在看到容华生已经这么惨了, 对他来说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便也没什么兴趣继续留在这了。 她点点头,乖巧的被容舒抱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喻兔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放大声音让容华生听到:“对啦, 这次舒舒是亲自被容施毅请回来代替你接管容家的。” 随后他们就走出了门,至于屋内容华生是什么反应, 就没人在乎了。 不过在他们走后不久那个被管家派来的人就进了屋子,出来后毫无异样,就证明容华生确实是还没被气死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他们还撞见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人——容时。 喻兔心中默念罪过,实际上在发现容时根本打不过容舒之后,她都快忘记这个原书当中的男主角了。 不过看他这个苍白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上次在离山受的伤还没好。 如今容舒已经是她的亲亲男朋友了,对于这个当初害她男朋友被送去清谷山的直接**,喻兔更没什么好感觉。 她假装没看见容时病弱的样子,皱眉看向旁边扶着容时的陌生女人。 “她是谁?糖糖呢?” 容时闻言瞳孔一缩,语气中略显焦急的问她:“你知道糖糖在哪?” 喻兔:“?裴湖不是送她来找你了吗?” 虽然裴湖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在喻兔心里他的可信度可比容时高多了。 容时本来就是强撑着身子动用灵气瞒过他母亲,想跑出来看看容华生的状况的,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熟人。 而且他们还给他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苏糖找到了。 容时敛去眼中的复杂,冷静下来回答道:“我并未骗人,自从那日苏糖摔下悬崖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喻兔求证的回头看容舒。 容舒漫不经心的答道:“她确实在容家。” 容时轻皱起眉,还是忍不住略带些敌意的看向容舒。 看容时的样子明显是没相信,喻兔也没有再解释,她直接挥挥兔爪子:“我看你好像也挺忙的,那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就先走啦。” 然后又转头对容舒说:“舒舒我们去找糖糖吧。” 容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抱着她从容时旁边走了过去,一点一点消失在远处。 容时竟一时不知道该去追上他们找苏糖好,还是继续去看望他爹好。 最终容时咬咬牙,还是抬脚往容华生房里走去。 喻兔其实一直在注意着容时的动向,在发现他还是没跟上来之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半是不解半是懊恼的抱怨道:“糖糖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容舒对别人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迈着步子往远山阁走。 喻兔想了想,拍拍容舒的手臂,“舒舒你放我下来吧,我想去找找苏糖。” 容舒停下脚步,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走了个破鸡又来了个苏糖?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救下她。” 喻兔小小声嘟囔:“你确实没让我救她呀。” 可即使是再小声容舒也听到了,他冷笑一声:“若不是你护着,她早就在悬崖下摔死了。” 喻兔没再顶嘴,抖抖尾巴攀着容舒的衣服往上挪了挪,讨好的看他,“舒舒你就让我去吧!我确认完糖糖没事儿就立刻回来。” 容舒还是不肯,“我可以用魔气感知到,她没事。” 她无奈补充:“可是我想亲眼看看才放心。” 容舒没吭气,摆明了不合作。 喻兔放软嗓音保证,“你让我去见见苏糖,回来之后我肯定听你的话,再也不和你顶嘴了!” 容舒闻言一秒变脸,“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然后立刻转变了路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喻兔:“?”她是不是上当了? 不过容舒认识路,且知道苏糖在哪,比她自己乱找要快多了,喻兔也就放下了刚刚的猜疑,专心想苏糖去了。 到底是谁把苏糖藏在了容家故意不让容时知道呢?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前。 小院的门口守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看上去气势很强,但实际上也只是有点力气的普通人。 容舒带着喻兔轻巧的避开他们的视线越过围墙进去。 院里苏糖正郁闷的鼓着嘴专心致志的蹲在地上挖坑,连有人走近了都没察觉。 喻兔挣开容舒的手,蹦跶到地上。 “糖糖!” 苏糖听见有人喊她以为是幻听,毕竟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没人和她讲话了。 直到喻兔又叫了她一声,苏糖才抬起头来。 看到立在地上的胖兔子,苏糖惊喜的叫出声,随即害怕的捂住嘴。 待确认没人注意到之后,她瘪瘪嘴把喻兔一把抱住委屈的呜呜哭出声告状。 “姐姐……他们,他们不让我见师父,说我会害师父,还把我关到这个院子里不让我出门!他们好坏啊!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找师父呜呜呜。” 喻兔被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身,有些心疼的摸摸她,安慰道:“不哭不哭,咱们不受这个委屈,姐姐带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容舒:是谁说只是看一眼的??? 第47章 容家家主 也许是因为终于见到能让她安心的人。 苏糖紧绷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得到抒发, 在哭过一会儿后就抽抽搭搭的睡了过去。 喻兔催动魔气把人先放到床上躺着,转头看见容舒正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想了想,吧嗒着两个小短腿朝容舒跑过去。 才跑到近前, 就听见容舒说。 “不可能。” 喻兔心虚的停下脚步, 无辜的眨眼睛看容舒:“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容舒把看向远处的视线收回来落在面前的兔子身上, 然后轻轻皱眉先给她用了个清洁术, 这才俯身把她抱进怀中。 喻兔委屈指控:“你嫌弃我!” “嗯。”容舒非常坦荡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喻兔被噎了一下,随后想到自己还是有求于人, 决定暂时把这个先翻篇。 她小声跟容舒商量:“舒舒,我们把她带回去吧,现在我也不知道关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能确定糖糖在这是否会有危险,我实在不能放心让她继续留在这儿。” 容舒微微挑眉提醒她:“你似乎每次求我都是因为她?” 喻兔没说话。 “你们才认识多久, 能让你处处护着她。因为她是什么女主?” 喻兔低头安静的做一个哑巴。 容舒盯着她的头顶良久,叹了口气:“算了, 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但是她不能跟着我们。” 小胖兔子之前被容舒的问题问的作鹌鹑,现在听了他的话后抬头补救了一句:“糖糖真的不能出事!” “她如果跟着我们,我无法保证她的死活。” 顿了一下,容舒接着说道:“之后我会让赵鹿来把她接回魔域。” 这个结果喻兔已经很满意了, 她点点头开心的说:“让糖糖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好啦!她不应该被这些事牵连的。” 容舒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喻兔看了两眼睡的香甜脸上还挂着泪痕的苏糖, “走吧。” 晚饭在众人的好奇中终于来了。 容老坐在上首,看上去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是容老的亲儿子,但容方石明显并不受宠爱,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 脸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神态。 容华生病重不能出席, 但是他的妻子们带着大的小的孩子,还有一些颇有点本事得以住在容家主宅的旁系把屋子坐的满满当当。 其中地位最高的容时母子坐在最前面靠近容老的地方。 容舒抱着喻兔就坐在容老的另一侧。 喻兔仔细观察了一下, 容时的脸色很不好,他母亲眼眶略微有些红,像是刚哭过。 这母子俩似乎是吵架了。 桌子上摆着各色的果盘佳酿,都是上好的灵果制成的,放在寻常人家,是一年也吃不上的好东西。 喻兔对这些倒是兴致缺缺,暗自质疑这也算晚餐。 她大致把周围的人扫了一圈,所有在容家的人似乎都已经到齐了。 但是杜云潇不在。 那个因为私欲生下容舒后又骂自己的孩子是怪物的杜云潇并没有出现。 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也对,当初番外里有提过杜云潇吃了那种禁药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虽然有灵气傍身,但毕竟修为不高。 算算日子,她来到这里也已经有五十多年了,这期间一个身体已经亏损,神智还有些不清醒的疯女人在容家会有何待遇,想想就可以知道。 更何况容华生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爱。 喻兔垂下眼睫。 可是真的有些不甘心。 舒舒会有一个这么悲惨的童年,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杜云潇。 容老没有发话,众人只能按耐住好奇心安静的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容老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吃了两块灵果切片后才放下筷子。 “今日我将大家叫来,一是想着很久大家很久没能聚到一起了,人老了就容易感觉孤独……” 虽然大家心里觉得容老这是一句客套的废话,但该要有的附和还是不能少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恭维容老。 容华生的不知道第几个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还在往嘴里塞东西的胖儿子。 胖男孩急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甜甜的高声说道:“爷爷,您不老!” 容老乐呵呵的笑着,看上去格外慈祥,全然不像一个昨夜才亲手杀了孙女的人。 “你们就会嘴甜,行了,老不老我自己知道。” 然后他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接着说道:“华生生了怪病,而我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容家还是需要有人能将它撑起来。所以我要说的第二点就是关于容家的家主由谁暂代的问题。” 听到这个重点,众人皆屏息紧张了起来。 容时的表情淡然,但他母亲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在她看来,最适合接替容华生暂代家主之位的人莫过于她儿子容时了。 虽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但容时自从被接回来之后身体看上去就一直不太好,所以他们难免会心存幻想。 就连容方石都抬起脸看向了容老。 没想到容老说出了一个让他们不可置信的名字。 “我决定将由容舒暂代家主之位。”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刚刚被妈妈提醒的小胖男孩出声打破了宁静,“娘,容舒是谁啊?” 他娘没有理他,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了那个今早被容老带来,此时正安静坐着的少年。 不少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同的情绪,不过大差不差,总的来说都可归为“他也配?”“他竟然是容舒?”这两类。 喻兔抬眼把众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她鼓鼓嘴,蹭了蹭转过身将屁股对着外面。 哼,看到他们的眼神就生气! 容时的母亲是第二个出声的。 由于情绪激动,她的声音有些尖利:“我无法接受!容家的家主应该是容时的!容舒他这个怪物五十年前就该死了!” 容老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胡言乱语!我的孙儿怎么会是怪物呢!他就是做容家家主的最好人选。” 容二夫人被容老看得浑身一凉,低下头不敢再反驳,却是把她的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她摇了摇容时的手臂,“小时,你说句话啊!” 容时刚刚在这里看到容舒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刚刚容老的宣布只是证实了这个猜测而已。 他苦涩的闭了闭眼,冲上首的容老低下头,“爷爷做的决定是错误的,容家绝不能交到容舒手上。” 是的,他刚刚全想明白了,容舒修魔已成事实。 当初容舒在玉城的所作所为是报仇,报他当年陷害他之仇。 而如今容舒回来了,他是为什么回来早已不言而喻,容家所有人都是他的目标。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清谷山会出事也绝对少不了容舒的手笔。 至于爷爷……他实在不愿恶意的揣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但是,容舒绝对不能接手容家。 容舒……绝对不能留。 第48章 引狼入室 容老也没想到自己的决定竟然真的会遭到反驳, 而且还是来自这个据说是最听话懂事的孙子。 他立即冷了脸色,“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如此争名夺利之人!” 容时摇摇头,语气更加坚定:“并非如此。爷爷你可知容舒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他如今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修!” 此话一出, 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内渐渐传开议论的声音, 各种惊疑的目光都落到了容舒身上。 而容舒本人正神色淡淡的拿着一枚小红果子喂怀里的兔子,仿佛众人讨论的主角不是他一般。 喻兔被迫张开嘴咬住果子, 奶凶奶凶的把看过来的视线一一瞪回去。 容老听了容时的话后,如众人所料一样震怒了。 但他发怒的对象却不是容舒。 只见容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打倒在地,嘴角流出了一抹鲜血。 容二夫人惊叫一声,一边掉眼泪一边扑到容时身上护在他身前。 容时被这一击打的眼前发黑,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事情果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看来容舒修魔这件事爷爷是知道的, 但是他选择了帮助容舒隐瞒。 果然,打了容时之后的容老沉声说道, “容华生是怎么教的你!身为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家主的位置构陷你弟弟!”话语中好像满是对他的失望。 喻兔一边鼓着腮帮子嚼着嘴里的果子,一边欣赏爷孙俩的反目大戏。 看来在容老的眼里,容家能否发扬光大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至于容家家主是谁,是什么身份, 只要是个容家血脉就可以了。 喻兔摇摇脑袋, 心中有些感慨。 所以容老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自信,觉得舒舒会好好把容家发扬光大啊? 在其位谋其职这种优良的职业素养怎么看也不是舒舒会具备的呀。 不过男主不愧是男主,容时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爷爷, 我绝不是为了私利在诬陷他。如果您今日宣布家主传给其他任何一个人, 我都不会质疑您的意思,但只有容舒不行。” 说完他没给容老反驳的时间, 苦笑着继续补充:“容舒他确确实实是个魔修。魔修的狠戾天性相信您比我要清楚。而他……他小时候在容家所受的待遇,大家都心知肚明。您怎么会认为把容家交到他手里是会成就容家而不是毁了容家呢?请恕我恶意揣测兄弟之罪,但实在是因为他在这个时间回来,让人不得不防。” 提到容家,容老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他也开始有点怀疑刚刚冲动的自己了。 他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昨晚在清谷山上,自己确实是存了把容舒带回来继承家主之位的意思。 但从进屋开始事态的发展就不已经不是他原来所想那样了。 他本来只是想晚宴宣布容舒的身份,然后再仔细观察考验他一阵子之后再将家主之位给他,但从他踏进这个屋子开始,好像就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放大了他心中对容家的担忧,让他恨不得立刻传位于容舒。 想明白了这些,容老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 幸好还没把家族印章以及青虹剑拿出来。 容老紧紧皱着眉,目光危险的向容舒看去。 但最终他还是沉默了许久,握紧拳头说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关于家主之位,我们改日再议。但容舒是不是魔修,我心里清楚,你还能比我修为更高吗?对于你构陷兄弟这件事已是事实,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容时对于这个结果不置可否,只要容舒没有成功接手容家就好了。 接任容家家主就意味着青虹剑会交到容舒手里,那时他的实力一定会更上一层楼,想要杀死他就更难了。 至于证明容舒是魔修这件事,来日方长。 他平静的接受了容老的惩罚,但有人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 容方石吊儿郎当的扬声说道:“我反对这个决定。”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结果又再一次被人反对,容老的脸色已经要沉的滴出水了。 也不知道这些小辈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二个都和他对着干。 容老目光带刺的看向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你又有什么意见!” 容方石对于他的眼神有恃无恐,“我反对你对容时侄儿的惩罚。” “哦?”容老心情不佳的叩了叩面前的桌子。 容方石咧开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他确实没有诬陷兄弟,因为容舒就是一个魔修,而且是一个六亲不认,对自己亲生父亲下手人。” 容时:!!! 众人:??? 喻兔:哇哦。 一直没说话的当事人容舒这次终于有所反应,他手下顺兔毛的的动作不停,背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抬眸:“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没否认。 不,他这句话几乎就是承认了! 坐在容舒不远处的人纷纷挪挪屁股离他更远了些。 有人小声抱怨:“当初连他娘都说他是妖怪我就猜到这个灾星会生事端!那时候为什么没直接把他弄死啊!” 旁边的人忌惮的看了看容舒,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再说了,小心惹怒魔头。 但其实容舒这种话从小到大听的太多了,早就不在乎了。 反正,也不需要在乎一个死人。 但是喻兔听到这话之后耳朵动了动。 刚刚那个抱怨的人莫名感觉到嘴里一疼。 他的舌头怎么没有了。 没有了!!! 鲜血争先恐后的从断口处涌了出来,他捂着嘴从喉咙惊叫着跌坐到地上。 旁边的人看到他这样纷纷远离了他,人人自危,不敢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鲜红的血迹全部消失,那人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好像又回来了,只是上面多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在隐隐刺痛,不过舌头确实还在。 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他劫后余生般的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经过这事,大家都不敢在多看容舒一眼,就连容方石都皱着眉颇为忌惮的移开了视线。 他们都以为出手的是容舒,没人想到做下这些的是他怀里抱着的那只乖巧可爱的兔子。 容舒轻笑着揉了揉喻兔的脑袋,然后好奇的看向容方石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容方石咬咬牙,继续深扒容舒。 “你今早去容华生院里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说完他一把扯住旁边那人的衣服,把她拉到前面来。 容方石本来就存在感很低的一直坐在角落里,这个女的又正好在他旁边一处阴暗的地方,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人发现她也在屋里。 女人的头发基本已经全白,满脸皱纹,看上去比容老年纪还要大。 她缓缓的抬起脸,那个虽然苍老,但和容舒有三分像的面貌让喻兔心中有了猜测。 有人悄悄惊讶了一句:“这个疯子怎么来了?” 随后想到刚刚那人乱说话的教训,又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发一言。 杜云潇浑浊僵硬的眼睛转了转,看向容舒的方向。 只听见她话语中带着浓烈恨意的尖利叫到:“妖怪!你这个妖怪去死啊!你才不是我孩子!你把我的孩子吃了!你还给我!” 然后她跌跌撞撞的就要跑过来打容舒。 喻兔眼眸黑沉沉的,身体里的魔气乱窜,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这么想杀一个人。 容舒表情未变,手下安抚着兔子肆溢的魔气。 容方石害怕人直接被容舒给灭了,赶紧拦下杜云潇。 “你先别冲动。仔细告诉大家今早你看见了什么,我们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杜云潇疯疯癫癫的说不清话,就一直在嘴里嘟囔着要杀了这个吃她孩子的妖怪。 容方石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一巴掌打在了杜云潇的脸上。 杜云潇受不住这个力道,跌倒在地,但同时找回了一丝理智。 她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早我看见他进了容华生的卧室,亲口对容华生说他这个不是病,而是一种名为僵丸的毒!是他!他亲口承认了是他下的毒!” 众人哗然,就连容老都相当惊讶。 僵丸这种毒他是听说过的,但他原先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一是因为这种毒是传说当中的奇毒,现今几乎已经没有地方记载炼制它的方法。 二是因为他在知道出事的第一时间就给容华生喂下了高阶解毒丹,但是毫无作用。 所以他才会以为容华生是生了怪病,而非中毒。 想到这容老深深的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怕真的做错了,容舒真的不是他能操控的人。 恐怕他今天会情绪异常,也是因为在不知不觉当中中了容舒的套。 这次是他自大的引狼入室了,只希望最终他能够亲手解决掉这个麻烦,还容家一个清静。 在一片死寂中,容老最先出手,一道黄色的短剑中夹杂着一丝黑紫色火焰向容舒袭去,却被容舒轻飘飘的挡下。 喻兔见状心道果然,容老自己心性也早已不定,有在私下偷偷修魔。 众人见两方已然撕破脸,心中都有些茫然,怎么吃个家宴就突然到这份上了。 但还是小命要紧,有人趁着混乱想要偷偷从门口溜出去,却被一把黑色的长剑拦下。 “想跑?”黄肖恬吐掉嘴里咬着的草根,挑眉问道。 赵鹿和黄肖恬早已带着一些魔修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第49章 世界观 本来和谐的假面被打破, 屋内屋外顿时乱作一团。 容老和容时作为这里修为最高的两个仙修,联手对付起了容舒。 而容舒面对他俩的攻击只是抵挡,几乎没有出手。 但这一景象让容老和容时的脸色更加难看。 守在外面的家仆丫鬟早已在看到大批魔修来了的时候就躲得躲藏的藏, 跑了个没影。 管家本是想来通风报信, 却也被赵鹿拦在了外面。 直到听见刚刚第一个偷溜出屋的人发出惨叫, 管家心中清楚这是这帮魔修们正式开始动手的信号。 他抖着身子回屋把自己值钱的东西装好, 然后从后门逃离了容府。 这场莫名其妙的血灾可以他无关,他只是个普通人, 能做的都做过了,够仁至义尽了。 也不知道容家是为什么招惹上了那么多魔修。 主院里的人拼命想逃出去,但无一例外的都被永远留在了这里。 赵鹿用魔气划为风刃割破了一个人的喉咙。 那个人还有两步就能跑出院子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甘心的咽了气。 如果喻兔看见, 就能认出来,这个人正是刚刚那个被她幻觉割掉舌头的人。 容方石对于他们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行为也是挺震惊的。 他本来只想揭穿容舒的面目, 然后再把自己这几天修魔的成果给容老看,实在不行就私下直接杀了这个老东西,这样辈分最高的他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容家家主。 但是没想到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容方石脸色难看的刚准备偷溜出去,就看到那些跑出去的人的下场了。 不过他在那些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们都是魔修! 只要他假装混入他们中间, 小心隐藏自己, 除了容舒谁也认不出来他也是容家人! 容方石自觉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他从一个隐蔽的窗户翻了出去,亲手杀死了几个旁系的亲人。 容方石看着他们的尸体,心里升起了一种诡异的兴奋。 他嘴里喃喃自语:“原来杀人是这么快……”乐。 黄肖恬冷漠的看着容方石倒下,皱眉嫌弃的抱怨了一句:“这人不会当我们是傻的吧?” 而喻兔早在开打的时候就被容舒贴了道隐身符, 最后他不放心还又加了一道屏障, 这才把她放下。 她避开杂乱的人群,同时避免地上的血污沾到自己的白毛上, 小心翼翼的靠近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有个女人抱头蹲在地上又哭又笑,很明显已经疯了。 喻兔心念一动,手中就出现了一条鞭子,她的魔气一点点包裹在鞭子上,直直地向那个女人抽了过去。 女人对于凌厉袭来的鞭子根本避无可避,她的身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很深的伤痕,并且伤口还又往周围溃烂的趋势。 她疼的发出尖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喻兔并没有再挥动第二鞭。 她把自己前两天炼出来的高阶清心丹喂给了杜云潇。 杜云潇呜呜哭着不愿意吃,喻兔就掰开她的嘴硬塞了进去。 吃下药后,杜云潇的神色变得清明,她忍着痛缓缓坐了起来,看着这杂乱血腥的场景笑出了声。 喻兔知道她已经把事情都想起来了,她有些不甘心的问杜云潇:“你后悔吗?” 后悔当初不听劝告吃了禁药,后悔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容舒承受了那么多,后悔自己不配当一个妈妈。 杜云潇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后悔,我后悔没有在生下他的时候就直接杀了他。” 喻兔紧紧握住鞭子,没忍住又抽了她一鞭子。 杜云潇狼狈的痛叫出声,但她仍然在笑,“你是谁啊这么为他不值?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容家的一切都让我恶心,包括那个小畜生。” 喻兔知道说再多杜云潇也不会改变,于是她满足了杜云潇的要求。 “从来没有人爱过你,容华生也是。”喻兔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杜云潇唯独对这句话有了反应,她愤怒的睁大眼睛,伸出手想要抓住喻兔,但最后只能无力地垂落在了地上。 喻兔的心里也不好受,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地情况下杀人,她最后挥动鞭子的手都在颤抖。 但是她不后悔,杜云潇的这些话不能再给舒舒听见了,他不能再痛一次了。 为了这种娘,不值得。 由于杜云潇的死,她小心保护了很久的白毛也不免粘上了血污。 喻兔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又变回了毛绒绒胖乎乎的小白兔。 她刚准备返回去找容舒,就发现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就连风都不动了。 那个让她穿书的短发女孩正站在她的面前,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甚至身上还穿着原来那件白兔睡衣。 短发女孩指责喻兔不负责任:“你怎么能让容舒把他们都杀了!” 喻兔歪歪头,一脸无辜:“你不是说只要苏糖不死不就行了吗?” 是的,上次她掉下悬崖后不止看到了那个专属番外,还见到了短发女孩。 短发女孩告诉她,虽然《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男主戏份很重,但它确实是女主言情文,所以务必得保证苏糖不死,否则这个世界就会坍塌。 崩塌后她到这里来做过的一切都会被回溯,这个世界会强行自我修复回男女主还活着的时候。 简而言之就是时间重置,所有人都会失去对她的记忆,所有事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容舒还会再经历一遍凄惨的童年,而且这一次,不会再有一只叫喻兔的兔子出现了。 而且因为是大反派容舒导致的男女主死亡,所以在一次次的重置中,世界都可以偷偷做一点点改变加强男女主,直到结局改写。 结局能够改写的最简单方法莫过于大反派容舒的死亡。 可是短发女孩不喜欢这个结局,她想要完成大团圆结局,这才找来喻兔感化反派容舒,企图让他放下屠刀,大家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没想到这丫头直接助纣为虐。 短发女孩被她气了个半死,赶在世界岌岌可危就要崩塌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出现在了这里。 “可是容时快要死了啊!”短发女孩指了指停在空中已经快被容舒打死了的人。 “可是你说过这是女主言情,男主不重要。” 短发女孩有些崩溃,“前半句我是说过,可是谁给你说的男主不重要啊啊啊!没有男主哪来的言情!歪题材世界也是会崩塌的!” 说着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话,从天上掉下来了一块黑色的碎片,在落地前又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短发女孩伸手一指:“你看!世界都开始往下掉渣了!” 喻兔低头有些失落的说道:“可是男主感情上是个渣,做人方面也不太行,他小时候陷害我们舒舒,长大了想杀了舒舒。” 短发女孩一噎,弱弱反驳:“但是人家是男主!而且是容舒先动手的!” 喻兔眨眨眼睛,心偏到没边的无视了她的后半句话,“中途换男主的文我还是看过不少的。” 短发女孩:“?” “而且舒舒这次动手很快,世界线只走了一点。男女主之间还没经历那么多,糖糖只是单纯的把容时当师父。” 短发女孩:“??” 喻兔真诚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个世界崩塌的。天下的好男人还是有的,早晚会找到一个真正疼糖糖的,不和她虐恋情深玩替身梗那一套的人。” 短发女孩:“???” 短发女孩似乎被她说服了,她皱着眉纠结的想了很久,最后任命地说:“算了,都已经成这样了,你想咋搞就咋搞吧。反正世界崩塌了之后会失去老公的又不是我。” 喻兔听了她的话,脸上有些热:“还只是男朋友!” 短发女孩总算找到了可以呛回来的机会,挑眉怀有深意的笑道:“傻兔子你对别人挺机灵的,对容舒就不能长点心眼吗?” 说完她就消失在了原地,周围的一切又动了起来。 地上血迹斑斑,赵鹿和黄肖恬解决完其他的人,也到了屋子里和他们会合。 赵鹿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小白兔独自一兔站在一片狼藉中的模样。 她两步跑过来把喻兔抱起来,“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儿待着呀,刀剑无眼,当心别被伤着了!” 那边容舒他们的打斗也落下了尾声。 准确的说是容舒已经玩够了,终于出了手。 而身体早已不行的容老和重伤未愈的容时根本接不下他的一击。 容老在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就已经咽了气,他在死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用一生所守护的容家。 也是因为他一个错误决定而亲手毁了的容家。 容时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陌生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他和糖糖经历了许多,他也遇见了很多机缘使得修为飞升,成为了人人敬仰的仙尊。 但是现在一切都只是泡影,修为,机缘,就连糖糖都不在他的身边。 糖糖呢? 容时盯着门口的方向,彻底没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是女鹅理解的世界观。 其实通俗来讲就是《仙尊的白月光》这本书很多个平行世界,女鹅和舒舒在的只是其中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崩塌了就没有了。有喻兔回忆的舒舒就也消失了。 容时他们其实还活在其他的世界里继续书里原来的的世界线。 解释那么多是因为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容时发便当,对于他我的情感还挺复杂的。 但最后想了一下舒舒的性格就是那样,所有小时候欺侮他,嘲笑他的人他都报仇了,对于容时这个故意陷害他,让他被赶去清谷山的人不可能不做些什么。 如果最后放走他了,那要么是我把容时的金手指给他开超级大,要么舒舒就得ooc。 而女鹅也不可能去制止什么的,她骨子里是冷漠的,说实话在这里她在乎的只有舒舒。 所以……就只能这样啦。 希望大家不要嫌我啰嗦qwq 第50章 大结局 喻兔和容舒回到了魔域。 回去的时候苏糖和小黄鸡正玩的开心。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走了进去, 对苏糖深深鞠了一躬。 但是因为兔子圆滚滚的身材,只会让人觉得她的动作滑稽可爱。 小黄鸡“叽叽叽”地嘲笑她,苏糖疑惑的看着喻兔的动作, 脑回路诡异的和她接上了, 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喻兔姐姐, 你怎么了?” 喻兔抬起兔子脸, 语含抱歉的说道:“糖糖,对不起。容时他死了。” “???” 苏糖一下站了起来, 由于情绪激动,手没拿稳,小黄鸡被摔倒了桌子上。 小黄鸡揉揉屁股正想骂人,但也敏感的察觉到此时气氛不对劲,它顺势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安静的做一个玩偶。 苏糖没心情管她的新玩伴,她眼眶红红, 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为什么?师父他很厉害的,他怎么会死啊……姐姐,你是不是在骗我?” 喻兔看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毕竟他们现在处在的位置真的就是纯反派, 不但杀了人家的男主角,还要回来假惺惺的道歉获得女主的原谅。 真的很无耻。 喻兔动动嘴,最终还是只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苏糖单纯洁净的眼眸中被一丝怨恨染黑,良久, 她颓丧地跌坐到凳子上。 “我从小无父无母, 流浪在外。周围的人都叫我傻子,师父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肯对我好的人。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陪着我,保护我。但是,你们杀了他?” “我讨厌你们!” 喻兔心中苦笑,其实面对短发女孩时她说的话只是在虚张声势,想把她劝走而已。 她心中清楚,虽然容时和苏糖相处时间还不久,但他对苏糖是真的好,这种感情或许是不可替代的。 苏糖就是现在为了报仇杀了他们都不为过。 但是苏糖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没看过喻兔,她哑着嗓子,淡淡地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喻兔抿抿唇转身走了出去,小黄鸡有点害怕这个状态的苏糖,它赶紧后腿一使劲跳到了喻兔的头上跟她一起出去了。 门外容舒正站着等她,看到她垂头丧气的出来,他伸手把小黄鸡拨掉,然后把喻兔抱进了怀里,不发一言地往他住的院子走去。 喻兔闷闷地开口:“晚上别让人拦她。” 容舒低头看了她一眼,喉结动了动:“嗯。” 到了夜里,赵鹿果然来找他们汇报了结果。 “苏糖姑娘已经自己下山了。” 说完,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喻兔,继续说道:“夫人留在那的丹药法器,她一个都没拿。” 汇报完后,赵鹿就立刻溜了,把空间留给魔尊好好安慰媳妇。 容舒揉了揉喻兔的脑袋,淡淡地说:“她不能修炼,心智不全,是因为体内有一种很烈的毒致使灵脉阻塞。方才我已经将她的灵脉疏通了,她的体质修炼天赋极高,只要疏通灵脉后,完全能够靠自己炼化掉毒性,你无需为她担心。” 喻兔听了容舒的话,更加往他怀里挤了挤。 “嗯,那就好。” 但是舒舒,我觉得我们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她原先以为只要让苏糖不死就可以了,但是那天短发女孩却来说还得让剧情按言情路线发展下去。 她昨天说的话不只是在说服短发女孩,还是在安慰自己。 喻兔抬头看了看天,天黑沉沉的看不到一丝星光,远处又掉落下来了几个黑色的碎片消散在空中。 喻兔吸吸鼻子,声音闷闷地:“舒舒,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然后还嫌不够似的抬起兔子脸在容舒的脸上又亲又蹭。 容舒被她闹的暗沉了眸子,喻兔还一无所觉。 容舒抱着闹人的兔子一步步走向床榻,知道喻兔的后背挨上了床铺,她才察觉到不对。 她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提醒容舒:“舒舒,我是一只兔子。”你不能如此变丨态。 然后她就见容舒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已经不是了。” 原来就在喻兔被这张放大的俊脸迷的出神的时候,她早已被容舒变回了人身。 喻兔:“???” 她手忙脚乱的按住容舒的手,控诉他:“你不是说不能把我变回去了吗?!” 容舒用手指勾了勾按住他的小胖手的手心,大言不惭地主动承认:“我骗你的。” 小兔子的反抗在大灰狼看起来是相当无力的。 最后只能落到个被大灰狼剥了皮反复欺负的下场。 喻兔难受的红了眼眶,用爪子轻飘飘的挠他,“痛死啦!!” 大灰狼对于自己的食物,耐心出奇的好,他偏头凑到她耳边温柔地亲了亲,“那我轻点。” …… 到了最后,天已经泛起鱼肚白,喻兔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睡前嘴里还喃喃着:“骗子,大骗子。” 容舒抹掉她眼角的泪,轻吻她汗湿的额角:“乖。” 然后满足的把人抱进怀里,也睡了过去。 在第一时间被驱逐出屋,无家可归的小黄鸡终于在早上被赵鹿捡到了。 她先是疑惑为啥会在这儿看到它,随后立刻想到了什么,笑得乐开了花。 旁边的黄肖恬被她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搓手臂,问她:“你干嘛呢?笑的这么猥丨琐!” 赵鹿神秘兮兮的招手示意他把头凑过来。 黄肖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把脑袋凑了过去。 赵鹿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们魔域马上快有新成员啦!” 黄肖恬闻言嫌弃的站直身子,“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不是一直在招人吗!” 赵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头就走:“我真是跟蠢丨货没法交流。” 黄肖恬:“???”又人参攻击我? 二十年前,发生了两件无论是修真界还是朝堂中都受到了极大震动的事。 他们不能理解,一个是建立百年的在众人中享有极高声望的清谷山,另一个是比清谷山历史还要久,根基深稳,出过无数人才的容家。他们竟然都在一夜之间覆灭了。 先不说清谷山覆灭的原因是陈离鬼迷心窍突然偷吃狱火莲果实这个理由有多离谱。 在他们毫无所觉下,容家的人竟然会一夜之间全部惨死,其中还包括容老和容时这件事令所有人的紧张了起来。 世间传言什么都有,但接受度最广的还是说他们惹到了魔域里面的疯子,被人了灭门。 其实他们猜对了。 但即使真的猜对了,因为这次事件修真界已经受到了极大重创,官方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惹怒魔域中的人。 在官府出头抓了几个造谣的人之后,便再没什么人议论此事了。 以前威望极高的清谷山和容家渐渐成了不能提及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也没有什么人记得他们了。 当年的那个小胖男孩如今已经长大了,他带着逃出来时所拿的宝贝换了些钱,在玉城开了一间客栈,日子过的平平淡淡。 是的,当年他逃出来了。 想想还有些讽刺,那些魔修看似杀红了眼,但是却没对他们这些孩子下手,他们都从那个地狱跑了出来,然后又四散到各地。 上一次他们之间相互联系已经是几年前了,虽然他们都跑了出来,但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复仇的事。 一个是害怕,还有一个是确实不在乎。 本来他以为自己也已经把那些陈年旧事淡忘了的,但今天接待的两位客人又让他回忆起了当初的情景。 容武抖着声音,连平时讲了无数遍的话都讲不利索了:“客,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女孩奇怪的看着这个客栈老板,好心安抚他:“我们住店!会给钱的,你别害怕。” 容武咽咽口水,觉得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还面善一点:“我,我不害怕。我天,天生有点结巴。” “啊。”女孩短促的感叹了一声,“抱歉。” 然后她拿出一个小瓷瓶:“这些药或许能治好你的结巴。” 容武抖着手没敢接。 女孩把药瓶放在桌面上,笑眯眯的补充:“不收钱,没毒,你放心。” 男人本来眼神一直落在身边的女孩身上,闻言也向他看了过来。 容武赶紧一把抓过瓷瓶,“谢,谢谢。” 然后他回头,招呼店里的伙计,“赶紧带人去房子里入住!” 伙计被他老板凶的一愣,但毕竟发工钱的人最大。他赶紧带着客人上了楼。 他一边上楼一边感慨这两个客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啊。 而且感情也令人艳羡。 “舒舒,我们把儿子接过来吧,老把他独自扔在家里我不放心。” “有黄肖恬他们陪他。” “可是黄肖恬是个木头,赵鹿姐姐喜欢他那么久他都没发现!他会把儿子也教育成个木头的!” “……” “舒舒,儿子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会很寂寞的。”女孩拖长了声音撒娇。 男人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话中带着丝无奈:“好吧。” “你同意啦?” “嗯,我们再努力生个妹妹陪他,他就不寂寞了。” “???” “色丨胚滚啊!” 啊,年轻夫妻的感情真好。 伙计如是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大概还会有两个番外,一个是关于生真·小兔崽子的,还有一个是关于苏糖的,在苏糖番外里也会详细解释世界没有崩塌的原因~糖糖会找到真爱的! 最后再次打滚卖萌求预收啦qwq 来看看我们渺渺和夏然的故事吧~ 很快就会开的!我保证没有最甜只有更甜! ——————预收—————— 《穿书后我破产了》 武力值高貌美女主×颜值高病娇小狼狗男主 顾渺穿书了。 顾渺绑定系统了。 这个系统让顾渺破产了。 [叮!您余额已不足,请立刻赚取银子!] 顾渺:别催了别催了,在赚了。 结果顾渺发现这个系统真的是她赚钱路上的挖掘机。 把路拆的一点儿不剩的那种。 当顾渺调查到城东杀猪的王大哥媳妇已经出轨。 [叮!请您为主播“屠夫小王”送上礼物“绿帽”,礼物扣费10两银子。] 顾渺:……不是这样的。 当绑了顾渺的山匪徒手劈砖头企图威慑她。 [叮!请您为主播“假砖买一送一”送上礼物“弱鸡”,礼物扣费6两银子。] 顾渺:……你听我解释。 当重伤的俊美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 [叮!请您为主播“本人单纯好欺”送上礼物“伤药”,礼物扣费200两银子。] 顾渺:我没这个意思……等等?这次礼物送对了? 从此顾渺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奶狗。 后来一直跟在顾渺身边的小奶狗夏然掉了马。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冷漠无情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 同时也是顾渺那个喜欢压榨员工的顶头上司门主。 顾渺:算了,这只小奶狗我不要了:) 没想到小奶狗一改往日乖巧听话的模样,把她困在角落,呼吸热了她的耳尖。 “渺渺,你不能不要我。” #我要去消协告发这个系统# #随机送礼,玩的就是心跳# #强买强卖不可取# #直播系统,系统界的耻辱# 第51章 番外一 苏糖从魔域跑出来后不久就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多了起来。 但是她的前十几年从来没有学过修炼的方法, 就连对灵气的认知也是一知半解的。 她自己琢磨了许久,对于灵气的运用也还是停留在最简单粗暴的将它释放出来这一层面上。 所以在一次她为了救一个被魔修抢走的少女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那个低级魔修的脑袋炸开了花。 苏糖脸色白了白, 但显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已经多了, 她甚至都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被救的少女惧怕的脸色。 呵, 她是不是比魔修更加恐怖。 “你快点回家去吧, 这里不安全。” 苏糖背对着少女简单交代了一句就打算走掉。 谁知后面刚刚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他的声音虽然好听, 却粗的像男人一样。 “等等。” 不,他就是个男人。 苏糖皱眉转身,视线落在笔直站着的人身上。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被抢的女孩竟然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看到苏糖的脸,“女孩”的眼睛亮了亮, 嘴上说道:“果然是你!”然后就迈步向她走来。 苏糖警惕的后退一步。 “女孩”顿了顿,恍然大悟道:“是我呀!裴湖!” 说着, 他就把贴在脑门上的叶子取了下来。 眼前的“女孩”顿时变成了一个长着一双招人的桃花眼,看上去就很不正经的男子。 裴湖看着苏糖依旧困惑的面容,有些黑了脸:“不是吧!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苏糖没绷住,笑出了声, “我当然记得你, 喜欢偷窥别人梦境的人。” 裴湖对这个称号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喜欢,“这一年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都没找到你!” 苏糖有些不解,“你找我做什么?” 裴湖支支吾吾的没作声。 苏糖又问他:“对了, 你在这干嘛呢?还假扮成一个姑娘?” 提到这个话题, 裴湖乐的呲出一口大白牙,“我这不是为我的新话本找素材吗!强抢民女的戏码到哪里都不过时。我来这里不但能亲身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还能顺手为民除害,功德一件啊!” 苏糖哭笑不得,“那这么说,我还妨碍到你的事了?” 裴湖认真的点点头,“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苏糖翻了个白眼,“那我谢谢你啊。你继续在这搜集素材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苏糖毫不留恋的扭头就走。 裴湖迈着长腿两三步追上她,“别呀,你要去哪儿?正好我没事,我们一路走哇!我还能保护你!” 苏糖拒绝他,“我就随便走走,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多谢你的好意。” “别这样吗,我刚刚看你杀那个魔修的时候技巧不足,灵气有余,你还不会运用灵气吧,你喊我一声师父,我可以教你呀!” 苏糖闻言停下了步子,认真的看着裴湖道:“谢谢,但我已经有师父了。” 裴湖张张嘴,神色有些懊恼。 “没事没事,朋友之间也是可以互帮互助的嘛!我作为朋友可以也交你!” “不用。” “来嘛!” “不用!” “你别不好意思呀,我在教导人这方面很有耐心的!” …… 又是两年之后,世间多了一位被人们尊称为清月仙尊的人。 传闻她见到一个做坏事的魔修杀一个,从魔修手下救下了很多人。 而魔域却一直没派人把这个杀魔修的清月仙尊除掉。 有人猜她和魔尊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有人猜她的实力已经强到魔尊也没法奈何她了,还有人说清月仙尊杀掉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作恶多端的低阶魔修,根本损害不到魔域的利益,所以魔域的人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前两种说法民众的接受度都不高。 毕竟谁都知道,魔尊的实力已经强到了非人的地步。 而且据可靠的消息称,魔尊已经有一个捧在手上,放在心上的魔兽小娇妻了。 所以到最后只有最后一种说法被大众所接受了。 不过他们也确实打心底感谢清月仙尊,有她在,那些喜欢惹事的低阶魔修都消停了许多。 据见过清月仙尊的人说,清月仙尊身边还有一个小娇夫,小娇夫样貌好看,实力也不俗,且非常听清月仙尊的话。 然而现在,那个据说很听话的小娇夫就正在跟他们的清月仙尊吵架。 “你当真要我跟他回去?”裴湖声音冰冷,面色沉的滴水。 他身后奉命来把裴湖带回去的小灵狐怂怂地耷拉下耳朵。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安排上这个苦差事哦! 嘤嘤嘤裴湖少爷回去之后怕不是要把他的皮都扒了。 苏糖疑惑的蹙眉,对于他的话有些不解,“这一年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是我欠了你的人情,之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既然现在你家中有事,我没理由继续缠着你不放手。” 裴湖的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你可知道我这次回去是做什么的?” 灵狐小弟见终于有自己插话的份,态度很积极,神色很谄媚地回答:“是回去和裴樱小姐成亲的!” 然后就见到裴湖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灵狐:“……”他错了,他嘴贱。 苏糖听了小灵狐的话,神色不变,淡淡地道了一句,“恭喜。” 这句话像是彻底打破了裴湖的幻想。 他握紧拳头低下头,脸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神色,“谢谢。” 然后裴湖就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就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小灵狐没想到他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快,他撒开两条腿一边跑一边喊:“裴湖少爷!你等等我啊!” 而呆立在原地的苏糖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她看着裴湖消失的背影,慢慢抬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为什么会疼呢?” …… 也就是在这一天,喻兔发现天上不再往下掉渣了,这个快要崩塌的世界开始逐渐的自己修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湖其实一直是喜欢糖糖的,但他知道苏糖喜欢容时,所以当初在把人送到地方之后就自我逃避的跑了。 他没想到糖糖到了容家之后是被关起来了! 如果知道可能早就下手了。 第52章 番外二 容小球出生那天他的母亲正在跟他父亲冷战。 冷战的原因是他的父亲大人第一百零一次不守信用, 导致他母亲下不来床。 容小球不开心的翻了个身,谁知就把自己给翻腾出来了。 用他母亲的话说就是“就像不是她生的一样,没有任何感觉他就出现了。” 容小球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乖小孩, 就连出生都没让母亲疼着。 他从不为了一些幼稚的小事哭闹, 母亲带他相当省心, 也很偏爱他。 但他的父亲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不但白天黏着母亲,就连晚上都不让母亲抱着他睡觉。还总是对他冷着脸。 容小球不喜欢他父亲。 由于他父亲的存在, 他相处时间最多的是一只非常幼稚,喜欢啄他的小鸡崽还有赵鹿姐姐和黄肖恬叔叔。 哦,黄肖恬叔叔不让他这么喊。 那好吧,黄叔叔。 他觉得黄叔叔的脑子不怎么好。 他明明看到隔壁王叔叔给赵鹿姐姐送礼物的时候,黄叔叔的脸都黑成碳了。 母亲告诉他这是黄叔叔吃醋了。 他一开始不懂吃醋是什么意思。 但后来南宫叔叔来了, 他还给母亲带来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漂亮珠子。 然后南宫叔叔被父亲轰了出去,和那颗珠子一起。 母亲在门口笑的很是开心, 眼睛亮晶晶的。 他好像懂了。 父亲这应该也是吃醋了。 所以要相互喜欢的人之间才会吃醋。 但为什么黄叔叔不跟赵鹿姐姐亲亲呀? 他看父亲经常抱着母亲亲亲的。 容小球很是不解。 作为不懂就问的好孩子,他干脆直接问了黄叔叔:“黄叔叔你不是喜欢赵姐姐吗?你为什么亲她呀?” 黄叔叔的脸迅速变得通红,气急败坏的骂了他,“小屁孩你瞎说什么呢!谁会喜欢那个女人啊?!” 容小球苦恼的皱巴了一张小脸, 问站在黄叔叔身后的赵姐姐, “赵姐姐你也不喜欢黄叔叔吗?” 赵姐姐没有回答他,直接转身走了。 黄叔叔看上去好像身体很僵硬的样子,一动不动。 “不追吗?” “追,追什么追?小爷我还有事没做完呢!” 然后黄叔叔也走了。 在那之后他好几天没看到赵鹿姐姐, 黄叔叔也整天失魂落魄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大人了。 这天趁着父亲不在家, 容小球终于有时间往母亲怀里钻了。 他躺在母亲怀里给她讲了那天发生的事。 没想到母亲打了他的屁丨股。 他很不开心,这是母亲第一次打他, 虽然只是轻轻拍了下屁丨股,但也是打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错了。 “赵鹿姐姐和黄叔叔的事你别乱管啦!他们和爸爸妈妈不一样的!”母亲这样说。 “他们不喜欢对方吗?” 母亲被他问的一愣,“喜欢呀。但你黄叔叔脑子不开窍!” 这一点容小球很是认同。他也觉得是黄叔叔的错。 黄叔叔太笨了,还害他被训了! 再后来父亲就回来了,他又把母亲带走了,这一走还是好几个月。 这期间他看到赵鹿姐姐和王叔叔越走越近,看到黄叔叔一个人在房顶上喝闷酒。 最后还看到喝完酒的黄叔叔冲去了赵鹿姐姐的房里。 再后来他就不知道了。 他抓住激动兴奋地小黄鸡往回走。 “母亲说了赵姐姐和黄叔叔的感情很好,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下去就好了。我们不要添乱。” “叽叽叽叽叽!”你懂屁!这不是添乱!放开他!让他看看让他看看! “走吧小黄,我们回去睡觉了。” “叽叽叽!”老子不困!你放开我啊! 唉,他真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果然看到黄叔叔在亲赵姐姐。 他不是有意撞破的,但黄叔叔看到他之后明显很尴尬。 “为什么会尴尬呀?是害羞吗?可是父亲就从来不会尴尬。” 他以为自己陈述了一个事实。 谁知道听了他的话之后,黄叔叔的脸更红了,就连赵鹿姐姐都变了脸色。 赵鹿姐姐走到他跟前捂住了他的嘴。 “这些话不要乱说,小心魔尊直接把你娘拐跑一年都让你看不到。” 容小球感觉自己很委屈,“哦。”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到这里就真的完结啦 谢谢大家陪伴我这么久,和我一起见证了小兔和舒舒的故事(鞠躬 希望我们下本书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