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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禁止心动 [参赛作品]
    作者：梵瑟
    文案：
    两年合约婚姻，贺燕西眼中的盛菡殊早已假戏真做、不可自拔地深深爱上他，甚至以为盛菡殊因为最近他和合作女演员因戏生情的恋爱通稿满天飞而吃醋。
    直到盛菡殊的二次元掉马，贺燕西才发现她只是个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
    .
    鉴于盛菡殊利用剪刀手大佬的身份大量剪辑他和女艺人的CP视频，罪行严重，贺燕西责令她背诵并默写“我爱贺燕西”一万遍。
    三天后，贺燕西问经纪人：“她认错了吗？”
    经纪人：“认错了。她说现在社会主义兄弟情大火，为表诚心将功补过，她已经开始帮你剪辑‘脆皮鸭文学男主的脸他都有’系列。”
    “……”
    1、沉迷给老公拉郎配的元气剪刀手 x 闷骚影帝
    2、纯属虚构的娱乐之作，无原型，请勿带入现实！
    先婚后爱/日常向/略沙雕
    内容标签： 恋爱合约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盛菡殊，贺燕西 ┃ 配角：预收文《星河滚烫》《光芒万丈》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元气剪刀手 x 闷骚影帝
    第1章
    《禁止心动》
    梵瑟/著
    晋-江文学独家发表
    2020.02.17
    chapter 01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麻烦让一让我有急事谢谢谢谢谢谢！”
    盛菡殊扛着大炮飞奔在凌晨四点的海城机场。
    耳朵里承受着电话那头孙琼琼的嘤嘤哭泣：“……你怎么可以睡过头？你明明答应我会提前到机场找好最佳拍摄点！”
    “这不是因为你提前两天问我要图？我加班加点熬夜帮你修，太累了才打了会儿盹，哪儿成料到睁眼就三点半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家宸宝宝脱团后第一次来海城录节目，值得我一辈子纪念，要没拍到他你就等着帮我收尸吧呜呜呜呜呜……”
    “行行行宝贝儿我一定拼尽全力Mua~Mua~Mua~不和你说了我马上到接机口了哈！”
    炙手可热的当红流量爱豆边宸已乘坐飞机于十五分钟前准点落地，明天将出席某知名品牌护肤品的新品发布会。行程出得太过突然，好友孙琼琼作为边宸的超级女友粉兼前线站姐不巧昨天刚去了巴黎，又担心从其他代拍手里买到千篇一律的图，所以拜托盛菡殊江湖救急。
    这位从去年最火的选秀节目中C位出道的人气偶像走阳光亲民路线，每回在机场都不走VIP通道，以致粉丝越发有动力前来接机。
    盛菡殊人还没从挡道的一批老年团里钻出来，就听见粉丝此起彼伏的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哥哥哥哥你好帅啊你为什么这么帅我要昏古去了！”
    “老公我爱你！老公——！看我一眼我在这里！老公——老公！”
    “宸宝宸宝勇敢飞，橙子守护永相随！”
    “……”
    人比预料得要多。
    稍作观望，盛菡殊从包里取出小枕头塞进衣服里，瞄准个位置，见缝插针奋不顾身卯足劲往里挤：“孕妇孕妇！我是孕妇！你们都别推我！别推我呀等下一尸两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新一波尖叫高｜潮震耳欲聋，人群也显而易见往他们这边移动，盛菡殊来不及进去最里层，火速高举相机，和前排的其他粉丝保持一致的拍摄方向，连续不断狂摁快门一通猛虎操作！
    两分钟后，人群尖叫着继续朝电梯的方向挪，盛菡殊确定自己拍到了东西，没想再跟着，被裹挟着走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带着自己的宝贝相机脱离队伍，恰有人踩着滑板“咻溜——”从一旁撞过来。
    猝不及防，盛菡殊毫无闪躲之力，身体如旋转门般扭了个一百八十度，噗噜往地上摔。
    刹那间脑子里划过无数个念头，盛菡殊只抓住其中最要命的：赶在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做亲密接触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保住相机！
    高达利左手拎一只行李包右手拖两个行李箱小跑着走出出闸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个反戴棒球帽扎着羊角辫的女人高举双手五体投地匍匐在自家老板跟前，姿势看起来如同西藏朝圣之路上跪拜神明的信仰者，极为虔诚。
    现在追星的小妹妹们见到喜欢的偶像能开心成这样？捧着相机又是做什么？送给偶像的礼物？
    虽然高达利给老板当了两年的助理，但因为老板在圈内始终不愠不火，高达利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也给整蒙圈了。
    但见老板又走近她两步。
    盛菡殊怀疑自己的牙床可能都快给磕脱落了。她先检查相机，确认几万块钱的镜头完好无损后，她憋着的火气一股脑儿熊熊燃烧。
    有没有搞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高速滑滑板？现在还直接肇事逃逸？
    盛菡殊捂着下巴坐起来，抬头，才发现罩着自己的这坨阴影，来自站在面前的男人。
    一米八五的大个儿，一点也不注重仪容仪表的样子，头发很久没剪，络腮胡子同样任由其野蛮生长，连口罩都挡不住，要不是他一身衣服穿得还算干净整齐，活脱脱就是个无意中闯入都市的野人。
    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盛菡殊让开道，不当拦路虎。
    “……老、老板娘？”高达利这才诧异辨认出她，紧接着平日里小得宛若一条缝的眼睛圆睁如铜铃，“老板娘你怀小老板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告诉老板？”
    嘎？盛菡殊见到他更似见鬼，眨巴眨巴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脑中警铃登时作响，绷紧一根弦，滴溜溜转回看邋里邋遢的野人大哥身上。
    和野人大哥被遮挡在浓密头发下的那双眸子一经对视，盛菡殊骤然打个激灵，只想仰天长啸呜呼哀哉。
    这位爷不是该在深山老林里拍戏吗？怎么悄无声息就给回来了？
    “贺燕西吗？这是贺燕西吧？”
    “是他是他就是他！这三个月我已经把他考古个底朝天，他现在就是伪装成个乞丐我也认得出来！”
    “……”
    滞留周围的人眼睛反而比盛菡殊尖，立马围过来，短短一分钟内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贺燕西和高达利包裹得密不透风。
    盛菡殊抱着相机站在圈外，看着不少刚追完边宸的粉丝闻讯折返回来又为贺燕西而疯狂尖叫，终于相信，贺燕西真的红了。
    —
    贺燕西，二十七岁，生日9月14，处女座，A型血，身高185cm，体重70KG，美国XX大学工商管理硕士毕业，在校期间因身材优越外形气质佳，曾为众多知名时尚杂志拍过封面和内页平面模特，也参演过一些短剧的拍摄。两年前回国后，以一部小众题材文艺片的男三号角色正式进入演艺圈。
    ——以上为官方资料。
    不久前，他凭借在一部犯罪题材电影中人面兽心的反派角色，拿到最佳男主角的奖项，一战成名，成为年度最大黑马。更因矜贵性冷不近女色的禁欲气质迷人，同时长着张不逊于当红流量偶像的脸，短短数日内涨粉两千万，并空降“最想嫁的男明星”排行榜第一位，风光一时无两。
    然而这三个月以来，贺燕西除了在剧组拍戏，谢绝一切采访、代言、商演及社交活动，连影帝的奖杯也由导演代领，毫无曝光。如此低调，在娱乐圈里根本很难维持热度。
    盛菡殊每天网上冲浪属于哪里有人气往哪里凑的“势利眼”，虽然能刷到不少所谓贺燕西的粉丝，但她没放在过眼里。
    今天，贺燕西沉寂了三个月的首次意外露脸，场面火热程度远远超乎盛菡殊的想象。
    蹲在马路牙子边，她低头翻看自己的相机。
    那会儿周围人包围贺燕西过来的时候，出于本能习惯，她摁了几次快门，抓到了几张贺燕西。
    别说他今天的野人造型，盛菡殊get不到帅点在哪里，即便曾经贺燕西脱光站在她面前，她也最多在他的身材方面和大家伙审美一致。网络上怎么就那么多人将他的脸夸到天上有地上无神仙下凡造福颜狗？
    哼，就她一个人有眼无珠行吧？反正再丑的正主，粉丝也能闭眼吹得飞起，她混迹各大粉圈冷眼旁观多年，早见怪不怪。
    “嘟嘟——”
    车子鸣笛声入耳。
    盛菡殊一个趔趄起身，抬手遮在眼睛上挡住车前灯射来的两束光，企图辨认车牌号，奈何过于刺目，晃得她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车子靠边停在她跟前了，车门从里头帮她拉开了。
    盛菡殊立马颠颠地爬上车，问候了司机、和高达利打了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到最后面的贺燕西旁边，笑咧咧抱住他的手臂：“老公~！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即将贴上他脸颊的嘴唇在捕捉到贺燕西斜斜递过来的熟悉的嫌弃的眼神后，稳而快速地说收就收，盛菡殊驾轻就熟地紧急拐弯改成用手背擦了擦他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心疼问：“三个月没见，你怎么又瘦了一大圈？是剧组里的伙食不好？还是导演太严苛了？或者其他带资进组的演员欺负你了？”
    贺燕西好像很累，阖眼休憩，没有回答她。
    为了不冷场，盛菡殊揪了揪高达利的小辫子。
    高达利立马告诉她：“没有，老板娘，没人欺负老板。不过剧组的伙食是不太好，导演也的确要求非常高。”
    汇报完，高达利又憨憨好奇：“老板娘，你的肚子怎么又没了？”
    盛菡殊犯窘，瞪了高达利一眼，转回来，卸下自己的相机和双肩包，跪坐到座椅上，给贺燕西轻轻揉太阳穴：“嗯嗯嗯老公在外挣钱养家辛苦啦~”
    贺燕西似乎挺喜欢的，没让她停手。
    结果就是盛菡殊没敢停，忍着酸劲，一路帮他揉至回到家为止。
    车子甫一停住，盛菡殊当先下车往里飞奔：“老公我先进去开门开灯开空调！你慢慢来！不着急不着急！”
    高达利走去后备箱拿行李，看到盛菡殊疯狂颤动的两只羊角辫，笑了：“老板，老板娘今天好像高中生。”
    贺燕西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峰有些阴阴往下沉着。
    高达利以为贺燕西还在因为方才在机场遭到围堵而郁气，连忙道：“我一会儿就回公司和曼姐开会，解决之后出行的问题。”
    —
    两分钟。
    盛菡殊用了破纪录的两分钟冲回家里锁好CC的门，再冲回玄关，从鞋柜里取出贺燕西的拖鞋，最后用剩余的时间平复自己的气喘吁吁。
    幸好昨天是每周固定的保洁日，家里刚搞过卫生，否则贺燕西突然回来，她不得——
    “老公~”
    盛菡殊笑脸迎上推门而入的贺燕西，准备弯腰放拖鞋到贺燕西的脚边。
    贺燕西将她落在车上的相机塞给她，顺手接过拖鞋自行换好。
    “谢谢！还是老公你最细心爱你么么哒！”感激是真诚的，相机是盛菡殊吃饭的主要家伙之一。嘴甜则是盛菡殊的习惯，结婚以来她就在贺燕西面前信口拈来从不觉肉麻。
    不过跟在后面刚推行李进来的高达利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放下相机在沙发，盛菡殊要去给高达利拿饮料：“辛苦你了利哥！我记得你也喜欢喝可乐是吧？”
    走在楼梯上的贺燕西忽然问盛菡殊：“洗澡水放好了没？”
    盛菡殊哪儿还顾得上高达利？
    “利哥可乐在冰箱里你自便哈！”
    噔噔噔盛菡殊火速跑到贺燕西前头去：“老公你等着我马上帮你放好水！”
    喂喂喂大少爷了不起噢？在剧组明明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一回来怎么就跟废物似的什么事都需要她瞻前马后伺候啊啊啊啊啊！
    生气！
    作者：开文大吉。
    虽然不是我第一次写婚后文题材，但涉及的人物背景是新领域，希望能按计划顺利进展到完结。看这开篇就会发现全文基调比较欢快，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吧。记得收藏、记得按爪，小糊逼作者又要新书冲积分了嗷嗷嗷！爱你们么么哒！
    第2章
    chapter 02
    虽然他只提到放洗澡水，但盛菡殊周到地还帮他放好干净的换洗衣物，以及一杯泡了枸杞的热水，并打开镜面电视，调至电影频道——既然他今天选择泡澡而非淋浴，自然得为他提供泡澡期间的所有享受服务。
    一切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因为平常贺燕西不在家，盛菡殊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么泡澡的，就是得把泡了枸杞的热水换成兑了冰雪碧的冰可乐，把镜面电视的电影频道换成娱乐综艺，外加一盘新鲜水果——如果贺燕西不着急的话，她不介意再跑个腿为他把水果也安排上。
    瞧瞧她，多贤惠？也是嫁给贺燕西后，盛菡殊才开发了自己这方面的潜质。
    不过贺燕西一年十二个月，有近九个月在剧组，剩余的三个月，零零散散加起来满打满算又约莫只有一个月会在家里头，所以她发挥的空间有限。
    准备就绪，盛菡殊小碎步走向靠在门边有一会儿的贺燕西：“老公，可以洗啦！你们红眼航班，飞机上没给你们准备点心吧？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等你泡完澡刚好能垫垫胃，然后再去休息。”
    现在是六点一刻钟，差不多早餐时间。
    优秀！她的安排定然不会有人不满意。
    贺燕西却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走进来浴室，停在浴缸前，好像领导视察员工工作。旋即他两只手平伸抬起，定在那儿没动，赫然一副要她帮他宽衣解带的架势。
    “……”
    盛菡殊瞪着他的背影猛翻白眼。干嘛鸭！真当他自己是至尊无上的皇帝陛下？
    贺燕西似乎因为她没反应有点不耐烦，忽然侧头。
    惊得盛菡殊紧急收住自己翻至三分之二的白眼，整得眼皮险抽筋，颠颠迈出尽职尽责的小太监步伐。
    不是第一次欣赏光不溜秋的贺燕西，可亲手给他脱衣服，她确实头一遭。
    盛菡殊有一丢丢小紧张，脑子里甚至不自觉浮现出某些小黄｜文的描写，女人给男人脱衣服这个举动往往发生在圈｜圈｜叉｜叉前远远多于包括洗澡前之内的其他事。
    ——千万千万别误会，她本人对带颜色的任何艺术作品并无兴趣，主要她平时给一些网络小说剪辑视频需要了解原著内容，才开眼界提升了这方面的社会阅历。
    而在她不小心又稀里糊涂且莫名其妙地和贺燕西实践了之后，她认清那些理论知识全是骗！人！的！
    夭寿！哪里不疼了？哪里舒服了？哪里——
    她的手被捉住。
    盛菡殊猛地回神。
    冷光灯下，络腮胡子野人大哥的面庞乍然陌生。
    盛菡殊惊得下意识后退。
    ——这什么人怎么会在她家里？！
    ——噢，是刚从深山老林里拍戏归来的贺燕西。
    ——欸欸欸欸欸——！脚后跟猝然一绊！盛菡殊忙不迭伸手搂住贺燕西的脖子，这才没有摔进浴缸里。
    后怕地轻吁气，一整口尚未全出，便听贺燕西凉飕飕问：“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老公三个月没见你又帅出一个新高度我看你看入迷了嘿嘿嘿。”糟糕，谎话编得太急，不够圆满！盛菡殊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准备迎接贺燕西的质疑。
    然而贺燕西好像根本没发现她的漏洞百出，捋开她的手臂，自己脱刚刚她还没帮他脱完的裤子。
    盛菡殊反应慢了半拍才记起来捂住眼睛背过身，慢慢朝浴室外挪：“老公你好好泡着！我去给你煮好吃的！”
    贺燕西透过镜面瞥她一眼，抬腿跨入浴缸里：“剃须刀。”
    “得咧~”跃跃欲试探脚到门外的盛菡殊应言折返，从洗手台取过他的剃须刀和剃须膏，发现他已经坐进浴缸里，她放下尚遮在一只眼睛上的手，将东西送到架在他面前的实木板上，“老公你好好泡着！我去——”
    “回来。”贺燕西再次叫住她。
    “老公还需要什么帮助？”盛菡殊想起飞机头等舱里为尊贵的顾客提供服务的空姐。
    看到贺燕西拿起剃须膏和剃须刀，她心里直呼妈妈咪呀！要她帮他刮胡子吗？这个技能她并不会！他怎么放心让她操刀？万一伤了他那张人人称颂的脸可如何是好？！
    事实证明纯属她想多，贺燕西明明自己抹起剃须膏来了。
    而他叫住她之后也没了下文，盛菡殊就这么原地站定，全程观看他如何将他那丑不啦叽拔高至少五岁年龄的胡子剃个精光。
    待他用温毛巾擦干净泡沫，盛菡殊凑上前，双手捂住两腮盈盈笑做花痴状：“老公宇宙无敌第一帅~！”
    她还是比较习惯没有胡子的清爽版贺燕西。
    当然如果同样拔高五岁年龄的他的头发也能现在立刻剪一剪就更好了。
    贺燕西放下毛巾，语气仍旧凉嗖嗖：“你确定还记得我长什么样？”
    “怎么会不记得？”是谁在机场没第一时间认出他？是谁方才一瞬间当他是陌生人？——有这种事吗？反正不是她。嗯，不是她。盛菡殊轻轻瘪嘴，“应该我问你，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小娇妻吧？”
    哎呀，最近剪多了“霸总和他的小娇妻”系列，不小心给口癖上了！
    好在贺燕西的关注点不在于此：“你去大明湖畔干什么？”
    “……”呃……忘记他不太懂网络流行梗这件事了……盛菡殊懒得浪费口舌与他解释，转移话题，“老公现在水温够不够会不会凉了些？”
    “可以。”贺燕西也没追问。
    “那老公你好好泡——”
    “捏会儿。”贺燕西左左右右轻轻晃了晃他的脖子。
    盛菡殊即刻上手：“老公你辛苦了~！”
    三个多月没见，他的肤色又晒黑不少，脖子和手臂上的深浅分界线明显，尤其当下给他捏肩颈盛菡殊仔细观察到他后颈有一小块像是晒伤了，之前不过是被长长的头发挡住了。
    关于他这三个月拍摄的新作品，盛菡殊从某些营销、八卦号上隐约刷到过，似乎是部献礼电影，聚集众多老戏骨？——她承认她对自己这位老公不够上心。
    不知道这回具体是个什么背景性格的角色？盛菡殊稍稍感觉到，贺燕西除了累之外，似乎还没完全从角色里走出来，所以今天表现出来的性子些许沉闷。虽然以往的他也并不是个多么欢脱开朗的人——至少盛菡殊从肤浅的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唔……其实，说来惭愧，盛菡殊也至今没琢磨透他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只知道……那个……在几次身体的负距离交流里，她觉得他……貌似有点变态。
    所以今年影帝的殊荣刚落到他头上的那阵子，面对全网铺天盖地夸赞他未来可期，盛菡殊忿忿认为他之所以能饰演好电影里的衣冠禽兽，不完全依靠他演技精湛，更因为角色贴合他，他完全本色出演。
    尤其后来她看过电影发现，他在里头和合作女演员有不少亲密戏。亲密戏有限的镜头呈现里，她从他的那个角色身上微妙地捕捉到两三个熟悉的表情和眼神——与贺燕西本人和她那个啥时如出一辙。
    巧的是，镜面电视上，她为他调的电影频道，此时分享的恰恰为他拿奖的这部电影，背景音里主持人重点剖析他的眼神戏，挑出来的几个戏点，就包括他和对手女演员的亲密镜头。
    盛菡殊眼珠子正盯得紧，屏幕却蓦地黑掉。
    是电视被贺燕西关了。
    怎么？自己看自己演的戏，尴尬？盛菡殊偷笑，笑完赫然发现镜子里贺燕西子在看她。
    若这个时候戛然收回笑容必然此地无银，盛菡殊当机立断迎视他继续舒展开孺慕的神态：“老公，拿奖那时候你已经进组了，我都还没有机会和你道一句恭喜——恭喜呀，我们的贺影帝，实至名归，我和妈咪还有外公都很为你感到骄傲！”
    贺燕西阖了眼，并未接她的话，只说：“沐浴露香味太甜了。
    盛菡殊心里一声哎呀。她有她自己喜欢的洗护用品品牌，还不是因为他没提前通知直接回来了，她放洗澡水的时候顺手就用了她的呗！
    她立刻去壁柜翻出暂时被她收起来的他惯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水的温度也不够了，我刚好帮你一起换掉！”
    “不必，用都用了。”话罢贺燕西拿过她的那瓶洗发水，往他打湿了的头发上抹了几下，紧接着整个人下沉进浴缸，让水完全没过他，两秒钟后他双手捋着头发重新坐起来，一只手朝她伸过来：“毛巾。”
    盛菡殊看得呆住，不禁咽了咽口水。她说过的，虽然她get不到贺燕西这张脸究竟帅在哪里，但关于他的模特身材，她的审美和绝大多数网友相一致。
    刚刚水、水里的他——
    “毛巾。”贺燕西又说了一次。
    “噢噢噢！”盛菡殊才回神，转身时脚底下踩到从浴缸里溢出来的水，毫无防备猛地一滑，猝然往后跌。
    贺燕西哗啦从浴缸里站起来，眼疾手快从身后抱住她。
    盛菡殊仰面倒对上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明明余惊未定，她还能全自动运转固定程序般地向他表达感激：“谢谢老公爱你哟么么哒！”
    不啻于毫无感情的“么么哒”机器……
    楼下这时候突然传出高达利的紧急叫喊：“救命啊啊啊救命！老板老板娘救命！——走开走开！你快走开！走开！——救命！谁来救救我！”
    作者：叮咚，今日份更新，看完记得按爪爪，新书积分涨起来，明天继续约~
    —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聚一刻 2个；小蚊子6666、小庄周、panm 1个；
    第3章
    chapter 03
    贺燕西满头满脸的水像是受到高达利惊叫的刺激终于抵抗不住地心引力自贺燕西的两颊和下巴纷纷滴落，啪嗒啪嗒悉数砸在盛菡殊脸上。
    盛菡殊也在双重提醒下魂魄归位，后脑勺即刻脱离贺燕西湿哒哒的紧实的隐隐还带点弹性的胸肌，重新伸手扯过干燥的毛巾塞给贺燕西后，逃命似的拔腿便跑出浴室：“老公你什么也不用操心我去看看利哥出什么事了就行！”
    能不赶紧逃命吗？贺燕西专门甩给她的嫌弃表情盛菡殊结婚前见识过，已然习惯，还能笑眯眯应对，可贺燕西沉脸，盛菡殊就不敢在他面前继续碍眼了。
    可不，就是沉脸，紧跟在嫌弃表情之后。
    不是沉给她看的表示她为什么还靠在他身上不起来，难道还是沉给他的得力助理高达利的？
    为了感激高达利的叫声给了她逃离浴室的最佳借口，盛菡殊也得加快脚步去帮忙解救高达利！
    “利哥，你怎么了？”盛菡殊蹦蹦跳跳下来楼。
    “老板娘！这边！快救命！”
    循声透过书架的间隙，只见高达利整个人爬到大书桌上，惊恐地驱赶着桌边的什么。
    没等盛菡殊反应，一只奶粉又灰黑的小东西兴冲冲朝她小跑过来，哒哒哒踮起了脚尖又像踩着小高跟，看着感觉随时会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滑倒，然后它并没有跑到盛菡殊面前，又哒哒哒马上折返回书桌前，两只前蹄死命朝桌子边缘扒。
    高达利求救声再起：“怎么会有猪？猪怎么还会上桌子？怎么还会咬人？广电不是规定建国之后的动物不能成精吗？”
    “利哥你不许动！”盛菡殊忙不迭飞奔而去，阻止高达利企图将CC拂开的罪恶之手。
    CC轻轻哼哼了两声，似乎不满盛菡殊将它抱走，两只前蹄依旧伸向桌子的方向，等盛菡殊将它放回地面，它又哒哒哒小跑过去。
    盛菡殊捉住它扭来扭去的臀：“你干嘛鸭！这是利哥啦！打一下招呼就可以了，太热情会把人吓坏的。我说多少次了你是一只猪，不是狗狗，有事情要躲在妈妈身后，不用冲锋陷阵。”
    CC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不闹腾了。
    盛菡殊为了稳住它而前倾的身子一下偏了重心，扑上去。盛菡殊紧急双手摁地，到底没压上它，然而……
    她眨眨眼。
    CC的臀扭了扭，富足的弹性叫盛菡殊不禁与几分钟前贺燕西的胸膛做对比，虽然其实完全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
    CC又扭了扭，臀上纤细柔软的毛来回蹭盛菡殊的鼻子，盛菡殊猛地打了喷嚏，CC倒自己先躲开了。
    盛菡殊跪坐在地上吸吸鼻子，气笑，见它没再捣蛋，暂时不管了，起身向高达利道歉：“不好意思啊利哥，没事了没事了。”
    高达利自己也怪囧的，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被猪吓到喊救命，丢尽脸面。但从桌上下来时，他还是避得远远的。
    “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跑出来了。我明明把它关在房间里的。”盛菡殊狐疑。
    “是我。”高达利挠挠头，“我听见房间里头有人在撞门，咚咚咚的，就打开看看怎么回事……”
    “……”人家是好心，盛菡殊哪儿能怪他。
    “不过老板娘你怎么在家里养了只猪？”高达利憨憨又发问，两只眼睛紧盯着CC的动向，做好随时躲开它的准备，“这看起来又小又瘦，肉也不会好吃吧？”
    “呸呸呸！谁说是养着吃了？”盛菡殊将CC抓起来怼到高达利面前让他看仔细，“这是‘CC’！一只可爱的小香猪！是宠物不是家畜！”
    高达利扑通坐进沙发里，有点呆呆地点头。
    “什么宠物？”
    贺燕西的声音甫一传下来，盛菡殊下意识就要带CC回房间藏起来。
    结果CC拼命挣扎，盛菡殊一个不备，手给松开了，CC咻溜从她怀里滑落，掉到地上，发出噜噜惨叫，盛菡殊都替它的肉感到疼：“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CC？快让妈妈看看你摔哪儿了？脚可别给崴了！”
    CC粉嫩的鼻子哼哼出气，估计这一下真吃到教训了，未再试图离开盛菡殊。
    盛菡殊抱着CC坐在地上专注检查猪蹄子，直到高达利叫了句“老板”，于她而言不啻于振聋发聩。
    她抬头。
    贺燕西不知何时已下到一楼，大长腿三两步迈来，身上的竖条纹深蓝睡衣套装，被他穿出在T台上走秀的即视感。
    到底这是她和贺燕西共同的家，即便贺燕西大部分时间不在，关于养宠物这件事，她也理应和他商量，而且之前试探贺妈妈的口风，贺燕西好像不喜欢小动物。如今先斩后奏，盛菡殊心中不安，原本打算等他休息好了她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好好说一说。
    现在突然事到眼前，盛菡殊腹稿都还没打好，顿时抱着只猪和贺燕西大眼瞪小眼，两厢安静得特别尴尬。脑袋一热，盛菡殊rua了ruaCC，嘴皮子一掀一翻：“快叫爸爸！”
    “……”
    CC居然当真对着贺燕西轻轻哼哼了两声。
    “……”
    气氛一度稀奇又古怪，泼了浆糊似的粘稠。
    好在盛菡殊这人没太严重的尴尬癌，嘿嘿笑着站起来，又道：“老公，给你正式介绍，这是我们家的新成员！”
    贺燕西盯着同样正盯着他的小香猪，眉峰无意识下压。
    加上他没说话，落入盛菡殊眼中，自然而然解读为他拒绝，她霎时着急：“它很好养活的，平时就在房间里自己玩，偶尔出来放放风，比猫猫狗狗都乖！我保证不会影响你！”
    高达利这时候凑到贺燕西耳边低声讲小话：“老板，你知道这只猪它叫什么吗？‘西西’啊，我刚刚亲耳听见老板娘叫它‘西西’。一定是老板娘总一个人在家，太想老板了，所以养了这只猪寄托思念。”
    “……”
    盛菡殊侧着头竖起耳朵，死活听不清楚高达利讲的什么，心里只怕高达利因为刚刚被CC吓到而不帮着她。
    可她到底不能非强求贺燕西答应，见贺燕西看了回来，她只能说：“如果老公你真的不喜欢它，我……我也只能暂时把它寄养到宠物店里……”
    但听贺燕西问：“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两个月前抱回家来的。”盛菡殊如实交代。
    “为什么是它？”
    “小香猪通人性，很聪明的。而且老公你不觉得它非常可爱吗？”
    说这话期间，盛菡殊将CC在她身前托高了些，一人一猪、一上一下竖排着两张脸顿时形成对比。
    她鹅蛋脸，苹果肌饱满，笑起来后显得憨甜憨甜的。高达利一瞬间觉得自家老板娘和这只小香猪竟有一丝相似。
    贺燕西点头说“那就养着”的时候，盛菡殊开心得从头到脚都跟开花似的：“谢谢老公老公你最好了我超爱你的么么哒！”
    高达利旁观着又难为情了，跟贺燕西打了个招呼离开到公司开会。
    盛菡殊噔噔噔跑去送CC回房间，立刻又跑出来：“老公你等会儿我马上去给你做早餐！”
    “不用。高助理已经订了。”贺燕西指了指书桌。
    盛菡殊跑上前，见刚刚高达利为了躲CC而爬上去过的地方果然放着餐厅送来的打包盒，她总算明白CC为什么追着高达利不放了。
    这栋房子，厨房和餐厅与他们的卧室一起都布置在二楼，仿佛大房子里套着个小套房，是当初贺妈妈参与进来设计的，认为这样比较温馨、比较像两口子过日子。
    贺燕西坐在餐桌前，低头查看手机里错过的消息，盛菡殊的身影在周围安安静静地约莫往返了两趟，将餐厅送来的餐装到盘子里，并将碗筷送到贺燕西手边，怕打扰他似的，轻轻说：“老公，可以吃了。要不要吃完再忙？一会儿凉了，对胃不好。”
    贺燕西抬头扫了一眼：“只有这点？”
    啊？盛菡殊不知时隔三个月他的胃口竟变大：“不够吃吗？那我再去每样菜都加点。我看利哥买太多了起码得两个人吃怕浪费所以只盛了一半。”
    贺燕西：“你不吃？”
    盛菡殊：“老公你吃就可以了，我去机场前吃过东西，现在还不饿。等会儿我上班的路上再买点，顺便可以给相馆的其他人带。”
    说完盛菡殊看了看时间：“老公你吃着有什么事再叫我，吃完碗筷就放着不用动我会解决你好好去补觉。我也要去修图了，有套照片中午就得发给客人了。噢，对了，妈咪和外公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帮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贺燕西拿起筷子，拨了拨青菜上的油，好像食物十分无味，影响得他的语气也寡淡：“下午四点我去接你。”
    “欸？”盛菡殊先是怔忪，随即反应，“今晚要去回妈咪和外公家吃饭对吧？应该的应该的，我怎么给忘了。还是老公你最孝顺了！”
    贺燕西眼神古怪：“晚上不是你父亲给你弟弟办周岁宴？你不打算出席？”
    作者：高达利：“还是我最懂老板娘的心思了，老板一定会给我加薪。”
    —
    叮咚，今日份更新，看完记得按爪按爪按爪鸭！晚安，明天继续约！
    桑姐和小白的围脖转发chou奖结果前天已经出来了，中奖的人还有几个没联系我，抓紧时间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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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chapter 04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被他整蒙了。今晚确实有周岁宴，可，她出不出席是她的事——“你也想去吗？为什么？”
    “……”
    盛菡殊密切关注到，她一语出，从贺燕西的神情到四下里的空气，仿佛都突然遭到制冷剂的凝结。
    迅速反应多半因为她脱口而出的语气没了以往她在他面前温婉贤惠的妻子姿态，盛菡殊挽救道：“我的意思是，老公你刚从剧组回来，最该做的事情是好好休息，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宴席上。我爸他也不会介意的，我会帮你把祝福送达~！”
    怎么肥四，他干嘛突然吓人，要去喝啥劳什子喜酒？深山老林闷疯了导致他急于参与社交以快速恢复都市人的节奏？那也不对啊……结婚这两年，他何曾留意过她娘家的那些乱七八糟？他应该连她父亲老来得子都不清楚，居然能知道今晚周岁宴？
    贺燕西似乎也只是口头上客气客气罢了，并未坚持：“那就不去了。”
    “……”可他的口吻还是古古怪怪的。盛菡殊心里狂吐槽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心思深得比女人心还难懂，面上还是笑着再补了句，“而且老公，你可是影帝，是红红火火的大明星。今天在机场你被拥趸的粉丝挤得差点出不来，要是今晚出现在周岁宴上，主角肯定就不是我弟弟了呀。闻讯的粉丝多半还得将酒店的门槛给踩烂。”
    —
    最后那番话虽然盛菡殊是抱着拍他马屁的心理讲的，实际上还真不是她吹牛，去上班的时候，盛菡殊得知，凌晨贺燕西现身机场的生图上了热搜。不是一般艺人为维持热度而买来正常宣传或营销的那种，而是自然热度生生搜上去的。
    孙琼琼作为一天平均二十个小时在线的网民全程参与了这场热搜的狂欢，绘声绘色同盛菡殊描述第一个出图的粉丝一分钟就有了高达一万的转发量，同样没想到贺燕西三个月来的零曝光居然没让当时新吸来的粉丝跑精光。
    “……大圣，不是说贺燕西和我家宸宝前后脚出闸口的？那你也在现场，没拍到贺燕西吗？”
    “我又不是专业干代拍的。没事拍我不熟悉的明星做什么？”
    “那可惜了。今天贺燕西的机场照最高炒到差不多五六千30P了。”
    “……”这么多？盛菡殊两眼放光。恰巧她正坐在电脑前导照片，闻言顺手点开她抓到的那几张贺燕西。唔……当时太突然了，几张图的角度都不怎么样，估计买不出好价位，得了呗。
    “是啊，就这几个小时，贺燕西的站子又如雨后春笋生出了好些个。要不是我家宸宝已经倾覆我的所有心力，我都想再搞个小号去凑凑热闹。就是现在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连我都判断不好这位突然有了流量的影帝能抗多久。希望他们公司给好好规划规划——不管能扛多久，这笔热度还是非常值得捞的，大圣赶紧的！你们剪刀手圈子里其他太太可是三个月前的产出都被翻出来点击噌噌往上涨，你别吃屎还赶不上热乎的啊！”
    “……”盛菡殊愤怒，“你骂谁呢！”
    孙琼琼隔着电话听到她摔鼠标的声儿，忙道歉：“骂我呢骂我呢骂我自己吃屎呢。大圣乖不气不气！”
    盛菡殊哼笑：“我不把边宸修丑点，对不起我白白挨你这句。”
    “你敢！我跟你没完！”孙琼琼急了，开始和盛菡殊算账，“你拍完照片后上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拖到现在还没修图？你以前不是很快的吗？因为找不到你我的站子到现在都还出不了图！你明明知道我们站姐拼得就是谁的图又好又快，这次要是在你手里砸出个坑，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嘤嘤怪版孙琼琼又出现，盛菡殊可受不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行了宝贝儿，你这样更影响我的效率。以为我想耽误你？我老公难得回来一次，你担待点，过两天他肯定又出门了。你没事就先别找我了。”
    “你老公？”孙琼琼从记忆边缘将盛菡殊有个长年不着家的老公这个事实捡回来，“干嘛？外面的小三搞大了肚子，他终于回来和你离婚了？”
    “……”盛菡殊气鼓鼓，“你能不能别成天尽盼我不好？”
    “祝福你恢复单身贵族怎么不是盼你好了？”如果不是一年前给盛菡殊介绍男朋友遭到盛菡殊的拒绝，孙琼琼还不晓得最好的朋友居然瞒着她偷偷结婚了，“他不在家的日子，你不也跟单身没区别嘛，还过得更快活。像我一样没心没肺地追星，顶级帅哥老公一茬接一茬地换，不香吗？”
    “对啊，是快活，是没区别，所以不用在意到底结没结了。”盛菡殊和孙琼琼几乎什么事都能分享，唯独结婚这件，盛菡殊能避则避，“行了，你香你的，让我专心帮你修你家宸宝宝呗。”
    “搞不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为了不让你妈妈担心你以后的生活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掉，嫁的还是个不顾家的臭男……”孙琼琼的痛心疾首随着通话的结束而掐断。
    盛菡殊笑到不行。说到底还是怪她，透露的信息太少，又扯了点谎，导致想象力素来天马行空的孙琼琼总以为她的婚姻生活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分外凄惨。
    看回电脑盛菡殊准备收心工作，但见屏幕尚停留在络腮胡子野人大哥贺燕西上，她后知后察，“吃屎赶不上热乎的”，在骂谁还真没准哈哈哈哈哈哈——哔，对不起贺燕西，是孙琼琼这么比喻的！
    —
    下午四点，贺燕西从炮火纷飞山河破碎的残梦中睡起来，打电话给高达利，问他是不是还在公司。
    “在。曼姐抓我们开的会还没完。”
    “那我一会儿也过去。帮我和曼姐说。她不是有事找我明天谈？不用明天了。”
    “老板你今天有空来？你不是要陪老板娘回娘家？”贺燕西在剧组的戏份昨晚十一点全部杀青的，比预期提前了一天，原计划是参加杀青宴后一天再回来，机票都出了，结果贺燕西反悔，推掉了行程，他们才临时改签凌晨的飞机。
    “有空。她不需要我陪。”贺燕西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换好衣服，贺燕西下楼，等待保姆车来接他。
    这栋房子一楼的布局主要三个部分。第一部 分是会客厅及与会客厅相连接的半开放式书架墙，书架墙也是当初装修时贺燕西唯一给出设计参考意见的；第二部分是三间客房，其中之一如今专属小香猪；第三部分的空间那时候留给盛菡殊自行处置，盛菡殊设计成她自己洗照片的暗房。
    贺燕西走来书架墙，停在一摞摄影作品集前。
    书架墙里的书，全是他指定的。眼前的摄影作品集除外。
    上一次贺燕西回来，并没有看到。判定不了是盛菡殊这三个月新买的，还是早就有的，只不过以前她都提前做准备迎接他的归家，所以把她自己的书藏起来了。
    贺燕西抽出其中看起来封皮比较皱的一本，甫一打开，眉梢高高挑起。
    慢慢往后翻阅着。
    轻轻的撞门声倏尔入耳。
    贺燕西望过去。
    门在继续从里面撞着。
    贺燕西上前，打开门，垂眸，和那只小香猪对上了眼。
    与早上会面时不同，现在它穿上了件粉色的小衣服，衣摆处镶嵌白色蕾丝花边。
    它的身体和四肢整体是奶粉色，头部在两只眼睛周围一圈连到两只耳朵为止，则是灰黑色，有点像熊猫的黑眼圈。突出的鼻子最为粉嫩，也是唯独不被毛覆盖的部位。
    此时它抬着猪头看他，两个大鼻孔朝天，大有几分目中无人的姿态。
    对视持续有大概一分钟，小香猪大摇大摆出来，左边不走，右边也不走，特意挑准了似的，偏偏往贺燕西的两只脚间的缝隙钻。
    中间它的肚腩一度卡住，从贺燕西的角度，看到的是被蕾丝花边裹着的它的圆嘟嘟的臀不停左右晃动。
    贺燕西见状抬起自己的左脚。
    突然没了障碍，钻得正努力的小香猪噗通一瞬左侧翻倒地上。
    侧翻后，小香猪就那么保持着姿势躺着，一动不动。
    贺燕西蹲身。
    小香猪用单只黑亮的圆眼睛又与他安静地对视。
    有点像碰瓷儿案发现场，等着他来负责。
    “老板，我亲耳听见老板娘叫它‘西西’！”
    高达利的话回荡，贺燕西眼神微眯。
    少顷，他朝小香猪伸出手。
    玄关这时候传出开门的动静。
    贺燕西转头。
    笔直的走道连通两端，相互一眼望到底，贺燕西看到是盛菡殊。
    盛菡殊怔怔在原地，视线从贺燕西的脸，滑到贺燕西的手，再滑到小香猪的肚子，最后折回贺燕西的手。
    小香猪哼哼了两声打破了沉寂。哼哼得似乎还有点不舒服。
    盛菡殊当即惴惴冲过来将其从地上抱起：“CC怎么了？干什么躺地上？没地毯没觉得凉吗？”
    小香猪噜噜叫着往盛菡殊怀里拱，怎么看怎么像受了委屈。
    “老公发生什么事了？”盛菡殊转而抬头求助贺燕西。
    贺燕西一脸冷相：“不知道。”
    作者：CC：“当时我害怕极了。”
    —
    感觉我每次让大家看完按个爪，都好像街头卖艺人表演结束后端着个碗求大家捧个钱场，然后大部分人冷漠地看完热闹就一哄而散了……【捂脸】
    晚安，明天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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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chapter 05
    “……”不知道就不知道，凶什么凶，现在难道不是CC被他吓着了，怎么反倒他甩脸色？行行行！他是天王老子他最大！rua着CC的圆屁屁，盛菡殊关心，“是不是CC吵到老公你休息了？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就教训它~！”
    贺燕西瞥了瞥依旧拱在盛菡殊怀里、用屁股对着他的小香猪：“给它改个名字。”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费解：“为什么？”
    她的宠物，爱叫什么叫什么，碍到他什么事了？太奇葩了吧他？！
    “不改也可以。”
    听在盛菡殊耳中，完全不是贺燕西好说话或者退让，而分明暗示着没出口的威胁：“不改也可以，将猪送走。”
    她赶忙征询他的意见：“那老公你觉得该给它改成什么名儿？”
    万一她重新起的他依旧不满意？不如交由他赐名，一锤定音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都可以。只要不叫原来的名字。”
    “……”瞧吧瞧吧，事实证明她解读得没错，不改就是不可以。盛菡殊庆幸自己的机智，同时也犯怄。说来说去他还是不给解释“CC”两个字哪里违法乱纪了？
    贺燕西已错开话题问：“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她不该在这儿，应该在哪里？盛菡殊寻思着他不会还不允许她进这个家门吧？
    “嘟嘟嘟——”外头这时候传来车鸣声。
    贺燕西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挂掉高达利打来的提醒他的电话，举步朝外走。
    “老公你要出门呀？”难怪他穿得人模狗样的，他那还没剪的中长发，被他梳成侧背头，怪有型的。
    “今晚回来吗？”最好不用回来！之前几次贺燕西从剧组回来，也并没多休息，很快就去找表演老师继续精进他的台词功底。
    然而盛菡殊的期待落空——
    “回。”贺燕西脚步一顿，“你弟弟的周岁宴在哪家酒店办？要不要让司机顺路捎你一段？”
    盛菡殊总算反应过来，原来他还惦念着周岁宴。
    “不用不用！”盛菡殊笑着拒绝，“老公你快去忙你的~！”
    贺燕西没多说什么，径自继续他的步子。
    盛菡殊走去窗户边，做贼似的偷偷从窗帘缝确认贺燕西坐上保姆车离开后，才安心。
    虽然没有孙琼琼所以为的水深火热苦不堪言，但也确实，每每贺燕西在家，她都得提心吊胆。
    脚踝被CC的鼻子拱着。
    盛菡殊蹲身轻轻敲了敲它的脑袋瓜子：“你说你，怎么那么不讨他喜欢？好了吧，现在你成无名之猪了。”
    CC调头自顾自四处走走嗅嗅，没理睬她。
    盛菡殊追在它屁股后头和它打商量：“你妈我呢是个取名困难户，当初从宠物店把你领出来是看你的笼子上编了个‘C’，为图方便直接喊你‘CC’，这都喊了两个月，要改掉的话，我不习惯你肯定也不习惯。所以这样吧，私底下你还是‘CC’，但当着贺燕西——当着爸爸的面，你就是‘二师兄’。”
    CC从书架的底层钻进去躲在立着的书后面，和盛菡殊玩捉迷藏。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盛菡殊轻轻戳了戳它没藏严实的猪屁股，“忍忍呗，人家可没时间浪费在家里，不会多呆的。到时候依旧是我们娘俩的二人世界。”
    其实盛菡殊这时候回来并非为出席周岁宴做准备，纯粹她落了东西在家里，取了她便要折返照相馆。至于周岁宴——
    手机突然狂响。
    刚坐进驾驶座准备启动车子的盛菡殊看了眼来电显示，欣然接起：“妈咪。”
    电话那头的贺雪兴冲冲：“燕西是不是从剧组回来了？”
    “昂……”盛菡殊一敲自己的脑袋。早上伺候贺燕西吃饭的时候她还记得要帮他告诉贺雪，结果完全抛脑后去了！
    —
    贺燕西还没进经纪公司的门，就接到林曼的电话让他改道回贺家：“……你不先回贺家，我得被你妈的唾沫星子淹了。”
    背景里高达利也在哀嚎：“老板你一定要救救我！雪姨怪我没及时向她汇报你的行程，要曼姐把我开了！”
    “开就开了。”
    得到贺燕西如此回应，高达利呆住：“老板，我哪里做得不好？”
    “问问盛大维的儿子今天在哪家酒店办周岁宴，选份礼物送过去。”贺燕西丢下话，掐了手机。
    贺宅一众帮佣见到贺燕西回来，又惊又喜，管家赶忙要上楼通知贺雪，被贺燕西制止：“忙你们的。”
    “那我去告诉老爷！”管家脸上笑得比过年还喜庆。
    贺燕西没再拦着，只问：“外公今天去了公司？”
    管家说：“不是。霍董事长找老爷下棋去了。”
    贺燕西点点头，迈上楼梯。
    两个女人嬉闹的笑声交织在一块，此消彼长，充斥整个二楼，仿佛家里的墙都不隔音。
    贺燕西叩了叩贺雪的房门。
    房门其实没关，大剌剌地开着，房间里盛菡殊和贺雪分别着兔子装和猫咪装，脑袋挨着脑袋凑一块凹造型自拍，明显谁也没听见敲门声。
    见状贺燕西打算先下楼。
    盛菡殊这时候发现了他。
    “老公~”语气轻快又欢喜。
    贺燕西应言回身。
    盛菡殊觉得秉持贤惠妻子的原则自己应该立刻迎上前去，然而她的手被贺雪拽住。
    “妈。”贺燕西也没走进来，就站在门口问候贺雪。
    贺雪漫不经心地“嗯”一声，连个眼神也没给贺燕西，拉着盛菡殊继续讨论两人的自拍哪个细节不好需要重来，她背对着贺燕西狂给盛菡殊眨眼睛，示意盛菡殊配合她演戏。
    盛菡殊想笑又不敢直接笑，生生憋着。
    这贺妈妈年轻时也是个明星，不过按照现如今的划分界限，勉强算作十八线，只在一些影视剧里演过不出彩的配角，后来因为怀孕及其他一些变故退圈。
    曾经贺妈妈最期盼的是有朝一日能出演她最喜欢的小说《金粉世家》里的女主角，以至后来还将自家儿子照着小说里男主角的名字取作“燕西”。数年后《金粉世家》开拍并播出，贺妈妈甚至每天带着儿子燕西追着剧里的燕西。
    虽然盛菡殊没找贺燕西验证过，但据贺妈妈自己说，贺燕西小时候十分配合她，滚瓜烂熟地背诵了金燕西的所有台词，陪她对冷清秋的戏，帮她过足戏瘾。可惜随着贺燕西年龄渐长，慢慢不和她玩了。
    贺燕西双手抱臂，不吃贺雪这一套：“这么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
    “你、你、你——”即便如此贺雪也没受影响，继续半真半假地气结，“好啊，你走啊，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不孝子啊不孝子，我还得自己看新闻才知道儿子回来了。魔镜啊魔镜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没存在感的妈妈？”
    盛菡殊：“……”台词会不会太老套了点？没记错的话，魔镜那一句在年初为了让贺燕西不要那么敬业、从剧组回家来过年，已经用过一次了吧？半个字都没改呢。
    贺燕西对此的回应只丢下了一句话：“你们继续。”
    然后他走开了。
    “我的肚皮可真不争气，生出了这么个越长大越没乐趣的儿子。”贺雪狠起来连自己都吐槽，随即乐呵呵搂了搂盛菡殊，“幸好还有你，可比他有意思多了。这点你和你妈妈一模一样，要不我怎么能和你妈妈做了这么多年朋友？”
    比起夸她，盛菡殊听得出来，贺雪更多的是又在思念故友了。
    紧接着贺雪到底还是没耐住性子问出口：“去年满月酒你参加了，我以为今天周岁宴你还是会去捧场。”
    “去一次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而且今年又是同一家酒店，菜做得很不怎么样，我连蹭饭的欲望都没有。”笑着，盛菡殊给贺雪刚刚的自拍加特效，问贺雪更喜欢哪种模版。
    “都行，你帮我看着办，只要能比过我那群一起打麻将的老姐妹就可以。“说罢贺雪就穿着一身猫咪装下楼去督查今晚的加菜。
    贺雪手机里下载的软件太少，盛菡殊有心让贺雪赢得一骑绝尘，便回她自己房间去取落下的手机，没想到推门进去后看到贺燕西赫然在屋里。
    其实并不用大惊小怪，这房间原本就是贺燕西的，她和贺燕西结婚后，才自然而然成了他们夫妻俩共同使用，但凡两人回来贺家，就睡这屋。只不过，两年来比起贺燕西，盛菡殊住的次数更多。而刚刚她以为贺燕西已经下楼去了。
    见贺燕西靠坐在床头，手里正翻着剧本，盛菡殊就没出声打招呼，径自轻手轻脚上前摸走她被贺雪拐去一起换装前搁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个不慎，手机滑出她的手，掉到地上，蹦进了床底下。
    盛菡殊急忙趴到地毯上，伸手往里够。
    床底下与地面留的缝隙小，她看不清楚手机具体在哪个位置，摸了好一会儿除了满手灰，什么收获也没有，她又缩了缩身体，让手臂能往里伸得长些。
    屁股上的那戳作为兔子尾巴的绒球忽然被从后面扯了扯。
    盛菡殊下意识要去抓回。
    直接抓住了一只手。
    作者：今日份更新，街头卖艺人端着碗谢大家看完留个爪子印。
    那边桑姐和小白我标完结了，全部订阅过的亲桑，七天后会收到系统送的营养液，大圣和燕西这边嗷嗷待哺。
    晚安，明天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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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chapter 06
    “……”盛菡殊犹如受惊的兔子登时跳起，双手捂在自己的屁股上。
    看清楚那只无异于非礼的罪恶之手果真来自于贺燕西，盛菡殊满腹的怨怼强行压住，先从自己身上揪错：“老公，怎么了？我吵到你看剧本了是吗？抱歉抱歉，那我现在就出去。等会儿楼下开饭了我再来喊你~！”
    说完她扭头要往外逃。
    “站住。”
    贺燕西低沉的魔音将她叫停。
    用的还是命令意味及其强烈的词儿。
    “老公还有什么吩咐？”受这身兔子装的影响，盛菡殊不禁用上女仆的口吻，忧伤地记起自己还在上学时跟着cosplay社团，玩遍各大漫展，也不知留下过多少大受好评的经典二次元角色扮相。
    往事不可追，但记录往事的相册还是可以再翻翻的，那时候一起玩摄影的师兄负责跟拍社团，可专门做了一套摄影集送给她。上回回忆过之后她塞哪里了来着？
    她这岔神的少许功夫，贺燕西自床边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盛菡殊本能地往后退。因为贺燕西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他明明比她高，却含着下颌，视线由下往上看人。他原本梳得整齐的侧背头，掉出一缕头发，略微凌乱地半遮在他的左边眼睛上，挡住他上抬的黑色瞳仁，眼白因此显得更为突出，给他没有表情的脸，再添更多敏感脆弱的孤独阴郁。他棱角锋利的五官似刀，眸底暗波凛凛，仿佛下一秒他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就能抄出一支木仓。
    鉴于观摩过他一战成名的那部作品，眼前的贺燕西之于盛菡殊来讲并不算陌生——这分明就是他在电影中那个角色暴露真面目后的形象：一个白天救人、夜晚杀人的变态医生，白天有多慈悲，夜晚就有多残忍。
    要知道，这种身世凄惨又精英帅气的反派人设在二次元里有多带感、多戳人、多能唤起女性的怜爱心理，明知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也妄图如电影中的女主角那般去拯救他，甚至即便拯救不了，仍心甘情愿奉上自己成为他手术刀下的羔羊。
    而盛菡殊作为资深剪刀手，亦深知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贺燕西在B站立刻成为最受欢迎的剪辑素材，利用率最高的自然当属恶魔、病娇等角色，夸张点平均每天要在各大不同的剧情中“杀”上几百回人，然后在血腥中，弹幕铺满的仍旧是女孩子们的“我可以！”。为此曾有人戏称，贺燕西让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迎来史上最高患者数量。
    眼前的情况让盛菡殊懵了个逼。这部戏不是早八百年前就拍完了还都上映结束获奖了？他干什么又突然变态附体？回味角色吗？亏他至今能找回当初那个角色的感觉，果真和她想得一样，他本色出演呢。
    “老公……？”她以关切的口吻询问，“老公你怎么了？”
    贺燕西没回答，脚步则没停。
    盛菡殊吞咽着唾沫被他逼至墙角，伸手摸向他的额头：“老公，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贺燕西欺身而来，单手捉住她的一只兔耳朵撑上她头顶的墙，将她困于方寸之间。
    眼瞧着贺燕西的另外一只手马上要摸上来的她的脖颈，盛菡殊脑子里浮现出吸血鬼饮血的画面，有些颤颤巍巍：“老公……？”
    她发誓她是不由自主。
    可以说是她过于胆小，也可以说是贺燕西浑身洋溢的毛骨悚然过于逼真，但她确确实实发怵，毕竟真实的贺燕西是个什么人，她心里从来没个准数。即便清楚贺燕西再人面兽心不至于像电影里那样。
    何况曾经某一次和他身体交流的阴影还没完全从她的心上抹去。
    作为演员他叫人琢磨不透，说明他在大众面前保持住了神秘感，对他塑造影视角色非常有利，然而作为要朝夕相处的亲密对象，着实是件微妙的事情。
    反转发生在眨眼间。
    就是眨眼间，盛菡殊眨眼的刹那间，上一秒还是敏感脆弱又阴郁的变态，下一秒倏地成了矜傲不羁的贵公子，他伸向她脖颈的那只手勾住了她的发尾，漫不经心卷在他的手指间把玩。
    “不是说想我？”
    明明还是相同的一张脸，且依旧没有表情，可此时眼神的不同就让贺燕西又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连掉下来凌乱地半遮在他左边眼睛上的那一缕头发产生的效果都随之不同，转而彰显出浪荡狂狷的特质。
    呃……盛菡殊要被他搞精神分裂了。
    不过她早上确实对他说过她很想他。那是人|妻语录，和“老公爱你么么哒”一样，她一天跟他讲八百遍都不成问题，反正讲了又不会掉她的肉。哄得他舒舒服服的，她的生活必然更能舒舒服服，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是啊，想你，很想你，非常想你，做梦都在想你~！”盛菡殊狂点头。
    “那，这就是你想我的表现？”贺燕西卷着她的发尾轻轻扫过她的锁骨，他的鼻息近在咫尺。
    啊啊啊啊啊？他在……索吻？盛菡殊略感意外，眨眨眼，到底还是侧过头，踮起脚，吧唧一口亲上他的脸。
    “就这样？”贺燕西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那还想怎样？到床上拉灯吗？盛菡殊怄得要命。之前他一般只会在使唤她做事情或者表达他的不满和嫌弃时如此直白，现在是连那方面的欲望都不在口头上掩饰了吗？这三个月他在剧组太憋得慌了？不是应该有剧组夫妻的吗？他没找到人结对？
    反正现在要她到床上拉灯是不可能的！
    盛菡殊又一次踮起脚，捧住他的脸，亲上他的嘴。
    她只是想亲一下就松开，哪知贺燕西扣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单手托起她的兔尾巴压她在墙上，不放她下来。
    脚尖试了几次都触不到地面，盛菡殊实在没安全感，只能在晕晕乎乎中将两条腿都圈到他腰上。
    贺燕西在那部电影中和对手女演员的亲密戏是被反复拿出来品尝的经典片段之一，而在大多数女性网友眼中，往往最喜欢剖析的无疑为男演员表现出的性张力。电影上映的那阵子，最先在网络上流传开的正是贺燕西的吻戏。那个角色因为是双重身份，所以有基于两种不同身份的两种吻戏，而无论哪一种，贺燕西都被夸赞吻得很欲，善良的医生是纯中带欲，扭曲的变态是欲中带纯，并且被刷出一个话题：#和林茨接吻是什么感觉#。
    林茨是贺燕西在电影中的角色名。
    盛菡殊不知道和林茨接吻是什么感觉，但和贺燕西接吻——
    “叩叩叩”，房门这时候从外面被敲响，传进来管家的声音：“少爷少奶奶，老爷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盛菡殊急急挣开贺燕西。
    贺燕西的手早就从兔尾巴移到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去了，猝然之下便没托住她，盛菡殊噗通直接摔地上，恰好这块还没个地毯铺着，她疼得龇牙咧嘴。
    因为没听到回应，管家又问：“少爷少奶奶，你们在里面吗？”
    “在的在的！我们马上就下去！”盛菡殊忙道，然后转头去看贺燕西。
    贺燕西不仅没搭把手帮她从地上拉起来，而且事不关己地马上走回床边，重新捡起他的剧本，若有所思。很快回身问她：“你能从我刚刚的两种角色里找出共同点吗？”
    “……”什、什么？盛菡殊大大的眼睛里兜着大大的茫然。
    “算了，我自己再琢磨琢磨。”贺燕西放下剧本，自顾自抬脚往外走，打开门的时候才又转头来上下扫了眼盛菡殊，表情极为嫌弃，“换身正常的衣服再去见外公。”
    还顺手帮她把门给带上了。
    “……”
    盛菡殊原地继续坐了整整十秒，才一跳而起。
    混蛋！竟然拿她试戏！神经病吧他！
    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骂几次都难解气！
    刚刚因为缺氧而微微发疼的脑壳又疼了！而比起气贺燕西耍人，盛菡殊更恼自己怎么轻易就着了他的道？
    扯了扯之前被贺燕西脱掉了一只袖子的兔子装，盛菡殊炸呼呼走去衣柜拿衣服，突然又想起——贺燕西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
    自从在林茨这个角色的亲密戏中捕捉到少许熟悉的表情和眼神后，她不仅单方面认定他本色出演，也抱着怀疑计算过时间：贺燕西在进组林茨这个角色之前的那段准备时间，恰好就是她和贺燕西结婚半年后坐实夫妻之名的开始。
    —
    虽然盛菡殊已经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下楼，但还是不可避免成为最后一个上桌的人。她一个晚辈让两个长辈都等她，她实在羞愧难当，连连致歉。
    贺其亮和贺雪均未在意，尤其贺雪，仍旧穿着那身猫咪装，问起盛菡殊怎么这么快就把兔子装换掉：“……让外公欣赏欣赏我们的婆媳装多好啊菡菡。”
    “改天吧妈咪，改天有机会再给外公欣赏。”盛菡殊笑眯眯。她哪里好意思？即便方才贺燕西没嫌弃，她自己本来也打算换掉再下楼，否则她就不是菡菡，而是彻头彻脑的憨憨了。
    贺其亮照常嫌弃贺雪：“可以当奶奶的人，还成天跟小孩一样。”
    盛菡殊早发现，贺其亮对贺雪的嫌弃和贺燕西对她的嫌弃，在表情上有着爷孙之间的遗传，但后者是真心实意的嫌弃，前者她则完全能看出对自己女儿的宠爱。要知道，贺其亮只有贺雪一个孩子。
    而贺燕西作为贺其亮唯一的孙子，如果不是贺燕西违逆贺其亮的意思，坚持要进娱乐圈，两年前贺燕西就已经继承家业管理贺家的公司当起总裁了。
    嗯，没错，贺燕西就是传说中的，不努力工作就要回去继承家业。
    贺雪顺着贺其亮的话道：“行啊，那就赶紧让我当奶奶~”
    说着贺雪和贺其亮仿佛不约而同般一起看向并排坐着的盛菡殊和贺燕西。
    “……”盛菡殊后知后觉，贺其亮和贺雪刚刚分明是一唱一和，故意引出这个话题。
    眼角余光里，她看到贺燕西如她所预料地置若罔闻事不关己地自顾自吃饭，摆明了丢给她解决。盛菡殊便乐盈盈给贺其亮和贺雪分别夹菜，企图萌混过关：“外公，妈咪，我才三天没来，厨娘的手艺怎么又精进了呀，好吃到我想哭~”
    贺雪反手回夹给盛菡殊一筷子菜：“那菡菡你就快点怀上，放下工作搬回家来养胎，就能天天好吃天天想哭~”
    盛菡殊：“……”那还是算了吧，外面吃着也挺好的。
    当然，贺雪拎得清楚这不是盛菡殊一个人的事，并没把压力全施加在盛菡殊头上，第二筷子的菜就夹给了贺燕西，委婉说：“这次就别再无缝进组了，多留点时间在家里陪菡菡。有个这么可爱的妻子，你也不怕有其他男人来拐？”
    “……”咳咳咳咳咳咳，盛菡殊差点呛到。
    绝的是贺燕西竟然反问：“确定会有？”
    盛菡殊很想摔筷子。怎么着怎么着？她是和娱乐圈里聚光灯下随手一抓就是的美女明星们没得比，但她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欸！她可受欢迎着！没结婚前都拒绝到手酸！
    她没摔筷子，贺其亮倒是手劲很重地放下了碗：“别告诉我都结婚两年了，你还不乐意这门婚事。”
    “没有。”贺燕西否认得十分平静。
    可盛菡殊清楚，他真正的答案就是“不乐意”，否则她和贺燕西之间就不会存在那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特殊的结婚协议。
    她很有契约精神地出手帮贺燕西，语气故作无奈：“外公，我在您眼里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怎么会？谁敢质疑我们菡菡？”贺其亮面对贺燕西和盛菡殊完全两副面孔，不了解内情的人八成会以为盛菡殊才是贺家的亲孙女。
    “那不就好了嘛~”盛菡殊继续帮忙安抚，“孩子的事，之前不是和您还有妈咪报备过了？我们现在都还年轻，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而且燕西的事业才刚起步——”
    “起步不起步，和生孩子冲突吗？需要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人是你又不是他。”贺其亮打断，“再者，我记得去年你们提过，要等拿到影帝，才算闯出名堂和成就。三个月前不是已经有了？还不够？”
    “……”老爷子记性真好，也真能较真儿……盛菡殊欲哭无泪。
    “影帝”是她当初为了应付两位长辈说的，彼时她哪里预料得到，别人兴许十年也做不到的事情，贺燕西一个非科班出身的人只用两年就不小心到手了，不知该说是他运气好还是命好。
    没等盛菡殊再说服贺其亮，贺燕西忽然淡淡道：“我这个影帝怎么来的，或许外公你比我更清楚。”
    贺其亮神情微变。
    盛菡殊和贺雪均听出言外之意，难掩错愕。
    “你什么意思？你的影帝怎么来的我哪里知道？”贺其亮很快反驳。
    虽然盛菡殊觉得贺其亮很不自然。她非常清楚，老爷子从不把对外睥睨商场的那一套用在家人身上，所以对内他的脾气总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或许偶尔会隐瞒一些他认为该隐瞒的事情，但一旦被揭穿，很难继续圆谎。
    贺燕西没有和贺其亮对质，在贺其亮、贺雪和盛菡殊三人的共同目光下自若地又吃了两口饭，然后放下碗筷：“我吃好了，外公，妈，你们继续慢慢吃。”
    贺雪忙道：“怎么就吃好了？不是才一点？”
    “身材管理，有要求。”解释完，贺燕西自餐桌前起身，径自上楼去了。
    —
    盛菡殊在晚饭结束后，在贺其亮的书房呆了会儿，又被贺雪拉去聊了不少话，才回她和贺燕西的卧室。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留了盏盛菡殊那一侧的床头灯，贺燕西还和之前一样，只要没工作，就老干部作息，十点前睡觉。
    揣着的一肚子安慰之语，盛菡殊便暂且压着等之后机会合适再找他说。
    又念及她这时候要是进浴室洗澡，水声怕是得吵到他，所以盛菡殊也作罢，轻手轻脚换了睡衣，又再轻手轻脚爬上｜床，最后轻手轻脚关掉床头灯，闭上眼睛准备也这么睡去——凌晨跑去机场帮孙琼琼办事，因为贺燕西的突然回来，她搞得到现在也没好好补过觉。
    旁边的手这时候拉了她一下。
    没等盛菡殊反应，手的主人已经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作者：“没有。”贺燕西否认得十分平静。
    可盛菡殊清楚，他真正的答案就是“不乐意”。
    贺燕西：“媳妇儿你误会了，我现在真的没有不乐意。”
    —
    叮咚，这章有个四千八，小粗小长，记得按爪爪！还没收藏也千万记得收藏呀，我离300收还遥遥无期的样子……
    晚安，明天继续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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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蚊子6666、jjmmworld 1个；
    第7章
    chapter 07
    由于今天晚饭之前“林茨”又出现，盛菡殊有些恐惧，紧张得不行。
    慢慢地，确认贺燕西并没有过分的举动，一切都很常规，盛菡殊才逐渐放松。
    等贺燕西从她身上下去重新躺回他自己那侧后，盛菡殊彻底睡不着了，浑身烫得厉害，刚盖回的被子被她重新拉开了点想多透会儿气，她又伸长手臂去够床头柜的纸巾。
    贺燕西那边的灯突然打开。
    盛菡殊吓一跳，下意识收回手，拉高被子裹严实自己，侧头看到贺燕西只是坐起来将刚用过的避|孕|套丢进垃圾桶。
    被子下，他的腹肌垒块隐现。
    盛菡殊是真没想到，上学时她舔过的那些杂志里绝美的男模身材，竟有朝一日真被她睡到一个。虽然……贺燕西距离真正顶级的男模身材还差得远，哼。
    流连的目光忘记及时收回，被贺燕西逮个正着，盛菡殊索性也不做贼心虚地躲闪，大大方方脱口而出：“老公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老公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亚的玫瑰！老公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老公的嘴不是不是嘴，错落人间的完美！”
    就当作犒劳他方才的表现吧——同时，她不愿意承认她在今年已经渐渐开始觉得小黄｜书里的描写也……并不完全是胡编乱造。
    如她所料，贺燕西对追星女孩们这些模版式彩虹屁不熟悉，轻微皱了一下眉：“‘夺命三郎的弯刀’是什么？”
    “……”糟糕，被问倒了，她也只是和大多数网民一样每天重复看见就被洗脑式地记下来，活学活用，不曾细究过里头的遣词造句。灵机一动，盛菡殊直白解释，“和公狗腰差不多意思。”
    这下贺燕西显然明白了，很是嗤之以鼻的样子，没再理会她，关掉灯躺回来。
    嘁，怎么看起来好像还觉得“公狗腰”不够资格用来形容他咩？盛菡殊在黑暗中撇撇嘴，继续去抽纸巾。
    给自己擦完后，盛菡殊在被子里摸索找寻自己被脱掉的衣服。
    却是不小心碰到贺燕西的手。
    见贺燕西没什么反应，盛菡殊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摸索。
    却是又不小心碰到贺燕西的的大腿。
    盛菡殊如避蛇蝎般赶紧要挪开，却遭贺燕西扣住了腕子。
    “还想往哪里摸？”
    “抱歉老公，影响你休息了～”不敢不敢，纯属无心之失！他尊贵的龙体岂是她这等凡人可以随随便便触碰的呢。
    贺燕西竟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恩赐一般：“不是喜欢？”
    盛菡殊：“……”她是不是该叩谢隆恩？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手就这么被迫保持着和他腰腹的紧密相贴，她一动也不敢动，手心都焐出汗了。
    而贺燕西在此期间一句话没再说过。
    盛菡殊怀疑他睡着了，遂小心翼翼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贺燕西突然又出声：“摸够了？”
    “……”无论回答是与否，好像都不是标准答案。盛菡殊选择转移话题，“老公你还没睡呀？”
    贺燕西简单又清淡地一个“嗯”。
    短暂的安静中，闲着也是闲着，就不要浪费时间，盛菡殊斟酌着先前捺下的满腹之语，转过头，注视黑暗中贺燕西的轮廓：“老公，你还在生外公的气吗？”
    贺燕西未予回应。
    盛菡殊便默认他的答案是“是”，又道：“我听外公说，他只是偶然在饭局上遇到今年评审团里的一个评审，虽然恰好认识，但不熟，只是多年没见才多聊了两句，不小心提到和你的关系，没有特意和人家打招呼要对你特殊照顾，外公自己都觉得冤枉。所以老公，可能是你多心了。外公对演艺圈里的事情可都不大了解，如果外公连影帝的人选都能左右，那妈咪岂不早就是影后了？”
    贺燕西依旧没鸟她。
    盛菡殊没管他究竟听进去多少，反正她得完成她应尽的任务，于是继续往下走流程：“而且，老公你的演技有目共睹，没有人不夸你的～更没有人质疑这次的获奖名单～大家都非常认可你～那外公的无意之举到底有没有在其中起到作用，还重要吗？”
    其实人家多少明星为了抢资源巴不得用上自己身边的所有关系，没有关系好歹也要有资金背景雄厚的家人给予支持，同样是一种实力，如果被拿去说事儿，那也是说事儿的人自己没本事又红眼病、柠檬精。贺燕西呢？故作清高。要真清高他倒清高到底呀，他的“贺燕西工作室“挂靠的经纪公司，不还是贺雪熟识的影视圈老朋友？
    瘪瘪嘴，盛菡殊翻身面向他侧躺：“再来说，难道老公你自己都看低你自己吗？”嘻嘻笑着，她抬出一只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贺影帝，你是最棒的！等着看你拿下大满贯噢～！”
    贺燕西亦侧头，望过来，语气凉飕飕：“你倒替我定下大满贯的目标了。”
    不敢不敢！盛菡殊日常实力谄媚：“这可不是老公你的目标，而是它们本来就将属于老公你，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贺燕西未接这茬儿，而饶有兴味般，问：“你不困？”
    “老公你好不容易回来，我舍不得睡～！”盛菡殊依旧不费脑子脱口人｜妻语录。
    “哪来这么多用不完的旺盛精力。”贺燕西又是极其嫌弃的口吻。
    他又哪来这么多数不尽的嫌弃？盛菡殊腹诽，面上依旧扮演好贤惠的妻子：“老公你休息吧～！我保证不影响你～！”
    正好她该说的都说了，明天也能给贺其亮和贺雪一个交待。优秀！给自己点个大大的赞！
    盛菡殊满意地躺回去，打算酝酿酝酿睡意。
    贺燕西却又拉了她一下，旋即他翻身压到她上面来。
    “……”
    他凭什么嫌弃她？他的精力不也旺盛得源源不绝！
    —
    第二天早上的餐桌，氛围比昨天晚上好很多，看着他们贺家三口子融融恰洽，盛菡殊只觉肩上的担子轻了，心情随之愉悦。当然，要是贺其亮和贺雪能不再暗示生孩子的事情，就更完美了。
    之后贺燕西去他的经纪公司，盛菡殊回自己的照相馆。
    照相馆是盛菡殊从母亲手里接下来的，普普通通的小门店，开在海城被称为最浪漫的街道上，延续母亲的风格，未曾有过要向更现代化的大型影楼或者个人摄影工作室发展。
    平日照相馆的生意主要拍拍证件照、签证照、商务照、结婚登记照等等诸如此类，时不时会有孕照、婴孩写真等，偶尔则会有年迈的老夫妻来补拍婚纱照。
    不算清闲，但也不至于忙，所以盛菡殊有时间和精力大力发展自己二次元的副业。
    一晚上没时间上线，她的微博又累积了几千条评论和数百条私信。将近三十万的粉丝，不能算非常多，但很活。
    一般来讲她坚持每天都有新的产出，微博和Ｂ站同步更新，昨天是难得的一次缺席，所以很多粉丝关心她是不是三次元出了什么事。
    盛菡殊迅速发了条日常博作为统一的回应，表示自己安好，然后开始准备今天的剪辑素材。
    这个账号建立之初，她还在上大学，和孙琼琼一样喜欢煲剧追星看帅哥美女，并且爱给娱乐圈的各大帅哥美女拉郎配，自然而然也不可避免地真情实感磕过CP，希望剧里男女主角甜蜜蜜的爱情能够延伸进男女演员的现实生活中。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盛菡殊成了B站的剪刀手，从最早只剪剧剪角色，到后来剪真人。因为她非常擅长捕捉细节、风格多变、脑洞大、成片顺滑又细腻，慢慢地有了粉丝的拥趸，直至如今她成为还算比较有名气的视频自媒体、剪刀手大佬。
    四处混迹久了，盛菡殊爱看帅哥美女的兴趣没变，但态度上渐渐趋向没心没肺，快乐为上，不轻易投入情感，为爱发电的初心不改之余，她开始选择性地接单拿钱。
    就拿电视剧来讲。
    有的剧还是IP开发阶段就会找她做预热，大多的剧开播前宣发就提前给她准备好素材，在剧播期间她及时将自己创意重新编排拼接的作品发布出去，带着粉丝各种角度玩转电视剧的内容，贡献热度。
    单人角色的剪辑，一般是演员个人为争夺剧播的红利来找她，要求突出角色某方面的特质，如果演员饰演过的角色很多，那更好，混剪前世今生诸如此类，将角色滤镜的红利最大可能地转换到演员真人身上。
    全是红通通的钞票，她没理由将财神爷拒之门外，干的是正经生意，还能让爱好和工作相结合，何乐而不为？
    截止目前，但凡红的明星，盛菡殊几乎没有错过。她也曾给孙琼琼免费剪过边宸的表演高光时刻，至今保持边宸在B站所有视频里的最高播放记录。并且基于两人之间的塑料友情，盛菡殊答应孙琼琼，如果有女明星暗戳戳想和边宸炒CP、单子递到了盛菡殊手里，她绝对不接。所以这算一个例外。
    另外一个例外则是贺燕西。这倒并非盛菡殊考虑她和贺燕西的塑料夫妻情份（这可是真塑料！），而是三个月之前，贺燕西在娱乐圈查无此人，她没必要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糊逼身上，而且她也ｇｅｔ不到贺燕西的颜，无法打心底为爱发电。
    至于最近三个月，贺燕西是比以前红了，但她没接到过和贺燕西有关的单子，只是有不少粉丝曾在留言区和私信里向她含泪推荐过贺燕西，盛菡殊忙着做生意，直接略过了。
    而从昨天到今天，粉丝们跟私下里商量好了似的，纷纷往她的私信里轰炸贺燕西——
    “函数太太！你快看看贺燕西吧！这是什么神仙帅哥神仙演技！太太你怎么可以错过！”
    “函数太太！你的帅哥集邮册里万万不能少了燕西哥哥啊！万年难得一求的宝藏男孩！”
    “函数太太！其他产出太太都投食了！为什么你这里还没有动静？！我正式宣布我爬墙贺燕西了！不允许我最喜欢的产出太太还没有剪过我的新老公呜呜呜呜呜～～”
    “……”
    简直万人血书。
    夹杂在“万人血书”之中的，则还有最新送上门来的生意：“贺燕西和女明星的CP剪辑接吗？高价。”
    作者：叮咚，今日份更新，街头卖艺人继续求按爪，然后千万记得检查检查收藏没有。老天爷，我要申请榜单，数据得达标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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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chapter 08
    曼步云端文化传媒。
    贺燕西走进会议室，对着映入眼帘的幻灯片轻轻皱了一下眉。
    林曼顺着他的视线笑着给他介绍：“这是昨天凌晨你现身机场的所有饭拍里，我认为最好的两张照片。”
    有比这两张角度好的，有比这两张清晰度高的，但这两张修得既不过度磨皮，且色调舒服，最关键出来的意境完胜其他所有，很有“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味道。
    贺燕西不予置评，手里卷着剧本落座。
    林曼也不与他闲扯，将昨天一天会议下来后需要让他知道的事情摊开在他面前：“帮你筛选出的这三个代言都还不错；时尚杂志的邀封里有一个五大，你必须去；访谈可以随意点，你喜欢哪个去哪个，不过我的建议是海城电视台的别推；综艺节目就算了，你暂时没必要过度曝光。”
    说完林曼做好被贺燕西回绝的准备，准备唱黑脸喊话贺燕西，虽然他个人不在乎赚多少钱，但公司要养活一大批人，她看在贺雪的面子上尽量给予他最大的自主权，不代表她得做慈善。好不容易他现在火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管一脑袋扎进剧组、不管商务。何况除了演员自身专业能力，热度对资源同样重要，他想接更多的好本子，就得适当营业以维持人气。
    然而林曼的准备并未派上用场，贺燕西很明白事理似的“嗯”了声，拿起几个代言的资料翻看，搞得林曼一时傻在那儿，数秒后她反应过来，顿时喜上眉梢：“行啊，开窍了。”
    “杂志什么时候拍？访谈什么时候做？”贺燕西问。
    “你同意了我就马上去安排行程表，达利会知道的。”林曼绕到他的椅子前，双手抱臂往后靠坐会议桌，“还有个事，给你换了辆保姆车，司机也找了个更有经验的给你用，就不怕粉丝跟车了。然后你如今处在很重要的上升期，达利当个生活助理还行，要他冲在第一线的话能力就差太远了。所以我会再安排个执行经纪在你身边。”
    贺燕西没意见，点头。
    林曼见状身心舒畅，向贺燕西伸出手：“燕西啊，合作愉快。曼姐的眼光不会错，两年前我就跟你说过，我签你不是卖你妈妈的人情，而是我认准你是可塑之才。你在演艺圈的的前途不可限量！”
    贺燕西很不给面子地没接她的手，只是把剧本推到林曼跟前：“这个本子我看完了，感觉一般。”
    “巧了，今天有人递来个新本子。”林曼走回她的一堆文件夹前，“制作团队什么的我都帮你问清楚了，你绝对满意，角色也很有发挥空间。就是有一点：投资方指定了边宸来演男二。”
    —
    小陈喊她的时候，盛菡殊正在津津有味地逛两个超话。
    一个超话是“林茨稚比”，由“林茨”和“程稚”这两个名字取了“鳞次栉比”的谐音组成的CP名。“林茨”是贺燕西电影中的名字，“程稚”就是电影中女主角的名字，穿插在紧张剧情中的两位的虐恋情深揪得人肝肠寸断，最后无法成眷属的遗憾结局叫人念念不忘。
    而男女主两位演员，又都是养眼的俊男靓女，于是延伸出了两人的真人CP，称为“西周夫妇”。“西”自然是贺燕西，“周”就是电影中饰演“程稚”的女演员，周稚。
    周稚，入圈六年，第一部 戏就是大导的女主角。也因为起点太高，后续作品跟不上，她本人又不愿意自降身价从大荧幕上下来，所以演技虽好，但出道即巅峰，渐渐被从一线的队伍里踢出去，这才沦落到和贺燕西搭戏——“沦落”这词可不是盛菡殊原创用在这里，早在演员阵容刚出来时，大家就用无名小卒贺燕西来嘲讽周稚。
    只是没想到，这部起初谁也没在意的电影，成了年度黑马，不仅让周稚可以说是翻红，更送贺燕西坐上了影帝的宝座。
    盛菡殊略微猥琐地摸摸下巴。
    唔……有内味儿了……她突然也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好嗑欸。
    “……菡菡姐。”因为迟迟不见盛菡殊有反应，小陈探身进来。
    小陈是盛菡殊招在相馆里帮忙的兼职，附近一个大学的女学生。
    盛菡殊放下鼠标：“怎么了？”
    “有人来买胶卷，我记得你有是不是？”
    胶卷？挺稀罕的。现在普遍使用数码相机，传统胶片相机用得少。恰好盛菡殊就是其中一个依旧难以抗拒胶片魅力的人。胶卷她有是有，可她嫌麻烦，遂摆摆手交待小陈：“你告诉客人没有就好了。”
    “可我已经答应帮他找了……”
    “你今天这么殷勤？”盛菡殊察觉出点味儿，眼里噙着暧昧审视小陈。
    小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声向她承认：“是个帅哥菡菡姐。”
    盛菡殊被勾出好奇心，跟着小陈出去。
    便见前台站着个穿着白色运动帽衫的男人，压着的棒球帽底下露出一些他香芋色的头发。听闻动静他从正在翻阅的相馆宣传册抬头，黑色的口罩将他的脸遮得严实，但也能从仅露出的那双漂亮的瑞凤眼判断，不可能长得丑。
    “而且我总觉得他眼熟。”小陈在盛菡殊耳边低声又补了句。
    当然眼熟……盛菡殊在他望过来的刹那就认出来，他分明是孙琼琼的“老公”……
    天呐，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先给孙琼琼打电话？
    “你好啊。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听说你有胶卷可以卖给我？”自以为没有暴露身份的边宸迫不及待似的问。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私人行程，不愿意被粉丝打扰。盛菡殊打消通风报信的念头，点点头走上前：“能让我看看你用的是什么相机？”
    “美能达X-700.”边宸非常配合地将相机递给她。
    盛菡殊听到他口报，心中有数，便没接，又返身往里走：“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
    “好的，谢谢！”边宸语气难掩开心。
    “……”盛菡殊寻思着，这边宸私底下的状态和面对粉丝营业时阳光亲切的人设目前看起来没差太多啊，而且言语间的一些小尾音，也和孙琼琼描述得一样，很男孩子气。
    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小陈又跑来喊她：“菡菡姐，有人找你。”
    “谁啊？”
    “我没问。一对夫妻，带着小孩。”
    “夫妻？”盛菡殊带着胶卷走出来，一眼看到盛大维。
    “菡菡，是我。”盛大维上前来一步。
    “爸。”盛菡殊意外，视线随即掠向盛大维身后推着婴儿车的杨敏。
    盛大维即刻将其揽至身侧，一起同盛菡殊说明来由：“我和你杨阿姨都觉得家里应该挂一张全家福。”
    孩子都生一年了，他们会没有张一家三口的照片？还特地大老远跑来她这个无名小相馆……盛菡殊心里嘀咕。
    一旁的杨敏也不说话，就笑着点头附和盛大维。
    盛菡殊上一次见她是去年孩子的满月酒，只觉杨敏整个人和刚出月子那阵子相比珠圆玉润得多，想来这一年盛大维没少花心思为杨敏补身体，毕竟杨敏四十岁高龄帮他生孩子，鬼门关前走一遭，险些没从阎王手里捡回命，实属不易。
    “杨阿姨。”盛菡殊客气地问候一句，然后向盛大维指了指化妆间：“行，我今天有空，帮你们拍。你们先进去准备一下吧，需要的话小陈给你们补点妆。”
    交待完，盛菡殊回过身来把胶卷给边宸：“五十~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
    “现金。”边宸对价格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掏钱包的时候又问，“老板你这里肯定也可以冲洗胶片吧？”
    这笔生意既然做了，盛菡殊索性做到底：“可以。”
    边宸立刻取出他拍完的胶卷给她：“那就拜托老板你了。”
    “三天后才能取。”盛菡殊提醒。他三天后人应该在北京吧？
    “好。”边宸无异议。
    盛菡殊便未再多嘴，和边宸确认了相纸材料、尺寸等等后，开单据：“再加三百。”
    “菡菡……”这边盛大维还没有进化妆间。
    “怎么了？不是要拍全家福吗？”
    “是全家福。所以你也一块拍。”
    盛菡殊微微一愣。
    杨敏从婴儿车里把一周岁的孩子抱出来在怀里，搭腔：“本来昨天晚上在酒宴上就要拍，但你不是没空所以没来。”
    盛菡殊笑了笑：“爸，杨阿姨，不用特意带上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她怀疑是她昨晚缺席，让这两人误会她心里不痛快。
    杨敏眼神犹豫，看了看盛大维。
    盛大维坚持：“你不是有空吗？那就和我们拍一下。我们父女俩也很多年没有过合影了。”
    “很多年”具体是多少年？是从他和她母亲离婚后，马上就要十年了吧？
    她没住他们家，他们家的客厅墙上挂的照片里却有她，逢人到他们家里，他们还得给解释她的身份，那画面，光想着，盛菡殊便从头到脚写满抗拒：“真的别了！而且我要是和你们一起，谁帮我们拍啊？”
    小陈的技术可还不成。
    “我可以帮忙。”
    谁？是谁多管闲事自告奋勇？！盛菡殊循声瞪过去。
    夭寿？边宸怎么还没离开？她不自觉使用贺燕西的同款嫌弃。摄影棚里拍全家福又不是用手机自拍，他瞎掺和个什么劲儿呀？
    “不用了这位客人，谢谢你的好意呀~你的胶片我会帮你洗好的。记得是三天后再来取哈~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是我们每天的营业时间。”盛菡殊好言送客。
    边宸倒没尴尬：“好的，我记住你们的营业时间了。这是五百块钱，老板你收好。”
    欸？她刚刚忘记收钱了？盛菡殊赶忙送它们过了一遍验钞机，放进抽屉里时猛地记起。不是三百吗？他给她五百做什么？
    记性不好？数学不好？抑或大明星有钱了不起？
    盛菡殊抽出多出的两百——孙琼琼，不管哪一种，细节都透露出，你的“老公”不太行啊。
    作者：记得交出你们滴爪子印~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an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晨曦 2瓶；要成立不吃香菜的宗教 1瓶；
    第9章
    chapter 09
    无数次事实证明，人是不经念叨的。
    盛菡殊刚帮盛大维和杨敏一家三口拍完全家福，走出摄影棚，就见孙琼琼大小姐拖着她的行李箱挟裹着满身巴黎的时尚气息风风火火冲进门来。
    “大圣大圣！快快快借你的厕所一用！”话音未落嘭地厕所门重重关上，侧面又体现了她现在有多么着急。
    盛菡殊眼明手快接住她丢过来的拉杆，帮她将行李箱先立到墙角。
    “菡菡，你算一下多少钱。”盛大维掏出钱包。
    盛菡殊觉得他神经病：“不用给了。”
    “要的要的，怎么可以不用给？你妈妈还在的时候，我过来拍证件照她也是收钱的。”
    “行吧，拍之前还说一家人，拍完就要给我钱。”盛菡殊故意说。
    话一出，盛大维递钱的手顿了一下，旋即改口：“爸爸这不是付拍照片的钱，是给你的零花钱。”
    说着盛大维估计自己也嫌少，把钱包里先有的纸钞全部取出，约莫一千来块，统统放进盛菡殊的手里：“回头你的银行卡号写给我，我之后再打。”
    盛菡殊玩笑：“爸，没听说您最近升官发财呀？难道贪｜污受｜贿了？”
    官场人可忌讳着“贪｜污受｜贿”四个字，盛大维应言表情大变。
    盛菡殊不吓唬他了，拾掇整齐这叠钞票，又顺手再添进去五百，然后走过去蹲身在婴儿车前，不顾杨敏的阻止塞到小孩的衣兜里：“我呢就借花献佛，也给弟弟零花钱。昨晚我不是没去周岁宴嘛~我连婚都结了，不仅有我妈留给我的财产，还有我老公给我零花钱，你的就留着给弟弟多买点东西吧，”
    呸，贺燕西给她的可从不是什么零花钱，只是日常家用罢了。虽然数额还挺大。
    “你妈妈临终前唯一放心不下你。她刚怀你的时候就说如果是女儿那已经被她好朋友贺雪订走当儿媳，我一直以为她开玩笑。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拜托贺家照顾你，你也愿意嫁。我本来担心你受委屈，但现在看燕西对你确实不错，我就放心了。”盛大维感慨着，夸起贺燕西，“他相当有心了，昨晚托助理来送的学步车、衣服还有玩具都很实用。”
    “他送东西了？”盛菡殊意外。
    “你不知道？”盛大维狐疑。
    “噢，我只知道他送，但具体什么东西我不清楚，因为是助理帮忙办的啦。”盛菡殊改口解释，心里直骂贺燕西怎么不提前和她打声招呼，现在女婿送了，她这个女儿反而什么表示都没有，他故意摆她一道的吧！
    “哇，实在太爽了，太感谢你的厕所了大圣——”孙琼琼这时候从洗手间出来，手里头还在狂放地系着皮带，发现盛菡殊不是一个人，孙琼琼戛然，如石化般定住，“he、hello，盛伯伯好，好久不见……”
    “……”
    场面一度尴尬。
    盛菡殊将盛大维和杨敏送出门，折返回来看到孙琼琼抱着顶梁圆柱一副要上吊自杀的样子，到底没忍住，肆无忌惮拍腿狂笑。
    孙琼琼嘤嘤哭泣着来掐盛菡殊：“你都笑出框了！再笑我真死给你看！”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宝贝儿，快停手，否则你还没死我得先断气。”盛菡殊求饶。
    孙琼琼收了手，探头探脑张望外边刚开走的盛大维的车：“你爸怎么来了？还带着他的新老婆。给你炫耀他生儿子了？”
    “你就当作是吧。”盛菡殊绕进去收银台数钱，后悔自己手欠，原数奉还不就好了干嘛还加了五百鸭！现在肉疼死她了！
    孙琼琼未追问，跑去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给你带了礼物，想要哪个自己挑！”
    不用抬眼看盛菡殊也猜到肯定又是化妆品：“给我最贵的就成~”
    孙琼琼同样预料到她的答案肯定一成不变，没等她讲完便送上身体乳：“一万来块，我抢到的唯一一瓶，自己都没舍得留下，答谢你在照片里还原了我家宸宝宝帅气的脸！”
    提起边宸，盛菡殊好奇：“你怎么一下飞机先来我这里了？今天你老公不是参加人家的新品发布会吗？你不去现场？”
    作为合格的站姐和超级死忠粉，孙琼琼几乎追去边宸的每一个线下。
    “这不在你这里寄存一下行李箱马上就要去了。”孙琼琼从行李箱里取出她的追星神器，然后才讲实话，“发布会在晚上。一个小时前有人卖我第一手消息说发现宸宝宝疑似一个人来了这附近逛街，我要赶在其他粉丝涌来之前先去偶遇他！”
    “……”盛菡殊顿时有些心虚，摇摆不定要不要告诉孙琼琼，如果她早来二十分钟，就不用偶遇了。
    “噢，对了。”孙琼琼在手机上给她转了一笔钱，“照片挣来的。”
    盛菡殊吃惊：“你把我帮你拍的边宸卖了？”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卖我家宸宝宝。”孙琼琼翻白眼，“卖的是贺燕西的照片。”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懵圈：“什么贺燕西的照片？”
    “你发给我的照片里不是夹了两张贺燕西的？我又没开他的站子，另外用小号发，最多只有一时的转发量。正好我群里有其他姐妹在求贺燕西的机场饭拍，我就帮你转手出去了，这是卖的钱，我一分中介费都没收，够意思吧。反倒是你，干什么骗我你在机场没拍到贺燕西。”
    “……”盛菡殊噎了好几秒，急忙给自己找补，“我是在修边宸的时候发现原来不小心拍到过贺燕西。我不是不熟悉他嘛，他又一脸大胡子的，要不是上网看到其他人发的图，谁认得出来原来就是他！”
    孙琼琼没怀疑，笑道：“人家站姐跟我买的时候，问我拍照片的人是不是也是西葫芦，否则怎么拍得好修得也好，只有充满爱意的粉丝才能捕捉到自家爱豆神仙下凡的瞬间。”
    “西葫芦”盛菡殊还是知道的，贺燕西的粉丝叫这个名儿。
    她满额黑线。
    哪儿来的充满爱意？她就是觉得照片角度不好想挽救一下所以修着练练手好不好！
    无语结束，盛菡殊紧接着将骄傲又得意的尾巴翘上天晃晃荡荡：“你们就直接夸我技术了得不就好了呗~哎呀~这就是我随便拍拍随便修修的水平，要认真起来，丑八怪也能在我的镜头下变成活神仙~”
    “那你之后还拍不拍贺燕西了？”孙琼琼问她确认，并再次与她强调，“最近贺燕西真的很火啊！”
    盛菡殊抖开孙琼琼搭在她肩上的手：“行啦行啦我知道他最近很火~你再不走就偶遇不到边宸了。”
    —
    九月的天已经渐渐开始黑得快了。
    傍晚看没什么生意，盛菡殊提前半个小时关门下班，飞奔回家，和一天一夜没见的CC团聚。
    然而CC很没良心地并没有丝毫想她的样子，全身埋在它一兜子的波波球里睡得香喷喷。
    盛菡殊收拾了一下它的厕所，又抱它去洗澡，大概被伺候舒服了，它终于有些腻歪地往她怀里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刚被洗澡的贺燕西折磨出错觉，盛菡殊用浴巾帮它擦身体的时候有一个瞬间竟觉得它欠欠的劲儿像极了贺燕西。
    那可不行！
    救命！
    万万不可！
    CC学谁都行，就是不能受贺燕西的影响！
    反正贺燕西也不待见CC，盛菡殊由此更加坚定了要少让贺燕西和CC碰上面！
    “CC，虽然我给你介绍说他是你拔拔，但他不是永远的拔拔，再等一年麻麻是要和他分开的，懂不懂？让你叫他拔拔只是一时权宜，就好像当着他的面你不能是‘CC’，你得是‘二师兄’~知道吗？”盛菡殊苦口婆心。
    CC大概受不了这种被她抱在半空与她脸怼脸的姿势，鼻子呼噜噜出气。
    盛菡殊当作它点头了，放它回她的膝头，愉悦地打开电脑。
    别人撸猫她撸猪，自打CC来了以后，她挑灯修图剪视频再也不孤单寂寞冷，效率都大大提升了呢。
    —
    贺燕西打开门走进玄关，一连串欢快得像猪叫般的声音飘入他的耳朵里——
    “啊啊啊啊啊啊西西你太坏了！怎么可以抓我的胸呀，快放开快放开！”
    “欸欸欸，我不让你抓，你怎么改来用鼻子拱了！不是刚给你喝过奶吗？西西！你个臭流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西你怎么……哈哈哈哈我要爱死你了！西西你就是我的心肝小宝贝！Mua~Mua~Mua~Mua~Mua——”
    “好啦好啦乖点啦西西，再闹我以后不让你上我的床了。”
    “……”
    贺燕西的身形轮廓原地定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打开灯，换了拖鞋朝里走，停在声源处——盛菡殊的那间暗房门口。
    门没关。
    贺燕西一眼望进去。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里面的布局。
    房内的空间分两部分，里头小门紧闭的才是盛菡殊冲洗照片的地方，靠外这一半是盛菡殊的工作间，整整两大面的照片墙，最吸引人眼球、也是尺寸最大的一幅，是那只小香猪的怼脸照，傻乎乎一点不精明的样子，个头看起来比现在还要小一些，能推测是两个月前刚抱回来时拍的，猪脑袋上倒扣着棒球帽，和昨天在机场里盛菡殊头上的那顶一模一样。
    而盛菡殊正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很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贺燕西微眯眼。
    屏幕上播放的不是其他，正是他早些年还在国外念书时参演过的作品。
    —
    关于贺燕西曾经拍过的所有电影、广告、短片，甚至连他在学校校庆活动配合话剧社表演客串过《傲慢与偏见》中的男主角达西，都有粉丝能找到当年的影像资料，传到小破站上分享。
    盛菡殊品得非常起劲。尤其达西这个角色，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富二代，她觉得简直为贺燕西量身定制啊！
    冷不丁在暗下来的画面上瞅见屏幕倒映出的一道杵门口的人影。
    盛菡殊先抓鼠标点了暂停，确认此贺燕西非剧中的贺燕西，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跳而起，忙不迭按灭屏幕，随即慌慌张张转过身：“老公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出个声儿？吓死我啦！”
    要命咧！贺燕西长期不在家，她过惯了守活寡宛若单身的生活，连房门都忘记关！也忘记留意贺燕西回来的动向了！希望他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刚回。”贺燕西说着，举步走进来，瞥了眼被她放回地上的猪。
    盛菡殊下意识用小腿将CC推到她椅子下面去，转念觉得对贺燕西大不敬，便重新抱起CC，晃动它的猪蹄子让它向贺燕西示好：“C——二师兄，叫爸爸！”
    CC没给反应。
    贺燕西则也盯着CC不转眼，盛菡殊心中忐忑，寻思着他是不满意“二师兄”这个新名字还是不爽CC对他的不搭理。
    而就见贺燕西的视线此时往她身后一错：“在干什么？”
    “……”盛菡殊简直要窒息了，脑袋瓜里刹那间千回百转。
    淡定淡定！小场面！她这不只是考古他的过往而已？怕什么！
    于是盛菡殊果断地大大方方地侧开身体，让出电脑屏幕，重新摁开桌面，然后双手交握在一起托在她的下巴下，熟练地带上充满濡慕的眼神回答他，“在膜拜老公你的神仙演技呀！”
    贺燕西注视屏幕上卡住的那个画面。
    盛菡殊见风使舵彩虹屁吹起：“老公，没想到你一个东方人饰演西方贵族也毫无违和感~！你真是演什么像什么！”
    这其实多少得感谢他父母的基因吧？虽然她不清楚贺燕西的生父是谁，但贺雪因为自豪于自家儿子优越的外形条件曾经小小地透露过，贺燕西的生父那边有八分之一的欧洲血统。所以贺燕西的五官比一般的亚洲人来得稍微深邃那么一丢丢，使得他上了妆可以更容易有西方贵族的气质，下了妆又恢复正统的中国帅哥长相，就，有点神奇的一个人——盛菡殊刚发现。
    贺燕西的表情毫无波澜，平静又淡然问：“哪来的？”
    “你的粉丝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盛菡殊如实告知。
    “画质太差。”贺燕西评价。
    “就是就是！都影响了我欣赏老公！”盛菡殊附和。
    “我妈手里有清晰的原版。以后想看什么都可以问她要。”丢下这句话，贺燕西转身走出去。
    “……”啊啊啊啊啊？什么什么？她没听错吧？他主动提供正版资源？！
    贺燕西在门口停住，侧头回看她，眉宇间少许不耐：“吃饭。”
    “好咧~！”盛菡殊飞快跟上，嘴角疯狂上扬。
    作者：记者采访：“请问您最近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贺燕西：“我老婆太爱我了。”
    —
    爪子爪子爪子哟~明天继续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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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chapter 10
    饭并不用盛菡殊做，贺燕西带回来了。
    实际上盛菡殊自己吃过晚饭了。毕竟一个人吃饭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何况她不清楚贺燕西什么时候会回来，并且在此之前的两年婚姻生活里，贺燕西每每从剧组休息在家，她也很少有机会单独与他同桌共餐。
    考虑到昨天早上刚拒绝过他一起吃，而方才他好心地主动提供正版资源，盛菡殊打算多少再吃一点陪陪他，然，打开餐盒后，她瞬间没食欲了：白水煮过的鸡胸肉和几片白水煮过的菜叶，别说糖和盐，连滴油都没见着。
    要知道昨天早上盛菡殊其实也是被高达利帮贺燕西买回来的早餐劝退的：白水煮蛋、凉拌青菜、胡萝卜、黄瓜、咖啡。虽然没肉，但对比之下反而比眼前的晚餐要丰富一些。
    想起在贺家贺雪质疑贺燕西进食的份量太少时贺燕西的解释，盛菡殊自然早有耳闻明星们为了保持在聚光灯下的光鲜亮丽不得不管理自己的身材，但她怀疑贺燕西是不是对他自己过甚严苛了……？
    盛好餐食在盘子里送到餐桌前给贺燕西时，盛菡殊好意关心：“老公，会不会少了点呀？”
    贺燕西拿起叉子：“五分饱，够了。”
    “真的吗？”五分饱对她来讲不啻于没吃好不好！盛菡殊震惊，“半夜真的不会饿吗？”
    “你不够吃？”贺燕西不答反问。
    “不不，我也够了~！”盛菡殊嘿嘿笑，到底决定给他面子，顺便借此机会尝尝他们这些个明星的食谱是个怎么回事。或许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寡淡无味呢？
    然后……
    盛菡殊咬了一口鸡胸肉。
    “……”唔……她拒绝这样烹饪鸡肉！浪费食材！烧烤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盛菡殊放弃鸡胸肉，啜了一口菜叶。
    “……”唔……原来当纯粹的食草动物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她放下叉子的第一时间，贺燕西的视线便投落过来：“不喜欢？”
    隐隐约约有种老师紧盯幼儿园小朋友有没有把饭全吃光的即视感。
    “不是呀~”盛菡殊习惯性否认。总不能坦白告诉他，她觉得他现在在吃的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吧？会超级伤害他的！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真的不够吃。”盛菡殊起身走向冰箱，端出她之前没吃完的半碗螺蛳粉。别说，被贺燕西毫无味道的晚饭一刺激，她重新有食欲了呢。
    她将鸡胸肉和菜叶倒进螺蛳粉里，加了辣酱搅拌两下，筷子一捞，她低头，咻溜咻溜大口嗦进嘴里。
    心满意足地一抬眼，发现贺燕西的眉头近乎拧成川字，盛菡殊赶忙端正仪态，然后捧着自己的面碗递到贺燕西跟前献宝并邀请：“老公，想尝尝吗？”
    “拿开。”贺燕西当即避之不及般从餐桌前起身后退了两步，右手食指遮在鼻下，不止面色不兴，甚至从他的头发丝儿到脚底板都写满已是嫌弃都不够程度表现的抗拒。
    头一回见他如此大反应，天知道除了不小心太岁头上动土的那点日常犯怵，当下盛菡殊多想嘲笑他。顾及他的颜面，她强行忍住，乖巧懂事地连忙道歉：“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讨厌螺蛳粉的气味！我马上就走！”
    说完抱着碗筷，盛菡殊拔腿往楼下跑，生怕跑太慢就绷不住直接当着他的面拍腿狂哈哈哈哈哈。
    她的腿躲过了被她狂拍的命运，CC却遭了殃，被盛菡殊强行抓在怀里按头承受她的魔鬼鸡笑足足十分钟，怎么都逃不走。
    为了弥补对它的伤害，盛菡殊额外喂给它吃了些零食。CC这才愿意重新亲密地拱进她的怀里舒服地哼哼噜噜，陪她继续沉浸在剪视频的快乐里——这次盛菡殊记得锁门了！
    但是约莫一个小时后，盛菡殊的快乐又被贺燕西的一通电话打断。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的是“加贝皇帝”，盛菡殊是懵圈的。这家伙打她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结婚初期多是需要她在贺其亮和贺雪面前配合他什么事情，他会电话里提前和她商定，然后一般就是他要从剧组回来前会通知她。
    迟疑地接起，盛菡殊想问难道他刚刚又出门去了，然贺燕西并未给她讲话的机会，从听筒那头丢过来“上来”两个字便挂断。
    “……”
    莫名其妙！
    还有啊！既然在家里还用什么电话？他的腿最金贵噢连个楼梯都不能走下来亲自找她？
    放下鼠标，盛菡殊气咻咻火速跑到二楼，在推开卧室房门的一瞬间将鼓胀的表情换成笑脸：“老公怎么啦？”
    哪料正撞上贺燕西在穿衣服，蓝色条纹睡袍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刚刚裹上他赤｜条条的身体。
    气血上涌脑门的同时，盛菡殊心里的气因为视觉上的盛宴不受她控制地就自行消失掉一半。比起好看的脸蛋，她更招架不住的是好身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这两天什么运气？不断解锁新角度欣赏贺燕西光着的样子！如果这是非得每天只能寡淡无味的五分饱才能保持住的，那贺燕西苦就苦着吧！将身材以最佳状态贡献给大荧幕前垂涎若渴的目光是贺燕西最应该做的！
    贺燕西明显一如既往地不在意被她看精光了去，正眼没瞧她一下，懒懒抬起手指向衣帽间：“我明天一早要去北城。”
    闻言盛菡殊剩余的气彻底消干净，压抑住自己的欢喜，温婉贤良地进衣帽间：“好咧老公~！我这就帮你收拾行李~！”
    太好了太好了！依据经验，他这一去肯定忙得不怎么会回来了！她和CC的二人世界马上能恢复！以往
    行李哪儿真的需要收拾呀？他昨天从剧组回来的拉杆箱都还原封不动放着呢。
    而且贺家在北城也有房产。房产最初是为贺其亮早些年出差去北城而置办的。两年前贺燕西进了演艺圈，不扎剧组拍戏期间无论为了拜访老师精进台词、工作需求还是少量的社交活动，很多时候他也必须去北城，于是变成贺燕西的落脚点，自然备足了他包括衣物在内的日常用品。
    所以，排在剧组之后的、贺燕西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不是海城这里，反而是北城那个家。
    从这点来说，也不怪孙琼琼成天替她疑神疑鬼，连盛菡殊自己都觉得，贺燕西如若要在外面养女人可不要太方便。正室和小三互不打扰，换作是她，都愿意两边跑，想睡哪个温柔乡就睡哪个温柔乡，快活似神仙哟——
    “这是什么？”
    人吓人、吓死人个妈呀~！盛菡殊的心脏都要被神出鬼没出现在身后的问话给惊得蹦出胸腔。
    她转身，见贺燕西正目不转睛端详她的头发，她摸一把，发现是自己跑上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整理仪容，刘海贴还粘在脑门上。
    “刘海贴呀，老公你在剧组里化妆的时候，没见过化妆师给头发长的演员用过吗？”
    贺燕西微微狭眼，逐字念：“‘我喜欢钱’？‘人间水蜜桃’？”
    “……”糟糕！忘记她的刘海贴是带花字的那种了！盛菡殊下意识伸手扯下来，太着急也太用力，不仅捣得自己头皮一阵疼，还乱得头发支楞八叉。
    她吹了一下掉在眼皮上的发丝，憨笑：“我朋友送我的！就是用来夹头发的东西啦老公~！我那还有其他字儿，老公你喜欢的话我全部拿来给你看！”
    所幸！应该是因为喜欢钱太正常了，所以贺燕西未细究，但他对于不懂的词儿，好奇心依旧那么地足：“‘人间水蜜桃’是什么？”
    盛菡殊满足他的求知欲：“是形容一个人气质像水蜜桃、长相甜美、很有少女感~！”
    和“人间芭比”“人间富贵花”诸如此类的词语一样，可有不少女明星经营“人间水蜜桃”的人设，粉丝们为给自家正主抢标签往往也争得头破血流。她不得不在心里再次喟叹，他身处娱乐圈，对娱乐圈的知识库更新，反而远远不如她。
    贺燕西于唇齿间默默重复字眼，旋即眉梢轻轻挑起一下：“你觉得你是？”
    “……”嘎……
    盛菡殊承认，她私底下的确免不了那么一小丢丢滴自恋，所以除了钱之外，特地挑了这一个买来用，女人嘛。
    但当着贺燕西这种见惯了形形色色各种美人儿的娱乐圈从业人员的面，盛菡殊还没那么厚脸皮，诚惶诚恐地谦虚：“我肯定不够格呀老公~！就贴着玩玩~玩玩而已~”
    可恶的是贺燕西居然颔首认同：“有点自知之明。”
    “……”可够了吧！做人不能太恶毒！
    盛菡殊决定不理他了，继续整他的行李箱，也就随便帮他替换了两套适合北城这个时节气温的衣服，便要扣上行李箱。
    贺燕西这时候却提要求：“我有一件光面的浅墨绿风衣，你挂哪里了？”
    虽然盛菡殊平时对他有哪些私服并不关注也不了解，但巧了，独独光面浅墨绿风衣她印象深刻，因为两年前她和贺燕西商议合约婚姻那日，他穿的便是这件，缎面的材质在光线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却又通过其材质的冰冰凉凉真实写照出他那天的不情不愿。
    每每回忆起来盛菡殊都觉得他端！明明这场婚姻里他的获利并不比她少好不好？亏就亏在是她先主动罢了——
    彼时贺其亮坚决不同意贺燕西进娱乐圈，后来妥协的条件是，贺燕西进娱乐圈前必须和她结婚。她心底也一点没想嫁给贺燕西，只是母亲病危，最后的愿望是能看到她身边有个可靠的人照顾她，而出于对贺雪的信任，贺燕西就是母亲眼中那个可靠的人。
    如果能让母亲安心，盛菡殊并不介意和一个陌生男人建立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所以盛菡殊主动找了贺燕西，说服贺燕西娶她。事后盛菡殊琢磨过，若非她担心母亲的身体撑不住着急着速战速决，恐怕到最后得调个顺序，变成贺燕西率先来找她。
    “老公你等等，我马上帮你找！”风衣是记得有，可具体挂哪儿了，盛菡殊完全没留意。
    贺燕西没走，就靠在一旁看盛菡殊，看着她弯腰前倾了大半个上身进衣柜里留了连衣睡裙下的两条腿在外头，而睡裙有点短，绷紧的布料裹着她的臀。
    贺燕西低垂一下眼帘。
    视野范围内的地毯上粘着方才被她从头发上扯下来后无意间掉落了的“人间水蜜桃”。
    凝注顷刻，贺燕西复抬眼帘，走上前。
    这边盛菡殊没找着风衣，正准备退出来，猝不及防身后被抵住，腰亦被掐住使得她没能直起来。
    她不禁浑身一颤：“老公你明天一早不是要赶飞机……”
    “嗯……”
    低沉的单个字音跟随着他手掌薄茧的细微粗粝感一起从她的大退根慢悠悠地令她没办法再拒绝。
    包括接下来“不要在这里”和“换个姿势”两个建议，同样未被他采纳。
    作者：捂眼睛。这本除了轻松的基调之外，就是比较夫妻日常，然后我尽力了……
    记得交出你们的爪爪和CC的猪蹄子比比大小鸭！明天再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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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1
    chapter 11
    明明他晚餐只吃那么一点，盛菡殊怎么都想不通他哪来的力气，还能在中途抽出一只手臂的力量给她抓着做支撑让她不至于腿软滑到地上。
    盛菡殊恍惚间又生出隐约被“林茨”支配的恐惧，但非常短暂，她清楚地知道的确是贺燕西，只是比起昨晚常规的贺燕西要带劲些，以致她从一开始想提醒他“X生活太频繁会导致记忆力衰退”小心影响他记剧本背台词，到后来她不由自主往后摸他精瘦的腰腹、借着意乱情迷弥补昨晚被他压着手触碰时她反而不敢随便乱动的遗憾。
    她岔出一分神思突然思考起，究竟如她先前判定的，贺燕西的性格里有一那么小一部分和“林茨”是贴合甚至重叠的，还是那么一小部分的“林茨”带着它的角色影响力永远地残留在贺燕西的身体里并融入进了贺燕西的性格深处？
    “你换身体乳了。”贺燕西唇凉舌温，若即若离贴在她耳后。
    “……”盛菡殊分不出心回答他，不小心一手将挂着的衣服全部拽落。
    —
    上午七点的海城机场，人依旧多。
    VIP候机室因为贺燕西的到来，涌了不少特意来跟机的粉丝，虽然都遵守秩序自发拉开与贺燕西的距离并未混乱地挤上前来，但一个个的相机和手机时刻对准贺燕西不断地咔嚓咔嚓，也够让高达利紧张的，生怕一会儿出现什么意外，前天被围堵在出闸口的噩梦历历在目，只有曼姐往贺燕西身边新添的保镖阿德让高达利稍微有些安全感。
    曼姐说得对，他的工作能力已经跟不上如今贺燕西人气的高涨了。光这两天已经叫他长了见识，在此之前高达利根本不知道原来粉丝可以轻而易举查到明星的航班，然后和自己喜欢的明星乘坐同一航班甚至邻座。
    贺燕西看起来还算淡定，落座后一直在看剧本，不为外界所动。大概也因为他这副闲人勿扰的样子，粉丝们倒也不敢轻易与他搭话或者送礼。
    不过如果可以，高达利还是很想架起一块布帘，帮贺燕西隔绝掉这些人。
    —
    相馆里，盛菡殊不小心刷到了贺燕西在机场里的短视频和照片。
    没办法，谁让#贺燕西机场看剧本#又上热搜了呢？她必无可避。
    粉丝们个个眼睛自带放大镜，除了不清楚贺燕西看的是什么剧本，其余贺燕西身上的所有细节都被一一解读，包括一般人看来明明非常平常且随意的贺燕西的坐姿，粉丝们同样嗷嗷高呼着苏断腿。
    见怪不怪，粉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吹自家爱豆太正常了。盛菡殊留意到的是，贺燕西今日的着装已经迅速有CP粉扒出来和周稚的同款了。
    点进去欣赏完后，盛菡殊又顺藤摸瓜到了好几个其他早就有的且播放量比较高的美味视频产出，倒不仅限于贺燕西和周稚，还有贺燕西和其他女明星的。
    可真别说，越看越觉得，贺燕西和谁搭在一起都特别有CP感。不难预料，新的第一金瓜怕是迟早也得被贺燕西摘去——三个多月过去了，期间不乏小火过新的男演员，但最想嫁的男明星排行榜第一位，贺燕西暂时还没被挤下去。
    揉了揉酸痛的腰，盛菡殊很想唤醒女孩子们：真实的贺燕西，万万不适合当老公。什么“矜贵性冷不近女色的禁欲气质”，比起“老干部”，这更像他的人设！
    “大圣，有生意，做不做？”孙琼琼跟拉｜皮｜条似的，微｜信上又来突突她。
    盛菡殊依据惯例猜测：“你家宸宝宝又要做什么？”
    “才不是，我宸宝宝的事儿我自己应付得过来。”孙琼琼紧接着甩过来一个网｜盘链｜接，“夸你图修得好的那个西葫芦，让你帮忙再修一套图。价格我帮你谈过了。”
    她谈过的价，盛菡殊自然放心。
    网｜盘里全是贺燕西这次的机场图，盛菡殊看了看自己今天的安排，决定应下来：“那我再练练手。”
    说练手就真的只是当作练手，盛菡殊专门挑了角度不好的九张照片修着玩，因此还给提供原图的那位西葫芦打了折扣。
    没想到隔天晚上盛菡殊就刷到了自己修的那套九宫格，转发量仅次于上回她不小心泄漏给孙琼琼的那两张图，不仅大受西葫芦们的喜爱，甚至小出圈，买她修图的那个贺燕西的站子，因此一跃成为西葫芦们关注度最高的前三个站子之一。
    孙琼琼为此事不满盛菡殊为什么要给人家打折：“……不像你的风格啊大圣，竟然舍得把钱往外推？那个站子今天开始预售新的pb，赚翻了好不好！”
    盛菡殊哪里预料得到？她打心眼里觉得因为她对贺燕西的长相没太大的感觉所以修出来的图纯靠技术有点干巴巴，可她翻阅了那套图下面的评论，竟然遍地称赞。
    她多少也有点后悔，宽慰道：“行啦行啦，人家站姐原本就拍得不差，否则我也难以妙手回春。”
    孙琼琼质疑：“正常不是应该说贺燕西原本底子就好，所以照片拍得再差也不会丑？”
    盛菡殊无奈：“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他的脸不是我的菜？”
    孙琼琼叹气：“你的眼睛一定被屎糊住了才会get不到贺燕西的颜。”
    “你们才糊屎了！”盛菡殊怒。
    “讲真的，我今天看了他在机场的怼脸生图，又被惊艳到了。像他这种大帅比的修图师很轻松，我又在考虑披马甲为他开站子了。”
    盛菡殊从她语气中听出一丝危险：“你也要爬墙了？”
    孙琼琼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松动：“我墙头一直无数啊，多收一个贺燕西又何妨？只是宸宝宝的本命地位绝不动摇。”
    “……”盛菡殊隔着语音电话翻白眼，“挂了，别耽误我剪视频。”
    放下手机，盛菡殊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凝定视线回电脑屏幕上，对着周稚的照片继续犯痴，稍显猥琐地搓搓手：“美人美人，我又来喽~”
    虽然之前她剪视频的时候偶尔用到过周稚，但这回认真且深入地考古了周稚后，她简直被周稚迷得死死的。她的眼睛果然还是糊了屎吧？否则为什么现如今才get到这么个可清纯可妖艳可时尚可古典的绝世大美人？！
    由于此前面对贺燕西她没什么灵感，所以昨天她在犹豫间回绝了那笔高价生意——她接单之前一向会先自己做评估，除了价格之外就是她对明星来不来感觉，否则就和修图一样，剪出来的东西干巴巴，回头砸了她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声誉。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是价格不合适，而极少遇到贺燕西这样无法给予她剪辑欲望的男明星。
    而就在她尝试翻看从周稚的物料过程中，灵感却流星雨一样唰唰地下下来，盛菡殊接得手忙脚乱，统统记下来拟定草稿，迅速开始动工！
    CC趴在她怀里睡完一觉醒来闹人，盛菡殊的两支视频也差不多刚竣工，于是欢欢喜喜地搂着CC去吃宵夜。
    躺在沙发里边啃水果沙拉边陪着CC看海绵宝宝乐不可支的时候，从玄关处冷不防走进来贺燕西，盛菡殊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呆若木鸡地咕噜一声将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的一大块苹果吞下喉咙，便顿时又被呛得捂住脖子咳了有一会儿，才问：“老公你这么晚回来？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给你放洗澡水？”
    天呐！他不是去北城两天？没多呆？而且他现在是喜欢上了搞突击吗？
    似要印证她的猜想，只见贺燕西掠她一眼：“提前打电话的话不就没了现在的惊喜？”
    “……”盛菡殊挽救性地拨了拨自己杂乱的头发，又摘掉了眼镜。
    生气！他言外之意不就想说她像个黄脸婆吗？可去他的吧！谁没事独自在家里的时候还妆容齐备注意自己的形象啊？连女明星都不会的吧！
    帮忙送行李箱进来的高达利发现新大陆：“老板娘，原来你近视？”
    “嗯，一点点。”除此之外眼镜也带了防辐射功能，盛菡殊一般久坐电脑前会戴。
    “老板娘你戴眼镜真好看。”高达利夸得诚心，“非常知性。”
    “哎呀哪儿有啦~”盛菡殊头印象中的高达利一直笨嘴拙舌，没想到今天他夸到她心尖上来了，笑开花，将眼镜重新戴上。
    买金丝细边眼镜看中的不就是它的复古大气？可惜这件经典的时尚单品往往带出圈的是男明星，且多为男明星塑造斯文败类形象的垫脚石。而其实她更爱看漂亮女明星们的诠释。
    高达利憨憨地没听出来她的谦虚，竟转头问贺燕西：“老板，没错吧？老板娘的这副眼镜不是和你演林茨的时候那副眼镜一样？服化道老师不就说这种眼镜男人戴是精英女人戴是知性。”
    “……”嘎嘎？不是在夸她吗？怎么变成夸眼镜？提到“林茨”盛菡殊倒也记起，贺燕西托这个角色的福，被评为#戴眼镜的男人#中的一绝。可她这副眼镜哪里和林茨的那副一样了？全天下的金丝细边眼镜都长差不多好不好？
    贺燕西确实因为高达利的话视线在盛菡殊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搞得盛菡殊像被上学时被抽查作业似的紧张兮兮。
    而大概贺燕西觉得高达利和盛菡殊的交谈内容十分无聊，所以他并未回应，只和高达利确认了一下明天早上出门的时间，便上楼去了。
    盛菡殊送走高达利，又安置CC去睡觉，也噔噔噔回了卧室。
    浴室里水声哗哗，是贺燕西在洗澡。
    不错不错，今天恢复个人自理能力了没要她去伺候，孺子可教也。
    盛菡殊予以肯定，然后基于贤妻原则，从床尾凳捡起贺燕西脱掉的衣服，能洗的送进了洗衣机，不能洗的先烫熨贴了挂楼下玄关处的衣架等明儿送干洗店处理。
    重返卧室的时候，只见贺燕西不仅洗完澡了，还躺下睡觉了，一如既往只留了她那一半的床头灯。
    盛菡殊亦一如既往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关灯前，她瞄了一眼贺燕西。
    贺燕西平躺着，安和的睡容透露着一股子倦怠，想来他去北城的这两天没闲着。方才高达利临走前她稍微打探了一下，得知贺燕西近日通告很多行程很紧，半夜赶回来是为了明天录制完海城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之后又得马上飞北城。
    如此一来盛菡殊便放心了。家里的空间仍旧绝大部分属于她！
    看到落在他脸上的光影，盛菡殊关灯的手又顿了一下，悄无声息地凑近了贺燕西一些，仔细观察他的脸。
    他的粉丝最爱夸他的骨相，她估计也有点受物料洗脑，这么看也确实无法否认，他颧骨的高度恰到好处，撑起了他整张脸的棱角，轮廓线条冼练又流畅——
    贺燕西这时候毫无征兆忽然睁开眼。
    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
    奇怪的氛围弥漫。
    也就一秒钟的时间，盛菡殊迅速反应：“老公你还没睡呢？我正准备给你盖被子！小心着凉~”
    说着，她的手伸到他的胸口，拉高被单，然后笑笑：“晚安老公，好梦噢~”
    贺燕西没给反应，若非他的眼珠子追随她的手动了动，大概要以为他只是梦游。
    盛菡殊便也佯装淡定地摁掉灯，躺回床上，侧过身，背对他。
    黑暗中，偷窥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延迟令她面容极度扭曲！
    —
    隔天上午，盛菡殊将昨晚的成果先上传了一支，试试水。
    这次的主题很简单，大概就是林茨和程稚的角色互换，由男虐女变成女虐男。电影里不是林茨辜负了程稚吗？那盛菡殊重新调整，让林茨变成程稚的舔狗，对程稚爱而不得。
    漂亮姐姐周稚六年来的演艺生涯虽然坎坷不平，但她没有浪费时间，拍的戏真不少，角色也多样，对剪刀手来讲素材的选择很广。盛菡殊在第一支视频剧情里将程稚设定为反社会组织里培养的女杀手，为了完成任务故意接近医生林茨，一个接着一个杀光了林茨身边的亲朋好友，并嫁祸给林茨，让所有人以为林茨是变态杀人狂魔，逼得林茨走投无路，只能入组织栖身、为组织卖命，而在此过程中，林茨明知程稚的真实身份，还是深深爱上程稚，他以为自己换来了程稚的真心，帮助程稚逃离组织，结果关键时刻程稚却杀了林茨来向组织表明自己的忠心。
    如盛菡殊所预料，短短六分钟的视频一经上传，曾经向她轰炸贺燕西的粉丝们疯狂了。
    “天呐！我没眼花吧？！函数太太你终于剪了燕西哥哥！”
    “呜呜呜呜呜，是林茨！是燕西老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发出疯狂的鸡叫！函数太太我爱死你了！”
    “……”
    别说，有了贺燕西做噱头，转评赞在两个小时内就达到最近盛菡殊上传其他视频半天的才能达到的数量。
    唔……果然还是得向现实低头，该噌的热度还是得噌……她的小红V掉了好几天了……这流量转换过来妥妥的都是钱啊！
    可偏离盛菡殊预期的是，她的主角明明是漂亮姐姐周稚，贺燕西出现的正面镜头能少尽量少，怎么大家伙儿没有get到她想表现的周稚的美艳与飒气，反而一个个更多地在惊呼——
    “一直不明白贺燕西为什么火，突然在这个视频里get到了贺燕西的苏，我真香了！”
    “原来还能从这个角度看燕西哥哥，嗷嗷嗷嗷嗷嗷嗷我又可以了！燕西哥哥的演技了得！”
    “我老公好会噢！这画面我明明看过一万次了，却从函数太太这里神奇地发现了新亮点！函数太太神仙剪辑！毫无违和感！awsl！”
    “……”
    而在角色粉和CP粉那里，“反虐得爽！”“解气！太解气了！”“渣男的报应！”诸如此类的评论迅速被“这爱情叫我大哭三天三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我柠檬了！”“我在佛前苦苦求上三千年能收获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吗呜呜呜呜呜呜呜”等等留言所淹没。
    盛菡殊懵圈。哪里出了问题？她剪得没到位叫大家会错了主题，还是大家的理解能力太差带不动？
    她找孙琼琼来做评判。
    结果孙琼琼给出的观后感是：“大圣！这不是系列故事吗？后面的你剪了吗？快给我先睹为快！我天！太绝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剪的他们俩比电影里的还好嗑？你瞧瞧最后周稚枪杀贺燕西时难过的眼神！还有贺燕西面对周稚枪口时眼睛里了然又甘愿的笑！你的细节也抓得太精准了吧？坦白从宽，你背着我当了他们俩的CP粉对不对？！”
    “……”盛菡殊摸摸下巴，重新欣赏自己的作品。咋肥四？经过孙琼琼的分析，她也觉得自己剪的是甜甜的爱情了呢！人类的本质不仅是真香怪和柠檬精，一定还是糖精！嗜糖如命！没糖也能抠出糖来嗑！
    巧的是，下午，这部电影传出即将在韩国上映的消息，韩版的预告不仅剧情更刺激、尺度也更大，还有多个国内版没有出现的镜头。
    并且为了配合宣传，制作方首次放出电影拍摄期间的一些花絮，曝光贺燕西和周稚拍摄吻戏的过程。
    作者：贺燕西：“有人模仿我的……眼镜。有人……偷看我睡觉。”
    —
    如果全订了桑姐和小白的亲，今天应该会有营养液噢！菡菡和西西嗷嗷待哺！
    这章我反复了好久哦……五千一，小粗小长。然而这两天我又跟讨饭似的请你们按爪也还是没什么人理我【忧伤点烟】
    明天见，啾啾，预计再两、三章后会入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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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要成立不吃香菜的宗教 1瓶；
    第12章
    chapter 12
    甜！
    ——这是盛菡殊欣赏完花絮（上）后的第一个感受。虽然她清楚这种花絮往往存在剪辑的效果。
    两人在片场似乎非常熟络，不仅休息的椅子并拍摆在一块，贺燕西补妆的时候往后伸手问人要剧本，也是周稚非常自然地帮忙递到贺燕西手里。
    弹幕刷屏：“妈的！这默契程度！跟老夫老妻有什么区别！”
    他俩越看越有CP感！
    ——这是盛菡殊欣赏完花絮后的第二个感受。虽然她私心认为贺燕西配周稚是高攀了。
    两人休息时同时被镜头怼着脸采访，周稚看起来和贺燕西差不多，都属于不活泼的人，但周稚的话稍微比贺燕西多一些，很多问题会顺便帮贺燕西一并回答了。
    弹幕上又嗷嗷叫：“求求你们俩再合作一部剧吧！俊男美女这么配！颜狗盛宴啊！”
    剧方明显是有安排的，傍晚又放出该电影将改编网剧的消息，并确认依旧由同一制作团队操刀。网友们当即请愿演员阵容也要原班人马，振臂高呼——“我们只认贺燕西版的林茨！只认周稚版的程稚！”
    最骚的是，好多人将盛菡殊新鲜出炉的视频推到了改编网剧的消息下，并艾特剧方：“现成的剧本！大佬们看看吧！”
    吓得盛菡殊急忙转为粉丝可见，火速关电脑下线——她只是个剪视频的！不是编剧好不好！
    正好她也差不多到点下班了。
    “菡菡姐，那我先回学校啦！”小陈做完卫生，背上包到盛菡殊跟前人肉打卡。
    “好咧！你的小电驴开慢点，今天下雨地滑。”
    “OK，菡菡姐你也小心。”小陈挥挥手，出去的时候帮忙拉了一半的铁闸门。
    盛菡殊站在前台专心地算今天的账，不消片刻突然听见有人拍铁闸门：“请问——”
    “啊啊啊啊啊啊！”被一打断，盛菡殊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数到哪儿了！
    门外的人微微带喘的声儿又出：“你好，请问——”
    “不要请问了！我们已经下班了！不管你想请问什么都明天再说！”谁再打扰她数钱，她跟谁急！
    然而对方并不怕死：“可，你不是告诉我，你们都营业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现在五点五十五，距离你们下班应该还有五分钟。”
    盛菡殊抬头，便见依旧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并未暴露身份的边宸走了进来。
    “老板，你不会忘了我吧？三天前我在你这里买过胶卷，还拜托你洗照片的啊。”
    边宸应该有点感冒，声儿里带着鼻音，帽檐边露出来他的一截头发，颜色从三天前的香芋变成了粉紫。
    盛菡殊特意对了一下时间，数字刚刚从17:57跳到17:58，还真没过18:00.她认了，但也忍不住吐槽：“你还真的掐点。”
    边宸脾气倒好，又是道歉又是解释：“抱歉抱歉，今天飞机延误，我一下飞机就过来了，还好赶得及。”
    盛菡殊转身进去取他的那份照片。
    说起照片，她洗出来后确实意外，边宸看起来是个应该是个只会剪刀手营业笑搞自拍的爱豆，而且那日他拿的也只是小白入门级的胶片相机，没想到他拍出来的东西居然还不错。因为她对这条街非常熟悉，所以即便边宸取的都是非常边角旮旯的景，她也能一一对应地方。
    边宸打开照片，一张张翻过去一遍，露在口罩外的那双眼睛里的笑越攒越多：“谢谢老板！”
    说完边宸又从包里取出胶卷：“这一份也拜托老板你了。不过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来取，希望洗出来后能在老板这里多寄存一段时间。”
    盛菡殊不会因为他是孙琼琼的老公就便宜他：“我要收取寄存费的。”
    边宸：“多少？”
    盛菡殊也并不会因为他是有钱的大明星就故意讹他，明码标价：“在三百的冲洗费基础上，一天多收百分之二十。”
    “可以。那我先给你一千。”边宸点头，掏出手机，“今天我没这么多现金，就微｜信支付。”
    盛菡殊扫了他的码，只划了八百：“上次你多给了两百。”
    边宸挠挠头：“多出来的两百是小费。”
    盛菡殊：“……”好大方……小费给得快赶上消费……
    她确实记得边宸是个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孩子，有给小费的习惯。
    这个知识点的得知，最初是因为去年边宸参赛期间，被黑不会写中文字，孙琼琼奋斗在反黑的第一线，解释边宸在美国的成长环境和教育背景，辟谣边宸才不是那种连最基本的教育都不完成一心跑去当练习生签约公司只想靠着华而不实的虚荣包装流水线批量生产的模式爱豆。
    也因此盛菡殊从孙琼琼口中得知，别看边宸的普通话流利又标准，实际上是在选秀比赛前三个月突击学的，时间太短，以至于笔头暂时没跟上口语。
    不过这一年来盛菡殊也又听孙琼琼说了，边宸在一次粉丝福利的直播中非常可爱地坦诚过他练字的烦恼——汉字太难了，他想放弃。
    既然是名正言顺的小费，盛菡殊决定讨回来。虽然两百块钱只勉强够给CC买一包零食——哎呀思及此便不得不吐槽养宠物也忒费钱了，一只猪的口粮比她这个人吃得还讲究！
    边宸看到她重新伸过来的扫码器，轻易看穿她的本质：“老板你一定是个非常喜欢钱的人。”
    废话。盛菡殊笑眯眯反问：“你不喜欢钱吗？”
    他要敢否认，那可不就相当于马云说：“我对钱没有兴趣。”
    边宸未作答，因为他接了个电话。挂断后他指着相馆宣传册上的联系方式：“老板，这是你的微信号吗？我加你。等我要来取照片的时候，提前和你联系，以免耽误你时间。”
    他话音未落，她微信通讯录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好友通知，盛菡殊稀里糊涂地通过验证，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有了边宸的联系方式时边宸已匆匆忙忙离开，独留盛菡殊又一次陷入世纪大难题中：该不该把边宸的微｜信号分享给孙琼琼？！
    要命！
    为这事，盛菡殊苦恼了两天，她没主动联系孙琼琼，反倒孙琼琼在追边宸线下的百忙之余抽空来找她了：“大圣！第三集 呢！‘西周夫妇’生生世世轮回缘之三你到底剪好没有？！我家宸宝最近有新资源要宣所以被集火攻击了！我反黑反得心力交瘁，就靠这点糖续命！快救救我！”
    “本质i糖！滚~！”盛菡殊故意嘲讽她，并强调，“我剪的是‘林茨稚比’，别在我的地盘里公然上升真人，我还不想被他们各自的唯粉执法欸。”
    孙琼琼：“不狙产出太太是默认的规矩。”
    盛菡殊：“圈地自萌也是默认的规则。”
    “知道啦知道啊，偷偷嗑，都偷偷嗑~”说着孙琼琼老套路变身嘤嘤怪，“你再不交出糖来就等着帮我收尸吧！”
    盛菡殊：“花絮里的真糖不够你嗑？还到我这儿的玻璃渣里抠？”
    孙琼琼弹过来一个贱贱的表情包：“大糖续命，小虐怡情~”
    盛菡殊：“找其他剪刀手太太去~！现在全网多的是贺燕西的产出！”
    孙琼琼：“可没有人有你这功力啊？能把贺燕西版安嘉和都剪出人人爱的效果~”
    盛菡殊：“……”摔！她要再澄清！这不是她的初衷！
    孙琼琼话中提及的其实就是盛菡殊那夜激情创作的第二支视频内容，依旧是反虐系列。
    剧情灵感来源于自古早经典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剧中男主角安嘉和是医院外科专家、众人眼中一等一的好男人，同时也是个性格扭曲、怀疑妻子与人有外遇、长期殴打妻子的家暴男【注：百度百科】。
    盛菡殊在剪辑中，前三分之一剧情结束在贺燕西版安嘉和在家暴中不小心把自己的妻子打死了，实际上妻子没死，换了一个身份回来，展开后三分之二类似《回家的诱惑》剧情，即由周稚版的妻子上演一系列复仇记，丈夫不仅对妻子求而不得，而且被妻子反虐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并且最后法网恢恢，而他在警察的包围下自杀。
    这回喊“爽”的人总算比上一支视频多了，不过更多的CP脑在大喊：“虽然坏到我口吐芬芳！但还是超带感der！对不起请容许我只在这里大声地喊：反派的五官决定我的三观！只要长得帅，我愿意助纣为虐！”
    可不就和林茨那个角色一样，粉丝们前一秒因为他干的恨得牙痒痒，下一秒又沦陷在他的颜值里爱得不行。
    第二集 的转评赞比第一集又高出一倍，迅速冲上小破站CP神剪辑排行榜第一位，现在盛菡殊的私信和评论区里除了土拨鼠尖叫就是催更。光这两天，她又涨三万粉丝。而且有人将她的两支视频转到外网去了，点击量也相当不错。于是她成为近段时间最火的UP主。
    这让盛菡殊相当有动力继续将系列剪辑下去，并且此前回绝掉那笔高价生意的肉痛，也不再是痛：更多人找上门来咨询合作。
    而被合作最多的，就是给女演员拉贺燕西做郎。即便目前贺燕西的影视作品数量有限。
    盛菡殊放缓了“林茨稚比”生生世世轮回缘系列的产出间隔，穿插摸了一些贺燕西和其他女演员的角色CP剪辑，点击量基本不会差，起码扩充了演员的产出数据库，只不过基本逊色于西周的热度——而这就不是盛菡殊能操控的了，她每个视频都剪得非常认真，她只能管她的产出质量，其他靠演员自身的吸粉能力。
    盛菡殊过得非常快乐。不用伺候老公的单身贵族的快乐，剪视频的快乐，以及日进斗金的快乐！
    —
    这晚盛菡殊切换了微｜信账号，检查有没有遗漏照相馆客人的消息，朋友圈里收到好多条点赞和留言，全来自一个叫“Simon”的人，头像是蜘蛛侠，留言的内容基本是称赞她发的一些闲暇摄影作品和客片。
    盛菡殊完全没印象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客人，等她点开对方的朋友圈，看到她曾经冲洗过的照片，才恍然——可不正是边宸！
    是的了，那天边宸从宣传册上加的不是她的私人账号，而是她为照相馆开的，作为和客人的联系之用，方便处理工作。
    盛菡殊斟酌着，将边宸的夸奖统一回应“谬赞”，然后解答了边宸对某几张照片参数的疑问。
    没想到边宸恰好有空，竟很快从对话框发了语音消息过来：“老板你还没睡？”
    呃……盛菡殊感觉怪怪的，简单回文字过去：“准备睡了。”
    边宸（语音）隐约有些遗憾：“噢，那晚安。”
    盛菡殊想了一下问（文字）：“你的照片已经洗好了，什么时候能来取？”
    边宸（语音）充满歉意：“不好意思，我最近半个月应该都没时间。寄存费是不是快没了？”
    盛菡殊完全不是向他要钱的意思，然而没等她回应，边宸迅速地转账五千过来。
    她没点查收，回他（文字）：“还够啦~溢出的话等你来取照片的时候再结算。最后你不来取照片我也没有损失。”
    边宸（语音）跟发誓似的保证道：“我一定会去取的，老板放心！照片对我很重要！拜托老板帮我好好保存！”
    盛菡殊（文字）：“OK~”
    本来对话到此就应该结束了，然而边宸似乎很有兴趣和她继续聊下去，好奇（语音）：“老板，你照片拍得这么好，是拜了哪位老师吗？”
    她的老师不就是她的母亲？但这种私事盛菡殊认为没必要告诉一个陌生人（文字）：“上大学的时候修了摄影课。”
    边宸的语音间隔得比前几条要长几秒，又发过来：“这样啊，哈哈，我那天进去前，看店面比较旧，好像开了蛮多年，结果没想到是个年轻的老板。店是你从别人那里盘下来的吗？”
    这要还不能察觉他在套话，盛菡殊可就是傻子了。她如实回他，以反过来试探他（文字）：“不是呀，照相馆是我母亲开的，她去世后直接由我接手。”
    边宸的语气明显比方才上扬不少：“你母亲也是摄影师啊？”
    这点他说对了，她母亲确实才是摄影师，而她自己只能算是个拍照的。盛菡殊旁敲侧击（文字）：“怎么了？你对我母亲有兴趣？”
    边宸与她装傻（语音）：“哈哈，我对照片拍得好的人都有兴趣。原来老板家里人就是摄影师，难怪你也拍得好。老板没考虑开个人工作室吗？经营普通的照相馆太屈才了。老板如果愿意的话，我这里有不错的机会可以介绍。”
    盛菡殊婉拒（文字）：“你太看得起我啦~我其实天赋一般。我也没那么大的志向，能够养活自己和爱宠就够啦。谢谢你~时间不早，我休息了~”
    边宸未再说什么，回了个表情：“（月亮）。”
    对话结束，盛菡殊反而睡不着了，闹不明白边宸是几个意思。转了转眼珠子，她再去翻阅边宸的朋友圈。倒是没什么内容，完全没有透露他明星身份的蛛丝马迹。
    —
    隔天，电影宣发那边放出了花絮（中），对比之下，昨天的甜立刻被秒成渣渣——
    导演给他们讲戏时，两人都听得非常认真，然后贺燕西按照导演需要的角度将周稚床咚。
    导演：“来，靠近一点。”
    贺燕西很懂的样子，自带慢动作效果，缓缓地凑近周稚，却又掐准了点地在即将与周稚的鼻尖相抵时停住。
    周稚侧过脸去，有回避的意思。
    这时候弹幕上有粉丝在刷：“哈哈周稚耳根红了！任谁被贺燕西这样专注地盯着看都会脸红的！”
    导演：“很好，来，燕西你接下来把周稚的脸转回来。”
    贺燕西在转回来周稚的脸之前，先笑了一下。
    但并不是笑场。
    弹幕沸腾了：“原来医生林茨误终生的经典一笑是这样出来的！卧槽！太会了！我要魂穿周稚！”
    盛菡殊则完全看不下去了，火速卡在此处关掉了视频。
    原本猫在她身后正和她一起嗑糖的小陈哎哎哎急了：“菡菡姐怎么不看了啊！”
    盛菡殊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上班时间，不准娱乐，客人下午要来取的照片你准备好没有？”
    “啊？不是早上一来我就跟你汇报过了吗？”小陈狐疑。
    “那就去把化妆间一些比较脏的服装整理出来送到隔壁干洗店。”盛菡殊又吩咐。
    小陈未再多言，乖乖听话：“噢，好的，我马上去！”
    盛菡殊转身走去洗手间给自己洗了把脸，瞪着镜子里映照出的她自己，心里骂的是贺燕西。花絮一出来，比电影里的镜头要详细，她的猜测等于完全被验证：她和贺燕西第一次坐实夫妻之名，是贺燕西为了找角色感觉而拿她试戏的有意为之，并不是纯粹的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
    早在有这方面的推测时，她恼过了，现如今事实更清晰在摆在面前，她还是生气！
    兜里的手机这时候震动个不停。
    盛菡殊掏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敛下情绪后接起：“妈咪——”
    “菡菡你马上收拾行李去北城！”
    作者：贺燕西：“没有我出场的一天，我老婆想我了。”
    盛菡殊：“不，我没有。”
    —
    啾啾，又是五千一的小粗小长。交出你们的爪爪，明天继续约。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聚一刻 2个；
    第13章
    chapter 13
    前往贺家的路上，盛菡殊了解完了贺雪打来这通电话的原因——
    贺燕西和周稚昨晚被拍到一起吃饭，期间举止亲密，饭后两人还一起回了同一个小区，一夜都没见再出来，疑似同居。
    他们俩近期还处于电影带来的红利期，风头正盛，本就被各种强行扒衣服同款糖、贺燕西进新剧组三个月没和周稚有任何联系的避嫌糖、周稚发微博的卡点糖诸如此类等等，曾经电影上映前期预告片里的放慢眼神糖就被反复翻出来，今日新花絮里的撒糖更把粉丝们甜得晕乎乎、颧骨久久升天、嘴角快咧到耳根上，
    现如今花边新闻满天飞，火速升上高位热搜，两位的真人CP粉过年了似的：“不会吧？我嗑的CP成真了？？？！！！”
    贺雪平日里就很留意网络上关于贺燕西的话题，以前贺燕西不红，消息少不说，也多为正面的，如今他算突然爆红，信息冲击量大，对于不熟悉粉圈及其他各类二次元圈子的贺雪来讲，招架不住相当正常。
    而在盛菡殊看来这完全小场面，哪一个当红明星没有被紧盯着蛛丝马迹不论真伪就按头爆恋爱？哪一对真人CP没被粉丝按头意｜淫过同款、避嫌、卡点、眼神糖？全是套路和流程。
    所以不用怎么预先打腹稿，盛菡殊见了贺雪的面便从容地自由发挥，先帮贺燕西向贺雪辟谣，贺燕西和周稚根本不是单独吃饭，同行的还有电影的导演和制片方，或许谈公事，或许刚好都有空才叙叙旧，不过是八卦记者和营销号为了博眼球的话题故意用了只有贺燕西和周稚两个人的照片罢了。
    贺燕西和周稚双方各自的唯粉第一时间就拿出包括导演和制片方在内的其他同行人的照片在各处予以澄清和辟谣，盛菡殊翻出来给贺雪看，作为佐证。
    贺雪还有疑问：“回了同一个小区是怎么回事？”
    盛菡殊拿周稚粉丝那边的说法来解答：“女演员好像也住那个小区。巧合。不止那个女演员，还有不少明星的房子也买在那里。外公当年眼光好，挑了个好地方。”
    贺雪：“电影花絮里——”
    盛菡殊：“演员间的正常互动被剪辑效果放大了。想想我们普通人在办公室里不也经常和同事说笑打闹一起吃饭？很多电视剧会用花絮做宣传的啦，有的甚至连花絮都提前写好剧本的。妈咪你以前也当过演员的嘛。”
    贺雪嘀咕了句：“我们那时候从业的环境和现在可很不一样。”
    盛菡殊转了转眼珠子，使出杀手锏，故意打趣：“要不妈咪你打个电话给燕西，直接问他，不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能直接问他我还找你回家来做什么？”贺雪满脸赌气的样子。
    贺燕西一直不喜欢家里人管太多他在圈内的工作，前些时候因为贺雪联系林曼放贺燕西回家还说要开除高达利，已经让贺燕西不太高兴了，何况影帝那个奖的事只是表面上大家都相安无事不提了，实际上贺燕西心里依旧有结。
    因此贺雪今天连林曼的电话都没打，只找了盛菡殊。
    虽然贺其亮此时并不在场，贺雪还是压低了声儿：“先恼火的其实是外公，要我让你马上去北城的也是外公。如果不是我的劝说，外公就真打电话去质问燕西了。那样不管新闻是真是假，以他们爷孙俩不对头的脾气，怕是得闹僵。”
    说曹操曹操到，从公司回来的贺其亮人尚未踏进来，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门先至：“菡菡呢？行李收拾好没有？我已经让我的秘书帮你订好飞北城的机票了。”
    盛菡殊：“……”
    头疼。比起贺雪，贺其亮才是真正难搞的大boss！
    “外公！”盛菡殊笑脸相迎，亲密地挽上贺其亮的臂弯，恰到好处地将语音语调调至半撒娇半甜腻的效果，简单地重新组合向贺其亮复述一遍方才她解释过给贺雪的说辞。
    然而贺其亮在盛菡殊刚开了头便打断她：“你就不用替他编理由狡辩了。”
    “怎么是狡辩？”盛菡殊无奈，“法官判定嫌疑犯有罪之前，也会留给嫌疑犯为自己辩解的合法权利啊。您不能直接给燕西定罪。”
    “他的罪还用我定？”贺其亮冷笑，“同样是当演员，同样是拍戏，怎么只有他需要和女演员不停地——”他俨然说不太出口，噎一嗓子后用两只手比划了个接吻的动作，“……不是可以借位吗？”
    盛菡殊：“……”
    她瞬间不知该先笑他的老一辈保守观念，还是先笑原来他还懂得借位。或者最该笑的是他嘴上每次说不管贺燕西在娱乐圈的死活实际上总偷偷关注贺燕西否则怎么连花絮里的内容也一清二楚？
    “外公，那是表演艺术，也是作为演员的专业素养。拍戏是拍戏，现实是现实。人家剧本这样写的，他不能不敬业啊。”盛菡殊觉得自己应该向贺燕西要点精神赔偿费。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不红，贺家两位长辈可没这么多事需要她绞尽脑汁替他周旋，她必须得给自己的过度使用的脑子补充补充营养！
    “他挑的戏就有问题。”贺其亮冷呵，“他完全可以不演这样的剧本。”
    盛菡殊苦口婆心：“外公，他是您亲孙子，您不能不相信他的为人啊。”
    贺其亮皱眉：“菡菡，你太一味地信任他了。我还真不信他的为人。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他去当演员！”
    “爸，”贺雪没忍住插话，“没你想得那么不堪。燕西是我儿子，你不信他的为人，我信。”
    贺其亮沉脸，注视贺雪，少许顿挫，抿唇：“当年你说你是我的女儿，要我信你，我心软，依着你，放你进圈玩。后来你又要我信你，信你的眼光，让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最后呢？你一个人怀着孩子住群居屋隔断房，没敢回头找我。”
    以往那么鹤骨松姿、眉慈眼善的一个人，表情一旦寡起来，加倍慑人。即便他这脸不是寡给她看的，盛菡殊也怵得慌，识时务地闭了麦。
    而且她第一次从贺其亮口中耳闻贺雪的曾经。
    贺雪更是僵住了舌，一刻水止珠沉。
    —
    到底拗不过贺其亮，盛菡殊选择妥协，听从贺其亮的安排，打包去北城。
    贺其亮的意思是：贺燕西长期与她分隔两地，一点没有已婚男人的自觉，她不能继续放任贺燕西。
    盛菡殊的理解是：她得替贺家看住贺燕西，不能让贺燕西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给搞脏了。
    本来贺燕西就不待见她，她现在还往他眼皮子底下凑、充当人肉监视器，贺燕西不得更厌烦？
    太难了！这个贺家长媳也太难当了！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她想提前撂担子！即便撂不了，等去到北城，她也必须要和贺燕西补充协定，索要额外的劳苦费和精神损失费！
    当然，盛菡殊并没打算完全遵照贺其亮的意思追着贺燕西跑，别说她愿意与否，而是根本不现实，她和贺燕西有各自的生活，不可能捆绑成连体婴儿。所以她以去北城这个行为来暂且按捺下贺其亮，然后和贺燕西讨论解决方案，便回来海城。她的CC啊，可不能母女分离太长时间。
    贺雪亲自带着贺家的司机来送盛菡殊去机场，并自告奋勇将CC带回贺家去帮盛菡殊照顾。
    她已然恢复平日的状态，一路慷慨激昂与盛菡殊交待：“……有妈咪和外公给你撑腰，你不要怕，但凡燕西做了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想怎么办他就怎么办他，妈咪和外公绝对支持你！打断他的狗腿也没问题！”
    “……”盛菡殊想提醒，如果贺燕西的腿是狗腿，那不就把她自己和贺其亮一并给骂了……
    不过因为心里兜着另一个念头，于是盛菡殊哼了一声故作气鼓鼓：“他要真对不起我，我就踹了他这个狗男人！”
    贺雪小小愣了一下，未几倒也没反对，甚至比盛菡殊还义愤填膺：“该踹！渣男不分了，难道还留着过年！”旋即她马上问盛菡殊确认，“没错吧菡菡？我这句网络流行语用得没错吧？”
    “嗯嗯嗯嗯！”盛菡殊捣蒜似的点头，“没错的妈咪！就是这个句式！”
    到了机场贺雪不舍地抱住她，只是去个北城而已，气氛却被渲染得仿佛她要出国：“一个人路上小心点菡菡，到北城和燕西汇合后给妈咪发条消息报平安。”
    盛菡殊忍俊不禁：“好啦好啦，我晓得啦妈咪。”
    但听贺雪紧接着于她耳畔低语：“可不许再用避｜孕｜套了。要不是上回在你们房间清理垃圾桶时看到，我以为你俩真的愿意开始备孕了。原来又哄我们呢。”
    “……”嘎嘎？盛菡殊唰得耳后漫出红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逃似的赶紧拉着行李箱过安检准备登机。
    那个贺燕西当时就不能下个床多走两步丢到厕所里去吗？！被长辈撞见多尴尬他不清楚哈？！——噢，对，他是不清楚！现在尴尬的是她！
    —
    北城。
    贺燕西结束新代言的广告拍摄已是晚上十点。
    保姆车送他回去的时候，在地下停车库恰巧遇到周稚的车。
    周稚的经纪人过来说，周稚想单独和他谈点事情，贺燕西方不方便这会儿腾个空。
    贺燕西的新执行经纪李悦帮忙问关于哪方面的事。
    周稚经纪人回说和今天的新闻有关。
    高达利接腔追问：“今天什么新闻？”
    周稚经纪人意外：“你们不知道？”
    原本小憩中的贺燕西睁了眼，看向李悦。
    李悦简单讲了一下昨晚被拍：“……没什么大不了的，曼姐那边已经第一时间公关了。这点小事也必要告诉你。”
    确实，过去两年多，贺燕西从来不关心剧本以外的事情，全部交由林曼打点。何况以前也确实没什么事。
    “不过周稚那边既然邀请你，你可以去听一听。兴许是他们那边的团队有想法。”李悦如是建议。
    李悦是林曼的表妹，曾经合作过的艺人如今几乎都还在一线。林曼特地将她找来带贺燕西，虽然头衔是执行经纪，但其实她的份量不亚于林曼。
    这些天尚处于贺燕西和她的磨合期，截止目前贺燕西感受到的是李悦干脆利落的工作作风，没有任何不适，所以贺燕西闻言并未反对，依旧像尊重林曼一样尊重李悦的建议。
    确认了一下明天上午出发的时间后，贺燕西与两人道别，径自下了保姆车，一眼看到已经等在那儿的同样没了工作人员随行的周稚。
    贺燕西走上前。
    周稚刚从某个饭局上回来，身上的黑裙子裸着肩，连个外套也没披，与北城秋日夜晚的气温格格不入。一贯清冷白皙的面容上泛着淡淡酡红，她轻轻朝他颔首一下，然后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边走边谈。”
    —
    盛菡殊飞机落地后，根据贺其亮给的地址和门禁卡顺利进入了小区，并乘上电梯抵达七层一单元。
    可她没能再进去门：门上的密码早在两年前贺燕西住进来时就被改掉，只是贺其亮并没周全地想到这件事。
    盛菡殊倒也被紧凑的行程赶得忘记提前联系贺燕西，方才出租车上才想起通知贺燕西她被派来搞突击了，却没打通贺燕西的电话，于是只能干等。
    电梯停定在这一楼层发出清脆的“叮”声时，盛菡殊正因为又冷又饿又困而靠坐在墙角成堆的快递箱旁睡觉，她警觉地立刻清醒，爬起来要去确认是不是贺燕西。
    刚跨出去一步，看到从电梯里并肩出来的两道身影，她立马重新躲回来！比她大二那年第一次去周杰伦演唱会现场以前排VIP的位置近距离欣赏周杰伦的歌声还要心跳擂鼓！
    高跟鞋踩着光滑的瓷砖地面发出轻重不一的叩叩叩。
    是高跟鞋的主人脚步不稳。
    很快周稚的声音传出：“不要这么快拒绝我……你可以多留几天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贺燕西的语气听起来相当不近人情。
    而两人的动静分明正往她这个方向越靠越近，盛菡殊的心跳随之越来越快，捂着嗓子眼紧张地寻找四下里还有哪里能让她进一步藏身的！
    “燕西。”周稚轻声。
    贺燕西的身影恰好走入了盛菡殊视野内，同时盛菡殊看见漂漂亮亮的一双青葱玉指伸来拉住贺燕西。
    “虽然我们都是演员，但我不会看错，你的眼神告诉我，至少当时你对我动心了。” 周稚的声音又传出。
    眼见贺燕西因为周稚的话即将转过身来，盛菡殊慌不择路没地儿跑，脑袋一热，想也没多想下意识抓过一旁大快递箱上的小快递盒快速挡在自己的脑袋前，完全掩耳盗铃地在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狗男人！给她戴绿帽不能滚远点？！偏偏撞来她眼前！“西周夫妇”原来是真的！！
    第14章
    chapter 14
    上帝并未听见她的祈祷。
    贺燕西的眼睛也没有瞎。
    何况她这么大个人杵那儿。
    着急忙慌间盛菡殊甚至蹲下身去缩小自己这颗八百瓦电灯泡在空气中的暴露面积！
    然下一秒, 贺燕西凉飕飕的问话如一盆冷水般兜头浇落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是跟我说话不是跟我说话一定不是在跟我说话！”盛菡殊继续掩耳盗铃地自我洗脑。
    然而随即她挡在脑袋前的快递盒被推开, 贺燕西就那么轻皱着眉看着她。
    盛菡殊：“……”救命！能有遁地术吗？！
    “问你话。”贺燕西整个语气不太好，“什么时候来的？”
    “……”
    换位思考要是她跟小情人儿正你侬我侬却莫名其妙被人打断也会不痛快, 遂盛菡殊选择原谅他的口吻, 视线错开他快速掠过一眼后边的周稚。
    周稚表情充满警惕，不难猜测多半把她当作狗仔之类的人。
    盛菡殊捂住自己的眼睛, 这才回答贺燕西：“不重要不重要！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我现在马上离开去住酒店！你们继续！”
    “……”
    空气仿佛凝滞，随着她尾音的落下而静默无声。
    盛菡殊心跳鼓噪, 偷偷通过手指缝观察贺燕西的反应, 见贺燕西转身走两步至一单元门口“滴滴滴”地摁密码，想来是没有反对，盛菡殊便一点不敢耽搁地要付诸行动。
    却被贺燕西揪住她的后衣领。
    “进去。”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不明所以，悄摸摸瞥了眼周稚。难道不是应该他和周大美人进去共度良宵咩？
    贺燕西顺手将她的行李箱从墙角抄过来, 塞回她手里。
    噢——！盛菡殊醍醐灌顶, 觉得自己终于咂摸出他的意思了，即刻拎起行李箱“咻”地蹿地房子里, 然后准备关门！将门外的空间还给他们俩！——这样他总该满意了吧？！
    哪知贺燕西竟紧随她之后也进门来了。
    盛菡殊满头问号, 眼睁睁看着周稚一人被留在门外, 而贺燕西直接关上了门。
    “……”咋、咋滴肥四？她没闹明白。因为被她当场捉奸, 他脸皮薄所以不好意思和周稚继续了是咩？
    盛菡殊站在玄关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目光追随贺燕西的身影——他边走边脱外套，路过沙发时顺手一丢，最后停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给他自己倒了杯水。
    呡两口, 他才重新将视线慑到盛菡殊身上，直勾勾的。
    势头不对，盛菡殊赶紧道歉：“对不起老公！没提前通知你我就来了！……你手机貌似关机了所以我落地后联系不上你……”最后一句她的语气呈减弱。
    贺燕西因为平日没什么事需要频繁刷手机，加之大部分之间在工作，所以手机的确会经常耗尽电量而他不自知。闻言他精准发问：“外公给你的地址？”
    “是啊，不然我哪儿认得呀？”盛菡殊有意笑得花明柳艳，原本准备开门见山和他讲明她此行的目的，话到嘴边思及如果直说恐怕得加剧他和贺其亮之间的矛盾，只得生生咽下，换了个借口，“我朋友找我来玩两天，外公知道后让我来这里住，毕竟我们是夫妻，而且妈咪还要我和你汇合后给她打个视频电话。来来，现在我们就同框给妈咪一起报个平安，让她确认你接到我了~！”
    话闭她掏出手机，屏幕怎么都摁不亮，她才恍然记起刚刚等待贺燕西的过程中她无聊玩手机残余不多的电量用完了。
    “哎呀我得先充充电~”有没有搞错？明明被捉奸的人是他，为什么反过来她尴尬得手足无措？
    贺燕西懒得再追问了似的，又呡了一口水，放下水杯从吧台绕出来，颇为轻描淡写：“知道了。”旋即径自进了卧室。
    盛菡殊前倾着身子循向望过去。
    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她并非想看到什么，仅仅确认一下贺燕西的行踪，而他似乎就打算这样放任她不管了、随她自己便了？
    那盛菡殊也没再客气，试图当自己家一样——咝~等等，干嘛要“当”呀？严谨点这里和海城的房子没区别，就是她和贺燕西共同的家！嗯嗯！
    这套房子不大，目测一百二十平左右，三室两厅两卫，简约利落的北欧风。
    盛菡殊打开鞋柜，只看到仅剩的一双男士拖鞋，将就着换了，然后走进来，先找插座，用数据线连接手机后，她盯着脚上大码的男士拖鞋后知后察：这是否能说明，没女人进来过来？——噢，不一定，她就是女人，不还是进来了？女人也能穿男人的拖鞋！
    —
    贺燕西洗漱完从浴室出来，从床头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给贺雪挂去一通电话。
    这边贺雪刚结束和盛菡殊的微|信聊天，发现屏幕来电显示是贺燕西，拿乔的劲儿上来，清了清嗓子，接起时故作平静：“怎么了？你可难得主动打给我。”
    “妈，”贺燕西扯着毛巾擦头发，“你和外公让她来的？”
    “干嘛？不能让菡菡去吗？”贺雪反问，语气转而上扬，微愠，“知道你工作忙，但你常年把菡菡扔家里，我和外公并不能弥补你不在她身边的孤单，女人总是一个人的话会特别容易没安全感的。今天她看到你和女明星的绯闻，哎呀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任谁瞧了都难受，我和外公赶紧商量送她去你那儿住一阵。”
    起承完后自然得转合，贺雪随即怅然：“我和菡菡妈年轻时倾盖如故，直至她去世，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现在菡菡一口一句‘妈咪’不光因为我是她婆婆。燕西我必须警告你，照顾好她。婚姻不是儿戏，当初你既然愿意娶她，就得对她负责到底。别忘了菡菡妈临终前怎么把自己女儿交托给你的。”
    收了线，贺雪复盘自己方才与贺燕西的对话，甚为满意，不禁笑对空气自言自语：“菡菡啊，妈咪是在帮你。女人要适当地让男人为自己心疼、对自己感到愧疚，你做不来没关系，妈咪替你做~”
    “你说是不是啊西西？”说着贺雪开开心心从旁抱起小香猪，“怎样？奶奶我的演技是不是不输给你的影帝爸爸？”
    CC跟她还不熟，有些抗拒地试图从她怀里挣出去。
    贺雪收紧手臂，亲昵地用脸蹭它的猪鼻子：“你就乖乖在奶奶这里住着~奶奶会和你妈妈一样疼你~虽然你也是西西，但你不能和你影帝爸爸争宠，咱们让你妈妈好好在北城陪你爸爸，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妈妈肚子里就能有个小宝贝了~！”
    越畅想贺雪越发认同，贺其亮强势地将盛菡殊送去北城，完全不是件坏事。
    —
    贺燕西打开卧室的门准备出去，就见盛菡殊正巧站在门口、抬着只手要叩门的样子。
    “老公！”盛菡殊双眼一亮，旋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老公，有没有多出来的一套的被子和枕头？”
    “要被子和枕头做什么？”
    “在沙发上铺个床我好睡觉啊~！”
    “你要睡沙发？”贺燕西微微狭眸。
    才不是！她才不愿意睡沙发呢！这不是因为她刚刚转了一圈，发现另外两个房间竟然不是卧室！一间放着椭圆机等健身器材，一间被整成影音室，她能怎么办？他目前为止又没安排过她，她敢擅自进他卧室吗？
    内心的躁动一如既往地半丝也未上脸，盛菡殊驾轻就熟地贤惠着：“老公你每天工作很累，明天肯定又得早起赶通告，我动静大，容易影响你的睡眠质量，而且我也不是要长住这里，所以睡一睡沙发，这沙发又大又宽又软，没问题的~”
    贺燕西瞟了眼分明又短又窄的沙发：“你睡哪里对我不是影响？”
    盛菡殊：“……”他怎么日渐嘴毒了！今天打扰了他和周稚，她不已经道过歉了吗？
    “别浪费时间，早点收拾早点休息。”贺燕西侧开身，示意她进卧室。
    见状盛菡殊没耽搁，火速去拿行李箱——哼，既然达到进卧室的目的了，那她就原谅他的嘴毒了！
    看贺燕西靠坐床头状似很快会去睡觉的样子，盛菡殊特地选择客厅的浴室洗澡，以免水声吵他。结果等洗完，她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海城的家，浴室里没有她的换洗衣物！她刚刚却并没有自己预先准备好一起带进来！
    而且浴室里为什么连条浴巾也没有？！
    崩溃地捡起已经被洗澡水打湿得不成样子的脏衣服，盛菡殊到底没有将它们重新穿上身的勇气，尝试颤颤巍巍喊了两声“老公”以寻求贺燕西的帮助。
    无人回应她。
    或许因为与卧室隔得远，他没听见。但显然他已经睡下的可能性更大。
    既如此……
    盛菡殊轻轻打开浴室的门，探出颗脑袋，环顾一圈无人的客厅，然后蹑手蹑脚而快速地冲向卧室！
    到卧室门口，她紧急刹车，平复急促的呼吸和紧张的心情，伸手要推门。
    哪料，没等她的手碰上门把，房门率先从里头被打开，贺燕西赫然与她面对面而立。
    盛菡殊：“……”
    贺燕西：“……”
    直到贺燕西的视线从她脸上往下移了一圈复从下往上移时，盛菡殊宕机的大脑恢复运转，“啊”地短促叫出声，立马抱住自己脱口就喊：“你看什么啊快转过去！”
    贺燕西非但没转，还满口风凉话：“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没见过？”
    “这不一样！”盛菡殊就地蹲下|身回避他的直视，很是气急败坏，“你不是睡觉了吗？！”
    “不是你喊我？”
    “……”他既然听见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反应？！
    盛菡殊分不清楚自己此时是困窘多一点还是火气多一点了，炸呼呼决定不挡了他爱看看！找衣服穿要紧！但刚站起身，她蓦地腾空——
    贺燕西毫无征兆地突然打横抱起了她，转身进卧室。
    “……”盛菡殊反应不过来了。
    这家伙……今天没毛病吧？竟然主动公主抱她？第、第一次啊……
    别说公主抱，不做区分的任何一种形式的抱，这都是第一次——噢，还是严谨点，得撇开某些负距离交流的必要动作不谈。
    贺燕西这时候低垂眼帘。
    盛菡殊的脑瓜子登时警铃大作，嗖地双手遮住胸口。小黄｜书的阅历提醒她，这种公主抱也经常发生在男女间负距离的交流前！何况她当下正一｜丝｜不｜挂！极其危险！
    下一瞬贺燕西将她丢到床上的举动也契合书里的发展！
    盛菡殊火速抓过被子裹严实自己。
    可贺燕西并没怎样，只站在床边，凉飕飕提问：“刚刚到底喊我干什么？出来看你光着身体走来走去？”
    “……”什么鬼啊！她又不是暴｜露狂！盛菡殊委屈得要命，开口时还是只蛰在心里，“我忘记带换洗衣服，浴室里也什么都没有。”
    贺燕西：“那个浴室平时不用。”
    盛菡殊：“噢。”他答的是她已经猜到的废话了，她还能怎么应他？
    吓人的是，贺燕西忽然走去开她的行李箱，问：“要哪套？”
    “……”嘎？使不得使不得！怎能劳他亲自为她服务？事出反常必有妖！盛菡殊惶恐，急忙摆摆手，“衣服我自己拿就可以了老公！”
    “行，那你自己来。”贺燕西停下手，抱臂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眸子里不掩那丝淡淡的谑意。
    “……”反应过来的盛菡殊又囧了。她未着寸缕，怎么下床自己来？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接受他视线的巡视吗？她可得尴尬死！得咧得咧，反正今晚脸已经丢尽了……
    “那，就拜托老公你啦~！”盛菡殊蜷在被子里眯眼笑。
    其实明明他可以先出去，等她穿好衣服他再进来的……
    他是故意想看她出糗以报复她捉了他的奸吧？
    混蛋！他的卑劣可真是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这几秒暗自腹诽的光景，等她再凝睛，就见贺燕西蹲在她的行李箱前扒拉出了她的内｜裤。
    “……”盛菡殊恨不得马上钻进被子里。要命！他怎么不先问她一下自己乱翻呢！（画外音忍不住替贺燕西伸冤：他刚刚不是问过你一次、你自己别别扭扭地怕羞所以没回答吗……）
    眼瞧贺燕西又拿起一件她的内｜衣，盛菡殊阻止：“这个不用了~！”
    “不用？”贺燕西面露困惑，“为什么不用？”
    盛菡殊：“……”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她的不回应令贺燕西越发好奇：“嗯？”
    “……”盛菡殊硬着头皮说，“马上要睡觉了，不需要穿。”
    贺燕西：“所以是睡觉的时候不需要穿？”
    “……”盛菡殊点头。
    贺燕西：“为什么？”
    盛菡殊：“……”他哪儿这么多问题？他不是应该懂很多才对？！
    贺燕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嘀咕了句“难怪”，倒也未再追问，继而再扒拉了两下她行李箱里的东西：“你的睡衣在哪里？”
    盛菡殊暗松一口气，欣然指引：“叠最上面呢！你刚刚应该一打开就能看见~”
    贺燕西：“翻遍了。没有。”
    “啊？不可能啊。”盛菡殊努力回想。总不会她太匆忙了导致漏装箱？
    算了——“你帮我随便拿一套，能穿就行。”
    贺燕西却从行李箱前起身，经过床前时把她的内｜裤扔给她，随即走去打开他的衣柜，又递过来他的家居服。
    哇噻！
    “谢谢老公！”
    盛菡殊突然觉得贺燕西也没那么恶毒了。
    贺燕西靠着衣柜，看着她整个人躲在被子里拱啊拱拱啊拱的、又像虫子一样蠕动顷刻，前后约莫两分钟，她才两手一掀从被子里钻出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再次朝他弯眉眼，仿佛干完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般宣告：“我穿好啦~！”
    然后她爬下床来颠颠地要去整理她的行李箱，却因为裤子太长而踩着裤脚踉跄了一下。
    她要卷裤脚，过长的袖子又掉下来没了她的手。
    ——整个人看起来不啻于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要她一个一米六出头一丢丢的人穿一米八五大高个男人的衣服，盛菡殊都觉得怪难为她的。不过讲良心，有的穿就不错了，哪儿能嫌弃贺燕西？毕竟高高在上的加贝皇帝亲自赏的欸。
    分别卷高衣袖和裤脚后，盛菡殊仰头，捕捉到贺燕西盯着她的眼错不眨，她低眸，察觉自己因弯身而风光大开的衣领，急慌慌捂住胸口。
    流氓！
    即便是法律上的丈夫，这行为也流氓！
    于是成功换来贺燕西一个嫌弃的表情。
    哼——盛菡殊表现得温婉贤淑：“老公对不起，我又影响你休息了，现在已经没事啦！老公你可以好好睡觉了~！”
    贺燕西关掉卧室明亮的大灯：“你不睡，我怎么睡？”
    盛菡殊走向行李箱的脚步霎时停下来，折返：“对不起老公，我马上也睡！”——行吧，他的地盘他是皇帝他说了算，她的行李箱明天再整理也不迟。
    贺燕西也走回床边，掀被躺上来。
    盛菡殊伸手按灭床头灯。
    房间完全陷入黑暗。
    黑暗中，盛菡殊眼睫扑朔几下。
    其实关了光、看不见周围的家居，也和在海城的家里睡觉时没太大区别。
    但……
    唉……不一样始终不一样。
    鼻息间，没有任何属于她自己的气息，充斥满满的是贺燕西的味道。以往只有贺燕西回到家才会有的味道。
    她唯一能辨认出的是掺杂其中的丝绒佛手柑的香气。那是贺燕西的香水。
    犹豫间，她不动声色朝贺燕西那边的位置稍稍挪近一些。毕竟他是她在这个环境里唯一熟悉的存在，希望借此减轻些许陌生空间里她认床的坏毛病……
    “你有什么想问的？”冷不防贺燕西出了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靠得近的缘故，盛菡殊隐约能感受到气流摩擦的嗡鸣，有种他就贴着她耳廓说话的错觉。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认为她应该问什么？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么？
    为了不辜负他，盛菡殊努力想出一个：“老公你明天早上几点出门？需要我做早餐吗？”
    “……”贺燕西短暂安静，最后只回答后一个问题，“不需要。”
    话落，他又补一句：“你可以睡迟点，不用跟着我起床。”
    盛菡殊闻言突然好想落泪。原来他有发现每次他在家但凡他起床不管多早她也会一起啊？天知道她有多么不情愿、她有多么想睡懒觉！其实最初她单纯客气地贤妻一下，后来看他的态度好像理所应当，甚至需要她为他整理衣着并送他出门，她只好一次次地贤妻下去。
    “谢谢老公体贴！爱你哟么么哒！”好久没这样诚恳感激了！
    结果紧跟在她尾音后边的，是拉得超长、超响的一声“咕——”。
    盛菡殊：“……”
    贺燕西：“……”
    “你没饭？”他语气凉飕飕。
    “……”她还有脸可以丢吗？没，早就精光了……
    原本她琢磨着这么晚了，睡一觉再说。可现在……盛菡殊捂了捂肚子。她高估自己扛饿的能力了。现在辘辘饥肠的抗议暴露在贺燕西面前，她无法否认：“……昂，我忘了。不过没关系的，可以等——”
    “冰箱里有食物。”床头灯啪嗒，果决亮起。
    怎么感觉他又嫌嫌弃弃的？
    她饿肚子影响到他了？
    盛菡殊撇嘴，爬起来。
    到了厨房她发现，他口中的食物根本就是他管理身材的餐食！
    ——行行行行，非常时期，将就吃呗！
    即便如此，盛菡殊也坚决不碰鸡胸肉，挑了培根、鸡蛋、蔬菜和一些豆子绊在一起，送进微波炉。他过的是人的生活吗？冰箱里怎么可以什么都没有？还是双门的欸！浪费空间！
    ——阿嚏——背后讲人坏话的下场。盛菡殊揉揉鼻子，关闭怨念。
    十分钟后，带着五分饱的肚子她折返卧室。
    贺燕西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关了床头灯，躺进被窝里时依旧悄悄靠近他些。
    考虑片刻，她到底还是轻声表达了感激：“谢谢老公投喂~”
    —
    翌日清晨。
    高达利在停车场比约定时间多等了十分钟，才见到贺燕西从电梯下来，急得他满头大汗：“老板，你今天生病了吗？”
    “抱歉，昨晚睡太迟了。不会有下次。”贺燕西坐进保姆车，委顿地捏了捏眉骨。
    李悦扫了贺燕西一眼，交待高达利到了棚里先给贺燕西买杯咖啡。
    贺燕西则开□□待高达利订些生鲜蔬果和海鲜菜肉送到他家里，既是补充也是强调：“……中午十二点过后再派送上门。”
    高达利错愕：“老板你今天行程不是满的？中午你要回去？你要做饭？可你平时吃的不都是专门订制的营养餐？”
    “家里会有人签收。”贺燕西没多解释。
    这让高达利更摸不着头脑，欲追问，遭到李悦一记眼风的制止。
    —
    门铃响的时候，盛菡殊已经醒来半小时了，懒洋洋瘫在床上玩手机，先处理照相馆的业务，又交待小陈几件事，然后上她的微博查看评论区和私信——原本应该在昨天上传的第三集 视频，她无故鸽了，粉丝们望眼欲穿。
    由于太专注，门铃响第三遍盛菡殊才察觉，急匆匆套了衣服冲去玄关，谨慎地从电子猫眼确认来人为快递员，她放心开门。
    没成想，紧邻的隔壁二单元此时门也开着，周稚正从里头走出来。
    作者：贺燕西：“媳妇吃醋了，醋得要和我分房睡。”
    盛菡殊：“不，我不是，我没有。”
    —
    上一章做了个小修改，就是把CC改成寄养在贺家，大家知道一下就行了，不用回头看。感谢支持正版阅读，本章二十四小时内超过15字的两分评将掉落红包，实在不知道评论什么的话吹我两句彩虹屁或者写两句身体健康之类的祝福语也可以哈哈哈~明天再约~
    然后，有些二次元词儿即便不明白意思应该不会影响整体阅读，如果觉得会影响的地方或者你想搞懂的话，可以评论区留言问，我看到的话会解答哈。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哇哈哈啊哇哈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晨曦 14瓶；panm、小木minomi、halo、白、一念花开 7瓶；要成立不吃香菜的宗教 1瓶；
    第15章
    chapter 15
    周稚好像正在练舞, 黑色连衣舞蹈裙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纤细修长的天鹅颈果然名不虚传。
    盛菡殊眼珠子都直了。虽然昨天已经见过她真人，但当时太紧张了并没好好欣赏, 现在盛菡殊只有一个念头：大美人真人比屏幕上还要好看！素颜反而比妆容更突显她清冷的气质！
    “嗨~！你好~！”盛菡殊笑嫣嫣挥挥手, 愣是将问好变成疑似猥｜琐男强行搭讪偶遇的美女。
    这里的楼层设计，每一层只有两家住户, 勿怪贺燕西和周稚一起回来，原来是门挨着门的邻居, 四舍五入其实狗仔、营销号关于他俩同居的推测, 并不算谣言。
    察觉周稚的视线更多凝在她的家居服上，盛菡殊低头看了一眼，心头一咯噔，忙自我介绍：“我、我、我是他表妹！”
    周稚的神情从头至尾没发生变化, 闻言也仅仅礼貌性质地轻轻点一下头, 便拿了门口的一只快递盒折返进门。
    盛菡殊耸耸肩，记起自己出来是来签收快递的。本以为是贺燕西网购了什么东西, 没想到是一堆食材, 订单上写的高达利的名字, 可推断是贺燕西也不希望她饿死在他的房子里给他添麻烦。
    食材怪丰盛的, 她想了一下晚上要不要做顿大餐感谢贺燕西的这点周到, 转念思及贺燕西并不吃这些东西，她乐得轻松，也就不麻烦了，只管自己吃饱喝足。
    下午她把第三支视频上传平台后, 孙琼琼第一时间炸了语音电话过来：“大圣啊啊啊啊啊啊！你转性啦？！不是给大家排雷说全部系列都是虐恋，今天居然甜出脑花来了！额滴天！”
    盛菡殊嘚瑟：“你的彩虹屁吹得太一般了，我不接受，重来~”
    评论区的花式夸赞她可都看不过来呢。
    不过并非她突然转性，而是没办法给贺燕西做大餐，她考虑换到视频里补偿，同时也补偿昨晚破坏了他和周稚谈感情，让他在视频里和周稚延续，所以她临时换了第三支视频的主题，内容上没了虐恋的紧密剧情，而选用每届CP粉的产粮万金油《真相是真》作为BGM，制作两人的真亦假时假亦真。
    虽然这在之前其实已经有其他类似的产出，但她新产出的这支仍旧甜得一水的人嗷嗷叫。
    天知道盛菡殊心里多憋得慌，好想大声告诉她们：“我都用歌名提醒你们了呀！‘真相是真’！你们这次嗑到真的了！我是目击证人！我证明西周夫妇的的确因戏生情啦！”
    孙琼琼津津有味地又欣赏了两遍，感慨：“同样是剪贺燕西，甚至我在其他剪刀手那里见过和你用同一帧画面的，怎么从你手里剪出来的贺燕西，就是比其他人剪的有味道呢？我都要怀疑，你是生活在贺燕西身边的人，非常熟悉他，所以才能挖掘出别人发现不了的他的细微表情和动作。”
    盛菡殊闻言险些一口水喷到电脑屏幕上。她急急用纸巾擦拭沾了些水渍的键盘，辩解得极其不自然：“你还不如说我和你家宸宝宝认识呢，看我帮你修的图，多受欢迎~”
    孙琼琼嘁声：“你帮贺燕西修的图不也超多人夸！比夸宸宝宝图的还要多！”
    盛菡殊噎了一下，没再争辩，小贱兮兮的：“骚凹瑞啊~随便修修多水平啦~”
    不过孙琼琼打来得确实刚好，她本就有事找她：“你现在人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我自己家里呗。”
    “你在北城啊？没追着边宸跑？”
    “宸宝这两天在泰国呢，录新歌的MV，等他明天回来录节目，我再去现场看他。”
    盛菡殊其实只想确认她在北城：“那……我去你家睡好不好？”
    “你要来我家睡？”孙琼琼先是奇怪，随后反应过来，“卧槽！大圣你来北城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好去接你！你怎么会突然来北城？！来多久啊？！”
    “……”盛菡殊耳朵都要被喊聋了。
    —
    虽然早上迟到了十分钟，所幸并未影响这一天下来的行程，晚上甚至比预计的要提前一个小时收工。
    这次的商务合作是一个珠宝品牌，由贺燕西的形象主推的是一套新款系列男士项链、手镯及戒指。
    高达利瞧着特别喜欢，主动询问品牌方的工作人员关于女士首饰的问题，他打算到时候买一件女款回去送人，但在戒指和项链之间摇摆不定。
    见贺燕西换完装从化妆室里出来，他拿着样品求助贺燕西：“老板，你的眼光向来比较好，要不你帮我看看？”
    贺燕西整理着衣袖，瞥了一眼，问：“送的对象？”
    “我妹妹。就是年前刚生小孩的那个，我不是还和老板你请假去医院看她？”高达利形容，“她年纪和老板娘差不多。老板你一定给老板娘送过首饰吗？可以做个参考。“
    贺燕西似乎很费解：“为什么我一定送过她首饰？”
    “没送过？”高达利怔愣，难以置信，“不可能吧老板。至少婚戒该是你买给老板娘的吧？”
    贺燕西抿唇，未予回应，转而问起执行经纪李悦的去向。
    高达利神情少许微妙，心里浮现早上贺燕西买生鲜食材的事情。
    纠结了一会儿，他告知：“悦姐刚刚出去接电话处理事情了，我听到了一点，是老板你和周稚又上热搜了。我上微｜博看了一下，是一个叫‘函数太难不会做’的剪刀手博主做了个你和周稚的前世今生系列。”
    “什么前世今生？”贺燕西不太明白。
    高达利挠挠头：“好像就是几个拿你和周稚演过的作品重新剪辑的视频，很多人喜欢看。我晚上回去研究研究再告诉你。”
    贺燕西的表情分明在说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高达利却犹犹豫豫地又开口：“老板，你和周——”
    “拍摄结束了是吗？”李悦这时候走回来了。
    高达利立马点头：“是的悦姐，都结束了。”
    李悦便带着贺燕西去和品牌方的负责人道别。
    路上李悦给了贺燕西一个新剧本：“之前曼姐递的那个本子你不是认为对你来讲突破性不大？我和曼姐后来商量了一下，也觉得不合适。制片方明摆着要捧边宸，你去给人垫脚石很自降身价，后期可能还得防着被换番位，干脆别接了。”
    “这个抽空看一看。不是电影，是电视剧，几年前很出名的一本IP小说改编的剧本，自带粉丝基础和热度，编剧很有保障，本子磨了三年才敲定现在的版本。如果你能拿到这个男主角色，即便不会爆，收视率肯定也不会低。到时候对你提高国民度大有裨益。”
    贺燕西翻开前几页的人物小传粗略浏览。古装剧，男主是个开国皇帝，十八岁以前的年龄段会安排小演员，十八岁以后则必须由同一位男演员饰演，青年贯穿至老年时期为止。
    李悦又补充：“女主角方面，在传出你有接触这个剧本后，好几个小花也感兴趣。片方那边目前比较有合作意向的其实是周稚，他们说如果你和周稚的档期都合适，能敲定，那投资方届时将追加投资。到时候的宣传也可以打出你和周稚两人首次转战电视圈，而且你和周稚两人最近观众缘特别好，大数据显示出你们俩合体的效果是一加一大于二。”
    贺燕西轻皱一下眉，只语气不明道：“等我看过本子再讨论其他。”
    —
    回到家，贺燕西发现家里不仅没灯光，而且没见着盛菡殊的身影，另外连盛菡殊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他拿手机准备给盛菡殊打电话，才发现傍晚四五点左右，盛菡殊已经发来过一条消息：“老公！我去找我朋友啦~！你一个人可以好好休息呀~工作再忙也记得好好吃饭哟！——爱你的老婆！[爱心]~”
    贺燕西眸底晦涩，放下手机，如常脱掉外套。很快他重新拿起手机，发过去问：“你的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家在哪里？”
    等了五分钟，没等来回复，贺燕西先进了浴室洗漱。
    出来后，贺燕西再拿起手机。
    依旧没有动静。
    贺燕西从通讯录里翻出她的号码，拨出去。
    通是通了，但没有人接起，一直响到最后要挂断时，听筒那头传出嘈杂的背景音，盛菡殊醉醺醺的歌声吼过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马、马——妈的——”
    —
    孙琼琼是北城人，大学考去了海城，和盛菡殊相识在cosplay社团里，从那时臭气相投到现在，塑料姐妹情越来越深厚。
    曾经孙琼琼无数次邀请盛菡殊到北城玩，但也忘记具体什么原因回回不得成功，毕业后盛菡殊总要守着她那家照相馆，很难约，以致几乎每次都是孙琼琼追爱豆的线下来了海城顺便和她见面——在去年边宸没出现之前，孙琼琼已经有过三位本命，遑论墙头的数量，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盛菡殊难得来北城，孙琼琼作为东道主，不仅亲自开上她酷炫的新跑车来接她，还热情地呼朋唤友来给盛菡殊接风洗尘，吃完晚饭还拉着一起去唱K。
    孙琼琼在北城的朋友，有孙琼琼的发小，也有一起追星的小姐妹，盛菡殊全部不认识，不过这并不影响盛菡殊和他们在酒酣耳热中快速自来熟。
    因为深知自己酒品差，盛菡殊本来有意少喝点，却敌不过她玩骰子时点背，总是输，只能愿赌服输接受一杯紧接着一杯的罚酒，然后——她就不太行了。
    孙琼琼和她大学一起睡了四年，不是没见过醉后的盛菡殊什么德行，并没上心，反正她能负责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上盛菡殊一起，把盛菡殊丢到一边给了她一支麦，自个儿便继续和朋友猜拳。
    男人刚推门进包厢时，孙琼琼因为位置正对门口所以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她以为只是对方走错门，所以没理。
    但紧接着就见男人在包厢里转了一圈后，走来他们面前问：“盛菡殊人在哪？”
    孙琼琼愣住：“你谁啊？”
    “你是盛菡殊的朋友？”
    “是我先问你吧？”孙琼琼起身，虽然里头光线暗男人又戴着口罩更加看不清楚表情，但完全能感觉到他态度的不好，孙琼琼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你谁啊自己进来大爷似的随口就报个名字？”
    男人环视他们几人一圈，懒得再和他们打交道似的，径自站到一边掏手机打电话。
    在自己的地盘遭人藐视，孙琼琼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轰人。
    这时候洗手间的门打开，盛菡殊跌跌撞撞地走出来，眼见她马上要踩空阶梯，孙琼琼立马要调头先扶盛菡殊，没想到被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捷足先登一步。
    盛菡殊柔若无骨般瘫在男人怀里。
    男人强行要盛菡殊自己站稳，凶巴巴问：“行李在哪儿？”
    孙琼琼光看着都觉得他太不怜香惜玉，而发现他的手居然堂而皇之抓在盛菡殊的胸侧，孙琼琼更是急红眼：“卧槽你碰哪儿呢把手给我松开我报警了你个死变态！”
    其余人立马响应孙琼琼的号召，有的出去找服务员和保安，有的抄上酒瓶子作为武器，只等孙琼琼一声令下，就一起冲上前制服变态、抢回盛菡殊——
    却见盛菡殊双手挂上男人的脖颈，睁着无辜的狗狗眼撒娇：“我实在走不动呀，老公你抱我好不好嘛~？”
    作者：贺燕西：“媳妇醋得离家出走、借酒消愁了。”
    盛菡殊：“不！我不是！我没有！”
    —
    啦啦啦，满20字的两分评掉落红包哟~明天继续约~
    —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小蚊子6666、哇哈哈啊哇哈哈、jjmmworl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islinn 13瓶；Tiller 10瓶；一不小心就ing、有容、麦子妤、34617277 7瓶；
    第16章
    chapter 16
    老公？孙琼琼震惊, 不禁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只见对方腿长高挑、身形挺拔，脸虽然看不清楚, 但就气质而言已经和她想象中盛菡殊那个常年不着家、在外养小三的人渣老公形象相去甚远。她没听盛菡殊说过她老公有张招蜂引蝶的脸咯。
    而就孙琼琼愣神的这点档口, 人家已然抱起盛菡殊，二话不说走出包厢。
    孙琼琼反应过来什么, 连忙跑去方才盛菡殊唱歌的地方拉起盛菡殊的包，追到KTV门口：“这大圣的！别落下了！还有她的行李箱！你等等！”
    她火速去跑车的后座里搬下来盛菡殊的行李箱, 连同盛菡殊的包一并交给他。
    男人刚把盛菡殊装进副驾里, 转身接过后放进后备箱，无情无绪地说了“谢谢”，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孙琼琼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这外面的光线比方才包厢里要好，他口罩外暴露的那双眸子, 怎么忒眼熟了？
    —
    路上, 贺燕西被迫收听盛菡殊乱七八糟的引亢高歌，边唱她还要边手舞足蹈, 束缚她的安全带一直被她拉扯。
    到小区的停车场后, 贺燕西下车取行李箱, 没见盛菡殊有动静, 他只得绕到副驾打开车门给她解开安全带, 口吻命令：“下来。”
    盛菡殊侧过身，两条腿晃荡在车外，摇摇头，继而仰脸朝他伸出两只手臂：“要抱抱~”
    贺燕西没理她, 拎着她的行李箱和包径自乘电梯上楼。
    回家后，贺燕西把她的行李箱和包随意丢玄关，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盛菡殊上来，他到底还是又下去了，电梯门在地下二层一打开，盛菡殊五音不全的歌声又入耳，因为停车场的空旷而产生回声，基本与扰民无异。
    贺燕西寡着脸加快脚步走回车前，就见盛菡殊仍坐在副驾里开开心心地晃腿。他胸口业火沸腾：“闭嘴。”
    盛菡殊被吼得一凛，瘪嘴委屈：“干什么呀？”
    “我才要你问你想干什么。”贺燕西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不准备睡觉了是吗？”
    “要睡der~”盛菡殊点头。
    贺燕西：“那就下车！”
    盛菡殊再次伸出手：“抱抱~”
    贺燕西：“……”
    “抱抱嘛~”盛菡殊跟个小孩似的，“抱抱抱抱抱抱抱抱嘛~”
    “你最好不是在装。”贺燕西一脸嫌弃，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抱，不过背过身半蹲下，“上来。”
    盛菡殊格外用力地扑上他后背，贺燕西没留神差点前倾倒地，及时用手按在地面才稳住。
    “啊！我又胖了吗？”盛菡殊自我怀疑地捏捏脸，自言自语似的，“好像是啊……我得学学周稚……”
    贺雪在电话里的话忽然浮现。贺燕西皱眉：“学她干什么？”
    “她的身材好啊！”盛菡殊吸溜一下口水，“好羡慕她啊……她是不是和你一样，每天只吃一点点？”
    “你就算也只吃一点点，也永远不会和她一样。”贺燕西的语气不自觉有些重，“别画猫不成反类犬了，当好你的‘人间水蜜桃’。”
    说完贺燕西站了起来。
    盛菡殊抓着他的肩膀突然情绪高涨，捏起嗓子学小太监：“太后娘娘起驾喽~”
    贺燕西没理她，关上车门，往电梯走。
    刚进轿厢关上电梯门，盛菡殊又开始唱：“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
    通过镜面，还能看见盛菡殊在他后背上欢快地做出套马杆的动作。
    而没等贺燕西制止她惨不忍睹的歌喉，盛菡殊紧接着喊：“驾——驾——”
    “……”
    贺燕西松开手，决定将她就地扔下。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尖叫，警敏地牢牢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可劲地圈住他的腰。
    “下去。”贺燕西凉飕飕。
    “不要！我走不动！”盛菡殊拒绝。
    贺燕西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试图将她甩下去。
    盛菡殊始终如黏了强力狗皮膏药的八爪鱼一般，手臂在他的脖子上勒得他近乎窒息，而她不断啊啊啊的尖叫更吵得他耳朵疼。
    “闭嘴！”贺燕西恼火。
    盛菡殊反而委屈了：“你不甩我我就不叫了。”
    电梯的门这时候打开，贺燕西走出去，仍旧尝试将她甩下来，忽然看见二单元那边门打开，周稚从里头走出来，手中拎着垃圾。
    贺燕西停下脚步，手重新抓住盛菡殊的脚，“别闹了！”
    周稚瞥了眼在他背上的人，再看回贺燕西：“刚回来？”
    “嗯，和我太太出去了一趟。”贺燕西轻描淡写。
    周稚整个人愣在原地。
    趴在贺燕西背上的盛菡殊打了个酒嗝，这时候才恍过劲来，惊喜地冲她招手：“嗨大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贺燕西极轻拧了下眉头，摁开密码进门，阻断盛菡殊和周稚的交谈，继续背着盛菡殊进了屋，直至行至沙发前，他又一次说：“下去。”
    盛菡殊这回松开他了，不过从他后背滑坐进沙发里的时候，摸了一下他的屁股。
    贺燕西几乎是立马闪开，转过身来少见地怒气上脸：“你在干什么？”
    “啊……手感果然非常棒……”盛菡殊舒展开那只咸猪手在面前，自我回味似的嘿嘿嘿直笑，然后才仰脸面对贺燕西的愠恼，再次无辜狗狗眼，“你身材这么好，我每次只能看不能摸，很难受的……不要那么小气嘛，上回腹肌不是都主动给我摸了！”
    “你——”贺燕西气结。
    哪知盛菡殊变本加厉，眼睛直勾勾盯着此时她的平视恰好正对的他身上的某个关键部位，手又蠢蠢欲动：“要不，这里也……”
    贺燕西黑沉脸，扭头就往卧室走。
    盛菡殊反倒又委屈上，同时带着气鼓鼓：“我们明明是夫妻，每次都只是你摸我，不公平！”
    贺燕西的脚步仅仅滞一下，到底还是用“嘭——”地摔关门予以回应。
    身上染了盛菡殊的酒气，贺燕西又进浴室冲了一回澡。
    从浴室出来，依旧没见着盛菡殊，也没听到她再有动静，贺燕西开门走出去，看到盛菡殊蜷缩在沙发里直接睡过去了。
    贺燕西折返卧室，取了件被子，再走出去，随手丢在她身上。
    盛菡殊却被厚实的棉被一脑袋砸醒了，迷迷瞪瞪坐起来，冲贺燕西的背影喊：“老公，我好饿，你能给我煮点东西吃吗？”
    贺燕西没理她，径自关门、关灯、睡觉。
    盛菡殊的抽泣却从门外面如同魔音一样不断地传进来，叫贺燕西无法忽视，最终还是顶着张被惹毛了的脸重新开门走出去，掀开裹在被子里的盛菡殊。
    盛菡殊脸上的妆花得不成样子，眼睛四周围黑乎乎，挟裹她的眼泪在她脸上留下泪痕。
    “你到底要怎样？”贺燕西已然后悔前去KTV将她带回来。
    盛菡殊捂住脸：“我饿……想吃饭……”
    边说着，她哭得越发伤心。
    贺燕西的腮帮可看出他暗暗咬了一下后槽牙，旋即转身走去厨房打开冰箱，取出鸡胸肉。
    就听盛菡殊跟挑食的小孩撒娇似的大声说：“我不要吃鸡胸肉，太难吃了，我不要！”
    “那你就继续饿着。”贺燕西冷笑，将鸡胸肉丢回冰箱，回房间去了。
    盛菡殊的哭声又起，不带停的。
    贺燕西躺下没多久，翻来覆去，又起来了，出去时撂话给盛菡殊：“你明天去你朋友家住，不要再来了。”
    盛菡殊噙着泪不说话，只是看着，一抽一噎。
    贺燕西走进厨房，系上围裙，从冰箱里取食材的时候，听见盛菡殊又说话了：“我白天看见有鱼和豆腐了，我想喝鱼头豆腐——”
    “汤”字在贺燕西的如刀般的眼刃扫过来时弱得细弱蚊呐，盛菡殊揪着被子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留着双熊猫眼一样的双眸，泛着莹莹水色眨巴眨巴。
    贺燕西便取了鱼，剁了鱼头，再取豆腐。
    在他刚打燃煤气灶，盛菡殊再次开腔：“汤色要是奶白奶白的那种……你会做吗……”
    “再说话你现在就给我出去！”贺燕西厉声警告。
    盛菡殊整个人藏进被子里，不发一语。
    汤出锅的时候，贺燕西才有心思再去看盛菡殊，发现盛菡殊抱着被子坐在沙发里一直眼错不眨地瞅着他，并在他转回身的一瞬直起腰板充满期待地问：“可以吃了是不是？！”
    贺燕西没回答她，装了碗、拿上筷子和调羹，一并送到沙发前的玻璃桌上。
    盛菡殊似乎太激动了，一下从沙发上滑下来。她也不起来了，就原地跪坐，先凑近鼻子用力地嗅香气，随后抓起调羹舀了一勺，立马往嘴里送。
    贺燕西见状立刻抓住她的手，凶神恶煞：“想被烫死？”
    盛菡殊笑得跟傻子一样，嘿嘿嘿将调羹往他面前伸：“你帮我吹吹？”
    “……”贺燕西不禁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她。
    盛菡殊似乎只是开个玩笑，收回到自己嘴边，撅着两片薄薄的嘴唇呼呼了两下，张嘴含住整个调羹。
    贺燕西以为到此为止没他什么事了，准备回房间。
    却见盛菡殊突然放声痛哭。
    “你又想干嘛？！”贺燕西感觉自己的忍耐濒临极限。
    盛菡殊继续哭着，将嘴里的鱼肉和豆腐咀嚼完吞下肚子后，问：“为什么这么好吃？”
    贺燕西没理她，继续自己回房间的脚步，听到身后盛菡殊喃喃：“和我妈妈煮的味道好像啊……”
    贺燕西扭头望。
    盛菡殊还在哭，就是比起方才没了声儿，边流着泪，边一口一口地喂鱼汤进嘴里。
    贺燕西忽然想起，他上一次，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既不在她母亲的病床前，也不在她母亲的葬礼，而在她主动约他见面说服他和她结婚的那天下午。
    —
    盛菡殊做了个非常累的梦，梦里她成了位高权重的老佛爷，身边伺候她的小太监长着张和贺燕西一样的脸。
    “苦加贝皇帝久已”，她起了报复心理，将小太监当作贺燕西的替代品，颐指气使他干这干那。紧接着画面突然一转，她骑着马自由地奔驰在无垠的大草原上，跑着跑着，转过来的马头竟也长着贺燕西的脸，吓得她从马背上跌落，噗通一声，脑袋狠狠砸到一块大石头，疼得她刹那间惊醒。
    摸着脑门，盛菡殊坐起来，惺忪的睡眼之所触，是硬邦邦的玻璃桌。
    噢，原来只是从沙发掉到地上罢了……
    抓起被子，她爬回沙发，裹严实自己打算继续睡。
    约莫四五秒的反应，她意识到什么，猛地又坐起来，环视四下里，懵圈了。
    咋滴肥四？孙琼琼家怎么和贺燕西的公寓长一样？
    盛菡殊揉了揉眼睛，揉出手背脏兮兮的黑色睫毛膏。
    她怔怔地低头看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复抬头，确认这里分明就是贺燕西的公寓，又从窄窄的沙发上掉下去，连滚带爬地从放在玄关的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即刻拨打孙琼琼的号码。
    接通后，先说话的反而是孙琼琼：“给我从实招来！你老公为什么和贺燕西长那么像！”
    盛菡殊惊出一身冷汗，舌头直打结：“什、什么？什么长得像？你见到我老公了？我——”
    “你又断片儿不记事儿了？没关系，昨晚我姐们儿用手机录下来了，本来要当作报警抓人的证据，现在正好用来帮你回忆！我就说他怎么那么眼熟，翻了我姐们儿的视频截图放大，再拿贺燕西在机场戴口罩的饭拍做对比，逃不掉的！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说话的档口，孙琼琼往她微|信发了条短视频。
    盛菡殊点开的时候手指都是抖的，看完视频里的内容她更是两眼一黑。
    要命！对谁发酒疯不好偏偏撒野到贺燕西头顶上！她居然主动向他索抱？！
    娇嗲娇气的又是什么鬼？！她自己看着都起鸡皮疙瘩！
    这不是她！这一定不是她！这只是个顶着和她一样脸的傻缺！
    “他为什么会跑来KTV？！”盛菡殊质疑。
    “我怎么会知道？你问我我问谁？是你自己喝醉了给他打电话吧？”
    “就这一点？还有其他视频吗？”
    “没了，他带走你之后哪儿还会有人跟着。”
    盛菡殊生气：“你不是答应万一我喝醉你一定会带我回你家的吗？！”
    “是你自己要跟你老公走的好不好！”孙琼琼冤枉得很，转回话题，“赶紧的快交待！你老公——”
    盛菡殊立时掐断电话——卧室的门开了，贺燕西从里头走了出来！
    作者：贺燕西：“媳妇酒后暴露真性，果然觊觎我的身体。”
    盛菡殊：“我已经解释累了，不是！没有！”
    —
    还是满20字两分留评掉落红包哈。然后因为今晚零点过后这本书有个自动的榜单（夹子），所以下一章节的更新时间不在明天早上，换到明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等明天过后，我会适当加更或者每章字数再多点，啾咪~
    —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哇哈哈啊哇哈哈、歪歪、小蚊子6666、貂貂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Qing、我叫暖小团、蓝 7瓶；
    第17章
    chapter 17
    “老公！早上好！”盛菡殊问候得甚为僵硬, “你今天不用出门赶通告呀？”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现在不都是大中午了嘛！
    贺燕西走去吧台倒水, 用背影说：“你疯了一晚上，我还起得来赶通告？”
    “对不起老公！”不管她具体发了什么疯, 先道歉总是不会错！盛菡殊从玄关爬起来, 朝他走过去，紧接着道谢, “我朋友说昨晚是老公你到KTV接我回来的！谢谢老公！”
    “敢不去接你？”贺燕西语气凉飕飕，“你都在电话里跟我要死要活。”
    “？？？！！！”不可能吧？为什么会要死要活？她根本就不想回来住好不好！盛菡殊挠挠头, 既是装傻也是真实困惑, “我这人一喝酒就容易变憨批，然后醒来完全不记得。老公你要不帮我复述一遍？”——唔，根据以往的经历，她醉得失去正常的自我意识之后, 一般倒霉的不是她自己, 而是她身边的人。这次好矛盾啊，一方面她害怕知道自己究竟对贺燕西做了哪些“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举动, 另一方面又确实好想知道贺燕西是怎么倒霉的！
    贺燕西的嘴又恶毒起来：“疯疯癫癫, 不是正常人能复述。”
    盛菡殊私以为, 他之所以留给粉丝们性冷禁欲的形象, 除了他本身先天气质的欺骗性之外, 也因为他自知如果随便开口说话很容易得罪人！
    “老公你是影帝呀！一定可以还原！”盛菡殊竭力表现出孺慕之色——她都没问他索要表演费咧他还有脸吐槽她！她这回亲自为他示范了何为酒后失态，他以后遇上剧本里有撒酒疯的情节，如果演不好可就对不起她了！
    说完她感觉贺燕西马上要向她翻白眼——
    噢，不, 她错了，他可是加贝皇帝，怎会明目张胆做出翻白眼这等“粗俗”举动咧。
    事实也证明贺燕西仅仅再次用他的眼神表达了对她的嫌弃：“别再顶着这张鬼脸和我说话。”
    盛菡殊下意识摸了摸脸，继手背之后，她的手心也又脏又黑，她噔噔噔跑进洗手间，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出心脏病。
    有没有搞错！他都把她抬回来了，就不能顺便帮她卸个妆吗？！
    这一晚上的！她的皮肤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清楚造成的隐形损伤已不可逆，盛菡殊还是寻求心理安慰地在认真清洁后敷了三种不同效果的面膜再糊了三斤（夸张）的精华企图挽救！并打算找孙琼琼一起去美容院做护肤疗程！
    等搞完这么多，转头看到刚踩完椭圆机的贺燕西虽然因为之前拍戏被晒黑了许多但并不糙的皮肤，她忍不住好奇：“老公，你有什么护肤秘诀可以传授给我咩？”
    印象中从她刚认识贺燕西起，贺燕西的皮肤状况就没差过，恰到好处地不过分黑也不过分白，明明长年扎头剧组里没日没夜拍戏，却没见他毛孔粗大，而在她和贺燕西有限的相处时间里，她从未见贺燕西往他脸上涂过东西。听说大部分明星其实都有专门的护理师，定期保养，甚至有专业调配的百万护肤品，不晓得贺燕西……
    很明显贺燕西对她的问题感到莫名又无语，稍一顿挫，他回答：“早睡早起规律作息，少吃垃圾食品勤运动。”
    “……”他确定不是每一条都针对她？甚至“垃圾食品”他不是暗嘲上回熏到他的螺蛳粉？盛菡殊坚决为螺蛳粉正名，“老公，螺蛳粉不是垃圾食品啦！”
    哼，在她看来，寡淡无味的鸡胸肉才是垃圾食品！
    “你让妈到家里打开冰箱帮你鉴定，哪一样不是垃圾？”贺燕西略嘲讽，说完擦着他运动完的薄汗径自回卧室。
    盛菡殊趁机从背后对他做了个鬼脸。贺雪才不会不向着她呢！她不就是多塞了几打可乐和雪碧吗？快乐肥宅水陪伴了她多少个剪视频的日日夜夜哟~！
    哎，说起来，她昨天剪视频时非常想念可乐混雪碧，奈何贺燕西不人道，买了那么多生鲜食材，独独没有可乐和雪碧。她寻思着是不是该偷偷联系高达利，假如接下来贺燕西又让他买食材，好让高达利帮她在菜单里添加进去……
    既然提到吃，盛菡殊察觉到了肚子的抗议，赶紧去厨房觅食，冷不防发现厨房里的锅里居然有半锅凉了的鱼头豆腐汤。
    不是吧？她昨晚醉酒的时候还自己做饭了？她醉酒的憨批事记录上新添了做饭这一项？
    难怪刚刚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看到汤碗和调羹！
    可——
    盛菡殊靠近，仔细查看这锅汤。怎么……品相貌似比她之前做得要漂亮？她的厨艺不知不觉又有长进了？
    打开煤气，她将汤烧温，然后取了一勺子品尝。
    甫一入口，盛菡殊怔忪。
    贺燕西这时候衣着整齐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还拖着拉杆箱，通知说：“晚上我不在。  等我明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不希望看到家里一团乱。”
    盛菡殊闻言转身，狐疑：“这是你做的？”
    贺燕西瞥了眼她手指所指的汤锅：“该问你自己。”
    她不是说她断片儿了嘛！不过他这回答是否认了？也对，他怎么可能做饭给她吃？而且他会做饭吗？他平时吃的那些不都是订购的？盛菡殊想敲自己的脑袋干嘛问出那么蠢的问题？对自己信心不足吗？
    所以她曾经屡战屡败怎样都无法将鱼头豆腐汤做出和母亲所做的味道一样，于醉酒期间突然开窍了？
    啊啊啊啊啊！能不能有时光倒流机带她回到昨天晚上？！她想知道自己如何成功的！
    “有在听我说什么？”
    贺燕西的问话将盛菡殊从沉浸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听见了听见了！”她放下汤勺奔出来，重新端出贤妻的姿态，“放心吧老公~绝对不会的！我这么爱整洁的人怎么会让家里乱呢？一定严格遵照你的要求~！”
    贺燕西不觉将她眼下的他见惯了两年的面孔和夜里醉酒时的状态进行对比。
    盛菡殊被他盯得有点怵：“怎么了老公？”
    贺燕西扭头走向玄关，回得很是牛头不对马嘴：“做好你自己，不用学别人。”
    “？？？”啥玩意儿？盛菡殊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大大的问号。不用学他对整洁的要求？她做得还不够好？
    “没事别随便出门。”丢下最后一句交待，贺燕西开门走了出去。
    盛菡殊在门关上后反应过来，凭什么剥夺她出门的自由？而且这样她不就连去孙琼琼家借宿都不行了？可他不是嫌在他这里影响他休息吗？！——噢，他今晚不在，不会影响到他。那是留她替他看家？生气！
    用剩余的半锅鱼头豆腐汤填饱肚子后，盛菡殊决定在视频中报复贺燕西，继续剪虐恋系列。车祸、失忆、绝症狗血老梗Triple Kill！并且弄死他后，周稚大美人连一滴眼泪也不为他流！
    粉丝们惊喜她突如其来的更新：“函数太太灵感大爆发吗？啊啊啊啊啊啊！超超超超可（爱心）！拯救我无聊的首页！我死了我死了！太精彩了！神仙颜值+神仙演技+神仙剪辑！”
    她正愉悦地遨游在彩虹屁的海洋中，孙琼琼幽灵一般发来哀怨质问：“我发了你下午的微｜信，你眼瞎了还是故意躲着我？”
    盛菡殊急急去拿遭冷落许久的手机，才看到孙琼琼在被她掐断通话后断断续续攻来过二十来条消息，她随便点开一条便是心惊——“大圣，我查过了，昨天我接到你的地方，就在八卦新闻里贺燕西被拍到回去的那个小区是同一个！”
    盛菡殊缩头乌龟般缓缓上线，打了好几个字又删除，实在伤透脑筋。
    孙琼琼的语音通话直接call过来。
    盛菡殊硬着头皮接起。
    孙琼琼嗓门儿跟炮仗似的轰过来：“你是不知道我能看见‘对话框正在输入’吗？！”
    “宝贝儿，我这不是在组织语言跟你解释嘛~！”盛菡殊用上平日里哄她的口吻。
    孙琼琼今天不买帐：“是在组织语言怎么向我解释，还是在组织语言怎么继续欺骗我？”
    “我哪儿有欺骗——”
    孙琼琼打断她：“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追星狗的侦查能力堪比福尔摩斯……没看完我之前给你发的内容吗？KTV包厢里的视频截图修复过了，贺燕西的脸看得更清楚了。你百口莫辩。我最后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盛菡殊无奈：“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顶多就是……隐瞒……”
    她说得自己都失了底气。不过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
    “盛菡殊你现在给我出来和我当面讲清楚！”孙琼琼简直要杀了她似的。
    —
    半个小时后，盛菡殊溜出公寓，上了孙琼琼那辆醒目的红色跑车，系着安全带吐槽：“你就不能低调吗？万一附近有狗仔怎么办？”
    孙琼琼冷笑：“我又不是贺燕西，你怕什么狗仔。”
    “……”知她现在心中怨气冲天，盛菡殊不和她打口头上的机锋，采取以柔克刚的战略，“我这不是亲自来跟你道歉嘛~我也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情况特别复杂。”
    “没事，你慢慢讲，多复杂我都有耐心听。”说着孙琼琼启动车子。
    盛菡殊抓住把手：“去哪儿啊？我明天晚上之前必须回来。”
    她现在是仗着贺燕西没有千里眼背着他偷偷出门，可不想被抓个现形！
    孙琼琼故意卖关子：“到了你就知道。”
    作者：叮咚，依旧二十四小时内满20字的两分评掉落红包~这更先稍微少点，明天继续约~
    剧透：其实去哪里不要紧，关键是去的那个地方会遇到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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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聚一刻 9个；小蚊子6666、貂貂、歪歪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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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chapter 18
    车子开了一小时。
    盛菡殊用这一个小时, 接受孙琼琼对这件事的所有盘问, 一句没敢再隐瞒，老老实实交待。
    孙琼琼则在这一个小时里不仅将贺燕西踢出她的墙头名单并且迅速对贺燕西转黑, 而原本盛菡殊都做好了被孙琼琼一路骂到底的准备, 结果孙琼琼的确结结实实骂满了一路，不过全部落到了贺燕西头上。
    盛菡殊为此半憋半笑了一路, 期间甚至忍不住跟着孙琼琼一起骂，俨如贺燕西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而孙琼琼的盘问中, 一再跟盛菡殊确认两件事。
    第一——“大圣你必须用你妈妈发誓, 在这两年的合约婚姻期间，你一点也没有爱上贺燕西。”
    盛菡殊坚定地狂点头：“没有！我没有爱上他！”
    只是这个大问题之下延伸出的小问题令面子一向薄的盛菡殊略感难为情——“你和贺燕西做实夫妻之名，纯属正常生理欲｜望、双方一致走肾不走心？”
    盛菡殊捂了捂发烫的耳根，用当下最盛行的网络用语回答她：“是, 我就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他那么好的模特身材, 和我又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不睡白不睡。我又不吃亏。”
    孙琼琼深以为然, 并对此表示了褒奖：“不错, 挺聪明的, 反正都签了合约, 就该在合约的范围内将你的个人利益最大化, 充分使用你的一切合法权力。”
    第二——“大圣你必须用你妈妈发誓，你和他签订的合约婚姻，是已正常的婚姻法为基础，合约到期你们办理离婚时, 共同财产对半分，你没有高尚地打算一分钱不拿直接净身出户？”
    盛菡殊笑了笑：“是的，我没打算净身出户，哪儿那么笨？各取所需的婚姻当然双方是平等的，贺燕西虽然人傲慢了些嘴毒了点，但不是无耻的人，而且最初他征询过我，离婚后即便财产全部归我也没关系，他不占我的便宜我自然也不会占他的便宜，所以说好了届时一切按普通法律来走。”
    孙琼琼依旧不放心：“你对他的财产了解吗？他没有背着你——”
    “好啦宝贝儿~你真的不用担心，他是个挺坦荡的人，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对我耍心机。而且说实话他赚的钱比我多，我那个时候本来想将各自的财产切割开，他嫌麻烦没同意。”既如此，她便坦然接受离婚后将获得的财产。盛菡殊有意到此为止，“总而言之，我和贺燕西，除了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其他和一般夫妻没有区别。”
    盛菡殊心里是感动的，感动于孙琼琼虽然恼火她的隐瞒，但其实孙琼琼更在乎的还是她在这段婚姻关系中的情况、在乎她过得好不好。哎呀，不枉两人塑料姐妹一场！
    孙琼琼安静了好一会儿，又发出点质疑：“你对他很了解噢？一会儿夸他坦荡、一会儿夸他没心机的。”
    “……”盛菡殊当然不认为自己了解贺燕西，但，“我这怎么是夸他？我只是客观描述我和他相处过程中的真实感觉。就像他让我感到讨厌的一些行为我也不是故作无视没跟你吐槽！”
    孙琼琼再次张了张嘴，盛菡殊赶紧堵住她：“我和贺家很熟的，不是孤身进入一个陌生家庭，我和贺燕西没感情但我和他妈妈有感情。你认为我妈会把我交托给她不信任的人吗？”
    孙琼琼嘀咕：“我不敢对你妈妈不尊重。但说实话，我一直认为，如果换成我妈，不会在临终前干出这种事，她一定会尊重我的意愿，让我等遇到真爱后再结婚，并且相信即便我一辈子遇不到真爱，也能够一个人过得很好。你这样和包办婚姻有什么区别……”
    盛菡殊本打算针对她最后一句话反驳说“包办婚姻也有可能真爱，不能一棍子打死”，转念思及可能被误解成她对她和贺燕西的婚姻有憧憬，于是盛菡殊索性不争辩了，嘿嘿笑以自黑作为结束：“你就当作我‘愚孝’呗~”
    又补充：“我现在也完全没有过得不开心，有对我很好的妈咪和外公。然后在贺燕西面前对他虚情假意献献殷勤，挺有趣的，有时候觉得他这个影帝的演技还不如我，应该向我拜师学艺~”
    而孙琼琼也总算终止了盘问，因为车子到达目的地了。
    影视基地？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有无数疑似粉丝的人遍布广场，三三两两各自成团，头上戴的、手里拿的甚至身上穿的，全是应援物品。放眼望去首先吸引注意力的是醒目的边宸的应援。
    “边宸今晚在这边有活动？”
    “嗯。录制一个颁奖典礼。”孙琼琼转身从后座拿包，“因为去找你我都错过了走红毯的环节！”
    盛菡殊无语：“你可以不必非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我啊。而且边宸的活动你带我一起来参加做什么？你有多余的票？”
    “不，你必须来！”孙琼琼催促她下车，“票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刚刚在来的路上让黄牛给你搞了个工作证。”
    “我为什么必须来？你钱太多了？”盛菡殊帮她一起拿东西。以边宸的人气，而且是工作证，黄牛那儿的价格不可能低。
    “你也太不关注你老公的行程了。”孙琼琼拉着盛菡殊去约定好的九号门拿工作证，“你必须来捉奸啊！”
    “……”盛菡殊隐约是记得，今天上传新视频后，评论区除了彩虹屁，貌似刷到过有人在说期待今晚能看到西周夫妇同框。
    —
    十五分钟后，盛菡殊慢吞吞拖着脚步继续尝试说服孙琼琼：“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和他本来就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我神经病啊来干涉他的工作，你是要陷我于不义！”
    “怎么不义了？”孙琼琼义正言辞，“你不是说你们除了相互没感情，其他和一般夫妻没区别？那他在你们合约婚姻的期限内，就不该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又不是让你来干涉他的工作。今天他和周稚都出席颁奖典礼，他工作他的，你就算不作为他的合法妻子来监督他，难道还不能当个普通观众？”
    盛菡殊使劲摇头：“就是因为我和他没感情所以如果被他发现我做这种事，他会怎么看我？”天呐！即便真正的情侣和夫妻之间，也绝对会因此伤感情的！
    孙琼琼认真脸：“我就问你，如果之前我关于你老公出轨养小三的推断全部属实，也就是贺燕西如果真的背着你还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你心里当真一点芥蒂也没有？”
    虽然盛菡殊曾在贺燕西精力旺盛时暗戳戳吐槽过他是不是在剧组拍戏没和人成功搭伙过剧组夫妻，但她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贺燕西不在家期间是否搞其他女人。最终是要散伙的，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琢磨他？所以她现在一时间也根本回答不了孙琼琼这个假设性的问题，她也不想回答，同时认为没必要回答。
    估摸从她的神色察觉她的为难，孙琼琼倒没逼她，换了件事向她确认：“既然你来了北城和贺燕西住在一起，那上次八卦新闻说他和周稚同居是谣言？”
    如果实话告诉她不是谣言，盛菡殊怕是更加无法马上离开这里，于是盛菡殊又选择隐瞒撞见过他俩谈情的事：“没，他们没同居。”——邻居，她不算撒谎。
    即便如此孙琼琼仍旧没放过盛菡殊，只是妥协了：“工作证都买了，你不要浪费我的钱，既然来了就陪我到节目录制结束再走。今晚来了很多明星，不看白不看。毕业后你天天守着你那个照相馆，再没和我一起来过线下活动了。”
    见盛菡殊犹豫，孙琼琼版嘤嘤怪再度上线：“你现在要是敢走，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盛菡殊白眼翻上天，伸手：“口罩给我一只！”
    —
    后台休息间，工作人员和贺燕西对完今晚的流程离开，贺燕西转头问高达利李悦人在哪里，高达利坐在后面的沙发里专注盯着手机屏幕，并未听见。
    贺燕西调高音量重新叫他一次，高达利才摘掉耳机回过神：“怎么了老板？”
    “你家里有重要事情？”贺燕西难得见他工作期间玩手机。
    “不是不是。”高达利解释，“我昨天不是说回去研究老板你和周稚的那些前世今生视频吗？下午那位博主又更新了。”
    他不再提贺燕西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本来并不好奇，现在见高达利这样子，他随嘴问：“什么内容？”
    “老板你想看？”高达利自己第一次在微博上看这类视频，虽然挺有趣，但总觉得有点破坏自家老板的形象。不过既然老板要求，他没的拒绝，带着手机走上前。
    视频从高达利刚刚暂停的位置续播，于是贺燕西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有个人被快速朝手术室里送，切得远景画面，推床上的人影不知属于哪部电视剧里的男演员。
    不过下一瞬近景切了他曾经在一个广告里闭着眼睛的怼脸画面，色调还调整过，令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紧接着拼接几秒某部医疗剧里抢救的片段，来回切和刚刚差不多的他惨白的脸，表达的剧情意思一目了然。
    而最后他没抢救过来，剪了另外一位演员来通知周稚关于他的死讯，周稚格外冷漠地说“知道了”。
    高达利怕贺燕西看不明白，为贺燕西简单口述前面的剧情：“老板你很喜欢周稚，但——”
    刚打个头就被抬手制止。
    贺燕西皱着眉翻了两下评论区：“‘西周夫妇’是什么？”
    高达利庆幸自己做了功课：“我昨晚请教过我妹妹，她告诉我这是你和周稚的CP名，英文单词‘couple’的缩写，现在的小孩流行嗑CP，最早是看完影视剧觉得男演员和女演员非常般配，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现在是就算没一起合作过的明星，只要他们两个人合适，也希望他们在一起。”
    其实他妹妹讲得比这更详细，包括有才能的网友自发剪视频、写小说等等，认定他们嗑的CP一定在一起。但高达利很多没听懂，也记不全来复述，他尤其理不清楚网友们的逻辑：人家男女明星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大家却四处传播这些凭借自己猜想的东西，不是和狗仔差不多，硬往艺人身上安绯闻？对艺人明星的风评不会产生影响吗？
    “老板你和周稚现在是最受欢迎的CP，而且你和周稚被拍到以后，他们更加认定老板你和周稚其实早就偷偷在一起了。”高达利忧心忡忡，说话间始终悄悄观察贺燕西的反应。
    他昨晚不止看了这个“函数太难不会做”这位博主的剪辑，还顺着推送看到网友的各种剖些，细节的截图和放慢的视频让他越来越心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家老板和周稚好像真的相互暗送秋波过，心中不禁对昨天那一单食材的疑虑再次放大。
    贺燕西眼神幽微，将手机还给高达利，问：“悦姐人在哪儿？”
    高达利说：“和主办方在沟通等下你的位置。悦姐不满意现在给你安排的座位。”
    贺燕西眸底闪过几分思量，摸过桌上他自己的手机，准备给林曼打个电话。
    工作人员在这时候进来通知贺燕西该进会场去了。
    贺燕西暂且捺下此事，起身随工作人员离开艺人休息间。
    外面的过道上，隔壁休息间里盛装的周稚恰好也正被工作人员带出来。
    两人的休息间靠在一起，是来的时候就发现的。主办方的安排，而且一会儿有一个环节确实需要贺燕西和周稚一起上台。
    高达利在得知李悦要去替贺燕西调整会场的座位时，在想休息室的位置如果李悦和主办方提前沟通过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和周稚的挨在一块？他不太懂。过去两年他跟着贺燕西，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但他现如今看到周稚，心里不安得慌，从昨天开始他就考虑要不要联系盛菡殊。
    除了贺燕西和周稚之外，连着的还有一个边宸的休息间。边宸是今晚的其中一位表演嘉宾，但边宸现在不见了踪影，经纪人和助理还在找。按照流程他们三位应该一起进会场，眼下的状况工作人员不得不跟贺燕西和周稚道歉，让两人回休息间多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内依旧找不着边宸，贺燕西和周稚就先去。
    化妆师跟进来休息间给贺燕西再补补妆，高达利怕自己之后又摇摆，趁这个时候心志坚定，偷偷向盛菡殊高密。
    —
    盛菡殊和孙琼琼两人在后台绕晕乎了。
    “到底怎么走啊？北城不是你的地盘吗？”盛菡殊闷得摘下口罩直喘气。这座会场建筑外形是个圆，里头跟迷宫似的，一圈又一圈，走到哪儿都一模一样，指示牌完全看不懂。
    孙琼琼也快要两眼冒金星：“北城是我的地盘没错，但这座会场我没来过几次，来过的那几次也都是直接从观众通道入席，我不知道后台的设计原来这么复杂。”
    而她们俩又是拿着真工作证的假工作人员，刚刚虽然遇到过几个保安，但不敢随便问路，担心被查出来。据孙琼琼所知，今晚这场活动管得很严。
    “要不你联系一下卖你工作证的人？”盛菡殊建议。再这样瞎走，不止浪费时间，也容易引起保安的怀疑。
    孙琼琼现在更着急的是——“你等等！我先上个厕所，憋死我了！”
    说着孙琼琼冲向洗手间的指示牌方向。
    “……”盛菡殊哭笑不得，往后靠上墙，原地继续休息。
    一位巡逻的保安大哥这时候朝这边走来。
    盛菡殊认得这位保安的脸，不久之前她和孙琼琼两人刚从他面前经过，顿时盛菡殊感到紧张，特别在盛菡殊发现保安大哥眼神锐利如鹰隼般盯住她的时候。
    她不是没听孙琼琼提醒过，不是每次活动粉丝都容易混进来，像今天这种票量特别少的活动，管控严格，请来的安保多是火眼金睛，很容易分辨哪些是粉丝哪些是真正的工作人员。
    紧接着保安大哥不仅走过来了，而且在盛菡殊面前停下来了。
    盛菡殊站直身体，佯作镇定地冲他笑笑：“辛苦了大哥~”
    保安大哥扫过盛菡殊胸前挂着的工作证：“请问你是哪个组的？”
    “噢，我啊，”盛菡殊紧张地攥起工作证，“我是——”
    “她是我的助理。”有人接了她的话。
    盛菡殊循声侧头，不期然看到了边宸。
    他的发色又变了，这次是银灰，身上以橙色为主色调的演出服装饰满闪闪璀璨的钉珠和亮片，恰好构成个数字“5”——因为孙琼琼的关系，盛菡殊知道，“5”是边宸的幸运数字。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上，边宸笑着向她眨了下眼。
    盛菡殊：“……”她又不是他的粉丝，完全没有被电到，谢谢！
    保安大哥自然认得这位当红流量爱豆：“原来如此。我看她好像一直在周围转，觉得奇怪。”
    “迷路了吧。”边宸指了指他自己刚刚走来的方向，“我也迷路了，绕了很长时间，走不回我的休息间。”
    保安大哥记起刚刚对讲机里问过有没有见到边宸，赶紧向那头做了回应。放下对讲机后，他主动帮边宸带路。
    盛菡殊还没同意要跟着一起，就被边宸拉上。
    作者：这一更五千一小粗小长，二十四小时内满20字的两分评掉落红包哈，明天继续约。
    1、热知识：“加贝”就是“贺”拆分开啊，出现在菡菡手机里对贺燕西的备注“加贝皇帝”；
    2、冷知识：孙琼琼之所以喊菡菡“大圣”，是由“大盛”谐音过来的；
    3、看到有几个人意外盛菡殊这么快跟孙琼琼承认，哈哈，快是快，但没办法，类似孙琼琼这种经常追明星线下活动的人对明星真的非常敏感，很多时候比狗仔还厉害的，近年来选秀出来的爱豆靠粉丝吃饭，好几个基本都是被前线站姐揭老底。这是一个不需要卓伟的时代。当然，也是因为剧情需要，没必要拖太久不让孙琼琼知道，反正后面还有一个边宸的雷等着孙琼琼，哈哈哈哈哈。
    4、之前有两三个人问为什么桑姐和小白那一本全买了但没发营养液，昨天有位亲桑打电话给客服问过后在评论区告诉我，是因为没有按章节顺序购买、期间跳订过，所以即便最后全本订阅了也没营养液【新知识点get,心痛】
    —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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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珂珂 10瓶；小迷妹 7瓶；
    第19章
    chapter 19
    扯开边宸拉着她衣袖的手, 盛菡殊尽可能压低声儿：“我还有其他事呀, 你不用带我走，假装交待我去办事支开我就可以了……”
    她小心留意着前头的保安大哥生怕被听去。
    “不差这一会儿。”边宸同样压低声儿, “怪不得你在朋友圈里挂歇业通知, 原来你来了北城。我发你好几条消息，你一条也没回我, 我以为你携款私逃了。”
    “……”因为她这个唯一的摄影师不在，照相馆没办法维持日常经营, 所以她交待小陈只等之前的客片取走后, 暂停营业。盛菡殊说：“如果你是刚好这几天想取照片，不凑巧了。等等我回海城才行。我家的照相馆开了二十多年在那里，不可能携款私逃。”
    边宸好奇：“二十多年都开在那里，没换过地方？以后也不会换地方？一直开下去？”
    他拓展得倒挺宽, 又有那晚微｜信里私聊时的打探味儿了。盛菡殊也不反问他什么, 只笑：“以前是这样的。以后就不知道啦。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嗯，说得对。”边宸点头认同, “不过既然照相馆是你妈妈一直开到现在的, 很有意义, 如果不是特别重大的变故, 值得一直开下去。”
    盛菡殊盘敲侧击：“你好像很喜欢我的照相馆。”
    边宸未否认：“我喜欢一切有历史味道的东西。”
    哇哦, 不是盛菡殊看低他，而是这话不太像边宸平日里出现在粉丝面前的风格。好比边宸使用胶片相机一样让她意外，因为当红流量边宸身上的标签总是时尚和前卫——当然，复古同样是时尚。
    “这是你使用胶片相机的原因？”盛菡殊探询。
    边宸点头：“胶片相机更加让人珍惜每一次摁下快门的机会, 更加慎重地对待拍照这件事，否则一旦拍坏，就是浪费一张底片。不是很像我们对待人生应该有的态度？”
    “……”这……后面延伸出人生大道理，怪深刻的。不过其实盛菡殊完全认同他对胶片相机的赞誉。
    相信如果现在孙琼琼在场，必然将彩虹屁吹上天：“噢！天呐！你看你看你们快看！我早说过我家宸宝宝不是流水线批量生产出来的那些草包爱豆能望其项背的！”
    说起孙琼琼，她不是就上个厕所，咋滴还没出来吗？应该早发现丢了人吧？不打电话联系吗？
    盛菡殊掏出口袋里一直牢牢握着的手机，没看到有未接电话，倒发现有条来自高达利的未读消息。
    她点开。
    “老板娘，你最近和老板通过电话吗？你们感情没出什么问题吧？虽然老板现在比以前忙得多，但你还是要和老板经常联系，别让距离冲淡了你们的感情，被别人钻了空子。我也会帮你盯住老板的。万一他出格，我一定提醒他及时悬崖勒马。”
    “……”啥玩意儿？盛菡殊简直地铁老头看手机，反应了好一会儿，咂摸出，这高达利原来并不知道她来北城了？“被别人钻了空子”指周稚？
    要命的是还什么“帮你盯住老板”！可不需要！贺燕西发现了得做何感想！盛菡殊急急回过去：“利哥！千万不要帮我！你老板他想怎样就怎样！你不要坏了他的好事！”
    边宸这时候拉了她一把：“小心。”
    盛菡殊猛抬头，发现自己差一丢丢就撞上柱子，顿时心有余悸：“谢谢啊！”
    走在前面的保安大哥这时候提醒：“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了，在前面。”
    话音刚落，边宸的经纪人和助理着急忙慌冲了过来：“宸宸！你上哪儿去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吓死我们了！”
    边宸分外无辜：“我这是去洗手间。路太绕了。”
    “好好好！没事就好！”经纪人赶紧推边宸进化妆间，“快再补个妆，主办方已经更换了你的出场顺序，你还有一点调整的时间。”
    这边盛菡殊正受着惊——只见手边一个房间的门上赫然贴着“贺燕西”的名字，吓得她火速拉起口罩并戴上自己外套的帽子！要命要命要命！赶紧逃赶紧逃！
    帽子却被边宸从后面拽住：“你要去哪里？”
    盛菡殊拜菩萨似的朝他双手合十：“边大明星！感谢你对我的出手相救！照片等我回海城后你再联系我！但我现在必须要走了！还有个朋友在等我！”
    边宸很开心的样子：“你果然早就认出我是谁，难怪刚刚你看见我一点不惊讶也不困惑。”
    “……”嘎？还真是！她刚刚竟然自然而然就跟他说话了！完全忘记之前两次见面他是戴着口罩的！盛菡殊想敲死自己！有她这样自己坑自己还不自知的嘛？！
    “是是是！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边宸了！”盛菡殊坦白，“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好吧，既然你有事，我也不能强留你。”边宸一脸遗憾，“不过你稍等一下，我还有新拍的胶卷拜托你洗，你带走，等我去海城，和上次的照片一起取走。”
    他默认盛菡殊同意，说完未及盛菡殊反应便自行走进他的休息间。
    盛菡殊打算不管不顾直接跑路，然而失去音讯的孙琼琼突然打电话进来。
    “大圣！你在哪儿？！是不是还在会场里？！”
    “在啊在啊，你呢？厕所出来了？我马上——”
    “太好了！你还幸存！呜呜呜呜呜呜！”孙琼琼哭诉，“我一出厕所就被个保安逮住查证件！没对上号！被无情地赶出来了！想我这么多年哪次活动不是如鱼得水！再严密也难不倒我！万万没料到今晚阴沟里翻船！要是传出来了我的脸往哪儿搁！大圣你一定代我坚|挺住！能不能有宸宝宝的独家物料就靠你了！如果你也失利，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我怎么承受得起！大圣呜呜呜呜呜呜！你不会想帮我收尸的对不对？”
    盛菡殊：“……”她……就完全莫得拒绝了……
    “老板，喏，给你！我新拍的胶卷！”边宸不多时重新走了出来。
    刚结束通话的盛菡殊接过，塞进包里，愁得脑袋瓜子疼，期期艾艾：“那、那个……边——先生，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喊我Simon就可以啦。”边宸笑得灿烂，并且满口应下，“你想拜托我什么事都OK。”
    盛菡殊：“……”这家伙……她都还没说什么事！万一他办不成呢！口气真大！
    —
    会场内，高达利站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遥遥望向已经于灯光如昼的席间落座的贺燕西，和贺燕西身边的周稚，再收回视线落回手机里盛菡殊的回复，默默发誓：“老板娘别害怕！我一定帮你拉住老板不让他犯错误！”
    紧接着高达利听到他身后的高台观众席传出一阵克制不住的尖叫，完全不属于方才贺燕西和周稚现身入座的躁动。
    “边宸！边宸！边宸我爱你！边宸！”
    “……”
    边宸？高达利知道这个人非常火，也记得贺燕西之前有个本子本来是和边宸合作的电影，不过小鲜肉那么多，高达利一向无法和具体的人对上脸，于是不禁看过去一探究竟。
    前两年他跟着贺燕西进进出出多个剧组，见到的明星数量有限，而且大多数是和彼时的贺燕西一样的无名之辈，在贺燕西摘取影帝的殊荣之前，遇过最出名的便是周稚。今晚满场星光璀璨，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紧接着一个令高达利眼花缭乱，就没有哪一个不好看的。现在入目的这位年轻小伙子，的确也不赖。不过，妆浓了些，高达利还是他觉得比不上自家老板。
    他很快看回贺燕西，努力睁大眼睛观察贺燕西和周稚两人的一举一动——要帮老板娘盯紧了！盯紧盯紧了！
    边宸恰好在高达利所站位置的前方驻足，没有立刻跟着主办方的指引入席，而回头和他的随行工作人员说话，挡住了高达利的视线。
    高达利自行往旁边挪了挪，重新捕捉贺燕西的位置。
    但目光掠过边宸那三位随行工作人员后，高达利愣了一下，迅速又转回去。
    三个人，其中两个男的高达利不久前在休息间外的过道上见过，他记得分别是边宸的经纪人和助理，而多出了一位个头小巧的女人，也是现在边宸正在说话的对象，高达利感觉……
    —
    “确定不要借台摄像机给你用吗？或者相机？”继休息间和走来的途中，边宸第三次问，“摄像机拍摄出来的效果会更好。”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你不要管我了，放心忙你的去吧，我保证即便用手机也不会把你拍丑的。”如果能用摄像机，当然最好用摄像机拍摄喽？可这个活动查得严，凭票入场的粉丝会被没收一切电子设备以防外泄，所以孙琼琼才花高价买工作证，即便不方便随身携带相机，好歹手机没问题。
    虽然现在她在边宸的帮助下混作边宸的工作人员，但公然使用摄像机也忒明目张胆了。最关键是，等后面节目播出孙琼琼作为独家物料放到站子上时，相机的效果很容易引发粉丝们的质疑，所以还是用手机最为稳妥！
    边宸哈哈笑：“我没有在担心老板你会把我拍丑。老板你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我每张都看过，拍得特别好。”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自己拍得很好你不要夸我了赶紧去吧去吧快去吧！再下去你的粉丝会扒了我的皮！”盛菡殊拉严实外套的帽子，欲哭无泪。
    老天爷救命啊！她不想死啊！边宸是不知道全场他的粉丝都在盯着他吗？！他还来跟她讲这么久！粉丝肯定会想方设法搞清楚他身边突然多出来的这位女工作人员究竟是谁！现在这些流量偶像的很多粉丝非常厉害好不好！她要是被“人|肉”出底细，绝对得被撕得粉碎！
    她担惊受怕的模样显然取悦了边宸，边宸笑得愈发开：“看来你的朋友确实是我的铁粉，你对我的事情好了解。”
    “……”难不成她还骗他？他不会自恋地以为她方才是借口“有一个朋友”吧？
    既然相信了那还不快奏凯！奏凯奏凯奏凯啊！盛菡殊近乎吐血。赶紧收起笑脸吧！她不该承受来自他粉丝们千刀万剐的眼神飞刀！
    边宸到底听进了她的话，转身继续他走向该去的候场区。
    盛菡殊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忙不迭往后面光线更暗的地方靠去，然后取出手机，还能捕捉点边宸的候场视频。要知道，即便边宸只是站在那儿不动，粉丝也能如饥似渴地观看下来，竭力捕捉边宸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自行津津有味地解读或自娱自乐玩梗。
    可惜边宸是刻意卡着快表演的时间点出来的，所以并没有等太久，就上台了。
    他今天的节目依旧是他一贯擅长的唱跳，宛若一团橙色的火苗在舞台上燃烧，细碎的诡谲的光斑追踪着他共舞。主办方的舞美设计精致，音响也没有拖边宸的后腿，起到了它们应具备的锦上添花的作用，粉丝们的尖叫一波紧接着一波，期间盛菡殊为了减轻拍摄的背景杂音，不得不离后边高台的观众席远点。
    表演结束，边宸谢幕下台。
    盛菡殊的手机镜头追随边宸的身影，冷不防在画面里发现了正在候场的贺燕西，她的手猛一抖，险些没抓牢手机。
    贺燕西在上个剧组留的那个头发终于简短了，恢复了从前的清爽，刘海则全部梳到后面，由之前的侧背头改为大背头，稳重再添一分，衬得他将银色西服穿出两分大佬气场。
    边宸在和贺燕西擦身而过时非常有礼貌地朝贺燕西微微鞠躬。
    贺燕西单手插在裤兜里，疏淡地回之以一个略略颔首。
    怎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人家边宸只不过年纪比他小，但边宸去年红的时候，他贺燕西还在山旮旯儿里糊得查无此人呢，就算有了个影帝的头衔，姿态也不能太高吧？原来贺燕西出席他们娱乐圈的活动时，是这样社交的？
    嘁。盛菡殊默默吐槽。
    不过，也不得不提，他待边宸疏淡归疏淡，好歹没了在她面前的傲慢。哼，所以被欺负最惨的还是她！他也不怕哪天她跟他翻脸了，将他的真面目暴露给全世界看。
    ——咦咦咦咦咦，边宸咧？边宸上哪儿去了？
    不过两三秒岔神的间隙，盛菡殊的手机镜头就找不到边宸了。
    但——原来候场的不止贺燕西！还有周稚！周稚就在贺燕西的斜前方一些！只是光线太暗！把她的存在弱化了！
    寻思着反正边宸表演结束，她已完成孙琼琼交待的任务，那现在既然多出来时间，西周夫妇又恰好撞进她镜头里，不如顺便拍拍他俩呗，回头无论转手卖出去给两个人各自的粉丝或者CP站子，都能小赚一笔呀！
    盛菡殊火速结束上一段视频，另起一段摄像，对准贺燕西和周稚。
    舞台上主持人夸完边宸，还在讲串场词。
    盛菡殊的镜头则已经被贺燕西夺走了主位，因为周稚的位置原本光线就暗，这时候还背过身去配合化妆师为她补妆，她身边还围了好几位工作人员，基本挡得都拍不到了。
    即便如此，盛菡殊也坚持保持两人同框，只不过她不由自主从屏幕中盯住了贺燕西的脸。
    继上回临睡前偷偷观察他的脸，盛菡殊又一次捕捉到了光影对他的偏爱，明灭的光线虚虚实实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轮廓的清冽，沿着他高挺的鼻梁蜿蜒而下，途径他微抿的嘴唇，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最后于微凸的喉结收个流畅的尾。
    而他对光影的眷顾毫无察觉，微微仰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似乎非常专注地听着主持人的一字一词，眸子里被舞台上的光映衬出瑰丽的光泽。可同时，他浑身流露出的是晦暗沉寂和静谧，以至不禁叫人遐思，他是否分神想着其他事。
    盛菡殊脑中突然迸出，届时这张图修出来后，绝佳的搭配文案：“你展开是历史的折扇，合上是孤独的歌。【注：北岛《路歌》】”
    ——嘶——！等等！她在干什么？！清醒一点喂！这不是她该做的事！她又不是贺燕西的粉丝西葫芦！替她们搭配什么文案！
    她才不愿意承认！刚刚那一瞬，贺燕西那张脸的确有一丢丢值得品鉴的味道！
    回过神来，只听主持人已念出贺燕西和周稚的名字邀请它们二人上台为获奖的剧集颁奖。
    周稚走在前边，黑色的长裙摇曳，盛菡殊眼珠子再次瞪直。太适合了！周大美人太适合黑色啦！皮肤白胜雪，婀娜的身姿若天鹅！
    贺燕西避开周稚的裙摆走在后边，没什么表情，到台上后和周稚一左一右地站着，什么废话也没多说，直接颁奖。
    即便如此，观众席的粉丝也叫个不停。
    盛菡殊听得清楚，不仅有各自喊贺燕西和周稚名字的，还有偷偷喊西周夫妇的，大概基于圈地自萌的原则，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句后就自动消音。
    搬完奖，两人连个互动也没有直接下台，而且贺燕西特别没绅士风度地走在前边，看起来丁点不考虑周稚的高跟鞋和裙摆的不便利，扶也不扶一下。
    啧啧。盛菡殊窃笑。不难推测，CP粉们嗑避嫌糖又得嗑疯喽。
    忽地，身旁有人迟疑：“老板娘……？”
    作者：高达利：“老板，老板娘太爱你了！”
    贺燕西：“我知道了。”
    —
    依旧五千一小粗小长，看完记得按爪爪呀。
    P.S.怕有人以为我打错字，提醒一下，“奏凯”就是“走开”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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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chapter 20
    “……”第一次, 盛菡殊听到高达利的声音感到遍体生寒。
    丁点儿犹豫也没有, 她当机立断停止拍摄，扭头就走。
    “欸老板娘！你跑什么啊老板娘？”高达利追上来, 拽住盛菡殊。
    “咝咪吗噻！瓦达西哇滚筒洗衣机！新机词挖一此莫禾多此！”盛菡殊故意压出粗嗓子, 看也不看高达利，用力甩开他的手拔腿冲出会场, 不管路线先跑再说！
    未几，见到一女洗手间, 盛菡殊溜进去避难。
    牢握的手机在她的掌心嗡嗡嗡震个不停, 屏幕显示来电之人为高达利。
    盛菡殊不挂断也不接起，放任它不管，她径自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化妆镜，检查自己究竟哪儿没挡好漏了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只差把眼睛蒙住了, 为什么还能被高达利认出来？！他什么时候对她的身形如此熟悉了？！暗恋她吗？！万万没想到躲过了贺燕西, 却栽在高达利手里！
    ——不不不，也不一定就栽了！高达利刚刚的语气其实也不确定不是吗？又没正面看到她的脸！是的是的！别慌！小场面小场面！只要没被当场撞见, 死活不承认就可以了！
    高达利这通电话无人接听后, 没继续打, 改为发了条消息过来：“老板娘, 你人在哪里？我刚刚好像看见你了。是你吗？”
    盛菡殊坚决无视！
    真要命！跑这一下累得她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盛菡殊把口罩先拉下匀呼吸, 从微｜信里联系孙琼琼，告诉孙琼琼边宸的表演视频已录制完毕，让孙琼琼做好准备一会儿接她回去。
    孙琼琼：“你一会儿准备几号门出来？”
    盛菡殊：“我哪儿认得这里有几个门？找着哪个门出哪个门，你在我们下车的广场那里等我！”
    孙琼琼：“OK~”
    在马桶上约莫多坐了十分钟, 盛菡殊打开隔间的门，小心翼翼准备确认一下高达利会不会堵在女厕所外面，结果她才探半个身子出去，正见周稚恰好走进来。
    —
    电话没人接，消息也没人回，高达利满头问号，倒是李悦打来询问他上哪儿去，责他为什么没有陪在贺燕西身边。
    高达利才发现原来贺燕西刚刚下舞台后并未回到位子上，而去接受群访。他向李悦道歉，立刻带着贺燕西的外套寻过去。
    贺燕西刚从广告板前的十多个媒体话筒脱身，高达利及时迎上去将外套披到贺燕西身上，护着贺燕西挡开人往后台走。
    回到休息间，高达利帮贺燕西倒水。
    李悦进来通知等会儿还有三家媒体的专访，拿了李悦已经和记者对过的问题大纲给贺燕西，让贺燕西准备一下。
    高达利站在贺燕西身后顺便瞄了两眼，看到每个问题后面竟然还都标注有回答要点，不禁大开眼界：“悦姐，怎么记者那边还给参考答案？”
    “不是记者给参考答案，是我写的。”
    “为什么？”高达利费解，“既然采访老板，不是应该由老板自己回答？”
    “没有不让燕西自己回答。只是帮助燕西回答得更有侧重点，否则容易被断章取义胡乱解读。”李悦这话与其说解答高达利的困惑，不如说是提醒贺燕西，“如今娱乐圈生态是这样的，燕西你要时刻记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落在你身上的目光非常多，你必须谨言慎行。”
    “就说方才你和周稚一起颁奖，下台的时候没有主动搀周稚，网络上第一时间就有人声讨你很没绅士风度。幸好你和周稚的CP粉比较能舞，占据了话语权，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和周稚害怕被粉丝继续捆绑所以假装不熟刻意避嫌，大家忙着乐呵呵，就没人在意你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
    贺燕西放下采访大纲：“我和周稚本就不熟，在公共场合避嫌是应该的。和礼貌没有关系。”
    李悦不认同：“娱乐圈里没有你和谁熟、和谁不熟，而是无论和谁都得关系融洽，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应该让人觉得是这样的，尤其你和周稚是合作过的关系，最近热度依旧在，大家认为你们是熟的，你们就应该是熟的，谁先表现出冷淡，谁就吃亏。”
    贺燕西明显表现出不悦，突然转口问：“我和周稚的绯闻你不是说公司已经公关了？”
    李悦：“是有在做公关。”
    贺燕西：“为什么我和周稚的绯闻没见消停？”
    李悦笑：“燕西，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有点天真。悦姐告诉你，首先，绯闻从来不是你一公关大众就能立刻闭嘴不讨论；其次，你和周稚的这点绯闻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公关的样子必须做一做；最后，在你下一部作品上映之前，这也是维持你热度的一种方式，有的人巴不得借绯闻来炒作，你现在这热度来得免费，对你又没实质性伤害，所以就放着，没关系的。周稚的团队应该和我们有着一样的默契。”
    贺燕西越听眉头拧越紧：“曼姐没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知道，我知道你结婚了，”李悦点头，“但粉丝们又不知道。你和周稚的绯闻起源自粉丝对你们两个人的幻想，你从来没承认过，所以没关系。”
    “我有关系。”贺燕西说。
    “你有什么关系？”李悦猜测，“怎么？你太太吃醋了？”
    始终旁听着的高达利想代替贺燕西狂点头。
    却听贺燕西否认：“不关她的事，我自己不舒服。我是演员，不是流量艺人，不需要靠作品以外的东西维持热度。”
    李悦也有点不开心了：“演员也可以有流量，流量不代表没实力。燕西，你专注演戏，其他事情交给我和曼姐。我们不会害你的。曼姐之所以把我找来，不就是因为你已经同意了我们帮你维持现有的热——”
    贺燕西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会自己联系曼姐聊清楚，不希望今后的合作继续产生分歧。不是还有采访吗？我准备好了。”
    “行。”李悦止了口，“我去看看记者那边的情况，他们在边宸的休息间里。”
    待李悦离开休息间，高达利凑上去对贺燕西竖起大拇指：“老板你太牛逼，居然敢跟悦姐吵架？我每次看到悦姐都怕得要死。”
    贺燕西不置一词，拿起采访大纲继续看，眉眼冷落。
    高达利赧然，没有勇气向贺燕西坦诚自己之前的误会。不过这下他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恨不得马上发消息将贺燕西方才撇清和周稚关系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盛菡殊。
    想到盛菡殊，高达利记起来问：“对了老板，我好像在会场里看到老板娘了。”
    贺燕西登时睇他：“什么时候？”
    “你和周稚在台上颁奖的时候，虽然捂得很严实，但我没看错，她穿的那件外套我认得，去年老板娘生日我送她的。还有老板娘的手机壳我也认得，老板娘最近新换的手机壳是‘忙着可爱’。不过好奇怪啊，老板娘什么时候来的北城？老板你清楚吗？不过我一叫她就跑，我没看到她的脸，现在又有一点不确定。”
    讲完高达利察觉贺燕西的眉宇间隐约酝酿着风暴，他不明所以：“怎么了老板？”
    “去年她生日你送她衣服了？”贺燕西的语气不辩情绪。
    “是啊。”虽然他拿的是贺燕西的工资，但老板娘那边的关系他也得打好。高达利恍然自己还没拿这件事在老板面前邀过功，忙展开细说，“去年老板娘生日我跟着老板你在剧组里，没时间，所以我让我妹妹帮我打点。我妹妹特地找设计师定制的外套，独一无二，我妹妹也有一件和老板娘的同款不同色。”
    贺燕西没什么表情地说：“你很细心，连她新换的手机壳什么样也一清二楚。”
    高达利笑得不好意思：“老板过誉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以后会更加细心更加周到地工作。”
    贺燕西一声不吭，取过手机，翻到盛菡殊的号码，拨过去。
    —
    冷不防打上照面，盛菡殊和周稚皆微微一怔。
    盛菡殊尤为尴尬，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态有偷鸡摸狗鬼鬼祟祟，连口罩也忘记戴上！否则好歹能不被看出来是她！天呐，在大美人眼皮底下丢进颜面！
    硬着头皮，盛菡殊竭力镇定自若地冲周稚挥挥手：“嗨，我们又见面啦！”
    周稚今天冷得连个泛泛的点头也没回给她，径自走到洗手台前照镜子。
    盛菡殊默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要按照原定计划出去，但看到周稚两只手很努力地够到后背系她束腰礼裙松开的蝴蝶结，盛菡殊忍不住停下来：“我帮你吧。”
    周稚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没有摇头拒绝也没有点头同意，只是垂落下了两只手。
    见状盛菡殊才敢站到周稚身后伸出手，很快替周稚重新打出漂亮的蝴蝶结。
    近距离之下，周稚光｜裸的小半片后背令盛菡殊大饱眼福，不禁出口惊叹：“你的皮肤真好。”
    周稚没什么反应。
    “好啦！”盛菡殊松开手，往后退一步帮她最后确认蝴蝶结有没有打歪，忍不住又狗腿：“你皮肤好人漂亮，演技又好，怪不得我表哥喜欢你！你和我表哥真是天造地设地一对！”
    不知道等她和贺燕西散伙后，贺燕西会不会看在曾经互帮互助的革命友谊上，邀请她参加他和周稚的婚礼咧？
    回应她的却是周稚隐忍的颤音：“贺太太不用这样羞辱我，如果早知道他已经有家室，我绝对不会上赶着倒贴。我还知道要点脸。”
    “……”盛菡殊整个人瞬间宕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然下意识着急地摆手否认，“大美人你误会了！我、我、我说过我是他表妹！我——他——”
    周稚透过镜子与她对视，眼圈隐隐泛了红，身体肉眼可见地抖着：“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可笑？”
    “我——我——我——”
    “不管你和贺燕西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他既然告诉我你是他太太，你就放过我吧。说到底我什么也还来得及和他发生。”说着周稚垂下眼，取出化妆包要给她自己补妆。
    可盛菡殊分明看到周稚眼泪一滴滴地掉在洗手台上，她手足无措，更因为周稚的话震惊。
    怎么会？确定是贺燕西说的？那个狗男人搞什么啊？！
    经不起念叨的狗男人的名字，这时候出现在她手机的来电显示上！
    作者：我下午吃了个感冒药，不小心睡太久了，今晚先三千五，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明天继续约！
    —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麦子妤、缓缓归矣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哇哈哈啊哇哈哈、木子阿姨、美丽心情、1213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珂珂 10瓶；
    第21章
    chapter 21
    想到极大可能是高达利跑到贺燕西跟前告了状, 盛菡殊坚决不接, 愈发着急跑路，不过跑路之前她还得安慰安慰眼前潸然落泪的周稚：“我和你解释不了太多, 但我刚刚是真心祝福你和贺燕西。不过既然贺燕西不是个好东西伤了你的心, 也不值得你留恋了，踹了他也好！你人漂亮演技又好, 前途无可限量！追你的人肯定很多！比贺燕西优秀的男人也一抓一大把！你一定会获得你的幸福！大美人，期待你更多更好的作品！加油！”
    说完盛菡殊诚恳地做了个“fighting~”给周稚鼓劲, 旋即戴好帽子拉高口罩重新全副武装, 咻地蹿出厕所。
    出口出口出口出口出口！到底出口在哪里？！
    盛菡殊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期间还不小心碰到了两位刚从会场回到后台来的演员，盛菡殊一直对他们都挺有好感的，如今都顾不上心思看, 一心只想找到离开场馆的门。
    之前帮边宸带路的保安大哥这时候如同天降的救兵出现在盛菡殊的视线范围内！盛菡殊立刻冲过去, 拉下口罩给保安大哥认她的脸：“大哥！太高兴能看到你了！还记得我吗？我是边宸的助理！我需要出去买咖啡！请问会场的出口在哪里？！”
    保安大哥见着她也格外开心：“认得认得，当然认得, 原来你在这儿。买咖啡不需要出去, 里面就有咖啡店, 来来, 我带你去。你又迷路了是不是？你的同事在到处找你。”
    盛菡殊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保安大哥拉着走。
    保安大哥拿起对讲机通知那头的人：“找到了找到了，边宸的女助理找到了，我马上带她过去。”
    “？？？”跟她开玩笑呢吧？！
    —
    连打两次，皆无人接听。
    见李悦带了第一位专访的媒体记者叩门进来, 贺燕西暂且收起手机，叮嘱高达利再去试着找找盛菡殊。
    “保证完成任务老板！”高达利满口应承，立刻出了休息间。
    摄像师架好摄影机，镜头对准贺燕西。
    记者在这一小会儿的准备时间里向贺燕西最后确认一遍采访大纲里的问题，贺燕西却提出了异议，将涉及他和周稚被制片方新放出来的两支花絮及其延伸出网传他和周稚因戏生情的提问都划掉。
    其实这两个问题，在方才刚下颁奖舞台的群访里，贺燕西也被问过，不过群访时蜂拥的记者争相发问、人多口杂，贺燕西可以当作没听见直接无视。
    记者略微为难地看了眼李悦，毕竟采访大纲不是事先没对过，现在临开始前又有反复。
    李悦将贺燕西拉到一边：“这两个问题完全可以作答，我帮你标注的答案就是让你否认，辟谣的机会你也不要？”
    “撇清关系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再提起，如果我回答了，无论答案是是什么，必然会被讨论。我不是完全不懂大众的心理。刚刚下台没有搀周稚的那件事，被解读为我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不想再发生。”贺燕西口吻强硬。
    李悦冷言相劝：“你这样说改问题就改问题，会得罪媒体。”
    贺燕西二话没说，走回记者面前，果断与人道歉，并从大纲里勾出两个原本被李悦划的问题作为替换，尽力不给记者造成麻烦。
    李悦当着记者的面没敢直接发火，离开休息间去给林曼打电话。
    —
    一个谎言就得用接下来的无数谎言来圆。
    既然一开始盛菡殊接受了边宸女助理的身份并以此得到便利，现在不能当着保安大哥的面改口，否则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盛菡殊只能先跟着保安大哥去买咖啡，然后由保安大哥带着回到后台边宸的休息间。
    边宸的经纪人和助理送走保安大哥。
    盛菡殊将买来的咖啡分给他们表达感谢。
    “我还以为你拍完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幸好我猜到你可能只是又迷路了，所以拜托安保留意留意你。”边宸已经由化妆师帮他卸掉了舞台表演的浓妆，不再那么妖孽。
    特别他那双瑞凤眼，不画眼线恢复它原本的干净澄澈时，最惊为天人——“惊为天人”是包括孙琼琼在内的橙子们对边宸的粉丝滤镜所发出的夸张彩虹屁，盛菡殊只是不否认“干净澄澈”这个特质，当然，也不否认边宸是个帅哥。
    她好想向帅哥坦诚，她确实没良心地利用完他就想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他完全不用好心地将她找回来……
    不过回来他这里也不是坏事，盛菡殊最后一次求助：“是呀，我迷路了，当然需要感谢你的帮助。现在事情办完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能麻烦你再找个人帮我送到会场门口去吗？”
    “没问题啊。这里也没我的事了，我正好也要走，带你一起吧。”边宸热情起身。
    盛菡殊赶忙拒绝：“不用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劳烦你亲自送~！你的助理就可以了~！”
    边宸失望于她眼里的惊恐：“你就这么怕和我走在一起？”
    “？？？”他……这话的语气不合适吧？她和他很熟吗？盛菡殊实话解释，“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的粉丝。”
    “行，我知道了。”边宸闻言恢复笑脸，当即安排他的助理。
    盛菡殊感激涕零：“谢谢谢谢谢谢！我一定会让我朋友把你的图和视频修得精致好看！”
    “你朋友经营的站子是哪个？”边宸好奇。
    嘎？他还想搞检查啊？不过能让孙琼琼受到她正主的关注，不失为一件好事！盛菡殊立马报上站子的大名，连同孙琼琼的个人微｜博也一并报上。
    边宸低着头在他的手机里搜索，又问：“你的微｜博呢？”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摇头：“我没用微｜博的习惯。”完蛋！这家伙该不会想私联粉丝吧？这可不行！她后悔告诉他孙琼琼的微｜博了！不行不行不行！回头她得给孙琼琼提个醒！如果他真干出私联粉丝的事儿，孙琼琼可万万不能继续粉他了！
    边宸追问：“那你的微｜信呢？”
    “微｜信你不是加了？”
    “那不是你私人微信吧？”
    “我和我的照相馆用的是同一个社交账号~”盛菡殊睁眼说瞎话。
    边宸笑眯眯：“我本来打算给你朋友写个‘to签’，下次有机会还可以让你朋友来和我合影。”
    “……”赤|果|果的诱｜惑噢……盛菡殊挣扎了两秒，到底没办法代替孙琼琼拒绝，先报了自己的个人微｜信号。合影的事，怎样都得等她回去探探孙琼琼的口风再说。
    “你通过一下验证。”边宸提醒。
    盛菡殊取出手机，照办，不过对他设置了访问她朋友圈的权限。
    互为好友后，边宸在消息框里发了个笑脸的表情包给她：“这回对了，你没骗我。”
    盛菡殊：“……”
    边宸伸手问他助理要了张他的照片，然后走回化妆台前：“你朋友的名字怎么写？你写给我看，我好‘to签’。”
    盛菡殊忙不迭上前速战速决。
    边宸一笔一画笨拙地学写“孙琼琼”三个字，盛菡殊看着都替孙琼琼觉得感动，倘若孙琼琼此时在场，怕是得哭得惨不忍睹。
    不过后面祝福的话边宸写得流畅，显然平时专门练过，而且恐怕只练了这么几句话——很好，盛菡殊帮孙琼琼鉴定完毕，“会说但不会写中文”并非边宸的人设。
    最后接过签名照，盛菡殊再次表达感谢。
    边宸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需要一直这么客气。”
    “……”他……这也太单方面了……盛菡殊装傻，不做任何回应，挥手拜拜，跟随边宸的助理火速离开边宸的休息间。
    打开门时发现斜对面那扇明晃晃贴着贺燕西名字的休息间也开了门，盛菡殊吓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玩无间道似的扭头就躲回去。
    “怎么了？”边宸关心。
    “没没没没没没没！”能不能少点好奇心哇！
    边宸被她逗乐了：“有人说过你很有趣吗？”
    当然有！不过为了不留给他继续和她搭话的引子，盛菡殊暴躁否认：“没有！”
    确认贺燕西那边只是一位工作人员之类的人走进去了然后很快又关上门，盛菡殊放下心，赶紧出来，继续跟随边宸的助理飞奔。
    出口原来离后台并不远。
    盛菡殊如同待出笼的小鸟无比雀跃，开开心心地再次向边宸的助理表达感激。
    怎料，高达利那厮的魔音宛若晴天霹雳神出鬼没又一次传入她耳朵里：“老板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
    采访很顺利地依照大纲的流程进展下来。
    临末了，记者额外插入一个无伤大雅的和粉丝的趣味互动，比如询问贺燕西：“你知道‘西葫芦’是什么吗？”
    贺燕西的反应非常真实：“蔬菜。”
    记者笑着告知：“是你的粉丝的名字。”
    贺燕西：“……”
    “……”
    记者又递给贺燕西一张纸条，告诉贺燕西上面是粉丝吹给他的彩虹屁，请他念出来。
    贺燕西看得直皱眉，最后目光被其中一段文字吸引，登时询问记者：“这个出处是哪里？”
    “‘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这个追溯不到出处，”记者解释，“就是突然有一天粉丝们开始口口传颂这首打油诗，有的粉丝会根据他们偶像的特征进行修改，很常见的。”
    贺燕西的眸子微微狭起。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正好采访本就进展到尾声，记者和摄像师开始整理器材，贺燕西起身向他们微微鞠躬，然后带着手机到一旁接起。
    高达利兴奋地喊：“老板老板！我找到老板娘了！我现在就带她去找你！”
    “不用。”贺燕西交待，“你先带她回酒店。我还有两个专访要做。”
    稍一顿挫，他又补充：“让阿德在门口把她看住了。”
    “好的老板！”
    —
    高达利挂下电话，回头看盛菡殊：“老板娘，我现在送你回酒店等老板。”
    蹲在地上盛菡殊继续埋头画圈圈，不吭声。
    “老板娘！”高达利走过来，凑近些重复了一遍，“我现在送你——”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啊！”盛菡殊炸毛。
    高达利第一次见如此暴躁的盛菡殊，委实收到惊吓，错愕地呆住半晌无法回神。
    盛菡殊其实也就爆发一下，并没有后力，转脸恢复如常，甚至尝试和高达利讨价还价：“利哥，要不你放我回家去吧？你和你老板说，我回家等他。他明天肯定还有工作吧？我去酒店会影响他的。回家等他比较好！你说对不对？”
    高达利死脑筋，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不行，老板说的是送你到酒店，就得送你到酒店。如果之后他改变主意说送你回家，我再送你回家。”
    “……”谈判失败，除了自闭盛菡殊没什么可表演的，如同行尸走肉，自发往外走，顺便回了孙琼琼的消息，“别等我了，我被贺燕西逮住了。你家宸宝宝的图片和视频我一会儿传到网盘上，你到时候自己去下载下来用。”
    孙琼琼：“！！！需要我去救你吗？！”
    盛菡殊：“不用啦~”
    孙琼琼：“呜呜呜呜呜，他如果家｜暴你，你一定要报警！”
    “……”盛菡殊反省，她或许不该剪辑太多贺燕西的反派影视形象，无形中都把人给洗脑了……
    盛菡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剪了安嘉和，不代表贺燕西就是安嘉和！”
    孙琼琼：“我以为你灵感来源于生活。”
    盛菡殊：“反正我不会有事的！我自己可以解决。”
    孙琼琼：“怎么解决？色｜诱吗？”
    “？？？”盛菡殊好想敲开她的脑袋，“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孙琼琼：“（抠鼻）书里都是这么写的，你没这个打算的话，我现在给你提供新思路。夫妻之间，没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睡两觉。”
    盛菡殊：“哥乌恩！！！”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这种时候了孙琼琼满脑子还装着黄色废料给她瞎出主意！
    ——到了酒店的一个小时后，盛菡殊苦恼地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认真思考：好像……除了色｜诱，她真的，也没，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嘶，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呢？！清醒一点！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是他先专断独|裁地不允许她出门吧？她就出门了就出门了就出门了！他能拿她怎样？总不至于被孙琼琼猜中真的家暴吧？哼！那他等着吃牢饭吧！
    噔噔噔！盛菡殊跑回飘窗前，爬上去窝进软绵绵的坐垫里，舒服得哇哇叫。
    贺燕西也忒懂得享受了！连出来工作住的酒店档次都这么高~！尤其这个飘窗的布置~！飘窗外这夜景~！简直绝了~！她可太喜欢啦~！此时此刻如果她的电脑也能在手边，再来杯她钟爱的可乐兑雪碧，她完全可以登极乐了呀~！
    ——咣呛，来自孙琼琼的新消息打破盛菡殊的绝美幻想。
    甫一点开微｜信，盛菡殊险些从飘窗上跌下来。
    “大圣，原来你还偷偷拍了贺燕西……夹带私货……之前我不清楚你和贺燕西的关系，现在你要作何解释？”
    她火速去翻网盘。
    还真是！竟然不小心一起上传了！
    盛菡殊忙不迭解释：“紧跟在你家宸宝宝后面，不拍白不拍！你帮我联系上回找我修图的西葫芦，我要高价卖出去！狠狠挣一笔~！”
    孙琼琼：“孺子可教。我搞完宸宝宝的视频就去帮你谈价钱。你转紧时间先修两张出来当例图。”
    得咧！说干就干！照相馆歇业这些天，要把损失的钱补回来啊！虽然没有电脑，但她手机里的软件也不少，还是勉强能先出一两张图的！盛菡殊立刻点开视频播放。
    —
    后面两个专访所费的时间比贺燕西预计得要长，等他的保姆车躲过粉丝回到酒店，差一刻钟就该零点了。
    “老板。”保镖阿德尽职尽责守在门口。
    贺燕西微微颔首：“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走走走阿德。”高达利自认为很懂眼色地立刻拉上阿德，“今晚老板娘过来我们就不适合和老板一起睡在套房里了，我们有我们专门的标间——老板你和老板娘好好休息！”
    贺燕西刷房卡进门，入耳便是他自己的声儿：“……获奖者是——”
    第一时间戛然，取而代之的是盛菡殊少许慌乱和紧张的嗓音：“老公！你回来啦~！”
    和以往她欢喜迎接他回家时的姿态一样，紧接着盛菡殊从飘窗上下来，挂着笑脸雀跃地朝他飞奔而来。
    贺燕西关上门，避开她，径自往里走。
    哼！又摆脸色！盛菡殊背着他翻白眼。行吧行吧，摆就摆，可能不能换一种啊？每次不爽她的时候都相同的表情，单一而无趣，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他也太不尊重他的新晋影帝头衔了！
    “老公我今天在台下都看见了噢！你的状态太好了吧！银色西装也和你太搭了！以前都没觉得这种颜色好看！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好看的衣服！只有不好看的人！老公你就是行走的衣架！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你身上就没有丑的！”盛菡殊追在他后面，先把自己晚上出现在现场给招了，不竭余力地将彩虹屁吹上天！
    贺燕西取下搭他肩上的外套，倒愿意回头理睬她了，不过是嫌她的彩虹屁不够：“就这些？”
    “？？？”他居然主动提要求了？看来是她之前吹得太多，养叼了他的胃口！不过是个好兆头！让她吹彩虹屁总比摆脸色强！那就吹晕乎他！让他没心思和她算账！盛菡殊打着算盘，快速搜索自己的词汇库：“我的手机内存都装不下老公你今晚的帅气！老公你的神仙颜值简直是人类美学的奇迹！上帝太偏心了把万千优点集中你一个人身上！我好想好想在老公你的睫毛上荡秋千鼻梁上滑滑梯腹肌上跳舞！老公你是全世界最棒的老公！”
    呼呼呼呼呼！妈呀！她的气快断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吹彩虹屁也这么累的！
    盛菡殊火速更换狗腿方式，上前打算帮他捶捶背揉揉太阳穴：“老公！你在外面赚钱辛苦啦~！”
    贺燕西却制止了她的触碰，凉飕飕丢出俩字：“脱了。”
    “……”嚯！盛菡殊登时抱紧自己。
    作者：这一更五千五，小粗小长，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晚安，明天继续约，今天终于走完一部分剧情，明天的更新将塞满夫妻日常。等书评满一千的时候来个大长更吧。
    【注】：菡菡的彩虹屁均出自网络；
    热知识1：昨天菡菡冒出的那两句乱七八糟的日语，是“对不起，我是工藤新一，真相只有一个”的非官方中文谐音哈哈哈哈；
    热知识2：“哥乌恩”就是“滚”，自己拼一下。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杨桃桃 2个；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麦子妤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 2个；木子阿姨、jjmmworl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7瓶；珂珂 5瓶；
    第22章
    chapter 22
    脱什么脱？！
    她都放弃色｜诱他求原谅了, 他居然主动要求她献身？
    禽兽禽兽禽兽禽兽禽兽！
    噢！不对！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禽兽不如！
    她和他之间可不存在什么夫妻情｜趣！他这简直无耻下｜流下｜作恶心啊啊啊啊啊！
    贺燕西松了松他的衣领：“不脱我帮你脱。”
    “老公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盛菡殊头一回当面怒目瞪他, 快速后退远离变｜态！
    “呵，”贺燕西一步步靠近她, “你结了婚还随随便便接受其他男人送你的衣服, 现在还当宝贝儿护着，堂而皇之给我难堪, 有必要和你好好说？”
    “？？？”嘎？盛菡殊霎时黑人问号脸，“什么其他男人送我的衣服？”
    “不明就里就穿在身上招摇过市, 罪加一等。”贺燕西冷嘲, 趁着她这时候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剥蛋壳似的将她的外套扯下来。
    盛菡殊因为他的动作转了小半个圈，崴着脚兜脸摔进沙发里，这才被砸出点关于这件外套的回忆, 撅着屁股愤懑爬起：“只是利哥送我的生日礼物而已, 如果这就算给你难堪，那你和周稚不是把整个呼伦贝尔大草原搬我头顶上来了？”
    一出口盛菡殊就蒙圈了。她在搞什么？她怎么直接冲贺燕西大声喊话了？而且还是公然挑衅他？！
    OMG！不是真的！刚刚那一瞬她一定灵魂出窍了！
    盛菡殊赶忙补救：“不是！老公！我的意思是——”
    “现在才是你的心里话。你来北城这么多天, 是为了这一句。”比起方才脱她外套的时候, 这会儿的贺燕西反倒神色平静, 不疾不徐道, “你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就给你机会, 让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
    “？？？”盛菡殊反应了一下，猜测是她此行的真正原因早已暴露，便也不再隐瞒，正好还能和他商量解决方案, “不管怎样，我们只剩一年合同到期，离婚后你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委屈你现在暂时忍一忍，我头上是不是顶了整个呼伦贝尔大草原无所谓，妈咪和外公那里我帮你圆融的难度大大增加，我怕我也会有累到无能为力的那一天。”
    另外他现在这样做，不止她莫名其妙破坏了他们俩的感情，对周稚也非常不公平，平白无故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多难听的名声？他实在太狗了！除了那副骗人的身材，他何德何能让周大美人为他落泪？
    “没什么可圆融的。”贺燕西本就薄的嘴唇抿得愈加成一条直线，“我和周稚什么都没有，没事少上网，多看书。”
    “……”噢，他轻飘飘一句没什么可圆融的就否定了她的劳苦功高？那还要合同干什么？还有后面一句是什么鬼话，连妈咪和外公都敢嘲讽？有种他自己当面和他们说去啊，要她对着长辈传这种高高在上教训口吻的话？
    盛菡殊捺下翻白眼的冲动：“行，以后再出什么事，我先问你确认需不需要在妈咪和外公面前帮你圆融，避免做无用功，否则合同细则也修不过来，无法清楚界定到底哪些事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约莫因为她这番话的语气实在装不回平日里的温婉贤惠，惹恼了贺燕西，贺燕西的业火无所遁形：“我最后说一次，我和周稚什么都没有，你没必要因为她再三跟我翻合同。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妈和外公那里我也会讲清楚，你不用有压力，当好你的贺家长媳。”
    “……”盛菡殊完全噎住嗓子。他才没必要因为周稚再三凶她吧？看来他和周稚最近真的吵架闹分手，否则不会周稚伤心，他丧心，都跟被她戳了肺管子似的情绪激动。
    行吧，没什么就没什么，他们俩开心就好。
    而事实上盛菡殊就算再想说什么，也没机会，因为贺燕西接着手机径自走进他房间里去了。
    电话是林曼打来的。
    其实已经是第二通。
    必然是为了今天他和李悦意见不合的事。
    林曼也的确开门见山：“燕西，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北城，我们当面再聊一聊关于你以后发展的问题。”
    “可以。”贺燕西同样认为当面聊比隔着电话谈更有效。
    林曼：“对了，还有，明天下午结束工作后你先别着急回家，我去北城不单因为你和李悦的矛盾，明晚有场晚宴你跟着我一起出席，见见几个制片人和导演，你最近看的几个本子大部分出自他们之手，他们欣赏你，你也要有基本的社交礼仪。”
    —
    盛菡殊伤脑筋极了。
    毫无准备就被叫来酒店里住，她什么都没准备，否则不至于直到贺燕西回来，她还穿着外套。
    在客厅抓心挠肝地溜达了半晌，盛菡殊到底没办法，去敲了贺燕西的门：“老公？老公？我能进来咩？”
    无人回应。
    不过门也没锁。
    盛菡殊径自转动门把：“老公，我进来喽~”
    她探身，立刻捕捉到浴室里的灯光和水声。
    原来在洗澡。
    盛菡殊环视房间，看到他下午带出门的那个行李箱摊开在地上。
    她蹑手蹑脚上前，逡巡着行李箱里他的衣物，犹豫再三，在发现桌子竟放有卸妆水、化妆棉和男士洗面奶后，她果断奔赴，拐出去借用。
    衣服就算了，酒店里有浴袍，她可以穿，妆可就不卸不行了！虽然她今天出门前只是简单地匀了层。
    等她带着卸妆水和洗面奶从客厅的浴室再次叩主卧的门，又是无人回应。
    欸？他洗个澡这么久滴嘛？
    盛菡殊打开门，冷不防对上正靠坐床头看剧本的贺燕西望过来的目光，差点又被吓出心脏病。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悄无声息地装神弄鬼？
    “老公，刚刚你在洗澡，我不好支会你，所以先拿去用了~”盛菡殊晃晃手里的东西，说明情况。
    贺燕西没吭气，视线落回他的剧本上。
    “那我帮你放回去啦~”盛菡殊走到桌子前，一丝一毫不差地物归原主，然后她准备退出去，没忘记执行贤妻程序，“老公时间不早了，你别看太晚，快点休息噢~”
    “你又要上哪里？”贺燕西问住她。
    他究竟哪儿来那么多不爽？忍无可忍，盛菡殊只能……再忍：“我也到隔壁房间睡觉、休息啊~”
    “隔壁原本是准备给高达利的房间。”贺燕西的语气听似只是平淡无奇的一句提醒，盛菡殊则隐隐嗅到股警告的意味。
    咋滴？他是用他们之间的法律关系束缚她上瘾了是吧？她没明白，她不过是接受他的员工孝敬来的礼，怎么就让他难堪了？高达利最近没做好工作惹他不高兴所以殃及她这条池鱼了是吗？
    盛菡殊无辜地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地体谅他和周稚分手心情不愉快：“我也觉得隔壁的床不如这里的大、这里的宽、这里的软。”
    嘻嘻笑着，盛菡殊爬上来他的床，不自觉瞄一眼他，又瞄一眼他——这、这、这、这，他身上穿的是和她一样的浴袍，男款的，他腰带不知是原来没系紧还是后来松开了，此时垮垮的，他的胸口和锁骨若隐若现，普普通通的浴袍被他穿出满满的性感，她的眼神着实难以纯粹。
    狗男人！能不能早点发福啊！
    盛菡殊气鼓鼓盖好被子，眼不见为净：“老公晚安好梦~”
    贺燕西很快也关了灯躺下来。
    盛菡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只羊两只羊地默默数，数到第一百只羊后，再一次，悄悄地，挪一下、挪一下，靠近贺燕西。
    贺燕西突然伸来手臂，将她拽过去，紧挨他的身体。
    “……”盛菡殊心惊。一来没想到他原来还没睡，她的小动作被他当场抓包；二来以往他主动拉她，多半是要和她的身体做负距离交流。
    现在他并没有下一步举动，显然不是后者。盛菡殊困窘地为前者的尴尬做解释以捡回点自己的面子：“抱歉老公，我睡觉认床，所以睡不着，只能从熟悉的东西上寻找点——”
    嘶——她竟然胆大包天说贺燕西是个“东西”？
    盛菡殊快速改口：“不对不对，老公你不是——”
    哔——不是“东西”也是在骂人吧？不行不行！
    贺燕西却压根没在意她的这点纠结，淡淡道：“那就再睡过来点。不是想在我的腹肌上跳舞？”
    盛菡殊：“……”她忽然分辨不出他是嘲讽还是把她的彩虹屁当真了？噗，如果是后者——不行不行！绷住绷住！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不过既然他主动提供福利，她有便宜不占才是傻子！
    盛菡殊侧过身，大胆地贴近他，确认他没有回避，她最后谨慎地揪住他的……手臂。哎，腹肌还是算了吧，摸了她可能会亢奋。
    虽然她确实有点怀念上回衣帽间肆意的感觉。
    现在还是安心睡觉吧。
    贺燕西似乎想和她较真儿，抓过她的手，放进他的浴袍里：“给我演示，怎么在我的腹肌上跳舞。”
    “……”敢情是个套，故意要她出糗啊！盛菡殊本想解释，这就是为了夸他腹肌的一种说法而已，转念思及并非完全不能跳，她欣然答应，“好啊老公！我这就跳给你看！”
    笑容在黑暗中不禁变｜态，盛菡殊收起三根手指，只留食指和中指，作为两条腿，开始在他的腰腹上欢快地“嘣嚓嚓”跳起春之声圆舞曲。
    没两下她的指头就被贺燕西抓住，还给丢出到他的浴袍外面。
    盛菡殊无声地偷笑，故作殷勤地问：“老公，要不要我再给你演示怎么在你的鼻梁上滑滑梯呀？你的鼻子又挺又高，滑起来一定很顺畅~”
    被她揪着的那只贺燕西的手臂，这时候突然曲起来，很明显地用他的肘弯压上她的左胸。
    压完，只听他淡定解释：“验证看看你是不是每晚睡觉都没穿内｜衣。”
    “……”变态变态变态！十足的大变态！鉴定完毕！盛菡殊果断松开他的手臂，背过身去！
    贺燕西的气息却渐渐靠近。
    盛菡殊拱着身体拉开和他的距离，但紧接着，她不由自主“嗯”一下，因为贺燕西衔住了她的耳珠。
    盛菡殊又拱着身体避开他。
    贺燕西的手掌抚上她的小腿。
    盛菡殊触了电般，依旧占据着上风的理智让她明确地出声拒绝：“我们不合适再这样。”
    “理由？”虽然此时看不见贺燕西的表情，但也能从贺燕西的语气里感觉到他的真实费解。
    还能什么理由？当然是因为他和周稚的关系！他不是才和周稚吵架？转头就来和她那个啥，他是没拿周稚当回事儿！还是以为她很随便？
    然而没等盛菡殊斟酌出口，她和贺燕西两人双双怔住。因为，贺燕西摸到了她的——
    黑暗中，他微哑的嗓子发出低低轻笑。
    盛菡殊几乎第一时间像球一样从床上滚落地板，只觉受到了侮辱，又羞又恼：“不是你想得那样！是没有可以换的所以我只能暂时什么也不穿！总不能洗了澡还穿着脏的内｜裤！我洗澡的时候顺手洗了晾在浴室里明天干了就能继续穿！”
    如果她是气球，此刻绝对已经爆得稀巴烂！
    床头灯被按开。
    盛菡殊裹紧浴袍掩耳盗铃式地捂住脸，不愿意看贺燕西，更不愿意被贺燕西看，只用耳朵捕捉贺燕西的说话声：“我一个字还没讲，你就知道我怎么想？”
    “你的笑代表了一切！”盛菡殊咬后槽牙，完全将她的贤妻面具丢到一边。
    “自以为是。”贺燕西重新关掉灯，丢出风凉话，“要睡地板随便你，感冒了别传染我。”
    盛菡殊径自原地坐一会儿，才挪开捂着脸的手，用视线描摹出床上贺燕西的轮廓，看起来已经不管她睡下了。
    带着复杂但更多是丢脸至极的困窘又服气的情绪，她磨磨蹭蹭爬回床上，缩到她自己这边的一小块，就差咬被角表演窦娥冤了。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贺燕西“不知检点”被拍到花边，她不用来北城，又怎会经历今晚这等屈辱？！她没有故意里头什么都不穿欲拒还迎色｜诱他！
    —
    翌日，盛菡殊从睡梦中被电话吵醒，迷迷瞪瞪摸过手机接起：“喂……”
    “菡菡还在睡啊？就这样保持住，年轻人精力旺盛，晚上多折腾些时间没关系，最好掏空燕西，不过你自己也注意煲煲汤补一补。”
    “……”讲的是什么话啊啊啊啊！几天没见贺雪的尺度越来越大了！盛菡殊不清醒也被她给闹激灵了，假装没听懂她的意思，打着呵欠撒娇，“妈咪，我认床，晚上总睡不着，好想回家。”
    私以为，她已经算和贺燕西对这次的事情谈妥了处理方式，她的任务结束，完全可以卷铺盖走人！
    贺雪却也假装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指责贺燕西：“床睡得不舒服要赶紧换掉，让燕西陪你去挑张新的。你们要没空的话，妈咪帮你们网购，你们收货！”
    盛菡殊无奈：“不用了妈咪，我和燕西自己去挑啦~”
    贺雪高兴：“对嘛，小夫妻俩就应该一起逛街买东西。”
    以贺燕西现如今的热度，单独出行都是个问题，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和个女人牵手买东西噢！而且光想想她和贺燕西逛街的画面，她浑身不适。盛菡殊敷衍地应下：“嗯嗯，等今晚他回来我和他商量~”
    “怎么你们今晚没安排烛光晚餐什么的吗？”贺雪狐疑。
    啊？为什么要安排烛光晚餐？今天是大日子吗？盛菡殊火速翻看日历。
    九月十四日？
    盛菡殊微微歪头。
    九月十四日！对啊！九月十四日！
    灵光登时劈进她脑子里，今天是——
    “燕西过生日，你不会忘记了吧？”贺雪操碎了心，“你们结婚两年，难得一次燕西生日不在剧组。虽然他今年还是没在家里，但有你在他身边，我也很高兴。”
    “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燕西的生日我怎么可能忘记？”盛菡殊擦擦冷汗，“妈咪放心吧，我会带着你和外公的祝福，帮燕西过好今年的生日，给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
    半个小时后后，盛菡殊在语音电话里同孙琼琼哀嚎：“你馊主意多，快帮我头脑风暴！到底要怎么给他过生日？”
    孙琼琼将苹果咬得嘎嘣脆响：“前两年你怎么给他过的？”
    盛菡殊：“他在剧组，我不用特意给他过，就在微｜信上给他简单地发了‘生日快乐’。”他还压根没鸟她。
    “唔……”孙琼琼十分不走心地提议，“把你自己打包成礼物系上蝴蝶结送给他。”
    盛菡殊怒吼：“我认真的！不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孙琼琼振振有词，“你和他不是没感情吗？和前两年一样说个‘生日快乐’就可以了。你婆婆人在海城，又监督不到你。贺燕西也不至于去和你婆婆告状说你没给他过吧？”
    盛菡殊对着飘窗外优美的风景托腮思考：“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本来就是。”孙琼琼含着苹果语焉不详，“你再和我认真，我会以为你喜欢上贺燕西所以特别重视他的生日。”
    “没有喜欢他，我已经说累了。”盛菡殊扶额，“你要知道他有多恶劣，就明白我喜欢鬼也不会喜欢他！”
    孙琼琼登时八卦口吻：“昨晚他怎么惩治你的？用他的身体吗？——书里可都喜欢这么写。”
    “……”盛菡殊怒而挂电话。
    不过了不过了！她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不多时，贺雪又来电话：“菡菡，我偷偷联系了达利才知道原来你这两天被燕西带在身边、一起住在酒店里？”
    盛菡殊：“昂……”事实上他出门工作、丢她一个人在酒店里发霉、还不允许她乱跑！本以为下午就能回去，谁料到他临时更改行程……
    贺雪：“幸好妈咪多了个心眼先问清楚达利，否则送你们的礼物你们就没办法今天收到了。”
    “什么礼物？”盛菡殊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等送到你们就知道了。”贺雪有意保持神秘，“你要好好给燕西准备surprise噢，我交待高达利今天要提醒燕西早点回酒店。你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妈咪商量，妈咪一起帮你出主意。”
    盛菡殊：“……”好的，明白了，她必须准备……
    作者：贺燕西：“媳妇儿，我和周稚什么都没有。”
    盛菡殊：“嘻嘻，我懂的老公，你们高兴就好。”
    吃瓜群众：“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鸡同鸭讲。”
    —
    还是五千五小粗小长，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晚安，明天继续约。然后速度方面我尽力不再那么快……【捂脸】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麦子妤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 2个；歪歪、哇哈哈啊哇哈哈 1个；
    第23章
    chapter 23
    “怎么给老公过一个温馨又有意义的生日？”
    “怎么给老公过生日既浪漫又省钱？”
    “给老公过生日的创意点子。”
    “……”
    百度里所有的答案大同小异, 且对行动范围仅限于酒店的盛菡殊来讲不切实际。
    贺雪提到的烛光晚餐根本安排不了, 一来贺燕西那厮不吃那些东西，二来贺燕西肯定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 她可不愿意空着肚子挨饿等, 三来……她才不要和贺燕西烛光晚餐！
    而等浏览过网络上贺燕西的粉丝们早早准备好今天如何给贺燕西庆祝生日，盛菡殊自觉对比之下她准备得再多也必然毫无突出的特点——瞧瞧, 什么后援会发起公益捐赠、为山区新修一条公路以贺燕西的名字命名、各城市大屏应援、线下还组织粉丝开展捡垃圾等环保活动诸如此类。
    夜幕降临，盛菡殊盘腿坐在飘窗上给气球打气, 放眼望出去, 最高的那座大厦的屏幕上，同样是粉丝们送给贺燕西的礼物，明晃晃“贺燕西生日快乐”七个大字。
    不过这排面，和曾经其他一些顶流比起来, 还是有差距的啦。腹诽着, 盛菡殊将最后一颗打好气的气球栓紧口子，系上bling-bling闪的小卡片, 在气球上画上笑脸, 旋即松手。
    气球就这么慢慢往上飞, 紧接着和它的其他小伙伴一样, 被天花板拦住, 齐刷刷地挨挤在一块。
    盛菡殊站回到地面，仰头看了一圈，自我感觉还算良好，便拍拍手去给自己化妆了。
    气球、化妆包还有等会儿要换的衣服, 都是她拜托孙琼琼帮忙买了找快递闪送来酒店的，作为交换，盛菡殊开着和孙琼琼的语音通话，倾听孙琼琼吐苦水。
    起因是孙琼琼和小姐妹婷婷吵架了。
    那个婷婷盛菡殊有印象，孙琼琼做东为她接风洗尘的时候婷婷也在，KTV里玩骰子最起劲灌盛菡殊酒的人也是婷婷，并且据孙琼琼说，她和贺燕西那段视频的拍摄者，恰好就是婷婷。
    婷婷和孙琼琼家境相仿，两人是发小，是孙琼琼除盛菡殊以外最好的朋友。婷婷没像孙琼琼那样追星，只是有她自己好感的明星，平日里闲来作为看客吃吃娱乐圈里的瓜，在孙琼琼看来可以将婷婷划作路人。
    然而大概半年前，孙琼琼发现婷婷的微｜博里渐渐开始转发边宸之前一个队友的内容，即去年选秀出道时的第二名，比赛期间与边宸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双方粉丝发生过数次摩擦，后来边宸无论业务能力还是打榜数据、粉丝数量均一骑绝尘，橙子们才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不过孙琼琼作为边宸的铁杆粉丝，对那位第二名心里始终存疙瘩。
    微博是婷婷自己的，孙琼琼无权干涉婷婷转发的内容，更无权干预婷婷的个人喜好，也就是某一天她实在没忍住，问婷婷确认了一下是不是喜欢那位第二名，婷婷告诉孙琼琼纯粹路好，和看待边宸的感觉差不多。
    “哄谁呢？如果和看待边宸的感觉差不多，怎么没见她转过边宸相关的微博？她坦白点直接承认她喜欢那个爱豆不就好了？我又不会因为她喜欢了我看不顺眼的明星和她断绝关系。这样一边否认、一边长达半年每天在转那个爱豆相关，换作你，你不会觉得婷婷又当又立吗？”孙琼琼心塞至极。
    “嗯嗯，是有点儿。”盛菡殊左边侧侧脸，右边侧侧脸，决定再铺一层粉，让自己看起来更惨白。
    孙琼琼紧接着语调爬升：“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发生在今天！大圣你也知道，这年头但凡有点名气的明星多多少少都有黑粉，我家宸宝宝身为顶级流量偶像，更加免不了有职黑锲而不舍地在网络上四处散布宸宝宝的谣言。”
    “嗯嗯，我晓得我晓得。”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连贺燕西都开始有黑粉了呢，盛菡殊下午浏览西葫芦为贺燕西做的生日应援时无意间点进了一个黑粉的微博，差点没被对方的造谣内容给笑死。
    比如黑粉一口咬定有富婆为贺燕西一掷千金抢捧贺燕西上位，贺燕西每晚拼死拼活伺候富婆精力消耗过多所以最近几天出现在公共场合总有些委顿，他和周稚的绯闻只是故意丢出来的烟|雾|弹，但贺燕西私下里确实喜欢周稚，毕竟富婆年纪大了些，他和富婆不是真爱，为了资源迫不得已委曲求全，富婆知道了这件事，最近在想办法整周稚。
    孙琼琼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宸宝宝这几天在谈新资源，黑子蹦跶得很厉害，甚至有一些表面上是公知博主实际上是收了钱的营销号，洋洋洒洒写了几篇分析现在流量明星的文章，看似客观，实际上从头到尾贬低宸宝宝，文章里用了很多黑子那边散布的造谣内容，还上了热搜。婷婷居然接连转发了那几篇文章你知道吗！”
    隔着电话，还是传来了孙琼琼拍桌子的暴躁：“大圣你懂我的感受吗？触到我点的不是婷婷吃瓜这件事，而是她作为我的好朋友，明知道边宸是我本命，却还把这种文章转发到我首页来，她不懂得默默吃瓜，那好歹转发之前分组屏蔽我也算她尊重我这个朋友！我还发现她点赞过一个博主的微博，那个博主很多微博内容发的都是截图黑子散布的谣言来作为批评边宸和橙子们的佐证。婷婷她这不是存心恶心我是什么？！”
    “懂懂懂~我懂你的感受！我懂你的意思！”盛菡殊安抚，“别动怒~快看看边宸的脸舒缓舒缓~”
    “我的脾气你知道的大圣，我藏不住事，所以我直接问婷婷了。你知道婷婷怎么说的吗？她告诉我她转发某篇文章不代表她认同那篇文章的观念，只是觉得文章的角度新颖，给她带来新的思考，还解释她关注某个博主，不代表她认同那个博主每一次的发言，只是不想错过这个世界的多样性。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否认她为她自己辩解得非常有道理，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认为有趣的博主，在另一部分人眼中可能就是个傻逼。许多人自以为长了一颗能够独立思考的脑子，实际上每天的思维还是在跟着别人跑。如果她每天认识新世界的方式建立在一个明星未经证实的传言上，她能得出的新思考大概也就和茅坑里捡臭石头没两样。”
    说着说着孙琼琼瞬间哭出声：“我想起很久以前看到一个博主说，如果‘你的朋友明明知道你喜欢某个明星，但还是会在你面前逼逼这个明星的坏话或黑料或传言，说明这个朋友未必讨厌的是这个明星，极大可能只是讨厌你’【注】。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圣，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遭遇这种事。我和婷婷这二十四年白认识了！”
    因为孙琼琼的哭声，盛菡殊暂且放下眼线笔：“你是粉丝，接收到的关于边宸的信息和其他非粉丝的人肯定是不对等的，注定了婷婷看待那些文章的感觉和你不一样，路人不会去过分纠结自己获取的信息几分真几分假，而你又不能越过界限去向每一个不了解边宸的人解释清楚，所以有委屈也只能憋着。不过，我也认为，婷婷在这件事情上不尊重你。”
    “大圣还是你最懂我呜呜呜呜。”孙琼琼的难受尽数传过来，“我从来没强迫过我身边的朋友一定要和我一样喜欢边宸，但既然和我做了朋友，即便再不喜欢边宸，也请别在我面前说他不好呜呜呜呜呜呜。”
    “不舒服，就不和婷婷继续做朋友了，也犯不着惋惜，人的意识形态本身就随着个人的经历不断地调整，就算是今天的我们看昨天的自己，都可能觉得昨天的自己太傻了。所以以前能做朋友，不代表以后的关系还能一样好，聚散离合非常正常，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三观合不合，不合的话及时止损是明智之举。不哭了不哭了宝贝儿~等见了面，还有礼物要送你，你再哭，就对不起送礼物的人啦~”盛菡殊转移话题。
    孙琼琼果不其然被吸引：“什么礼物？”
    “唔……”盛菡殊重新拿起眼线笔，“会让你开心到亲我两口的礼物。”
    孙琼琼脑子转得极快：“和宸宝宝有关是不是？”
    盛菡殊故意欠兮兮的：“你觉得有关就有关、你觉得无关就无关喽~”
    手机里这时候进来一条来自高达利的消息：“老板娘，曼姐没让我跟进去晚宴，现在我也只能在外面的车里等着老板，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盛菡殊赶忙撇清关系：“不用和我说！问你的人是贺妈妈不是我！你汇报给贺妈妈就可以了！你老板想什么时候回酒店就什么时候回酒店！不回也没关系！我都无所谓！”
    —
    宴厅内，贺燕西点开手机。
    高达利：“老板，你大概几点能出来？雪姨要我偷偷告诉你，老板娘今晚在酒店准备了surprise，她还在等着为你庆生，你到时候要假装不知道，表现很惊喜，不要辜负她的精心策划。”
    “燕西？过来过来！”林曼冲他招招手。
    贺燕西收起手机，端上酒杯走去林曼那边。
    林曼像介绍自家孩子一般，将贺燕西介绍给另外五个男男女女，不是这家影视的副总，就是那家公司的投资人，其中一位林曼做了特别的介绍，因为对方是《将军》的导演——《将军》便是贺燕西之前推掉的投资方要求边宸当男二的那部电影。
    林曼带着贺燕西和这几人聊了很久，等散去后，林曼才单独和贺燕西说，必须重新考虑《将军》：“……剧本里的基本重要角色你心里有数吧？知道亡国皇帝他们敲定谁了吗？”
    贺燕西原本并不是很在意，直到林曼说出那位演员的名字，贺燕西的眼瞳蓦然压紧：“你说谁？”
    “金兆霖。”林曼重复。
    “他……不是息影好几年了。”贺燕西握在杯脚上手指收缩。
    “所以这次重出江湖引起的水花更大。”林曼说，“据我了解，他愿意特别出演的原因和边宸有关。”
    “边宸？”
    “是，边宸。”林曼压低声，“有传言边宸是金兆霖的私生子，我还没确认。不过即便不是私生子，关系肯定也很紧密，否则金兆霖不会为了边宸特地出山。所以燕西，《将军》这个本子，现在无论本子、投资和主创班底都是一等一级别的，进组一趟你肯定受益匪浅，即便是给边宸抬轿，也要争取，不管怎样你那个角色就是男主，最后再压也最多平番，这不是大问题。”
    以为贺燕西多少要考虑两天，不成想贺燕西一下子答应了：“可以。”
    林曼短暂诧异，未几笑了笑：“看来你也很喜欢金兆霖。”
    “我并没有喜欢金兆霖。”贺燕西解释，“只是机会难得。”
    林曼深以为然：“嗯，是，和金兆霖飙戏的机会，的确难得。”
    贺燕西眼神幽微，并没再做否认。
    “不过就是，现在竞争更激烈了，导演手里的选择比刚给你递本子那会儿翻了倍。”林曼提醒，神情凝重，“明天我就去帮你确认试戏的时间。”
    贺燕西放下酒杯：“既然如此，现在可以放我回去看本子了吗？”
    林曼笑：“行行，就知道你不适应这种场合，你能来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贺燕西瞟了眼不远处还在与人推杯换盏八面玲珑的李悦：“悦姐那边就麻烦曼姐你帮我和她讲清楚，如果理念磨合不到一处去，我只能对不起她了。”
    林曼叹气：“她没坏心眼，只是按照她以往成功的经验在做事情。她的安排都和我商量过，我没反对，放手让她干。既然你有意见，我会再和她谈一谈。燕西你也……该怎么说呢，说到底，还是你的家庭背景决定你有底气来炒经纪人，也决定了你可以随性保留你的那份……清高。不是贬义。”
    “我明白。”贺燕西淡淡笑，自信道，“但我会用实力站到顶峰，让大家都忽视我的家庭背景。”
    讲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自发跳出一把声音：“老公，你是最棒的！等着看你拿下大满贯噢！”
    半个小时后，贺燕西回到酒店，刷开房门，却并未如预期，第一时间看到这把声音的主人。
    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微狭眸，一手关上门，另外一手先摁开过道上的灯，不疾不徐往客厅里走。
    没动静。
    只能模糊辨认出天花板上被什么东西挨挨挤挤地堆砌。
    他轻挑眉梢，打开客厅的灯，才看清楚那些是五颜六色的气球，气球就突然一个紧接着一个嘣地炸开来，伴随无数金色碎片纷纷扬扬撒到他满身。
    贺燕西神情略带嫌弃地拍拍衣服抖落。
    这时候，正前方的嵌入式电视打开，诡异的音乐徐徐飘散在空气中，惊悚的贞子慢慢地从电视机爬出来。
    贺燕西皱眉，走去沙发拿遥控器要关掉——沙发底下倏尔伸出一只苍白伶仃的手，用力抓住他的脚踝，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蠕动而出，发音奇怪、吐字一顿一顿：“哈——皮——波——思——得——吐——油——”
    作者：【注】：具体找不出是哪个博主了。
    剧透：这个婷婷后面有个不需要她亲自露面的要紧戏份。
    今天先四千五，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明天继续！我昨天说的速度不是文章的更新速度不要太快，是car速啊……【捂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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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chapter 24
    边说着, 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边像运转不自如的机器人般卡顿着慢慢仰头, 待最后一个字尾音落下时，她的脸也恰好完全暴露在贺燕西眼皮底下。
    白色的粉涂了可能有三斤厚, 连眉毛也盖没有了, 纵使她一动不动也仿佛能看见粉末正从她脸上簌簌掉落。她的眼睑下粗黑粗黑的，眼睛上粘着白纸剪成的硕大白眼珠, 嘴形整个是疑似中风的歪斜，脸蛋上则铺两朵圆乎乎的腮红。
    除了电视机里贞子的配音还在响, 无人出声。
    贺燕西给她的唯一反应, 就是宛若看智障一般的眼神。
    “……”
    盛菡殊尴尬地与他大眼瞪大眼片刻，自觉无趣地率先从地毯上爬起来，双手托在下巴下冲他开出朵花，以正常的方式重新说一遍：“老公生日快乐呀！”
    贺燕西兜头便浇她一盆冷水：“用这副鬼样子和人说生日, 不像是祝福, 更像是诅咒。”
    嘿哟，可不就是嘛, 她确实一点也不想祝福！盛菡殊将碍事的白眼珠往上揭, 弯眼笑：“我看老公你在采访里说, 偏好的影片类型是恐怖惊悚, 所以精心为你准备的呀~”
    说着她原地转了一圈, 向贺燕西展示她身上的贞子同款——哼，以为他只是采访中信口胡诌个答案，没想到他真的耐吓。反正拒不承认是她cos得不像！当年学校里社团活动日，她可是用差不多的形象在鬼屋里把大家实打实吓得灵魂升天。
    转完她停定, 贺燕西抬手拿下她头顶和假发连在一块的白布，凉飕飕又丢话：“我没死，你上赶着披麻戴孝当寡妇？”
    “哎呀！”盛菡殊惊叫着忙不迭捂住自己罩着头套的瘪瘪的圆脑袋。
    贺燕西反而顿时来了兴致，看好戏似的盯着瞅。
    “还我还我还我！”盛菡殊想抢回假发。
    贺燕西仗着身高高举起手臂不给她：“戴着跟疯婆娘一样。
    那也比现在跟尼姑似的强！盛菡殊使劲跳起来，还是怎么都够不到，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想借他的力。
    贺燕西冷不防被她猛推一下，脚跟绊到沙发，往后跌入地毯上，所幸后背挨上沙发，才没整个人摔跤。
    盛菡殊跟着他一并跌下来，没顾得上摔不摔跤，快速从贺燕西怀里爬起来，抢回假发套回头上坚决捍卫自己的美观，然后才察觉不对劲……
    她……竟然拿贺燕西当了肉垫？！
    她……竟然蹭得贺燕西的西装满是白色粉末？！
    她……坐在贺燕西身上的位置，貌似，有点，不对劲……
    盛菡殊轻轻挪开一点。
    嗯——不够……
    继续轻轻挪开一点。
    唔——还是不够……
    再轻轻挪开一点。
    嗷——太危险了……
    “还舍不得起来是吗？”贺燕西的语气透着强烈的忍无可忍，紧接着便将忍无可忍体现在动作上，推开了她。
    谁舍不得了？！盛菡殊连忙起身：“抱歉抱歉老公！”
    她简直想敲死自己。挪什么挪啊？！明明第一时间就应该爬起来远离他！刚刚她脑子是突然进水了嘛？！
    眼见贺燕西脱了被她的脸和手蹭满粉的西装外套，要回房间，盛菡殊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着急叫住他：“等等等等！等等老公！生日蛋糕！还有生日蛋糕~”
    她火速冲去冰箱，取出那份小蛋糕，点上蜡烛，然后端到贺燕西面前：“快快快老公！只剩五分钟要过零点到新的一天了！抓紧时间许愿吹蜡烛~”
    贺燕西停是停下来了，但凉飕飕吐出俩字：“幼稚。”
    “哎呀你快许愿时间不多了别人做是幼稚老公你肯定不是啊快快快快！”盛菡殊急得直跺脚。
    贺燕西仍旧不配合：“没愿望。”
    “那老公你跟着我许！”盛菡殊大喊，“第一个愿望祝外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第二个愿望祝妈咪身体健康青春永驻~第三个愿望祝老公早日拿到演艺圈的最高荣誉~”
    贺燕西兴味：“我过生日还是你过生日？”
    “当然老公你过生日啦啊啊啊没时间了只剩一分钟老公你快吹蜡烛~”盛菡殊催促。
    贺燕西双手抱臂：“第三个愿望你说的不作数，我自己来。”
    “好啊好啊你想换成什么快点快点！”盛菡殊跟催命似的。
    贺燕西似有若无瞥了她一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可以可以那就这个！”盛菡殊根本没在意，掐秒最后一次提醒，“吹蜡烛~倒计时十秒啦~”
    贺燕西终于如她所愿，吹灭蜡烛走完流程。
    只是……
    吹灭蜡烛的一瞬间，一抹奶油非常精准地噗一声飞溅到贺燕西脸上。
    虽然盛菡殊已预先在心里做了好几个小时的准备，此时亲眼目睹他的糗样也是费了吃奶的力气才忍住没笑劈叉，将全副精力用在和这位新晋影帝飙演技上，佯装惊讶并惊慌失措：“哎呀老公怎么会这样？你吹得太用力了吗？”
    她假意检查蛋糕，然后气咻咻：“一定也是蛋糕店的人没做好！我明天投诉他们！”
    旋即她放下蛋糕，踮起脚贤惠地用袖子帮贺燕西喷到脸上的奶油。
    连续下来，好一通忙活的样子。
    贺燕西沉着脸捉住她的手。
    “老公还没擦完哟。”哎呀吓死个人呐！从下定决心要利用蛋糕胆大包天地耍他这一下开始，盛菡殊除了坚决装死到底，别无退路。
    贺燕西无动于衷，就是没松手，似非要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破绽似的。
    盛菡殊尝试挣了挣：“老公？奶油还没擦干净呢。”
    紧接着她轻轻“啊”一声，又道：“对了！差点忘记！还要拍照！快快老公！我们来拍两张照片发给妈咪！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和外公又无法陪在你身边，她一定会问我要照片的！”
    如盛菡殊所预料，涉及婚姻合约，贺燕西显然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就在长辈面前表现出感情不合，他很快放开了她。
    盛菡殊一手拿起那个小蛋糕，一手取出她的手机调到自拍模式，站到贺燕西面前，假装两人亲密，然后她摆出营业行的假笑，正要摁下快门，手猛地一抖。因为贺燕西不仅贴上来她的后背，还将他的手搂在她的腰上。
    “……”镜头又拍不到这些，他的戏是不是过头了？
    没等盛菡殊说什么，反倒贺燕西揽过她的脑袋凑近他，并命令：“踮脚，亲上来——我妈想看的是这样的照片。”
    “……”为什么不能是他亲她？！盛菡殊实在被他搂在她腰际上的那只咸猪手搞得不自知，没浪费时间和他纠结，速战速决赶紧侧过去稳上他的脸颊，拍一张完事。
    贺燕西今天却不知为什么比她还要在意细枝末节，不满意这张照片，又揪着她再拍了约莫十次，盛菡殊感觉自己的嘴皮子都要亲破了，他才点了点头，然后径自回房间，还用他的后背嫌弃了一句：“但愿我妈不会被你的鬼脸吓到。”
    贺雪才不会呢！贺雪一定会夸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鬼！盛菡殊顶着鬼脸对他做了个鬼脸，大功告成地进客厅的浴室准备洗掉这张脸，要知道带着这个妆还是很辛苦的。不过镜子照出她花了的黑眼圈和被蹭得一块一块的大白脸以及她的四只眼睛，她也不小心“妈妈咪呀”。
    天！她自己都能被自己吓到，为什么贺燕西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不服气！
    —
    半个小时后，洗漱完的盛菡殊一雪前耻地穿着整齐的睡衣走出浴室，准备回卧室——今天让孙琼琼帮忙买的不止有帮贺燕西过生日的用品，还有换洗用的一次性内｜裤和新睡衣，绝不会再发生昨晚那样丢脸的事。
    却见客厅黑灯瞎火的，电视机上则点播着贞子。
    虽然没开声音，但盛菡殊还是不禁打了个激灵。
    这时候忽听有人叫她：“过来。”
    盛菡殊循着声源凝睛，才发现飘窗前有道剪影，正是贺燕西握着个杯子站在那儿。
    心底暗骂他神经病，盛菡殊到底捺下不情不愿走上前：“老公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呀？明天早上不用赶通告？”
    贺燕西朝飘窗上放着的礼盒努努嘴，问：“你买的？”
    盛菡殊附身凑近，借着窗外的灯光辨别，告知：“噢，不是，是妈咪送你的生日礼物。”
    贺雪在电话里提过的，她下午签收后帮贺燕西放到卧室的床上了。
    “送我的？”贺燕西语气里分明带了质疑。
    “是啊，妈咪送给你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贺燕西似笑非笑：“你看看。”
    啊？盛菡殊心底那股不详的预感再度升起，小心翼翼伸手过去。
    贺燕西已经拆掉过外面的彩带了，她只需要打开盒子。
    盒子体积还挺大的，因为她今天一天都在准备贞子的关系，不自觉将盒子里的东西猜测为类似人形立牌的鬼怪——还好，并没有恐怖的物件，不过，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白色的天使翅膀？
    盛菡殊黑人问号脸。
    贺燕西似乎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特地打开了飘窗上方的灯。
    登时，盛菡殊要窒息了：只见白色的天使翅膀下面搭配着的，是一套性感的内衣。
    她迅速把盒子重新盖上，抬头嘿嘿嘿：“妈咪应该是买错礼物了！买错了！肯定买错了！”
    贺燕西轻轻晃一晃杯子。
    盛菡殊才发现贺燕西喝的不是水，而是酒。啧啧，少见，太少见。看来他明天确实没有工作安排。
    贺燕西没追问，而转口：“你的礼物呢？”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指的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可她还要另外准备礼物吗？她又是气球又是扮鬼又是蛋糕的，还不够噢？
    “没准备？”贺燕西啜一口杯子里的液体。
    “我今天在酒店里没办法亲自为老公你挑选！明天我一定补上~”盛菡殊嘻嘻笑着打保票。
    “不用等明天。”贺燕西斜睨那个礼盒，意思不言而喻。
    盛菡殊脸上的笑突然就凝固了呢。
    贺燕西好屈尊降贵地亲自为她重新打开盒子，看看盒子里的性感套装，再打量一眼盛菡殊的从头到脚：“和你身上这套睡衣相比，我妈的品味更好一些。”
    “……”呸！质疑她的海绵宝宝！良心不会痛吗？！盛菡殊暗咬后槽牙：“嗯，妈咪的品味自然比我好，可惜我的身材不行，肯定撑不起这套。老公你见多了娱乐圈里又漂亮身材又好的女明星们，我就不在老公你面前丢人现眼啦~”
    想看就去找周稚！别来烦她！法律可没规定做妻子的得穿得这么性感给丈夫看！哼！
    “我困了，先去睡觉喽~老公你也不要忙太晚，早点休息，爱你哟么么哒~”说完盛菡殊就要回房间。
    贺燕西捉住她的腕子，将她拉回。
    盛菡殊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按倒在飘窗上，他扣住她欲图挣扎的手在头顶，来势汹汹地吻她，她下半身半腾空，想够地面够不着，有点难受。他的手伸来，抓着她的腿帮她圈到他的腰上，她不乐意，宁愿继续难受。
    贺燕西索性将她翻个面，盛菡殊趴在飘窗上，想爬走，一不小心膝盖撞上下面的墙，疼得她哎呀大叫。
    贺燕西还算有点良心，停下他被她认定为施暴的行为，抱她坐在飘窗上，卷起她的裤腿。
    盛菡殊被他突如其来的体贴吓一大跳，不过事实证明完全是她的错觉，因为紧接着便听贺燕西语气极差地质问：“哪儿来的？”
    盛菡殊一瞧。嚯！好家伙！她的小腿到膝盖，加起来居然有四个大小不一的淤青，只是并没有任何感觉。
    还能哪来的啊？她在他回来前为了保证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错，预演了好几遍，在沙发底下爬进爬出，撞了好几次呗。当时并不怎么疼而已，她以为啥事也没有。
    想到他刚刚不满意她没有另外为他准备生日礼物，还妄图逼迫她满足他的恶趣味（没有说性感是恶趣味的意思），盛菡殊不可抑制地被委屈的情绪淹没，一点也不想理睬他，忿然推开他，默不作声地要回卧室。
    经过餐桌时，看到刚刚那个蛋糕，盛菡殊驻足，又拐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拆了个叉子，把整个蛋糕放到自己面前，一大口地往自己嘴里送。
    唔……好吃！太好吃了！好吃得她想哭！孙琼琼推荐的蛋糕店果然赞！甜品也果然是世界上最治愈的食物！
    第一口，委屈烟消云散。
    第二口，心里甜滋滋！
    第三口，贺燕西算个屁！
    第四口……不行不行！再吃下去她脸上的肉会越来越多！
    第五口……就，再一口，保证是最后一口了！
    第六口……反正再一口就没了，不如全吃掉，别浪费呗。
    盛菡殊开开心心准备将第七口叉起来，抬眼见贺燕西还站在那儿盯着她——从她开始吃，他就跟观赏吃播节目似的看着。
    他脸上的表情和平时的嫌弃有一丢丢不一样。
    但盛菡殊才不管，那一丢丢不一样是什么呢，反正一如既往地嫌弃她就对了。
    嫌弃她吃得多是吧？
    心底升起一个恶魔的报复念头，盛菡殊先笑眯眯问：“老公，你的生日蛋糕只剩最后这点了，要吃吗？”
    不无意外，贺燕西没吭声，默认拒绝。
    “那我吃光喽~”盛菡殊假装吞了蛋糕，然后去把盘叉扔掉，折返时经过他面前，趁他不备，她迅猛圈住他的颈子！贴上他的唇！
    作者：贺燕西：“媳妇儿，以后想和我合影留念直说。”
    盛菡殊：“你高兴就好。”
    —
    今日份夫妻日常，还是先四千五，爪爪爪爪记得留下你们的爪爪。咦，我竟然还没写到car……晚安，明天约。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4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哇哈哈啊哇哈哈、歪歪、木子阿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珂珂 5瓶；
    第25章
    chapter 25
    将嘴里含着的最后那点蛋糕强行渡进贺燕西嘴里的同时, 盛菡殊强烈意识到自己对待贺燕西的态度不如以前谨小慎微。就拿今天来讲, 她先是故意设计贞子，然后设计蛋糕的小恶作剧, 刚刚还差点直接甩脸色, 现在居然恶意逼迫他吃甜食。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不！不是！是兔子急了也咬人！谁让贺燕西最近的行径愈发恶劣！她又不是真心百般顺从没有脾气的人！
    ——还是让她赶紧离开北城回归个人生活和贺燕西保持过去聚少离多的距离吧，再下去她贤妻的皮终有一天得彻底揭了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等等等等！眼下最该救命的不是回海城, 而是！她不过只想喂个蛋糕让他长胖甚至预想以贺燕西的日常嫌弃多半在她脱手前就先推开她，现在为什么她非但没被推开、还被贺燕西摁住在桌上继续亲？
    唇凉舌暖, 到了贺燕西嘴里的蛋糕又多了分醇郁的酒香。
    他喝的是威士忌啊……
    盛菡殊忍不住又将蛋糕往回舔。她突然好想吃巧克力酒心熔岩蛋糕啊！
    贺燕西捏住她的下巴, 愈吻愈深入。
    盛菡殊渐渐觉得自己光进气出不了气，搁浅的鱼般竭力喘息，脑袋的缺氧造成她浑身软绵无力，迷迷瞪瞪得连什么时候被抱回到飘窗上也记不得了, 只顾得上双臂圈紧贺燕西的肩、双腿绞紧贺燕西的腰, 坐稳在贺燕西身上，以免让自己被贺燕西掐着腰挺上颠下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会死掉吧她啊啊啊啊啊啊再下去她会累死的！窗户外那栋大楼上粉丝为他点亮的“贺燕西生日快乐”都早早熄灭了霓虹休息, 为什么她还在被贺燕西翻来覆去折磨？！
    搞到最后她之前的拒绝真成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欲拒还迎！
    —
    关于“林茨稚比”生生世世系列的下一支视频, 盛菡殊是在为贺燕西准备生日期间定下了主题：程稚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 有着当朝皇帝做弟弟, 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看不上任何男人成为她的驸马，只在自己府里养各种类型的面首，今天宠幸那个，明天召唤这个, 腻了就打发出府换批新人进来，日子过得好不快活，而林茨就是千千万万的面首中的一个，千方百计想继续留在府里伺候长公主，奈何无论他的脸蛋、身材还是伺候人的功力都平平无奇，最后还是被踢出门，冻死在路边。
    灵感来源于有个专门搞“林茨稚比”CP同人文的产出太太私信来找她合作，对方最新一篇创作的人设就是“长公主x面首”。当然，人家和盛菡殊不一样，盛菡殊专搞虐恋，人家是甜宠，盛菡殊有幸提前欣赏，看完后险些喷鼻血，因为细节格外详实且尺度惊人。
    盛菡殊梦见自己剪好了与同人文相结合的虐恋视频，本来像她这样依托于微博和字母站等大众公开平台的视频产出，受限比较大，往往无法开车，她也一直遵纪守法规规矩矩只剪可以剪的。而大概正是由于同人文中的颜色内容在她脑子里留下了印象，梦里她的视频竟也尺度大开。
    可，太不对劲了……
    她看见林茨从下往上微仰着脸，蹙着眉、抿着唇、胸膛微微起伏，深长的眸子一瞬不眨注视她，眸底汹涌翻滚着的不加掩饰的情｜欲勾得人心痒痒，淌下的薄汗给他铺了层蓬勃的性感。
    ——是啊，为什么他注视着她？又为什么她能以这样的视角看见他？这个视角本该属于程稚啊，她又不是程稚？
    不不不！不对！他不是林茨！他就是贺燕西！被贺燕西掌控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一下一下扭胯还不停嘤｜咛的人也不是程稚，是她自己！OMG！她剪的不是程稚和林茨吗？！是谁偷换她的视频变成她和贺燕西了？！
    盛菡殊直接吓醒了，睁眼的刹那，近在咫尺的贺燕西的睡容又令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屏住呼吸，身体更是一动也不敢动，滴溜溜灵活转动两只眼珠子，确认了这里还是酒店，她和贺燕西睡在卧室里的大床上，窗帘缝在地板上投落的灿烂的阳光说明了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
    ——第一个问题恰恰出在这里：贺燕西竟然和她一起睡到太阳晒屁股！
    第二个问题更可怕：贺燕西的一只手臂竟然揽在她的腰上！而她舒舒服服地窝在贺燕西的怀里！一条腿还十分大逆不道地压在贺燕西的腿上！
    这这这这这这这……全部都是震破她肝胆的第一次！
    算算算算算……事后清晨？
    两年来她和贺燕西每一次负距离交流结束后，都照常分开各睡各的，什么时候如此亲密过？！
    做梦呢做梦呢做梦呢！她一定还在做梦呢！
    盛菡殊唰地闭上眼，又眯了好几分钟，复睁眼。
    “……”
    一切并没有发生变化，她仍旧依偎在贺燕西的胸膛，贺燕西灼热的呼吸均匀而有规律地喷洒。
    没了镁光灯，他也不过是个平常男人。当然，盛菡殊本就从不觉得他不平常。
    只不过，能够这样近距离安静端详他脸的机会着实难得可贵，盛菡殊没挪开眼，特别盯了他的眉弓好一会儿，想到昨天看见他的黑粉造谣他眉弓高是因为做过填充手术，不禁感到好笑。
    视线下移，停在他的嘴唇上时，盛菡殊隐约胸口疼，耳后更弥漫开热烫。这个狗男人真的是条狗吧！往那上面咬了好几次，还带扯的！
    忿忿然间，盛菡殊伸出手准备偷偷拧一把，哪知指尖刚碰上他的下嘴唇，就见贺燕西醒来了。
    “……”盛菡殊的手指就这么贴在他下嘴唇上僵住。
    贺燕西看看她的手指，再看看她，也没说话。
    盛菡殊连忙笑开解释：“老公，你的嘴唇好干噢，干得都快裂开了，我帮你揉揉！”
    说着她的手指敷衍地在他的嘴唇上活动了两下，火速收手。
    她找的什么烂借口？嘴唇干了为什么是要揉？让他自己去擦润唇膏不就好了！
    突然，盛菡殊身体又僵住，密密匝匝的酥麻自她后腰处顺着尾椎骨往她脑袋蹿！——是贺燕西搭在她腰上的手动了一下，倒没刻意摸她，是她自己过分敏感。
    以为贺燕西这一动是要将手臂拿走，然而并不是，紧接着他又没动静了。
    盛菡殊抬眼一瞅，发现他重新闭上眼睛，像是要继续睡。
    她憋不住问：“老公，你今天没有通告啊？”
    贺燕西：“嗯……”
    那他要睡就自己接着睡啊！搂着她干什么？人肉抱枕吗？！盛菡殊又问：“没通告的话，是不是我们等下就可以退房回家啦？”
    “嗯……”贺燕西似乎马上要睡着了，声音越来越低。
    “那我先起床帮老公收拾行李！”盛菡殊轻轻将自己的脚从他的腿上抽回来。
    贺燕西烦不胜烦一般拧了眉，起床气很大的样子：“不用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谁没事找事做了？！上次是谁来北城前跟自己没手没脚似的非把她找上楼去整拉杆箱？现在她主动帮他他还不乐意？行啊行啊，不做就不做！还省了她的功夫！他以后最好别再拿类似的事情麻烦她！她可不是他妈更不是保姆！
    盛菡殊也闭上眼睛决定睡回笼觉！
    “……”
    半晌，盛菡殊怎么也入不了眠。一来她夜里睡得挺好的，难得没再认床；二来……贺燕西能不能放开她各自睡各自的啊啊啊啊啊啊！她不清楚夜里她怎么能忍受和他抱在一起睡的！可现在她分外清醒！而被子底下他们俩现在均一｜丝｜不｜挂！贴在一起的每一寸皮肤的触感都被她不自觉地放大！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诱惑！诱惑她将他的好身材从头到脚摸个遍！
    外面的门铃这时候响了，仿佛拯救难民于水火之中的天籁之声！盛菡殊双眸一亮，压抑着喜悦，轻轻说：“老公，你继续睡，我去开门！不让门铃吵到你！”
    没等贺燕西反应，盛菡殊迅速推开他的手臂掀被下床。
    原地站了两三秒，盛菡殊又蹿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她的睡衣夜里被脱在客厅里吧？！外穿的衣服也不在这个房间！难道她得赤着身体走到外面？！
    盛菡殊悄咪咪瞄一眼贺燕西。
    贺燕西闭着眼睛还在睡觉的样子，对门铃无动于衷。
    而想到上次她赤着身体从浴室出来被贺燕西逮个正着，她坚决不会第二次抱侥幸心理——万一贺燕西这厮此时其实假睡正等着看她再次出糗呢？
    行吧，她也假装没听见门铃得了，反正已经摆脱贺燕西的手臂。
    盛菡殊侧身往她自己这一半位置随心所欲地躺。
    未几，贺燕西忽然也翻身，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手臂从后往前又搭上她的腰。
    “……”咋肥四？他想做什莫？过完生日长了一岁他更皮里阳秋叫人难以琢磨了？盛菡殊心里害怕极了！
    门铃停下没多久，客房电话又响了。
    贺燕西因为烦而加重并拖长了的呼吸很明显地拂在盛菡殊的耳朵后，盛菡殊小心翼翼征询他的意见：“老公，是不是有急事？要不去接个电话？”
    贺燕西没应。
    盛菡殊拿不准他的意思是继续不理睬还是默认她的提议，纠结间，就见贺燕西自己爬起来了。
    他倒毫不避讳自己正赤着身，大大方方走去他的拉杆箱前翻干净衣物。
    盛菡殊的目光情不自禁跟随他的身影移动，大饱眼福，在他套上衣服和裤子转过身来的瞬间，她如鸵鸟火速扎脑袋进被子里，避免被当场捉住她偷看。哎，夜里的那点蛋糕根本不足以对他身材的走形产生效用。所以他平时没必要那么严苛地控制他的饮食嘛！
    须臾，盛菡殊从床尾重新钻出脑袋到被子外面，趁着贺燕西还没进来，她裹着被子一蹦一跳到隔壁房间拿自己的衣服，出去的时候，看到贺燕西刚从餐桌底下捡起她的bra，她冲过去抢回来看也不看贺燕西一眼跑回房间穿好，再佯装若无其事地折返，去飘窗上捡她的内｜裤和海绵宝宝睡衣以及贺雪好心送来的那套性感套装，统统收拾进行李袋里，等着退房后带回去。
    方才又是摁门铃又是打客房电话的应该是送餐员，因为现在贺燕西已经坐在餐桌前享用了，不过他的脸上隐约氤氲一层郁气，显然被惹恼了。
    盛菡殊心里暗爽，看到他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头发上翘起一抹与他冷感的气质违和的呆毛，又偷偷憋笑。哎呀呀，怎么感觉老天爷帮她把夜里受他欺负的委屈都给套回来了？她现在心情好好哟！和春天的花儿和灿烂的阳光一样呢！
    盛菡殊哒哒哒去把客厅的窗帘悉数拉开。
    春天的花儿现在是没有，但秋高气爽的暖阳还是可以晒一晒der！
    远眺着飘窗外今天已经换上了新广告而不再有贺燕西生日贺词的大楼，盛菡殊狠狠舒展了个懒腰，开开心心地转身唠嗑了句：“老公，这是我到北城以来第一次碰上这么好的天气啊！”
    细碎的金光笼着她的上半个身子，淬出一圈岁月静好的轻柔轮廓，映照进贺燕西的眼眼睛里，也折射出一丝柔和。注视着她秀气的眉和晒个太阳就跟捞着宝贝似的笑弯成月牙的眼，他嘴角微勾，没答她，只在隔了三四秒后，说：“理一下我的西装，品牌方借的，一会儿要还回去。”
    啧啧，你品！你细品！他这什么使唤人的破语气！盛菡殊悄悄撇嘴，应下得欣然：“好咧老公！”
    颠颠小跑去沙发捡起他那件被她蹭满粉的西装外套抖落。
    冷不防细微“咚”地一声，有东西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蹦出来。
    盛菡殊赶忙从地毯上捡起来，见是个黑色丝绒珠宝盒，特别贵重的样子，她忐忑：“老公，里面是什么易碎的物件吗？会不会摔坏？”可别回头再栽赃到她头上！一定要现在确认清楚！
    贺燕西眼也没抬：“不知道，你自己检查坏没坏。”
    得了他的允许，盛菡殊立刻打开，一凝睛。
    哇噻！钻戒啊！像是四叶草又像四片花瓣的样式，该死地漂亮！
    “坏没坏？”贺燕西像是迫不及待要她赔偿似的。
    盛菡殊才不给他机会：“没有没有没有老公！完好无损！不信你也检查检查！”
    她跟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
    贺燕西轻飘飘瞥一眼，旋即甩甩手：“你帮我处理掉。”
    “？？？”啊啊啊啊啊？啥意思？盛菡殊大大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困惑。
    “你喜欢就拿去。”贺燕西径自喝着咖啡，解释，“合作的品牌商送的。女款戒指，我不方便当面拒绝，所以带回来了，没什么用。”
    盛菡殊听明白了，当她废物回收中心呢。不过这品牌商也太大方，难道钻石品质不咋滴？她不禁再仔细端详，怎么看怎么觉得应该便宜不到哪儿去。就是首饰盒上找不着商标，不清楚究竟出自哪个品牌……
    贺燕西这时补了句：“不要的话你扔掉也可以。”
    怎么可以扔掉？！他家里开金矿的吗？！不管怎样她都得先要下来等回头再拿去店里估价！怕他反悔，盛菡殊忙不迭收起，然后轻轻挽了一下他的手臂：“谢谢老公！爱你么么哒哟！”
    作者：爪爪爪爪爪爪~晚安，明天再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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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chapter 26
    感谢天感谢地！今天贺燕西没有再改行程, 中午按计划办理了退房！而且贺燕西要直接从酒店去上表演课！她不用和他同车！终于可以短暂地喘口气！虽然其实晚上还是要继续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
    高达利来接贺燕西的时候偷偷问盛菡殊：“老板娘, 你和老板吵架了吗？”
    欸？盛菡殊坚决否认：“我和你老板从来没吵过架。”笑话，借她一百个胆子也没有和贺燕西吵架的可能好不好？她和贺燕西之间只存在“贺燕西明目张胆嫌弃她”和“她表里不一吐槽贺燕西”两种情况！
    高达利闻言噎了一嗓子, 想起自己最近刚从妹妹那里学到的新词, 叫“秀恩爱、撒狗粮”，好像老板娘刚刚亲自演绎一番……
    “那老板为什么心情不好？”高达利低声探询。
    盛菡殊瞄一眼贺燕西：“你从哪里看出他心情不好？”他神色看起来不是和平常差不多？除了起床气大了点。而且凭什么认定他心情不好就一定是她惹的？！
    高达利哀伤：“老板刚刚一见我就对我摆脸色。”
    盛菡殊哼哼：“说明是你自己有事情没做好, 别甩锅到我头上！”
    高达利挠挠头陷入长久困惑：到底哪件事没做好？他连今天上午都没忘记准备老板的专属早餐交给客房服务送上来啊。
    分道扬镳前，盛菡殊特地询问贺燕西今天晚上回家的大概时间。
    贺燕西用一种疑似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想放什么屁的眼神睨她：“表演课不允许旁观。”
    “？？？”啊啊啊啊啊？他的表演课允不允许旁观关她什么事？盛菡殊蒙圈, 继续问自己想问的, “老公你瞧今天天气不是特别好嘛？我来北城这些天还没正经看一看风景，下午我约我朋友秋游采风好不好？”
    为避免再发生偷偷溜出去却被他抓包的事情，这回盛菡殊选择提前报备，虽然她实在很不懂, 她出门为什么需要先向他打报告拿批准, 难道担心她跑去四处曝光他是已婚人士？
    她正忖着，便听贺燕西问：“一起唱KTV的你那个朋友？”
    “……”孙琼琼偏偏正好是那个知道内情的人……盛菡殊登时有些底气不足, 用笑容来掩饰, “嗯嗯, 是她是她。她是北城当地人, 和我是大学四年的同学, 她会照顾好我的！老公你不用担心我不认得路~”
    贺燕西皱眉评价：“你的交友质量有待增强。”
    愤怒指数因为他这句话顿时直线提升了呢。盛菡殊暗暗咬后槽牙，也不辩解什么：“嗯，人以群分嘛，我和琼琼就是臭气相投才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老公你这么优秀, 交的朋友也肯定也不会差。”
    她的本意是一如既往狗腿谄媚，结果嘲讽的意味满满，说完她便吓得直冒冷汗。
    不过贺燕西似乎并未察觉，只是意味不明地瞍她一眼，丢下句“我八点回来前必须见到你”便走了，盛菡殊吁着气赶忙像小太监一样恭送：“好咧~老公放心~太阳落山我就回家~”
    等看不见他的身影，她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他越管越宽？她要回海城找回自己的自由噢老天爷！——手机这时候震动。盛菡殊点开消息，发现她的电子银行里进来一笔来自贺燕西的十万块钱转账。
    “……”咂肥四？又没到给家用的日子，莫名其妙转钱过来干嘛？转错人了咩？
    盛菡殊从通讯里里翻出“加贝皇帝”：“老公老公！你是不是转错账啦？我现在给你转回去吧！”
    加贝皇帝：“你不是要秋游采风？”
    “……”嘎？他赞助她的意思？哇噻！也忒大方了吧！盛菡殊控制住兴奋，坚持捡回自己的贤妻形象：“谢谢老公。不过秋游采风不需要这么多钱。我留着做之后的家用吧。”——反正多出来的家用每次都默认变成她的私房钱，一样的啦啦啦啦！
    加贝皇帝：“买几件新衣服。我没穷到需要你接受别人的讨好。”
    “！！！”盛菡殊登时想撤回前面的感谢，连虚情假意也不愿意给！敢情还记恨高达利送她的那件外套！她都没吐槽他擅自处理她的私人财产！——是的！说的还是那件外套！她可以不穿！好歹让她挂闲｜鱼上赚上一笔吧！然而被他强行脱掉之后还被他扔垃圾桶里收拾走了！
    手机又进来一条来自贺燕西的转账通知。
    点开看到是新一笔十万，盛菡殊决定……好吧，那就不和那个变态计较啦！
    —
    回去的路上，贺雪打来一通视频电话，盛菡殊得以和CC见到面，激动得几乎要落下宽面条泪：“CC！有没有想妈妈呀？CC！CC！别歪头啊！看这里看这里！妈妈在这里！CC！”
    小崽子不懂得怎么找镜头，好像被吓到了，一直想从贺雪的怀里蹿走，最后被贺雪箍住身体在贺雪怀里，拿一张生无可恋的猪脸对着盛菡殊。
    盛菡殊好气又好笑，气的是CC居然一点没表现出激动，要知道在盛菡殊的预想里，CC应该恨不得要从屏幕那头钻到这头来；笑的是，贺雪明显比她还要在CC身上花心思，系的那蝴蝶领结、戴的那淑女帽、背个那小挎包，活脱脱将它从小家碧玉升级为大家闺秀。
    贺雪抓起CC的两只前蹄朝朝手机摄像头挥啊挥：“菡菡你看，CC我照顾得可好了，我还专门托我同样养宠物的老姐妹帮我给CC带进口的零食和口粮，肯定把CC养得白白胖胖。”
    盛菡殊不好意思提醒她，可千万不能养太胖啊，那和养家猪就没区别啦！
    便听贺雪紧接着一句是：“所以啊，你就不用着急回来。”
    盛菡殊：“……”这才是贺雪主动请缨代养CC的真正原因吧？
    “看昨天你给燕西过生日，照片上燕西笑得多开心？”
    “……”哪有？他不是和平时一样的表情？盛菡殊撒娇，“妈咪，再呆两天我还是回去了。我继续留在这里，燕西就得继续分出心思关心我，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我在北城每天也没事情做，家里的照相馆也不能歇业太久~”
    “你这么乖这么懂事，怎么会需要燕西分心？有你陪着他每天才更安心舒心才对。去北城不是要你做事情，你没事情做才是对的，利用这段时间你四处走走看看，当作旅游，放松心情，又不影响你拍照片，还能备孕。照相馆的店面是你自己的，歇业也不吃房租，没关系。”贺雪逐条反驳。
    盛菡殊被“备孕”两个字冲击得头疼。她前面错了，让她留北城陪贺燕西只是表面的目的，终极目的其实还是催她和贺燕西生小孩。
    贺雪试探性问：“菡菡啊，要不妈咪雇个保姆，每天给你煲汤煮饭补身体怎么样啊？”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妈咪！”盛菡殊受到惊吓，“我身体很好的不需要补！——哎呀妈咪先不跟你讲了我现在要下车等会儿还约了朋友呢~拜拜妈咪拜拜CC~爱你们哟~Mua~”
    结束通话盛菡殊看到自己之前给孙琼琼发的消息有了回复，火速回去放行李、洗漱、换衣、化妆、最后背上相机，成功掐准孙琼琼来接她的时间。
    甫一上车，就见孙琼琼单手支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摸着下巴充满研判地上下打量她。
    “干嘛？”盛菡殊感觉孙琼琼的目光分明穿透了她的衣服，夸张地像躲变态一样抱住自己往后边的车门蜷缩身体（咦，这动作咋特熟悉？噢，前天晚上贺燕西让她脱衣服的时候她这样反应过……）
    “昨晚给贺燕西过生日，你们过夫妻生活了是不是？”孙琼琼笑得很是猥琐。
    盛菡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什么过夫妻生活？”
    “做｜爱了是不是啦！”
    “……”直接粗暴得盛菡殊瞬间变烤猪头，还之以粗暴——粗暴地捶打孙琼琼。
    孙琼琼边躲边哈哈笑：“隐晦的说法你听不明白非要我浅显易懂能怪我？我好意关心你行不行？你现在是恼羞成怒默认了吗？”
    盛菡殊停了手，打开车门要下车，孙琼琼抱住她求饶：“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大圣！你快给我陪你采风的机会！大圣你原谅我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圣！”
    盛菡殊绷着脸坐回来。
    孙琼琼收起她的嘤嘤怪模式：“我绝对没嘲笑的意思，就是看你状态好忍不住好奇。”
    “我每天状态都很好和贺燕西没关系！”盛菡殊用吼的。不！应该是：如果没有贺燕西她的状态可以更好！
    “我错了我错了！”孙琼琼捂住耳朵，“我们大圣一直是个元气少女！”
    盛菡殊颇为骄矜地冷哼。
    孙琼琼神情一整，变得些许严肃：“不过说真的大圣，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你自己说你只当贺燕西是工具人，床上关系的愉悦谨记别延伸到床下来——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带你去采风~”
    去的不是北城大热景区，而是一个十分还算小众的农庄。
    不巧的是，孙琼琼刚将盛菡殊送达，就因为新出的应援物出了点问题需要临时赶去印刷厂：“……大圣你先自己逛会儿，我处理完马上回来和你汇合！”
    盛菡殊解开安全带背着自己的包径自下车：“不着急，你好好忙你的，随时电话联系，我这么大个人不会走丢。”
    虽然小众，但盛菡殊买了票一路往里，也还是遇到不少人，其中有几个拿着比盛菡殊还齐全的设备，光镜头就背了好几个。
    盛菡殊怪唏嘘的，因为如果不是匆忙来北城，她以往特地出门采风，也肯定是要做足准备的——得咧，她能记得把笔记本和相机都装进行李已经不错，就当旅游吧。
    盛菡殊走走停停了半个小时，在开在农庄里的小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坐下来休息会儿，隔着玻璃看到有两个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小姑娘手牵手开开心心地奔向向日葵花海，她抬起相机快速摁下快门抓了几张。
    光线、角度和两个小姑娘裙摆的飞扬均恰到好处，等到后期处理几乎不用怎么修。盛菡殊感到小小的兴奋，迫不及待将照片导入手机，然后分享到照相馆的账号上，并配上贺雪很喜欢念叨的《金粉世家》里的一句台词：“我们应该像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
    好几个客人立马冒出来在评论区询问盛菡殊这是在哪里拍的，尤其问盛菡殊最近相馆不开门，是不是终于开始接约拍了。
    盛菡殊无奈地一一作答，回应自己只是出门休息几天。
    Simon的对话框也很快跳出来他的语音问话：“你刚拍的？”
    盛菡殊没细想，直接打字答过去“是啊”，然后继续回应照相馆的其他客人，Simon的对话框也就那么沉寂了，没再有新消息。
    约莫十五分钟后，盛菡殊丢掉喝完的咖啡杯，背上包和相机走出便利店，边咔嚓咔嚓摁着快门，边朝那片向日葵花海走。
    忽地就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左边的肩膀。
    盛菡殊下意识左转身，往后看。
    右边的肩膀这时候又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盛菡殊又侧过来右手边，严严实实戴着帽子的边宸正用他露在黑色口罩外的那双漂亮的瑞凤眼冲她笑，气喘吁吁：“就怕你已经离开，我拼命跑来，还好赶上了！”
    作者：今天写得有点卡，先三千八吧，明天会写多点，啾咪~交出你们的爪爪，满一千评后会加更哟，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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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chapter 27
    “……”盛菡殊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环视四下里有没有边宸的粉丝, 然后火速将自己搭在里头的那件连帽卫衣的帽子戴上, 拉紧帽绳，尽可能遮挡住自己的脸, 想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天呐！如果不是看在孙琼琼的面子上，她绝不会这般好语气！
    边宸显然当作她惊叹他的侦探般的洞察力, 小有得意：“我之前来过这个农庄，从你那张照片的角度我一眼猜出你的大概位置。”
    “……”真的没有在夸他好不好！盛菡殊做贼似的继续留意周围, “那你跑来找我干什么？你今天没通告吗？”
    边宸乐呵呵：“是啊, 没通告，在家休息，有空，恰好就住在附近, 所以跑来找你玩。“
    他一身嘻哈风look, 动感又朝气，短发自然蓬松, 而且是难得一见的黑色, 看起来确实没做妆发, 干净又清爽。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盛菡殊皮笑肉不笑：“可我没空啊。”她示意手里的相机, “我是来采风的, 不是来玩噢。”
    “我知道啊，我说的‘来玩’的意思，是向你学习摄影技巧。”说着边宸有模有样地作了个揖，“老师好。”
    “！！！”盛菡殊吓得直后退, “我没答应要教你！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我自己都还学艺不精！不想误人子弟！”
    快奏凯奏凯奏凯！这人咋肥四？粘上她了是吗？到底有何企图？她看起来像个很容易被钓上的傻白甜吗？
    盛菡殊连忙又道：“你如果想要摄影老师，我可以帮你介绍。”
    边宸倒是坦诚：“不用，我只想跟你学。你不用觉得麻烦，我没其他要求，你拍你的，让我跟在你身边看着就可以。”
    盛菡殊也坦诚：“但你跟着我，就已经是一种麻烦。”
    边宸笑：“这里不会遇到我的粉丝。”
    说不会遇到就不会遇到啊？盛菡殊笑不出来。
    “我真的很喜欢你拍的照片。”为表证明，边宸点开他的手机相册，“我去看过你朋友为我开的站子了，海城机场的这套照片也是你帮你朋友拍的我是不是？”
    盛菡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肯定是你，你的风格和你朋友的不一样，我观察过你们照相馆的客片，虽然照片类型不同，但你习惯用明亮的暖色调，”边宸特地调出其中一张他那次的机场饭拍，“这个的参数和我上次问你的那张参数，是一样的吧？”
    “……”所以呢？她现在要伸出大拇指给他手动点个赞夸他细致入微吗？盛菡殊不辩解了，“对，是我拍的，我朋友没空所以托我去机场帮她拍。和前两天在颁奖典礼现场差不多的情况。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边宸笑着，像学生在课堂上一样举手。
    “……”
    没等盛菡殊回应，边宸自顾自道：“你今天让我跟着你一起采风，我会交学费的！多少钱都可以！”
    “……”哼，她才不稀罕——哎呀哎呀，腿怎么迈不动了？盛菡殊回头。
    边宸见状笑出满口整齐的大白牙，深鞠躬：“谢谢！”
    盛菡殊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朋友一会儿会过来，你上次答应可以和她合影，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给她惊喜。”
    边宸做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第二呢？”
    “你等下。”盛菡殊哒哒哒小跑到不远处门口在卖气球的小商贩那里，挑了个沙和尚的面具。
    边宸怕她跑路，也跟了过来。
    盛菡殊扭头便将面具递给他：“戴上。”
    边宸往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有些为难：“我能换成齐天大圣吗？或者天蓬元帅也比较可爱。”
    “不行。”盛菡殊警惕地护住大师兄和二师兄的面具，仿佛那都是属于她的私人财产。
    边宸瞧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没再讨价还价，摘掉口罩迅速换成沙和尚的面具，等他戴好，就看见盛菡殊又分别买了一个孙悟空和一个猪八戒，后者她塞进包里，前者她戴自己的头顶上。
    边宸用面具上唯一留着的两只眼睛的小圆孔表达想要天蓬元帅的迫切期望。
    盛菡殊当作没看见，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哼，二师兄的面具她要留给CC！
    —
    适逢向日葵成熟盛放的季节，放眼皆是黄绿相间的灿烂葵海，高低错落的花盘随风摇头晃脑，如风卷金箔——哎呀呀，漂亮的风景就不要和钱扯上关系啦！盛菡殊甩掉脑子里黄金一样的颜色，专注在株株向日葵的各具姿态、各展风情上，相机的快门咔嚓咔嚓摁个不停。
    边宸在她的耳朵边给她介绍这片葵花地的面积、种植的葵花总数和品种，盛菡殊其实并不感兴，所以一个字没听进去。
    直至边宸提及《金粉世家》：“……电视剧里向日葵海当年的拍摄地不在这里，有机会可以去真正的拍摄地打卡。”
    盛菡殊疯狂摇头：“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我没有想去！”
    边宸像是根据她的话随时调整他的观点一般，闻言又道：“也对，《金粉世家》小说里的背景在北城，我们不管剧版只看原著。‘所以，我说应该及时行乐。但是你对于我这话，总是不太同意，以为行乐就是人生堕落的行为。其实，我们应该像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你朋友圈里取的那句话，是剧版男主角的台词。”
    “你很喜欢《金粉世家》？”盛菡殊狐疑。一口一句的，分明对《金粉世家》很熟悉连台词都能背下来，他不是从小在国外长大吗？他不是个专注舞台表演的爱豆吗？
    “其实是……”边宸稍一顿挫，不知在想什么，笑了一下，转口反问，“你不是也喜欢《金粉世家》？，”
    盛菡殊解释：“家里有长辈喜欢，我听得多了就耳濡目染记下一些。”
    他刚刚要没说，她都不清楚，原来那句台词的前面还有一段话。
    边宸的眼睛应声一亮：“我也是因为家里有长辈喜欢，所以了解到的。”
    一样就一样，这么高兴做什么？《金粉世家》是多经典的小说？当年影视化的剧版也至今为众多观众所惦念，很多人喜欢不是非常正常？盛菡殊没睬他，带着相机沿农庄搭建的栈道继续穿行葵花海，时不时摸一下手机，防止错过孙琼琼的消息。
    应援物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噢？再不来可就错过大惊喜了啊。
    盛菡殊没忍住发了条过去关心关心她。
    孙琼琼很快回过来一个哭丧脸：“大圣，我好像赶不回去陪你采风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什么时候离开？”
    盛菡殊为她感到遗憾：“没事，赶不回来就算了，下次再找机会。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操心我了。”
    孙琼琼发射无数颗爱心过来：“大圣你最好了，等我改天请你吃大餐！”
    收起手机，冷不防发现边宸竟摘掉了他的沙和尚面具，盛菡殊的魂儿都要被他吓散了，疾步奔上前强行给他重新戴上：“你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是不是啊！”
    边宸不好意思地致歉：“不会了，我保证离开这里之前不会再摘掉了。刚刚是想透一口气。”
    这一来反倒盛菡殊不好意思了。这面具一分钱一分货，质量并不高，薄薄的塑料，鼻子那里也没留个口，她自己试戴孙悟空的时候其实就觉得难受所以才一直rua在发顶上当个装饰品，边宸已经闷了一个小时，确实怪难为他。
    盛菡殊收起相机：“我朋友不过来了，我不拍了，准备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这就不拍了？”边宸特别失望。
    “嗯，现在光线也不如之前好。”云变多了，天也开始阴了，而时间其实不过下午三点。盛菡殊不懂北城，是她运气不好，还是这座城市这个季节的天气就是这样总灰蒙蒙的鲜少放晴？
    边宸颇为垂头丧气：“看来我还是影响到你了，如果我没来，你应该会拍得更开心。”
    盛菡殊不知该说他马后炮还是该说他玻璃心。当然，最后两个她都没直言，毕竟他是孙琼琼最喜欢的爱豆，而和他接连几次的短暂接触，盛菡殊也感觉他是个无害的人，安抚道：“没，你没影响到我，有几张照片是你帮我发现的拍摄角度，回头我也分享给你。”
    边宸重新笑开：“好啊！我等着你的成品！”
    本以为剩余的栈道并不长，结果原来栈道的修建从葵花海贯穿到红叶林，于是盛菡殊和边宸两人又徒步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农庄的主干道上，倒霉的是，天空在这半个小时里聚集了乌云，倾盆大雨说下就下。
    在亭子里等了半个小时，眼见天越来越黑，也没见雨有停歇的迹象，盛菡殊到底对不久之前边宸的提议心动了：“那要不，就麻烦你送我一程了……”
    边宸忙道：“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我正好开车来了，这天气你肯定打不到车，送你是我应该做的。”
    根据边宸的说法，他家就住在这附近，所以之前能在看到她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后快速赶来。他自己开了车过来的，因为不愿意把她一个人丢这里，才一直陪在这里，说她没走之前，他也不会离开。
    盛菡殊小心翼翼问：“你的车停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
    因为附近没人，边宸已经学她把面具往上撩在头顶上，闻言他边脱他的拉链运动衫边冲她的包努努嘴：“保护好你的相机。”
    盛菡殊不明所以，下意识将反背在身前的双肩包抱得紧紧的，旋即就见边宸将刚脱下的运动衫摊开举过头顶，盛菡殊反应过来时，已然被他带着冲进雨里。
    “在停车场！”边宸这才大声回答她的问题。
    “？？？”问题是停车场离这里多远啊啊啊啊啊！盛菡殊进退维谷，只能尽量跟上他的脚步疯狂奔跑。
    “很快就到！”边宸又补了句，偏头对着她笑。高举在头顶的外套全被他偏到她那边，雨水将他的头发和脸迅速打湿，他反而非常享受其中似的。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盛菡殊很想拿出镜头记录下这一刻。因为边宸大多数时候出现在公众面前都是舞台妆，所以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要大些，实际上他比她小三岁，今年才二十一，去年他通过选秀C位出道的时候国外的学业刚完成，在孙琼琼那里不是没见过他素颜的生图，但眼下盛菡殊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边宸不去演青春校园剧的男主角，着实太浪费他的少年感，说他十六岁丝毫不违和。
    如边宸所言，停车场确实不远，不过大雨中奔跑五分钟也是够呛的。
    边宸提前解了车锁，一到车旁就打开副驾的车门推盛菡殊往里坐，然后他绕到驾驶座上自行上车，终于将瓢泼大雨隔绝在车窗外。
    他打开车里的暖气，找出纸巾给盛菡殊擦雨水，才停下忙活问盛菡殊冷不冷，要不要先去他家换身衣服。
    盛菡殊万分惊恐：“不用不用不用不用！我没怎么淋到！”
    “好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句话又让你害怕了，难道我家藏着我的粉丝吗？”边宸困惑。
    “……”OK，他单纯、她想太多，行了吧？盛菡殊扫了眼他头发滴的水，“你可以先回你家换身衣服，再送我回去。”她就算了。
    边宸抽了一大把纸巾擦脸，启动车子：“没事，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盛菡殊就没再客气，报了地址给他。
    —
    表演老师今天家里临时有事，贺燕西的台词课上到下午三点半便结束，前脚刚由高达利送回家，后脚大雨下得像天边漏了个洞。
    贺燕西给盛菡殊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他暂时没再理，径自忙自己的事情。
    两个小时后，约莫六点钟，贺燕西从影音室出来，依旧未见盛菡殊回来，才又打了通，然而这回是关机状态。
    —
    车里的温度太舒服，盛菡殊扛不住困意，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车子竟然还被堵在路上，不禁吐槽：“我以为海城的交通已经够差了……”
    边宸低声坦诚：“不好意思，我在国内很少自己开车出门，路线我不熟，刚刚走错了两次路……”
    盛菡殊：“……”OK，是她冤枉北城的交通了……她也早该想到，边宸平时都是被保姆车接送的人……
    边宸马上安抚：“不过你放心，已经调整过来了，还有五分钟就能到你住的小区路口。”
    盛菡殊：“……”这“五分钟”的前提应该是不继续堵着的话吧……否则，再等上个半个小时够吗？——噢，No，她一个外地刚来不到一个星期的人，对这里更加不熟……
    “要听点音乐吗？”边宸想缓解气氛的意图格外明显。
    盛菡殊不出声，默认，任由边宸打开播放器。
    浑厚深情的男声飘出，边宸立刻跟着小声地哼唱。
    盛菡殊略感意外。这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和边宸以往在舞台上呈现的新潮流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据盛菡殊对边宸的那些认识里，边宸在曾经参加的几个节目里，碰到老歌的相关游戏，基本永远是懵圈状态，他的粉丝因此收获了大量他的萌傻表情包。
    而盛菡殊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和贺雪，也压根没什么接触老歌的机会。恰巧现在边宸播放的这几首盛菡殊都知道，还是出自同一个人的专辑。
    “你听过是吗？”边宸这时候与她闲聊似的问起，“认识这位歌手？”
    “金兆霖吧？”盛菡殊刚刚将这位巨星的名字从记忆的边缘拉进脑子里。父母那一辈的同龄明星，最早是歌手出道，后来通过演戏才积累名气，成为影视歌三栖的彪炳人物，揽奖无数，不过早些年息影了，也不参加娱乐圈的任何活动，只被国外的记者拍到过几次悠闲的退休生活。
    边宸飞快看了她一眼：“是，是他。”
    “歌不错，电影也好看。”盛菡殊随口再评价了一句，提醒边宸前面的车动了。
    边宸往前开了一截，又卡住，重新捡起话，但换了个话题：“我上次在照相馆里见到的是你的父亲和你的继母没错吧？”
    盛菡殊不由再次心生警惕：“怎么了吗？”
    “噢，没什么。”边宸的一只手搓了搓方向盘，“关心你一下。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好像相互之间客客气气的，不太像家人。”
    “……”她那只是……两个大人离婚太久，她跟着母亲生活，而父亲又有了新家庭，她没办法亲密起来好不好？盛菡殊有点不高兴，委婉怼回去，“每个家庭有各自不同的相处模式噢~可能你在国外呆久了，会觉得父母和子女之间应该随时‘love you’‘love you，too’地表达爱意才是和睦的表现。”
    边宸大概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到她的情绪，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盛菡殊是个受不了尴尬的人，口吻轻松地接腔：“好的，接受你的对不起。以后你在别人面前也要注意这方面的礼貌噢~”
    边宸笑了笑，跟着前面终于松开的车子过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盛菡殊透过车窗瞧见了马路对面的熟悉的小区大门，激动不已：“到了到了！你找个位置靠边停就可以了！我自己走过去，否则你绕过去再调头又得堵车。”
    边宸特地找到靠近斑马线的位置才放下她，准备陪她下车过马路，吓得盛菡殊从副驾上扑过去拉住他的整条手臂：“别！你千万别下车！这边住着好几个明星，指不定哪里藏着偷拍的狗仔！你绝对不能露脸！我会死的！”
    “哈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边宸到底没为难她，“行，我不下车，你自己小心点。”
    “好咧~大恩不言谢！今天下午的采风就不收你的学费啦。”盛菡殊双手抱拳，立马拉开车门，速度快得边宸连拿外套给她当伞遮雨的机会也没有，就看到她的身影绕过车头，箭一般从斑马线冲向马路对面。
    边宸的目光追着她，在她平安走到小区门口时，鸣了两下车喇叭与她道别。
    再见再见再见！盛菡殊扭头大弧度地挥动自己的手臂，旋即转回身准备继续自己的脚步，却是冷不防狠狠撞上一堵肉墙。
    作者：biu，今天五千五小粗小长，晚安，明天又是整章的夫妻日常惹……
    评论区有人问过西西几岁，明明第一章 就写过了；评论区也有人搞不清楚菡菡几岁，其实好几个地方都能大致推测，比如写过菡菡大学一毕业就结婚，而至今已婚两年；比如写过孙琼琼和菡菡是同学，而孙琼琼二十四。今天再借边宸的年龄表达一次菡菡的年龄……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麦子妤、美丽心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宇 7瓶；
    第28章
    chapter 28
    定睛一瞅, 只见贺燕西身着蓝灰色毛衣撑一把蓝黑色的伞单手插裤赫然如修竹笔挺而立于跟前, 盛菡殊三魂被吓去了七魄。干什么鸭呀他！幽灵一样神出鬼没！
    贺燕西微微狭起的眸眺着马路对面：“谁送你回来的？”
    盛菡殊的三魂又被问劈叉了，也闹不明白为什么下意识就撒谎了：“琼、琼琼啊——就是我朋友~”
    边答话, 她回头指了一下, 顺便确认边宸的那辆车已然开离，她内心暗暗松一口气。
    贺燕西收回目光到她脸上, 充满研判：“你朋友的车不是红色法拉利？”
    这他都知道？！盛菡殊心惊，脸上挂着笑：“琼琼家的车有好几辆呢老公~”
    言闭她火速转移话题：“老公你怎么在这里啊？外边又冷又下雨。不是说表演课八点才结束吗？”
    “扔垃圾。”贺燕西轻飘飘丢出话, 也没管她, 径自折返小区。
    盛菡殊拉紧自己的卫衣帽绳快速追上他：“老公老公等等我等等我~！”——伞那么大！不懂得分享给她一起撑吗？！还是他眼睛瞎了没看见她正淋着雨？！哼！
    不顾贺燕西的感受，盛菡殊自行挨紧他的身体，让自己得以整个人都在伞下。
    然而贺燕西的腿比她长、迈开的步子比她大，盛菡殊得拼命追赶他, 不得不挽上他的臂弯。
    毫无意外, 她的举动换来贺燕西一记嫌弃的眼神。
    其实她淋会儿雨没什么，但包里的相机不行啊。为此盛菡殊壮着胆子, 非但没松手, 反而抱得更牢以防被他甩开, 咧开嘴笑：“谢谢老公老公辛苦了老公你最好了~晚上睡觉前我给你做按摩呀~”
    贺燕西明显并不稀罕的样子, 步伐依旧如常没放慢, 不过“大恩大德”地并未拂开她的手。
    算他还有一点良心吧。盛菡殊颠颠地继续追赶他的大长腿，五分钟后可算回到他们所住的那栋楼，忙不迭松开他，拍拍包上的少许水珠, 再次表达感激：“老公给你手动比心哟~”
    她很用心地假装从胸口“掏”出来，将手指比划出的爱心怼到他眼皮下。
    他们在等的电梯这时候从地下停车场升上来、停住、打开了门。
    周稚恰巧就站在里头，微微怔忡，看了看她，又看向贺燕西。
    盛菡殊同样愣了愣，咻地收回自己比心的手，瞥了眼贺燕西，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向周稚做解释。
    三人面对面似乎僵持住了，谁也没动静。
    盛菡殊总觉得周稚的眼神里盛满叫人心疼的倔强，像是和贺燕西冷战中坚决不做先服软的那一个，新的大纲就这么在她对眼下情境的脑补中呈现了轮廓。感谢周大美人！每每提供给她剪视频的灵感！
    电梯的门缓缓地要合上，周稚伸手拦了一下，旋即往旁边挪少许位置，显然是为他们腾出空间。
    盛菡殊其实拿不准主意该不该一起进去当西周之间的电灯泡，偷偷瞄贺燕西，琢磨着要不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先开溜？
    却听贺燕西礼貌而疏离道：“谢谢，周稚姐你先，我们还有点事，坐下一班电梯。”
    “……”天呐！“周稚姐”这样的称呼都叫出来了！虽然按演艺圈的资历来讲即便周稚比贺燕西还小上一岁也该被尊称为“姐”，但以他和周稚的关系岂不活生生剜周稚的心？！盛菡殊紧盯周稚的脸，很怕看到周稚心碎的表情。
    然而周稚身为专业艺人的表情管理能力于此时似乎发挥到了极致，依旧清淡如菊，轻轻点一下头，旋即摁下电梯的关门键。
    “……”盛菡殊明明是局外人，反而尴尬得无所适从。
    “西周夫妇”的虐恋居然真实地在她面前上演了！两人彻底掰了吗？到底为什么分手啊？没有和好的希望了吗？噢！他俩的CP粉房子要塌了……
    如果西周以“BE”告终，她都不忍心继续剪辑她的生生世世系列，那些可怜的CP们还被蒙在鼓里嗑着他们以为甜甜的爱情……
    “不走？”
    冷不防被贺燕西的质问拉回现实，盛菡殊晃神，发现原来电梯已经重新下来了，贺燕西正站在轿厢里等她。
    “抱歉抱歉~”盛菡殊赶忙跟进去，还沉浸在“嗑的CP难逃BE”的小遗憾中。
    贺燕西瞥了一眼她的脑袋耷拉。
    唉，得咧，BE就BE吧，不影响她从他们的热度上挣流量和钞票。嗯嗯！盛菡殊抬头挺胸振作起来，不期然从轿厢的镜面上与贺燕西的视线撞了正着。
    糟糕！好巧不巧地又被她撞上他和周稚的碰面，贺燕西肯定又觉得丢了脸面心情不爽！盛菡殊嘿嘿笑：“老公，晚饭吃了没呀？要不今天你不吃鸡胸肉了，换换口味，我给你露两手~保证不会油腻多肉高卡路里影响你的身材管理怎么样啊？”
    “用不着。”贺燕西拒绝得颇为无情，迈步走出抵达楼层的电梯。
    盛菡殊翻白眼。不用就不用，凶什么凶？生怕她不知道他现在正因为和周稚分手而不高兴噢？
    回到家后，贺燕西直接进了影音室。
    盛菡殊径自洗漱换衣服，出来厨房用冰箱里还没用完的食材给自己做了碗热腾腾的面，一边吸溜吸溜地大口吃，一边往电脑里拷照片。
    本来想关心关心孙琼琼今天应援物的问题解决得如何，打开刚充好电的手机，才发现四点多钟的时候有一通来自贺燕西的未接电话。
    欸？他那个点找她做什么？盛菡殊扭头远远瞟了眼影音室的门口。应该没什么事吧？否则从在小区门口碰见到刚刚一路走回来他早该说了。
    耸耸肩，盛菡殊敛回心思，打开微信最先跳出来的是Simon的对话框，发了三段语音。
    盛菡殊其实挺烦语音的，虽然知道边宸这是特殊情况。
    好在他普通话标准，盛菡殊顺利将它们都转换成文字。
    很无聊的内容，第一段问她到家了没，第二段是因为她没回他第一条所以他又问她一次到家了没并告诉她他在折返的路上没有堵车，第三段是两分钟前他刚发来的，第三次问她平安到家没，并向她汇报他已经平安回到他的家了。
    “……”盛菡殊忍不住给孙琼琼发了一条，“你的微｜博、微｜信和手机消息里这两天应该没有奇奇怪怪的陌生人加你吧？比如告诉你他是你爱豆边宸什么的。”
    孙琼琼发了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过来：“你当我是脑残小学鸡吗还会信这种诈骗信息？”
    这回没准儿还真会是爱豆本人呢。盛菡殊苦恼，又隐晦地提醒：“反正最近一段时间你小心点。不管是陌生人，还是冒充你家宸宝宝的骗子，都不要相信。”
    Simon的第四条语音发过来，还是问她究竟到家没有，并汇报他洗完热水澡了，还提醒她要喝点热水预防感冒。
    为了不继续被他骚扰，盛菡殊回给他：“我在家里了，谢谢你呀。”
    很好，他果不其然安静下来了。盛菡殊将用完的碗筷端去洗了折返电脑前准备摸个剪短的视频，Simon再次冒出来（语音）：“我的翻译软件刚刚在升级。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盛菡殊困惑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特地提一句“翻译软件”，是的了，不会写中文一般认得也不全，她每次还是用文字去和他的语音沟通，他还得自己用翻译软件才能看明白她发的是什么内容。
    不过这种事盛菡殊倒没道歉的必要，考虑了一下，她依旧使用文字：“加油！继续努力学字、写字、认字！胜利在前方等着你！（fighting）。”
    边宸明显不愿意被她看扁，新语音快速发过来：“我的中文老师告诉我我现在的课程已经相当于小学语文可以毕业了。你和我说的这些话大部分字都很基础，我认得，只是用翻译软件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哪里搞错了，闹笑话就不好了。”
    盛菡殊倒是很好奇他是不是曾经闹过笑话，斟酌过后只简单打了个“OK”的手势表情过去。
    即便如此也没阻断边宸和她继续说话的欲｜望：“你记得你说过今天拍的照片会分享给我。”
    耳朵里捕捉到影音室开门的动静和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盛菡殊顾不上边宸，立刻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调整自己坐姿，然后笑脸迎接贺燕西的身影：“老公，你忙完啦？”
    贺燕西睇她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葵海照片。
    盛菡殊有意朝他的角度倾斜过去让他看得更清楚：“这是我今天采风的成果~”——证明她可不是出门乱跑，这样明天她想再出门的话肯定能更容易。
    贺燕西没说什么，只问：“你准备什么时候休息？”
    “老公你要休息了是不是？”盛菡殊佩服自己已对“西言西语”修炼至一秒闻弦知雅意的深厚功力，当即起身，“那我也现在就休息。”——不就是不愿意被她影响到睡眠质量嘛。不过这连十点都没到，他的作息也越来越……老干部了吧？
    因为要收电脑，盛菡殊慢一步进卧室。
    贺燕西已脱了毛衣换成一件米白色的棉质薄衫靠坐在床头翻读剧本。
    值得注意的是，他那侧的床头柜不仅放了个咖啡色的保温杯，还有一小盘青提——哟喂，还真会享受啊！
    盛菡殊爬上｜床的时候又瞄一眼他的剧本。橙色的荧光笔划了好几处，空白处好多笔记，还有黄色的便利贴密密匝匝露在剧本纸页边缘。虽然对他本人蛮有意见，但他的专业素养，她还是比较认可的。
    近期为了剪辑，浏览他的物料时，总会不小心刷到很多关于他的额外信息，比如他的演技分析贴。
    其实他刚获奖那阵子，铺天盖地的资讯中就已经很多人分析他的演技了，只不过那时候盛菡殊接收得多为总结性评价，就是夸夸夸，夸他颜值、夸他眼神、夸他形体。
    现在她也不知哪里来的耐性，竟能仔仔细细地将动则几千字的小论文从头看到尾，很多表演专业的名词她不是特别清楚意思，但特别留意到一点，就是分析说贺燕西由于不是专业学表演出身，目前应该应该属于体验派。体验派有一点值得关注的是，演员为了成全角色，可能会产生人戏不分的感觉。
    看到这里时，盛菡殊第一时间想到是贺燕西曾经拿她试戏的事情，同时想到自己一度搞不清楚究竟是贺燕西身体里本就有着和林茨相似的变态一面还是林茨那个角色残留了一点痕迹融入了贺燕西的性格里。
    而其实她点进这篇文章的机缘在于，有贺燕西和周稚的CP粉以这篇文章作为其中一部分依据来推导贺燕西和周稚假戏真做因戏生情的可能性。
    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那天晚上周稚拉着贺燕西的手说“你的眼神告诉我，至少当时你对我动心了”，盛菡殊有种……莫名地不适感？比确认自己被贺燕西试戏还要不适？——嘶，停停停！禁止浪费时间去认真思考贺燕西和周稚的关系！该吃瓜吃瓜、该噌流量噌流量、该挣钱挣钱，其他不关她的事，不值得费脑筋。
    躺下床，盛菡殊打了个喷嚏，盖好被子，和贺燕西道晚安：“老公我先睡啦~”
    坐在一旁的贺燕西从上往下俯瞰她，眼神略古怪。
    盛菡殊以为是自己打的那个喷嚏惹他不满，准备道歉。
    便听贺燕西凉飕飕问：“不是你说睡觉前要给我做按摩？”
    “？？？！！！”嘎？所以不是喊她进来睡觉，是喊她伺候他！她可是在客厅就对自己做心理暗示酝酿睡意确实有点想早点睡了现在他却不让她睡？！生气——可从脸上一点看不出她的怨念噢：“对不起老公，我给忘记了嘿嘿嘿。”
    盛菡殊立马跪坐起来，卷高自己海绵宝宝的睡衣袖子。
    这套睡衣就是她在酒店被他嫌弃过的那套托孙琼琼帮她买的，当下贺燕西又发起第二次嫌弃：“我不是借了你一套？”
    都说是借给她的了，她有了自己的睡衣当然马上洗干净了还给他，哪敢再穿？何况他的家居服对她来讲太大了，总感觉钻风，样式也不对她的胃口，没好意思当他的面嫌弃罢了。盛菡殊谄媚：“老公你的睡衣一看就很贵，被我穿坏了可就不好了。谢谢老公的关心，我穿我自己的就阔以啦。”
    加贝皇帝明显把她的话当屁，不容置喙下达圣旨：“别碍眼。”
    没等盛菡殊有所回应，他又补充：“不穿我的就穿我妈买的。”
    “……”呵，这叫选择？——“好咧老公。”盛菡殊“滚”去把不久前刚烘干的他那套家居服换上，再回来。
    贺燕西视线扫一下，没再提意见，又落回他的剧本。
    盛菡殊重新架好要帮他按摩的姿势，却找不着好位置，因为贺燕西他不动，依旧靠着床头坐，她在他的右手边，就很难同时按到他的左边太阳穴和左肩。今晚他这特意要求做的按摩，肯定不能像上回在车里她主动狗腿时那样敷衍。虽然敷衍得他也挺舒服的。
    “老公？要不咱们换到沙发上去？”盛菡殊提议。要不他挪一下他尊贵的屁｜股侧身坐到床边去也行啊。
    贺燕西分明清楚她的困境在哪里，给出另一个解决办法：“你换，我不用换。”
    “？？？”啊啊啊啊啊？啥意思？他不去沙发坐着，光她去沙发怎么行？
    贺燕西似乎有丝不耐，拉了她一把，盛菡殊一下子从他的身侧劈开腿坐到他的膝盖上。
    “……”盛菡殊眨巴眨巴眼。是要……这么搞？也、也行吧。
    不过就是她的手不够长……
    盛菡殊不得不从他的膝盖往他的大腿挪一点、再挪一点，拉近两人间的距离，抬手分别放在他的太阳穴和肩膀上试了下手感，差不多了，才停住。
    停住后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贺燕西的面庞，盛菡殊后知后察……这和昨晚他们在酒店里咳咳的姿势有很大区别吗？就是床得换成飘窗……
    ——哔！停止联想。昨晚是昨晚。人家贺燕西低头看剧本心无旁骛的样子对比起来，她自己怎么反而污起来？盛菡殊甩掉脑子里令她羞羞的回忆，变身专业的按摩师傅。
    不过其实这样根本捏不了肩颈——行吧，他是加贝皇帝他说了算，他觉得这样方便就这样方便呗，她也省点功夫。
    捏了一阵子肩，盛菡殊手指换到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压。
    须臾，贺燕西忽然抬头。
    冷不防四目相对，被他黑漆漆的眼珠子直视，他眼神里的威严和锐利陌生，盛菡殊不禁犯了怵：“怎么了老公？我手劲太大了吗？”
    贺燕西没说话，稍侧头，似乎看向了床头柜的那个水果盘。
    “要吃青提是吗老公？”盛菡殊咂摸着，伸手把水果盘端到手里。
    贺燕西没说话，眼里的锋芒敛了大半，显然是盛菡殊理解对了意思，不过他的表情间也多出一分懒洋洋的好整以暇。
    见状，盛菡殊开动脑筋继续揣度圣意，尝试摘了一颗青提下来，送到他的嘴边。
    事实证明盛菡殊又猜对了——
    贺燕西微微张开唇，牙齿咬住青提的同时，阖上的两片嘴唇却也轻轻含住她的食指。
    此外，他的一只手掌忽然扶到她的腰侧。
    作者：今日份夫妻日常，五千一小粗小长，明天应该可以为满一千评加更啦。晚安。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麦子妤 1个；
    第29章
    chapter 29
    指尖上的湿｜濡通了电一般直钻到她心尖, 盛菡殊一颤又一慌, 飞快从他温凉的唇间抽回手，并想从他腿上离开。
    贺燕西握紧她的腰, 掐断她的念头。
    盛菡殊摸不透他的意思：“老公, 你是要继续按摩还是吃水果？”
    贺燕西未言语，细嚼慢咽他嘴里的青提, 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勾着少见的戏谑，似浅实深的眸光始终定定凝注她。
    他这抹戏谑和他那回在贺家时矜傲不羁贵公子的浪荡狂狷不太一样, 说他轻浮, 分明未达眸底，而方才一瞬他的威严，又少了些厚重的沉稳。
    他的眼神又的的确确叫她起了薄薄的冷意，和林茨带给人的毛骨悚然所不一样的冷意, 仿佛此刻的他由内而外地散发强悍又冷厉的气场, 任何企图靠近他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必将现出原形甚至魂飞魄散。
    见他咀嚼完，盛菡殊在不知所措间索性又摘了颗青提, 为防止再被他吮手指头, 这回她没等贺燕西自己咬, 自行塞入贺燕西嘴里。
    贺燕西眸光一暗, 却是伸来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颌, 低头贴上来唇，将那颗青提返送进她嘴里。
    “……”盛菡殊呼吸不觉滞了一瞬，心想他这是在报复她昨天喂他吃热量那么高的奶油蛋糕吗？
    贺燕西重新坐正，手没松,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端详着她，未几，似笑非笑问：“陛下派你来的？”
    “？？？”他自己不就是加贝皇帝，哪来的其他陛下？——嘶！等等等等等！他这好像是在念台词？
    只听贺燕西紧接着问：“叫什么？年方几何？是否婚嫁？”
    “！！！”现在还不能确认他在念台词，她就是二楞子了！盛菡殊气得一口将青提咬裂，只恨提子不如葡萄汁水多，否则定能喷他一脸！
    贺燕西则还在自顾自推进他的台词：“模样瞧着一般，伺候人的功夫尚可，不过既然陛下挑了你来，自然有陛下的道理。那便留你在府中填掉烧火丫头的缺。”
    什么狗屁剧情？！他才模样瞧着一般！他才烧火丫头！盛菡殊咕噜咽下青提，暗咬后槽牙皮笑肉不笑：“老公，下次试戏前，能提前告诉我咩？我好认真配合你呀。”——呵，事不过三，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她不顾念塑料夫妻情，捶爆他的狗头！
    贺燕西淡淡道：“你不是演员，提前告诉你你反而什么也做不好，我要的是你最真实的反应。”
    盛菡殊：“……”虽然她刚刚那句所谓配合也不过是她的虚情假意，但他如此直白地拒绝她的好意，也不啻于火上浇油！再细品他的话，是人能讲出来的吗？！还美其名曰“真实的反应”？在她看来就是耍她玩！
    贺燕西浑然沉浸在他的思绪里，用完就丢似的把她从他腿上推开，他径自下床，带上他的剧本离开卧室：“你先睡。”
    门关上的时候，盛菡殊没忍住用力掷出枕头，枕头也和她对着干一般，没砸到门就于半空掉落地毯上了。
    盛菡殊炸呼呼盖上被子裹严实自己决定睡大觉，躺了好一会儿，她又爬起来，捡回枕头垫在脑袋下。
    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天道好轮回！等着遭报应吧！——哼！和周稚大美人的BE一定就是他报应的开端！
    —
    可能是睡前大动肝火的缘故，盛菡殊在认床的压力下睡眠质量愈发差了，一整晚做着光怪陆离的梦，陷进淤泥里一般怎么都挣脱不开，还一会儿冰山一会儿火海地交替攻击她。
    翌日，是震动不停的电话帮助她醒来。
    盛菡殊昏昏沉沉睁开眼，摸了好久才寻着手机，不过语音来电已然挂断。
    她迷迷糊糊回拨过去，一下子被孙琼琼的哭天抢地的哀嚎震个清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信我不信我才不相信我家房子塌了！如果对他这点信任都没有！我没资格说我爱他！”
    因为昨晚盛菡殊才念叨随着贺燕西和周稚的BE，他们的CP粉房子塌了，所以盛菡殊的第一反应以为西周夫妇分手的消息曝光了，听到后面她意识过来，孙琼琼家的房子应该是边宸——那么是边宸爆恋情了？
    盛菡殊连忙起来吃瓜，毕竟安慰孙琼琼之前也必须先了解来龙去脉。
    万万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只见当红流量偶像被爆出恋爱的那几张实锤照片上，男人一手顶着运动衫，一手悉心护着个女人坐进副驾驶座里。
    即便没有后面几张男人关上副驾的门后绕到驾驶座时的正脸照片，粉丝们也能从后脑勺、背影和着装辨认出这个男人就是边宸——不巧，边宸的这套私服去年参加比赛期间穿过一次，粉丝认得，近一年还没少痛骂过造型师每次公众场合为边宸挑选的服装都不如边宸的私服来得有品味。
    提心吊胆翻完全部照片，确认从头到尾只拍到她上车时的半截手肘、红色的袖子，再快速浏览各大营销号也确实没看到有人扒出她，盛菡殊稍稍安心。很明显不是出自狗仔之手，而是他们昨天在农庄的停车场时的照片，拍照的人的角度应该在停车场的另一辆车里，所以隔着车窗玻璃，而且隔了雨帘，肯定是没马上反应过来才只从她上车拍起，后来也没有继续跟踪他们的车子。
    “大圣！我恨昨天应援物出事情！否则没准就能在农庄里偶遇宸宝宝了！”孙琼琼痛心疾首，悔恨莫及，“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圣你也太会挑地方了刚好去了宸宝宝去的地方。可你的运气怎么就不能再好点帮我偶遇宸宝宝呢？”
    “……”盛菡殊哑口无言，赶紧转移话题安慰她。
    事实上孙琼琼并不需要盛菡殊多少安慰，她只是在盛菡殊这里发泄一下情绪，便重返网络世界，充分发挥她的大粉作用，定那些小粉丝的心，并联合其他大粉配合后援会的行动，四处冲锋陷阵为边宸辟谣，坚决否认恋情，批判偷拍明星私人行程的行为，呼吁抵制私生等等——没拍到女人的正脸是粉丝们最大的底气，齐齐地刷那可能根本不是个女人，是边宸的哥们儿也说不准。
    “口说无凭！那个人随便拍个照片就说看见宸宝宝和一个女人在上车之前雨中漫步，我也能说昨天那个时间宸宝宝在家里和我一起睡午觉！而且看那露出来的肘子，那么粗，怎么会个女的？我觉得更像宸宝宝身边的那个助理小胖。”
    “嗯嗯嗯嗯！没错没错！我也觉得像个男人。”盛菡殊擦着冷汗打字过去附和孙琼琼，默默审视自己的胳膊，好想证明她的胳膊并不粗，只是昨天那件卫衣比较宽松，照片里她又是屈肘的，而且拍变形了……
    行吧，没被扒出来已是万幸，粗胳膊就粗胳膊、男人就男人呗。
    不过冷汗是真的有，不完全被这件事吓出来的，盛菡殊觉得屋里的暖气是不是坏了，她裹着被子都觉得冷，眼睛也酸酸胀胀的。
    口干舌燥，她想喝水，又好像没睡够所以很累不想下床，瞧见贺燕西那边的床头柜还放着他昨夜的保温杯，便蠕动过去，将里头的凉水喝个精光先解燃眉之急。
    喝完她重新躺下后索性也不动弹了，就着贺燕西的这半边床喘气。错觉吗？明明是同一张床，怎么贺燕西这边睡着好像比她自己那边舒服？——噢，枕头，应该是他的枕头和她的枕头不一样。
    盛菡殊侧身贴紧枕头，属于贺燕西的气息愈发浓郁。唉……自从住进这里，她昨天出个门都感觉衣服上全是贺燕西的味道，要被他全方位无死角地淹没到窒息了……
    再摸起手机，盛菡殊发现边宸一分钟前发了条语音过来，鼻音特别重：“我吃了感冒药睡太熟刚被我的经纪人叫醒才发现上热搜了，抱歉拖累你了，你不用害怕，我公司帮我拟好辟谣草稿了，我刚发出去。”
    呼，能及时解决就好。盛菡殊回了个“OK”的手势表情过去，然后摸了摸的脸和额头。呃……好像……她和边宸一样，也因为淋雨感冒了？
    ——好吧，可能是感冒。那她就……不起来了，焐着被子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盛菡殊怎么抓也不抓不到，以为被她踹到了床下，睁开眼要去找，冷不防发现贺燕西站在床边。她吓得一激灵，捂住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困惑不已：“我一觉睡到晚上了吗？老公你都回来了……还是我在做梦？”
    问完她打了个喷嚏，伸手管贺燕西要被子：“你别抢我被子啊。”
    贺燕西没撒手，煞着张脸居高临下俯瞰她，嗓音飕凉飕凉的：“重新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昨天晚上是谁开车送你回来的？”
    盛菡殊身体难受，脑子懒得转也转不动，有点烦躁：“不是说了我朋友孙琼琼陪我去采风，她负责接送。”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打算从贺燕西手里抢回被子，贺燕西当先把一团东西迎头丢过来。
    盛菡殊将东西从脸上抓下，发现是她昨天穿出门的那件红色卫衣。可它们此时应该在阳台的衣架上晾着才对。
    贺燕西连发炮珠似的问题紧随其后一个个砸上她脑门：“你和边宸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和他什么关系？高达利说那天颁奖典礼录制现场也曾看见边宸和你说话？”
    盛菡殊迟钝地恍然贺燕西认出今天边宸恋情照片里的人是她。可他搁这儿满口问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比那天在酒店脱她外套还凶，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头疼得快爆炸，盛菡殊揪住被子的一角，抖着手揪住被子的一角：“你先让我——”
    “先回答我的问题。”贺燕西打断她。
    “回答什么回答啊！”盛菡殊心里堵得慌，本就酸胀的眼睛分分钟要承受不住委屈的决堤，“是啊！是边宸啊！颁奖典礼录制现场是他带我进去拍摄的！昨天下雨了我没带伞也打不到车也是他送我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我出门需要向你报备，交个朋友也必须经过你的批示吗？那我现在求求你也开个金口放我睡觉行不行？”
    话虽如此，实际上盛菡殊根本没等他进口便躺回去，抱住枕头捂到自己的脸上，也没再管他还不还被子。
    贺燕西短暂地愣了一愣，拉下脸：“你什么态度？”
    盛菡殊置若罔闻，未予理会，蜷缩手脚从被单上汲取温度。
    继几天前她的醉酒发疯，贺燕西又一次被她激得胸腔里业火汹汹，要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手一抓上她卷起袖子的腕子上，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身上为什么这么烫？”
    盛菡殊整个人登时一抽一噎，瓮声瓮气的啜泣从枕头里断断续续传出来，又沉又闷。
    —
    将贺燕西从表演课上送回来公寓后，高达利不敢离开。他只知道老板整个人心情变得很差，差到竟然主动鸽了表演老师，但他不清楚老板为什么心情差。惴惴不安的是，似乎源自于他给老板看了今天边宸的热搜。
    高达利回忆整件事的经过：老板上台词课，他和司机在保姆车里等，他想翻翻看“函数太难不会做”那位博主有没有更新视频，结果没有；他刚学会玩微博没多久，无聊之余根据他妹妹教的，点去热搜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发现热搜第一位是边宸的恋情；没多久，老板因为落了剧本在车里折返来取，他想到边宸是老板下一部戏的合作演员，担心会受影响，于是递给老板，关心了一嘴，结果老板对边宸的那辆车似乎非常感兴趣，来来回回放大照片盯了许久，还问他有没有边宸绯闻对象的更多照片，他就帮忙指出只有一张红色衣袖的手肘，然后……老板就突然黑脸说要回公寓。
    所以到底是不是他无意间得罪了老板？
    高达利十分苦恼，最近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老板对他好像越来越不满意了，而他很莫名其妙。
    手机里倏尔进来贺燕西的来电。
    高达利精气神儿整个一阵，清了清嗓子，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口吻接起：“老板！”
    —
    盛菡殊感觉这是自打来了北城，睡得最深最舒服的一觉，她甚至在睡梦中认定自己已经回了海城，然而醒来睁眼环视四下里的家居，依旧是简约利落的北欧风，她小小地失望。
    摸了摸脸和额头，唔，果然睡觉治百病，这不一点小感冒，轻而易举抵抗住了呢。
    呼……口渴啦！
    盛菡殊开开心心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喝了三口后，她后知后察，为什么是温的？——欸，不对啊，还轮不到这个问题，应该是：她不喝光了吗？怎么还有？
    ——OMG！等等等等！她是做梦了吗？贺燕西好像回来了？！她，似乎还顶撞贺燕西了？！
    记忆慢慢归拢，最后的节点停留在贺燕西要把她和她抱着的枕头分开，她死活不愿意，哭骂他抢走了她的被子又要抢她的枕头分明是要冻死她，她乱蹦的两条腿似乎还踹了贺燕西一脚……盛菡殊汗毛乍起，迅速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摸到门边。
    打开一个门缝，悄悄观望，确认客厅没人，她踅探而出，奔向玄关，然后绝望地看到贺燕西居家穿的那双棉布拖鞋不在，代表着它现在正被它的主人穿在脚上……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盛菡殊急得原地直打转。
    她最不愿意听到的那把声音偏偏这时候传来：“你干什么？”
    盛菡殊犹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钉住——要不……装病？哎哟，哪里需要装喽，她现在本来就是病人！淡定淡定淡定！
    于是在贺燕西走来她跟前时，盛菡殊故作虚弱地回身，开口时还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紧张：“老、老公。”
    出乎她意料，贺燕西没煞脸没黑脸没冷脸，一上来就伸手摸她的额头。
    “……”盛菡殊瞬间有种回到学生时期被班主任抽查作业的即视感，一动不敢动。
    “头还疼吗？”贺燕西低眸。
    “……”盛菡殊眨了眨眼。她……幻觉吗？竟从加贝皇帝的语气和神色间隐隐约约读出关心？而且，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温柔？
    ——噢，不，果然是幻觉，因为紧接着就见贺燕西恢复了以往的真面目，轻轻皱眉，有些不耐地用手在她眼睛前挥了挥：“问你话。”
    盛菡殊没忘记自己是装病的，连忙有气无力道：“还有点疼。”
    “疼你起来干什么？”贺燕西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差，旋即不由分说弯身打横抱起她。
    盛菡殊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贺燕西瞥她一眼，并未放手，脚步也在朝卧室迈。
    行吧，他既然愿意，她就享受着呗。盛菡殊闭了嘴，心里默数这是他第二次抱她——不行不行！还是算第一次吧，上次没穿衣服光着身体实在太窘迫啦啊啊——哎呀呀，不对，孙琼琼给她看的那段醉酒视频里，也是贺燕西抱她离开包厢的——不过那次也不能算！是她撒酒疯要求贺燕西的干的！
    胡乱咂摸间，她已被贺燕西放回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
    取了额温计，贺燕西折返坐回床边，对上她额头测量她的体温。
    作者：看完记得按爪爪，评论区满1500时会再加更，今晚还是先五千一，加更在明天下午两点左右，晚安。嘘，别急，矛盾在慢慢积累并推进，很快菡菡要掉马了，掉了马之后，就……哈哈哈哈。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2个；
    第30章
    chapter 30
    盛菡殊将被子拉高遮到鼻梁上为止, 留一双眼睛在被子外头, 视线偷偷追随贺燕西的身影，至贺燕西重新落座时她假装困顿地半阖眼。
    额温计对上她额头后, 因为她的一绺头发挡在额角, 贺燕西伸手拂开一下又重新来。
    盛菡殊抓在被子上的手不由紧一分。其实方才在客厅里他第一次摸她的额头，她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毕竟贺燕西以往除了和她负距离交流的时候，不要说“摸”这个举动, 就是碰也不会碰, 想想偶尔她主动碰他一下，他有多嫌弃？
    而负距离交流的时候，他所摸的，自然不是类似额头这样无关紧要的部位, 所以不是她和孙琼琼一样脑子里黄色废料多, 而是……她就只有和贺燕西这么些男女之事，实在很难不产生联想, 从而记起某些羞羞的回忆。既然及此, 她不得不悄咪咪补一句, 每次正式进入负距离之前他的那些小动作, 比后面的程序要舒服。当然, 最近她已经渐渐发现，后面的程序也……挺舒服的。
    “嘀”地一声过后，贺燕西查看额温计上显示的数字，随即瞥她一眼。
    盛菡殊有些心虚, 继续假寐。
    贺燕西又伸手来，拉低被子到她脖子一下，轻轻将她的头往左侧推，轻轻拨开她的头发，然后将额温计对到她的右边耳朵后面。
    随着“嘀”的一声，他的手指从她耳朵上离开的瞬间，盛菡殊的呼吸也重新找回来，并且极度怀疑自己的耳温比额温要高出许多——如果说他摸她额头的时候，还能说是她太会联想，耳朵这里就真的完全不是她的锅！和他坐实夫妻之名以前，她从不知道，她最怕痒的地方不是腰，而是耳朵。
    贺燕西在看完她的耳温后，左边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盛菡殊想到他的粉丝西葫芦就流传着一组他挑眉的九宫格，彩虹屁说他是个不经意间随便挑个眉就苏到能让她们集体高｜潮的男人。而那组九宫格里的图，有四张是她在剪辑的视频里贡献的，也因此激发了西葫芦们收集并整理贺燕西所有挑眉的瞬间。
    但即便当下，她也get不到粉丝们眼中的苏点在哪里，正如孙琼琼评价她剪的视频总能精准地抓到贺燕西的各种点，而她一开始冲着去的目的和她们所接收到的全然不同。
    “一个三十七度二，一个三十七度三，介于烧与不烧之间。”贺燕西总结测量体温的结果。
    可见耳温成全了她装病的心理。盛菡殊瓮声瓮气道：“谢谢老公。”
    贺燕西起身将额温计放回原位，嘴里说着风凉话：“不给我添麻烦就是最大的感谢。”
    怎么他面对个病人也不能善良点？她又不是故意要感冒的！盛菡殊借此机会好声好气地把之前因为身体难受而没有解释清楚的事情捋一遍：“边宸是我照相馆的客人，他一个大明星私人行程走在街上恰好挑了我这家小店来买胶卷、洗照片，所以认识了。他又恰好是我朋友的爱豆，在颁奖典礼录制现场我就又问他要了签名照什么的。农庄采风我约的确实也是我朋友，但我朋友临时有事先离开了，没想到又遇到边宸。雨下太大，我没带伞，也打不到车，天快黑了，边宸好心送了我一程。”
    虽然细节上做了少许润色，但不影响大局。何况这本就是她的私事，如果不是为了和气生财，她完全可以一个字不说。她也不明白，这哪里值得他大动肝火了？有疑问好好沟通不行吗？一回来又是掀她被子又是甩她衣服的。是他强烈的控制欲不允许她有一丝半分的私人空间？反正没听说他和边宸之间存在私仇，两人一个走演员路线一个走爱豆路线，有明显的资源冲突吗？总不会在争夺谁的颜值更高吧？那她偷偷投边宸一票……
    贺燕西带着保温杯和药片走回来，眉眼略微冷峻：“要进会场可以联系高达利，下雨打不到车也可以联系高达利，不用去麻烦一个陌生人。”
    “？？？”绝了吧他，高达利是他的助理又不是她的助理，她哪儿敢随意使唤？还有噢，他这话好像很拿高达利当自己人，那之前在酒店因为一件外套和她生气又算哪门子事？他的前后矛盾让盛菡殊感觉他拿她的智商当马里亚纳海沟了！
    看在贺燕西现在正帮她贴退烧贴的份上，盛菡殊连心里原本要默默翻的白眼也收起来了，乖巧地答应：“好的，我知道了老公，谢谢老公。”她绝对不会有事需要找高达利帮忙的。
    很快她贤惠地补一句问：“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到老公你啊？利哥他是负责照顾老公你的。”
    “不会。”贺燕西简单吐出俩字，从铝塑板挖出两粒胶囊，塞进她嘴里。
    “！！！”盛菡殊……思绪有一瞬凝滞。这场景，也太奇妙了。在此之前她哪儿敢想象，高高在上的加贝皇帝竟然会有伺候她的一天。虽然他的这点伺候和她以往对他的迁就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但凡思及她在他的专断独｜裁之下受到的欺压，就应该留下宽面条泪啊啊啊！
    坐起来喝了水，盛菡殊重新躺下，反省自己太容易满足了，他不过一点小恩小惠，她怎么能开始动摇对他残酷资本主义内核的判断。他的本质就是令人讨厌的。
    只听贺燕西又问：“想吃饭吗？”
    “想！”本来没想，经他一提醒，盛菡殊才察觉自己好饿好饿好饿啊啊啊。
    贺燕西淡淡道：“刚吃过药，等半个小时。”
    盛菡殊：“……”他故意的吧？！她就说不能被他这点小恩小惠动摇！他这丑恶的嘴脸！
    阖上眼，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好的老公，我再睡会儿……”
    等贺燕西的脚步消失在门外，盛菡殊偷偷睁开一只眼，确认贺燕西的确已离开，她从床头柜摸回自己手机，躲进被子里欢欢喜喜上网冲浪。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她吓了一跳，原来她睡掉了整个白天，现在都晚上八点多钟了。贺燕西这是为了兴师问罪冲回家来后就没再出去过？
    ——嘁，不管他出没再出去，肯定不是为了她，她该表达的感激刚刚都表达过了，没欠他的，反倒是他对她的精神造成的伤害不可逆。
    甚嚣尘上的边宸恋情已然平息，意外的是，热搜上边宸和贺燕西的名字被放在了一起，盛菡殊好奇点开，llllllb地刚吃上几个小时前的瓜：有营销号爆料，知名大导沉寂三年后带来的新作《将军》，将由新晋影帝和当红流量联袂出演。
    两位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即便西葫芦和橙子均四处控瓶“非官宣不约，谢绝溜粉”等等，依旧掀起一阵激烈讨论。
    盛菡殊几分钟前才暗自嘀咕他俩路线不同，就这么被突如其来地啪啪打脸。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边宸去演戏，也完全在情理之中，毕竟内娱的大环境对爱豆并不友好，没有专属的舞台和平台可提供，以至于基本没有艺人能当纯爱豆，无不例外要拍戏当演员转型，才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和更长久的发展。
    矛盾的是，爱豆多数唱跳出身，没有经过专业的表演训练，强行塞入各个影视剧中，不仅拍摄过程中导演调｜教得困难，成片播出时生涩的演技又容易引发观众的吐槽，逐渐留给大众影视剧越来越难看的印象，同时又挤压了专业演员的生存空间。
    而边宸作为当红流量爱豆，要演电影的消息一经传出，果不其然遭到一直以来存有偏见的影视剧行业人士对流量演员的又一次口诛笔伐。
    盛菡殊关心的是，假若爆料属实，她对边宸背后的资本又有新的认识，不仅第一次演戏就是和大导、影帝合作，还是不亚于主演的重要角色。
    盛菡殊又去各大论坛搜集八卦，很快看到新爆料，大致意思说新晋影帝和知名大导的合作早有意向，流量爱豆是资本强塞，为此引发新晋影帝的不满，不希望自己拿到影帝后定下来的第一部 戏就被没有演技的流量爱豆拖后腿。
    ——嘶，这爆料一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这样一来贺燕西今天对她的问罪就有了完完整整的解释！所以到头来她又是被无辜殃及的池鱼！不不不！更准确地说，是她成了贺燕西对边宸不满的出气筒！
    哼！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他自己去跟导演抗议啊！
    瓜倒是吃撑了，可她的肚子越来越饿。
    一翻时间，半个小时居然还没打发过去？
    不过就差五分钟而已，不用那么计较的吧？
    盛菡殊扛不住，从床上爬起来，径自溜去厨房觅食，万万没想到灶台上竟有新鲜煮出的饭菜，尤其汤锅里，煲的是……鱼头豆腐汤？
    盛菡殊迫不及待掀开锅盖，盛了一碗出来品尝，错愕不已。
    咋肥四？又是妈妈的味道……这回，总不可能是她酒醉期间自己开窍做出来的吧？
    那是，贺燕西让高达利买来的外卖？
    放下碗勺，盛菡殊飞快跑去找贺燕西。
    健身房里空无一人，那么贺燕西肯定又躲在影音室里。
    盛菡殊奔至门口后，思及不应该打扰他工作，打算暂且先回去吃饭，可从门缝泄露出来的不可描述的动静，让盛菡殊的心跟被猫爪子挠似的痒痒。
    作者：贺燕西：“媳妇儿，不矛盾，让你联系高达利的目的，不是给高达利献殷勤的机会帮你解决问题，而是让我知道，你需要帮助。”
    吃瓜群众：“呵，你绕这么多弯弯，你媳妇儿什么也不知道。”
    —
    原本定在下午两点的加更，现在提前放出来了，快表扬我！前一章和这一章看完都记得留下爪子印啊，留言少我写着也缺乏激情，然后等评论区满1500两分评还能换一次加更（抠鼻，其实我经常一天五千的更新，在有的作者那里等于二合一章节的量……）。也许营养液满五百瓶后也能换个加更。嗷嗷嗷，这本我写得太顺了，虽然手速一如既往乌龟，但很少有卡情节的时候，再这么更新下去很快要完结啦。
    下一更还是晚上老时间零点左右见。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麦子妤 1个；
    第31章
    chapter 31
    她扒在门上, 侧头贴着门板仔细倾听, 试图辨别自己方才隐约捕捉到的究竟是不是女人的暧昧娇｜喘。
    可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是剧情已经播过去了？还是她错觉？
    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她实在太好奇了！好奇贺燕西每每躲在这影音室里头，不会都在偷偷看十八｜禁的内容吧？
    哼！她早说了他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这不过新添一个锤！
    ——哎哎哎哎呀！——随着门的突然打开, 盛菡殊毫无防备地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倒。
    幸而屋里铺设有厚实又柔软的地毯, 盛菡殊非但没摔疼，反而觉得有那么一丢丢舒服, 甚至想请教地毯的种类和品牌。
    不过在此之前，该如何化解眼下的困窘才是重中之重。想哭, 日常呼唤隐身术、遁地功、任意门！
    空气仿若凝滞。
    也不怪空气, 毕竟她自己都替贺燕西尴尬到失语。堂堂加贝皇帝搞小黄｜片被她撞破，他不要面子的嘛？！只求千万千万别又迁怒于她！
    盛菡殊霍然端着笑容仰头，装傻充愣：“老公~你出来得正好，我还准备敲门呢~我打算吃饭了, 你吃过了咩？需不需要和我一起呀？”
    嘴皮子翻转的同时, 她悄悄分走一半的视线瞄墙壁上投影仪的画面。正在播放的影片明显被摁下了暂停键，遗憾的是, 暂停的画面并非不可描述, 就是个头发三七分穿着牛仔衣和牛仔喇叭裤扛着个大音箱非常具有年代复古感的男演员。
    咦？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她曾经在哪里见过？
    贺燕西长身挺立, 俯瞰她：“舍不得起来？”
    语气一贯飕凉飕凉, 难得的是, 他居然弯身朝她伸出手。
    盛菡殊有些愣头愣脑地就把自己的手给搭上他掌心了，借着他手臂的力爬起来的时候，她晃回神来的内心开始警惕起他会不会扶到一半故意撒手然后看他出糗，于是将他的手抓得死紧死紧的。
    等盛菡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稳稳当当、没必要再攥着他时, 才发现她被贺燕西就这么牵着手从影音室走出来客厅，而贺燕西脸上丝毫未见平日里的嫌弃表情。
    吓得盛菡殊见鬼般着急忙慌抽回手。
    贺燕西瞍她一眼，一开口又打破他的这点“不正常”：“自己能吃饭？要请个看护来喂你吗？”
    “……”要不别从外头请了，直接他顶上看护的缺？哼，说她“烧火丫头”的事，她还记恨着呢！
    贺燕西显然只是习惯地嘴毒一下，并没有等她的回答，径自走去将外卖袋里的餐盒一一取出来，放进冰箱，仅留下一个，然后落座吧台的高脚椅上，开始就餐。
    盛菡殊给自己新盛一碗鱼汤，带着另外三道小菜，经过约莫三秒钟的纠结，最后没去沙发前的玻璃桌，而也落座在吧台，和贺燕西面对面——也不知是原本的设计还是贺燕西进行过改装（她倾向后者），这座房子没有留出餐桌的空间，吧台被赋予了此替代功能。所以盛菡殊住进来后基本都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吃饭。
    而这吧台并不算长也不算宽，一开始盛菡殊以为它的主要用途就是作为半开放式的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隔断，顺便搁些水杯、水壶等小家电，这会儿见贺燕西坐下来，她才后知后察它分明专为独居人士节省家居和空间。想想她自己，常年一个人住在海城那座大房子里，不也基本不在那张餐桌上吃饭，要么端碗在电脑前，要么窝沙发里边看电视边边填肚子，否则多空荡多冷寂多凄凉啊。
    所以，贺燕西也有类似的感受？
    盛菡殊从碗里的鱼头豆腐汤抬眼。
    贺燕西眼帘低垂，一只手握着叉，一只手虚扶在餐盒边缘，餐盒里倒不再是眼熟的鸡胸肉，而是水煮虾、水煮西兰花、几颗对半切开的圣女果、底下铺着一片颜色鲜嫩的生菜叶、上面拌点沙拉酱。
    脑子里自行勾勒出画面：两年来贺燕西就是这样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日复一日进食几乎没有盐、没有油的寡淡食物，吃完后默默回影音室，或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练习台词，到点后回卧室睡觉，第二天准时起床，或许能抽点时间进健身室出点汗，然后换好衣服等待高达利上门接他。
    唔……同样是独自一人，怎么贺燕西的生活，她光想着就觉得特别凄惨？完全比她的生活质量要降起码三个维度欸！
    大概察觉到她的视线，贺燕西也掀了眸。
    盛菡殊忙将鱼头豆腐汤捧到贺燕西眼皮下：“老公，你要不要也喝点？味道特别好啊~”
    毕竟和之前的螺蛳粉不一样，今次贺燕西无特殊反应，淡淡敛眸：“不用。”
    嚯，也连嫌弃都懒得嫌弃了？盛菡殊算是咂摸出味儿了，貌似他现在的情绪有些低沉？
    “老公，这鱼头豆腐汤你——”
    “食不言。”贺燕西掐断了她。
    ……哪里买的……盛菡殊不得不咽回肚子里。行吧，既然他心情不佳，看在他还记得让高达利顺便为她准备晚餐的份上，她就不上赶着烦他了。
    在诡异的和谐与安静下，只吃五分饱的贺燕西自然而然先离座，回去他的影音室。
    盛菡殊的肚子空得能把缺失的早餐和午餐一并补回来，于是干掉了整锅的鱼头豆腐汤方才罢休，并贤惠地洗了碗筷、清理干净灶台，又感觉用力过度身体发虚，累得直接趴沙发里缓了半晌。
    呼呼，看来她不能太高看自己，这感冒到底没好全，还是听贺燕西的话别蹦蹦跳跳的了。
    刷了一下微博，看到粉丝们因为她消失了三天没发任何动态而往她的私信里发了几千条关怀，盛菡殊生出一丢丢感动，立刻上线发了条日常博，结果那群没良心的，纷纷留言，既然人没事，那就赶紧投喂新视频，吐槽她变懒了，竟然破天荒鸽了他们三天。
    那还不是被他们想看在视频里见到的人给耽误的进度！盛菡殊有苦难言，拿出电脑身残志坚地试图推进“长公主与面首”的那个大纲。糟糕的是，她总不自觉回忆起那个真假掺半的梦！无法全身心将周稚带入剪辑！
    与她合作的那位CP同人文写手太太来找她时，盛菡殊脑海中浮现文中描写周稚和贺燕西滚床单的某些细节，除了和之前一样的面红耳赤难为情之外，她又生出少许不适感，纠结小一阵后，盛菡殊做出更换大纲的决定，向写手太太道歉，最终推掉了合作。
    啊啊啊啊啊！所以西周夫妇在她眼皮子底下闹BE，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她剪辑视频的情绪吧？她这样可太不专业！必须反省！
    关掉电脑，盛菡殊回卧室躺着，放空脑子，尝试构思新的视频大纲。
    手机里，微信有人敲她。
    她划开。
    Simon的语音传过来：“你是不是反悔，不分享葵海的照片给我了？”
    鼻音依旧很重。
    盛菡殊啪嗒啪嗒回：“没时间，照片还没整理。”顺便关心，“你感冒没吃药？”
    Simon紧接着的语气轻松又未掩开心：“感冒自愈的周期和吃药恢复的时间据说是差不多的，那用不着吃药。我只是咳嗽和流鼻涕。如果你分享照片过来，我也许可以好得更快。”
    “……”第一次发现这家伙嘴巴有点油！盛菡殊默默在心里又给他减了分，寻思着等再提醒孙琼琼进一步认清自家爱豆的真面目！
    她忽略他的最后一句，只问：“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Simon毫不设防，直接与她坦诚：“我不久之后要进一个电影组拍戏，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看剧本和上课，减少舞台表演和商务。”
    盛菡殊趁机套料：“不会是传说中的《将军》吧？”
    Simon笑：“你的消息很灵通。”
    是他和贺燕西两人太红了，营销号为了KPI争着挖消息搞爆料生怕落于人后。盛菡殊假装继续闲聊：“这么说和你合作的男演员真的是新晋影帝？”
    Simon：“这个我不清楚，不清楚导演的其他选角。不过……”
    不知为何他略略一顿，才继续说完：“不过我知道，金兆霖会在里面有个特别出演。”
    哇噻！金兆霖重出江湖？盛菡殊吃惊，旋即想到什么，去搜了一下金兆霖年轻时的剧照。很快她找到了几个小时前刚在影音室投影仪上见到的那个角色形象。
    怪不得眼熟，原来贺燕西在看的是金兆霖主演的一部经典电影。那么是因为获知演艺圈德高望重的前辈也将参与《将军》的拍摄所以提前做功课喽？
    不经念叨，贺燕西这时候回来卧室。
    盛菡殊立刻调整自己不像样的睡姿，收起手机。
    贺燕西径自走进浴室。
    盛菡殊无聊地听了会儿他刷牙洗脸的水声，等他出来后躺上｜床关掉灯，她在黑暗中乖巧地轻声道了句“老公晚安”。
    贺燕西没回她，只是伸手将她拉近、紧挨他身侧。
    盛菡殊：“……”又干嘛鸭？不怕被她传染感冒吗？
    不过接下来贺燕西也没其他动作。
    盛菡殊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闭着眼睛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噢~no~她现在一点也不困……白天睡太多了……
    “睡不着？”贺燕西倏尔发问。
    盛菡殊闻言呼吸都放缓了：“老公我又影响到你了吗？对不起啊，要不我还是离你远点。”
    她刚挪开一下，就被贺燕西拉回去。这一回去，她不仅靠在了他的胸口，还枕在了他的一只手臂上，而他的那只被她枕着的手臂，还绕到她的后背，搂住了她。
    “？？？！！！”这令盛菡殊不由自主回忆起酒店那天上午醒来时发现自己和他相拥而睡的惊悚画面，只差她的一只脚大逆不道地压到他的腿上。
    他、他、他、他、他发什么疯？
    嘶！还是，他又在试戏？！
    盛菡殊登时浑身竖起警惕。
    只听贺燕西问：“你认的是哪张床？”
    “……”呃……这不像是在念台词。盛菡殊反应过来，他以为她依旧是因为认床才睡不着，心里微恙。他这算是在关心她……？
    不不不不，不可能！她宁可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多半和大施恩惠喂她吃药一样，不想被她继续麻烦罢了！
    转了转脑筋，盛菡殊借机申请：“老公，我想回海城。”
    他应该也巴不得她赶紧卷铺盖滚走，那就帮忙一起做好贺雪和贺其亮的工作。他之前承诺会自己和两位长辈讲清楚，到底有没有说到做到？
    也不知道贺燕西在考虑什么，竟出乎她的意料没有马上给出回应。盛菡殊从他怀里轻轻抬头，用目光勾勒出黑暗中他脸部的棱角轮廓：“老公……？”
    其实这次感冒给了她灵感，她就装作在北城水土不服，贺雪再想留她在这里和贺燕西造人，也不可能不顾及她的身体健康，肯定不会继续强迫她。她回海城后，就拖到贺燕西进组，等贺燕西派完《将军》回来，那就差不多得为两人的离婚做铺垫，不至于最后离得太突然让贺雪和贺其亮难以接受。噢耶！完美的安排！
    贺燕西总算出了声：“我让高达利帮你买三天后的机票。”
    哟喂！不仅答应了，还周全地提供服务，不错不错！就是，为什么要三天后啊？她想明天就滚蛋呢！
    贺燕西紧接着解答了她的困惑：“后天跟我去见我朋友。”
    啊啊啊啊啊？见什么朋友？干嘛非得带着她？她得以什么身份跟去？
    上述问题，在经过隔日一整天她闷家中休整、扫除残留的感冒病毒、迎来新的一天后，得到解答——
    晴朗的天气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盛菡殊从停稳的车上蹦着跳下来，收回那日在酒店里对阳光的夸奖。今天可比那天还要灿烂！灿烂得她都觉得有点热了，怀疑是不是秋老虎作祟！
    当然，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此刻呈现在眼前的中西合璧的民国风情小洋楼。
    虽然海城也有类似的十里洋场建筑群，但总体风格更偏西式的纸醉金迷，而不比现在这里，更偏中式的沉稳宁静。在海城如果适合穿的是婀娜的旗袍，在这里适合的必然是质朴的中山装。
    盛菡殊抓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咔嚓咔嚓一通快门，镜头一转，正巧捕捉到慢她一步下车来的贺燕西。
    他今天穿的正好就是那件某一天特意要她帮忙找出来浅墨绿缎面风衣。
    那个“某一天”，衣服没找着，她摇摇晃晃地用无所适从的双手把衣柜里所有挂着的衣服一件一件全给扯落了，事后第二天他拍拍屁股就离开海城飞北城来了，她还得扶着酸楚的腰辛辛苦苦整理衣帽间。但还是得说，那天她难得尽情地将觊觎已久的他的壁垒腰腹摸了个爽……
    盛菡殊用相机掩饰自己耳后漫出的红意，通过镜头看着他，假装欢喜：“呀！老公你找到这件风衣啦？什么时候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呀？”
    贺燕西眼风不冷不热扫过她一下，未加理会。
    哼！由此盛菡殊认定，那天他就是明知道风衣并不在海城，却故意给她找事，害她忙东忙西！
    率先下车的高达利从后边帮他们的行李箱拿下来，推到他们面前来，问贺燕西：“老板，我帮你们把行李送进去再走吧。”
    贺燕西接过拉杆，挥挥手：“不用，你可以回去了。”
    “噢。”高达利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最后确认一次，“老板，明天什么时候来接你们？”
    “拍摄时间不确定，你留意手机，明天上午我再通知你。”说完贺燕西用眼神示意盛菡殊。
    盛菡殊忙不迭屁颠屁颠跟上他的脚步往这里走，身后是高达利的恋恋不舍：“老板、老板娘一切顺利！老板娘你有什么事不懂的随时打电话问我啊！”
    “好咧！放心吧！我这个盛助理会照顾好你老板，明天把他完好无损地还回去给你！”盛菡殊用力挥挥手，旋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分走贺燕西手里她的那个行李箱——自主独立好呀，她可不敢劳烦加贝皇帝！何况今明两天她是他的助理，其实该她两个都拿，但照顾到他应该有男人的风度，她就不帮他啦嘿嘿嘿。
    贺燕西蓦然驻足，却并非还她行李，而是——
    “燕西！”一个女人自小洋楼里欣然奔出来，抱住了他。
    作者：盛菡殊：“干嘛鸭？见你朋友做什么？”
    贺燕西：“不是你说相见？”
    —
    看完记得按爪爪。好久没发红包，今天这一更24小时内超过25字的两分评掉落红包。晚安，明天继续，掉马即将在接下来的这几天的更新内容发生。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3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 3个；美丽心情、一不小心就ing、木子阿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稚栗 28瓶；盖亚黑粉 1瓶；
    第32章
    chapter 32
    她个子很高, 目测在一米七五以上, 气质典雅，一身白色镂空蕾丝洋装, 烫着波浪头, 斜戴一顶毡帽，整个人简直就是从民国年间走出来的名媛贵妇。
    眼瞧着她抱完之后马上又热情似火地和贺燕西来了两下贴面礼, 嘴唇若即若离，分明和亲吻贺燕西的脸颊没多大区别, 盛菡殊看呆了, 心道贺燕西换暧昧对象的频率是否过高？不是才和周稚大美人分手？而且贺燕西的口味原来不固定的？面前这位和周稚大美人的清冷气质可大相径庭。
    紧随其后从小洋楼里奔出来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穿黑色短袖的男人，既气愤又紧张兮兮地喊：“刘诗瑜你要我说几遍慢慢走不要跑！你脚上穿的还是高跟鞋！”
    被称呼为刘诗瑜的这个女人偷偷向贺燕西做了个无语的表情：“你看刘彧是不是一点没变？”
    被叫作刘彧男人上前来后，笑着朝贺燕西伸出拳头：“数数几年没见了。”
    贺燕西亦伸出一只拳头，在半空中和刘彧轻轻一碰：“也就两年。”
    刘诗瑜单只手臂搭在刘彧的肩上, 促狭：“听, 贺老师如今名声大噪，时间精确到分钟来安排通告, 两年对他来讲和两天差不多。”
    贺燕西笑着, 拉行李要走：“这样算的话, 我腾给你们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
    “还真耍大牌啊？”刘诗瑜一拦, 挽留贺燕西。
    刘彧默契地抓住贺燕西的一只手，深鞠躬：“是我们错了贺老师，请贺老师原谅，贺老师能记得我们这些穷酸旧友抽空来帮忙已经是我们的荣幸。”
    贺燕西淡淡道：“刘导客气了, 刘导对我有知遇之恩，你的邀请，我就算推掉其他所有通告也肯定赴约。”
    旁观的盛菡殊小小的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听意思这对男女都是贺燕西的朋友？但怎么塑料味这么浓，不像商业互捧，更像商业互婊。不过不得不惊叹刺激！太刺激啦！原来贺燕西也并不是只对她恶毒！
    刘彧明显还想继续和贺燕西斗嘴，遭到刘诗瑜的阻止，她捧腹大笑：“你们两个大男人够了，要站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是吗？——你想想燕西现在是个什么价位吧，多浪费一分钟就是少掉多少钱？”
    盛菡殊憋笑。哈哈哈哈哈！虽然已大致确认他们说话就这么个风格，但她当住对贺燕西的嘲讽来听，听一次爽一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诗瑜眼尖地捕捉到盛菡殊的表情，又补了句：“燕西你只带了一个助理？不够新晋影帝的排面吧。”
    盛菡殊正想表示自己很能干一个顶三，便听贺燕西率先开口：“我太太。”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盛菡殊格外尴尬，硬着头皮接受刘诗瑜和刘彧两人短暂惊诧后的好奇打量。她要恨死贺燕西了！不是完全没必要坦诚吗？故意要让她难堪吧？！
    贺燕西似乎还嫌她被观赏得不够彻底，将她拉到他身旁，介绍：“盛菡殊。刘诗瑜、刘彧。”
    盛菡殊咧嘴，挥挥手打招呼：“嗨……”然后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刘诗瑜白了贺燕西一眼，旋即上前来也和盛菡殊抱了抱，“你好啊，怪不得我觉得你看起来没有助理的样子，连老板的笑话都敢看。”
    盛菡殊：“……”不！她没有！她不敢！天呐！为什么要当着贺燕西的面揭发她的小动作！
    —
    半个小时后，盛菡殊在刘彧的助理的帮助下放好她和贺燕西的行李到房间，然后回到小洋楼后边的拍摄现场，寻不见贺燕西的踪影，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干什么，便找了个角落站着，以防自己影响到人家工作。
    不过放眼望去工作人员其实不多，并非什么大剧组，好像只是刘彧拍的一个微电影，找贺燕西来友情客串。
    坐在洋伞的靠椅里休息的刘诗瑜发现了盛菡殊，隔着距离冲她招手。
    盛菡殊远远绕开机器，笑眯眯走来刘诗瑜跟前：“瑜姐姐~”
    刘诗瑜，身高一米七七，三十岁，根据她自己的说法，是个没混出头的老透明模特。她和贺燕西机缘巧合相识在美国，贺燕西在美国念书期间第一次拍平面，便是和她搭档，因为原本定好的男模特临时来不了，摄影师从新来面试的一批人里挑中了贺燕西作为替补，而事实上贺燕西只是陪他的室友过来而已，结果室友落选了。由此贺燕西开始走上模特之路，进而在后来转成演员，正式进入演艺圈。
    这个故事的梗概，不仅在西葫芦之间盛传，也在各处出现的贺燕西的简介上见过，并且娱乐圈里不止贺燕西一个人身上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盛菡殊一直以为这也只是贺燕西的公司帮贺燕西卖的其中一种人设，万万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至于贺燕西那位落选的室友……正是刘彧，也就是刘诗瑜现在的丈夫。
    “从你刘哥现在的身材，是不是完全想象不到他年轻时其实不必燕西差？”
    “刘哥现在也很年轻很帅啊。”话是实话，盛菡殊私以为刘彧主要输在不如贺燕西会倒饬自己，显然是因为刘彧干的是幕后工作，所以没怎么注重，才明明和贺燕西同龄，却好像比贺燕西大。反正她就是不愿意顺着刘诗瑜的话夸贺燕西——嘶，不对啊，她用了个“也”，岂不间接承认贺燕西又年轻又帅？
    刘诗瑜忍俊不禁，竟直接冲刘彧喊：“刘导，贺影帝的小娇妻说你很年轻很帅咧！”
    盛菡殊：“……”小姐姐，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啊……
    刘彧没太好意思地在摄影机前回了个抱拳。
    盛菡殊捺下难为情，大大方方地竖起个大拇指。
    这时候刘诗瑜偏头往另外一个方向笑：“你真该考虑接个这样的角色。”
    盛菡殊循向望过去，只见贺燕西一身蓝色军官服英挺霸气，她的心跳倏尔漏了一拍，眼珠子完全无法从贺燕西身上移开。天呐天呐天呐！她好像又有点get到被网友们吹到天上去的他这张脸！
    踏着黑色的军靴，贺燕西走来她们跟前，回答刘诗瑜：“有类似的戏找过，但本子太一般。”
    “跟我炫耀找你的戏太多你挑不过来眼？”刘诗瑜起身，从追来的服装师手里接过军帽，帮他戴上，然后突然记起什么，回头将盛菡殊拉起来，“瞧我，又忘了燕西现在是有主的人，来来来，应该由你帮燕西。”
    “没关系没关系的！”盛菡殊晃回神思，忙不迭摆手，“我也不会！就不帮倒忙了！端茶送水跑腿最基础的活儿找我就行啦~”
    贺燕西凉飕飕一瞥眼：“你不是全能的盛助理？”
    “！！！”空口诬陷！她才没说过她全能！盛菡殊到底还是假模假样踮个脚帮他扶正帽檐，“老——老板，好啦~你现在帅毙了~”
    贺燕西却对称呼有点意见，轻轻皱了眉：“我的工作室什么时候聘请过你？”
    “……”盛菡殊噎了一嗓子。高达利平时不就这么称呼他的？她今天揽的是高达利的活儿，不跟着高达利叫，该怎么叫？总不能还“老公”“老公”的吧？
    导演助理来通知贺燕西刘彧喊他过去走位，盛菡殊激灵地赶紧现学现用，帮贺燕西回答：“好咧！我们贺老师马上就来喽！”
    贺燕西的表情好像依旧不满意，不过因为暂时没空和她计较，暂且放过了她。
    送走大佛，盛菡殊长松一口气，然后又被刘诗瑜拉着一起坐回躺椅里。
    “看起来你们的感情非常不错。”
    嘎？盛菡殊严重怀疑她的眼神不太好，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回应了，只好用笑容唬弄过去。
    来之前，她所做的准备都是向高达利学习如何成为影帝身边合格的助理，压根儿没想到她和贺燕西的婚姻关系就这么被贺燕西随随便便摆到台面上，而她从来没在外人面前扮演过他太太的角色——噢，不对，他信任双刘夫妇是以直言，她才是个外人。行吧，那就表现得像在贺雪和贺其亮面前一样吧……
    很快刘诗瑜也被叫去走位。
    盛菡殊向刘诗瑜的助理打听了一下剧情，得知贺燕西客串的军官角色是刘诗瑜饰演的名媛的父母为刘诗瑜介绍的相亲对象，用来棒打鸳鸯拆散刘诗瑜和她爱的教书先生。
    临末了刘诗瑜的助理附带发表了高见：“觉得刘导找贺老师来客串这个相亲对象是个错误决定，换成我，一看到这么个英俊又事业有成的军官，哪里还可能想着穷书生啊。这故事根本不靠谱。”
    “不，是靠谱的。”盛菡殊帮她梳理，“你这不就是父母的眼光和角度？父母也是以为自己女儿见了军官肯定不会再想着穷书生，结果穷书生给他们女儿灌了迷魂汤似的。这才衬托出大小姐和穷书生情比金坚！”
    刘诗瑜的助理托腮，充满向往：“我不是名媛大小姐，所以要我还是喜欢军官。”
    说完她想起盛菡殊和贺燕西的关系，连忙解释：“盛小姐你别误会，我是指角色，不是指贺老师。”
    “……”她才不介意呢，要喜欢就喜欢呗。盛菡殊大度地安助理的心，“不用道歉，你们贺老师是奉献给大荧幕的，是公共财产。”
    这小洋房后面花园的部分，拍的是后面名媛大小姐拒绝军官的戏，很顺利地一条就过了，然后刘彧为了备用，又让贺燕西和刘诗瑜拍了第二条。
    盛菡殊谨记高达利的交代，一刻也不敢轻易松懈地盯着贺燕西的一举一动，在第二条拍摄结束后，立刻带上水杯和纸巾迎上前。
    这么一阵功夫下来，她可算明白刘彧为何穿短袖：虽然花园露天，但周围又是各种机器又是各种灯光，发散的热量把空气都要烘烫了，她也闷得没忍住脱了外套。
    贺燕西倒好，他自己明明也满头大汗，却在接过纸巾擦汗时凶了她一句：“又想给我添麻烦是不是？”
    吓得盛菡殊赶紧滚去把外套焐回身上。其实也对，她感冒还没痊愈，宁愿热出痱子，也万万不能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上不了后天回海城的飞机！
    紧接着下一场戏，要拍的是名媛大小姐和军官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于舞会上的初识，拍摄场地从后花园转入小洋楼的室内大厅。
    进去后盛菡殊才意识到，原来之前看见另外一部分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的，是在忙着布置舞会场地。刚到的时候她还说这里更适合质朴的中山装，然而一进入舞会，管它是哪里，人在哪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就在哪儿！
    贺燕西和刘诗瑜两人并拍坐在休息椅里抓紧时间对台词，盛菡殊跟个小丫鬟似的站在休息椅斜后方帮贺燕西扇扇子。
    刘彧身为导演则在安排舞会上其他群演们等下的走位。
    不多时，副导演来问贺燕西和刘诗瑜借人，说是由于经费有限，刚刚发现群演的数量不够，现在现场所有工作人员但凡可以腾出来的，都换衣服上去凑人头，否则人太少撑不起舞会的热闹场面。
    刘诗瑜的助理明显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十分爽快地就跟着去了。
    盛菡殊则下意识地先看了看贺燕西，一切以他的指示为准。见贺燕西没有反应，她便当作默许。
    然而等拿到分配的服装，盛菡殊追悔莫及。
    作者：贺燕西：“很好，今天媳妇儿的目光全聚焦我一个人身上。”
    —
    今天先三千八吧，明天再多写点，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满1500评或者500营养液的时候会加更。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麦子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珂珂 3瓶；
    第33章
    chapter 33
    天呐天呐天呐！这洋装的束腰勒得能让人窒息！这抹胸也紧得叫人呼吸困难！她以前玩cosplay曾多次穿过日式的萝莉装, 也不带如此塑身的！
    协助她穿衣服的剧组服装助理站在她身后竟还要求她“收腹、抬头、挺胸”。
    盛菡殊吸气之后整个人不敢再大口呼气, 总感觉自己一放松，拉链就得绷开。
    她想问服装小姐姐能不能给她换套尺寸大点的, 然而服装小姐姐忙得很, 已然快速走去帮下一位群演用别针收掉旗袍多出来的布料。
    睇见刘诗瑜助理身上的旗袍那开到大腿上的高叉，盛菡殊又庆幸, 还是她身上的洋装更适合她！唔……胸好像挤得挺拔了一圈呢——当然她原先的罩｜杯就即便算不上大那也绝不小！
    紧接着盛菡殊被化妆师拉去快速化妆。
    虽然群演的妆发皆无需过于精细，但在紧迫的时间里化妆师还是讲究地根据他们不同的服装配饰不同的设计, 盛菡殊全程见证坐在旁边的刘诗瑜助理如何变身烟视媚行的少妇, 等她在化妆师一句“好了”之后看回镜子里的自己，盛菡殊也愣了一下。
    —
    最后一次群演走位，分配好了哪些人该跳舞、哪些人该坐在桌子前聊天饮酒、服务员哪几个该走动，力求场面轻松恣意的同时又井然有序不混乱, 副导演做完确认, 又去和不同机位的摄像师做沟通，回到导演刘彧的主机位跟前, 挥手让贺燕西和刘诗瑜上场。
    贺燕西依旧那一身军官装, 不过脱掉了长款大衣, 刘诗瑜则换了件颜色更为艳丽的礼裙, 白毛披肩高贵奢华, 这场戏两人所要做的基本就是跳个舞，刘诗瑜必须心不在焉地满场寻找偷偷混进来找她的书生男主，贺燕西只需负责绅士，期间和刘诗瑜有一段台词, 然后被男主角换走了舞伴。
    前面的部分，贺燕西和刘诗瑜拍还是挺顺利，不过镜头里的画面总是叫刘彧不满意，NG数次都是调整群演和道具。
    盛菡殊就是在这调整的过程中，从舞池的边缘背景板的位置，慢慢被拉到贺燕西和刘诗瑜的外围一圈，入了镜，也入了贺燕西的眼。
    刘诗瑜是在发现贺燕西分了神没和她对视时，循着他目光的方向掠去。
    只见盛菡殊的及肩发被接长成大波浪烫长发，中分往后挽，按照那时候流行的妆面化成细眉红唇，清丽而韵味十足。紫黑色丝绒泡泡袖连衣裙裹出她的细腰，大宽边的裙摆则从她的臀后突起，等随着舞步转到她的正面，又见洋裙的复古方领拉长她颈部的线条，凸显她锁骨的深窝U形。通明璀璨的灯光将她整个人照得纤毫毕现，胸口那片耸起的雪肤能发亮。
    盛菡殊也正在跳舞，舞伴是位灰色西装马甲的男群演。既然能入镜，即便是群演，样貌也必然不会丑，这位不仅不丑，甚至有点小帅，他的一只手与盛菡殊的一只手交握，另外一只手扶在盛菡殊的细腰上，嘴里不知正在和盛菡殊讲着什么趣事，盛菡殊一双乌圆的水眸里笑意潋滟，娇憨得紧。
    避开镜头，刘诗瑜轻轻笑了一下：“你漂亮的小娇妻桃花运不错啊燕西。”
    贺燕西收回视线：“她只比我小三岁。”
    “是吗？”刘诗瑜微讶，“看着特别显小，我以为你拐了个女大学生。她刚到的那会儿，穿的还是蓝色背带裤，跟超级马里奥似的。”
    贺燕西因为她的比喻唇角微弯：“高看她了，她成天迷迷糊糊的，没有马里奥兄弟的智商。”
    刘诗瑜嘁声：“我还没夸什么，你就自谦，就不用把你和她说话时的情趣怼到我面前来秀恩爱，都是我和你刘哥玩剩下的。”
    “这算什么情趣？”贺燕西眉心微皱，费解的样子。
    若非怕影响镜头，刘诗瑜必然要翻他一个白眼：“你是不是骗我啊？到底和人家小姑娘是不是夫妻？”
    —
    这一条终于过了，众人原地暂停片刻，副导演将男主角拉上场，接下来要拍的是交换舞伴，男主角就是这时候要从军官手里将女主换走。
    导演助理则来提醒他们这些环绕在主角外围的群演等会儿该自觉地在哪个位置让道，不要挡到主角的动作。
    盛菡殊认真地用力点头，像上课不敢漏掉老师半句话的学生，准备就绪和男舞伴重新搭上手时，男舞伴又捏捏她的手掌心，安抚她不用紧张。
    盛菡殊颓丧：“原来拍戏这么难、这么累啊。”明明她平时在贺燕西面前发挥得如鱼得水简直民间奥斯卡影后咯。
    “等你以后多拍几部戏就习惯了。”男舞伴续上之前的话题，又开始侃侃而谈两年来他丰富的群演经历。
    盛菡殊对他的经历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能帮助她集中注意力，不去局促地瞄其他人，静待一会儿导演一声令下，她就和旁边的刘诗瑜助理交换位置。
    在男主角接连NG了好几条后，戏终于接着刘诗瑜被换走后的剧情继续往后拍。
    盛菡殊也就终于换了个新舞伴划水。
    然而还没跳上两下，她的新舞伴又被人换走，赫然变成贺燕西。
    盛菡殊懵了一下，脚下的步子登时乱了，不小心踩上贺燕西的军靴。
    贺燕西表情郁郁的，语气凉凉的：“刚刚不是跳得挺好的？”
    哼！他如果不这样突然吓人，她怎么会惊慌？盛菡殊压低声道歉：“对不起老公。”
    但不知怎的，她错乱的舞步怎么都调整不回来了，急得她神经紧绷目光飘来飘去，生怕自己不小心入了镜头，影响到主角。
    她的腰猛地被掐一下，贺燕西表情严厉中带着凶：“眼神收回来，按照剧情和人设，你现在应该只能看着军官，既惊讶又羞涩。”
    “？？？”他在给她讲戏？可她不是群演吗？哪来的人设？属于她的唯一剧情不是只有当好背景板？
    男女主角那边NG了，全部的人停下来准备重来一遍。
    导演助理跑来问贺燕西需不需要先去休息，因为接下来不需要贺燕西正面出镜，可以找个替身帮贺燕西拍背影。贺燕西表示不需要：“以你们刘导紧张的经费，确定还能给我找个替身来？”
    盛菡殊在导演助理被打发走后趁机吹嘘拍马：“老公你真敬业！”
    贺燕西没给反应。
    盛菡殊自顾自又接着征询他的意见：“老公，我口渴，能不能借你的保温杯喝两口水啊？”
    老早就想喝了，可这戏拍个没完没了，她捱着捱着捱到这时候，忍不住了，而她自己又没有带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问谁要。
    贺燕西瞥她一眼，未拒绝，只是道：“你的嘴不要碰到杯口。”
    “……”那怎么接吻的时候就没见他嫌弃她的口水！
    贺燕西问刘诗瑜的助理弄来根吸管给她。
    盛菡殊自然也没想要贴着他喝水的位置和他间接接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憋屈地用吸管将保温杯里的水一滴不剩地喝光。她现在是群演没空跑腿去给他重新装满水，哼！看他一会儿口渴的话喝什么！
    归位后，盛菡殊发现自己的舞伴就这么固定成了贺燕西。可她没记错的话，走位的时候，导演明明给他安排过一个了，那姑娘的妆还特别地细致——哎呀！管他的！关她什么事？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拍摄！
    然，男主角今天的状态似乎特别不好，接连又NG了几条，一直结束不了。
    盛菡殊倒是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轻松，不着急了，因为今天的贺燕西，她这么长时间地盯着盯着，脑子里迸发了无数个剪辑的灵感。
    他标准的直角肩将军官服恰到好处地撑起，仿佛为他量身定做。金色的纽扣没再像之前那样每颗均一丝不苟地系着，而是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因此多了几分闲适。
    在场衣香鬓影，华服美衫无数，他也并非唯一一位烽火戎装，可看来看去，他就是最优越最光彩最吸引人眼球的。
    连她都被他这次的造型给狙了，完全能想象，等这次的物料公之于众后，粉丝们必然纷纷请求他军官装半永久。
    一想到到时候必然有无数个有过出色的民国装造型的美人们，将被拉进军官贺燕西的视频里剪辑，她就觉得白白便宜了贺燕西。
    “你的口水流出来。”贺燕西倏尔出声。
    盛菡殊本能地摸一下自己的嘴角，什么也没摸到，才回味过来贺燕西语气里的轻嘲。
    以往睁眼说瞎话吹他的彩虹屁盛菡殊脸不红心不跳的，今次因为她的的确确抱有欣赏的心理，反而有点窘，本想延续平日的风格说“老公你这样的人间极品帅哥，谁见了能不流口水”，愣生生出不了口，第一次思考起：每回无论他如何嫌弃她，她都笑脸呵呵地不和他计较，他心里是不是愈发看低她？
    ——这还用问？若非如此，他近段时间怎么会变本加厉？不就是认定她好欺负？
    没劲儿……真没劲儿……
    ——所幸，再熬两天，她可以回海城啦。
    见她低着头蔫蔫的好一会儿没出声，贺燕西的瞳仁里闪过一份思量。但没等他说什么，刘诗瑜和男主角的戏份终于告一段落，全部的人可以休息。
    盛菡殊的手一下从他的掌心抽开，并随着和他拉开距离，他扶在她腰上的手也顿时落了个空。
    贺燕西没来由地胸口业火喧腾。
    盛菡殊捺着嘴角着急忙慌：“老公老公我刚刚水喝太多了先去厕所啦！”
    话没全部丢完人已迅速地往洗手间方向跑。
    贺燕西目送她飞奔的身影，只觉业火又没来由地自行熄灭。
    —
    以为自己已经跑得够快，结果冲到洗手间，还是得排队。
    盛菡殊又多憋了十分钟，心里怨自己干什么要为了和贺燕西赌气一喝喝掉保温杯里所有的水！
    等从洗手间折返，盛菡殊听到刘诗瑜在和贺燕西聊天。
    “……我万万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个类型。”
    “是我妈擅自做主在没出生前就订了。”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结婚居然悄无音讯，连我们也没通知。”刘诗瑜笑得特别欢乐：“那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
    “……”盛菡殊的心无端提起，连呼吸也不自觉屏住，思量着这答案其实没有什么可听的，何况她还是偷偷摸摸的，不道德。
    不过她的脚被钉住了似的。
    作者：噢，天呐，我今天状态太差太差了，先这一章，明天试着把双更补回来。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 1个；
    第34章
    chapter 34
    “能有什么想法？”贺燕西的笑意里挟裹淡淡嘲弄, “婚姻对我来讲可有可无。我家人希望我有, 我就让他们安心，这对我的个人生活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以她和贺燕西的关系, 他这番回答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可有可无”四个字就是莫名其妙地，像尖锐的石头砸进盛菡殊平静的湖面, 荡起一圈圈涟漪。
    刘诗瑜：“我问的是你对人家小姑娘现在是什么想法。”
    贺燕西没有马上回答，斟酌须臾, 道：“既然当初我同意娶, 我也会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依旧是……预料之内的回答呢。盛菡殊也不明白自己在隐隐期待什么，导致他话落之后，她的心闷得如沉入深海。
    刘诗瑜：“有没有搞错，你现在和我说话也这么官方？我要听的是这个吗？”
    “……”
    哎呀呀, 又口渴了。盛菡殊快速退出去不再听, 恰好碰上之前那个男舞伴群演手里拿着矿泉水，便询问人家上哪儿可以买水, 男舞伴说他还有多出来的一瓶直接送给她, 盛菡殊没和他客气, 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
    听男舞伴说现在男女主角在拍舞厅内的特写镜头戏份, 无需背景, 群演可以多休息一阵，盛菡殊正好暂时也不想进去，嫌弃里头空气闷，便继续坐在这后花园的花坛上, 把高跟鞋脱掉捏了捏脚。
    当演员也太累了吧！她这才几个小时的体验，就好想死，她平时逛街也没穿着高跟鞋一直来来回回地走，还不能随便乱动。要不是贺燕西扶在她腰上的手比较用力她偷偷借了劲，恐怕早就地累瘫了。
    男舞伴着实是个热心又健谈的人，没一会儿又侃侃和她聊上了。
    其实静下心来认真倾听，盛菡殊也不觉得他无聊了，一个坚持不懈默默努力的小群演，谈及梦想时真诚得闪闪发光。
    盛菡殊从来不吝啬夸奖别人，也真诚地为他加油打气：“我的嘴巴开过光，很灵验的，我说你未来一定会如愿成为影帝，你就一定会~”
    自信的男舞伴闻言反倒有些难为情，嘘声：“今天有贺老师在。”
    盛菡殊不服：“他在怎么啦？‘影帝’又不是他的专属称号，为什么要避讳？”
    男舞伴的表情登时变得像她讲了贺燕西的坏话一般：“贺老师是我很喜欢的演员，是值得我学习的前辈，今天我运气好能遇到他来客串，不自大地提影帝是我对他的尊重。”
    “……”盛菡殊无语，嘟囔，“最多学个演技就行，别学他做人。”
    “什么？”她声音太小，男舞伴没听清楚，下意识向她凑近。
    —
    迟迟不见盛菡殊回来，贺燕西让刘诗瑜的助理帮忙去女洗手间找一找，但是也没见到。
    而因为凑数当群演，盛菡殊的手机没带在身上，连同她的包一起放在贺燕西的休息椅上，贺燕西联系不到她。
    考虑片刻，贺燕西亲自去寻人。
    整座洋房的空间范围就这么大，一走到后花园，贺燕西的视线半圈也没逡巡结束，便捕捉到了和人脑袋挨着脑袋有说有笑的盛菡殊。
    瞳孔微微压紧，贺燕西当即冷下脸要去揪人。
    导演助理此时匆匆跑来：“贺老师！不好意思！我们刘导可能要加一场戏！想和您商量商量！”
    —
    盛菡殊笑着改口：“噢，我说你想要贺老师的签名吗？我可以帮你要到。”
    “想要！”男舞伴惊喜，旋即狐疑，“真的吗？为什么你能要到？”
    要个签名而已，肯定不难的吧？盛菡殊伸手问他要纸和笔。
    男舞伴还真有，从口袋里取出他写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不好意思地翻到空白的背面给她。
    盛菡殊瞄了两眼，发现是角色理解。一个没有台词的群演角色居然也认认真真地写了篇小论文。盛菡殊心生佩服，愈发觉得有必要帮他向贺燕西讨个前辈的鼓励。
    “你等着。”她起身。
    男舞伴拉回她，指了指她的嘴唇：“你的口红花了，记得找镜子补一补。以后你小心点，喝水记得用吸管，化妆师很忙的，没空帮我们这些小人物补妆，我们要自己懂得维护妆面。上回我有个一起演尸体的伙伴，嘴角的血蹭掉了点，刚好撞上导演心情不好，拿他开刀骂了个狗血淋头，牵连化妆师也被批评，等导演走后化妆师给我的伙伴补妆，也骂我的伙伴给大家添麻烦。”
    “噢噢噢，好，谢谢~”盛菡殊撇嘴。行吧，行行有本难念的经，大家都不容易。
    兴冲冲地跑回里头，看到贺燕西的休息椅是空的，盛菡殊四处张望，不瞬在刘彧的摄像机旁发现贺燕西挺括的背影，她没上赶着去打扰，拿起他的保温杯，向别人问了路去帮贺燕西新打一杯水，并兑好合适的水温。
    等她折返，贺燕西还没回来，盛菡殊趁隙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口红给嘴唇补了颜色，顺便刷了会儿手机。
    两个小时前孙琼琼激动地连发二十条土拨鼠尖叫，原因是边宸亲手点赞了出自她站子的一个视频，正是盛菡殊曾经帮孙琼琼剪的那个边宸舞台高光时刻集合。
    盛菡殊笑着向她传达了恭喜，然后点开和Simon的消息框。
    这家伙，自来熟得很，尤其那天采风结束后，每天不管她有没有回复，都阻止不了他与她分享他生活的琐碎，比如“表演课老师好凶”“剧本台词好多文言文”或者“我最喜欢的瓷杯裂开了一条缝，不过还能用”并附上瓷杯的照片。
    半晌，贺燕西终于回来，马上就和刚拍完一条下场来的刘诗瑜及男主角对台词。
    盛菡殊依旧没敢打扰，见贺燕西脸颊边冒着细汗，她抓起之前的扇子再帮他扇风。
    随后刘诗瑜和男主角被导演叫走，贺燕西坐回休息椅里，盛菡殊连忙把保温杯打开盖递给他：“老公辛苦啦！快润润嗓子~”
    贺燕西沉默地接过水杯，啜两口水。
    等他把保温杯还回来的时候，盛菡殊的彩虹屁无缝接上：“老公~我发现这里好多人是你的粉丝啊。刚刚我在群演里随便转了一圈，听到他们几乎人人在谈论你，谈论你人长得帅演技又好~有一个人还说你是他的偶像~他会以你为目标努力提升他自己~非常非常非常崇拜你~很希望能得到你的签名~但又怕打扰到你~我告诉他老公你最随和了，没关系的~”
    贺燕西不冷不热睇她，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盛菡殊挂着笑脸拿出纸和笔：“那老公你要不就帮他写一个？偶像的鼓励对粉丝是——”
    没讲完的话因贺燕西挥手打落纸笔的举动而戛然。
    愠怒像是突然爆发霎时替换了他上一秒的没有表情，贺燕西丝毫未加遮掩。
    盛菡殊吓得心脏仿佛跟着抖了三抖，还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签就不签，发这么大火？别是又在哪儿受了气，不好发作，挑她这个软柿子来捏。
    就像方才男舞伴告诉她，剧组每天都在发生类似的事情。贺燕西也是从籍籍无名的小演员走上来的，想必也曾被当过出气筒，她怀疑他在她面前的臭脾气都是剧组积压的，所以离开剧组回到家，遭殃的变成她。回头她有必要向高达利讨教讨教啊……
    未及她以贤妻的姿态关心他怎么了，刘诗瑜的助理来通知盛菡殊群演们又该预备上场了。
    盛菡殊暗暗松口气，心想天助她也，能有借口远离他的视线不当他的出气筒。比起当群演的疲累，还是贺燕西更可怕。
    然而只听贺燕西对刘诗瑜的助理说：“她不用去了。我已经和刘彧打过招呼。”
    “！！！”有没有搞错？他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盛菡殊没忍住问：“为什么我不让我去了？不是缺人吗？”
    “再缺也不少你一个。你是来给我当助理的，不是群演。”贺燕西语气生冷又专断，“在这等着。别让我发现你再到处乱跑。”
    撂完话，他就跟着前来找他的导演助理走了。
    盛菡殊气得原地跺脚——嘶！脚疼！
    神经病！
    盛菡殊一屁股坐进他的休息椅里，脱掉鞋子。
    不演就不演！她稀罕啊？！
    玩了会儿手机，盛菡殊无聊到眼皮打架，瞅着手机貌似也快没电了，她索性也不撑着了，两眼一闭直接睡过去。
    贺燕西走回来休息，入目的第一眼便是深睡中的盛菡殊无意识下微微张开的丰润红唇。
    休息椅被她霸占，他站了数秒，暂时先坐到一旁刘诗瑜的椅子里，倾身去取放在椅脚边的他的保温杯，冷不防看到之前被他打落在地的纸和笔，暗沉的瞳仁里又浮出一丝不悦。
    紧接着抬头，他的视线偏巧落在她赤｜裸一片的锁骨上。
    看似古井无波地注视须臾，贺燕西错开眼，却又立时顿住。
    她睡姿的缘故，丝绒裙的方领不服帖，在她的胸口起了褶皱，空出个大口子，从他此时的角度，恰能一清二楚地览尽她比以往更深更显著的饱满线条。
    眸色深一度，贺燕西翻出她的外套，随手丢到她身上，不仅盖住了她的领口，也不小心盖住她的脸。
    渐渐的，约莫因为呼吸收到阻碍，她胸口的起伏明显变大。
    片刻，贺燕西放下扇风的扇子，到底还是起身，上前帮她把外套从脸上拉下来。
    她已然被闷出满头的细汗，却毫无察觉似的依旧睡得香甜，倒是一点也叫人看不出她认床。
    贺燕西顺手拂掉她额头和鼻尖的汗珠子，她大概觉得痒，撇脸咿唔了两句，语焉不详，只能勉强辨别出“老公”两个字。
    贺燕西的眉头稍加松动，垂落的目光掠过她压散的发型，掠过她少见的画细的眉，最后停留在她微微嘟起的丰盈唇珠上。
    刘诗瑜带着跟在她后边的摄像机回来找贺燕西，准备让贺燕西留下点花絮，走近的时候，她突然激动地抢过摄像机，猫腰藏在大圆柱后面，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将镜头往她和贺燕西休息区域的方向怼。
    —
    好饿啊。
    盛菡殊饿得梦见自己终于得空去买了上回在酒店里心心念念的巧克力熔岩酒心蛋糕，然而她即将大快朵颐吃进肚子里的时候，贺燕西忽然出现，抢走她的蛋糕，明明是个不吃甜食的人，一反常态地不注重身材管理了，吞了蛋糕。她一着急，扑上去虎口夺食，然后……她整个人一歪，像踩了空一般，重心不稳，瞬间惊醒。
    唔……盛菡殊迷迷瞪瞪坐起来，扶住差点掉到地上的她的外套，环视四下里，确认自己还在片场，剧组还没有收工，她没找着贺燕西的身影，不过看到他的保温杯还在，确认他没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先走了，稍稍安心。
    “燕西在刘彧那里看今天他的戏份。”身旁传出声儿。
    盛菡殊收回视线，发现原来刘诗瑜正坐在休息椅里，看着她笑，笑得……有点奇怪。
    “瑜姐姐，你下戏啦？”盛菡殊是从刘诗瑜的着装判断，刘诗瑜穿的已经不是戏里的洋装。
    刘诗瑜点头：“嗯，今天差不多要结束了。等燕西从刘彧那过来，我们就能走了。”
    盛菡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连忙跳起，冲去化妆间找服装师。
    换回自己的衣服，盛菡殊对着镜子摸摸束腰在她皮肤上留下的勒痕，深刻反省，不能在口头喊着要学习贺燕西管理身材，却管不住嘴，连做梦也在想着吃，瞧，她口红都吃掉色了，多半是做梦的时候馋得舔嘴唇。
    等她把洋装还给服装师后折返，贺燕西也和刘彧边走边聊走到休息区域，盛菡殊加快脚步，赶去和他们汇合。
    “老公！”刚刚一觉睡得怪舒服的，睡之前的郁闷盛菡殊早抛到十万八千里，尽职尽责地捞起保温杯、背起包。
    贺燕西轻瞥一眼她凌凌的剪瞳，凉飕飕提醒：“外套穿上。”
    “好咧！”盛菡殊乖巧听话。
    刘诗瑜笑着由刘彧搂着，道：“走吧，今晚特地在‘满园春’订了一桌。”
    小洋楼外，刘彧的司机已开着保姆车等在外面。
    盛菡殊随贺燕西上了车，通过车窗玻璃，捕捉到那位男舞伴的身影，猛然记起答应人家的签名她夸下海口后不仅没搞定！还忘记给人家一个交待！而对方是个群演，也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还能不能在片场看见他！
    盛菡殊急得想下车，下意识站起，却是脑袋嘭地一下撞上车顶。
    “你又干什么！”贺燕西攥回盛菡殊。
    盛菡殊可没忘记他因为签名发过的火，此时觑见他满面怒容，不敢旧事重提，撒谎道：“我落了东西在洋房里，想回去找！”
    “什么东西？”问话的人是刘彧，“我的助理还在片场，让他帮你捎，应该不会丢，群演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坐着的是人家的车子，而且车子已驶离小洋楼，何况人家这么说了，盛菡殊也不好意思再勉强人家调头，思量着等明天回来这边看看情况再做打算兴许不迟，便未再坚持，假装翻了翻自己包，改口道：“噢，找到啦找到啦~没有落东西！是我记错啦~”
    “行，没有就好。”刘彧放下心。
    盛菡殊转回脸来，撞上贺燕西的目光，默默吐槽他的小气，居然连个签名也不愿意给。
    见贺燕西突然朝她伸来手，盛菡殊心惊地缩了缩肩膀，等他的手掌落在她刚刚撞到车顶的部位，她又吓一跳。干什么鸭？突然大发善心来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只听前座的刘诗瑜抱着刘彧的胳膊乐呵呵调侃：“燕西原来也是懂得疼女人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着急嫁给你彧哥。”
    噢。明白了，在他朋友的面前就跟在贺雪、贺其亮面前一样，得维持婚姻和谐的假象。盛菡殊熟练得很，当即配合贺燕西，羞答答道：“谢谢老公，我没事，刚刚起太猛，只是听着声儿大。”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有何不妥，贺燕西的眼神隐约透露出嫌弃。
    刘彧没在怕地怼回刘诗瑜：“你想嫁燕西，燕西还不一定搭理你。”
    “刘彧！”刘诗瑜恼，嗓门大作。
    刘彧忙摸着她的肚子道歉：“我错了！你轻点！别吓到咱儿子！”
    盛菡殊惊喜：“瑜姐姐原来你怀孕了啊！”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刚见面时刘彧紧张地追出来喊刘诗瑜小心。
    作者：看完记得留下爪爪，然后明天下午两点左右见，补个昨天答应的双更，明天肯定会有啦。晚安。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3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 2个；
    第35章
    chapter 35
    刘彧接茬回答：“是啊, 怀着, 前些天刚满三个月。”
    他脸上喜色昭然。
    刘诗瑜不高兴地推开刘彧的手：“怀什么怀，我决定不生了, 你现在眼里只有你儿子。”
    刘彧自知刚刚一时着急不小心说错话, 也不怕当着贺燕西和盛菡殊的面丢人，开启求爷爷告奶奶的哄人模式。
    刘诗瑜的气倒也不算长久, 快到满园春时，就又和刘彧甜甜蜜蜜地搂在一起, 还给亲上了。
    盛菡殊难为情极了, 尤其她旁边坐着贺燕西，尴尬得仿佛和父母一起看电视时偏巧遇上男女主角接吻——咦，不对不对！她这比喻怎么还给贺燕西长辈分了？不行不行！白白被贺燕西占她的便宜！
    好奇贺燕西的反应，她用眼角偷瞄, 发现贺燕西别脸到车窗外面, 她有点意外，他不是个拍过吻戏和床戏的演员咩？他不是会躲在影音室里看小黄｜片咩？
    而大概是车内气氛的渲染, 盛菡殊脑海里又浮现出全网曾经谈论过的他的吻戏, 一般都和他的床戏放在一起评价说从外形气质看以为他是个青铜结果原来他是个王者, 以致于不少人怀疑贺燕西是不是情史丰富给练出来的。
    盛菡殊尝试回忆她和贺燕西之间的初吻, 死活记不得他当时到底熟练不熟练, 因为……她那天整个人太晕乎了，从他突然欺身来亲她开始就晕得不知天南地北今夕何夕，直至他从她的身体里离开——是的啊，她和贺燕西完全没有所谓循序渐进, 从初吻到上｜床，一次全套做下来，严格算起来，前面的接吻只是为了后面的上｜床简要铺垫。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窥探，贺燕西突然转过头来，将她的视线逮个正着。
    盛菡殊的思绪正停留在往事中，不期然和他四目相对，耳后不由漫出热烫。
    鬼使神差般的，她没闪躲。
    贺燕西也不知为何未错开眼。
    于是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像在玩对眼游戏。
    古古怪怪的……
    不过玩就玩呗，她的眼睛比他的大，谁赢还不一定！
    也亏双刘夫妇结束绵长热吻后还能记起后面还有俩人，重新搭上来话，却是刘诗瑜的调侃：“你们俩要是忍不住，要不饭不吃了，直接送你们回去？”
    “……”盛菡殊当即败下阵来，率先撇开眼。
    贺燕西似乎因为赢了游戏心情不错，反唇相讥中挟裹愉悦：“这顿饭钱你们省不下来。”
    刘诗瑜笑，突发奇想：“要不我们也学你们的妈妈，给出生的孩子定亲？你们女儿以后就给我儿子当媳妇儿，我们亲上加亲怎么样？”
    “……”呃……这样他们儿子以后得一辈子打光棍。听出刘诗瑜只是玩笑之语，盛菡殊便没作声。
    “彧哥基因一般，我女儿眼光高，肯定看不上。”贺燕西如是回绝。
    “……”这答案和盛菡殊的预测略有出入，毕竟她和他的女儿是不可能存在的，她心头不禁一顿。不过也没毛病，他说的是他女儿嘛，以后他要和谁生，与她无关喽。而且显然，他这话的重点在于贯彻他嘴巴的恶毒。嘁。
    车子在一爿炫彩圆形复古霓虹灯下停住。
    盛菡殊跟下车，成片的年代建筑，比小洋楼那儿还叫她仿若误入十里洋场。
    一行四人进了满园春，刘彧报了预订码后，侍应生为他们带路，并告知另外一位客人已经来了。
    刘诗瑜这才猛然记起什么，提醒贺燕西：“你没提前告诉我你带了你媳妇儿过来，我和刘彧不想看你落单，所以顺便多约了个老朋友。”
    虽然刘诗瑜已经表现得十分不动声色，但盛菡殊还是捕捉到刘诗瑜掠了她一眼。而且很明显，刘诗瑜的措辞调整过，有所保留。
    由此不难推测，双刘夫妇口中的“老朋友”，多半为贺燕西的前女友之流。盛菡殊顿时纠结，其实挺好奇贺燕西的前女友是什么样，但她在场是不是会影响贺燕西和前女友叙旧？
    事关贺燕西，决定权自然在他，盛菡殊必将很有契约精神地配合他。但贺燕西似乎比她迟钝，并未反应过来，问刘诗瑜：“谁？”
    他音落下的同时，侍应生为他们打开包厢的门，里面的人面朝门口坐着，懒洋洋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咦，怎么是个男人？盛菡殊眼珠子咕噜溜达一圈，确认包厢里没其他人，反应过来，自己判断失误，压根不是前女友。她心里登时轻松不少。
    “庄乾，你一点变化也没有啊！”刘彧当先走进包厢，像迎接贺燕西时那样，伸了个拳头过去和对方轻轻一碰。
    贺燕西却没有和双刘夫妇见面时的那股劲儿，原地停在包厢门口，黢黑的双目没有温度，但瞧不出其他具体的情绪。
    盛菡殊跟在他身侧，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寻思着他和这位庄乾莫不是有龃龉？什么龃龉？争过同一个女人咩？哇哦，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了呢！
    只见庄乾和刘彧打完招呼后，视线落回贺燕西身上，嘴角斜斜勾起：“看来老贺并不欢迎我，还是你们吃吧，我就不留下来影响你们的心情了，最近我都会在国内，改天我们单独再约。”
    贺燕西这时候给了反应，迈步入内：“别往脸上贴金了，就你还影响我们心情？”
    刘彧闻言明显松一口气，拍拍庄乾的背：“听见没有，贺老师发话了，翻译过来就是说：你算什么东西。”
    “……”盛菡殊暗暗称赞，这解释，也太符合加贝皇帝的“尊贵”身份了！她得学习学习！
    刘诗瑜夫唱妇随：“人家刚拿了影帝，通告排到半年后了，时间都是跟挤奶一样挤出来的，和他一起吃饭就是赚到懂不懂？”
    “……”哈哈哈，爽！她就喜欢看双刘联手挤兑贺燕西！满满的塑料味儿！不过这回盛菡殊严格对自己进行表情管理，坚决不再被捕捉到偷笑！
    因为比原定行程多出个盛菡殊，落座后刘诗瑜特地让侍应生拿菜单给盛菡殊，问盛菡殊加几道她喜欢的菜。
    盛菡殊一点想法也没有，忙推辞：“不用加了瑜姐姐，我看你们已经点得很多了，我都可以吃，没有忌口。”
    “那行，”刘诗瑜又把菜单还给侍应生，“我就帮你多要份甜品。”
    “好咧！”盛菡殊欣然点头。
    旋即便听庄乾问：“怎么不介绍介绍？”
    “你眼力这么差，看不出来吗？”刘诗瑜朝贺燕西努努嘴，“他媳妇儿。”
    不同于双刘彼时的惊讶，庄乾的神情在获知答案后的一瞬格外微妙，搞得盛菡殊比初见双刘时还要尴尬，出于礼貌，强行硬着头皮问候：“你好，我是盛菡殊……”
    本来盛菡殊对他印象还不错，因为他长得怪好看的，虽然有点花美男。
    可盛菡殊的礼貌并未换来他的同等礼貌，庄乾根本没睬她，转而看了眼喝茶不语的贺燕西：“没听说新晋影帝有对象的消息。”
    刘诗瑜笑：“他宝贝儿得紧呗。我和刘彧也是刚知道，他都和人姑娘领证两年了。”
    盛菡殊立刻发现，庄乾终于拿正眼端详她了，表情是饶有兴味的，目光是充满审视的。
    “……”呃……她好不自在啊……
    贺燕西这时候把盛菡殊往椅背后拉了拉，他自己的身体则往前坐了些。
    庄乾的目光一下转移到贺燕西脸上，唇一勾，双手一摊，有点吊儿郎当：“没必要这样老贺，我又不会和你抢女人，就是好奇。”
    刘彧不由头疼地和刘诗瑜悄然对视一眼。以为过去这么久了，两人有什么仇什么怨也该随着时间淡化，到底曾经都是好兄弟，何况无论贺燕西还是庄乾，两人也皆非狭量之人，他们本想借此机会帮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结果现在似乎越来越偏离预期。
    生怕贺燕西口出讥嘲，刘彧赶忙抢过话头：“行了行了，再好奇也不要吓到燕西媳妇儿。我们仨好不容易聚齐一次，你的焦点尽在燕西那儿，是明摆了轰我走是不是？”
    “唉，你们早说都是成双成对，我也不会一个人来了。”拖着音叹气，庄乾起身拿侍应生送来的酒，换走刘彧和贺燕西的茶杯，“别告诉今晚是养生局，不喝两杯？”
    刘诗瑜率先替刘彧应下：“喝喝喝，咱刘导也不是没醉熏熏去过片场哈哈哈。”
    刘彧夺走刘诗瑜的酒杯，摆正她的果汁：“你就别瞎掺和了。”
    “你呢老贺？”问话时，庄乾已然给他自己满上一杯，当着贺燕西一口闷掉，然后倒过来杯子示意一滴不剩，“求和解，给面儿吗？”
    见庄乾的姿态放得低，刘彧连忙助他一臂之力，把他的酒先换给贺燕西：“燕西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贺燕西没吭声，不过在庄乾一口闷第二杯时，沉默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的气氛融洽许多，双刘和庄乾畅谈这两年的各自发展，话题总能带到贺燕西头上，迫使他加入群聊，四人逐渐酒酣耳热。
    盛菡殊完全插不上话。她也没兴趣参与，一心专注于埋头品尝美食。来北城这么些天，除了孙琼琼给她接风，她就没下过馆子了，而且今天她可太饿啦！
    忽然她的手肘被人轻轻一弹。
    盛菡殊抬头，发现是庄乾坐来贺燕西的位置，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眯眯地对她笑：“喂，你和老贺上过床了？”
    作者：爪爪爪，留下你们的爪印，下一更晚上老时间零点前后见。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网课的猫、麦子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要成立不吃香菜的宗教 1瓶；
    第36章
    chapter 36
    “……”盛菡殊嘴里正塞着抹茶栗子大福, 闻言没咬完, 不小心滑进喉咙里，糯米的黏性使得它卡住。
    盛菡殊捂着喉咙, 端起饮料杯边喝边用力吞咽。
    庄乾见状轻轻帮她拍打后背：“你们不是夫妻？上｜床不是很正常？为什么对我的问题这么大反应？”
    咳咳咳咳咳！拜托！夫妻上｜床是很正常！可他一个和她并不熟的外人, 突然问她这种私密的问题，她的反应能不大吗？！贺燕西交的什么朋友啊！这么奇葩！
    “难道……”庄乾又拖长音, 靠得她特别近，“你们的关系是假的？”
    盛菡殊好不容易把黏住的抹茶栗子大福从喉咙咽下去, 又因为他这句话被饮料呛到。
    庄乾嘴角挂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猜对了？”
    “……”这这这这这叫她如何回答？盛菡殊不清楚贺燕西和他的这几个朋友关系好到哪种程度, 不敢乱说话，视线直往洗手间瞄，希望贺燕西赶紧出来，嘴里敷衍道, “你酒喝多了吧？”
    庄乾将她的脸掰回来：“听瑜姐说你是老贺的妈妈让娶的？”
    盛菡殊推开他的手, 有点生气：“你喝多了。”
    在照顾刘彧的刘诗瑜发现他们俩这边的动静，喝止庄乾：“你干什么？不要欺负人。刚和燕西和好别又闹掰。”
    庄乾无辜：“我只是问她几个问题, 搞清楚一些事情。”
    刘彧醉醺醺地望过来：“庄、庄乾, 你又勾搭小姑娘？——小姑娘你别被他的皮囊迷惑了, 他就是喜欢逗你们玩, 其实感兴趣的是、是男人。”
    盛菡殊：“……”啊哈？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哎呀呀, 她也是个剪过少量耽美向视频的UP主呀！懂的懂的！
    刘诗瑜的表情平平静静，丝毫不见意外，显然早知晓，闻言翻个白眼一巴掌按在刘彧脸上：“你管好你自己吧！酒量最差还喝最多。”
    顿时盛菡殊看庄乾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庄乾看起来也并未介意他的性取向在她面前公开, 侧坐着，一手放在她的椅背上，一手撑在她跟前的桌面：“好像你现在愿意和我说话了。”
    并没有，谢谢噢。亏她一开始觉得他长得不错，名字也非常吉利、谐音还带财。盛菡殊礼貌地保持虚假微笑（比她有时候表演给贺燕西的还要假der），往椅子另一侧边缘挪些，避开他，准备开吃她的那份甜品。
    庄乾却又逼近，问：“知道我和老贺之前为什么闹掰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若不是腾不出手，盛菡殊是要捂住自己的耳朵的。这人好烦啊！
    但即便她表现得再不感兴趣，也没妨碍庄乾非要在她耳朵边告诉她：“因为我喜欢他，想掰弯他、和他上｜床、和他做|爱。”
    “……”盛菡殊尚未来得及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整个人猛地被从椅子里拽起、拉到一旁。
    庄乾懒洋洋起身，似为盛菡殊打抱不平：“老贺，动作这么粗鲁做什么？她是你媳妇儿吗？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
    话没讲完，庄乾倏尔被一拳挥中，撞了一下桌子，引发满桌碗筷盘盆的剧烈脆响，仿佛要被掀翻一般，紧接着庄乾摔到地上。
    醉酒中的刘彧瞬间惊醒，刘诗瑜更是立刻丢下刘彧拦在贺燕西跟前劝架：“停停停！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庄乾你又作什么死？！”
    庄乾坐在地上，甩了甩他飘逸的刘海，舔着牙板擦嘴角的血，斜眼笑得有些欠欠的：“我还想问老贺怎么了？老贺一直没给我和他老婆相互介绍，我就主动认识一下他老婆。这样也不行吗？”
    贺燕西煞着脸转身就走。
    “燕西！燕西！”刘诗瑜着急忙慌试图唤回他。
    贺燕西打开包厢门的时候倒是短暂地驻足回了一下头，却只是为了凶人：“愣着干什么？”
    怔忡半晌的盛菡殊晃回神来，意识到贺燕西在喊的是他，忙不迭跟出去，到门口又记起自己的包还落在里头，匆匆忙忙折返，顺便和双刘道歉。
    等她重新追到饭店楼下，贺燕西刚拦下一辆出租车。
    盛菡殊快速随他坐进车里，气喘吁吁。哎呀，刚吃饱就跑了一小阵，肚子有些不舒服，得赶紧缓缓！
    贺燕西在对司机报完住址后，接起了一个电话，他没怎么说话，就应了两个“嗯”，语气还算OK，很快挂断。
    盛菡殊判断来电之人应该是刘诗瑜。
    贺燕西收起手机，侧目，面沉如水：“你是不是不懂得和别人保持社交距离？还是在你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和你是亲密距离？”
    “？？？”盛菡殊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反应两秒，意识到应该是指刚刚庄乾靠她比较近。可不是只有庄乾，哪来的“每个人”？而且摆明了庄乾是故意的呀？他和庄乾是朋友，他不该更了解？喝醉的刘彧都能看出来——噢，不对，正因为他了解庄乾，所以以为她蠢笨如猪以为庄乾真心要和她套近乎，让他在他朋友面前丢脸了是吗？
    清楚他当下的情绪状态，盛菡殊不做任何辩解和反驳以防火上浇油，好脾气地道了歉：“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老公！”
    贺燕西的语气又跟审问犯人似的：“庄乾和你说什么了？”
    她哪儿好意思直言不讳？庄乾的措辞之于她而言实在难为情，何况涉及他的隐私，他这么好面子的人，必然不乐意被她知晓，否则也不至于对庄乾大打出手，盛菡殊拨浪鼓似的摇头：“没说什么，就是问我叫什么名字、几岁、哪里人、什么时候和你结的婚！”
    “就这些？”贺燕西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似要把她的心思扫描得透透彻彻。
    斟酌着，盛菡殊说：“他好像怀疑我们的关系。”
    这个还是有必要支会贺燕西的，毕竟事关他们合约的隐秘性，万一没到期前出现纰漏，影响他辉煌的星途，责任可不在她呀。
    话说白天他敢在刘彧和刘诗瑜面前介绍他们的婚姻关系，也是仗着刘彧这个剧组的核心成员都是合作多年的自己人，他才不担心的吧？
    贺燕西闻言轻轻冷哼，不假辞色：“随便他。”
    盛菡殊现在回头细思，其实有点回过味儿来，庄乾当时连着两个问题，不一定是质疑她和贺燕西的婚姻关系，而极大可能是他关心的上没上|床吧……特别是联系后文，庄乾坦白他喜欢贺燕西……
    ——嘎嘎嘎嘎嘎！此时她才抽出神思延迟感慨：真看不出，贺燕西这体质，不仅招女人，还招男人！
    唔……不过也不稀罕，现在社会越来越开放，他先前当过模特、如今又跻身娱乐圈，身边能接触到GAY的几率比普通人高欸。估计除了庄乾之外，还遇上过庄乾二号、庄乾三号，或者以后会再出现庄乾四号、庄乾五号。
    另外，听庄乾的意思，以前贺燕西是直的？那么也许等结束这场婚姻合约后未来的某一天，贺燕西会找到自己的新人生，传出他和他的他的喜讯欸……
    毕竟一切皆有可能……
    “庄乾是个疯子，不管他问你什么、说什么，都不要理会。”贺燕西又补充了一句。
    盛菡殊越行越远的天马行空猛然被拉回。她捣蒜一般用力：“嗯嗯！明白！老公！”
    放心放心！她一定磨炼演技！超常发挥！保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
    他们入住的酒店在白天拍戏的那个小洋楼附近，但时间过了晚上九点出租车不允许再开进去，两人到了路口便被放下。
    贺燕西心情还是不太爽的样子，一声不吭走在前面，盛菡殊没敢乱出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明明步伐频率一致，他仗着腿长总轻易和她拉开距离，搞得盛菡殊每走一会儿就要小跑两下追一追，
    渐渐的盛菡殊索性不着急追他了，因为这片民国建筑在朦胧夜色下和淡淡雾气中宁静又唯美，盛菡殊忍不住取出包里的相机记录。
    贺燕西倒难得地没有不耐烦，而且没有催促她，每每她停下来一阵要继续往前走时，都能发现他等待她视线范围内的身影，没让她跟丢。
    为此盛菡殊怪愉悦的，每每欢欢喜喜蹦回他身边，都会真心实意地来句人|妻语录：“谢谢老公迁就我超爱你哟么么哒！”
    走着走着，竟然从杳无人迹的僻静处来到熙熙攘攘的步行街，盛菡殊蒙圈了，急急将贺燕西拉回阴影里躲起来，后知后察她不该让贺燕西带路啊！今儿高达利直接将他们送到小洋楼，贺燕西马上去化妆换装做准备，压根就不清楚酒店的具体位置，还是她和刘彧的助理一起负责的行李。
    “老公你等会儿！我在地图上搜一搜定位！”是时候展现她身为助理的能力啦！
    ——哎呀呀，这地图显示的线条她怎么看不懂啊？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盛菡殊悄摸抬头瞄贺燕西。
    贺燕西双手抱臂靠墙而立，赫然很“听话”地当甩手掌柜，全权交由她负责。
    哼！她是不可能办砸事情、被他看扁的！盛菡殊不浪费时间看地图了，搜了酒店的电话，打去询问，前台服务人员获知她此时的位置后，告知穿过步行街到第二个路口左拐，再走一百米就能到。
    贺燕西指了指他没有戴口罩的脸，表达出要他穿行步行街的困难。
    盛菡殊翻遍自己的口袋，也没帮他找出多余的口罩。其实高达利提醒过她一定要准备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口罩，还塞了一包在她的行李箱，但她行李放到酒店后就忘记了。
    “没其他路线？”贺燕西的语气很有一种故意为难她的意思。
    其他路线当然有，就是得折返好几百米，从另外一个路口走。可明明捷径就在前方，盛菡殊着实不愿意再辛苦自己的两只脚。
    眼见贺燕西脸上隐约要浮出不耐，盛菡殊高高举手表示想到了解决办法：“……等等哈老公！等等！马上就好！”
    说着她背过身去，窸窸窣窣从包里掏东西，像哆啦A梦掏口袋。
    贺燕西正好回复刘诗瑜消息的须臾功夫，只听她自带BGM“噔噔噔噔”，十分隆重地转回脑袋，脸上赫然多了个猪八戒的面具，即便光线昏暗也藏不住面具的廉价和粗糙。
    下一瞬，盛菡殊自己的脸从面具后探出来，鲜妍而灵动，水眸乌润又明澈：“老公！这个‘CC’同款面具超级可爱吧？我们用它代替口罩怎么样？”
    没错，就是之前去农庄采风特地多买的那个，她回去后没拿出来过，当天背的和今天是同一个包，刚刚搜索口罩的时候发现它的！虽然原本是准备带回去给CC的小礼物，但事急从权嘛，可以借给贺燕西。
    “……”
    贺燕西有三秒没说话。
    盛菡殊毫无意外地在他脸上瞧见熟悉的“嫌弃”两个字。她可要闹了哈！人家边宸都没有包袱愿意戴，甚至想要二师兄她还坚决不给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盛菡殊“恶向胆边生”，踮起脚迅速把面具罩他脸上，立刻拉着他从阴影里冲进步行街。
    这是影视基地转为游客开辟的，来来往往全是人，如果他愿意马上上热搜，那他就摘喽~她保证尊重他啊哈哈哈哈哈！
    ——此刻她内心有多爽，面上就装得有多谨慎多着急，牢牢握紧贺燕西的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健步如飞，跟上演谍战大片似的：“老公！这边这边！快！跟我来！我们很快能回到酒店！”
    人影憧憧，光影细碎，入目皆为喧哗璀璨。
    她难得走在他的前面，手明明一直牵着，她还生怕他走散似的时不时回头来，从她的满心满眼仿若只能看见他。
    贺燕西到底没将面具摘掉。
    拨开人流穿行了约莫五分钟，成功左拐后进入的是条幽长昏暗的小巷。
    幸而酒店的霓虹招牌扎眼，得以远远眺望，盛菡殊确认自己没带错路，安下心：“老公老公再走一百米就到啦！”
    说着她赶忙要帮贺燕西摘面具。
    天知道她一路都在提心吊胆悄悄观察他，但因为能看见的只有他的眼睛和猪头，于是她快憋出内伤了，再不给他摘下来，他没生气，她倒要先绷不住笑。
    怎料刚把面具从贺燕西脸上取走，她猛地被往后一推，按上墙。
    他的呼吸微沉，带着湿润的气息，很有准头地落下来。
    作者：庄乾笑看贺燕西：“我又不会和你抢女人。”
    盛菡殊幽幽出现：“但你会和我抢男人……”
    —
    爪爪爪爪爪！前面一章也要记得按一按呀！晚安，明天继续约~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盖亚黑粉、要成立不吃香菜的宗教 1瓶；
    第37章
    chapter 37
    盛菡殊下意识闭起眼睛。
    然, 好一会儿, 预想中的吻并未到来。
    两人的身体间隔着她反背在前的双肩包挨着，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盛菡殊微微仰头, 略略噘出自己的嘴。
    “……”
    依旧没有等来唇舌相贴。
    嗯？不是要亲她吗？
    盛菡殊满腹狐疑地先睁开一只眼。
    贺燕西的双臂将她拢在他胸前这方寸空间里, 俊朗的面容近在迟尺，但也保持着这咫尺, 不再缩短距离。而如果她没看错，他那两只凝注着她的湛黑眸子里刚刚敛起一抹笑意。
    “……”嘎？
    眨眼间那熟悉的嫌弃再次爬上贺燕西的表情：“你在干什么？”
    “……”盛菡殊立刻收回自己的嘴唇, 又觉不够, 迅速用手捂住——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怎么会这样？她在主动索吻吗？！不！刚刚那绝对不是她！
    贺燕西疑似十分轻微地“哧”了一声，放开她，旋即自顾自朝巷子里走。
    紧接着盛菡殊意识到，分明是他故意戏弄她！
    圆瞪双眸, 盛菡殊怒视他的背影,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觉得自己马上要爆炸！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啊啊啊啊啊！
    短期内他休想让她履行夫妻间的义务！休想！
    把愤懑的小脑袋一甩, 盛菡殊蹲身捡起之前因为没拿稳而掉在地上的二师兄面具, 用袖子轻轻拂沾在上面的那点灰, 原地站着, 半晌没挪步。
    呼……就, 特别憋屈，心里好似闷了口锅，水在慢慢煮沸，锅盖却一直没办法掀起来透气。
    非常不想回酒店。
    不想见到贺燕西。
    —
    眼瞧着他们两人已经分开, 刘诗瑜和刘彧没有再躲着的必要，双双从拐角出来，假装刚走来的样子，和贺燕西迎面碰个正着。
    “欸！燕西啊！你们回来了？我们还担心你们又走错路，准备去路口接你们。”
    “嗯，回来了，不用接。”贺燕西略略颔首。
    见他的语气和神情皆尚可，刘诗瑜和刘彧就今晚的事向贺燕西致歉：“……庄乾听说我们俩请到你来剧组客串，主动要求请客，我们看他有心求和、态度诚恳，也乐见其成，终归都是朋友，僵着没劲你说是不是？你清楚他以前对你的那点心思，有执念，知道你结婚，就想了解清楚。其实这样也好，彻底断了他的念头。放心吧，帮你审问过了，他确实没对你媳妇儿做过分的事情，虽然你当时在洗手间，但我们俩都在，我一直帮你盯着他的。”
    说着刘诗瑜笑：“再者你们夫妻俩感情不好着？他就算想搞破坏，也拆不散你们。”
    贺燕西已不想再车轱辘这件事，淡淡道：“以后你们和他见面别再带上我。”
    刘诗瑜和刘彧对视一眼，除了“OK”，也没办法应出其他答案。
    “行啦行啦，回去休息了。”刘彧还满身酒气，拉了贺燕西一把。
    贺燕西继续迈开步子。
    刘诗瑜看了看在后面勾着脑袋慢吞吞挪动的盛菡殊：“你不等你媳妇儿了？”
    贺燕西双手抄在兜里，嘴角弯出个细微的弧度：“慢慢走着，她会自己跟上来的。”
    —
    唉……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不回酒店，她又能去哪里呢？到底还是乌龟一样地回到酒店。
    快一步抵达的贺燕西已经进浴室洗漱，水声哗啦啦。
    盛菡殊去给手机充电，回复高达利的消息。
    这家伙比贺雪还要操心贺燕西，询问她今天在片场的情况，她明明才是老板娘，却跟汇报工作似的一一向他详细说明，比如“你老板今天工作状态很好，基本没NG，都是别人出现小问题，导演都夸他”“你老板今天食欲也不错，导演请客吃了顿相当丰盛的晚餐”“你老板因为和故友相聚还喝了点小酒”“有有有！我有保证你老板的保温杯里时刻备着温度适宜的水泡的也是你给的茶包”“有有有！每次他一休息我就上前去帮你老板擦汗”……
    结果高达利仍然挑出了一堆毛病，最后总结：“没有我跟在老板身边果然还是不行。”
    盛菡殊总算，他不就是怕她做得太好抢了他的工作害他失业嘛。他实在想太多，她才不愿意变成贺燕西的长期贴身保姆呢。于是她善解人意地开始承认她今天走错路、忘带口罩等错误，并说贺燕西根本离不开他、只有他能照顾好贺燕西诸如此类。
    贺燕西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盛菡殊趴在沙发里一边笑着往手机里打字一边往后勾着两条腿甚是愉悦地交错晃动，而似乎一点没察觉他的动静。
    擦着头发，他出声：“电吹风在哪里？”
    “欸？”盛菡殊闻言从沙发里坐起来，“一般是放在卫生间里的吧？”
    贺燕西落座到一旁的单人沙发：“没看到。”
    “那我帮你找找！你等等呀！”盛菡殊奔进卫生间，一下子就从洗手台上方的格子柜里发现，明明十分扎眼。所以是他瞎了，还是故意没事找事使唤她？呵，很明显答案是后者。
    盛菡殊带着吹风机出来，走到他面前递给他：“喏，在这儿呢。”
    贺燕西又在看剧本，眼也没抬，只示意她先放在一旁。
    盛菡殊照做，然后走回自己那边的长沙发，重新趴上去，拿起手机。
    没一会儿，便听贺燕西喊她帮他吹头发。
    “……”盛菡殊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笑容。黎明前的黑暗，要继续忍耐噢，再一天就可以回海城喽。
    “好咧！”盛菡殊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恢复成平时那样，以带动自己的情绪。
    见贺燕西没有要挪地方的打算，盛菡殊就在茶几桌下找到插座，连接电源，站在他面前，打开吹风机开始帮他吹。
    倒是第一次这样碰他的头发，触感比视觉要柔软，而且他的头发一点也不粗，又细又顺，抓在手里怪舒服的。
    寻思着他明天到了片场肯定要做妆发，今晚头发再乱也无所谓，盛菡殊存着报复的私心，故意胡七八糟各个风向瞎晃。
    全程贺燕西还能端着剧本岿然不动，吹风机“嗡嗡嗡”的嘈杂似乎丝毫未影响他。盛菡殊恶意揣度，他究竟真能做到屏蔽外界，还是装逼？
    很快吹完，盛菡殊关掉机器，屋里登时回归静谧，而贺燕西的头发虽然没有东翘西翘，但看起来过于蓬松，蓬松得甚至有些毛燥。
    盛菡殊假装周到地帮他压了两下，嘴里道着歉：“不好意思啊老公，我好像给你吹太过了。”
    贺燕西这种人回应她的自然不可能是“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的”，而是一如既往的恶毒：“你每天要跟我说多少次‘对不起’？”
    是啊！她笨呗！什么都做不好呀！明明清楚她做不好，还拼命使唤她做，他不也是蠢？盛菡殊背着身折叠吹风机：“好的老公！我会努力的！”
    贺燕西跟鸡蛋里挑骨头似的：“努力什么？”
    盛菡殊不想理他，抱起之前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往浴室里跑：“老公我也去洗澡啦否则等会儿会吵到你睡觉！”
    关上门，盛菡殊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整张脸的表情是垮的。
    哎呀呀！这可不行！坚决不能让贺燕西那个混蛋再影响自己的心情！
    盛菡殊赶紧轻轻拍打几下活络活络面部肌肉然后咧嘴笑：“加油加油加油！”
    就是可惜了，没机会拍下贺燕西戴面具时的大猪头模样！
    —
    她今天故意洗得很慢，等她出去的时候，果不其然他已经先躺下了，只留了盏床头灯。
    盛菡殊的目的达到，自然也不会再搞出动静将他吵醒，没多磨蹭，轻手轻脚爬上｜床关灯也准备休息。
    没想到贺燕西并没有睡，又将她拉近到他身旁。
    盛菡殊打谎：“没事老公，这家酒店的枕头很舒服，我认床的毛病也好很多了。”放心吧，她保证连呼吸都会调整放轻。
    贺燕西没说话，但在她企图移回她那一半时，勾住她的腰。
    睡衣的下摆直接被撩起，他的手掌滑过她的小腹，目标明确地抚到她的胸口。今天因为束腰她可怜的软肉被挤了好几个小时，比平时敏感，乍然之下盛菡殊禁不住低吟，旋即她轻轻咬住唇，在他欺身上来时及时制止：“我生理期到了。”
    这就不是打谎了。回酒店的路上其实她就有点感觉，刚刚在卫生间里得到确认。幸好她的生理期一向比较准，来之前她数清楚日子往行李箱里装了卫生棉，否则又得窘了。
    贺燕西顿住了。
    他的手还抓在她胸上，掌心的温度不亚于他炙热的呼吸，盛菡殊也被他搅得在这短短时间里浑身发烫，只希望他赶紧从她身上下去，发现他好一会儿没动静，她又嗫嚅着轻轻唤他一句加以提醒：“老公……？”
    终于，贺燕西躺回去了，在此时落针可闻的房间里，他的气息又沉又重。
    盛菡殊也尽量减少存在感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睡衣拉平，不动声色地慢慢往床边挪动，拉开和他的距离。
    贺燕西倒也没有再拉她回去。
    须臾，盛菡殊感觉胸口最烧的那片皮肤也降温了。
    贺燕西那边却突然传来动静。
    她吓一跳，本能地裹紧被子，发现他只是起来去卫生间，暗暗松一口气——老天爷都在帮她呢，生理期赶在了今天晚上，要不然她才立下的flag现在多半已经倒了。
    本想等贺燕西睡了她再睡，但大概今天太累了，加上生理期，意外地靠自己成功打败认床，在贺燕西从卫生间出来前她便困意席卷不小心入眠。
    —
    这一觉睡得那叫熟，并且一夜无梦，只是盛菡殊醒来后看到时间竟十点过一刻钟，吓得一激灵，连忙从床上跳起。
    贺燕西不在，显然已经去了片场。
    盛菡殊恼他起床为什么没喊她一起，火速奔进卫生间洗漱。
    出门前，她尝试给贺燕西打一个电话。
    运气不赖，贺燕西估计正好在休息，所以电话接通了。
    盛菡殊先为睡迟向他道歉，然后询问从酒店前往小洋楼的路线——昨天她是由刘彧的助理往返接送，现在完全不清楚该怎么走，连求助手机地图也没办法。
    “……老公你只需要给我发个你现在的实时定位！我一会儿就自己找过去~”
    贺燕西不冷不热只丢过来一句：“迟了就不用过来。”
    “……”那头的背景杂音切切嘈嘈，仿佛随着听筒贴着她的耳朵摩擦，和着他的话，盛菡殊只觉心里毛毛的，索性遂他的意，“好的，那我就在酒店，不过去了。”
    生了叛逆，她说完没等他的反应，率先挂电话。
    她稀罕去嘛？反正去了也是看他脸色还要受他嫌弃！正好今天生理期第一天不舒服！天王老子她也不伺候了！他爱咋咋滴去吧！
    打电话到前台点了份早午餐送来房间后，盛菡殊就着美食化愤怒为工作的动力，从行李箱取出她的笔记本电脑，一心一意剪辑新视频。
    最近她欠下的单子太多啦！已经被贺燕西破坏了心情，可不能再被他阻碍了赚钱！
    今儿思路特别顺畅，两个多小时盛菡殊就帮林茨分别在三段视频里被三位不同的小姐姐抛弃。
    视频体积大，酒店网速又不给力，等待上传的过程中，盛菡殊揣着卫生棉和手机去洗手间。
    —
    贺燕西此次客串的角色，戏份差不多在昨天搞定，今天主要是拍演员照和宣传照等一些零碎的物料，中午便结束。
    和刘彧、刘诗瑜道了别，贺燕西由刘彧的司机开车送他回酒店，途中贺燕西让司机拐去昨晚的满园春，帮忙进去买了几样东西，再绕回酒店。
    车上贺燕西顺便回复了高达利的消息，让高达利今晚再来接。
    高达利费解追问：“老板，不是说下午就能结束吗？怎么又推到晚上了？”
    贺燕西没再回他，戴好口罩，拎着满园春的包装袋下车。
    房卡刷开房门，贺燕西进屋，没见着盛菡殊，只看到她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桌上，旁边就是残留着奶油的盘子和刀叉，另外一个碗里狼藉得他辨认不出原本是什么食物。
    瞥了眼紧闭的卫生间，贺燕西将满园春的包装袋也放到茶几桌上。
    发现她装着水的玻璃杯靠电脑特别近，贺燕西皱了皱眉，又上前，将杯子挪开。
    电脑此时传出“嘀——”地一声轻响。
    贺燕西下意识望向屏幕。
    作者：爪爪爪！迎接掉马！明天再见~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丽心情、麦子妤、pan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欣大哥 5瓶；要成立不吃香菜的宗教 1瓶；
    第38章
    chapter 38
    私信里, 又有人来找她买她的号, 也有人找她签约公司。
    前者随着她粉丝越来越多出价也越来越高，但一来盛菡殊舍不得这个从学生时期就建立起的号, 二来盛菡殊自己目前还非常有创作欲｜望依旧需要借助平台, 三来盛菡殊看好自身的价值认为以后只会再创新高所以继续先攥在手里观望。
    后者嘛，虽然盛菡殊为了让自己的视频被更多人看见, 经常谁红剪谁蹭热度还收钱接单，但至少迄今为止选择权依旧在自己手里, 如若签了公司, 岂不真成了营销号？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非但不一定能赚更多的钱，还失去了爱剪谁剪谁的自由咧！
    盛菡殊顺便翻了一下热搜榜。
    今天关注度比较高的事件是林茨和程稚那部电影韩国首映，片方为此放出了第三支花絮。这支新花絮的重点终于没放在贺燕西和周稚身上，而正儿八经地表现出整个幕后团队拍摄期间的各种不易。
    但西周夫妇CP粉仍然从中两人少量的入镜片段中扒拉出糖：周稚疑似拿错贺燕西的保温杯喝水。CP粉又颧骨升天了。
    只是可怜了周稚, 被贺燕西的偏激粉丝追着骂“不要脸”。
    周稚的粉丝PO出澄清说周稚不是拿错保温杯, 而是那段时间周稚和贺燕西恰好用的是同一款保温杯。
    CP粉进一步狂欢了：“情侣杯啊！我嗑的CP越来越真了！”
    贺燕西的粉丝还是骂周稚为了炒热度故意买贺燕西的同款保温杯。
    周稚的粉丝指出那款保温杯曾经找过好几个明星做推广，除了贺燕西之外也有其他艺人使用, 反过来嘲讽贺燕西的粉丝脸大如盆怎么什么东西都成了贺燕西专属。
    双方粉丝就这么在网络上大吵特吵起来, 中间隔着CP粉沉浸在超标的糖分中快乐似神仙。
    唉, 真无聊。每对CP的解绑时期, 都要经历粉丝大打出手掐架的流程呢。
    看来她这时候减少“林茨稚比”的剪辑是明智之举, 免得万一她们日后扩大战场，她无端惹一身骚。
    盛菡殊继续翻微博，了解有没有新鲜点的面孔或话题可以蹭热度，就这么不小心在CP超话榜上看到“吸尘（西宸）男孩”, 排名直冲前五。
    不是吧！腐女们的行动力也太强悍！《将军》目前只是传出风声贺燕西将与边宸搭档、根本没官宣，就已经开始嗑糖了？这电影也不是耽美题材啊！大家把女主角往哪儿搁？
    继续往下翻，发现贺燕西早不是第一次被拉瓜了，只不过之前被拉的对象男艺人热度一般般，不如他和边宸王对王来得瞩目。
    盛菡殊不由想到至今对贺燕西念念不忘的庄乾，突然觉得，贺燕西很有争夺内娱第一金瓜宝座的实力……
    边宸可真会挑时候，恰好这时候又向她发来他的“每日生活琐碎”，今天跟她分享的是一块芒果流心芝士蛋糕。
    舔了舔嘴唇，盛菡殊没办法不回复他：“一定不好吃！”
    边宸的语音当即发过来：“你还没离开北城吧？找个时间我带你一起去吃。”
    盛菡殊拒绝：“我已经回海城了。”
    边宸：“那太好了，我明天去海城找你取照片。”
    盛菡殊扶额，决定来招狠的：“你就不怕我把我们的聊天记录曝光到网络上？”
    边宸口吻肯定：“你不会。”
    “？？？”她作为当事人都不敢打包票，他哪来的信心？
    边宸又补来一条：“曝光也可以，我们的关系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确实没什么见不得人，只是曝光到网络上别人会如何解读他们的聊天内容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盛菡殊倒想搞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
    边宸还是有点鼻音：“姐弟关系。”
    “……”他缺爱噢？由于他笑意浓重，盛菡殊无法判断他真正的语气，直接当作玩笑处理，也回之以玩笑，“你的粉丝相信我就OK！”
    附带一个“可怜无助弱小”的表情包，再次强调她真的真的很害怕被他粉丝撕，求他放过她。
    不过他的回答让盛菡殊心里小小地松一口气。如果他的确拿她当知心小姐姐陪他聊天的话，她完全乐意。或许他太孤单了吧。好像一直没从孙琼琼口中听说边宸和谁的关系比较好，倒是经常看见黑子刷边宸是“娱乐圈孤儿”。
    收起手机，盛菡殊拾掇清楚自己后洗干净手走出卫生间，冷不防屋里多出个人，她的魂儿险些被吓散：“老公你回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呀？”
    贺燕西不发一语，望过来的表情难以形容而内涵又极为丰富。
    盛菡殊这才注意到，他正坐在她的笔记本电脑前。她脑子有一刹那的宕机，尚未完全拢回的魂儿又劈叉了，下一瞬身体迅捷反应，冲上前将电脑盖上。
    “……”顿时她和贺燕西大眼瞪小眼（没有真的在说贺燕西眼睛小），盛菡殊喘着粗气，紧张得口不择言，“老公你吃过饭没？我帮你点个餐？”——舌头没打结欸！很好！继续保持！
    贺燕西却并未被她转移话题，张嘴便问：“视频是你剪的？”
    盛菡殊眼皮猛一跳，到底还是磕巴了：“什、什么视频？”
    贺燕西拿他的下巴指指她的电脑，眼神没什么的波动，而眸色又深不可测。
    “……”所以他真的看到了？盛菡殊心一沉，抵死装傻充愣，“啊？”
    随即盛菡殊佯做恍然：“噢噢噢！老公你说视频啊！对呀对呀！之前有客人在照相馆里拍了一套写真！想弄成视频！我正在剪呢！”
    贺燕西伸手来拿她的笔记本电脑，明显要用证据和她对薄公堂。
    盛菡殊怎么可能给？当即拦住贺燕西，怎料无意间碰到桌子上的杯子，杯中的水倾倒恰恰全流到她的电脑上。
    盛菡殊瞬间抱起电脑整个人跳起，连接插座的电源线经她一扯，茶几桌上的盘碗和刀叉被横扫掉落，纷纷砸向盛菡殊脚边，盛菡殊着急躲开，却又被电源线绊了一下。这下可好，连人带电脑一并摔到地上。
    两眼一黑，盛菡殊心都要碎了，顾不及疼，立马爬起来捡电脑。天呐！这可是除了相机之外，她最重要的宝贝了！（CC突然哀怨出现：“原来我连第二也排不上……”）
    只见贺燕西沉着脸抓住她的手，似乎想和她抢。
    盛菡殊气血上涌，登时憋不住愠怒，甩开他：“你干什么啊？！”
    大概因为第一次被她这样大声吼，贺燕西怔了怔，转瞬表情难看，反诘：“你又在干什么？”
    事已至此，盛菡殊也不再遮掩，索性一股脑承认：“是啊！我是在剪视频啊！还剪了很多你和女明星的CP视频啊！包括你和周稚的！”
    贺燕西的表情一变：“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为什么要弄这些东西？”
    盛菡殊厌烦他的质问口吻：“我为什么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通过流量变现赚钱啊。这是我的工作！”
    贺燕西的表情一变再变：“这算哪门子工作？你不是开着照相馆做摄影师？”
    “我发展副业不行吗？你没听说过的职业还多着呢！”说着盛菡殊用衣服袖子擦拭电脑上的水。
    “你很缺钱？”
    “缺是不缺，但没人会嫌钱多。”
    “那就给我停了。”
    又来了！又跟皇帝似的下达指令颁布圣旨了！盛菡殊轻呵：“凭什么？我违法了吗？你有什么权利来干预我的工作？”
    “你这是什么语气？”贺燕西俨然对她一再的横忍无可忍。
    如果现在手头有摄像机，她一定不会错过记录他脸上接二连三的缤纷。这简直就是她梦中的场景！什么人美嘴甜拍马屁狂魔的贤妻人设，她统统不要了！
    咻地，盛菡殊从地上起踩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双手叉腰：“就是这么个语气你爱听不听！合同上规定我必须对你奴颜婢膝吗？我高兴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愿意给你笑脸！现在我不高兴了就不愿意勉强自己了不行吗？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之前全是装的！现在你知道了吗？”
    呼呼！嘴皮子没停一口气说出来真累死个人！不过闷了这么久的锅盖终于掀开了也是真的痛快！她整个身心舒畅！特别舒畅！前所未有地舒畅！
    贺燕西双目沉沉，微微敛着，直直盯着她，倒没如盛菡殊所预料的暴跳如雷。不仅如此，他看起来甚至还比方才平静一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叫盛菡殊心中禁不住犯嘀咕，回头咂摸自己那番话，明明发自她内心的犀利，硬碰硬顶撞他，不可能没火上浇油！他一定在憋着什么坏水！
    盛菡殊竖起警惕严阵以待！
    便听贺燕西在短暂的缄默后重新开了口，和他的表情一样，也冷静了许多：“既然问题根本没解决，你要闹就留着继续闹，什么时候闹明白了，安心了，再回去。”
    “？？？”盛菡殊现在的的确确没闹明白他在说什么，最关键是，“为什么不回去？我要回去！说好了明天的飞机！你威胁我是吗？”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回去干什么？让我妈和我外公担心？”贺燕西一字一句沉声，“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和周稚什么也没有。”
    “？？？”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又扯到周稚？和周稚有什么关系？这已经不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根本鸡同鸭讲！盛菡殊学着他的口吻顶回去，“我也最后再说一次，你和周稚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仅周稚！其他人也一样！你想和谁谈恋爱就去谈！我管不到你！也不关心！”
    贺燕西眼底似有一丝嘲讽：“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是吗？好，你继续当我的助理，跟在我身边，我给你机会监督我，监督我究竟有没有其他女人，到你满意为止。”
    什么鬼？谁要继续给他当助理？！她不想跟在他身边！她要回海城！——等等等等等！其他女人？盛菡殊愣了愣：“你……”
    “我什么？”贺燕西面露不耐，“这还不够？你还想怎么要求？”
    “……”盛菡殊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总算反应过来，“你该不会以为我因为你的绯闻吃醋吧？”
    贺燕西只淡淡道：“我说过很多次，你做你自己就好。在我面前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他……该不会以为……闪过的念头令盛菡殊惊呆了，她谨慎：“承认什么？”
    贺燕西眼眸浅浅注视她，依旧答非所问：“合同约束不了人心，我可以理解，也做不出糟蹋你心意的事情。情况既然有了变化，就做调整。之前的合同作废，你不用和我离婚了，贺家长媳的位置以后也会一直是你的，不会换其他人。”
    “？？？”盛菡殊跳脚！真给着急得不小心从沙发上滑下来，马上她就爬起来，抓住贺燕西的手，“谁稀罕你们家长媳的位置？有王位给我继承吗？你休想毁约！到时间了必须离婚！”
    贺燕西皱眉：“别再闹了。”
    “谁闹了？不是你先闹的吗？”盛菡殊直白，“贺燕西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啊！”
    贺燕西垂眸瞧她，没吭声，无异于默认。
    “……”偶买噶！终于破案！盛菡殊的太阳穴登时突突地一跳一跳，也不知是被气疼的还是被笑疼的，接连对他发出心灵的拷问，“你神经病啊！谁说我喜欢你？你哪里看出我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哪里值得我喜欢了？”
    贺燕西：“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我没逼你承认。”
    “……”有没有搞错？即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盛菡殊到底还是气笑了，“我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自恋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这绝对能够承包她一年的笑点！
    瞧着她捂住肚子弯了腰还坐进沙发里捶抱枕，贺燕西狭眸，没有睬她，指了指满园春的包装袋：“吃完过会儿退房。”
    “是要回去了吗？！”盛菡殊欣喜。
    贺燕西用背影破碎她的妄想：“不是。”
    盛菡殊冷下脸，狠狠将手里的枕头朝他掷过去：“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产生误会的事情。但我必须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没有喜欢你！从来没有！一点也没有！不仅不喜欢你，我还特别特别讨厌你！”
    枕头伴着她的话砸中他的后脑勺，贺燕西骤然滞住。
    作者：热知识①：“腐女”一般指喜欢看耽美文学作品的女孩们。
    热知识②：“耽美”是指二次元作品中的男男爱恋，即BL（boy love），隐晦地称作“社会主义兄弟情”或者耽美小说也叫“脆皮鸭文学”（我的文案上前后把这两种说法都用了），与之相对照的是“BG”，即“boy and girl”。在晋江有个专门的分类叫“纯爱”，就是全部放耽美小说的地方，想看这个类型的小宝贝儿们可以去那里找。
    热知识③：“BL”中分“攻”和“受”，分别比照男女爱恋中的“男”和“女”。“金瓜”一般指经常被拿去拉郎的、和很多男人有CP感的攻。
    热知识④：“娱乐圈孤儿”指在娱乐圈中没有朋友的明星。
    热知识⑤：“掉马”啊，是“掉马”，不是“落马”也不是“下马”，“掉马”是指“掉马甲”，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有一个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微博账号，有一天不小心被你的亲朋好友发现，就是“掉马”；再举个例子，有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不敢直接和女孩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假装另外一个身份在社交账号上和女孩聊天，有一天被女孩发现了，那么这个男孩就是掉马了。所以在我们的这个故事里，加贝皇帝根本不存在掉马不掉马的，只有菡菡才有这个问题，菡菡的马甲就是她在网络上的“函数太难不会做”这位视频博主，也就是她的剪刀手身份。
    —
    爪爪爪爪！晚安，明天继续！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3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麦子妤 2个；木子阿姨 1个；
    第39章
    chapter 39
    战局扩大到这程度, 盛菡殊也始料未及。
    本来如果他能为擅自窥探她的电脑道歉, 保证以后手不会再伸这么长来干预她的工作，她也可以为自己方才口不择言下的某些过激字眼道歉, 事情就此揭过, 两人恢复以往的相敬如宾，直至合同到期、自然解除。
    可现在, 关乎她能否回海城，甚至关乎她能否离婚, 她不能任由事情不明不白！
    贺燕西转过身来的一瞬, 盛菡殊是充满防备并稍微有点犯怵的，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清楚自己并不曾完全琢磨透过他这个人，比如今天，她大跌眼镜, 万万没想到原来贺燕西误会她对他假戏真做产生感情了。
    “房间暂时不退了。你需要点时间冷静。”贺燕西的眸子很黑。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脸上的懵圈应声变成特大写。所以他以为她在口是心非将反话故意气他？天呐天呐天呐！她比窦娥还冤！
    盛菡殊快步上前揪住他：“我没撒谎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喜欢你！要怎样你才会相信？！”
    贺燕西的唇抿着：“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和我做任何交谈。”
    “我现在什么状态？！怎么不适合了？”盛菡殊急红眼。
    贺燕西拂开她径自出门。
    “喂！”盛菡殊要继续追出去, 半途一跺脚，到底还是停下来了。别说！还真被他一语点醒了！现在的确不适合做任何交谈！不过问题并非出在她身上, 而分明在他身上！她都把话讲成这样了, 他居然还没当回事, 她再费尽唇舌恐怕也是白搭。
    理智拨开她的愤怒跳出来：首先必须弄清楚, 究竟是什么造成他如此根深蒂固的念头！这是症结所在！
    对！就是这样！问题不解决, 她即便自个儿回了海城日子也不会太平！
    盛菡殊立刻走回沙发翻出手机给高达利打电话。高达利天天跟在贺燕西身边，应该多少知道些什么。
    听筒里传出“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盛菡殊一瞥自己还撂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火气又熊熊燃起来，恼得她头疼肚子也疼！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呀？！
    —
    高达利其实今天一早就出发来到影视基地静候贺燕西的通知, 在收到贺燕西推迟到晚上再接人的消息后很是一蹶不振。
    其实高达利前两天无意间听到李悦和林曼的通话，直言他的能力跟不上贺燕西如今的发展，建议林曼给贺燕西换个新助理。
    他不敢确定，这只是李悦的个人想法，还是贺燕西也有这方面的打算。近期贺燕西待他的态度，确实和过去有些不太一样。
    正苦恼着，高达利再次重新接到贺燕西的电话，要求他现在就到酒店。
    高达利火速让司机将保姆车开到酒店门口，他飞奔进去，一下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发现贺燕西。这个酒店长期接待于附近的影视基地拍戏的明星，是以管理得比较严格，很少出现粉丝群体蜂拥围堵的情况，即便如此高达利也为贺燕西此时竟然没戴口罩而心惊，走上前的同时立刻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个新口罩递给贺燕西：“老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板娘呢？还没下来？是不是现在就走？我上去帮你们拿行李。”
    贺燕西正在看手机，高达利的视角赫然一清二楚，屏幕上显示的分明是“函数太难不会做”那位剪刀手的微博主页，他万分吃惊。
    贺燕西没接口罩，也没回答他，只眉心紧拧抬头问：“你觉得她不喜欢我吗？”
    高达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谁不喜欢老板？”
    手机这时候又进来一通电话，瞧见来电显示是盛菡殊，高达利给贺燕西看：“老板，是老板娘。”
    贺燕西微一狭眸，示意高达利先接电话。
    高达利划过接听键，就听盛菡殊问：“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
    —
    啊啊啊啊啊！错了错了错了！她还是太冲动了！应该慎重斟酌话术之后再找高达利旁敲侧击的嘛！否则在高达利眼中，她和贺燕西是真夫妻，高达利当然认为她和贺燕西彼此相爱！
    果不其然，高达利给出的是一句关心：“老板娘，你和老板是不是吵架了？”
    “……”盛菡殊果断挂断电话，决定从长计议，转而寻找军师。
    —
    高达利因此反应过来贺燕西刚刚那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所指为谁，征询贺燕西的意思：“老板，要不我上去帮你找老板娘——”
    “不用管她。让阿德把她看住了。”贺燕西起身，煞着脸，“帮我约表演老师，我现在过去。”
    —
    给孙琼琼捋顺来龙去脉的这通功夫间，盛菡殊整个人又平静了大半，并因为满园春的美味感到心情有那么一丢丢的愉悦。
    孙琼琼从她打开满园春的包装袋没多久，便怒而将视频通话改为语音通话：“大圣你存心要馋死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馋死了你，谁还能听我诉苦？”盛菡殊抱完拳反应过来，孙琼琼现在已经看不见她的任何举动。
    孙琼琼的白眼倒是仅仅通过语气也能惟妙惟肖地传递过来：“依我看你就是活该！搞什么‘人美嘴甜贤妻人设’，还馋他的身子没节制地一次次和他滚床单，不误会才怪。”
    “？？？”盛菡殊委屈得要命，“你是我的朋友还是他的朋友？怎么变成我的错了？他不也馋我的身子？我单方面的话那床单能滚成吗？！我都没误会他喜欢我，他怎么就误会上了？！”
    这话也不知戳到孙琼琼什么笑点，孙琼琼哈哈哈个没完没了，独留盛菡殊在这边无语得满头黑线，故意将吃东西的动静搞大，以膈应孙琼琼。
    孙琼琼到底没太过分，一分钟后敛了笑意：“大圣，我接下来的一段话可能有点不好听，你忍着点，记住我不是对你人身攻击，仅仅客观分析。”
    盛菡殊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继续往嘴里塞食物，语音含糊：“分析吧。”
    “说贺燕西也馋你的身子吧，我还是比较认同的。虽然现如今大众审美不太流行你这种周正富态的鹅蛋脸，但贺燕西身处娱乐圈，见多了一个模子整出来的尖细轻薄相，回到家后看见你，难免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盛菡殊没忍住打断，“我长得真有那么磕碜吗？只有和审美疲劳做对比我才上得了台面？”
    “不都先预警过我本意不是攻击你嘛？还让不让我分析了？”孙琼琼埋怨，“别理会贺燕西的眼光，我们大圣老漂亮了，岂是他能配上的？他也就够格来给你暖床。”
    爽到了爽到了！盛菡殊最喜欢商业互捧啦：“我们琼琼也是个清新脱俗的大美人！以一人之力拔高内娱站姐的颜值天花板！”
    “哎哟函数太太谬赞谬赞了。”孙琼琼假意谦虚，隔着电话和盛菡殊笑作一团。
    笑过之后，孙琼琼言归正传：“……从你对贺燕西平时那些针对你的恶劣行径来看，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他又是个明星，身边全是捧着他的人，粉丝也天天满车满车彩虹屁地吹，久而久之他必然飘了啊，对他真实的定位就不清楚了。这倒不是贺燕西一个人的问题，明星基本都这样，聚光灯会炫晕人的眼啊——我家宸宝宝除外！他依旧是纯净善良的孩子！”
    盛菡殊早习惯了在她面前帮她一起捧边宸的臭脚：“好啦好啦知道啦~你家宸宝宝出淤泥而不染，是娱乐圈里最真实最干净的清流~”
    孙琼琼嘻嘻笑，继续指出：“所以啊，他都被那么多人捧得太拿他自己当回事，估计以为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你拍马屁狂魔，事事让着他。换我也怀疑你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不可自拔地爱上我。”
    “……”盛菡殊撇嘴，“讲了这么多，那你倒是帮我出个主意啊，怎么让他认清现实？”
    “你不都已经暴露你的真面目了嘛？”孙琼琼受到她的诱惑，也认不出去拆了包薯片，“那就继续保持，做真实的你自己，日子长了他就该明白了。”
    盛菡殊幽声：“你这主意出了和没出有区别吗？”
    “那不得抛砖引玉嘛。”孙琼琼嘚瑟，“听好了哈，下面才是能够速见成效的本军师真正的主意。”
    “快放快放！”盛菡殊迫不及待。
    孙琼琼：“第一，他不是认为你现在不正常？那你就先假装正常回去给他看，承认你喜欢他，承认你吃醋——”
    “怎么可能？”盛菡殊惊声，“我神经病啊？不是告诉过你，他不仅以为我喜欢他，他还很可怜我的样子，决定像救助难民一样救济我，废除合同不打算离婚了。”
    孙琼琼诧异：“是吗？这你还真没告诉过我。”
    盛菡殊也记不起来自己有没有漏讲，归咎孙琼琼：“我肯定说了！是你漏听！”
    “好，我漏听，我错了。不过也不影响。”孙琼琼把剩下的话讲完，“第二个最简单了，你把你们合约婚姻的事情直接向贺家两位长辈坦诚，你不是说两位长辈很疼你吗？那知道你和贺燕西相互不喜欢，还忍心继续捆|绑你们不成？”
    “不行！”盛菡殊立刻又反对。
    孙琼琼不用听她的解释便能猜到她的理由必然是要照顾两位长辈的感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也没其他的辙了。”
    结束语音通话，盛菡殊仰面躺进沙发里，呈现“沧桑点烟JPG.”——还是等贺燕西回来酒店，她再和他面对面，心平气和地沟通清楚！
    然而这一天盛菡殊根本没等到贺燕西再露面。
    隔天睡到自然醒起来，盛菡殊回忆自己昨天的发飙，恍然若梦。
    好在泼在电脑上的水没有流进去，往地面的那一摔也没有造成影响，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昨晚等贺燕西的过程中她打发时间，继续剪视频，一切无恙。
    吃过早餐，盛菡殊给贺燕西打电话。
    —
    贺燕西今天的课程安排的是形体训练。之前他也上过，而因为《将军》是一部古装，他的角色又是需要动武的将军，对演员的体态要求愈发高。
    虽然之前林曼吓唬他，竞争者变多，导演不一定会再用他，但那天晚上的酒会结束后，casting团队很快就来找他签合作意向书，连试戏都不用。所以不出意外，角色依旧是他的。而这个“意外”，除非他主动辞演，否则不可能发生。
    他现在只想赶在围读剧本前将自己调整至最佳状态。据他了解，金兆霖也一定会参加剧本围读。
    前往训练室的路上，贺燕西翻了翻微博，神情很快变得古怪，瞥了眼高达利，问：“你对那个‘函数太难不会做’是不是做过研究？”
    高达利揣着狐疑点头：“是的老板。”
    “那我问你，”贺燕西把评论区指给高达利，“为什么这么多人喊她‘太太’？”
    高达利在他前半句时紧张得要命，生怕自己答不上来，听到后半句，他松一口气，忙不迭解答：“我妹妹告诉我，这是二次元里对创作者的普遍称呼，无论是画手、写手、剪刀手，都可以称呼‘太太’，还有‘大大’。就像我们在圈子里，不管化妆师、化妆师、摄像师还是前辈演员，也流行统一称呼‘老师’。”
    “‘太太’和‘老师’意思差得远了。”贺燕西皱眉，明显对前者特别不满，追问，“起源是什么？从哪里流行起来称呼‘太太’？”
    高达利满头大汗。
    这时候，贺燕西的手机里进来一通电话。
    因为手机正怼在他眼下，高达利清楚地看见显示着盛菡殊的名字，他笑着把手机推回去给贺燕西：“老板，老板娘一定是要给你认错、主动求和！”
    贺燕西盯着屏幕，却不做反应。
    高达利替他着急：“怎么了老板？为什么不接？”
    贺燕西不予回应，直到电话响完。
    紧接着，换成高达利的手机响，打来的人自然依旧是盛菡殊。
    贺燕西挥手示意高达利接，交待：“说我在忙。以你的身份给她出主意，如果想得到我的原谅，就背诵并默写……”略一顿挫，他转头看向车窗外，讲完，“背诵并默写‘我爱老公’一万遍。”
    “……”高达利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贺燕西不悦侧眸：“听不懂？”
    高达利立即回神应承：“明白了老板！”
    作者：这一更来迟了……发点红包吧，24小时内超过25字的两分评论掉落红包，晚安，明天再见加贝皇帝如何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月底了，求点营养液，快满500了，可以换加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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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chapter 40
    以为又无人接听, 盛菡殊准备挂断, 高达利的声音适时传过来：“老板娘，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你老板人呢？”
    “噢, 老板在上形体课。”
    “什么时候能结束？”
    “要很晚。”
    “那他今晚会回来酒店住吗？”
    高达利悄悄说：“老板昨晚其实也就在老板娘你的隔壁开了间房。”
    “……”烦她烦得不想见她？盛菡殊又有炸毛的苗头。她若不是为了和他讲清楚, 更不想见他好不好！
    “老板娘你找老板什么事？”没等盛菡殊回答，高达利就顺着自己的猜测继续问, “是不是为了昨天的吵架？”
    念及还没从高达利口中探听到有用的资讯，盛菡殊又起了心思：“嗯。你老板他——”
    高达利却兴奋得根本没给她讲完话的机会：“老板娘, 男人其实很好哄的, 你就像平时那样多说几句表白心意的话，老板肯定消气。”
    “我什么时候和他说过表白心意的话了？”盛菡殊吃惊。
    “老板娘你不是总对老板‘爱你么么哒’吗？”重复这五个字用尽了高达利毕生的羞耻心，一切为了老板，他丢一丢脸没关系！如果可以, 他本意是打算连盛菡殊的语气也一并模仿。
    “……”盛菡殊噎住。这……还真和孙琼琼分析得一样, 她的彩虹屁全被贺燕西当真成她爱的发射器了？
    高达利兴冲冲：“这次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所以老板娘你的心意也应该更隆重些。我建议老板娘你可以写一万张你爱老板的表白, 再准备浪漫的烛光晚餐, 等老板回到家就可以给他惊喜了。晚上老板要飞去平城参加两场路演, 后天晚上才会回来北城, 老板娘你有两天的时间充分准备,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像上次老板过生日那样，及时帮你把老板送回家。”
    “？？？”什么什么？她没幻听吧？写一万张表白？盛菡殊心肌梗塞，“谁要哄他了？谁爱他了？你当我是要向你老板求和吗？不是！我是要和他离婚！”
    “……”被挂了电话的高达利原地呆若木鸡,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吓出一身冷汗，拼命回想自己到底那句话没讲好，竟恶化了老板和老板娘这场争吵，导致“离婚”两字都出来了。
    贺燕西换了身宽松的运动衫从里头走出来，问高达利事情办得怎么样。
    “放心老板，老板娘已经开始为你准备surprise了。”高达利的汗越冒越多。不能办砸绝对不能办砸，否则他一定会丢工作！
    贺燕西不疑有他，进去训练室前交待高达利把盛菡殊先从酒店接出来送回家。
    赶去酒店的半路，高达利又如遭晴天霹雳地接到保镖阿德的电话，被告知盛菡殊拎着行李箱要从酒店退房离开，现在阿德把人暂时拦下。
    半个小时后，高达利紧赶慢赶来到酒店，一见到盛函数，直接双脚落地给她跪下了。
    盛菡殊整个被他的举动吓傻了：“利哥你干什么？”
    高达利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顿时哭成狗：“老板娘我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教训我！和老板没有关系！求求你不要因为我和老板闹离婚！”
    “……”盛菡殊无语扶额。
    虽然她平时喊高达利一声“利哥”，实际上高达利和她同龄。
    他是从贺燕西拍进组第一部 电影前就跟在贺燕西身边，原本只是出入曼步云端所在大厦的一名保险从业人员，无意间看到招聘，自己投的简历，人事在第一轮其实就把他筛走了，但贺燕西和林曼打了个招呼，把人留下，因为高达利的母亲当时病重急需一笔手术费。不过高达利的母亲还是在手术后没多久去世了——所了解到的这些，盛菡殊均从贺雪口中得知。
    所以盛菡殊还算比较清楚，给贺燕西当助理，之于高达利而言不仅仅是一份养活他自己的工作，更是对贺燕西那时候伸出援手的一份感激，否则不至于因为这点事说跪就跪。
    ——当然，不得不承认，也是因为高达利太憨了……
    接下来盛菡殊费了十多分钟让高达利相信事情与他无关并说服高达利起来。
    但出于对贺燕西的关心高达利追问盛菡殊为什么要离婚。
    盛菡殊只能先敷衍说她只是一时气话，并不是真要和贺燕西离婚。
    高达利苦口婆心劝盛菡殊再生气也不能随意把“离婚”两个字挂嘴边，非常伤害夫妻感情。
    盛菡殊好笑地问他确认：“利哥，你真觉得我和你老板的感情很好？”
    “不好吗？”高达利一头雾水。
    行吧，盛菡殊无奈。是很好——她和贺燕西的演技都很好。
    被从酒店接回去的路上，就保镖阿德要不要继续留给盛菡殊的问题上，盛菡殊又气得半死，再三强调自己在见到贺燕西之前不会离开北城回海城。
    高达利则也再三替贺燕西做解释，说阿德的存在不是为了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只是希望贺燕西不在的这两天她的身边能有个随时照应得到的人。
    最后盛菡殊决定不管了。
    乘电梯上楼后，盛菡殊意外发现隔壁似乎正在搬家。
    周稚提醒着搬运师傅小心她的大提琴走出门来，盛菡殊于是和她打上照面。
    这回是周稚先轻轻点一下头和她打招呼，就是神情依旧那般清清冷冷，好像除了影视作品里的角色需求，她就不会笑似的。
    既然她都主动了，盛菡殊自然不能不礼貌，像问候普通邻居似的关心：“这是要搬走了吗？”
    周稚十分简洁地“嗯”一声点头，随着搬运师傅走去电梯。
    高达利这时候已经帮忙打开门并将她的行李送进去。
    盛菡殊遗憾地收回目光跟在高达利后面进屋。唉，最后一次这般近距离欣赏大美人了……
    为了送别周稚，盛菡殊马上翻出电脑，着手给周稚弄个单人绝美名场景混剪，BGM自然选用经典的《处处吻》。
    高达利在快递员送来他帮她订购的生鲜食材瓜果后，才带着贺燕西的行李箱准备离开：“老板娘，我走了，你一定要记得我给你的建议，不要再让老板生气了。”
    盛菡殊平静的心情又被高达利的话搅出波澜：“现在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他！”
    高达利盯着她的电脑屏幕愣住：“老板娘，你……”他抬起手指，表情满是难以置信。
    盛菡殊懒得再理会他，抱走电脑，心浮气躁轰人：“行啦行啦利哥你不是要走？快点去吧等会儿该堵车啦。”
    —
    因为要尽可能多地汇集周稚截至目前所有的高光时刻，这个单人混剪花了盛菡殊不少时间，半夜一点钟才成功上传，传完后盛菡殊累得倒头就睡。
    连在睡梦中都忍不住骂贺燕西狗，伤了人家周大美人的心不算，分手后怎么还是周大美人搬走而不是他？
    没睡好，盛菡殊精神不振，心情有一丢丢小烦闷，隔天回笼觉醒来后，她抓起手机打算问孙琼琼今天要不要约出门耍，结果看到高达利一大早就发来一条消息：“老板娘，你开始动笔写给老板的表白没有？要抓紧时间啊。虽然老板肯定不会认真数满一万张，但你也不能写得太少。”
    “……”这一天天的，为什么偏要旺她的肝火？盛菡殊噌地从床上坐起，气咻咻质问，“利哥你老实告诉我！要我写一万张表白的人不是你，是贺燕西对不对？”
    高达利忙不迭否认：“不是不是！不是老板！是我给你出的主意！想让你们夫妻和好！”
    盛菡殊转了转眼珠子，回过去：“既然不是他要求的，那不好意思了利哥，我就不写啦。”
    高达利果不其然入了她的套，立刻承认：“是是是！就是老板要求的！老板娘你千万不要告诉老板是我偷偷告诉你的！你一定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被开除！老板娘，老板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他给了台阶，你就借驴下坡，和老板和好如初吧！”
    盛菡殊又恼得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贺燕西这是在羞辱人吧？！啊啊啊啊啊！可恶！
    捡回丢开的手机，盛菡殊打字很用力地给高达利回过去：“利哥你放心，你不会因为这种事被开除的。我采纳你的建议，会写的，别担心。”
    哼！但写什么内容就是由她自己决定的啦！
    孙琼琼仿佛和她有心电感应，这时候打电话来。
    盛菡殊接起，只听她嗓门儿跟炮仗似的，义愤填膺：“大圣你别怕！我这就去婷婷家里把她揪出来算账！保证她要打要骂随你！你想怎么出气怎么来！”
    “？？？”啥？盛菡殊被整出一头问号，“出什么事了？”
    孙琼琼：“看来你刚起床。那你赶紧接着睡！不许上网！什么也不要管了！”
    身为资深网民，网上冲浪是每天的乐趣，她怎么可能不上网？何况她现在已经被勾起沉甸甸的好奇心了好不好？
    前脚挂掉孙琼琼的电话，盛菡殊后脚就打开微博，三个明晃晃的连续高位热搜直接给予她所有解答——
    #老公你抱我好不好嘛#
    #贺燕西恋情#
    #贺燕西周稚#
    第一个就足以令盛菡殊两眼一黑！
    她自然没忘记她在KTV包厢那段醉酒视频的丑态！
    抖着手点开，不出所料，热搜里盛传的内容便是她挂着贺燕西的脖颈儿撒娇！
    怪不得孙琼琼嚷嚷着要找婷婷算账！
    作者：挠头，还是先截断在三千这里吧，后面的我得再斟酌斟酌，这几天的内容好费脑子啊。爪爪爪爪爪子记得按一按呀，明天见。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上网课的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9瓶；农鸟 8瓶；
    第41章
    chapter 41
    拥有这段视频的人除了盛菡殊和孙琼琼, 只剩拍摄者婷婷了！现在不找婷婷找谁？
    视频还是特意剪辑过的, 掐头去尾独独留下她主动抱住贺燕西的那几秒！——好吧！即便放全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西葫芦们极力为贺燕西狡辩视频是戴口罩的男人不是贺燕西，但当初孙琼琼以一人之力都能各种截图、放大、修复图像最后确认他的身份, 千千万万网友的眼睛更是雪亮的。
    于是有了第二个热搜。
    第二个热搜全在扒视频中喊贺燕西老公的女人是何方神圣。由于画质不佳, 一开始有人就近期的绯闻断定是周稚，不过视频中的女人不像贺燕西脸上有所遮挡, 谁都能看出她和周稚截然不同，吃瓜群众们不免对她从头到脚极尽品头论足, 甚至拿她和周稚做对比, 批|斗得那叫一个难听，不仅攻击她的外貌，还断定她的职业无非包厢公主之流，根本不是贺燕西的女朋友。
    至于第三个热搜, 无非就是这段视频引发大家对贺燕西和周稚那段绯闻的重新讨论。
    上次和边宸在一起被拍, 她好歹连个正脸也没有，今次才真真正正算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盛菡殊快速掠过那些羞辱她的言语, 心情憋屈得如被大石头系着沉入深海之中——为什么！为什么她那天晚上要喝醉啊啊啊啊啊！她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视频里那么丑！
    周稚的公司迅速发声明, 再次严正否认周稚和贺燕西的绯闻。
    贺燕西作为此次事件的正主, 他的公司估计还在紧急商议如何公关, 暂时没有任何动静。
    手机界面猛然跳出一通语音来电, 显示“Simon”，盛菡殊果断拒接。偏挑着这时候，她不得不怀疑边宸是找她这个可怜的当事人之一吃瓜的！
    在此之后边宸也确实又发来一条语音，问她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回事, 都不关他的事啊！盛菡殊选择无视，琢磨着自己应该给贺燕西打个电话！于是立刻翻出“加贝皇帝”。
    拨出去的时候她很担心贺燕西在忙，或许她打不通。没成想贺燕西接得很快，而她明显清楚她所为何事，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快速说一句“我会处理，你不用管”就挂断，语气还有点差。
    盛菡殊完全能理解出了这种事他必然不爽，毕竟会影响他的星途，所以原本她都打算好了先在电话里跟他道个歉，因为视频出自她这边，如果她当时谨慎点交代孙琼琼务必让婷婷不许外泄，今天的一切不会发生。
    可现在当真面对他的态度，她还是不可避免心肌梗塞。
    行！不管就不管！他最好能处理清楚！他的星途受不受影响她不关心！她正在因为他遭受网络暴力！他的粉丝恐怕已经在人肉她了！
    盛菡殊气咻咻去洗漱，随后出来厨房给自己煮面吃，等待水煮开期间，到底没忍住，又摸来手机，一边心里告诫自己现在应该下线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一边手指不受控制地继续刷着微博。
    贺燕西今天人在平城。他拿影帝之前以男三号参演的一部电影即将上映，最近进入宣传期，今天有场平城站的路演活动，看时间应该差不多要开始了，这个突发事件一出来，怕是会影响路演，众人纷纷猜测贺燕西很有可能临时取消露面。
    但现在夺走包括盛菡殊在内的大多数人注意的是，边宸竟也突然带大名空降热搜。
    点进去一瞅，发现也是恋情瓜，源自于他不久前刚刚发的一条微博，微博里他第一张图PO出的是昨天发过给她的芒果流心芝士蛋糕，第二张他发的恰恰是她和他的聊天截图！也就是他发给她照片后她回复“一定不好吃！”的那两句对话！边宸在这条微博搭配的文字则为：“你们评评理，看起来不好吃吗？”
    “……”他在干什么？！盛菡殊惊掉下巴。她昨天还开玩笑要把聊天记录曝光到网络上，结果她没干，他反而干了？
    虽然边宸没有把她的头像一并截出来，但一点不妨碍网友判断与他对话的是个女人，并默认为边宸公开和女友的甜蜜日常，他的评论区最高赞一条留言就是：“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但你们好像很甜。”
    他和贺燕西是近期最具人气的两位男明星，微博一出，直接新一枚炸｜弹丢了出来，吃瓜群众应接不暇，立刻两边跑，倒是分掉了一部分贺燕西的热度。
    盛菡殊当即给边宸连发三个问号过去。
    边宸的语音很快过来：“别怕，我的粉丝撕不到你身上，我就是无聊逗一逗大家。不说了，我经纪人已经被我气得要辞职了，我先去安慰他。你不要再看微博了。”
    “……”是她自作多情吗？也就说他是为了她才让他自己上热搜的？盛菡殊木着脑袋，想不通以她和他的交情，如何值得他这么做？而且他不觉得他这样很蠢吗？虽然暂时分走了一部分大家对贺燕西恋情的关注度，但本质上根本没帮到她，不仅如此，他身为流量爱豆，爆出恋情的伤害可远远大于身为演员的贺燕西！
    盛菡殊实在忍不住了：“你究竟是谁？你认识我的母亲对不对？从你第一次来我的照相馆，就是有目的的对不对？”
    灶台上水蒸汽顶得锅盖砰砰响。
    盛菡殊放下手机，连忙掀开锅盖将准备好的面条放入沸腾的热水中、搅拌，再打了个鸡蛋，顷刻熄火，她尝了下味道，盛面进碗里，端上吧台，准备开吃。
    拿起筷子的同时，盛菡殊也再次拿起手机。
    边宸不知是还没看到，还是因为在考虑如何回应她的直白发问，暂时没有动静。
    但孙琼琼的动静可大了去，向她连发十多个不同的咆哮表情包，无声胜有声。
    盛菡殊连忙安慰她要相信边宸、边宸肯定没有谈恋爱芸芸。
    孙琼琼发来暴风哭泣的表情包，然后说婷婷现在不在家，还拒接她的电话，不过没关系，她已经通知她其他几个发小帮忙寻找婷婷。
    边宸这时候终于回复过来了：“你下个星期二有空吗？我带你去见个人。”
    显然他的意思是，去见了人以后，她的问题便能得到解答，那盛菡殊自然冒着被他粉丝撕的风险也要答应：“好。”
    看了一眼孙琼琼的对话框，盛菡殊又补充：“我带上我朋友方便吗？”
    边宸哈哈笑：“怕我卖了你吗？”
    盛菡殊：“是啊，不能单独和陌生人见面，小学生都懂的常识。”
    边宸其实猜到了：“是你那个喜欢我的粉丝闺蜜吧？”
    盛菡殊：“你不想兑现你的承诺了吗？”
    边宸发了个非常可爱的“OK”表情过来，这个系列的表情包盛菡殊认得，是他的粉丝根据他的形象画的，孙琼琼也经常使用。
    盛菡殊马上重新点开和孙琼琼的对话框，让她一定要把下周二的时间腾出来，孙琼琼当先甩过来一个微博链接：“大圣！你赶紧看！贺燕西太牛掰了！”
    “？？？”啥玩意儿？我方人员怎么可以突然夸奖敌方主帅？！盛菡殊当即点进去一探究竟——
    路演现场的媒体，焦点几乎都不在电影上了，在确认贺燕西没有改变计划依旧出场后，像狼一样纷纷盯住他这个大目标。
    然而根本没等几个胆量大的人变身八卦记者，贺燕西便在开场的时候，借着主持人递来的话筒主动针对热搜上的种种做出回应：“视频里是我和我的太太，我们已经结婚两年了，感情很好，谢谢大家关心。”
    说完他跟没事人似的，无缝衔接进入主题开始介绍自己在这部电影中的角色。
    盛菡殊半晌回不过神。
    这就是贺燕西和他的公司商量出的公关方案……？
    —
    平城，路演会场的台下，高达利在震惊之余，想当场为自家老板拍手鼓掌，然而顾及身旁站着李悦，高达利终究没敢，可他偏头一看，李悦已经气得满脸阴郁、甩手走出去打电话，显然是去给贺燕西的擅自作主“擦屁股”——
    因为贺燕西不同意取消今天的露面，李悦妥协了，上台前李悦特意和主持人沟通过，今天是电影路演，不要提其他不想干的事情，导演等其他主创人员自然也乐意帮贺燕西挡一挡相关话题，结果上台后反而贺燕西先发制人，主动澄清，然后回归电影，饶是紧接着依旧有媒体企图拐到他结婚的话题上，贺燕西也再绝口不提。
    待路演结束，贺燕西从台上下来，当即叮嘱高达利帮他改签机票今天就回海城。
    旋即他皱着眉，低头看回手机里躺着的几分钟前盛菡殊最新发来的一条简讯：“贺燕西，我必须问你确认，你现在立负责任的好男人人设解除当前的危机，不会影响到我们如期结束这段合约婚姻？”
    —
    以为贺燕西已经足够骚操作，没想到贺燕西的公司更绝，估计是为了杜绝黑子造谣，贺燕西的工作室在贺燕西于路演现场公开已婚的事实后，还晒出了贺燕西和她的结婚证以绝后患，并为“占用公共资源”而道歉，说明贺燕西本意想保护好家人的信息，但现在既然已经被拍到，呼吁大家不要继续打扰贺燕西的家人，离贺燕西的私生活远一点，多多关注贺燕西的作品。
    一连串动作特别快，马上联动营销号全网发通稿，夸赞贺燕西勇于担当，敢在人气这么高的情况下公开婚姻，是个成熟稳重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虽然娱乐圈里的公关手段来来去去无非这些，盛菡殊以前混迹各大论坛时也没少吃比这更作呕的瓜，甚至可以说对比之下贺燕西及其公司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算什么，但看到全网舆情短短时间内被贺燕西的公司控制住，声讨贺燕西隐婚还炒CP的声音几乎被压下，盛菡殊还是没忍住恶寒，当即给贺燕西发了那条消息，确保自身的权益。
    久久没有等来贺燕西的回复。
    在此期间贺雪来电话，承认结婚证是她拍给林曼的：“……你不知道外公多开心！好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一直念叨燕西难得做了件他认同的事，说燕西其实早该这么做了~”
    贺其亮对贺燕西隐婚的不理解，盛菡殊自然打从一开始便清楚，老人家不吃娱乐圈那一套，那时候还是盛菡殊帮贺燕西说服贺其亮，表明贺燕西这么做其实是保护家人信息的一种手段，贺其亮才作罢。
    盛菡殊不欲让贺雪听出她低落的情绪，但她也确实提不起什么劲儿，只道：“哪里值得认同了……妈咪你是没看见我都已经被扒到中学了……”
    哼！说起这个！最好不要被她发现是哪个同学四处爆她的信息！她的人缘有那么差吗？！为此她还特意到长年隐身的同学群里瞄了两眼，没揪出爆料的人，倒发现以前的同学纷纷艾特她，问她确认是不是真嫁给了大明星，八卦的气息吓得她赶紧继续假装僵尸，谁也不理睬！
    贺雪替她心大，安抚道：“放心菡菡，我已经让林曼帮忙联系各大论坛和社交媒体删帖了，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外公也支持！一定会帮你把讨论度降到最低。”
    盛菡殊内心默默叹气。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那些爆料她的帖子内容早被人截图了。不过也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还能删帖、控制住情势。
    贺雪继续安抚：“其实也没什么，让燕西的粉丝们多了解了解也不是坏事。了解了之后就会知道我们菡菡是多么可爱多么漂亮的女孩子，懂得燕西能娶到你是多么大的福气！”
    “……”不！恰恰相反！粉丝们只会含泪“羡慕”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才能够嫁给贺燕西！盛菡殊可比贺雪更清楚粉丝们的心理。何况，她才不需要被贺燕西的粉丝了解！她是即将要和贺燕西离婚的人！现在怎么能和贺燕西捆|绑得越来越紧？
    贺雪沉浸在喜悦之中，数次为盛菡殊感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和贺燕西出双入对：“……以后燕西身上就打着已婚男士的标签，在外面工作有更多人的眼睛帮忙监督他，菡菡你就更加不用担心燕西背着你做对不起的事情。”
    “……”不需要啊，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担心！盛菡殊冤枉地默默画圈圈。
    贺雪突然又笑：“你和燕西的这段视频谁拍的啊？拍得真好！原来你们小两口私底下是这样相处的。外公都看得脸红了。”
    “！！！”怎么会这样！她回去还怎么见贺其亮！啊啊啊啊啊！
    贺雪：“明天打麻将我一定要再带去给我的老姐妹们看！让他们羡慕羡慕！”
    “！！！”天！她丢脸丢得还不够吗？盛菡殊赶忙阻止，“不要这样妈咪！千万不要！”
    贺雪掩嘴笑：“好好好！我们菡菡脸皮薄，不看就不看。我自己留着再多看几遍！”
    盛菡殊：“……”有什么值得多看几遍的嘛！
    事情闹得太大，连不经常与她联系的盛大维也难得对她表示了关心。盛菡殊应付着和他聊了几句，丢手机到一旁，觉得差不多该与网络世界隔绝一个晚上，烦躁地进卫生间洗漱，打算早点休息。
    等她洗完澡出来，冷不防发现卧室里多了个人。
    作者：啾咪！今日份更新！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根据大家并不怎么热情的按爪速度，兴许大后天能满1500评的加更？又或者500营养液的加更能来得更快？晚安！明天继续！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an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 14瓶；
    第42章
    chapter 42
    她本就心不在焉, 顿时被吓得魂儿都要散了。
    发现原来是贺燕西, 盛菡殊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表示非常生气：“怎么也不出个声儿呀？”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神出鬼没、悄无声息的啦！她积怨已久！
    ——欸？对了，他怎么在家里？高达利不是说他们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么？
    没等盛菡殊再问他, 只见贺燕西皱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全部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你是我的太太, 为什么你还和我提合同？”
    “？？？”他兴师问罪的语气激得盛菡殊又一口郁气冲上胸腔，她给了自己三秒钟冷静的时间, 努力告诫自己如果又不心平气和必然得仍旧被他当作她因吃醋而赌气。
    最后其实比预期多花了两秒，盛菡殊才平复下来：“我根本没要求你向大家公开我们的婚姻,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我逼迫你这么做的？还是我又有哪个举动让你产生误会、导致你对我又错误解读？”
    贺燕西湛黑的双眸一瞬不眨, 敛着研判，似乎想从她的表情确认她当下的情绪。
    盛菡殊感到非常可笑：“我现在很冷静，别把我当成无理取闹的疯女人。”
    眼前的她依旧明眸皓齿，但一点也没有以往的温驯婉顺, 倒叫贺燕西从她无澜的神情间隐约回忆起他们签结婚合同的那一天。
    就是签完合约的当天下午, 他们进民政局领证，然后她非常开心地带着他去到她母亲的病房里, 给她母亲看他们俩新鲜钢印的结婚证。
    在机场等登机的时候, 发现工作室发表的声明里附带了他和她的结婚证, 他忽然意识到, 他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他自己反而不如照片上的她来得熟悉, 熟悉的非常带有活气的她的笑容。
    收回思绪，贺燕西也平静地问：“哪些错误解读？”
    “全部！”盛菡殊略带急迫地为自己辟谣，“最大的错误解读就是你以为我喜欢你！事实上并没有！”
    贺燕西眉心皱起，未掩神色间的不解：“为什么你没有喜欢我？”
    “？？？”盛菡殊倒想问, 凭什么她得喜欢他？
    便听贺燕西继续道：“你给你养的宠物猪取了我的名字，高达利说你是因为我经常不在家所以用宠物寄托思念；我妈告诉我，我和周稚传绯闻那天你失魂落魄，所以外公紧急把你送来北城；你拿我当素材剪了那么多视频，高达利说你的视频非常受欢迎是因为你总是精准地抓到我的细节，你的粉丝经常在评论区留言说只有充满爱意才能做到。”
    最后那个例子，就发生在昨天下午。高达利昨天把盛菡殊送回来时也发现了盛菡殊原来就是“函数太难不会做”，于是和贺燕西前往机场的途中，抱着帮助他们夫妻俩和好的心理，再次帮盛菡殊向贺燕西传递爱意，声称她剪辑的每一个他的视频，皆倾注她对他的浓烈感情。
    “……”原来除了她个人在他面前的人设误导了他之外，高达利和贺雪也功不可没？盛菡殊气笑了，一一解释，“你们搞错了，我的宠物猪是ABC的‘C’，不是你贺燕西的‘西’；视频剪辑是我的专长，你可以多看看，我剪的其他明星也很受好评，你最近比较红，我蹭一蹭热度罢了，和我喜不喜欢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妈咪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外公希望我们能抓紧时间生个孩子。”
    贺燕西双眸黑漆漆的，如同一潭深水，毫无涟漪。
    这份没有涟漪，盛菡殊感觉得到，这并非风平浪静。但具体她又琢磨不出究竟是什么，就是隐隐约约令人发怵。
    而既然决定要和他讲清楚，盛菡殊自然没有犯怂地半途而废，紧接着道：“以后我不会再你面前假装乖巧吹你的彩虹屁再让你误会了。也希望你不要再看低我、打压我，我知道你对这场婚姻有多么地不情愿，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嫁给你不是吗？我们是利益互换，客观来讲我根本不欠你的，所以你没必要总是用你的嫌弃来不断地提醒我你对我的不喜欢。”
    “你呢，也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不会对你动心、缠上你。我对我们的关系一直界定得非常清楚，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说实话和你相处我很累。”
    贺燕西突然发问：“为什么很累？”
    “……”呃……这个……干什么好奇嘛？她怕她说出来的话等于对他人身攻击欸……万一他生气，她没法和他继续这样平静地交谈了怎么办？盛菡殊回顾一遍自己方才的话里措辞已足够婉约，而且还隐隐捧着他，没有任何不妥，她笑一下，“别误会，没其他意思，性格不合的两个人相处起来肯定会累的呀。你和我相处肯定也觉得累对不对？”
    贺燕西没有接茬儿，也不知是默认，还是给她面子不点破。
    基于他平时嘴巴里的话没少对她恶毒，根本不差这一次，所以必然不存在给她面子的可能，无疑是前者呗……盛菡殊不和他计较，再道：“既然公开婚姻是你和你的团队选择应对这次热搜的公关方案，情况特殊，你更改当初我们合同里约定好的‘隐婚’，我可以理解。但你应该向我明确，我们结束合同的日期不会因此也发生变化吧？你说合同作废的事情，应该只是和我开玩笑吧？”
    他现在营销夫妻恩爱、家庭美满的负责任好男人形象，如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离婚，被人知道，岂不人设崩塌得彻彻底底？那对他的打击肯定比现在还要大。她对此可清楚很，不得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如约和他分开？万一他要求她续约呢？之前的合约她有利益可图，如今她并没必要为了他的星途继续耽误她的青春——嘻嘻，不过如果他开高价的话，她或许会稍微动摇地考虑看看价格合不合适啦。
    却听贺燕西道：“你如果想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就离婚。”
    盛菡殊愣住。
    他的表情彰显着他没有在开玩笑，语气里也不带任何嘲讽。
    盛菡殊仅从他幽黑的眼瞳里捕捉到转瞬即逝的一丝愠意。由于她想不到自己的话哪里值得他动怒，以至她怀疑是否自己错觉。
    虽然她也挺乐意提前解约，但理智让盛菡殊还是好心提醒他：“你今天刚承认自己已婚，明天就离婚，是要毁掉你自己吗？”
    别冲动啊小伙子。看来他现在确实情绪不太稳定。否则当初愿意用婚姻换取家人同意他进娱乐圈的一个人，怎么会讲出这种话？应该是她猜测的续约才对吧？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方才贺燕西还有点征询她的意思，现在已然专断道，“明天就离。”
    “？？？”怎么？是要和她比谁更厌恶谁？那盛菡殊自然不能表现得好似自己非粘着他了！火气升腾，她当即同意，“好！明天离就明天离！我巴不得！”
    管他会不会因此遭人诟病掉光粉丝呢！他说得没错！确实不是她该多管闲事的！
    盛菡殊咋呼呼往外走，到了客厅她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跟无头苍蝇似的？脑袋里旋即蹦出想法：既然明天要离婚了，她今晚还有必要继续住在别人的家里自讨没趣吗？——没必要！所以不如现在就走！恢复自己的自由之身！
    盛菡殊立刻给孙琼琼打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刚教训完婷婷啊，我正要和你——”
    “你来接我吧，我去你家睡。”
    “啊？”
    “不方便吗？”
    “不是不是！”
    “那好，我在小区门口等你。Mua~爱你宝贝儿！”
    结束通话，盛菡殊折返卧室，在门口险些和似乎准备走出来的贺燕西撞个正着，她推开他，径自换衣服、收拾行李箱：“我就不赖在你这里，去我朋友那儿了。离婚的事你自己和妈咪还有外公说，我不打算再费脑筋和他们解释了。”
    没办法不被二老知晓，因为离婚需要用到户口本和结婚证，而这两样东西都在贺雪手里。
    “好。”贺燕西应的口吻有些冷冰冰。
    盛菡殊收拾完行李箱后也给予冷冰冰的道别：“这两年合作愉快，你拟好离婚协议让律师通知我。再见。”
    话落没等贺燕西反应，盛菡殊果决甩头走人，力求姿态潇潇洒洒、毫不留恋。哼，在他面前奴颜婢膝了两年，最后关头还要被他踩上一脚吗？不能忍！——不对！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留恋这里！
    贺燕西不发一语地原地不动。
    顷刻，玄关处“砰——”地关门动静穿过客厅传递进来卧室。
    贺燕西的瞳眸应声又黑沉两分，双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下颌十分明显地咬出更为明晰的轮廓线条。
    未几，他松开手指，解着衣服往卫生间里走。
    卫生间里，之前盛菡殊洗澡留下的水蒸气尚未挥散干净，雾气蒙蒙的。
    贺燕西摁下她总是忘记打开的排气扇，瞳眸一转，不期然看到她落在洗手台上的一瓶身体乳，旋即是随意摆放的牙杯、牙膏和牙刷。
    她不仅睡衣是海绵宝宝，连牙杯和牙刷也是动漫人物造型。他不认识是哪个动漫人物，终归和海绵宝宝一样幼稚得令他觉得可笑。
    煞着脸，贺燕西将它们悉数扔进垃圾桶。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呵。
    她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作者：贺燕西：“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呵，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吃瓜群众：“好的！请你千万千万千万记得你这句话！”
    —
    爪爪爪，留下爪子印！晚安！明天继续见！
    然后今天突然记起，好像去年津津小宝贝那本书的全勤奖我给忘记发了。不过当时的好几个人现在已经不追书了（捂脸），就留给到现在为止还在每章坚持评论区留言的宝贝儿们吧（甚至有人坚持每条留言超过25字），我都眼熟着呢，哈哈哈。当然也感谢默默订阅但不习惯冒泡的所有人对我这个小糊逼的一路相伴。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欣大哥 3瓶；
    第43章
    chapter 43
    冷风呼呼吹她满脸, 还从她的领口一阵阵地往她衣服里钻。
    盛菡殊揣着袖子在小区门口怎么也找不到能够避风的地方, 气得蹲在自己的拉杆箱后面。
    她为什么这么冲动又这么笨地马上就下来呀？明明可以等孙琼琼来了之后不是吗？
    啊啊啊啊啊！现在只能白白挨冻喝西北风！
    幸好孙琼琼来得还算快，应该是接到她的电话后立刻出发, 扣除她在上面收拾行李的时间, 十五分钟左右便赶到。
    盛菡殊哆哆嗦嗦地上了车，孙琼琼搓了搓她冰冷的手破口大骂：“贺燕西又刷新了我对他渣的认知！就因为不小心曝光了他已婚的视频, 他就大冷天的把你赶出门不管你的死活？！艹！”
    虽然狗男人并不值得她帮他向孙琼琼做解释，但盛菡殊也不乐意被孙琼琼误以为她可怜兮兮：“他没那个能耐赶得动我, 是我自己早就不想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了, 天天还得看他的脸色照顾他的心情。”
    “你就说你们是不是因为今天的热搜吵架了？”这是孙琼琼在电话里便想问她确认的事情，没来得及。
    “嗯。”盛菡殊点头，“好消息是我们要提前结束合约、离婚了。”
    孙琼琼先是一愣，很快抱住她狂拍腿：“漂亮！离得好！走！必须庆祝！”
    盛菡殊忙不迭按住她的方向盘：“庆祝什么啊！这都几点了！我要先睡觉！”
    孙琼琼乐呵呵启动车子：“行！听你的！先带你回我家睡觉！明天我们再庆祝！”
    明天的事可明天再说吧。盛菡殊委顿地揉了揉太阳穴。
    —
    路上孙琼琼给了盛菡殊好几个选择, 问盛菡殊想住她家哪套房子。
    盛菡殊特别想翻白眼：“在我面前你还炫富？”
    孙琼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当然得有‘最好’的待遇。任君挑选是对你的尊重，别误会我好不好？”
    “你平时睡你家哪套房就带我去哪套房。”如果不是不想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孤孤单单, 盛菡殊其实最想睡酒店。说完盛菡殊又记起来问, “你爸妈和你住在一起吗？”
    那样她会很拘谨的！
    孙琼琼哪里不了解她的心理, 在路口打转方向盘：“我爸妈忙得要命, 才没空和我住一起。对了, 先说好，是你自己说我睡哪儿你就睡哪儿，一会儿可别嫌弃。”
    盛菡殊哼哼唧唧：“你以为我是贺燕西吗？我才不会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嫌弃不好吃呢！”
    事实证明话不能讲太满，否则很容易被打脸——抵达目的地后, 面对满屋子的“边宸”，盛菡殊当即想反悔去外面住酒店！
    孙琼琼难得露出一抹娇羞之色，和玄关处边宸同比例的人形立牌排排站在一起，以主人的姿态邀请盛菡殊进门：“欢迎来到我和我老公的二人世界。”
    “要不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盛菡殊脚底抹油转身要溜。
    孙琼琼揪住她的后领：“没关系！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盛菡殊：“……”嗷呜……饶命啊……
    一个小时后，盛菡殊和孙琼琼一起睡在印着边宸的床单和枕头上，盖着印着边宸的被子，盯着贴满边宸的天花板，听孙琼琼搂着和边宸等比例的人形抱枕道晚安。
    “……”苍天！盛菡殊预感自己多住几天，肯定会对边宸PTSD！最可怕的是她刚刚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都被迫和“边宸”眼瞪眼。而孙琼琼洗澡的时候，淋浴间里也有“边宸”，孙琼琼还一边洗澡一边戏精地上演和“边宸”的鸳｜鸯｜浴戏码……
    与“边宸”道完晚安的孙琼琼转而侧翻身过来抱住盛菡殊的胳膊：“和宸宝宝商量好了，今晚暂时把我借给你了大圣。”
    盛菡殊无情：“大可不必。”她现在好像插足他们之间的小三啊！
    孙琼琼咯咯笑：“那可不行。毕业后我们可两年没睡过同一张床。我怀念死了！”
    唉，美好的学生生活，谁不怀念哟。
    盛菡殊故意问：“我和边宸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孙琼琼朝她胸口捶一拳：“你会游泳，我当然先救边宸。”
    盛菡殊不服气：“边宸不是也会游泳？”去年节目里，边宸游泳的照片孙琼琼扒着舔恨不得将边宸的泳裤给脱下来的情景她可历历在目。
    孙琼琼空口鉴定：“你游泳技巧比宸宝宝强。”
    “我谢谢您的肯定咧。”盛菡殊撇嘴，“你个披皮妈粉。”
    孙琼琼那只刚捶过她的手重新游走到她的胸口，转开话题发出猥琐的笑：“你是不是又大了些？”
    “救命啊！非礼啊！”盛菡殊躲开的同时反手也去抓她的胸口。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好一会儿，都有点累，吁着气消停下来。
    孙琼琼很快睡着了。
    盛菡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在心里默默数到第一千只羊，又无奈地开始倒着数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窗帘上慢慢有光透进来。
    —
    今日的既定行程本应该还是在平城参与电影的前期宣传工作，但因为贺燕西昨天临时做了调整飞回来北城，就空出来了。
    昨天刚出了那档子事，休息一天也好，在家里陪陪老板娘，夫妻俩肯定已经和好如初——高达利是这么想的，做好了自己也休息一天的准备，却在五点多钟就接到贺燕西的电话，让他送早餐过去。
    高达利联系营养师，在七点钟带着早餐匆匆忙忙赶到贺燕西家里，适逢贺燕西刚刚一身汗地从健身房里出来。
    “老板，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五点多钟可不是贺燕西的正常作息，之前只发生过贺燕西迟到，却从未见贺燕西在没有通告的情况下起这么早。高达利的目光小心翼翼往卧室方向瞟，紧接着道，“我顺便帮老板娘也带了份早餐，一会儿我写张便签，就说是老板你特意交代我买的。”
    没想到他精心的出谋划策并为不仅没得到贺燕西的认可，还招来贺燕西的眼刀：“我为什么要特意交代你帮她买早餐？她算什么？”
    高达利直冒冷汗，立刻道歉：“对不起老板！是我自作主张！我就老实告诉老板娘是我买的！和老板你无关！”
    不料贺燕西火气愈发大：“你买给她干什么？难不成她今天又过生日？”
    高达利反应不过来给老板娘买早餐和过生日有什么关系，困惑：“老板娘的生日我知道不是今天，是4月19日，和老板你的生日刚好数字反过来，还有大半年，我记得的。”
    这下子比起愠怒，贺燕西脸上更蒙了层阴霾：“谁让你记她的生日？”
    高达利颤颤巍巍：“我帮老板你记着……”
    “我不需要。”贺燕西甩下擦汗的毛巾，走来厨房，直接将高达利准备给盛菡殊的那份早餐丢进垃圾桶。
    在贺燕西身边工作两年多，不是没见过贺燕西生气，但这么大的气，实在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冲他，高达利不敢再说话，担心越说越错。
    然而即便高达利给自己的嘴上了拉链，贺燕西也撒了新的火气：“谁让你穿这双拖鞋？”
    高达利低头看自己脚上的棉拖鞋。贺燕西这里一直只有两双男士家居鞋，一双贺燕西穿，一双他来贺燕西这里送东西或者接人的时候穿。高达利现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错了，心越来越沉，预感自己被开除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自家老板根本没事找事鸡蛋里面挑骨头。
    脱掉拖鞋只穿袜子踩在地板上的时候，高达利突然记起来，前天把老板娘从酒店送回来这里时，老板娘穿了这双拖鞋，导致他没有拖鞋可穿，彼时他还翻着鞋柜纳闷，老板娘来了之后老板竟然也没给老板娘备一双女士家居鞋，他甚至打算过等出差回来帮老板娘买。
    现在鞋子在这里，那老板娘穿的是什么？
    高达利顿时犹如醍醐灌顶，马上向贺燕西致歉。
    哪知贺燕西又面色阴郁地改口：“穿着，不用脱了。”
    说完贺燕西转身回卧室冲澡。
    高达利愣在原地，着急地给自己的妹妹发消息在线求助。
    半晌，等贺燕西再从卧室里出来，不仅换了身清爽的衣服，连密布的阴霾似乎也已消散，恢复成以往的状态，坐到吧台上慢条斯理地吃早餐，并叮嘱高达利备车，今天约了律师。
    高达利谨记妹妹的建议，不再多嘴好奇，只敢在心里嘀咕，老板的所有合同不是应该全权交由公司过手，为什么单独去见律师，见的也不是公司的律师。难道是私事……？
    而直到高达利随吃完早餐的贺燕西出门，也没见到盛菡殊。
    —
    和律师以最快的速度见完面，贺燕西掂着手机点开和盛菡殊的消息框：“三天内律师会联系你，离婚协议你看完没问题的话签了字再找我一起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盛菡殊久久没回应。
    后悔了吗？贺燕西嘲讽勾唇，收起手机，和高达利登机——昨天晚上他临时赶回来北城，今天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他让高达利订了机票再赶去平城，把答应导演配合的宣传活动完成，这样后面不用再另外抽出行程补上。
    待飞机落地，贺燕西开机，半个小时前来自盛菡殊的答复跳了出来：“三天内？你不是说今天就办？麻烦尽快吧。”
    取完行李走回来和贺燕西汇合的高达利忐忑不已，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点时间，贺燕西的脸色又变得难看。
    —
    “你干什么呢？不是说好了今天谁也不许玩手机？”孙琼琼从盛菡殊手里夺走手机，放回温泉池边。
    盛菡殊解释：“我在和贺燕西商量离婚协议。”
    孙琼琼警惕：“干嘛？他要为了他的星途反悔了？”
    “不是。他办事效率低了点。”盛菡殊舒舒服服地重新靠上池壁。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快不了，就说户口本和结婚证，让贺雪寄来北城也需要时间——说起来，她以为今天能接到贺雪和贺其亮地电话，问她为什么要离婚。现在没有动静，是不是代表贺燕西解决得恨清楚？呼，那最好了，她夜里因为认床而失眠的时候，一直还没考虑清楚如何应对贺雪和贺其亮呢。
    泡完温泉，再拿起手机，盛菡殊看到贺燕西在那之后回过来一条：“放心，我比你更着急。”
    呵呵。盛菡殊冷下脸。昨天她的话他真是一句没听进去，好聚好散不行？都分开了还不忘记在言语间透露对她的嫌弃！
    “大圣，你好了没？”孙琼琼在更衣室外催她。
    盛菡殊重拾愉悦的心情，快速换衣服：“马上马上！”
    ——孙琼琼没放弃昨晚起的要庆祝她离婚的念头，盛菡殊拒绝了她声色犬马的提议，孙琼琼也因为视频外泄的热搜吃了教训，不敢顶着风头再带盛菡殊和朋友们狂嗨，遂和盛菡殊来了郊外的温泉山庄，顺便弥补此前没有如约陪盛菡殊在农庄里采风。
    只是因为盛菡殊夜里没睡好，上午耽搁了些时间，中午才自驾过来。
    这会儿又在餐厅里吃了点东西，两人扛着各自的大炮一起拍山林的红叶。
    其实今年还没进入红叶的全盛观赏时节，但盛菡殊在北城呆不久，所以只能提前拍一拍。
    好在孙琼琼对北城分外熟识，知道这座温泉山庄的红叶总是整个北城的领头军，最近半个山头放眼望去差不多红了，夹杂点绿意倒也另有一番风味，足够叫盛菡殊尽兴。
    只是孙琼琼一直心不在焉，盛菡殊都要看不下去了：“喂喂喂，你到底是不是诚意陪我来采风啊？不是你说边宸最近闭关上表演课没什么行程你很有空全部时间都属于我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大圣嘤嘤嘤嘤嘤。”孙琼琼嘴里道着歉，却是头也没抬在手机里疯狂地打字。
    盛菡殊撇嘴，要伸手没收：“是谁泡温泉的时间教训我今天谁也不许玩手机？”
    “欸欸欸欸欸！等等！电话电话！电话来了我接个电话！我还约了另外一个朋友！我特意送你的惊喜！”孙琼琼抢回手机划过接听键，和电话里的人讲清楚她们所在的位置。
    “谁啊？”盛菡殊在她挂下电话后问。
    “来了来了！这不来了！”孙琼琼开心地朝栈道挥手，“师兄！这儿呢！”
    师兄……？盛菡殊循向望过去，蓦然怔忡。
    倒不是因为看见了大学时一起玩摄影的胥然，而是胥然身边的……庄乾？？
    作者：贺燕西：“今天媳妇儿后悔没有？”
    —
    加贝和菡菡的生日我特意设计的，哈哈哈，914和419~
    然后师兄不是第一次出现，之前侧面提过两次还是三次~
    爪爪爪爪！记得留下爪子哟！明天大概能有满1500两分评加更~晚安，明天继续~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 1个；
    第44章
    chapter 44
    有没有搞错？怎么有他？
    庄乾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也尽显意外, 不过等他和胥然携同走到她们跟前来时, 已荡然无存。
    “琼琼师妹，菡菡师妹, 好久没见。你们还是老样子。”胥然的脸上洋溢着重逢的喜悦, 先后和孙琼琼、盛菡殊各自拥抱。
    孙琼琼不服气：“我们怎么还是老样子了？明明我们变得更漂亮了！”
    胥然连忙纠正：“是是！是我口误！你们两个都比在学校是又更漂亮了。”
    孙琼琼喜笑颜开，商业互捧地吹回去：“师兄你也更帅了！”
    胥然是盛菡殊和孙琼琼曾经共同鉴定过的好看的男人, 一致认为胥然和当时的校草差距仅在于胥然衣品不太行、不懂得拾掇他自己，为此盛菡殊和孙琼琼帮忙改造过他一段时间。
    自胥然早她们一年毕业至今, 时隔四年再见, 胥然看起来一点也没辜负她们的期待，连鲶鱼头都敢尝试。真别说，怪适合他的。
    而他的性格似乎也较之从前少了些腼腆，外放不少。
    庄乾不甘遭到忽略, 轻轻踢了一脚胥然：“见了妹子就不管我了？”
    胥然这才为盛菡殊和孙琼琼介绍道：“我表哥庄乾, 最近回国住在我家里，你们不介意他跟我们一起吧？”
    “不介意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说着孙琼琼直接跟着胥然的称呼, 问候庄乾, “表哥好！”
    “……”其实如果预先不认识庄乾的话盛菡殊肯定也喊“表哥”了, 可现在……最后盛菡殊仅仅轻轻鞠躬加点头。
    孙琼琼一下瞧出她的不自然, 立刻勾住盛菡殊的脖子, 凑近她耳边低声贼笑：“干嘛？以前怎么没见你在师兄面前装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你看上了表哥？”
    盛菡殊的手肘横过去撞她的腰：“去你的~”
    她欲哭无泪好不好？这个庄乾的奇葩可是给她过于深刻的印象了！
    “你们还和以前喜欢偷偷讲小话。”胥然说，“感情一点没变。”
    孙琼琼骄傲极了：“那是~我和大圣可是曾经被社团的成员嗑过CP的塑料姐妹~”
    经她一提，盛菡殊沉积的记忆也涌现，不仅有人嗑过她和孙琼琼的CP, 甚至因此有人真误会她和孙琼琼是百合。
    胥然这时候看向盛菡殊，恰好和盛菡殊想到一处去：“说出来你们别笑，我被误导过。”
    孙琼琼非常不给面，笑得超大声，故意又像上学时那会儿亲了一下盛菡殊的脸：“师兄怎么确定不是误导？”
    盛菡殊嫌弃地推开孙琼琼，擦了擦脸颊上并不存在的口水，眼瞳一转发现庄乾的目光默默落在她身上，说不上是观察还是监督她，盛菡殊心里有点毛毛的。
    胥然自然也带了相机，加入她们采风的行列。
    盛菡殊即刻被胥然取出的设备吸引。不仅仅是比她的设备更贵的问题。盛菡殊不是没钱升级她的镜头，但她平日的生活里大多数时候用不到，买了也是浪费。
    一问才知原来胥然如今的工作就是专业摄影师，成立了个人工作室，目前主要和时尚杂志以及艺人合作，偶尔参与一些广告、音乐唱片等拍摄。
    孙琼琼得知他的工作室是“future”，立刻如数家珍地列举出曾经为哪几位知名艺人的杂志封面掌镜：“……没想到就是师兄你啊！拍得很好啊！好多粉丝都希望自己家艺人能碰上‘future’，你懂的师兄，时尚圈的一些设计总和我们普通人的审美有壁，但‘future’每次的成片都恰到好处地把握住中间的临界点，让我们普通人也欣赏得来时尚。”
    胥然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你懂得不少。”
    盛菡殊笑：“师兄你不知道琼琼现在可是把追星发展成她的主业啦~”
    胥然恍然，但没接腔，看了一眼盛菡殊手里一直爱不释手的镜头，道：“你装上试试吧。这个广角镜头我特意为今天拍红叶带来的。”
    “可以吗？”盛菡殊心底确实蠢蠢欲试。
    “当然。”胥然说着主动帮她换镜头。
    孙琼琼抱着自己的相机，悄悄从盛菡殊和胥然身边退出去，站在一旁，边笑边欣赏两人挨在一起的画面，仿佛回到美好的大学生活，那时候胥然就经常这样和盛菡殊商量相机的参数设置、寻找拍摄的最佳角度，有时候为了一个画面能连续一个星期在同一个地方定点蹲守，她不情不愿地跟盛菡殊一起去，时常等着等着就打哈欠睡着了，睁眼就看见盛菡殊和胥然竟然还在讨论。
    举起镜头，孙琼琼对准盛菡殊和胥然，咔擦咔擦一通拍。
    —
    盛菡殊这两年基本只在照相馆里拍人物，出门采风的机会比较少，今天因为胥然的加入，比农庄那日还要过瘾，尤其趁机请教了胥然不少技巧。
    太阳落山后四人从山上下来，又去了孙琼琼预先订好的日料店，吃完后才分道扬镳，并约定明天到另外一个地方采风。
    回程的路上盛菡殊才有机会问孙琼琼，怎么和胥然重新取得联系的。
    孙琼琼贼笑：“哪里是我联系到胥然？是师兄，从视频热搜里发现了你，几经周折通过我们以前的同学拿到我的联系方式，打听你的情况。”
    “……”盛菡殊无语，“他以前不是八卦的人啊。”
    孙琼琼更无语：“他现在也不是八卦的人。”
    盛菡殊费解：“那他打听我干什么？”
    孙琼琼翻白眼：“你真傻还是装傻？不知道师兄以前就喜欢你吗？”
    “？？？”盛菡殊非常无辜，“谁告诉你的？师兄吗？”
    孙琼琼：“那倒没有。不过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盛菡殊：“哪里明显了？”
    孙琼琼：“还不够明显？他从前那么腼腆基本不参与社交的人，为了你天天往社团跑、为了你全程跟拍你参与的漫展、还专门为你cos过的角色制作写真集送给你。你天天嗑CP、剪视频对明星之间的粉红小泡泡那么敏感，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而毫无观察力？”
    “……”盛菡殊拒绝她话里夹带的人身攻击，“我怎么毫无观察力了？以前哪个男生对我有意思我不都偷偷数过给你？”
    孙琼琼驳回：“那是因为那些人都跟你表白过，和你的观察力无关。”
    是这样吗？盛菡殊骄矜地哼了一哼，嘚瑟：“骚凹瑞啊~追我的人太多了，我都忘记表白不表白的了~”
    孙琼琼翻白眼：“所以胥然师兄这样曾经腼腆内敛的人就被你错过了。你可得好好试着处处看，我已经暗示过他，你和贺燕西的婚姻不美满，正在走离婚的流程，四舍五入等于单身。”
    “……”盛菡殊生气，“干嘛鸭你？怕我以后没人要了吗？这么着急把我推销出去？”
    孙琼琼解释：“大学的时候你一个都没看上，紧接着被贺燕西耽误了两年，你没发现你的情感生活一片空白吗？该正经享受恋爱的甜美了。”
    盛菡殊澄清：“拜托，我从小学到高中喜欢过多少少年，哪里空白了？”
    孙琼琼嘲笑：“你那只牵过手的破早恋就别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哈哈哈哈哈。”
    “你才丢人现眼！”盛菡殊捶她，回怼，“喂！之前是谁和我说单身好、怪我早早结婚？现在我单身了，你又让我跳火坑？”
    孙琼琼：“没啊，我让你试着谈谈又没要你马上二婚？”
    盛菡殊：“你自己不也单着？”
    孙琼琼：“我现在有宸宝宝好不好？而且我大学的时候谈过几任你不清楚吗？我可和你不一样——喂，说实话，难道你不觉得胥然师兄很不错吗？”
    盛菡殊给她面子，客观评价：“目前看来他的条件的确挺优越。”
    就是为什么世界这么小，他和庄乾是表兄弟啊？
    她今天超级局促！虽然庄乾今天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也没主动和她搭讪，但好几次她都捕捉到庄乾的视线！她觉得庄乾多半在憋着什么坏！
    回到孙琼琼家后，盛菡殊拿浴巾挡住淋浴间的“边宸”，才安心地洗了个澡——可怕！太可怕了！希望贺燕西尽快准备齐全离婚的材料！她要回海城啊啊啊啊！
    一出去盛菡殊就再次查看邮箱，但还是没见离婚协议的影子。
    倒是胥然发来一张照片，是今天下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她。
    非常简单的构图，仅仅她在镜头里专注寻找拍摄角度的画面，风甚至将她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可除了手机自拍之外，盛菡殊已经好久没看到镜头下的自己了，因为几乎都是她在拍别人。
    孙琼琼的脑袋冷不防从后面抵上来她的肩膀，起哄：“哟哟，充满爱意的照片果然不一样，瞧师兄把你拍得多美啊！”
    盛菡殊哼唧地挪开自己的肩：“我本来就很美~”
    笑着，她给胥然表达感谢。
    —
    参加完平城的电影宣传活动，贺燕西没久呆，当晚的飞机回北城。
    凌晨两点飞机落地，贺燕西手机开机，刘诗瑜发来过一条消息：“燕西，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小娇妻？”
    附带一张庄乾朋友圈的截图，截图上庄乾写着：“我表弟向我求助，该送喜欢的姑娘什么礼物，我没辙，你们给集思广益一下。”
    下面是张照片，照片是漫山红叶背景下一男一女相视而笑，女人的手拿着相机，男人的掌心格外亲密地覆在女人的手背上。
    作者：贺燕西：“我今天的戏份怎么这么少？”
    吃瓜群众：“你赶走了你媳妇儿当然蹭不到戏份。”
    —
    爪爪爪，留下你们滴爪子~加更在明天下午两点左右哈~晚安~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 2个；
    第45章
    chapter 45
    一早盛菡殊起床, 终于如愿见到律师发来的离婚协议。
    粗略阅读, 离婚协议基本遵照当初签订结婚合同时商量好的内容。
    盛菡殊其实并不计较这些，迅速问孙琼琼借打印机。
    孙琼琼反倒比她上心, 得知是离婚协议, 仔仔细细帮盛菡殊检查一遍条款，担心盛菡殊被贺燕西坑。也通过离婚协议, 孙琼琼从白纸黑字间得到确认，盛菡殊之前向她坦白的基本属实。
    “原来你心里还一直偷偷怀疑我在骗你？”盛菡殊佯装生气地拿回离婚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
    孙琼琼辩解：“这还不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我头发长见识短, 以前只在小说和电视剧中见过合约婚姻。”
    盛菡殊不欲就此事再多言, 催促孙琼琼赶紧换衣服准备出门，否则会赶不上和胥然约定的时间。
    孙琼琼坏笑调侃：“这么迫不及待啊。”
    盛菡殊隔空推她一掌：“哥乌恩！”她只是不喜欢迟到好不好！
    盛菡殊给自己签字的部分拍了张图，发过去给贺燕西：“离婚协议OK了，你那边户口本和结婚证拿到手后通知我一起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隐约感到自己的这句话有点熟悉, 盛菡殊往上划了点她和贺燕西的对话框, 看到昨天贺燕西发给她的消息，就是这样的句式。
    “大圣, 我好了！可以出门了！”换好衣服的孙琼琼走来拍拍盛菡殊的肩。
    盛菡殊从消息框里回神, 收起手机起身背上包：“走吧走吧！”
    —
    今天安排的是北城郊区自驾秋游。
    盛菡殊和孙琼琼不开车, 由胥然来接。
    打开后座车门看到庄乾今天又跟来了。
    其实在盛菡殊的预料之内。
    庄乾在态度上较之昨天有了调整, 明显恢复了盛菡殊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股子吊儿郎当劲儿, 勾着唇盛菡殊上车的动作，指了指前面空着的副驾：“那给菡菡小师妹留的。”
    “……”和他很熟吗……又是“菡菡”又是“小师妹”的，从他口中喊出来，盛菡殊怎么听怎么毛骨悚然。
    孙琼琼真够可以的, 当即配合庄乾把她给卖了，自己挤上去和庄乾排排坐：“对对！大圣你快去！副驾才是属于你的位子！我们后面没空了！”
    盛菡殊瞪了孙琼琼一眼，也不矫情地耽搁时间，大大方方地转去副驾上，系着安全带与胥然打招呼：“早上好师兄！”
    胥然递过来一份早餐：“你们还没吃吧……”
    “啊！是！还没！谢谢师兄！”盛菡殊双手接过。能吃过才怪！孙琼琼的日子过得比她还粗糙，家里除了垃圾食品还是垃圾食品。
    坐在后面的孙琼琼也正接过早餐大声地谢谢“表哥”，还嘤嘤怪重出江湖：“我以为我被遗忘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盛菡殊直想翻白眼。
    不过副驾的宝座并为促成盛菡殊和胥然的一路畅谈，因为盛菡殊连续两个晚上认床严重，这会儿坐车里实在太好睡，很快瞌去见周公了。
    期间盛菡殊迷迷瞪瞪睁眼过两次，确认车子尚在行驶，又继续栽了脑袋。
    直至她第三次醒来，车窗外的风景是静止的。车子停在半山腰上，入目是被山丘环绕在中间清幽村庄，天高气爽下红墙青瓦的矮屋错落，依稀传出阵阵犬吠。
    盛菡殊当即来了精神。
    然后发现车里只剩她和胥然。
    “琼琼和你表哥呢？”
    “他们先下车去拍照了。”
    盛菡殊明白过来，胥然是留在车上陪着睡觉的她，不禁赧然：“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呀。”
    胥然有点腼腆：“没关系，不差这会儿时间。”
    他关心：“你看起来没休息好。”
    “嗯。”盛菡殊点头承认，又笑笑，“不过这不影响今天秋游！”
    说着盛菡殊给相机装好镜头当先下车。
    胥然紧随其后，试图从盛菡殊的肩上脱走她的双肩包：“我帮你背吧，这样你方便点。”
    盛菡殊没和他客气，当即把包给他：“谢谢师兄！师兄辛苦了！”
    她记起以前他也会这么做，而且往往他也不厚此薄彼，会连孙琼琼的包一并要过去，是故和她们俩玩在一块时经常他一个人背三个包。
    胥然将她的包背在他的身前，陪着她站在这个山腰的角度上拍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直接叫我‘胥然’吧……”
    他俨然为这句话酝酿了许久，嗓音略微紧张的紧绷感。
    很快他补充一句，像是解释：“已经离开学校了，不用还‘师兄’。”
    盛菡殊侧目，弯着眼睛道：“好啊！胥然。”
    胥然十分明显地松一口气。
    盛菡殊建议：“那你也把挂在我名字后面的‘师妹’去掉呗。”
    胥然欣然点头：“好！”
    盛菡殊收回注意力，准备继续拍照，听见胥然立刻追加一句轻轻的改口：“菡菡。”
    盛菡殊闻声重新看向他。
    胥然已经看向前方，似在专注取景。
    但盛菡殊留意到，他的耳朵红了一大片……
    两人边拍边走边聊，从山腰步行下来到村口时，看到孙琼琼和庄乾两人一人一张小竹椅坐在人家小卖部门前吃冰棍儿，悠闲的样子不亚于躺在一旁晒太阳的柴犬。
    孙琼琼瞧见他们还表达了不满：“你们俩怎么这么快？不多留点给我们休息的时间。”
    半个多小时了，还快呢。盛菡殊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希望她和胥然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但对于她而言秋游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谈情说爱啊。盛菡殊举起相机按下快门，记录下他们此刻的姿态：“你连相机都收起来了？不采风了？”
    “我的相机主要是用来拍宸宝宝的，这两天风景照超标了。”说着孙琼琼重新摆出个婀娜的pose，要求盛菡殊重拍，“我和表哥刚刚都没准备好呢！是吧表哥？”
    庄乾似乎已经和孙琼琼混得很熟，不仅附和了，而且也调整坐姿：“麻烦菡菡小师妹把我拍得再帅气点。”
    “……”拍几张照片而已，盛菡殊没那么小气，但就是，他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称呼她了，她听一次就打一次激灵。天呐！
    很快盛菡殊也馋了，在孙琼琼打算再吃一根的时候一起跟进小卖部也买了个。
    就是不知怎的她运气不太好，挑到的这根冰棍包装袋的口怎么都撕不开。盛菡殊向孙琼琼求助，孙琼琼表示她娇无力，转头把胥然喊过来帮她。
    庄乾单手搭着小竹椅的靠背，松松垮垮歪歪斜斜地收入胥然和盛菡殊挨在一块拆冰棍儿的画面，非常满意地拿出手机拍下照片。
    —
    不用表演老师指出，贺燕西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特别差。
    表演老师提前下了课，不过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教授贺燕西如何排解压力。
    与老师道别后，贺燕西坐上保姆车，点开手机。
    刘诗瑜最新发来庄乾的朋友圈截图，拍的是他们一起吃农家乐，男人正在帮盛菡殊夹菜的画面，庄乾配的文字是“今日第五份狗粮”。
    往前翻，是刘诗瑜帮忙截的前四张图，也就是庄乾今天勤快的前四条朋友圈——
    第一张是从车后座拍前座的两只手，男人的手正在递东西给女人的手，庄乾写“一早就被表弟的爱心早餐塞满嘴的狗粮，我饱了”。
    第二张是从车外通过党风玻璃拍的车内，坐在驾驶座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副驾里熟睡中的盛菡殊歪得过于厉害的脑袋扶正。庄乾写“好男人哪里找？送上我表弟的第二份狗粮”。
    第三张是男人在给盛菡殊拆冰棍儿纸，盛菡殊眼巴巴看着那个男人。庄乾写“和我表弟在一起，瓶盖不需要自己拧”。贺燕西注意到的是，盛菡殊的包由那个男人背着。
    第四张是地面上的两道亲密贴在一起的影子。庄乾写“我也想谈恋爱了”。
    而庄乾的每一条朋友圈，都显示明确的定位。
    贺燕西盯着那个定位，半晌，嘴角轻哂，收起手机。
    没一会儿，他重新掏出手机，点开和盛菡殊的对话框。
    早上她发过来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照片清晰无比。
    贺燕西攥着手机的手指不由收紧、收紧、再收紧，指节逐渐泛白。
    须臾，他快速打了几个字，发送。
    —
    吃饱喝足，午后的温暖阳光叫人昏昏欲睡。
    四人也不着急着继续晃荡，停留在农家乐里多坐会儿，恰巧孙琼琼正因为吃多了冰棍儿需要蹲厕所。
    胥然去帮孙琼琼问农家乐的老板要点热水。
    盛菡殊感觉到手机震动，取出来，发现消息来自贺燕西，以为贺燕西是通知她办手续的时间，结果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内容：“请记住在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之前，你还是个有夫之妇！”
    句末的叹号似乎能窥见些许他发送这条内容的情绪状态，盛菡殊脑海里甚至自行为文字搭配上贺燕西应该有的表情。呵，这熟悉的专|制的唯他独尊的语气。
    盛菡殊拧眉思考片刻，心里隐隐有些许猜测，不由撇了眼不远处的庄乾，不期然和又正在看她的庄乾的目光碰个正着。
    盛菡殊面色无澜地错开眼。她并没有打算问庄乾确认自己的猜测，只给贺燕西回过去：“户口本和结婚证寄到没？什么时候能正式办理手续？”
    贺燕西没反应。
    庄乾倒是在这个时候主动走上前来，靠近她，语音含笑，和上回在满园春里同一句意味深长的问话：“你和老贺不是夫妻？”
    作者：爪爪爪爪！1500评加更完毕。下一更今晚零点再约，在线欣赏加贝皇帝如何一步步朝发疯的路迈近。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 1个；
    第46章
    chapter 46
    盛菡殊不理他。
    庄乾自然没有就此轻易放过她, 又欺身来问：“听我表弟透露的意思, 你在走离婚手续？”
    盛菡殊还是不答话，站起来, 想去厕所寻孙琼琼。
    庄乾拦住她的去路, 懒洋洋地斜斜挑眉：“你应该很清楚，我感兴趣的不是你, 是老贺。不管你和老贺的这桩婚姻真相是什么，现在我只想要个准讯儿：你和老贺是不是分开了？”
    盛菡殊气上心头, 没忍住炸毛：“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 纠缠我算什么男人？”
    庄乾倒是坦诚：“这不是问你比较方便？”
    “是问我比较方便，还是我比较好欺负所以你柿子捡软的捏？”盛菡殊嗓子发紧，眼眶一热，“也请你不要拿我去为你自己试探贺燕西的态度！我在他面前根本什么人都不是！你这样做不仅要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还是拿着我的人格放到他面前任由他践踏！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没有尊严的吗？你们一个个全是混蛋！混蛋！”
    庄乾被她吼懵了, 看到她突然掉下来的眼泪，又有些慌手脚, 同时面子上也挂不住, 梗着脖子吼回去：“你干什么！不就问你两句话你哭什么哭？碰瓷吗你？我被你骂混蛋都没哭！我看你是别处受了气往我头上撒吧？我冤大头吗？现在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
    盛菡殊也没想到水珠子没控制住, 她迅速擦了擦。
    偏巧孙琼琼赶这档口回来, 发现盛菡殊不对劲, 一下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庄乾：“表哥你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欺负我们菡菡？”
    胥然这个时候也折返，恰好听见孙琼琼的话，愣住：“谁欺负谁？”
    “他他他他他他！”孙琼琼凭一己之力对庄乾做出千夫所指的效果。
    庄乾气急败坏：“谁欺负她了？我才不屑欺负女人！是她自己突然说哭就哭！”
    盛菡殊自觉丢人, 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只想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先平复心情。
    —
    贺燕西回到家，弯身将脱掉的鞋放进鞋柜，穿上家居棉拖鞋时，看到那另外一双，心里无端好一阵烦躁，决定眼不见为净，一举将那双棉拖鞋也塞进垃圾桶。
    换了家居服后，他不做其他事，听从表演老师的建议，躺到床上好好补个觉。
    时间慢慢流逝，贺燕西和这两个晚上的失眠一样，依旧难以入睡，只觉萦绕于鼻息间的不应该属于这个房间的一缕香气又比夜里淡了。
    贺燕西不自觉往原本盛菡殊睡的那一半靠过去，贴在枕头上，香气终于变浓了一些。
    顷刻，贺燕西蓦然从睁眼从床上坐起来，煞着张脸，将床褥、被单、枕套等等全部换新，然后重新躺回床上。
    半晌，看似已平静睡着的贺燕西再次睁眼起床，快步走去将刚丢掉的旧床褥、被单、枕套等等全部捡起来，换回去。
    可换回去后，贺燕西发现，经过这么一通折腾，那缕香气完全消失不见了。
    贺燕西嗅了许久，灵感一闪想到什么，急匆匆走进卫生间，从垃圾桶里将盛菡殊的那瓶身体乳捡回来，洗干净瓶身，旋即贺燕西打开盖挤出一点在手心，鼻尖凑近闻。
    不对……虽然十分接近，但并不是那个味道……
    贺燕西放身体乳在洗手台上，出来卧室，想打电话给高达利帮忙买点褪黑素，看到不久前有通来自刘诗瑜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消息：“燕西，是这样的，别怪我多管闲事，你不是不告诉我你和你的小娇妻闹什么别扭了吗？我就自己打电话给庄乾问他是不是破坏你们夫妻俩的感情了，结果庄乾那边正在着急找人，据说是你的小娇妻失踪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回事儿？她有没有自己回家了？现在在你身边吗”
    贺燕西立刻回拨给刘诗瑜，接通后开口便问：“把庄乾的联系方式给我！”
    —
    盛菡殊无头苍蝇似的乱蹿，逢路就走，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带，全落在农家乐里，而她不仅忘记自己跑出来的路线，连农家乐的名字也不清楚。
    这村子里的房子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偏偏最大的特色就是长得太过相似，盛菡殊在尝试折返农家乐的途中彻底迷了路。
    她向来心态好，并不着急，既然迷了路也不强求非得找回农家乐，路上碰到村民，便问村口往哪里走。
    万万没想到，这个村子有两个出入口，横跨整个村子分别位于东西两侧，因为第一个帮她指路的村民默认西边的村口，盛菡殊往西边走之后再询问的两位村民自然也继续帮她指示了距离更近的西村口。盛菡殊途步抵达后没见着那个买冰棍儿的小卖部和柴犬，再一问，才获知自己南辕北辙，只能哑巴吃黄连，调头反方向重新走过。
    挺好，她一直觉得自己有点圆润，今天的运动量能帮她燃烧不少卡路里……
    途中盛菡殊问路问到了一家百年染布坊，院子里整齐晒在一排排架子上成品色彩斑斓，阳光下看得人心情甚为愉悦。又因为好奇她停留在人家家里观赏了好些时间的传统手工艺，心里愈发懊恼，懊恼相机落在农家乐没有带在手边，寻思着以后若得了机会她得再来一趟，
    没成想从染布坊出来，太阳早已落山，天黑得格外透彻。
    盛菡殊终于有些焦虑。倒不是焦虑自己，而是预感孙琼琼他们这么久联系不到肯定该着急了。
    关键时刻，运气却也不赖，之前开三轮车给小卖部送过货的大叔认出她，停下来和她交谈了两句，得知她的境况，愿意送她一程。
    盛菡殊感激不迭，连忙怕上车，十分钟便顺利抵达东村口。
    来东村口的目的是企图从东村口出去的路走回他们停车的地方，想着不管怎样，依据常识，找回那里准没错。盛菡殊如是考虑。
    经过小卖部门口时，闻到从里头传出的热狗的香味儿，她馋得肚子咕咕叫。农家乐吃得那顿饭，可全在冤枉路里消化个精光了。
    怪就怪她自己作呗，当时跑什么跑嘛……
    但听这时候有人唤她：“菡菡！”
    盛菡殊循声望去，尚未看清楚朝她奔来之人的脸，已然被对方拥入充满松木香的怀抱中。
    紧随其后传入她耳朵里的是孙琼琼快哭出来的大嗓门：“大圣你跑哪里去了？！多大的人还闹失踪！我们快吓死了！都要去警察局报警了！”
    拥着她的怀抱随着孙琼琼脚步的靠近松开她。
    盛菡殊抬头，看见胥然脸上有点难为情。不过他还是顶着难为情，关心她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在村子里迷路了。”解释完，盛菡殊紧接着道歉，“对不住，我不应该瞎跑，害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胥然重复了两遍，第二遍的声音比第一遍更低，神色间的紧张却没有消退，眼睛还在上上下下打量她，好似她是他的什么宝贝。
    盛菡殊微微动容，轻轻抓住他的衣袖，笑：“胥然——”
    没等她话问出口，横刺里有人猛地握住盛菡殊的腕子，将她的手从胥然袖子上扯下来，并将她整个人拽到旁侧，与胥然拉开距离。
    猝不及防，盛菡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胥然快步要来扶她：“菡菡！”
    来人又迅速推开胥然：“‘菡菡’也是你叫的？！”
    在眼疾手快的孙琼琼的帮助下稳住身形的盛菡殊听闻耳熟的嗓音，愣了愣，定睛一瞧，只见对方戴着黑色的口罩和黑色的渔夫帽，那双露着的眸子剜出刀似的凶光，瞪完胥然转回来瞪她，透着强烈的捉奸在床即视感，似乎在等她道歉或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贺燕西还能是谁？
    他对他的脸面可真够重视，发消息警告她还不够，竟还亲自找过来？
    盛菡殊感到可笑，没有睬他，要走去胥然那边。
    贺燕西又一次攥住她的手臂扯回她。
    “你干什么！”胥然冲过来。
    “这是我们夫妻的家事！”贺燕西重新推开胥然，胥然一个不慎绊倒在地。
    贺燕西见状皱眉，欲伸手去拉，却是毫无防备地倏尔被一记耳光扇懵，即便隔着一层口罩，脸颊也火辣辣，而他的渔夫帽掉到了地上。
    面前则是盛菡殊薄冰覆面般凝着冷酷与无情的脸：“你真是有病！”
    贺燕西十分陌生，头一回如此陌生，无论她的神色与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他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仓皇失措，以至于他半晌无法反应。
    盛菡殊根本没再管他，径自走去扶起胥然，往光线充足的小卖部里走。
    始终旁观的孙琼琼从震惊中恍回神，替盛菡殊爽到爆炸！快速跟在盛菡殊后边！还回头看了一眼贺燕西，瞅着他被帽子压得瘪的头发和口罩也遮挡不住的呆若木鸡，突然觉得这位平日里熠熠生辉站在聚光灯下的影帝有点可怜呐。
    庄乾在盛菡殊与胥然的身影消失在小卖部里后，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拍一下一动不动的贺燕西：“喂，老贺。”
    贺燕西霍然转身，并非搭理庄乾，自顾自顶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一声不吭地大步走回停在路边的他的车，嘭地重重摔关车门。
    庄乾单手抄在兜里，目送他的绝尘而走，自嘲地暗骂一句“过河拆桥”，旋即趿趿拉拉走过去，捡起贺燕西落下的那顶黑色渔夫帽，往自己腿上轻轻拍掉灰尘。
    作者：贺燕西：“今天媳妇儿后悔了吗？”
    吃瓜群众：“今天你改过自新了吗？”
    —
    一个耳光不够解气对不对？快快留下爪子印，帮菡菡多扇几下~晚安，明天继续~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Farewel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3瓶；
    第47章
    chapter 47
    小卖部里。
    盛菡殊问收银员要了创可贴, 才记起来自己身上没带钱, 四处寻找孙琼琼求助，孙琼琼为了不打扰他们两个人不晓得避嫌到哪里去, 没见着人, 最后还是胥然走来付了钱。盛菡殊不好意思地与他相视而笑。
    “就一块钱。”胥然缓解她的尴尬，旋即关心她是哪里受了伤。
    盛菡殊摇摇头, 抓起他的右手。只见他右手手掌上擦了一小块皮。
    “我没事。”胥然想缩回去。
    “别动。”盛菡殊捉回他的手，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往上面贴, “先将就。你回去记得给伤口消个毒。”
    “嗯……谢谢。谢谢你, 菡菡。”
    “好了。”盛菡殊抬头，与胥然一瞬不眨注视着她的双眸对个正着。
    胥然登时如干了坏事被逮个现行，快速错开眼，收回手, 又道了句谢。
    盛菡殊微抿唇：“应该我跟你说对不起。”
    胥然看回她。
    盛菡殊轻吁气：“很抱歉, 我上一段婚姻还没处理好，无辜把你牵扯进来。”
    胥然连忙道：“我没关系。这也不是你的错, 你不用和我道歉。我觉得可能是我太唐突了, 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盛菡殊摇头：“没有, 你没给我造成麻烦。是我……我前夫, 他的问题。”
    孙琼琼的声音幽幽乱入：“你们俩能不能别道歉来道歉去的……还有完没完了……”
    盛菡殊回头, 从货架后捕捉到孙琼琼的身影。
    孙琼琼当即抱着薯片飘走：“我只是路过！路过！没有偷听的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盛菡殊转回来，继续和胥然的对话：“我最近还在和我前夫走离婚的流程。他……你应该从网络上知道了，他是位演员，我和他离婚的事暂时不方便传出去, 至少不能从我这里传出去，希望你能帮忙保密，否则对他的影响不太好。还有他刚刚对你过分的举动，我也代他向你道歉。”
    胥然有一瞬的安静。
    盛菡殊以为他有什么难处，欲再开口，便听胥然问：“方不方便透露，你和他……是为什么离婚？”
    盛菡殊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离婚当然是因为没有感情了。”——这也并非撒谎。
    “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胥然的紧张和谨慎肉眼可见。
    “不喜欢。”何止“现在”？是从来就没喜欢过！今晚过后她也更讨厌贺燕西了！一回想起贺燕西那副捉奸的嘴脸盛菡殊就心梗不已！她当初捉他和周稚的奸不仅在婚内而且她完全抱着祝福的心态好不好！他如今算怎么回事？！
    胥然听言轻轻笑了：“好，我知道了。我会保密的，也不会和他计较今晚的事。”
    盛菡殊也笑：“谢谢。”
    胥然：“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们回去。”
    孙琼琼适时跳出来：“等等我！我去给我的零食结账！”
    三人走出小卖部，看见庄乾戴着贺燕西的那顶黑色渔夫帽坐在门口的小竹椅里吹冷风。
    见着他们仨儿，庄乾猜到是要走了，懒洋洋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当先走在最前面。
    三个小时后，盛菡殊和孙琼琼回到家，并顺利拿到订的外卖小火锅——原本村子就在两个小时车程外的郊区，返程路上还堵车堵了一个小时，太迟了，四人就没一道吃晚餐。
    在热气腾腾中呼哧呼哧张罗开后，孙琼琼立即发问她憋了一路的问题：庄乾和贺燕西怎么认识。
    盛菡殊先从她嘴里了解了一下贺燕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孙琼琼往锅里放了几片羊肉：“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师兄还有表哥三人分头去找你，从那时起我就不清楚表哥的动向了。后来一直四处寻不见你，我和师兄找回去停车的附近，猜你如果没事，最后肯定会回来这边，所以才在小卖部等着。那期间我才再见到表哥，他打电话问师兄在哪里师兄告诉他的，不过表哥来了小卖部没有和我们呆在一起，买了两瓶水就又出去了。没想到原来外面藏着贺燕西啊。”
    盛菡殊捞出两片牛百叶：“庄乾和贺燕西以前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
    其他没多说，特别是涉及庄乾的隐私，这种事情她没必要帮别人多嘴。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后，孙琼琼的筷子马上指向她，“所以你又骗我？在我和师兄面前装作不认识庄乾？”
    盛菡殊拨开她的筷子，解释：“庄乾和贺燕西以前有过节，关系并不好。我看庄乾没打算认出我，我就也不去认出他了。”
    孙琼琼质疑：“你和贺燕西不是只上｜床不谈情吗？为什么他的朋友你认识？还见过面？而且是以前和他关系不好的朋友？”
    “反正就是机缘巧合下我和贺燕西的几个朋友见过面，庄乾当时在场。”这要解释起来话实在太长，盛菡殊心烦，“可别跟审犯人似的审我。”
    孙琼琼原本要追问的话被她堵回肚子里，消停了一会儿专注吃火锅，又没忍住：“我再问两个问题，就两个！好不好嘛大圣，不然我晚上肯定会睡不着的。大圣大圣你最好了，你一定不忍心明天早上为我收尸对不对？嘤嘤嘤嘤嘤嘤……”
    “……”又来这招……盛菡殊被她打败了，“行吧，只能再两个。”
    “表哥是不是不知道你和贺燕西的合约婚姻？也不知道你和贺燕西这几天在办离婚？”
    “嗯，不知道，都不知道。”
    “那就很容易推测了，多半是表哥找不到你人，所以联系贺燕西。这么看来贺燕西人还是可以的，听说你不见了特地跑来一趟，挺关心你的，不枉曾经合约夫妻一场。”
    “……”有没有搞错？怎么说起贺燕西的好话来了？盛菡殊听着相当不高兴，坚决纠正孙琼琼的错误认识，“第一，他绝对不是因为得知我失踪才来的，而是因为庄乾向他透露了我和胥然一起采风！第二，他关心的不是我，而是他的颜面！他担心我泄露我们离婚的消息影响他家庭美满的好男人人设！也担心在我们正式的离婚手续下来之前，我给他戴绿帽！”
    孙琼琼因为盛菡殊的愤懑微微一愣，旋即和盛菡殊一起骂贺燕西：“还是你比较了解贺燕西的本质！怪我怪我！居然被他在小卖部门口的那副落魄样给欺骗了！”
    盛菡殊蹙眉：“我才不了解他这个人！我只是受多了他的恶劣！仅限于了解他的狗！”
    “是是！大圣你看得明白！”孙琼琼点着头，往盛菡殊碗里夹刚涮起的羊肉，“吃吃吃！不气了不气了大圣！那种人不值得你生气！赶紧把离婚手续办下来要紧！趁早甩掉他这只疯狗！”
    盛菡殊哼哼唧唧，泄愤似的将涮羊肉大口咬进嘴里。
    睡前盛菡殊回复胥然发来的微|信。
    为避免麻烦，她没和胥然约第三日的采风。
    也是因此盛菡殊无意间得知，原来胥然这两天都是特地推掉了工作来陪她，只因孙琼琼说她过几天就要回海城了，提醒胥然不要错过。
    这下子换盛菡殊审问孙琼琼除了目前这些是否还干过其他在胥然面前添油加醋的事情。
    孙琼琼严正否认：“……你本来就是不久呆，很快要回海城了不是吗？哪里添油加醋了？”
    “你就坦白从宽你还跟他透露过什么？”盛菡殊抓着边宸的人形立牌为要挟。
    “没了啊，我早坦白过，就是暗示他你快恢复自由身了——啊呀大圣你小心点！”孙琼琼心疼。
    “确定只有这些？”盛菡殊摆出一副折断“边宸”胳膊的架势。
    “真的真的真的！我嘴巴有那么大吗？就算是暗示师兄的时候我也非常隐晦！”孙琼琼澄清，很快又补充，“再就是刚刚你洗碗期间，我在微|信里告诉师兄贺燕西待你非常差，你在上段婚姻里过得很不好——这个也是事实！你也不能怪我！我是希望师兄能珍惜你！激起他对你的保护欲！贺燕西以后如果再纠缠你，你不至于身边没个男人求助！”
    说完孙琼琼趁着盛菡殊不留神，飞扑上去抢回“边宸”，紧张兮兮地检查人形立牌是否完好无损。
    盛菡殊到此放过她了，但还是生着气，警告：“以后不许再卖我！”
    孙琼琼也警告：“以后不许再用宸宝宝威胁我！否则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和你拼命！”
    两人各自一声轻哼，背过身甩头走人，一个去晾衣服，一个去放回人形立牌，谁也和谁再说话，连进卧室睡觉的时候也背对背谁也不看谁。
    盛菡殊在失眠中玩手机，微博里依旧积攒一堆粉丝的哀嚎，嚎她怎么又闹失踪，很多人想继续看林茨稚比的生生世世系列，还为盛菡殊提供素材，贴了CP粉那边这两天新挖掘的西周夫妇的糖，来自电影在韩国上映的版本比国内版本多出的那些个镜头。
    盛菡殊对过期糖没兴趣，也不好明说他们俩现实里的BE已经让她没办法再剪辑两人的CP向视频，只能暗示自己正在憋大招，过几天肯定上传。
    这时候跳出来一条新消息，来自“加贝皇帝”。
    盛菡殊点开看完后，从床上坐起来。
    孙琼琼其实也还没睡，见她亮着手机半晌没动静，主动出声询问：“怎么了？”
    盛菡殊头一偏，望过来，屏幕的那点光照出她嘴角的弧度：“贺燕西约我明天民政局门口见。”
    作者：四月好~爪爪爪爪爪爪爪！下午两点左右有五百营养液的加更~晚安~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一念花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农鸟 15瓶；Farewell 7瓶；
    第48章
    chapter 48
    第二天, 盛菡殊起了个大早, 更准确来讲，是她压根没睡着, 天就亮了。
    孙琼琼比盛菡殊这个当事人还要上心, 监督盛菡殊化妆、监督盛菡殊着装，力求盛菡殊漂漂亮亮, 仿佛盛菡殊不是要去离婚，而是即将出嫁的新娘子。
    “……大圣你的黑眼圈太重了！快多盖几层粉！”
    “……大圣你昨晚睡觉前应该敷个面膜的！你看你现在皮肤这么干！都浮粉了！”
    “……大圣你怎么能穿得这么日常？没带裙子吗？等着！我给你找！”
    “……”
    若非时间赶不及, 孙琼琼怕是还得折腾上她两个小时。
    不过盛菡殊并未就此摆脱孙琼琼, 因为孙琼琼亲自开着她酷炫的跑车送她前往民政局，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地瞎叮嘱，彰显得她好像特别有经验，盛菡殊没忍住怼她一句：“姐妹, 你离过婚啊？”
    “没有。”孙琼琼应得理直气壮, “但我看过影视剧里的人离婚。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也是经验！”
    “如果这算经验, 那我的经验比你实在点, ”盛菡殊笑笑, 望向车窗外, “我见过我爸和我妈离婚。”
    快十年了吧？那会儿她还在上初中, 是个星期五，父母突然告诉她，帮她请了一天的假，不用去学校上课, 还给她提前过周末，带她去游乐园玩到临近金乌西沉，却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驱车来到民政局，赶在工作人员下班前，让她亲眼见证工作人员在他们结婚证上戳了个离婚的钢印。
    在此之前她对父母感情的破裂毫无察觉，明明在游乐园的时候母亲还当着她的面恩恩爱爱地亲吻父亲。而在那之后，母亲和父亲断得一干二净，即便同处一座城市，也给人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她的抚养权归了母亲，虽然根据离婚协议父亲每个月可以见她两次，但离婚那年父亲刚苦尽甘来调任区委常委，而后随着一路晋升公务愈来愈繁忙，根本没充分利用能父女相聚的机会，两年前母亲去世后，他才稍微殷勤些，只是她总是拒绝。
    他们为什么突然离婚？她问过母亲，母亲的答案和她的性格一样随性：“突然觉得自己厌倦了每天对着他那张脸的生活。”
    她私下里翻译为：“老娘不伺候了。”
    母亲当年和父亲结婚，据说是和贺雪玩大冒险，向走进咖啡店的第五个男人求婚。认识的一个星期后，两人闪婚。
    “哎呀大圣，你千万别这样！是不是勾起你的伤心事了？不要啊！这种表情不适合你！”孙琼琼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捉住她的下巴，霸道总裁范地将她的脸强行掰转过来。
    盛菡殊急急推回她的手到方向盘上：“干什么呀？你能不能认真开车？我可不想和你死一道！”
    孙琼琼龇牙：“你吓死我，又不是第一次和我说你父母怎么离婚的，干嘛不开心？”
    “谁不开心了？我还得时时刻刻挂个笑脸才能证明我情绪正常嘛？”盛菡殊和她掰扯道理。
    今天孙琼琼先认输：“行，我想多了，大圣饶命。”
    二十分钟后，顺利抵达。
    孙琼琼就没再跟着了，留在车里等她，在盛菡殊下车前，给盛菡殊打气加油。
    “离个婚有什么可加油的呀。”盛菡殊好笑地推开车门，边往里走边给贺燕西编辑消息，告诉他她已经提前十分钟到了。
    没等发送出去，她发现有人走来她身旁，与她步调一致。
    盛菡殊转头，入目的是口罩和帽子包裹之下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
    她是从西葫芦给贺燕西吹的彩虹屁里获知，原来像贺燕西这种近似平行四边形的眼型，是最标准、最完美的。
    今天也是难得，能从正侧边的角度观察他的眼睛。毕竟连这样与他并肩而行的机会都实属难得。不过上一次这样并肩而行也并不遥远，就在几天前影视基地的夜晚。
    当下这样的角度仅维持三秒左右，他便又行到她前头去了。
    盛菡殊没有刻意追赶，保持自己的日常步伐，删掉消息。
    迈入民政局的大厅，盛菡殊被吓到了。现在不过是上午九点钟，民政局才上班半个小时而已，可已经来了许多人排队。
    盛菡殊特地确认了一下，两个办公窗口，一个结婚登记，一个离婚受理，后者的队伍是前者的三倍长。所以今天是离婚的黄道吉日吗？
    贺燕西明显也没见过这阵仗，愣在两支队伍之间的空地，很快被新接在离婚那支队的人给轻轻挤了一下，挤到结婚的队伍后面。不过很快盛菡殊看到贺燕西反应过来，续到离婚队伍的末尾。
    旋即贺燕西朝她望过来，从他的眼神判断，似乎不满她的不动弹。
    盛菡殊便走上前，站在他旁边一起排队。
    两人没有说话。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看起来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夫妻，没停止下来过争吵，女人吐槽男人没出息结婚一年多不仅婚前应允的房子和车子都没影子如今连工作也丢了，男人吐槽女人好吃懒做成天花钱买一堆没用的化妆品除了煲剧追星就是玩家务活不干还和婆婆不和。吵着吵着女人哭起来，男人慌了手脚地开始安慰。
    排在他们后面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吵是没吵，不过两人全程在各自不停地接电话，明显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办理手续的，不接电话的空隙女人总在催促前面的人快一点，男人也在说他等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没多久，这对夫妻达成一致改日再离，走了。
    顺位挪上来的一对夫妻，则似乎比他们俩大不了几岁，一个身上全是烟味，一个身上全是酒气，排在他们后面没多久便大打出手，女人扇男人巴掌怒斥男人出轨她的闺蜜，男人揪女人的头发指出女人背着他和他的兄弟睡在了一起。
    盛菡殊正大开眼界目瞪口呆，冷不防被贺燕西往他身侧猛拉了一把。
    “热闹很好看是不是？”
    他语气之差近乎刷新他以往的记录，所以即便盛菡殊稳住身形后看到自己刚刚站的位置被掐架的那对夫妻所殃及明白了他出手的原因，心里依旧窝了火。
    保安迅速前来将那对夫妻赶了出去，前面的年轻小夫妻不敢再争吵，被搅乱的离婚队伍恢复秩序，经此插曲变得安静许多。
    贺燕西却反而突然被打开了话匣子，又出言讥嘲：“你离个婚比登记结婚穿得还隆重。不是已经敲定你的下一春了，还要给谁看？”
    盛菡殊拳头紧攥，咬了咬后槽牙，斜眼狠狠剜他：“不想上热搜的话，你最好给我闭紧你那张贱嘴！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抽你一耳光！”
    贺燕西看着她愠怒的面庞，同样拳头紧攥。而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些话，可不自觉地还是出口了。
    他所期待的也不是她的这种反应。
    这样的她让他越来越感到陌生。
    不应该是这样的。
    盛菡殊竭力平复火气，耳边却又传来贺燕西的问话：“你讨厌我什么？”
    口吻倒是好了不少。
    可这并不代表盛菡殊就应该好声好气地有问必答，只冷冷丢出两个字：“全部。”
    言罢盛菡殊意识到，她其实还是没敷衍他，因为这的确是她当下的真实感受！
    排在他们的年轻小夫妻本来已经在办手续，突然又反悔了，手牵着手又哭又笑地离开。
    盛菡殊见状连忙要上前到受理窗口，手倏尔被从后面拉住。
    盛菡殊转头。
    “能不能……”贺燕西嘴唇轻轻翕动，三个字再低一点就会完全被周遭的细碎嘈杂所湮灭。他直直注视她，黑沉沉的瞳孔泛着抹叫人读不懂的情绪。
    盛菡殊不清楚他后面是本就没话了，还是她没听见。她并不感兴趣，没追问。
    她所读不懂的他的这抹情绪，也无所谓，反正他这个人，两年来她也没懂多少，都要分开了又何需再去懂？
    “你们如果还没考虑清楚离不离，就让一让，别耽误后面的人。”
    “抱歉抱歉！离！离的！我们考虑清楚了！”说着盛菡殊挣开贺燕西，连忙坐进椅子里。
    随着她的手从他掌心的抽离，贺燕西瞳孔压紧，瞬间感觉自己的胸腔隐约也空了一块。
    视线范围的一切都成了虚像，唯有盛菡殊依旧清晰。清晰的她向他伸手：“证件拿来。”
    贺燕西恍惚也伸出去自己的手，想握住她的手，然而捉了个空，只看到盛菡殊将结婚证、户口本、两人的身份证还有离婚协议递给了坐在桌子另一侧的人。
    —
    孙琼琼在外头等久了，太无聊，想到出门时两人没来得及吃早餐，跑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觅食，看见货架上的啤酒，心里又生出主意，兴高采烈一并买了两听，再回到民政局门口继续等。
    今天盛菡殊穿的是充分展示腰臀线条的高腰鱼尾裙，色彩鲜亮的格子外套让她一从民政局大门出来，孙琼琼便锁定，带上用作庆祝的啤酒迅速飞奔上去迎接。
    走近后发现盛菡殊整个人气鼓鼓的。
    “怎么了怎么了？”孙琼琼关心。
    盛菡殊没答她，而是停下脚步，回头瞪行在后面的包裹得几乎看不见脸的贺燕西：“为什么你连必须去户籍所在地办理都不清楚？”
    贺燕西冷哂：“你不也不清楚？”
    盛菡殊：“我是第一次离婚！我怎么会清楚？”
    贺燕西：“我难道不是第一次？”
    旁观的孙琼琼：“……”
    作者：五百营养液加更完毕。按照这本书的评论区和营养液的增长速度，接下来估计到完结为止我应该都不会有机会再加更了，不知道我应该高兴多一点还是难过一点……呼呼，日常求看完记得顺便按个爪印，下一更晚上老时间再见~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晨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iyi 6瓶；
    第49章
    chapter 49
    虽然此前温驯淑良的贤妻人设是假, 但她人美心善的本质不能总被一个贺燕西气得脱离灵魂。盛菡殊克制强行克制住和他继续争吵的冲动——依稀记起之前太高估自己了, 居然认为她和贺燕西之间不可能吵得起来？
    “你明天回得了海城吗？”盛菡殊问。
    贺燕西：“没空。”
    盛菡殊：“后天呢？”
    贺燕西：“有通告。”
    “那就麻烦你什么时候抽时间回去一趟海城。届时联系我民政局见。”临末了盛菡殊特地再一次强调，“尽快。”
    猜测他肯定又要像上次一样回“放心, 我比你更着急”之类的话, 盛菡殊不想脏了耳朵，立刻离开。
    孙琼琼为此格外惋惜：“……前人的经验预警我们, 很多事情如果不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往往越容易出意外。”
    “你是在诅咒我离不成婚？”盛菡殊幽怨地往嘴里塞孙琼琼从便利店买的饭团, 鼓起腮帮子, “多虑了，我意志坚定不会动摇的。”
    孙琼琼思虑：“问题又不一样会出现在你身上？”
    盛菡殊皮笑肉不笑：“贺燕西那儿你也安吧，他既然答应离就一定会离。”
    孙琼琼意味深长：“你又这么了解他噢？”
    盛菡殊微愠：“你要我说明几次？不是我了解他，是受多了他的恶劣！”
    孙琼琼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 刚刚你走人的时候, 贺燕西有点舍不得？都站原地看你老半天。”
    “？？？”盛菡殊不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没毛病吧？还是你的视力有状况？——完蛋, 你视力不佳的话也会影响开车！”
    孙琼琼打开她的手, 故意改口：“也对, 你在贺燕西眼里算得上哪根葱？他怎么可能舍不得你。”
    “……”磕碜得盛菡殊又不爽了, “今天没办成离婚我已经很心塞了, 你干什么也给我添堵呀！”
    孙琼琼见好就收：“我错了我错了大圣你原谅我嘛我再也不敢了，晚上请你吃小龙虾赔罪行不行？”
    盛菡殊吞咽下嘴里咀嚼的饭团：“我要三斤！”
    回去后卸了妆，盛菡殊囫囵补了个觉，不小心补太久, 醒来已是傍晚，孙琼琼还坐在电脑前勤勤恳恳地准备今天晚上要上传到站子里的边宸的物料，即是前阵子盛菡殊在那个迷宫般的场馆里帮忙拍摄下来的边宸的舞台表演，当晚录制的颁奖典礼，将于今天晚上八点在某卫视频道播出。
    一经播出，孙琼琼便也能将焐了这么些天的好东西分享给其他粉丝。不追星的人一般理解不了粉丝们对自家偶像在舞台直拍（见注解）的渴求，更期盼台前幕后的饭拍，即便自家偶像只是一动不动站在角落里候场，也足以完美狙击粉丝们的心脏、吸引粉丝一秒不快进地看完并自行颅内高｜潮甚至土拨鼠尖叫。
    盛菡殊自觉倒霉，偏巧这时候住在孙琼琼家里，孙琼琼在整理视频的过程中明明已自我高｜潮好多次，吃小龙虾期间还将屏幕架在餐桌上强行要求盛菡殊与她一同欣赏那些物料，完全不顾盛菡殊是个代替她看过现场的人。不过其实上大学时孙琼琼便没少干过这种“强人所难”的事，盛菡殊往往嘴上抱怨身体还是老老实实陪她，反正她也会以其他方式从孙琼琼身上讨回来。这几天和孙琼琼“蛇鼠一窝”，倒越来越有回到学生时期的感觉。
    盛菡殊唯独抗议的是，本该当作小龙虾提前成了晚餐。边吃边看节目是多么惬意的享受啊，孙琼琼却坚决不允许她在欣赏边宸的时候分心，尤其吃东西这件事，是对边宸的不尊重和对边宸舞台的亵渎。
    ——行吧，边宸果然是孙琼琼迄今为止追过的最爱的明星没跑了，过去她的“老公”可都没这种待遇。
    盛菡殊玩笑节目开始前她是不是该去焚香沐浴更衣一番，孙琼琼还有脸点头说边宸值得奉为神明的待遇，盛菡殊没忍住淬她，孙琼琼上手与她打闹，两人嘻嘻哈哈到八点准时消停。
    边宸的出场时间在九点十五分，孙琼琼从上一位嘉宾下台后便开始激动，一直对应着盛菡殊拍的边宸候场的视频，和盛菡殊对应时间开开心心谈论着边宸当时当刻正在做什么。只是电视上播出内容的剪辑，在主持人串场时切了两次边宸坐在观众席里笑的画面，那明显是后来边宸下台后的事情了。
    很快播到边宸上台、然后完成表演、下台，孙琼琼这时候跑去电脑前上传她准备好的饭拍视频。
    盛菡殊继续坐在电视机前，未几，看到贺燕西和周稚上台颁奖。她顺手拿起手机刷了下微博，如她当日在现场拍摄时所料，西周夫妇CP粉们又“嗑死了嗑死了”。
    她还刷到了孙琼琼帮她卖出去的贺燕西和周稚台下候场时的视频，被孙琼琼切割成三份分别卖给双方唯粉和CP粉一共三拨人，并且孙琼琼也将她修过的几张贺燕西的截图卖给之前那个西葫芦，连她灵光乍现为贺燕西那张被光影青睐的照片所匹配的文案都照搬。
    是的，就是出自北岛《路歌》中的那一句：“你展开是历史的折扇，合上是孤独的歌。”
    这张光影照脸图和这句文案在西葫芦们之间疯传，几乎成为今晚这批物料里的最佳之作。
    盛菡殊没来由觉得尴尬，迅速划开，尽可能回避贺燕西相关，心道孙琼琼真会做生意，用一份物料巧妙地帮她赚了三笔钱，不枉她那天晚上在场馆内东逃西窜的辛苦，后来被贺燕西抓回酒店里也勉强……就这么算了吧。
    她在孙琼琼鬼吼鬼叫的强制要求下转而去欣赏边宸的物料，结果还是不小心刷到贺燕西，因为……今晚过年的不止“西周夫妇”的CP粉，还有“吸尘男孩”的CP粉。
    孙琼琼发布的那段物料里没有剪掉边宸下台后向贺燕西点头致意表达问候的那一幕，腐女们燃烧了，还从贺燕西候场的单人视频中发散思维——
    “哥哥当时就在台下全程观赏弟弟的表演！”
    “哥哥心里肯定在想这个小屁孩的舞台真棒！”
    “弟弟一定知道哥哥在台下看着他所以他更要完美地演出！”
    “弟弟说不定一边表演一边想着等会儿结束后去后台向哥哥讨要表扬！”
    “好几把甜！是爱情的酸臭味！”
    “呜呜呜呜呜我流下了甜美的泪水！”
    “……”
    盛菡殊心里默默叹气。《将军》的电影可是还没开拍呢，一个个就兴奋成这样，她太看涨这对BL潜力股了，眼前仿佛下起了钞票雨，她不心动天理不容啊！不好意思，就这么敲定了，她要开始剪辑“吸尘男孩”！
    ——很巧的，Simon选在这时候给她发来了条消息。
    盛菡殊谨慎地瞟了眼孙琼琼地背影，不敢声张，将Simon的语音转换成文字。
    Simon：“你最近过得好吗？我经纪人没收了我的所有通讯设备还收回了对我微博的管理权，防止我再擅自在社交平台上发表不恰当的言论，我好可怜啊，这几天不仅没办法和你联系，还被逼着上表演课和背剧本。因为我表现良好，今晚才有机会要回手机。求安慰！”
    盛菡殊不热情也不冷淡地将他曾经发来过的那张芒果流心芝士蛋糕图以深夜报复的形式反手还给他。
    Simon：“残忍。我今晚只吃了几根青菜。”
    跳出“加贝皇帝”时，盛菡殊怔了怔，迅速点开。失望的是，他并非来告诉他回北城离婚的时间，而是发来一张照片，问：“你的？”
    她的牙杯、牙刷和身体乳。盛菡殊回：“是。”
    加贝皇帝：“来取走。”
    盛菡殊本来想说不用了让他直接丢掉，随即记起身体乳是之前孙琼琼从巴黎回来时特地买给她的，她编辑过去：“你让利哥明天帮忙同城闪送给我，我发地址给利哥。”
    加贝皇帝：“他需要帮我做事，没时间。”
    盛菡殊感觉他有心为难她！
    Simon那边又发来语音，盛菡殊照旧转换文字：“我刚刚去你那个朋友的站子看了你那天晚上拍的我，不错不错，我很喜欢。”
    盛菡殊：“喜欢就好。我只负责拍而已，剪辑和色调、滤镜全是我朋友精心为你设计的，做了好几天。”
    加贝皇帝的对话框又跳出来：“自己来取。”
    盛菡殊实在不愿意浪费那瓶身体乳，提出新办法：“你明天出门的时候放你们小区的保安亭。”
    加贝皇帝：“保安亭不允许寄存物品。”
    “……”盛菡殊生气，“我又进不去你家门，怎么自己去取？”
    她转过去看Simon的新消息：“那我明天也当面谢谢你朋友。你没忘记吧？明天就是星期二，你答应我出来见面的日子。”
    他今晚若不冒泡提醒，她还当真没记起来。盛菡殊赶忙回：“记得记得！”
    加贝皇帝：“我明天早上七点前和明天晚上七点后都在家。”
    早上七点前，她肯定赶不过去啊！盛菡殊的选择只有后者：“好，我明天晚上七点半去你家拿。”
    加贝皇帝：“七点半我在运动。你准时七点到。”
    Simon发来一家餐厅的定位，然后这回没用语音，亲自输了文字：“明天下午一点见。”附带一个开心的表情。
    “好的！明天下午一点见！”盛菡殊迅速编辑，然后按下发送，准备再跳回和贺燕西的对话框，突然惊悚发现！她现在用的就是和贺燕西的对话框！！！
    幸好没超过两分钟！盛菡殊立马使用撤回功能！
    然而！匆忙之下！她点的并非撤回消息！而是删除消息！
    也就是说她在她的界面把那条发错的消息删除了！只是自己看不见！可依旧停留在贺燕西的界面里！她还因此丧失了撤回功能！
    ——等等等等！冷静冷静！不就发错人了吗？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消息内容又并非难以见人！
    盛菡殊以最快速度恢复镇定，快速补一条：“抱歉，发错了，明晚七点没问题，我会准时。”
    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绝对不会耽误他的时间！
    然后盛菡殊才重新编辑给边宸确认明天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贺燕西就此没了消息——这是结束对话的正常画风。盛菡殊放下心来，起身找孙琼琼提醒她明天下午陪她出门。
    作者：热知识：饭圈的“直拍”是指一种拍摄方式，即不切换镜头也不添加脸部特写，远距离全身镜头，一镜到底。直拍对象一般是唱跳型的偶像歌手，通过直拍视频内容，能在抛开花里胡哨的镜头和滤镜下，直观地反映歌手本身的综合业务能力。按照拍摄者身份可分为官方直拍和粉丝直拍（资料见百度）。这里孙琼琼是粉丝直拍，即饭拍，其实对粉丝来讲看直拍更主要的目的不是欣赏爱豆的业务能力，而是近距离舔颜哈哈哈哈哈。
    冷知识：贺燕西和边宸的CP名“吸尘（西宸）男孩”是借了谐音“西城男孩”，应该听过鼎鼎大名的西城男孩的歌吧？（千万千万别让我流下时代的眼泪，那就尴尬了嗷）
    —
    啾啾，日常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早日把2000评的加更提上日程~晚安，明天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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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Farewell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pan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农鸟 10瓶；
    第50章
    chapter 50
    翌日上午, 情形逆转昨天, 换成盛菡殊折腾孙琼琼，监督孙琼琼必须盛装出行。
    “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相亲吧？”因为盛菡殊的说法是今天陪她去见朋友, 孙琼琼很难不往这方面猜测, “帅不帅啊？歪瓜裂枣可不许介绍给我！”
    盛菡殊故意不做否认：“帅啊~比你家宸宝宝还帅！”
    “不可能。你就唬弄我呗。”比起昨天盛菡殊的宛若提线木偶，孙琼琼自觉得多, 甚至不满盛菡殊帮她挑选的口红色号，换成边宸作为品牌大使推荐的那款, 涂完后用“边宸色”的嘴唇接着说, “世界上比我家宸宝宝更帅的男人，只有明天的宸宝宝。”
    盛菡殊满意地点头：“嗯，你也漂亮得足以配上你家宸宝宝啦~”
    孙琼琼佯装羞答答的玫瑰：“谬赞谬赞~”
    下一秒两人便爆笑成一团。
    为此盛菡殊还特地接棒过司机一职，负责开车。
    真别说, 孙琼琼的这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开起来有点爽, 就是一路被孙琼琼吐槽她过于谨慎保守没有开出它的精髓。
    —
    贺燕西今天上午的行程是和李悦帮他约的私教在健身房见面，还是因为《将军》这部戏他的角色将会有不少打戏, 虽然他此前毫无基础, 但原则上还是能少用替身尽量少用替身, 那么在剧组武术指导之前, 他个人形体课得上, 身材他也得练。这和平日他在自己家里做有氧和力量训练所要达成的目的不同，必须找教练重新调整，包括饮食方面。根据导演的要求，他需要适当地增重。
    真正的训练时间只有四十五分钟, 教练再增加了一组十五分钟的辅助训练，前后基本是教练了解贺燕西现在身体的各项数据和状态和贺燕西向教练沟通一些问题。
    等和教练道别，贺燕西确认了一下时间：中午十二点零四分。
    随后贺燕西点开半夜庄乾回复他的一条消息：“据我所知我表弟一早要去邻省给艺人拍一组外景，不会在北城。如果你很想知道，我可以从你老婆的朋友那里旁敲侧击问一问。”
    时隔近十二小时，贺燕西到底还是决定发过去：“你问一问。”
    庄乾几乎是秒回，果断干脆地甩了个地址。显而易见，即便后来贺燕西没给反应，庄乾也预先去问清楚了。
    贺燕西准备发“谢谢”两个字。
    只见庄乾又来一句：“你现在如果要到那里，就和我一起吃个饭？我托关系拿到了预订。否则你临时去是不可能让你进门的。”
    —
    皇城根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一家私房菜馆，藏于市内闹中取静的一座四合院内。
    孙琼琼作为北城本地人，昨天晚上获知今天的会友地点，便信手拈来与盛菡殊普及过其盛名，简而概之就是宫廷菜，因为老板是满洲正黄旗的后代。
    孙琼琼顺便炫耀一嘴她并非第一次来，并提及北城还有其他更加不错的私房菜，盛菡殊如果喜欢可以多留些日子她请客带她吃个遍。
    盛菡殊一针见血指出她的真实目的，根本不在于“吃个遍”，而在“多留些日子”。
    孙琼琼不否认：“……你自己说，贺燕西不是都还没跟你确认他什么时候能抽空和你办手续，你完全没必要着急回海城不是吗？等他也能回了你再回也不迟。”
    “迟！当然迟！”盛菡殊跟着孙琼琼下车，“我的照相馆歇业多久了？再下去我的客人全得跑光。在这里成天无所事事，不如回海城恢复正常工作，反正都要等贺燕西。”
    “你在这里怎么无所事事了？不是剪剪视频拍拍照、还能和师兄谈恋爱。”
    “停停停！哪儿有谈？你可别再把胥然拉下水。”
    孙琼琼笑得暧昧：“如果不是你的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师兄不想坏了你的名声，怕是早跟你表白了。”
    “……”盛菡殊不睬她的调侃，回复Simon说她们已经到四合院外面了。
    Simon语音说他的助理在门口等着给她们带路。
    这助理便是之前在场馆帮盛菡殊领到出口的小胖，盛菡殊第一眼便认出他，快速拉着孙琼琼上前与他汇合，旋即两人跟在小胖后面往四合院里走。
    孙琼琼低声狐疑：“他长得怎么这么像我家宸宝宝身边的助理？”
    “……”眼力也忒好了吧……
    像孙琼琼此等总是奔赴在第一线的站姐，对艺人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般也非常熟悉，毕竟很多站姐甚至都能和爱豆本人在机场边走边聊，只不过边宸去年横空出世参加选秀比赛紧接着爆红成流量爱豆，不曾体验过那些糊逼参赛选手的“待遇”。
    盛菡殊心中忐忑，表面镇定自若地戏谑：“人家戴着口罩你也能说像？我看你是想宸宝宝想疯了吧？”
    就差这一小段路了！得撑住！见到边宸就好了！惊喜可不能被破坏~！
    孙琼琼倒成功被她转移话题，挽着盛菡殊的臂弯：“宸宝宝在努力为他人生中的第一部 戏做准备，身为他背后的女人必须懂事！见不到他的日子再空虚寂寞冷也得忍着呜呜呜呜呜~”
    “德行咧你！”盛菡殊故意嘲笑，“是女人‘们’。”
    孙琼琼做含泪状：“嘤嘤嘤都是好姐妹！”
    馆内的家具全部仿清风格，整体装修丁点不奢华，但处处尽显内敛的典雅。
    助理叩了三下包间的木门，然后打开木门先进去，再侧身让步给盛菡殊和孙琼琼。
    入目是一扇木质镂空屏风，从镂空的缝隙间隐隐可见两道身影。
    “你朋友很大牌的样子啊。”孙琼琼与她咬耳朵调侃。
    “是~非常大牌~”盛菡殊回得意味深长。
    当然，她没忘记边宸邀约的目的是带她见一个人、解答她的疑惑。不过当下相较于好奇，她更为即将面对面近距离见到偶像并可以同桌进餐的孙琼琼感到紧张、激动与兴奋。她可是预想了一个晚上孙琼琼会如何反应呀。
    “你们来了！”明显属于边宸的那道身影站起，很快从屏风后绕出来迎接她们，深色牛仔外套和深色的牛仔裤搭配黑白帆布鞋，青春极了。
    早在他的声音先传出来时，盛菡殊便察觉孙琼琼挽在她胳膊上的手倏尔揪紧了她的衣服。当边宸露面，盛菡殊更是见证孙琼琼从面部表情到浑身肌肉的僵硬。
    盛菡殊只当孙琼琼是傻掉了，就晾她缓着，自行先简单地问候边宸：“你好，我们来了。”
    旋即立刻为边宸做介绍：“这就是我的好朋友、你的资深粉丝，琼琼~”
    边宸闻言笑着看向孙琼琼，轻轻点头：“你好，我是边宸。”
    孙琼琼依旧像尊雕塑，一动不动。
    盛菡殊悄摸推一下她。
    却见孙琼琼忽然扭头就跑，直接跑出包间。
    “……”盛菡殊愣了一愣，招呼也来不及和边宸打，火速追出去，“琼琼！”
    这这这这这！所有能预想的场景里，根本没有这一出啊！
    “琼琼！”盛菡殊边追边尝试打孙琼琼的电话边回忆方才的细节，这才后知后察，孙琼琼的神情的确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岔神这两秒，冷不防迎面狠狠撞上个人，若非对方眼明手快第一时间拉住她，免不了得摔跤。盛菡殊一心只记挂孙琼琼，根本顾不上其他，甫一稳住身形，匆匆掠过一眼对方的口罩和帽子、丢下句“谢谢”便继续往门口跑。
    帽檐下，贺燕西眉心微拧，转身要跟上盛菡殊，在目光触及随后而来的两个人时，陡然滞住身形，紧紧锁定他们。
    更准确来讲，是锁定后面那一位年纪更长的中年男人。
    —
    紧跟在盛菡殊之后跑出来的边宸被叫了一下后才记起自己不小心把金兆霖一个人落在包间里，即刻停下来道歉：“Sorry Dad！I’m so worried about my friends！”
    金兆霖并未苛责，只是丢给他落在餐桌的手机：“Take it with you.”
    边宸瞬间展颜：“Thanks Dad！We’ll be back as soon as possible！”
    然而边宸刚迈开的脚步立时就被带着经纪人一起赶到的小胖给拉住。
    经纪人直接坐在地上抱住边宸的大腿：“宸宝你现在要是跑出去被人拍到和两个女人走在一起那就是要了我们的命！求求你回包间！你快快和金先生先回包间！你两个朋友由我们来帮你找回来！求求你了宸宝！”
    “可是她——”
    “宸宝！”经纪人痛哭流涕。
    “……”
    —
    孙琼琼这两年一定是被前线的激烈竞争给训练出来的！冲刺速度才变快！盛菡殊气喘吁吁地奔出四合院大门口，已然不见孙琼琼的影子。
    “琼琼！”盛菡殊边喊边寻去她们方才停车的地方，确认红色法拉利跑车还在，顿时毫无头绪接下来该去哪里找，选择先折回去四合院。
    站在四合院门口张望的男人大步跨上前来，拉起她的手。
    盛菡殊吓一大跳，慌忙甩开！
    凝睛辨认出对方，她错愕：“你怎么在这里？”
    “恰巧路过。”贺燕西不冷不热，重新捉住她的腕子，不由分说往胡同里走。
    “你干嘛鸭！”盛菡殊害怕极了！
    贺燕西脚步不停：“去离婚。”
    “？？？”不是得回海城才能离吗？
    贺燕西重新道：“问过了，你朋友往这边跑。”
    “！！！”果然上一句是耍她玩呢！
    作者：爪爪爪爪爪爪爪！我就猜到大家肯定不记得前面写过边宸约菡菡下周二一起见一个人，所以没人猜到金兆霖的出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注意力总不集中这章就写得特别特别慢，结果还只有三千字根本没达到预期的目标，呜呼哀哉，晚安去了，明天继续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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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霸 x 学霸，双向暗恋，从校园到婚纱
    文案：
    高考前一天，章遇宁将情书丢到瞿闻宣桌上。
    瞿闻宣：“你烦不烦？拿她们什么好处了？又帮她们？”
    章遇宁：“不是，你和林跃关系最好，帮我给他。我三年暗恋能不能开花结果，全仰仗你了兄弟。”
    瞿闻宣似笑非笑，立刻合上错题集：“找我就对了。”
    第二天早上，林跃的拒绝信出现在学校公告栏：“章遇宁同学，谢谢你，但我有喜欢的人了。专心考试，加油答题，祝你金榜题名取得好成绩，早日和真正属于你的白马王子心意相通。”
    章遇宁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哪只马真正属于她？
    瞿闻宣搭上她的肩拉她进考场，不情不愿：“算我倒霉，以后只能继续给你仰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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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暂定）：
    凌晨一点，网友们发现裴解颐点赞了她和詹显的一个CP向视频，顿时群起而攻之，狂撕裴解颐不要脸倒贴蹭热度。
    裴解颐取消点赞后，发的微博只写了“手滑”两个字。
    毫无诚意的解释激起新一轮昏天黑地的骂战。
    裴解颐将手机递给睡在旁边的男人：“看看你的粉丝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男人立刻翻到她的身上：“来，我补偿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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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歪歪、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歪歪 30瓶；农鸟 5瓶；
    第51章
    chapter 51
    不过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帮她找孙琼琼？
    盛菡殊万分警惕, 察觉自己还像被他遛小狗似的抓着，她挣着抽回来手, 正巧手机已经震了有一会儿, 她拿起来查看。
    失望的是，并非孙琼琼的来电, 而是边宸的语音电话。
    盛菡殊接起，和边宸讲清楚现在的情况, 让边宸的助理小胖不用帮忙四处跑, 守着孙琼琼的那辆车即可：“……其他的交给我，等找到她人我会告诉你的，这事和你没关系，别自责。应该我说抱歉, 今天这顿饭吃不成了,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边宸担心她一个人对北城不熟悉。
    盛菡殊下意识瞥了眼走在前面的贺燕西的背影：“我联系了我朋友的发小，我们会一起找的。”
    边宸安了心, 不再耽误她找人, 交代说有事随时联系。
    贺燕西显然听出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在两人挂断后, 当即质问：“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见边宸？”
    盛菡殊没睬他, 反问：“你确定我朋友往这个方向跑？”
    贺燕西追问：“你不是说边宸只是你照相馆的客人？为什么又特地约出来？”
    盛菡殊再问一次：“我朋友到底是不是往这个方向跑？”
    贺燕西也依旧自问自话：“你和边宸很熟？熟到可以和他的家人同桌吃饭？”
    “他的家人？什么家人？”盛菡殊不觉被他的话吸引，略感诧异。是……在屏风后的那另外一道身影吗？那是边宸的家人？哪位家人？怎么带她见的是他的家人？
    “你不知道还来和他吃饭？”贺燕西狭眸。
    盛菡殊蹙眉：“你又为什么知道这些？”他刚刚不是说他只是路过？
    贺燕西没听见似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回答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可笑，他的脑子瓦特到现在还是不清醒？需要她再强调一次，她并不是之前在他面前伪装乖巧的贤妻, 她不会对他百依百顺！
    鉴于没有其他线索，盛菡殊也不愿意像无头苍蝇乱蹿，暂且选择相信贺燕西，继续沿着胡同走，同时手机也不间断尝试拨打孙琼琼的电话。
    纳罕的是，贺燕西似乎没有因为被她怼回去而如以往那般感到权威遭到挑战。
    盛菡殊不禁扭头看他一下。
    他跟在她身后，由于包裹得过于严实，她仅从他挟裹着若有所思的眼神依稀判断出他当下应该没想和她吵架。
    正是带着这分若有所思，贺燕西又问：“你没见到金兆霖？”
    金兆霖？盛菡殊愣了愣。刚刚金兆霖也在里面？结合前言，他这话的意思是，金兆霖是边宸的家人？
    咝——盛菡殊隐约记起，之前营销号爆料《将军》的演员阵容后，的确有边角料传言息影多年的金兆霖重出江湖是为了边宸来着……
    咦——边宸还曾和她提起过金兆霖，他车里的曲库也都是金兆霖早年的专辑。
    显然，贺燕西从她的表情得到了答案，讥嘲虽迟但到：“你不仅不懂得和别人保持社交距离，连最基本的防人之心也没有。”
    “现在最不懂得保持社交距离的不是你吗？我现在最该防备的人不也应该是你吗？也从来没见你敢这样欺压其他人，是我的宽宏大量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我是软柿子吧？这么多天了，你还没认清楚现实？”盛菡殊压着火气反唇相讥，一吐为快，“贺燕西先生，虽然正式的手续还没办下来，但离婚协议我们双方都已经签过了。别说以前您就没资格管我和谁交朋友，现在您又哪来的脸对我指指点点？”
    贺燕西的眼睛一下没了温度。
    胡同行至分岔口，一边拐进另一条胡同，另一边直接出到马路边上，盛菡殊正不知接下来该往哪一条去，此时眼尖地觑见马路对面飘着一抹淡黄色，可不就是孙琼琼今天在她的建议之下穿的那件连衣裙！盛菡殊哪里还有心思管贺燕西的反应，火速奔出胡同口！
    贺燕西下意识追出去，但人行道上红灯的亮起拦住了他，他只能目送盛函数跑在半途中向因为她而停滞的车子不断地鞠躬道歉直至她顺利抵达马路对面。
    他接起已经打来第二次的电话。
    高达利提醒他记得下午形体课和表演课的时间，计算好从这边过去上课的车程。
    确认盛菡殊奔向的那个人就是孙琼琼，贺燕西折返胡同：“你们现在就可以来接我了。”
    —
    “琼琼！”盛菡殊用力掰过她的身体，看清楚孙琼琼的脸的刹那，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最后哭是没哭，但是将这股冲动转化为对孙琼琼的“暴力袭击”，打了孙琼琼的肩膀两下，“你你发什么神经？想吓死我？”
    原本盯着桥下的水面发呆的孙琼琼在被打的这两下后恍恍惚惚回神，推开了盛菡殊，很生气的样子：“你追来干什么！”
    盛菡殊猜测她多半介意她之前隐瞒和边宸的认识，赶忙做解释，从照相馆初遇到今天的见面，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严正声明自己和边宸的关系清清白白，并把手机递给她，让她可以检查她和边宸迄今为止的所有聊天记录。以及带在包里的边宸的签名照。
    这签名照，最初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送给孙琼琼，后来是考虑到既然边宸答应能和孙琼琼见面合影，那签名照的意义就变小了，不如等见面后再拿出来，也避免了再撒谎解释签名照的由来。
    幸好幸好！并没有发生孙琼琼捂着耳朵大喊“我不听”“我不听”的连续剧经典狗血情节！
    不过孙琼琼在她简洁且快速地讲完后，盯了手机和签名照数秒，没接，推回去给她，一发三连质问：“我说要他的签名照了吗？！我说要让他知道我在微博上给他开的站子了吗？！我说要和他见面合影了吗？！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手机和签名照一并掉在了地上。盛菡殊静默注视她片刻，诚挚道歉：“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好心办坏事了。”
    孙琼琼红着眼，嘴唇轻轻颤动，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最终一句话也没有，用力转身走人。
    盛菡殊快速捡起手机和签名照，跟在她后面。
    孙琼琼没有制止她，继续一声不吭。
    盛菡殊便一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沿着湖边绕了整整一大圈，足足两个小时。
    又累又饿，盛菡殊扛不住，在经过一个烤地瓜的路边摊前时，快速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地瓜，然后追上孙琼琼，递给她。
    孙琼琼扭开头，表示不屑接受她的讨好。
    盛菡殊也不勉强，忙着自己先填饱肚子，边走边吃掉后，发现一个果然不够，于是拨开原本买给孙琼琼的那个，继续吃。
    在烤地瓜只剩下半个，而悄摸观察到孙琼琼依旧不给动静时，盛菡殊忍不住出声，软着声儿撒娇：“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求求你告诉我吧！磕头认错也行！”
    孙琼琼的态度却并未软化，有些成心为难她似的，语气甚至有些冷漠：“你能把一切还原回以前的状态吗？还原回你什么也没告诉他、今天我和他也没见到面的状态吗？”
    盛菡殊瞬间哑口。这是她和孙琼琼认识的第六年，即便当年因为臭气相投而一拍即合，相处过程中也避免不了时不时的摩擦，可基于了解双方皆清楚彼此的底线，根本没真正有矛盾，最多假装生气，冷战不超过一天就破功。当下盛菡殊意识到，今次的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
    盛菡殊敛神，正色，尝试和她沟通：“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虽然自从住进孙琼琼家里，她更为直观地感受到孙琼琼对边宸比以往任何一个明星都痴迷，但现在很明显孙琼琼消散不了的情绪并非因为她的隐瞒，而有着另外她所不清楚的隐情。
    孙琼琼低垂眼帘，没回答，只说：“你先回去吧，别再跟着我，我暂时想一个人呆着。”
    “好。”盛菡殊留给她个人空间，同时提出要求，“给我一个你大概可以回家的时间，在这之前你的手机得有电，不许再不接我的电话，必须让我可以随时联系到你、确认你的安全。”
    孙琼琼点头同意了：“十点前。”
    盛菡殊检查她的手机电量，再确认她身上带有少量现金，最后考虑到她的状态或许不适合开车：“你的车我也先帮你开回去，你回去前可以通知我去接你，也可以自己打车。如果你不想回去后看到我，也可以告诉我，我去住酒店。”
    “不用了。”孙琼琼说了这句话就径自走开，也没讲清楚到底是不用帮她把车开回去、还是不用她接她、抑或不用她去住酒店回避她。
    盛菡殊等孙琼琼走远后，准备返回那家私房菜馆，恍然发现她跟在孙琼琼后面走了一圈，现在完全不认识路，无奈地选择打车，又折腾了二十来分钟。
    她第一时间通知过边宸她已成功寻着人，边宸的助理便也早已从孙琼琼停车的地方撤走，盛菡殊远远瞟了眼四合院，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临到嘴边的宫廷菜打水漂，叹着气上车、离开。
    来时有孙琼琼作为活导航指示她，盛菡殊没太自己记路，由于对北城交通的不熟悉，回程盛菡殊在软件的导航下颇为坎坷地费了双倍的时间，好不容易顺利回到孙琼琼的公寓，天都黑了。
    她没忘记今晚还约了到贺燕西家里取东西，眼瞅着时间差不多，她把孙琼琼的车停好后，连楼也没上，直接再出小区大门打车——还是别再自己开了，太折腾！
    到底没迟到！
    最后关头盛菡殊是用跑的！尤其焦虑地电梯停靠楼层后出来的那一小段路，她掐着时间冲刺到门口，按下门铃！
    却是无人应门。
    盛菡殊掏出手机给贺燕西打电话。
    贺燕西应该是不方便接，挂断了，没等盛菡殊编辑消息问他，贺燕西当先发来一串数字：“进去等我。我迟些回。”
    嘁，什么狗屁颁布圣旨的命令语气？既然让她自己进去，她当然拿完东西，为什么要等他？盛菡殊火速照着密码摁门。
    1——8——0——8——2——0——#——“滴”地一声，门开是开了，可盛菡殊怎么觉得这几个数字有点眼熟啊……？
    盛菡殊进门，边换棉拖鞋，边搜索枯肠，突然灵光一闪：她和贺燕西领证的时间貌似就是18年8月20日？
    作者：下午好~这是凌晨应该更新的一章。下一更今晚老时间凌晨见~看完记得按下你们珍贵的爪子印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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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高考前一天，章遇宁将情书丢到瞿闻宣桌上。
    瞿闻宣：“你烦不烦？拿她们什么好处了？又帮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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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chapter 52
    收起手机, 贺燕西复抬头, 包间的门刚从外面被人打开，侍应生侧身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个男人走了进来。
    四人皆在下午仿清风格的私房菜馆里见到过。
    贺燕西跟着坐在他旁边的表演课老师一同站起, 看着表演课老师离开餐桌，和为首的中年男人用力地握住手：“竟然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就从美帝回来了！接你电话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现在信了？”
    “还是不信, ”表演课老师端详他，“我以为媒体拍到你在国外度假的照片是精修过的, 现在看你怎么比照片上还年轻？老美的水土很养人吗？”
    “你尽管说笑。我们之间你也来这套？”
    “谁说笑了？我今天和你较真！”话落表演课老师望过来贺燕西的方向, “燕西，你一向不会撒谎，你来评判评判，我们俩站在一块, 看得出来是同龄人吗？”
    “你是为难后生, 还是想听你后生拍你的马屁？”
    “也可能他不会给我面子，反过来拍你的马屁, 哈哈哈哈！”笑着, 表演课老师重新朝贺燕西招招手, “来, 都相互认识一下。”
    边宸抢先开口, 非常礼貌地鞠着躬跟贺燕西打招呼：“贺老师，我以为得等剧本围读才能再见到你。”
    贺燕西还是和之前在颁奖典礼录制现场与他碰面时一样仅仅轻轻点一下头。
    边宸并未因此消减他别样的热情，主动向金兆霖介绍贺燕西：“大哥，他就是导演敲定的《将军》的主演, 也是我和你提过的今年非常厉害的新晋影帝。”
    金兆霖习惯性地将身体和头部倾向边宸，听完的同时重新站直，然后视线才正式落到贺燕西脸上。
    贺燕西抢在金兆霖之前以敬重前辈的晚辈该有的姿态问候：“金爷，久仰大名，缘悭一面。”
    顶上的吊灯从大理石地面反射出的铮亮的光，仿若悉数被他吸收，化为他双眸中的灼灼。
    —
    180820……
    “？？？”
    简直年度迷惑行为大赏，他的个人居所干嘛要用他们领证的日期当作门锁密码？
    一般来讲，能用作密码的数字，都是对个人比较有意义的吧？照这思路，如果领证的日子对贺燕西来讲是有意义的，那最大的意义也就是在这一天他失去单身汉的身份、被迫娶了不喜欢的女人呗。就像她这两年来也牢记结婚合同到期的日子。
    好了，想通了，未免太简单。
    当然，也有可能，这只是一组恰好撞了领证日期的数字喽。
    撇撇嘴，盛菡殊不再浪费脑子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趿着棉拖鞋，往里走。
    走进卧室的一瞬盛菡殊不禁皱起鼻子。
    他卧室换香薰了？什么味儿这么奇怪？——咦？怎么感觉其中掺杂有她那瓶身体乳的香气？不会是不小心被他撒了吧？
    盛菡殊即刻冲进卫生间。
    然而并没有在卫生间里看到她的身体乳。别说身体乳，落下的牙刷和牙杯也没有。
    盛菡殊出来卧室又找了一圈，同样未见踪影，倒是发现原先她睡的那边床头柜放着水杯和药瓶。
    贺燕西换边睡了？
    走上前拿起药瓶，盛菡殊又意外。
    褪黑素？他也失眠啊？
    可是吃药对身体不好吧？
    ——呃……他的身体，关她什么事……
    放下药瓶，盛菡殊转身离开卧室，走去客厅，继续寻找她的东西，依旧那儿也没瞧见。
    连没什么可能的健身房她都去看了一下，一览无遗。
    既然健身房去了，剩下一间影音室，自然也不能落下。
    没想到影音室里乱糟糟，他收藏的那些绝版老式VCD大量摊在地毯上，实在难得一见——他果然是个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家伙，平日好似要求很高搞得只要他在家她就不敢怠慢、时刻保持家中的整洁，而他独居的生活，瞧瞧，这什么样？像话吗？（CC笨拙画外音：“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独居期间可以放任家里比这里更乱欸？”）
    当然，盛菡殊没忘记自己如今已不用辛苦扮演贤妻角色帮他收拾，非但如此，她经过它们时，还特地搅和得更乱，于是发现，他看的全是金兆霖的作品。
    哇噻……盛菡殊惊叹。看来上次的撞见，并非他为接下来将在电影中和金兆霖合作做准备，而是他就是金兆霖的资深影迷啊。以往可完全没察觉蛛丝马迹呢。
    想到自己都要和贺燕西离婚了，还是不要有超乎陌生人关系的举动比较好，盛菡殊到底还是将她搅乱的那部分VCD摆回原位，旋即退出影音室回到客厅像个客人般规规矩矩地坐着，拿手机发消息询问贺燕西把她落下的东西放哪里了。
    —
    饭局是贺燕西今天的课程结束时临时组的，他换完衣服去向表演课老师道别，表演课老师邀请他一起去，说刚好是他接下来的电影要合作的演员，可以提前熟络。
    这位表演课老师早年还在拍戏时和金兆霖曾经合作过，娱乐圈大部头的演员就那么些个，来来去去合作过实属正常，大多数也都是剧组同事友谊，散了之后也就散了，贺燕西也因此才知道这位老师原来和金兆霖的关系一直不错。
    贺燕西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但这顿饭索然无味。
    他在最初的自我介绍过后，也没怎么再开过口。
    表演课老师和金兆霖叙的旧事比较少，谈得多为他们两人及他们共同认识的娱乐圈内几位朋友最近几年各自的生活。
    边宸倒依旧热忱，时不时找个话题和贺燕西聊。
    贺燕西平平淡淡基本一两个字敷衍了事。
    边宸平时和贺燕西没任何交集，只当作贺燕西这是和传言中得一样是个性冷的人，没有歇下话。
    直至边宸直言看过前些天他在新电影路演现场回应热搜的视频，表示出对贺燕西有责任有担当的敬重和对贺燕西婚姻的祝福，贺燕西动静不小地撂了筷子。
    金兆霖和表演课老师均看了过来。
    贺燕西脸上未动声色，不疾不徐拿起手机，歉意解释刚得知家中太太今晚身体不太舒服，他准备先行离开。
    金兆霖略感惊诧：“已经结婚了？”
    “是啊，结了，结了两年多了。没想到吧？他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现在娱乐圈的很多规则和我们以前不太一样了，他长得符合现在小女孩的审美、最近也很有流量和热度，如果往超级偶像全栖艺人的路子打造不是没可能，比如你当年的公司给你的包装。不过这孩子对演戏之外的其他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分心思。这样其实也好。”表演课老师一直比较看好贺燕西，因为贺燕西认真、努力、敬业，最重要是非常有潜力、可塑性很强。已婚这件事公布后，表演课老师待他又多了几分欣赏。
    金兆霖点点头，似乎深以为然：“是挺好。”
    表演课老师却没给他留面子：“你不是不婚主义？至今还是单身汉的人评价别人结了婚挺好，是不是有点讽刺？”
    贺燕西这时候起身离席：“黄老师，我先走了。”
    表演课老师暂停了和金兆霖的交谈：“对对对，你说你要先回去的。好好，你自己小心点。”
    贺燕西微微颔首，径直离开包间，没有理会边宸的起身相送。
    金兆霖亦留意到最后贺燕西并没有与他道别：“你这个学生，似乎对我有意见。”
    “是吗？”表演课老师狐疑，旋即为贺燕西解释，“你应该是误会了。他这几天状态不太好正在调整中，刚刚也是牵挂家人的身体心急了些吧。”
    “对了，”表演课老师又记起来，“他是林曼介绍来我这里上课的，是林曼公司的艺人。”
    “林曼……”金兆霖的表情看起来还在为这个名字搜寻其对应的面孔。
    表演课老师提醒：“以前林氏电影公司林老板的女儿，你以前刚从歌手转来拍戏很多不都是林老板家的资源？林曼追你的那段时间每天上花边报纸，标题都是‘林家千金泡仔’打头。”
    金兆霖的记忆回笼：“想起来了。林曼是他的第三个还是第四个女儿？”
    “是第二个女儿。”
    “噢。林老板家子女太多。”金兆霖笑笑，“那就是她在林氏电影破产后自立门户成立了个小公司？”
    “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小公司了。‘曼步云端’这几年发展得很好。燕西家里和林曼关系不错，所以林曼从一开始就比较照顾、也重点栽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和林曼关系能好的，家里应该也不一般。”金兆霖笑着猜测。
    “这个我没特意打听，不过燕西的母亲在燕西摘得影帝头衔后通过林曼致电向我表达感谢，我才知道他妈妈是贺雪。”
    “贺雪？谁？”金兆霖面露无奈，“岁数大了记性不如以前，你非要和我聊我不熟悉的人？”
    “你能记起林曼的话也应该记得起贺雪。”说着表演课老师一拍大腿，“对，那时候贺雪不叫贺雪，她用的是艺名。”
    “哪个？”
    “秀珠，白秀珠。听说是因为太喜欢《金粉世家》了。”
    旁听的边宸正觉得有趣。他去年回国来后一直专注于比赛，连他参赛队友的名字也记不清楚，遑论国内娱乐圈的明星，更没认识几个。上半年贺燕西的名字因为影帝的殊荣而四处刷屏，如果不是《金粉世家》，他也不一定能有印象。原来这个名字不是巧合，是因为贺燕西的母亲也喜欢《金粉世家》？
    边宸想起之前在农庄葵园，盛菡殊说她家里有长辈喜欢《金粉世家》，她又和贺燕西结了婚，从这点看，似乎就有共同爱好了？
    边宸囊过手机，看了一下他半个小时告诉盛菡殊他正在和贺燕西一起吃饭的消息，盛菡殊还没有回，他准备再和盛菡殊聊聊名字这件事，便听金兆霖问：“你说‘白秀珠’？”
    表演课老师：“是，白秀珠，就是白秀珠，你记起来了吧？”
    边宸抬眼，察觉金兆霖神情有些不对劲，关心：“怎么了大哥？”
    金兆霖很快调整回来，安抚边宸：“没有。没事情。和你黄叔叔聊的都是以前在剧组认识的朋友。”
    —
    贺燕西在回去的路上才从手机里翻出盛菡殊的那句问话，他回过去：“说了让你等着。”
    闭眼沉了沉气，他又补了一条：“我马上就回去。”
    但两条消息皆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贺燕西换成打电话。
    通是通了，可无人接听。
    贺燕西瞥高达利：“让开快点。”
    “好的老板！”高达利赶忙通知前面的司机。
    贺燕西则继续拨打盛菡殊的号码。
    一遍又一遍。
    直至盛菡殊那边手机没电变成关机状态，贺燕西沉着脸又起了找庄乾的念头。
    不过仅一秒，贺燕西掐断，丢开了手机，往后靠上椅背，闭目休憩。
    抵达小区停车场后贺燕西即刻下车，乘电梯上楼。
    摁密码的时候贺燕西的另外一只手是紧紧攥在腿侧的，开门的一瞬确认家里开着灯、玄关处也还有盛菡殊的鞋子，他绷着的神经松下来。
    但随即升腾起的是胸口无法抑制的滚滚业火。
    鞋也没换他煞着表情大步往卧室走。
    眼角余光捕捉到客厅沙发上有团格子影，贺燕西猛地驻足，转身望去：“你为什么——”
    字节生生在空气中戛然掐断。
    贺燕西原地静默站立片刻，慢慢行至沙发前。
    盛菡殊手脚蜷缩着搂住抱枕，正在睡觉，她的手机以“忙着可爱”朝上一面也正躺在地毯上。
    贺燕西弯身将“忙着可爱”捡起，盯数秒，他翻过面，本想确认她的手机是否确实没电，但首先入目的是碎裂的屏。
    贺燕西拧眉，记得下午在胡同分开时，她的手机还是完好无损的。他又扫了眼沙发到地毯的高度，不认为以这种距离掉到地毯柔软的毛里会对手机造成这样的损伤。
    放手机到茶几桌上，贺燕西落座沙发的边缘，一声不吭，就这么坐着，注视盛菡殊。
    她的额头很饱满，鼻梁含蓄小巧，一双眼睛即便此时是闭着的，也看得出大，眼型也很是考究，平时笑起来的形态像江南烟雨朦胧的柔和——贺燕西记得她母亲的祖籍在那一带。
    顷刻，只见盛菡殊迷迷瞪瞪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老公，你回来啦……”
    晦涩的眸底应言润出温色，贺燕西一瞬拉她入怀。
    作者：啾啾，更新虽迟但到，看完记得按爪爪呀~明天晚上继续~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4617277 6瓶；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3瓶；
    第53章
    chapter 53
    盛菡殊只觉胸腔似乎被什么箍着遭到积压以至于呼吸有点不顺畅越来越难受, 她想不清醒都难。
    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被用力抱住, 她一时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她记得自己一直守着在等贺燕西的回复，然后貌似因为沙发太舒服她不小心睡着了？
    噢, 是噢！她在睡觉的！还梦见贺燕西终于回来了！
    ——对！贺燕西！贺燕西人呢？
    盛菡殊猛然推开抱着她的这个人, 警惕又防备地一蹦三尺远！这才凝睛看清楚对方的脸，只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分明就是贺燕西。
    盛菡殊愣住, 脑子又转不过来了。这家伙刚刚抱她做什么？还抱那么紧？趁她睡觉占她便宜噢？——思及此盛菡殊登时双臂交叉抱紧自己：“你、你、你、你干嘛？！”
    贺燕西凉飕飕反问：“你觉得我干嘛？”
    “非礼我！”盛菡殊大胆表达她的猜测。
    贺燕西听言起身，脱掉他方才进门时尚未来得及脱的外套：“是个好主意。”
    “？？？”她有什么值得他非礼的？——欸欸欸！她怎么可以有这种自我贬低的想法？她当然浑身上下都值得他非礼！否则两人合约婚姻期间他也不会和她一次又一次地上｜床了！就是得排除找她试戏的那些次！虽然他嫌弃她这个人, 但他的身体曾经很诚实地说明他对她的身体有着人类最原始的冲动！所以非礼的可能性完全存在！即便他们现在正在办理离婚中！
    见脱完外套的贺燕西朝她走来, 盛菡殊眼前不由浮现出垂涎三尺的猥琐大灰狼对可爱的小兔兔残忍地露出锋利爪牙的画面，她火速往玄关逃离。
    贺燕西的大长腿很快带着他追过来，手臂一伸，捞住她的腰。
    “啊——”盛菡殊本能地发出短促的尖叫！然后她被抵到墙面上！
    他将她反抗的手扣住时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屋里的灯倏尔熄灭, 伴随黑暗袭来的是他的温凉的唇，贪婪如火地侵略。
    身体紧紧贴着, 心跳急促加速。盛菡殊瞠着眼, 除了他的轮廓什么也看不清楚, 来自他吮咬的湿｜漉和炙热无限放大, 和以往任何一次的亲密带给她的感受都不一样。虽说他们之间每次的体验本就没有一样过。而那些差异盛菡殊一直认为是他们的身体磨合得越来越融洽。
    当下的这份“不一样”则陡增得过于突出, 仿佛他投注的情感也异常浓烈。
    盛菡殊在放弃挣扎后却也丝毫不敢耽溺，在贺燕西松开她的嘴游移向她的脖颈时，她问：“今天是耍我玩？还是又在试戏？”
    贺燕西停住。
    他抬头，站直了身体注视她。
    静默之中只有彼此的喘息四下里飘散。
    盛菡殊万分遗憾自己没能亲眼见证此时此刻他遭当场揭穿后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充分发挥他身为影帝的演技故作淡定，还是恬不知耻地根本不曾认为这两种行为有不妥之处。
    同时庆幸他也看不见她的神情，她便也不用为了不愿被他再度看轻而遮掩自己忍耐已久的受伤。
    她早认清他的恶劣是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警告过自己别再轻易受他蒙骗，这次终于清醒地从一开始就识破他。嘿嘿~不错不错，应该奖励自己一朵小红花噢~！
    良久，贺燕西出声做了回答：“都不是。”
    那就是第三种喽……人类最原始的冲动。盛菡殊无声地笑了笑，不带嘲讽地心平气和地提醒：“虽然我们的离婚手续还没正式办下来，但离婚协议我们都已经签过了。”再上｜床该算成什么关系？
    “即使我们现在没有离婚，依旧是合法夫妻，如果我不愿意，你也不能强迫我。”继下午斥责他还没认清她并非逆来顺受之人的现实后，难道现在还要帮助他认清她的智商并非马里亚纳海沟咩？这点基础的婚内法律常识她还是懂的，在结婚后她为了全面保障自身合法权益而特意去了解过婚姻相关法律前她就晓得啦。
    盛菡殊趁此时他的手劲松懈，抽回被他扣着的腕子，揉了揉，然后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贺燕西重新欺身而来。
    不是吧？好声好气和他讲道理，他还要继续禽兽？盛菡殊火气蹭蹭地冒，手都握起来准备打人了，却听贺燕西说：“不要离婚了。”
    “？？？”她没幻听吧？
    他的语气似乎让他的这句话很有可信度。
    不过也许他这语气只是基于方才她的语气没有惹怒他，毕竟并不是什么好话。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盛菡殊谨慎确认。
    “我说，不要离婚了。”贺燕西当真重说了，不过语气不若方才平静，分明多了丝熟悉的专｜制独|裁。
    “为什么不离？”盛菡殊心道他做人也太没下限了吧为了滚个床单连不离婚都说出口了，那是不是等明天裤子一提又翻脸继续走离婚手续？她就是故意问他原因，等着讽刺他！
    “合约还没结束。”贺燕西间隙了三四秒，明显有过斟酌。
    盛菡殊迫不及待按照原计划学他哂道：“先说要提前结束合约的人是你。”
    贺燕西说：“我重新考虑过了。”
    “考虑什么？考虑到提前结束合约弊大于利？”盛菡殊有点get到高高在上讲话的那股爽快欸！无怪他以往喜欢时不时就对她来两句！好像会上瘾欸！
    于是没等贺燕西回应，盛菡殊便又道：“这个我早就提醒过你，会影响你如今事业家庭双丰收的人设。”
    “不是这个！”贺燕西的语气又开始有点恢复他本质的不太好了，挟裹愠恼，“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会为了星途拿婚姻开玩笑的人？”
    “难道不是吗……？”这句反问盛菡殊可并非嘲讽，而是实打实地困惑他怎么会问出这种分分钟被打脸的话？他当年不就是为了能进圈才和她结婚的？
    哎呀妈呀！出口后盛菡殊立马后悔！嘴皮子不该溜！当下的情况对她正是不利之时！惹怒了他她得更加无法逃跑吧？！
    果不其然！几乎在她灵光闪现的下一秒，她的两只肩膀就被贺燕西用力抓住：“你——”
    “！！！”天呐！她现在怀疑孙琼琼早些时候的担心是没错的！贺燕西可能真的有家暴的潜质！她那时候给他剪什么安嘉和嘛！和诅咒她自己有什么区别？！
    盛菡殊吓得禁不住两股战战：“你、你、你、你别乱来啊！”
    事实证明虚惊一场，担心的家暴并没有来临，贺燕西似乎控制住了他寄几！不过他的手依旧抓在她的肩膀上，话也是咬着讲出来的：“是，一开始是因为我外公的要求所以和你结婚。但我自己如果没有意愿，没人可以逼我做任何事。”
    就是嘛，这样坦坦荡荡承认多好啊，何必打脸？他们是一样的呀，就像孙琼琼总替她感到委屈觉得母亲临终前将她交托给贺家是利用她的孝心逼迫她，其实她也是没有不乐意所以才嫁的。在近期他变本加厉地恶劣之前，她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嗯嗯，我明白！”盛菡殊格外贴心地点头，还担心太黑他看不清楚，特地很大弧度。
    旋即盛菡殊问：“那你现在又想不离的考虑到底是什么？”
    讲重点行不行啊！她都想不出来，除了星途，他有什么理由反悔？
    贺燕西说：“没有提前离的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了？他失忆了吗？他们这几天的架白吵的？都撕破脸把相看两厌摆到明面上了合约还怎么继续？盛菡殊和他掰扯道理：“不离的话，你是想我先气死你还是你先气死我？”
    贺燕西居然轻轻笑了一下！
    捕捉进耳朵里时盛菡殊万分恼火：“我没和你开玩笑！就你这种人！我和你多呆一分钟都感到窒息！”——哎呀，不是刚在心里给自己分析过形势，她怎么又头铁和他正面刚了？以前能屈能伸的她看来是真的无法再在他面前伪装回来了。可见她如今有多厌恶他！
    行吧，今晚她注定羊入虎口无法全身而退了！她也因此认识到他的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身体乳就是他的阴谋吧？！故意引诱她前来！
    呜呼哀哉，她为什么要在沙发上睡着？如果没睡着，她早就走人了！
    贺燕西这次沉默得略久。
    盛菡殊怀疑他是在考虑该先家暴还是先强｜暴，她心底忐忑不已，偷偷沿着旁侧的门框摸索门把。奈何她的手不够长……
    她的脑子没停下转动，回忆玄关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她对抗贺燕西。
    倒是先等来了贺燕西的出声：“你不喜欢我这个类型，你喜欢什么类型？”
    啊？盛菡殊被问懵了。说实话她不清楚，也从来没为这种事设置过具体的条条框框。就像她喜欢的男明星，也是五花八门各种类型都有，今天硬汉，明天花美男，后天小奶狗，只要她能get到，那就喜欢，或许第一眼就中，或许在追一部剧、一档综艺中慢慢“我可以”。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盛菡殊揣着狐疑回答：“一个人往往很难搞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没关系，因为人生本来就需要各种各样的尝试，自然而然会在尝试中逐渐明白内心。但对自己不喜欢什么，一般就比较清楚，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在厌恶中消耗掉自己对生活的热情。”
    所以，现在她喜欢什么类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既然知道自己反感他的很多言行，当然要远离他。
    她没有直白地让他难堪，希望他能听懂她隐晦之言背后的言外之意。
    换来的又是贺燕西的沉默。
    盛菡殊打破道：“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出来太久了，她会担心。”
    黑暗中，贺燕西没给反应。
    盛菡殊当作他默许，先试图去开门。比起带走她的东西，现在把门打开才最要紧！
    谢天谢地的是，贺燕西并未阻拦！
    外面楼道的灯光从打开的门缝泄进来的一瞬，盛菡殊大口呼吸着空气，激动得要昏！古！七！啦！
    然而在她往门外迈刚出去一只脚时，贺燕西魔鬼般的手再次从她身后捉住她的手腕！
    盛菡殊感觉再下去她一定会吓尿的！
    正当她欲大声呼救，只听贺燕西颇为压抑的嗓音传出来——
    “不要离婚。我……需要你。很需要……”
    作者：贺燕西：“媳妇儿，我不是耍你玩，也不是试戏，真的都不是，你相信我！”
    吃瓜群众：“今天故事会的主题是‘狼来了’。”
    —
    要命，你们无法想象这章我写了多久……加贝你实在太麻烦了！！别别扭扭别别扭扭！能像个男人点嘛！你的脸面比老婆跑了还重要是不是？！
    日常求爪子，两分的哇！加更的评论指一直是两分啊啊啊啊！没必要的话不要轻易使用零分灌水啊额滴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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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chapter 54
    “？？？”
    本就被他吓得慌乱的心瞬间愈发仓皇, 盛菡殊连看也没回头看他, 第一反应是更加奋力地甩开他冲向电梯逃亡！
    盛菡殊不管不顾地跑啊跑啊跑啊跑，一路狂奔至小区门口, 忽地被人拦住。
    猝不及防下, 之前卡在喉咙的叫喊没忍住，盛菡殊惊恐出声, 要打对方。
    对方竭尽所能桎梏她的挣扎：“大圣大圣是我！你别怕！大圣！是我！你看清楚！我是琼琼！大圣！”
    盛菡殊呆呆停住，凝睛见果然是孙琼琼, 猛地抱住孙琼琼大哭：“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可怕啊……吓死我了……”
    她边哭边不断重复, 把孙琼琼也吓得不行，一边安慰她一边骂人：“贺燕西欺负你了是不是？！他怎么欺负你的？我回家没见你人打你手机也关机就坐不住了！幸好昨天你告诉过我今天晚上要来贺燕西家取东西！否则我连去哪儿找你也不知道！我就猜到一定是贺燕西没安好心欺负你了！门卫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找人！还想轰我走！我又没有贺燕西的联系方式！在想是问表哥要还是报警！大圣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闹脾气你就不用一个人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孙琼琼也开始道着歉掉眼泪，两个女人就这么在小区门口抱着哭成一团，之前和孙琼琼正起争执中的两个门卫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十分钟后, 盛菡殊和孙琼琼坐在车里各自擦眼泪、擤鼻涕, 两人的妆都花得不成样子，相互看对方时, 皆不禁笑话对方。
    盛菡殊身上的笑点更多, 除了花脸猫, 还有她跑得只剩单只脚的棉拖鞋。
    孙琼琼摸了摸盛菡殊没了外套的单薄的衣服, 又开始骂贺燕西, 提议带盛菡殊去警察局报警。
    盛菡殊连忙拦下她：“不用不用！他没对我怎样！”
    “他没对你怎样你怎么会吓成这样？！”孙琼琼认定她撒谎，“别怕他大圣！北城是我的地盘！我会罩着你的！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到警察面前一五一十地说！你和他都离婚了！他这么做是违法的！——对对！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去医院验伤！”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盛菡殊忙解释，“我不是怕他，是他真的没对我怎样！验不出什么伤的！不要麻烦别人了！”
    孙琼琼追问：“那你怎么在他家这么久？不是只拿个东西吗？”
    “他很久没回来, 我不小心在他家睡着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你为什么吓成这样？见鬼了吗？”孙琼琼再问。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以概述了……愣愣回忆贺燕西最后那句话时模模糊糊透露出的疑似脆弱和疑似哀求，盛菡殊喃喃：“贺燕西可能疯了吧……”
    “什么？”她回答得过于简略抽象，孙琼琼哪里可能明白她的意思？
    盛菡殊摇头：“没什么，是我误会了。”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应该是他那一瞬间的口吻让她产生误会了。什么需要她嘛，他当时是需要个女人留下来陪他过夜吧？那什么“不要离婚”，分明是需要个免费保姆！看看他以前不就跟个巨婴似的明明有手有脚自己都能做的事情却非要把她使唤来使唤去的！
    不是贺燕西疯了说出那种话！是她疯了刚刚才回误解他的意思！倒庆幸自己被吓跑出来！否则留在那里她得多丢人？肯定又得被他嘲讽遭他践踏人格！
    他是影帝啊！演技了得的影帝！不是才奖励自己小红花及时识破了他的试戏？坚持清醒！坚持！
    “……大圣，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大圣！”孙琼琼见她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表情一会儿茫然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做出打气加油的手势，严重怀疑盛菡殊中邪！
    盛菡殊晃回神，突然又特别想哭，抱住孙琼琼的手臂趴到孙琼琼的肩头，哽咽：“想回去了。”
    “好好好！我们回去！马上回去！”孙琼琼立刻启动车子。
    —
    回到孙琼琼家后洗完热水澡，盛菡殊才感觉三魂七魄全部完整归位，回忆起逃亡时的鬼样子，更加想敲死自己！——那么慌张狼狈做什么？她就应该反手送贺燕西一个耳光丢下“狗男人做梦去吧！”最后再头发甩甩潇潇洒洒大步走人！
    天呐……
    盛菡殊仰面朝天躺着，犯愁落在贺燕西家里的外套、鞋子、包和手机该如何要回来……
    孙琼琼从卫生间里出来，轻轻踢一下她的脚：“又怎么啦？”
    盛菡殊坐起来，叹气，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箱。落就落了吧，这也不能阻止她明天回海城。机票昨天可是订好了。
    孙琼琼搂住她的肩再次为了挽留她而撒娇：“真的不考虑多玩几天吗？你今天中午那样伤害过我，不给我补偿啊？”
    盛菡殊哼哼：“陪你遛了两个小时马路，脚快废了，还不够补偿啊？”
    孙琼琼笑：“那算什么补偿？”
    盛菡殊故意拿乔：“不算你就不要，反正不会再有。”
    孙琼琼也佯装生气：“你这什么态度嘛？明明是你先做错事！”
    盛菡殊很假地牵起嘴角：“我可是到现在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孙琼琼翻白眼：“亏你还自诩冷眼旁观各大粉圈多年，没听过追星族很流行的一句话吗？‘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来。可是月亮奔我而来的话，那还算什么月亮？我不要。我要让它永远清冷皎洁，永远都在天穹高悬’！”
    说着孙琼琼还手舞足蹈上，以一个高仰头左手指月的姿势定格。
    盛菡殊盘腿而坐，单手支在膝盖上撑住下巴，欣赏她优美的体形：“听过啊。”
    “那不就行了？”孙琼琼扭头看回来，“我是追星，又不是摘星，星星就应该在天空中发光发亮地挂着，落下来到地上岂不成了普普通通的石头？我和他的距离本就应该只是台上和台下。他站在千万人群的中心散发绚丽的光辉，我站在千万人群之外，让自己平凡的世界借到他的光，获得继续前行的勇气，和他一样为成为更好的自己而努力，远远地彼此保护，这就够了。”
    这些道理盛菡殊自然都明白，她们上大学的时候还一起抨击过那些用尽各种办法妄图和明星接触、骚扰明星私生活的私生饭呢。可孙琼琼用这番话来解释她自己下午发的脾气，盛菡殊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我以为简单地同桌一起吃个饭、拍个合影，对你来讲不算问题。上回在海城，你不还因为边宸暴露了私人行程，追去那条街想和他来个偶遇？”
    孙琼琼坐回到盛菡殊身边：“我就口头上说说偶遇。如果运气好遇上了，那也最多隔着距离拍拍他，像平时拍他机场、拍他舞台一样。你以为我真会跑到他跟前去跟他自我介绍啊？”
    盛菡殊也不勉强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行吧，这回算她擅作主张。
    孙琼琼倒打算没完没了似的，继续吹捧边宸：“他就是神明！神明就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普照众生！”
    盛菡殊可实在受不了追星少女肉麻的彩虹屁从网络上的文字版本被孙琼琼转化为语言在她耳边矫揉造作地演绎出来，拿起行李箱里的黑丝绒首饰盒堵住孙琼琼的嘴。
    如她所期盼的，成功转移孙琼琼的注意力：“这什么？”
    “赔罪的礼物。”盛菡殊信口拈来。
    “骗谁呢？肯定是你不要的废物，要我回收利用吧？”孙琼琼看透她们的塑料友情。
    盛菡殊气鼓鼓要收回来：“不要就算了！我自己换钱去！”
    “我得先看看值不值钱再考虑！”孙琼琼迅捷躲开盛菡殊，哈哈笑着打开首饰盒，“哟，是戒指。”
    盛菡殊糗她：“你家肯定我这几个戒指的破钱，我不勉强你要！”
    孙琼琼掂着戒指对着灯光瞅：“你这钻石大是不大，成色很不错嘛，怎么也得个小几十万。整体还很有设计感！大圣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大方了？舍得给自己买钻戒？”
    小几十万？盛菡殊意外：“不是吧？品牌商怎么会那么大方？最多几千吧？”
    撑死一万！品牌商找明星代言是要赚钱收回代言费成本的，如果是护肤品之类的才有可能送给明星用，珠宝类的一般都是明星出席商演或社交场合时借给明星而已，小几十万虽比不上几百、几千万，但也不可能嫌自己钱太多免费送给明星吧？
    孙琼琼这时候皱眉：“大圣你行啊，我就说你糊弄我！你要送个便宜的我没意见，怎么都是你的心意，但拿你和贺燕西的婚戒算怎么回事啊！”
    盛菡殊才莫名其妙：“什么婚戒？我和贺燕西可没有婚戒这种东西。”
    “怎么不是你和贺燕西的婚戒？你看这两朵花瓣上不还有你和贺燕西的名字吗？”孙琼琼蹿回来她跟前，指给她。
    盛菡殊睁大眼珠子凑上去，果不其然在其中两朵花瓣的背面分别发现“H”和“S”两个字母，特别小特别隐蔽，却恰好是贺燕西和她名字的大写首字母。
    盛菡殊万分错愕，须臾忙否认：“不对不对！这真的不是我和他的婚戒！”
    她快速把戒指的由来解释一遍！
    孙琼琼仍持怀疑态度，沉吟片刻让盛菡殊先等着，她给戒指的各个角度拍了照片，然后去打电话。
    盛菡殊坐在行李箱前盯着戒指兀自思绪乱糟糟。
    很快孙琼琼打完电话回来，告知：“我找我干这一行的发小帮我确认过了，她认出这款戒指的品牌，是专门做对戒的，所以你手里的这只戒指，一定还有对应的一只男款。字母肯定是特地刻上去的，不可能是品牌方送的。还有，这个小众品牌确实曾经找过明星做推广，但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近期更没和贺燕西有过合作。”
    “？？？”盛菡殊懵了，“不、不是吧？那贺燕西干嘛要撒谎？”
    “这就要问贺燕西了。”孙琼琼眼里带着迟疑，斟酌着给出猜测，“也许他不好意思直接送你，所以找了个借口……？”
    盛菡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脑子被门板夹了也不可能送我戒指！他也没有送我戒指的理由！完全没必要！”
    刚结婚那阵子都没搞婚戒来在贺雪和贺其亮面前装样子，现在更没理由了啊！
    孙琼琼无奈地摊手：“那我没其他想法了。”
    盛菡殊倒生了答案：“根据他当时无所谓丢掉的态度，很有可能是他订制来给其他女人的，但没等戒指送出去就掰了，所以顺手拿我当垃圾桶！那个女人的名字里巧合地和我一样带了‘S’！”
    对！就是这样！她可太聪明啦！
    “有点道理。”孙琼琼思索起来，“和贺燕西传过绯闻的女明星……周稚没有‘S’，还有——”
    “哎呀行啦别浪费时间，管他到底原本要送谁，反正现在到我手里就是钱，不拿白不拿呀~”盛菡殊撇嘴，吧嗒盖起首饰盒，重新塞给孙琼琼，“既然你发小懂行，就麻烦你托她帮我卖个好价钱~”
    言罢她埋头继续装行李。
    —
    被“边宸”包围的最后一夜在日常睡不好中终于顺利度过。
    翌日，盛菡殊整个人被即将回海城的喜悦包围，早早拉孙琼琼起床，打算提前前往机场候机。
    下楼时发现胥然已等着她们，而他身旁照旧是阴魂不散的庄乾。
    作者：啾啾，凌晨应该更新的章节在此。日常求爪印~晚上再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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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麦子妤、jjmmworld、歪歪、木子阿姨、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hoo 14瓶；
    第55章
    chapter 55
    盛菡殊的两只眼睛立刻剜孙琼琼, 咬着后槽牙低声控诉：“你又卖我？”
    孙琼琼无辜解释：“你的手机不是不在身边？师兄联系不到你, 就问我你的行踪，我就告诉他你今天要回海城了——还说呢, 你怎么没告诉师兄？他不知道多难过, 你连送别的机会也不给他？太残忍了吧？”
    盛菡殊当然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以目前她和胥然的关系完全没必要临行前特地提, 最多等回到海城后他若联系她，有机会她再顺便说一句啊。
    胥然迎上前来, 拎走盛菡殊手中的行李箱：“我帮你。”
    “谢谢。”盛菡殊没客气, 和孙琼琼先走去准备上车。
    松松垮垮靠着车子站立的庄乾盯得盛菡殊心底有点发毛。孙琼琼迫于庄乾的站位走向另外一边后座的门。盛菡殊打开副驾的车门时，庄乾从后座把一只袋子拿出来，很用力地塞给她。
    盛菡殊搂着袋子低头一瞅，发现里面装的是她落在贺燕西家的外套、鞋子和包。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脚踩两条床的女人。”
    盛菡殊闻言抬眸, 正对上庄乾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他站近她一步, 嘴角谢谢勾出抹冷哂：“我说错了吗？昨晚和老贺在一起，现在又心安理得接受我表弟的殷勤。做人想你这样贪心, 很容易让人看不过眼的。”
    口吻中兜着满满的警告, 显而易见, 看不过眼的人指的就是他自己。盛菡殊退离他, 暗暗吞咽口水。这……被男人当情敌的感觉, 实在……过于微妙……
    胥然将她的行李放好在车厢后走回来。
    庄乾未再欺身，适时地坐进后座里。
    胥然见她一动不动站着，手掌轻轻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在发呆？”
    盛菡殊微笑着摇摇头。
    上车后，盛菡殊检查了一遍东西, 确认都在，没想到的是，连她昨天下午被孙琼琼不小心摔碎的手机屏幕竟然也修好了。
    握紧手机，盛菡殊蹙眉，通过后视镜瞥了眼庄乾，到底捺下好奇，低垂眼眸，打开手机，点击和贺燕西的消息界面，却愣了半晌都没输入一个字。
    到机场后，盛菡殊先去办理托运，然后和大家一起到餐厅吃东西。
    不久孙琼琼和庄乾先后去了洗手间，餐桌上只剩盛菡殊和胥然。
    胥然忽然拿出一个礼品盒给她。
    明明不是首饰盒，盛菡殊却莫名记起昨晚和孙琼琼讨论半天的贺燕西的那枚戒指。她有点不敢碰：“什么呀？”
    大大方方的胥然又仿若变回大学时的腼腆：“你可以现在就拆开看看。”
    盛菡殊考虑了一下，现在拆的话，如若太贵重，还能马上退还，确实比较好，于是动手。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盒子里只是放了一本相册。
    盛菡殊打开，一页一页翻看，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全部是她。
    那两天采风，她注意到了胥然在拍她，她还配合过几次，特地摆了几个自己喜欢的pose，可通过这本相册她发现，胥然拍的比她所以为的还要多，好几个背景她有印象明明他在拍的是其他东西，怎么他什么时候把镜头移到她身上了？
    他的构图和风格，她学生时代便喜欢，否则当初也不会和他玩在一块。现在他的风格就和他的性格一样，也变得外放不少，不再那么含蓄地收着。
    胥然解释：“这次我们时间有限，素材不够多，可能会有点单一，以后有机会，再去其他地方采风。”
    “不会单一！每一张都拍得真好看！谢谢！”
    “不是我拍得好看，是模特好看。”这一句话胥然的声音没有放低也没有放轻，就是依旧透露出他的少许不好意思。
    盛菡殊也被他传染得了难为情似的，一时也没坦然地接受他的盛赞。
    胥然因为她的安静明显多了分谨慎，问：“菡菡，以后可以有再一起出门采风的机会吧？”
    盛菡殊欣然点头：“当然啦。我们是朋友嘛。”
    胥然原本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交握，又松开一些，再交握：“现在是朋友，以后能有机会进一步发展成男朋友吗？”
    盛菡殊没想到他突然这样直接，一时怔然。
    而胥然接下来更为直白：“以前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你，可我不够优秀，追求你的人也很多，我没勇气表白，也不敢表白，怕你尴尬。后来我还听他们说你和琼琼师妹其实在一起——抱歉，我那时候太无知了，相信谣言。”
    “……”盛菡殊也有点无语。原来温泉山庄拍红叶那天，孙琼琼提起这事儿，他稍显突兀地提及他以为是真的，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她觉得她等下得找孙琼琼算账，如果不是孙琼琼，她的追求者是不是应该更多呀？她有理由相信不止胥然一个因为谣言默默地放弃了，哼！
    胥然的表白还在继续：“在网络上看到你和你前夫的视频时，我很惊喜。我也发现，原来我从来没忘记过你。那时候我察觉自己以前误会你和琼琼师妹的关系了。我联系了以前的校友，先找到了琼琼师妹，知道了你的近况。所以我在琼琼师妹的安排下去见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好——不是，你比以前更美好。我坚定了自己的心意，我不愿意再重蹈覆辙什么也不尝试就放弃了。菡菡，等你和你前夫的问题处理结束后，我有没有机会从你的朋友发展成你的男朋友？”
    他的目光分外殷切，盛菡殊看到了他的珍视，她轻轻弯唇：那得……看你以后的表现呀。”
    胥然并不是她讨厌的类型，何况因为是旧时的朋友，她对他很有好感，虽然暂时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好感。但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她尊重每个人对她的喜欢，从不愿意随随便便践踏别人的真心，现在自然也不会掐灭她和胥然彼此的可能性。
    昨晚她自己不也告诉过贺燕西，人生本来就需要各种各样的尝试，那么等她恢复单身，接受同样单身的男人的追求，又有什么不可以？
    胥然的开心溢于言表：“谢谢。”
    盛菡殊的视线掠过他捉在她握杯子的那只手上。
    胥然见状匆忙收回，为他的唐突道歉：“对不起，我下意识的举动，没有想冒犯你。”
    “没事没事，没有冒犯，我不介意。”哎呀，讲的什么话啊，好像她希望他握着似的！盛菡殊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盛菡殊拙于措辞。她刚刚那一眼确实是因为他的动作太突然了，她有点不知所措，可也希望他别以为她那么高高在上地小家子气，连碰个手都要和他计较。
    她索性把两只手都收到桌子下。
    胥然笑着颔首表示接收到了她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安静的餐厅里倏尔响起玻璃摔碎的动静，紧随其后服务生的道歉，好像是服务生不小心撞到了某位客人。
    盛菡殊和餐厅内其他的几位客人一样，下意识循着声源转头望过去。
    身形颀长的男人戴着顶黑色渔夫帽，摆手示意服务生不用帮他擦衣服，旋即迈着大长腿迅速走出门口。
    盛菡殊在第一眼便愣住。虽说并未看到男人的正脸，但如果她没认错，貌似是……贺燕西？
    ——呃，贺燕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今天难道也有行程要飞离北城吗？不应该是贺燕西，有行程的话他的身边肯定又高达利和保镖陪同，不会一个人。
    ——就一个背影她怎么就认定是贺燕西了？她和贺燕西很熟吗？
    ——呼！她又疯了吧？！想起贺燕西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两位服务员一起收拾了破碎的玻璃杯后又一起走来盛菡殊后面的餐桌，沙发和沙发是背挨着背靠的，距离比较近，盛菡殊听见她们小声在议论刚刚那位男人点的食物一点也没吃就喝了点水非常浪费，其中一位说自己刚刚撞到那位男人时和对方口罩下的眼睛对视了一瞬间觉得他很像是某位明星，另一位服务生笑话不是戴个口罩就是明星，前一位辩驳餐厅里本来就经常能接待到候机的明星——
    “……菡菡？菡菡……？”胥然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盛菡殊登时晃回神，将注意力从后面两位服务生的对话里收回，赧然：“抱歉。”
    胥然玩笑：“是我不懂得找话题和你聊天，让你感到无趣了。”
    盛菡殊没忍住瞪眼：“你糗我呢吧。”
    上了半天厕所的孙琼琼终于舍得在她即将去过安检时重新出现，还死不承认是故意消失以留给她和胥然单独相处的机会，辩解她只是经过书店时被一本书的内容吸引住才回来晚了。
    庄乾则直到孙琼琼和胥然送她进安检门后也不曾再出现，盛菡殊倒也眼不见心不烦。
    顺利过安检一路往里走找到她所要乘坐航班的登机口，时间掐得挺不错，距离登记时间剩下十分钟，她不用一个人坐着等太久。盛菡殊翻出手机，看到胥然和孙琼琼发消息又交代一次落地海城后给他们报平安，后者多了一句很快会到海城找她玩。
    盛菡殊一一应下。
    迟疑片刻，她到底再次点开她和贺燕西的对话框：“东西是你托庄乾送还来的吧？谢谢。我先回海城了，这段时间在北城感谢你的照顾。也希望你能尽快抽出空回一趟海城办理手续。”
    作者：贺燕西：“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吃瓜群众：“自作自受。”
    —
    啾啾，日常求爪印，2000评加更有望。晚安，明天继续哟~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子阿姨 7瓶；
    第56章
    chapter 56
    发送过去后, 盛菡殊又点开和边宸的对话框。
    来机场的途中打开手机她才发现边宸昨天给她来过消息, 得知了原来昨晚贺燕西之所以比和她约定的时间晚回，是因为和边宸一起吃饭去了。
    不知道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头细思, 隐约感觉得出来贺燕西的心情不太好。至少从她手机里累积的二十几通来自他的未接电话感觉他像个神经病！时间上看应该是他回来的路上打的，频率上看他应该非常急迫, 都打到她手机耗尽电量了。可他急迫个什么劲儿？还在误会她和边宸的关系？担心她等太久没耐性给走了，他没有发泄对象？
    给边宸发的告别, 一下子招来边宸的语音电话, 追问她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不突然啊，我说过我在北城不会长住，现在没什么事情了，该回去了。”
    “你和贺老师不是夫妻吗？夫妻分居两地不好吧？”
    “……”这关他什么事啊……还关心起她和贺燕西的婚姻生活来了……
    没等盛菡殊解释, 边宸又道：“你答应和我们的那顿饭还没吃, 怎么就回去了。”
    “以后吧，总有机会的。”盛菡殊搪塞。
    “你短期内不会再来北城是不是？”
    盛菡殊没答, 反问：“你昨晚和贺燕西吃饭, 有发生不愉快吗？”
    “怎么了吗？他没坐多久就走了, 说你在家身体不舒服。”边宸关心, “你哪里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什么鬼？拿她当他应酬的借口？还诅咒她？盛菡殊没好气, “我很好！”
    边宸从她的语气听出她的不高兴：“你们吵架了？”
    “没有。”也是够了，她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帮贺燕西维护形象？盛菡殊不欲再多聊，“我要登机了。”
    边宸有些着急地问她确认：“那顿饭还算数吧？”
    盛菡殊与他摊牌：“你要带我见的人是金兆霖先生？”
    “你猜到了？”边宸先是意外，旋即明显有点开心, “你能猜到是他，我就放心了。”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广播里这时候通知她所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
    边宸也听见了，先挂电话：“我不耽误你了，回头再联系。你要记得还欠我这顿饭！我会尽快安排的！”
    登机坐稳后，趁着还有点时间，盛菡殊准备再给边宸发消息问清楚，屏幕突然显示一通电话进来。
    陌生号码，显示的归属地是北城。
    盛菡殊揣着犹疑接起。
    听筒那头传出的竟是庄乾的声音：“……你是不是个男人？”
    “？？？”她当然不是男人啊！
    紧接着盛菡殊发现庄乾根本不是在和她说话——
    “你还比不上我表弟！我表弟那么不懂得和女人相处的人都知道喜欢的女人该及时把握！你近水楼台还能让人给跑了！窝囊不窝囊？”
    “？？？”谁啊？盛菡殊正困惑，但听另外一把熟悉的嗓音入耳——
    “滚开。”
    “……”盛菡殊愣住。贺燕西……？
    庄乾：“我如果那么容易滚，两年前就滚了，哪儿犯得着现在上赶着帮自己爱的人和自己的情敌重修旧好？你倒好！猪队友！都来了机场还临阵退缩！我看你也没多喜欢她！”
    贺燕西：“我喜不喜欢她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用你多管闲事！”
    庄乾：“你他妈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我怎么会对你这么个缩头乌龟念念不忘！照你这样没胆量承认，以后就算再喜欢其他女人肯定也不会有结果，不如考虑和我在一起？在我这里你什么也不需要做，我会主动提供一切。”
    贺燕西又一次说：“滚开。”
    庄乾笑着继续自说自话：“反正你看女人的眼光也是够差的，我以为我一直掰不弯你是你的视界有多高，结果就盛菡殊这种平平无奇的货色？满大街随便一抓一大把，还脚踩两条船，没离婚就忙着勾搭我表弟，怎么值得你——”
    庄乾被打断的同时手机明显摔在了地上，与地面的碰撞发出的噪音通过电话震到了盛菡殊的耳朵，盛菡殊拿离一瞬手机，再重新贴到耳朵上发现挂断了。
    她准备回拨过去，做飞机起飞前检查工作的乘务员走来她这边提醒她手机必须关机或者开启飞行模式，盛菡殊连忙点头照做，握紧手机盯着小窗户外面开始滑行的景色，脑子里充塞方才庄乾和贺燕西的所有对话，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
    飞机顺利落地，久违的海城的空气，闻起来都仿佛是香的，连天气也好得盛菡殊自恋地认定是为了迎接她的归来。
    高高兴兴去取了行李箱后坐上回家的出租车，盛菡殊给孙琼琼和胥然分别报平安。
    孙琼琼提醒她看热搜：“……你之前在飞机上肯定错过了大新闻！大圣你看了一定解气！贺燕西这次可有大|麻烦了！”
    盛菡殊快速打开微博，解气倒没有，确实被吓得心惊肉跳——贺燕西在机场打人，被拍到的路人直接上传。
    没点开照片前就猜到，被打的人必然是庄乾。这无疑是那通电话中断的后续！
    她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里，贺燕西的公司已快速反应，工作室和曼步云端皆发了占用公共资源的道歉声明，但并未对事情本身做任何解释。
    庄乾大概在十五分钟前刚发了条微博，解释他和贺燕西是老同学和好朋友的关系，两人是朋友之间的打闹，实际上贺燕西根本没用力，他也只是配合贺燕西假装摔在地上，言明两人以前就喜欢玩这种戏精游戏，还玩笑说影帝如火纯青的演技有他的一份贡献，最后请大家不要从几张照片断章取义诸如此类。
    这是有多努力想帮贺燕西解除此次危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结果适得其反，不少网友嘲笑“洗白的痕迹过于明显”。
    盛菡殊回到家的时候，贺燕西的个人微博则刚发布一则道歉，直接承认了打人。
    盛菡殊不明白这是不是他和他的公司商量出的公关方案，但效果并没有很理想。
    那些本就嘲笑贺燕西让庄乾出面帮他洗白的人一口咬定贺燕西这是洗白不成被逼无奈才不得不承认，而原本还处于观望中的吃瓜路人大半加入批评他的阵营。
    剩下的基本是贺燕西的粉丝挣扎着维护贺燕西，表示虽然打人不对，贺燕西也勇于承担错误及时道歉，但他们相信以贺燕西的人品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必然事出有因。
    盛菡殊前脚刚放下行李，后脚贺雪的电话进来，着急询内情。
    盛菡殊只能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燕西现在不在家里吗？你快问问他。”
    “我今天刚回来海城，现在不在北城。”
    贺雪错愕：“你怎么突然回海城来了？”
    盛菡殊狐疑贺燕西难道还没告诉两位长辈他们准备离婚，只听贺雪紧接着道：“燕西前几天还问我要了户口本和你们的结婚证，说要办手续在北城买新房子。你难道不是之后都要长住北城陪燕西了吗？”
    “……”怪不得她至今没收到贺雪和贺其亮对离婚的反应，亏她以为贺燕西那么能耐完全搞定了……踌躇间，盛菡殊暂时也没说实话，“嗯嗯。是要买新房子。但没有北城的户口办起来有点麻烦，不会这么快。我先回来忙点事情。打人事件妈咪你和外公都先不用太担心，我一会儿问问燕西。”
    刚结束和贺雪的通话，盛菡殊马上又接到高达利的来电，询问盛菡殊是否知晓贺燕西的行踪。
    这一听就知道出事了，盛菡殊立刻一探究竟，了解到贺燕西个人微博上的承认打人的道歉声明根本没经过公司的同意。
    贺燕西本人不玩微博，当初在林曼的说服下才开通的微博账号，账号一向由公司管理，因为贺燕西的要求，一般只根据需要帮他发发电影的宣传和合作的商务广告等等。
    今天贺燕西去机场的行程高达利事先一无所知，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热搜出来后第一时间联系过贺燕西，贺燕西说他会解决，没成想解决办法就是上微博发布道歉。
    林曼再联系贺燕西，贺燕西没接电话，只给林曼留了条消息，先跟林曼道了歉，然后向林曼请假，说要自己清净几天，之后就杳无音讯。
    贺雪打电话给林曼了解情况的时候，林曼都不敢告诉贺雪贺燕西现在闹失踪。
    “家里呢？家里找过没有？”
    “找过了，没人。老板娘你怎么也不在？我们现在只能求助你了！你知道老板一个人会去哪里吗？”
    问题是找她也不管用啊！盛菡殊只能安慰：“他不是说了他要清净几天？那肯定不会有事。你们放心吧。不用去打扰他。就是他惹出的烂摊子得麻烦曼姐多费费心帮他善后了。你帮我向曼姐转达歉意和谢意。”
    话虽如此，盛菡殊紧接着还是尝试打了贺燕西的电话。
    毫无意外，关机状态。
    盛菡殊有点开对话框给贺燕西留言：“有事找你，看到回复。”
    石沉大海。
    和前一条她发的那条道别一样，贺燕西没给任何反应。
    傍晚盛菡殊回贺家的时候，网络上关于这件事有了新发展——庄乾被无所不能的网友扒了个底朝天，基本是通过庄乾的ins，ins本就是庄乾经常使用的社交软件，而庄乾又是个喜欢分享的人，gay的身份立马曝光。
    由此黑子开始造谣贺燕西的性取向，污蔑贺燕西和盛菡殊的婚姻是形婚、盛菡殊是可怜的同妻，贺燕西和庄乾才是一个圈子的人，有人还po出疑似贺燕西和盛菡殊出入民政局办离婚的照片。甚至近期有关贺燕西的BL向视频都被黑子拿来用，包括盛菡殊昨天晚上睡觉前刚以“函数太难不会做”的博主账号试水发布的“吸尘男孩”的一分钟快剪。
    很快网络上分为两派言论，一派认为庄乾ins里那个爱了好久的人是贺燕西隐藏的情人，贺燕西和庄乾是情敌，所以大打出手；另外一派认为庄乾和贺燕西就是情侣，两人在机场是情侣吵架闹分手。
    庆幸的是，贺雪和贺其亮没理会贺燕西性取向的谣言。
    不幸的是，盛菡殊极其艰难地向两位长辈对那张出入民政局的照片做出合理解释，一度想冲动地直接承认她和贺燕西的的确确准备离婚。
    作者：啾啾，这更是凌晨应该更新的。日常求爪印，目测后天能有满两千评的加更。下一更晚上见。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 2个；麦子妤、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农鸟 2瓶；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1瓶；
    第57章
    chapter 57
    吃过晚餐, 又和贺雪、贺其亮聊了点她在北城这段时间的见闻, 盛菡殊带着胖了一圈的CC准备回去，贺其亮背着贺雪让管家把她多留了会儿。
    盛菡殊以为贺其亮想再问点此次贺燕西的打人事件, 没想到贺其亮关心的是贺燕西的下部电影《将军》, 而且是《将军》的演员阵容。
    “……这是我让我的秘书帮我搜集打印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都这些人演？”
    盛菡殊接过文件夹, 翻开，发现全部都是网络上找来的《将军》相关讯息, 大多数是营销号的内容, 演员阵容整理的是最新的爆料。她心底默默感到些许好笑：“外公，不是说了网络上的假消息太多了要少看嘛。”
    贺其亮说：“我知道，我看的又不是那些造谣。燕西是接了这部电影没错吧？”
    但就算是影视资讯，溜粉的内容也特别多啊。盛菡殊笑着劝：“您应该让妈咪问问曼姐, 曼姐那里对燕西之后的工作安排才是最准的。”
    “燕西平时没和你聊工作的吗？一点点也不聊？你对他的下部戏也一点也不清楚？”贺其亮隐约有质疑的意思。
    “聊是多少会聊一点啦, 不过不多，您知道演戏不太喜欢把工作带进私人生活, 而且一些工作确实有保密的义务。”盛菡殊有点心累, 应对道, “他的下部戏我也听说已经敲定《将军》了。但因为没官宣, 所以不敢百分百保证。外公, 燕西工作上的事真的得问曼姐才最准~”
    贺其亮解释：“我就是不想去问林曼。一问林曼肯定就瞒不过小雪。没事，你知道什么告诉我什么。别的我也没想多了解，只让你帮忙看看演员阵容，主要是主演。”
    可这为什么要瞒着贺雪？盛菡殊没多嘴探究, 指着上面打印的边宸和金兆霖道：“其他演员我不清楚，这两位如果没有意外，确定是要出演的。”
    贺其亮一点没遮掩他的不高兴。
    盛菡殊关心：“外公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贺其亮转回笑脸，“行，没其他事情了。燕西那个臭小子太会惹事，菡菡你也不用太为他操心，他混不混得下去都是他自己的事。”
    盛菡殊点头：“嗯，他的事业我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交给曼姐他们去管吧~”
    贺其亮深以为然：“这就对了。我会让小雪也少拿燕西的事情烦你。”
    盛菡殊笑：“该找我的还是应该找我，有些事如果不找我，你们可得小心被网络上纷纷扰扰不辨真假的海量资讯给干扰啦~”
    等回到家给CC洗澡以联络母女俩的感情，盛菡殊再抱着CC出来窝沙发里陪它看动画片，她重新拿起手机。
    贺燕西依旧电话关机、消息不回，毫无动静。
    盛菡殊翻开下午的手机通话记录，找出庄乾的号码，斟酌着，给庄乾拨过去。
    响了很久，直至快挂断，才被接起，庄乾显然喝了很多酒，一个“喂”字就能清楚地听出醉醺醺。
    盛菡殊自报家门：“抱歉，打扰了，我是盛菡殊。”
    “干什么？”庄乾并未醉到脑子不清楚的地步。
    盛菡殊单刀直入：“你知道贺燕西去哪里了吗？”
    庄乾：“你老公的行踪，问我干什么？”
    盛菡殊：“你如果也不知道的话，麻烦能不能告诉我刘诗瑜或者刘彧的联系方式。”——上次在剧组，她也没和他们相互留一个。
    庄乾问：“找不到老贺人？”
    盛菡殊：“嗯。他发完道歉微博后向公司请假说要一个人清净几天，所有人就都联络不到他了。”
    庄乾：“那你们非要联络他干什么？”
    盛菡殊懒得回答，只重复：“麻烦能不能告诉我刘诗瑜或者刘彧的电话号码？”
    庄乾似乎非要体现出他很了解贺燕西：“既然他说要一个人清净，刘诗瑜和刘彧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盛菡殊生气地保持微笑和礼貌：“好的，谢谢。”
    然后挂了电话。
    行吧，她另外再想办法。
    没多久，庄乾那个号码发来一条短信，里面是一串数字。
    “谢谢。”盛菡殊回过去，然后拨通这串数字。
    接通后传过来的是女声，盛菡殊欣然问候：“诗瑜姐姐~我是——”
    “菡菡吧？”刘诗瑜立刻辨认出她的嗓音。
    “对对~是我~”盛菡殊讲明去电的目的，“……你们是他最好的朋友，或许你们能知道他会去哪里。”
    刘诗瑜自然也看到了今天贺燕西的热搜：“庄乾发微博帮燕西澄清也是先找我们商量的对策，我们认为可行，没想到反而帮了倒忙，越抹越黑。对不起啊。”
    盛菡殊：“没关系，燕西他肯定知道你们是好心~”
    刘诗瑜又问起盛菡殊清不清楚贺燕西打庄乾的原因。
    盛菡殊不好做解释：“我也得找到燕西后才能向他了解情况。”
    刘诗瑜：“我其实教训过庄乾了，虽然庄乾不愿意和我们说来龙去脉，但我们也能从庄乾一向的德行猜出来，肯定是庄乾又骚扰你们夫妻俩了，就像之前在满园春吃饭。那时候我也没能和你多说，估计燕西也不会把过去的一些事情告诉你。”
    盛菡殊：“你是指他和庄乾以前的恩怨吗？”
    刘诗瑜：“对。今天一部分网友的猜测其实对了一半，庄乾确实喜欢燕西。”
    盛菡殊想说这件事其实庄乾见面第一次就告诉她了。
    只听刘诗瑜讲述得更为详尽：“燕西上大学时没和女孩子交往过，不是因为他这人不好相处，而是几次有点苗头的女孩子，慢慢都主动疏远了燕西，后来发现是庄乾偷偷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搞破坏，完全影响到燕西的正常生活。所以满园春那次动手不能怪燕西对庄乾敏感，一看就是燕西太紧张你了。”
    说着刘诗瑜揶揄意味浓重地笑了一下：“燕西可不是冲动的人，以前知道庄乾做出那些事他也没打过庄乾，这是第一次。”
    “……”盛菡殊不知该做何反应，就像飞机起飞前那通电话里传过来的对话，只让她慌乱不已。她从来不是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但贺燕西给她的那些待遇，实在很难叫她信服，贺燕西竟然是喜欢她的？他那是正常喜欢一个人的行为吗？她曾经给一些网络小说剪辑视频时认识到的所谓“口嫌体直”“口是心非”的男主角，也不带贺燕西这样的啊……
    她还是觉得，庄乾和刘诗瑜应该搞错了……吧？
    背景里传出刘彧喊刘诗瑜吃饭的声音，盛菡殊惊讶都这个时间了，而且刘诗瑜还是个孕妇。刘诗瑜解释：“还不是因为看到热搜上舆论偏向一边都在骂燕西，我气得没胃口。”
    盛菡殊忙准备挂电话：“诗瑜姐你可不能任性~”
    “好，我现在就去吃。回头如果找到燕西或者燕西联系了我们，我会马上告诉你。你也别太担心了，他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刘诗瑜安抚，临末了又记起一事，“有件礼物之前没来得及送你们，你发我个收件地址，我明天寄给你。”
    不知是不是被贺雪惯坏了，CC今晚对动画片居然不感兴趣，在她讲电话期间也不好好趴她腿上，蹿到地上四处乱走。盛菡殊一直跟在它屁股后面，这会儿手机一收线，她立刻不爽地捉它回怀里，委屈地捧住它的脸：“你干嘛鸭？和我不亲了是不是？”
    CC发出呼噜呼噜声，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回答“是啊是啊”，盛菡殊哼哼着强行抱起它往二楼去：“今天是妈咪回来的第一晚，你必须和妈咪睡，不亲就睡到你和我亲为止！——嘻嘻，乖乖乖啦，以后妈咪不会再迫于狗皇帝强权喊你二师兄啦，‘CC’就是‘CC’，谁再来逼咱们都不改名，要改让狗皇帝改去！”
    CC似乎为表欢呼雀跃，猪鼻子猛拱她胸口。
    盛菡殊一通哇哇叫又哈哈笑，回到卧室噗通仰面躺到床上用两手将CC高举在半空。
    CC依旧很喜欢和她这么玩，有点兴奋地叫了好几声。
    鉴于它近期体重有所增加，盛菡殊的手臂没多久就酸了，收回来搂它进被窝。
    唉……她没敢和CC说实话，这次回来，每每喊“CC”的名字，她就不自觉想起贺燕西误会的“西西”，心底总得轻轻咯噔一下。那个狗男人真是害她不浅啊啊啊啊啊！
    CC！CC！CC！她一定要多喊几次恢复习惯洗掉那段记忆！“CC”和“西西”根本不一样！
    呸！
    —
    隔天早上，盛菡殊设的闹钟还没到定点的时间，先被孙琼琼的电话给轰醒了。
    而孙琼琼轰醒她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打！听！八！卦！
    “大圣！你一定知道是不是？！快告诉我！贺燕西和庄乾是不是像网络上爆料的那样？”
    “你烦不烦啊，昨天的事情了到今天还在吃瓜，你也不嫌馊。”盛菡殊无语翻身。
    “什么馊瓜啊！是半夜酝酿的新鲜瓜好不好？睡什么睡啊！快醒来吃！”孙琼琼企图用高分贝音量震醒她一般，嗓门陡然拔升。
    哼！为什么总要推送明星的娱乐八卦霸占热搜榜！多关心关心社会民生不好吗！盛菡殊咪开一只眼点入微｜博。
    OK，一夜的时间，舆论如墙头草一般又发生逆转，起因源自半夜三更即美国时间，涌现贺燕西和庄乾的校友爆料，庄乾追求贺燕西多年爱而不得，不折手段几次三番破坏贺燕西和女人的交往，还曾对贺燕西性｜骚扰，逼得贺燕西话越来越少社交圈越来越窄特别不敢轻易和女人交朋友险些自闭——基本轮廓和刘诗瑜昨晚在电话里告诉盛菡殊的差不多，但不知是刘诗瑜作为朋友的言辞过于温和，还是爆料人的言辞过于激烈。
    终归暴露在大众眼中的是言辞激烈的版本，且因为不止一人爆料，提供的证据也叫人信服，于是许多人开始同情贺燕西、痛骂庄乾，义愤填膺指责基佬硬掰纯直男的恶劣，由此引发一部分网民纷纷打开话匣子畅谈生活中的类似遭遇。粉丝更心疼贺燕西，痛哭称怪不得贺燕西看上去总是禁欲性冷不近女色的样子诸如此类。
    语音电话里孙琼琼还在追问：“……大圣！快给我提供第一手内情吧！表哥真的爱而不得贺燕西吗？那也太惨了吧！世界八大悲剧之一可就是弯爱直！”
    盛菡殊幽幽好奇：“请问另外七大悲剧分明是什么？”
    孙琼琼尴尬地哈哈笑承认：“好啦好啦是我心口胡诌感觉听起来比较有气势不是吗？——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
    “你自己问你的表哥去。”盛菡殊直接掐电话。
    呼……贺燕西和庄乾之间的恩怨，她还是不想乱嚼舌根……何况她不是完全了解全部情况的人。
    反正网络上肯定是有夸张成分，别的不提，就说粉丝哭诉的什么贺燕西被庄乾害得禁欲性冷不近女色，全是臆想的屁话。她真想把贺燕西嘴毒心狠专｜制独｜裁衣冠禽兽的真面目扒拉开给所有人看，哼！
    还有啊，这些突然出现的正义之士校友，怎么看怎么像特别被人花钱请来为贺燕西扭转形势的水军！一个个分明规划明确，节奏带得飞起！简直要将庄乾往死里踩！能这样不惜大手笔地着急维护贺燕西的人，第一顺位能想到的无疑是贺燕西的公司。而贺燕西的公司又如何得知贺燕西和庄乾的此等隐秘往事？
    盛菡殊面色沉凝。应该不是贺燕西。不是考虑到贺燕西如今闹失踪不应该会和公司打配合战，而是——嘶，等等，怎么就不可能是贺燕西？思维还是前后一致点吧，她才骂过贺燕西嘴毒心狠，别自己和自己矛盾了……
    得咧，不猜了，猜中又没奖！也不关她的事！
    片刻功夫给搞精神了，盛菡殊彻底困意睡回笼觉，想到一会儿要去照相馆开张，便索性起了，窸窣完后四处叫唤寻找“CC”。
    以为CC多半逃回它的猪窝里，结果刚下楼梯就见CC背对着她带劲地扭动它圆溜溜的臀，脑袋拱在沙发下不知在吃什么。
    盛菡殊担心极了：“CC！已经告诉过你好多次不是妈咪喂的东西你不能乱吃！不是什么都可以吞进肚子里！”
    等急速飞奔下楼将CC抱起，凝睛一瞅，盛菡殊愣了愣。
    作者：啾啾，日常求爪印~争取早日两千评加更呀！晚安，明天再见~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2138 10瓶；农鸟 3瓶；35701163 1瓶；
    第58章
    chapter 58
    CC平时吃饭的碗竟然跑这里来了, 碗里还有猪粮？她可从来没有放猪粮过夜的习惯！
    盛菡殊即刻环顾四周：“贺燕西, 是你吗？”
    “……”无人回应。
    盛菡殊不由搂紧CC，将家里转悠了一圈。
    然而并未看见任何人影。
    盛菡殊举起CC在面前：“你看见人了吗？”
    CC呼噜两声, 欲从她手里挣脱, 似乎生气她没让它吃饱。
    “还吃？吃太多啦！”盛菡殊才想生气呢！谁喂猪粮一次性把碗给装满啊！想撑死CC吗？
    还有啊，被CC拱得掉出到地毯上不少, 她怪心疼的！要知道帮CC准备的各种主食、零食都不便宜的！
    把CC的饭碗清理后，盛菡殊送CC回它房间的婴儿床里, 然后去调监控。
    因为平时她要出门去照相馆, 不方便带上CC，但也不放心CC单独在家，所以领回CC的同时她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摄像头只安装在CC的房间里，不过既然要拿CC的饭碗和猪粮, 肯定得进CC的房间, 所以盛菡殊猜测应该有拍到点东西。
    果不其然，很快盛菡殊在半个小时前的画面里看到了……贺燕西。
    贺燕西抱着CC进来CC的房间——她就觉得奇怪, CC明明还不会爬楼梯, 怎么自己从二楼变到了一楼, 尤其她昨晚睡前卧室的门明明关上, CC不会自己开门, 怎么出去的？现在无疑全部是贺燕西做的。
    CC之前明明和贺燕西相互不喜欢对方，这会儿在监控视频里倒是挺和谐。只见贺燕西把CC放到波波球里就离开房间了。CC从波波球钻出来，咬出它的塑料饭碗踢踢踏踏地跟了出去。不多时，贺燕西带着CC的饭碗回来房间, 四处搜寻，未几找到了她储存宠物食粮的柜子，整只碗装满，才端着重新走出去。
    ——好了，破案了，作案过程也基本呈现。
    那么贺燕西现在怎么又不见人？不想被她发现吗？他回来就给CC喂了点吃的就走了？
    盛菡殊截图一张视频画面，点开和他的对话框，准备直接甩图过去。发送前，考虑到他估计会难堪，她又删掉了截图，决定假装不知道他回来过。他爱偷偷摸摸就随他偷偷摸摸吧，他的“清净”多半还没过去。
    这个人，心思也忒难琢磨了……
    安顿好CC，盛菡殊雀跃地上班去。
    虽然因为她这阵子不在，照相馆没开张，但小陈每隔几天回来帮她检查店面。今天小陈也特地早早就过来，盛菡殊到的时候小陈正在擦桌椅、搞卫生，见到盛菡殊的回归，小陈激动得不行：“……菡菡姐！我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和明星离得这么近！”
    “？？？”敢情她还只是沾了贺燕西的光才受到欢迎？哼！盛菡殊决定收回她路上给小陈多买的早餐还有北城的纪念品！
    小陈一直道歉至中午，盛菡殊才原谅她。
    不过午饭过后小陈又问盛菡殊，能不能帮忙要个贺燕西的签名。
    盛菡殊恐吓她如果再提私事就开除，小陈的嘴巴才拉上拉链。
    不好应付的是，盛菡殊在照相馆的专用微信上通知开张后，老顾客们也纷纷来打听她和贺燕西的事情。盛菡殊纳闷极了，怎么难道贺燕西又更红了？她之前怎么不知道她的这些客人也八卦娱乐新闻的啊？
    下午店里甚至接到好几通电话，不懂事的粉丝打来的，有问能不能见到贺燕西本人的，也有向盛菡殊了解关于贺燕西的传闻是否属实，叫人烦不胜烦。
    最无语的是，真的有贺燕西的粉丝上门来，倒没干出格的事情，只是来给盛菡殊送生意，拍照片、洗照片、买相框、预约写真等等，还咨询盛菡殊接不接外拍，并对盛菡殊展示在店里的客片进行了夸奖。
    傍晚盛菡殊提前半个小时打烊，跟孙琼琼抱怨今天的遭遇。
    孙琼琼净说风凉话：“这不挺好的？贺燕西的粉丝可不少，每天来五个也是让你多赚五个人的钱，你不是应该高兴？我建议你可以在照相馆里放点贺燕西的照片。要不要我帮你订制个贺燕西的人形立牌放店门口？”
    盛菡殊撇嘴：“这种钱不挣也罢！”
    “有风骨！”孙琼琼夸赞，然后稍微有点人性地关心她如今的吃住。
    “还住原来的房子呀。那房子当初虽然是贺家买的，但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也只有她的名字，没带上贺燕西。
    “看来贺家早有打算拿房子打发你。你婆婆到现在没对你和贺燕西要离婚发表意见，不见得是贺燕西处理得好，应该是你婆婆也认为需要离。”孙琼琼看多了国产家庭狗血伦理剧，一直不太相信盛菡殊和贺雪之间没有婆媳矛盾。
    盛菡殊无奈地孙琼琼讲清楚真实情况。
    孙琼琼听完又骂上贺燕西：“……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他没有离婚的诚意？你不是告诉我，先提离婚的是他吗？”
    盛菡殊下巴搁桌上，长长叹气：“是啊，他的确没有离婚的诚意……”
    孙琼琼紧张：“不是吧？还真被我乌鸦嘴出现变故了？他为什么反悔？跟你提新条件了？”
    “没有，他没跟我提新条件。他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大圣你存心要急死我！”
    “算了，没什么，我自己会处理的。”
    “大圣！”孙琼琼大为光火。
    盛菡殊火速挂掉烫手的电话。不是她故意要吊胃口，而是她实在讲不出口。她也觉得奇怪极了，明明是贺燕西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贺燕西……
    盛菡殊点开手机里的某个软件。
    实时监控显示CC的房间里现在只剩CC——是的，贺燕西又回来过，她中午查看时发现的，她上午出门后没多久，贺燕西就回去了，进了CC的房间，呆了几乎一天。
    盛菡殊将错过的记录翻出来拖拽着大致浏览，CC那个小贪吃鬼试图引导贺燕西拿零食给它吃，贺燕西估计也记得早上刚给它喂过早餐，所以没给。
    于是CC开始挑衅贺燕西，用它的身体蹭贺燕西的腿挠痒痒后自导自演摔跤，盛菡殊第一次知道原来CC碰瓷技能一流！
    再三经历贺燕西的无动于衷后，CC改变策略，把它的玩具拱到贺燕西面前去讨好。贺燕西倒是理它了，用它的那些玩具逗它玩。
    CC玩着玩着自己也嗨起来，明显忘记了初衷，后来大概是累了，钻进贺燕西的怀里呼呼大睡。贺燕西没嫌弃它，盘腿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搂住CC专注看剧本，CC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的剧本。
    “……”画面仿佛静止，盛菡殊越看越品出父慈女孝的味道，心里不平衡极了。她当初刚把CC带回家，可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和它亲近，它现在安稳的日子过久了，防备心都没有了是咩？贺燕西不过喂过它一顿饭，它就被收买了？
    收拾收拾东西，盛菡殊从照相馆下班，她现在很有危机感！必须好好教训CC！这个爹已经不是爹了！不能胡来！
    回到家一进门盛菡殊却冷不防在玄关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个大跤，扑在一个大肉垫上，吓得险些尖叫出声。
    待爬起来打开灯看清楚地上的大肉垫竟是贺燕西，盛菡殊又大惊失色。
    这、这、这……他不是已经离开了？怎么躺在这里？！
    盛菡殊即刻蹲身轻轻推他：“你醒醒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脸色非常不好，嘴唇隐隐泛白。盛菡殊喊了他几声后，慌慌张张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贺燕西冰冰凉凉的手这时候捉住了她衣角：“别小题大做，我没事。”
    “谁小题大做了？你这像没事的样子吗？！”盛菡殊无名火起，气得鼻头发酸。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你别害怕，我应该只是低血糖。”
    盛菡殊久久怔忡在他的前三个字上，望进他晦涩的眼底。她……不是幻听吧？他居然道歉……？
    贺燕西偏开脸，回避她的目光，尝试从地上爬起来。
    盛菡殊晃回神，按下他：“你等等！”
    她快速冲到楼上的厨房里泡了杯葡萄糖下来，灌给贺燕西喝。
    半杯下肚，贺燕西的唇色已恢复不少，也终于能自己坐起来。
    盛菡殊架着他的手臂，把他从玄关扶起到沙发去，再盯着他喝下剩余的半杯葡萄糖。
    “谢谢，麻烦你了。”贺燕西握着杯子低垂眼帘如是道。
    盛菡殊如被蚂蚁啃噬浑身不自在，问得隐晦：“你……刚刚没摔到头吧？”
    这还是她认识的贺燕西吗？继道歉之后又道谢，客气得她错觉自己只是在大街上随手帮助了一个不认识的路人，还有他平时在她面前皇帝般的气场哪儿去了？怎么像老虎被拔掉了爪子和利齿，软成病猫了？天咯！低个血糖能让他换了副性子？还是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今天他看的剧本内容里有类似的情节？
    贺燕西明显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是怀疑他摔坏了脑子，表情一瞬间不虞。
    这让盛菡殊找回了点原来贺燕西的感觉。
    不过贺燕西没说什么，放下喝完葡萄糖的杯子：“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盛菡殊一把推他回沙发里：“你要走去哪里？”
    贺燕西抿唇：“我另外有住的地方。”
    “那你回来是……”
    “……拿点东西。”
    “拿什么？”盛菡殊追问，“我应该有权了解一下吧？你来的时候我可是不在家。”
    贺燕西神色微冷：“我没拿你的东西。”
    他忍住没发脾气，盛菡殊却差点没憋住笑。她本意是想探究他到底为什么偷偷摸摸，倒见识了他编织谎言的功力，还无意间挖掘到逗他的乐趣。
    当然，盛菡殊没有拿人取乐的劣习，适可而止，见他既然似乎坚持不愿意透露，她就依旧假装没看到监控里的内容，只说：“利哥、曼姐还有妈咪和外公都很担心你。你早点和他们联系。”
    贺燕西淡淡颔首：“我知道。”
    盛菡殊不拦他了。离婚手续的事情也暂时不予催促。
    贺燕西从沙发起身，往玄关走。
    盛菡殊捡起他落下的剧本送出去两步，到底又忍不住出口：“你低血糖是不是节食太过了给饿的？”
    贺燕西接住她递来的剧本，否认：“不是。”
    盛菡殊盯着他下眼睑比以往要浓重的黑眼圈：“那你……别吃太多褪黑素。总睡不好的话，还是去听听医生的意见。”
    贺燕西默两秒，嘴角有点凉意，嘲弄道：“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关心我，否则我又会自作多情。”
    “……”盛菡殊沉闷地松开尚握在剧本上的手，“好，是我的错。”
    下一秒她的手又被贺燕西捉住：“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用不着道歉。是我没分辨清楚你的善意和你的爱意。要怪也是怪我自己。”
    “贺燕西……”看着他眼里的黯淡，盛菡殊心里难受，“我确实也有责任。你不用这样刻意回避我，包括我的善意和我的关心。即便是普通朋友，关心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可我要的不是你的善意，也不是普通朋友的关心，我要的是你作为我的妻子对我的爱意。”
    盛菡殊的心跳应声猛然加快。
    贺燕西沉黑的眼睛与她对视仅一瞬便错开，同时松开她的手：“对不起，没让你喜欢上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作者：啾啾，这章是凌晨应该更新的，日常求爪印，下一更晚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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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chapter 59
    “……”
    盛菡殊在贺燕西离开后半晌, 心情仍无法平复。
    她不自觉将今天与她临别北城的前一夜拼在一起。他刚刚所提及的她作为他的妻子的爱意, 是否才真正可以用来解读他的“我需要你”的意思？
    最后是CC不甘于她都人回来了还不给它开门放它自由而不停地撞门抗议，拉回盛菡殊的神思。
    小猪崽子撒丫子奔出来后第一时间却不是前来投入她的怀抱, 而绕客厅嗅了一圈, 最后停在玄关，用它的肚皮压住贺燕西那双他走之前忘记放回进鞋柜里的棉拖鞋。
    盛菡殊强行抱走CC,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感觉CC身上沾染的贺燕西气息严重超标, 又给它洗了个澡。
    有毒的是, 这天夜里，盛菡殊连做梦都梦到贺燕西向她道歉。
    要换作以前，加贝皇帝被她从高高在上的皇位上拽下来，她得笑醒, 如今愿望成真, 她却没有多高兴。
    可不是她骨子里犯贱或者对贺燕西曾经的恶劣行径习惯成自然。说到底源自于庄乾和刘诗瑜两人向她灌输了“贺燕西喜欢她”的观点。
    还是那句话，她尊重每个人对她的喜欢, 从不愿意随随便便践踏别人的真心。如果贺燕西的确对她有爱意, 那么他的道歉、他的改变、他放低的姿态, 她就根本没办法再以大仇得报的反虐心理看待, 又如何能获得快感？终归贺燕西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和她也并没有深仇大恨。
    隔天早上盛菡殊是被CC拱醒的。
    它没再变到楼下去。
    盛菡殊翻看了一下它房间里的监控，贺燕西也没像昨天那样早早帮它装猪粮。
    不过等中午盛菡殊再次查看，贺燕西又出现了。
    今天他只在CC的房间出现了一会儿，抱着CC出去了, 不知上哪儿，盛菡殊一个下午没再见到他们的动静。
    盛菡殊有点担心贺燕西别是又给晕倒了，煎熬等到三点多钟仍不见贺燕西送CC回房间，她交代了小陈看店后先回家去了。
    进门的一瞬盛菡殊的心高高提起，看到玄关处没再倒着个人，她紧绷的神经稍加松弛，却也没敢完全卸下来。
    他的鞋子还在，说明人没有拐走CC跑路。
    盛菡殊轻手轻脚在一楼寻了一圈，既没发现CC，也没见他人，这才将视线抬向二楼。但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因为万一他安然无事，她又撞破他偷偷来，他岂不尴尬？
    正当这档口，楼上传出重物摔到地面的动静。
    盛菡殊哪里还顾得上他的感受？火速冲上去！撞进卧室里。
    只见贺燕西站在床边，手里拽着床单，床单上一览无余湿了一小块，好像……尿床。
    “……”
    好几秒的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般，用尴尬根本不足以形容当下的氛围。
    盛菡殊心里正发愁该怎么挽回他的颜面，贺燕西从她突然出现的意外和不自然中反应过来，看了看她的视线又看了看床单，登时煞起脸，口吻间深谙克制的恼羞成怒：“你的宠物猪尿的！”
    哈，哈哈，原来误会一场，哈哈哈。也对，堂堂加贝皇帝再过两年要迈入而立之年了，怎么还可能尿床咧？盛菡殊假装自己不曾想岔，可劲点头：“嗯嗯！我知道！”
    心里悄摸嘀咕，亏CC在监控里还一副和他很亲的样子，遇事他连帮CC背锅的意愿都没有，极力撇清关系，哼！让CC认清他也好！可别再拿他当爹了！
    同一时刻，她的小腿被蹭。盛菡殊低头，入目CC无辜的撒娇姿态。它每次尿错了地方就厚脸皮抵赖，盛菡殊刚抱它回家那阵子早看透它了。
    贺燕西明显误会了她和CC的表情，以为她信了CC不信他，再一次澄清：“我只是带着它一起睡觉，醒来就发现它尿床了，我的衣服上也有。”
    说着贺燕西示意他的蓝色竖条纹睡衣上的痕迹作为证据。
    盛菡殊也又一次点头：“知道知道，我知道是CC干的。你下次如果还想带它一起睡觉，要么给它事先穿尿不湿，要么把沾有它尿味的纸巾或者布放到厕所里它受过训练会自己找过去的。”
    教归教，实际上她心里一点也不希望有下次！CC只可以和她亲亲热热一起睡！他凭什么剥夺呀！
    便听贺燕西也不承认会有下次：“是它缠着非要上来。”
    “！！！”这一点盛菡殊可想戳穿他了！她明明从监控里看见是他自己跑去CC的房间抱走它的！
    CC似乎也不满被贺燕西倒打一耙，在她腿边蹭得越发厉害。盛菡殊抱起CC：“你还没帮它擦过身体吧？我去给它洗澡，它爱干净。你的脏衣服也快换下来，床单就放那儿，我等下收拾。”
    贺燕西：“不用。我弄脏的，我自己洗。”
    盛菡殊自然不阻止他亲力亲为，不用当他的保姆，她可乐得轻松。
    等盛菡殊送干净清爽的CC回它的房间后再折返二楼，她看到卧室的床新换了床品，床单被褥均套好，特别平整，被子也摊得齐落。而贺燕西站在阳台上从洗衣机里取出刚洗完的整套床单被褥还有他的那套一同遭殃的家居服，一件件抖开来晾。
    屋里是现成的成果，现在屋外是加贝皇帝变身加贝宫女的详细过程，盛菡殊可不得好好欣赏名场景。
    别说，皇帝陛下干起粗活来还怪驾轻就熟的。
    由此看来，盛菡殊此前对他的这部分认知没错，他其实并非什么都不会干，否则他一个人在外国上学那几年怎么过的？只不过她基于此认为他在她面前宛若巨婴、享受于她的伺候，如果从他喜欢她的角度，该作何理解？
    贺燕西晾完后要从阳台上进来，迎面碰上她的视线，表情和身体皆明显地僵硬一瞬，似乎被她目击他的劳动过程是件难堪的事情。
    他不自然地推开落地窗，迈步入内。
    盛菡殊逮着他表扬：“做得不错~”
    贺燕西不予回应，将落地窗重新关上。
    盛菡殊看着他逆在夕阳余晖中的背影：“不是嘲讽你，也没在看你的笑话。你呢？以前使唤我又挑刺嫌弃我干不好却还要继续使唤我是不是看我像小丑、觉得很好玩？”
    “不是。”贺燕西断然否认，眼波闪动一下，并没解释，“对不起。”
    又是道歉……她想听的可不是道歉……盛菡殊不希望晚上又在梦境里陷入被他的对不起支配的厌烦中，迅速切换话题，“你昨天后来没事吧？”
    贺燕西走去取他的外套：“没事。谢谢。打扰。我先走了。”
    盛菡殊蹙眉，不爽问：“你今天又是来拿东西的？”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昨天也就算了，今天公然带着CC上来睡觉，她还以为他是清净够了决定回来住。现在被她抓个现行，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要当作无事发生直接走人？这样下去她可要给家里换锁了呀！不能再任由他进出，否则她迟早得被他吓死。这房子按照法律是属于她的，她无情一点的话，不是不能现在就赶他搬东西。
    贺燕西停住脚步：“对不起。”
    “……”求求别再道歉了，他每说一次，她的神经就得绷紧一次！
    没等她说话，贺燕西紧接着道：“我只是来睡个觉。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又让你看到讨厌的人了。很抱歉。”
    “……”真不想被她看到，他就该一步也别踏进来呀，偷偷摸摸也别干！盛菡殊一时竟分辨不清楚他是不是又在嘲讽——算了，姑且相信他不是吧，毕竟他这语气啊，又让她感到无比陌生，不该是她认识的那个加贝皇帝会说的话。
    回归正题，盛菡殊闻弦知雅意，问他确认：“你回这里睡眠质量会更高？”
    贺燕西点头。
    “为什么？”总不可能和她一样认床吧？盛菡殊狐疑，坐到床上轻轻弹了弹。不过这床的确舒服，她那时候和贺雪一起挑的。
    贺燕西：“不知道。”
    盛菡殊觑了觑他的黑眼圈，慷慨：“既然如此，你别住外面了，直接搬回来。我把床暂时借给你。回头找张一样的，你买到你北城的家里。”
    “不用。”贺燕西断然拒绝，稍一顿挫，有点征询她的意思，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错开你在家的时间，白天过来，补完觉我就走，不打扰你。”
    “……”盛菡殊心道若非这两天都被她撞上了，他是不是压根没想过和她商量，打算就这么一直偷偷摸摸下去吧？这意见征询得忒假模假样了。
    “不同意是应该的，没关系。”贺燕西继续他的步伐。
    盛菡殊对着他的背影点头：“你来之前和走之前都发条消息告诉我就行了。”
    他要照如今这状态继续失眠下去，下部戏还拍不拍了？还是帮他早日恢复正常、回归以往的工作和生活节奏。否则她连离婚也不忍催他。谁让她心肠好呢……
    贺燕西驻足，侧头：“好。谢谢。”
    盛菡殊看了看时间：“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寻思着CC尿床应该是提前弄醒了他。
    贺燕西却没领情：“不必。味道不对。今天睡不了了。”
    “？？？”啊？什么味道不对？CC需要通过认味道上厕所，他也需要通过认味道睡觉？盛菡殊犹如云笼雾罩，特意趴进床里嗅了嗅。
    丝毫没嗅出个所以然呀。
    而一楼已然传来贺燕西离开的关门声。
    作者：贺燕西：“抱不了媳妇儿，只能先抱媳妇儿的猪。”
    —
    啾啾，日常求爪印。加更在下午两点左右哈。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一念花开、21787737、农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1瓶；
    第60章
    chapter 60
    第二天上午, 盛菡殊出门前, 特地将CC的纸尿裤放在醒目的位置。
    在她去到照相馆大概半个小时后，她收到贺燕西发来的消息, 按照昨天和她约定好的, 向她报备他要回家里去的行踪。
    盛菡殊回了个“OK”，其他什么也没多说。而事实证明他昨天说不会再带着CC一起睡也果然是不能信, 她又从监控中看到他从CC的房间里抱走了CC。
    对于这点盛菡殊是不满的。一来担心CC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和他关系越来越好，直接争夺了她和CC的亲密度；二来CC晚上陪她睡, 白天又陪他睡, 一天到晚都在睡，会少很多运动量啊！
    这边随着不断出现的新的新闻，贺燕西的打人事件基本退出视线，同时随着新电影的上映, 关注点重新落回贺燕西的演技上。虽然贺燕西是男三号, 但讨论度完全压过男一号。
    这部电影具体的拍摄时间其实比林茨要早一些，对于不了解的人则难免发表贺燕西演技退步之类的言论, 黑子借此机会带出打人事件, 嘲讽贺燕西把原本该放在精进演技的时间全花在精进拳头上了, 车轱辘贺燕西的个人素质问题。
    也因为打人事件, 贺燕西风评受影响, 流出他在《将军》中的角色被替换的传言。盛菡殊想起前天她捡还给贺燕西的剧本封面印的就是《将军》，由此确认截止那日应该并未受影响，这两天光见他白天补觉调整作息，就不清楚他晚上是否利用晚上失眠的时间看剧本了。
    正好下午边宸在微信上提醒她不要忘记冲洗他交给她的那些胶卷, 盛菡殊顺便旁敲侧击，没成想边宸竟也得到消息《将军》或有变动，不过不是贺燕西被导演换掉，而是听说贺燕西可能要辞演。
    边宸也在好奇贺燕西为什么要辞演，并关心了盛菡殊的婚姻生活。
    盛菡殊没心思理他了，转而给高达利去了通电话。
    高达利以为她有贺燕西的消息了，接起的时候特别激动，盛菡殊见不得他失望，在否认知晓贺燕西的行踪后，又补充说虽然不清楚贺燕西去了哪里清净，但贺燕西昨天给她发过消息：“……他挺好的，你们别太担心了。他是个成年人了，照顾得好他自己。”
    高达利听言更加受伤了：“……也就是说老板其实有看手机消息，我每天都给他发，他一条也没回我……”
    “……”盛菡殊只能安慰，“我也给他发了好多条，他只回我那一条。”
    高达利：“一条也是回……”
    盛菡殊：“……”醋儿那么重，是肿么肥四……
    当然高达利最后还是说：“老板娘不愧是老板娘，在老板心里最重要。”
    盛菡殊：“……”这种彩虹屁她不想听欸……
    回归正题，盛菡殊询问贺燕西辞演《将军》消息是否属实。
    高达利还真知道点东西：“……老板都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怎么辞演？根本不是老板要辞演，是老爷子给曼姐打电话，不让老板接这部戏，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曼姐很发愁，所以更着急要找老板。消息不知道从哪里泄漏，演变成老板要被导演换掉。老板娘，你要不要帮忙问问老板？”
    —
    傍晚五点钟左右，贺燕西又按照昨天所约定的，告诉她他从家里离开了。
    盛菡殊依旧只简单回个“OK”，然后从监控中确认，他走之前把CC送回到一楼的房间里，CC竟然还对他有所不舍，要追他出去，贺燕西抱着CC多呆了会儿，最终将CC放到婴儿床里，CC没法再跟着。
    盛菡殊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吃贺燕西的醋，尤其等她回家后去抱CC发现CC对她还不如对贺燕西热情，盛菡殊故意问贺燕西：“你今天又和CC一起睡了？”
    贺燕西的回答和昨天一样：“它非缠着要上来。”
    盛菡殊今天不给他留面了：“它在它的房间里，你不去理它，它怎么缠着你？”——不是当着他的面，打脸不够“啪啪”咧。
    贺燕西继续振振有词狡辩：“它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一直撞门，太吵。”
    盛菡殊：“那也没必要带它出来、抱它上楼。你不理它，它自己觉得没趣，就不会再撞。”
    贺燕西：“对不起。”
    “……”三个字赫然终结掉再说其他话的欲望，盛菡殊突然就被激起火气了，觉得文字不足以完整传递她当下的情绪，直接发了条语音，“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啊？以为‘对不起’是万能的吗？以为‘对不起’是免死金牌吗？以为说了‘对不起’别人就不能继续指出你的不对吗？”
    无论说什么到最后他的回应都是“对不起”！打发人呢他！第一次的“对不起”是惊讶！现在一遍遍的“对不起”就是敷衍！
    贺燕西也回过来一条语音，火气不比她小：“连口头道歉都不可以你还要我怎样？跪下来磕头是吗？”
    瞧吧瞧吧瞧吧！软成病猫就是假象！盛菡殊再发语音：“你不要给我发散曲解得好似我无理取闹过分要求！别说跪下来磕头，我根本没让你道歉！”
    贺燕西：“不是要我道歉你说那么多的目的是什么？故意找理由羞辱我？”
    盛菡殊憋屈极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恶劣？到底是谁更擅长羞辱人？！”
    贺燕西那边有足足两分钟没有反应。
    只是对话框提示的“对方正在输入”暴露了他。
    盛菡殊才没有兴趣等他究竟会回什么，丢下手机，鼓着脸蹬蹬蹬径自跑二楼，想去检查被他睡过的床，结果一上去她就被厨房里传出来的香气给勾住了。
    循着味儿盛菡殊进了厨房，走到灶台前，掀开锅盖。
    奶白色的鱼头豆腐汤。
    盛菡殊迅速拿了只汤碗盛起来喝。
    ——是熟悉的味道！没错！
    这、这、这、这……
    盛菡殊不信邪，在厨房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外卖的包装盒或者包装袋，倒在冰箱里发现了没有用完的少许食材。
    第一次她以为是自己在酒醉中开窍做的。
    第二次她以为是贺燕西外面买的。
    眼下这第三次……
    盛菡殊火速飞奔下楼重拾手机！
    手机里躺着条贺燕西的文字：“我从来没想过故意羞辱你。但既然你这样认为，说明我过去的一些言行举止确实对你造成了伤害，不是一句误会就可以简单解释。你讨厌我是应该的，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作自受。你如果不喜欢我的口头道歉，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
    盛菡殊反复看了两遍，然后回过去：“教我做鱼头豆腐汤。”
    贺燕西明显是错愕的：“就这样？”
    盛菡殊：“你想下跪磕头我也不介意。”
    其实就今儿CC的事儿吧，她很清楚是她因为自己吃味儿先挑事的，所以心里有点虚。
    感情是不能强求的，CC如此轻易就和贺燕西亲近，她怪不到贺燕西头上，应该反省她自己是不是对CC还不够好。是吧？如果她和CC母女感情深厚，那又何惧外人来横插一脚搞破坏？
    反省一夜盛菡殊得出的其中一个结论是：她忙于照相馆，在家陪伴CC的时间不够多！CC成天独自在家还没有玩伴，生活过于无聊单调！所以它才会对贺燕西产生感情！
    对！一定是这样！
    遂，翌日，盛菡殊早起将CC打扮得漂漂亮亮，带它一起出门上班！
    这下可把小陈萌坏了！几乎无心工作！一逮着间隙就去逗CC玩，比盛菡殊还要上心！
    来店里的客人更是因为CC挪不开步了，赖在店里不肯走了。
    照相馆本就开在海城比较受文艺小清新分子喜爱的街上，路过的游客隔着玻璃看到一只穿着裙子的可爱的小猪猪，大都会被吸引，停下来还不够，甚至为了CC进店来。
    远在北城的孙琼琼发来贺电：“恭喜你女儿、我干女儿今天出道！”
    盛菡殊才知，今天来光顾照相馆生意的贺燕西的粉丝，把CC的闺照给曝光在其他西葫芦面前了。明明是她养的猪！却因为她和贺燕西法律上的夫妻关系！被粉丝默认为贺燕西的闺女！一个个脑补贺燕西私下里如何宠爱CC！自发帮贺燕西立起了女儿奴的好爸爸人设！
    这怎么可以？
    盛菡殊当即打消继续带CC来店里的念头！
    傍晚盛菡殊再次提前打烊，而且提前一个小时。
    不是她偷懒，是这回重新开张后每天都来不少贺燕西的粉丝，她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分分钟被挂到网络上。还得时刻留意自己的妆容，万一被偷拍，可不能再像视频里那么丑啊啊啊啊啊！
    精疲力尽地交代小陈帮忙锁门后，盛菡殊带着CC去开车，第一次生出了搬个店面的念头。长此以往遭粉丝的骚扰，她怎么受得了呀……
    而回家的路上，盛菡殊发现一辆车牌尾号为389的白色本田像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她车后。
    盛菡殊刻意绕路行驶，甚至中途下车假装进超市，逗留十五分钟后出来，她注意到那辆389白色本田依旧在，就停另外一个车位上。
    盛菡殊不由紧张，牢牢搂住CC回到车上。
    约莫因为她超过约定时间迟迟未归，贺燕西发来消息问：“今天还学不学？”
    盛菡殊抖了抖手指：“我被跟踪了。好像是你的粉丝。”
    作者：贺燕西：“媳妇儿不能抱着睡觉，现在连媳妇儿的猪也不能抱了。”
    —
    啾啾，两千评加更完毕。日常求爪印。下一更晚上再见。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1瓶；
    第61章
    chapter 61
    因为对方也在观察她的行踪, 所以盛菡殊无意瞄见其中车上其中一位, 她记起，接连两天都来过照相馆, 以此判定跟踪者的身份。
    而称之为“粉丝”已经算客气的了。她们这种根本就是明星深恶痛绝的私生饭。
    天呐！托贺燕西的福, 她一个素人居然有一天能“享受”到这种待遇！欲哭无泪！
    即便清楚这些人真正的意图在贺燕西，想到一些明星遭受私生饭骚扰闹出大动静的新闻, 盛菡殊还是害怕的，尤其曾经有明星为了甩私生饭险些酿成车祸, 是她当下最该小心的！
    她回过去不出两秒, 贺燕西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你在哪里？”
    听出他口吻间明确的关心，盛菡殊有点不太习惯，她报了一下超市的名字，然后说：“我暂时不回去了, 你有事的话先走, 我明天再跟你学。现在我先开去就近的警察局。”
    贺燕西却没允许她挂电话：“通着，等你安全回来再说。”
    盛菡殊采纳了这个建议, 瞥一眼固定在车后座的宠物外出包里的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CC, 重新启动车子。
    不得不承认, 知道还有个人隔着电话时刻关注她这边的情况, 确确实实让盛菡殊感到安心不少。
    这附近和家里处于同一片区, 这个片区的警察局距离她现在的位置也并不远。盛菡殊很快抵达警察局，和警察说明了情况。
    由于说到底什么也没发生，警察充其量帮她备个案，再到警察局外面确认389白色本田没有跟来, 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盛菡殊心有余悸地抱着CC和给她做笔录的女警道别后走出来，冷不防看到贺燕西。
    贺燕西正在和一位说话，大概是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的身影，一边继续交谈，一边朝她的方向抬手臂做了个隔空揽她的动作，分明是示意她过去。
    盛菡殊的心跳不由跳快一拍。
    说实话，从追星的角度来讲，他这一瞬间的动作特别……戳人，如果被他的粉丝，准确来讲如果是被他的颜粉看到，定然得哇哇叫直呼他往她们的心脏开了一枪。
    ——嗯嗯！就是这样！粉丝的角度！她个人是免疫的！完全免疫！怪她职业病太严重，视频剪多了，连生活中都会不自觉留意哪些细节或小动作容易击中粉丝的G点引发粉丝的颅内高｜潮。
    定了定神思，盛菡殊走到贺燕西身边时。两人的交谈已至尾声，贺燕西和警察握手：“……麻烦您了李叔叔。”
    被称为李叔叔的警察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然后看向盛菡殊：“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扎着两个小辫背书包上学。”
    “您认识我……？”盛菡殊意外。
    李警官点头：“看你指的是哪种认识了，我知道你爸爸是盛副书记，你妈妈是肖潼，照相馆开在甜爱路X19号，你婆婆是贺雪。”
    盛菡殊略尴尬。她对对方毫无印象。她甚至不清楚盛大维的官衔什么时候晋升成副书记了……
    李警官解围道：“你不认得我很正常。我也只是曾经受贺雪之托帮忙到你妈妈的照相馆里处理过一起纠纷。还有就是那段时间我负责巡逻那几条街，偶尔天气太热，你妈妈会招呼我进你们家的照相馆吹会儿空调歇歇脚。对了，我也在你们家的照相馆里照过两次照片。”
    “原来是这样啊~”盛菡殊恍然。
    李警官：“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联系我。”
    盛菡殊弯眼：“那我先谢谢李叔叔~~”
    “害。都是自己人，没关系。”李警官摆摆手，旋即看回贺燕西，“去吧，我让我们警局的小警员送你们。如果真是私生跟踪，现在有可能还停在哪条路口等着你们。”
    贺燕西颔首，再次表达感谢，然后拉起他的口罩，转过身来时手臂一伸，从她怀里拎走了装着CC的宠物包。
    “……”盛菡殊反应了一下，倒没和他客气，因为CC抱久了确实有点沉。
    “谢啦。”盛菡殊笑着走去取车，拉开车门时回头看到贺燕西拎着宠物包跟在后面，她自发脑补了太监给老佛爷拿行李的场景，心情突然变好不少呢。
    等贺燕西放好CC在后座坐上来副驾，盛菡殊启动车子，警察局的警察像护花使者一般跟在他们后面。
    盛菡殊彻底放下心来，记起来问贺燕西：“你怎么找来的？”虽然两人之间的电话一直没挂断，但她后来就没顾上他了呀。
    贺燕西说：“这片地方就一个警察局。”
    盛菡殊点点头：“对呀~我也是刚刚找来警局才记起来，当初妈咪建议我选这套房，其中一个原因就提到离警察局近，她说你常年不在家，这样我一个人住的安全比较有保障~”
    贺燕西侧目，收入她脸上洋溢的欣然，嘴唇轻嚅：“抱歉。”
    盛菡殊先是不明所以，很快意识到他为何道歉，登时蹙眉：“我聊这个并不是跟你诉苦、要让你愧疚。在婚姻方面，我不是怨妇，没有苦需要诉，你也只是我法律上的丈夫而已，不需要愧疚。我一个人住才舒服，你每次回来我反而比较累。”
    她的苦只在遭遇了合约婚姻以外的人格上的不尊重。
    他需要愧疚和反省的也只是那些不尊重。
    贺燕西又陷入沉默中了。
    盛菡殊不想气氛过于沉重，换回轻松的口吻：“不过，你的粉丝现在影响到我的生活了，你确实该道歉——别口头上说说对不起就算了，没意义呀~”
    “我知道，我刚刚已经处理过了。”
    盛菡殊以为他指方才私生饭跟踪一事，便听贺燕西紧接着道：“你应该第一天就告诉我粉丝到照相馆里骚扰你了。”
    似乎怕她误会，贺燕西立刻补充一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盛菡殊不由瞟了瞟贺燕西。今天她还真没有误会。虽然他用的依旧是他擅长的祈使句式，但他的语气不再如之前饱含皇帝下圣旨般的命令。
    唔……同样的一句话，用不同的口吻讲出来，产生的效果大相径庭——这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他则是她遇到过的最深刻体现的人欸。他昨天否认从前有心故意羞辱她后，盛菡殊思考过，她难道对贺燕西存在偏见、误会了他？
    敛神，盛菡殊好奇：“你怎么知道有粉丝到我的照相馆里？”
    “看到你的宠物猪在你店里的照片了。”贺燕西说。
    欸？盛菡殊狐疑：“你原来会关注你的粉丝的动态啊？”
    贺燕西眼里疑似蒙了层被冤枉的不高兴，澄清：“不是。达利发的。”
    高达利每天都给他发消息，他一条没看，直至听她在电话里说被他的粉丝跟踪，他要联系林曼的时候不小心点进和高达利的对话框里，发现最新一条是CC的照片，他继续往前翻，才得知，原来盛菡殊不是第一天被骚扰了。否则他早就出手干预了。
    盛菡殊自然也只是开玩笑。
    眼见小区的大门近在咫尺，她靠边停车，和送他们回来的警车里的警员表达感谢，再刷了脸继续开进去。
    车子倒入车库，两人下车。
    盛菡殊抢先去拎宠物包：“回家喽CC~我们平安回家喽~~”
    她的手臂休息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把CC丢给贺燕西，回头CC误会她这个当妈的嫌弃它的体重可怎么办？该表现她还是得表现啊，必须让CC清清楚楚感受到，她才是最疼它的人！
    直至停在玄关，盛菡殊无意间掠过他的脚，错愕看到，贺燕西一直穿的是家里的棉拖……？？？
    注意到她的视线的落处，贺燕西也刚发现自己之前出门太匆忙忘记换鞋。而如今在外面走了一圈回来，完全踩脏了。他有些不自在，弯身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新的棉拖，又向盛菡殊道歉：“……我去给你洗干净。”
    盛菡殊蓦然拉住他。
    贺燕西回身，眼带询问。
    盛菡殊安静凝定他两三秒，最终只是轻轻一笑：“谢谢你啊~”
    贺燕西淡淡自嘲：“事情本就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你。”
    是啊，没错嘛，逻辑上来讲，没有他，她今天压根儿就不用受惊咯，她道什么谢？盛菡殊想敲自己的脑门，迅速收回手，蹦蹦跳跳送CC回房间。小猪崽子今天也算营业了一天，盛菡殊都心疼它了。带它去店里的决定可太失策！
    ——那啥，虽然是受他牵连，她才平白无故多了事儿，但一码归一码，在她最害怕的时候，他到底给她带来过短暂的安全感，谢谢还是需要的。
    ——呃，怎么又想回去了？行啦！跟踪的事到此为止！他道过歉，她道过谢，已然两清，谁也不欠谁！
    安顿好CC，盛菡殊蹭蹭跑上楼。
    时间掐得怪准，加贝宫女刚洗完棉拖，从阳台外走回来，变回加贝皇帝。
    盛菡殊迫不及待拉他进厨房：“快快~我们可以开始做鱼头豆腐汤啦~”
    贺燕西垂眸掠过抓在他手上的她的手，不自然地抽回他自己的手。
    盛菡殊以为高贵的皇帝陛下又犯嫌弃症，投降似的摊开自己的双手举起：“好好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保证不妨碍你教学~你尽管发挥~”
    哪知贺燕西又不高兴，脸倏尔一沉：“我没说不让你碰我。”
    “……”盛菡殊唯恐他反悔，“好好好！那我碰你！我碰你！”
    说着重新抓住他的手。
    作者：啾啾，日常求爪印。今天我的手速连乌龟也不如，唉。晚安，明天继续。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一不小心就ing、歪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好好想想 5瓶；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1瓶；
    第62章
    chapter 62
    抓住后盛菡殊又意识到不对, 她刚刚的反应有错吗？他以前不就拿他自己当珍贵的文物, 不喜欢她随随便便和他有肢体接触？现如今转性了……？
    还有噢，什么碰他碰他嘛, 好像她要对他不可描述似的！哼！她才不是色｜情狂！
    贺燕西明显也察觉他的那句话存在歧义, 神情变得相当不自然，辩驳道：“我也不是要你碰我。”
    “……”他不解释还好, 一解释，越描越黑, 盛菡殊都不由感到尴尬, 两只手瞬间不知该继续抓着还是放手。
    两人一时间就这么对视着，奇怪的气氛悄无声息涌动……
    未几，贺燕西率先错开眼，再次开口：“我的意思是, 我没在利用鱼头豆腐汤强迫你做什么, 你也不必为了鱼头豆腐汤刻意讨好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免得相互曲解对方的意思。”
    盛菡殊大致认同, 同时提出自己的异议：“我现在有求于你呀, 尽力满足你的需求是应该的, 算不得刻意讨要~”
    贺燕西：“这是我的道歉, 算不得你有求于我。”
    “……”虽然根据昨天的微｜信确实如此, 但盛菡殊感觉他被她整得有“讨好”PTSD，就像她这几天被他开口闭口的“对不起”整得有“对不起”PTSD……
    盛菡殊无奈嘀咕：“我们能不能正常点相处呀……”
    贺燕西没听清楚：“什么？”
    “没有没有，我说你讲得没错~”得咧！不和他争论了！他怎么舒服怎么来吧，当务之急先把妈妈味的鱼头豆腐汤学到手！
    盛菡殊转头去帮他取围裙。
    贺燕西接过道了句谢, 卷起衣袖准备开动。
    盛菡殊猛然记起什么，以尔康手的姿态大喊一句“乔斗麻袋！”，然后立马去找出相机开启摄像功能，镜头对准贺燕西，这才准备就绪道：“好啦~你可以开始啦~”
    贺燕西看着她没动。
    盛菡殊从镜头后伸出小脑袋，忐忑不安：“不能拍吗？”
    她立刻解释：“我怕我记性不好！拍下来的话我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自己回顾，省得麻烦你呀~”
    贺燕西：“你可以再问我，我没说会麻烦。”
    “……”啊……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呀……盛菡殊无端端又心跳加速，“影帝的时间很宝贵，还是别浪费太多在琐事上啦，我这不是不想耽误你读剧本渗透角色嘛~”
    “不差这点时间。”贺燕西侧回身去冰箱取她没回来前他已经预备妥当的食材，又改口：“拍吧。”
    “噢噢噢！”盛菡殊像个无脑的点头机器，很快发现自己拍歪了，连忙调整镜头，欣然道，“放心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拍~不会把你拍丑的~私人物料！绝不外泄！我学会了就删！不留底~”
    贺燕西凉飕飕道：“你不想留着就拷贝一份给我。”
    “……”干嘛鸭？还要检查哟？还有噢，幻听吗？怎么依稀有股子怨气……？
    岔神的这么片刻，盛菡殊发现贺燕西默默地就将鱼头下锅里煎了，她顿时着急：“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呀？不是应该先介绍吗？”
    贺燕西：“介绍什么？这些食材你难道不认识？”
    “……”盛菡殊噎一瞬，撇嘴道，“食材我是都认识啊，但你没看过美食节目吗？不都得先介绍一遍？你这鱼头用的多少份量、什么品种、怎么剁的、有没有腌过、葱姜蒜如何切片、豆腐的切块是否有讲究、和鱼头的份量是不是按比例分配，还有你这是起锅多久倒的油？什么都不讲清楚，到时候我看几遍回放都不一定明白，万一错过其中的关键呢？”
    说完盛菡殊记起来观察贺燕西的脸色。
    所幸并未发现他有不高兴，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锅里，及时给鱼头翻着面，问：“现在需要重来？”
    “不用不用，刚刚错过的你等结尾再补，从现在开始记得一步一步讲解就好！”盛菡殊力证自己并非龟毛之人。
    贺燕西说：“你最好自己提问，我才比较清楚哪些是你想知道的。”
    他难得和她有商有量，盛菡殊狂点头：“好好好！——那现在说说鱼头煎到什么程度就该翻面了？”
    “……”
    整个过程观察并学习下来，盛菡殊发现无论从食材还是步骤，其实都和她自己动手的方法大同小异，毕竟鱼头豆腐汤作为一道家常菜根本没什么难度，盛菡殊一度认为其中暗藏的诀窍似乎也不存在，贺燕西做的时候甚至很随意，涉及份量和火候他的讲解用词皆无确切的数字，什么“一勺盐”什么“撒点胡椒粉”，还不如她曾经研究过的菜谱来得详细，好歹菜谱上会明确地告诉她“大火二十分钟、小火五分钟”诸如此类。
    当然盛菡殊期间一度控制过情绪没和他急，毕竟时间的问题等她回头看回放就能计算出来。
    只在最后贺燕西让她去尝味道的时候，盛菡殊好奇追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鱼头豆腐汤的？”
    贺燕西：“美国念书的时候。具体时间忘记了。”
    盛菡殊又发问：“什么契机让你想到做鱼头豆腐汤的？”
    贺燕西：“没什么契机。在超市买食材看到鱼头，就买回来了，冰箱里有之前做麻婆豆腐剩下的豆腐，就一起下锅了。”
    “……”太随意呃吧！盛菡殊不甘心，“那你第一次做鱼头豆腐汤就是现在这样的味道吗？”
    贺燕西：“不知道。我以为鱼头豆腐汤都是差不多这个味道。”
    “不是啊……不是的……”盛菡殊有点羡慕嫉妒恨。他随随便便一做做出的，可是她两年来无论如何都求而不得的啊。
    捺了捺难过，盛菡殊再问：“那你怎么想到给我做鱼头豆腐汤的？——我说过我那天晚上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提起来就生气！那天他就不能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嘛？早说是他做的！她也早就向他学了嘛！
    贺燕西凉飕飕道：“我也说过你那天晚上撒酒疯。”
    “？？？”所以意思是，她撒酒疯期间要求他做的？乖乖隆叮咚！她相信自己撒起酒疯什么都干得出来！但她不相信他能满足她的要求啊？她得是疯到怎样让他受不了的程度噢？KTV包厢里被拍下的那一小段已经够浓墨重彩的了不是吗？
    要知道那晚的断片儿之于她而言至今是未解之谜。盛菡殊当下不禁再勾起心痒难耐：“能不能描述我具体是怎么撒的呀？”
    贺燕西瞥过她既紧张又期待的表情，背过身解围裙，答非所问：“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像你撒酒疯那样。”
    “……”哈？盛菡殊霎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了。他让她更加想知道，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儿嘛！
    见他扯错绳结不下心将围裙系死了，盛菡殊走上去帮忙。
    在她不可避免地碰上他的手指时，贺燕西反应有点大地突然避开她。
    盛菡殊当场尴尬到脚趾蜷缩抓地：“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想搭把手。”
    他一个大男人，犯得着表现得像她非礼他似的嘛……他不是才辩驳过他没有不允许她碰他……
    贺燕西倒是背身后退一步：“你拆吧。”
    既然他发话了，盛菡殊便重新伸手抓起绳结，体贴地不和他的身体有直接的接触。
    而气氛莫名其妙变得怪怪的。
    虽然盛菡殊也具体说不出哪里古怪。
    她就是不自在极了，仿若空气中有种黏糊糊的化不开的浓稠的不知名的东西。
    盛菡殊试图用出声打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指你让我像撒酒疯那样。”
    贺燕西隔两三秒才回答：“你不是说你之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
    他这句话依旧是点到为止，不过总算足以让盛菡殊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即她撒酒疯不是装的……
    ——咳咳，也是没错啦，酒疯不假，但是！
    “撒酒疯也不是我的正常状态……”盛菡殊力图维护自己的形象。她才不是疯婆娘好不好？
    贺燕西：“至少真实表达了你平时没表达的。”
    盛菡殊坚决道：“有夸张成分！绝不是我最真实的一面！”
    贺燕西：“那什么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现在的你真实吗？”
    “……”呃……简直灵魂的拷问，也是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切答复的哲学问题啊！盛菡殊灵机一动，抛回去给他，“你呢？你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的？现在的你真实吗？”
    话既至此，盛菡殊倒是真心想探究，紧接着提出她的存疑已久：“或许你可以举个例子，你目前演过的角色里，哪一个人物和你的性格最像？最接近你真实的样子？”
    问出口后她无声地笑了。她怎么这么像记者采访呢？——类似的问题，可是几乎每个演员都被提问过呢。只不过印象里贺燕西还没遇到过，因为贺燕西在拿到今年的影帝前没什么人采访他，而拿到影帝后他的那三个月又没人能采访到他。
    贺燕西像是未经思考，又像是他私底下早已清醒地思考过，回答得很快：“没有。”
    还以为他要说每个角色都有一点呢——她见过的大部分演员是这么回答采访的，所以她原本还等着继续问他各个角色分别是哪一点和他像呢。现在盛菡殊不得不换个问题：“你说过你感激你出演过的那些角色，是他们让你经历了你不可能有机会经历的人生，那你最喜欢的哪一个角色的人生经历？”
    贺燕西侧头，眉尾明显挑起：“节目播了？”
    “嗯嗯！我无意间刷到的！”盛菡殊下意识解释，以显示她并非刻意关注他。
    事实上也的确不是她刻意关注他，而是昨晚她一上微|博，就被好几个粉丝指路。
    是贺燕西之前接受海城电视台的采访，物料在昨天晚上刚发布出来，算是贺燕西有史以来第一个比较长也比较正式的访谈，她的上一个问题便是以他的访谈内容为基础进一步提出的。
    看来贺燕西不是信口回答的，否则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贺燕西依旧没有未经斟酌似的，答案给得很快：“林茨。”
    “为什么呀？”盛菡殊自然而然好奇。其实不意外，毕竟林茨是他获奖的角色，而且也是他目前有限的角色中，性格最极致的人物。一个人物双面人生欸！要她她也选择林茨。变态杀人犯，是他们平常人的生活中最无法真实接触到的经历。
    同时盛菡殊遗憾昨晚播出的访谈里主持人没有深入挖掘到这个问题，否则西周夫妇CP粉肯定又该磕糖磕升天了，要知道贺燕西可是因为林茨才和周稚有了交集啊！
    贺燕西这时候狐疑：“你有看完整个节目吗？”
    “看完了呀。”盛菡殊反应了一下，记起来，“噢，对了，昨晚是（上），应该还有（下）没播——（下）里面有类似的问题吗？”
    贺燕西说：“没剪的话，就有。”
    “噢噢噢，那我等（下）出来~”看他估计是不愿意浪费唇舌重复回答，盛菡殊放过他，探询回去：“不可能每个角色完全没有和你本身相似的地方吧？”
    贺燕西反问：“你觉得有？是哪些？”
    盛菡殊鼓起腮帮子：“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贺燕西语气又凉凉的：“你一星半点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你怎么讨厌我的？”
    “……”盛菡殊语塞。
    贺燕西这时候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你剪的关于我的那些视频，就是我留给你的形象？阴鸷，狠戾，残暴——”
    “不是不是不是！”盛菡殊忙不迭否认，凝起笑脸，“你看评论区里的反应就知道！她们感受到的是你的深情不渝！生生世世轮回都忘不掉女主角呢！”
    内心她叫苦不迭：唉呀妈呀，他怎么如此精准地get到她的初衷啊！摔！他还是第一个解读正确的人呢！
    ——但她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实话实说嘛！
    “你不是说你从此要暴露你的真面目？”贺燕西淡淡嘲弄。
    “……”不是这样理解呀……盛菡殊澄清，“那我现在不是已经放弃贤妻人设了吗？你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讨人厌，我不可能每时每刻大呼小叫和你吵架。我承认我剪辑的视频源自于生活的灵感，但艺术是基于生活体验的加工嘛，比如你又不是真的有家暴过我~”
    贺燕西忽然用力扯掉依旧没能解开绳结的围裙。
    作者：无语吃瓜群众：“要怎样一个真实的菡菡才能召唤出一个老老实实表白的加贝？”
    贺燕西：“我的表白还不够老老实实吗？为什么媳妇儿不懂我？让媳妇儿喜欢我怎么这么难……”
    —
    啾啾，这是凌晨应该更新的一章，比预计多写了一千字所以迟到了，日常求爪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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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1瓶；
    第63章
    chapter 63
    围裙就这么坏了。
    盛菡殊吓一跳, 心道他是又发多大的火啊。她不是好声好气与他解释吗？他哪里听着不舒服直接告诉他呗！
    只听贺燕西紧接着再次道歉：“……不是针对你。我生我自己的气。”
    难掩隐忍。
    “……”盛菡殊瞧着他的脸色, 可不太相信呢。
    贺燕西将扯坏的围裙揉成一团：“我会买件新的还给你。”
    盛菡殊：“不用了啦，我还有备用的。”
    贺燕西：“好。我走了。”
    “欸！”盛菡殊挽留, “你不吃点吗？”她一个人吃不完一锅鱼汤（画外音：“昨天那一锅不就是你一个人喝光的？”）
    贺燕西：“不用。”
    盛菡殊当然记得他为了保持身材只吃营养师搭配的特定餐食, 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利哥不在你身边，谁给你送饭？”
    虽然他否认了, 但她还是怀疑，他前天低血糖晕倒就是节食太过给饿的。
    贺燕西说：“我自己会准备。”
    “噢。”盛菡殊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分开了反而主动操心他。明明知道他并非巨婴、会照顾好他自己、再怎样也不会饿坏身体, 不是吗？
    贺燕西带着围裙下楼。
    盛菡殊送他至玄关。
    贺燕西换好鞋, 回身道：“不懂随时再问我。”
    “好的！”盛菡殊点头如捣蒜，其实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因为脑子里完全正径自踯躅的是要不要叮嘱他小心点, 万一私生饭还在附近徘徊呢？
    这边贺燕西打开门走出去, 临末了又回头：“实在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会做就行, 你再想吃可以告诉我。”
    “？？？”盛菡殊呆愣, 晃回深思时, 贺燕西早已离开, 她气鼓鼓的反驳没来得及说——怎么他会做就行？他提议的不离婚, 她可从来没同意！
    可心跳同时噗通噗通加快得厉害——刚刚那个人真的是贺燕西吗？还是她听错他的话？抑或她会错意了？
    “你她妈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
    “……一看就是燕西太紧张你了。”
    言犹在耳。
    盛菡殊很是慌乱，无措地跑进CC房间里，把它搂住。
    ——镇定镇定！外人不了解他们的真实相处，很容易被他们表面的恩爱夫妻关系蒙蔽, 所以他们的判断不准确！贺燕西自己都没承认过呢！贺燕西最近待她态度上的转变，只是为了不离婚！他最近有负|面新闻，不适宜再爆离婚！嗯嗯嗯！
    再者，就算就算就算就算，他真的喜欢她，也没什么好慌的啊，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喜欢，要慌也是他慌。
    很快盛菡殊抱CC回到二楼，盛了满满一碗新鲜的鱼头豆腐汤简单地搭配粗粮饭大快朵颐，CC被香气诱惑一再从她的膝头挣扎妄图爬上桌，盛菡殊始终桎梏它。看着它的脸在她双臂的夹击下挤压得变形，盛菡殊笑到几欲裂开。
    饭后为了挽回塑料母女情，盛菡殊破例多喂了几个它喜欢的零食，高高兴兴抱它一起坐到电脑前……修图。没办法，店里生意比以前好，她必须先忙完，暂时顾不上身为视频博主的更新频率了。何况这档口也不适合上线她剪辑的“吸尘男孩”。
    修完图盛菡殊先把CC收拾去睡觉，然后进暗房把欠下的一点边宸的胶卷洗出来。
    等从暗房出来一看时间，十点钟过半。
    盛菡殊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终于可以躺进被窝里轻轻松松玩会儿手机。
    回了胥然的日常问候，盛菡殊打开微｜博，不无意外又涌进来无数转赞评和私信，三分之一照例催她赶快发布新产出，三分之一照例彩虹屁，三分之一则照例艾特她与她分享趣事或明星的物料，剩下一小撮骂她的，她照例忽略不计。
    今天被分享最多的和昨天一样是贺燕西相关。原因也和昨天一样，贺燕西有新物料，而新物料恰好就是昨晚那个访谈的（下）。如果说昨晚她还是抱着“反正有空既然这么多人给她传送那她不妨看一看”的心理最后不小心被吸引，今晚她完全就是奔着贺燕西的那句话有心点开视频寻找答案。
    访谈（下）的内容明显比访谈（上）还要深入。在和贺燕西聊完还是模特和娱乐圈小透明时期的坚持、积累和蛰伏之后，主持人果真和贺燕西细谈帮助他拿到影帝奖杯的“林茨”。
    到底是专业的谈话性节目，主持人抛出的问题比贺燕西在一些群访中被cue的梗虽然少了趣味和娱乐性，但带予粉丝进一步了解贺燕西的机会，比如昨晚的访谈出来之后，大家感慨最多的就是，原来贺燕西也可以说挺多话。
    是，不至于很多，但小小地颠覆以往他呈现给粉丝的性冷寡言的形象。
    在主持人话术技巧的引导下他从容不迫、逻辑清晰而又立意分明地表达他的想法、传递他的观点，很有他个人的独立思考，于是除以上感慨外，留给人最大的印象是他讲话不套路、有内涵，博得不少人好感。
    而谈及“林茨”，主持人虽然不像她直接询问贺燕西最喜欢哪一个角色的人生经历，但贺燕西的回答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主持人由此笑言他好像对林茨的感情相较其他角色更为深厚、更为特殊。
    贺燕西没有否认，只是原因不在于林茨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一号角色，也不在于林茨让他拿了奖、受到认可、进入更多人的视野、拥有更多人的喜欢，而在于——
    “……领悟林茨这个角色的过程，我自己也萌芽了一份很重要的感情。我是一个非专业科班出身、戏龄很短、没有丰富经验的新人演员，技巧还不成熟，如果没有这份感情，进组前的试戏我不一定能得到导演的青睐，后来在片场，这份感情对我接住对手女演员的戏也有很大的助力。”
    信息量非常大的一番话，盛菡殊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但是没关系，比她早看完这段物料的网友们已经仔仔细细为她盘得清清楚楚——
    第一：这个访谈的录制在九月初，彼时贺燕西被喊老公的视频未曝光、和周稚的CP热度正盛，贺燕西已然不避讳地暗示他有对象，验证了他从未有心隐婚、欺骗粉丝、诈取流量，只是为了保护家人的隐私是故不公开而已，并附赠今天贺燕西工作室新鲜出炉的怒斥私生的公告；
    第二：即便贺燕西至今也不曾公开已婚，就从访谈中的时间线和他称呼周稚为“对手女演员”并与那份重要的感情排在一起几方面来判断，除非贺燕西是戏精或者CP非要曲解他的意思磕硬糖，否则显而易见，贺燕西萌芽的这份感情不是传闻中与他因戏生情的周稚；
    第三：不是周稚，而如今谁都知道贺燕西英年早婚，那么有凭有据可推，贺燕西指的是他的太太。
    盛菡殊转不动的脑子，直接宕机。
    宕机中，紧随其后还有一段不容错过的内容——
    不知是主持人本就没有八卦之心、还是被剪掉了一部分，播出的视频里主持人未探究这段很重要的感情具体是什么，继续和贺燕西聊林茨这个角色本身。但最后由情感投射和入戏出戏的话题，贺燕西再次不避讳地结合自身进行探讨。
    他承认他在结束林茨的拍摄后，一度很难出戏，以至于对上述那份很重要的感情产生过茫然，并且截止他接受采访的当下也还处于不确定中。工作的缘故，被迫两地相隔，好的是给予他充分的空间和时间清醒，坏的是，空间太大、时间太长导致缺乏相处和交流他的自我思考不见得准确。
    主持人问：“你想说你现在还没出戏？”
    贺燕西答：“不，我很确定我告别林茨了。我不确定的是，割裂角色的需求后，这份萌芽的感情有没有继续生长的条件和可能。”
    “……”
    中间隔了一段其他话题，访谈接近尾声，主持人聊得稍微轻松些，问到演戏给他的生活带来的乐趣，贺燕西提及：“……你拉不下面子说的话或者做的事，有时候可以通过对戏的方式表达，不愿意被戳穿，也方便掩盖。”
    主持人笑：“听起来类似有人借四月一日愚人节表白？”
    “……”
    盛菡殊宕机的脑子又变得乱糟糟，下意识不敢再去看网友们的解析，关掉手机，整个人闷进被子里。
    回到海城后终于不再认床、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睡了几天，这个夜晚盛菡殊却又失眠了。
    —
    第二天上午，盛菡殊起床，手机一开机，发现夜猫子的孙琼琼半夜轰了她好几条消息和没能接通的语音电话。
    粗略瞍见“贺燕西”的名字，盛菡殊便猜到孙琼琼定然也看了昨晚放出的访谈，来问她的确认，盛菡殊当作没看见，并无视孙琼琼后续的问候，重新关机，径自灰溜溜滚去上班——不对啊！她行得端坐得正，干什么灰溜溜啊？
    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来到照相馆，盛菡殊直接冲进里面的休息间。
    先来开门的小陈追在她身后：“菡菡姐菡菡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盛菡殊将自己的脑袋从扎严实的连衣帽里解放出来：“一大早就找我什么事啊？”
    小陈笑眯眯：“菡菡姐！贺老师昨天——”
    “再假公济私提他我开除你！不是吓唬！”盛菡殊气鼓鼓打断。
    她身为老板娘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小陈立刻给嘴巴缝上拉链。
    盛菡殊交待：“今天不接新单，就说老板不在，你照看前台，我躲在这后面修明天要取的客片。”——若非考虑到贺燕西白天会去家里，不想和他碰上面，她其实并不愿意出门来。
    小陈点点头，转身出去忙。
    盛菡殊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修照片，看见桌子上放着个快递盒，恍然记起小陈帮她签收的但她这两天因为贺燕西都赶回家得匆忙忘记理会。
    盛菡殊也是这时才发现寄件人原来是刘诗瑜。
    好像说是送她的礼物……？
    盛菡殊狐疑拆开快递，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一张精美的刻录盘，刻录盘正面赫然写有“祝燕西&菡菡百年好合”……？？？
    “……”特意补的结、结婚礼物吗……
    盛菡殊无语至极，顺手将刻录盘放进电脑里播放，她立马收回无语，改为惊喜——花絮啊！是她当群演的那几个小时里出现过的全部镜头被专门抽出来剪在一起做成花絮送给她留作纪念！她人生第一次、应该也是唯一一次的拍戏经历！以为正式播出她都不一定能从背景板里找到她的身影呢！啊啊啊啊啊！双刘夫妇可太有心啦！
    ——好糗哦，她明明自我感觉良好，现在看视频才察觉她的舞步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欸欸！怎么贺燕西也出现了？
    ——哼，想起来了，她后面的舞伴变成贺燕西了……
    ——喂喂，咋肥四？她原来那个时候和贺燕西贴得那么近？都要抱在一起了！
    ——噢噢，她可怜的脚穿高跟鞋站太久，疼，借了贺燕西的力来着……
    “……”
    后面好多贺燕西的单独镜头……
    盛菡殊略过略过略过再略过——咝！停！
    哇噻！刺激了刺激了刺激了！贺燕西客串的那个军官怎么还有吻戏的呀？
    嗯……？被亲的是哪个角色？看起来是真亲啊！躺椅之吻？贺燕西亲得貌似还非常欲罢不能……？
    盛菡殊无意识蹙眉。什么时候拍的？她身为助理居然毫不知情？导演临时加的戏份吗？
    ——咦？等等！为毛女演员的四分之一侧脸有那么一丢丢眼熟？为毛女演员身上的服装也有那么一丢丢眼熟眼熟？为毛女演员睡的那张躺椅下面放的保温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眼熟？
    没等她辨认，只见弯腰亲了半晌的贺燕西终于舍得放开人家姑娘，而随着贺燕西站直身体，女演员的脸也总算暴露在镜头里。
    盛菡殊一个凝睛，最先注意到的是对方被吃花掉的口红，心里没忍住一阵恶寒。他以往在剧组都是这样借拍戏揩人家姑娘的油吗？
    紧接着视线再一定，看清楚对方的脸，盛菡殊瞳孔骤缩，愣住。
    约莫两秒，她迅速关掉视频！摁掉电脑屏幕！
    咻地！盛菡殊起身，捂住跟被火烧了似的耳根冲去洗手间！
    疯了疯了疯了疯了！拍的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不是贺燕西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十分钟后，盛菡殊带着没擦干水珠的脸走回来，飞速捡起自己的手机站到一边，如避蛇蝎般远远躲开电脑。
    她其实是想就刻录盘里的花絮视频问刘诗瑜几个问题，结果手机甫一开机，差点被孙琼琼的无数条消息挤死机。
    盛菡殊让它们先自个儿飞一分钟，才准备操作手机，这时候屏幕又蹦出显示打进来的一通语音电话。
    不过不是来自孙琼琼，而是Simon。
    斟酌须臾，盛菡殊到底选择接起。
    边宸抢先开口问：“你现在在照相馆吗？”
    “在。”呃……糟糕，忘记撒谎了。
    然而边宸没给她改口的机会，高兴地应一句“好”就挂断。
    “？？？”他不会赶在这种敏感的档口来取他的胶卷照片吧？盛菡殊伤脑筋地立刻要给他回拨过去问清楚。
    小陈突然叩门进来：“菡菡姐，不是我不听你的话，但来的人说她是你的婆婆。”
    作者：啾啾，这章又多写了点，所以磨蹭到现在才更新，日常提醒看完记得按下爪子印~下一章是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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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万丈》，进专栏可收藏
    【认真营业又茶又婊小作精 x 退役运动员】
    文案：（20.04.02第一版，已截图）
    凌晨一点，网友们发现裴解颐点赞了她和詹显的一个CP向视频，顿时群起而攻之，狂撕裴解颐不要脸倒贴蹭热度。
    裴解颐取消点赞后，发的微博只写了“手滑”两个字。
    毫无诚意的解释激起新一轮昏天黑地的骂战。
    裴解颐将手机递给睡在旁边的男人：“看看你的粉丝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男人立刻翻到她的身上：“来，我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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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chapter 64
    贺雪？
    盛菡殊登时忐忑。该不会是看了昨天播出的访谈内容, 察觉出她和贺燕西的不对劲, 来找她了解情况的吧？
    那个贺燕西！都要离婚了还尽惹事让她给他料理麻烦！
    盛菡殊快速整理心情，出去接人。
    幸而, 贺雪一见她关心的是贺燕西的工作室发布的公告里提及的私生骚扰一事。
    盛菡殊暗暗吁气, 领着贺雪来这后面坐，给贺雪泡花茶：“……已经解决啦妈咪, 你也不用亲自来一趟啊。”
    贺雪解释：“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早上起床看到新闻就给你打电话, 没打通。”
    “……”盛菡殊挠头。还真是……
    “没事, 我也好久没来你这里看一看了。”贺雪接过茶杯，环视打量，“你和你妈妈一样念旧，多少年了也不见变模样。”
    盛菡殊其实并非对所有东西念旧, 只不过照相馆在她心里直至现在也属于母亲而非她, 所以她希望能继续保留母亲的喜好。何况照相馆也是她和母亲最重要的回忆。
    “对了，”贺雪紧接着问, “燕西是不是回来了？”
    一念之间, 盛菡殊没多思考, 下意识帮贺燕西隐瞒：“没有吧？”
    贺雪瞋她：“行, 你们小夫妻俩一条心, 我就让你们继续骗着，假装不知道你们昨天在警察局碰到过你们李叔叔。”
    “……”盛菡殊悻悻，坐到贺雪身旁亲呢挽住她的臂弯企图萌混过关，“妈咪,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燕西回来了嘛……他不想你和外公因为最近他的负｜面新闻担心，所以没和你们说。而且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专心为下一部戏做准备，我也没去打扰他。”
    “就你们小夫妻俩秘密多。”贺雪别着脸，语气是怨气冲天的，表情是难掩偷笑的。
    眼见贺雪误以为她和贺燕西的感情越来越好，盛菡殊内心纠结成一团毛线球。
    贺雪趁机又道：“既然秘密这么多，什么时候也秘密来给我生个小孙子、小孙女。那我就更高兴了。”
    “……”盛菡殊无奈，依偎上贺雪肩头，小心试探，“妈咪，如果你的好朋友不是我妈妈，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同样有个女儿，你也会让燕西娶她吗？”
    “问的什么话？”贺雪狐疑，敏锐地直击她话里的核心，“你该不会以为我撮合你和燕西，只因为你是我好朋友的女儿吧？”
    难道不是吗……盛菡殊不敢直言。贺雪倒也没等她的反应便直接敲她的脑门：“你一个平时那么机灵的孩子怎么钻这种傻问题的牛角尖啊。是，如果不是因为你妈妈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家人不一定能认识，我也不会在你还没生出来就想让你当我儿媳妇。但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就像燕西喜欢你肯定是因为你自身有魅力、吸引了他。”
    怎么扯到贺燕西头上去了呀？盛菡殊忙给她掰回来：“妈咪，就聊我们啦。”
    贺雪：“我拿燕西当例子也是一样的。”
    盛菡殊：“不一样。你因为和我妈妈是好朋友，所以对我的情感基础从一开始就是正面的。”
    贺雪：“可燕西当初娶你，虽然表面上看有外公给他的压力，但他对你的情感基础也不是负面的啊。和他都结婚两年多了，你还不清楚他吗？如果他个人没有意愿，根本没人能强迫他。”
    同样的话，贺燕西也跟她讲过。可那天晚上听贺燕西自己说，和今天听贺雪说，完全是两种感受。盛菡殊不由自问，她是不是该重新琢磨彼时贺燕西话里的意思？
    念头一起，慌乱便跳出来遏制。别了！有什么好重新琢磨的？她原本的理解就非常合适，别过度解读了，以免强加她的个人意识到他身上。贺燕西不就因此误以为她爱他爱得不行吗？
    贺雪笑眯眯：“你们两个都是有自己主意的孩子，我和你妈妈很清楚，所以从小到大我们也没非要你们两个玩在一块。大人有大人的期待，你们有你们的人生，什么年代了？当然不会包办婚姻。外公当时因为燕西非要进娱乐圈太生气了确实说了些偏激的话，但本意也不是强买强卖。直到你们俩悄无声息地去登记结婚突然把结婚证亮到我们面前，我们几个长辈也感觉跟做梦似的。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和你妈妈私底下做好了你们又会悄无声息离婚的准备。”
    最后一句，盛菡殊着实是意外的。
    “没想到吧？”贺雪收着她的表情，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但我很开心，能看到你们日渐磨合，越来越好。谢谢你没有嫌弃燕西，愿意给他机会、和他培养感情。我知道，和他相处很累，你一定是更包容的那一个。”
    “……”盛菡殊一点底气也没有。
    贺雪起身自己去给自己的茶杯添了点水：“其实无论自由恋爱或者相亲，认识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本质上没区别，最终落脚点还是在于两个人合不合得来。我年轻的时候太自我也太叛逆，不论好坏地反感你们外公对我的所有的关心，自由恋爱了又怎样？照样吃尽苦头没有好下场。”
    “妈咪——”
    “嘘——”贺雪做贼似的，压低声儿，“我只偷偷在你面前说，别告诉外公，我要维持我坚决不后悔的形象。”
    盛菡殊忍俊不禁：“我才不是多嘴、爱打小报告的人。”
    贺雪将杯子里剩余的花茶喝掉就拿起包准备走了：“不影响你工作，妈咪就是来看一看。周叔叔那边我也去打过招呼了，最近负责你们这条街的巡警会帮忙多关注关注照相馆。实在不行，你就休息几天，不用着急开张，人身安全最要紧。”
    “好咧，谢谢妈咪。”盛菡殊陪她往外走。
    贺雪带着深意多看了她两眼，轻轻握住她的手：“还有，菡菡，记得妈咪和你说过的话，如果燕西让你受委屈了，你想怎么办他就怎么办他，妈咪尊重你，也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盛菡殊忽然确定，贺雪今天这一趟，并不只为粉丝骚扰一事。
    小陈看见盛菡殊，便又喊她：“菡菡姐，你出来得正好，又有人找。”
    盛菡殊循声望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又潮又有型的男人，磨白的牛仔裤休闲，棒球服和西装叠穿，头戴一顶菱格形毡帽。
    对方正站在店里的照片墙前，同样在听到小陈的话之后转过身来。他注视着她，醇厚的嗓音里挟裹一丝疑虑和不确定：“你……是肖潼的——”
    忽地，他戛然，不知为何整个人很明显地愣了愣。
    虽然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但盛菡殊分辨得出来，他的视线此时已错开她，定格在她的斜后一侧。
    没等盛菡殊反应，另外一个人从店外蹦进来，鸭舌帽下压的是蟹壳青的发色，口罩也遮不住他的青春帅气，正是不久前刚联系过她的边宸。
    “你的店员非说你不在！我还去给你打电话！”
    说着边宸把贴在耳朵上的手机放下，停在男人和她之间的位置，指着她向男人做介绍：“大哥，是不是很熟悉？她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我的新朋友，也是这家照相馆的老板娘。”
    男人这时候摘下了他的墨镜。
    盛菡殊得以看清楚他的脸，一瞬间只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秀珠？”
    “？？？”啥？盛菡殊丈二和尚，紧接着只见一道身影一声不吭自她斜后侧快步往外面走。
    贺雪……？
    盛菡殊一愣，迅速追出去。
    “妈咪！”
    贺雪压根没听见似的，脚步不停，而且越走越快。
    “妈咪！”盛菡殊再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拉住她。
    贺雪这才道：“菡菡啊，不用送我了，你回店里忙你的，我的车就在前面。”
    盛菡殊握着她抖得格外厉害的手严肃脸：“你现在的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你等一等！我给家里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我没事。”
    话音未落，贺雪浑身又一僵。
    是那个男人和边宸也走了出来。
    盛菡殊这一瞬总算记起来，自己确实见过好几次他的照片：可不就是那个金兆霖？！
    贺雪愈发急迫地挣开盛菡殊：“回去吧菡菡，我也回去了。”
    可贺雪根本没看路，竟直直朝马路中央去！
    金兆霖的反应最快，眨眼的功夫拽回贺雪，堪堪疾驰过的一辆车碾在了金兆霖飞出去的毡帽上，看得盛菡殊心惊肉跳，心脏险些蹿出胸腔。
    她和边宸齐齐跑上前。
    金兆霖正在询问贺雪有没有事情。
    只见贺雪面色如白纸，失了魂魄般呆立，紧咬嘴唇盯着金兆霖，半晌一声不吭。
    “妈咪……？”盛菡殊不安极了。
    金兆霖听言看了她一眼。
    边宸猜测：“是不是吓到了？”
    金兆霖明显清楚贺雪为何这般，感慨出声：“秀珠，我也没想到会突然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你。”
    盛菡殊怔怔然，无声地和边宸对视。
    边宸的眼里尽是费解。
    这边贺雪似终于回了神，猛然推开金兆霖：“你是谁？”
    金兆霖沉默。
    贺雪扭头就走。
    盛菡殊立刻跟在贺雪身边继续送她。
    金兆霖亦尾随，试图留住贺雪：“秀珠，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她没话和你谈。”
    伴随这句话，盛菡殊和贺雪一起被来人拉到身后。
    盛菡殊抬头，入目的贺燕西背影挺括，将她们和金兆霖隔了开去。
    作者：又是比乌龟还慢的一天，明明早上九点就开始写了，唉声叹气。时间超过，这三千先看着吧，日常求爪印，晚上再约，继续收尾中。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1瓶；
    第65章
    chapter 65
    “燕西……”贺雪满脸震惊, 踉跄的身形摇摇欲坠。
    “妈咪！”盛菡殊眼疾手快攥紧她的手臂企图扶稳她却未能成功。
    “秀珠！”
    “妈！”
    —
    一个小时后。
    医院。
    盛菡殊作为在场所有人里最方便自由行动的人, 去给贺雪补完手续，折返病房的途中, 被人轻声唤住。
    见是边宸, 盛菡殊下意识先做贼似的环视四周围。还好，高级病房区域范围内, 并不人多眼杂。在她踌躇间，边宸快速走来拉她到角落里, 询问她贺雪的情况。
    盛菡殊告知没什么要紧。她发现金兆霖原来也在。
    她看过去那一眼时, 恰巧与金兆霖的视线对上。
    盛菡殊本只想直接错开，哪知金兆霖主动出声：“你的妈妈是肖潼吧？”
    盛菡殊点头，心想他既然和贺雪的关系非比寻常，那么认识贺雪最好的朋友也不稀奇。
    金兆霖倒又走近些打量她。
    “……”盛菡殊尴尬, 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个话题。
    边宸此时先开口好奇：“大哥, 你和她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金兆霖闻言反问边宸：“你认为是什么关系？”
    边宸疑虑：“我好像搞错了一些事情……”
    金兆霖挑明：“你以为她是我的女儿，所以安排我和她见面？”
    盛菡殊：“？？？”
    边宸瞥瞥盛菡殊, 再看回金兆霖, 默认。
    金兆霖追问：“你怎么知道这家照相馆的？”
    边宸交代：“半年前我和表姨见面, 拿回了Mon的一些遗物, 看到她以前找私家侦探跟踪你拍的照片。照片里你连续好几天来照相馆和当时的老板娘见面, 还给老板娘的女儿买礼物、陪她玩。”
    盛菡殊：“？？？”
    金兆霖：“照片在哪里？”
    边宸：“现在不在手边。不过我有备份一张在手机里。”
    金兆霖伸手：“我看看。”
    边宸很快翻找出手机相册，递给金兆霖。
    金兆霖接过，凝定好一会儿才重新抬眼，承认：“照片里拍到的没错, 那段时间我确实一直去找肖潼。”
    盛菡殊：“……”能不能让她也看一看照片呀……
    金兆霖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转而将手机递给她：“没记错的话，你叫‘菡菡’？”
    “嗯，我是菡菡。”盛菡殊笑笑，紧接着目光落到手机屏幕上。
    照片里的她仅出现一小抹背影，最多一两岁的样子，正在从男人的手里抱还给女人。因为私家侦探是隔着贴有花字的玻璃偷拍的，距离也不近，所以男人和女人都拍得不清楚。不过盛菡殊对自己的母亲很熟悉，是故不难辨认，那么同理可推也不妨碍边宸辨认出男人是金兆霖。
    “其他照片还有拍到比这更清楚的我母亲的正面吗？”盛菡殊问边宸。
    边宸摇头：“没有，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即便如此，盛菡殊也还是说：“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把有我母亲的照片都发给我。”
    边宸应下：“好，没问题。”
    盛菡殊如今也基本对他之前古怪的行为有了答案。
    虽说这照片从捉奸的角度看，确实可以解读出那么点意味，但盛函数还是觉得边宸过于草率：“你就凭这照片贸贸然跑来找我认亲？”
    “我没贸贸然。”边宸明显想为他自己辩解，又似乎不知该从哪里下嘴，顿了顿，他又看回金兆霖，“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后，我查了一下照相馆老板娘的身份，发现她是大哥你年轻时很多套照片的摄影师，包括你到现在都还挂在卧室里的照片，也出自同一个摄影师之手。Mon也没被你这样特殊对待过。”
    金兆霖打住了边宸：“行了，回去再跟你解释。”
    盛菡殊不欲掺和他们，将手机递还给边宸：“你如果第一次到我的店里，就把照片拿出来对线，后面或许不会继续误会了。”
    边宸道歉：“不好意思，我给你添麻烦了。”
    盛菡殊嘟囔：“被你添到麻烦的人，不是我。”
    边宸朝贺雪病房的方向瞟去一眼，脸上尽是沉凝之色。
    金兆霖把话茬接了过去：“这件事的责任在我。我现在进去看一看。”
    盛菡殊虽尚未完全闹明白金兆霖和贺雪之间的纠葛，但考虑到贺燕西和贺雪的反应，她不认为目前金兆霖适合再出现，打算拦下金兆霖。
    只见这时候贺其亮赶来，匆匆的步履在发现金兆霖时一顿，紧接着带着勃然的怒意加快速度走来，开口便是轰人：“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金兆霖明显不认识贺其亮，迟疑问：“您是……秀珠的爸爸？”
    贺其亮没理他，转头嘱咐从公司跟着一起来的特助：“医院的安保在哪里？”
    盛菡殊记得贺其亮有三高，觑着他因大动肝火而涨红的脸，她生怕他的身体气出问题来，赶忙插话：“外公，这里是医院哦，还有其他病人，影响到他们休息就不好啦。妈咪住的是这间，走走，我们进去看妈咪。”
    边宸注意到了盛菡殊给他使的眼色，也附耳劝说金兆霖，然后给贺其亮道歉：“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贺其亮到底听进盛菡殊的话，随她进病房去。
    病房里，贺燕西看起来应该是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准备出来看情况。
    盛菡殊快速把门关上，帮贺其亮询问贺雪现在的情况：“……妈咪醒来没？
    贺燕西掠过她抽筋般一直眨的眼睛，驻足贺其亮面前：“还没。她没什么事，现在是在睡觉”
    贺其亮走进里间看了看，很快退出来。
    盛菡殊正好把刚倒好的一杯水递给他：“外公，空气越来越燥，您瞧您的嘴唇都是干的。”
    贺其亮本能地摸了摸，接过水杯润了润嗓子，脸色较之方才缓和许多：“行了菡菡，你别忙了，知道你关心我，我气已经顺了。”
    “好咧。听您的，我也休息休息。”盛菡殊笑笑，拉着贺其亮一起坐进沙发里。
    贺其亮瞥贺燕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燕西回答得挺老实：“回来有三四天了。”
    贺其亮：“那不是和菡菡前后脚？”
    贺燕西：“嗯。”
    贺其亮：“既然回来了为什么没动静？躲着不吭声？”
    盛菡殊插言为贺燕西解释，与给贺雪的那套说辞差不多：“……所以燕西没不吭声，我一直知道燕西在哪儿，我帮着他一起瞒您和妈咪。外公您要怪连我一起怪吧。”
    即便如此，贺其亮依旧挑贺燕西的毛病：“每次都是菡菡惯着你。”
    盛菡殊：“……”行吧，又好心帮了贺燕西倒忙……她还是暂时不多嘴了。
    贺其亮和贺燕西接下来却也安静下来。
    盛菡殊感觉得出来，爷孙俩并非无话可说，相反，是揣着话谁也不说，像心照不宣地都不去主动先捅破某层窗户纸。
    见贺其亮愣生生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盛菡殊再去给他倒，顺便帮始终站在那儿不动弹的贺燕西多盛了杯。
    贺燕西从裤兜里抽出手接过时，手指在杯壁与她的手指触碰上，其实应该是无意，盛菡殊此时稍许从贺雪身上抽出来的思绪不禁又涌现昨晚访谈里的内容，快速收回手。
    由于贺燕西根本还没拿稳，装水的纸杯一下子掉到地上。
    “抱歉！”
    “抱歉。”
    盛菡殊和贺燕西同时道歉，等她的头磕到他的下巴上，又发现他和她同时弯身想去捡。
    盛菡殊捂着额头抬眼，猝不及防和他的视线正正碰上，慌张无端再起，把手里另一只要给贺其亮送去的纸杯也给松了。
    怎料贺燕西竟凭空来捞，险伶伶抓住了，然而杯子里的水大半杯洒到他的手上。
    盛菡殊“哎呀”叫出声，飞快要将纸杯拿走：“你干什么？会烫到的！”
    贺燕西：“温的。”
    “……”欸？好像是噢，她调的本来就只是五十多度的水温……盛菡殊稀里糊涂地恍然，旋即发现现在是自己的手主动抓在贺燕西的手上。
    贺其亮又出声怪责贺燕西：“你怎么接个纸杯也拿不稳？”
    盛菡殊火速放开贺燕西的手：“没事外公，就是浪费两个纸杯，我重新倒。”
    折返饮水机前，她发现自己的手随着加快的心跳不自觉地颤抖，赶紧偷偷打了两下，就想到了风水轮流转，明明昨天还是贺燕西不小心被她碰一下反应特别大，今天她怎么也避他如蛇蝎？不就是被他喜欢了嘛？！
    身后传来贺其亮的问话：“听说你的下一部戏是《将军》？”
    贺燕西：“是。”
    贺其亮：“林曼和你说过没？我已经让她帮你推了。”
    “为什么？”贺燕西原本无起伏的语调陡然不平稳，很明显这事他尚不知情。
    贺其亮反问：“你又为什么要接？”
    贺燕西隐约挟裹愠恼：“我接什么工作，好像不归您管？”
    “！！！”老天爷！他在她面前横飞了吧？什么大逆不道的口吻？盛菡殊迅速端着纸杯走回去，“外公——”
    还是迟一步，贺其亮已霍地站起：“我现在想管随时都可以管！”
    “如果是这样，您的承诺也太不值钱了。”贺燕西嘲讽昭然。
    “……”盛菡殊震惊。他疯得越来越严重了……
    贺其亮也没对贺燕西客气：“你又背着我们在干什么？我都跟林曼聊过了，她说你原先对这个戏不感兴趣，是得知有外面那个人参演后没多考虑就一口应下了！今天那个人也是你带来见你母亲的吧？”
    前面的事盛菡殊不清楚，但最后这口锅，盛菡殊立刻想为贺燕西澄清。
    然而爷孙俩根本没留给她插嘴的缝隙，贺燕西冷冷道：“就算我是有私心所以接了这部戏，又如何？”
    贺其亮竟抬起手臂直接打了贺燕西：“你个混账东西！”
    “外公！”盛菡殊丢掉纸杯冲上前，一眼瞥见贺燕西大半张脸全部红了，着急地想当和事佬，却被贺燕西搡到一旁。
    他迎视贺其亮：“看你的反应，我的猜测没错。金兆霖的确就是我……我爸——”
    没等他尾音完全落下，贺其亮又一次打了贺燕西：“你哪来的爸？叫得这么顺口，你对得起你妈？！你找那个人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见贺其亮说着说着第三次抬起了手，盛菡殊快速横亘到两人之间：“外公！不能再打了！别打了！”
    贺燕西捉住她的小臂将她拉到他身后，一脸冷意：“你蠢不蠢？”
    盛菡殊反唇相讥：“没你蠢！”
    贺雪的声音这时候在屋里响起：“都别吵了。”
    三人不约而同望过去。
    贺雪站在里外间交界的门口。她先看了一眼贺其亮，然后走到贺燕西面前，关心地摸了摸他挨了打的脸：“疼不疼？”
    贺燕西没说话。
    贺雪又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是他？怎么知道的？”
    贺燕西坦诚：“抱歉，很早以前，我听到你和肖阿姨说话，提到过他。”
    “你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我……”贺雪眼眶泛红，“我一直以为你不在意。我应该把什么都大大方方和你讲清楚。”
    贺燕西抿唇：“你不用勉强你自己。我也没有在意。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
    贺其亮冷哂：“你有什么可不明不白？知不知道他是谁，能影响到你姓‘贺’？！你说！你什么时候和他牵扯上的？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去认了他？！”
    “……”盛菡殊觑着贺其亮的神色，不合时宜地想，贺燕西每每拷问犯人般质疑她的方式，绝对绝对是看多了贺其亮，潜移默化给学了个七成像……
    “爸，这件事我自己和燕西沟通。”
    这下贺其亮连贺雪一起劈头盖脸：“你和他能沟通什么？你自己当年就没处理好这件事！现在还一见他就把自己弄进医院里来！”
    贺雪微微变了脸色，不过比起上一次贺其亮因为贺燕西的绯闻发火而无意间牵扯起陈年旧事，贺雪的反应已然好不少，倒能继续心平气和：“就是因为以前没处理好，现在更该由我亲自了结。”
    贺其亮沉默地注视她片刻，问：“你想怎么做？”
    贺雪转而问盛菡殊：“菡菡，人呢？你是不是能联系到他？”
    贺其亮再次动怒：“你还想和他见面？！”
    贺雪：“爸，你帮不了我的，谁也帮不了我。只有我自己。”
    贺其亮忿忿然往外走：“随便你！”
    贺雪见状重新看向盛菡殊：“菡菡。”
    盛菡殊反应了两秒，立即掏手机：“可以联系到！”
    作者：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jmmworld 2个；35701163、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1瓶；
    第66章
    chapter 66
    边宸在接到盛菡殊的电话后又和金兆霖折返。
    金兆霖独自进入病房里间。
    边宸留在这外间。
    盛菡殊当作招待客人, 问他要喝哪种饮料, 正巧方才贺其亮的特助送来了几瓶。
    边宸只要了杯水，也没让盛菡殊动手, 自己拿纸杯去盛, 走回沙发时，到底没忍住问她打听贺燕西的去向。
    贺燕西的去向？她也想知道啊。她联系完边宸后, 陪贺雪回病床上休息，不过一会儿, 贺燕西人就没了影, 直至现在。盛菡殊寻思他大抵有意避而不见金兆霖。
    边宸紧接着又问她和贺燕西是不是青梅竹马。
    不用猜也知他现如今真正意图打听的是贺燕西，盛菡殊委婉回绝了他：“你之后不是会和他进同一个剧组吗？到时候多的是机会亲自了解他。不同的人和他相处的感受肯定有差别呀。”
    “他有点不好亲近。而且现在回头想想，那天晚上他和我们同桌吃饭，就没有要搭理我的样子。”边宸满脸发愁, “你是和他最亲密的人——”
    盛菡殊第一时间打断他, 否认：“不，不是, 我和他不亲密, 一点儿也不。”
    边宸疑虑：“你和他不是夫妻吗？”
    “……”盛菡殊粉饰太平, 搪塞, “嗯, 对，是夫妻。不过我还是不方便路透他的事情。”
    边宸未勉强，转而问她确认：“虽然我之前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但我们现在还是能继续做朋友的吧？”
    盛菡殊点头：“行的, 你有摄影方面的问题，尽管再来问我。”
    “好的。你有再想要哪个明星的签名或合影——”边宸说到一半改口，“好像你不用找我也可以。”
    “……”得了吧，她是不可能找贺燕西的。盛菡殊忙道，“还是得找你。有需要我一定会麻烦你的。你被说是‘娱乐圈孤儿’，我找你帮忙有助于你拓展你在圈子里的人际。”
    边宸先是一愣，随后笑开来。
    —
    里间。
    捕捉到隐约的笑声，贺雪问：“那是你儿子？”
    金兆霖点头。
    贺雪：“你结婚了？”
    金兆霖：“没有。”
    贺雪：“明白了。”
    然后她陷入沉默。
    金兆霖主动告知：“他十岁的时候，他母亲去世了，托人联系我，才送来我身边。”
    贺雪猜测：“他母亲是连蓉？”
    金兆霖与她对视着，间隔两三秒，回答：“是。”
    贺雪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推算：“按他的年纪，我和你分开后，你和连蓉还一起了五六年？”
    金兆霖解释：“没有。我那时候没骗你，你看见我和连蓉的那天晚上只是意外。你走了之后，我和连蓉没有再往来。是后来……有一年我在片场从威压上掉下来，受伤了，比较严重。她主动来照顾了我好几个月。你知道，我没有其他亲人在身边。她从没要求我回报她什么，但我很感激她。那段时间刚经历过生死，我产生过和她结婚的念头，她拒绝我了，没多久她嫁人、生子。我不知道，原来孩子是我的。”
    “今天我刚发现，她曾经找私家侦探跟踪过我，拍到我去肖潼的照相馆。她应该是因为这个，误会我了。”
    贺雪不带感情地评价：“你辜负连蓉了。”
    金兆霖说：“你和连蓉我都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所以尝试想当一个好爸爸，尽力补偿。”
    贺雪挑出他的话纠正：“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不用把我也带上。”
    金兆霖短暂地安静，顷刻再开口：“既然你和肖潼还有联系，肖潼肯定告诉过你，我向她打听过你。就是连蓉的私家侦探拍到我去照相馆的那阵子。”
    “嗯，我知道。”贺雪承认，“我也知道，你找我是因为听说了我没把孩子打掉。”
    金兆霖皱眉：“不是你以为得那样。孩子只是契机。你离开后我一直没忘记过你，可你消失得太干净，我那时候也才刚在圈子里站稳脚跟，没足够的人脉帮我找你。受伤后没办法工作只能每天在家休养的那段时间，我空下来，想了很多。秀珠，你当年怪我怪得没错，我口口声声主张的不婚主义，只是我逃避责任的借口。”
    贺雪平静地注视他：“我也想告诉你，那时候是我太年轻了，太自负，以为自己一定成成为终结你风流多情的最后一个女人。自小家庭条件的优越也没让我吃过真正的苦头，所以我无法理解你拼命往上爬的野心，你受不了我一味只想占你为己有的自私，一切的矛盾和争吵都是必然，最后的分道扬镳也是注定。”
    “今天决定和你见面，只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你没有欠我的，反而是我得还你和肖潼一个道歉。虽然肖潼没当回事，早已经释然，但我还是得告诉你：其实当年我借着肖潼好朋友的身份故意破坏你追求肖潼，肖潼并非完全对你没感觉。肖潼看出我喜欢你了，她自动退出，没和我争。”
    金兆霖一时哑然。
    贺雪庆幸：“没有因为你，失去肖潼这个好朋友，是我运气好。”
    金兆霖怅惘：“秀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贺雪摆摆手：“我当然相信你当时是爱我的，就像那时候我也爱你。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还有，一件事，”贺雪紧接着道，“我明确地告诉你，燕西是我们当年原本准备打掉的那个孩子。最后是我没舍得，决定留下来。是我个人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你无需负法律上的责任。至于燕西需不需要你这个父亲，过去是我做错了，不该帮他决定。所以我今天见你，同时也是给燕西一个交代，他不想不明不白，我就让我们三个人的关系理清楚。”
    金兆霖沉吟半晌，轻轻颔首：“好，我明白了。”
    —
    直到金兆霖从里间出来，盛菡殊也没再见到贺燕西，期间她曾给贺燕西发过消息，贺燕西也没回复，以致于金兆霖询问盛菡殊，盛菡殊依旧无从答话。
    金兆霖也没多加逗留，给盛菡殊留了个联系方式：“……有事的话尽管直接找我。”
    无疑，其实是要她转告贺燕西。盛菡殊应下，随后送金兆霖和边宸离开病房。
    待盛菡殊关上门折返，只见贺雪已经拔掉刚刚吊完的点滴，笑着让盛菡殊帮她拿衣服：“走吧，这医院的床太硬了，也闷得我发慌，赶紧办手续回家去。”
    本来医生也说贺雪不用过夜，盛菡殊自然没拦她：“好咧妈咪！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我们！”
    半个小时后，跟着司机一起出现的，还有贺燕西。
    盛菡殊和贺雪心照不宣地都没问贺燕西消失的这一小阵上哪儿去了，就默契地关心贺燕西的脸。
    不久前还表示心疼的贺雪，现在已恢复如常地以调侃的方式背着贺其亮不满：“打哪里不好非得打脸，又不是不知道燕西还得靠脸吃饭。”
    盛菡殊偷着乐。虽然她从个人审美角度一直不认可贺燕西的颜值，但亲妈亲自下场内涵自家儿子除了脸没业务能力，她自然喜闻乐见捧个场。
    贺雪的下一句立刻让盛菡殊明白原来贺雪的真正用意是夸她自己——“我的基因不能遭到质疑，美貌要完美地遗传给后代。”
    更令盛菡殊吐血的还在后面——“菡菡，现在又多了你，只要不出意外，我的孙子、孙女肯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抓紧点啊，我的那几个一起搓麻将的老姐妹们天天秀娃寒碜我，我赢了她们大半辈子，可不能在这一点上输给她们。”
    今天盛菡殊耳朵磨出茧子也任凭贺雪的嘴皮子一路噼里啪啦，除了照顾贺雪今天的心情，她自己也确实很心不在焉，因为贺燕西也在车里，与她面对面坐着，尽管空间不算小，可他腿太长，她再如何不动声色地回避，也时不时和他膝头碰膝头。
    贺家。
    贺其亮就醒目地坐在客厅里，戴着眼镜看文件，一旁站着等他批阅结束后马上送回公司处理的特助——怪刻意的，他一向公私分明，以往有紧急事务，他也都只进书房。
    盛菡殊、贺燕西、贺雪一行三人进门来时，贺其亮更是连眼皮子也不给，只在盛菡殊甜甜地喊一句“外公”后，他轻描淡写地“嗯”个声就简单完事儿。
    不过管家很快来拆贺其亮的台：“董事长，如果可以开饭的话，我让厨房先把您交待为小姐准备的汤先盛上来。”
    贺其亮生气：“我什么时候交待过你这种事了？厨房怎么运作你们自行决定！”
    管家“不识时务”：“欸欸！不是董事长您交待的！我马上通知厨房开饭！”
    特助又十分给力地接茬：“董事长，剩下的这几份都不着急，明天上午我再来接您，您慢慢看。”
    盛菡殊憋着笑意蹬蹬蹬跑去贺其亮跟前撒娇：“外公，不是您要我经常回家来吃饭吗？今天您又不欢迎我啦？”
    贺其亮有了台阶便顺着下，自然而然摘掉了眼镜：“饿到谁也不能饿到你。今晚有你喜欢的八宝鸭和水晶虾仁。”
    “外公果然最疼我！”盛菡殊迫不及待拉着贺其亮上饭桌。
    贺雪适时吃味：“唉，菡菡才是亲生的。”
    贺其亮冷哼：“菡菡最乖，我不疼她，难道疼你们两个白眼狼？”
    至此，盛菡殊和贺雪悄悄对视一眼笑意——行啦，没事啦。
    久违地一家四口的晚餐。
    餐后，贺雪借着帮贺其亮抱文件的名义，跟在贺其亮身后进书房。毋庸置疑，她是去向贺其亮交待和金兆霖见面的结果。
    盛菡殊则假装还想多喝点汤，跑去厨房，又从厨娘手里蹭了几只碗来洗，苦恼今晚不可避免得如往常留和贺燕西一同留在贺家过夜。
    刷了会儿微博再吃完厨娘做给她饭后甜品，盛菡殊揣着圆不溜秋起码一百二十分饱的肚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上楼。
    经过贺雪房门时，盛菡殊发现贺燕西原来被贺雪叫去母子俩说悄悄话，她当即加快脚步回卧室，简单地刷牙洗脸，赶在贺燕西回来前先行埋进被窝里睡觉。
    而直至察觉贺燕西开门的动静传来，盛菡殊也没能成功入眠。她也只能闭着眼，假装已经会周公。
    贺燕西没有多忙活就在她旁边躺下了。
    话说这还是头一回，她比贺燕西早上|床，盛菡殊更没想到和他撕破脸皮后竟然还要给他同床共枕的机会！
    作者：啾啾，下一更明天下午见。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麦子妤、一不小心就ing、pan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2138 10瓶；
    第67章
    chapter 67
    盛菡殊控制不住地紧张。
    犹记得她和贺燕西的第一次同床共枕, 也是在这个房间里。那天是母亲的葬礼, 葬礼结束后，她随贺雪来了贺家, 她既已和贺燕西领过证, 当晚便不得不在贺家两位长辈的眼皮子底下睡进贺燕西的房间。
    她那时候提议她打地铺，他不放心——不是不放心她, 而是万一贺雪来找她，不小心发现了。
    她还记得因为她没有马上同意, 他要她心安, 说他不会对她怎样，语气颇为嫌弃和不懈。
    于是他们一张床了——一张床，两件被子。
    最后她因为认床几乎一夜未眠。虽然一开始也不自在，但绝没有现在思绪混乱, 主要她尚沉浸在母亲刚刚离世的悲伤中。
    今晚倒好, 她在这张本已经熟悉了的床上又失眠了……
    盛菡殊开启第三次默默数羊的漫长工程，忽然察觉, 她和贺燕西的距离似乎变近了……？
    盛菡殊不动声色地继续闭着眼睛假装熟睡, 偷偷竖起耳朵专注凝听——细微的布帛摩擦声, 不属于她的气息亦愈渐清晰。
    最终帮她确认贺燕西主动挪过来的细节是, 被子下, 他的肢体不小心和她的肢体若即若离触碰上。
    “……”他、他、他、他想做虾米？！盛菡殊心里害怕极了！连呼吸也不自觉放轻再放轻。
    她颤颤巍巍静默等待许久，倒没等来贺燕西有后续任何举动。除了感觉得到贺燕西挨她非常近，还有他的每一次一呼一吸都特别重，仿佛他鼻塞了必须这样用力呼吸。
    “？？？”他感冒了吗？他也没鼻炎吧？晚饭的时候他不是好好的？她只记得他最近失眠。今天白天他和她一样基本围绕贺雪转, 他没能补到觉吧？
    转动着脑瓜子，盛菡殊实在没能忍住好奇，眼睛悄悄眯开一点缝。
    屋里的灯全关了，光线不佳，不过足以勾勒出贺燕西的轮廓。而他虽然没有直接靠上来她的身体，但也和她猜测得差不多，他整个人几乎贴过来，好似她这边比他那边要好睡。
    得到确认，盛菡殊愈发浑身紧绷，似有若无间好像自己的呼吸都和他的呼吸交缠到一块。明明初初是他进她出相反的步调，不知何时起变成同频率。
    顷刻，盛菡殊决定假装于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她先在心里头反复预演了三次，然后付诸行动——很好！翻得十分顺利！甚至为了表现得逼真，她临时加了个吧唧嘴想吃东西的小动作。当然事实相反，其实她不仅不想再吃东西了，还后悔为了躲贺燕西而吃太多了，到现在依旧撑着。
    背对他之后，避开了他的呼吸，盛菡殊自在了不少。
    贺燕西似乎被她这个短暂的小动作警觉到，好一会儿没动静。
    是的，只是“好一会儿”，好一会儿之后，他又轻轻地朝她靠近来。
    “……”盛菡殊胆战心惊。说实话，他这样偷偷摸摸的，太、太、太像一个……变态了……比他当真趁她睡觉对她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情还要变态，后者起码不遮掩他的禽□□｜望。
    然而紧接着盛菡殊发现她太早下定论了——贺燕西的手忽然摸上来她的肩膀！
    盛菡殊哪里还能装得住？第一时间噌地坐起来要躲开，结果她忘记自己睡得非常边缘，一下子从床上噗咚滚落到地面去。
    “……”
    空气霎时宛若凝滞。
    贺燕西没动静。
    盛菡殊坐在地上也没说话，隔着黑暗盯着床上贺燕西的身形，余悸未定的同时，恍然记起掉下床这一幕也太熟悉了吧？怎么总是她掉下床？还同样是因为被贺燕西欺负！
    区别在于，上一回尴尬的人是她，今天尴尬的人……是他。
    即便盛菡殊此时此刻并看不见他的表情。
    当然，盛菡殊也因为这份尴尬而不自在。而她也可也没去学贺燕西之前疑似取笑她那般报复回去——必须承认的是，心里多少是有点痒痒的，好想开灯一睹堂堂加贝皇帝历史性的尴尬时刻。
    她没考虑太多，就是容不下这份尴尬在双方的沉默中继续蔓延，脑子一热立刻没话找话给他递台阶：“……你又睡不着啊……”
    贺燕西接了过去：“嗯……”
    旋即他问：“你也还没睡……”
    盛菡殊矢口否认：“不是，睡了。只是今晚吃太撑，还没消化好，所以睡得不太深。刚、刚醒过来……”
    这样能把尴尬冲淡些吧……
    贺燕西闻言致歉：“……吓到你了……”并解释，“我只是想帮你把被子拉高一些……”
    “……”哼！这样一说搞得又成了她自作多情反应过度！盛菡殊后悔给他留颜面了！并用沉默来无声地表示自己不领他这份情！不感谢他！——谁晓得拉被子是不是他为他自己狡辩的借口！
    只听贺燕西又开口：“地上凉，小心感冒。”
    口吻倒没以往的嫌弃，反而挟裹一丝……拧巴？——是拧巴吧？至少这种来自他的显著透露的关心，让盛菡殊无比别扭，不得不怀疑他提醒她回床上去的意图。
    盛菡殊爬起来了，不过没有立马回床上：“我上个洗手间！”
    摸黑冲进厕所的途中她还不小心给撞了一下门框！所幸不重！她就龇个牙，蹿入卫生间关上门，然后痛骂自己的愚蠢——她干什么鸭！怎么那么像落荒而逃？她又为什么要落荒而逃？！啊啊啊啊啊！
    在马桶上坐了十分钟反省自己，顺便做好战前的心理建设工作（她也说不清楚是要打什么战），盛菡殊离开卫生间。
    甫一打开门，盛菡殊发现她那侧的床头灯被打开了，而贺燕西已经重新躺下了——躺回他自己的那一半。
    这才是她比较熟悉的平常画面嘛。
    盛菡殊放松不少，关掉卫生间的灯，蹑手蹑脚地走回床边爬上去，快速摁掉床头灯。
    她平躺，直直盯着天花板，思量着贺燕西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睡着，必定还醒着。
    但醒着又如何？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想他睡没睡？
    ——闹不明白，但她突然很有说点什么的欲｜望，并选择顺从这个强烈的冲动：“你——”
    “你——”
    没成想贺燕西恰恰同一时间出了声。
    两人便又同一时间止了口。
    紧接着贺燕西礼让：“你先说。”
    盛菡殊很不习惯他的客气，别扭地轻蹙眉，就没推推让让地也和他客气：“你上午出现得很及时，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当时的情况。是跟着妈咪过来的吗？”
    贺燕西说：“我住的酒店在那附近。”
    “噢噢。”盛菡殊恍然，那就是他那时候从酒店出发要回家里去睡觉，正巧经过她的照相馆喽？
    正如是忖着，便听贺燕西仿佛读到了她的心理，补充解释：“顺路去看看昨天工作室发的声明对粉丝有没有起到约束作用。“
    “……”盛菡殊无端又有些心慌，下意识将身体缩进被子里，盖到半张脸为止，只留从眼睛开始往上的部位，又轻轻“噢”一声，汇报似的告知情况，“……今天没什么人再来了……应该是有效果的……麻烦你和你的经纪公司了……”
    贺燕西：“嗯。有问题再反馈给我。”
    “……”呃……得了吧，他的工作应该是研读剧本、参悟角色、认真准备下一部戏，管理粉丝的任务，怎么也轮不到他亲自处理……盛菡殊笑笑，“没关系的，你忙你的，真的再有这方面的事，我找利哥就行。”
    贺燕西凉飕飕：“你那么喜欢找他？他现在又不在海城。像昨天那样被跟踪，你找他他能立刻帮到你？”
    咦？有内个味儿了！熟悉的加贝皇帝的味儿——欸欸欸！搞错重点了噢！拐回来拐回来！盛菡殊正要反口质疑他，只听贺燕西又为他自己的话加注脚：“我的意思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联系李叔叔。昨天在警察局给过你联系方式。
    话被堵了，盛菡殊应下，避免与他意见不合再度爆发争吵，心里又少许不满自己的态度太过乖巧了，显得她还跟以前装模作样那个人｜妻似的，怎么成啊？
    间隔半晌两人再次陷入缄默。
    盛菡殊从自我不满的情绪拔出，记起来他刚刚的礼让：“该你说了。你要说的是什么？”
    贺燕西稍一顿挫，开口得隐约又挟裹拧巴：“你拿到答案没有？”
    “？？？”啊？盛菡殊茫然，“什么答案？”
    贺燕西情绪变得很快，明显有点生气：“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在几个角色里选择林茨？”
    经提醒，盛菡殊反应是反应过来了，人却不行了——夭寿！那个破访谈！她还想问他是不是有毒呢！怎么在节目里公然提及他的个人感情？他的经纪人也是没脑子吧？不提前对稿的吗？允许贺燕西做出那样的回答？即便当场没来得及阻止贺燕西，事后不也应该和节目组商量掐掉的咩？
    心里又慌得厉害，盛菡殊佯装无知：“噢噢噢！那个问题啊。完整版的内容出来了吗？”
    贺燕西滞了滞，说：“播了。”并强调，“没剪，还在。”
    “这样啊！原来隔一天就播啦，我还以为电视台为了吊胃口还得等一个星期呢。我还没看，等我抽时间去找答案~”也闹不明白具体出于什么心理，说完盛菡殊立刻强行打呵欠，“好困啊……我先睡了……”
    “等一下。”贺燕西倏地伸过手来握住她。
    作者：下午临时有事，没写成，啾啾，拖到现在才更新，这章二十四小时内满25字留言掉落红包哈！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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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2瓶；
    第68章
    chapter 68
    盛菡殊一个激灵。妈妈咪呀！只恨屋里没开灯, 否则她一定要回赠贺燕西一个贺燕西版充满嫌弃的眼神, 或者贺燕西版“不要碰我”的反应！她现在稳稳当当地没再不小心从床上掉下去，是用强行克制内心十二万分惶恐换来的！
    此惶恐还非过去的惶恐。过去她惶恐自己言行不当招惹贺燕西, 当下她惶恐贺燕西乱讲话她招架不住。
    天呐！她不是都说了她没看到他的后半段访谈, 他还想怎样？
    “以后别再做那种事。”贺燕西说。
    “啊？什么事？”盛菡殊懵。
    “我顶撞外公，你不需要来劝架, 不需要当和事佬。下午外公要打我，你更没必要挡在我和外公中间。”颇给人贺其亮严词厉色的即视感, 尤其当下看不见贺燕西那张脸的情况下。当然, 得忽略贺燕西和贺其亮音色的不同。
    “没关系的啦，外公肯定不会打到我。而且我在家里的任务不就是帮你嘛，我都习惯啦，多帮一次少帮一次对我没差。”这种问题也不用非得抓着她的手吧？盛菡殊的关注点始终无法从他的“咸猪手”上转移。
    而在她说完这句话后, 贺燕西的手劲加重不少：“我不需要你的这种习惯。”
    “……”盛菡殊听出一股子幽怨的味道……
    OK,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盛菡殊满足他的要求：“好。”
    现在总能放开她了吧？
    只听贺燕西又提议：“你要不要起来把完整访谈看完？”
    “？？？”才不要呢！盛菡殊委婉拒绝，“太迟了, 还是明天再看吧。”
    “如果现在看,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可以马上问到我。”贺燕西说得好似非常为她着想、非常助人为乐、非常有道理。
    “没事没事, 之后再看, 有不明白再问你也是一样啊！”搞笑咧！那她岂不更得因为访谈的内容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盛菡殊还是不懂她为什么需要钻地缝……
    “你刚刚说明天再看，不是‘之后再看’。”贺燕西擅长的鸡蛋里面挑骨头环节又一次出现。
    这回她的鸡蛋里确实有骨头，盛菡殊听着怪心虚的：“口误口误！明天看明天看！”——咦？她怎么好像哄小孩似的？
    贺燕西则透露出老师要检查作业的意思：“明天看完后告诉我一下。”
    “！！！”要不要这样？！盛菡殊敢怒而不敢言。
    贺燕西因为她没回应，重新说一下：“你明天看完后完整的访谈, 告诉我一下。”
    这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是吗？稍一踯躅，盛菡殊坦诚：“不用明天了。访谈我其实昨晚就看到后半段了。”
    贺燕西的手指应言细微地动了动，盛菡殊感知得特别清晰，包括她自己加快的心跳。明明之前还生怕他乱说话，现在她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隐隐期待他接下来会讲什么。
    贺燕西在间隔四五秒后问：“播出的访谈内容，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和莫名其妙的期待一样，失望也来得莫名其妙。盛菡殊不懂她失望什么，反正她一点继续理会他的欲望都没有：“没有。没有想问的。”
    眼角余光里，盛菡殊立刻捕捉到原本和他一样平躺望着天花板的贺燕西朝她转过头来。
    “连观后感也没有？”他的语气泄露出他也有点失望。除了失望还有疑似着急和难以置信的情绪。
    盛菡殊瞬间被他的这点疑似难以置信给惹毛了，用力挣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有观后感？你的访谈里有什么值得我发表观后感的内容？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观后感？”
    反詰他时她本能地也转过脸和他面对面，话毕后不自在又席卷了她，盛菡殊便又迅速地转回脸继续盯天花板，眼不见为净。
    贺燕西倒好，坐了起来，让他的身影强行进入她的视野，并成功以姿势造就他居高临下的压迫架势：“你明知故问？对庄乾他表弟的告白你表现得那么开心，对我的告白你总是爱搭不理！我输在他哪里你告诉我！”
    盛菡殊哪里还躺得住？马上也坐起来：“你什么时候跟我表白过了？你跟我表白什么了？”
    贺燕西挺直腰板：“我说了那么多次你没听见是听力不行还是理解能力不行？”
    盛菡殊索性站起来：“噢？你是指不想离婚？还是指需要我？或者指找你给我煮汤？又或者指萌芽的重要感情？可这些算哪门子的表白？别把你自己的表达能力不行甩锅到我的理解能力上！我可不想从你讲不清楚的话里误会你的意思！人家胥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向我表达，要我误会都难！”
    “所以你喜欢那种方式对吧？好啊！这有什么难的！你听好了！别再污蔑我表达能力不行！”贺燕西也在床上站起来，双手用力按在她的肩膀上，“我喜欢你！萌芽的重要感情就是和你结婚后我不自觉被你吸引！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想离婚！因为喜欢你所以需要你！因为喜欢你所以让你找我给你煮汤！”
    随后是水止珠沉般的安静。
    盛菡殊只觉自己心跳的加速又刷新了一个新的高度记录，以致于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大概是眼睛对当下房间里的光线适应得久了，她又一瞬不眨眼直直盯着贺燕西的脸，她模模糊糊能从黑暗中看出点他的神情。
    其余的她不在意，唯独确认了其中的认真。
    须臾，贺燕西率先打破沉寂：“现在够清楚够明白了吗？”
    口吻间难掩那丝别扭。
    盛菡殊像个机器人自动点头：“嗯。”
    “那你给不给我机会挽回我们这段婚姻？”贺燕西又问。
    口吻间在那丝别扭的基础上加一丝紧张。
    “我需要考虑考虑。”盛菡殊慌慌张张拂开他的手，坐回床上，避开与他的对视。
    “为什么？”贺燕西跟着她坐回来，“你喜欢庄乾那个表弟？”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啊！让我安安静静先睡个觉行不行啊！”盛菡殊炸毛，用力掀过被子裹住自己，背对他躺下。
    心跳在密闭的空间下听得愈发清楚，盛菡殊满脑子悉数被以往和贺燕西相处的点点滴滴充斥。按照他开始喜欢上她的时间算起，即便代入了他喜欢她，还是不行啊，还是有一些他的行为她难以理解啊……
    隔着被子，有人戳了戳她的背。
    不用猜也知道是贺燕西。
    盛菡殊不说话，像蚕蛹似的又往边上挪了点。
    她被按住，同时贺燕西的声音传进来：“你不怕憋死？”
    盛菡殊脑袋钻出来，冷笑：“就你这种说话态度，我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了。”
    一讲完她立刻又钻进去——她不承认她其实是偷偷借机透气。
    贺燕西没怼她，他似乎又收敛回了最近的病猫状态：“抱歉，我的意思是，你这样闷着不好。”
    到底捱不过呼吸的不顺畅，盛菡殊蠕动两下，将被她卷住的被子恢复平整，但她始终保持背对他侧躺的姿势。
    耳朵里捕捉着贺燕西那边的窸窣动静，盛菡殊猜测他必然也躺回去准备休息了。
    很快便听贺燕西征询她的同意：“我可不可以挨你近点？”
    盛菡殊警惕：“为什么？”
    贺燕西说：“自从你和我分开后，我闻不到你的味道，睡不好。”
    “……”啥？盛菡殊舌头打了下结，“我、我身上哪有什么味道？”他确定他不是在嘲讽她洗澡没洗干净留了汗臭？？！！
    贺燕西：“有。”
    “……”这、这就是他最近要回家睡到她床上去的原因？盛菡殊耳根发烫，“你应该去看医生。”变态变态变态！哼！
    贺燕西默两秒，别别扭扭道：“你就是我的医生。”
    “！！！”第三次！盛菡殊从床上滚落到地面！
    贺燕西第一时间打开灯。
    盛菡殊立刻喝止：“关了！”
    贺燕西倒是听她的话。
    而紧接着他下床来，很有关心的意思：“总是掉，你不疼？”
    盛菡殊又羞又恼，躲开他伸来拉她的手：“是你突然发神经讲屁话！”
    贺燕西难掩无语：“不是你要求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现在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行？”
    盛菡殊质疑：“这一点也不像你会说的话！”
    贺燕西凉凉道：“那只是你不了解我。”
    “……”哼！她才不要了解他！盛菡殊重新爬上｜床！
    贺燕西也绕回他自己那侧。
    两人再次于黑暗中躺下。
    盛菡殊照旧背对他，听到贺燕西翻来覆去好一阵后又和她商量：“你睡那么边，等会儿又会掉下去。”
    盛菡殊：“不关你的事。”
    贺燕西：“我真的只是闻一闻你的味道。能睡得好些。”
    盛菡殊：“现在你不是也可以闻到？”白天她不在家，他不是只睡她的床就可以了？
    贺燕西：“你不经常回来这里睡，这张床味道不够。而且，你一直睡在那一半。”
    盛菡殊：“……”
    贺燕西继续说服：“北城的时候，你不是因为认床，也靠来我这边睡？差不多的道理。”
    “！！！”他用得着拉出她的囧事嘛？！
    盛菡殊正欲为自己辩驳，只听贺燕西又低声道：“还是不一样的……我那时候以为你喜欢我，拿认床当借口亲近我……”
    若非他的语气尽是自嘲和淡淡的幽怨，盛菡殊定然要以为他在讽刺她！
    而紧接着贺燕西再道：“回头想想，其实我也想你亲近我，只是你说你认床，给了我拉下脸的台阶。”
    作者：贺燕西：“媳妇儿，是时候展现我真正的面目！”
    盛菡殊：“别了！还是别了！我胆子小！”
    —
    啾啾，日常求爪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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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chapter 6|9
    “！！！”他还有完没完！都表白完了还跟她讲他的心路历程干什么！他不是拉不下脸吗？现在不要脸啦？她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啊啊啊啊啊！
    心里有把声音提醒她, 不想听就赶紧让他住嘴或者她快点捂住耳朵。
    然而盛菡殊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似的, 不仅没让他住嘴也没捂住自己的耳朵，反而主动和他聊起来：“你为什么喜欢我？”
    问完她就悄悄把大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不知道。”贺燕西很是烦躁的样子,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遍。”
    “那你喜欢我什么？”盛菡殊执着地换个问法, 因为嘴巴盖在被子里，所以声音瓮瓮的。
    贺燕西又一次：“不知道。”
    盛菡殊生气：“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说你喜欢我！”
    贺燕西也生气：“能不能别对我双标？你不也说人往往很难搞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通过尝试就会逐渐明白自己的内心？”
    以前都是她偷偷腹诽他宽以律己严以待她还自相矛盾前后不一，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记下她讲过的话来反驳她。盛菡殊被自己的“名言金句”狠狠一噎, 愈发不开心, 脸从被子里钻出来，再次冷笑：“就你这种态度，一点也不像喜欢人！你回答不出来就是你现在根本还没明白你的内心！又谈何喜欢我！”
    她发现类似的指责，似乎无意间成为制服或者说威胁贺燕西的利器, 贺燕西沉默两秒后重新开口语气又变软不少：“我喜欢看见你笑, 喜欢听你夸我，喜欢你维护我, 喜欢你崇拜我的眼神, 喜欢逗你玩时你的反应, 喜欢你一切围绕着我转。”
    “？？？”怎么大多数没有让她开心的？盛菡殊憋屈, 没忍住又朝他转过身去, “你现在不都知道了我的笑、我的彩虹屁全部不是真心！我也没崇拜你！我讨厌你戏弄我！我根本没想围着你转！”
    “是啊，都是假的，所以你说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根本接受不了。”贺燕西的语声淡淡与她的字字用力形成鲜明对比。
    “……”关于让他产生误会这件事，盛菡殊始终感到抱歉。换位思考, 她如果喜欢着一个男人，也一直以为男人喜欢她，结果发现完全是她自作多情，她也不见得能多好受。
    贺燕西嗓音持续走低：“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你不喜欢我，我就是喜欢上你了，又有什么办法……”
    昏暗中，他虽然和她面对面，可他低垂了眼皮，没有和她对视。
    盛菡殊心底潮潮热热，她斟酌着是不是该再说一次对不起。
    贺燕西此时翻身换回平躺的姿势，他注视天花板：“……我一直知道我妈当年是被辜负的那一个，是金兆霖对不起我妈。最初也是我妈先追金兆霖，一头脑热地宁可和外公断绝父女关系也要和金兆霖在一起，所以我妈和金兆霖分开后，连家也不敢回。如果不是外公主动找到她，如果不是我妈怀了我、不想我和她一起在外面遭罪，她不会妥协跟外公回家。”
    “感情里，先交出真心的那一个，总是更容易受伤。我以为我绝不会像我妈，先爱上一个人。在演完‘林茨’后，我察觉到不对劲。我以为我还没出戏，还没把人物的情感投射从你身上收回来。可进了新组又出组，明明和你聚少离多，直到这次回来，我还是因为能再看见你而愉悦。必须承认的一点是，我是再三确认你也喜欢我之后，才决定就这样和你好好过下去。”
    贺燕西明显预料到她想说什么，紧接着道：“我误会你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再跟我道歉。我今晚也和我妈聊了不少。自从我偷听到我妈和你妈妈提到金兆霖，我已经很久没和我妈像今天这样好好听对方说话。”
    贺燕西忽然又转过来。
    猝不及防下，盛菡殊再次和他四目相对。
    眨了眨眼，盛菡殊没躲。
    贺燕西静静凝定她，顷刻，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但我很确定，我是喜欢你的。“
    盛菡殊轻声质疑：“可你列举的那些具体喜欢，是假的。我以前对你笑是假的，夸你是假的，孺慕是假的，维护你只是基于我们的合同，拿你当大爷一样伺候你也只是受你的压迫。”
    贺燕西：“你现在已经不对我做这些，我还是喜欢你。”
    盛菡殊耳根发烫，心跳砰砰砰的同时心底又慌得要命。她相当怀疑自己是不是揣了只无形的兔子，这兔子还和贺燕西八字不合，否则这一天到晚的，怎么动不动就因为贺燕西而慌乱。
    慌得盛菡殊想再次背过身去偷偷平复。
    而贺燕西在这时突然唤她一句“菡菡”。
    没等他讲下文，盛菡殊气急败坏地去捂他的嘴：“谁让你这样叫我了？！”
    贺燕西恼火地拂开她的手：“庄乾的表弟都能这样叫你！我为什么不行？”
    盛菡殊：“你以前又没这样叫过我！”
    贺燕西：“我以前在心里偷偷叫不行吗？”
    盛菡殊：“？？？！！！”
    只听贺燕西又骄矜地轻轻一哼：“我之前根本不屑这个称呼。每个人都这样叫你，一点也不特别。不过他们最多也就叫你‘菡菡’，而只有我能叫你……叫你老婆，叫你……媳妇儿或者——”
    “闭嘴闭嘴闭嘴！”啊啊啊啊啊！盛菡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怎么是这样子的！加贝皇帝不该是这样的！他的人设哪儿去了？！不行不行！他再这么直白下去，她会得心脏病的！她后悔了！她刚刚就应该直接睡觉去！接他的话做什么呀！
    等敛回神思，盛菡殊发现自己一时情急为了不许他再开口，大半个身子压到他那边去，近得像她想扑倒他！
    盛菡殊咻地迅速缩回去！
    结果缩得太过，她的大半个屁股根本没挨着床！
    贺燕西眼疾手快拽她回来！
    盛菡殊成功避免自己第四次掉下床！
    但她却因此扑了个贺燕西满怀！
    盛菡殊反手就丢给他一个气急败坏：“流氓！”
    贺燕西愠怒：“我要真想对你怎样，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穿着衣服坐在这里骂我？”
    “！！！”盛菡殊瞬间抱住自己，“如果不是看在你还要靠脸吃饭，你以为我不想再在你脸上添个巴掌？”
    贺燕西抓过她的一只手往她脸上拍：“如果添个巴掌你就同意给我机会，那来！你打个够！弄成这样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盛菡殊吓得蜷起手指推开他：“你神经病！”
    若不是现在离开房间肯定会惊动贺雪和贺其亮，她必然不会再留在这里！——她骂完便立刻背过身躺回去！发誓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理他！
    贺燕西虽然终于不再说话了，但他一直传出翻来覆去窸窸窣窣的动静骚扰她的耳朵！
    盛菡殊默默告诉自己要忍要忍要忍！
    很快她又察觉贺燕西偷偷靠过来！现下她也总算明白，他不是鼻塞更不是感冒！他就是在嗅他的味道！
    盛菡殊不动，继续默默告诉自己忍忍忍！加倍忍！如果她再给他反应，今天晚上肯定都别睡了！反正他也不敢碰上来！想闻就让他闻喽！他崩塌的人设里，也就剩下“狗男人”这一条屹立不倒了！
    —
    这一觉盛菡殊也不记得最后怎么睡着的，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腿大剌剌地搭在不属于她的另外一条腿上，乍然之下她有些懵。抬头发现贺燕西压着她的头发还在睡，盛菡殊刹那仿佛梦回那天他生日两人纵|欲过后的酒店清晨，毕竟她的记忆里也就那一次他起得比她迟。
    还算他老实，没有趁她睡觉时有不恰当的行为。反倒是她自己，睡相怎么变这样差了？！
    盛菡殊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腿，然后苦恼被他压住的头发。如何才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拔｜出来哟？
    她、她、她、她现在还没做好和他对线的准备！——哎呀！就不能想！稍微一想，夜里他乱七八糟的那通话就统统涌现，她连做梦都心慌意乱！
    揪啊揪啊揪了一小阵，头发没揪回来，倒发现贺燕西有醒来的迹象。盛菡殊火速闭上眼睛装睡！
    等呀等呀等呀等，却没等来贺燕西起床的动静。盛菡殊以为自己判断失误，睁开眼打算继续扯头发，怎料贺燕西竟然也睁着眼。
    “……”
    贺燕西率先背过身。
    盛菡殊的头发没了桎梏，紧随其后也翻过身，按住加快的心跳暗自吐槽他为什么醒了还悄无声息一动不动躺着？！害得现在双双尴尬！
    ——还是不对，她不用尴尬！告白的人是他呀！
    ——不行不行！她就是尴尬……
    未几，盛菡殊听到贺燕西起床的动静。
    待他进了卫生间关上门，盛菡殊紧张的神经稍稍松弛。和贺燕西的第一次结束后她睡醒也没现在紧张，毕竟那时候她已经不见贺燕西人，并且在那之后好几天贺燕西都没回来……
    彼时觉得挺好的，因为等几日后再见面，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继续按照合同和他当夫妻，两人之间除了“有名无实”和“有名有实”的区别之外，没太大变化。
    ——咦？她夜里又没和贺燕西怎样？干什么会联想到和他的第一次？
    打住！
    恰好手机有电话进来。
    盛菡殊接起。
    打来的是孙琼琼，问她戒指的事：“……价格你到底同意不？昨天一天没理我呜呜呜~”
    作者：贺燕西：“媳妇儿，我——”
    盛菡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啾啾，托加贝的福，上一章收获了不少营养液，他对我也就这点价值了哈哈哈（不是！
    日常求爪印！目测2500评的加更有望！然后很快正文就完结啦，正文会完结在一个……唔……的情节上，然后进入番外。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晨曦 37瓶；木雅 5瓶；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3瓶；蔚藍之歌 1瓶；
    第70章
    chapter 70
    “……”那她昨天不是正心烦意乱, 担心她是来八卦贺燕西的访谈内容嘛……她自己都没理清楚, 如何回答得了她？盛菡殊安抚孙琼琼，“对不起啦宝贝儿, 等你来海城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么么哒！”
    刚说完, 盛菡殊眼皮不经意一掀，赫然发现贺燕西竟悄无声息地从洗手间出来、走向衣柜, 还以一种疑似捉到她奸情的眼神掠过她一眼。
    “？？？”又来？！盛菡殊不由记起那回他赶去捉她和胥然的“奸”，她气不过, 背过身, 也不刻意压低音量了，问孙琼琼：“宝贝儿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这都听不清楚？你最近耳朵不好使？”孙琼琼取笑，重新说, “那个戒指, 你不是托我帮你卖掉吗？现在有人看中了。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我发小就帮你出手了？戒指上那两个字母我发小会帮忙改掉。”
    盛菡殊：“噢，可以的呀, 宝贝儿你决定就好, 我什么都听你的。”
    孙琼琼：“哇噻, 大圣你今天发情啊？快腻死我了, 不怕师兄再误会我们俩百合大法好？”
    盛菡殊：“……”
    听到卫生间的门又一次被关上, 力道还有些大，盛菡殊爬起来确认里头传出水声后，她气咻咻反驳回孙琼琼：“你才发情！”
    孙琼琼化身嘤嘤怪：“我倒是想发情啊，可我们家宸宝宝已经好几天没营业了呜呜呜呜呜呜呜。虽然知道这是他转型演员的必经之路, 但看不到崽崽，我这个老母亲度日如年呜呜呜呜呜呜。”
    鉴于孙琼琼之前强调过想远离边宸的私生活，盛菡殊便不向她透露昨天刚见过边宸的事。
    孙琼琼最后问她确认：“戒指的价格既然你没问题，我现在就告诉我发小——”
    “等等等等！”盛菡殊悄悄瞄卫生间的方向，低声说，“戒指我先不卖了。”
    孙琼琼一点不意外：“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丫和贺燕西有新状况，我一试探你就露馅儿了。”
    盛菡殊：“……”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止。
    盛菡殊匆匆挂电话：“我先忙，回头再和你细聊！”
    呼了呼气，她淡定地刷微｜博玩手机。
    很快贺燕西从卫生间出来，带着清新的牙膏和须后水的味儿，并主动来跟盛菡殊搭话：“我用完了，你可以洗漱了。”
    “好，谢谢。”盛菡殊客客气气的。
    还好，等她从卫生间出来，贺燕西已经不在卧室。
    但盛菡殊换了衣服下楼去，又看到贺燕西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只有他一个。
    盛菡殊问管家贺其亮和贺雪的去向，前者早早去了公司，后者约了她的老姐妹们上美容院。既然两位长辈不在，盛菡殊便不用做样子，于是没上桌吃早餐，借口急着回照相馆处理本应该昨天处理完的客片。
    管家连忙帮她将早餐装盒叮嘱她路上吃。
    因为昨儿盛菡殊是和贺雪一起坐贺家的车回来的，所以盛菡殊今天也由贺家的车送她去照相馆。她带着管家背好的早餐盒坐进车子里后，贺燕西竟紧随其后也上车。
    “？？？”盛菡殊往里坐，避开和他的接触，大有质问的意思，“你干什么？”
    贺燕西：“回酒店。”
    盛菡殊：“你自己的车呢？”
    贺燕西：“落在你的照相馆外面。”
    盛菡殊想了一下，的确，他们昨天是开贺雪的车送贺雪去医院的。
    贺燕西凉飕飕又为他自己辩解：“你自己问管家或者司机，在你之前，已经说好送我回酒店。”
    盛菡殊捺下心虚，不甚在意道：“嗯，知道了，我没误会。”
    哼！他着急解释才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靠着一路沉默地刷微｜博、玩手机而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看进了些什么内容，盛菡殊顺利抵达照相馆。
    她比贺燕西先下车，下车前，她把金兆霖的联系方式发给贺燕西，转达道：“……他说你有事可以随时找他。”
    贺燕西皱了眉：“不需要。”并交待，“以后他再找你，别理会。”
    这种事盛函数自然不便多管，不过她也认为有必要和他讲清楚以免日后产生误会：“他如果来问你的事，我可以不理会。但如果不是，我和谁有来往，你没资格干涉。”
    贺燕西神情隐隐蒙上一层郁色：“你想说你和边宸？”
    盛菡殊不否认：“我和边宸仍然是朋友。”
    贺燕西幽声：“如果又是有机会进一步发展成为你男朋友的那种朋友，就不行。”
    “？？？”盛菡殊简直想打人，“你怎么那么龌蹉！”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以后真和边宸有一步发展，他也——
    “你如果不那么招人喜欢，我也不用这么龌蹉地胡思乱想。”
    贺燕西闷声闷气的低语让盛菡殊就这么哑口——不行不行不行！她的心脏又不行了！大白天的！他怎么还脑子不清醒继续崩人设？！从前那个只会对她呼来喝去嘴毒嫌弃她的加贝皇帝哪里去了？！卖惨吗他？把他说得那么委屈，他明明身为万众粉丝的男神！还是他其实在嘲讽她噢？
    车、车上太闷了！盛菡殊迅速打开车门，下一秒她的腕子又一次被握住。
    “你……需要考虑多久……”贺燕西问。
    盛菡殊一时没反应过来：“考虑什么？”
    “你耍我？”贺燕西表情铁青，瞥一眼前面的司机，压低声，“昨晚你不是说会考虑给我机会挽回？”
    盛菡殊冷眼：“你不是把我和胥然的交谈偷听了个干净？为了证明我不双标，我给你的回答和我给胥然的回答一样：看你的表现。”
    贺燕西不爽：“起点根本不一样。你允许他当你的朋友，你待他也和颜悦色。你却讨厌我，连正常和我见面的机会也不给。”
    盛菡殊皮笑肉不笑：“起点当然不一样。你拖着不和我把离婚手续办完，以法律上丈夫的名义对我要求这要求那，不是比他近水楼台？要说不公平，也是对他不公平。”
    —
    今天照相馆还是不营业，只处理前两天的生意。
    盛菡殊照旧让小陈负责前台，她自个儿躲到后面修图出片，才发现电脑还维持昨天的状态，她一摁开屏幕，猝不及防直接入目片场里贺燕西偷亲她的画面。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盛菡殊拖拽进度条，并放慢播放速度回看了一遍片段。
    结果还是没免疫，比刚看完小黄｜片还要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弹出刻录盘手忙脚乱地装回礼盒中，脑子里飘过的是访谈播出后一部分网友就林茨又纯又欲之吻戏的进一步讨论，讨论究竟是被身为贺燕西太太的她训练出来的，还是和身为对手女演员的周稚在片场里不小心亲出了感觉？
    ——呼，即便贺燕西亲口承认已婚，还在访谈里公然拆CP，西周夫妇CP粉仍不死心，口口声声只是嗑“林茨稚比”剧中人物，实际上悄悄抠真人的糖。
    当然，经过一连串的事情，CP粉脱了不少。贺燕西更是掉了不少粉。
    不过既然贺燕西走的是演员路子，只要自身没大污点又业务能力过硬，倒不必过于担心，借此机会筛选和沉淀他的粉丝，更算不得坏事吧……
    ——欸欸欸！她不是要修客片的吗？怎么操心起贺燕西的事业了？
    盛菡殊拍拍自己的脸，收心投入工作。
    到中午盛菡殊便结束前两天余留的所有待处理客片。伸了伸懒腰，她出去准备让小陈帮忙订个午餐，小陈先行把一大束玫瑰花捧到她跟前：“菡菡姐！你终于忙完了，你的花你的花！半个小时前送来的，你不许我打扰你，我就先帮你签收了。”
    “？？？”盛菡殊困惑，“谁送的？”
    她作为当事人都没头绪，其他人自然更不清楚。小陈摇摇头，立刻又送上保温壶：“对了，还有这个，和玫瑰花一起送来的。”
    盛菡殊放下玫瑰花，狐疑打开保温壶。鱼头豆腐汤的香气扑鼻的一瞬，盛菡殊的额角顿时下来三根黑线。
    贺燕西他……是故意想让她以后闻到鱼头豆腐汤就想吐咩？再喜欢，也经不住天天喝顿顿喝好不好……
    趁着午餐时间，盛菡殊边吃边和孙琼琼继续早上的电话。
    “……戒指既然舍不得卖，是要我马上帮你寄去海城，还是等我有空去海城了带给你？”孙琼琼问。
    盛菡殊纠正：“我没舍不得卖。只是需要还给贺燕西。”
    孙琼琼：“干嘛？你还要和他离婚？”
    盛菡殊奇了怪：“我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孙琼琼光笑，不说话。
    搞得盛菡殊心里发毛：“干什么鸭！”
    孙琼琼：“没，就是觉得你大出息了，让贺燕西栽你手里了。啧啧，我对他刮目相看，在要播出去的节目里公然袒露他的感情状况，连‘不确定’都敢说。”
    “……”怪她之前和孙琼琼说太多了，现在孙琼琼不过看了个模棱两可的访谈，就把她和贺燕西的情况猜了个大概……
    盛菡殊见不得贺燕西被夸，咕哝：“根本不是他敢，而是……他早知道这样的内容公司肯定会和电视台打招呼剪掉，所以他说了也没关系。”
    就在打给孙琼琼之前，她悄悄找高达利旁敲侧击过了，配合访谈的营销，公司早做好准备。不难猜测，原本的确要剪掉，但贺燕西不久前公开了婚姻状况，此时反而适合播出，深入贺燕西对家庭负责的形象。
    作者：啾啾，上一章又收获好多营养液，感谢~正文会在这两三天或一两天内完结，因为剧情线差不多到头了。放心吧，甜甜尽在番外。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anm、DollyShell、甜小咪、1213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芒果 20瓶；21787737 10瓶；薄荷叶 5瓶；
    第71章
    chapter 71
    “啧啧, 你这语气就是对贺燕西有所期待。”
    “？？？”盛菡殊矢口否认, “什么期待？我对他会有什么期待？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向你揭穿贺燕西的真面目, 奉劝你别跟网络上不知情的网民一样, 因为那点访谈内容就误以为贺燕西对我……对我……”
    哎呀为什么这么难为情啊她讲不出口！
    孙琼琼竟然嗑起了瓜子，咔哒咔哒响：“干嘛？大圣你不是没自信的人吧？怎么是不相信先婚后爱的故事发生在你身上？不相信贺燕西对你‘日’久生情、由性生爱？”
    “！！！”盛菡殊满脸通黄, “我不和你说了~”
    孙琼琼乐呵呵：“行，不和我说就不和我说,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盛菡殊心塞：“我要是想得清楚还用和你在这给你打电话？”
    孙琼琼嘤嘤假哭：“你想不清楚才记得找我, 昨天我想吃个瓜你这个当事人就没影。”
    盛菡殊：“……”
    “那你想不清楚什么？”孙琼琼到底还是正了色问，“想不清楚贺燕西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还是想不清楚你喜不喜欢贺燕西？”
    盛菡殊气鼓鼓：“我当然不喜欢贺燕西，这用得着想不清楚？”
    “噢。”孙琼琼咀嚼着瓜子仁，“那我的看法是, 贺燕西喜欢你。”
    盛菡殊别别扭扭：“他喜欢我又怎样？我就得接受他吗？——怎么感觉你轻易对贺燕西改观了？你忘记我跟你吐槽过, 他以前对我多恶劣吗？”
    孙琼琼：“亲亲，这里提供的语音对话服务到此为止呢, 机器人小琼能力有限, 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您的烦恼, 十分抱歉, 请在嘟声后挂断电话——嘟——”
    盛菡殊：“……”
    她没挂, 孙琼琼还真给挂了。
    没多久，孙琼琼补来一条语音：“感情上的决策，我不方便干预你的决定，只要你没觉得委屈、你觉得开心, 无论你离不离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好好谈次恋爱，不是师兄也没关系，就便宜贺燕西了，反正男人都是可以随时能踹的。”
    前面盛菡殊本来听着怪热泪盈眶的，后面又被孙琼琼气笑，立刻回过去一条语音：“你够了~就是想把我推销出去~随便哪个男人都行是不是？”
    塑料友情就是塑料友情！
    不过盛菡殊还是不爽，贺燕西怎么轻轻松松就在孙琼琼这里翻身了？
    她拒绝认可孙琼琼的眼光！
    放下手机没一会儿，盛菡殊记起孙琼琼个准信儿，要孙琼琼帮她把戒指寄回海城。
    孙琼琼：“早猜到你等不及我带。”
    盛菡殊：“是啊~等不及啊~等不及要马上还给他~和他两不相欠~”
    孙琼琼最后回过来个吃瓜表情。
    盛菡殊没再和她闲扯，因为盛大维又给她发短信了。
    她刚从北城回来海城，盛大维就联系过她，一来那会儿贺燕西机场打人闹得有点大，他关心关心，二来是日常找她去吃饭。
    今天自然还是日常。前阵子周岁宴盛菡殊没参加，这样算起来，距离上一回和盛大维父女俩一起吃饭，是一年前满月酒的事情了。他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来照相馆那次，她也没多上心。
    盛菡殊自他再婚后就更加不愿打扰他的生活，所以基本都是找借口拒绝，无论理由多蹩脚。现在盛菡殊原本还是打算拒绝的，但临到发送前，她改变主意，应了个“可以”。
    盛大维回复的文字明明连个惊叹号都没有也能叫人感受到他的喜悦：“好，我马上告诉你杨阿姨，让她晚上准备你爱吃的菜。”
    —
    既然答应了要去，盛菡殊便提前下班，先去置办了些礼物，再登门。
    盛大维一如既往地低调，即便新婚也没有买新房，依旧住在他十年前因为调任而不得不换的那套二手房里，一点也配不上他如今的副书记身份。
    盛菡殊记得他那个小区很难找到空的车位，所以停在隔了一条街的商场外面后，下车步行，没想到大老远就看见穿着洗旧了的灰白色毛衣的盛大维站在小区门口张望车道的方向。
    在他身上一点也体现不出中年老男人的发福，相反，身形偏瘦，菱形脸，印堂开阔，除了高个子，不是典型的北方人长相，不过从他年轻时的照片来看，也没有南方帅哥普遍有的那种清秀。盛菡殊记得小时候父母还没离婚时，常常听见母亲调侃，如果他长得歪瓜裂枣，她一定不会头脑发热闪婚。
    “爸。”盛菡殊从记忆中抽回来。
    盛大维闻声转头，即刻小跑到她跟前来：“你的车呢？怎么是走来的？”
    盛菡殊解释了一下。
    “……你太久没来不清楚，小区改建过，现在有很多地方可以停。”盛大维从她手里把礼品袋接过去，“怪爸爸不周到，应该提前在电话里和你沟通清楚，你也不用大冷天的走这么远的路。”
    十月的海城平均气温其实还不到冷的地步，只是今天恰好突然降温，此时太阳已落山，风大，确实有点凉。盛菡殊没有把东西全部交给盛大维，自己留了一盒拎在手里：“没多远，十分钟而已~”
    盛大维提高礼盒瞅了瞅：“人来吃饭就好，你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盛菡殊随他一同往小区里走：“不好意思空手上门呀~“
    盛大维看她一眼：“回自己家，有什么不好意思。”
    盛菡殊笑笑：“好，下次不买了。”
    但下次，就不知是多久之后，她才会再来。
    盛大维心里估计也想到这一点，所以一时没接茬。
    盛菡殊主动找话，借着这会儿功夫先向他介绍买的都是些什么，哪些是送给他的，哪些是送给杨敏的，哪些是送给他和杨敏的儿子。
    小区里的人基本都认识盛大维，一路碰到好些个人，没一个不和盛大维打招呼，不过还打着以前盛大维在物价局当局长时的称呼。
    盛大维倒是很热情地逢人就介绍她是他女儿。盛菡殊无法制止他，只能在他身边维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等父女俩上了楼层，手里分别多了一个哈密瓜、一袋橘子和一小筐荷兰豆。
    “来，进来。”盛大维走快一步开门。
    虽然没买新房，但这套二手房重新装修过，豪华肯定是不可能豪华的，风格则明显不是盛菡殊印象中盛大维的偏好。
    穿着围裙的杨敏第一时间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握着锅铲，依旧有些拘谨地和她打招呼：“菡菡来了。”
    盛菡殊轻轻点头。
    杨敏从盛大维手里接过邻居送的那些东西，提醒盛大维拿棉拖鞋。
    盛菡殊其实一眼认出哪一双是为她准备的，因为很新，而旁边的一双是男式，花色也和杨敏此时脚上的那一双一样。
    盛菡殊赶在盛大维弯腰帮她将棉拖鞋拎进之前，自己先穿上了，带着礼盒进客厅。
    客厅里正挂着那张在盛菡殊照相馆里拍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跟在她后面的盛大维明显察觉到她的视线，告诉她，他在办公室也放了张小的，但凡看见的人，没有不夸照片拍得好的。
    盛菡殊欣欣然：“不揽功劳，是我妈教我教得好~”
    盛大维笑：“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杨敏又出厨房里端着果盘出来招呼盛菡殊。
    盛大维迅速接过手：“我来我来！一见菡菡我太开心了忘性大。还有果汁是不是？”
    “嗯嗯。”杨敏示意后，看向盛菡殊，“菡菡你想吃什么尽管和你爸说，厨房锅里烧着菜，我得去看着。很快就能开饭了。你先和你爸聊会儿。”
    “杨阿姨你忙吧~”盛菡殊笑笑，再转头回答盛大维问她的要哪一种果汁。
    盛菡殊选了橙汁，然后让盛大维不用再张罗了。她很无奈，眼前的茶几桌，各种零食蜜饯果脯，整得跟春节似的。
    盛大维在帮她拆了一包据说是别人送的瑞士的巧克力，才坐来她身边。
    盛菡殊未拂他的好意，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吮味道，如实而又客套地夸了好吃，这下倒好，盛大维立刻要帮她装袋打包，准备让她晚上直接带走。
    盛菡殊退却了两句无果，便随他去，不再浪费唇舌，她耳朵里则一直留意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的小孩的咿咿呀呀，明显有人在逗他。
    盛大维眼睛太尖了，她不过循着声音往房间里望了一眼，他便发出邀请：“你弟弟好像睡醒了，要不要看看他？”
    收着他略略紧张的神色，盛菡殊未拒绝：“好啊~”
    盛大维肉眼可见地开心，搓了搓手：“我让保姆抱出来。”
    “不用不用，我进去~”盛菡殊随他起身。
    婴儿房布置得和CC的房间有点像。不稀奇，除了宠物必需品，其他很多物件，盛菡殊当初就是按照小孩子的规格为CC准备的。
    保姆此时站在婴儿床旁边，见盛大维进来，手从婴儿床上方挂着的彩色玩具收回来，并把位置让开给他们。
    盛菡殊和盛大维一同靠近，望进帷帐里。
    正和小孩葡萄一般乌溜溜的眼珠对个着。
    在今天之前她一共仅见过他两次，没认真记过他的模样，时间也都不长，这第三次见，依旧感到陌生，只是去年她出席他的满月酒时，几个亲戚总说他和她不愧是姐弟，鼻子和嘴巴均长得像盛大维。
    盛菡殊至今认定为客套话。
    “朗文，姐姐来看你了。”盛大维轻轻抓小孩的手。
    作者：贺燕西：“为什么今天又没我的戏份？”
    吃瓜群众：“不是被提到了名字？”
    —
    啾啾，日常求爪印~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aoxiao0221 5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ollyShell 4个；jjmmworld、歪歪、麦子妤、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701163 3瓶；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2瓶；
    第72章
    chapter 72
    去年满月酒的时候, 他还没有大名。
    原来如今已定下来叫朗文。
    倒是符合盛大维的风格。
    盛菡殊记得, 她的名字盛大维最早要取作“涵书”，母亲觉得太书卷气, 和盛大维商量过后, 分别改了同音的“菡”和“殊”，一个饱含祝福, 一个饱含期许。
    盛菡殊微微弯身，挂起笑容冲孩子挥挥手：“嗨, 朗文, 还记得我吗？我是姐姐呀~”
    小孩子带着好奇继续与她对视，自然没回应她，不过喊了疑似“爸爸”两个音。
    盛大维立刻把孩子从婴儿床里抱出来，开心的模样证实了盛菡殊并没有听错。
    而盛大维抱孩子的姿势, 非常娴熟, 可想而知他平时没少照顾小孩。
    盛菡殊眸光轻轻闪烁，捺下心绪, 笑着惊叹盛朗文的语言能力：“……这么厉害啊。”
    一旁保姆说小孩子一岁多开始会简单地喊些单字很正常, 并告诉盛菡殊, 盛朗文除了爸爸妈妈外, 还懂得“猪、兔、鸡、鞋、臭臭”之类的发音。
    “这样吗……”盛菡殊挠挠头, “哈哈，太久没见到朗文，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
    “那以后就多回家来，你们姐弟俩很快会熟起来的。”盛大维趁机发出邀请, 不过没等她的回应就沉迷于向她展示盛朗文的爬行和走路技能。
    盛朗文明显也喜欢和盛大维互动，笑个没完，八颗乳牙长得整齐又可爱。
    不久杨敏喊他们吃饭，盛大维也没舍得把孩子放下，索性抱着出去一块上桌，交到杨敏的怀里。
    杨敏不愧为地地道道的海城人，桌上的海城菜系色香味丝毫不亚于贺家专门请的厨娘。等盛菡殊尝过另外几道北方菜和江南菜后，没忍住问杨敏以前是不是当过厨师。
    杨敏解释：“你爸虽然在海城生活了大半辈子，但还是会经常怀念他的家乡菜，所以我学了两手。”
    盛大维帮杨敏补充：“我和你妈妈没离婚前，口味也受了你妈妈的影响，你杨阿姨就把江南菜也学了，也方便你回来吃饭。”
    杨敏很不好意思：“肯定做得不如你妈妈，菡菡你今天难得来一趟，给杨阿姨指点指点，哪里需要改进，你尽管告诉我。”
    “杨阿姨你客气了，不需要指点，很好吃~”盛菡殊捧场地又多要了半碗饭。
    她想自己进厨房盛，可盛大维没让，硬是抢过了她的碗。盛菡殊便随他，径自先低头喝碗里的鸡汤。
    杨敏是和盛大维正式结婚后辞职回来当家庭主妇的，在那之前，杨敏是盛大维在物价局任职期间的下属，和盛大维一样是二婚，不过杨敏没有小孩，前夫是名消防员，据说在婚后第二年便因公殉职，杨敏守寡了十多年，谁都以为她不会再婚，没想到最后和盛大维因为在工作中的频繁接触渐渐生出感情，组建了新的家庭，并且高龄产子。
    盛菡殊第一次见杨敏，是盛大维要和杨敏领证前，约她们母女俩一起吃饭，将杨敏介绍给她们认识，她和母亲皆送上真诚的祝福。犹记得那顿饭结束后，她听母亲评价过，杨敏才是适合盛大维的类型。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盛菡殊取出，点开屏幕。
    是贺燕西发消息，问她今天怎么还没回家。
    盛菡殊反问他怎么还没走——他不走怎么知道她还没回去？还有噢，昨晚他不是睡得挺好的，今天有必要补眠吗？
    贺燕西：“你的宠物猪非要缠着我。我等你回来了再走。”
    盛菡殊点开CC房间的监控视频，果不其然没见CC的踪影。她不客气地警告：“你注意点，CC有什么磕着碰着，你负责不起。”
    盛大维帮她盛完饭从厨房出来，见她在手机上打字，询问她是不是有事，似乎特别担心她这么快走人。
    盛菡殊发送完消息收起手机，撒谎说是忘记告诉贺雪今晚不回贺家吃饭。
    盛大维由此关心贺燕西的近况。
    盛菡殊安抚他说打人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盛大维就让盛菡殊下次带贺燕西一起来。
    盛菡殊半玩笑半搪塞：“他工作忙，我都没多少时间和他一起吃饭。回头我问问他吧。”
    ——她自己都不怎么愿意来掺和盛大维的新家庭，怎么还可能捎上贺燕西……
    杨敏提醒盛大维现如今贺燕西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粉丝，肯定不比以前方便。
    盛大维看了看盛菡殊，欲言又止。
    盛菡殊最怕这些大人关心她和贺燕西的婚姻，自然而然不去追问盛大维。
    盛朗文倒是无意间帮了她一把，这时候突然咳嗽，还从嘴里吐了奶出来。
    全部人的注意力一时都集中到他身上，盛大维尤甚，也就没再顾上盛菡殊，和杨敏及保姆匆匆带着孩子回房间里。
    餐桌上只剩她一人，盛菡殊眨眨眼，独自坐了两秒，放下筷子，起身，也准确去关心关心盛朗文的情况。
    行至门口，盛菡殊看见盛朗文趴在杨敏肩头、由杨敏一边轻轻拍他的背一边抱着他在屋里走动，身旁围绕着盛大维和保姆，同时盛大维一脸紧张而又认真地在听杨敏和保姆一起安抚他说盛朗文没事只是吃太饱了。
    盛菡殊一声不吭地退出来，站在陌生的客厅里，环视陌生的四周围，最终视线再次定格那张她亲自帮他们拍的一家三口全家福。
    她眼睛清澈安静地凝注片刻，唇边轻轻泛开来笑。
    当时坚持不入镜，是正确的决定。
    兜里的手机再次震了震。
    不用怀疑，还是贺燕西。
    一共两条他的未读消息，现在进来的这条，他追问她到底去了哪里，还要求她发个定位。
    而上一条，是五分钟前，在她警告他之后，他其实回过来过，内容是：“只要你愿意给机会，你和你的宠物猪我都能负责。”
    “……”盛菡殊不自觉弯了眼角，很快强行抹平。哼！说这家伙背后没有军师，她才不信咧！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骚话一箩筐，烦死啦！
    顷刻，盛大维好似终于记起把她落下了，急急从房间里走出来，见盛菡殊还在，明显松一口气：“对不起菡菡，朗文有点吐奶，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杨阿姨和保姆照顾着，我们继续吃饭。”
    盛菡殊笑眯眯自沙发起身：“我吃饱了爸。”
    “那再坐会儿吃点零食，我们一起看会儿电视。”盛大维要去开电视机。
    盛菡殊阻了他：“下次吧，我先回去了。等会儿还要修照片，早点修完早点睡觉。”
    盛大维闻言也没强行留她：“行，我不耽误你工作。我送你去拿车。”
    “不用了爸。”盛菡殊婉拒，“我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认识路。你有这点时间不如多陪陪朗文。”
    盛大维应声表情微恙，走上前来，语气颇为着急：“菡菡，你和朗文都是爸爸的孩子，爸爸都疼，没有偏心。刚刚爸爸跟进去看朗文忘记和你交待一声，是爸爸不周全。”
    “不是，爸，你误会了。”她哪里犯得着和一个小孩子争宠啊……盛菡殊无奈，“我不仅成年，还已经结婚有自己的家庭了，朗文年纪还小，你操心他多一些理所当然。你的心意我明白，我没有觉得你偏心。真的没有。”
    盛大维默了默，神色很是愧怍：“你妈妈跟着我的时候，我还在基层，工作比现在繁琐得多，从她怀孕到你出生，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爸，不用再说这些。你和我妈离婚不是慎重考虑过的吗？”盛菡殊打断，软软地笑着，随即轻轻抱了抱他，“现在你对杨阿姨是好丈夫、对朗文是好父亲，就够了。”
    “菡菡……”
    —
    到底拗不过盛菡殊，盛大维止步于电梯，等目送电梯数字下降到一楼后，他折返。
    经过客厅沙发前时，盛大维看到茶几桌上放着盛菡殊剥好的一颗橘子。
    —
    盛菡殊下了楼，在小区的沙坑碰到几个玩耍的小孩，将盛大维硬塞给她的巧克力等零食分掉，两手空空一身轻轻地沿途散步至附近商场外面的停车场。
    打开车门，车内四溢的花香扑面。
    盛菡殊坐在驾驶座，从副驾拿过长形包装盒，打开，静静欣赏那束玫瑰。
    方才她没回贺燕西，贺燕西倒是也没再发新的消息过来。
    盛菡殊又划到他的倒数第二条消息上，反复读了两遍后，打字过去道：“我在回去的路上，你可以走了。”
    把花盒盖起来，放回副驾，又摸了摸那个装汤的保温壶，盛菡殊勾唇，系紧安全带，启动车子。
    二十五分钟后，盛菡殊回到家。
    手机里仍旧没有贺燕西的回应。
    她抱着花盒和保温壶进家门。
    虽然家里灯还亮着，四处通明，但贺燕西的鞋子已不在，分明已经走了。
    盛菡殊有点生气，准备一会儿也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指责他一番，行至客厅放东西时才发现不对劲——
    地板上有少许CC的粪便，稀得像水，掺杂不明状的呕吐物。
    心一提，盛菡殊立刻冲进CC的房间，却没见着CC的影子。
    她迅速往二楼去！
    同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见来电显示“加贝皇帝”，盛菡殊火大接起：“CC在哪里？！是不是你把CC抱走了？！”
    贺燕西嗓音镇定：“抱歉刚刚没看见你发消息。我和CC现在在宠物医院，你别着急，慢慢过来，过来我再把事情和你讲清楚。”
    作者：啾啾，明天或者后天正文完结。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ollyShell 2个；一不小心就i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3瓶；
    第73章
    chapter 73
    果然还是不能乱讲话。她才在微信里让贺燕西小心, 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初领CC回来前, 她打听过，都说宠物猪好养活, 不容易生病。和CC相处的这四个月下来, 也的确没有过问题，如今很难不认为是贺燕西的锅。
    待匆匆忙忙赶到宠物医院, 盛菡殊也没憋着自己的火气，质问贺燕西对CC做了什么。
    “……我已经跟医生交待过一遍, 我今天只在中午给它喂过一次食, 喂的和平常一样，是你放在架子上的专用饲料。下午它都好好的，躺在我的脚边睡觉。我只离开过十分钟，到二楼放东西, 等我下来, 就发现它拉稀、呕吐。因为不懂，我没敢随意处理, 马上裹着它来了宠物医院。”贺燕西叙述来龙去脉。
    盛菡殊依旧无法心平静气：“我给它的食物从来都是按照分量准备的, 你最近一定每天背着我又给它额外加餐。虽然它食量大, 但也不能喂太多。我忍你好几天了！你要睡觉要看剧本随便你！烦请你不要再进它的房间去烦它！”
    贺燕西提醒：“昨天晚上我们两个都没在家, 我看它的碗空了才给它放。”
    盛菡殊噎一瞬, 反驳：“它有没有的吃都与你无关！你没回来前，我和它过得好好的！”
    贺燕西煞脸：“它每次听见我的动静就不停撞门，我不开门它不罢休，你要我——”
    “那你就别再出现！”盛菡殊眉眼一厉, “你跟我争什么？你马上又要进组拍戏了不会长期在家！你和它培养了感情！它如果更喜欢你，那我怎么办？！”
    看着她乌润润的眼睛泛着红，贺燕西倏地哑口。
    他想到她母亲的离世，并闪过她母亲将她交给贺家时的嘱托。
    他意识到他低估了她带这只小香猪回家养的意义。
    贺燕西上前，抬起双臂，抱住她：“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盛菡殊推搡：“你只会道歉！只会道歉！道歉有什么用！”
    贺燕西不给她松：“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怎样都可以。”
    盛菡殊挣扎：“你根本负不起责任！”
    贺燕西牢牢箍紧她：“它会没事的。它会很健康地继续陪着你，和你一起生活。”
    盛菡殊发誓她不想哭，尤其不想再当着他面哭，可她被他强行按进他的怀里时，她突然控制不住，眼睛如同开闸的水龙头。
    趴在他胸口哭哭啼啼有一会儿，盛菡殊听到有人问CC的家长在哪里，贺燕西应了声，盛菡殊迅速抬头抹了两把眼泪，跟进去房间。
    只见CC侧倒在桌子上，眼睛虽然睁着，但很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完全没了平日的活泼劲儿。
    盛菡殊急忙询问情况。
    桌子后坐着的宠物医生啪嗒啪嗒在电脑上打着字，转过头来示意盛菡殊和贺燕西看屏幕上显示的CC刚拍的片子，指着片子上CC的肚子部位，说CC是肠胃发炎，向他们了解平时给CC喂食的都是什么。
    盛菡殊表明以猪粮为主，偶尔搭配新鲜的瓜果、蔬菜，保证没有胡乱投喂。
    医生问她猪粮买的是什么牌子。
    盛菡殊翻出手机里的图片给医生看。
    “一直都是这种？最近没换过新的？”医生追问。
    “没有呀。”盛菡殊先是摇头，旋即记起来之前CC寄养在贺雪那里时，贺雪喂的是什么进口饲料，她连忙打给贺雪，再把贺雪拍的图片递给医生。
    “那没错了，从我给CC的粪便检测结果来看，是因为这第二种饲料的成份和颗粒还不适合这么小的猪崽子，它的肠胃需要花费比以往更多的时间去消化，长期挤压在肠胃里，造成磨损，引发发炎。”
    “……”盛菡殊没想到问题竟出在这里，“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带着手套的手揉CC的肚子：“放心，问题不大，吃几天药就没事了。”
    一锤定音，盛菡殊可算松一口气。
    又和医生交流了几个问题，盛菡殊用毛毯裹住CC抱起它，医生最后夸奖他们有经验，懂得将CC的粪便和呕吐物一并采集带来，省去不少宠物医院的不少功夫。
    盛菡殊心虚地代替贺燕西收下，一出去就看到贺燕西刚结算完拎着CC的药朝她走来。
    没等他走到她跟前，两个抱着狗狗的女孩截住他问是不是贺燕西——他并没有戴口罩，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时没来得及，就像他此刻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棉T。而深色棉T的胸口部位，赫然是不久之前她的眼泪留下的痕迹。
    贺燕西迟疑地颔首。
    两个女孩登时欣喜若狂。
    接下来无疑是要贺燕西签名或者合影了吧……盛菡殊预计他得耽误一会儿，决定先到外面等他。
    然而贺燕西紧随她之后立刻就跟出来了。
    他把装药的袋子递向盛菡殊。
    盛菡殊忽然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不知何时多了枚戒指。戒指的样式眼熟得很，分明和她交给孙琼琼帮她卖的那枚相同，只不过眼前的这枚比她的更大些。
    是……是男款……
    盛菡殊盯着没动。
    贺燕西迅速换了只手，重新用装药的袋子与她交换CC。
    盛菡殊敛眸，觑他一眼，不给，瓮声瓮气：“我自己可以。”
    贺燕西这回没强求：“如果等会儿手臂酸了记得告诉我。”
    盛菡殊嘀咕：“就这点路，你是暗嘲我太没用，还是暗嘲CC太重……”
    ——这宠物医院就开在小区外面的街上，过个马路、五百多米的距离而已。
    “两个意思都没有。我只是想帮你分担。”
    贺燕西嗓音少许闷，盛菡殊甚至听出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她睨贺燕西。
    贺燕西的神色倒并未有此方面情绪的透露。
    深秋的冷风徜徉，萧瑟的落叶掉在人行道上。他行于她的外侧，一会儿瞥CC，一会儿关注马路边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握着她的胳膊，随绿灯的亮起带她过斑马线。
    郁色皆锁进他漆黑的瞳仁。
    盛菡殊的视线不禁被他指间的戒指吸引，却直至两人回到家里，她也一句话没再出口。
    盛菡殊抱CC回房间。
    贺燕西没一会儿就端来装好猪粮的CC的饭碗，问她确认这份量行不行，明显是记下了她的话。
    盛菡殊点点头。
    贺燕西这才送到CC嘴边。
    医生说CC可以正常进食，而CC的晚饭还没吃，方才它在医院打了一针，现在正好搭配它的晚饭喂它吃药。药就混在猪粮里。
    CC吃起东西才终于恢复平日里的八成活力，不再像还在医院里完全软脚猪。
    “慢点，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盛菡殊嗔怪。它吃东西总是狼吞虎咽，而且发出呼噜噜声，细细的小尾巴不自觉地摇晃。
    也因此，每每看它吃东西，盛菡殊很容易被带起食欲。
    CC压根没听进她的话，声更响，尾巴摇晃的弧度也更大。
    盛菡殊瞧着满心欢喜，未再规劝，时不时伸手帮它将溢出到地毯上的谷物捡回它的碗里。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只有CC呼噜噜的动静。
    盛菡殊蹲着身，注视着CC，眼角余光则定着始终站在一旁的贺燕西的那双脚，出神。
    须臾，CC清空了碗，主动去找水喝，没走两步它的仿若穿了高跟鞋的猪蹄子就不小心滑了一下。
    贺燕西的反应比盛菡殊快，弯身就地捞起了它。他抱着CC要带它到宠物水壶前，迈出一步，他又回头，把CC还到盛菡殊手里：“……还是你来吧。”
    盛菡殊掀一下眼皮，掠过他手上的戒指，再与他的目光迅速一触，闷不吭声错开，起身亲自给它喂水喝。
    在CC喝得差不多时，她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挂在架子上的毛巾。
    贺燕西会意，帮她拿过来。
    盛菡殊接过，给CC擦干净嘴，然后把CC放回婴儿床，她再去拧泡过热水的湿毛巾，擦拭CC的身体，没等擦完CC就躺着呼呼大睡。
    盛菡殊最后抹一遍它的小猪蹄子，为它盖上被子，和贺燕西偕同离开房间。
    “需不需要我帮你把婴儿床搬上二楼的卧室？”贺燕西主动请缨。
    其实当初如果不是考虑到贺燕西，盛菡殊的确有过类似的念头，省得她每次想要CC一起睡都得手动带它上楼。不过如今盛菡殊早已习惯，不认为需要改变。
    反倒是贺燕西……他的热心让盛菡殊没忍住问：“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它？”
    她憋心里好久了。那会儿他不是强迫她给CC改名字，不改就赶出去——噢，这一点或许和他误会CC是“西西”有关。反正过去他和CC相看两厌是事实，最近他却偏要和CC成天泡在一起。她又没办法为了避开他再带CC去照相馆……
    盛菡殊建议：“你要是也想养，我可以介绍宠物店给你。”
    贺燕西拒绝：“不用，我没有想养。”
    “那你——”
    “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贺燕西眼睛沉黑沉黑的，“我不是要和你争它，我是嫉妒它，嫉妒它可以被你搂着睡，嫉妒它可以被你投喂，嫉妒它可以讨你的欢心，嫉妒它拥有你的疼爱。我不仅不如它，我还要从它身上找你的味道。我和它套近乎，不是我喜欢它，是因为你喜欢它，我打了它的主意，想曲线救国。”
    盛菡殊的脸一寸寸发烫。
    贺燕西道歉：“对不起，让你误会了。对不起，我没帮你照顾好它。”
    脸上的烫仿若蔓延进眼睛，盛菡殊捂住热热的眼眶，明知现在真相大白并非他的失误，她还是怪责他：“是，就是你没照顾好它。是你的错。你知道我接到电话赶去宠物医院的路上有多害怕吗？”
    下一秒她的手背便覆上来贺燕西的掌心。他的轻嘲挟裹他的气息喷来她的额头：“我怎么会不知道？发现它又拉又吐的时候，我很害怕，跟世界末日一样。我一直在想，但凡它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是彻底被你判了死刑。”
    盛菡殊想说他撒谎，在电话里她根本听不出他害怕，到医院里见上面，他不是还有精力为他自己辩解、差点和她吵起来？可她的嗓子哽住了，眼泪不住由她的指缝泻出。
    等她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说的已不是原来的话：“……你不知道，你就是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天晚上我还在外面和同学庆祝论文答辩结束，也是突然接到电话赶去医院，我妈平时明明好端端一个人，医生却告诉我她活不了多久了。”
    盛菡殊抽泣不止：“我从小和我爸不亲，我没怪过他。真的，没有，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很多人都没办法平衡工作和家庭，鱼和熊掌无法兼得，他心里也难受，我明白。他现在也和杨阿姨过得很好，有朗文可以弥补他曾经没有享受到的陪孩子成长的快乐。而我本来应该还有我妈妈的，我有我妈也够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和我妈两个人相互陪伴，我很满足。可为什么她突然生病……”
    眼泪糊得她看不清楚面前的脸，她只知道她捂在眼睛上的手被拿开了，头顶的灯光一开始刺得她眼睛疼，不过高大的影子很快帮她挡住。
    “现在你的身边有我妈，有外公——”
    “不一样……不一样的……”盛菡殊轻轻摇头，“我还要和你一起骗他们……他们以后会很难过……”
    “对不起，不骗了，以后都不骗了。”贺燕西的嗓音抖落着温柔，陌生得盛菡殊怀疑究竟是不是贺燕西。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拭掉妨碍她视线的水珠子，逐渐清晰的贺燕西的面庞向她证实了的确是贺燕西。
    “还有我和CC，CC会陪着你，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盛菡殊吸了吸鼻子，低垂眼帘，眨一下眼睫，眼泪又砸到地上，喃喃，“我有CC就够了……”
    “是我需要你。很需要你。我离不开你。”贺燕西捧住她的脸，两肩松垮，嗓子则明显是发紧的，“我很幸运能和你组建我们两个人的这个小家庭，不想就这么不了了之。我想和你成为彼此的依靠，想让你不会再感到孤单，想让你不会再有害怕的时候，想让你永远保持开心的笑容，想让你幸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是低柔，跟哄孩子似的。
    而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温度的生命，令人深信不疑。
    作者：啾啾，日常求爪印，今天还是没写完，明天肯定是正文完结啦。2500评论的加更等番外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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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草莓味仙德瑞拉 2瓶；
    第74章
    chapter 74
    鼻子如同被泡进发酵的白醋里, 酸了个彻底。
    她的胸腔也被沉甸甸而又软绵绵的似欢喜似感动的情绪攻城略地, 滋养心底的一株藤蔓迅速舒展开枝条生机勃勃地攀爬上她的心口，瞬间开出朵漂亮的花。
    灯光下, 贺燕西专注于她的低眉垂目散发极致的温柔, 生出惊心动魄的性感。
    她挪不开眼，与他的目光紧紧胶着。
    他的面庞越靠越近, 他的气息将她发烫的脸烘得越来越烫。
    盛菡殊迷迷瞪瞪地踮起脚。
    四片嘴唇贴合。
    盛菡殊心头咕噜咕噜冒泡。
    贺燕西撬开她的贝齿。
    盛菡殊环住他的脖子。
    贺燕西搂紧她的腰肢。
    空气中仿佛有火星子噼里啪啦爆开来，荼荼燃烧。
    突然, 盛菡殊打了个嗝。
    “……”
    两人一瞬停住。
    盛菡殊又打了嗝。
    “……”
    简直凉水兜头浇下, 熄灭熊熊烈火。
    盛菡殊一激灵从混沌的情绪中清醒，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立刻推开贺燕西！
    这一推两人均各自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
    盛菡殊发现自己脚下踩到了CC之前拉的稀。
    贺燕西发现自己脚下踩到了CC之前的呕吐物。
    “……”四下里死般沉寂。
    一秒后沉寂又被盛菡殊控制不住的打嗝打破。
    眼瞧着贺燕西似乎想笑，她难堪至极无地自容, 撇开脸回避贺燕西的目光, 赶他走人：“谢谢你带CC去看医生！耽误你很多时间！你快回酒店！”
    贺燕西正色：“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盛菡殊慌慌张张：“听了听了，都听了。”
    “你还没给我明确的答案。”虽然终于又亲上她了。
    盛菡殊：“现在不适合做决定。”
    贺燕西：“那要什么时候？”
    盛菡殊：“哎呀我考虑清楚了会告诉你的啦！”
    贺燕西：“还考虑？我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了。”
    盛菡殊生气：“你这什么态度？觉得自己屈尊降贵低声下气受委屈是吗？”
    “没有。”嘴上否认, 他的神情却分明淋漓尽致地诠释这两个字, 紧接着语气进一步软下来, “如果还要考虑, 刚刚算什么……”
    “！！！”不就一时受他男色蛊惑意乱情迷喽！——不对不对！他之于她从来没有身材的诱惑无关他脸蛋的事儿！
    只听贺燕西又道：“我不是想逼你。只是……你一天不表态, 我就一天没办法正常生活。”
    他捉着她的两只手，轻轻捏着，低低的嗓音尽显沉闷：“你折磨得我很惨……”
    盛菡殊的胸口如遭小鹿乱撞：“你、你、你最近是不是接到琼瑶阿姨的剧本啊？”
    贺燕西：“……”
    那就很肉麻嘛！他骨子里是这样闷着骚的人？原来影视剧里男演员甜言蜜语的台词真实上演在生活里是这种感觉。天呐！看别人表白和亲自收到表白的区别也太大了，女主角往往心花怒放, 她怎么不是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就是想堵住他的嘴？——好吧，她承认的确也偷偷在心里甜得要命。
    反正就是！她气自己怎么就不能淡定自若一些嘛？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贺燕西又误以为她爱他爱得要命，她不得冤枉死？
    打嗝停不下来！盛菡殊恼火，不想再理会他，径自扭头往二楼去。
    耳朵则偷偷留意贺燕西的动静。
    隐约捕捉到贺燕西跟在她身后的脚步，盛菡殊转身喝止他：“你把CC的呕吐物带得到处都是！”
    贺燕西幽声：“你不也把CC的粪便带得到处都是……”
    “！！！”前边才求她重新开始，现在又怼她！哼！虚情假意！盛菡殊再次打个嗝，甩掉脚上脏了的棉拖鞋，噔噔噔加快速度继续步伐！
    本来想直接冲进卧室，结果经过厨房时闻到香味，盛菡殊拐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餐桌上简单又舒服的三菜一汤。
    “？？？”加贝皇帝化身加贝大厨做的？
    同样脱掉脏了的棉拖鞋的贺燕西跟在后面问：“你是不是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的？”
    咦？很有闺怨内味儿呢！背着她，盛菡殊嘴角飞快地牵动起一个弧度。
    可下一秒她咆哮：“为什么又是鱼头豆腐汤？”
    “你不是喜欢？”
    “我也没让你每天做！”何止每天？如今发展成每餐了！中午她才喝过！盛菡殊故意揣测，“你是不是除了鱼头豆腐汤不会煲其他的了？”
    贺燕西忍无可忍还是忍下来了的样子：“你还喜欢什么你告诉我。”
    “让我想想。”丢下挑衅的话，盛菡殊调头回卧室，后知后觉，她的打嗝好像止住了欸？！
    没来得及高兴，她便镜子里照出的自己吓傻掉！
    杀了她吧！她方才居然顶着这样花的一张脸和贺燕西接吻？！鼻涕泡都没擦干净！一天一天的，她不断刷新自己的丢脸记录！
    镜子里很快又照出尾随而来的贺燕西。
    盛菡殊立刻关上卫生间的门，将他隔绝在外头。
    贺燕西叩了叩门。
    “干什么呀？”盛菡殊没好气，“你怎么还不回酒店？”
    贺燕西：“我也想洗脸……”
    盛菡殊：“回酒店洗。”
    贺燕西：“都是你的眼泪……”
    他越提盛菡殊越羞于见他：“你故意笑话我！”
    贺燕西：“真的没有……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哭鼻子……”
    无疑指她在北城的醉酒！盛菡殊一口老血含在嘴里，打开水阀由哗啦啦的水声阻断交谈，坚决不再理会他！
    仔仔细细卸妆、洗干净脸的过程，盛菡殊的脑子也彻底清明，一瞬不眨盯着镜子，静默不语。
    大抵因为水声消失后半晌她未有动静，贺燕西又叩门：“菡菡。”
    “……”平静的心湖如被风拂过，漾起波澜。盛菡殊按住自己的胸口，手掌下是清晰的心脏的跳动。
    “菡菡……？”贺燕西的叫唤充满关切。
    “……”盛菡殊两只手一起按住心口。
    贺燕西再次叩门。
    赶在他出声前，盛菡殊打开门走出去。
    贺燕西一脸紧张地打量她。
    盛菡殊掠过他：“你可以洗了。”
    贺燕西却根本没进洗手间，继续走在她身后，像只跟屁虫。
    盛菡殊驻足，回身。
    贺燕西也停下来，不说话，就看着她。
    顷刻，盛菡殊开口：“你以前跟皇帝似的。”
    “以后你是太后。”因为辈分不对，贺燕西讲得很别扭。不过他记得很清楚，她撒酒疯的时候，使唤他如使唤太监，还拿她当马骑。
    盛菡殊质疑：“我最近随便欺负你几下你就受不了了。”
    贺燕西保证：“我会慢慢适应。是我自作自受活该，你尽管以牙还牙。”
    盛菡殊表示：“不是我以牙还牙，是我的脾气本来就不是我以前伪装得那么好。”
    贺燕西自嘲：“再怎样，都比我好。”
    盛菡殊蹙眉：“你不会觉得卑微？”
    贺燕西抿唇：“为你付出，不是卑微，是心甘情愿。”
    说着，贺燕西又一次拉住她的一只手：“我说过，以前我害怕在感情中先交出自己，不敢轻易动心。可如果代价是失去你，我发现我更害怕。”
    盛菡殊勾头不语。其实哪里分得清，是他先喜欢她，还是她先对他上心？她真的讨厌他吗？她讨厌的也许只是她以为在他身上不断落空的期待。
    他哪里值得她于不知不觉间上心了？或许是母亲过世后，无论法律意义和身体意义，他成为她最亲密的人；或许是日复一日近乎重复的生活里，他在的时候，她过得比较有起伏和趣味；或许是陌生环境里认床失眠的夜晚，挨着他，她能汲取到踏实的安全感；又或许……
    盛菡殊倾身，额头轻轻靠上他的胸膛，反扣住他的手，抓高在眼下，摩挲他无名指上的那一圈环：“我妈妈临终前的不放心是对的……如果我真的不惧怕独自生活的孤单，就不会把cc带回家。她把我看得透透的。我嫁给你，不是我满足了我妈妈的心愿，是我妈妈引导我在她过时候寻找我生活中新的可能。”
    贺燕西拢住她，笑得促狭：“感谢我妈妈和你妈妈，否则你的新可能就是其他人了。”
    盛菡殊站直身体，睨他：“你脸好大。我的新可能只会是你吗？现在依旧有可能是其他人。”
    贺燕西眼底暗两分，长眉微锁：“你怎么又——”
    “你不是想重新开始？”盛菡殊退离他，双手抱臂，明澈乌圆的水眸里笑意狡黠，“这不是打算给你机会重新开始？”
    贺燕西却是直觉不妙：“你想怎么做？”
    —
    翌日，盛菡殊懒洋洋睡到自然醒，慢吞吞洗漱，然后往一楼走。
    坐在客厅里的人登时起身，不情不愿地问：“你还要多久能出门？”
    盛菡殊反问：“你昨晚是睡这下面，还是刚从酒店过来？”
    “睡这下面，也是刚从酒店过来。”贺燕西解释，“证件全在酒店里。”
    “噢。”盛菡殊轻描淡写。
    其实她完全明知故问，沙发上还有没收拾起来的被子和枕头呢，她想无视都难。
    来到一楼后，盛菡殊发现CC留下的狼藉不知何时已全部清理过。
    她假装没看见，不给贺燕西邀功的机会。
    贺燕西倒似不甘心，主动提：“还是不够干净，回头再让家政上门。”
    “这是我家。我自己会安排。”盛菡殊拿腔拿调，走进cc的房间。
    CC明显已经被投喂过，精神头比昨天好得不是一丁半点，至少外表看起来又恢复成以往精致的猪猪女孩。
    贺燕西跟进来提醒盛菡殊，他从酒店过来的路上也帮她买了早餐。
    盛菡殊置若罔闻，开开心心陪CC观看了一会儿动画片。
    待她从cc房间出来，贺燕西正看似安安分分坐在沙发里看剧本。
    盛菡殊当他不存在，哼着歌蹦蹦跳跳上楼，心下偷笑，得咧！继衣冠禽兽之后，她算是认清楚贺燕西的另一层真面目：影帝级别的装模作样！就他这姿态，可不就和贺其亮如出一辙？
    她早餐依旧吃得慢悠悠，顺便刷了会儿微博，才去化妆。
    贺燕西在她换衣服期间终于又忍不住来敲她的门：“还要多久？”
    盛菡殊正因为腰围变大穿不进之前的一条裙子而不开心：“你很着急呀？等不及就不要等呗。”
    贺燕西：“不是，今天气温低，我想定个时间，提前到车上开暖气。”
    盛菡殊：“十分钟。”
    可事实上，盛菡殊半个小时后才出现，穿的还在北城时那日去民政局一模一样的衣服，唯独头上多了顶歪歪的小毡帽，分外甜美。
    贺燕西靠在车门旁，补上那天就应该肆无忌惮的打量。
    盛菡殊清凌凌的剪瞳看也不看他，径自坐进副驾。
    贺燕西很快也上了车。
    两人谁也不说话，一路直抵民政局。
    贺燕西压低渔夫帽，戴上口罩，转头见盛菡殊也准备了一只口罩。
    盛菡殊察觉他的目光，又没好气：“没看到连昨天晚上我们上宠物医院都被人爆料了吗？我得保护好我自己。”
    贺燕西的笑容藏在口罩下。
    盛菡殊说完准备先下车。
    贺燕西拉住她。
    盛菡殊回头，一双眼睛笑眯眯：“干嘛呀？之前催我的人不是你吗？现在你要反悔？还没考虑清楚？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贺燕西有点蔫蔫的，压低的声儿也透露出他的拧巴：“好久没听你喊我老公了……”
    盛菡殊闻弦知雅意：“想最后听我再叫一声？”
    贺燕西的眼神登时谙出一丝凶意，语气也重：“不会是最后一次！”
    “谁说得准呢。”盛菡殊欠欠儿的。
    贺燕西不痛快，又不好威胁她，斟酌着怎么再软言争取争取。
    盛菡殊这时候主动扯下她的口罩，也扯下他的口罩，旋即倾过身来，吻了吻他的嘴角：“老公爱你哟么么哒~”
    声音绵绵软软，连眼神里的濡慕之色都完美再现。贺燕西身体如过电一般。
    盛菡殊已迅速拉回口罩，站在车外冲他招手，变成她着急：“快点呀，万一碰上他们午休怎么办？”
    贺燕西心满意足再次用口罩遮住笑容，下车，长腿迈出几步便追上原本比她快的盛菡殊，在跨进民政局大门时，牵住她的手。
    盛菡殊侧目。
    贺燕西与她对视一眼，很快不自然地错开，坚定地拉她走向这会儿人并不多的离婚窗口，向工作人员递出材料。
    盛菡殊到底没挣开，随着贺燕西落座，由她说：“你好，我们办离婚，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