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加入鬼杀队》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综漫同人)我真没想加入鬼杀队》作者:祝君龄 鹿笙刚从土堆里爬出来就遇到了献祭现场,作为祭.品即将献给传说中的神之子。 鹿笙:神之子? 作为神使,鹿笙决定召唤光明之神阿波罗之箭和这位神之子认亲 鹿笙:你跑什么,这太阳不纯正吗 传说鬼杀队来了个编外人员,给鬼杀队主公延命三年,从三途川拉回了炎柱。一挥刀天空架起彩虹,手上鬼命无数。因为他,传说中的上弦成了鬼杀队练刀武器,无惨吓得叫鸣女带他跑路。 鹿笙:谢邀,人在自行车上,正在寻找回家的路,可以的话帮我买张回家的船票。 ☆主角先穿希腊神话,再穿二次元,是受,是男的,曾是女装大佬(以后也许偶尔会),神职是神使(彩虹之神)伊里斯,cp兔兔☆ –避雷:现代篇有几张带我英剧情,记得避开 内容标签: 综漫 家教 幻想空间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伊里斯(鹿笙),兔兔 ┃ 配角:预收:崩人设后我拐走男主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来,用太阳认认亲 第1章 那什么祭品 “……祭品如何,符合……的要求吗?” “我们不是试过了吗,……符合要求……。” “可是我一想到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就觉得……” 他们在说什么,这个语言,好像是日语? 耳边不断传来交谈的声音,身体一点都不能动,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背脊与粗糙的硬物摩擦,鹿笙找回神志,下意识拽动了一下双手。捆绑在手腕上的粗糙麻绳收紧,刮得手腕生痛。 “嘶——”倒抽一口冷气,鹿笙逐渐清醒。 “他……他是不是醒了?”依旧是之前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个惊恐的说道。 另一个也有些怕,拽着他的胳膊给自己壮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挖他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是热乎的,能醒过来不是正常吗?” 鹿笙闭上眼睛,勾动着身体中的神力。 还能用,没什么问题。 双眼闭上,鹿笙勾动神力,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他此时被绑在一辆木车上,车轱辘碾过地面的时候身体也跟着一点点颤动。在他的周围,围着五六个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不过根据日语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似乎他沉睡以后从奥林匹斯山来到日本? 也不知道他们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很快,这群人拉着木车来到了一个森林之中,其中两个直接跪伏在地开始呼唤起来,另外几个人围绕着他开始跳大神,口中不时伴随着没有一点调子的诡异调子。 这什么地方,邪.教传播现场? 等会该不会要烧他祭天了吧? 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低,天空之中忽然落下白色的细小结晶。 鹿笙仰头,伸出一截舌头。 冷的,就是这东西降低了周围的温度。 一股蛮狠的气息带着强烈的破坏意味在身体之中流窜,鹿笙立即用神力将其强势镇压。 冰里有毒。 几个人类跳大神已经到了尾声,他们共同抬头,双手平举,高呼着“神之子”的到来。 神之子? 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神明绑在柱子上就是为了祭祀这种带来毒物的神之子。他倒要看看这神之子是个什么东西。 万众呼声之中,一个身影逐渐落下。 这什么鬼东西! 鹿笙用神力仔细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白橡一般的发色,一双仿佛蕴含着七色彩虹的双眸,若不是那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恶臭味,他这个“彩虹女神”还能勉强给他一个神之子的名号。 男人面上挂着天真无忧的微笑,在七彩眼眸的晕染之下,满含慈悲之色。明明是个大人,神色却仿佛是不染世俗的孩童。如果不是那身上散发的浓浓恶臭气息,恐怕还真要被他这幅皮相给骗过去。 这幅仿若神子降临的画面感染了祈祷的人类,他们眼中的狂热更甚,高声呼喊着来者的身份。 嘈杂的声音里,鹿笙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汇。 万世极乐教教主,果然是邪.教吗? 男人走到一个人类的身边,手掌抚摸上他的头颅:“你们做的很好,居然是稀血吗?” 他七彩的双眸注视着鹿笙,仿佛看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这样的目光下,鹿笙已经有了被他扒皮抽筋,吞吃入腹的感觉。 令人作呕。 受到了嘉奖,人类满含泪水,激动地注视着他,下一刻,那双满含悲悯的面容成为了他最后看到的东西。 “啊——”尖叫声传了很远。 不远处,刚刚结束一次任务,身穿黑色对付的一行人同时停了下来,为首的人伸出右手阻止众人,神情肃穆:“走,过去看看!” 红色的血雾从男人的头顶炸开,下一刻,他的头身便已经分裂开来,崩开的血花溅到了周围数米远的地方,浇了他身边男人一脸。 太辣眼睛了,真的太恶心了。 上一次这么恶心到他的还是那个把自己儿子烹煮了来试探众神的坦塔罗斯。 其他几个人类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镇住了。脑海中拯救他们的神明就这么杀死了他们。 “怎么了吗?”男人用舌头舔舐手上的血液,享受着大餐之前的甜点,无辜地问道,“不要用这种恐惧的神情看着我,我的目标与你们一样,那就是让你们与我同在,共同前往极乐。” 什么极乐?西方极乐? 邪教果然不靠谱。 看这群人狂热的样子一看就是国家打击邪教不到位。 神力蕴含在双手之上,鹿笙用力一挣,绳子应声段成两截,轻微的声响却立即吸引了邪.教教主的注意力,一双七彩双眸转向了鹿笙的方向,男人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好像与想象中的小虫子有一些不一样啊。”一把折扇抵在唇下,男人的目光一点点在他的身上流转。 鹿笙神色不悦,左手上出现一把金色长弓,右手落下一枚金箭。 阿波罗之箭,刚刚试探了一下自己的神力,不在奥林匹斯山居然也能够沟通众神,暂时借到他们的力量。 也许是那些神明沉睡了的原因,所以借用起来还比以前容易了。 鹿笙拉弓上弦,雪白的箭镞在火光照耀下正对上男人的那欺骗世人的双眸。 少年衣衫褴褛,面上被灰抹得黑漆漆的,一双黑眸却是亮得惊人。如瀑黑发在身后无风自动,明明是狼狈的姿态,那周身华光却仿佛月宫中的辉夜姬降临人间。 刚才还仿若仙人的男人,在这种惨烈的对比之下,如同一个冒牌货一般。 男人嘴角的笑容弧度弯下了一些,嗤笑一声:“天真。” 这世间只有日轮刀以及日光才是鬼的致命弱点,那箭看着再华美动人,不过是无用之物。 不过能在触碰了他的冰晶之后行动自如,不妨分给他一点眼神,也不算小看了他。 手中金色折扇散开,一朵莲花纹从折扇之上绽开。 男人踢开脚下的人类尸体,用力挥动手中对扇。 无数的冰晶化为数朵绽开的莲花,冲着鹿笙的方向飞来。周围接触到冰莲的事物,寸寸冻结,化为冰晶粉末,落入地下。 鹿笙放开手中之箭,原本普普通通的箭矢在接触到空气之后,周身迅速燃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如果不是知道世间没有谁能把太阳纳为己用,男人可能会怀疑那上面的金色是阳光,否则为何如此刺眼,让他忍不住想要流出血泪。 金色的箭矢撞击伤巨大的冰莲,继而没入其中,没了踪迹。 男人扇子优雅轻摇,笑容自信。 差点被唬住了,他就说除了日轮刀和日光,怎么可能有能对付他们的东西呢?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瓦解,还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冰莲之上,从根部开始蔓延出一道道裂纹,继而炸裂开来。冰晶飞了漫天,戳动到地面之上,有几个人类躲避不及,瞬间毒发身亡。 破碎的冰莲中飞出一道赤色的长箭,风驰电掣,划破男人右手手臂。 身体仿佛被阳光灼烧,男人呼痛一声,眼里闪过恐惧。 这怎么可能,那不过是普通弓箭,为什么却有比日轮刀更恐怖的能力。 鹿笙直接搭上三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攻击到了男人,但是既然邪教头子怕这个,那就给他多送点温暖。 抽出神力全都注入箭矢之中,金色的火焰腾升而起,明明还是子夜,鹿笙身后的天空却被染得如同白昼。 不远处快要赶来的队伍速度更加得快。 男人两只胳膊差点握不住自己的对扇,下意识地发抖起来。 这不可能,现在这个时间,怎么会有日光。 怎么不会有! 三枚箭矢冲出,仿若光明之神阿波罗驾驶着神车从天空之中飞过。刹那之间,黑夜变为了白昼。 男人狼狈地后退两步,身体仿佛要变为飞灰了。用力向后甩了一大片冰晶挡住这光芒,男人狼狈地逃窜出去,再也维持不住气定神闲的面容。 三枚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追踪着他的方向,向着已经没有了身影的邪教头子飞了出去。 鹿笙双腿一软,跪坐下来。 这个世界对于神力居然有限制,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着清醒下去了。 “快……快到了!”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那个男人的帮手吗? 不能被抓住。 调动着身体中的最后一丝神力,鹿笙向着树林深处瞬移离开。 鬼杀队赶到的时候,现场除了一片狼藉以及几个晕倒的人类之外,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数百米的森林之中,鹿笙躺在草坪之上,陷入沉睡之中。 一只带着黑斑的胳膊划破黑暗,抓住他的破碎的衣领。 第2章 那什么花街 “哥哥,你怎么捡了这个个丑东西回来。”吉原著名的青楼京极屋中,明星花魁蕨姬伸出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揪着躺在地上的黑煤炭的下巴仔仔细细地转动了半晌,最后捂着脸转过身体,“快,把他给杀了,我不想看见这么丑的家伙。” 妓夫太郎一向听她的话,这次却有些犹豫:“我是在上弦之二消失的地方找到他的,而且你没有发现吗,他的血液很有吸引力,你吃了他,能力也许会更强一些。” 蕨姬捏住鼻子,侧着头鄙视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不明生物,冲着他撒娇:“可是他太臭了,又丑又臭,我不愿意吃他嘛。再说了,就算遇到危险也还有你啊,对不对?” 两声撒娇,妓夫太郎的耳根子越来越软。 实在不行,他就自己吃了吧。 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蕨姬,你在吗,我进来了。” “这个死老太婆又来了。”蕨姬不满地抱怨一句,走过去开门。她身后的妓夫太郎迅速消失,无影无踪。 门外走来的是京极屋的老板娘,她目光在四周扫了一眼,惊呼一声,指着地面上的东西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蕨姬,你屋子里为什么会有死掉的人类。” “谁说他死了。”蕨姬冰冷的眼神扫在她的身上,“老板娘,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这不过是一个胆大地闯入我的屋子的垃圾罢了,明明是他冒犯了我,你却为她说话,难道说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明明我才是京极屋最受欢迎的花魁,这家伙不过是一坨垃圾罢了。” 老板娘心里一惊。她今天来是质问蕨姬的,最近京极屋死亡、出逃以及受伤的孩子越来越多,这都与蕨姬有关,只是没想到在对方的屋里会有这么一个少年。 无论如何,先把这个孩子救出去吧。 老板娘神色温和下来,安抚着蕨姬的情绪:“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最近死的人太多,我有些害怕,这个人又脏又臭,还是我派人把他搬出去吧。” 蕨姬也快忍受不了自己的屋子里带着这么一个丑东西了,连忙甩手催促她:“快点吧,赶紧把他给我赶走,这种丑陋的生物,我这辈子都不想碰第二下。” - 身体好像舒服了很多,不再处于紧绷的状态。消耗殆尽的神力逐渐涌了上来。手底下的被子也很柔软…… 手底下的被子?他不是在森林中吗? 鹿笙睁开眼睛从床上挑起来,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身上的灰尘被洗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极为舒适的新装束,就是有点太花了,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正经人。 鹿笙走到房间的镜子面前,凑近看去。 镜子里的少年头发梳起,扎在后面,身上穿着极为艳丽的和服,原本清冷的眉眼也染上霞色,身上庄严肃穆之感顿消。 而且以他做了数千年女装大佬的经验来看,身上这身,应该也是女装。 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推开了房门,酒气钻着空隙一股脑地飞了进来。鹿笙转身看去,正对上一个脸色红红,晕头转向走进来的男人。 见到鹿笙看他,男人浑浊的眼睛中露出一抹惊艳,他吞咽着口中,神色贪婪地走来过来:“没想到老板娘这次这么上道,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好货色,不过这个价钱能买到这种货,应该不是处女了吧,嘿嘿,反正也赚到了。” 真恶心啊。 鹿笙拔下头上的发簪,一头乌发自然垂落,轻轻摆动之后,安静地披散在脑后。 男人眼中的欲色更为浓重,喉咙中发出难听的喘.息声,如同饿狼一般,他冲着鹿笙扑了过来。 鹿笙立即甩出手中的发簪,速度快到男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下一刻,惨叫声穿破了整座青楼,向着花街之外扩散而去。 “好……好痛!”男人惊恐地看着距离自己胯部不远的位置,在那里,一根木簪正插在他的腿上,木簪周身削得光滑,此时,血迹正从大腿的位置像一个小喷泉一样飚出,男人倒在地上翻滚惨叫,“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救命啊,杀人了——” 骚乱声终于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力,京极屋老板娘跑进来,看着披头散发的鹿笙以及倒在地上的男人,捂着嘴惊呼一声,慌乱说道:“先生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我给您安排的应该是隔壁的房间才对啊?” 男人拿着手边的东西冲着她脸上砸去,大骂道:“我管你什么房间,我快痛死了,让这个臭女人给我跪下来赔罪。” 这个男的走错了? 鹿笙的身体移到老板娘的身边,拽着她躲过砸过来的花瓶。 触碰到她冰冷的双眸,男人的身体抖了一下,刚刚因为愤怒压制住了的痛苦又再次出现,男人呼天喊地,哀嚎声传遍了整个京极屋。 老板娘无奈地看着他受伤的大腿,好声气地劝道:“我先给您治疗伤口吧,到时候再谈赔偿的事情。” 男人不依不挠:“不可能,我今天就告诉你,除非这个臭女人跪着给我道歉,否则就让大家看看,你们京极屋究竟是怎么对待客人的。” “吵什么!”一个暴躁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蕨姬阴着脸走了进来,扫了一眼面前男人流血的大腿,喉咙吞咽了一下,目光扫到男人面容上的时候,立即变为了嫌弃。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乱象,最后目光放到了鹿笙身上。一抹惊艳从眼中划过,蕨姬走上前,伸手去捏鹿笙的脸颊:“老板娘,这是哪里找来的孩子,看着真水灵。”让她又嫉妒又饿。要是吃下去的话,一定会很好吃的吧,光是想一想,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鹿笙拍开伸到面前的纤纤玉手,捏着鼻子后退两步。 熟悉的恶臭味又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睡醒一次就遇到一次。 蕨姬的脸黑了下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她,这个臭丫头,一定要把她塞到自己的腰带里,一点一点地吞吃入腹。 蕨姬伸出一只手捏住男人的肩膀,将他提起来撞到了墙上,另一只手指向鹿笙,尖利的指甲冲着他的喉咙,蛮横无理地指挥道:“现在给我跪在他的面前,道歉。” 第3章 那什么智障 这个女人不仅臭烘烘的,看起来还脑子不好的亚子。 老板娘想要说什么,蕨姬立即瞪了她一眼:“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碰她一下会要了她的命吗,躲了十丈八里远,还敢伤害客人!” “对。”男人挣脱不开蕨姬的力道,虽然疑惑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力气,怒火却已经冲昏了他的理智,“不仅要跪下道歉,今晚还要好好地服侍我。”蕨姬的手指划破了他的肩膀,男人笑容逐渐淫.邪,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室内不好使用阿波罗之箭,他的武器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沟通起来困难。室内的话,用那个会更好吧。 美丽高傲的女人和猥琐癫狂的男人同时出现在青楼之中,没有淫靡不堪的景象,反而构成了一幅血腥与暴力交织的画面。 如果说男人身上的恶臭来自人间,那么女人的恶臭便是来自地狱。 “太恶臭了。”黑色的双眸中倒映出面前的场景,鹿笙嫌恶地讽刺道,“吃人的怪物披上再美丽的皮囊,身体还是腐朽恶臭的,离我远点,你味道熏到我了。” 老板娘猛地睁大眼睛,脸上浮现惊恐的神情,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蕨姬的一张脸上布满乌云,仔细看去,还能察觉到她金瞳中的惊疑不定。 鹿笙毫不留情撕破了这张假面:“她是个吃人的怪物,而且吃了估计不止一个,老板娘,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有人莫名其妙消失。” 蕨姬立即阻止,老板娘却已经迫不及待把自己最近的怀疑都说了出来:“我们京极屋自从蕨姬来了之后,便不断有孩子受到她的辱骂出逃,自杀或者失踪。” 她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粉还是恐惧,惨白得吓人,却还是稳住情绪说道:“我听说,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面容……” “闭嘴吧,老板娘,你还觉得不够丢脸吗?”蕨姬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伸出手去抓她,“你真是老糊涂了,这种话居然都可以说得出来。” 一条嫩绿的藤蔓飞出,拍开她伸向老板娘的手。鹿笙操纵着绿色的藤蔓,拎起涨红了半张脸的老板娘来到自己的身后。 阿多尼斯,植物神。借助他的能力生长而出的藤蔓,正好当鞭子来使用了。 男人尖叫一声,指着藤蔓说道:“妖……妖怪啊!” 老板娘身体也是一抖,想到少年刚才的保护行为,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平静。 无论如何,如果这少年能够拯救她们京极屋的话…… 老板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右手揪着鹿笙的衣摆,如同握着希望一般请求道:“请你帮助我们,赶走她吧。” 蕨姬扔垃圾一般丢开男人,紧扎在脑后的头发如同蛇一样散开,两个花朵刺青在她的脸上逐渐浮现,蕨姬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冷笑着说道:“老板娘,有些事情,就算你察觉到了,也要保持沉默啊,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去送死呢?” 蕨姬身体中飞出八条缎带,其中一条化为虚影,冲着老板娘的方向飞去。鹿笙绿色藤蔓甩得猎猎作响,撞上其中一条缎带,将它打飞出去。 想象中的奇效没有出现,那缎带居然只是被抽了回去,连断都没断。虽然阶级不同,可是阿多尼斯差阿波罗这么多吗?还是武器的原因? 蕨姬卸去了人类的伪装,暴露出真正阴狠的内里。八重缎带在她的周身飞扬,从四面八方飞向鹿笙。 “先逃出去。” 一根藤蔓飞出,从窗户的位置把老板娘送出去,鹿笙另一只手甩出手腕粗的藤蔓,冲着蕨姬美丽的脸庞甩去。八条缎带瞬间回拢,在蕨姬周身摆动,挡住了这一道攻击。 鹿笙身体后撤,从窗户后翻出去。夜晚的花街上人流逐渐减少,却也有一两个行人,见到一个人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尖叫出声想要凑过来。 “都闪开!”藤蔓像是巨大的怪兽,扫开了这群不要命的家伙。鹿笙当机立断,换上了阿波罗之箭。不明白这个女的和之前的邪教头子害怕的究竟是阿波罗之箭的哪里,但是应该是有用的吧。 蕨姬从二楼跳下,粗暴的动作直接踩碎地面上的两块可怜石砖。八重缎带如同蛇一般在她的周身飞舞,缎带最前方还能看到如同眼睛一般的东西,这让它看起来就像是蕨姬的□□一般。 “我本来想要悄悄地享用你的。”蕨姬舔舐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畅想着他下嘴的美好触感,“可是你太不知好歹了,比那群猎鬼人还要讨厌,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就让你进入我堕姬的肚子里吧。” 堕姬? 这恐怕是她的真名。 猎鬼人是什么东西?堕姬看起来很讨厌。 鹿笙反推:“所以你是鬼了?” 谁料堕姬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嗔怒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你还要打我。” 这鬼真的脑子不太好。 堕姬看着对面的少女装束的鹿笙抬起手腕,抽出一支金箭对着她搭弓,不屑地嘲讽:“这是什么东西啊,你难道不知道只有日轮刀才能对付我们嘛,这种垃圾货色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看起来日轮刀是鬼的弱点了。 鹿笙一边搜集信息,一边射出手中的金箭。 箭矢飞速冲出,冲着堕姬的眼睛飞去。 堕姬骄傲地站在原地不动,今天誓要给这个傻瓜人类看看,他们鬼的天赋究竟有多么可怕,这种垃圾箭就想要伤害到她,也太小看他们鬼了吧。 他们可是不死不灭,无伤无痛的存在啊。就算是猎鬼人的柱,她都吃了□□个了,害怕这种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吗? 金箭旋转着接近堕姬,周身忽然燃起熊熊烈火。不知道为何,堕姬心中产生一丝恐惧,下一刻,对于鬼的自信让它立即站直了身躯,冷笑着嘲讽鹿笙。 箭矢不辜负她的自信没入胸膛,钻心的痛意从身体中心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有人拿着火把一点一点从心脏灼烧着她的身体,堕姬尖叫出声,两只手在脸上抓挠着希望缓解痛意,一张美丽的脸颊上布满红血丝也没有减轻她的痛苦,她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到了最后,就连蹲下也不能解决她的痛意,堕姬躺在平地上翻滚,再没有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呼唤道:“哥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你的妹妹就要痛死了,你快出来帮我教训那个家伙。” 明明那么大人了,做鬼恐怕也很多年,哭得却像是个二百斤的孩子。 鹿笙看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 这么惨,要不直接杀了吧。 鹿笙再抽出一箭,箭矢刚擦在手里,堕姬身体却出现了变化。妙龄少女的身体上,从四肢开始逐渐膨胀,尤其是她的背后,如同背部怀孕一般鼓起,继而隆成了一个大团、比堕姬还要难闻却比之前邪教头子弱一些的臭味弥漫出来,活像是三只黄鼠狼一边放屁一边往洞外钻。 等他知道究竟是谁创造的鬼一定要搞死那家伙,对他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来说,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灾难。 终于,一只手破开堕姬的背部钻了出来,继而是全身。 “孩子”终于落地,鹿笙也看到了这后面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上身□□,黑绿相间中短发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病痨鬼。男人脸上和身上还有很多黑斑,此时他正拿着两把镰刀,耷拉着眼睛注视着鹿笙。 “长得光鲜亮丽气质优雅,却为什么要欺负我妹妹呢?”病痨鬼先来了一段彩虹屁,这才质问道,“我妹妹虽然脑子不太好,可是也不是你能轻易欺负的。” 行吧,他哥认证了,自己妹子脑子确实不太好。 第4章 那什么灭鬼 神使是沟通人和神的使者。鹿笙作为神使的时候,曾数度将人类的祈祷、悲哀、幸福以及愤怒传递给神明,对于人类的情感,他接触得很深。同样的,在希腊神话那样波云诡谲的世界之中,要想在宙斯以及赫拉这样阴晴不定的神明手下顺利过活,鹿笙对于情绪的感知还算敏锐。 之所以第一面就对邪教教主以及堕姬毫不留情下手,除了那满身恶鬼的臭味以外,在他们身上,鹿笙感知不到这些鬼对人类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毕竟猎手对于猎物,人类对于食物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鬼和人类之间,是没有丝毫羁绊可言的。 妓夫太郎的出现,终于让堕姬仿佛一无所有的身上,出现了羁绊这个东西。 妓夫太郎抱住堕姬,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好了,等到抓了他,给你一块一块撕裂了吃怎么样?” 堕姬泪眼汪汪抬起脑袋,红着眼睛问道:“真的?” 妓夫太郎宠溺地摸了摸她这个小傻瓜,说道:“当然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鹿笙听不下去了:“打扰一下,你们要吃我是不是该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两兄妹同时看他,继而双双回头。 堕姬:“那我要烤着吃。” 妓夫太郎全听她的:“没问题,到时候弄个烧烤架,你当着那些人类的面吃,看他们还敢不敢违背你的意愿。” 还真是明目张胆地害人。 鹿笙抽出箭矢,射出一箭。 妓夫太郎耳朵微动,身体与手中双镰同时挥动,在周身进行回旋斩击。镰刀挥出的斩击如同舞动的旋风,化为屏障,击飞风驰电掣直冲过去的金箭。 “血鬼术·跳梁跋扈。”舌头在冰冷的镰刀上舔舐了一下,妓夫太郎看着那根被打飞却毫发无损的箭矢,感慨一句,“看起来你的箭和你的脸一样,保质期都不错,这样居然也没有断掉。” 鹿笙再搭上三箭,毫不犹豫继续射出:“你看起来也不像表面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手什么?”妓夫太郎没搞懂这句话的意思,身体却是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 血鬼术·跳梁跋扈再次发动,击飞几根箭矢。妓夫太郎重新挥动双镰,血色斩击如同血色弯月,密密麻麻冲着鹿笙飞来。 血鬼术·飞血镰。 鹿笙快速移动,躲过血镰攻击轨迹。妓夫太郎双手舞动,血镰如同拥有他的意志,居然扭转轨迹,冲着他的后背飞来。无数的血镰飞到了原地不动的鹿笙身上,将他直接扎成了一个红色大刺猬。 堕姬站起来,欢快拍手,解气地说道:“哥哥,你可别把她给搅成肉泥了,我可不想吃肉酱。” 妓夫太郎叹口气,看了自己的傻妹妹一眼:“他是男的,而且是我带回来的那个人啊。” 堕姬一愣,涨红着脸不承认自己蠢:“都怪那个老太婆,洗干净了居然不给我看看。” 妓夫太郎走向血镰扎成的刺猬那里,说道:“这个人类估计是一个稀血,等到你吃了他变强,那个大人会更器重你的。”不然总有鬼说,他的妹妹不配上弦之六的名号。明明堕姬如此美丽,比他这个丑陋的家伙不知道要优越多少倍。他也就只有在打架这方面有些能力了。 “那位大人是谁?”一个清越如水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创造你们的鬼吗,你们老板?” 妓夫太郎骤然转身,就看到鹿笙笑着冲他挥挥手。 少年居然腾空而飞,在他的背脊上,插着一双薄如蝉翼的翅膀,衬着少年面容,如同月下精灵。 堕姬不敢置信:“你没死?” 妓夫太郎撤掉血刃,下面哪有什么肉酱,只剩下被搅得粉碎的地面。 被耍了。 还真是不爽啊。 他开口指责:“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啊,一出生就有着美好的命运,富贵,安逸唾手可得,高高在上地耍着我们玩,还真是叫人不爽啊。” 鹿笙一双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明明是一个少年的眼眸,却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这让活了一百多年的他都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吗?”鹿笙大概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弱点,“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对待了。” 妓夫太郎挥动双臂,无数血镰飞出,下一刻,他面前蒙上一片蓝色。芬芳馥郁的蓝色化为云海,他的视线完全被遮住了,看不清楚四周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妓夫太郎在蓝色云海之中转动身体,那东西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从四周完全封锁住了他的行动。 既然如此,那就暴力破坏掉! 血色刀刃从身体之中飞出,奋力撞击蓝色的云海,哪知这东西看起来柔软,居然将他的攻击全部反弹了回来。 “这怎么可能!”妓夫太郎不相信。 更恐怖的是,他总觉得这花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入侵着他的脑海,仿佛要夺走他的记忆一般。 如水的回忆涌了上来。 寒冬大雪之中,他抱着妹妹,两人身上披着破草席瑟瑟发抖的样子。 周围的人因为他满身黑斑嫌弃辱骂他的样子。 还有她的妹妹因为戳瞎了一个想要夺下她的男人的眼睛,最后却被烧为焦炭的样子。 “啊——” 回忆太过痛苦,作为鬼时失去的记忆在成为人的时候全都涌了上来,妓夫太郎伸手去抓住沟渠中如同焦炭的妹妹,却全都变为徒劳。 太痛苦了,为什么要回忆起这样的场景呢?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快醒过来啊——” 脑海中忽然一片清明,妓夫太郎冲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堕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提醒着他,而他的面前哪还有什么蓝色的云海,只有大片的蓝色鸢尾花在脚下开得更盛。 眼睛最后捕捉到的景象,是一根急速冲来,仿佛能染红半面天空的赤金利箭。 “哥哥!” 堕姬睁大眼睛,看着哥哥的身体缓缓贴向地面。她想要起身赶过去,鹿笙提着一根金箭来到她的身后,直接划破她白皙纤长的天鹅颈。 “我也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旅人罢了。”鹿笙收回箭矢,轻声说道。 光明神之力侵入鬼的身体之中,仿佛纸片遇上了火苗,堕姬与妓夫太郎的身体逐渐变为残缺不全的模样。两双同样圆睁的眼睛看向对方,奋力想要爬到对方身边,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手去。 灭绝人性的鬼闭上了双眼,最后连身体都是残缺的。通过刚才那场幻境,鹿笙大概明白了这两兄妹的经历。身世凄苦,遭遇又很不好,从人到鬼都是相依为命,死后连地狱也要一起走一遭。 不过再凄惨,也不妨碍他们作为鬼时候的残忍,那些被他们吃掉的人不也很可怜吗。 不过柱是什么东西,这些鬼貌似挺喜欢的,是因为好吃吗? 外面传来乱糟糟的走动声,京极屋的老板娘冲出来,看着地面上两句残缺的尸体,一边释然哭泣,一边说道:“大人,请您到里面来吧。” 也确实该去处理一些事情。鹿笙脚步微移,走到两具残缺的尸体面前还是停了下来。 京极屋的老板娘等不到他,回首看去。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月华一般的少年抬起纤长白皙的手指,握住两具尸体向对方伸出的手指,帮助它们扣在一起。 那一刻,她居然感受到了一丝神性的温柔。 第5章 那什么列车 “不走吗?”鹿笙抬头看她,那抹温柔仿佛变为了老板娘心中的错觉,转瞬即逝。 老板娘连忙侧开身体,伸手请他先进去。 常遇到这种砸店的事情,京极屋虽然遇到了如此重创,却也很快腾出一片足够他们谈话的空间。 老板娘泡了杯茶递到他的面前,态度恭敬异常,大概是把他看成了什么奇异的人物吧。 鹿笙不直接离开这里是有原因的,他放下茶杯问道:“你知道最近有哪里的码头有船可以渡海吗?” “唉?”老板娘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到这个,大着胆子询问道,“大人您要去哪呢?” 鹿笙抚摸了一下自己黑色的头发,对于故国的怀念悄然冒了出来:“回家。” 他离开家已经很久了,年岁已经长到他数都不想去数。在希腊神的世界是没有故国存在的,这个世界却有。也许回去之后面对的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国家,但是对于落叶归根的向往,鹿笙却是一点都不少的。 老板娘注意到他眼眶稍微红了一点,心里略有些遗憾地说道:“这真是太可惜了,像大人这样优秀的存在,若是留在这个国家的话,必然能对蕨姬那样的恶鬼进行震慑的。” 鹿笙反问她:“你怎么知道在暗中有没有猎杀这些鬼怪的英雄存在呢?”既然堕姬说她曾经杀了很多猎鬼人,那么这个世界肯定是有着与鬼对抗的组织或者个人存在。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人固有一死,死亡的方式也有很多,要是他一个个都去管的话,那可能一辈子也别想回去了。 在那些鬼还没有彻底妨碍到他的时候赶紧回去吧。 他没有指责,老板娘却觉得脸涨红得厉害,捂着嘴自觉失言:“啊,我的话给大人造成困扰了吗?” 鹿笙没有过多解释,从她那里得知了最近的列车以及码头之后,搜刮了堕姬的私房钱当除鬼费转身就离开了。 凌晨,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走进了花街,他头上的带着镶嵌钻珠的饰品,左眼周边涂上红色的花纹。这个背着两把刀的男人径直走进了京极屋,找到了这里的老板娘。 “您也是过来询问有关那位大人的事情吗?”面前的男子容貌俊美,闪得老板娘面色微红,鹿笙离开也没过多久,很快她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回忆了起来。 宇髄天元越听,神情越是慎重,等听到那两个眼睛中写着上六的鬼全都被击杀死亡之后,背在他身后的刀剑如同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轻声嗡鸣起来。 老板娘担心地呼唤一句:“大人?” 宇髄天元没有回答她的呼唤。他两只手垂落在身侧,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了,努力了这么久,居然真的有一个上弦死亡了吗? 那个少年究竟是谁,一定要告诉主公才行。前提是老板娘说的都是真的。 一只手攥住老板娘的胳膊,宇髄天元手臂青筋暴起,却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害怕伤人,“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告诉我这件事情?”就害怕这其中有诈才是。 老板娘刚经历过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宇髄天元的气势压迫下来,她身体颤抖着都快要晕过去,幸好鹿笙之前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她连忙颤声说道:“那位……那位大人说,无论追问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以我们的实力也阻止不了各位,不如将……将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反正,他也不惧。”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面前便已经没有了那位俊美男子的身影。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地下城池,一个男人正悬空站在木板之上,在他周围围绕一群眸中带着黑字的怪物,每个眼中都标着数字。 “我真的很失望。”男人目光在面前的这群废物上转了一圈,恼怒鄙夷道,“让你们寻找的东西没有找到,现在还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类杀死,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当初为什么要创造你们出来呢?” “让大人您如此烦恼全都怪我。”白橡发色、头顶仿佛有血液泼开的男人用着天真的神色笑着认罪,“是我报告消息的时间太晚,才会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更何况上六还是我变成鬼的,却如此失败,如若不是这样,您也不比如此忧心。”他摇着对扇惭愧自责,彩虹色的眸底深处,却只有坦然自若。 无惨直接无视他,看向一个红发金眸,脸上有着无数深蓝色的刺青的男子,在他的眼中,刻着上三的字样。 无惨身后阴云仿佛要化为实质,不容置疑命令道:“根据查到的消息,那是一个拥有着在夜晚可以发挥日光能力,拥有比日轮刀还要强大武器的‘少女’。找到她,杀死或者带到我的面前。” 猗窝座想要说什么,只听一道琵琶弹奏之声,无惨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七彩眼眸的男人摇着对扇说风凉话:“哎呀,大人这次真的很生气,居然忘了你是不对付女人的,真的是,也许我去更适合一点呢,毕竟这样的猗窝座阁下,怎么看都不可能完成……” 一个留着血红指甲的拳头直接穿过他的脑袋,打碎了他剩下的全部声音。猗窝座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闭嘴吧,童磨,如果你不想脑袋继续开花的话。” “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少女。”相隔数千里之远,鬼舞辻无惨与一个半张脸颊被毁的男人同时传达命令。 - 此时,被他们竞相寻找的鹿笙已经来到了附近最近的列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群挤在车站里,温暖的灯光撒了下来,让他心里也跟着一暖。 以他从前的实力,直接飞过大海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世界恐怕也是有着上限,所以某方面压制了他。在完全没有适应此处的力量体系的时候,神力就像一个漏斗,可能会有一下子就用光的危险,他可不想直接掉到海洋里面。 不过他面前这是什么,捏着车站买来的饭团,鹿笙一边塞一边告诉自己冷静。 “哇,怪物,出来和我对决啊。”头上戴着野猪头套的肌肉……应该是少年提着两把奇形怪状的刀就冲着列车撞了上去,仿佛把这列车当成怪物要决一死战一般。 少年你未免也认真了吧,更何况什么时候车站可以带刀了,警卫员已经要过来了呀。 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黄色头发的少年一边崩溃地向这边看一边阻止同伴:“好了吧,赶紧停止你们的土包子行为啊,你们都吓到漂亮的女孩子了?” 等到那个黄头发的少年第三次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的时候,鹿笙终于反应过来,那个所谓被吓到的漂亮女孩纸说的就是他。 早知道死也要拿走老板娘手中那件为数不多的男人的旧衣服了,现在的人真的其他不说但是眼睛修炼得确实很一般。 很快,三个闹事的孩子就被警卫员叔叔吓走,鹿笙买票上车,经过乘务员的时候动作一顿。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车票是老式的旧车票,上面还别打了一个小洞,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算了,还是回家要紧。 鹿笙没想到的是,上了车之后,他居然又会撞到那三个少年,并且还与他们共上了一个车厢。 巧合吧? 捂嘴打了一个哈欠,鹿笙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6章 那什么梦境 好久没做过这种老式火车,在轨道上行走得慢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荡着小船回到家乡。 “唉,你是一个人吗?”活泼开朗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一个茶色中分刘海的长发女孩。女孩身上穿着日式校服,双手背起拎着一个包好奇地看他。 这里是哪里? 女孩站在高处,奇怪地凑近看他:“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鹿笙者才注意到,他居然站在列车的铁轨中间,不远处正传来轰鸣之声,似乎已经有列车冲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来不及多言,他拦腰锁住少女,和她一起跳到了铁轨外面的沟渠上。 “喂,你们两个孩子在干什么?”一个头上着白色布条的大叔挥舞着手中的拳头,冲着他们大喊,“怎么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了,现在的孩子真是胆大包天,要是出事了家里人可怎么啊?” 抱着的少女“咦”了一声,鹿笙却已经拉着她上了小坡。 大概是看他们还有悔过之心,那大叔絮絮叨叨了半晌终于离开了。 茶发少女眯着眼睛新奇地说道:“第一次被这样说,还真是拜你所赐呢。” 不等鹿笙反驳,她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啊,我叫夏目玲子。” 夏目玲子? 鹿笙伸出一只手递到她的面前,夏目玲子一愣,伸出手在他手掌上甩了一巴掌。 鹿笙:…… “啊,抱歉抱歉。”夏目玲子吐了一下舌头,这才说道,“这好像是交朋友的手势吧,不过你是外来的人吗?” 鹿笙没想到她居然能一眼就看出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短袖长裤,很普通的装饰,普通到让他有一些想要流泪。 这种脆弱的情绪也太奇怪了吧。 鹿笙回答说:“啊,是的,我要回家。”可是他不是在回家的路途上吗? 记忆好像被人拿手指拨弄了一根弦一样,一种不详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可这里却又是风和日丽,平静无事。 夏目玲子似乎是一个格外自来熟的朋友,鹿笙在她的引导下,很快就聊了起来。 夏目玲子说道:“这样啊,原来你是要买回家的车票结果发现没钱了吗?” 鹿笙点头,手指却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里面应该是有一张车票的才是,还是那种老旧的,仿佛在几十年前才有的车票。 夏目玲子从屁股底下拿出一个本子,在里面翻出了一些硬币:“啊,我似乎只有这些,借你的话不知道勉强够用吗?” 鹿笙的目光放在他那个绿皮本子上,上面贴着一个白色的封条,似乎写着友人二字:“那是什么?” 夏目玲子下意识地收了一下手腕,脸上带了一些不自然地解释道:“这个啊,这个里面记录的是朋友的名字。” 她似乎不愿意多说,鹿笙于是转移了这个话题。玲子的慷慨让他有些意外,也没有想到对方愿意无条件给他这个陌生人赠予东西。 一朵干枯的蓝色鸢尾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把花交给玲子:“这个给你。” 玲子眼睛眨了三下,惊疑不定地退后三步问道:“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是对我有所企图吧?” 你刚刚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吧? 鹿笙内心没忍住吐槽,继而有些欣慰她口中臭小子的称呼,甚至有种终于有些不瞎了的想法。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会这么想的。 “这个就相当于我的名字啊。”鹿笙毫不留情碾碎她那升起的自恋心理,“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帮助,那朵花上寄托了神的祝福,必要时刻你可以念出我的名字保护自己。”他可是一点谎言都没有的,为了保证玲子能记住他的名字,还在花上用日语特意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目玲子半信半疑地把蓝色鸢尾花夹在了绿皮本子里,这才说道:“你不是要回家吗,去赶车吧。” 少女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扭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包子递到了他的手中:“对了,介绍一下,这是七辻屋的包子,路上拿去吃吧。”继而玲子用摸小狗的方式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才离开。 鹿笙拿出包子咬了一口,冲着玲子指路的车站方向赶去。 得快点才行,不然赶不上站点了。 车展上熙熙攘攘,鹿笙下意识觉得自己似乎刚才已经经历过这样的画面。虚空中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恶臭味飘过,更加让他觉得熟悉。 原来如此。 鹿笙双眼变得清明,目光在四周巡视一眼过后,他清楚自己在哪了。 这个鬼的能力倒是奇特,居然可以把人拉入梦境,只是他作为神明,体质自然不同,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之下,居然打破了世界间的壁垒,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是他的身体应该还在那边才是。 还是要回到那辆列车之中才行。 鹿笙抬头,天空中的太阳已经逐渐要落了下去,再过不久,余晖也就要消失了。披上黑色纱衣的天空之中,忽然长出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用冰冷的视线俯瞰着着整片大地。 “似乎……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一个声音仿佛从即将断线的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怪腔怪调说道,“啊,这个睡梦中人的世界居然会有如此美梦的女孩,吃了那个小姑娘的话,一定比吃十个普通人类还要有用。” 同一时间,夏目玲子正往平时休息的地方走去,一个面上带着白色面具的黑色妖怪从身旁经过,嘴里还念叨着:“吃掉,那个黑色长发的人类,吃掉他……” “是玲子!”鹿笙看了一眼车站,毫不犹豫便冲着玲子离开的方向赶去。 “是鹿笙吗?”夏目玲子扭头,在树林里找到了一根木棍,跟着妖怪的步伐跑了过去。 不想多管闲事是一回事,自己带来的危险却不能留下后患,有鬼的世界对普通人类女孩来说,是一种绝对的危害。 这里是真实世界,若要用到神力估计明天就上新闻了,没准还能当做奇异现象进行一下探索。 两只腿追上眼睛行走的步伐,鹿笙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暗中的鬼。 “哇,居然被找到了,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啊。”那是一个留着黑色中长发,身穿洋服的鬼,在他的眼睛之中,有着下一的字样。 鹿笙拿起一把如同闪电形状的长矛,矛尖对着他的脸颊挑衅:“下一,只是一个下弦吗?” “你说什么,你再小看我吗?”下一的神色瞬间一变,手指从脸上病态地滑下,他仿佛磕了药一样,用癫狂的甜蜜声音说道,“啊,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位大人想要抓到的人类就是你吧,换了身衣服,我居然认不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等到抓到了你,那位大人一定会赐予我更多,更多的鲜血的,到时候我也能够跻身于上弦行列了。” 阴柔癫狂的语调在森林之中回响,鹿笙直接拿起长矛插了过去。下一带着笑意抬起左手,在他光滑白皙的手臂之上,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那是一个满口白牙的嘴巴,对着鹿笙说道:“睡吧。” 鹿笙不屑他这雕虫小技。他扔出手中的闪电长矛冲着下一的方向飞去,下一没想到他完全不中招,下意识想躲,在他的脚下,瞬间绽放数朵蓝色鸢尾花,骤然变长的花茎拽住下一的脚踝,闪电长矛瞬间刺中下一的身体,电光四射,下一如同痉挛一般弯曲着身体,身上闪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好痛!”下一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断裂开来,如同被天上的雷劈了一道又一道,沙哑着喉咙痛叫出声。 尖叫声传了很远,玲子刚刚打倒想要去吃鹿笙的妖怪没想到就听到这么一声惨叫,抓着已经晕过去的妖怪赶紧向着尖叫的地方跑了过去。 有人被尖叫声引了过来。鹿笙转身看去,夏目玲子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她的手中,正暴力地拎着一个黑色的如同影子一样的不明生物。 夏目玲子的目光也正移动到他的身上,那只白皙的仿佛没有丝毫的力气的手正在拔出哀嚎着的男人身上的闪电长矛。 夏目玲子开口:“你不是干瘪无力豆芽菜?” 鹿笙惊讶回问:“你不是普通人类女孩子?” 第7章 那什么大哥 什么豆芽菜,什么人类女孩,全都是假的。 大佬装萌新,结果发现真相就都很尴尬。 玲子神色一冷,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对面的鹿笙以及他手中的男人身体都开始变得透明。 男孩嘴唇微张,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很快,那身影就已经化为了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以为真有人类要认识她呢。 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 鹿笙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从失重的状态落了下去,再醒来的时候,手中哪还有下一的身体。他的手中捏着一个眼睛,那眼珠子还在骨碌碌地转动着。瞳孔对上鹿笙的视线,霎时间在他手中爆开了一朵血花。 金色的如同果冻一样的薄膜挡住飞溅里的血花,鹿笙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角,环视着周围的情形。 这辆列车已经彻底不像样了,车厢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样的激烈战斗,就像是一条蛇被拧了八次一样,看着皱皱巴巴的,极其扭曲。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 从车厢走到车尾,除了那几个小孩以及他们旁边一直吃东西的猫头鹰发型的男人已经不见了,火车上的乘客大多都陷入沉睡之中。 列车上有个大洞,鹿笙拖着从仓库角落里找到的一辆自行车跳了出去。 – 猗窝座自从上次接了他们老板的命令便顺着花街吉原一路寻找少女的踪迹,没想到任务目标没有找到,却遇到了鬼杀队的柱在这里执行任务,便与他进行一番交战。那男人无论是心智还是实力都很强大,如果不是人类之躯,定然会有一番更大的成就。 此时他的手正插在男人的胸膛之中,鲜血从手臂与胸口汇聚的地方积出一个小水洼,猗窝座不忍心看到一个强大的对手陨落,劝说道:“我承认你的实力,你真的不想成为和我一样的鬼吗,看看现在的你,有再强大的能力又如何,肋骨断裂,内脏损坏,还瞎了眼睛,只要你成为了鬼,这些痛苦都可以轻松地解决掉。” 猫头鹰男人双目看起来炯炯有神,一点都不符合他快要死掉了的样子。他便是鬼杀队最强的九柱之一,炎柱炼狱杏寿郎,男人两只手握住红发鬼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对抗面前的鬼魂:“死亡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终点罢了,正因为会死亡,才会更加明白人生的宝贵,这是属于人的幸福。” 一人一鬼对峙在一起,互不相让。猗窝座想要劝说面前的男人加入自己的队伍,炼狱杏寿郎要拖着面前的鬼等待天亮,一起进入死亡。 原本安静的列车车厢里忽然穿出来一道巨响,天空中一个身影忽然落到了对峙的中心区域。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黑发垂落在和服之后,明明是放在别人身上显得过于艳丽的服饰,却全都被她冷若寒江的气质压了下去。 血腥味融合在灰尘中在空气之中飞舞,鹿笙吸了一口,那感觉实在说不上有多好,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空气略微有些寂静,他抬头看去,一个桃红色头发金色瞳孔的男人和之前车厢里的猫头鹰发型男人正纠缠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个的手臂正插在另一个的胸膛之中。 这种放在故国完全会发生在法制频道的东西可以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他只是个想要回家的可怜孩子而已。 猗窝座看着面前的少女,忽然说道:“你是那个杀死上六的少女” 炼狱杏寿郎听到他的话一愣,在少女身上打量一圈,冲着身后废墟一般的列车询问:“炭治郎,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要寻找的人类。” 鹿笙这才注意到,在列车下面,正趴着一个虚弱无力的男孩,他的头上有一道疤痕,在他的身边,掉落着一把断剑。 少年艰难地抬起脑袋,手指轻点。 他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又遇到这些鬼了。更重要的是,好像还有和鬼一样麻烦的生物出现了。 鹿笙下意识想走,哪只那个红发的鬼居然自断一臂,冲到他的面前:“站住!” 猗窝座知道面前少女拥有杀死上六的实力,只是不打女人的原则让他提不起来战力:“我不杀女人,自己跟我回去。” 炼狱杏寿郎没想到这鬼如此当机立断。面前的少女是主公要求一定要找到的人类,绝对不能被这些鬼带走。他向前移动两步,口中却涌出大量的鲜血,如同那鬼说的一样,他已经没有办法移动了。 捂着胸口,炼狱杏寿郎尽量让损失减到最小:“快点逃走,他们是吃人的鬼。” 鹿笙转身看去,那猫头鹰的金发男人眼看着就要去见三途川了居然还敢乱动弹,一道金色的锁链缠绕在手指上,鹿笙轻轻一甩,它便如同飞龙一般缠住了流血的男人。 名叫炭治郎的男孩焦急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等一下,炭治郎。”炼狱把锁链缠绕一圈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同意逐渐减少的身体,他大喊着说道,“这东西意外地有用啊,居然被救了也是万分感谢。” 鹿笙打断他的作死行为:“你能别动了吗,半只脚就要踏入三途川就乖乖地把腿伸出来。”来自于光明之神阿波罗另一重医疗之神的神职,可以暂缓男人迈入死亡的步伐,前提是他不要继续作死。 做完这一切,鹿笙伸手虚空一抓,炭治郎手边那把断刀飞到了他的手中。 鹿笙拉了一下包得过于严实的和服,冲着猗窝座说到:“介绍一下,鹿笙,是个男的。”最后一句话,压得格外得重。 猗窝座发动起手式,一个十二角的雪花阵出现在他的脚下,此时他的心里涌起熊熊斗志:“是个男的,那真的太好了,我也不用留有余力,和我一起去见那位大人吧。” 鹿笙回答他的是一道飞出去的刀刃。一道剑光闪过,少年身姿宛如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猗窝座还未感觉到疼痛,剩下一只手臂也从他身体上落下。 断他一臂的少年宛如山间高雪,冷淡的黑瞳倒映不进去任何身影:“既然已经断了一臂,那这只也不要留下了吧。” 第8章 那什么资助 他捂着断臂神色大变,不敢置信:“这是什么?”比起断掉的一臂,他更在意刚才的攻击。就在刚才,他完全没有感到少女身上的丝毫杀气。 鹿笙不太满意。本来以为这鬼杀队的武器可以直接砍掉面前鬼的胳膊以绝后患,没想到在这攻击之下,对方的胳膊居然开始复生。那这些人拿什么杀鬼。 炼狱杏寿郎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提醒道:“脖颈,鬼的脖颈才是他们的弱点。” 鹿笙恍然大悟,一柄短刀如同游龙,旋转着以人类完全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冲向猗窝座。猗窝座使用鬼杀术破坏杀·空式,冲着虚空打出六连击。 鹿笙攻击宛如六道流星划过即将破晓的天空,顺着他挥刀的轨迹飞到猗窝座赤.裸的胸膛之上,留下六个不可复原的伤疤。 猗窝座退后数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 刚刚的攻击扫过的地方,他强大的鬼身居然不能复原,受到攻击的位置如同受到了太阳的灼烧,鼻尖仿佛还能闻到炙烤的气息。 天空即将泛起鱼肚白,太阳也要出来了。 看起来暂时不能带走少年,但是他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鹿笙发现攻击有用,趁势欲追,就见面前的红发鬼遗憾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向着树林的方向冲去。 想跑? 都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了,鹿笙今天就要把他留在这里。起身打算去追,身后传来一道闷哼声。鹿笙转身看去,炼狱杏寿郎捂着胸口,原本捆绑在他胸口的锁链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他的伤了。名叫炭治郎的男孩爬到他的面前,正不知所措地盯着他勉强站立的身影。 眼前一片恍惚,炼狱杏寿郎仿佛看到了他死去的母亲正站在黄泉彼岸冲着他微笑:“母亲,我是否有完成你的期待呢?” 他的母亲笑容依旧温婉,在他以为会得到夸赞的时候,母亲变脸伸手把他向岸边推了一把:“你做的很好,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还是希望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的。” “喂喂!” 呼唤声牵着他从黄泉走出,脸上有些轻微疼痛,炼狱杏寿郎睁开眼睛,容貌昳丽的少年盯着他,似乎略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还活着嘛。” 鹿笙站起身,看着面前还能喘口气的男人,说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风风光光地死去,要么活下来,但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大概是需要复建一段时间吧。” 炼狱还没说什么,炭治郎一头栽地,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之上,大声请求道:“请一定要救救炼狱先生,他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的境地,本来……他才是最不该死亡的人。”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即便希腊世界见多了,骤然来到这个世界受到如此大礼,鹿笙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略微移开脚步,指着列车说道:“可以救,但是我的方法你们不能看到,所以你转过身去。” 炭治郎抱着最后的希望,连忙转头对着车厢面壁思过。 鹿笙查看男人的身体状态,果然如同那个鬼说的那样,内脏多处破损,最严重的便是胸口那个大洞,要不是刚才的锁链拉住了他最后一口气,恐怕已经和地下亲人见面了。 他像模像样地拉开过长的衣袖,嘱咐道:“你先闭上眼睛。” 炼狱杏寿郎也不怕他对自己的残破之躯做出什么,乖乖闭上眼睛。 鹿笙引动阿波罗医药之神的神职,一团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送到男人的身体里。一股灼热的痛意从身体之中弥漫看来,灼伤着身体中的器官,就在炼狱杏寿郎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痛意骤然减缓,身上的疼痛也跟着松了下来,他睁开双眼看着胸膛。那里的大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站起来走了两步,疼痛居然不翼而飞。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他想要感谢少年,结果一看,刚刚还在救治他的少年早就无影无踪。 “炭治郎,刚才那个男孩呢?” 炭治郎兴奋地看着他行动自如的身体,继而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那少年救了人之后,好像跑了…… 炼狱懊恼地一拍脑袋:“他可是主公要寻找的人,居然让他逃走了,我真的是羞耻到想要钻到地缝里面。”说着他就要起身去追鹿笙,结果没走两步,身体就一抖,就要倒下去。炭治郎连忙扶住他的身体,担忧劝说:“炼狱先生你身体刚刚修复还是不要动了,我去找人吧。” 此时的鹿笙正瞪着自行车在初生太阳的照耀下自由奔跑于田野之上。 之前那几人提到了什么鬼杀队在找他,想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他还要回家,绝对不会牵扯进这些人的战斗中的。 码头距离出事的位置有段距离,好在他在列车的最后一截车厢找到了这么一辆弃置的自行车,虽然破烂用神力加固一下还是能跑的,两条轮子到底比两条腿快一点。日上中天的时候,鹿笙终于赶到了码头。 现在这个时间段码头工人也还没有休息,鹿笙跑到一个工人的身边,向他打听消息:“大叔,能问一下去往z国的船什么时候开走吗?” “渡海?”工人大叔看着面前这个略显狼狈的小姑娘,疑惑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最近一辆船在一小时前就开走了啊,下趟船也要到半个月之后了。” 晴天霹雳也不足以形容鹿笙现在的心情。 该死的列车,该死的鬼,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中途搞事,他现在应该已经坐上回家的轮船,再过不久就可以喝上一杯清茶满足地在家乡土地安眠了呢? 失魂落魄地绕过面前的大叔,鹿笙坐在岸边,茫然地看着面前仿若一望无际地大海。 要不……游过去? - 竹中夫人是在岸边看到那个女孩的,最初见到她身上穿着类似于花街女子的和服,她心中略有些不赞同的抵触。只是注意到女孩坐在岸边茫然孤独的背影,她就不由得响起曾经的自己。 因为不能孕育孩子而诞生的无限渴望大概与女孩现在的状态有些相似。都仿佛希望着什么又不能做到一般。 不过好在,她和自己的丈夫已经收养了满意的孩子。想打这,竹中夫人的心情转好,对于少女也有了一些帮忙的心思。 “我们过去吧。”她小心翼翼踱步尽量不让码头的灰尘吹到自己的裙角上面,竹中夫人示意女仆轻拍一下少女的肩膀。少女扭头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亮。少女乌发雪肤,眉目如画,瞬间的光华让竹中夫人心中惊艳,之前不过是偶尔的好心立马真心实意地许多。 鹿笙早就知道有人在看他,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在得知他暂时无家可归之后居然会提出资助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妇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贪婪以及恶意,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大正时期的拐子。 不过他正好有些担心这半个月来要如何过,那不如就答应下来。更何况从这位妇人的身上,他闻到了一种熟悉的臭味。很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鹿笙探究问道:“您家里都有谁呢,我这样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我家很空,完全不介意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来增添一点热闹。”竹中夫人浅笑回答,感慨说道,“我和丈夫一直没有孩子,最近才收养了一个男孩,你和他年龄相差不大,希望你们能有共同话题。对了,他叫俊国。” 第9章 那什么屑老板 竹中夫人家是当地有名的富豪世家,家里开着制药厂。可惜与医药接触再近也不能让她和丈夫诞下属于自己的孩子,最后两人只能收养了一个男孩。 说到养子,竹中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俊国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这孩子有些皮肤病,不能见到白天的阳光,不过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到救治他的办法的。”在遇到那孩子之前他也无法想象在这个年纪的男孩能有他那么轻松将所有知识融会贯通。将来她和丈夫死去,家里的产业留给他的话,想必他一定能将制药厂发扬光大 “皮肤病?”鹿笙一直安静听着,这才问道,“一点阳光都不能接触吗?” 竹中夫人点头,脸上适时出现一丝为养子的担忧:“也正因为如此,他只能一直待在家里的藏书室,每天都埋头于学习,我看着也有一丝担心。” 也许是最近鬼见的多了,下意识居然觉得有些像鬼。鹿笙甩开不着边际的思想,顺便安抚这个好心女人的情绪:“夫人不必担心,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竹中夫人在他的安慰下心情好了很多,对他越发喜爱。想必之后的半个月,他们一定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相处时间。 鹿笙跟着她回了家里的洋楼,不愧是富豪世家,指着一排房间要让他选的时候鹿笙还要道一声奢侈,只是如果给他换洗的衣服不是女装就更好了。 “怎么了吗?”竹中夫人以为他不喜欢,尽量委婉地说道,“你原来那衣服虽然穿着好看,却也不能常穿。”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够委婉了。鹿笙觉得他是误会自己喜欢原来那套花街的服饰,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想问一下,可以换一套男生的装束吗?”毕竟在同等条件下,他还是希望能摆脱小裙子的。 竹中夫人捂住嘴巴,温婉的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你是男孩?” 鹿笙无奈地点点头。真的有那么令人惊讶吗? 哪知竹中夫人的神色沉重了许多,迟疑了半晌,这才说道:“怪我误会了,可是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条件,抱歉,鹿笙。” 迎着鹿笙疑惑的目光,她一脸沉重地解释:“其实我们收养俊国也没有太久,一旦你以男孩子的身份出现,我怕他的心情会受到影响。”再怎么说,俊国会是他们一直生活的男孩子,鹿笙只是暂时资助的男孩,没必要因此影响养子的心情。 鹿笙了然点头。不过他也能理解,能想到维持养子的心情,这也是位好母亲。 竹中夫人大概是有些内疚,连忙说道:“不过等到半月之后,我会送给你男式服装作为临别礼物,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 她都这么说了,鹿笙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要求,点头答应下来送走了竹中夫人。回头再看到这位夫人慷慨送来的衣服之后,鹿笙捂着脸陷入了挣扎情绪之中。 不同于之前所传的包得还算严实的和服,竹中夫人送来全是颇为新潮的洋装,一件件各色的小裙子摆在那里,鹿笙觉得自己屁股有点凉。 在各色的洋装中挑选了半天,鹿笙最后屈服,选了其中最为不出挑的黑色裙子进了换衣室。算了,以前希腊那边更轻盈的都穿过,还怕这个。 一连半个月,鹿笙都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养子,直到他临行前的最后一天。 竹中夫人那天兴致勃勃过来,临行前说要送给他一个礼物,鹿笙点头,全盘接受下她的善意。不得不说,这半个月,他们的相处还是非常愉悦的。 当晚,那个叫做俊国的男孩居然从藏书室出来了。 竹中夫人惊喜地说道:“俊国,今天忙完了吗?” 鹿笙转头看去。 一个男孩从蜿蜒旋转的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留着黑色的短发,穿的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如果不看他的年龄,完全想象这种沉稳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上位者的气势会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也怪不得竹中夫妇对于这个男孩格外喜爱。 鹿笙的视线与竹中俊国对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那双孩童眼眸之中,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贪婪。 鹿笙端起茶杯让氤氲的雾气阻挡了自己思索的神情。 一只手覆盖在胳膊上打断了他的思考,鹿笙惊讶看去,竹中夫人正指着他对男孩说道:“快,俊国,这是你鹿笙姐姐。她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能见一面真的很幸运呢。” 鹿笙看到男孩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心中略有怀疑。 竹中俊国的目光在那个愚蠢的妇人身上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叫道:“鹿笙姐姐好。” 鹿笙点点头应下了他的称呼,等会却打算去找找竹中夫人聊一下竹中俊国这个存在。 晚饭结束,鹿笙问了仆人妇人的位置,向着二楼的书房走去。门没有锁,却从里面飞出了意思血腥味。鹿笙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一把推开屋门,原本就浓厚的血腥味霎时间就从屋内争先恐后地飞到他的鼻子里面。 那是一间藏书室,此时却只能用血色世界来形容。地板上骨碌碌滚来一个黑色的头颅,从她剩下的半截身体鹿笙认出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服饰他的女仆,在那流血的指尖鹿笙仿佛能闻到她曾经端给自己花茶清香味道。 屋子的正中心站着一个头发蜷曲的男人,他穿着与竹中俊国差不多服饰,面上却满是癫狂。那只穿着白色衬衫的右臂已经满是鲜血,正插在竹中夫人的胸口。 注意到他的到来,男人没有丝毫被撞破的恐惧,嘲讽地看着他手臂上的女人:“母亲,您说见到同龄的伙伴我开不开心,那当然是开心了,我还没感谢您,将我的猎物送到面前。” 他居然是竹中俊国! 竹中妇人胸口被洞穿,应该还有得救。 鹿笙上前就要动手救人,男人却是冲着竹中夫人的脸颊伸手一拍,那颗头颅就像是插在木棍上转了一圈,让这位妇人扭曲的脸颊正对上鹿笙的面容。 女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温婉美丽,只有鹿笙注意到,她看着自己的脸颊上残留的泪水以及抱歉。 下一刻,男人扭动手腕,裂缝从最中间的那个伤口蔓延开来,竹中夫人的在空中身体炸裂,血液泼洒在鹿笙的酒红色小洋裙上。 现在的竹中夫人已经是完完全全无法挽救的状态。 男人仿佛解决完了一坨垃圾,伸手抹掉自己手臂上的鲜血,注视着对面沉默不语的少女彻底显露出自己恶鬼的贪婪:“好了,现在到了我们的时间了。” 第10章 那什么主公 鹿笙抹掉脸上的鲜血,第一次爆粗口:“你tm真是个弟弟。” 男人一愣,刚才要说的话都不知道忘哪去了。 他皱着眉头撇清道:“我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不过是妇人的一面之辞。” 鹿笙给这个人间之屑的回答是一根飞驰的阿波罗之箭。 金色的箭矢冲着男人的面容飞去,在他脸上留下一道不能愈合的伤疤。 男人捂着脸颊使劲抓了一把,痛意从伤口蔓延到整张脸上。早就知道这个人类女孩身上有不同寻常的力量,现在身临其境体验过才知道这种力量的霸道恐怖。 今天绝对要抓走他。 男人想要动手,却见对面的鹿笙手持长弓,一张脸肃穆庄重,沉声问道:“你把你的养母当做什么啦?” “你把人类当什么了?” 似曾相识的语句从记忆中浮现,男人一阵恍惚,少女的背后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个四百年前,仅用一刀就让他肝胆心碎的剑士。 不过不是谁都是最强的剑士继国缘一,这个少女身体中肯定蕴含有特殊的力量,只要吃了他,也许对于治疗他害怕阳光的体质有着很大的用处。 男人冷笑一声,手指上鲜血淋漓,他站在血泊之中微笑:“不过是一个储备粮,好在她足够幸运,把你带了回去,这也算是她无用人生之中唯一做到的有价值的事情。” 内心的怒火已经完全充盈,就算是当初烹煮自己儿子试探神明的坦塔罗斯也没有让鹿笙如此愤怒。仅仅是看着这个男人,他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去死吧,人渣。”鹿笙面无表情地说道。 无尽的怒火让他极力调动着身体中的神力,一轮金色的明日忽然在鹿笙的身后升起,像是一颗小火球,照耀着整片寰宇。无数的人抬起脑袋,注视着这如同神迹一般的景象。红日飞出,赫赫炎炎。 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都不能动弹,鹿笙眼中的怒火以及他身后那轮灼目明日共同融化着他的身体,自从继国缘一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太阳的威视镇压在他的身体之上。 不行,他要逃,不能就这么死了。 男人用干涸到仿佛要裂开的喉咙呼唤道:“鸣女!” 一道琵琶声在幽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下一刻,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空间系! 没想到男人居然还有后手,鹿笙手中弓箭已经拉了满弓,若是这一箭射出,必然会穿破数百米的建筑物,届时多数人都会家毁人亡。 神力回收,鹿笙胸口喷涌而出一口鲜血,因为愤怒用尽全部神力的身体彻底晕了过去。 楼下传来焦急的脚步声,竹中先生脱离了身体不能动的状态连忙跑到危险发生的地方,房间之中满目狼藉。妻子收留的女孩晕倒在地面之上,不远处倒着女仆的尸体,更多的,是房屋之中的血液以及那完全不能入眼的尸体。 心中已经猜到那是什么,竹中先生眼前一黑,双手抓住门板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杀死妻子之人! - 鹿笙坐在牢狱之中,看着面前男人的动作。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年轻男人,中短发顺滑地垂落在肩部,让他如同本身的气质一般看起来干净清朗。可惜的是,这个气质和煦优雅的男人半张脸却已经全部毁容,身体也看起来格外虚弱,以至于他身边白色刺猬头的男人不时要看一下他的身体,仿佛下一刻面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就要倒下去一般。 “我叫产屋敷耀哉。”男人温和的声音如同潺潺清泉,自我介绍道,“感谢你曾经救下我们鬼杀队的孩子。” 无疑,这是一个能让人感到心情愉快的男人,他坐在那里,仿佛他们所处的不是肮脏简陋的牢狱,而是处在安静清雅的宅邸之中。 鹿笙坐在地上,回应道:“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 “你这小子放尊重一点!”脸上带着三道疤痕的刺猬头男人右手愤怒地按在刀柄之上,却被产屋敷耀哉一把按住:“实弥,是我们来寻求帮助的。” 鹿笙这才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即便遇到他的冷待,男人也依旧用温和的眼眸看着他。仿佛他这个活了数千年的神明,在这个男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孩子罢了。 这种眼神却不让人感到冒犯,因为男人的这种目光并不是在轻视他,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 “我是鹿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鹿笙说道,“你是鬼杀队的首领?那你知道竹中先生家出现的男人是谁吗?” 他当时未免自己毫无保留的神力伤害到周围的人类,硬是将神力尽数收回,最后因为身体受到的冲击过大才会晕了过去,没想到醒来之后已经到了牢狱之中。询问原因,却是连看守牢狱的人也对他嫌弃至极,说他不知好歹,被好心的夫人收养资助,却反而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竹中先生从神力的压制下醒来后就冲上了二楼,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他晕倒的画面以及妻子女仆死去的场景,陷入愤怒的人误会他也无可厚非。可是那个造成一切的男人,他即便是暂时不回家,也要将其彻底斩杀。 没等他行动,产屋敷耀哉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鬼杀队,一个和鬼纠缠了数千年的男人,产屋敷耀哉便是这个组织的主公。从旁边的刺猬头男人对他的维护来看,似乎备受尊敬。 产屋敷耀哉任由他打量着,说出他最想知道的情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遇到的那个人类叫做鬼舞辻无惨,是众鬼的始祖。日本所有的鬼,大多都与他有着一定的关系。根据我们的猜测,他来到竹中一家成为他们的养子,恐怕是为了找到能够治疗自己体质的东西。” 鹿笙苍白着嘴唇问道:“他们怕光?” 产屋敷耀哉赞许点头。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皮肤病,不能见阳光,面对阿波罗的神力如同老鼠遇到了猫,他若是早点明白这中间的联系,恐怕竹中夫人也不会死去。 产屋敷耀哉肯定了他的猜测:“怕光,怕日轮刀,忌惮紫藤花,这些都是鬼的弱点。” 鹿笙笑了一下。在对面刺猬头男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之中,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尽数化为冷厉的冰霜:“那真是太好了,鬼怕的东西那么多,我忽然就不想他轻而易举地死去了。” 不死川实弥摸着自己的刀,只觉得身体中闪过一丝电流,令他居然有了毛骨损然的感觉。 而且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什么叫鬼怕的东西那么多,如果可以轻易地解决,那么他们鬼杀队也不可能与鬼怪纠缠数千年之久了。 这个人真是疯了。 他连忙看向主公,想让他告诉对方鬼的难缠。 产屋敷耀哉依旧是温柔包容的眼神,仿佛没有注意到鹿笙的不对劲一般,他拿出腿边的盒子,放置到鹿笙的面前:“因为觉得你有用,所以带过来了。” 鹿笙双手打开盒子。一件男式洋服平躺在盒子里面,最上方是一件绘着月落松山的羽织。 产屋敷耀哉把盒子推向他,轻声说道:“洋服是竹中夫人送给你的礼物,至于羽织,算是一种邀请吧。” 他郑重其事抬头,认真说道:“鹿笙,要和我们一起对付鬼舞辻无惨吗?” 十指紧紧扣着盒子,鹿笙语气平静说道:“不过是暂时的合作关系罢了。” 第11章 那什么兔兔 鹿笙的身体在山林之中飞跃,躲过不时飞来的陷阱,巨石以及木头。他的手中只有一柄木刀,全身上下再无他物。决定和鬼杀队合作以后,他就受到推荐来了狭雾山,鬼杀队曾经最强的九柱之一——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的生活的地方。而这座空气稀薄的山便是用来给他训练的。 从飞来的巨石上方落下,鹿笙轻而易举地躲过周围的所有陷阱。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他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这里真的能够有办法训练他,解决他神力泄露过快的问题吗? 空气中传来一道破空之声,极为轻,鹿笙却轻而易举捕捉到了。 半转身体将木刀挥出一个半圆,从身后袭击他的东西立即被打飞出去。 眼睛强大的动弹捕捉能力让他看清那是一块小石子,这东西拿来偷袭,打鸟鸟都觉得嫌弃。 一道剑光忽然在小石头飞出的轨迹上挥出,下一刻,那被打飞的石头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整齐的横截面。 剑光落下的地方是在树上。鹿笙离开背靠的树干,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肉色中长发少年,此时正半蹲在那根最粗的枝干上面,狐狸面具下的眼睛正对上鹿笙的视线。 鹿笙疑惑:“你是谁?”他在战斗之中也是极为警惕,刚刚却没有感应到对方的到来。 除非他不是人。 不等鹿笙仔细查看,树上的少年忽然抽出腰间木刀,毫不犹豫向他发动了攻击。 鹿笙迅速挥刀去挡。平面上闪过一道剑光,他手中的木刀应声而断,那少年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果然木刀还是太脆弱了,一击就碎。 那少年却冷哼了一声,冲着他开嘲讽:“传说中可以杀死鬼舞辻无惨的人就只有这点实力吗?” 鹿笙拎着剩余的半截刀身,略微有些不爽。 他说没说自己有多重要,关键是这人嘲讽他的样子一看就来者不善,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戳到他的点了,跟个小刺猬一样。 少年一副训斥的语调,严肃说道:“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你根本就不能善用你的能力。” 鹿笙下意识捕捉到了什么,口中却反击道:“我自己的力量,我会不知道如何使用吗?” 少年扔给他一把新的木刀:“那就比试一下吧,单从技巧方面来说我们谁更强一些。” 鹿笙抓住木刀如同一柄出鞘利刃,迅速向他飞去。他是神明之躯,即便不动用神力,单靠技巧也是没有问题的。 持刀手臂忽然一轻,鹿笙手上哪还有什么木刀,早就飞到了那个少年手中。 少年重新把刀扔到他的手中,做出拔剑姿势:“再来,还不够。” 这是真把自己当做老师了?鹿笙撇撇嘴,双手持剑冲了上去。 这次他可拿稳了。 身体飞奔到一半,少年身体一动,鹿笙努力捕捉他的行动路线,在少年想要再次夺刀之时,起跳空翻,直接将那少年甩到身后。 晃着手中的木刀,鹿笙得意地挑了一下眉头。 少年手臂微动,轻松挑起他的剑飞到了不远的位置,下一刻,对方手中木刀已经横在他的脖颈上面。 少年狐狸面具的鼻尖仿佛与他脸颊相触,眼角的余光里,鹿笙看到对方的面具右侧嘴角有一道长至脸颊的疤痕。 收刀拉开双方距离,少年指了一下插在地上的木刀,问道:“还打吗?” 这话没有其他答案。鹿笙拔出木刀,转身再次冲着他展开攻势。 三天后。 激烈的打斗声不时在狭雾山林中响起,刀光扫过的方向,落叶断木躺尸满地。鹿笙持刀挡在后背,挡住狐狸少年从后方袭来的攻击,继而松开右手,转身左手接住木刀,旋转着挑飞少年的武器。 仅用三天时间他就从一无所知的状态到了现在已经可以与他抗衡,少年震惊于他这种学习能力,面具下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也要离开了。 这少年果然有问题,鹿笙出声阻止:“等一下。” 面前要消失在弥漫的雾气之中的身体重新显现,鹿笙握住他的手腕,木刀的刀尖落在少年的下巴上,继而在那狐狸面具上轻轻一挑。 鹿笙发出胜利者宣言:“匆匆地来又要匆匆地去,哪能要这样的道理……” 话语戛然而止,鹿笙盯着面前的少年陷入了失语状态。那是一张颇为俊秀的少年脸颊,可惜脸上一道与面具同纹的疤痕落在面容之上,却也不失美感。让鹿笙觉得惊讶的是,少年平时态度严肃不已,面具之下的银色双瞳却是极为温和的神情,与他之前所猜测的面具下的真实面容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切,居然被一个小鬼惊到了。 面前少年虽然神情成熟,面容却停留在十四五岁的年纪,刚刚被惊讶到,不过是因为行为习惯与少年真实的面容还有神情差别太大了,才不是因为被惊艳到了这种可笑的原因。 想他鹿笙,什么样的美人帅哥没见过,刚才真是大惊小怪了。 把面具给他重新扣到脸上,鹿笙后撤两步,吐槽道:“没想到是个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把面具扣好,一反训练时的认真严肃,好脾气地说道:“锖兔,至于年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鹿笙笑了笑:“这句话也回给你。” 除了那些沉睡的神明,那还真没人能够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毕竟他活的时间也是够久了。 没想到锖兔居然会反击:“是吗,看不出来。” 这小子是真的欠打。 得给他点颜色瞧瞧。鹿笙习惯性摸了一下衬衣上的纽扣,有了主意:“这么多天,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既然你叫锖兔,那我以后就叫你兔兔吧。” 锖兔的淡定维持不住了,他情绪略有些激动地反驳道:“这是什么称呼,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而且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真的是无聊至极。 计划成功,鹿笙好不容易找到了雷区了,就要在里面蹦跶:“好的,兔兔,知道了兔兔。” 锖兔沉默地听着他一直重复这句话,平时严肃的性格想不到能反击的话语,绞尽脑汁之后,他憋住一口气说道:“好的,笙笙。” 鹿笙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嘴,不会是以为自己和他一样在意这种称呼吧。他还想要逗逗这个老实人,没想到锖兔的身影就已经融于云雾之中,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鹿笙脸上微微扬起的唇角抿了下去。刚才锖兔消失的一幕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个小师傅出现的时候,周身的波动与人类完全不同。或许,等今天到了山下就可以从鳞泷左近次那里得到答案了。 作为神明之躯,不吃人类的食物也是完全可以,这三天就是偶尔锖兔送来的水果以及清水应付了,鹿笙到了山下,没想到鳞泷左近次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到他,鳞泷左近次松了口气,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地严肃,和他的徒弟倒是有些相似:“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就走吧。” 他本以为鹿笙没能完成从山中生存的任务,虽然遗憾,却也打算过了人体极限之时就将他从山中带出。虽然没能完成主公交予的任务,可到底没让这个希望之人死在山上。没想到最后他却平安归来,鳞泷左近次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鹿笙忽然抽出木刀,冲到磷泷的后背攻去。这个带着天狗面具,表面看似只有身体坚朗这一特点的老人却是瞬间抽出腰间之刀,挡住了他的攻击。 果然如此,和锖兔的攻击同出一脉。 不等鳞泷左近次问他这一行为的含义,鹿笙问道:“你知道,这山间有一个叫做锖兔的少年吗?” 磷泷手指一颤,不可置信地转回来看他,一双眼睛却染上了悲哀:“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明明锖兔……已经去世了。”死在了鬼杀队最终选拔的时候,不止锖兔,它许多弟子都留在了那里。说出这句话对鳞泷左近次来说很难,没了精神的他看起来更有几分老人的模样。 躲在后方的树丛动了一下,鹿笙察觉到后方跟了一路的一串小土豆,忽然问道:“那你想要见到他吗,或者说,是他们?” 第12章 那什么锻刀 鳞泷左近次心情大震,身体甚至摇晃了一下,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旁躲在草丛后的人果然等不及了,一男一女冲出,左右想要扶住鳞泷左近次的胳膊,可是鳞泷左近次却看不到他们。 这一男一女,男孩便是锖兔,女孩则是一个墨绿中长发的可爱孩子,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同样年龄,带着面具的孩子。 这些孩子,居然都是在最为美好的时期死去了。 这鬼还真是不做人,能让这些孩子在这个年纪就付出生命,归根结底,还是那种食人的恶鬼引发了一切。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弟子已经跟在身后,鳞泷左近次上前两步来到他的面前。老人虽然带着天狗面具,脖子上明显的充血却证明他究竟有多么激动不已。完全不敢说出的梦想可以被实现,鳞泷左近次颤抖着剑士本不该动摇的手腕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想见他们一面吗?” “算是报酬吧。”鹿笙看了他左手边的锖兔一眼,“你的弟子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我怎么说也要满足一下小师傅的愿望啊。” 锖兔还记得他们刚才的争执,没忍住反驳:“谁是你的小师傅,学艺不精的小鬼。” 墨绿中长发的女孩子轻笑了一声,心里却是忧愁。他们心里都有些紧张,他们是想过要见到磷泷师父的,只是最后放弃了。死亡之人出现在活着的人面前,并不是一件好事。 鹿笙不和小鬼师父一般计较,一道金光注入指尖,他伸手点向鳞泷左近次背后的一种灵魂,就像是上帝拿着一只手绘画一般,很快,原本虚无缥缈的鬼魂逐渐有了实体。 胳膊两边骤然一重,鳞泷左近次看着左右,颤声说道:“锖兔,真菰……”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孩子显现出了自己的模样,他们明明还带着狐狸面具,鳞泷左近次却一个一个都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 鹿笙没有打扰到他们相见的一幕,转身独自离开。 偶尔做一做好事,也还算不错。 鹿笙第一天是去过鳞泷左近次的住所的,考虑到他们师徒相会应该没时间找他,鹿笙自己去找回去的路线。没想到过了半晌,锖兔却跟了上来。 鹿笙有些新奇:“你怎么不和磷泷一起?” “已经和师父见过面了。”锖兔的声音低沉下来,情绪没有过多相逢的激动,“我们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黄泉的鬼魂,师父却是活着的人,我们没必要去见他惹他烦忧,他不应该生活在回忆之中,而是和活着的人一起迎接光明的到来。” 同门的其他人都处在兴奋的状态他不好说太多的丧气话,面对师父也更不会说出不想见面这种话语,只能找鹿笙这个看起来与周围隔起来一层屏障的人说出心事。 鹿笙的回答是拿出木刀敲他的榆木脑袋。 锖兔还沉浸在思索里,被偷袭成功,手指按照脑袋看他。这小鬼下手可真重。 “你只是个兔兔就不要想这么多了。”鹿笙再敲了一下,“跟何况你在这里和我说了一堆,磷泷全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想法。” 锖兔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也不知道这小子干了什么,被打了居然也会有痛感。完完全全抓住鹿笙的两只手,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锖兔反驳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算是磷泷师父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见过灵魂从天国地府回到人间的吗,那是会被神明惩罚的。” 鹿笙轻蔑一笑:“那又怎么样,我还怕了不成。” 锖兔的目光不由停留在他的身上。月光洒落在少年的羽织上面,仿若的下一刻他就要踏月而归。 明明说的是大话,是个连用刀技巧都不怎么样的小鬼,说这话的时候却格外的帅气。 让他也不由得相信了起来。 在树林里和锖兔讨论少年心事花的时间太多,鹿笙没想到回去的时候鳞泷左近次和他的弟子早就已经到了。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周围围了十几个少年少女,要是不知道这其中真相,恐怕看起来还真的挺其乐融融,蛮幸福的。 磷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出了一封信说道:“你学成的消息我已经送给了主公,明天会有人带你去鬼杀队总部。” 鹿笙接过看了一眼,上面说了等到他练习完毕就可以去鬼杀队总部了。这在之前产屋敷耀哉就已经说过,鹿笙没什么好惊讶的,收起纸等待鬼杀队的人过来。 第二天,鹿笙在鬼杀队后勤人员的带领下到了鬼杀队总部。 只是没有想到,锖兔居然也跟了上来。 鹿笙奇怪了:“你怎么也来了,不陪你师父吗?” 锖兔用复杂的眼神看他一眼,扭过头说道:“你剑术不精,我这个训练你的人自然是跟着。” 鹿笙了悟,没有再说什么。 锖兔没等到他的问题,忍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谢谢你。”他们这些弟子并不能长时间出现在磷泷师父面前,也不知道鹿笙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延长了他们出现在人间的时间。 他这样鹿笙就又想逗他了,手刚抬起来,隐过来说产屋敷耀哉要见他。遗憾的放下手掌,鹿笙去了鬼杀队的院内,锖兔则以鬼魂的方式跟在他的后面。 再次见到这位鬼杀队的主公,他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虚弱了,只能由两个孩子扶在左右才能坐稳。在他们的右边,还跪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产屋敷耀哉指了一下男人,介绍道:“这是锻刀人,我想也许将你的力量通过刀剑使用出来,可能续航时间会更久一些。” 锻刀人立即双手捧着一把刀送到了他们面前。这把刀的刀柄上雕刻着银色弯月,被套在黑色的刀鞘之中,鹿笙拔出刀剑,白色刀刃看起来锋利无比,想必产屋敷耀哉为他找的也是极好的锻刀人。 鹿笙站起来随手挥了一刀,哪知锻刀人大惊之色,指着白色刀刃说道:“这怎么可能,日轮刀居然没有变色。”锻刀人说完自觉失态,而且还是在主公面前,只想跪下忏悔。 锖兔脸上也浮现一丝担忧。 鹿笙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产屋敷耀哉却是淡定依旧,笑着安抚众人的情绪:“鹿笙是有些不同,那么这刀剑不同也是有道理的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众人浮躁的情绪一扫而净,鹿笙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能得到一众强者的认可,也是有着自己的实力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刀剑。鹿笙再挥了一下,摇头说道:“这把刀不行。” 心血直接被否定,锻刀人略有些激动地反驳道:“怎么不行了?” 鹿笙闭眼,呼唤身体之中神力,属于阿波罗的神力立即注入到了日轮刀之中,本来无色的日轮刀霎时间染上了一层金光,耀耀生辉。下一刻,却听见“咔嚓”一声,日轮刀应声而段。 这日轮刀,居然完全承受不住鹿笙神力的注入。 锻刀人跳下来接住断掉的半把刀刃,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难道我的锻造技术如此之差吗?”说着说着,居然还捂着眼泪痛哭起来。 鹿笙吓了一跳。再看那鬼杀队的主公,居然是一副掩唇轻笑的状态,不来帮忙。 鹿笙嫌弃地退后一步,安慰流泪的大兄弟:“别哭了,虽然你这刀不行,但是你还有成长空间。” 锖兔没忍住拉下了自己的面具挡住这尴尬的安慰。就连产屋敷耀哉要没想到他安慰人是这样的。锻刀人哭得更大声了,甚至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 鹿笙呵斥道:“别哭了,不就是一把刀吧,再锻就是了。” 锻刀人哽咽着凶巴巴吼道:“有本事你来啊!” 比声音大,谁怕谁。鹿笙喉咙里注入神力说道:“我来就我来。” 所有的人目光全都停留在他身上。 第13章 那什么蛇恋 鹿笙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加持了神力的声音就像是嘴边放了个扩音器一样,瞬间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锻刀人都给他整傻了,愣在原地停止了哭声,还打了个嗝。 一个黄红色相间头发,身穿火焰纹披风的男人跳了进来,紧张地喊道:“有袭击吗,主公快退到我的身后。” 产屋敷耀哉含笑阻止他:“不必这样,不过是鹿笙的一个玩笑。” “鹿笙?”炼狱杏寿郎这才看到黑着脸的少年,惊讶地说道,“你不是那个救了我的女孩子吗,怎么穿了男装,没衣服穿得话可以让隐给你做一身的。” 他像是没衣服穿的样子吗? 鹿笙把断刀送到锻刀人的手里,这才说道:“我没有开玩笑,给我你们日轮刀的锻刀材料,再让我去锻炼室。”来自于火神赫菲斯托斯的锻造天赋,即便他不能完全做到火神那样锻造神器,斩杀鬼的工具却是可以做出来的。 锻刀人急忙阻止:“我不行可以让比我更强的锻刀人来,没必要浪费时间和材料。” 产屋敷耀哉却是问道:“鹿笙没有问题吗?” 鹿笙肯定点头。 产屋敷耀哉立即让人准备锻造日轮刀所需要的“猩猩绯砂铁”以及“猩猩绯矿石”,并且特意给他准备了锻炼室。 做完一切,产屋敷耀哉说道:“短时间内搭建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锻刀人之村的设备,会有影响吗?” 鹿笙没想到他会信任自己的话语并且特意为他准备了锻炼之所。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他也不是不知足的人,感谢说道:“不用,这样就好。” 那个传说中单挑无惨还没死的人类要挑战锻刀人了,消息一传出来,不少人默默吃瓜。只是这锻刀又不是吃个饭,一会就行了,所以不少人都一边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边打探着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没想到仅仅三天,那锻造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果然失败了。 锻刀人枯坐门口三天,见此拭泪说道:“果然还是浪费了材料吗?” 一把纯白的刀插在了他的面前,刀身如镜,锋似寒霜,仅扫一眼,那凛冽的刀光就刺得他眼睛生痛。 鹿笙握住雕刻弯月的刀柄,拔出插在地面上的长刀,锻刀人的视线却像是粘在上面一样,拔都拔不开。鹿笙跳到院子中心,距离人群远了一些之后,立即将身体中的神力注入刀中。 早就得知消息的鬼杀队众人赶过来时,就看到少年手中刀剑居然开始嗡鸣出声,继而,刀身上开始散发出淡金色光芒,硬币大小的圆日图案覆盖在刀身之上,更甚至在少年的身后,隐隐有一轮圆日浮现。 下一刻,所有异象全都消失。鹿笙收回了神力,把刀剑插到锻刀人的面前,问道:“怎么样,服了吗?” 锻刀人再次哀嚎起来,哭得比原来还要肝胆心碎:“呜呜呜,这么多年我白学了,我练什么刀呢,我不如死了算了。” 鹿笙看他干嚎不动的样子,安慰道:“倒也不必,死了也不会提高你的锻刀水平。” 锖兔捂在他嘴上的手放了下来。他都忘了,已经没有了身体怎么能阻止鹿笙的话语呢。 “柳川。”产屋敷耀哉声音温和地否定他的话语,“每一个锻刀人对于剑士来说都很重要,只是你的剑可能并不适合鹿笙,仅仅是一把刀,你又怎么能否定自己呢。” 锻刀人讪讪地垂下了双手,心里一万个对不起,跪地道歉道:“是我的错误,怎么能让主公因为我而费心呢,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苦练锻造技术,不辜负主公对我的期待!” 宣誓过后,这位锻刀人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被带着离开了,毕竟接下来的话题,已经不再锻刀人的所学领域之内。 锖兔仗着众人看不到他,光明正大说道:“学习一下正常的安慰方法。” 鹿笙不屑一顾。他说的可是实话,锻刀人在那里干嚎不动,哪像是要死的样子。 “鹿笙。”产屋敷耀哉呼唤他的名字,“接下来,你有何计划吗?” 鹿笙抽出刀鞘里的长刀,抚摸着手下他花费心思锻造出来的刀剑,冷笑着说道:“既然刀已经磨好了,那就要来试刀了。” - 大正时期的夜晚,灯火通明,穿着洋装和和服的男女走在街道之上,带有一种古今相接的美感。 甘露寺蜜璃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洋裙,脸有些微微泛红:“第一次执行任务,还会被注意到服饰的区别呢,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些很奇怪呢?”她捂着泛红的脸颊,注视着旁边身穿洋服的少年。 如月般高洁的容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即便早就听说少年极为好看,也仍然觉得心中一滞。无关于喜欢与否的情绪,只是看着,就有一种少年即将乘风归去的感觉。 鹿笙莞尔一笑,夸赞道:“不会,你这么穿很好看。” 甘露寺蜜璃心里飘起了花,抓着他大声地追问道:“真的吗?” 她因为高兴都鼓起了包子脸,看起来有些可爱。鹿笙点头说道:“当然,我怎么会骗你。” 在他们身后,灶门炭治郎和同伴以及蛇柱悄悄跟在后面,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据说这条繁华的街上晚上经常会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结合得到的消息,鬼杀队猜测这里应该有鬼出没。正好鹿笙需要试一试最近训练的成果,于是便邀请了鬼杀队的九柱之一恋柱一起行动。至于炭治郎他们,则是跟着出来增长经验,磨砺自身剑技的。 只是旁边这位蛇柱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偷偷跟上来。 灶门炭治郎左手提着因为知道鹿笙是男的崩溃失色的善逸,右手抓住横冲直撞猪突猛进的伊之助,询问走在他右前方,两手紧握的蛇柱伊黑小芭内:“蛇柱先生,你很冷吗,怎么牙齿老是打颤。” 伊黑小芭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注视这前方其乐融融走在一起的男女,咬牙切齿说道:“什么都没有!” 灶门炭治郎默默吞下了自己的后半句话:可是你脖子上的蛇已经快要纠结地拧成麻花了。 第14章 那什么半天狗 前方一阵殴打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臭老头,谁让你呆在这里的,赶紧滚。”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骂了一句,冲着手边的蜷缩成一团的老人用力打了几下。 再打人就死了。鹿笙摸了一下腰间的日轮刀确定藏好了之后,上前扣住男人继续打下去的拳头。 “谁啊?”醉汉怒骂一句,没想到却对上他一张清冷如月的面容,立即换了一副哈喇子流地的表情,“哎呦小美人有约吗,一起喝杯酒。” 看起来喝挺多啊。鹿笙不介意用拳头给他醒醒酒。一拳下去,男人立即晕乎乎倒地。鹿笙像是踩垃圾一眼从男人的手上踩了过去,听到脚下的哀嚎声,冷笑更甚。 甘露寺蜜璃惊讶地捂住嘴。少年和她所想的丝毫不一样呢。 躲在后方的伊黑小芭内冷笑一声,冷冰冰讽刺道:“看吧,外表好看的男人都会骗人的。” 灶门炭治郎默默移开身体。蛇柱先生身上的黑气快要化为实质了。 被打老人看起来身材瘦削,面黄肌瘦。此时他正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嘴里惊恐地念叨着:“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这么弱小的老人呢,他明明什么都有干。” 甘露寺蜜璃惊讶地发现,少年脸上的清冷一扫而光,带着几分她有些熟悉的温和说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这个笑容他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唉,在哪里见过呢? 锖兔若有所思:这不就是鬼杀队主公脸上的微笑吗? 仔细看去,果然在鹿笙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冷漠。鹿笙这反常的样子,估计这老人有什么问题。 鹿笙的话成功安抚到了老人。他抱着的脑袋抬了起来,露出肿大的额头。看着鹿笙,他如同看到了救星,扑上来就握住鹿笙的手臂,粗糙的手指还在他的胳膊上抚摸了两下,这才说道:“行行好,救救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 甘露寺蜜璃来的时候被嘱咐过了,他们是一对小有资产的人家的兄妹,今天出来玩,考虑到她设定的害羞的性格,甘露寺连忙拒绝道:“可是母亲说不让我们随意带人回去的,家里好多人,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不好。” 听到人多,老人眼中露出一抹喜意,抓着鹿笙的胳膊更紧,哀嚎声也更加可怜。 鹿笙怜悯地在他右边脑袋上摩擦了一下,温柔说道:“没关系,只是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吃顿饭罢了。” 他扶起老人骨瘦如柴的身体,按着他吐出的脊背骨说道,“可以自己走吗?” 老头一双浑浊的眸子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摇摆着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走就好了,别弄脏了少年小姐的衣服。” 鬼杀队虽然是个没过明路的民间组织,手下的财富却也不少,在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一处宅邸作为行动的地方。 灶门炭治郎紧张地收紧背后的箱子,问道:“蛇柱先生,会是这个人吗,屠杀了好几户人家的鬼?” 伊黑小芭内紧紧盯着前面两个站在一起,影子交错的身影:“呵。” “呵”是什么意思,“是”的最新读法吗?灶门炭治郎困惑不已。 进了整座大宅之中,老人看着周围的景象,阴恻恻地笑出声。他的身份是上弦之四的半天狗,前段时间也不知道谁惹无惨大人不高兴了,他们被狠狠训了一顿,虽然能被无惨大人拧断头也很高兴,但是出来后他还是要找几个坏人类开荤。今天本来就打算拿那个醉醺醺的坏家伙当做饭后甜点了,没想到居然来了两个傻子,这样的话,这一家人他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他来之前就看过了,这个宅子里目前除了那两兄妹,就只剩下几个身材很壮一点都不纤细的丑女仆,更让他觉得天时地利人和的是这个地方距离闹市很远,完全不用怕杀了人之后会很快就被发现,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用餐场所。 门外传来敲门声,半天狗立即换上了一副虚弱无力的老人模样,说道:“进来吧。” 端着食物的仆人开门,等到整张脸露了出来,半天狗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看的小姑娘。 一张脸铺满了粉,脸颊上晕开两朵红色。 这姑娘看着真是伤眼睛,影响食欲。还是那个小伙子好一点,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半天狗抓住小姑娘,一想到等会可以享受到的美味,就飘飘欲仙。 “带我来的小少爷小姐呢,我想去谢谢他们。” 臭男人莫挨我! 我妻善逸本来还因为要单独见个鬼紧张害怕,这会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阵嫌弃。他金贵的身体是这种臭男人可以触碰的吗,给我爬。 善逸一张脸嫌弃到变型,捏着嗓子说道:“他们还在用餐,等会就可以见他们了。” 半天狗等不及了,抓着他更加用力:“不,不要等会了,我现在就有点饿了,你们是好心人,不会让我饿着的对吗?” 老头的声音也逐渐阴狠起来。原本光滑的脸颊开始充血一般起了褶皱,额头上的位置,两只尖利的角戳破脑袋凸了起来。 这鬼居然忍不住在他面前显现出原形了。怕死怕鬼外加的怕男人。我妻善逸憋不住大喊一声:“鬼啊!” 灶门炭治郎一直在门外接应,听到他的尖叫身披羽织,破门而入。 半天狗看着他们身上的日轮刀,这群人居然是猎鬼人。他哭丧着脸怒不可遏地骂这这群不要脸的人类:“你们是猎鬼人?你们居然骗我,你们不觉得羞耻吗,居然骗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人家。人类果然是一群鬼畜,极恶的生物。” 我妻善逸被迫拔刀不敢置信地反驳他:“你这老头讲不讲道理,倒打一耙还这么理直气壮。” 灶门炭治郎此时的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他来之前已经和鹿笙先生说好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就赶过来。可是这个鬼已经哀嚎很久了,到现在都不见鹿笙先生他们进来,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调整呼吸,灶门炭治郎望着哀嚎着仿佛没有丝毫攻击力的老人,发动水之呼吸。 “唉,炭治郎你已经打起来了吗?”我妻善逸拔刀而出,迈着步子寻找了半天老头弱点,见他冲上前,犹豫着开始蓄力。 屋门之外,甘露寺蜜璃两手握拳紧张地看着门内,担心地问道:“鹿笙我们真的不进去吗?” 鹿笙正研究着那个叫灶门炭治郎的男孩放在外面的箱子,听到她的话说道:“暂时不用。” 嘴平伊之助脑袋上戴着猪头套,两只腿像是打了激素一样不停地走走停停,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不行了,好想去战斗啊,我要进去了!” 鹿笙头也不抬地说道:“把他踢进去。” 甘露寺蜜璃惊讶:“唉,要这样吗?” 伊黑小芭内却已经对着嘴平伊之助的屁股把他踹向屋子里面。 “好啊,我飞起来了!”嘴平伊之助拿出插在背后的两把锯齿形状的日轮刀,激动地呼喊着冲了进去,“小弟们,我进来了!” 甘露寺蜜璃实在有些担心,目光时不时扫了一眼室内焦急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那群孩子要面对的似乎是上弦啊,我和伊黑先生还是一起进去帮忙吧!” 鹿笙找到了箱子的扣子,一边开箱一遍说道:“虽然很残忍,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事实。我已经杀死了两个上弦,又帮助炼狱杏寿郎挽回了他的生命。按理来说如果没有我的话,面对这些敌人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可是你们的实力面对上弦依旧要经过艰难的战斗,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危险,所以只有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才可以提升你们的实力才是最快的捷径。毕竟你们也想早点杀死鬼舞辻无惨不是吗?” 锖兔经历过死亡,知道没有实力才是最危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两位柱能不能理解鹿笙真正的意思了。 甘露寺蜜璃依旧担心,心里的焦躁却逐渐缓解下来。既然鹿笙这么说的话,可能他应该是有所衡量的吧。 伊黑小芭内冷哼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反驳。 鹿笙终于打开了箱子,他保持仪式感先搓了搓手,怀着上辈子十连抽卡的心情,闭眼翻盒,低呼:“金色传说!”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箱子里钻出来。黑发长发,樱花色眼睛只有几十厘米长的小女孩从里面爬了出来,好奇地歪着脑袋看他,轻轻“呜”了一声。 鹿笙睁眼就遇到这种由人类等比例缩小的大型手办,内心微微受到撞击。 早知道灶门炭治郎的妹妹这么可爱,那么他一定给对方开个后门。 门内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了很久终于停下,一个头顶双脚,看起来年轻强壮的鬼从门内冲了出来,他的手上还拉着一个雷电锡杖,见到门外悠闲站的几人,暴躁吼道:“就是你们这群人欺凌弱小的吧。”半天狗举起权杖,雷电的光束冲着鹿笙他们的方向飞去。 甘露寺蜜璃与伊黑小芭内同时拔刀。金色光束风驰电掣冲着他们飞来,下一刻忽然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鹿笙摆弄着手中吸收了所有电光的雷霆长矛,嗤笑一声:“用电,我也会啊。” 第15章 那什么迷宫 半天狗身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鬼杀队的三个小队员从里面慌张出来就看到这奇怪的一幕。他们斩杀了老人模样的半天狗之后就冒出了这么一个暴躁老哥一样的新的年轻鬼。这鬼拿出雷电击打他们之后就跑走了,他们本来害怕外面的人担心,没想到跑出来之后却看到半天狗怔在了原地,对面说好接应他们却一直没有来的鹿笙先生手里拿着一个闪电状的长矛悠闲地站在庭院之中,完全没有遇到上弦之鬼的紧迫感。 灶门炭治郎冲着他们大喊道:“鹿笙先生,快点让开啊,那个鬼可以使用雷电。” 鹿笙扔出手中雷霆,半天狗想要躲闪,那闪电长矛就像是长了眼睛开启了八倍速一样,以在场众人完全不能捕捉到的速度没入了半天狗的身体之中。 半天狗身体僵硬,全身就像是通电一般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作为引动雷电的鬼,他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抽搐起来。可以引动雷电的锡杖从他不停抽搐的手中落下,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鹿笙拽着箱子里的小女孩把她提了出来,给女孩哥哥开后门:“灶门炭治郎,砍断他的脖子。” 灶门炭治郎还没有从上弦之鬼简简单单就倒地的清醒下缓过来,听到他的命令握着刀的手有些发愣。 现在斩杀上弦之鬼这么容易的吗? 鹿笙见他不懂,催促了一声:“用刀宽砍断他的脖子,不过小心,别把自己的刀折断了。”这上弦之鬼的脖子对于普通鬼杀队成员来说应该挺硬的。 一听到断刀,灶门炭治郎就想到了自己的锻刀人钢铁萤冢先生,对方因为他老是断刀快要放弃他了。灶门炭治郎连忙调整呼吸,水之呼吸落下,砍向半天狗的脖颈。 刀剑落到鬼的脖颈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被直接弹开。 “我来。”伊黑小芭内拿出自己的日轮刀,那是如同蛇一般完全的双面刃,紫色的刀身在月光照耀下仿佛一条毒蛇,用蛇一般的刀路飞向半天狗的脖颈之下。下一刻半天狗的脖颈直接一分两段。 死得这么容易? 在场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灶门炭治郎鼻子翕动,那股属于鬼的臭味一点都没有消失的迹象,他连忙说道:“这鬼好像没有死!” “晚啦~”舌头写着“乐”字的男人飞到他们背后,挥动手中轻易就能够扇出大风的团扇,笑嘻嘻地说道,“这里有好多猎鬼人啊,杀死你们的话,肯定能得到那位大人的嘉奖吧。”他是半天狗被斩首之后的另一□□可乐,在积怒与众人战斗的时候,他偷偷从后窗逃出,跑到了鹿笙他们后面,现在积怒被再次斩首,他立即跳到众人身后开始偷袭。 团扇扇出,一股强风冲着鬼杀队众人飞去。 同时,原本抽搐倒地被斩首的积怒身上也分化出另一个同样的□□。一个手握十字枪,面上满含悲伤的鬼从积怒的身上跳出,原本本该被斩杀的积怒也活蹦乱跳哪有死亡的迹象。 鬼杀队众人齐齐抵御攻击。 鹿笙还愣在原地不动,锖兔去抓他,动作挥到一半才想到自己的是灵魂之躯,没想到手掌却触到了属于人类的温热皮肤。 居然可以碰到,那他上次为什么没有拦住鹿笙说话。 鹿笙看他错愕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眨眨眼睛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想让你抓到了。” 带着锖兔跳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之上,鹿笙从上方俯视地面上与众鬼纠缠的队员们。 灶门炭治郎三人缠住了积怒。甘露寺蜜璃挡住哀绝,伊黑小芭内则缠住可乐。 喜怒哀乐。 鹿笙之前就在观察这几个鬼,他们的分裂肯定不是无穷无尽的。哀绝从积怒身体之中跳出,那么“喜”的话,是不是从“乐”里诞生呢? 鹿笙抽出腰间日轮刀,两层光芒相继覆盖在他的刀上。第一层是属于彩虹之神神力的绚丽彩色,第二层却是沾染战神阿瑞斯神力的赤红光芒。 伊黑小芭内正与可乐纠缠,身后一道凌厉刀风传来,他步伐灵敏躲开从身后打来的袭击,冲着鹿笙不满地说道:“这是我的猎物。” 可乐还要挥舞团扇,鹿笙身体微转出一个半圆,横扫而出的攻击迅速割断他的脖颈。做完这一切他立即后退,果不其然,下一刻可乐又分裂出一个背生双翼,类似半鸟人的大笑着的鬼。 伊黑小芭内神色严肃下来,嘀咕道:“这东西难道要一直分裂下去。” “当然不是。”鹿笙把再次活过来的可乐踹到他的面前,“给,你的猎物还给你。” 空喜飞到天空之中,笑容下理智的思维转动,一双眸子最后定格在鹿笙身上,绽放出真切的喜意:“原来是你,就是你惹怒的那位大人。你居然敢让那位大人生气,今天我就要惩罚你。” 鹿笙举刀对准他的脖颈:“你是无惨的手下?” “谁让你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空喜怒斥一声,“你们这些可恶的猎鬼人,杀了你便能得到那位大人的奖赏。” 空喜发动血鬼术,在他的口中喊出破坏声波。 锖兔担心喊道:“他在空中,小心!” 一道彩虹化作的桥梁从鹿笙脚下升起,从地面精准飞到空喜所在的位置,鹿笙自虹桥末尾飞到顶端,一刀背砍到了空喜的下巴上面,直接抽脸把他打飞出去。 无论人鬼齐齐镇住。他居然以人类之躯悬空而飞! 鹿笙声音不大,神力将声音扩散到整座宅邸都可以听到的程度:“喜、怒、哀、乐都齐了吧。” 空喜捂着脸低空飞行,心中恶意快要冲破胸腔,让他恨不得抓住鹿笙将这个人类彻底撕碎。只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极致的恐慌在心里流淌,让整颗心都不自觉地抖动着。 鹿笙的目光穿过虚空落到宅邸的外围,在那里,一只只有老鼠的大小的老年半天狗正仓皇地逃跑着。 鹿笙终于找到这家伙的本体了。 他张开双臂,天空中忽然下起细雨,落在地面之上,原本突兀不已,显少种植植物的宅邸地面忽然晃动起来。就在众人怀疑地动是否来临的时候,地面之上忽然的裂开缝隙,无数株草木从土地之中冲出,他们变高变大,继而攀附到周围所有可以蔓延的地方,最后盛开大面积的紫色花朵。 锖兔仰望着头顶的紫色云海,伸手抚摸紫藤花柔嫩的花瓣。 “居然瞬间就让整座宅邸都开满紫藤吗?” 鹿笙依旧站在天际,然后这篇宅邸中的情形却直接扭转。 黑发的神明遥望着下方由紫藤花制成的迷阵,声音穿透花海,落到被分散而开的半天狗以及他的□□耳中:“听说过米诺斯迷宫吗,在这座迷宫之中存在着一个叫做弥诺陶洛斯的怪物,既然你这个鬼不告诉我无惨的地方,还喜欢四处乱逃,那我们就一起玩玩捉迷藏吧。” 鹿笙张开双手,一团火焰逐渐变为公牛的形状,只有一个人类那么高,周身却散发着极为炙热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 由光明之神阿波罗的神力制作而成的公牛,一旦有鬼被他抓住,那么面临的便是烟消云散的风险。 现在,波洛斯将这只可以自由行走的公牛投放到了紫藤花组成的迷宫之中:“捉迷藏开始了,千万不要被抓到啊。” 半天狗本体脸上的惊恐从伪装彻底变为了现实。那炙热的隔着花海都能感受到的温度让他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疯子,你这个疯子!” 第16章 那什么治疗 鬼杀队留给鹿笙用来抓鬼的宅址早就变成了一片紫藤花飞舞的海洋,彩虹搭成的桥梁横架在花海的上方。 产屋敷耀哉坐在虹桥顶端饮茶,看下方鬼杀队众人与恶鬼激战的画面,居然别有两分意趣。 究竟原因,不过是因为知道,这里的战斗虽然困难,但是却不会伤害到鬼杀队孩子的性命。在这里所受到的伤害,也只会变成以后的生存条件。 他放下茶杯,含笑说道:“也不知道无惨什么时候知道半天狗被困在这里了。” “他找不到的。”鹿笙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些,“这座宅址早就被屏蔽了,无惨估计现在已经发现联系不到他的手下了。”就是不知道无惨到时候是什么表情了,最好生气一些,这样他才开心。 能够遇到鹿笙,是他们的幸运。产屋敷耀哉脸上的疤痕也因为心情舒展的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了一些。 鹿笙对这疤痕有些好奇,直言问道:“你的病情是天生的吗?” “是天生的。”产屋敷耀哉不是那种自哀自叹的人,淡定自若地说着病情,“产屋敷家族的孩子总是有着早逝的危险,不过如果能在临死之前看到鬼舞辻无惨的死亡,那真是我的荣幸。” 鹿笙还是很佩服他的胸襟的。作为希腊神的时候,他不知道面对了多少人类的死亡。即便是最英勇的英雄,面对死亡,也不会有面前男人的从容。 有这样的气魄与胸襟,也怪不得鬼杀队对于他都极其尊重,最起码鹿笙还没有看到不服气这个男人的队员。 明明比那些柱大不了几岁,产屋敷耀哉却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所有的队员,队员也把他当做父亲一样爱戴。 鹿笙还算满意这个合作伙伴,大概能提供一些帮助:“你的病情不是很简单,如果是以前的我还可以帮你一把,但是现在,我的武器丢了,估计只能帮助你暂缓一下病情。” “可以暂缓多久呢?”从未知道鹿笙还有这样的能力,产屋敷耀哉也有些意外幸运的到来。他不惧怕死亡,只是自己的孩子还未彻底成长,若能在他死之前解决无惨,那么就是一大幸事。 鹿笙上下打量着他身上快要具现化并且蔓延到全身的黑气,有些遗憾地说道:“不太多,大概能让你再活三年。” 产屋敷耀哉惊讶到有些失态:“三年!” 鹿笙自己也觉得很短:“是有些短,但是也没办法,我武器都不见了,我得找找才行。”也不知道他武器掉到哪里去了,怎么召唤都召唤不来,否则解决这个病情简简单单。 产屋敷耀哉连忙打消他的误会:“当然不是,对我来说三年足够,不如说是太多了。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无惨死亡的那天到来。” 产屋敷耀哉问道:“压制病情的话,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吗?” 鹿笙身体前倾:“不用,你坐那就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到产屋敷耀哉的眉心,七彩的光芒从他的手指过渡到产屋敷耀哉的额头,冲刷着产屋敷耀哉顽固的毁灭他的容颜与身体的黑气。继而将他们全部压制在男人手掌的位置。 如同变魔术一样,产屋敷耀哉已经漫过整张脸颊的疤痕开始褪去。脱离疤痕,男人原本光洁英俊的面容显露出来。 产屋敷耀哉旁边,一直如同两个洋娃娃一样安静坐着的白发女孩也没忍住变了的颜色,激动地呼唤着重新恢复健康的男人:“父亲!” 鹿笙召唤出一面水镜他看看:“看,我把破坏你身体的东西压制到手上了。” 产屋敷耀哉看向手心,虎口的位置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黑点。比起容貌恢复原来的模样这种小事,他更感到惊喜的是自己身体的强健。他们家族天生病弱,他也曾经想着是否能够通过挥剑去斩杀鬼,只是别说使用剑技,他连挥剑十次都没法做到。没想到还能在最后三年里获得从未有过的健康身体,也许真的到了斩断产屋敷家族与无惨恩怨的时候了。 能做到神主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他确实有些好奇鹿笙的身份,只是没有必要刻意探究引人讨厌。 合作伙伴暂时身体健康了,鹿笙开始说正事:“你得和我想一个办法,将鬼舞辻无惨引出来。” 产屋敷耀哉立即跟上他的节奏:“你想要用什么办法呢?” 鹿笙思考半晌,问道:“无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产屋敷耀哉回道:“不惧怕阳光,我们猜测他已经能够克服日轮刀斩断脖颈的伤害,所以目前他惧怕的不过是阳光。这千年来,他定然是在寻找解决阳光的办法,也许前往竹中先生的家里,也不乏没有利用他们家中制药厂的关系。” 再次提到竹中一家,鹿笙心情有些复杂。竹中夫人不过是他长久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是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死得太过凄惨,本来可以救到这个女人却失败了,对他来说也是人生中一个挫败点,为此,他才要解决无惨。 鹿笙:“你们知道他究竟需要什么吗?” 产屋敷耀哉:“青色彼岸花,这只是鬼杀队搜集来的信息总结而出,不知道是否完全正确。” “那就试试吧。”鹿笙相信他的情报,“用青色彼岸花引出无惨。” 产屋敷耀哉惊讶:“可是我们手中并没有这样东西。” 鹿笙微笑:“有没有是我说了算,找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出来,他能不想要吗?” 锖兔全程围观了他治疗鬼杀队主公以及提出坑无惨的全程,面容已经麻木。为什么解决身体的病情这种大事这两人可以随随便便掠过不谈,鹿笙也就算了,鬼杀队主公也是如此,未免不似凡人。 谈论好有关引出无惨的决断,鹿笙与产屋敷耀哉走下虹桥,正好遇到了赶来做日常砍怪联系的岩柱悲鸣屿行冥以及风柱不死川实弥。 见到产屋敷耀哉恢复如初的面容,不死川实弥当场楞在原地,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是……主公,您的身体好了?”在这之前,明明主公连坐着都要有人扶着,现在居然可以正常行走了吗? 产屋敷耀哉温柔点头:“是我。” 鬼杀队暴躁老哥不死川实弥憋住眼泪,激动喜悦到说不出话来了。 锖兔觉得自己完蛋了。见到这种感人的场面,他居然只是想要感慨一句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 无限城中。 鬼舞辻无惨面前站着除了半天狗以外的剩余五个上弦。 他面无表情地问道:“半天狗还没有找到吗?” 无鬼说话,猗窝座选择自己先上:“再没有消息传来,估计已经给斩杀了,只是死前我们这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 无数的黑色荆棘从鬼舞辻无惨的手臂飞出,轮起来将他直接砸到对面的墙上。鬼舞辻无惨怒斥道:“我需要的不是你们每天都给我传递这种谁死了的消息,还记得当初我如何说的吗,你们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寻找青色彼岸花,现在呢,你们不觉得自己丢脸吗?” 一个全身白色的鬼从玉壶之中飞出,他的眼睛长在额头和嘴巴的位置,嘴巴则长在眼睛的位置。他是上弦之五的玉壶,此时出来邀功道:“关于这点,我已经找到了有关的消息。” 无惨直接出手将他脑袋拧了下来,拿在手心问道:“说。” “我的头能被您捧在手心真是太荣幸了。”玉壶抖着嘴唇连忙说道,“在奈良,那里有一家艺术馆,最近即将展出的画作之中,似乎有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第17章 那什么画作 这里是奈良最新建立的艺术馆,采取的是西方的建筑风格。鹿笙此时就站在馆中,面前是今天所要展示的所有艺术品。他穿着白色衬衫,棕色背带裤,长发全部塞到八角帽里面,再戴着老式的黑框眼镜,在锖兔面前转了一圈:“有没有艺术系学生的感觉。” 锖兔点了点头,神思不属。 鹿笙忽然凑到他的面前,问道:“兔兔,你怎么了!” 一张精致的脸颊骤然放大,锖兔心里一跳,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才侧过脸红着耳朵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忽然凑近!” 他也太不经逗了。鹿笙兴趣起来了。多年在奥林匹斯山暴躁夫妇手下行事的经验,他立即红了红眼眶,装出并不难过的模样:“对不起啊。” 锖兔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脆弱,少年眼角红红的,哪有平时高冷孤傲的样子。这个时候应该这么做来着,真菰他们不在,完全不理解这种心理。鹿笙又和以前遇到的朋友不一样,不可以直接脸上砸一拳让他清醒清醒。 他真的完全没有遇到过像鹿笙这么难搞的人。 只能什么都告诉他了。 锖兔挫败地抓了一下头发,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板着脸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别在他面前哭怎么样都行。 鹿笙一秒回收演技,淡定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锖兔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可能怎办,只能实话实说:“等会和我们行动的柱里,有一个是我的朋友。” 鹿笙立即反应过来:“水柱吧。”锖兔和他的师父磷泷用的都是水之呼吸,今天跟他们一起行动的只有水柱以及霞柱,这个好友是谁显而易见。 锖兔有些感慨:“已经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义勇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鹿笙点头了解,转而关注到今天的这幅画上面。大片青色的彼岸花在画作之上铺开,他们沿着河流生长,最末端的地方依稀立着一座建筑物。只是离得太远,看不分明。 鹿笙以新锐画家的身份进入艺术馆之中,借助缪斯女神的艺术创作能力做出这幅画,笔触下的作品虽然还有两分稚嫩,却也得到了画馆的许可,让鹿笙能将作品挂在这里。 这幅画代表的意义不在于他本身有多大的艺术价值,而在于他所画的东西。青色彼岸花,无惨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锖兔看着大片铺开,栩栩如生的花朵,疑惑:“真的有青色彼岸花吗?”如果有,无惨几千年的时间为什么都没有找到呢? “我怎么知道。”鹿笙退开距离画作远了一点,给他科普,“彼岸花只有两种颜色,红色彼岸花代表地狱,又叫曼莎珠华;白色彼岸花代表天国,又叫曼陀罗华。至于青色彼岸花,闻所未闻,我倒是可以变出一个来,但是肯定不是无惨要求的那一个。”更何况彼岸花大多与佛国的传说有关,希腊神那边不兴这个,通往冥府的是哈迪斯钟爱的水仙花,都是石蒜科,却完全不是一样东西。 拥有日光的力量,可以让植物瞬间生长,甚至拥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以及难以言喻的艺术造诣,锖兔有些好奇他的身份:“鹿笙,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听说鹿笙最初是要回家的,从他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他不属于日本,之所以答应和鬼杀队合作,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帮助过他的妇人在面前当场死亡他要为对方报仇。 这种强大的力量究竟来自于哪里呢? “想知道吗,我只悄悄告诉你呀。”鹿笙神秘地招了一下手,在他警惕踱步过来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说道,“是神哦。” 锖兔跳开两步无语地看着他:“不要开玩笑了。” 他虽然是灵魂,却没有沿着三途川去往天国,而是一直陪着磷泷师父。他知道有着神明的存在,却从未见过神明降临人间。 鹿笙虽然有些神奇的力量,但大概是神主或者巫女那一类职位的存在吧。 这年头说实话还没人相信了,鹿笙也不在意,反正事实教他做灵魂。到现在也没有遇到鬼的到来,鹿笙向着场馆四周看去。今天选择的这个时间是不对外开放的时间,他也是靠着画作作者的身份来的。脚下踢到一个东西,继而是物体倒地的声音,鹿笙低头看去,是一个倒下的玉壶。 壶身上有着类似于鳞片的花纹,周身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鹿笙就要伸手去摸,锖兔连忙给他拽住:“这东西突然出现的,肯定有问题。” “我知道啊。”鹿笙不怕死地继续摸了一把。 下一刻,两只手从玉壶里面伸出,拽住他的肩膀往壶里拉去。 “鹿笙!” 锖兔伸手去拽他的时候,鹿笙的身体已经被从里面忽然伸出的手掌给拽了进去。 现在该怎么办? 鹿笙的消失让锖兔下意识地慌乱。他伸出手想要拿起玉壶,两只手却穿透了壶身。 失败了。 因为他没有身体,只是一个灵魂。 对了,去找义勇他们! 锖兔向馆外跑去,为了不惊动敌人,水柱富冈义勇以及霞柱时透无一郎是待在外面的。 艺术馆的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两柱一惊,同时向里面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门缝后是一片黑暗,仿佛在明晃晃地彰显着危险的到来。 今天到来就是为了引来敌人,两人不敢放松,同时拔刀。 “义勇,快来!鹿笙出事了!”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从馆内传出,富冈义勇一震,这声音他极为熟悉,甚至就连声音的年龄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可是锖兔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在了选拔训练之中吗? 不再犹豫,富冈义勇打开大门,向着馆内走去。 拔刀警惕的时透无一郎:…… 他快跑两步追上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说道:“可能是陷阱,你乱跑会带来危险。” 富冈义勇冷淡的声音回复道:“我自己去。” 第18章 那什么玉壶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分开跑战斗力也会分散,两个人更安全。 水柱的情绪不太对,很容易掉入陷阱。 他开口说道:“我们一起。” 富冈义勇神情冷漠没有回复。 锖兔没时间理会身后两个冰碴子,带着他们到了二楼鹿笙所在的房间。锖兔现身,指着地面上的玉壶说道:“就是这个玉壶,里面伸出两只手把鹿笙抓了进去。” 富冈义勇终于看到了,说话的人确实是锖兔,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和鹿笙在一起。 下一刻,锖兔的身体在的他面前逐渐消失。 保持出现的时间坚持不了太久,锖兔趁着身体消散之前再提醒了他们的一句:“不要立即打碎玉壶,鹿笙还在里面。” 也不知道这两人记下去没有。 霞柱不知道,义勇应该没问题吧? 霞之呼吸与水之呼吸同时发动,冲着最中心看起来安静不已的玉壶冲去。 锖兔:…… 水落霞出,两道攻击扫到玉壶身边时擦边而过,没有伤到玉壶本身。 玉壶没有反击,难道是假的,可是鹿笙确实不见了。 富冈义勇持刀前进两步:“我去。”若是有危险,霞柱可以随时选择逃走还是救援。 时透无一郎握刀警惕。富冈义勇一步一步走到玉壶旁边,试探地伸手摸上玉壶。 玉壶一动不动,直接倒地。 完全没有危险性。 此时,玉壶之内却是另一番情景。 玉壶盯着面前的人类少年,不管是那细嫩的肤质还是散发的气息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好货色,再加上他手中掌握的青色彼岸花的信息。 光是想想,玉壶就不可遏制地哈哈大笑起来。 鹿笙表面沉默,脚却嫌弃地退后了一步。 这鬼疯了。 虽然嘲笑别人的长相不好,但是他还是很少见过这么丑陋的鬼。 妓夫太郎虽然瘦弱身上还有黑斑,但是最起码还像个人。现在这个,眼睛长到了嘴巴上,嘴巴又长到了眼睛上,能长得如此崎岖真的是对不起他这个围观群众的眼睛。 “丑八怪。”鹿笙擅自给他起了个外号,“你知道无惨在哪里吗?” 玉壶狂喜顿消,一双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愤怒地控诉道:“你在说什么,你居然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你还在骂我,你居然敢骂我!” 疯狂发泄完玉壶愣住。 面前这个人类怎么会知道无惨大人的名字。 他阴恻恻地说道:“你是猎鬼人?” 两根章鱼触手从他的腰间飞出,冲着鹿笙脸上的眼镜打去。 鹿笙没有躲避,黑框眼镜以及头上的八角帽同时掉了下去,露出真正的模样。 垂落腰间的黑发,眉目如画的面容。光是看着,就让玉壶有把他作为艺术品,切割放入壶里的欲.望。 “是你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他神经质一般地低喃着,眼睛方向的嘴巴张个不停,额头那只眼睛眨动的频率都快了五六次,“你就是那位大人想要杀死的人,你居然是男的,我们都被骗了。” 那青色彼岸花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玉壶圆睁着额头一只眼睛,吓唬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类:“告诉我,青色彼岸花在哪里?” 鹿笙询问:“你想知道?” 玉壶自以为仁慈地说道:“说吧,说了就简单点杀死你。” 这里可是他的玉壶,玉壶里的一切都是依靠着他来掌控的,等问到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到时候这个人类怎么玩.弄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该怎么做呢,用那把日轮刀戳穿他的身体,把刀刃划过他的脖颈,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流血而死,到时候再把他的骨头镶嵌在玉壶上面。 流出的血液灌上一杯,和青色彼岸花一起交给无惨大人,想必他一定会极为满意的。 想着想着,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变为真实。 他对面的少年身体逐渐破碎,正是年轻的时候,却失去了自己如花般短暂的生命。 “梦做的挺美啊。”鹿笙在他身后说道。 “对啊!”玉壶笑着应和,继而不敢置信地转身:“怎么会,你怎么会在我背后。” 他的面前那个少年明明还在啊。 不对。 玉壶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刚才还在对面纠缠于痛苦之中的少年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刚才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幻想。 鹿笙拿出日轮刀,伸出刀剑直接抹断他的脖子。 源自于睡神修普诺斯的能力,作用和魇梦有些相似,直接将玉壶拉入了现实与梦境的环境之中。 从那两根章鱼触手,或者说从进入玉壶开始,一切都不过是梦境,可惜玉壶太过失智,自以为夺得了胜利,鹿笙光明正大地走在他后面都没有发现。 斩首的痛苦从脖颈扩散到全身。 比起这点,玉壶更惧怕死亡的到来。 他真的要死了吗?怎么可能,他可是上弦,怎么会轻而易举死在自己的玉壶里面。 这么一想,脖子似乎不痛了。 玉壶惊醒,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居然放在脖颈之上,下一刻就要亲手掐断自己的脖子。 他居然想要自杀! 冷汗涔涔地流了下来。玉壶转身看着四周,一片黑暗,周围寂静一片什么都没有,刚才的少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明明在玉壶之中才对,这里是哪里,是地狱吗? 逐渐地,黑暗前方出现了一抹光明。寂静的河岸上,青色彼岸花寂静地开放着,尽头处似乎是一座西方建筑。 他心中一喜,沿着河岸冲了上去。 好多青色彼岸花,这次一定可以交差的。 他趴在地上,一只手迅速拔起青色彼岸花,另一只手把花抱在怀里。越摘花,玉壶的状态越兴奋,怀里的花已经快要抱不住了,有些花从怀里掉了出来,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一样,继续扯着岸边的花朵,魔怔一样冲着最远方的建筑物而去。 终于,玉壶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巨大的尖顶建筑物。背脊是黄泉一般的黑色,丝绒一样的黑色云雾围绕在尖顶周围,不断侵蚀着玉壶还留存的最后一点清醒神经。 进去吧! 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 玉壶丢掉手中所有的青色彼岸花,推开建筑物的大门走了进去。 如同走入了记忆回廊,从前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入玉壶的脑海之中。 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好人。鱼的鳞片和动物的骨头,他杀死了那些可怜可爱的小东西,把它们全部缝补到自己的玉壶之上。 后来变成了鬼,动物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的猎奇心理了。 人类死亡时的模样是多么美丽,把他们的身体塞到玉壶里,让他们与自己最渴望的东西融为一体,光想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兴奋得不能所以。 啊,他似乎又看到那些人类了,那个失踪的小鬼也发现了。 等到一起解决了他们,那么定然会得到更多无惨大人的血液,成功晋升为上弦的。 玉壶诡笑着扑向游荡在建筑物中的人类。 - 艺术馆之中,躺在最中间的玉壶骤然裂开,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锖兔仗着自己是灵魂,最先凑了上去。空荡荡的玉壶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鬼,也没有鹿笙。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锖兔心中忧虑不已。 小鬼虽然很麻烦,又难缠,还喜欢骗他。但是锖兔却不想他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刚才的鬼魂是假的吧。”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说道,“怎么看一个人都不可能进到这么小的壶里,缩骨功吗,难道已经化成水了。” 富冈义勇没有回应,他也在思考锖兔的灵魂是真是假。 假如真是骗他的,那么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又有什么鬼知道锖兔能够引他过来,而且鹿笙也确实失踪了。 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猜测。 桃红色头发的鬼从天而降跳入艺术馆之中,冰冷的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在场两人的身影:“玉壶不见了?果然是猎鬼人的阴谋吗。” 两柱拔刀警惕地望着面前的猎鬼人。 惨白的皮肤,全身上下刻满了的代表罪人的深蓝色刺青。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人转动眼珠,上线之三的字眼从眸中显现。 脑海中的线索连成线,富冈义勇说道:“猗窝座。” 当初差点杀死炼狱杏寿郎的男人,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时透无一郎眼里掠过一丝迷茫:“猗窝座是谁,他是上弦之三吧?” “你们认识我。”猗窝座恍然大悟,“那个炎柱是你们的队友吧,我走的时候他身体已经重伤,怎么样,死了吗,这样一个强大的猎鬼人的死去真是让人有些伤心啊。” 两柱的神色冷了下来。 这鬼说的完全就不是人话。 水之呼吸发动。 富冈义勇快速挥刀,沿着水平面冲着猗窝座斩击而去。 猗窝座以极快的速度后仰,掠过面前一击之后,迅速后跳三步。 发动起手式,十二角雪花阵在脚底下展开,猗窝座眼中战意汹涌:“两个柱加起来,应该比之前一个能打一些吧。” 第19章 那什么烟花 破了数个大洞的艺术馆里忽然传来一道抱怨的声音:“这个鬼真的太恶心了!” “鹿笙!”锖兔惊喜地看去,少年的身影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了那副画的前面,依旧是背带裤八角帽的样式,看起来似乎一点伤都没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声音似乎和以前的清脆不一样了,带着点惑人的意味。 画作前的少年转过身来,锖兔一怔。 明明再好看的脸他都已经看熟了的,可是现在的少年无论从哪里看,却都带上了一股惑人的意味。仿佛是故事中具有惑人心神的鬼怪,就连他这个鬼都能感受到致命的吸引力。 锖兔强制自己转开眼睛。 鹿笙刚从玉壶里出来就看到他这个态度。 也太过分了吧,都不关心一下危险中出现的他吗? 鹿笙故意凑近两步,问他:“你怎么了?” 锖兔大步后退,躲他远远的这才说道:“你的身上是怎么回事?” 鹿笙没听懂。 身上? 他身上有什么这么吓人的吗? 这么两秒,锖兔已经抽下狐狸面具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锖兔这状态不对啊。 鹿笙仔细思考,忽然顿悟。 他从腰间抽下一根金色的,恍如黄金雕刻的腰带问道:“你是在说这个吗?” 金腰带卸下,鹿笙那层不对劲的惑人瞬间消失了一点。 锖兔终于转过身来,鹿笙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 美神阿芙洛狄忒的金腰带,具有惑人心神的效果,刚才他就是利用美神的金腰带以及睡神修普诺斯的能力让玉壶迷失的。 但是他有没有冲着锖兔使用金腰带的能力,也没有发动情爱上的,这小子不适状态未免太过激了吧。 冷静下来锖兔头脑清醒了不少,连忙询问战况:“刚才怎么回事,那个玉壶里究竟有没有鬼?” 鹿笙愣住。 难道他受伤了?锖兔心里更加担心,追问道:“你怎么了,那个鬼对你做了什么?” 鹿笙一脸沉重地说道:“那个鬼太丑了,我没太注意他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挺弱的,应该不是上弦吧。” 锖兔:…… “怎么,你想看看?”鹿笙走到青色彼岸花的画作之前,指着河流尽头那座建筑物说道,“那就看看吧。” 可是那建筑物那么小,能看到什么。锖兔抬眼看去,眼前骤然一恍惚,他的心神完全被拉扯到了整幅画作之中,成为了上帝视角的旁观者。 在黑色的建筑物里,有一个眼睛长到嘴巴位置,眼睛里面写着五的鬼在建筑物中癫狂地走动着。果然就像是鹿笙说得那样,这个鬼看起来极为丑陋,然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行动,此时的他正在用各种极其残忍的方法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试验着。刀剑戳破身体等不过是最简单的手段。每用一样东西杀死自己,他就像是完全不记得这些一般,身体再次复原,继而再次用另一种残忍手段施加到自己的身上。 锖兔艰难出声:“这是什么?” 鹿笙抚摸着画框,轻声解释:“那个鬼现在在画里。” 使用缪斯女神的造诣以及睡神修普诺斯的梦境能力,他将这个鬼拉入青色彼岸花的画作之中,让他想要得到的青色彼岸花作陪,在幻想中不断杀死自己。 那个鬼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各种残忍手段在锖兔脑中回旋,他骤然抽回心神,不想去看,只能用艰涩的声音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 “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切的痛苦都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鹿笙声音冷了下来,“在画作之中,他的这些行为都是曾经施加在人类或动物身上,并且将来还想要使用的手段。” 只是在神力的作用之下,最后的玉壶只能成为徘徊在画中的一个自.残的鬼罢了。 鹿笙全程围观了玉壶脑内的所有想法,之所以给他这么一个结局,不过是因为被这个鬼所做的一切彻底恶心到了。 这是一个到底也不会忏悔,天生就极恶的灵魂。 既然如此,就把他关到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冥府之中,彻底成为他口中所谓的“艺术品”吧。 锖兔失语。 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情况。 仅仅是听着就觉得一阵恶寒,也不知道鹿笙目睹了一切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有些担心:“那你没事吧?” 鹿笙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眼睛不适。” 拿下挂在墙壁之上的青色彼岸花画作,鹿笙目光在四周绕了一圈,忽然惊讶:“艺术馆上方怎么开了一个大洞?” 他不在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糟了。”锖兔知道他安全了,终于记起了刚才和猗窝座战斗的两人,“玉壶碎裂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叫做猗窝座的上弦第三,义勇和霞柱在外面和他战斗在一起了。” 鬼的战力强大,未免给这座艺术馆带来更大的伤害,也为了战场更加开阔一些,战斗不久,两柱就合作将猗窝座引了出去,现在估计还处在战斗之中。 他刚才忙着注意鹿笙这边的事情,另一边居然没能顾上。 锖兔冲着外面跑去:“也不知道他们战斗如何,这次居然直接派了两个上弦过来吗?” 鹿笙倒是不太担心,还顺便安慰了他一下:“这些柱最近都有过和上弦训练的实力,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两个柱和上弦战斗的动静还是很大的。鹿笙就觉得这点很bug。按理来说也到了大正时期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还在这种地方,官方的人居然都没有出来。 果然是警察才是来得最晚的吗? 也怪不得鬼杀队这个没得到政府认可的组织能发展起来。 两柱平时虽然看着冷冷淡淡,但也不是愣头青,打斗的地方逐渐到了郊外。 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候,天空之中放起了烟花,有细雪也从天上飘下。 火树银花不夜天。 细雪飞下,夹杂着血雾飘来。 鹿笙终于见到了战斗的两柱。 只是那个叫做时透无一郎的少年脸上,为什么出现了一块斑纹。 第20章 那什么回忆 锖兔冲过去焦急喊道:“义勇!” 战况看起来格外激烈。 富冈义勇身上遍体鳞伤,叫做时透无一郎的少年挡在他的面前。 少年光洁的脸颊上生出一块斑纹,鹿笙看去,只觉得他的身体素质比起以前处于一个暴涨的状态,明显超出了他以前的水平。 只是……这斑纹有问题。 时透无一郎发动攻击,身体如同笼罩在云霞之中,以捉摸不定的身法冲向猗窝座。 在这样的攻击之下,猗窝座就如同全身长了眼睛一般,迅速提出凌厉的一脚。时透无一郎的身体立即飞了出去。 口里吐出一口鲜血,时透无一郎重新站起,想要再次战斗。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鹿笙把他拉到身后。少年还想要冲上去,鹿笙直接给他扔到了身后,训斥道:“小孩子就乖乖待到后面,那能力哪来的,别再用了。” 说完,不理会呆住的时透无一郎,鹿笙正对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的猗窝座。 猗窝座笑着打招呼:“那个算计了玉壶的果然是你,不出那位大人所料。” 鹿笙意外看着他:“你谁?” 猗窝座沉默不语,纠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记得。 富冈义勇拖着伤体过来,解释了一句:“无限列车上的鬼。” 鹿笙记忆里还是很好的,立即捕捉到了有关这个鬼从气势汹汹到落荒而逃的景象。 “是你这个胆小鬼。”他内心气愤不已,“当初要不是你们挡路,我现在都已经回家了!” 猗窝座怒声反驳:“你说谁是胆小鬼!”他追求强大,自诩强者,这么多年除了那个额头有疤痕的臭小鬼,这是第二个说他胆小鬼的人类。 这鬼讨厌被说弱小? 鹿笙get到这是他的雷.区,蹦跶得更加欢了:“怎么,你不是胆小鬼吗,怕死怕太阳,不然你上次为什么逃跑?” 一人一鬼就这么当场对峙起来。锖兔还是第一次看到鹿笙这么幼稚的情况。 看起来,不能回家对他的打击真的挺大的。 鹿笙精准轰击猗窝座的弱点,猗窝座说也说不过他,一个起手式,双拳抬起冲着他飞了过来。 和这种纯粹以力量对战的鬼对上,鹿笙可没有兴趣陪他硬刚。 无数的鸢尾花在脚下大面积地盛开,开满天空的烟花,天空中飘下的细雪,还有穿着桃红色和服的女孩。 猗窝座金色的瞳孔一阵恍惚,下一刻,面前的三个身影已经消失,只余下他一个留在树林外面。 逃走了!还说他是胆小鬼。 猗窝座寻找刚才那个人类的痕迹,脚刚踏出一步,失重感在身体周围蔓延,下一刻,他掉到了一个古旧的巷子里面。 这里是哪里? 锖兔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鹿笙回复锖兔:“是上三的回忆。” 他其实也有些惊讶。本以为这个猗窝座会和玉壶一样,回忆中也是个暴虐的性子,只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富冈义勇一直盯着他们看,这回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时透无一郎刚从失去的回忆里走出来情绪还有一些不稳定,这会却也是跟着一起看了过来。 鹿笙随口回了一句:“锖兔啊,你不知道?” 锖兔觉得自己快要习惯了。 也只有鹿笙才能一本正经、平淡地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语。 富冈义勇脑子里轰然炸开,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是。 之前见到的锖兔灵魂是真的,还能见到死去的好友。 他想要说什么,脑子里却完全不受到控制,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屋内传出一声尖叫! 几人同时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的原因,周围的人似乎都完全不能注意到他们。 那房屋之内,一个男人的尸体正被人从厕所里面抬了出来。 枯黄的面容,死时痛苦的神情,一个人就这么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生病了死的吧。”鹿笙情绪淡淡地说道,“本来就贫困,周身的气息也是一股药味,就连死的时候也找不到一个好地方。” 这就是人世间。 对某些人来说,是残忍的。 只是不知道猗窝座的回忆为什么会落点在这里。 不久,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满身的伤发疯一样跑了过来,虽然是黑发蓝眼,但是眉眼看去却是非常熟悉。 鹿笙认出了他:“猗窝座。” 这个死去的人,居然就是猗窝座的父亲。如同浏览旧影像一般,猗窝座的回忆逐渐在众人面前展开。 从小生活在困苦的环境之中,因为父亲生病而不得不通过偷盗换取钱财,猗窝座的童年基本就是在这遭受偷盗之后的毒打以及父亲周围的药味之间度过的。 直到现在,他的父亲终于不愿意拖累他选择自杀。 无依无靠,没有了心灵支持的猗窝座被放逐出了江户,逐渐到各个地方流浪。 直到他再一次遇到了能够接受他的人类。 素流道场的庆藏收留了猗窝座,教导他为了保护他人而奋斗,并且让他照顾自己生病的女儿。面对与父亲一样身体病弱的恋雪,猗窝座逐渐展露真实的情感,开始照顾起了这个病弱的女孩。 他的生活也在失去父亲以后再一次好过起来。 “狛治哥哥真的很温柔。”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出现。 时透无一郎与富冈义勇同时拔刀,警惕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女人。 她穿着与猗窝座的发色相容的和服,面容美丽,神情温柔地注视着回忆中的画面。仔细看去,这人居然与猗窝座回忆中的那个小女孩看起来有几分相似,如果猜测再大胆一点,那个女孩长大估计也就是这个模样了。 这回忆世界之中居然也会有可以和他们交流的人类。 鹿笙淡定不已。都遇见锖兔这个鬼魂了,那么再遇见另一个鬼魂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吧。 不过恋雪这个话他有点想杠。 “他对你们是挺温柔的,作为人类也可以说是很惨。”有关猗窝座人类之时的二十年已经进入鹿笙的脑海,他用称得上冷淡的声音说道,“只是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类也是很惨。” 命运加诸在猗窝座身上的残忍,猗窝座也送给了被他杀死的人类家庭。 “我知道。”恋雪嘴角依旧带着微笑,眼角却已经有泪花涌现,“所以我会陪着狛治哥哥,与他一起在地狱赎罪。” 同时,在恋雪的身后又走出来了两个人类,分别是回忆中的庆藏与猗窝座的父亲。 猗窝座的回忆也即将走向终结。在他与恋雪即将成婚的时候,他回到江户去祭拜自己的父亲,告诉他这件喜讯,没想到周围道场的人早就不满素流道场,居然在他们食用的井水之中下毒。 等到他回去以后,自己的师父和恋人已经全都死亡。 恋雪看着回忆中的男人,冲着鹿笙微微俯身:“感谢您大人,是您将狛治哥哥从那个鬼的控制中夺了出来。” 鹿笙不急着接受他的感谢:“暂时不用。” 空气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破声,一个桃红色头发的身影跳到众人面前,猗窝座的梦境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一块块碎开,继而所有人都掉入了现实之中。 猗窝座愤怒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类,刚刚回忆中扫过的画面让他满腔怒气都不知道如何发泄。 这些人类为了打败他,居然拟造这么恶心的回忆给他,他是绝对的强者,怎么可能是个什么人都不能保护的废物。 他指责道:“人类果然是满嘴谎言的生物,不能正面打败我,就利用这种画面来恶心我,无耻之徒。” “你大概是误会了一件事情。”鹿笙拔出腰间日轮刀,金色的光芒耀耀生辉,与天上的烟火交相辉映,“我真正要杀你的时候,从来不会废话。” 猗窝座眼前一花,金色的瞳孔只能捕捉到迎面而来的一道金色薄膜。 他的武器是双拳,对于对手的斗气极为敏锐。可是面前这道攻击就像是轻飘飘的云彩,那斗气仿佛无孔不入,他又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 如同慢镜头一般,下一刻,猗窝座头颅落地。 鹿笙收到回鞘,对着他弥留的意识问道:“现在算光明正大杀了你吗,那就去地狱吧。” 难得他偶尔一次好心,给这个鬼一个痛快。 猗窝座意识消散之前,是人生的走马灯,与刚才在幻境之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不是人类估计为了杀他创造的假象,刚刚那些,原来真的都是深藏在他回忆深处的珍贵记忆。 只是他成为鬼后全部都忘记了。 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也许等到他赎完所有的罪孽之后,就能够在与天国的恋人与亲人见面了吧。 作为鬼时的身躯已经开始消散,猗窝座的头颅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念出了一个名字:“他在……无限……” 还未说完,他的身躯与头颅如同受到了操控一般,开始浮肿胀气,全身如同一个烫红的虾般抽搐起来。 第21章 那什么斑纹 是无惨的血液作祟! 鹿笙开心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被他抓到有关无惨的蛛丝马迹了。 伸手割破猗窝座还存留着的手臂,一道如同虫子一样的黑色血液从猗窝座的身体之中飞出,随着这道血液的离开,猗窝座全身暴血一样的状态瞬间消失。 很快,他遍布全身的深蓝色刺青褪去,头发也褪了层颜色,从桃红变成了黑色。作为鬼的时候,他的躯体会消散,现在没有了无惨的血液存在,猗窝座终于从鬼变回了一个人。 鬼的时候,猗窝座还能坚持着身体消散,现在成为了人,他只能在喘息着说出“无限城”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呼吸。 鹿笙从手里拿出一个瓶子,把瓶口对准虫子一样的黑色血液,血液立即乖乖地飞到了瓶子里。 等回去就好好研究那个无限城是什么地方,等到解决完无惨,他也就可以回家了。 - 天空中飘着极为厚的雪花,大地裹上了银装,猗窝座,现在应该说是狛治,他站在雪地之中,面前是他已经变成人的尸体。 烟花在天空骤然炸开,流光溢彩,那个少年扔出一颗火苗到他的尸体上,尸体最后化为了灰,和雪埋在了一起。很快地面上又是干干净净的。 没有会知道,雪底下埋的是一个曾经吃人的恶鬼的骨灰。 猗窝座心里松了口气:“总比变成鬼化为灰要好一点。” 他保护着灵魂的姿态,低头在自己的手上哈气,不像人类会有白雾飘出来,猗窝座却乐此不彼。他有一种又变成了人的感觉。 一把伞轻盈地降落在头顶,挡住向他们飘下来的雪花。 恋雪轻声唤道:“狛治哥哥,我们走吧。” 猗窝座转身接过她手中的伞,转身向着无尽的黑暗走去。作为杀死众多人类的鬼来说,他只有在地狱赎罪完毕才有资格和身在天国的亲人在一起。 走了两步,猗窝座手上的伞掉落在地上。他拥住恋雪,脸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哭泣出声:“抱歉,忘记了你们。” “不,你做的很好。”恋雪抚摸他的脖颈,安慰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男人,“你其实一直都把我们带在身边啊。” 变强是为了守护没能守护的家人,双拳有着师父的教导,脚下的十二雪花阵是他们一起看烟花时恋雪发簪的模样,发色也是他们看烟花那天,恋雪的和服颜色。就连使用的招式,也与他们看得烟花有关。 “狛治哥哥,你一直都很好。”恋雪拉住他的手,陪他一起走向地狱。 - 鹿笙本来是打算引无惨过来直接干掉他的,没想到这把只引来了两个上弦,不过解决了两个鬼,还得到了有关无惨的一些消息,这次行动不亏。 他把手边的一堆垃圾推给产屋敷耀哉:“这些都给你,看看对寻找到无惨有没有什么用处。” 左边是里面藏着玉壶的画作,右边是从猗窝座那里收集到的无惨血液。中间是鹿笙把时透无一郎这个小鬼给拎了过来。 “还有我要给你们说一下。”鹿笙指着无一郎目前光洁无比的脸颊,郑重无比地提醒,“就在今天,这个小鬼脸上出来了一块疤。” “那个斑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鹿笙正经姿态说道,“在出现那道斑纹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实力暴增,只是那个斑纹同时也在透支他的生命力,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再用这个东西了。” 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千万别找死才是真谛。 产屋敷耀哉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听到他这个说法也逐渐消散。胜利带来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 今天九柱齐聚一堂,共同讨论之后对付鬼舞辻无惨的讨论,没想到首先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 恋柱甘露寺蜜璃惊讶地捂着嘴说道:“哎呀,我记起来了,炭治郎前两天和半天狗训练的时候也出现这个了。” 半天狗大概是发现了自己以后只是个训练机器的命运,躺平任打,不过却变得嘴贱起来,偶尔就冒出来两句不好听的话。炭治郎和他的分.身训练的时候,半天狗直接攻击他死去的家人,炭治郎愤怒加上本身实力就处于突破点,脸上居然也出现了斑纹。 他们本来还在想这是不是实力上的一种突破,没想到居然是消耗剑士本身的生命力的吗? 鹿笙提醒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别作死。没想到风柱不死川实弥站出来直接问道:“怎么觉醒斑纹。” 鹿笙好声好气地露出一个微笑:“我说再用斑纹你们都得死。” 锖兔捂脸。 早就对鹿笙的安慰等一切话语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他还能说得更加直白。 不死川实弥冷笑一声,回复道:“要真能杀死所有的恶鬼,不过是透支生命罢了,你以为在场谁是害怕的吗?” 孺子不可教也,老祖宗说得没错。鹿笙想抽刚才好心劝说自己的一巴掌。他说什么,闭嘴惊艳不好吗? 产屋敷耀哉阻止即将开始冒火的战场:“鹿笙,对于这个斑纹你也没有办法吗?” 少年连踏入黄泉之人都能够救回,这个斑纹却如此棘手。 “怎么治?”鹿笙觉得这完全是在为难自己,他问剩下的八柱,“你们也和刺猬头一样的想法吗?” 八柱没有回答,神情中却把不惧赴死的心表达得淋漓尽致。就连呆呆的小孩以及富冈义勇都是一脸不能改变的表情。 打扰了,鹿笙救不了:“人家打鬼是要钱,你们打鬼要命。我能拉回来一个快死的人,但是你们持续浪费自己有限的生命我也不可能跟在你们身后收尾。我们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对,人要作死神仙都救不了。” 锖兔知道时机不对,但是还是想问一句:你不是神吗,怎么还有老祖宗了。 神仙鹿笙并不想和在场一根筋脑袋的人说话,转身离开了这个与他理念完全不和的地方。 锖兔转身跟了出去。 他不知道鹿笙的想法,但是大概是可以聊一聊的。 第22章 那什么糖衣炮弹 鹿笙坐在树上,紫藤花开在他的周围,锖兔却想到了少年每次与鬼作战时的蓝色鸢尾花。 他跳到树干上,坐在了鹿笙的旁边:“那个蓝色的花是也你的武器吗?” “那是蓝色鸢尾花。”鹿笙从手中变出一朵花瓣细嫩的蓝色鸢尾,递了一朵送到他的面前,“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土了。” 学学他,理会一下精髓。 锖兔觉得他这个有些可爱,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手还在他脑袋下使劲摸了两把。 原本光滑柔软的发质被他揉了两下立即毛绒绒地竖起了一根。 鹿笙把自己脑袋从他手里□□,两手扒拉着梳理头发。 这个人类真的越来越没有分寸,得寸进尺了。 锖兔捏着鸢尾花柔软的花瓣,问道:“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鸢尾花又叫彩虹女神啊。”再说要暴露他女装做神明的那些年了,鹿笙立即刹车,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锖兔害怕他还生气,给他解释刚才九柱的反应:“鬼杀队已经与无惨对峙多年,牺牲重大,好不容易有一个变强大可以杀死无惨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的。” 鹿笙脑袋靠树上看天,试图放空自己所有的思绪:“我真的很奇怪,既然他们已经遇到了我,明确确定了我能够杀死无惨,干什么还要这么拼,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吧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吗?” 锖兔惊讶他这种三观的来源。 鹿笙奇怪反问:“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锖兔拽了一下自己的狐狸面具整理了好久思路,这才艰难开始掰正孩子思想:“不是有问题,是问题很大。” 看平时鹿笙的行为习惯,他只当对方是冷漠了一点,现在看起来,他从前生活的环境真的有问题。 锖兔仔细引导他:“你会丢下鬼杀队的众人,推他们前去对付无惨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鹿笙点头:“我不是干了吗,要是当时无惨没有激怒我,那你们也就遇不到我了,我已经回家了。” 锖兔反驳:“可是你救了炎柱,还让我们和师父见面,用鬼来提升鬼杀队众人的实力,就算是刚才你所疑惑的,也是因为不想鬼杀队众人因此丢失性命,不是吗,鹿笙?” 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是无意为之,但是鹿笙的这些行为同样也证明了,他所做的与他刚才那种极为冷漠的思想是极为不符合的。 鹿笙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居然是这种好人,嗤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 锖兔偏要压住他这股不服气,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反驳的吗?” 怒斥拯救在他口中快要崩坏的冷漠神明人设:“你觉得一个人会在意自己给蚂蚁赠予了多大的帮助吗?” 他都是随手一帮,完全没有感情成分在里面。 不要过分解读他的行为。 产屋敷耀哉刚来到树下就听到这一段,笑着仰头问道:“鹿笙,关于无惨的事情,我有一个人推荐给你,你要来听听吗?” 鹿笙低头正对上一张光洁俊美的脸颊,锖兔刚才的一番话立马魔音入耳飞到了脑海里。 冷静,是锖兔过意解读了。 鹿笙从树上轻轻松松跳了下去,月落松山的羽织在他身后扬起了一阵风,从锖兔的脸颊上滑过。 锖兔哭笑不得地摸了一下脸颊。 这是在报复他?未免也太幼稚了一点。 锖兔也跟着跳了下去。 产屋敷耀哉把他们带到一处房间里面,奇怪的是之前的九柱却没有了踪影,或者鬼杀队许多人就像是被刻意带走了一般,室内除了产屋敷一家,就只剩下灶门炭治郎和他的妹妹“金色传说”。 此时,“金色传说”正变大变小在房间里爬来爬去,看起来极为可爱。 鹿笙蹲下来,一只手抵住了“金色传说”的额头。 樱花色眼睛的女孩抬起脑袋,好奇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类,轻轻歪头:“唔?” 真是可爱啊,要不要偷走养起来。 鹿笙觉得自己真的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向灶门炭治郎:“把你妹妹卖给我吧,我会好好养她的。” 锖兔看自己的手,琢磨自己刚才没为什么没及时捂住他的嘴。 灶门炭治郎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荒谬的建议,就算是鬼杀队的恩人鹿笙先生也不能这么说啊。 他愤怒地指责道:“鹿笙先生你怎么能够说这种话呢,祢豆子是我的妹妹,这可不是随意买卖的关系。” 鹿笙伸出一根手指:“可以让她说话。” 灶门炭治郎原则不可改变:“不要,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妹妹做交易。” 鹿笙伸出二根手指:“可以吃人类的食物抵御血液。” 灶门炭治郎不屑转头:“祢豆子睡觉也是可以的。”他的妹妹很棒的。 鹿笙伸出第三根手指:“可以让她不惧怕阳光。” 此时此刻,穷苦男孩灶门炭治郎第一次感受到了糖衣炮弹的诱惑。有东西微微破碎的声音,似乎就是他的原则。 鹿笙叹了口气,放弃了:“那还是算了,我金杯不在,不能让她变回人类。” 要知道他为了一觉醒来可以远渡重洋回到家乡,可是从奥林匹斯山神明那里搜刮了不少宝贝放在金杯里面,现在金杯不见了,就很难过。 现在要想把鬼变回人类,最多是像猗窝座那样,在他死亡,无惨让鬼血液暴动的时候抽回他身上属于鬼的血液。 灶门炭治郎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之中。 他的妹妹灶门祢豆子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过了半晌终于理解了鹿笙的意思。灶门祢豆子扑闪着眼睛,迅速跑到哥哥的背后,气鼓鼓瞪了鹿笙一眼。 啊,被“金色传说”讨厌了。 产屋敷耀哉全程没有动静,如同一位“老父亲”温和地看着在场诸人的动静。 一个略微激动的温和女声忽然插了进来:“你知道如何让鬼在阳光下行走。” 在产屋敷耀哉背后的小屋里,一个穿着黑底绘着红色花纹的女人走了出来。 鹿笙眉头皱了起来,责问产屋敷耀哉:“鬼杀队什么时候可以有鬼进来了。” 刚刚九柱还在他面前说誓死也要杀死无惨和众鬼,现在产屋敷宅邸里就出现了一个吃人的鬼,这把九柱刚才的誓言当做什么了。 女子旁观站着一个青发的少年,听到自己最仰慕的珠世小姐被如此责问,少年像只小狼狗恶狠狠瞪了鹿笙一眼,挡在珠世面前,愤恨地说道:“那个女孩也是鬼,你怎么偏偏这么说珠世小姐,鬼杀队想要合作的心态就是这样的吗?” 珠世拉住他,让他不要太过气愤。来之前她已经想过了可能会面对的质疑,这没有什么。 更何况如果面前这个少年能杀死无惨,那他态度虽然让人不喜,却也没有必要争执。 鹿笙冷笑一声,日轮刀跳到手中,指着珠世的位置说道:“你说区别在哪,那当然是恶鬼是否食人的区别了。这个女孩气息上看从未吃人,至于你口中的珠世小姐,现在气味虽然淡了,但是以前也是吃过人的吧?” 那股臭味,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身上绝对是沾过无辜人类的血液的。 珠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少年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她的心里,与心中喷涌而起的悔意与痛苦相比,那指着自己的日轮刀都算不到了什么。 她逐渐消沉的态度在场众人都看得出来。 灶门炭治郎了一些珠世的情况,替她解释道:“珠世小姐与你口中所说的并不一样。” 愈史郎已经忍耐不住他的这种羞辱了,以极快的速度挥拳冲向鹿笙。鹿笙挥刀,刀背砸在他不安分的手腕上,愈史郎就像是被定身一样,再也动不了。 鹿笙开口:“既然你要来,那就说明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摆出合作者的诚意。” “你说得对。”珠世拉着愈史郎把他放在身后,这才直面鹿笙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黑眸,诚恳说道,“我曾经吃过人,所以现在,我来找你合作,因为我比谁想要杀死造成这一切的无惨。” 鹿笙紧盯着她,赫尔墨斯的神力化为一只透明的镜片悬在眼前观察珠世。 赫尔墨斯,与他同为神明的使者,同时也司掌着欺骗这一神职。这个职业的骗子对于谎言自然是极为敏锐,通过赫尔墨斯的神力他能够感受得到,珠世的话全都是真心实意的。 鹿笙收刀入鞘,暂时接受了他的说辞。 产屋敷耀哉一直安静看着他们对峙,在鹿笙表达出接纳意思之后,这才说起此次合作的目的:“鹿笙,珠世曾经与无惨共事过一段时间,同时她也是一名医生,你上次带来的血液加上她的能力,很可能就会研究出对付无惨的办法。今天就是来征求你是否同意将血液让珠世研究。” “何必这么麻烦。”鹿笙不赞同这个浪费时间的观点,“我希望的是能从这个血液找到无惨以及无限城,至于杀死他,让我来就好了。” 毕竟看无惨最近跳得不行的样子,他应该很想和阿波罗见一面才是。 第23章 那什么空间系 这话可以说是极其狂妄的,然而在场众人却没有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毕竟在这之前,少年就曾经有过逼退无惨的经历。 产屋敷耀哉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询问他:“可是鹿笙,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无惨会将我们分开呢?” 他依旧是最温和的声音,最沉稳的神情,一点一点说出无惨可能会用的办法。 “我们不可能完全倚仗你一个人,这不符合鬼杀队的行事原则。”他不等鹿笙反驳继续说道,“同样的,要是出现了我们分开的情况,那么鬼杀队提升实力势在必得,珠世的药也有存在的价值。” 至于这中间会出现的牺牲,鬼杀队众人,包括现在的珠世都早已经清清楚楚。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结束数千年的罪孽。他们的牺牲,可能带来的是更多的人不受到鬼的伤害。 鹿笙知道他说的对,所以他不打算阻止了。 起身开门,他不再打算就这个方面争执:“既然你们坚持,那我也改变不了你们的意愿。” 他转身离开,门外飘来他最后一句话:“那血液你们要用就用吧。” 锖兔连忙跟上他,有些怀疑他的态度:“你真的被说服了?” 鹿笙冷着脸说道:“不然呢,你们都有理由,是我冷漠。” 不给锖兔继续追问的机会,鹿笙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本来就是神明,锖兔就算是死去的灵魂,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是夜,一个身影出现在产屋敷的宅邸之中,将一个瓶子扔到了产屋敷一族的房间,确保那东西明显得可以看到之后,他跳墙离开。 “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安分分的。”锖兔从树上跳下,伸手抓住这人的手腕,把他拉过来与自己正面对上,果不其然,是鹿笙。 锖兔追问:“你想要去哪里?” 鹿笙有些懊恼。 居然直接被抓包了。 他有技巧地从锖兔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光明正大向外面走去:“去哪,当然是引出无惨啊。” 提前杀了那家伙的话,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锖兔想要拦他,鹿笙却像是滑溜的鱼,不让他碰他就真的碰不到,只能无奈地跟上了鹿笙的步伐。 - 无限城,自从知道有鹿笙那么个存在之后,无惨就一直待在这里。 无惨现在心情极为复杂。 三个了,派出了三个上弦,连那个少年的影子都没有找到。面对那少年,他久违地回忆起了曾经见到的那个叫做继国缘一的剑士。 上一次,他熬死了那个剑士,这一次,他也能熬死那个小鬼。前提是先解决鬼杀队那些烦人的虫子。 “鸣女。”无惨的声音因为怒火尖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问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鬼杀队的踪影吗?” 鸣女勤勤恳恳做事,可是找不到鹿笙的踪迹也没有办法。用血鬼术分裂出的眼球分.身快遍布鬼杀队成员出现的所有地方,结果鬼杀队的一个影子都没有找到。 老板的要求太多了,她保持不说不错的态度,继续寻找。 总算,外面跳着的眼球分.身传递来一个好消息。 鸣女激动地炸裂了一个眼球,其他的眼球立马抛弃同伴追了上去。鸣女呆在无限城里的本体用淡漠的声音给无惨汇报这个好消息:“大人,我找到那个少年了。” 别人裁员最多没钱,他们鬼是没命,好在现在可以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了。 无惨如同一道风闪到他的面前,听到这个消息脸却是黑了下来:“鸣女,我让你找的是产屋敷的宅址,不是那个少年。” 现在要他过去干什么,找死吗? 本来还觉得这个鸣女是比较省心的,现在看来还是太不稳重了。 都是一群废物,难道真的要他自己来吗? 那他还不如先熬死鬼杀队那群人。 黑着一张脸,无惨心情不顺,压榨下属:“他去哪了?” 鸣女心凉,声音也凉凉:“一直在乱转。” 无惨沉思了数秒,把上弦之一召唤了回来。 上一名叫黑死牟,是个留着黑色高马尾,长了六只眼睛的剑士。此时,这六只眼睛同时注视着无惨,恭敬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鬼舞辻无惨注视着他,如同注视着自己最器重的人:“黑死牟,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你可以做到吗?” 黑死牟忠心耿耿,作为鬼是最重视阶级关系的,老板的任务,自然是要勤勤恳恳地完成:“您吩咐吧。” 鬼舞辻无惨眯起双眼,眼露狠厉:“杀了那个叫做鹿笙的小鬼,或者尽量花更多的时间拖住他。” 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能够拖到他把产屋敷一家都给杀死了才是最好。若是黑死牟能够杀死鹿笙,那么自然是大大地嘉奖,若是杀不死,那黑死牟死了也就死了,一个上弦罢了,怎么都会有第二个的。 虽然找个强大的上弦困难,但是大不了到时候多藏一段时间,等到这些人都死了,他继续发展寻找青色彼岸花的人也就行了。 不过那个小鬼的肉也不能浪费。 鬼舞辻无惨还是有些垂涎那个特殊的人类:“要是能够杀死那个小鬼,那就把他带回来,到时候研究一下他那神奇的力量是如何来的。” 黑死牟全盘领悟,直接灵魂般反问:“如何行动。” 鬼舞辻无惨看向自己的最佳辅助鸣女,问道:“他们在哪,把他们和黑死牟一起传送到距离我们最远的地方。” 鸣女觉得这事有些难,面无表情说道:“得先传送过来。” 鬼舞辻无惨就知道她是个废物,继而陷入无尽的思考之中:到底要不要把鹿笙传送过来。 好不容易发现了,这次让他逃掉就没有机会了。 这次必须得解决那个小鬼。 鬼舞辻无惨下定决心吩咐道:“传送过来,然后立马传送出去。” 鸣女了悟,即将动作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再次阻止了她:“等等!” 鸣女不解地看着自己老板,遮在头发下的眼睛满是困惑。 鬼舞辻无惨转身离开:“我先去外面寻找鬼杀队的踪迹,送走他们了记得把我传送回来。” 待到无惨离开之后,鸣女久久没有动作,黑死牟提醒她:“还不快行动?” 鸣女波动琵琶的弦,脑子里思索无惨大人刚才出去的原因是因为害怕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无惨大人。 - 空气中不正常的波动传来,鹿笙抬头警惕地看着周围。他这动静明显不简单,锖兔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笙察觉到了,这动静明明就是上次送走无惨的那个。他拔刀出鞘,冷声说道:“该死的空间系,被我抓到了。” 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之中。 锖兔担心地看着他目前的状况,跳起来将快要消失的他抱在了怀里。扭曲的空间直接将两人传送离开。 这是一个极度空旷的世界,由各种房间以及悬挂在空中的走廊组成,踏错一步,下方便是万丈深渊。鹿笙抬头看去,那是一个拥有六个眼睛的男人,在他最中间一层眼睛里,写着“上一”的字样。 鹿笙觉得自己密集恐惧症快要犯了。 这个男人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的额头上有那个时透无一郎身上出现的斑纹,手上也拿着剑的模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剑士。 在考虑到他的鬼的身份的话,那就是一个背叛了的剑士。 鹿笙提刀冲向男人。也许这里就是猗窝座口中的无限城,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杀了那个男人,便可以见到无惨了吧。 锖兔从他身上掉下,立即跳到了一块悬空的桥上。鹿笙已经冲出去很远,他立马追了上去。 这里不对劲,他绝不能离开鹿笙。 黑死牟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少年冲来,只是静静等待。 一道琵琶声弹奏起来,下一刻,周围的空间再次扭曲。 鹿笙感受到不受控制离开的身体,对于空间系的厌恶越发浓烈。 若不是时间之神克洛诺斯与奥林匹斯神系关系恶劣,他一定要定住此处的时间,给那个空间系一个颜色瞧瞧。 - 无限城中的外来者消失,鸣女按照吩咐,把老板传送了回来。 计划居然按照设定好的开始了,鬼武士无惨心情的大好,走到鸣女身边询问:“把他们送去了哪里?” 鸣女回答:“找了一片距离无限城最远的山里,把他们全都送……。” 血鬼术使用之后,眼珠分.身立即赶往了鹿笙他们所在的地方,待到查询完周围的情况之后,鸣女声音戛然而止。 听她不说话了,鬼舞辻无惨不悦地催促道:“怎么了,不是传送好了吗?” 两人没有掉到正确的地方,鸣女第一次遇到事业上的滑铁卢,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木然说道:“大人,传送错地方了。” 鬼舞辻无惨没想到她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责问道:“那送去了哪里?” 鸣女:“大型工厂,里面全是粉碎机。” 沉默数秒,鬼舞辻无惨忍着喜意骂她:“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第24章 那什么酸味 鹿笙感觉身体处于失重的状态,似乎是在下落之中。 那个空间系把他们传送出那座城以后,掉落到一个大型工厂之中,下面粉碎机哗哗响。锖兔那个笨蛋不趁着灵魂状态赶紧跑还想抱着他逃出去。无奈之下,鹿笙只能使用神力试图将他们两个传送到工厂之外。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又因为不成熟的神力波动,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身边流水哗啦啦,太阳光刺到了脸上,给身体护上了一层温暖的薄膜。 锖兔不见了,鹿笙喊他的名字:“锖兔,你在吗?” “我在。”锖兔的声音有些奇怪,仔细听去,似乎是从身下传来的。 鹿笙低头看去,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成年锖兔把他抱在怀里,狐狸面具挂在脑袋后面,二十岁的锖兔比起十四五岁的样子成熟了许多,少了少年的稚气,面容更加凌厉英俊了一些。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坐在下面的这具身体是温软的,也就是说,锖兔现在是人类的身体。怪不得他觉得下面坐着什么以至于一点都不硬。 锖兔现在情绪很懵,大脑已经处于放空状态了。 死亡之后第一次获得真实的人类身体,怀里抱着的鹿笙触感温热,更加证实他确实有了一个活着的,可以在人间行走的身体。怀里这家伙还不安分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轻微的痛感让事实更具有说服力。 锖兔慌乱地拽下面具,轻轻拉住鹿笙再一次伸过来的手腕,慌乱催促道:“你先起来吧。” 鹿笙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只能从刚刚没过大腿的水里站起来。身上已经被水浸湿了,原本剪裁修身的洋服以及身上轻飘飘的羽织都重了很多,一捏就有水掉了下去。 沾湿的衣服把修长的身躯全都显露出来,锖兔微微转过脸颊,自己也站了起来。 鹿笙看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刚在水里没发现,等到锖兔站起来再看,这哪来的流浪儿。年龄的增长自然自然不会只体现在面容的增长上,现在的锖兔长手长腿,胳膊露出来一截,腿已经撑破裤子了,至于鞋那就更不行了,已经彻底离开了锖兔,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再加上刚才鹿笙是掉在他怀里,他本身接触的水更多,所以锖兔现在的形象别提多狼狈。 锖兔无奈等他抿着嘴笑完,这才说道:“别闹了,我们先去找找这是哪里。” “你先管管自己吧。”鹿笙上前揪住他的衣服,动力神力打算给他把破掉的衣服先烘干再说。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爽朗且极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阻止了鹿笙的动作。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动力,还是暂且小心一些比较好。 他转身看向来者,手中还揪着锖兔的衣角。 那是一个猫头鹰发型的男人。 锖兔惊讶:“炼狱,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上次在无限列车上受伤以后,他应该回家中修养才对,难道这里是炼狱家吗? 猫头鹰男人奇怪地看着他们,面容警惕起来:“你们认识我?” 鹿笙心道果然,这个确实不是炼狱,只是一个与他很像的男人。 既然不是熟人,鹿笙的神色就疏离起来,冷漠说道:“不认识。” 炼狱对他们更加警惕。这附近最近有鬼出没,他催促两人离开:“你们从哪里来的,赶紧回家去。” 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看他手上的日轮刀,估计也与鬼杀队有关。鹿笙不亲近这个炼狱,但是也知道不能放他走,直接拒绝:“不要。” 他抱住锖兔的胳膊,用一点也不走心的冷漠语调说道:“我和他恋爱,家里不同意,所以离家出走了。” 锖兔身体僵住,被他抱着胳膊动也不敢动。 炼狱愣住,数十年的人生经验让他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手指在两人身上循环了一下,研究了两人抱在一起的姿势半天。炼狱单单指着鹿笙问道:“你们谈恋爱?可你不是男的吗?” 这难道不是个男人吗,虽然看着俊秀好看,可是胸确实是平的啊,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这个炼狱眼神不错,鹿笙对他好感很多。 他抱着锖兔的胳膊继续不走心地反问道:“哦,我喜欢他呀。” 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炼狱终于接受了这个让他觉得震惊的事实。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他本来是打算把他们送回家就好了,现在这两人无家可归,难道真的要带回鬼杀队吗?可是这两人形迹可疑,会不会给鬼杀队带来危险。 最后,心里良心那关过不去,炼狱还是邀请鹿笙他们回了鬼杀队。 鹿笙达成目标,做戏做全套。他拉着锖兔的胳膊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胳膊底下的人怎么都拉不动。鹿笙回去看他:“你怎么了?” 锖兔的脸藏在面具下面,露出来的脖子上,却是一片通红,像是煮熟了的虾,往锅里扔扔就可以吃了。 鹿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难道是有了身体长大后的后遗症。 锖兔触电一样,下意识想躲远,鹿笙把他给拉回来。 锖兔回过神,懊恼说道:“你先放开我。” 他这模样太可疑了,鹿笙拽着他向前走,思考了许久,福临心至,问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锖兔?” 锖兔的脖子更红了,勉强反驳道:“没有。” 得了,鹿笙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锖兔这么纯情,拉着他卖卖艺都会脸红了。 先不说他曾经的世界本来就是比较开明的,到了希腊世界才是真的群魔乱舞。异性,同性的神明,还有一群明明有血缘关系却乱来的,鹿笙见的多了并不觉这有什么问题。不过锖兔这个大正时期的人被这么说,会觉得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故意摸了一把锖兔的脖子,给他灌输歪理论:“别怕呀兔兔,这在我们那里是很正常的,再说了我们都是男孩子,假装一下情侣谁都不吃亏嘛。” 最后一下话他压得很轻,为了不被修炼剑术的炼狱听见,几乎是在凑到锖兔耳边说明的。 锖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把他脑袋掰回去之后问道:“这在你们那里很正常吗?” 鹿笙正直点头:“怎么,你不会看不起吧?” “怎么会?”锖兔害怕他多想,解释道,“我只是有些惊讶,没关系的,我会很快接受的。” 锖兔这样未免也太好玩了。鹿笙弯弯眼睛,继续逗他。 炼狱一直走在前面,回头一看就是他们抱在一起亲密聊天的画面。 没眼看没眼看,回去一定要给缘一说说这种奇葩的事情。 在路上,鹿笙也问到了一些正事,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时期早就不在大正年间,而是四百年之前。也就是日本的战国时期。 锖兔和他暗中交流:“也就是说这个人是炼狱的祖先。” 鹿笙赞同。 这么看炼狱一族的基因真的很强大,尤其是那个猫头鹰发型,四百年了都不变。他以前还以为是发胶的特殊效果。 四百年的鬼杀队和以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大面积的紫藤花在周围盛开,炼狱的关系大概与鬼杀队众人都很好,看到对方身后的他们,很多人虽然好奇,却没有发表什么质疑。 鹿笙跟着他去换了一套衣服,便被带到了鬼杀队主公的面前。 鬼杀队的主公依旧是产屋敷一族。鹿笙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了他与曾经的产屋敷耀哉一样,让整张脸颊变得丑陋的疤痕。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长相相似的男人。 一个神情严肃认真,额头与灶门炭治郎疤痕相似的位置,长着一块火焰一样的斑纹,气质显得疏离。另一个男人气质冷了很多,他的斑纹则长在左额以及右下巴的位置,只是那神态里却是有着人类所用的欲.望。 后面那个男人斑纹所在的位置让鹿笙觉得极其熟悉,如果把整张脸遮住,只露出那个花纹以及装饰打扮的话,一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男人身上,鬼杀队主公好奇问道:“怎么了,鹿笙,你认识严胜吗?” 怎么会不认识?鹿笙沉声说道:“上一?” 这男人,与那个想要杀死他们的无惨下属——上弦之一极为相似。不同的是,那个上弦有三双眼睛,这个叫做严胜的男人,面容却是极为正常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鬼变成了人之后确实会有一些变化,猗窝座不也是身上起了变化吗? 与“严胜”面容相似的男人更在意他话里的意思:“上一,那是什么?” 鬼杀队主公做他们介绍:“这是缘一,继国缘一,你刚刚看的是他的哥哥严胜。” 鹿笙猜测道:“继国缘一,是这里的最强者吧?”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叫做继国严胜的男人,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 鹿笙正好扫了他这个表情。 这个做哥哥的似乎有些嫉妒弟弟,有意思。 第25章 那什么嫉妒 鹿笙这么一问,傻子也知道他不简单了。 继国严胜语带敌意:“正常的人,应该不会第一眼就认出谁是最强的吧。” 无论是真的有这个眼光,还是随意的猜测,这个鹿笙都是令人讨厌的家伙。 他看向主公和缘一,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认同。 鬼杀队主公眼含微笑,肯定了鹿笙了的猜测:“你说得没错。” 继国缘一没有说话。 缘一是强,鬼杀队出去抓十个人,十个人都会这么说。 继国严胜也承认这是现实,但是鹿笙这个陌生人一口就指出缘一是最强者,那种熟悉的,缘一被钟爱的恶心感又回来了。 鹿笙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方向,继国严胜仿佛从中间感受到了一丝嘲弄。 一种莫名的恐慌在心里蔓延,那是一种深藏于心的秘密被看破的难堪。 继国严胜按刀的时候锖兔就已经侧过半边身体挡在了鹿笙的面前,半天却不见继国严胜动作。 想象中的冲突并没有出现。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功挡在鹿笙前面,这就是有了身体的优势吗? 感觉似乎有些不错。 鬼杀队主公并没有表露出攻击性,但是一如继国严胜说的,鹿笙的眼光精准到可怕,见到他们的表情是一对从家里出逃的情侣绝对不会有的冷静。他们鬼杀队并不是什么官方组织,这个少年对此却完全没有惊讶,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了悟感。 他语调温和,引导着鹿笙回答自己的问题:“可以说一下你们是谁吗?” 鹿笙之前的隐瞒不过是为了进入鬼杀队,对于产屋敷家族的眼光,他还是相信,于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无论你相信与否,我要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来自于四百年之后,一个鬼舞辻无惨依旧活着,肆无忌惮造就危险的时代。”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都大为震惊。 继国严胜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说谎:“人怎么可能从四百年后到达四百年前。” 这样的话,世界要改变起来太容易了。 产屋敷没有立即反驳,心里所想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鹿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回复道:“我可以证明。” 接着,他将鬼舞辻无惨的特点以及六个上弦的存在都描述了一下。 当然,鹿笙还重点提了一下那个粉碎机以及运作原理,毕竟科技上的进步也能够让人意识到时代变化之快。 产屋敷越听,神情越为严肃:“按照你如此说,你们是和那个上一一起掉入粉碎机的,是不是说明,他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只是你们没有遇到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又会遭遇一个难以对付的敌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鹿笙不会故意制造恐慌,“先不说我们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你身边那个叫做继国缘一的剑士是可以打败上一的。” 就看到时候遇到了那个剑士,继国缘一能不能下手了。 产屋敷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有想到,四百年间,依旧没有打败无惨。不过你们居然不知道缘一吗?” “我并没有加入鬼杀队,所以了解的核心不多。”鹿笙解释,“只是我可以说,我不仅不知道继国缘一,就连他们额头上斑纹的出现原因,也有些模糊。” 产屋敷笑着解释:“缘一确实不同,他的斑纹是从出生开始就出现的,他是天生的剑士,鬼杀队其他剑士能够出现斑纹,很多人也是受到他的教导。” 鹿笙评价了一句:“是吗,那还真是受到神明宠爱的人。” 继国严胜神色沉了下去。 鹿笙加了把火:“我可以说,鬼杀队在这中间是有过没落的。即便如此,继国缘一依旧是我所遇到的,最强大的剑士。” 继国严胜的脸快崩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这个鹿笙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的心尖上泼油,让他心头那名为嫉妒的火越演越烈。 太恶心了,真的是太恶心了。 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恶心到吐。 产屋敷叹了口气:“即便如此,无惨依旧活了下来。” 鹿笙肯定了缘一的强大,都这么强大缘一都杀不死无惨。 难道无惨真的是不死之身吗? “这就是我和你说实话的主要目的。”鹿笙说道,“我帮助你们杀死鬼舞辻无惨。” 他观察过,这里确实是四百年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杀死四百年前的无惨,可能就代表着,四百年后的无惨同样也会陷入死亡。 欺负一个少活了四百年的老人家,鹿笙还是蛮有兴趣的。 他这么自信笃定,鬼杀队三人都惊讶不已。 鹿笙唇角勾起:“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要求。很快,双方就达成了协议。由继国缘一训练锖兔,提升他的实力,鹿笙责成为鬼杀队众人的训练对象。 只要有想法,都可以找他锻炼自己的实力。 为了方便交流,鹿笙和锖兔住的是同一个房间。 面容俊秀的少年抱着身边人的胳膊,一点都不走心地演戏:“不是说了我们是情侣吗,他不陪我我晚上害怕。” 他都那么“努力”表演了,鬼杀队众人也不好说什么,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产屋敷却是看着身体僵硬的锖兔,了悟地笑了笑。 - 深夜,锖兔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不说继国严胜就是上一呢?” 鹿笙冲着继国严胜喊上一的时候,锖兔就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鹿笙甩开手上的被子,顺便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在思考,为什么一个四百年前强大的鬼杀队剑士要成为无惨的手下。” 锖兔看他半天弄不明白被褥,全盘接受过来,让他好好说说答案。 鹿笙撑着下巴看他的动作,懒懒地回答道:“两个原因吧,一个是斑纹的寿命问题,不过我觉得最主要的是他是一个柠檬精。” 别说,锖兔做这些有模有样,格外居家。 锖兔疑惑:“柠檬精是什么?” “就是酸啊。”鹿笙啧啧摇头,“看起来你没有发现我夸继国缘一的时候,继国严胜那抑制不住的嫉妒神情。” 那酸味,按照他的猜测,继国严胜嫉妒自己弟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需要一些东西触发,便会形成质变。 这种人鹿笙是见过的,冷淡声音评价道:“对于这种人,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是最特殊的,所以在遇到比他更特殊,更强大的人的时候,他们就会嫉妒。与此同时,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并不特殊,自己很普通,在别人身上找不到优越感之后,那浓浓的妒意,谁也无法想到他会做什么事情。” 锖兔完全没有想到继国严胜是那种人。他不会怀疑鹿笙的猜测,那么很可能就是白天的时候观察得还不仔细。 鹿笙打了个哈欠,扯开外面的衣服说道:“所以,明天我们就打听一下他们兄弟曾经的遭遇就好了。” 锖兔没有回答。 自从白天鹿笙那场奇怪的演戏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情绪一直非常不对。 就比如现在。 灵魂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与鹿笙同处一室过,那时候他的情绪很正常,可是今天他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鹿笙。 鹿笙的面容自然是好看的,可以说,在他见过的所有人里,锖兔认为他是最好看的那一类型,超脱了性别的好看。 但是今天却是他第一次,眼睛完全不受到意识的控制,一直放到鹿笙身上。。 从他精致的面容落到修长白皙的脖颈。 锁骨往下是松松挂在胸膛上的衣服。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脱掉了外面的羽织之后就落到了腰上。 腰身很细,他轻轻松松就能环住。 锖兔脸上一红,转身把自己缩在了被子里面。 他刚才到底再想什么! 居然…… 实在是无耻! 锖兔二十多年第一次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他连忙闭上眼睛锻炼全集中呼吸法。 一只手忽然触碰到他脸颊的面具上面,继而移开面具。突然接近的温热身体让锖兔下意识地一惊,身体立即往后退去。 鹿笙就是想偷袭一下没想到他动静这么大,一个没站稳砸在了他的怀里。 脑袋撞在胸膛上磕得疼。他摸着额头坐了起来,锖兔的手也因为担心放在了他额头上,一边轻揉一边担心地责备:“你没事吗,下次不要再偷偷做这种事情了。” 他动作小心翼翼,揉得还挺舒服,鹿笙完全插不上手,只能抱怨他:“还不是怪你,睡觉的时候戴个面具,你也不觉得磕脸。” 他也是好心,这事怎么能怪他呢。 锖兔气消了,在他脑袋上轻砸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就你理由最多。” 刚才的奇怪情绪因为这一点也消失了,大概真的只是夜晚的错觉吧。 第26章 那什么白日梦 “下一个。” “继续。” 鹿笙冷淡的声音响彻在训练场之上。鬼杀队众人一个个冲上去对打,数秒之后又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开。 也不知道鹿笙是什么奇怪生物,居然可以一眼就发现他们的弱点,对他们一击必杀。少年身法鬼魅,他们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就失败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用处,经过这两天的锻炼,他们自身的弱点都克服了不少。 打败了几乎百分之八十过来训练的鬼杀队队员,鹿笙收刀回鞘,靠在树上的时候却还是有一口气闷在胸口。 也不知道锖兔怎么回事,最近老是躲着他,一问就说去找缘一训练了。 骗子。 那慌慌张张、左右乱看的眼神,就差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说他在撒谎了。 继国严胜提刀过来,刀刃折射着太阳光,在鹿笙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道银芒。 他开口说道:“发现那个上一的踪迹了。” 他眼神含霜,冷漠落在鹿笙身上。 那眼神,就好像他要杀死的不是上一,而是鹿笙一样。 鹿笙没有等到他的挑战,这个男人刻意避免了双方的争斗,与其说是不屑,更像是还未准备好面对双方争斗的结果。 他站起来,神力清除身后的灰烬,笑着说道:“那就让大家集合吧。” 等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锖兔还能拒绝和他交流? 继国严胜传完话就离开了,只留下背影冷漠地对着鹿笙。 貌似是被讨厌了。 鹿笙弯起眼睛,有些期待明天鬼杀队追捕黑死牟的时候,双方见面会出现怎么样的一副有趣场景呢。 看到变成鬼的自己,继国严胜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消息是从下面的村民那里传上来的。 上一似乎没有可以隐藏踪迹,杀人的时候毫不手软。下面的人立即注意到了不正常的死人时间,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奇怪的是,据说有一两个人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上一每次在杀完一部分人之后,会留下一些人询问自己的位置,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结合他每次留下的词汇,产屋敷推测,他寻找的,似乎是鬼杀队现在的住处。 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会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 鹿笙死抓住锖兔的胳膊,在他耳边说道:“那我们的猜测果然没错,上一的身份果然是继国严胜。” 锖兔身体僵硬,脑袋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只知道跟着鹿笙的话语赞同点头。 鹿笙的脸。 鹿笙的呼吸。 以及鹿笙抓住他的胳膊。 全都化成一只大手,搅乱着他的思维。 那天晚上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错觉,没想到晚上做梦居然又梦见了少年。 河流的水沾湿了少年修长的身躯,水柱滑落精致的脸颊,嘴唇上也落了两滴,继而从修长的脖颈滑落下来…… 锖兔惊醒。 他不做梦多少年了,没想到梦中出现的第一个对象就是鹿笙。 鹿笙在他耳边说话,锖兔却只想利用要去训练的借口逃得远远的。 没想到现在还是被抓住了。 鹿笙揪住他的脸颊,质疑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锖兔下意识答道:“你说的都对。” 果然没听。 是时候和锖兔好好聊聊了。 鹿笙不逼迫他了,松开他胳膊,转身走在了鬼杀队的最前面。 少年和缘一站在一起,不再理会他,锖兔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更明显了。 - 战国时期的深夜与以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乱了一些。 黑死牟收刀回鞘,脚下是想要在他手上贪点小钱的人类流出的鲜血。 他也没有想到,鸣女那一下居然可以把他传送回四百年前,那么久远的年代,想想似乎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只有一个身影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连带得仿佛已经藏在心里的耻辱感也同样出现。 继国缘一,他曾经的弟弟,被神宠爱的孩子。 黑死牟一直想要打败他,却都没有成功。 缘一是老死的,死前黑死牟和他相遇,本以为这次可以打败对方,没想到仅仅一刀,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继国缘一仅用一刀就让他无法行动。 不过这一刀也耗尽了缘一最后的生命。 黑死牟耻辱至极,却只能腰斩他的身体泄愤。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他又回到了四百年前,再次碰到四百年前正当壮年的继国缘一,只要打败了他,那么他就是真正的,最强大的剑士。 鹿笙他们赶到的时候,地面上只剩下四个四人了。血腥味浓郁不已,迫不及待扑到所有人的鼻子里。 黑死牟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六只眼睛的男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不过那周身颤抖的战斗欲.望却是极为强烈。 继国缘一看到地面之上死去的尸体,眉头微皱。 鬼杀队早就从鹿笙那里得到了消息,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今天面对的鬼,实力仅在无惨之下。 继国严胜却是大震,他紧紧盯着面前神态丑陋的鬼,感到了一丝丝的熟悉。 鬼杀队其他人也有些疑虑。 “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这个鬼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还认识这么丑的人,六只眼睛,你哪个熟人这样啊。不过没想到变成鬼之后会是这么个模样,啧啧,是我我肯定不愿意这样。” “呸呸呸,谁认识了,可能是我眼花吧。” 那一句句话明明说的是上一,继国严胜却觉得扇在自己脸上。 黑死牟无视了所有人,包括四百年的自己,只盯着他最大的对手继国缘一:“来战斗吧。” 只要今天杀死继国缘一,那么横亘在他心中数千年的耻辱感也许就会消散。自此以后,他将名正言顺地成为最强大的剑士。 手抚摸在剑柄之上,今天,黑死牟就要彻底结束这场孽缘。 继国缘一轻轻闭眼,下一刻,他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黑死牟的身后。 刚刚才发出邀站宣言的黑死牟,连刀都没有□□,已经身首分离,倒在地面之上。 谁也不知道继国缘一是如何动作的,但是那快如闪电般的速度以及神乎其神的刀法,再一次刷新了鬼杀队众人对于他的认识。 锖兔受到的震撼更深。 他这段时间在继国缘一的教导之下,实力增长迅速。虽然就连缘一也在奇怪为什么他明明实力有了飞快的增长,却丝毫没有觉醒斑纹的迹象,但是他也以为自己对继国缘一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没想到面对敌人的时候,这个四百年前最强大的剑士才是真真正正地展露峥嵘。 鹿笙蹲在树上,看到这一幕笑了出来。 还真是一场有趣的戏码。 他在众人奇怪的视线下开口:“没想到缘一你这么温柔呢,大概这就是兄弟情深吧。” 继国缘一身体一抖,却没有在众人面前转过身体。 鹿笙无视周围人好奇的眼光,注视着男人已经恢复平静的背影,他温声说道:“其实要是下不了手的话,交给我来就好了,不然现在把难过全憋在心里,到时候独自一个人哭,你煞费苦心保护的人还不知道呢。” 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众人云里雾里,锖兔却在微微愕然之后,恍然大悟。 其他人不知道,他和鹿笙却是知道黑死牟就是继国严胜,也就是继国缘一的哥哥的。只是他本来以为继国缘一不清楚这件事情才会痛下杀手,直接解决了黑死牟。现在鹿笙这番话看来,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继国缘一转身,声线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鹿笙,我们该去寻找无惨了。” 杀死了无惨,就解决了一切悲剧的来源。 鹿笙没有动,在场众人也没有动。 他们想要知道,鹿笙口中的兄弟情深究竟是什么意思。 鹿笙跳下树枝,一只手抚摸着黑死牟快要消失的脑袋。黑死牟身体已经消失了一般,现在却奇异地停止了消弭。 继国缘一想要阻止他的行为,锖兔拔刀挡在他的面前。 无论鹿笙做什么,他都相信对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缘由存在的。 黑死牟没想打自己会被一击必杀。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现在的你不能打败对方,而是未来你却战胜不了过去的对手。 鹿笙引诱他说出实话:“上一,你为什么嫉妒继国缘一呢?” 继国缘一身体一震,视线却是扫了一眼后方的继国严胜。 反正梦想破碎了,自己也快死了,黑死牟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他冷笑一声,撕碎兄弟的假面,实话实说:“面对那种受到神的宠爱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嫉妒,恶心到吐吗?” 鹿笙还真的就着他的问题思考了一下,认真答复:“那可不一定,也许可以试着和他谈个恋爱?” 毕竟是神嘛,喜欢自己宠爱的人不是理所当然。 锖兔身体一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说,鹿笙是喜欢缘一的吗? 好像他确实对缘一多加赞颂。 酸酸的泡泡从心底蔓延上来。 再看面前的继国缘一,锖兔除了原先的尊敬,心中居然有了一丝警惕。 鹿笙说出此话,惊到的不止是锖兔。黑死牟看他做白日梦,不屑冷笑:“就凭你。” 这话鹿笙就不愿意听了。 他一个神,在黑死牟眼里还配不上被神宠爱的人,这也太侮辱人了。 第27章 那什么天灾 这样的话,他更有了打击黑死牟的理由了。 鹿笙凑到他的耳边,却用在场众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继国严胜,你猜一猜,为什么刚才缘一认出了你,还要将你一击必杀呢?” 继国严胜,黑死牟居然是继国严胜! 这下子,鬼杀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对兄弟之上。 加上黑死牟刚才所说的话,一切就都串联了起来。 作为哥哥的继国严胜居然嫉妒作为弟弟的继国缘一,更甚至,他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现在了鬼舞辻无惨的手下,最后被自己的亲弟弟斩首。 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质问继国严胜为什么会与鬼为伍,还是要感慨造化弄人。 继国严胜看着倒地的“自己”,只觉得可笑。 他变成了鬼,多活了四百年,这都打败不了缘一,缘一就一定要成为挡在他面前的那座大山吗? 鹿笙冷眼旁观。继国严胜完全没有悔意。他不给面子直接说道:“因为他想要保全一下你的尊严,毕竟你一旦使用月之呼吸,再加上斑纹所在的位置,那么四百年前的你会背叛鬼杀队,加入鬼舞辻无惨阵营的事情就会众所周知。” 他搜集了一些继国严胜的消息,其中就包括那个特殊的月之呼吸。 继国缘一没有否定,神情空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会变成这样。 也许杀死了无惨,那么悲剧的命运就会结束。 可惜,继国严胜并不能领悟弟弟的一腔心意。 鹿笙拔出日轮刀,插在地面。日轮刀反射出上一现在的模样。 面容丑陋,神情迷茫,武士尊严尽失。 鹿笙解除神力,黑死牟身体消散,他冷声说道:“不过现在的继国严胜没有变成鬼的机会了,我会杀死无惨,结束这一切。” 还得感谢上一。要不是他的原因,他们回不到四百年前。他肯定这里不是平行空间。只有时间产生了变化,空间还是那个,所以杀死四百年前的无惨,代表的就是四百年后的无惨同样死亡。 至于那对撕裂了表面假象的兄弟,就要留给鬼杀队主公去烦恼了。 回去的路上,鹿笙故意拖到最后,和锖兔走在一起。 锖兔神思不属,没注意到他过来。 事实上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絮,心里泛起了酸泡泡。 鹿笙确实挺在意缘一的吧。 一开始就夸他是最强的。 平时谈论起缘一也多是赞赏。 今天特意为缘一解释杀死黑死牟的原因。 可缘一是男性。 不对,鹿笙说过,他们那里两个男性在一起很常见。 越想,锖兔心里越乱,整个人变成了气球,他则拿着针一下一下往身体上扎针。 鹿笙狐疑地看着他:“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锖兔看了他一眼,埋头不说话。 鹿笙愣是从这一眼看到了一眼抱怨,于是又追问两句。 锖兔受不住他的追问,又难以启齿,磕磕巴巴说道:“你是不是……喜欢缘一?” 鹿笙无语。还当他是什么原因疏远自己,原来是以为他喜欢缘一…… 他喜欢缘一? 锖兔是疯了吗? 鹿笙彻底不走了,他伸手捏住锖兔脸颊,使劲掐了一把,问道:“疼吗?” 锖兔揉脸,一边吸气一边点头。 下手也太重了吧。 鹿笙冷笑,使劲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就是要疼才行,不然你想得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锖兔痛得咧嘴,笑容却是回到脸上。 他就说,鹿笙怎么可能喜欢缘一呢? 他们也太不搭了一点。 鹿笙却不放过他。他摸着下巴思考半晌,福临心至,笑容促狭:“兔兔,你这两天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烦恼吗?难道你喜欢我?” “怎么会!”锖兔下意识地拒绝,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厉害,他话语不经大脑就反驳道,“我们还是要回去的,我是怕你难过。” 他反驳得太快,鹿笙笑容消失,还想要说什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黑发红眸,肤色白皙,像是许久没见过太阳一般。 四百年,无惨的面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脸上带笑,双眸冰冷,注视着下方两人:“听说有鬼冒充我的下属,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却是鬼杀队的人吗?” 锖兔腰间挂着日轮刀,他眼神不错,日轮刀制式特殊,一眼就认出来了。 鹿笙微微歪头,激动之余露出一个微笑:“四百年前的无惨,你好啊。” 没想到他认识自己,无惨视线凝固,盯着他说道:“你是谁?” 鹿笙拔刀出鞘,神情冷漠:“杀你的人。” 无惨第一次听到这种天大的笑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那就来试试吧。” 今天他就要这个小鬼知道,什么叫做胆大包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 四百年后,大正时期。 产屋敷家的宅址利于幽静郊外,宅子周围点着灯火,通明火光照亮天空。 无惨站在宅子外面。 找到了许久的产屋敷家,终于被他找到了。 今天,就要彻底杀死这些蝼蚁。 不速之客闯入了产屋敷家。 产屋敷耀哉坐在屋中,鬼杀队九柱站在他的面前,神情肃穆。 前几天,鹿笙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猜他是不是离开了,毕竟数天前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争吵。 产屋敷耀哉不认同这个猜测。 鹿笙消失,也许与无惨有着很大的关系,现在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他更加肯定原来的猜测。 只是没想到,无惨来的居然会那么快。 他打算直面无惨,没想到九柱最终还是挡在他的面前。 鹿笙的到来,确实改变了众人很多,改变最大的,便是对于活着的期望。 风吹来,推开了紧闭的屋门。 鬼武士无惨站在夜空之下,披着夜色而来。 他神情微冷,笑容里满是嗜血欲望:“晚上好,诸位。” 产屋敷耀哉淡然相对,九柱神色肃穆,已经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 就是这幅模样,才让无惨痛恨。 他无奈地抬了一下手指,劝导道:“看起来那个叫做鹿笙的小鬼改变了你们许多。不过很可惜,他现在估计和黑死牟一起掉入粉碎机之中了。” 众人心中一惊。 鹿笙出了危险以及无惨抛弃下属,两种惊讶混合在一起,让他们骤然有些慌乱。 鬼舞辻无惨抓住这点慌乱,笑容扩散。 下一刻,他消散微笑,怒斥着面前众人:“我真的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对我纠缠不休,不就是杀死了一两个人类吗?人类这么多,我杀死几个算什么,并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丝毫危害,可是你们呢,偏要纠缠不休。把我当做自然灾害不就好了吗,难道你们会因为家人意外死亡去找意外复仇吗?” 一个个都多管闲事,不仅自己找麻烦,还把鹿笙那个麻烦也一起带了过来。 真是令鬼恶心。 产屋敷耀哉咳嗽了一声,这让他因为长久生病泛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他神情自若,反问道:“那你为何,不把鹿笙的到来当做一场普普通通的灾难呢?” 毕竟很明显,鹿笙存在,本身就比他更像是一种神迹。 鬼舞辻无惨脸扭曲了。 第28章 那什么死亡 四百年前, 战国时期。 鬼舞辻无惨淡定自若抚摸着自己的衣角, 红色双眸微抬, 蔑视地看了鹿笙一眼。 鬼杀队平时的小打小闹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可是最近传出来的消息却让他很不悦。 鬼杀队找人伪装他的下属,据说那个鬼实力只在他之后!,杀了那个鬼就代表着距离杀他不远了。 无理取闹! 今天一定要好好教导一下这些人类才行。 单闻味道, 面前这个人类似乎血液还是蛮好喝的, 就把他当做今天的正餐好了。 他脸上适时露出微笑。 鹿笙嫌弃不已说道:“想什么呢?” 笑得也太恶心了。 无惨胜券在握,笑着说道:“当然是如何吃了你们。” 都是他的猎物,他大发慈悲,让他们死得明白一些也好。 鹿笙服了他。 这脑回路究竟怎么长得,还不是白天呢,就开始做起白日梦了。 月光弥漫上刀身, 却是金光闪烁。 波光粼粼,如同霞映澄塘,美不胜收。 那光芒明明极为美丽,却深深刺痛了无惨的眼睛。 一点金光就是一根银针,千万根银针刺入无惨的双眼,他捂住眼睛,痛呼不已。 眼睛里面快烂掉了, 融化了一样。 鹿笙高兴了。 欺负四百年前的无惨可真好玩,尤其是没有那个空间系的干扰, 可真是太好了。 脚下浮现七彩虹桥, 鹿笙瞬移到无惨身边, 一脚踹向无惨的心窝。 死垃圾,滚吧。 无惨在空中翻了两圈,他反应不及,后背已经撞倒了一颗大树。 完全看不到周围的环境。 那刺眼的光芒是什么原因,他眼睛快要裂开了。 没关系,他还有耳朵。 鬼舞辻无惨张开手臂,手臂飞出黑色荆棘,如同漫天飞舞的蛇,张牙舞爪啃食向鹿笙肩膀。 锖兔拔刀,先一步挡在鹿笙面前,砍断飞来的荆棘。 感谢缘一,他不知为何不能开纹,实力却是进步极快。 彩色虹桥拥有瞬移功能,如果无惨睁开眼睛,就能发现彩色虹桥穿插在黑色荆棘之中,鹿笙化为虚影,几个起跳已经接近无惨。 他看起来毫无防备,看不见东西让他身体只能半弓前行,显得有些狼狈。 鹿笙微笑,嘴角轻勾,高抬腿毫不留情砸向他的后背。 背脊一阵咔嚓声闪过,无惨觉得自己快裂开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姿态如此狼狈,成何体统。 无惨顽强爬起,悄悄抬起了一边眼皮。双眼对上一张精致的面容。如同精灵一般的少年手持日轮刀,笑眯眯地插下一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太可怕了,死亡快要到来了吗? 无惨第一次这么狼狈。他爬起来,鹿笙面无表情给他打趴下。 俊美脸颊染上灰尘,头发凌乱披散开来,嘴角还有血液流出。现在的无惨,看起来可以说是极为狼狈,脸上完全没有一开始的洋洋得意。 这样子可真是太好看了。 日轮刀金光闪烁,阿波罗的神力从伤口全部灌输到无惨的身上。体内的能量逐渐在流失,成为鬼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凭什么,明明他是最强的。 他得逃走才行。 无惨勉强睁开双眼,怒瞪鹿笙。黑发变白,无数触手从背后飞去,无惨指挥着他们偷袭鹿笙的后背。 触手周围长着骨刺,化为一个巨大的血色牢笼,攒成一根粗壮的尖利武器,撞向鹿笙的心脏。 “鹿笙!” 一颗心被紧紧攥起来,锖兔飞快冲向鹿笙。 鹿笙拔刀,瞬移扯开无惨的方位。 无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抓紧时间,身体爆裂成无数个碎片,冲着四面八方飞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天他是暂时撤退,等养精蓄锐完毕,就来杀了这个小鬼。 鬼舞辻无惨放松,某颗飞出去的心脏落到地面上。 他可不是那些路人鬼,就算是飞出去一片碎片,也可以恢复成完全的姿态。 现在就去找其他的身体吧。 无惨意念控制心脏,动了两下。 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就像是身体融化了一样。 这不可能! 他立即调动自己的一千八百块碎片,一千八百块身体碎片全都不听从指挥。 怎么回事,这些废物碎片,都快动啊,动起来。 那少年明明没有动作,可是无惨却完全不能逃走。 一千八百块碎片里的眼睛转动着,终于看清楚了真正的原因。 现在应该是夜空才对,可是天空之上,一轮明日嚣张至极地挂着,在那刺眼的阳光之中,仿佛有一个正在沉睡的金发男人。那样耀眼的光芒,让无惨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融化,一千八百块碎片,谁都没逃出去,全都化为了灰烬。 死前最后的时刻,无惨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就会死了呢? 只要不是日光,他都是不死的才对啊。 他还没有找到青色彼岸花,还没有光明正大在阳光之下永生呢。 鬼舞辻无惨最后化为灰烬,彻彻底底消失在了这世间。 鹿笙抬脚,在碎片停留的地面上踩了一脚,眉头舒展开来。 这次为了彻底解决无惨,他直接把阿波罗给传过来了。不过只是虚影,那位估计还正睡得正香呢。 不过效果不错,无惨终于死了。 鹿笙感慨万千:“果然四百年前的傻子更容易对付啊,跑那么快干什么,能跑得过阳光吗?” 锖兔没有言语。 鬼舞辻无惨死了。 这个梦境出现得太突然,也太美了,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数千年,无数剑士和人类前仆后继,死而后已都未能完成的任务,现在终于成功了。 这一切的改变,都在鹿笙出现的那一刻。 他上前抱住少年,双手锁紧,脑袋埋进少年的颈窝。 鹿笙双手抬起,讶异地看着他。这还是锖兔第一次表现出这么脆弱的神情。 看起来有些可爱。 右手犹豫了一下,放在了锖兔的背脊上,鹿笙轻轻拍了他俩下,笑容渐渐绽放:“你也太激动了吧,锖兔。” 他们相拥而立,身体逐渐化为幻影,消失在天地之间。 鹿笙掉队这件事情,鬼杀队的其他人也知道。 鹿笙实力强大,他们信任对方,现在最重要的是询问该如何处置继国兄弟。 产屋敷跪坐在地面上,听完他们的讲述,神色难得凝重起来。 他看向继国严胜。直面了自己的未来,继国严胜依旧沉浸在无法打败缘一的现实之中。 产屋敷声音温和,并不打算立即处罚他,而是说道:“严胜,缘一,我会给你们一段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希望你们直面自己的内心,说出自己的怨愤、不满以及对兄弟的情感。” 鬼杀队队员不满这种从轻处罚,还想要说什么,下一刻,奇迹就在他们眼前发生。 产屋敷脸上的疤痕消失了,像是有人拿着一块布,擦去了他脸上的污渍,恢复了对方俊朗的面容。 众人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主公的病情好了?” 产屋敷伸手摸上脸颊,没有了疤痕的粗糙感,光洁的皮肤提醒着缠绕着他们身上的病似乎消失了这个事实。 明明没有亲眼看见,一个想法却在脑海之中疯狂地跳动着,产屋敷说出那个让他们魂牵梦萦,却很难实现的梦想:“无惨消失了,我感觉到了。” 他立即站起,身体健朗非常,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虚弱。产屋敷站的挺直,指挥道:“缘一兄弟二人事情暂停,立即查探消息,探查无惨的踪迹。” - 四百年后的大正,气氛却是极其沉重。 鲜血四处弥漫,空气里全是血腥味,九柱伤痕累累,与无惨的对抗,让他们的身体受到了极其大的损伤。 他们从未遇到如此棘手的敌人,与无惨比起来,练手的半天狗简直就是老虎面前的小白兔,没有丝毫威胁之力。 “看看吧,产屋敷耀哉。”鬼舞辻无惨张开双臂,身后是鬼杀队普通队员的尸体以及断壁重伤的队员们,他挂着嚣张的笑容,嘲讽道,“你的孩子亲眼死在面前的感觉如何。” 无数只荆棘化为巨手,将产屋敷耀哉困在屋内,他只能如同困兽一般,看着鬼杀队的弟子冲向无惨又受伤飞开。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一开始的目的。 产屋敷耀哉那句话彻底惹怒他了,什么叫他就把鹿笙的存在当成天灾好了。 人类也妄图和他相比吗? 产屋敷耀哉捂着胸口,无惨虽然没有杀死他,那些黑色荆棘却给他的身体留下了数个血洞。 只是这些痛苦都比不上亲眼看到他的孩子们陷入死亡。 若不是之前队员们经过了艰苦的训练,今天损失可能更为惨重。 手掌撑在地板上,产屋敷耀哉恨不得自己能够持剑,杀死鬼舞辻无惨。 黑暗中滚出一个瓶子,精致的模样,不像是现在这个时期会有的工艺。 产屋敷耀哉动作一顿。 他的屋子之中有这个东西吗? 他轻移手指,想要悄悄拿下那个瓶子。只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气息的不正常波动立即让无惨察觉到了不对劲。 目光移动到瓶子上,鬼舞辻无惨笑容扩大,怜悯地看着他最后的挣扎:“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我们产屋敷家主如此重视,能不能拯救你们这些人可怜的小命呢?” 鬼舞辻无惨得意洋洋拍下黑色荆棘,冲着瓶子的方向拍去。 “今天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们所有的希望都破坏掉。” 九柱发现不对奋力冲来。鬼舞辻无惨快他们一步,黑色荆棘落下,精致的瓶身彻底炸裂。 下一刻,数团金色的光芒膨胀炸开,伤害着鬼杀队众人的黑色荆棘如同猫见了老鼠,全都吓得缩回了无惨的手中。 捂着嘴咳嗽了一声,产屋敷耀哉嘲讽回去:“希望破坏的感觉,怎么样?” 第29章 那什么误会 鬼舞辻无惨面容扭曲, 可他现在根本来不及讽刺回去, 只能狼狈地找了个房子躲进去。还冲着外面的众人放狠话:“产屋敷耀哉你不要得意, 那个小鬼留下的东西能帮你们多久, 等到那团光芒消失了,我就把你们统统吃掉,你们都有亲人是吗, 到时候他们也得死。” 鬼杀队的回答是疯狂破坏他躲藏的建筑物。 去死吧, 垃圾。 右边的房间放了一个大洞,鬼舞辻无惨躲在角落里,疯狂地洗脑他们:“你们就不怕自己活着的亲人遭到报复吗,自己的小命和死去的家人,肯定没有死去的亲人重要吧,为了救不活的人复仇, 你们是笨蛋吗?” 一道声音破开黑暗,来到他的身后:“他们笨不笨我不知道,我觉得你挺杠精的。” 众人惊喜地看着来人。 鹿笙从天而降,月光亲吻面容,如同神子降临。 他拔刀挥出一道金刃,无惨躲藏的房子瞬间被削去了一半。 这声音对其他人来说是仙音,对鬼舞辻无惨来说却不吝于地狱的呼唤。 粉碎机都没有杀死这小子, 他是石头做的吗? 鬼舞辻无惨身体发抖,大声呼唤道:“鸣女, 鸣女你在哪里?” 鸣女没有回应。 不仅如此, 鬼舞辻无惨发现, 他的身体就彻底不能动了。 他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上次明明可以逃跑的。 房间在一声轰响中彻底倒塌,预想到的阳光并不存在,鬼舞辻无惨却完全不能动弹。 他低头看去,双脚澄澈透明,变成了虚无的状态。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体分裂成了一千八百块,又在分裂开后直接消弭。 四百年后的无惨重复了四百年前的死亡方式,终于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连续两次看到无惨死亡,鹿笙心情舒适。 他果然没有猜错,空间是相同的,完全不用他出手,四百年后的无惨也随着战国时期的自己陷入了死亡之中。 一切都尘埃落定,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无惨就突然死掉了。 总不能是鹿笙终于可以做到隔空打虎,吹口气就能杀人了吧。 一群人愣在当场,鹿笙看着满地的鲜血提醒道:“还不救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产屋敷耀哉压下心中疑问,指挥众人收拾残局,救助伤员。 - 在众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草地之中跳出一个眼珠子。眼珠子蹦蹦跳跳滚了许久,确定终于离开鬼杀队很远,这才平躺在了地面之上。 黑暗中落下一道阴影,一只手骨节分明,捡起地面上的眼珠。 男人面容英俊,脸上挂着圣洁微笑。最为奇特的,是他一双七彩的眼珠,如同琉璃,圣洁透明。他抚摸着手中的眼珠子,仿佛那是什么宝物一般,神情认真无比。 他拿出手帕,一点一点擦拭眼珠上的血液。左手捧着眼珠,右手拿折扇抵住嘴唇,童磨笑眯眯地说道:“大人这幅模样,还真是少有见到呢,也只有我,才有如此荣幸了吧。” 眼珠子紧紧盯着他。 童磨脸一阵滚烫,身体也开始爆裂一般疼痛。 无惨生气了。 童磨立即停止玩笑。 他拿起眼珠,将其塞到口中。身体迅速膨胀缩小数次,童磨抚摸着已经没有了上一字样的眼睛,转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 待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一群人坐在一起开总结大会。 九柱受伤颇重,这其中有人脸上开了斑纹,有人日轮刀变为赫刀。无论如何,今天这场战斗若不是鹿笙赶来,恐怕九柱也得死伤几个,即便如此,他们在这场战斗之中都或多或少透支了生命在战斗。 麻烦,很难处理。 鹿笙仅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但是寿命这个东西本就很难界定。 生死有命,最后能活到多久,还是看他们后期是否好好保护自己。 “这样就好了,要知道我们最开始抱的可是与无惨同归于尽的死法。” 九柱倒是看得很开,就连暴躁老哥风柱眉目都舒展了不少。 他们都不纠结,鹿笙只能想想办法给他们强身健体。他说起了四百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说到锖兔的时候,鹿笙注意到,富冈义勇的目光一直在他周围来回移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众人散去的时候,鹿笙走到自己休息的地方,这才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说道:“出来吧。” 水柱富冈义勇从放上跳下,他面无表情,犹豫许久才憋出一句话:“锖兔在哪?” 正好鹿笙有事要问他,摸着下巴说道:“在这之前,我们先聊聊吧。” 富冈义勇沉默良久,点头。 他想见见锖兔,鹿笙提点要求也没有关系。 锖兔好奇他想干什么,鹿笙拽着富冈义勇离开,上下扫了他一眼警惕地说道:“不要偷听。” 锖兔站在原地不动了。 不听就不听,他也不想知道他们要聊什么。 富冈义勇有些激动:“你是在和锖兔说话吗?” 鹿笙点头。他问出自己的疑惑:“锖兔是怎么死的?” 一捧冷水泼到了富冈义勇的脑袋上,让他清醒下来。他声音凝塞,许久之后才开口:“锖兔的死与我也有关系。” 他和锖兔是磷泷师父的同一批弟子,也是一起去参加鬼杀队的考核训练的,只是在紫藤树林之中,锖兔救了当时所有的队员,自己却因为杀死太多鬼力竭,最后死在了磷泷先生曾经打败的手鬼手中。 如果不是因为保护他们,锖兔是可以逃出去的。 富冈义勇一直自责,却不曾想,还有再见到锖兔的机会。 锖兔的死亡原因居然是这样,这是鹿笙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的情感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同。 放在以前,他会感慨赞颂一句锖兔的正义勇敢,人品优秀。 现在,他的着重点却完全不一样了。 锖兔死的时候只有十几岁。 死亡的原因显得那么无私,让鹿笙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和锖兔是不一样。 他不会为了陌生人去死,也不会那么大义凛然。 某方面来说,他们的三观都极其不同。 鹿笙心里乱成一团,还有些烦躁。 这种烦躁大概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很了解锖兔,甚至意识到他们之间性格的极大不同。 他半天不说,富冈义勇催促了一句:“我能见见锖兔吗?” 这些年,他陷入悔恨之中,也痛恨自己当时的弱小。希望见一见锖兔,也算是一种自我救赎。 鹿笙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找锖兔。”临走之前,鹿笙问道,“如果锖兔对一个人很关心,有危险挡在他面前,你觉得正常吗?” 富冈义勇认真思考了一会,肯定点头:“非常正常。” 毕竟这是锖兔,怎么想都不意外吧。 最后一个疑问解决,鹿笙抿唇,找到了锖兔。 少年脸上蒙着云雾,锖兔很好见他这样,拽住他的胳膊担心问道:“你们谈什么了” 鹿笙心情郁郁,扫了他一眼说道:“没想到兔兔你真的是那么好的人啊。” 锖兔不明所以,鹿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向其中注入神力。原本灵魂状态的锖兔,从脚到头开始,凝聚出实体。 鹿笙跳上屋檐,仰头望天,声音飘到他耳朵里:“可以保持实体一个月,去和朋友叙叙旧吧。” 锖兔有些担心他,鹿笙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说。 去找找义勇吧,看看他们说了什么。 他几个起跳离开,鹿笙坐了起来,努努嘴。 还以为锖兔对他挺特殊的,现在看起来,锖兔只是正义感强了些,为人正直了一些。 说起来,当初留在鬼杀队也是为了杀死无惨,现在无惨已经死了,他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锖兔也应该回狭雾山找师父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鹿笙起身,前去寻找产屋敷耀哉。 鬼杀队家主听命他的来意,握在手里的茶杯抖了一下。 他没守住自己的淡定,眼睛微微一睁,讶异问道:“你说,你要回家了?” 鹿笙点头:“当初说好了,合作杀死无惨,现在他也死了,我也该回家了。” 少年表情认真。产屋敷耀哉觉得有些棘手。其实,磷泷曾经给他传信说明过锖兔的存在,他也看得出少年与对方相处甚欢。产屋敷耀哉猜测过他们的关系是否有些不同,现在看起来,鹿笙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吗? 他问道:“那锖兔呢,和你一起走吗?” 这问题可奇怪了,鹿笙疑惑:“他当然是回狭雾山了。” 产屋敷耀哉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开玩笑这个情况,无奈问道:“那他知道你要走的事情吗?” 鹿笙小声道:“走的时候再说吧。” 看起来是不知道了。 产屋敷耀哉疑虑不已。 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们呢。 无惨还在的时候,大家一门心思都是打败无惨,将众人从危险与痛苦之中拯救出来。现在无惨死了,产屋敷耀哉没有了病情折磨,也开始注意起来队员们的心理状况。 蛇柱与恋柱不必言说,两人本就互生情愫,这次战斗更是催化剂,听说现在小芭内已经陪着甘露寺吃饭补体力去了。 霞柱无一郎在先前的战斗中回忆起了自己的亲人,打算回家扫墓。 珠世借用无惨的血液找到了让鬼便回人的办法,现在已经注入了祢豆子的体内。 风柱不死川实弥没有了鬼的威胁,不再刻意疏远弟弟玄弥,与他进行了和解。 …… 开了斑纹的原因,九柱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到多久,但是他们全都选择了自己最恣意的,最想要的是生活。 鹿笙对于鬼杀队是一个特殊的象征,无论大家对他是何种感情,但是无疑,他已经成了鬼杀队的朋友,或者是家人。 现在他直言就要离开,作为朋友,产屋敷耀哉也是希望它能留下一段时间的。 他挽留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我当然是支持的,只是你要坐船回家,也需要办一些手续才是,再留一段时间吧。” 他说得有道理,正好鹿笙心中有一些犹疑,见此点头答应下来。 锖兔回到鹿笙住处,里面全是走动声。 他奇怪地走了进去,房间整洁一新,大大小小的行李还摞在一起。 他抓住一个隐的人员,询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员擦了一把帽子下面的汗,站直回答道:“鹿笙大人要回家了,我们在帮他整理行李。” 要知道鹿笙大人可是他们鬼杀队的大恩人,是他们极其尊敬的人。 听到要为他做事,隐一个个干活的时候都非常有劲。 鹿笙要走?锖兔愣在原地。 他刚刚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少年就要走了? 第30章 那什么召唤 担心鹿笙的情况, 锖兔很快就找到了义勇。只是没有想到, 在他询问义勇和鹿笙的对话之前, 还要先给自己这个好友解决一下心理问题。 就连锖兔也没有想到, 自己的死给义勇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 在遇到炭治郎之前,义勇一直认为自己不配成为水柱,因为他在那场选拔之中只是被拯救的对象。 后来遇到了炭治郎, 在少年的提醒下, 他才振作起来,认识到自己要延续故友托付的任务。好好活下去,杀死鬼。 即便如此,富冈义勇还是认为,若不是锖兔救人精疲力尽,也许是可以在手鬼手下逃脱的。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想?”锖兔砸他一下他的肩膀, 眉毛竖起,斥责道,“假如是你的话,你会放任队员和好友被鬼杀死,甚至让他觉得自己不配成为柱的一员吗?” 富冈义勇摇头。他当然不会这么想。 假如他当时也有锖兔那样的实力,必然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这就对了。”锖兔眉目舒展,笑容挂在脸上, “你一直在小看自己,义勇。说实话, 要不是在缘一先生手下训练多时, 现在的你肯定可以轻松打败我” 锖兔握住好友肩膀, 鼓励道:“你是真正的水柱。” 肩膀上传递出一股力量,似乎蔓延到了全身,那是好友认可的力量。 富冈义勇没想到,锖兔还能亲口对他说:他是真正的水柱。 情感表达的匮乏让他无法做出哭泣这种事情,只是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真的是太好了。 能见到死去多年的好友太好了。 能得到他的承认也太好了。 正是因为鹿笙,他们才会再次遇见。 富冈义勇感激说道:“鹿笙是一个好人。” 他不说还好,一说锖兔就想问了:“你和鹿笙具体聊了什么,他怎么闷闷不乐的。” 富冈义勇完全不清楚,重新复述了一遍和鹿笙的谈话经过。 锖兔听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些对话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鹿笙的心思太难猜了。从一开始,他就捉摸不透少年在想什么。 更何况无论是他的来历还是他本身,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这让锖兔有些担心,鹿笙会不会就突然消失。 难得有朋友在,他没忍住倾诉道:“你觉得,要是你老是想一个人,脑海里都是他的事情,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他有问题,富冈义勇义不容辞,冷着脸沉思半晌之后,他认真说道:“打架,训练。” 锖兔噎住。 这个回答绝对是有问题的。 他略有些羞涩,摸了摸脸,实在难以启齿。富冈义勇认真盯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锖兔还是说了实话:“那要是做梦经常梦到,想到他和别人一起就心里觉得不舒服呢?” 这个问题,是富冈义勇的盲点。 他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可是锖兔很想知道答案。 富冈义勇绞尽脑汁,努力思索,最后终于,找到了参考人物。 伊黑小芭内。 鬼杀队的蛇柱。 每次他看到恋柱甘露寺蜜璃和别人走在一起,脸总是黑黑的。 根据虫蛀的说法,这是因为他在吃醋。 富冈义勇恍然大悟,肯定说道:“吃醋了。” 这个应该是正确答案吧。 能帮到锖兔真的真太好看。 然后,富冈义勇看着锖兔的脸,一点一点又一点地沉重了下去,脸上闪过了不敢置信,窘迫以及恍然大悟等等他难以理解的复杂神情。 他略带不解,忐忑问道:“说错了吗?” 锖兔经过震惊无措等情绪,终于冷静下来。 他把狐狸面具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闷声说道:“不,你说的很对,谢谢你,义勇。” 能帮上他忙,富冈义勇心情愉悦。 锖兔强迫自己冷静,和富冈义勇分开之后,直接去找了鹿笙。 鹿笙问过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当时他是否定了的。可是现在,锖兔有些不确定了。 也许他该找到鹿笙,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只是锖兔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先面对的问题不是究竟喜不喜欢鹿笙,而是鹿笙就要离开了。 回到他的家乡。 他再也见不到的地方。 人都没了,他还纠结什么? 他是死在了少年时期,可是脑子却没有停止生长。 知道鹿笙要离开了,那一瞬间极其明显的不舍攥紧他的心。 锖兔彻底醒悟。 他确实是喜欢鹿笙的。 可是鹿笙要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应该如何让鹿笙留下来,或者想办法跟他一起离开呢? - 鹿笙一回来吓了一跳。 光洁的墙壁以及地板,新准备的衣物,还有摞得极高的行李。 鬼杀队这是要帮他搬家吗,怎么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灯光照得室内亮晃晃的,一个身影钻出,在墙壁上留下一道虚影。 锖兔自打有了实体,影子也一样跟着出现了。 鹿笙看到他有些不自在,坐在榻榻米上问道:“你没和水柱他们多聊聊吗?” 他今天可才知道,原来炭治郎在狭雾山训练的时候,也得到过锖兔的帮助。 越想鹿笙越生气。 没什么比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还挺特别,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其中普普通通一员更令人尴尬的了。 外加点失落就是鹿笙现在的心情。 不过,锖兔今晚似乎有些不同。 现在都还戴着面具。 他们相处很长了,比起最开始的隔阂,锖兔已经很久没有在单独相处的时候戴上面具了。 简直就是进一步佐证他没什么特别呢。 锖兔还在犹豫要怎么说,直接说实话,还是迂回婉转一点。 他貌似不太懂迂回是什么样的,要是真菰在就好了,女孩子还可以帮他参谋参谋。 纠结许久,锖兔干巴巴地说道:“你要回家了?” 鹿笙点头,不说话。 锖兔继续找话题:“你家里,有人在等你吗?” 鹿笙摇头,情绪稳定说道:“没有,不过落叶归根一直是我的愿望,就算是死,最起码也要死在家乡的土地之上吧。” 只有离家久了,才会更加怀念故国。 他爱那片土地,以及其中生存的人。 锖兔不喜欢听他这么说,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一点都不凶地说道:“别动不动就说死生。” 就像他,若不是鹿笙,可能磷泷师父和义勇这些人,他都不能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能在黄泉彼岸注视着他们。 锖兔情绪低沉了一些,刚才的一腔热血也冷静下来。 只想着告诉鹿笙的心意,可是他并没有准备好一切。 最起码,也该告诉敬爱的师父,他可能会跟着少年离开这件事情。 他半天不说话,鹿笙敲了一下他的面具:“兔兔,你大晚上还要带面具吗?” 骤然亲密的距离立马击碎了刚刚相处时的疏离,锖兔确定脸不烫了,这才推开面具。 少年人俊秀的面容上带着他们初见时的温柔笑意,锖兔摸摸他的脑袋问道:“鹿笙,你如果真的要离开的话,可以先等几天吗?” 鹿笙心跳微微加速,富冈义勇的话又在耳边徘徊。 正经点,鹿笙,这对锖兔来说很正常的。 他努力撇开脸,点头说道:“可以啊,船票也在半个月后嘛。” 锖兔松了口气。 夜晚,鎹鸦将一封信送到了狭雾山。 信件落款居然是锖兔,磷泷连忙展开信件: 师父,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今后可能会随着他的脚步,去往他处。不能侍候于您,我感到极为抱歉。 要是能够熟悉两地来往的道路,我会试着常回来看您。 磷泷擦拭了一下眼角,露出一个微笑。 即便寥寥几句,他也感受到了锖兔心中的欢喜。 真菰坐在他的旁边,同样看到了那封信。女孩笑容腼腆,真心实意为同伴高兴:“锖兔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的话,真是一件极为好的事情呢?” 至于那个对象,其实不用说,真菰也能猜到。 毕竟从一开始,锖兔跟着少年离开狭雾山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初见端倪。 他们都很开心,锖兔能遇到自己的幸福。 - 二十一世纪的八原夜晚。 夏目贵志在草地之中奔跑着,怀中还抱着一只受了重伤,身上流血严重的肥猫。 他脚上的一只鞋已经掉了,草地上的石头挂得脚面生疼,他却不敢停下来。 这是一个有着鬼,妖怪,异能者以及英雄存在的世界。 他从外婆那里遗传得到的强大灵力,让他得以看见妖怪。怀中的猫,便是一只被封印起来的强大妖怪。 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老师。 身后的危险,是因为有妖怪觊觎他外婆留下的友人帐。那里面存在着很多妖怪的名字,一旦得到,便可以操纵友人帐里面的妖怪做事。 本来猫咪老师可以应付那个妖怪,只是没有想到,在半途之中,又遇到了一只鬼。 也许是因为强大的灵力,夏目除了可以看见妖怪,身上的血液对于鬼也具有吸引力。 同时遇上两个敌人。猫咪老师打败妖怪之后本来打算带他离开,没想到那只鬼居然吞噬了受伤的妖怪,骤然变强打伤了猫咪老师。 若不是老师最后带他飞离,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妖怪口中的食物。 可是现在也差不离了。夏目也不敢把这只鬼引到人多的地方,不然那将会导致更多人遭到危险。 夏目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友人帐中有谁能解决这件问题。 他不喜欢呼唤妖怪的名字指使他们做事,但是现在危急关头,只能希望有妖怪来可以解决这个麻烦。 应该是谁呢?猫咪老师被封印了,证明这个鬼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绝对不能拖弱小妖怪前来送死。 夏目焦急地翻着友人帐,最后停在了其中一页。 那是一片绿色的树叶,也许放置了很久了,可是他的枝叶依旧苍翠饱满,生机勃勃。 到底该不该呼唤,夏目有些犹豫。 猫咪老师勉强睁开一只眼睛,说道:“夏目,就是他。” 他能够感觉到,这片树叶上弥留的强大的力量。比起那些因为人类信仰即将死去的神明的力量还要强大。 夏目相信他,咬咬牙,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鬼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够闻到那獠牙里的血腥味。 夏目闭上眼睛,呼唤树叶之上的名字。 “鹿笙。” 月光挥洒而下,弥漫到整片森林之中。 明明是夜晚,天空之上却架起一道虹桥。 一个长发乌黑,眉目如画的少年从天而降。他穿着旧式的洋装,身后披着月落松江的羽织,腰间还挎着一把旧式的刀剑。 少年开口说道:“无惨都死了,鬼这种恶心玩意居然还活着吗?” 第31章 那什么苟活 他拔刀出鞘, 刀身覆盖金光, 划开黑暗, 最后化为一轮圆日冲向恶鬼。 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鬼, 下一刻便身首分离。脑袋掉在地面上滚了三圈,落在夏目得脚边。嘴角流着未尽的口水,双眼死不瞑目, 显然这鬼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夏目抱着猫咪老师, 血腥味钻到鼻子里,他想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立马倒退三步。 奇怪,他召唤的难道不是妖怪吗,为什么出现的却是一个人类少年。 少年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脸颊左看右看之后, 问道:“这里是什么时间,还在日本吗,你不是玲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一连三个问题,夏目完全答不出来,他红着脸后退两步,不适应这种突然的亲近。 鹿笙等不来答案, 凑近仔细看他脸。 茶色的发,猫一般的瞳孔, 还有清秀的面容。除了男女的差别, 和夏目玲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知道外婆?夏目抬头说道:“夏目玲子是我的外婆,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鹿笙有些惊讶。 距离大正时期居然已经有一百年了吗? 说起来锖兔和他待在一起的,怎么不见了? 鹿笙转头看去,锖兔带着狐狸面具,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莫名看得他有些心虚。 他弯弯眼睛,握住锖兔的手,凑近问道:“兔兔,你怎么不说话啊。” 少年软着声音,弯着眼睛看他,锖兔刚才那点酸气立马消失了。 摸脸罢了,有牵手亲密吗? 锖兔摸摸他的头发,其实还有些气不顺。他给师傅发了信就去找鹿笙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少年刚开始有些躲着他。后来他好不容易才拉回双方的距离,本打算就要表明心意了,结果不知道哪来了一道声音就把他们传到了这里。 计划全部浪费了不说,一来就看到鹿笙摸别人的脸,他能高兴吗? 可是一看到鹿笙笑,心里闷的那口气就又消失了。 夏目抬手犹豫半晌,打破他们的美好气氛:“那个,你认识我的外婆玲子吗?” “认识啊。”鹿笙捻起他手中的叶子,摇晃着手中绿意,回忆道,“我当时意外掉落到这里,他送了我七辻屋的包子和回家的车票,我给她留了我的名字,有危险就可以呼唤我。” 猫咪老师身体手上,瘫成了一只猫饼,吐槽道:“玲子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鹿笙记性很好,那天的景象再一次回放在脑海里。玲子看到他消失的时候失落的眼神,让他记忆犹新。 鹿笙捏着下巴思索:“说起来,我消失的时候,他看起来蛮失落的,好像我背叛了犹疑一样。” 夏目脸上的光彩黯淡了一些,猜测道:“可能外婆以为你是人类,后来发现是妖怪后有些失落吧。” 就像他一样,本来以为交到了人类的朋友,最后却发现那只是妖怪的谎言或者善意的欺骗。 “可是我不是妖怪啊。”鹿笙反驳,“神哦,我是神哦,以前还是人的。” 他又在说自己是神了。锖兔劝道:“鹿笙,这话对我说就好了。” 不然真有耿直的人相信了怎么办? 猫咪老师抬起一只眼睛,懒洋洋说道:“不知道是不是神,可是现在现存的神明,确实都没有你这么强大的力量。” 夏目挺惊讶的。猫咪老师很少这么夸人,如果她都这么说的话,那么这个少年可能力量真的很强吧。 鹿笙极为感动。终于有人相信他了。 没想到他这个千里马遇见的伯乐居然是只猫? 这种有眼光的猫就要多奖励奖励。 鹿笙抚摸它的身体,金色光芒漫过,猫咪老师横跨背脊的一道伤痕逐渐愈合。 阿波罗的治疗能力。 不得不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光明和医疗的神职真的非常方便。 阿波罗,真好用,完美工具神。 “喵?”猫咪老师舔了一下爪子,背脊上的撕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跳到夏目毛茸茸的脑袋上,金色的瞳孔内涵审视,琢磨着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没想到真的有神明。夏目逐渐相信了,介绍道:“我是夏目贵志,头顶上的是猫咪老师。” 鹿笙自我介绍:“我是鹿笙,你外婆的朋友。” 他指着锖兔,问道:“你们能看到锖兔吗?” 夏目点头。 鹿笙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个世界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大正时期虽然也有鬼,可是很少有人能看到灵魂。可是这个世界,已经可以看到灵魂的人类了吗? 这个少年身上,确实蕴含着一股精纯的力量,他口中的妖怪,还有鬼,都垂涎着这个力量。 “你们这里,除了鬼还有什么?”他加了句形容词,“我是说非正常人类的那种。” 夏目不知道他那个世界有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这是一个鬼、妖怪、异能者还有英雄存在的世界。” 鹿笙眉毛纠结地蹙在一起,尽量委婉地问道:“这都是什么东西?” 经过夏目一番解释,鹿笙才明白了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世界观。 鬼是吃人的怪物,解决他们的是鬼灭学院中培养出来的学生。校长由神秘的产屋敷一族继任。 英雄是指一部分觉醒了超能力的人,他们属于半官方组织,平时开事务所接任务,和警察合作解决周围的问题。 妖怪的话,就像是猫咪老师一样,算是夏目接触最多的角色。 至于异能者…… 夏目摇头:“我也不清楚,有传说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有很多使用特殊能力的人,也有传说在日本东京那边,有一些人自称王,甚至连官方也管不了。传说,有一位王者才是真正地把持着整个日本的人。” 有些是夏目所了解的,有些却是传说。 鹿笙相信这些传说。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这些传说的出现,很可能就代表着他们确实存在。 意识沉浸于身体之中,鹿笙放空,大脑内七彩的神格旋转,从八原到整个日本,神力开始蔓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力量体系太过繁杂的原因,他原本被压制了许久的力量终于有了松动的现象。 片刻之后,鹿笙睁开眼睛,抱住锖兔的胳膊和他分享喜悦:“兔兔,我感觉到我的金杯和权杖在哪了,也许可以帮你重塑身体啊。” 重塑身体? 几个字锖兔都认识,反应过来却很难。 鹿笙的意思是,他可以变成人了吗? 他没有说话,意思却从脸上流露出来。鹿笙揪他耳朵,看他如梦初醒的样子,唇角轻勾:“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大概能感觉到它们在哪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顺便去找找原因,为什么无惨都死了,鬼还存在着,产屋敷家族也依旧担任着灭鬼的任务。 他小声吐槽道:“不过他们干得不错啊,几千年的非官方组织终于过了明路了。” 还能光明正大开起学校。 锖兔无奈摇头。 他想法还真的是异于常人。 他们兴致勃勃讨论,夏目没忍住打断说道:“鹿笙先生,您有这个世界的户口吗?”不然该如何使用一些长途交通工具呢? 现实如此骨感,鹿笙僵在当场。 夏目安慰他:“不过鹿笙先生是神明的话,应该可以飞过去的吧。” 鹿笙并没有被安慰到。 不提圣杯具体的位置他不知道,这要是飞错路了怎么办?光他自己还好,可是还有个锖兔啊。 总不能伪造一份出生证明吧? 夏目抬头看天。 时间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塔子阿姨就要担心了。 他邀请道:“鹿笙先生要不要暂时先和我住在一起,就说是我的朋友。” 这么做可能会麻烦到塔子阿姨,可是鹿笙先生也是他带来的,要是把他留在这里,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现在也没有去处,鹿笙确实不知道要去哪。 夏目好歹还是朋友的孙子,也算半个熟人了。 鹿笙感慨:“等会过去面对夏目家人要说什么呢,肯定要微笑吧,礼节性微笑还是需要的。” 现代社会的社交,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鹿笙叹了口气,感慨道:“兔兔,养你好难啊,我看起来是要卖笑的节奏了。” 旁边的脚步顿住,鹿笙奇怪回头。 锖兔面容严肃,认真说道:“大不了我们一起去外面住,不要担心。” 鹿笙有点被他可爱到了。 就是因为会一本正经相信他的话,逗起来才很有趣啊。 鹿笙牵住他,唇角完全压不下去:“你在想什么啊,当然是开玩笑的啊。” 锖兔低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又滑落到掌心上,握住他温凉的手。 鹿笙心脏微微跳动。 又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可是对于锖兔来说很正常吧,不要自觉特殊啊,鹿笙。 压下心中悸动,鹿笙跟着夏目进了他家,嘴角适时露出礼节性的微笑,恰到好处,仿佛机器一样,特意规划过的一般。 这个笑容在见到屋中坐着的妇人身上之时,完全消失。 那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人,无论是轻抬的眼睛,还是眼角的笑意,都带着极为熟悉的弧度。 竹中夫人。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京,一座精致美丽的小洋楼里,俊秀的少年坐在镜子前,笑容逐渐扩散,继而变成了癫狂。 终于,一百年了,他鬼舞辻无惨又活过来了。 鹿笙那个小鬼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让他的一只眼睛藏在了阴影里。 为了躲避鹿笙的追查,他一百年都没有复生,藏在童磨的腹中假装他已经死掉。现在,再长命百岁的人类也该死了。 没有了鹿笙,谁还阻止他。 第32章 那什么屑老板 少年停住不动, 锖兔伸手, 覆盖在他的背后上, 疑惑催促:“鹿笙?” 鹿笙如梦初醒, 他身体轻飘飘地,跟着夏目走了两步。 藤原塔子是一个面容温和美丽的妇人,鹿笙和夏目进来的时候, 她眼睛微亮, 惊喜说道:“哎呀,这是贵志你的朋友吗?” 夏目点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垂首说道:“今晚可能会在这里住一晚,我们住在一起,不会打扰到您和叔叔的。” “怎么会打扰呢?”藤原塔子看着鹿笙, 欣慰不已,“看见贵志你带朋友回来,我就非常开心了呢。” 就像是这个孩子终于开始接纳他们,把他们当做真正可以相处的家人一样。 朋友还坐在旁边,藤原塔子给他介绍夏目,却见一向情绪内敛的朋友,双眸怔怔地盯着站在他们对面的男孩, 面容还带点愁绪。 她抚摸竹中田晴的背脊,询问道:“怎么了, 田晴?” 竹中田晴整理情绪, 重新换上笑容说道:“就是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 也许我认识他的父母呢,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孩子,就觉得有些抱歉,好像曾经给他带来过什么麻烦一样。 锖兔手上一紧,仔细看去,鹿笙指尖正因为用力开始发白。 锖兔抚摸他的手腕。攥紧的手指开始放松,圆润的指尖又变红了红色。 “鹿笙。”鹿笙情绪恢复正常,淡定回答,“没有父母。” 可以肯定,面前的确实是竹中夫人。 她看起来过得不错,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打搅到这个好心女人的生活了。 怎么就谈到这种不开心的事情了。竹中夫人有些懊恼,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 他对着孩子一见如故,看着就喜欢,如果他没有父母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收养呢。 越想这个想法越浓烈,竹中田晴知道不适宜,还是问道:“那是和谁生活在一起的呢,说实话,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孩子,如果你是我家的就好了呢。” 鹿笙抿唇:“我自己一个人。”至于生活在一起,那还是算了,会给这个女人带来麻烦的。 藤原塔子感慨道:“真的这么凑巧吗,可惜田晴你前段时间敢收养了俊国,事情确实有些不凑巧。” 鹿笙吞下到了嘴边的拒绝,反问道:“俊国?” 这个孩子,总该不会是竹中俊国吧。如果真的和一百年前一样,竹中田晴是竹中夫人的转世,那么那个俊国是什么东西。当初的竹中俊国可是无惨伪装的,那么这个该不会也是无惨吧。 他难道没有死。 竹中田晴解释道:“我和丈夫收养的孩子。” 也许这个孩子会拒绝吧,毕竟他们已经收养了一个孩子了。 鹿笙话语一转,试探道:“如果夫人愿意和我一起生活的话,我是很乐意的,不过你们已经有孩子了,我去的话,太唐突了吧?” “怎么会!”竹中田晴害怕他拒绝,连忙说道,“你放心,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你和俊国我们都会同等对待的。” 计划成功,鹿笙示意等会告诉锖兔真相,微微点头说道:“那麻烦夫人了。” 他倒要去看看,竹中俊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空间留给两位夫人,鹿笙跟着夏目上了二楼,去了他的房间。 夏目准备两杯茶放到双方面前,盘坐在榻榻米上感慨道:“真的没有想到,鹿笙先生居然会和阿姨的客人一见如故。”那么仓促就定下了收养计划,连他都有些震惊。 “不是巧合。”鹿笙捞起茶杯,氤氲雾气挡住他的眼睛,室内只能听到他意味不明的声音,“我和那位妇人有些渊源。” 锖兔听他的一直没问,现在鹿笙给他答疑。 “在我的那个世界,我曾经遇到过她,当时,她打算资助我一张回家的船票。” 猫咪老师滚成一团,身体倒在地上摊成猫饼,吐槽道:“你怎么一直在回家,玲子给你资助车票,现在又是竹中,最震惊的是,都这样了你还没有回到家。” 这猫说话是真的扎心。 鹿笙恶意压住它的肚子,见他在手下爬不起来,鹿笙笑意更深,这才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召唤我,我早就回去了好吗?” 锖兔不在意他那无疾而终的表白了。鹿笙现在的状况更让他担心。 他曾经听说过鹿笙加入鬼杀队的原因。 他受到过一个好心夫人的资助,结果对方在他的面前被无惨残忍杀害,这便是对方加入鬼杀队的主因。 正是因为如此,他和鹿笙才能见面,只是原因对于鹿笙来说,未免太过难过了一些。 夜晚。 鹿笙半弓身体,一点一点挪动到锖兔身边,两只手捧着他脸,好奇说道:“你怎么了,一直神色凝重?” 少年面容上不见一点郁色,锖兔靠近他,胸膛抵着他的脸颊,低声问道:“这个人,就是当初帮你的夫人吗?” 鹿笙说不出来话,点点脑袋。 柔软又乖的鹿笙,像只缩成一团的黑猫。 锖兔移动手掌,笨拙地轻拍他的背脊。 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鹿笙连感伤都出不来了,心里却有些暖流。 见惯了死亡,难过这种情绪要出现其实很难,最多只是有些伤感。 比起怀念过去,现在要做的,还是在无惨手下保护对方,让当初的悲剧不再发生一次。 竹中夫人的手续各方面办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告别八原的时间了。 鹿笙留了一份联系方式给夏目,坐上了前往东京的飞机。 - 鬼舞辻无惨今天心情格外激动。 今晚是他重新为人之后的第一次狩猎。 确定世间再也没有鹿笙的存在之后,他就开始准备复出了。童磨把他送到了孤儿院,很快,凭借千年的积累以及学识,他成为了竹中一家的养子。 就是这家人看起来略微有些眼熟,估计亲人是什么时候成为过他的食物吧。 养父说今天家里要来一位特殊的客人,无惨也不大在意。 谁也别想阻止他今晚出去猎杀人类,许久没有喝到鲜血了,今天一定要吃个人冷静一下。 客人很快就来了。竹中先生抬了一下眼镜,坐立不安了半晌,还是选择给养子说实话:“俊国,其实啊,今天来的客人身份确实特殊,你要是看到了不要高兴。” 无惨维持优秀孩子的笑容,心里觉得不大对劲,还是稳重说道:“当然不会父亲,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 竹中先生松了口气,欣慰地看着他:“你的母亲这次去朋友家的时候,遇到了你的孤身一人的孩子,她很喜欢那孩子,所以想要把他接到我们家一起生活。所以,你可能要有一个哥哥了。” 熟悉的话语外加熟悉的身份。所有的线索都在无惨的脑中连成了一道线。 这不就是当初收养过鹿笙那个小鬼的一家吗。 难怪养父母看起来这么眼熟,就连这座小洋楼似乎都曾经在记忆中出现过。 楼下打来一束灯光,仔细看去,已经有一辆车从铁门外开了进来。 腿开始不自觉地打颤,牙齿也抖动起来。无惨愣在沙发上,坐立不安。面前竹中先生的微笑开始模糊起来,一个想法在脑中生成,那个念头太可怕了,无惨的脑门上开始有大滴大滴的汗水留下。 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怎么会呢,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刹车声响起,继而是开门的声音。 无惨用可以扭断脖子的力道,四十五度转向玄关方向。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最前面的是他的养母,竹中田晴。 她的后面跟着一个少年。长发如瀑,面容精致,看到他以后,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如同民间传说中走出的妖精,启唇说道:“这就是俊国弟弟吧,弟弟你好啊,你可以叫我鹿笙哥哥。” 垃圾无惨,叫哥啦。 刚才在门外他就已经闻到了无惨身上那股臭味,萦绕在洋楼里,简直令人窒息。 不过看他周身没有血腥味萦绕,这百年来,应该还没做什么错事,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和这个垃圾慢慢玩玩吧。 无惨眼前一黑,抓碎了手中的杯子。 碎片落了一点,全都掉落到地面上。破碎声引来竹中夫妇的注意力,竹中田晴笑容消失,担心说道:“俊国,你没事吧?” 果然,俊国还是受了影响吧,刚刚收养他又再领养一个孩子,就算再心大的孩子,也是会觉得难过的。 她做事还是太没有分寸了。 鹿笙眨眨眼睛,无措地说道:“弟弟不喜欢我吗?” 无惨快气裂开了。 故意的,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别以为他没有看到那黑色双眸下的威胁。 要是他今天不把戏做全套了,等会那日轮刀就砍到他脖子上了是不是? 冷静点无惨,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鹿笙是个什么东西,他很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 “怎么会?”无惨欢呼着跑到少年身边,两只手环住他的腰,热情说道,“我太喜欢你了,鹿笙哥哥。” 臭小子,勒死你。 鹿笙答应一声,他肩膀上拍了三下,温和说道:“我也很喜欢俊国,感觉一见如故啊。” 骗鬼的一见如故,一百年不见这小子更会睁眼说瞎话了。 无惨笑容扩大,重重点头。 多么兄弟和睦的画面,完全没有出现竹中夫妇心中会有的矛盾。 不过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竹中先生笑开了眼角皱纹,催促道:“赶快进来,该到晚饭时间了。” 锖兔蹬着他那只手,想给他拔刀劈成两半。 第33章 那什么炮灰 鹿笙叼着牙刷打了个哈欠, 两滴眼泪滑出, 挂在眼角摇摇欲坠。 温热的手掌轻划过眼角, 带走两滴泪水, 锖兔抱臂站在一旁,疑惑道:“他真是无惨吗?” “当然是真的。”吐出嘴里的泡沫,鹿笙漱口说道, “那股臭味我闻都闻出来, 没想到他那么能苟。而且看鬼杀队还存在的样子,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锖兔赞同点头,一股凉意塞到了嘴里,他刚要吐出来,鹿笙捏着他脖子提醒道:“刷牙。” 灵魂也得这么讲究。 锖兔好笑,一边学着他动作刷牙一边看向他的穿着。 百年前的服饰到底不适合现在的鹿笙, 他今天换上了竹中夫人为他准备的新衣服。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腰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一下脖颈上的领带,露出纤长的脖颈。 鹿笙蹙眉,拽了下领带:“下次换成休闲装吧。” 他还真的不适应日本这种校服,竹中夫人大概根据他的穿着以为他喜欢这种服饰,可是他还是更喜欢休闲一点的衣服。 锖兔喜欢他这个模样,不过穿着闲适的鹿笙是什么样, 他也很期待。 他刷牙完毕,鹿笙上下打量半晌, 满意点头。 自从去了一次战国时期, 锖兔就变成了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现在换上卫衣长裤,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 “那走吧。”他打开屋门,向外面走去,“据说竹中先生找了几个学校让我挑挑,不知道能不能进几个特殊学校的普通班看看。” 右边的房间门同样被打开,无惨从里面走了出来。 鹿笙似笑非笑盯着他,无惨后颈一凉。 他今天都特意晚些出来了,这小鬼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说起来还要怪鹿笙这个小鬼,人类的食物那么恶心,他原本征得了竹中夫人的同意,不用去吃早餐,可是鹿笙这小鬼说什么要培养兄弟感情,一定要他出去。 为了小命,忍了。 假笑一声,无惨让开一步,让鹿笙先走。 真想一脚把这小子给踹出去。 鹿笙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脑袋,夸赞道:“弟弟真乖。” 无惨脸黑。 他是不是被内涵了。 早餐时候。 无惨艰难地往嘴里塞了两口牛奶,鹿笙挂着笑容坐在对面,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太阳还能说是皮肤病,不吃饭那就坐实了他是鬼了。 鹿笙嘴角挑起,温柔地看着自己弟弟,给他叉了一块面包:“俊国吃得太少了,还是要保证充足的营养啊。” 无惨假笑着接了下来,埋头苦吃。 总有一天他会吃了鹿笙的,听他的话好好补充营养。 他们兄弟相处愉快,竹中夫妇欣慰不已。 竹中先生擦拭嘴角,仆人撤掉早餐。 无惨松了口气。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人类的东西了。 竹中先生挥手示意,旁边西装男子立马拿出四份文件,一一排在鹿笙面前。 竹中先生解释道:“这是四个学校的资料,你看看喜欢哪个,我们直接入校。” 这话听着就财大气粗。鹿笙翻看四本文件。 鬼灭学院,雄英高校,苇中学园以及洛川高校。 西装男弯腰,声音平缓地解释四个学院的优缺点。 “雄英高校是一所专门为了培养对抗犯罪分子而创立的高等教育机构,除了英雄科安排进去有些困难之外,其他都可以立马入学。” “鬼灭学院以猎杀恶鬼出名,进入学校的方法除了每年的选拔考试之外,还可以通过培育师推荐,我们有幸资助过水柱,所以可以为您空出一个名额。” “苇中学园没有英雄的存在,但是据说这所学校背后站的是这个国家背后的人,所以苇中学园有全国最好的设备以及教育资源。” “洛川高校虽然只是一所普通高中,但是现任的学生会会长赤司征十郎是日本三大顶级财阀之一赤司家族的继承人,我们与赤司家族也有过一些合作,在洛川高校的生活想必不会有太多的限制。” 鹿笙若有所思。 这么看起来,竹中家混得真的挺不错的,居然可以给他在这几个学校安排名额。苇中学园和洛川高校普通是普通了点,但是耐不住他们提供的背后资料。除了那个神秘的黑手党以及妖怪,居然全都涉及到了吗? 竹中先生尊重他的意见,询问道:“鹿笙想要选择哪一所学校呢,其实我是推荐苇中学园和洛川高校的,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最大的便利。” “谢谢叔叔,我已经有答案了。”鹿笙婉拒他的推荐,点上鬼灭学园那份文件,“我选择去这里。” 最好能见一见产屋敷校长,看看他们离开之后,鬼杀队究竟发生了什么。 竹中先生尊重他的意见,立即安排人去准备入学事宜,由他们陪同鹿笙去参观学校。 近距离和这位先生相处,鹿笙对他又有了新的印象。 上辈子情急之下送他进入牢狱之中以后,鹿笙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产屋敷耀哉说他是因为妻子的死亡太过伤心,离开了原来的居处,只是后来鬼杀队的一些药材却都是由他提供的。 随着药材到来的,还有他送给鹿笙的一句抱歉。 说来说去,都怪无惨这家伙。 鹿笙目光扫了过去,无惨现在就是惊弓之鸟,身体抖动了一下。 鹿笙微笑,提醒道:“那俊国我先去学校了,回来的时候哥哥希望第一眼就能看到你哦。” 要是敢逃走,天南地北也要杀死你。 无惨敢怒不敢言。 这绝对是威胁,鹿笙这小鬼,总有一天要让他好看。 - 车子看到了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停了下来。 半天不见前面的车流行动,鹿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坐在后排,锖兔坐在他旁边。 竹中夫人本来打算跟他来的,鹿笙拒绝了陪同的建议,毕竟还要给在他旁边的锖兔留个位置。 前面的司机答道:“好像是拉了警戒线,前面发生了事故,您要绕路还是等会?” 鹿笙不急这一时,摇头道:“就等在这里吧。” 前面似乎是英雄在处理违法犯罪分子。 司机抱怨了一句:“有些人一旦有了个性,不想着好好为社会做贡献,或者将自己的力量发展强大,就想着滥用力量了,真是渣滓一样。” 鹿笙对此没有评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不过他也不喜欢这一类人罢了。 大概是接触多了鬼杀队那种身处黑暗,向日而生的人,鹿笙的价值观逐渐有了偏向。 他看向锖兔,正义感十足的青年正蹙眉看向前方,不赞同之意明显至极。 待在这样一个人身边耳濡目染,他有些变化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穿破云霄,前面的车子开始躁动起来,司机还未反应过来,天上一黑,巨大的黑影冲向车顶。下一刻,鹿笙他们的车子在空中翻了个身。 原本拥挤的车流露出一片空地,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站在他们车子旁,警惕地盯着对面赶来的英雄。 胖子身形高大,捏着车的边缘,一只手正对着车里的鹿笙。 “别动!”瘦子大声呵止冲来的英雄,指着鹿笙说道,“你们要是再赶过来,这个人是不是安然无恙我就不保证了。” 为了证明自己,他指挥胖子从车里抓一个人出来做人质。 司机双腿抖动不已。 就算他再忠心,面对这种危险也是害怕的。 鹿笙叹了口气,向前爬出来一点。 职业英雄连忙阻止他:“别动!” 司机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两条腿却不听他指挥,软成了一团。 胖子直接不用选择了,笑嘿嘿把他抓出来捏在手里。 瘦子神采飞扬,得意地看着对面无力的英雄们。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听话的人质,不跑不闹,等到他从英雄手里逃出去,丢下这个小鬼的时候会轻一点的。 英雄们极其焦虑。 人质对于犯罪分子如此配合,实属罕见。 你就不能躲一下吗? 锖兔放下狐狸面具,有些心疼这个犯罪分子。 犯罪分子想要逃离,周围人群忙着拍照,英雄寻找合适的解救时机。 下一刻,胖子轰然倒地,原来的三人大小的高大身材,瞬间缩成一个一米五的矮胖男人。 “你怎么回事!”瘦子踢了一脚同伴,右手化为□□形状,来来回回指着鹿笙,“你刚刚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打小主意,不让我的枪子可是不听话的。” 鹿笙化为一道闪电,谁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行动的,下一刻,瘦子全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刚刚指着鹿笙的手臂,歪歪地垂落在地面上。 鹿笙解决麻烦,抽开锁得太死的领带,勾唇一笑:“你说,谁的小命保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人群中响彻,比起第一次的恐惧,大多是年轻女孩的声音中,满含激动。 “太帅了吧。” “这个哥哥是英雄吗,他是哪个事务所的,我好喜欢他啊。” “请一定要交给我他的信息,我要马上和他一起结婚。” 热情的赞许全都冲着鹿笙飞去,锖兔越听脸越黑。 一百年后的人都是怎么回事,结婚这种事情可以随随便便出口吗? 更何况要说……结婚,也得是他和鹿笙才可以吧。 危险瞬间解决,警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抓捕犯人的动作都慢了一些。 鹿笙挑眉:“你们还不抓人吗?” 警察如梦初醒,向着两个犯人冲去。 一队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却先他们一步围在了鹿笙周围。 “Scepter 4执行任务!” 第34章 那什么s4 这一队人身材瘦削, 仅看外表的话甚至可以说是文职人员,可是从他们身上, 在场英雄却感受到了一种压迫力, 尤其是那个戴着眼镜的高大男人走出的时候。 男人身材高挑, 如果平时对精英二字没有概念的话,那么看到他,便可以满足人对这个词的所有想象。 在他左右站着一个神情懒散的青年以及面容美艳的女人。男人一道,警察动作就停下了。 为首的警察走到男人身边耳语两句, 很快, 主导权就到了男人的手中。 鹿笙意外挑眉,仔细观察面前的这队人。 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用刀。 不是有两把刷子, 就是为了装逼。 鹿笙倾向于前者。 为首男人身体之中蕴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他周围的队员程簇拥之势, 共同拱卫男人, 隐隐可以看到,男人身上的气势在队员的包围下更为强盛。 这种力量不同于个性和呼吸法, 也不属于妖力。 究竟是什么,鹿笙还要具体观察一下。 “宗像礼司。”男人礼貌介绍自己, 声音磁性, 安抚周围躁动的人群,“需要你和我走一趟。” 看起来挺客气的, 要是他语气没那么强势, 蓝衣服的年轻人没有手按刀柄的话, 这话可能会更可信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蓝服队员已经清场,围观群众全都消失。 鹿笙对他们刮目相看。 这种强大的行动力极为少见。 不过要威胁他还差点意思。 他拔刀出鞘,剑影闪过,刀刃贴上男人脖颈,鹿笙反问:“要是我不呢?”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的。 蓝服队员一惊,迅速围拢青年,腰间刀剑蓄势待发,只待男人一声令下,就要拔刀相向。 青年抬起右手阻止队员自作主张。 站于他左手的女人立即会意,大声命令道:“都后退。” 刀刃贴着皮肤,冷意从脖颈传来。 男人捏住刀刃,从容答道:“你的养父母是否知道,你身上的特殊能力呢?” 这是在威胁他? 以为他会听话吗? 鹿笙收刀回鞘,下巴微抬,示意道:“带路吧。” 连他养父母的信息都收到了,这些人完全就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就看看他们的目的吧。 绿发少年站在被驱散的人群之中,努力垫脚,看着鹿笙被Scepter 4带到车上送走。 他揉揉眼睛,叹了口气。 太可惜了,完全没有发现刚才那个少年是怎么动作的。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也是学生吗,也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遇到。 - Scepter 4,另一重身份便是这个国家的公务员。 带走他们的男人名叫宗像礼司,是Scepter 4的首领,同时也是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室长。 鹿笙恍然大悟。 怪不得对他的事情那么清楚,原来是个查户口的。 男人对这个组织有着绝对的掌控力。鹿笙一路走来的时候,都能看到队员们尊敬的神情。 哦,男人旁边那个叫做伏见猿比古的青年除外,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混日子的。 鹿笙坐在宗像礼司的对面,屁股下面是最柔软的座椅,面前还放着一杯清茶,他翘腿坐在椅子上,好奇问道:“Scepter 4对所有的可疑人员都这么礼遇吗?” 桌子上摆着一副拼图,缺一角就可以补全。宗像礼司拿着最后一快拼图,有频率敲击着桌面,回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 有了足够的价值,就可以坐在他的对面,受到Scepter 4室长的亲自接待。 鹿笙反问:“那你觉得我的价值是什么呢?” 宗像礼司拿出一本手册,有技巧地一转推到他的面前。 《超能力者行动规范》。 鹿笙拿起翻来第一页。 超能力者应自觉为社会稳定,反对不安定因素奉献自己的力量。 狗屁不通。 鹿笙甩出行为规范,砸向宗像礼司的脸。 Scepter 4室长室内忽然传出一阵巨响。 室长有危险! 门口警卫队员立即推开屋门。 黑发少年身体半弓,双手持刀,身体越过大半张桌子与Scepter 4室长面容相对。刀刃如霜,牢牢插在宗像礼司脑袋旁边的墙壁上。黑色瞳孔反射不出光芒,刚刚无害的少年,此时如同地狱魔神来袭。 第二次了,今天第二次,他们从未见过反应如此快的异能者。Scepter 4曾经对各英雄做过评判,少年的速度就连曾经的no.1英雄都不能与之相抗。 假的吧,一定是假的。 欧尔麦特已经足够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么可能胜过他。 警卫人员慌张拽着刀剑,汗水手指半天才握住刀柄抽出刀剑,他立即前扑上去阻止少年。 怎么能让他在Scepter 4逍遥法外,甚至对着室长动手! 锖兔拔刀阻止他。 鹿笙最近帮他补充了力量,灵魂状态影响到现实中的事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鹿笙示意他不要动,抽出墙上日轮刀,向后挥去。 刀背打到队员胸口,队员胸口一痛,半弓身体变成虾米飞了出去。 宗像礼司捏着鼻梁,心情起伏不定。 这少年是哈士奇吗?刚来没多久,他的办公室快要散架了。 他起身打算阻止这场骚乱,年轻明艳的美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无视骚乱的办公室,冷静说道:“室长,有客人来了。” 宗像礼司停下动作。 女人名叫淡岛世理,算是他颇为器重的副手,处事大方稳重,她能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断这场谈话,来的人看起来地位不低,甚至有些麻烦。 “那么谈话暂停。”宗像礼司阻止这场意外的闹剧进行下去,提醒鹿笙,“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到你吗,很可能你的存在,对整个世界都有这个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同样会辐射到你的养父母身上。你仔细考虑一下,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等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宗像礼司转身就走,背影看起来有一瞬间的落荒而逃。 鹿笙大摇大摆找了个沙发坐上,对上警卫队员警惕的神情,他挥挥手中日轮刀,警卫人员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关山了屋门。 室长说了,暂时不能放这个小子出去。 鹿笙一点都不着急,锖兔坐在他的身边,担心问道:“真的不走吗?” “当然要走。”鹿笙抓着他的衣领,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不过要靠你了,兔兔。”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锖兔小心扶住他的肩膀,勉强不红脸问道:“我要做什么?” 忍住锖兔,要镇定一点,现在就脸红,以后不得被鹿笙捉弄得毫无办法。 鹿笙环住他的脖颈,呼吸亲密交缠,小声说了两句话。 耳尖闪过温软的触感,锖兔猛然拉开双方距离,红着脸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鹿笙摸了一下嘴角,脸上浮现一层红色。 刚刚,是不是碰到了? 锖兔刚刚跑那么急,和这个有关系吗? 鹿笙咸鱼趟在上沙发上,陷入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我? 门外,警卫队员透过门缝偷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人啊,第一次看到在Scepter 4这么悠闲的,真把这里当家了。 - 锖兔心里乱成了一团,十只猫抓着毛线团在他心里驻窝那种乱。 温热的嘴唇蹭到耳尖上,鼻尖仿佛还能闻到少年周身环绕的鸢尾花香。 锖兔依靠在墙上,右手捂住自己的脸。 真的……太没有出息了。 仅仅是碰了一下,反应就这么大,鹿笙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少年人特有的音色打断了他的思考,声音穿过门扉,落在锖兔耳边:“听说,青王这次带来了一个特殊的少年。” 宗像礼司的声音传出:“不过是Scepter 4对可疑异能力者的一次正常询问罢了。” 锖兔凑近墙壁。 青王说得是宗像礼司? 他们似乎在谈论鹿笙。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灵魂状态的便利。 锖兔穿过墙壁走了进去,终于看清了室内的景象。 一张桌子面前,宗像礼司与一个红发鸳鸯眼的少年相对而坐,那少年看着仅有十五六岁,周身的气势却完全不输宗像,甚至隐隐有压制的迹象。 “哦,是吗?” 红发少年转动着手中的将棋,一红一橙双色眼眸如同两颗琉璃,冰冷澄澈。看似一望到底,其实在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少年便是洛川高校的学生会主席——赤司征十郎。 宗像礼司厌恶他的棘手,只是对方的身份让他不能大意。 不过他也不至于太过讨厌对方,毕竟一个障碍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人去跨越的。 他转移话题:“赤司这次来,是黄金之王有什么样的指示吗?” 黄金之王,真正站在日本顶端的人物。宗像礼司即便再过自傲,也承认对方强大的能力以及辉煌的一生。 可以说,黄金之王是目前日本可知人物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至于他和传说中no.1的英雄欧尔麦特谁更强一些,这两人一老一伤,并没有真正对战过,宗像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做出评价。 面前的赤司征十郎,便是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为自己找的继承人。 一个没有个性,超能力的少年,却受到了国常路大觉超乎寻常的信任。 赤司静静看他,冰冷的双眸似乎完全看清楚了他心中所想。 宗像礼司神色如常,微笑相对。 赤司另有来意,暂时不打算从这个问题上纠缠,直言道:“德力斯顿石盘出问题了,压制它的权杖最近开始暴动,我们必须找明权杖开始变得不稳定的原因,否则隐藏在暗处的各方势力必然会带来危险。” 第35章 那什么王权者 宗像礼司面上笑容无影无踪, 沉默半晌后,他再次询问:“真的是权杖出了问题?” 他难得的慌乱, 赤司抓住他惊慌的尾巴,反客为主,成为那个悠闲自得人, 点头说道:“当然,难道你觉得, 黄金氏族会在这方面欺骗你吗?” 宗像礼司面上不变,内心冷笑。 自诩黄金氏族,赤司征十郎话语中却没有丝毫归属感,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类了。 他自视甚高,不愿意成为氏族屈于王下。 要做, 那就成王。 从一开始, 这个少年的目标就是直指黄金之王王座的。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虽然是普通人的身份,赤司征十郎也依靠自己谋略成为得到了黄金之王的信任。黄金之王将他作为最得力的继承人培育。 这是一个绝对危险的角色。 他的话也确实可以相信。 食指迅速敲击手臂, 宗像礼司沉声问道:“目前, 德力斯顿石盘还能坚持多久?” 赤司停止转动将棋, 与他双目相对,沉声说道:“不到三月。” 锖兔听完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看起来德累斯顿石盘对他们很重要, 那么镇压石盘的权杖又是什么东西呢? 他转身回了宗像礼司的屋子,将刚才的对话全被复述给了鹿笙。 鹿笙眼睛一亮, 跳下沙发抓着他手臂说道:“你说他们在讨论的东西里有权杖?” 锖兔点头, 不明所以。 食指关节抵着下唇, 鹿笙思考半晌, 猜测道:“我觉得,那个权杖很可能与我有一些关系。”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权杖和金杯就在这个世界,具体位置却没有个答案。 那么这个权杖是不是他丢掉的那个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还真的得感谢宗像礼司了,毕竟如果不是他,他还不知道权杖的具体位置。 就是不知道,他们把德累斯顿石盘放在哪里了。 锖兔敲他额头:“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权杖在黄金之王那里,接下来只要注意到黄金之王这边的事情就好了。” 鹿笙不担心权杖。 只是有了权杖他就可以实力更进一步,更有利于他寻找金杯。 有了金杯的话,锖兔也能重塑身体了。 不过这个没必要说出来让锖兔和他一起烦恼了。 “好了,我知道了。”鹿笙隐藏焦虑,走到窗边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 Scepter 4今天连续迎来了两拨客人。 宗像礼司刚送走赤司,就又迎来了国内有名的富豪竹中。 那个少年的养父母。 单单只是富豪的话,宗像礼司也不会在意他们,问题主要在于,竹中一家和鬼杀队合作紧密,甚至为多个组织提供者资金以及药物的支持,就算是黄金之王,也不能说完全不在意他。 宗像礼司伸手:“竹中先生,竹中夫人,你们好。” 竹中先生礼貌回握,竹中夫人胳膊动也不动,精致的眉毛倒竖起来,细声细气地指责他:“宗像室长,我想问一问,我的养子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你把他关起来呢?” 今天鹿笙要独自上学她就有不好的预感,要不是俊国正好调到当天的新闻,她都不知道鹿笙居然被Scepter 4带走了。 这群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就连一向柔弱不已的俊国都大骂警察废物了。 宗像礼司冷静回复:“就在今天,您的养子单枪匹马,打败了两个拥有个性的敌人,作为Scepter 4的室长,我有权对危险人物进行核查。” “你放……”竹中夫人甩开丈夫阻拦的手,尽全力保持修养说道,“鹿笙一向乖巧,你所说的危险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竹中先生咳嗽一声,吸引众人视线,委婉说道:“宗像,我知道你的身份和你的职务,可你也不能把我们当傻子,Scepter 4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们自己都清楚,现在还不清楚鹿笙究竟是个性还是异能,你就对其拘留,这不和常理吧,要是吓到了孩子怎么办?” 除了赤之氏族,宗像礼司从未见过如此胡搅蛮缠之人。 乖巧,听话,吓到孩子。 这一系列形容词是说那个差点拆了他办公室的鹿笙? 这两夫妻应该真的去看一看什么叫真正的无稽之谈。 竹中先生还想要什么,玻璃破碎声传来,打断他的未尽之言。 警卫人员匆匆跑进来,慌张报告:“报告,室长,那个小子跳窗而逃了。” 宗像礼司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重复竹中夫人的话语:“乖巧孩子?” 他拉开窗户从中跳出,去抓逃跑的鹿笙。 警卫人员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室长如此不拘小节,居然直接跳窗而出吗? 鹿笙离开Scepter 4大楼的时候,一辆红色跑车横出,挡住他的视线。跑车中走出一个男人,赫然便是Scepter 4的室长。 宗像礼司一反之前的沉着冷静,心思深沉,脸上挂着的微笑越发危险。 鹿笙叹气。 他就不该因为害怕吓到人,选择用两条腿跑路。 反正也跑不了,鹿笙不走了,指着跑车夸奖道:“你这车颜色不错。” “暂借队员罢了。”宗像礼司走近他,高大身躯靠近,极具压迫力的视线紧盯着他,沉声说道:“鹿笙,我是否有说过,让你好好待在办公室里考虑我的话呢?” Scepter 4整栋大楼包括他的办公室都装有监控。 想逃?无稽之谈。 少年不说话只笑,宗像礼司不解其意。 一道杀气忽然出现,蛮横插到双方中间,危险飞向他的脖颈。 宗像礼司紧急拔刀,刀身一重,他的身体已然后退两步。脸上划过一抹痛意,他伸手一抹,血液蔓延了出来。 青年头戴狐狸面具,逐渐显出身形。 他缓缓启唇,声音冷漠:“离他远点。” 高大的身躯挡在鹿笙面前,极具安全感。 鹿笙脑袋冒出锖兔肩膀,冲宗像吐舌头。 略略略,有本事过来打他啊。 他脸颊微微泛红。 虽然不需要,但是偶尔被保护一下,感觉还是很好的嘛。 走廊里出现脚步声,锖兔身影消失,下一刻,竹中夫妇冲了出来。 竹中夫人握住少年的手,左看右看,松了口气,这才说道:“鹿笙,你没事吧,他有伤害你吗?” 宗像:…… 这里似乎,只有他脸上带伤吧。 竹中先生胸口起伏不定,指着宗像握刀的手,厉声说道:“宗像,说好的很安全呢,你居然冲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拔刀。” 宗像收刀,打算给他解释真相。 鹿笙神色黯然,垂下脑袋说道:“没关系的,我只是个养子而已,叔叔阿姨不必为我和宗像先生起冲突。” 少年模样可怜,竹中夫人快心疼死了,捏了丈夫一把。 “这完全不是你的错误!”竹中先生重重拍了一下墙壁,指责宗像:“今天这件事情,我会和那位说明的!” 说完,他带着鹿笙和夫人转身离开。 鹿笙耸耸肩,与宗像擦肩而过。 不就是个查户口的,很神气吗? 宗像立在原地,不气反笑。 很好,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离开的车上,竹中夫人依旧愤愤不平:“宗像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他身份……” 她话语戛然而止。 鹿笙好奇。 宗像身份是什么? 竹中夫人掩嘴,自觉失言。竹中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鹿笙,既然你自身拥有神奇的力量,宗像也盯上你,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竹中夫人想要阻止,竹中先生阻止了她,直言道:“想必你也听说过,这个国家是有异能者存在的。” 鹿笙点头。 接着,他了解到了一些普通人绝对不会知道的秘闻。 异能者的存在,与德累斯顿石盘有关。现任的白银之王开启了石盘的秘密,石盘每次都会选择七位王权者,按照从一到七的顺序分别是白银之王、黄金之王、赤之王、青之王、绿之王、灰之王以及无色之王。 石盘选中王权者,赠予他们强大的力量。王权者又拥有氏族,赐予他们异能。至于那些零散的异能力者,便是由石盘赋予力量的,不归属于王权者的人群。 竹中先生握紧方向盘,叹气说道:“scepter 4表面是一个普通的外籍机关,实际上他的任务却是一个治安机构,治理的便是这群拥有异能的权外者。至于宗像礼司,便是第四王权者,青之王。” 能知道这一切,也还是因为他的产业曾经与黄金之王旗下的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有过合作。 鹿笙恍然大悟,说道:“所以宗像礼司是把我当做权外者了吗?” 竹中先生停车,手指顿住,惊讶说道:“你不是吗?” 鹿笙扯了一下嘴角,恶意说道:“谁要成为被石盘操控的人类啊。” 要操控,也是他操控石盘才对。 竹中先生意味深长看着他。 看起来,他还是小看这个养子了,对方的能力究竟如何,还是得再观望观望。 妻子对这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爱护,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要伤害妻子的模样,既然如此,就先通过朝夕相处来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吧。 竹中先生敛下心中想法,笑着说道:“你放心,青之王之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不过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明天就让前任水柱磷泷过来接你去学校吧,你直接入学就好。” 鹿笙手指一紧,向右侧看去,锖兔握着他的手,攥得极紧。 也不知道这个磷泷,是不是鳞泷左近次的磷泷呢? 第36章 那什么合作 磷泷确实是一百年前的那个磷泷, 不同的是,他不知道有锖兔这个徒弟, 只有真菰这个孙女一样的孩子陪伴。 鹿笙到的时候,他正坐在竹中先生对面,左边陪着的, 便是有了人身的真菰。 磷泷依旧戴着天狗面具,看到他问道:“这就是鹿笙吗?” 竹中先生笑着点头。 鹿笙眉头蹙起。 这不对劲, 磷泷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认识他,倒像是,他们从未见过。 鹿笙拉过椅子,坐在上面, 暗含不安问道:“磷泷先生, 你认识锖兔吗?” 鳞泷左近次摇头,说道:“从未听说这个名字。” 鹿笙眸色暗下。 磷泷这话听着实在令人伤心, 不过伤的不是他的, 而是锖兔的心。 锖兔仗着没人看的见, 光明正大握住鹿笙的手,反过去安慰道:“没关系, 我没那么脆弱。” 师傅不认识他,他就去寻找原因。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 影响鹿笙心情, 和他一起担心。 鳞泷左近次总觉得面前少年很面熟, 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他站起来说道:“既然已经见了面, 那我们就一起去学校吧。” 鹿笙不反对这件事情。 不同于百年之前,百年后技术的井喷发展,再加上异能者这些人的出现,鬼早已经不像以前肆无忌惮地杀戮人类,鬼杀队甚至研制出了可以检测普通恶鬼的机器。 鹿笙这才知道,这东西竹中家居然还有安放。 怪不得鬼的特点已经公开,他们还不怀疑无惨。 可惜他们没想到,自己家里的这个不是普通恶鬼,而是鬼王。 太过相信技术,最后反倒被技术给蒙骗了。 得益于多方的努力,鬼的势力地盘一再压缩,到了现在,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开起学校,甚至偶尔还上节目科普科普恶鬼的能力,几个有名的老师现在已经成了网红,可以说是过得非常潇洒。 鹿笙咬了一口小酥饼,吐槽道:“白担心他们了。” 看起来过得还挺好。 锖兔失笑,抚摸他柔顺的发丝,心里那块巨石逐渐移开。 只要师父和师兄弟们平安无事,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真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歪头好奇问道:“鹿笙在和谁说话。” 鹿笙惊讶她的敏锐,笑而不答。 真菰没有得到答案,聪明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而是说道:“鹿笙比我们大两岁,到时候可能会安排到高三班,这样的话,会累很多哦,毕竟你比别人晚上了两年学。” 从最简单的挥刀到呼吸法,学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鹿笙一点都不担心。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是谁教谁呢。 鳞泷左近次不爱说话,真菰看着沉默却是有问必答,鹿笙抓住机会打探消息:“现在的校长叫什么呢?” 真菰答道:“耀哉,现在的校长叫做产屋敷耀哉。” 居然还是产屋敷耀哉。 这也太巧了。 鹿笙开玩笑说道:“总不能你们的老师叫做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还有宇髄天元吧?” 真菰张开嘴巴,惊讶得能塞颗鹌鹑蛋,她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不等鹿笙回复,她恍然大悟,自问自答:“我忘了,其实义勇老师他们经常上节目,鹿笙是在节目上认识他们的吧。” 鹿笙也没反驳她的说法。 他哪是在节目上认识他们的,不过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曾经的熟人罢了。 到底鬼杀队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年前的人全都出现他还可以当做他们是转世重生了。可是为什么他们又会重新拿起日轮刀,再次展开杀鬼的任务呢? 看起来,这一切缘由还是在于当初无惨没有真正死亡这个原因。 鬼杀队还是那个鬼杀队,每一个人鹿笙都认识,认识他的却没有一个。 鹿笙还发现,他貌似被孤立了。 他平躺在天台上,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说道:“这是正常的吧,无缘无故空降的大富豪家的养子,训练都没训练就成为了学校的一员。这要是我,都该怀疑产屋敷耀哉是不是裸.贷了,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产屋敷家族清白了数千年的名誉终于要毁于一旦了吗? 估计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锖兔不解:“裸.贷是什么?” 鹿笙给他解释一下这个专有名词的意思。 锖兔满脸通红,指责道:“怎么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贷款方式,而且主公不是这样的人。” 他都和自己待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纯洁。 鹿笙想要继续逗逗他,天空之上却飞来一片阴影,既像一只漂浮的鸟,又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精灵一样的女性从天而降,她自上而下望着平躺的鹿笙,声音轻柔得仿佛浸润在月光里:“有任务了哦,少年。” 蝴蝶忍。 百年前鹿笙曾经和她就制药有过交流,这个身材瘦削的女性身上蕴藏着极为坚韧的力量,他的姐姐死于上弦之二之手,为了斩杀上二,蝴蝶忍准备了很多,研究数种病毒。 只是最后,无惨都死了的时候,上二依旧没有出现。 就连上二的身份,也是她描述了,鹿笙才发现是他出来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邪.教头子。 不过百年后,她的姐姐依旧活着,甚至成为了这个学校的老师。 没有了鬼王的骚扰,上二也不见踪影,鬼杀队目前执行任务还算顺利。 假如没有突然复活的无惨,鬼杀学院的这些人更像是清理余孽,让那些剩下的鬼不要为祸人间。 蝴蝶忍怔住。 明明从未见过,少年却仿佛他们已经相识很久,黑色双眸望着她,甚至带着两分欣慰。 她收起可笑的猜测,站直身体。 不过是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小鬼罢了,能有什么实力,更不要说认识她了。 新闻上传言这个小鬼实力高强,蝴蝶忍完全不相信。她眼睛看到的是少年课堂上睡觉的身影,耳朵听到的是学生对他的抱怨。 这次任务比较简单,之所以塞一个名额给他,不过是她想给这个小鬼一个教训。 没什么实力的人也想待在鬼杀队,把他们这里当什么了。就算是校长的决定,他也不会赞同的。 蝴蝶忍走后,锖兔半蹲身体,给他整理衣领,拽他起身感慨道:“虫蛀比起百年前真的变了很多,以前她至少喜怒不形于色的。” 鹿笙回道:“当然不一样了,现在她姐姐没死,有人为你遮风挡雨,自然会任性很多。” “那你了。”锖兔嘴拙,半天挤出一句,“你现在……有任性一点吗?” 他不知道鹿笙原来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却能猜到应该是只能自己奋斗的生活。现在和他一起,鹿笙有没有放松一些,觉得他可以依靠呢? 半天没有得到答复,锖兔略微失望。 鹿笙别扭的声音传来:“有一点吧。” 什么叫从地面漂浮到云端,锖兔现在理解了这种感受。 他再看鹿笙。少年白皙的耳尖上,冒出来一点点红晕,仿佛一捏就可以流出蜜糖。 鹿笙其实,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 光这么想,锖兔心情就已经很开心了。 - 鹿笙没想到,这次的任务居然和王权者有关。 他还打算调查王权者呢,学院这个任务,对他来说真是久旱逢甘露,落到他心坎上了。 学院有一个任务接收系统,若是有谁察觉到了鬼的踪迹,可以发布任务,学院经过排除,便会通过任务的难度大小,把他们分配给每一个学生。 鹿笙这次任务的发布者,便是第三王权者,赤王所在的势力吠舞罗。 饭桌上,鹿笙询问竹中先生有关吠舞罗的存在。 竹中先生倒是真的了解一些,擦拭嘴角说道:“比起规规矩矩的青之氏族,赤组更像是一个混混组织,吠舞罗便是他们的据点。这次发布任务,还是和鬼有关,应该是为了保护他们那个骨干成员——十束多多良吧。据说他是个稀血。赤王的力量失控的可能性很大,一点力量反噬,赤王自身也会陷入危机。作为难得能控制住赤王暴走力量的氏族,赤组不会让他出事的。” 鹿笙若有所思地点头,心里记住他所说的资料。 无惨欲哭无泪往肚子里塞饭,悄悄把他们所说的记了下来。 这个赤组他好像听过。 饭后回到房间,无惨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数秒之后,对面传来一个温柔治愈的声音:“您好,森下真之介,有什么能为您服务呢,您可以选用多种套餐……” 无惨咬牙,斥责道:“童磨,给我收起你那恶心的声音。” “boss,是您啊。”童磨声音转向轻快,询问道,“您有什么指示呢?” 无惨冷笑一声,吩咐道:“上次不是有个王权者要和我们合作吗,答应他。” “诶,那个无色之王?”童磨声线飘起,“您不是说他脑子不好,不合作了吗?” 白色的智能手机开始渗出血液,无惨额头冒出青筋,反问道:“你是在质疑我吗?” 血液穿透手机,化为黑色巨手捏住童磨脖颈,白皙的脸颊染上血色,童磨七彩双眸平淡无比,神色却是恍若真实的恐惧。他捏着脖子说道:“当然不是,短时间内和您进行两次通讯,这是我的荣幸。” 无惨哼了一声,挂断电话。黑色巨手消失,童磨从天花板落到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两声。 无惨刚才的吩咐落在耳边,他拿出另一部手机,开始联系上次想要寻求合作的无色之王。 老板一向对王权者不感兴趣,这次怎么就忽然合作了呢,还是他评价过的脑子不好的无色之王。 第37章 那什么酒吧 这次执行任务, 学院并没有只安排鹿笙一个人。 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以及栗花落香奈乎,这些上辈子的熟人全都是他的队友。 不同的是,上辈子这几个小孩只能算是他的小辈,这辈子他还得听灶门炭治郎的。 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意外。 灶门炭治郎在寻找地图吠舞罗的位置, 鹿笙问他:“你妹妹呢?” 他记得上辈子炭治郎和妹妹祢豆子形影不离, 这辈子居然没有再一次执行任务吗? “你对祢豆子妹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吗?”我妻善逸耳朵一竖,捕捉到敌情以后, 立即像只划地盘的小狗, 警惕地望着他,“死心吧,祢豆子妹妹是不会喜欢你这种没有男子气概的臭小子的。” 要不是这家伙出声,他辨认男女的眼睛都没有看破他的性别。 我妻善逸泪流满面, 怀疑人生。 人生第一次啊, 他居然把一个男人当做可爱的女孩子搭讪了。简直是人生之耻。 鹿笙冷笑一声。 这些臭小子真的是, 仗着没了记忆就敢上蹿下跳了,等会就给这小子好看。 灶门炭治郎插到两人之间,阻止即将燃起的火苗,这才说道:“祢豆子刚刚上学, 现在还在进行训练, 所以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 鹿笙点头,若有所思。 锖兔皱眉, 对这个决定略有些不满:“同样道理, 你也是刚刚入学, 就已经要执行这些任务了吗?” 总不会是学院相信鹿笙的实力吧。这么多天, 鹿笙怎么被孤立的他也看在眼里。 “正常正常。”鹿笙拽着他的手,晃了晃说,“没有事实证明,谁会相信从未见过的人实力强大呢?” 就当这次任务是游玩好了,没必要那么生气。 我妻善逸紧张看他一眼,喃喃自语:“我就觉得他不正常,居然自己冲着空气说话,这也太可怕了。” 嘴平伊之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可是小弟你不也冲着空气说话吗,原来不正常啊!” 善意想他死! 说话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到了吠舞罗的门外。 灶门炭治郎推开酒吧的门,喊了一声:“那么,打扰了。” 鹿笙眼前一亮。 门扉撞击风铃,哗啦啦的声音响彻在整件酒吧,明镜般的玻璃让室内看起来格外干净明亮,因为是白天,酒吧内没有什么客人,只有几个看起来是酒吧成员的人或坐在椅子上,或坐在地板上。 吧台前站着一个男人,带着墨镜,嘴里叼着根烟,注意到他们进来,连忙把烟捻进烟灰缸里,打招呼道:“呦,是学院的人到了啊。” 男人一眼就看清了这些人身上配备的日轮刀。 这可是甄别鬼杀学院正式学园的最有利道具。 酒吧左侧摆着沙发和茶几,右边沙发上盖着一层薄毯,里面似乎有什么人躺着。左边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是个红头发的男人,懒散坐在那里,像一只睡着的狮子,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到来。男人旁边则是一个白发红眼的小女孩,正拿着一个红色的玻璃珠看着他们。 鹿笙的视线对上女孩的玻璃珠。从里面传来一道窥探的视线,鹿笙眉头微皱,神力遮挡住那道窥探的视线。 对于神明太过好奇,可不是一种好事。 女孩惊讶喊了一声:“啊!” 红色玻璃珠在她手中化为粉末,滑落细嫩的指尖,全都散到了地上。 坐在地板上的少年站起来,冲到女孩身边,担心围着她乱转,询问道:“安娜,你没事吗?” 就连坐在旁边的懒散男人都睁开眼睛看了女孩一眼。 安娜双手相扣,握拳放在心口,埋着脑袋摇头。 她刚刚,完全感受不到那个男生的未来。什么都看不到,一片荒芜。然后玻璃珠就变成了粉末了。 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好可怕。 “尊。”安娜抓住红发男人的手,寻求安全感一样,往他身边挪了一下,然后好奇地盯着鹿笙。 围在他旁边的少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凶狠地盯着鹿笙,质问道:“喂,你这家伙对安娜做了什么?” 他小心绕过两边的沙发,迈着杀气十足的步伐走向鹿笙。 鹿笙无奈耸肩:“我一直站在这里吧。” “好了八田。”吧台前的青年制止少年,走了出来说道:“不要打扰到我们客人,这是来保护十束的。” “切。”八田不屑转身,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真的是,十束哥的话,有我们保护不就好了吗,不就是鬼吗,到时候烧死就可以了。” 干什么要把外人带进来啊,还差点惊吓到安娜。 也不知道草薙哥怎么想的。 青年顺了下他一头乱毛,把他推到一边,迎接自己的客人:“介绍一下,吠舞罗,我是这里的老板草薙,沙发上的红发青年是我们boss,至于你们的任务对象,在那里。” 他指着沙发上缩成一团的不明生物,无奈耸肩:“十束现在估计还在睡,等起来你们就可以认识一下了。” 灶门炭治郎连忙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晃两下,这才介绍自己这边的人:“我是灶门炭治郎,身后是我的同伴。他们是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栗花落香奈乎还有鹿笙。” 草薙笑容减淡,轻声反问:“你说谁?” 灶门炭治郎疑惑,重复了一遍。 草薙收回友好的笑容,冷淡说道:“鹿笙是那位竹中家的养子吗?” 灶门炭治郎愣愣点头。这在他们学校人尽皆知啊。 八田又冲起来,愤怒说道:“我就说怎么他一来安娜就不对劲,原来是和竹中家有关啊,草薙哥,这种人真的可以保护十束哥吗?” 鹿笙不明所以。 看起来,这个组织和竹中家有矛盾啊。 可竹中先生为什么不说。 草薙不悦地说道:“炭治郎,我也不会为难你们这些学生,但是,这个少年,不能执行这次的任务。” “怎么会!”灶门炭治郎不接受这种说法,反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也该给我们一个理由才对啊。怎么能就这样否定我们的队员呢?” 八田冷笑,厌恶地看着鹿笙:“这也该去问问他那个黑心肝的养父才行了。” 鹿笙全程看戏,终于笑容消失。 这句话他就不爱听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队友前面,反问道:“虽然与我的养父相处不多,但是我想,他应该与你话语所说是不一样的,就算要判处我和他的死刑,也该给个原因才行。” 所谓善恶有报,竹中先生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鹿笙却也没看到他恶念缠身。 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的眼睛都察觉不出的事情,没有事实证明他是不会任由脏水泼在自己身上的。 灶门炭治郎捏着拳头说道:“我也不同意你们还未开始任务就否定鹿笙先生的能力,既然学院安排我们一起完成任务,那么也请给我们一次机会证明自己吧。” 鹿笙赞赏他的真诚。看起来就算是一百年后,这小子善良的性格也没有丝毫变化。 草薙叹了口气。处理小孩子的问题还是太苦手了,这种交流情况还是得十束来啊。 说起来,都这么吵了,那小子还没有醒来吗? “我觉得可以吧。”沙发上坐起一个青年,亚麻发色,俊秀的面容,笑着望向鹿笙的方向,“我想鬼灭学院不会为了一个学生就破坏自己的名声的。” 八田不赞同喊道:“十束哥!” 十束继续微笑,不改变自己的注意。 草薙一直信任他的选择,见此只能说道:“好吧,我相信你的感觉。” 奇妙的,十束的选择让吠舞罗的众人都不再拒绝鹿笙接受此次任务,唯有八田还气气哼哼的,顺便瞪了鹿笙一眼。 “我有这么讨厌,还是不信任我的能力?”鹿笙点着下巴,计上心头,他蹲在八田面前,笑眯眯说道,“我们打个赌吧。” 八田扭头,别扭说道:“什么赌?” “勇敢者的游戏。”鹿笙指了指自己和他,说道,“要是你们的十束哥被我保护了,那么你就要和我指定的某个人告白,如果我没有保护你们十束哥,那么你可以要求我去做任何一件事情。” 八田不屑看他:“你的一个要求有什么用啊。” 鹿笙神秘地摇摇手指:“这可是有大用了,比如让那个女孩不止看到红色。” 八田眼睛睁大。 鹿笙满意看他上钩,问道:“怎么样,敢不敢!” 草薙神情凝重,沉声说道:“八田,答应他!” 八田有些犹豫:“可是草薙哥……” 草薙安慰他:“你输了也没关系,吠舞罗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的。” 鹿笙悄悄记下这个名字。 八田考虑再三,答应道:“可以啊,谁怕谁。” 为了安娜,他拼了。要是这小子帮助不了安娜,绝对让他好看。 鹿笙赞赏他:“不错,有勇气。” 锖兔摇头。 又有一只绵羊掉落到猎人的陷阱里了。 任务和竹中先生猜测的差不多,据说有几只鬼盯上了十束,想要得到他的稀血,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吠舞罗的力量是火焰,可以阻拦鬼,却杀不死他们。 草薙解释道:“我们可以拖到太阳出来,但是这太浪费时间了,还是你们的日轮刀比较有用一点。” 鹿笙了解这次任务状况,煞有介事的点头。 八田嘲讽他:“喂,小子,你的日轮刀呢,不会学院没有给你配吧。” 灶门炭治郎惊讶不已,上下打量鹿笙什么都没有挂的腰侧,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鹿笙你没有刀!” 八田得意转着滑板。 赢定了! 小子,好好救安娜吧。 第38章 那什么脑疾 鹿笙但笑不语, 任由他在那里得意。 他不担心,吠舞罗的一群人却担心。一共五个人,每个队员都安排了守卫的地方,只有鹿笙, 必须得和其中一个队员待在一起才行。 草薙真害怕这金贵玩意就在他这里完蛋了, 特意给他和灶门炭治郎安排在了一起。 这样的话,就算危险到了, 还有队友能救那个竹中家的金疙瘩一条小命。 八田不服气这个安排:“为什么做出这种给那个小鬼蹭功劳的安排啊, 我还要赌约赢了以后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安娜的什么情况。” “你以为我不想。”草薙拿出Zippo打火机,点燃嘴上香烟,烟雾缭绕,他夹着烟说道, “那小弟对于安娜的情况那么明白,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竹中给他提供了什么资料的原因。当初安娜在那个地方究竟被研究了多少资料, 我们当初一把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要找起来难,但是难保竹中家会留下对安娜有用的资料。” 那小鬼目前绝对不能死。 八田闷闷“哦”了一声,不再质疑他的安排。 鹿笙正在接受灶门炭治郎的心灵指导。 少年穿着学院校服, 腰间挎着日轮刀给他好声好气说道:“鹿笙, 这次回学校以后,一定要好好听课才可以啊, 这样的话, 才不辜负老师上课时的认真教导。对了, 还要尽早联系锻刀人, 让他们帮你锻造一把适合的刀剑。” 鹿笙扶额。 明明是个小鬼,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家长会过后殷殷切切教育孩子的家长啊。 夜色逐渐降临,黑暗覆盖了天空。 灶门炭治郎右手抚摸刀柄,时刻注意可能到来的危险。 等了许久,依旧是无事发生。 鹿笙靠在酒吧墙壁上,双手后枕。 也不知道安排的人怎么想的,他们这五个人光明正大待在这里,鬼也不是没有智商,当然会发现问题的啊。 空气中隐约飘来一丝恶臭味,鹿笙站了起来,提醒道:“来了。” 灶门炭治郎拔刀警惕:“在哪?” 他什么都没有闻到,更是不见一点鬼的影子。 灶门炭治郎放下刀,卸下那口紧张气,教育他:“不要忽然吓人啊,完全没有……” 锋利的指甲一片漆黑,冲着他的眼睛扫去,指尖落下的时候,鲜血的味道钻进了炭治郎的鼻子,昭示着来者的身份。 鬼真的来了! 来不及思考鹿笙为什么先他一步察觉到鬼的存在,灶门炭治郎挥刀斩杀恶鬼,艰难与其对抗。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鬼比平时遇到的还要难打。 酒吧外又跳出四个黑影,分别冲着门内,窗户以及二楼冲去。 居然又有四个鬼过来了! 灶门炭治郎着急后撤,想要去帮忙。与他纠缠的鬼身体中飞出数道刀刃,四面八方飞到他的面前。 刀刃就像是长了眼睛,顺着灶门炭治郎的脖颈刮去。 鹿笙观察一会,了解了这些鬼的实力。 绝对比不上上弦,否则炭治郎已经交代在了这里,就是很缠人,就像是特意在拖时间一样。 锖兔从天而降,迅速落到他面前急切说道:“鹿笙,有二十多只鬼冲向了吠舞罗二楼。” 二楼是十束带着的方向,这二十只鬼是分批来的,第一批的十个已经被吠舞罗的人引走了。 后面十个却是悄悄接近二楼的。 他是灵魂状态,一直在二楼观察十束那边的情况,最先发现后一批恶鬼到来。 只不过二十多只鬼,究竟是谁把他们集合到一起的。 鹿笙手中日轮刀出鞘,他持刀上跳,猜测道:“自然是能控制这些鬼的人,今天回去好好和我那弟弟聊聊。” 看起来这段时间折磨无惨得还不够,应该是面包牛奶吃少了吧。 灶门炭治郎解决完一只鬼又遇上了一只,抽空转身一看,鹿笙已经跳上二楼,手中还拿着一把做工精湛的日轮刀。 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连把刀也没有的弱鸡呢? 传闻骗人! 二楼,十束多多良拄着下巴看着下方的战斗。 他是赤组唯一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这种时候也是被保护起来。 要是那个鬼灭学院的少年也如他们所说没有力量的话,那么他们就是被保护二人组了。 鹿笙从窗户跳了进来,落到十束面前。 少年身姿矫健,手持弯月形日轮刀,皎洁月光下,如同神子降临。 十束后退两步,弯弯眼睛,给他让出一块站立的位置。 看起来这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是被保护着的。 鹿笙持刀站在他的面前,注意到他微笑的面容,砍死一个鬼的闲暇之余问道:“你不怕吗?” “怕什么?鬼吗?”十束多多良微微摇头,“不怕哦。” 他怕的只有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King和吠舞罗的大家。不过死生皆有命,也不能由他自己控制。 他夸赞道:“鹿笙很帅气啊,展示出来这种强大的话,也许可以让学院里的人对你改观哦。” 鹿笙头也不回说道:“暂时没时间,我等会有些事情问你们,希望你们那个缠人的副手能看在我干活了的份上,给我点资料看看。” 这么打太麻烦了。 窗户太小,鬼只能一个一个上来,到时候要杀起来太麻烦了。等到他解决完这十几个个,灶门炭治郎以及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小鬼不会被鬼生吞活剥了吧。 鹿笙伸出一只手,放到十束面前,问道:“相信我吗?” 有竹中的事情在,他还挺害怕这人不愿意跟他离开的。 他背靠窗户,身后是飞奔跳来的恶鬼,少年却如同一幅水墨画,晕染开来。十束相信自己的感觉,少年不会欺骗自己。他握住鹿笙的手。 鹿笙喜欢这种聪明的人。他拽住十束,迅速冲到窗外。一只鬼向上跳来,鹿笙从窗户中飞出,靴子踩在恶鬼头顶,带着十束尽量向最上方的天台飞去。 他询问道:“附近哪里最高?” 十束指着十米外的一处高台,在那里可以俯瞰整座吠舞罗。 鹿笙起跳,如同一只轻跃的鸟,在屋顶上起落。 下方正在与鬼激战的众人还没有发现被保护的人已经离开。 一千米之外,白发少年哼着歌,拿出自己淘到的□□。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翻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少年阴冷的声音传来:“谁?” 白发少年欢快道:“是我啊!” 手机传来一阵忙音,对方挂断了这个电话。 白发少年继续拨了过去,这次正常说话:“我是无色,鬼的老板,你好啊。” 无惨忍住继续挂断电话的冲动。童磨那个蠢货,居然让这个脑残过来联系他,他就不能自己解决这个人吗? 无惨想摔门,可是不能。 鹿笙那小鬼昨天给他讲了个摔别人一条椅子断一只手的故事。当时少年一双黑眸里明明白白摆着一个道理:他要是身体哪部位搞破坏,那地方就不需要有了。 无惨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冷声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这还要感谢你啊。”无色看着被鬼纠缠得脱不开身的吠舞罗,笑嘻嘻说道,“全都被鬼纠缠着呢,忙的脱不开身的样子,真的是太棒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放心地杀死吠舞罗的驯兽师啦~” 狙击镜正对着十束所在的天台,无色舔舔嘴唇,拿着手机疑惑说道:“唉,那个驯兽师旁边还有一个人。” 无惨停止拖动屁股,不安追问:“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无色歪头,看了少年半晌说道:“是个黑色长头发,腰间别来一把刀的年轻人哦,你认识他吗?” 难道又是鹿笙? 无惨捏住手机催促:“给我拍张照片过来!” 无色耸耸肩,听话给他拍了一张,然后惊呼一声,摇着手机说道:“哎呀,鬼的老板,对不起啦,我这边手机通信没有网的哦,给你发不过去照片了~” 无惨恐鹿笙了,不敢现在动手,催促道:“有问题,快回来!” “回来什么,我听不到呀!”无色拉开手机,邪气十足的笑容挂在脸上,内心鄙视无惨,慢悠悠说道,“哎呀,信号不好,挂了吧,放心吧,这次的任务绝对没问题的~” 无色说完这句话,甩开手机,把它扔下大楼。 迟来的图片传送到无惨的手机之中,照片上,和任务目标站在一起的,赫然便是执行任务的鹿笙。 黑色翻盖手机在空中盘旋着掉落到地面之上,粉碎前传来的无惨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你妈的,有问题,你快给我回来!” “哼哼~”无色权当没有听到,□□对准十束,笑容逐渐崩坏,“去死吧,真正的王,终将只有我一个!” 那个鬼王真是个蠢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手中可是有枪的,区区一个人类,一枪打死就好了啊~ 无色扣动扳机,一颗子弹迅速飞向十束多多良。 王权者的时代,结束了! 狙击镜中,黑发少年身体扭动,如同上古神明降临,他挥动长刀,刀痕下飞出金色的十字光芒,如同十字军佩戴的标志,距离无色越来越近。 无色眼前一黑,从眼睛的位置传来剧烈的痛苦,仿佛有一只手正在撕裂着他的眼眶,他的面前只有一片黑暗。 怎么可能,他明明开出去那一枪了,为什么反而是自己被打中! 不行,得赶紧逃跑才行。 无色意识在身体之中耸动,想要脱离这具肉身。 只要逃走了,那么就可以卷土重来。 轻柔的声音传到耳边,仿佛微风拂过,娓娓动听:“想要逃去哪呢?” 鹿笙抓住白发少年,抚摸他的发顶,从中抽出一个白色狐狸一样的生物。 这就是无色之王的意识。此时,他正在挣扎着,诅咒鹿笙:“放开我,你这个臭小鬼,不然杀死你!” “杀死我?”鹿笙听了半天笑话了,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先治治自己的脑残吧。” 意识不知道进了多少具身体,融合了多少个人格,这个无色真的还清楚自己是谁吗? 第39章 那什么表白未遂 鹿笙嫌恶皱眉。 在这个狐狸一样的意识之中,不知道融合了多少个无辜人类的意识。目前能够分离出来的, 也就只有意识刚才使用不久的白发少年的人格。 无色之王缩成一团, 少年黑色双眸紧盯着他, 天然威视让他动都不敢动一下。他心中不知为何抖个不停, 连忙讨饶道:“饶了我吧,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求求你,不能我一次做错了事情, 就否定我的整个人生, 这对我是不公平的, 对不对?” 等到他逃出去,就占据这个少年的身体, 这么强大的力量,想必可以帮他做成很多事情吧? 鹿笙捏紧他的意识,无色之王在他手中痛呼不已。 他冷笑着说道:“你觉得是我傻还是你傻啊,一个杀人犯,居然让我相信你会改过自新吗?” 这个意识应该已经夺走好多人的身体了, 他身上的恶臭味, 不压于穷凶恶极的厉鬼。 无色缩了一下脖子,意识到逃不出去了,他疯狂地撞击鹿笙的手指,想要从他手中逃出去。鹿笙双手揉捏他的意识, 压缩到苹果大小之后, 冲着对面天台砸去, 正中一个想要冲到多多良面前的鬼脸上。鬼趔趄一下,后仰倒下天台。 不依靠日轮刀,是杀不死这些烦人的生物的。 鹿笙从窗户边跳了出去,直接落到天空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于他神力的包容度极为高,这种在天空之中自由翱翔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天空之上,骤然出现了一轮明日,赫赫红日,染红了半边天空。 极其不科学的变化引起了众人关注,许许多多的人都从屋中探出脑袋,共同观看这奇妙的景象。 吠舞罗外,众人停止激战,共同望向天空。 众鬼早就停止了抵抗,他们艰难地趴在地上,匍匐着想要逃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草薙抓住机会,高声指挥众人:“把它们驱赶到一起。” 竹中家。 无惨抖动着手指,艰难拽了两下窗帘,窗帘落下,房间漆黑一片。无惨双手死死扣住桌面,在上面留下两道抓痕。 又来了,又来了,果然还是鹿笙那个小鬼,根本不是凑巧,也不是什么转世,就是他,他还活着。 阴魂不散,他究竟为什么还不去死。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惩罚吗? 既然有惩罚,为什么早的时候不来,现在都几千年了,偏偏就要多管闲事! 宗像礼司握紧手中茶杯,阳光映红他半张脸颊,他站起身,召集众人,赶向吠舞罗。 黑夜出现明日,本就不吉。鹿笙,绝对是极为不正常的一个存在,必须得将他监控起来,以保证社会安定。 昏暗的房间里,新闻正在播送着这神奇的现象。有人把它称为神迹,有人将其定位灾祸。 长着小虎牙的金发女孩捂住绯红的脸颊,声音激动,问道:“这是什么啊,像血一样的红色,真的太美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一只断裂人手挡住了他的脸颊,模糊了他的神情。青年抛出手中匕首,匕首飞向天空,继而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他张开干裂的,如同布偶一样的嘴唇,吩咐道:“查清楚是谁,得到他。” 大楼之间,直升机全程实时跟踪红日,女记者对准最中心那团光芒,心情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只要能知道究竟是谁造成的这一切,那么她将播报出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镜头对准红日中心,隐隐约约之间,记者似乎从其中看到一个身影。 少年黑发拖曳,发丝在空中飞舞。他穿着西方神话中服饰,白衣飘扬,彩虹般双翼在他身后舒展。鸢尾花摇摆花瓣,簇拥少年,他双脚□□,站于花丛之中。身后明日高悬,下方恶鬼消散。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镜头,少年转身看来。 记者呼吸一滞。 那是无法用人类画笔篆刻下的美貌,少年神情冰冷,不怒自威。黑色双眸移过,记者镜头一片模糊。她连忙查看刚才拍下的东西,结果相机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刚才如同神明降世那一幕,却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 鹿笙落在地面之上,锖兔一直在下方看着他,立即伸手上去,握住紧紧不放。 刚才的鹿笙,好像差点就要消失了。幸好,他还能把少年握在手中。 鹿笙收回刚才不小心露出的真身,观察周围:“鬼都消失了吧?” “不仅消失了,怕是连灰都没有了。”草薙跟着赤王周防尊走了出来,收起敌意,伸出手说道,“看起来我们都小看你了,鹿笙。感谢你救了十束。” 他们对氏族果然重视。 鹿笙收下感谢,却拒绝了握手。 草薙能够理解他的不满,毕竟他们之前的敌意确实强烈,他问道:“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如此抗拒竹中家的人吗?” “这个我暂时不想。”鹿笙收刀回鞘,“先给我和我的养父母道个歉吧。” 他这是什么态度?八田冲出半个身体想要揍他,草薙伸出右手抓住他推了回去,吸了口烟,这才说道:“我很抱歉之前对你表现出来的敌意,但是对竹中,恕我拒绝。” 十束从天台跑到楼下,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插了进来:“这样意味不明地互相激怒可找不到问题,鹿笙,我们之所以针对竹中家,是因为他们曾经参与过人体实验。” 吃瓜群众我妻善逸惊讶出声:“人体实验,竹中家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 灶门炭治郎捂住他嘴,把他拽出交流圈。 人家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还是尽量不要参与了。 鹿笙双眼眯起,不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草薙没有说话,让开身体示意众人和他一起回吠舞罗,等众人落座,十束带安娜上了二楼之后,他才开始讲述往事:“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你们知道吗?” 我妻善逸举手,解释道:“不是那个很有名的治疗中心吗?” “表面上是这样。”草薙点头,继而话锋一转,面容冷了下去,“实际上,那里是对异能者的一个监管地区,他们的任务,便是研究异能者。至于安娜,则深受其害。” 根据草薙的描述,当初的故事也逐渐被众人得知。 最初创立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目的自然不会为了进行人体实验,但是黄金之王的氏族中有一个叫做御槌高志的人,他妄图制造王权者,所以找到了感知能力极为强大的安娜,对她进行各种人体实验,甚至杀死她的父母,用她姑姑的生命安全威胁这个小女孩。 草薙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愤过后便是许久的平静:“后来赤组救出了安娜,让他成为我们其中一员。” 简短的一段叙述,不足以说完当初安娜遭遇的一切痛苦,却也足以让鹿笙感受到草薙他们描述时的愤怒以及女孩当时的绝望。鬼杀队的其他几人已经皱起眉头,对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罪大恶极的行为进行批判。 鹿笙沉默半晌,问道:“那么竹中家做的是什么呢?” 草薙回道:“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运行自然不能只依靠黄金之王的支持,其中各界人生都有过利益方面的往来,这其中,作为制药业大头的竹中家,自然也为这些研究提供了不少的钱财。” 草薙一番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之前对鹿笙的敌意也都有了解释。 鹿笙没有当即反驳他,站起来说道:“回去之后我会查明真相,感谢提供资料。对了,你说当时那个人想要创造出青王,当初没有青王吗?” 草薙感谢他救了多多良,舒缓语气说道:“前任青王死亡,青之氏族群龙无首,当初是在御槌手下卖命的。” 鹿笙了解全部,独自离开,临走之前,顺便提醒了一句八田:“记得我们的赌约,要好好履行啊。” 他翻开八田的联系人,随手指了一个人之后把手机丢给他:“就这个吧。” 八田翻开手机一看,脸都绿了。 草薙好奇:“八田,谁啊?” 八田脸抽成一团,可是说到做到,最后他还是点开了那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停顿数秒,对面接通,略带兴奋意味地问了一句:“喂?” 八田一股子志气全消了,停顿数十秒,他大声说道:“我喜欢你!” 说完,八田迅速按掉号码,关机,摔手机一气呵成。 草薙摸着下巴思索。这个反应,对面莫非是…… - 鹿笙回了家,竹中夫人立即迎了上来,担心拉着他看了半晌,这才问道:“怎么样,没事吧,听说你们办事那边出了异象,应该没有问题吧?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过去的。” 鹿笙按住她的手,轻轻卸了下来,这才说道:“别担心,没有问题。” 他环顾四周,竹中先生不在,鹿笙问道:“叔叔呢?” 竹中夫人指了一下书房的门,说道:“在里面。” 鹿笙走了过去,敲门,里面传来应答声之后,他推门进去。 竹中先生摘下眼镜,放在书桌上以后询问道:“这次任务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一切都好,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您。”鹿笙坐在他的对面,与他四目相对,“关于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您了解多少呢?” 这么久远的的事情,竹中先生思考了许久,整理好语言之后这才开始讲述:“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以前其实是一所人体研究中心,只是那时候,我是不知道的。当然,那里监管超能力者我一清二楚,可是人体实验,也是在赤组烧掉整座研究所之后,我才弄清楚下面埋藏的秘密。你之所以这么问我,是因为赤组那边说了什么吗?” 鹿笙简单描述了草薙他们的敌意,略过他使用力量那段的情况。 竹中先生了然点头,说道:“我有一些资料可以证明自己当时确实不知道人体实验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发送到吠舞罗那边,至于他们原谅与否,我是不抱期望。毕竟我当时所投入的资金,确实很可能用到了那个女孩身上,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只是希望这次能够引以为鉴,以后多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不要造成更多的遗憾。” 赫尔墨斯的单面眼镜浮在眼前,它证明竹中先生所说绝无虚假的谎言。 鹿笙点头,相信了他的说法,至于那份资料,便是竹中先生自己与吠舞罗之间的交涉了。 任务完成,鹿笙本以为自己依旧要被学院晾着当梅干菜了,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校长要见他的消息。 鹿笙整理衣装,推开了校长室的门。 日式装饰的房间里,正前方摆着一张小方桌,产屋敷耀哉端坐于榻榻米之上,面容清隽,脸上完全没有百年之前病情缠身的虚弱。 产屋敷耀哉打量他的面容,微笑说道:“鹿笙,果然是你。” 他这话就很有意思。 鹿笙走到他的面前,探究问道:“你还记得我。” 产屋敷耀哉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指着对面让他坐下,这才解释道:“其实有关你的信息,我是从产屋敷家的历史中了解到的,百年前,有一个人打败了鬼王鬼舞辻无惨,却又忽然消失。记载中,他的名字就叫鹿笙。那个少年同你一样,也是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猜测,你与那个记录中的少年有没有什么相似。” 产屋敷耀哉不是百年前的熟人,只是因为自身聪慧外加资料记载,再加上比别人想得多一些,所以猜测到了他的身份。 鹿笙还是失望叹了口气,感慨道:“还以为你是百年前的熟人了。” 想想也对,产屋敷耀哉怎么可能能活一百多岁,即便没有了诅咒,他的身体也饱受病痛折磨,虚弱无比的。 他问出压在心中许久的疑惑:“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产屋敷耀哉提起茶壶,给两人斟上茶,徐徐说道:“在你离开之后,鬼杀队发现,虽然无惨消失,但是众鬼并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反而是留了下来,所以我们猜测,无惨应该没死,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不再有出来作恶的能力,只是依旧在世上苟延残喘。” 谈论起当年的事情,产屋敷耀哉明明没有参与,却总觉得有种亲身经历的感觉,声音夹杂怀念,流淌在室内:“没有了无惨的威胁,鬼杀队决定先解决遗留在世间的众鬼,随着时代的发展,鬼杀队也与政府有了合作。再加上个性,异能者的出现,让鬼的存在不再特殊,甚至各方面已经就着珠世曾经的资料,攻克这方面的问题。” 鹿笙:“曾经的资料?” 产屋敷耀哉点头:“她选择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他说的已经很详细了。 鹿笙还有一个疑惑:“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产屋敷耀哉掀开衣袖,黑色的衣袖下是白皙的手臂,只是从虎口的位置开始,一朵黑色的花蔓延看来,成为纹路一般的花纹。 产屋敷耀哉抚摸黑色花纹,眸中染上担忧:“我想,产屋敷家族有一段时间之所以摆脱了病情,除了你的帮助,还有无惨没有作恶能力的原因,只是这诅咒被压在下来,并不是完全消失,所以,等到我的诅咒开始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想,无惨应该活过来了吧。” 这千年的恶鬼,终究还是没有彻底除掉。 “你猜得没错。”无惨拿出一撮从无惨身上拔下来的黑发,递到他的面前,“竹中家的养子,竹中俊国,很可能就是他。” 产屋敷耀哉接过黑发,忧愁更甚。 早及已经想到无惨可能复活,却没有想到居然离他们那么近。 鹿笙安慰他:“放心吧,他其实挺惨的,刚复活就遇到我。” 产屋敷耀哉没忍住笑了出来。少年一番话,他担忧顿减。 鹿笙放松,喝了口茶,抱怨道:“一开始就让学员孤立我,学校是不是应该整改一下。” 也亏他这么记仇。 “那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你是否真的是百年前的鹿笙。”产屋敷耀哉无奈摇头,记起还有一件事情没说,“最近,会有雄英高校的学生作为交流生来到我们学校,到时候学校里可能有一些变化。” 这些人究竟来干什么,产屋敷耀哉但笑不语。鹿笙走后,一个红发的少年走了出来,清茶上烟雾犹绕,赤司坐在桌前:“先生为什么不说那些英雄到来是什么原因呢?” 产屋敷耀哉摸着茶盏,不愿说话。 黄金之王作为这个国家最顶级的王者,有关鬼杀队的信息早就调查清楚,这其中就包括鹿笙的信息,他当初之所以不去特意注意鹿笙,也是为了避免这些人找上少年,不过黄金氏族调查东西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 赤司坐得笔直,将他疑惑看在眼中,直言道:“这也要感谢宗像室长,若不是他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我们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神奇的人物出现。” 百年前的人物突然现身,同时权杖动荡,赤司不得不怀疑,那个少年的出现与此有关。 毕竟当初御槌高志除了对赤组那个女孩栉名安娜进行人体实验之外,对于权杖也进行了多方位的检测,权杖的信息当时随着一把火烟消云散。难保宗像上位以后,没有在整合青组的过程中,得到什么蛛丝马迹。 顺着这条线索,赤司追踪到了产屋敷一族,与他们进行合作。 看起来,这产屋敷也不过徒有虚名,为了自己的利益,也能够放弃这位百年前对他们有恩之人。 赤司走后,产屋敷耀哉起身,披上外衣,笑言道:“这赤司把自己曾经的队伍弄成一片散沙,就也觉得别人也是散沙一团吗,少年人还是缺了点历练,是吗?” 产屋敷天音,白桦树一般的美丽女子站在她的身侧,扶住他的胳膊说道:“真的不告诉鹿笙这件事情吗?” 产屋敷耀哉看着窗外,摇头说道:“事实上,资料是会说谎的,对于鹿笙的秘密,又怎么可能仅记载在书本上呢,这里所有的人,都小看了他。” 自以为可以操纵神明的人,是会遭到反噬的。 离开校长室,鹿笙神色凝重。 锖兔询问道:“你相信这个主公吗?” 鹿笙摇头:“他肯定隐瞒了事情,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群人我还真没有怕的。” 比起这个,锖兔今天的状况更值得在意。 鹿笙晃了晃两人还抓在一起的手臂,疑惑道:“兔兔,我早就想问了,这都握了好几天了,你怎么还不放手?” 锖兔脸色大红,低头看去,他和鹿笙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甚至在少年白皙手背上面攥出来了一道红印。手上发烫,锖兔甩开手指,连续后退两步,转开脑袋说道:“我,我有些……” 鹿笙轻跳两步凑近他,缩短两人距离,身体前倾追问道:“有些什么?” 锖兔后背已经靠到墙壁上,快要与墙壁融为一体了,他勉强打起精神,鹿笙的面容充斥在眼前,思绪像一团乱线一样搅在一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握着不放。 因为担心,害怕。 那天的鹿笙身影太过缥缈,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开一样。 锖兔咬咬牙,选择实话实说。 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告诉鹿笙自己的心意,怎么到了这里反而犹豫起来了。 锖兔整理思绪,心中的情感喷涌而出,如同随时迸发的火山,热情到想要燃烧一切。 鹿笙察觉到气氛不对,身体想要稍微后退,锖兔的手抓住他的肩膀,低垂眼眸,前所未有地认真说道:“我害怕……” “你没事吧!”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算他们的对话,绿间少年匆忙跑了过来,拽着鹿笙离开墙壁,冲着墙壁打了两拳,这才松口气,担忧问道,“你怎么一直对着墙壁说话?” 听说鬼灭学园里有怪谈存在,晚上的时候会有莫民奇妙出现的鬼魂抓住在学校中游荡的学生。没想到现在的鬼都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抓走学生了吗? 锖兔沉默地退离,一口气彻底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不如还真是那个怪谈才好。 鹿笙听完解释,表情变幻多次,既想笑,又有些无语:“你真是个,神奇的人。” 他转身离开,绿发少年揉了揉脑袋,对着后面追上来的同伴问道:“我刚刚,好像做了点错事?” 不然那少年为什么不理会他了。 第40章 那什么取血 鹿笙察觉到最近有人在监视他。 不止一波人, 来来回回的好几波人, 自以为隐蔽得很好, 其实马脚全都露了出来。 鹿笙认出了上一次的蓝服, 腰间别把刀, 以为能冒充学院的人, 周身那股子公务员的气质却是暴露无遗。第二股则是刚来的那□□换生,总是不自觉围绕在他的身边,还有一波人, 鹿笙不认识, 可是那种窥探的视线却一直没有消失。 这三波人,已经跟踪他好久了。 学校食堂, 鹿笙打了份饭独自坐了下来。 上次任务之后,学院里的人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怪异的,指指点点的动作没有了。他成功融入学院, 成为其中一员。不过熟悉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最熟悉他的还是出赤组任务的那一个小队伍。不过那四人最近似乎很忙, 老是找不到他们具体的位置。 两个身影坐在他的面前。鹿笙抬头一看, 左边是炭治郎,右边是那天看到的绿发少年。 鹿笙看到少年, 既想生气,又忍不住笑意。 生气是因为他打断了锖兔的未尽之言, 鹿笙当时有多期待锖兔要说的话, 之后就有多失望。忍不住笑是因为锖兔现在的状态。 锖兔比他还气, 背身过去,看都不看少年。 他鼓起勇气容易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要真的憋出第三口气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灶门炭治郎身上别着一把刀,面容风尘仆仆,鹿笙上下打量他,好奇问道:“你们又出任务了?” 灶门炭治郎点头:“近期有个案件,有敌人帮助恶鬼食人,我和绿谷君一起去完成任务。” 绿发少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自我介绍道:“我是绿谷出久,鹿笙同学你好。” 灶门炭治郎好奇:“诶,你们认识啊?” 鹿笙不饿了,放下勺子说道:“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这位绿谷同学以为我要被墙里出现的恶鬼抓走了,还救了我一下呢?” 绿谷不傻,听出他话里的不高兴,犹豫着问道:“那天,是我弄错了吗?” 鹿笙:“不,有正义感是好事。” 不过他受到了教训。 下次再有私密的话要谈,一定要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才行。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锖兔还愿不愿意说自己的秘密了。 鹿笙最近很闲,疑惑问道:“你们最近一直在出任务,学院为什么没找我?” 这不应该啊。上次任务结束后,学院应该认识到他的能力才对,宁愿让这些小鬼头出任务,也不愿意让他去? 上次产屋敷耀哉神神秘秘和他聊了一段之后,也再没有了下文。 是不是和最近出现的这三波人有关系。 炭治郎奇怪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鹿笙你好久没去参加任务了,可是我们都已经去了好几轮了。” 绿谷出久一直敲他腿阻止他说下去,炭治郎已经快速把话说完了。 绿谷连忙补救,慌张伸手欲盖弥彰地摇了摇,说道:“可能是因为最近任务不多,难度不大吧。最近主要是学院的人和我们交接,刚刚来学校的鹿笙同学应该也不熟悉这些才对。” 他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有古怪,就差说我在瞒着什么了。 鹿笙撑住下巴,歪头问他:“看起来你知道我的事情还挺多的。” 说错话了!绿谷出久脑中一激灵,紧张飞到了天灵盖,语句像是挤豆子一样,快速往外蹦:“是鹿笙同学最近很有名,周围好多人都在谈论你,我比较好奇就去问了问。” “而且我曾经看到过你对付那两个挟持你的英雄。”他眼睛发亮,激动地说道,“那种速度究竟是如何办到的呢,感觉比很多拥有速度方面个性的英雄还要快一些呢。” “你也很不错啊。”鹿笙上下打量他后,笑眯眯夸奖道,“我觉得你成长空间很大呢。” 这个少年身上,蕴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只是现在这些力量还处于一种未被开发的状态,一旦被开发,那么爆发出来的力量,最起码能够在百分之九十的人之上。 也不知道这股力量他是从哪里来的。 意味深长的话语回响在耳边。鹿笙的话似乎察觉到了他隐瞒起来的秘密,少年黑色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绿谷出久一怔。一捧凉水当头浇下,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再和少年聊了,再聊他的家底都要被摸清楚了。 告别鹿笙,绿谷出久焦急回到交换生宿舍,金发红眼的少年躺在床上,看见他进来,压低声音暴躁问道:“臭久,你干什么去了?” “小胜!”绿谷出久跑到他的面前,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你说,鹿笙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的问题了?” “你想多了吧。”爆豪胜己站起身,锐利的视线对上窗外一双窥探的眼睛,他打开窗户,捏紧手边空了的可乐罐,用力砸了出去,那双眼睛不见,他拍拍手说道,“我们的任务不过是保证他不要被敌人注意到,抓起来,至于他知不知道内容,与我们有关系吗?” 窗外,蓝服队员捂着自己的脑袋呼痛:“那小子下手也太重了吧,雄英高校的学生都这么暴力的吗?” 更可怕的是,明明只是一个可乐罐,他完全不能躲过去。 现在的学生也太恐怖了。 绿谷出久还是紧张。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情应该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保护鹿笙不被敌人抓走。根据黄金氏族以及英雄这方面的消息,据说敌人要对一个少年出手,所以双方合作起来,打算保护敌人的任务目标也就是鹿笙。 这个任务最开始本来不该他们掺和进来,但是鹿笙是在学校里,英雄的目标太大,不如让他们这些学生打前锋盯梢。等到真的有敌人出现,他们也好快速联系英雄。 可是鹿笙同学真的会如他们所愿,乖乖在学校里接受保护吗? 宿舍之内,他们谁也看不到的地方,锖兔转身离开,把他们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鹿笙坐在空闲教室里偷闲,錆兔的话说完,他刚刚塞到嘴里的一颗瓜子掉落,不敢置信地说道:“他们保护我?” 英雄是在欧尔麦特退役之后彻底没落了吗?不找事务所的英雄来,找一群学生来保护他。 锖兔点头,拿过瓜子给他一颗一颗剥开,瓜子仁全都塞到他的手心里。 “我总觉得到时候不是这群孩子保护我,而是我保护他们。”鹿笙还是很意外,这才说道,“不过他们只提到了黄金之王,没有提到青王,看起来这群王权者之间,也不是拧成一股绳的。” 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蝴蝶忍的声音响起:“鹿笙,在吗,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蝴蝶忍怎么来了,还知道他在这里。 鹿笙上前开门,精灵般灵动的女性走了进来,柔和声音说道:“我最近在制造一种对付鬼的药物,可能需要你的一些血液,可以给我一些吗?” 锖兔皱眉,狐疑地盯着她。 鹿笙撩开衣袖,白皙的手腕伸在他的面前,好奇问道:“好啊,你需要多少?” 少年的手腕白皙圆润,青紫血管分布在上面,仿佛划下一刀,就会有红色的血液从里面飚出。 蝴蝶忍喉咙动了一下,目光中隐隐透露出渴望,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不顺畅。 锖兔更不愿意让她接近少年了。 她这模样怎么看都很奇怪,不像个人,倒像是个鬼了。 可是鬼杀学院配备了最先进的设备,除非无惨亲自来,否则其他的鬼全都会被拦下来。 而且要是鬼的话,鹿笙肯定能闻到味道的不同,更何况真是鬼,也不能是蝴蝶忍的面容啊。 鹿笙的手腕已经伸了出去,蝴蝶忍从背后拿出一个玻璃瓶,右手边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锖兔越想越担心,劝说道:“我总觉得她有些问题,不如先拒绝这个要求,之后再说吧。” 鹿笙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任由蝴蝶忍划开他的手臂,从中取走一小瓶的血液。 “这就可以了~”蝴蝶忍声音荡漾起来,笑容越发灿烂地说道,“谢谢鹿笙,如果真的能够得到杀死鬼的药物,那你就帮了大忙了。” 鹿笙盯着她,微笑说道:“怎么会,我也是学院一员不是吗。不过你比起上次差别好大啊,明明上一次还一脸冷淡的,今天居然笑得这么温柔,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蝴蝶忍微微一怔,歪头说道:“有吗?” 难道那个蠢货鬼王给了她假消息。不是说这次扮演的人是一个假笑女孩吗? 鹿笙已经主动给她做了解释:“可能是因为上次任务完成后,你对我解除了误会吧,毕竟之前我在学校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 “不,怎么会。”蝴蝶忍笑容更盛,目光牢牢地攥在他的身上,抑制住喉咙的干渴说道,“现在的你,格外受人欢迎呢?” 尤其是血液从胳膊上喷涌出来的那一刻。不知道从手腕以及脖颈流出的红色液体,是不是也那么美丽呢? 可惜了,时间快要到了,等到下一次再试验一下吧。 蝴蝶忍转身离开,鹿笙关门以后,锖兔立即抓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触碰了一下。 上面还留着刀痕,血液还在涌出来,那个女人连消毒和包扎都没有,居然就这么走了。 鹿笙利用神力恢复刀口,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别担心,我没事的。” 锖兔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抓着他的手臂问道:“我不明白,明明这个蝴蝶忍有问题。你为什么还要给她血液?” 第41章 那什么伪装 来到学校这段时间, 蝴蝶忍是什么样的他们还不清楚吗? 上辈子, 蝴蝶忍原本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女生, 但是在姐姐死亡之后, 她换上了姐姐会有的温和表情, 笑容像一张面具蒙在脸上。 可是这辈子, 她的姐姐还活着,现在的蝴蝶忍,依旧还有着少年人的肆意, 那种如同面具一样的笑容, 早就与对方无关了。 刚才的蝴蝶忍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无一不是在说她是个假货。可都这样了,鹿笙还给了她血液。 锖兔百思不得其解。 心疼在四肢百骸蔓延, 他想要责备鹿笙, 看着少年伤痕刚刚痊愈的胳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控制住让自己的手力道不要太重,牵扯到鹿笙的伤口。 锖兔低气压太过明显,鹿笙收起促狭笑容, 讨好地晃了晃他的手臂。 锖兔摸摸他的脑袋,脸色很沉,没有说话。 鹿笙拉着他袖子解释:“我这么做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难道不相信我?” 没想到锖兔真的生气起来这么凶,早知道就不给那个女的血液了。 锖兔垂眸。 少年双眸原本肆意张扬, 现在微微垂下, 比起原本的疏离, 看起来可怜无比。 锖兔知道他在装乖,可是这景象太难得一见,刚刚还硬起来的心立马就软趴趴落了下去。 他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可是你也要记得保护自己,下次遇到会让自己受伤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 鹿笙连忙点头,倏忽凑到他的面前,捏着他脸说道:“兔兔,你下次再凶我,我可就不高兴了。” 锖兔终于没忍住笑出来,温声责备道:“我哪敢凶你啊。” 毕竟要是真的生气跑掉了,他就没地方哭了。 - 一间昏暗的小酒吧,店门紧闭,几个人零散坐落。 沙发上坐着一个蓝发青年,他面前立着一张方形小桌,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手机。 手机传来高高在上的少年声音,追问道:“你们确定取得血液的时候,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蓝发青年冷哼一声,双腿架子在桌子上吩咐道:“渡我,再重复一遍你取血的经过。” “当然,吊君。”金发女孩双手捧胸,回忆着少年流出血液的白皙手臂,兴奋地说道,“我当时学习了鬼王说的蝴蝶忍的行为习惯,特意去找了那个少年,他全程没有怀疑呢,听说要研制杀鬼的技术,乖乖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我拿着刀在上面割下一道伤痕,红色的血液留下来,顺势落在我准备的玻璃瓶中。” 她遗憾地叹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当时为了伪装,那一刀没有割在他的手腕上,要是能在他的身上多划几刀就好了。” 她说的要是其他人,无惨还有心情夸奖一番她的变态,说道鹿笙,他不由得小心再小心,继续追问道:“真的吗,他真的没有表露出一丝怀疑,你们要小心,那小子奸诈狡猾。” 金发少女笑容消失,双眸冰冷,居高临下望着黑色手机说道:“你在怀疑我的演技吗,如果真的有差错,也该是你们提供的消息有问题才对。” “渡我!”蓝发青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右拳支着下巴,双眸嘲讽盯着黑色手机,讽刺道,“鬼王,我们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如果你是怕了的话,那么就当我们的合作就此中断了。不过这样的话,未免让人觉得你们做事太不干脆了。” 无惨气得想摔手机。 他担心,不干脆? 这群人一点都没有经过鹿笙的毒打,完全不清楚那小鬼的可怕。 可是现在就要退出合作吗? 无惨不甘心。 他也是出了力的,再说了,明天是这群傻子打头阵,他只需要在破坏了学院阻拦鬼的机器之后杀了鬼杀学院的人就好了,直面鹿笙有这群傻子顶着,他是安全的才对。 无惨握紧手机,强调道:“我相信你们能做到,但是要是因为你们的原因失败的话,死柄木吊,你不会想要知道我的怒意的。” 通话中断,死柄木吊一方的脸色都不好看。 一个男人全身包裹紧身黑衣,抖着手指讽刺道:“我呸,不过是个上不了白天大街的老鼠,还敢威胁我们。” 死柄木吊盖住手机,语带不屑:“你也说了他们不过是过街老鼠,等到得到目标,他们也就没有用处了。黑雾,明天的任务重点主要在你身上,可以完成吗?” 黑雾点头,姿态闲适。 鹿笙周围棘手的还是那些青之氏族黄金氏族以及英雄的眼线。 引走那些人,鹿笙不过是个小鬼罢了,到时候他们一群人对付一个学生,完全不用过分担忧。 也就鬼王是个神经病,怕鹿笙怕得要死了。 - 无惨挂了电话,越想越气。 仆人在外面敲门,说是要进来打扫。无惨阴着脸打开屋门,仆人看得他的棺材脸,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进了屋。 门口放着推车,里面是旧被罩。无惨神色一变,脸上挂上微笑问道:“哥哥回来了吗?” 仆人心里有些怕他,低着头瑟缩着脑袋说道:“鹿笙少爷刚回来,正在洗澡呢。” 无惨全身上下五个大脑七个心脏同时激动地跳动起来。 正在洗澡的话,是不是他要做一些事情,鹿笙也不会发现。 这些天臭小鬼一直盯着他,他没时间出去发展属下,没时间吃肉,现在一看到人类的食物就只想吐,鹿笙那小鬼还要盯着他一日三餐顿顿不拉。 在这么下去,他不死也要气出病来了。 明天的计划里,他要出动三分之一的鬼去攻击鬼灭学院,要是失败的话…… 无惨这么一想,就觉得心疼得要死。 以前行动不受限制,下属死也就死了,现在是用一个少一个啊,不行,他得做点什么。 - 鹿笙确实在洗澡,水流哗啦啦打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舔舐完少年白皙的锁骨,又恋恋不舍地落了下去。 锖兔坐在外面,脸色发红。 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热气从里面飞出来,蒸腾着锖兔的脸,模糊了他的面容。 鹿笙声音飞出门缝,呼唤他:“兔兔,给我毛巾。” 锖兔愣住。 他现在都不知道鹿笙这么做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拿毛巾,心里很乱,随手拿了条浴巾来到浴室前。 门缝里伸出来一只纤细的手臂,上面犹带水珠,晃得人眼花。 锖兔连忙扔了进去,鹿笙伸手接住,过了半晌,他揉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 锖兔靠着墙壁,脸上挂着自己的面具。 鹿笙好奇问道:“你怎么又把你那面具戴上了。” “没什么。”锖兔假装淡定,“有点热。” 浴巾挂在少年胸前,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鹿笙一无所觉擦着头发,锖兔忍住想要给他拽起来的冲动,拿起吹风机说道:“到我这来。” 鹿笙立即熟练地钻到他的胸前。 鹿笙不喜欢自己吹头发,一直都是锖兔来的。这种模式已经维持很久了,否则锖兔刚才送完浴巾就已经离开了。 不过鹿笙可以随时用神力蒸发水汽这件事情,两人全都选择性忘记。 吹风机发出的躁动声掩盖了外面的细小响动,无惨控制触.手,小心翼翼抓走外面房间的日轮刀,飞速把他抽了回来。 锻造精良的日轮刀摆在面前,无惨回忆穿梭到了百年前。鹿笙就是拿着这把刀斩杀了他的,这次偷走他的刀,看他还怎么使用那种奇怪的力量。 上天不公,为什么造就了他,又创造了鹿笙这样一个方方面面压制他的小鬼呢? 第二天,鹿笙临走之前,竹中夫人叫住了他。 竹中夫人整理他的衣领,蹙眉问道:“鹿笙,你的刀呢?” 平时少年都挂在腰间,今天怎么不见了? 无惨正在喝牛奶,听到此话动作一顿,偷偷瞄了一眼。 鹿笙神色如常,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不小心落在哪里了吧,没关系,只是今天一天,我晚上回来找就行了。”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发现问题。无惨嘴角阴恻恻勾起:晚上,你已经没有晚上了,小鬼,等到抓住你,就当着你的面吃掉竹中家的所有人。 鹿笙出门,同一时间,鬼杀学院里,挎着日轮刀,面带笑意的“鹿笙”穿过门禁,直直走了进去。 门卫大爷摸了摸光秃秃的,还剩两根毛的脑袋喃喃自语:“这小伙子今天笑容温和了很多啊,就是感觉冷冷的。” “鹿笙”一进入学校,整个校园都开始活泛起来。 青之氏族立即使用对讲机传达消息:“目标来了,都盯紧点。” 绿谷出久刚穿上衣服,接到黄金氏族的消息有些疑惑问道:“今天鹿笙是不是提前来学校了。” 爆豪胜己早就整理完毕,看他慢吞吞的动作,转身先一步出门:“你是跟踪狂吗,连几点进学校你都知道,再说了提前进学校也要你大惊小怪吗?” 绿谷出久连忙追了出去,刚出口的疑惑散在风中:“可是鹿笙,确实每天都有踩点进学校的习惯啊……” 寂静的校园还未响起铃声,藏在暗处的人们就已经活动起来。 “鹿笙”来到学校一栋三角建筑之外,根据消息,在那里藏着的能够检测恶鬼,对恶鬼进行绞杀的机器。 看着少年走进去的背影,青之氏族疑惑不解:“他去那里干什么?” 平时盯着的时候,这少年可都是直接进教室睡大觉的啊。 距离校园三百米处,鹿笙盯着面前一群来者不善的人,微微挑眉。 第42章 那什么黑雾 这些人是要劫持他, 这可真是有趣。甚至可以说是罕有所闻。这一定不是无惨的人, 无惨现在应该没有那么蠢了。 奇怪的是面前一行人的装扮,身穿最普通的白色汗衫加黑色短裤,手里拿着根木棍,不像是有个性和超能力的敌人,倒像是小混混跑到祖宗面前收过路费。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鹿笙腰间挂着日轮刀, 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要来打劫我?” 四个小混混一齐点头,眼带狂傲:“识相点, 就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饶你一条小命。” 鹿笙叹了口气。 他犯了个错误,不应该在堵车之后让司机把他就近放下的, 本来是为了踩点进学校,现在反而被蠢货们拦住了时间。 - 上课的铃声逐渐响起, 青之氏族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鹿笙进了三角建筑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这和他平常的习惯完全不符合, 总觉得有什么问题才对。 雄英一行人缩在另一边, 绿谷出久调动大脑,脑海中呈现鹿笙平时的各种行为习惯。 其中没有一样是指向他会来这个三角建筑物之中的。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绿谷出久说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在场众人不止他一个人觉察出了不对劲。雄英一边从右侧进入,青之氏族由左边进去, 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却都选择性地忽略对方。 上面办事的人也没有发出任务, 那么他们一开始就跟着指示进行就好。 没想到一进去, 双方全都被堵了下来。 机器冰冷无情的声音阻挡了入侵的所有人:“检测到非学院学生, 禁止进入建筑。” 两队人相对无言。 可是他们进入不了,鹿笙可以的话,是不是说明,这个鹿笙确实没有问题,只是今天突发奇想,想干点不一样的。 绿谷出久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感觉事情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三角建筑之中,“鹿笙”握着匕首,笑嘻嘻注视着面前的机器。 就是这个东西,控制着学校里的所有攻击和防御系统,一旦破坏它,那么今天的任务目标也就是完成了一半。 “鹿笙”高高举起匕首,脸上露出反派专属笑容,邪气无比,一刀戳向了机器的控制中心之上。 电流滋啦啦流过,“鹿笙”轻盈跳起,后退两步,同一时间,整座学校的运转都开始停止。 空调停止了运转,台上的投影黑屏,平常锻炼刀法的训练室也在同一时间全都停止了运转。 “发生了什么事?” “学院受到攻击了?” 众柱同时出现,安抚出现问题的学生,岩柱悲鸣屿行冥立即带人赶往三角建筑,青之氏族与雄英高校的学生围在三角建筑之前。 不死川实弥愤怒拔刀,剑指这群可疑的人:“你们做了什么?” 学校控制系统出了问题,这些人围在放置系统的三角楼之外,要说没什么问题,不死川实弥第一个不信任。 爆豪胜己第一个站出来,不爽反驳:“你是蠢货吗,我们要是真做了什么会站在这里让你们抓人。” 两人旗鼓相当,互相瞪着对方,背后仿佛闪起两股冲霄的火焰。 鹿笙解决完小混混,一进来就看到他们对峙在一起,慢悠悠晃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绿谷出久惊讶不已,神情警惕起来,准备发动个性:“鹿笙,你不是在三角楼里吗,怎么从外面出来了?” 鹿笙笑容收敛:“什么三角楼?” 他刚到学校,这些人看到的是谁呢? “对,我也很奇怪,三角楼是什么?”另一个“鹿笙”从他的背后走出,腰间挎着日轮刀,右手伸出去揪鹿笙的脸颊,“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冒充我了吗?” 鹿笙后退一步,心中了然。 原来昨天拿他的血是为了进行伪装,那么进入那件建筑物的,也就是这个人了。 怪不得那是个小混混敢打劫他,原来是用来拖时间的。 他还未说话,另一个鹿笙抢先开口,他对着蝴蝶忍问道,“你昨天有过来,取走我的血液吗?” 蝴蝶忍微讶:“昨天我并没有寻找过你。” 另一个鹿笙了然点头:“怪不得,我就说昨天的你为什么取血的手法那么随便。” “取血!”绿谷出久震惊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那个敌联盟的女孩。” 敌联盟,这次雄英的学生之所以出动的主要原因。黄金氏族受到消息他们要带走鹿笙。现在看起来,这些人的目标除了鹿笙,还有鬼杀学院的整个控制系统。 众人共同看向两个鹿笙。 他们容貌一样,仅从刚刚的行为表露出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那么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呢? 很难有人分出来。 鹿笙来学校的时间太短,熟悉他的人也太少,这两个鹿笙看起来极为相像,就连神态举止都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蝴蝶忍视线掠过两人日轮刀,说道:“把你们的日轮刀□□。” 两人同时拔刀,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另一个鹿笙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鬼王果然不靠谱。 说好的日轮刀已经被他偷走了,怎么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鹿笙颠着手中的日轮刀,不耐烦地击打着刀柄。 面前这群人一个个问题排查着他们,身边的冒牌货答得比他还快。锖兔已经忍不住快要显形了。 最后一个问题适当冒了出来:“鹿笙最重要的人是谁呢?” 冒牌货想也不想给出答案:“当然是养父母了。” 这个答案没有丝毫没问题,鹿笙在这个世界本就是举目无亲,他明面上最亲近的确实是竹中夫妻俩。 众人看向回答问题慢半晌的另一个鹿笙。 “不是。”鹿笙不带丝毫情感地否定他这个答案,“不知道谁给你的答案,但是你能不要笑得那么恶心吗?” 另一个鹿笙一点惊慌失措都没有,责问道:“快要答不出来,恼羞成怒了?” 随着他这句话语落下,不少人的怀疑的视线落到了鹿笙身上。 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来。爆豪胜己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好麻烦的,都抓起来,那个女人的变身时间有限,到时候时间到了就知道谁是冒牌货了。” 一语点醒众人。两边警察围拢过来。另一个鹿笙丝毫不惧,乖乖地递上了自己的双手:“这倒是个好主意。” 锖兔手放到日轮刀上,要不是鹿笙压着他,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揭穿面前这人的真面目。 可是无疑,对方这种淡定自若的状态,反而加深了鹿笙的可疑度。 第一次,锖兔这么烦躁。 这个冒牌货的行为与鹿笙没有丝毫相似。 不管是故作高深扬起的嘴角,还是任由警察将镣铐带在手上的行为,都完完全全不是鹿笙会做的。 可是,却偏偏骗住了在场的人。 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锖兔转身,鹿笙安抚地说道:“别紧张。” 周围人看不到鹿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个颇为奇怪的动作。 下一刻,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戴着镣铐的另一个鹿笙突然全身抽搐,倒在了地面之上。 抓住他的警察连忙躲开。 地上的“鹿笙”像是一只濒临干涸的鱼,捂着胸口,面红耳赤地看向天空。 她像是蜕下了一层皮,原本属于鹿笙的外表消失,逐渐变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少女全身赤.裸,通红的肌肤显得她极为不正常。她全身都在发烫,身体里有一股暖流横冲直撞,最后冲击向她的胸口,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少女像是抽走了全身的精力,手指动都不能动。 绿谷出久惊讶指认少女:“就是她,那个可以伪装别人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就这么露出了全貌,而且看起来,这种暴露完全不属于自我控制。 锖兔连忙伸手捂住鹿笙的眼睛,不让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人。 鹿笙看多了破廉耻的事情,抓住他的手放了下来,站在少女面前,冷漠说道:“你以为,我的血是那么简单就可以食用的吗?” 渡我被身子捂着仿佛要断裂开来的心口,瞪着他不说话。 鹿笙坚定地握住锖兔的手,歪头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假知识,但是我觉得还是要介绍一下我重要的人了。” 锖兔的心脏,微微跳动起来。 众人目光之中,少年右手抬起的地方,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鹿笙牢牢握住他的手,让众人得意看清楚那人的模样。那是一个面容二十左右的青年,发上挂着狐狸面具,腰间挂着日轮刀,眼睛微微睁大,一副错愕的神情。 富冈义勇看到青年的模样,身体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青年,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我已经厌烦你们的游戏了。”鹿笙拔出日轮刀,插到地上,刀刃擦过少女的脸侧,一缕金色的发丝从她的脑袋上飞下,见此,鹿笙笑着说道,“就像是一群苍蝇,围着我嗡嗡转个不停,明明别有所图,还要偷偷摸摸,自以为做得隐蔽,其实全都被看在眼中。如果我是你们,会觉得非常丢人的。” 一番话,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他们以为自己隐瞒了鹿笙,没想到,真正看戏的那个人,其实是少年才对。 放开少女的警察一直没有言语,很快,在他的身边会忽然冒出一层黑雾,如同扩散开的黑洞,捕捉地面上的少女以及站着的鹿笙。 第43章 那什么权杖 危险来得猝不及防, 敌人直接假扮警察忽然出现, 这是在场众人始料未及的。 渡我被身子躺在地面之上,四肢百骸都在哀鸣,仿佛一只手用力搅动她的身体的五脏六腑,鲜血从口中流出,渡我被身子睁着眼睛, 死死盯着黑雾覆盖鹿笙。 本来打算以警察的身份脱离英雄的视线直接带走鹿笙,没想到这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可是这样的话, 杀死他不是更有意思了吗? 异动骤然发生,众人同时使出手段。 青之氏族与鬼灭学院学生同时拔刀,雄英高校一行人也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同时立刻联系在外面守候的英雄。 锖兔拔刀出鞘,水之呼吸发动, 如同潮汐一般, 连续打出多次攻击。 富冈义勇惊讶出声:“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打潮。” 他可以确定, 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可是锖兔的招式和面容, 都让他有深深的熟悉感。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尤其是那个面具,那个是师父才会有的手笔吧。 鳞泷左近次曾经做出过一个和青年发上所戴完全一样的面具,弟子问及要给谁的时候,他却说脑海之中模糊一片, 只是觉得应该做一个, 就这么做了。 现在, 这个面具戴在了青年的身上。 若是富冈义勇没有记错的话, 上次见到这个面具的时候, 它还是摆放在在师父的房间里的。 锖兔快速移动,身体如同浪潮,击□□雾。浪潮飞过,在黑雾之中穿透,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绿谷出久连忙提醒:“攻击打到黑雾上面都是没用的。” 鹿笙的身体已经被吞进去将近百分之八十了。 锖兔并不放弃,缘一当初教导的知识在他脑海之中闪过,手中攻击不停,锖兔仔细寻找黑雾的弱点。 就连无惨都是有弱点的,黑雾还没有到那种绝对危险的时刻。 既然那些黑雾可以阻挡攻击,那就攻击黑雾不存在的地方。 只是要找到这个弱点谈何容易,鹿笙没时间等待他去思考救治的办法。 鹿笙察觉到周围空间的拨动,眉头皱了起来,手间彩色光芒闪动,覆盖到黑雾身上:“所以说我才讨厌你们这些空间系,太烦了。” 彩色光芒蔓延,穿透黑雾,像是雨水冲刷而过,黑雾被冲刷而尽。即便只有一瞬,锖兔却立刻发动攻击。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数个如同锖兔的人影,快速接近黑雾。 富冈义勇念到:“水之呼吸·叄之型,流流乱舞。” 他现在完全确定了一件事情。 锖兔,确实与磷泷一支,最起码与水之呼吸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可是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黑雾现行的那一刻,不止锖兔在行动,其他人的攻击也如约而至,共同攻击黑雾。 锖兔拥住鹿笙,把他抱在怀中,跳到地面之上。 没有了鹿笙的干扰,黑雾立即再次覆盖了敌人的身上。 不能带走任务目标,那就先回去吧。 鹿笙抱着锖兔脖颈,手中飞出一条黑色的锁链,将黑雾以及少女全都捆在一起。 他跳下锖兔的怀抱,手中拽着黑色锁链,看着下方两人问道:“想逃?” 他手里的,可是死神塔纳托斯平时用来拘捕死灵的锁链。灵魂都能捕捉得住,更何况只是区区两个人类。 锁链触碰到两人迅速收紧,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敌人,现在已经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原地。 鹿笙眼神扫向警察,询问:“还不动手?” 警察如梦初醒,纷纷上前,动手将两人给捆住。 “不用了。”男人沉稳优雅的声音穿透寂静的空气,他腰间挎着刀,走到鹿笙面前,“这两个人就交给Scepter 4处理吧,毕竟普通的警察,对于这种个性特殊的人群也很难处理。” 青之氏族的一群人立即调整状态,站在他的身后恭敬说道:“室长!” “宗像室长。”鹿笙靠在锖兔身上,任由他扶住自己,讽刺说道,“您来的挺快的。” 人都解决了再过来抓人,警察最慢出现人设不崩啊。 鹿笙提着锁链不松手,任由Scepter 4的成员为难地看着他,反问道:“可我记得你们Scepter 4不就是个查户口的吗,什么时候警察的事情你们也要多管闲事了。” “不仅是他们要去,鹿笙你也一样。”宗像礼司落在那根黑色的锁链之上,眸光闪动,“超能力者随意使用自己的能力,也该去Scepter 4报备才行。” 鹿笙嗤笑:“我看你是办公室坐多了把脑子坐坏了。”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和赫拉有的一比。可是赫拉是他从前的上司,宗像礼司是谁? 不过是个心有不轨之心的人间之王。 宗像礼司握住佩剑天狼星,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Scepter 4不客气了。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后方,Scepter 4一行人整齐有序,同时拔刀。 宗像礼司最后拔出天狼星:“宗像,拔刀。”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明日当头的天空之上,开始泛起宝石一般的蓝色,一把闪烁蓝色光芒的长剑,悬挂在天空之上,宗像的头顶。纯净的宝石蓝下,危险的气息弥漫,其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让在场众人都极为不适。 绿谷出久皱眉望向天空。 这就是传说中王权者的力量吗? 他能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据说欧尔麦特拥有着与暗中统治这个国家的人相匹敌的力量,他也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鹿笙抬头仰望天空,锖兔站在他的身后,与他形影不离。 就在众人期待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鹿笙捂着肚子说道:“饿了。” 锖兔温声问他:“要吃什么?” 鹿笙纠结地皱眉。 今天控制中心被破坏,学院里没有电,估计食堂也没有心情做什么吃的。 他掏出饭卡放在锖兔手心,抿唇说道:“就买个面包吧。” 等会早点打完好回家吃饭。 锖兔接过饭卡,转身离开。 跟着鹿笙这么多天,这个学校究竟有哪些东西他都记得极为熟悉,偶尔鹿笙忘了一些路,他还能带着少年一起去找。 宗像礼司全程看着他们的动作没有说话,嘴角的笑容弧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危险,在场众人都为鹿笙捏了一把汗。 鹿笙再厉害,面对的也是王权者,真的没有问题吗? 鹿笙甩出锁链,锁链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卷动着将两个敌人捆成了球,使他们完全不能动弹。 鹿笙提醒道:“先说一声,你们要来就一起来啊,我要忙着回家吃饭。” 宗像礼司身后,Scepter 4的no.3伏见猿比古笑了一声。 Scepter 4二把手淡岛世理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事,悄声说道:“就算他偶然帮助过你,也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 简直就像是他们队伍里出现了一个叛徒。 鹿笙好奇看他们一眼。他还真是不记得自己帮助过那个人什么啊。 氏族集结完毕。 王权者赠予氏族力量,氏族集结在一起形成反馈区域,现在的宗像礼司,觉得全身上下力量涌动。 他单手持刀,握着天狼星冲了进去。 鹿笙同时拔出日轮刀。 两刀相撞,周围人看得眼花缭乱。 宗像天狼星中正稳重,一如宗像礼司这个人,本身就代表着理性一词。 鹿笙刀法难以捕捉,如同雾气,又像是轻烟,上一刻还在你的面前,下一刻就消失无踪。 尤其是他脚底下所踩的虹色踏板,让少年移动速度越发得快。 青色与虹色的刀刃撞击在一起,大多数人看不出交战双方的实力变化,只能看到天空之上,属于青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闪烁的光芒越发强烈,如同宗像迸发的力量。一时间,所有人都揪心无比,想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者,究竟属于谁? 御柱塔,赤司征十郎面前摆着一盘将棋,在他的对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身材高大,气势威严,他含笑注视着面前隐隐呈现对抗之势的棋盘,摇头说道:“我已经感受到,我的身体快要抵挡不住岁月的威胁了,很快,你就要替代我成为新的黄金之王,赤司,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 赤司征十郎:“请您要相信自己,以您的能力,必然还会守护这个国家更多的时间。” 国常路大觉叹了口气,还要说什么,迅疾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他唤道:“进来。” 戴着兔子面具的黄金氏族走进,声音略带急切:“德累斯顿石盘出了问题,权杖不知为何,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两人同时站起,立即赶往安放德力斯顿石盘的房间。 真是奇怪,最近好不容易又安静下来的权杖,怎么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 鹿笙从战局之中抽出身体,抬头仰望天空,笑眯眯说道:“看起来你不能和我打下去了。” 原本属于宗像礼司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天空之上居然开始摇摇欲坠,仿佛再打下去,就要从天际掉落一半。 淡岛世理心中一惊,喊道:“室长!” 这太奇怪了,威兹曼偏差值是检查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否崩坏的数值,可是室长的威兹曼偏差值一向稳定,怎么会有掉剑的危险。 宗像礼司收剑。 少年笑盈盈站在对面,明知道他在这其中做了什么,宗像礼司却没有办法指认,毕竟要抓走这个少年的原因,某方面来说是一个不能说出的秘密。 第44章 那什么庄家 宗像遗憾。 权杖出了问题, 看起来今天也只能回去了。 他鸣金收兵,指示道:“走吧。” Scepter 4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都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操作。 不是说要来带走两个敌人吗, 怎么敌人还躺在地上, 这Scepter 4就已经离开了呢? 合着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真正的目的是带走鹿笙才对。 锖兔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一袋面包走了过来, 一左一右小心塞到了鹿笙的手中。 鹿笙好奇:“哪来的热水?” 锖兔:“校长室借的。” 虽然年轻英俊的产屋敷校长看着青年恭敬走到自己面前, 低头行了一礼继而接走一杯热水的时候表情很微妙就是了。 鹿笙咬了一口面包, 又掐出一块塞到他的嘴里:“尝尝啊。” 锖兔摇头:“我吃不到人类的……” 下一刻,浓郁的奶油香味从舌尖滑入喉咙。 可是,鹿笙不是最多只能让他的身体显形, 再多的不就做不到了吗? 鹿笙吸了一口热牛奶, 眼睛弯了起来。 可不是要感谢权杖吗, 力量在身体之中逐渐充盈起来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今晚想吃什么,到时候我让阿姨送到房间里。” “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等到哪天我光明正大带你回家了。”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校园之中。 绿谷出久怔愣, 他身后, 茶发女孩丽日御茶子疑惑问道:“那我们现在还要保护鹿笙吗”?” 绿谷出久摸着后脑勺, 犹豫说道:“应该不用了吧。” 爆豪胜己踢开脚边上石子,转身就走:“保护?是被他保护吧。” 少年傲然的背景已经消失, 可是那种强大依旧深深地埋进了在场雄英学子的心中。 而且, 为什么身为公务人员的Scepter 4居然要逮捕一个完全无害的民众呢? 在场众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丝对于公务人员的犹疑。 - 鹿笙回家就看到无惨站在自己门前, 神情焦虑,频频向楼下偏头。 鹿笙提着日轮刀走上前:“俊国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无惨面色发白,扫到他手上的日轮刀,伸手捂住隐隐发痛的脖子。 这小怪物怎么还没有死。 鹿笙打开房门,邀请他:“要一起进去吗?” 屋子没有开灯,漆黑的门缝里像是有一只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无惨。 鹿笙先一步走了进去。 无惨没有动,站在门外,盯着他腰间的日轮刀问道:“哥哥你的日轮刀不是没找到吗?” “你说这个啊。”鹿笙就等他这句话,他走到衣柜面前,打开衣柜,指着右侧的五把完全一致的日轮刀问道,“俊国你喜欢吗,喜欢哪把告诉我,这东西我应有尽有哦。” 一模一样的日轮刀摆在面前,仿佛在嘲笑无惨。 无惨脸上扯出不自然的笑容,摇摇头转身下了楼。 不,他还没有输,部下才刚要行动,鬼灭学园的控制中心也没有修炼好。众鬼现在攻击鬼灭学院,鹿笙拿什么去救,又如何去救! 无惨下了二楼,新闻插播消息:“今日晚间二十时十八分,众鬼袭击鬼灭学院,学院采取紧急防护措施,现已杀死全部来犯恶鬼……” 无惨愣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呢? 没有鹿笙,为什么他派出去的属下还会死,这不应该啊! 鬼灭学院,产屋敷耀哉悠悠品口清茶,神秘一笑:“守株待兔,也是个好办法。” 狡兔三窟,这还是无惨交给他的道理。不过他没有那么多学校可以搬迁,倒是准备了好几个控制中枢,这次能够剿灭如此多的恶鬼,还要感谢这些鬼自以为获得胜利,所以轻敌的想法啊。 假的鹿笙进入学院开始,产屋敷耀哉就一直在做战斗的准备,现在,一切的安排终于派上了用场。 学院历史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是不断强大着自己的能力的。 若是一直只依靠鹿笙的话,那么鬼灭学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桌子上的手机传来少年的声音:“校长,你骗得我可好苦啊。” 产屋敷耀哉移动指尖,笑着说道:“怎么这么说呢,这一切你不都看在眼里吗,鹿笙?” 鹿笙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天妇罗喂到锖兔嘴边。在他面前摆着各类食物。竹中夫人自从知道他遇袭后就一直担心不已。鹿笙一说自己想在房间吃,她立即同意。家里的食物换着法的做,全都送到了鹿笙的面前。 这正合鹿笙心意。 锖兔哭笑不得。少年还在与产屋敷家主交涉,明亮的眼睛移开,锖兔只能看见微微翘起的眼角以及细密的睫毛。少年白皙的指尖捏着炸至金黄的食物,顽固地放在他的面前。 明明他可以自己动手的,结果反倒是鹿笙不知道觉醒了什么奇怪的恶趣味,偏偏要喂他。 锖兔垂首,上前咬下一口,食物进入唇舌的香味,让他有些恍然,仿佛已经活过来了一样。 今天进了校长室他就知道学院应该没有问题,当时的产屋敷耀哉极其从容,锖兔顺着他的位置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下方所有人的对峙场面。 这也是为什么,鹿笙和他放心离开学校的原因。 不过这次的无惨,看起来确实损失严重。 锖兔一边想,一遍下意识咬着天妇罗,舌头触碰到一段温热的东西,锖兔身体一僵,还未反应过来鹿笙就已经抽回了手指。 锖兔连忙拿张纸给他擦拭指尖,明明手指上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就是一阵热意涌动。 刚刚,舌头是不是舔到了鹿笙的手指。 虽然只有一点,却也足够锖兔脸热心跳。 产屋敷耀哉还在电话另一头嘱咐:“这次逼退了Scepter 4,但我认为他们不会善摆干休,你近期要……” 鹿笙挂断电话,产屋敷耀哉的话截然而止。 过了半晌,鹿笙给他发了一个抱歉有事的消息。 此时,室内一片沉默,鹿笙起身进了盥洗室,水花冲洗着手指,鹿笙的脸颊越来越红。 锖兔待在门外坐立不安。 鹿笙已经进去很久了,刚才的行为让他不高兴了吗? 可是他刚刚也不是故意的。 浴室的门打开,锖兔犹豫迈开一步,又停了下来。 鹿笙探出半张脸颊,绯红落在上面,戳到锖兔心上。 他两只手不知道该如何放,只看到鹿笙走了出来。 鹿笙没有生气,是不是说明,其实鹿笙并不讨厌刚才的行为。 一顿饭糊里糊涂地吃完,鹿笙把自己塞到锖兔的怀里,假装睡着。 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 完全没有过的感受,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情起伏不平。 锖兔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王权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鹿笙点头,还未说什么,他的终端移动,有人发来了讯息。 半夜这时候的消息,非奸即盗。 鹿笙伸出一只手摸索手机,锖兔帮他,慢他一步落在了他的指尖。 大了一圈的手掌覆盖在他的手上,鹿笙右手撞了一下锖兔的胸膛。 锖兔如梦初醒,手机给他塞到怀里,右手僵直地摆放在鹿笙的脑袋上方。 鹿笙打开终端,上面传来一条消息,里面的内容将刚才的暧昧气息一扫而空。 [想知道有关王权者和德累斯顿石盘的消息吗,想必你也对王权者的卑劣行径有所不满,既然如此,是否要和我合作呢] 落款文字是“jungle”。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传来,除了一个联系方式以外什么都没有,仿佛笃定了鹿笙会加上这个号码一样。 锖兔眉头皱起:“要加上他吗?” 鹿笙甩开手机,关机,抱着他腰哼哼唧唧说道:“我可是庄家呀,怎么可能理他。” 第45章 那什么人偶 鬼灭学院, 狛治牵住女友恋雪的手腕,准备和她一起回家。 两人家里离得很近,从小的青梅竹马, 最后狛治考入了鬼灭学院, 恋雪则考入了普通班, 成为了蝴蝶居的医务人员。 一个冰冻的小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迈着小步子绕着他们走了三圈,歪头盯着他们。 它的五官齐全, 栩栩如生。可是在这种夜晚出现, 却显得极为诡异。 狛治挡在女友面前, 拔出腰间的日轮刀。 晚上基本是鬼出没的最频繁的时期,若真是恶鬼,就必须要小心才是。 冰做的小人偶动动嘴巴, 居然开始说话:“哎呀, 这是谁啊, 让我来看看,这不是我们的猗窝座而下吗,许久不见, 您还好吗?” 恋雪躲在狛治身后, 不让自己给他增添麻烦, 听到此话,连忙担忧看向自己的爱人。 这个鬼是在冲着狛治哥哥说话吗? 狛治警惕盯着面前的鬼, 猜测他究竟是什么级别的能力, 心中油然而生的警惕之感让他呼吸都开始变得缓慢。 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盯着面前的冰人偶,他就觉得一阵阵恶心。 “让在下看看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天哪,居然是日轮刀,这也太可笑了。”冰人偶咧开嘴,不带感情“呵呵”两声,两颗眼珠子移动到恋雪身上,轻声说道,“您身后这位是谁,如此美丽的女孩,想必破开她的胸膛,饮食她的血液,是一件格外美妙的事情吧。” 冰人偶的声音开始变得荡漾。 女友被触犯,狛治额头暴起青筋,愤怒以及杀意显现。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唯一在乎的就是亲人以及女友。 这鬼是在找死。 手持日轮刀,狛治冲向冰人偶。 人偶后退一步,挥舞手中对扇,一朵朵冰莲绽放,拖着旖旎的弧度,吹向狛治以及恋雪。 这鬼居然会血鬼术。 明明从未接触过这种血鬼术,狛治心中却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抱着女友后退,落到了数米之外。 冰人偶停止了动作,笑眯眯注视着他们,遗憾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啊,猗窝座阁下,现在的你可真是弱小,习惯了挥舞双拳的你,又如何能使得好日轮刀呢。” 恋雪握着拳头反驳:“狛治哥哥不是你说的什么猗窝座。” “真是美好的感情。”冰人偶叹口气,“猗窝座阁下,听说当时的你死得很快,现在又成为了无用的人类,是因为你的恋人吧,确实是美丽的姑娘,既然如此,你可以与她变成鬼,共同得到永生啊。” 恋雪握紧狛治的胳膊。 狛治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担心。 蓝色双眸盯紧冰人偶,狛治冷笑一声说道:“和你去地狱里永生吗,那我还是愿意做我们的人间恋人。” 他不想变成鬼,没有理智,杀人喝血,他的人生中还有父亲,有叔叔以及恋雪,一无所有的鬼并不知道他对人间的留恋。 冰人偶还要说什么,下一刻,他的身体从中间裂开,少年清冽的声音扩散在此处:“都说了不想和你同流合污,你还不死心。” 狛治怔愣,看着面前的少年。 黑发及腰,眼神冰冷,如同修罗,一刀就斩杀了面前的恶鬼。 鹿笙接触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眼中出现片刻的怔愣。 他揪住冰人偶的胳膊,左看右看过后,皱眉思索:“这个鬼,好像有些眼熟。” 不等他继续思考在哪里见到这鬼,冰人偶融化在了他的手中,化为冰水落在地面之上。 狛治下意识说道:“小心,这上面有毒!” “没关系,这鬼的毒对我没用。”鹿笙抬头,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脸上划开微笑,“你们回去吧。” 没想到百年后还能再遇到熟人,只是再见的时候,这鬼与原来的模样,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狛治点头,紧紧抓住女友的手腕。 幸好,差点以为就要和恋雪分开了。 鹿笙错过他们,来到校长室。 产屋敷耀哉已经等他许久了:“好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鹿笙扔下手中的冰质碎片:“来的时候遇上鬼了。” 产屋敷耀哉想要结果碎片,鹿笙拿刀拨开,提醒道:“不要动,上面有毒。” 遇到狛治和鬼的事情,鹿笙全都一一叙述完毕。 产屋敷耀哉仔细打量那块灯光下反射着琉璃色彩的碎片,沉吟半晌说道:“你是说,百年前曾经遇到过的鬼,现在成为了学院的学生。” 鹿笙点头。 产屋敷耀哉敲击电脑,上面出现的是鬼灭学院S级以及A级战斗力的学生,他一起推到了鹿笙的面前。 “大概有三十人左右,你可以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鹿笙搜索页面,除了上辈子遇见的柱以外,居然还真的有鬼的存在。 他指着一个白发绿眼的女生和一个黑绿相间中短发的青年说道:“上弦之六吧,这两个好像是。” 产屋敷耀哉认识学校几乎所有的学生,说道:“梅和他的哥哥。两人关系很好,形影不离。” 鹿笙继续找,最后摇头。 产屋敷耀哉问道:“只有这两个吗?” “不是。”鹿笙解释,“主要是我遇到的都是上弦,其他等级太低的鬼我没见过。” 有理有据,没有办法反驳的理由。 产屋敷耀哉失笑过后,神色严肃:“其实鬼成为了学院的学生,我一直有所猜测,我们学校除了蝴蝶居,还有保健室,里面的医生便是珠世,但是百年前,她也确实选择了死亡。只是没有想到,百年前的恶鬼,居然会想继续将这些从地狱中受过惩罚,重燃生命欲.望的人拖进地狱。” 产屋敷耀哉,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鹿笙安慰他:“换个方式理解,这次损失的恶鬼人数,还是对鬼损失惨重的,否则他们也不是发展新势力。” 产屋敷耀哉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等鹿笙被他看的不自在了,这才说道:“你与以前相比,变化了很多,看起来是有人对你进行了改变。” 一句话意味深长,似有所指。 鹿笙忍住脸上热意,反驳道:“你自己记忆都没了,还记得我曾经什么样子?” 产屋敷耀哉转动茶杯,说道:“其实,关于以前的记忆,我似乎开始想起了一点。” 产屋敷耀哉抬手阻止想要说什么的鹿笙,继续说道:“不止是我,义勇还有磷泷他们,似乎也向我说过一些,觉得你身边那天出现的青年眼熟的话语。” 锖兔一直跟在鹿笙身边,听到此话,握住椅背的手一紧。 这是不是说明,也许有一天,师父以及同门,是可以认出他的。 鹿笙和他想的一样,拍拍他的手表示安慰。 这次来,他还有其他的目的。推出那条短信,鹿笙询问:“Jungle的消息,你了解多少?” “这是一个机密。”产屋敷耀哉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了一个文件,“jungle是一个组织,里面的人通过网络来进行联络,组织成员人数巨大,男女老少都有,人员分为六个等级,从他们的运行方式来看,很有可能站在这个组织背后的也是一个王权者。” 鹿笙传送资料到自己的终端之上,打算回去研究研究。 这次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下jungle,发现鬼有意找到原来的成员也算是意外之喜,送完消息也就离开了。 产屋敷耀哉目送他离开校长室,沉默良久没有动弹。产屋敷天音来到他的背后,给他披上一件外衣。 产屋敷耀哉握住妻子的手,转身离开。 其实回忆的最后并不是完全的大团圆结局。百年前,他被压制了身上的病情,活得反而还算长久。所以只能看着使用了斑纹的孩子们一个个先于他离开,即便他们走时微笑说自己很幸福,产屋敷耀哉依旧感到深深的痛心。 最起码到了这一代,他绝对不去让任何一个无辜的孩子消失。 这一次,也要让全部的恶鬼消失。 时代已经变化,他们不用倾尽所有人的性命,也可以换一个没有恶鬼的未来。 - 当权杖再一次震动的时候,鹿笙站起身,赶往御柱塔的方向。 权杖的存在,他终于感受到了。 它就在御柱塔里面。 只要获得权杖,就可以增强实力,实力增强以后,再去寻找金杯的话,绝对会容易许多。 御柱塔中,四王齐聚。 赤司征十郎坐在黄金之王右后方,观测四王。 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石盘力量的激发者,明明和黄金之王一样的年龄,却因为持有不变的力量,所以到现在依旧是青年之姿。自从姐姐为了保护他死去之后,便逃入天空的飞船之中,这次德累斯顿石盘彻底出现危机,才让他的保护伞中回到地面。 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守护着这个国家半个世纪的男人,诚如他自己所说,已经时日无多。 赤之王周防尊,进来的时候便是懒散的样子,对于他们提出的意见似乎持不赞同的态度。 青之王宗像礼司,秩序的象征,对于维持这个国家的稳定倒是抱着坚定的信念,可惜,与他们并不是一个路子。 赤司征十郎看着这四人,觉得颇为头痛。 靠谱的年老了,年轻的不靠谱,还有一个太过难缠,不好控制。 威兹曼坐在桌前,求救地看着黄金之王。 中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会把这次会议的主导权交到他的手上。 他勉强勾唇微笑,说道:“这次权杖躁动的现象,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那么对于与权杖同出一源的少年,你们有什么看法呢?” 第46章 那什么徽章 这次的提议是先控制住鹿笙, 看看是否能从他身上得到权杖暴动的原因,可以的话,希望可以借由他的力量来阻止权杖再一次的骚乱。 他转向国常路大觉, 想知道他的意见。 黄金之王看着他但笑不语。 他又看向赤之王。 红发王者沉默不言。从他面部表情来看, 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持有乐观的态度。 草薙出云站在周防尊身后, 收起不正经的微笑问道:“对于这次的提议, 恐怕吠舞罗并不能表示赞同。” 威兹曼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赞同强行控制。有什么问题坐在一起好好聊嘛。 “权杖暴动,德累斯顿石盘力量开始四泄, 若是能够以己之力镇压石盘, 宗像义不容辞。”宗像礼司推动鼻梁上的眼镜, 沉声说道,“然而, 现在有比我们在场任何人都适合的镇压权杖之人出现,那么我的建议是,暂时控制鹿笙, 寻找时机镇压德累斯顿石盘。如若诸位不愿, 那么宗像先行。” 草薙出云不赞同这个观点:“吠舞罗不会要求别人为了自己的人生负责, 更何况鹿笙曾经对我们有过帮助, 这次的提议, 吠舞罗不会参与。”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 鹿笙绝对不会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 国常路大觉终于开口:“既然如此, 那就选择折中的办法, 将这位小友请过来, 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吧。” 周防尊起身说道:“为什么能够察觉到鹿笙的力量,究竟是谁研究出来的办法,你们比我更清楚。这种事情,吠舞罗不会做的。” 石盘那种东西,没了也就没了。 周防尊离开,草薙出云点头也跟着没了身影。 威兹曼叹口气,皱眉说道:“中尉,难道以我们的力量,不能够镇压权杖吗?” 黄金之王叹了口气,遥望天际说道:“石盘等得起,可是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危险一直环绕在御柱塔周围,内忧外患,根本不单单是一个权杖的问题。 - 雄英的学生不知何时已经调走,Scepter 4也消失无踪,原本热闹的学院,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凌晨时分,竹中家里闯入一群带着兔子面具的人。他们身材一样的高大,看不清面容以及真实身份,为首的兔子与竹中先生交谈了几句,竹中先生听后,无奈走到了鹿笙的面前:“他们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聊一聊,鹿笙你愿意去吗?” 鹿笙喝了杯茶,换掉睡衣,穿上外出的服饰以后,来到这群兔子的面前:“带路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群王权者到底要干什么? 兔子是黄金之王的氏族,通过一些资料,鹿笙也算是了解了一些有关黄金之王的消息。 对方的能力能够开发氏族成员最为特殊的才能,政治、医学、武力等等多方面,正是因为这种对于特殊才能的激励,才能让这个国家在战争之后各方面迅速获得紧缺的人才。 黄金之王,又是地面上的王者。 与他相对的,是天空上的王者阿道夫·K·威兹曼。 此时,鹿笙对面站着的,便是这位地面之上的王者,他虽然已经头发花白,却丝毫不显老态,如果不是鹿笙能够看出他寿数将近的话,也很难相信这个看着身体还算健朗的老人,即将迈入死亡的步伐。 黄金之王态度和善,给他倒了杯茶,这才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今天请你来这里的原因了。” “我不清楚啊。”鹿笙歪头,“再说了原来请就是一大帮人堵在你家门口不让你出门吗?” 国常路大觉在他这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 少年不悦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也不喜欢被当做新奇人物追逐监视许久。 他用终端打开电子地图,把地图转到了鹿笙的面前,指着上面泛着红色光芒的点说道:“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可以拥有个性,这是天生的,然而,拥有超能力的人却绝对不会出现在东京以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鹿笙等他继续说下去。 国常路大觉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是因为权杖,我利用自己的力量启动权杖,让它镇压住了德累斯顿石盘,防止德累斯顿石盘泄露更多的力量,使得人人都拥有异能,这样的话,这个国家也会陷入内乱。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掌握自己突如其来的力量的。” 鹿笙看着地图。上面东京的位置标红,表明只有这里存在着石盘影响下的异能者,然而现在,这点红色正在不断扩大,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可能将会蔓延到所有地区上面。 鹿笙关掉地图,问道:“说了这么多,你表达的只有一件事情吧,想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国常路大觉并不觉得尴尬,站起身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御槌高志的事情,其实,他当初不仅研究了石盘,同样,也对权杖进行了解析。他将权杖之中的力量称为——枢纽。” 鹿笙皱眉。 枢纽这名字也太难听了。 而且御槌这个人,就是当初做人体实验的家伙吧。看起来有两把刷子,怪不得一开始黄金氏族任由他研究石盘。 国常路大觉继续解释:“枢纽,意为链接神明与人类的纽带,简单地说,它是神明与人界沟通的纽带,御槌高志以希腊神话中的神明将它命名为伊里斯。” 鹿笙半晌没有言语,国常路大觉说道:“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肯定了神明的存在,只是想要告诉你,权杖力量的特殊,而这种力量,从我们找到权杖到现在,也只遇到了你这么一例。” 如果不是只有鹿笙可以压制权杖,他也不会强迫少年,可惜,事实便是如此。 这一番话,锖兔受到的震撼最大。 与鹿笙相遇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之中。 对方神奇的出身,以及多次玩笑一般的,说自己是神明的话语。 国常路大觉对于鹿笙的了解不够,只以为鹿笙是权杖力量同一体系的特殊存在,可是他知道一切。那权杖本来就是鹿笙的东西。 假如国常路大觉所说的研究成果都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鹿笙当初的话语,其实并不是戏言,而是,他真的拥有着神明的力量。 怪不得鹿笙能力强大,甚至可以看到他们,让他们与师父见面。 越是了解,越是觉得鹿笙现在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锖兔握住少年的手。 早就决定要抓住少年,无论是神是人,他现在都不会放手的。 鹿笙大致明白了国常路大觉的意思。 说来说去,就是希望他能够帮他们压制住权杖,至于这其中会不会出现问题,一个人的牺牲又怎么可能有着整个国家的人重要呢? 鹿笙略带恶意地开口:“可是,我并不是那种用自己一人拯救团体的圣父啊。” 希腊神的世界,狡猾是一个神明应该有的特指,太傻的话,下一刻谁知道你会被怎么卖了。 人类的生老病死都是常态,他不帮忙是常理,帮忙了是情理。 国常路大觉还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轰隆作响的声音。从御柱塔的范围之外,一群人正在接近。 为首的男人穿着随意,在他的身上布满了断手,拦住他的无论是人是物,下一刻都要化为粉碎,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上了英雄事务所追捕名单的人,一眼看去,还能看到两个穷凶极恶之徒。 之前早就寻找到的英雄立即挡在了来犯的人面前。 另一边,紫色长发手持长刀的青年正在踩着御柱塔的玻璃前行,在他身后,是一群使用绿色光芒的异能者。青之氏族黄金氏族立即前去阻拦。 光天化日之下,敌人居然直接袭击御柱塔。更为难缠的是,再过一小时,太阳就要下山,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很可能上次出现的鬼也会横插一脚。 鹿笙悠闲走到床边,脸贴近玻璃,正对上敌人中站在首位的那个青年。 口中哈气呼到玻璃上,留下一层白雾,鹿笙手指点着窗户,问道:“你就不担心?” 很明显,黄金之王这一阵营的王权者已经压不住石盘了。能够让人类获得异能的东西,谁又不想得到呢? 下方的战斗越加激烈,黄金之王这边,情势并不明朗。 他咳嗽一声,拿出一块八角龙目纹的徽章推到了鹿笙的面前,一双目光,恳切地注视着他:“我知道你想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国家,并且你还在寻找一样东西……” 他抬手阻止鹿笙的话语,继续说道:“不要小看非时院的能力,这个国家的所有事情,我基本都可以探查到一点消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真的帮助我们镇压石盘,那么你将拥有调动非时院的能力,这个徽章便是信物,只要你有要求,只要不是破坏这个国家稳定的事情,那么无论是我,还是下一任黄金之王,都会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材料。” 鹿笙拄着下巴沉吟。 非常有吸引力的提议,若是能够帮忙,那么得到的将是整个非时院的帮助。 鹿笙捏住八角龙目纹徽章,左右转动观摩片刻,他右手拍下,徽章倒扣在黄金之王的面前。 “你大概误会了一件事情,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有我可以对你们提出要求。” 他放下徽章,身体消失在房间之中。 德累斯顿石盘安置之所。 赤司以及宗像礼司的面前,鹿笙身影显现。 第47章 那什么争执 少年从天而降,穹顶开口垂下的光芒洒落周身, 如同神明降世。 他是突然出现的, 在场众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鹿笙已经降落在了德累斯顿石盘之上。 宗像拔刀, 警惕地看着少年。 如此诡异的出现方式, 即便是王权者也很难做到。 对于鹿笙, 他是不是确实小看了对方的能力。 鹿笙站在石盘之上,脚下蔓延开德累斯顿石盘的繁复花纹。 权杖本来不停颤抖,躁动不已,少年出现的那一刻,权杖立即停止了躁动, 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静静悬浮在空中。 威兹曼从外面闯入屋内, 见到权杖的动静, 微微长大了嘴巴。 鹿笙居然真的稳住了躁动的权杖,他甚至没有动用一丝的力量, 那权杖就如同回家的小孩,变成格外可爱乖巧。 鹿笙伸手握住权杖。 赤司征十郎身后出现一群兔子,将鹿笙围在中间,宗像礼司达摩克利斯之剑出鞘, 同时警惕他的忽然发难。 金色的权杖没有丝毫动静, 周身光芒内敛, 如果不是了解它强大的力量, 那么在场众人可能真的以为,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器物罢了。 锖兔跟着他一起过来,盯着那普普通通的小权杖,问道:“这就是你的武器吗?” 权杖又开始闪烁光芒,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问题。 鹿笙舒服得想要呻.吟。 权杖回到手中,身体中的力量逐渐充盈,一遍又一遍冲刷着他的身体。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充足的力量在身体之中流动的感受了。 不过这力量好像比以前强了一点。 鹿笙走出石盘,右手一坠,有什么东西握住了他的手指。 鹿笙回头去看。 长发少年身披黑色披风,绿色双眸紧紧盯着他,仿佛害怕鹿笙逃走一般,他又伸出一只手,牢牢坠在鹿笙的身后。 王权者一方已经懵了。 鹿笙他们还知道是谁,面前这个少年呢?究竟是什么身份。 鹿笙抬了一下胳膊,少年抱紧他,双脚离地不放他离开。 他挑眉说道:“给你个机会,三二一放开。” 少年摇摇头,抿唇说道:“把力量,还回来。” 这就有意思了。 鹿笙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到他的力量了。 少年眼睛睁大,努力想表现出愤怒的表情,最后失败,委屈瘪着嘴说道:“那个权杖,把力量吸走了。” 鹿笙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觉得这次权杖回馈的力量多了许多,原来是是从这里来的啊。 指尖放出一点力量,果然,原本纯粹的金色神力中,融合了一缕银色的力量,很淡,却是一种很熟悉的力量。 鹿笙盯着石盘。 没有猜错的话,那力量应该来自于石盘。 这就有些尴尬了。 本以为权杖只是压制住了石盘,没想到走前还要削掉它的一块力量啊。 鹿笙低声自喃:“你怎么这么能干呢?” 权杖得意地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得鹿笙头晕眼花。 小少年依旧拽着他,明明是面无表情的,鹿笙却硬是从里面看出来了两分委屈。 其他人早就已经这奇怪的一幕说不出来话了,只能尽量维持镇定,看着小少年的神情却是惊疑不定。 鹿笙问道:“你是石盘?” 少年不说话。 鹿笙又问:“你说得力量是石盘里的吧?” 少年点点头。 “那抱歉。”鹿笙指尖冒出一朵火花,金中绕银,耀耀生辉,他收起力量,解释道,“已经融合到一起了。” 权杖在这里镇压了多久,这力量就吸收了多久,神力太过霸道,还差一点就要把石盘的力量溶解了。 鹿笙手抚摸到石盘上面,石盘的力量立即了熟于心。 权杖居然直接吸收走了三分之一的石盘之力。最重要的是,此消彼长,如果再放任权杖吸收下去,德累斯顿石盘的力量迟早有一天会被权杖吸干的。 到那时候,还没有王权者可就难说了。 少年听到此话,整个人都贴到他的身上,不让他走。 “打扰一下。”威兹曼举起双手,小跑两步插入他们战场,尴尬问道,“你们聊得是石盘吗?权杖吸收了石盘的力量,现在鹿笙手里握着权杖?” 他居然一瞬间就总结到了现场的情况。 对于这个青年,鹿笙有些刮目相看的。 只是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要求他控制住石盘吗? “我曾经以为,石盘会给大家带来幸福。”威兹曼走到玻璃前,无数的敌人攀爬上御柱塔想要进来,御柱塔中不断有英雄与氏族成员出去迎战,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石盘。 威兹曼回头看他,右手放在胸前半鞠躬,继而起身,眼含悲伤说道:“可以请求你夺走石盘的力量吗?” 宗像礼司皱眉,不赞同道:“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现在夺走石盘的力量,就相当于王权者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那么造成的结果便是依靠着王权者制衡的社会,最终可能会陷入内乱,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最起码也不能让这种力量立刻消失。” “可是迦具都巨坑足以警示我们了。”威兹曼躲避现实,逃离问题,在飞船上躲避了数十年,现在,他决定站出来解决这个问题,“人类的力量控制不住王权者的力量,那么便会遭到陨落,迦具都巨坑,死亡的不仅仅是王权者,还有无数的民众为了这种力量陪葬。现在,石盘的存在又引来众多人的追寻。” 鹿笙一直没有说话,观察这两个王权者的争执。 一个自认为理性,但是并没有考虑到他们是否可以控制石盘。 一个采取消极的逃避政策,没有考虑到力量消失之后社会的进程。 目前为止,鹿笙没有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满意的答案。 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小鬼,在石盘力量的纠缠下,鹿笙想要立刻离开除非崩碎石盘。 天空之上出现了一柄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蕴含的力量极为强大,仅仅出现在那里,就拥有着大地的浑厚以及王者的威严。 第48章 那什么主播 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直接展开圣域。 自此,传说中这个国家最强的王者才开始崭露锋芒。 圣域之下, 来犯者停止了所有的攻击, 他们或者身体僵直, 或者力量崩溃,有的直接跪倒在原地。 威兹曼连忙回头去看石盘,发现他没有动静,当即松了口气。 其实,能够危害到他们的并不是外敌,而是内乱。中尉实力强大,可是他大半力量都去催动权杖镇压石盘,若是分心去压制敌人的话,恐怕石盘的力量反而会泄露。 现在能够出手,应该是石盘受了鹿笙的影响, 安静下来了吧。 宗像礼司推动眼镜, 从二楼跳下:“我去帮忙。” 敌人本就不支,两个王权者加入以后他们更是没有了丝毫的招架之力。 “谢谢你镇压石盘。”威兹曼站在他的对面, 上身半弯, 感谢说道,“对于给你造成的麻烦, 我感到非常抱歉。” 若不是无可奈何, 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鹿笙身上。 鹿笙摇头:“我可没有做什么。” 他走到床边,下方黄金之王对战敌人,仅仅一人,便有了压倒之势。 鹿笙想要抱臂, 手上缀着的少年不放开他的胳膊,他无奈放下手臂,盯着下方说道:“我觉得下次你们可以用实际的行动来说服我,就像刚刚一样,而不是之前想要用武力企图我屈服。” 自己不努力,只想着从别人身上获得胜利,鹿笙可不会帮这种人。 黄金之王刚刚的做法,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权杖浮现在手中,小孩拳头大小的权杖杖身忽然拉长,呈现闭合状态的权杖顶端开始舒展,两侧的双翼骤然变大。鹿笙用力敲下权杖,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虹光四散,霞映满天。 天地一瞬间安静无比,德累斯顿石盘上的光芒内敛,下方的混战结束,下一刻,战场双方无论是谁都倒了下去。 仅仅一瞬,战局便已经变换。 鹿笙看着下方,询问威兹曼:“不去清理战局吗?” 威兹曼如梦初醒,立即下去指挥众人清理战局。 那个少年的力量,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还要恐怖。 也幸好,没有做出酿成大祸的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锖兔伸手,拽走鹿笙胳膊上的小鬼,自己站在鹿笙旁边问道:“你是不是,力量又强了一些。” 鹿笙食指抵着下巴看他,凑近问道:“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要知道以前锖兔可完全不相信他是一个神明。 锖兔凝眉点头。 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鹿笙收回权杖,抱住他的胳膊,亲昵说道:“对啊,力量又强了,等到我们找到金杯,我就可以帮你塑造身体了。” 长发少年走到他们身后,默默坐在了石盘之上。 抢了他的力量,还这么凶,太坏了。 鹿笙走到他的面前,解释道:“你的力量暂时是分不开了,不过我不会吞掉你的力量,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会试着分离他们,直到把这些力量还回去。” 少年抬头呆呆看着他,眼睛亮了一下。 下面的人陆续回来,鹿笙带着锖兔转身离开:“既然他们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回去了。” 一周后,竹中家迎来了赤司征十郎。 石盘边出现的神秘少年坐在旁边,跪坐着捧茶,看起来乖巧不已。 完全看不出来,这少年与石盘有丝毫的关系。 赤司目光扫过少年,最后落到鹿笙的身上:“这是前任黄金之王想要交给你的徽章。” 鹿笙确实帮了忙,他没有拒绝,收下了徽章。 不过他比较在意这句话里的意思:“前任黄金之王?” 赤司点头:“两天前,国常路大觉逝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对方是寿终正寝。 确定石盘不会给国家再留下更多的危害之后,国常路大觉彻底放下多年来沉重的担子。 就在昨天,石盘选中赤司征十郎。他成为了新的黄金之王。 赤司征十郎这次来,也是有目的的:“我想知道,对于石盘,你是如何打算的。” 鹿笙没有开口,旁边的少年站起来,缥缈的声音让他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石盘的力量会逐渐消失,期限为十年内。” “十年内吗?”赤司重复话语,说道,“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 十年内,足够对王权者的存在进行一个妥当的安排了。 前段时间的敌人里,为首的两人全都逃离,虽然抓了大部分,但是首领逃脱,对这个社会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好在还有十年,足够抓住他们了。 这还要感谢鹿笙。 若不是他,这个长发少年不会轻易开口的。 仅仅落下权杖,就足以镇压所有人的力量,绝对不能与他正面相抗。 赤司换上笑容,伸出手说道:“感谢你的帮助,根据消息,你想要寻找什么,黄金氏族都会进行帮忙的。” 鹿笙点头,收下他这份带有目的的好意。 无论如何,赤司征十郎来的目的总算不像王权者前几次一样,想从他这里拿走什么。 赤司走后,鹿笙打算回房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的备注,鹿笙有些惊讶:“夏目,怎么是他?” 划开屏幕,鹿笙拿起手机问道:“喂,夏目。” 少年清朗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是鹿笙吗,你上次所说的那个金杯,我好像有一些消息,具体的情况,我明天要来东京,你要一起瞧瞧吗?” 没想到赤司那边还没有行动,就已经有好消息传了过来,这个人还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的夏目。 面前是东京最大的事务所,里面有数位人气与咖位具备的艺人。 在敌人出现的现在,艺人的存在某方面是能够气氛低迷的社会注入新力量的精神支柱,所以艺人、偶像的存在并不新奇。 奇怪的是夏目为什么要来这里。 茶发少年站在大楼前,旁边放着一个大包,里面还微微有东西蠕动的动静,夏目使劲按住背包,干笑着说道:“是我的朋友,这次也是他邀请我的,不知道鹿笙你有没有听过他,他是一名演员,名字叫做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鹿笙摇摇头,“没有。” 他刚来这个世界,了解的也多是拥有个性的英雄或者过来找麻烦的王权者,对艺人这方面了解得也不多。 夏目笑了一下。 要是鹿笙刚刚是在名取先生面前说的话,肯定很有趣。 他一边传达消息通知名取,一边凑到鹿笙耳边悄悄说道:“名取先生另一个身份是有名的除妖师,我这次说的不仅和你说得那个金杯有关,也与妖怪有关系。” 来之前夏目已经征得了名取的同意,对于除妖师的身份,可以不用隐瞒鹿笙。 锖兔站在他们面前,犹豫着是否要插入他们其中,这也站得太近了吧。 鹿笙不知道为什么福临心至,悄悄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摆到夏目面前:“那个消息具体是什么?” 夏目不知道这是什么交流方式。 难道是鹿笙害怕泄露妖怪的消息。 他也用手机回复:“据说,在并盛町周围的山上忽然出现了一池温泉。里面的水妖怪喝了可以立马恢复伤势。或者说不是恢复伤势,而是可以让事物回归到一种比较健康的状态。比如受了诅咒的人类可以让诅咒消失,受伤的妖怪可以分解伤口,也就是让某一样接触到这水的东西,回归到以前的某种状态。” 鹿笙听着有些不像圣杯,但是这也算是比较接近的东西。 而且这温泉,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锖兔从灵魂回归到人体的时间段,还真是有点意思。 他有些疑惑,继续敲字问道:“既然这温泉水这么厉害,那么为什么还没有被人带走呢?” 夏目回复:“因为水必须在温泉周围才可以饮用,而且这个温泉不定期出现,一般人甚至很难寻找到他。” 鹿笙大致了解了一些消息。 谈话这段时间,电梯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见到他们以后立即热情迎了上来,邀请道:“你们就是名取先生的客人吧,请跟我来。” 名取周一是人气演员,受到许多人的喜爱,在事务所的地位也还不错,两人一路走过的时候,路过一个房间,鹿笙停了下来。 天空已经趋于黑暗,房间里传来一道声音:“大家好,我是森下真之介,今天,我要为您读什么呢?” 温柔缠绵的男人声音徐徐流淌,落在外面,仿佛有镇定人心的能力。 鹿笙却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穿着风衣,迈着长腿向他们走来:“这是森下真之介,事务所的晚间主播。传说他拥有被上帝吻过的喉咙以及面容。” 鹿笙点头。还是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恶心感。 不过面前的是谁? 夏目连忙介绍:“鹿笙,这就是名取先生。” 男人伸出手,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你好,名取周一。” 鹿笙握住他的手,点头示意算是双方认识了。 关于这次的温泉,名取周一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只是说去了并盛町才能知道。 时间定在三天后出发,这三天足够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 离开前,关于在事务所遇到的那个声音,鹿笙还是有些在意,于是问道:“夏目,可以让你的朋友给我发一张森下真之介的图片吗?” 夏目答应下来,连忙联系名取,很快,一张照片发到了鹿笙的终端之上。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俊美,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最神奇的是,他有一双七彩的眼睛。 第49章 那什么蛤蜊 鹿笙记忆力一向不错,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在沉睡后醒来见到的第一个鬼——上弦之二。 问题是, 现在的这个人, 是上弦之二还是已经百年转世之后的人类。 可惜那天双方相距太远,没能仔细观察一下,这个上弦之二真正的身份。 名取周一给的资料里, 这个森下真之介一周只工作两次, 下一次工作时间是三天后,正好是他们的出发时间。 对方的住址就不是名取可以查到的了。 鹿笙打开电脑, 将资料传送到电脑之上,整理成邮件, 一式两封, 分别发给产屋敷耀哉和赤司征十郎。 很快,两边都传来消息。产屋敷耀哉表示了解,之后将会注意森下真之介的行动,黄金氏族那边同意给予他们帮助, 在安排完并盛町的事宜之后, 会继续帮忙查探有关森下真之介的信息。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夏目正在与袋子里的猫咪老师争斗, 鹿笙半晌没有动作,他站起身开门。 短发男孩手里端着放着两杯牛奶的盘子,乖巧地站在门外, 见到他, 眼里闪现一点星星亮的光芒:“你是哥哥的朋友吗?” 夏目点头, 给他让开半边门。 这应该是鹿笙那个异父异母的兄弟吧,看起来他们似乎相处得不错。 无惨摇头,抬起手盘子举到他的面前:“这是妈妈泡给你们的,晚上喝了可以睡个好觉哦。我等会也要去休息了。” 夏目笑着接过盘子:“谢谢你啊。” 人类手指的香味划过指尖,无惨耸动鼻尖,想要留住这格外迷人的味道。 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吸血了,面前这个人类一定是个稀血,否则绝对不会有如此吸引人的香味。 “谢谢你的牛奶。” 突然如来的声音打断无惨的幻想。 鹿笙抬起牛奶一饮而尽,勾着嘴角看着眼露痴迷的无惨:“我的朋友很好看吗?” 无惨连忙倒退一步,心脏砰砰跳了半晌,背着手勉强调动脸上的笑容:“很,很友善。” 冷静下来,无惨想到自己的目的,连忙问道:“哥哥你是不是要出去玩啊。” 今天竹中夫妇聊天,却是在商量给鹿笙买什么时候的车票。 不知道能够惊动鹿笙的东西是什么。 上一次让这个小鬼亲自动手的,还是那个王权者的权杖。 说起权杖,无惨想到自己死了将近一半的下属就恨得牙痒痒。 都怪那两个自负自大的蠢货,自以为自己能够打败鹿笙,夺得权杖。 鹿笙是他们能打败的吗?他都在这小子手上吃了多少亏了,那些人真是白日做梦,想多了。 越想无惨越生气,对于鹿笙这次要去的目的地也更加好奇。 “你有兴趣?”鹿笙上下打量他的小身板,若有所思说道,“你要去吗,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啊。” 也不知道这次会离开多久,要是真的放无惨一个人在这里,他还有些担心。那个森下真之介的身份也很模糊,难保他们不会合作,还是把危险放在自己的手下更好一点。 “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鹿笙抚掌赞叹,“就这样吧,你整理整理东西,三天后我们一起出发。” 无惨愣住了。命运就这么猝不及防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听说鹿笙要带无惨去玩,竹中夫人喜滋滋打包起所有的东西,非常支持这一次的兄弟旅行。 无惨抱着旅行包,坐在床上欲哭无泪。 谁想要和那个小鬼一起旅游啊。 可是,要是能知道那个小鬼想要得到的东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 锖兔躺在鹿笙旁边,目光穿透黑暗,盯着天花板不言语。 鹿笙凑到他身边,好奇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锖兔揉揉他的脑袋,手虚虚地落在鹿笙上方,停滞了数秒,还是诚实地落在他的身上。 假如这次有关金杯的信息没有错误的话,是不是说明,他很快就可以拥有人的身体,以一个人,而不是鬼魂的姿态接近鹿笙。 不是偶尔才能拥有实力的锖兔,而是可以光明正大抱着鹿笙,和他在一起的锖兔。 锖兔呼吸打在耳边,鹿笙好奇地伸手抓了一下,什么都抓不到。他揉了一下眼睛,朦胧双眼说道:“锖兔,要是这次真的塑造了身体,你就把上次没说完的话再说给我听听吧。” 他有些好奇,上次因为绿谷突然出现而戛然而止的话到底是什么。 锖兔握着他的手指一僵,全身上下充满了尴尬的因子。 有些东西没有期限还可以拖着,一有期限,就觉得紧张不已,就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可是,鹿笙这么问的话,证明他是期待自己没说出口的话的,是不是说明,有很大的可能,他那个愿望可以实现。 虚幻的手指彻底落在鹿笙的背脊上,锖兔沉声答应下来:“好。” - 三天后,有关并盛町那边的消息落在了鹿笙的手中,他与夏目也踏上了前往并盛町的车辆。根据产屋敷耀哉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也将开始进行对于森下真之介的试探。 夏目把行李放在脚边,名取周一坐在他的旁边。 夏目一边阻止猫咪老师想要冒出脑袋的举动,一边好奇问道:“鹿笙,你旁边的位置没有人吗?” 奇怪,明明买了票,鹿笙旁边却没有人做。 刚开始还以为那是给俊国买的呢? 无惨单独坐在他们后面的位置,听到这话,吸了口果汁,冷笑一声。 这哪是给他买的,鹿笙那个变成鬼魂的小情人在他旁边呢吧。 胃里涌起一股酸味,无惨捂住嘴,硬把一口果汁咽了下去。 可恶,在家里吃饭吃习惯了,居然忘了身体对于人类食物不适应了。 锖兔旁若无人从车厢上穿过,坐在鹿笙的旁边。鹿笙捂嘴偷笑,悄悄伸出手牵住他的手。 名取周一双眼睁大,推着眼镜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夏目给他说过这个合作者很特殊,可是他身边那个人是谁,妖怪吗,可是为什么闻不出丝毫的妖力呢? 鹿笙查找资料,没有为他解释什么。 不过是暂时的合作者罢了,再多的东西没必要全都告诉别人。 鹿笙划过面前这份加密的文件。 能得到黄金氏族如此的重视,说明这份文件应该极为重要才是。 屏幕显示变为黑色,接着,一个格外特殊的,最上方嵌着一枚蛤蜊的标志破开黑屏,一份资料传递到了鹿笙的面前。 彭格列家族。 鹿笙点开,有关彭格列家族的信息全都出现。 这个家族是意大利第一大黑手党家族,目前已经传到九代目。传说,彭格列的十代目就在他们这次要去的并盛町。这个组织极为神秘,成员掌握的力量不同于王权者以及个性拥有者,据说是一种以火焰作为攻击的力量,曾经黄金氏族也与对方有过交手。这个在里世界采取温和措施的家族虽然没有结果了那个氏族的性命,却模糊了他的记忆,有关彭格列的消息,完全是模糊一片。 这个在并盛町的十代目,彭格列家族也保护得极其好,身份非常神秘。 根据黄金氏族所得到的的消息。对方已经经过了多次的训练,隐隐已经确立了下一任彭格列首领的身份。 根据给出的消息,这个未来的十代目形象极为神秘,但是身边的下属却都能力极强,也都很信服他,一般前往并盛町的黑手党成员,最后都会莫名其妙被对方收服。 黄金氏族根据彭格列曾经选中又被暗杀或者推翻的候选人,推测出了这个未来十代目的形象。 鹿笙点开那个形象推测表。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长相成熟,脸侧带着一道疤痕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光看面貌,确实挺符合所谓黑手党首领的形象的。 鹿笙悄悄嘴唇,询问锖兔:“你觉得靠谱吗?” 车上其他人看不到自己,为了不吓人,锖兔不敢光明正大接过电脑,只能凑近他,右手放在他的脖颈后面,身体凑到他的胸前。 鼻尖接触到锖兔的头发,鹿笙鼻子有些痒,抿抿唇,悄悄底下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 锖兔脑袋一重也没有推开他,看了半晌说道:“眼见为实,既然黄金氏族也没有真正见过那个未来首领的面容,那么这个仅仅只是个参考罢了。” 鹿笙弯眼睛,赞同地点点头。 名取周一摸着下巴看着他们的互动,凑到夏目耳边说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亲密啊?” 夏目疑惑,仔细看了半晌两人的互动,奇怪问道:“很奇怪吗?” 虽然他看得却是有一点脸热就是了。 - 并盛町,沢田纲吉刚脱离学习的苦海,黑发小婴儿就在他面前扔下了一沓资料,冷酷杀手拿出手.抢,指着他的脑袋说道:“都给我看完,蠢纲。” 沢田纲吉内心捂脑袋哀嚎,在里包恩的威压下,乖乖翻开面前的资料。 通篇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讲述一个名字叫做鹿笙的少年。 沢田纲吉穿着睡衣扭过脑袋,揉着自己脑袋昏昏欲睡说道:“这是谁啊,里包恩?” 小婴儿用力砸他的脑袋让他清醒,这才说道:“东京那边的老牌黑手党组织死秽八斋会给的资料,他们说希望我们合作能够拦住这个少年,作为报酬,他会帮助彭格列将力量渗透到东京。” 东京市内,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这对彭格列来说可是一个好机会。 沢田纲吉捂着生痛的脑袋说道:“可是这不是犯法……” 后面的话语在里包恩拿出的锤子里戛然而止。 沢田纲吉说道:“那总该给我说那个少年长什么样子吧?” 里包恩手指夹着一张照片递到他的面前。 上面的人一米八五,面容凶狠,腰间挎着一把日轮刀。 沢田纲吉默默忍住自己的吐槽。 作为高中生,这个人是不是长得有点着急。 第50章 那什么少主 沢田纲吉坐在车站, 长长叹了一口气。 里包恩也太过分了,月亮都升到脑袋最顶端了,居然直接把他赶来车站, 就算是这样,真的可以找到那个传说中穷凶恶极的猎鬼人嘛。 两只手放在腿中间, 沢田纲吉忐忑地数着手指头。 他左边站着一个银发少年。警惕充斥在少年翡翠色的眼睛里,一双狼一样的双眸仔细盯着来往的乘客。 少年絮絮叨叨:“这个不是, 那个也不是……可恶, 这样的话, 要怎么帮助十代目啊。” 沢田纲吉两只手无助地在他身边摇晃, 干笑着说道:“狱寺同学, 你先不要着急,而且里包恩说了, 那个不过是模拟图片, 和鹿笙真实的长相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他右边的黑发少年点点头,笑容爽朗,赞同道:“没错啊,也许我们不做什么, 对方就会转到我们身边的。” 狱寺冷哼一声,握着拳头反驳他:“你这个棒球笨蛋, 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啊,你在做梦吗?” 少年清越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个你们好, 可以帮个忙吗?” 狱寺惊讶转身。 不会真的像那个棒球笨蛋所说的, 敌人会自己找上门来吗? 沢田纲吉连忙去看。 他面前站着四个人。 最前面的男人身材高大, 面容是墨镜和帽子也掩盖不了的英俊。在他左边是一个茶发少年,温和俊秀。右边少年居然留着一头黑发,看到他第一眼,面容摄人。少爷身边则跟着一个小个子男孩,帽子围巾一应俱全,仿佛这里不是夏天,而是冻人的寒冬。 这四人从大到小,无一不是相貌极为出众的人,就是这个配置一起出现在车站里还是很少见的。 不过也不是里包恩说得那个少爷。 鹿笙也在打量他们。 三个少年,看着年龄都不大的样子。 他刚一出来就听到有人在提他的面前,走过来就听到这三人在絮絮叨叨,似乎是在找他。 能知道他的名字,还要紧盯着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什么“十代目”的话语。 难道是那个黑手党的未来首领派来的。 这也太滑稽了吧。 一个黑手党居然派三个孩子过来找他,是看不起他还是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最重要的,连童工也要用,这个彭格列十代目未免太黑心了吧。 “我叫伊里斯。”鹿笙自我介绍,顺便给身边人也介绍了一圈。 狱寺冷哼一声,盯着他说道:“你明明是个东方人,却起彩虹女神的名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鹿笙收回之前小看他们的话语。 这还是第一个立即把他联系到彩虹女神上面的人,还蛮聪明的。 他拿出自己证件,展开到狱寺面前,慢悠悠说道:“因为我比较喜欢这个名字,对了,说说我的目的吧,请问,你们知道这个位置在哪里吗?” 名取给他们订的是并盛町的民宿,本来打算直接去目的地的,现在的话,不介意和这几个被黑心老板压迫的孩子聊聊。 沢田纲吉接过地图一看,惊讶不已:“这个不就是我家附近吗?” 他想流泪了。 太好了,要是以给别人带路这样的说法回去的话,就算是里包恩也不会说什么吧。 沢田纲吉说得没错,鹿笙所在民宿和他们家确实很近,送到鹿笙他们之后,沢田纲吉带着身边两人飞奔着离开。 刚转到一个转角,小婴儿的声音飞了出来。 沢田纲吉吓得坐倒在地上,小声抱怨:“里包恩,你不要忽然出现啊。” 里包恩的面容隐匿在黑暗里,毫不犹豫跳到他的脑袋上问道:“那些人是谁?” 沢田纲吉解释了一遍鹿笙的身份。 “蠢纲。”里包恩肩膀上的蜥蜴变成一把绿色的大锤子,用力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刚刚那批人,长黑发腰里别着日轮刀,另一个是除妖师,你是笨蛋吧?” 居然堂而皇之给这些人带路,经历这么多次战斗了,大脑怎么还是平滑无比,简直送人头。 里包恩沉思说道:“他们有发现你们的身份吗?” “没有吧。”沢田纲吉捂着脑袋上的大包,郁闷前进,“就是问问路而已啊。” 里包恩看了一眼民宿的方向,闭着眼任由他带路。 那几人,实力皆是不凡,消息来源没错的话,最近有许多不明身份的人来了并盛町,这些人到来,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 民宿房间只有三间。 鹿笙一间,无惨一间,夏目名取一间。 鹿笙听完这个安排惊讶道:“你们连四个房间都订不了?” 无惨肯定得一间,他和锖兔一间,那么夏目就只能和名取一间了。 名取瞥了一眼他周围的一大一小,想说的话语全都蕴含在了面部表情里。 他也没想到鹿笙拖家带口的,一带还是带俩啊。再要订的时候,这间民宿的房间居然意外减少,一时间非常紧俏。他连个空余房间都定不下来了。 又不是旅游季,有必要连个房间都订不下来吗?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同一件民宿。死秽八斋会少主治崎坐在房间里,身后站着下属,面前是一道虚拟的屏幕,屏幕里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绿发青年。 治崎问道:“比水流,你确定这次报告的消息没有问题吗?” 对方上次和敌联盟合作抢夺德累斯顿石盘,可是差点把敌联盟全部都送进去了,倒是比水流自己带着几个高层全身而退。对这个青年,治崎可没有多信任。 比水流撑着下巴悠闲看他,目光扫了一眼治崎身后的环境,略带惊讶地说道:“死秽八斋会在并盛,居然没有自己的宅子吗?” 治崎眉头皱了起来。 这里是彭格列的地盘,其他黑手组织想要进去,也要掂量掂量。这种事情没必要和比水流说,治崎冷静说道:“不必担忧,在这之前,死秽八斋会已经对周围进行了探查,不会有敌人出现的。” 一墙之隔,鹿笙双手捧着下巴,好奇歪头听着他们的交流。 无惨在他身后捂住眼睛。 果然,他还是高看这群蠢货了。 第51章 那什么的场 无惨现在格外想要长叹一声, 痛哭流涕。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鹿笙这小兔崽子国家的话没有错,完完全全契合了他的想法。 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遇到了这么一个天敌。 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遇到这么一群蠢货队友。 但凡他们聪明一点, 他也不至于失败地这么快。 无惨揉揉脸颊,换上好奇的面容问道:“哥哥你在听什么啊?” 鹿笙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说道:“听说那个泉水可以改变人的身体,可以让人身体的某一部分回到曾经的某个状态。” 血液逆流,脸上充斥着红色。无惨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东西是不是和青色彼岸花有一样的效果。 可是小鬼为什么要告诉他,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一通电话响起, 打断了鹿笙未尽的话语。他打开终端,看到上面的名字, 勾起嘴角:“怎么,测试的结果怎么样?” 无惨支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那边隐约传来一句:“没发现情况……” 鹿笙拧眉:“你说森下真之介在阳光之下也可以行走,随行人员还拍到了照片?” 无惨一激灵,抬头一看, 鹿笙黑色双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问题。 无惨面色如常,心里翻云滚浪。 鹿笙居然去找人试探童磨了, 看起来他已经遇到了童磨, 并且认出了他。好像确实,上弦里面, 童磨是第一个遇见鹿笙的, 不过很幸运没有被他杀死。 不过幸好, 他们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真的有人调查,会有人替童磨把身份隐瞒过去的。 无惨忐忑的心情消失,心神放在一墙之隔的死秽八斋会上,他有心提醒他们声音小点,别什么都抖落出去了,可惜没办法。 鬼的听觉自然出众,更不要说他了,至于鹿笙,这小子他都怕,怎么可能听不到对面的全盘计划。 从找到的几个疑似温泉的地点到这次计划如何进行,基本百分之六十的消息全都给抖落出去了。 鹿笙挂掉电话,就看到他一身黑气坐在榻榻米上,恨不得给对面房间燎出一个洞的带火眼神。 他开门离开:“我还有些事,你先休息啊。” 锖兔站在门外,看到他出来问道:“现在出去?” 鹿笙点头,两人转身离开民宿。 第一站的目的地是并盛中学。 据说第一次出现灵异现象便是在这个学校的艺术展览馆之中。黄金氏族准备的东西很充分,其中就包括这个并盛中学的地图,艺术展览馆在最右边的角落,一看就不怎么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鹿笙绕弯转了进去,夜色掩盖住他们的背影。黑暗中走出一人,手中银色浮萍拐在月色下反射清冷的光芒。 夜晚的艺术馆空无一人,石膏像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在黑夜下增添几分诡异的气氛。鹿笙脚步向右挪了一步,握住了锖兔的左手。 指尖触电一般,锖兔身体骤然僵直。 鹿笙弯弯眼睛,凑到他耳边说道:“我有点怕,你抓紧我的手啊。” 锖兔用力点头,手指攥紧。 肯定会抓紧的,绝对不会放开。 目的地在右边最后一个房间,房间没有锁,鹿笙伸手推门。 影影绰绰的树影扫了进来,一个身影站在门前,守株待兔已久,握着浮萍拐的右手毫不犹豫甩了过来。 锖兔显现身体,手中日轮刀对上浮萍拐,金属撞击声之后,双方这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对面是一个黑发少年,具有古典东方美的俊美面容,肩披校服,手中握着浮萍拐,战意十足的双眸紧盯着他们:“你们就是闯入并盛的入侵者?” 不待鹿笙回答,少年已经手持武器冲了上来。锖兔使用水之呼吸迎了上去。 少年加快攻击速度,锖兔一一拦了下来,他饶有趣味地说道:“鬼杀学院的人?” 不过似乎没怎么见过的样子。 锖兔不言语,继续对付面前的敌人。 不能每次都让鹿笙战斗。 鹿笙的目光搜寻周围,鼻子轻嗅,金色权杖出现在手中,鹿笙转了一圈,一缕头发丝一样的金色光芒缠绕到权杖之上。嘴角勾起笑容,鹿笙传音:“好了,我找到东西了,我们走吧。” 锖兔挥动日轮刀。 全身如同转动的水车撞开面前的少年,锖兔拉着鹿笙,闪身离开了并盛中学。 黑发少年出去追踪,那两人早就没有了身影。 外面隐隐约约走来两个人影,性格急躁的男人问道:“你没搞错吧,这里真的有那什么泉水的信息,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水怎么可能从这地方出来,难道是墙上开了个洞,水滋滋往外飚!” 瘦高男人双手插在兜里,无语道:“你小声点吧,要不然遇到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前,一个黑发少年转动着手里的武器,看着他们的笑容带上两分邪意:“一个个都把我的学校当做游玩场所吗?” 前面两人逃走的火气全都涌在一起,少年拽着浮萍拐,迅速冲到一直说话的男人面前,不等他做出战斗姿势,浮萍拐撞在男人下巴上。 男人倒飞出去,半晌才捂着下巴站了起来:“唔,这小子下手真重,幸好我用了个性。” 他揉了红了一块的下巴,身体犹如一只猩猩半弓,战意逐渐起来:“还以为只是没意思的探险游戏,现在的话,战斗欲起来了呢,不过你那破武器看着真让人不爽。” 他冲着一边的青年说道:“天盖,把你的罩子散开。” 说完,他握着坚硬的拳头冲了上去。 - 身后的校园传来战斗之声,鹿笙双手左右拉开,中间是一根金色的细线。 锖兔伸手去碰:“这是什么?” 金色细线接触到手上,同意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指。 这东西居然可以损伤灵魂的身体。 鹿笙无情扔掉丝线,紧张握住他的手。勾动阿波罗医疗之神的神格,锖兔手指上的伤口很快消失。鹿笙松了口气,这才解释道:“那是我的一丝神力,如果没错的话,这次的所谓泉水确实与我的金杯有关。” 鹿笙百思不得其解,敲着脑袋低喃:“可是我的金杯里哪来的泉水啊,喝了还能恢复身体。” 空气中妖力逐渐浓稠起来,鹿笙看着面前阴郁的天空。 貌似妖怪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他们也是冲着所谓的泉水来的。 只是这妖力,似乎在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鹿笙低头看去。 那是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男人,他穿着极为典雅的和服,挪动着步子走动在街道之中,随着他的经过,白色的纸片飞出咬住四处躲藏的妖怪将他们全都吸走,男人手中的壶里也加上一道又一道的符咒作为封印。 似乎是感受到了上方的视线,男人抬头,面容正对上鹿笙。 那是一张俊秀的面颊,只是他的右眼却被一道符咒遮盖了起来,仿佛在下面封印着什么可怕的野兽一般。 男人俊雅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微笑:“能与两位相遇实在是一种荣幸,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鹿笙跳下去,如同一只展开双翼的鹤,落在了青年的面前。 青年点头示意,继而自我介绍:“的场静司。” 鹿笙抬眼扫他一眼,微笑说道:“鹿笙。” 的场家的宅子居然也在不远处,不过却不是现代的洋楼,而是日式宅子。鹿笙进去的时候,很难在这里闻到纯粹的妖怪的味道,更多的带着一股被驯化的意味。 名取周一身边也是如此,鹿笙猜测这可能与所谓的式神有关。 说起的场一家,幸好他之前有看名取提供的各大除妖师世家的资料,这的场一家可是明晃晃排在首位。正是因为如此,鹿笙才更加好奇,那个神奇的泉水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都不清楚的东西,怎么就引来了这么多人的追寻呢? 若是仅能治愈身体,对于这几个势力的吸引力应该没有那么大才是啊。 清酒摆在面前,的场静司开口:“仅仅只是治愈身体,又如何能吸引到多方势力前来。妖怪想要提升实力,除妖师想要以此来阻止妖怪作乱,有些人则是想要那可以消除掉某样东西的特点。” 他看起来很清楚众人目的,鹿笙抬头,愿闻其详。 的场静司笑而不语:“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件事情。” 鹿笙等他开口。 “与我的场家合作。”的场静司眼中野心微露,“若是能够得到泉水,那便是一人一半,而我的场家,可以给你提供参与这场泉水争夺的诸多人的信息。” 鹿笙想都没想到,欣然答应:“可以啊。” 的场静司神情微凝,不信任地看着他。 他来之前曾经调查过鹿笙,这人狡猾,刺头,就算是王权者也没能让他合作,现在如何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其中是否有诈。 “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诚意。”的场静司沉声开口,“的场家不会欺骗合作伙伴,名取以及那个少年并不能给你提供相应的情报。我可以先行证明,比如这次来的势力之中,有东京老牌的黑手组织死秽八斋会的成员,想必你也想知道他们到此的真正目的吧。” 鹿笙面色古怪半晌,说道:“不用了,我愿意和你合作。” 反正那泉水谁知道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副作用,谁拿去喝都与他无关。 的场静司目的达成,脸上露出笑意。 看起来,透露一些信息确实有益于合作。 第52章 那什么洗澡水 通过隔墙的死秽八斋会以及的场静司的帮助, 很快, 鹿笙便得到了这次目标的任务地点——并盛后山。妖怪比其他生物更能感受到灵气的涌动, 通过他们的行踪确实可以最先追踪到泉水流出的位置。 今晚, 便是寻找泉水的最佳时机。 鹿笙站在的场静司一族的阵营之内, 名取三人站在旁边。 夏目抱着猫咪老师,凝望山顶上的目的地,担忧问道:“真的要和的场合作吗?” 他以前曾经接触过的场静司,对方冷静强大,同时性格也比较冷漠,人情味的合作对的场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 “当然。”鹿笙紧靠在锖兔身边,心中同样期待不已,“如果真有剩下的一半泉水, 到时候分给你们也行啊,我没兴趣。” 月光倒流,从天空倾泻而下,流浆一般,莹莹蓝光飞舞着落在山顶之上。 山顶上, 潺潺泉水流出, 隐隐有灵气洒落在空中。 数道白色虚影蓄势待发,见此立即化为一道飞出的利箭, 迅速冲向泉水方位。 最先出动的是妖怪。 的场一族为首,除妖师们共同使用式神, 拦下妖怪。 白色的式神, 除妖师中飞舞的纸片全都化为阻拦, 挡住了前进的妖怪们。 的场静司手持弓箭,箭头包上符纸,对准天上废物的妖怪,将他们击落。 死秽八斋会,下属站在治崎旁边,低声问道:“要上吗?” 治崎抚摸着手腕,望着不断向山顶飞舞的妖怪,转身看着自己的合作者:“彭格列的十代目,你好。” 他伸出手,递到面前的棕发少年面前。 少年看着不过是个中学生,身材瘦小,眼睛里望着天空飞舞的妖怪还流露着压制不住的惶恐。 若是没有所谓的力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学生,想必他的人生会更加简单有趣一些。 压制住眼中的无趣,治崎等待少年握住自己的手。 一柄枪械抵在治崎太阳穴上,里包恩跳到他的肩膀上,婴儿容貌却具有着极为强烈的压制性:“只不过是暂时的合作,你可不要打不好的心思。” 下一刻,里包恩手中的枪以及身体开始融化分解一般,软了下去。 沢田纲吉面容换上担忧,冲上前:“里包恩!” 他脑袋上一重,小婴儿坐在他脑袋上淡定说道:“大惊小怪干什么?” 这个治崎确实是个麻烦,若不是闪开的快,那分解能力足够让许多的人都吃不消。 不过那泉水,彭格列也确实想分一杯羹。 里包恩安然无恙,治崎收起心里的轻视。 不愧是世界第一杀手,能力果然强大,有他压阵,想要从这个彭格列的未来首领上掠夺利益那就麻烦了。 治崎换上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行动吧。我先去解决的场静司,你们拖住那个叫鹿笙的家伙,等到解决一方,我们再合力对付鹿笙,抢夺泉水。” 至于妖怪,有的场家在,那些妖怪还翻不起太多的风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的场家压制住了四周围来的妖怪,那么便是双方行动的时候。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共同冲上山顶的方向。 的场静司放出一个背生双翼的妖怪,带着自己冲向山顶。 治崎挥动右手,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出现在面前,他迅速上前移去。 沢田纲吉握着手套,犹豫片刻还是冲了上去。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鹿笙也不能不行动了。 夏目和名取周围全都缠着妖怪。还有一个脸上长着长胡须的妖怪冲着鹿笙飞来。 鹿笙手指按上腰间日轮刀,拔刀出鞘,日轮刀上,银光飞舞,一刀划过,刀背砸到妖怪脸上,面前妖怪立即倒飞出去。 鹿笙伸手递到锖兔面前:“我们一起上去。” 面前的手指白皙纤长,手指的主人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淡淡光芒,锖兔伸手握住他的手。 半山腰已经发生战斗,看起来双方已经遇到,鹿笙背后生出双翼,拉着锖兔向着天空之上飞去。 夜风吹到脸颊之上,锖兔居于下方,看着前方飞行的鹿笙。 伊里斯是鹿笙这次用的名字,在神话中属于神明的名字。鹿笙身份的神秘性,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鹿笙偶尔使用武器时的虹色刀刃,可以使用太阳的能力以及偶尔想开玩笑一般说自己是神明的话语。 那天车站上那个银发少年所说的彩虹女神,锖兔之后有拿着鹿笙的手机查询过。 彩虹女神伊里斯,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使者,代表她的是鸢尾花,手持权杖,身后有虹色双翼,是神明与人类之间的纽带。 除了性别之外,鹿笙几乎可以与传说之中的那个彩虹女神完完全全对上号。 右手滑动,锖兔的手指扣住鹿笙的手指,相扣的十指如同一道锁,将他们绑在一起。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分开的。 沢田纲吉抬头看去,天空中有短暂的虹桥出现又继而消失,随着虹桥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上面的人也逐渐接近了他的位置。 手里拿出一颗死气丸吞下,沢田纲吉面容从稚嫩发生变化,两只棉线手套换为战斗模式,额头之上闪烁着橙色火焰,划破此处的黑暗 两条胳膊伸向后方,沢田纲吉喷出火焰,推动力让他立即飞向空中,正对上冲来的虹桥。 等会要面对的就是那个穷凶恶极,连王权者都敢危险的鹿笙了。 绝对不能怕他,一定要拖住他。 死气模式下,沢田纲吉冷静下来,正对上面前的敌人。 黑发少年微笑注视着他,少年面容俊秀柔和,极为惑人。身材纤细,若是不看他悬浮在空中的身影以及背后的双翼,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因素存在。 可是传说中一米八五的高大凶猛敌人呢? 沢田纲吉微皱的眉头展开,冷静的面容闪出一丝惊讶:“你是鹿笙?” 鹿笙微微挑眉:“你是那个彭格列的未来首领。” 看走眼了,还以为这少年是被彭格列的首领压迫的小可怜,没想到这就是黑心首领本首领。 少年额头之上的火焰极为纯净,夜空中如同一颗燃烧的宝石。 在他的身上,鹿笙感受不到太多的敌意以及邪念。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拦住他。 “你们也想要泉水?”鹿笙脚下虹桥闪过,躲开少年,“要是不用的话,就乖乖闪开。” 鹿笙身影化为一道流光消失,沢田纲吉想到有关对方的传闻以及这次的合作,还是冲上前去阻拦。 鹿笙的面容和想象中有些不同,但是这次过来的目的,应该是不纯的吧? 心里怀着疑虑,沢田纲吉冲上前,迅速险险赶上鹿笙。 鹿笙回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死秽八斋会给你们说了什么,但是你知道他想要得到泉水的目的吗?”鹿笙见他愣住,继续说道,“治崎想要消除人类的个性,他认为那是破坏人类秩序的病毒,只有将其消除,才能真正地创造正常的人类社会。当然,不止个性,你们这种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群都是。” 拜那堵墙所赐,死秽八斋会的一些情况他倒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治崎是黄金氏族以及英雄联合重点盯住的一个人,有关他的一些消息,鹿笙也能找到。 沢田纲吉显然在经历着巨大的挣扎,这个时期的少年并不会用最险恶的心思去揣摩人。 鹿笙捏起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白发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六岁,脸上没有笑容,面容上只有忧虑,身上仿佛压着极其沉重的担子。 鹿笙将照片递给他,简单说道:“这个女孩拥有人体回溯的能力,而治崎便是在利用她的能力,对她进行实验。” 沢田纲吉的手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地伸出接住这张照片。 上面还有一些有关坏理的信息,这些记载极有逻辑,一看就不是胡乱编造。 他扭头求救一般问道:“里包恩?” 里包恩点头。 在鹿笙身上,他看不出有丝毫撒谎的痕迹。 沢田纲吉停止攻击,失魂落魄地垂下了肩膀。 他怎么会和这么一个人合作呢? 下意识收起的战斗意识让他身体不由自主下降,沢田纲吉尖叫着落了下去。一只手拽住他。 鹿笙拉着他落到山上,摸着他脑袋说道:“那我先走了,这位年轻首领。” 说完转身离开。 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少年手上似乎还牵着谁,看不清楚身形,但是他们的关系应该肯定是很亲密的,否则也不会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双方的手了。 山顶的战斗已经达到了高.潮,治崎与名取战斗在一起,治崎拥有翻修的个性,接触到他手的人身体会分解重组,战斗力强悍。的场手中最多的就是式神和纸人,攻击防不胜防,二者周边不少妖怪受了牵连,要么化为虚无,要么重伤落地。偶尔有几个强悍的突出包围,脸上露出垂涎的表情,大张着嘴喝着喷出的泉水,继而身体膨胀变大,力量直接增强,身上伤口消失,再一次攻击向两人。 谁也不能彻底结束这场战斗,就在这时,一道虹桥飞来,直接落在了喷泉中心。 鹿笙滑落到其中,果然在其中看到一个安然存放的金杯。见到鹿笙的到来,金杯躁动起来,从喷泉中心直接飞到了鹿笙的手中。 治崎与的场一方见此大惊,二人同时指挥手下,共同冲向鹿笙,夺取金杯。 治崎面色不太好。 jungle果然欺骗了他。 明明说好和鹿笙有过接触,也会给来第一手资料,结果还是骗子。 鹿笙的形象与照片之中完全不一样。 的场扬声说道:“鹿笙,别忘记了我们当初说好的。” 鹿笙扬唇,看着泉水以及存在却不再喷涌的地面,友好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这泉水你需要就要喽,全给你也无妨的。” 这话里的意思不对。的场冷静下来,任由手下拿出瓶子抢夺泉水,他质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鹿笙转动着手中小巧精致的金杯。 注意到主人的到来,它已经化为了最适合携带的模样。鹿笙仔细查看金杯。 幸好幸好,收集的宝贝都安然无恙地待在里面。 他是跟着赫拉的神使,作为天后赫拉宝物可不少,最典型就是那个金苹果了。到时候给锖兔吃一个,塑造身体应该没问题。 锖兔问出所有人的疑惑:“鹿笙,那泉水是什么?” 他都问了,鹿笙只能明说了。 他耸耸肩膀,说道:“说实话,其实这是洗澡水,不过别怕,功效却是是有的,但是呢,这个洗澡水是死水。” 宙斯的洗澡水唉,毕竟是神明洗过的,肯定是有功效的。 不过怪不得金杯要一直吐出来了,被宝物养刁了的存储空间可能受不了洗澡水一直放在里面,才会一直往外吐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所以他们一直抢夺的东西,不过是别人的洗澡水? 已经有妖怪开始忍不住呕吐起来了。刚才唯有它们喝的最多。 -第53章 倒数第三章 吐过之后, 不少人的目光移动到了鹿笙的身上。 鹿笙刚刚从泉水里拿出金杯,不少人可都看见了。 他还一口指出那水是洗澡水。 是不是说明, 那金杯其实更厉害, 要是能够得到的话,对他们的益处更大? 不少人慢慢接近鹿笙, 一部分人悄悄把泉水收集起来。 洗澡水不往嘴里喝,浇花也可以啊,有用就行。 至于那金杯, 这么多人压制鹿笙,还怕从他手里得不到东西。 几乎是在一瞬间,治崎伸出右手, 地面之上飞出数道倒刺冲着鹿笙一路飞去。 的场静司温和笑着撕破协议:“对于先毁约者, 也别怪我撕毁盟约了。” 无数的式神听从他的指挥, 化为天罗地网,涌向鹿笙。 就连妖怪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锖兔拔剑想要行动,鹿笙拉住他的衣角,右手出现金色权杖。 鹿笙高高扬起权杖, 继而用力撞到地面之上。 嗡鸣声响彻此处空间,金色屏障如同薄膜,在鹿笙上方张开,抵挡住了所有的攻击。鹿笙挥动权杖,一道金色的锁链瞬间锁住治崎的双手, 一双拳头被锁住, 治崎没有了攻击方法, 只能使用双拳用力挣开锁链。 十分钟过后,治崎垂下双拳。 下属想要前去救他,鹿笙重复之前的做法,将这些人全都捆在一起。 鹿笙目光移动到的场身上,转动手上权杖,似笑非笑看着他。 的场收起攻击,摊开干净的双手,说道:“我认输。” 自始至终,鹿笙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只不过是挥动手中的武器,便将在场众人压制死死的。这个时候与他作对,是绝对不明智的行为。 问题解决,鹿笙打通黄金氏族的电话让他们过来收拾残局。 治崎本来就是王权者和英雄比较烦恼的一个麻烦,鹿笙帮他们解决这个穷凶恶极的敌人,赤司征十郎也很乐意捡个便宜。 一场闹剧结束,鹿笙带着一脸苦色的无惨回了竹中家。 无惨阴翳着面容盯着他。 鹿笙绝对不能留下来,就是因为他的存在,他的计划才会一次次失败。这一次,绝对要杀死鹿笙,就算是倾尽所有的办法。 鹿笙关门,门板用力砸到无惨的鼻子上。 所有的谋略都一扫而空,无惨捂着脸颊痛哭,眼泪飞出眼眶。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普通的门板怎么可能砸得脸这么痛。 一扇门阻隔了外界所有的干扰,鹿笙放置金杯到桌子上,金色的小杯子瞬间变为正常饮用的大小。 锖兔凑上前看了半晌,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洗澡水会在杯子里。” 鹿笙神色古怪地移动杯子,摸着鼻子说了实话:“你知道故事里赫拉和宙斯的脾气不怎么好,所以我会抓一些宙斯出轨的证据,要是哪次那俩神又脾气不好发火了我就把证据偷偷扔出去,祸水东引。” 锖兔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理由。好笑过后,他的心却一阵阵地抽痛。 鹿笙开玩笑一般说出来的话语,其实仔细想想,又如何不是他当时险恶的生存环境呢。 鹿笙从来没有表现出对那个世界的留恋,反而是一直想要回家。 那个家并不是希腊。 锖兔不想再提起让他不高兴的话题,握住鹿笙的手,他开口道:“等到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回你家吧?” 鹿笙愣住。手上的温度滚烫不已。 锖兔明明是灵魂,手却是温热的。 不然他现在的心情也不会像是放在温水里沉浮一样了。 暖心又舒适。 鹿笙反握住他的手,点头:“好。” 他的神识检查金杯里的情况。金杯外面看着很小,内里却是非常广大,分为一个个小隔间,里面都是鹿笙在希腊世界搜集到的宝物。 也怪不得金杯被养刁了,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比洗澡水更适合收藏。 最里面的隔间里面,藏着三颗金灿灿的苹果。 鹿笙拿出一颗,塞到了锖兔的手中。 “这是金苹果。”鹿笙指着金灿灿的树叶,给他解释,“地母盖亚找到的东西,适合你塑造身体。” 锖兔为了了解鹿笙的经历,特意去看过希腊神话,惊讶道:“金苹果,是故事里那个吗?” 传说中引起了天后赫拉、美神阿芙洛狄忒以及智慧女神雅典娜争端的金苹果。 鹿笙摇头:“当然不是,这是赫拉的那颗树上的。” 当初,宙斯与赫拉举行婚礼的时候,盖亚从世界最西方的位置得到了金苹果树,并且把她送给了赫拉作为结婚礼物。 这颗金苹果树便是由百头巨龙拉冬看守的。 这东西鹿笙也没有多少,毕竟自从输给阿芙洛狄忒之后,赫拉对于金苹果就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很少再去拿金苹果了。 锖兔捏着金苹果咬了一口。 没有动静发生。 鹿笙抢过苹果看了一眼。 不会是时间久了过期了吧? 可是神的东西还能过去,这说笑呢?每一个隔间里装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就没有作用了呢? 锖兔闷哼一声,神情痛苦地捂住胸口。 鹿笙扔掉苹果去看。 锖兔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淡定,此时他额头上开始有汗液流出,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沾湿。他的脸颊痛苦地皱在一起,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在表达着难受的情绪。 起死回生,重新塑造身体自然不是简单的事情,鹿笙慌乱片刻,立即拿出权杖。 金色的权杖抵上锖兔的额头,鹿笙身上的神力一小缕一小缕飞入锖兔的身体,帮他解决着难耐的痛苦。 逐渐,锖兔的身体开始成型,脸上的痛苦也开始消失,只有眼睛紧紧闭上。 到现在为止,锖兔终于拥有了身体。 只不过他也痛晕了过去。 鹿笙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他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容紧闭,头发垂落在四周,静静躺在潮湿的床单之上。 因为重新塑造了身体的原因,所以自然没有穿衣服这一说法。 鹿笙耳尖微红,扭过脸颊去摸索他的胳膊。 刚刚流过汗的身体现在冰冷的吓人,尤其是下面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沾湿的情况下,要是锖兔再躺着,作为人类的他绝对只有感冒这一个结局。 所以……他去帮忙? 冷静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在荒唐淫.乱的希腊神话世界待过的,不过是光着罢了,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鹿笙利用神力移动锖兔身体到了浴缸之中。 半晌,他看着浴缸陷入沉默。 为什么,不直接利用神力套件衣服呢? 算了,还是先洗了再说。 锖兔醒来的时候,一瓢水刚好泼到他的脸上。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站在额头上,他下意识抹掉汗水,抬头看去。 鹿笙正站在浴缸旁边,手上还有水珠在滴。 一滴滴落下来,锖兔身体下意识一僵,在水里两只手不知道如何放。 鹿笙扔了条浴巾立即溜走:“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锖兔手伸出去又悄悄回落。 在这边呆的久了,该用的东西锖兔都会用,很快,他就收拾好擦头发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一惊。 鹿笙正盘腿坐在床上,皱眉盯着浴室的方向。 锖兔不自在走过去,伸手按按他的头发:“怎么了?” 有实体的感觉真好,这些亲密的接触,都可以亲手进行。 锖兔的手不自觉从鹿笙的头发滑落到他的脸颊,捧着他的脸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很感激,亦或者是其他的情感。 锖兔不清楚,但是原本一直被压抑着的情感正在心口涌。 鹿笙猛然从床上跃起,抓着他来到镜子前,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吹风,按着他的脑袋说道:“别动,我给你吹吹头发。” 修长的手指在粉色的发间移动,鹿笙神色温和下来。 锖兔的发色很温柔,却不是沙软的发质,摸上去很有光泽。 以前都是对方帮他吹发,现在双方身份互换,又是一种极为新奇的感觉。 锖兔坐在转转椅低头,鹿笙纤细的腰在面前晃了晃去。耳边是吹风鼓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温馨。 他伸出双手,缓缓环了上去。 吹风的声音消失无影无踪。 鹿笙手里拿着吹风,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怎么就,突然抱住了。 锖兔的怀抱逐渐收紧,鹿笙一只手垂下,放在他的发顶。 耳边是心脏跳动的声音,锖兔嘴角勾起笑容。看起来他的神明和他一样,心情都不平静。 锖兔松开鹿笙,站了起来,两只手再次不容拒绝地抱住鹿笙肩膀,脸颊靠近鹿笙的侧脸,对着他精致的右耳,锖兔轻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家吧,鹿笙,我喜欢你。” 这并不是一句可以轻易就开口的话语,但是说给鹿笙的话,锖兔意外发现,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或者不能言说的事情。 感情早就水到渠成,只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才没有开口,现在能够以真正的人的身份说出喜欢,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锖兔扭头,少年微张着唇,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低头,轻轻凑上去,盖住鹿笙双唇。 淡淡的鸢尾花香外加柔软的触感,瞬间席卷了锖兔脑海中的所有想法。 脑海片刻的空白之后,锖兔红着脸,埋首在少年的肩膀上。 这么唐突,鹿笙会不会不高兴。 鹿笙双手抬起又放下,丢脸得有些腿软,脸上还烫得吓人。 幸好锖兔没有抬头,不过是碰了一下,有必要动都不能动吗? 鹿笙微微抬腿。 有些站麻了。 锖兔立即抬头,一双眼睛殷切地盯着他,里面满是还没有消散的爱意,灼烫着鹿笙的面容。 鹿笙捂脸。 算了,腿软就软吧,这有什么啊。 伸出手捞住锖兔的肩膀,鹿笙挂在他身上,凑上去咬了他嘴角一口。小动物一样的咬法,甚至还有血腥味渗出来。鹿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说道:“笨蛋吗你,只会一动不动?” 喜意充盈在眼睛之中,锖兔两只手不知道如何放,鹿笙叹口气,拽着来到自己腰上。 刚才不还挺顺手的,现在就傻了。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交缠,鹿笙感受到眼睛上落下的亲吻,传递来的情感珍重不已。 - 一墙之隔,无惨拨通终端。 男人温柔的声音传来:“您好,森下真之介!” “童磨。”无惨声音阴恻恻地传到对面,“立即联系可以联系到的人,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次一定要杀死鹿笙。 他已经受不了那无穷无尽的人类食物以及被小鬼压制的痛苦了。 从谁开始让鹿笙难受呢,就从竹中夫妇开始吧。 第54章 完结倒数第二章 是夜,无惨出现在了竹中夫妇的身边。 夫妇二人躺在床上, 亲密地靠在一起。 竹中先生极为重视自己的妻子, 两人没有孩子, 挑选继承人的时候,也都是依靠着竹中夫人的意见来的。 无惨露出冷笑。 要怪就怪这两人运气不好吧, 偏偏遇到了他。 不过他们也很幸运了,能成为他刺激鹿笙的道具, 合该感恩戴德才是啊。 无惨伸手出现无数根黑色的荆棘,他们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飞快舞动着, 在墙上留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看起来极为恐怖。 无数黑影飞舞着, 如同利箭用力戳向竹中夫妇的身体。 只要荆棘贯穿他们的身体,那么报复鹿笙那个小鬼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灯光骤然打开,从上至下集中到无惨身上, 他的丑态毕露,恶鬼形象完完全全展现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之中。 无惨用手捂住刺目的灯光,仔细看向床铺。上面哪还有竹中夫妇的身影, 不过是两个隆起的靠枕。至于这两夫妇,正站在不远处, 捂嘴惊讶地看着他。 可恶,又被骗了。明明床上有两夫妻的气息, 甚至连呼吸声都有, 鹿笙居然已经可以伪装到如此惟妙惟肖的地步了吗? 无惨恼羞成怒, 身后荆棘越发锋利, 交缠在一起一股脑冲向两夫妻。 鹿笙捞起日轮刀,来到无惨面前,日轮刀没有出鞘,剑鞘用力砸到无惨脸颊之上。无惨倒飞出去,荆棘攻击位置错误,直接砸开竹中夫妇卧室的墙壁。 竹中夫人惊呼一声:“啊!” 竹中先生抱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谁也没有想到,收养的养子居然会是传说中的鬼王,一想到曾经与鬼共处一室,竹中先生就感觉心惊胆战。 幸好幸好,妻子找到了鹿笙,鹿笙压制住了鬼王。 锖兔跳到他们面前,挥刀做防御姿势:“先生,你们可以躲在我的身后。” 手上的刀是鹿笙打造的,专门用来适配他的水之呼吸的日轮刀,锖兔握紧刀柄,看向逐渐远去的一人一鬼。 竹中夫人经过最先的慌乱,逐渐冷静下来,她紧紧攥着手指,努力张望战场:“鹿笙呢,鹿笙会没事吧?” 锖兔点头:“当然,您要相信他。” 无论如何,他对鹿笙都有着绝对的信心,少年一定会回来的,在完完全全解决掉无惨之后。 月光中似乎缠绕上一层血雾,无惨站在闹市中心,面前是已经毁坏的建筑物。里面的人早就在他来的时候逃得干干净净,人类的尖叫声似乎可以刺穿鼓膜。 以前如此美妙的尖叫声,现在听起来,无惨只觉得极其烦躁。 若不是鹿笙……若不是鹿笙他怎么可能如同困兽一般被关在这里。 以他为中心半径三十米的地方,有一个金色的屏障,如同半扣在地面之上的大碗,阻拦了他全部的行动。 无惨横冲直撞用力撞击薄膜。 没有丝毫作用。 金色的薄膜如同果冻一样,撞进去就会把所有的攻击都用力弹回来,无惨甩出去荆棘,荆棘的力量被反弹,直直打在他的脸上,在白皙的面容上留下了两三道红痕。 “别白费力气了。”鹿笙握着权杖走到他的面前,勾唇说道,“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制作的牢狱,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无惨捂着脸,快感动哭了。 为什么啊,难道他真的只能处处受到鹿笙压制吗? 不,还有机会,只要拖住鹿笙,那么童磨那边的行动就可以吸引走这个小怪物的注意了。 可惜他本想在闹市区抓两个人吃一吃好恢复自己的战斗力,最近吃的人类食物太多,已经开始逐渐虚弱了。 黑色的头发逐渐变白,无惨的四肢和下半身长出毛发以及鲜血,在他的身体各处,一个个长着利齿的血口狰狞地冲着鹿笙急速咬合。 无惨挥出右手,手臂化为一道刺鞭,甩到鹿笙的脸上。 鹿笙拔刀出鞘,虹色覆盖刀身,刀身锋利无比,锐气无比,一道剑芒化为月牙,迅速接触飞来的刺鳊。 粉色的刺鞭一分为二,倒在地上,是不是弹动一下。 鲜血在无惨的手臂上滴落,大片的血液,仿佛要把他从前在人类身上得到的血液全部都流尽一般。 他痛苦地皱起面容。许久没有出现的痛意第一次如此鲜明地在四肢百骸传递着,最后没入到脑子里,痛苦激发了无惨最后的力量。 无数荆棘从后背的地方伸出,全力冲向面前的鹿笙。 杀死他,只要杀死这个小鬼,一切就都解决了。 无惨长啸一声,无数的荆棘在背后生长而出,四面八方化为荆棘牢狱,笼罩在鹿笙上方。 红色的光芒在缝隙之中飞出,无惨感觉全身一阵阵发热,继而是荆棘寸寸碎裂的声音。 鹿笙跳出牢狱,手持刀剑,居高临下注视着他,如同降世的神祗,惩罚邪祟。 而那个邪祟,就是他。 第一次,无惨第一次意识到,他与死亡相邻得那么近,上一次有童磨过来拯救他,带着他的眼珠子逃脱,这一次呢? 鹿笙的屏障正好将他阻拦在了一片平地之中,四周什么遮蔽的物体都没有。光滑的地面还有空旷的空间。若是太阳在这里升起,那么代表的就是他也将在这里死去,完完全全。 童磨在哪里?童磨呢? 无惨彷徨地转动着身体,极目向四周望去。 鹿笙抱着手臂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要是无惨能按时收到他送的礼物就好了。 终端嗡嗡作响,鹿笙打开一看,是产屋敷耀哉的消息。 适时,最前方的高塔上,电子屏幕播报最新新闻。 今日凌晨三时三十分,鬼杀学院确定著名艺人森下真之介的身份,据传,这名鬼为传说中穷凶极恶的上弦之二,现已被柱当场击杀。 屏幕上,蝴蝶忍以及她的姐姐的身影同时出现,显示击杀童磨的柱的身份。 无惨捂着胸口,一口血堵在那里,想吐又吐不出来。 仿佛是嫌他不够惨,天空之上,黄金、白银、青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柄绿色的达摩克利之剑。 另一边,红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与灰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纠缠在一起。 鹿笙记得这次计划,赤司还特意和他提过一下。 据说绿之王比水流在几次的行动之中一直有暗中谋划,最近他们打算开始行动,彻底解决这个隐藏在暗中的敌人。 接连两个同伙都被镇压,无惨一口血彻底喷了出来。 他还是不相信现在的情况。 怎么会呢,几千年了,他都活了几千年了,多少人想要长生却做不到的事情,被他做到了。可是,却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敌人。 若是没有遇到鹿笙,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双眼中充斥着血色,无惨的身体开始逐渐分裂。如同数千年之前一样,他的身体化为无数快,飞向四面八方。 逃,只要逃出去,那么东山再起不是做梦。 鹿笙冷哼一声,挥动权杖。 金色薄膜立即弹回所有的血肉,薄膜之内,血雾弥漫,鹿笙站在鲜血之中,微尘不染。 他走到无惨那颗曾经逃走的眼珠面前,微笑过后,用力扔下日轮刀。 空气中红隐隐传来一丝尖叫声,无惨的眼珠彻底化为齑粉。 其他血肉蠕动着想要逃出。可是行不通,天上有屏障挡住,地下也有一层,他甚至想要钻土逃出去,却完全没有作用。 时间逐渐推移,已近凌晨,天空泛起鱼肚白,一抹红日飞出,染红了半面天空。 无惨努力睁着剩余的一只眼睛。 好想逃,可是无处可逃。 多么令人厌恶的阳光啊。 在日光下,无惨的肮脏的血肉一点点消失干净。 第55章 完结 难以相信,现在光滑干净的地面上, 曾经有一个鬼自爆将自己肮脏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露到这个世界上, 地面上仿佛被洗涤一样, 一切都干净不已,仿佛罪恶没有留在人间。 产屋敷耀哉面前摆着终端, 所有的柱围拢在桌前,认真盯着那个小小的手机。 很快, 一条消息发送过来。 产屋敷耀哉连忙接过,继而露出微笑。 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颤抖着手放下了终端, 凝视众人说道:“无惨被消灭了。” 压倒在产屋敷家族以及无数猎鬼人身上的大山, 终于消失殆尽。产屋敷耀哉感觉身心清爽,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压力消失,身体上本该出现的病痛也在逐渐缓解, 四肢百骸都像是涌入了力量一般,散布全身,心情舒适。 产屋敷耀哉喜气洋洋, 将这个消息立即传了上去,不久之后, 全国就会知道恶鬼已经被完全消灭的消息。 这是真正地消灭了恶鬼,作为始祖的无惨已经死亡了, 延续他的血液生存下来的恶鬼们, 也将消逝, 进入地狱赎罪。 鹿笙报告完这个好消息, 带着锖兔回了家。 竹中夫妇到底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早就已经通知人整理残局,鹿笙回去的时候,房屋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了。 夫妻俩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无惨生活过的地方居住,今天就要收拾着搬去另外一处住处。 他们等来了鹿笙,竹中先生手里拿着精致的茶具,抿了口茶冷静一下,这才问道:“能告诉我,俊国究竟是谁吗?” 大晚上被叫醒就看到小儿子变成了怪物要杀他们,那一幕太过触目惊心,竹中先生觉得是时候请个心理医生给自己和妻子开解一下了。 “他是鬼舞辻无惨,鬼杀队一直追杀的鬼王。”鹿笙调动脑海里不算太久远的记忆,从一百年前说起,“情况就是我说的那样,他是我一直追杀的鬼王,今天算是彻底死亡了。” 竹中先生稳住心神,这才问道:“所以说,现在恶鬼算是全部都消失了吗?” 鹿笙点头承认了他这个想法。 “这是好事。”竹中先生扯了一下嘴角,修剪精致的胡须动了动,压抑住苦涩说道,“最起码危险解决了。” 就是继承人,可能要重新培养了。 不是不想交给鹿笙,可是这孩子明显是不愿意的,更何况,他的心不在这边。 扫到旁边安静坐着的青年。两人眼神亲密,靠得没有特别近,但是一举一动都对对方的习惯了然于心。 竹中夫人伤心喜欢的孩子只想杀死他们。但是内心深处却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难过过后,她目光放在鹿笙身上,猜测问道:“鹿笙,这是谁?” “这是我的伴侣。”鹿笙牵住锖兔的手,第一次向外人介绍他们的关系,“最近刚刚确立关系。” 竹中夫人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欲言又止:“可是,没怎么见过你这个伴侣啊。” 昨天晚上他们可才是第一次见面,鹿笙又说他们是刚确立关系,难道是……闪恋? 这也太快了,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鹿笙攥紧锖兔的手,打消竹中夫人的疑虑:“在这之前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们见不到他,其实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只有锖兔,从相遇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分开了。 今后他们也会在一起的,毕竟他们已经是伴侣了。 伴侣,简直是个神奇的词汇。以前那个世界,鹿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或者有伴侣。毕竟希腊世界的恋爱观实在与他不是特别相符。幸好,来到了这个世界,不仅可以回家,还遇到了锖兔。 这么看来,还要感谢当初那群挖他出来去献给童磨的人? 少年神情认真,完全看不出一点玩笑之语,竹中夫人知道他一向有主意,也很少干涉鹿笙的决定。 既然他很高兴,那么就完全尊重鹿笙的意见。 女人脸上露出微笑,温和地注视着一直保护着他们的少年:“那么鹿笙,祝你幸福。” 从一开始鹿笙的决定就是要离开这个国家,竹中夫人留不住他,但是她相信,这份缘分不会就此断裂,他们和鹿笙,依旧会保持着联系。 - 鹿笙咬着水果味棒棒糖,乖乖坐在床上等待锖兔收拾行李。 得益于黄金氏族的帮助,锖兔现在已经有了正经的身份,机票什么的也买好了,就等收拾好东西就可以回家了。 锖兔笑着整理行李看他。 少年上身穿着简单的半袖,领口开口挂在精致的锁骨上,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鹿笙脸颊罕见带上了激动的红色。 锖兔有点酸,问道:“要回去这么高兴吗?” 他们也只有亲密接触的时候,鹿笙才会有这种兴奋的状态了。 鹿笙脑袋点了点,猛然凑近他抱住他的脖颈。锖兔身体后仰了一下,连忙稳住他。鹿笙亲密蹭着他的颈窝,仰头说道:“我已经数千年没有回过家了,当然会期待的,对不对?” 明亮的双眸注视着锖兔。锖兔哪还能说不对,他亲手戳破酸泡泡,揽着鹿笙的腰,就着现在的姿势亲密地与他交换一个吻。 鹿笙微微喘气,躺倒在床上。 自从捅破窗户纸,原本的锖兔一去不复发。 不对,应该是明明主动亲完了他,最后还要不好意思地红下脸。 他这个被迫接受的最后好像还变成了强迫人的那个。 鹿笙恶狠狠冲上前,轻轻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锖兔摸着脸笑了笑,完全没有在意。 鹿笙放弃,撑着下巴看他准备一切。 有恋人的感觉真好,可以随时偷懒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就像是把一颗漂泊的心终于按回到了地面上,扎根生长。 暂时告别这个国家的朋友亲人,鹿笙坐上飞机,穿过云层,终于抵达了海的另一边的故国。 天色,水色,景色交织在一起。 鹿笙握住锖兔的手,数千年以后,再一次踏上故国的领土。 他终于回来了。 第56章 番外 再回归故国的第三年, 鹿笙接到消息, 鬼杀队的众人开始逐渐恢复记忆了。 最先恢复记忆的是产屋敷耀哉。他本来就了解很多百年前的事情, 只是没有记忆之前没有多少实感,现在有了记忆, 自然立马就将百年来发生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 最开始他还没打算联系鹿笙,等到确认鬼杀队其他人也恢复记忆之后,产屋敷耀哉这才将情况告知了鹿笙。 毕竟最近偶尔电话联系, 鹿笙和锖兔也会回去看一看鬼杀队的众人,可终究还是没有以前那么亲近。 现在,这个消息传来,锖兔一时间有些恍惚。 若是众人都记起来的话, 是不是说明,磷泷师父与同门们也记起了他。 这些年每次回去,锖兔都会特意去看看磷泷与同门。没有了无惨和鬼的存在, 他们活得很好, 有了自己的人生,脱离了杀鬼的重担,以自己的实力在各领域开花成长。磷泷师父晚年还有弟子陪着他。 锖兔不是不想要与对方彻底相见,只是磷泷对他虽然有一些印象, 却也记不清以前的记忆, 锖兔不想惹对方烦忧, 只是会暗中多看几次磷泷, 注意到他身体还好, 心中总是松了一口气。 鹿笙揪住他脸颊捏了一下, 蹭着他的额头说道:“正好我也有些想那边的朋友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锖兔紧紧握住他的手掌。 鹿笙这么做是为了安抚他,他能感觉出来,也因此更为感动。 相处多年的恋人不需要明显至极的言语,他们也能了解对方内心更深层的意思。 - 经过了三年,鬼杀学院已经经历了洗白,彻底从一个灭鬼组织变成了当地的知名学校。 不过这个知名也有官方帮忙的原因,内里和正常的普通学习学校比起来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毕竟个性依旧存在,黑暗之中就会有敌人滋生恶意,偶尔鬼杀队也会出去赚赚外快。 这个时候就会发现原本漂亮优雅的女老师偶尔会抽出一把刀击飞路上想要抢劫的敌人。热血正直的体育老师拥有着强大的体术,经常和学校刚毕业不久的黑发同学切磋在一起。美术老师据传有三个女朋友,数学老师把同学脑袋当球踢的壮观场面。 这样的情况一些学生可以完美融入,另一些却是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之中。 “这是干什么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金发少年我妻善逸穿着校服,在同学老师的来回矛盾之中,一边流泪一边试图逃离,“等我娶到了祢豆子妹妹我就立马离开这里,带着妹妹远走高飞。” 我妻善逸想了想,心情还觉得美滋滋的。 和祢豆子妹妹离家出走远走高飞诶,想想还觉得有些激动呢? 清亮的声音打碎他的美梦:“你想什么呢?” 我妻善逸抬头,正对上一张俊美惑人的面容。如果不是两辈子都被这张精致到模糊了性别的面容骗过,他还能稍微赞赏一下对方的好看。 他拉下脸,问面前的臭男人:“你怎么回来了?” “听说你们都恢复记忆了我就过来看看。”鹿笙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产屋敷呢?” 我妻善逸从他手下脱离出来,说道:“校长室呢。” 鹿笙和他告别。 一路看着周围的变化。 蝴蝶忍脸上又挂上了微笑,不过却是真心实意,粘人地缠在自己姐姐身边。 宇髄天元正在湖边写生,不死川两兄弟正在就数学问题进行讨论。 炼狱杏寿郎面前就更有趣了,站着曾经和他对战,并且差点杀死他的猗窝座。 不过现在应该要叫做狛治。 不远处站着他的女友恋雪,正穿着蝴蝶居的衣服,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恋人。 再不远处……是迎接他们的富冈义勇。 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在锖兔身上看了一眼之后,冷着脸说道:“跟我来。” 鹿笙已经习惯他的性格了,别看这人表面淡定不已,心里估计已经翻江倒海了。 百年后的鬼杀队,似乎变得越来越好了。 校长室里不仅有产屋敷耀哉,还有鳞泷左近次以及他的徒弟们。 鹿笙拍了一下锖兔的肩膀,把他留在校长室以后,和产屋敷耀哉一起走了出去。 从上方的窗户看着下方。炭治郎正摸着妹妹的脑袋,嘴平伊之助在操场上肆意奔跑。 鹿笙仰望碧蓝的天空,眼睛眯起:“看起来大家都过得不错。” “这是当然。”岁月并没有在产屋敷耀哉脸上留下更多痕迹,没有了病情的干扰,男人注视着下方平和的校园,感激与愉悦之情在心中回荡,“感谢与你的相遇,鹿笙。” 校长室的门打开,锖兔挥手示意鹿笙和他一起去见师父。鹿笙抓住他的手冲了进去,仅留下一句话飘在空中:“我也觉得很幸运。” 能够回家,遇到锖兔以及更多的朋友,也算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