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五年后被中也离婚了》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穿到五年后被中也离婚了》作者:七切 文案 白鸟咲追了港黑某干部整整两年,在对方终于答应自己的那一刻,她一眨眼来到了五年后。 面前还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对方一脸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说—— “我们离婚吧。” 白鸟:????我他妈连你手都没摸过呢离什么婚??就他妈的离谱! * 我叫白鸟咲,此刻穿到了五年后。 刚得知了一个好消息,我和喜欢的人结婚了,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我们好像要离婚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这么看来五年后的我在爱情方面混的不怎么样,但是没关系。 身为Scepter 4的三把手,我的王欣赏我,部下敬重我,敌人忌惮我,想必五年后的我在事业上一定更为出众。 然后我发现—— 我三把手的位置被一个最讨厌的后辈给抢了,而我也在半年前离职了,我的王还说对我很失望。 在事业爱情的双重暴击下,我决定挽回丈夫,顺便回到工作岗位上大放光彩。 正当我立下目标觉得未来一片美好的时候。 身边数位男性与五年后的我关系暧昧,并且每一个都在催我离婚,怎么看都像是我在出轨的边缘试探。 而我可爱的丈夫满身戾气地在我造成的修罗场里朝我扯出一个“你完蛋了”的笑容,想要挽回感情的我两眼一抹黑。 在吗五年后的我?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 阅读指南: *第一人称 *内含微量修罗场 *BUG多逻辑死,勿深究,私设如山,我流ooc *综主小野犬和七个头顶大剑的男人们,全员存活线,不时会去其他片场串门,时间线有改动 *请不要养肥,你们的评论就是我的动力QAQ! 内容标签: 综漫 穿越时空 少年漫 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鸟咲,帽子架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等等,好歹我们来一发再考虑离婚 立意:谈个恋爱 第1章 “我们离婚吧。” 我现在,或许正面临着了不得的事情。 我的面前坐着一个男人,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摁着头上的礼帽,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白色的衬衫解开了上面的两个扣子,露出了脖颈上色气十足的choker。 那头微卷的橘发在窗口照进的光线下有些灼目,被他钴蓝色的眼睛看着的时候,我的心跳几乎快要跳出胸膛。 草,真的太他妈的帅了!! 条件允许的话我都想直接扑上去,前提是他说的话没有这么惊悚的话。 我,白鸟咲,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今年是花季般的十八岁。 有稳定的工作,吃着国家饭,还有着不小的一笔存款,正在追求的人刚准备答应我的交往请求,怎么看都是未来可期。 而面前的这个人,在上一秒,我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但此时此刻,帅到让我的心脏宕机,也陌生到让我的脑袋宕机。 允许我把时间线拉到半天前—— 不,准确来说,是我记忆中的半天前。 夏日的高温灼烧着大地,把空气都啃噬出肉眼可见的扭曲,狭小的巷子里传来动物腐烂的酸臭味,混夹着令人作呕的下水道的气味。 在这种炎炎夏日,我穿着青色的长袖制服,脖颈处的领子被我扯的大开着,我的脚下甚至还踩着一双不合季节的黑色长靴,唯有腰间别着的那一把带着凉意的刀能在这种时候给我一丝安慰了。 “拜托,这种天气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豆大的汗粒沿着我的下颚线滑落,我扯住制服的领子,满脸不耐地朝那位被我逼到角落的男子说道。 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气还要穿制服啊,就没有夏日款式的吗,要不回去后向上面提议一下吧,不管怎么说这种温度穿着这身,不被敌人打倒也会中暑晕倒吧。 即便此刻正面对着敌人,我的思绪却往其他的地方飘去。 见已经无路可逃,这名男子朝我露出怨恨的眼神,手里捏着一把小刀,向我攻了过来。 “白鸟,紧急拔刀。” 我说出指令,拔出腰间的刀,泛起青色火焰的刀轻松地接下对方的攻击。 我与他缠斗着,他的招式杂乱无章,对于我来说甚至可以一边啃冰棍一边揍他,啊,这么说起来,我有点想吃冰棍了。 我一边接着他的攻击,一边神游着,要不了一会就把他制服了。 我一只脚踩着男子的背部,把细长的佩刀抵在地上,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 “咲!你又擅自行动?那是伏见的任务对象——” 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我咂了砸舌,打断对方的话:“世理,我明显要比那家伙强吧?等那家伙磨磨唧唧的,我早把这个权外者制服了。” 我的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踩在脚下的男子正奋力反抗,然后用一只泛着白色光芒的手抓住了我的脚,他面色狰狞。 “可恶的政府走狗,去死吧。” 因为不了解这名权外者的异能,我还有那么一瞬的慌张,但是一阵白光之后,别说伤口了,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他却露出了得逞的笑,同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盘桓在我心头。 “你说谁是政府走狗。”我把刀尖插入他的小腿,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心里那一丝的异样被我抛却:“你们这些人啊,不要小看Scepter4啊。” 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手机里传来世理的询问声。 “咲?你在做什么?” “别担心世理,我现在就回去了。” 我看了一眼脚下的任务对象,在心里说道 ——带着我的战利品。 * 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又称Scepter4,一个由异能者组成的治安机构,负责管理特殊能力者以及处理由异能者引起的各类事件,表面上是政府组织,但是却完全游离在国家管辖外。 其领导者,青之王宗像礼司,我尊敬的王,此时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旁边放着他拼了一半的拼图,手背托着下巴,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白鸟,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他脸上的笑让我脊背一凉,认错的话从嘴里绕了个圈又咽了回去,不行,我不能就此认输,于是我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丝毫悔意,仰着头中气十足地回复:“第四次了!” 旁边的世理看到我这幅模样,脸上的表情有着一瞬空白的绝望,她对着宗像室长鞠了个躬:“抱歉室长,是我管理不当,我会给咲相应的处罚。” 我心虚地把脸撇到一旁,小声嘀咕:“我又没有做错,我怎么看都比那个从吠舞罗叛逃过来的家伙好吧。”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爬上Scepter4三把手的位置,而那个从赤之王那边叛逃过来的伏见猿比古只用了半年,光靠脑袋就威胁到了我这个三把手。 开什么玩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可恶的天才型选手。 我怎么能就此乖乖地让出位置?而且我觉得我做的那些事也算不上过分,在我看来只是前辈的一些敲打罢了。 平时在剑术训练的时候以训练后辈的名义让他吃了些苦头,抢在他之前抓捕了他的任务对象。 至少从结局来说是皆大欢喜的吧?锻炼了后辈的体力,也告诉了后辈职场里的腥风血雨,作为前辈,我是多么伟大啊。 但是我也很清楚,对于极度看重秩序的宗像室长来说,这种屡次违抗命令的行为在Scepter4是绝对禁止的。 世理警告性地看了我一眼,按下我那高高扬起的脑袋,强制性地对面前这位看似好脾气的王鞠了个躬。 同时响起的还有宗像室长那带着笑意却又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鸟,你就回家休息几天吧。” 美名其曰休息,实则为强制性的给了我一段冷静期,在这种关键时刻对于我来说跟关禁闭也差不多了,谁知道等我再回来,no.3的位置会不会已经被夺走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王的命令是绝对的,我将手被到身后,低下头应道:“是,室长!” 我跟着世理怒气冲冲地走出室长室,迎面就撞上了前来汇报的伏见猿比古,眼前这位蓝发少年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藏在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里露出挑衅意味的怜悯,勾起嘴角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靠,谁也别拦我,今天我一定要跟这家伙来一场生死决斗,Scepter4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正当我蠢蠢欲动把手放到了佩刀上,眼见不对的世理立马摁住了我,连拖带拽地把我给带走了。 “咲,你都快成年了,能不能稍微的懂事一些。”眼前这位金发的漂亮女性有些头疼的扶额,像是教训自家孩子一样对我说道。 我扁了扁嘴,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委屈巴巴地抱住淡岛世理的手臂,撒娇道:“对不起,世理,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知道世理最受不了我冲她撒娇,果然,她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你身为前辈,年纪也比伏见大,怎么说都不该和他这么怄气。” “而且刚刚那位异能者的能力我们科室还没有资料收录,你就那样鲁莽地和他对上,很危险的知道吗?” 听到世理提起这个,我回想到对方似乎对我发动过异能,便觉得有些心虚,但是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就没将把这件事报告给她,干脆把这个小插曲给抛之脑后了。 “我没事,那种弱鸡异能者怎么会伤到我。” 在我准备离开时,淡岛世理又叫住了我,千叮咛万嘱咐:“还有,这几天你别再往横滨跑了,离港口Mafia远一些,那些人很危险。” 听到这里,我掷地有声的应道,摆出了一副“我绝对好好听世理的话”的模样。 然而回到家—— 我立马收拾好了这几天的行李,前脚答应完世理,后脚就踏上了前往横滨的电车。 出发前还不忘给我那位追求了两年,目前二人关系逐渐稳进的对象发了条邮件。 一想到一会就能见到他了,我难掩心中的激动,像个痴汉一样欣赏了一下屏幕上偷拍到的橘发少年。 因为偷拍而紧张的状态下拍出的照片有些模糊,但完全掩盖不住少年精致的眉眼和透出屏幕的那股桀骜。 我凑上去狠狠地吻了下手机屏幕。 我来了,我的小甜心。 在收到我的邮件后没多久,对方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看到他的来电,我还在对着锁屏的偷拍犯花痴,被吓得差点丢掉手机,我稳住手机,连忙接起,语气中透着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甜腻。 “喂,中也君。” 对面沉默了一会:“你什么时候到?我过去接你,正好有事跟你说。” “大,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到了,一会见。” “嗯。” 有事跟我说。 我的注意力全在这句上,少女的直觉告诉我,来了,要来了,我两年的无望追求总算要迎来完美结局了。 一出车站,我便看到双手插兜,倚在紫红色机车旁的橘发少年,他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礼帽,微卷的橘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脖颈上的黑色choker更为他添了一份说不出的色气。 我眼睛一亮,拖着行李一路小跑到他身边。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 中也与我同龄,年纪轻轻就爬上港口Mafia干部位置的他向来都很忙,我每次来横滨,十次有九次都联系不上他。 “工作告一段落了,正好看到你的消息。” 我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些,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到他想说的话的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现在告诉我吧。” 他有些惊讶:“现在?在这里?不先把行李放下吗?” “对。” 像是拗不过我,中也有些无奈,在我亮晶晶的目光下只好妥协,他捂住嘴掩饰般的轻咳一声。 “白鸟。” 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少年的脸颊有些微红,漂亮的蓝色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的眼。 “关于你之前提过的交往的事情。” 实不相瞒,我现在心跳快到要昏厥,但随着我不断加快的心跳,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的眩晕,我皱着眉,眼前的空间似乎都在扭曲,身边所有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了起来。 “……” 中也的嘴张张合合,我却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可恶,这种时候我怎么可以掉链子。 我闭着眼用力甩了甩脑袋,下一秒—— 所有嘈杂的声音突然一拥而上,耳边响起周围轻声的窃语声,夹杂着悠长的钢琴声,而刚刚还炙热地洒在皮肤上的毒辣阳光变成了凉爽的空调风。 我的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对面坐着的人正是刚刚还在外面准备答应我交往请求的中也。 但是对方看起来明显要比那个在阳光下的少年成熟一些,他黑色的连帽衫外套变成了白色衬衫和马甲,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整个人看起来要凌厉的多。 只见他伸出手捏了捏眉心,手套和衬衫的交界处露出白皙的一节手腕,蓝色的眼睛再看过来时,眼底陌生的情绪让还未反应过来的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离婚吧。” 可喜可贺,一番回忆后,事情又回到了开头。 我看着他,脑袋里一片浆糊,但是并不影响我此时听到这句话的表情是有多么扭曲与狰狞。 离婚,离什么婚,谁和谁离婚? 好家伙,我们已经越过交往和结婚直接步入离婚了? 第2章 这件事离谱到我第一反应就是中了敌人的幻术。 太可恶了这个幻术师,竟然连成熟版的中也这种大杀招都放了出来,这他妈的谁顶得住? 我咽了一下唾液,费劲地把目光从对面这位帅过头的青年身上挪开,职业的惯性让我先确认起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家咖啡厅,装潢偏欧系,是我喜欢的那一类,空间很大,甚至还请了钢琴师,但是客人并不多,大空间下屈指可数的几位客人让这家咖啡厅更显得冷清。 窗外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望过去的建筑我也十分熟悉,虽然与我记忆中有一些不同,但这家咖啡厅无疑是位于银座的一丁目。 ……感觉这家咖啡厅一定是负收入的吧,这种好地段竟然只有这么几位客人。 观察完所处的环境,我考虑到是幻术的可能性,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佩刀的位置上,不出意外地摸了个空。 我这种戒备的状态对于这位中也先生来说可能有些反常,又或者是被晾着的不爽,他皱着眉,开口道:“咲?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咲!? 瞳孔地震! 竟然直接就叫名字的吗,好,好大胆啊这位中也先生。 我捂住脸:“抱歉,请你再说一遍。” “为什么突然用敬语……算了。”他垂着眼,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捏着咖啡杯把手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我是说关于你之前的离婚提议,我考虑了一下,对于我们两个来说确实是最优解决了。” 我:“?” 哦,对不起,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的我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个中也先生要跟我离婚。 听对方的话,似乎先提出离婚的那一方是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和中也离婚?就算是幻术也不能这么乱搞,崩我人设了! “还有,名下的房产……”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看起来对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有些不舍:“和车都归你。” 那个爱车如命的中也竟然连车都愿意分给我,这是准备净身出户吗?而且我这离个婚还可以发财?小心被骗了啊这位中也先生! 虽然明知是幻觉,但是看他这副忍痛割爱的样子,我竟然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 “那你收藏的那一屋子酒呢?” 听到我这句话,他微微睁大眼,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我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他艰难地开口,看起来是想为自己挽回一下那些酒:“你不是不爱喝酒吗。” 我只是试探性的一说而已,没想到真的有那么多啊,不愧是你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幻境实在是有些真实过头了,在我对中也的认知里,几年后的他大概就是他这副模样。 爱车爱酒,还有他那宝贝的要命的帽子,如果真的面临离婚这种场面的话,也确实会做出净身出户这种事情。 就算外表稍微成熟了一些,但是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从我的潜意识中提取的幻境? 我出任务时也遇到过类似的幻术性异能,也爱用身边亲近的人来制造幻境,但是多数破绽都很大,为了掩盖这种破绽,他们会让你忘记你为什么会突然处于这种环境中,只不过这种类型的异能力相对比较少,我们科室也没有收录多少。 这位幻术师倒是反其道而行之了。 但是这也不就是直接告诉我这是幻术了吗!? 搞不懂搞不懂。 而且我开始有些好奇,这里的我们二人为什么会离婚了,反正幻术里的时间也不会和现实同步,我要不再了解了解? 好吧。 我承认。 我就是馋这位中也,对不起了真的中也,再稍微等我一下吧—— 我马上就回来。 而且和中也结婚这种天大的好消息,不亚于做了跟中也一起的春梦。 虽然现在正面临着离婚的大危机。 我一直沉默着,这位中也先生可能以为酒的事情让我有些不高兴,他叹了一口气,万分肉疼地说:“既然你想要的话,也给你吧。”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故作淡定地说:“我后悔了,我不会离婚的。” 他一愣,皱了皱眉头,探究地看向我,对我说出这种话显得无法理解:“我以为你是想好了才向我提出离婚的。” 他看起来有点生气,整个人气势压迫过来,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而且。”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嘴角的弧度彻底消失:“我不认为你是向我开玩笑,这种事,也不适合用来开玩笑。” 我看着他那双蓝色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心虚感。 我和他对视着,过了一会,他像是败下阵来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撑住额头,橘色的发蹭在他的黑色手套上。 “啊啊,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他说这话时声音微沉,语调往下压,透着些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不会接受你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的。”他看了一眼窗外,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路过的行人,慢慢站起身,“今天就这样吧,你考虑好再联系我。” 既然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逃避的心理。 算了,我心想,虽然这位中也先生也很香,但说到底也不是真的中也,我干嘛要在这里浪费感情来对付离婚这种魔鬼场合啊? 解除幻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疼痛。 而我最讨厌的就是疼痛,平时小小的划伤总能让我嚎半天,虽然之后加入了Scepter4经常会受一些不大不小的伤。 但是对于“疼”这种感觉,我是永远都不会习惯的。 不到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破解幻术,即便是存在于幻觉内的疼痛,我也不想尝试。 但是想到某个橘发少年还在等我,而我也等他那句话等了那么久,我咬了咬牙,伸手摸了摸大腿侧面,果然绑着一把小刀。 我捏着刀柄,果断地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太鸡儿疼了。 我疼到起了一身冷汗,脸上的表情也有了裂痕。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前的世界并没有分解崩塌,对面的橘发青年也彻底地察觉到了我的过于反常,他双手插进兜里,微眯着眼,俯着身子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显得有些冷漠。 “你从刚刚开始就很奇怪。” 他说着,伸出手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我额角的冷汗。 我愣愣地看着他,也终于考虑到另一种可能性,拔出小刀,颤颤巍巍地举起全是血的手,上面鲜红的血液和让我无法忽略的痛觉提醒着我。 淦。 这他妈的好像不是幻境。 第3章 我盯着手上的鲜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脑袋放空的混沌状态。 这不是幻境是什么?我穿越了? 最近网路上像是什么《穿到异世界成为恶役大小姐的那些事》又或者是《关于我到异世界成为大佬》这种轻小说层出不穷,我难免也把事情联想到了这上面。 但是我目前这个情况,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单纯的异世界旅行呢,更像是到了几年后,难道是时间跳跃? 在现在这个异能者满天飞的世界上,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去忖度,比起穿越这种假大空的说法,幻术显然更符合我这么多年来对这个世界是认知。 至少在我抓捕那些异能者的职业生涯中,从未遇到过与“时间”相关的异能,如果有的话,这也太过BUG了一些。 但现在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不免把这件事和之前那个对我施加了异能,却没有任何效果的异能者联想到了一起…… 正当我还在整理乱成麻球的思绪的时候,面前的橘发青年一把抓住我满是鲜血的手,他刚刚还略显冷漠的脸上有着焦急与讶异,蓝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为什么会有血!?” 他说完便立刻蹲下身来查看我手上血液的来源,在看到腿上的刀口和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时,我被他捏住的手腕也传来痛感,他抬起头,脸上有着恼火和疑惑:“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扁了扁嘴,有些委屈:“你捏疼我了。” “啧。”他咂了咂舌,看起来有些焦躁,眉头紧拧着,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怒气,把餐桌的桌布撕了一片下来,绑住我的伤口。 然后一把抱起了我,大步流星地走出咖啡厅,咬牙切齿地说:“先带你去处理伤口,你一会再好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一秒的痛感,就被他这一个公主抱全部驱散了。 哎,他担心我的样子可真帅,明明看起来还挺在意我的,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呢。 接受能力极强的我,立马把自己摆到了现在的立场上。 然而在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我的未来,我不禁有些惆怅,我怎么连恋爱都还没开始谈就要面临离婚了? 眼看着已经上了车,我挣扎着提醒道:“我们好像还没付钱。” 他俯过身给我系好安全带,离得我很近,我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他抬起眼朝我丢了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那是你开的咖啡厅,付什么钱。” 打扰了,原来那家一看就像是会赔钱的咖啡厅是我开的啊,确实有我的风格呢,看来未来的我也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就连开家咖啡厅都会赔钱。 作为我的丈夫你倒是阻止一下未来的我这种败家行为啊! 想到这里,我不免觉得这个展开更加让人绝望了。 再配上腿上我难以忍耐的痛感实在太过强烈,我不得不想些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我看向中也,想用他的美貌来麻痹自己。 他这会正专注地看着前方,嘴唇微抿,沉默不语的样子也让人十分地赏心悦目。 一边是美貌暴击,一边是痛感骚扰,导致我一时间痛并快乐着。 但是随着我额角忍痛的冷汗滑落,显然,这个作战也失败了。 说不定聊聊天会好一些,我心想着,朝他搭话道:“我现在几岁?” 在我问出这句话时,前面的绿灯转为红灯,他开的很快,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惯性作用让我往前面栽去,又被安全带拉回到座椅的安全区域。 这位年轻的干部现在看起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并没有被我这个怪诞不经的提问吓到,他转头看向我,反问道:“你现在几岁?”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已经被他看穿了,奇怪,我认识的那个中也有这么聪明吗? [中也:感觉有被冒犯到。] 见我没有回复,他才发觉我可能并不是在开玩笑,挑了挑眉:“你不会是认真的在问我这个问题吧?” 我想我是很认真的在提问,但被他这么一问,我噎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再开口。 绿灯跳成了红灯,他立马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车流,踩下油门。 …… …… 我被缝了八针,挂了水,因为一走动就会牵扯到伤口,医生还贴心地给我配了拐杖。 虽然打了麻药,缝合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感觉,但是现在痛觉又开始慢慢回温。 所幸的是我当时下意识地避开了大动脉,没有造成什么失血过多这种更糟糕的后果。 “回去后注意饮食,千万别碰水,过几天过来拆线。” 说着,这位年长的医生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我身边看起来就不好惹,从抱着我进来就一直散发着低气压的橘发青年,像是鼓起了勇气,又对我说道:“小姑娘,你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去找警察。” 中也:“……我没有伤害她。” 老医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又没说是你干的。” “……” 噗。 中也明显有些气恼,但又因为抱着对医者的尊敬,只好憋下这股气,蓝色的眼眸里全是无法宣泄的恼怒,我一边忍笑,一边推搡了他一下,朝他小声道:“走啦。” 在跟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转头对着医生说道:“谢谢您的提醒,但他是个好男人哦。” 出了医院,我再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耳根微红,见我看过来,他将脸撇到了一边,一只手捂住了嘴,特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这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还是被我听见了,联系起他之前说到的先提出离婚的那个人是我,我不禁有了些不太美妙的猜想。 还未等我想更多,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对我这之前的不合理行为发出了疑问。 “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吧?” 我的腿包着重重纱布,支着拐杖有些不便,他站在我的身旁,一只手虚揽着我的肩,以防我因为不适应而跌倒。 说完后,他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但他瞥了我一眼,像是意识到什么,又把烟盒放了回去。 未来的他看来烟瘾不小,在我记忆里从没见过他抽烟。 或许是有,但至少没有在我眼前抽过,回想起来,也可能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总是太少了,没有彻底地了解他。 现在的情况让我觉得非常不适,我下意识地想用手指卷起发梢,却摸了个空,才发现我留了好多年的宝贝长发被剪成了及肩的短发。 草!怪不得我刚刚就觉得脑袋那么轻,轻到我都无法思考!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劝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头发还能长,感情也能挽回,目前来看发生的一切还不算糟糕—— 个鬼啊!! 我才过来多久啊,又是离婚又是我的宝贝头发,甚至还以为这是幻境傻逼兮兮地扎了自己一刀,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冲击性的消息吗,干脆一次性告诉我好了,让我至少有个心理准备,以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 “我如果说是刀先动手的你会信吗。” “哈?”他发出一个单音,看向我:“你在耍我吗?” 看来是不信,我也没想过能这样糊弄他,就是单纯的心态崩了想皮一皮。 我思忖着,我也不是什么影后,而且也自知无法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套出我现在的状况,还不如直接坦白好了。 “我现在十八岁。”我看着他,“就在刚刚,我刚出了车站,你站在我面前,红着脸准备同意我的交往请求。” 他愣住了,钴蓝的眼睛微微瞪大,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穿着黑色的帽衫,身边还有那辆紫红色的机车,我正满心欢喜地等你的回复。” “但是我还没有听到回复,再一眨眼我就坐在了咖啡厅,听到你说要和我离婚。” 说到着,我觉得有些委屈。 “我还以为这是敌人的幻术。” 接下来的话我不用说他也应该明白,我以为是幻术,所以用刀刺向了大腿,想要破解幻术。 不过这件事太荒诞了,我并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 他没有说话,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熟练地捻起我耳边的一缕头发,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他的动作太自然,也太亲密,我忍不住红了脸。 这个中也总是做出一些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未来的我跟他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做起这种小动作来也十分的熟练? 想到这我有些气鼓鼓的,这让没有这些记忆的我不由自主地从心尖上开始泛起酸来,虽然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就是在吃自己的醋,傻乎乎的还蛮不讲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沉默了好一会,像是消化了这件事,声音微沉:“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诶?”我愣了一下,“你相信我了?” “……算是吧,先回去吧,我再陪你慢慢解决这个事情。”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或者是被什么奇怪的人附身了这种灵异事件。” “喂,你编一个这种理由骗我有什么好处吗?”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说道:“而且。” “我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 我的表情停滞了。 这是什么!?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地说出这种让人害羞的话! 妻、妻子什么的。 热流涌上我的耳尖,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等等,我在这瞎高兴个什么劲啊!已经快要成为前妻了!快醒醒白鸟咲! 这短短的半天内,我的心情宛如坐过山车,起起伏伏悲喜交替再到现在的心如止水。 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我跟他上了车,又问起了刚刚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我现在几岁了?” “二十三。” 也就是说现在是五年后,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往后一些,这个跨度我暂且还可以接受。 “是谁求的婚?” “……你。” 啊,不出所料呢,但是他前面的停顿让我稍微有些在意,总觉得有些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一年前。” 那就是交往了四年,结婚一年,但这才一年就要离婚了吗,也太快了点吧!?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虽然想问,但现在的气氛可能并不适合谈论这样的问题,直觉告诉我一时半会绝对说不清。 然后我轻咳一声,小声道:“做、做了吗?” “什么?”他看向我,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看起来像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咳,就是,夫妻间的那种事情。” 前面一辆车突然减速,他踩下刹车,脸颊微红,表情有些惊怒,不知道是对前面那辆车还是对我:“……你问这个干嘛啊!?” 我大惊:“你不行!?” “你想死吗?” “对不起,开个玩笑。” 看他这个反应是做过了呢,也对,毕竟都结婚了,可恶,我好羡慕啊。 还有一个我从刚刚开始就十分在意的事情,我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 “今天周几?” “周二。” 我沉默了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袭来,让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我皱着眉:“那我为什么没有穿制服?”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又问道:“那就是我在休假?” “……不是。” 车窗外余霞成绮,橙色的光透过车窗落在车内,我突然有些不敢往下问去。 “……” …… 同时,在车内正跟中也玩着一问一答游戏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泛起光,上面安静地躺着来自备注“凉太”和“讨厌鬼”的邮件。 收信时间,下午4:00 凉太:「0v0咲姐,我今天下午拍摄的地方离你家很近诶,晚上出来吃个饭嘛~」 收信时间,下午5:32。 讨厌鬼:「你改密码了?」 收信时间,下午5:50。 讨厌鬼:「半个小时内如果没回来,我就把你养的这只蠢狗丢到垃圾场进行人道毁灭。」 而现在是,下午6:30。 第4章 我预想过最糟糕的结果。 也就是技不如人,被讨厌的后辈夺走三把手的位置而已。 说不在意是假的,不然我也不会做出那么多针对伏见的事情了,当然我觉得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真的很招人讨厌。 这家伙看人都是45度角往下斜眼(我绝不承认是因为我个子矮),即使你跟他打招呼他也会视若无睹。 他刚加入Scepter4的时候,我也是有想好好尽前辈之责,特别是室长和世理都特地嘱咐过我,让我多关照他一份。 我自然是拍胸脯应下了,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有道明寺这个大龄儿童难带吧。 一开始,虽然这位后辈又冷漠又没礼貌,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把我当空气,但他的工作我都会帮衬着,工作上也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直到某次任务回来,我坐在他旁边看他写报告书,这位后辈叹了一个巨长无比的气,他的眉微挑,十分不悦地“啧”了一声。 「白鸟……前辈。我是应该怎么叫你吗。」 「我不是你这种笨蛋,这种简单的工作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伏见的嘴巴有多坏,既然都被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必要再去自讨没趣,只不过这之后,每次见了我,他总是会露出一副我欠他八百万的挑衅表情,让人看了就止不住的恼火。 自然而然,我跟他也就两看相厌了。 但即便是被挤下这个位置也没什么,说到底也就是个头衔罢了,坐在这个位置上工作量也更大,没了就没了,至少我还是Scepter4的一员。 但我没想到。 我的三把手不仅没了,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 对了,也不能算是无业游民,还有一家每天都在赔钱的咖啡厅。 思及此,我的眼神死了。 或许是我眼里的生无可恋太过明显,中也问道:“你没事吧?” “要说没事那是假的……这半天来的冲击稍微有些大,我缓一缓就好了。” 过了会,应该是到了我现在的住所了,他把车停靠在一边。 “你现在的情况我不放心,我会向Boss申请几天假。” 我跟在他身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为港口Mafia干部的他确实不可能长期居住在东京。 “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吗?不是结婚了?” 他摁楼层的手一顿:“一个月前你向我提出离婚提议之后,我们就分居了。” “……” 我的眼神又死了,我都干了什么?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的灯应声而亮,我拄着拐杖跟着中也刚走出去,没走两步,拐角处一只浑身泥泞,脏兮兮的哈士奇甩着舌头以一种在北极拉雪橇的劲朝我冲来。 眼见这家伙越来越近,预想到它扑上来的样子,我撑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满脸惊恐地看向了一旁的中也。 我靠,快帮我阻止它!! 接收到我眼神的中也在它马上就要冲到我面前时,弯下身,嫌弃地用手指轻触了一下这只脏狗,就见它欢快地扑腾着四只脚飘浮在了空中,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还朝我呜呜叫着。 我松了口气。 接着,走廊里响起轻缓的脚步声,对方走的很慢,随着他往这边走,我也看清了他的样子。 露在光线下的人,赫然是我刚刚回忆中的那位讨厌的后辈。 他穿着那身我熟悉的蓝色制服,一只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领口大开着,身形拔长了许多,已经完全是副大人摸样了。 他的头微仰,视线往下,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我,开口缓缓道。 “电话不接,邮件不回,为什么这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一开口就是令人讨厌的腔调,我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安然无恙?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安然无恙了!?” 而且为什么是一副妻子质问晚归丈夫的口吻?现在的我和他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吗? 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把我挡在后面,橘发青年站到我的身前,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的嘴角没有一点弧度,眼里有着不悦的冷光。 “你对我的妻子有什么意见吗?Scepter4的伏见君?” 见中也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我前面,伏见侧过头,眉头蹙起,发出咂舌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这位港口Mafia的干部桑?”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警察和黑手党的会晤了吧?真是魔鬼场合。 而且,被这两位夹在中间的我,在看到他们之间电光火石的□□味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心虚感,奇怪,我为什么要心虚?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心虚的! 听到伏见的话,中也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像是对他这句话的嘲弄:“哈?我来到我妻子的住所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倒是你,这种时间点在她的家门前做些什么?” “妻子?”伏见冷笑一声:“很快就不是了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啊?? 我恐慌地看向中也,果然,他也转头看向了我,刚刚还略带笑的表情收敛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我也有些慌张。 「他为什么会知道?」 中也看向我的眼神里明显在问我这句话,但很快,他又意识到站在他面前这个我,芯子里是五年前的白鸟咲,对目前的状况恐怕只会比他还不明所以,只好略有懊恼地收回了眼神。 我虽然不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转念一想,即便是未来的我,思维方式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对伏见问道。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吧,你怎么会知道?” 他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发出低沉的闷笑,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浓厚的恶意:“猜的,但是看你们这个反应,我猜的似乎没错。” 我认识的那个伏见虽然也会挑衅我,但更多的时候是一副无比懒散的模样,也只有在对上吠舞罗的那位“八咫鸦”才会有较大的情绪起伏,他现在的样子……怎么搞得跟我前男友一样。 靠,太恶心了这个想法。 “即便如此,这也不管你的事吧?” “啧。” “呜汪!” 正当我们三个人还僵持着局面,那只被中也用异能浮在空中的哈士奇又叫了起来,强势打破了这个局面。 我看着这只脏兮兮的狗,沉默了一会,问道:“这是什么?” 从这只哈士奇刚刚欢快奔向我的样子,我斗胆猜测一下,这只狗多半是我养的,但是为什么会是……这副让人难以接受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 我也确实一直想养只宠物,但是哈士奇这种生物绝对不在我的备选名单当中。 “你也真敢把它交给道明寺。”伏见看着它,嫌弃地说着:“这家伙滚进泥潭里,还跑到室长的办公室里撒欢了一番。” 哈士奇配道明寺,这是什么魔鬼组合? 而且,道明寺你还好吗!? “道明寺那家伙。”他发出了一声略带愉悦的笑:“大概这一个月都没办法睡个好觉了吧。” 果然。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片狼藉的室长室和被工作埋葬的道明寺,不禁在心里默念。 对不起,宗像室长。 还有,对不起,道明寺,等我重回岗位一定帮你分担。 “虽然副长和秋山准备带它去洗干净给你送回来,但是这种事。”他顿了顿,侧头看向我,深蓝色的眼里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果然还是要它的主人去做比较好吧?” 这家伙。 硬了,我的拳头已经硬了。 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中也伸手揽住我的肩,他的唇紧抿,对伏见摆了个“请”手势。 “那,你可以走了吧?至于这只狗,我会帮她处理的,不需要外人来操心。” 说到“外人”时他还加重了音调,说完,他再也没看伏见一眼,往前走去,还不忘带着身边那只飘着的脏狗一起往前。 “跟上,咲。” 但当我跟着他走到门前,才发现门竟然大开着。 伏见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带着挑拨离间和幸灾乐祸的意味:“笨蛋改的密码永远都是那么简单,下次改一个我猜不出来的吧。” 话音落,电梯门关上。 我看向中也,他停下了脚步,额角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忍无可忍,我连忙说:“……你听我解释!” 橘发青年听后,轻缓了一口气,像调整好了情绪,倚靠在门边,双手环胸,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你说。” “……我。” 我瞬间卡壳。 解释个鬼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不满道:“你就是想看我出糗。” “是。”他说:“因为我现在确实不太高兴。” 说完,可能是觉得跟眼前这个五年前的我置气没什么用,他压了压帽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发。 “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 “但你眼光真的不行。”中也咂了咂舌,蓝色的眼眸里满是不悦。 “为什么会和这种家伙交往过。” 我:? 草。 我不是和你交往四年最后结婚的吗?? 我窒息了。 第5章 我? 和伏见交往? 你告诉我折原临也有一大堆的朋友甚至可以凑一桌吃火锅,我都觉得比这个可信度来得高。 我现在的心情宛如吃了屎一样,一时间五味陈杂。 “你说我和谁交往过?” 我皱着脸,噎了半天,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中也没有立马回答我,他挑了挑眉,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家居鞋,把我的拐杖放到一边,揽着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做好这些后,他在我身边坐下,将腿交叠着,蓝色的眼眸轻飘飘地瞟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伏见猿比古。” 我:“……” 这个五年后的中也……真的太恶趣味了,刚刚还说不和我计较的呢,现在又故意想看我难堪。 “我怎么会和他交往。”我不满地嘟囔道。 他听到我这句话,心情明显要好了许多:“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说完,想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事情,他表情又臭了许多。 “但是那家伙,搞不好超喜欢你。” 听到他这句话,我试想了一下那个伏见竟然会“超”喜欢我,忍不住地头皮发麻:“……你是眼睛有问题吧?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哈?一目了然吧!?” “才没有吧!?哪有对喜欢的女孩子态度那么恶劣的!” 他侧过头,轻哼一声:“你还真是不懂男人的心。” “那你呢?”我问道。 他却突然沉默下来,垂下眼,没有回答我,见他这样,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情瞬间糟到了极点,为什么不回答?这个是什么很难回复的问题吗? 过了会,他转移话题,指着一旁还飘在空中的哈士奇:“……这家伙怎么办。” 为了不让这家伙把家里搞得一团乱,中也一直没有把它放下来,它还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浮在空中。 但这是你转移话题的理由吗!? 我心情极其糟糕,没好气地说:“送去宠物店洗!” 说完便侧过身子,不太想理他。 我现在多希望这只是个梦,睁开眼我又回到了车站前,所有的一切回到原点,没有这么多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带它去吧。”他站起身:“你也正好冷静一下,一会回来我再和你好好整理一下这些事。” 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我心里一空,忍不住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 橘发青年低下头看着我,室内的暖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脸庞镀上柔光,看起来温柔的要命。 我张了张嘴,缓缓松开手,干巴巴地说:“早点回来。” “嗯。” 他应道,然后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俯下身,在我的嘴角落下来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温热的气息落在我的脸颊上,又迅速抽离。 我瞪大了双眼,热流都冲上了脑子。 不难想象,我现在肯定就像一只被烤熟的虾。 做完这些后,面前的橘发青年也愣了一下,他红了耳根,比起害羞,我觉得他或许更多的是觉得尴尬:“抱歉,习惯性就……我忘记你现在还不是那个‘中原咲’。” 我呼吸一窒。 脸彻底红透了。 随夫姓什么的。 他看到我完全红透的脸,像是有些出乎意料,又愣住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抬起手,用手臂挡住脸,另一只手推搡着他,闷闷地说:“不要看我!你快走啦!” “……” 中也突然笑了一下,声音很轻,蓝色的眼眸弯起,在灯光下似乎有亮起的水波,笑得有些少年气。 我抬眼看着他,虽然被他好看的笑颜晃了会神,但还是略有不满:“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稀奇。” “快走!” 我又推了一下他。 “那我走了。” “不用再跟我报备!” 见着他的身影消失,门被关上,我倒在沙发上,把脸埋入靠枕里,心脏不知疲倦地狂跳着,一声又一声,吵到不行,我捂住耳朵,它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可恶,太犯规了。 这样子还让我怎么生气。 我哪里受得了这种撩拨! 在来到这个时期之前,我顶多也就轻轻牵过他的手,坐在他的机车后座上抱过他的腰,虽然我满嘴跑火车,还会大胆地问出“做了没”这种话。 但当他真的离我近一些,我就已经想缴械投降了。 明明以前的他,还会因为小小的一个触碰就羞红了脸,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熟练了。 我舒出一口气,努力缓解了一下情绪,撑起身子,把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那只脚上,缓慢地挪动着,然后走进了最像我卧室的房间,观察起这个“我”目前居住的环境。 卧室的空间很大,装修整体比较偏冷淡风,床头柜上摆着三个相框。 一个相框内是我穿着那身熟悉的制服,对着镜头满脸愁容,怀里抱着一只想要舔我的哈士奇。 另一个相框内是我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对着镜头笑容灿烂,挽着身边那位满脸别扭的橘发青年。 还剩最后一个相框,被摆在中间。 看起来应该是我在任务中随手拍摄的,世理像是在和室长汇报着消息,侧边的伏见指挥着弁财和日高,后面还跟着打着呵欠的道明寺。 还有远处十分模糊的那几位身影,我却能一一分辨出。 我不由有些沉默,心情略有沉重地放下相框,开始翻看起其他地方。 衣柜,书桌,电脑。 最后是我又回到床前,蹲下身,打开床头柜下的抽屉。 第一层都是一些杂物,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让人连翻看的欲望都没有,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我会干出来的事。 第二层放了不少项链耳环这种装饰物,其中还混杂着各种会员卡和信用卡,不用猜我也知道这些信用卡里肯定没有钱。 最后一层,出乎我意料地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摆放了一本全新的黑封牛皮笔记本。 看到那本笔记本,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弥漫上我的心口。 我犹豫了一下,拿起它,翻阅开来。 首页,只写着一行字—— 「致另一个“我”。」 我眼皮一跳,手忍不住收紧。 什么叫做“致另一个我”? 我认出这上面的字迹也确实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恶作剧,难道未来的“我”已经猜到我会过来?还是说这只是我心血来潮写下的一句话罢了? 一时间我的思绪混乱起来,许多猜测在我脑海里过了个遍。 我把这本笔记本从头翻阅到尾,也只有首页写的这五个字,其他完全空白,没有任何信息。 正当我还在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把笔记本放回抽屉,单脚跳着回到客厅,拿起一边的拐杖,走到门前,从猫眼中往外看去。 门口处站着一位身材看起来极为高挑的男性。 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金色的发梢从帽子里跑出,此刻正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我皱了皱眉,心里猜测多半是那种看准独居女性的“痴汉”。 我便不准备搭理,过了一会,对方见我一直没有开门,开始疯狂地按起门铃,把我心中的火气都摁了上来。 虽然我现在一只脚受伤不太方便,但我好歹也是Scepter4的三把手,剑术数一数二的武斗派,对付这种普通人,即使断了一只手也没什么问题。 我走到厨房里,拿了把水果刀,背到门后,大声问道:“是谁?” 对方掐着嗓子回复道:“您有快件。” 还是这种撇脚的骗招。 我拧下把手,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准了时机用肩膀将这人狠狠撞到在地,将好的那只腿压住他的大腿,一只手捏着他的肩,抬起手里的刀,准备往他的脸上扎去。 “等等!咲姐!是我!” 他头上的鸭舌帽被我的撞击而落下,露出一头耀眼的金发,金色的眼眸惊慌地看着我,大声道。 听到略有熟悉的声音,在刀尖即将触及到对方眼睛的瞬间,我停了下来。 “凉太!?” “是我!” 金发青年立马拉下口罩,露出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 我有些无语,放下刀,收起战斗模式。 “你干嘛打扮成这幅可疑的模样在我门前晃来晃去。” “我刚拍摄完啦,不伪装一下会被粉丝追着跑的!” 黄濑凉太是我以前住过一阵子的婶婶家的邻居,也是我国中的学弟。 他那会要比我低上两届,与我关系还算不错,即使是我后面离开了婶婶家,也会去看他的篮球赛,偶尔会和他聚一聚。 我来到这里之前,他也才刚刚国中毕业。 “而且我有联络咲姐,是你一直没有回复我啦!” 他这么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刚刚应该先翻手机才对,多半能找出不少现在的信息。 而黄濑刚说完,我也刚后知后觉地想起手机这事,电梯声也响起。 我的丈夫,中原中也,牵着我的那只洗干净了的哈士奇走了出来,他看到我跟黄濑,脚步顿住了,那张好看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而我,还保持着压倒黄濑的姿势,此刻看来竟该死的暧昧。 空气瞬间停滞了,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 黄濑:“……” 中也:“……” 我的表情扭曲了。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第6章 我连忙撑着黄濑的脸爬起身。 “痛痛痛!”黄濑痛呼,揉着脸也站起来,明明个子那么高,低着头站在中也前像是矮了一截。 橘发青年站在我们面前,像是槽心透了,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 走廊间的光线有些暗,打火机明灭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轻颤着,他吸了一口烟,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像结了冰。 当他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跟我记忆中的那位相差极大,也要更加危险。 就连他身边那只撒欢的狗也乖乖趴在他的脚边,抬起眼发出了呜咽声。 他吐出烟圈,扯出一个让我觉得有些寒颤的笑容。 “说吧,怎么回事?” …… …… 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后,我和中也坐在沙发上,黄濑跪坐在我们面前,低着头像一只做错事的大型犬,旁边的哈士奇围在他身边嗅来嗅去,又跑到我的脚边不停地打滚。 “你为什么要说送快件啊?” “对不起咲姐,我就是想逗逗你……” 如果不是我腿受伤了不太方便,现在大概就是我和他一起跪坐在中也面前了。 虽然已经解释清楚了,中也的脸色依旧黑得不行,他问道:“你知道可疑还去开门?你脑袋进水了?就不能等我回来?” 我略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好歹也是Scepter4的三把手……” 但在他的眼神中,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 一时间客厅的气氛又焦灼了起来。 最后是中也打破了僵局,他叹了口气,扶着额:“真是的,不要让我担心啊。” 总觉得我认识他那些年,都没有他这半天叹的气多。 “对不起。” 我也明白这件事是我不对,老老实实地道歉。 黄濑一向有眼力见,目前的情况一看就不适合约我吃饭,十分真诚地向我和中也道完歉后,朝我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中也看起来也是认识黄濑的,而且和伏见不一样,二人间还可以好好说话,没有那么浓重的对峙感。 由此可见,这五年间我和黄濑的关系十分清白,不能这么说,我跟伏见也是清白的啊!也不对,我为什么会在想这个啊! 黄濑走后,他一直没有出声,出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的氛围让我坐立难安,我指了指一直在我脚边打转的这只哈士奇,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它叫什么名字。” 他顺着我的手看去,回道:“自贩机。” 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就猜出了这只狗的来历:“是我在自动贩卖机旁边捡的?” “准确来说是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垃圾桶,你觉得直接叫垃圾桶太难听了。” 我梗了一下,这个名字取的确实有我的几分风范。 听到我们两个在说它的名字,自贩机突然兴奋起来,摇着尾巴在我们周围不停地打转,还想跳到我身上,被中也一把捞了过去。 “你稍微注意一下伤口,不要总是弄到。” 见他开始关心我,态度略有松动,我慢慢地挪过去,轻轻地勾住他的小指:“不要生气了。” 在他看过来时,我又恬不知耻地补充道:“我只喜欢你。” 自贩机此时也非常应景的附和了一声“呜嗷”。 是一只不会好好汪汪叫的哈士奇,血统看来十分纯正。 “你这半天给我的惊喜比这一整年的还多。” 他说着,反手握住我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我的指尖与手掌,明明是温柔至极的动作,而我竟从这种缱绻中看出了一丝嘲弄。 “……” 在?为什么无视我的告白还嘲讽我? “伏见的事情我不知道!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和他交往过!”我不满地强调着。 “黄濑的你也知道了,就是单纯的意外和误会而已。” “而且。” 我垂下脑袋,轻咳一声,大胆地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扭捏着说。 “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 二十三岁的白鸟咲是如何想的我不清楚。 但是十八岁的白鸟咲,喜欢中原中也喜欢到哪怕是要为他献上生命,少年人的爱意总是炙热又张扬的,对于我来说,对方就是我的小世界。 “是啊。”他说,钴蓝色的眼眸看向我,语调微微下压,“你明明这么地喜欢我。” “又为什么变得不喜欢了?” 我被他这话惊得抬起脑袋。 我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什么叫做变得不喜欢了? 在吗?这五年间的我?你到底做出了多少我猜不到的骚操作!我辛辛苦苦追了这么久的人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我有些无法想象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各种原因有了些转变也可以理解。毕竟人是会成长的,对一件事、一个人的看法在时间的长流里有所改变也在常理之中。 但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当头一棒,都让我没办法承受。 中也看着我惊讶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你这幅样子还真是让人怀念。” “你应该很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离婚吧。” 他往后一靠,压了压帽檐,低着头缓缓道。 “在一开始你向我提出的时候,我以为是因为我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陪你,你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我当然没有同意,并且向你保证了之后会抽出时间陪你。” “但是你告诉我并不是这个原因,你说。”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是因为不再喜欢我了。” “我……我才不会这么说!” “我也觉得不可置信,明明前一天你还在和我视频,睡前还说爱我。” 他说完,沉默不语,我还焦急着想为自己辩解,却因为不了解五年后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突破口。 就在我还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他突然把我抱到他的身前,从我的背后抱住我的腰,将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毛绒绒的发蹭到我的颈部。 我惊呼一声,脸红透了,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根本不敢动。 我能感受到他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源源不断地传来,我被这种亲昵的接触烧到脑袋差点宕机。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五年后的我回不来了,你还要和我离婚吗?” “那你能确保五年后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会!” “你又不是五年后的自己,你怎么知道?” 我怒了,转头看向他:“你这是诡辩!” 他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生气了,不让你抱了!”我挣扎道。 “你是小孩子吗。”说完,他反应过来:“啊,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个小鬼。” 我更生气了,扭过身,抓住他的脸,用额头撞击了一下他的额。 结果却把我自己疼地呲牙咧嘴的:“我去睡觉了!” 中也揉了揉额头,看着我的表情又笑起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现在确实是小鬼的休息时间了。” 我清了清嗓子:“你和我一起吗?” 他挑眉:“你想得美,我睡隔壁的客房。” 我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回了卧室。 这个中也一点都不可爱。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后,我一时半会也根本睡不着,也总算有时间去翻手机里的一些信息。 我摸出手机,屏保是穿着家居服的中也,看背景应该是在厨房里,他皱紧眉头盯着手里的火腿肉,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处理。 我又没忍住盯着这个屏保看了半天,气也消了。 哎,美色误人。 幸好是指纹锁,不然光猜密码我就要猜半天,划开屏幕后,映入眼里的背景也是中也。 这时我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这?就这?就这你还说自己不喜欢他? 没想到五年后的我竟然还是个这么口是心非的傲娇角色。 我又翻开了相册,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会有更多的中也。 果不其然,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他,甚至还有不少尺度略大的照片,每一张看起来都有故事,而且绝对都是我偷偷拍的,这些照片要是让他看见,多半会炸毛让我删除。 可恶,我的眼泪为什么会从嘴角流下来。 在相册里沉迷了好一会,我可算想起了正事。 手机被设置了静音,怪不得伏见和黄濑的联络我都没有收到,我把静音关掉。 通讯录里有些是熟悉的名字,也有不少我丝毫没有印象的名字,多半是这几年间认识的新朋友。 接着我打开了备忘录,里面记录了非常多的日期,有我和中也的一些纪念日,有友人的生日,有捡到自贩机那天的日期,甚至连我这些年间出任务的次数也有记录。 我有些茫然,我是没有这种习惯的,儿时老师要求我们写日记,我都会抛到脑后,这么详细的备忘录,就像是为了防止自己忘记而记录的一样。 我不觉打了个冷颤。 我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并不是五年前的我,而是失去了这五年间的记忆。 但是当时的那一阵仿佛灵魂被抽出的眩晕感实在太过强烈,在产生这种想法时,我便立马推翻了。 以我的智商,这些事情明显有些超标了,再加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的脑子已经负荷,没一会便沉入梦乡。 * 几天后。 我的恢复力一向不错,外加有中也的照顾,拆了线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这些天我联系了世理,告诉她我想回Scepter4的时候,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世理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好友与同僚,我思忖了下,觉得没有什么好瞒着她的,就将我身上发生的这件事告诉了她。 和中也一样,她惊讶过后也很快就相信了我。 “你当初离开的时候,什么缘由都没有说,现在又想要回来。” 世理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搅动着马丁尼中的红豆泥,柔顺的金色长发落在吧台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惆怅。 我看着她手里那一杯我无比熟悉又难以言语的奇怪鸡尾酒,难得有了一丝真实感。 据世理说,我的离开看来并不在宗像室长的掌控当中,向来运筹帷幄的他当时也难得失了态,甚至还说出了“你让我很失望”这种话。 我加入Scepter4的那会,宗像室长刚成为王不久,那会的Scepter4因为一些不配合的先王残党,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那些先王的残党向我们这些新王的氏族展示优越感,处处施压,甚至还有着不承认宗像室长为新的青王的人存在。 作为最早一批成为他盟臣的世理与我,是少数陪宗像室长一路走来,并且见证了Scepter4最初的蜕变的人。 我嘴里泛苦,一想到那位竟然会对我说出“失望”这种词,就更想快点找到来到这个时代的缘由,然后回到五年前,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 “世理,你还记得五年前,我第四次违抗命令抓捕的那名权外者吗?” “那名权外者的异能,是什么?” 听我提到这个,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却因为回忆不起而嘤咛一声,伸手揉了揉头发:“唔,抱歉,我有些记不清了。” “一会我回去我帮你找下资料吧。” “你是怀疑在你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是那位权外者的异能?”她问道。 我点了点头,将那天战斗的细节全部告诉了她。 世理听的过程中,脸色逐渐变差,最后气愤地捏住了我的脸:“你这家伙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当时为什么不上报啊!?” “对噗齐。”因为被她捏着脸,我口齿不清地道歉。 她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我的脸颊,端起那杯奇怪的酒,一口闷了下去,轻声道。 “室长一直留着你的佩剑。” “Scepter4也一直有你的位置。” 她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有些感动,凑过去抱住她,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被她嫌弃地用手指推开:“不要趁机吃我豆腐。” 和世理叙了会,了解了一下科室的现况,她就被一通电话召了回去。 昨天中也已经回横滨了,交代了我不少事情,在听说我要回Scepter4的时候完全臭了脸,扯出一个杀意满满的笑,警告我。 “离伏见那家伙远一点。” 吃醋的样子十分可爱。我感叹,然后回复他。 “伏见哪有你可爱。” 他一边嚷嚷着不要用可爱形容他,一边意外的红了耳根,我稀奇极了,这几天和他的相处我被他耍的团团转,总算扳回了一层,五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纯情少年变成老司机。 或者是因为对我免疫了?这么一想反而更操蛋了。 …… …… 我与世理告别没一会,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咲,找到那个权外者的信息了。” 她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显得有些朦胧。 “在你把他逮捕回去的那天,他就因为心脏骤停死亡了。” “至今异能不明。” 第7章 这还真是没想到。 我有些头疼地扶额,这样线索不就直接断了吗。 “他叫什么名字。” “北原俊介。” “当初是收到的匿名检举,他的资料一直是伏见在跟进,更详细的你或许要去问伏见。” 去问那个伏见……我几乎能够猜想到他会怎么对我一通冷嘲热讽,倒不如杀了我吧,我生无可恋地想着。 “算了吧世理……” 对面的声音像是有些疑惑。 “你又跟伏见闹变扭了?” “我和他有和平相处过吗。” 世理笑了一声:“嘛,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确实是没有这种时期。” …… …… 第二天,我换上那身蓝色的制服。 几天前还在被我嫌弃的制服,此时再穿上时竟是满腔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只是腰间少了一把佩刀,空落落的让我刚还上扬着的情绪又有了些许的失落。 再次踏入这扇装修豪华的大门,走入广阔的前庭时,我竟不觉地产生了一些退却的想法。 或许是为五年后的我半年前不负责任的离开感到羞愤。 “小白鸟!” 这个称呼,我不用回头也猜出了是谁。 “道明寺——” “都说了要叫我前辈!” 而且我现在不是姓中原吗。 我转过身,还没往下说,就见他挥手的动作停下,脸上的表情稍显讶异。 我还以为他是太久没有见到我了,才会是这个表情,但又想到了前几天伏见还提过我把自贩机交给他的事情,立马推翻了这个可能性。 道明寺笑道:“好熟悉的对话,你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纠正过我了。” “感觉以前的那个白鸟又回来啦,好怀念。” 他这么一说倒让我有了一些心虚,五年后的我是有多随便,连这么重要的称呼问题也不去在意了吗。 道明寺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有些缺心眼,写的行动报告永远没几个人能看得懂,和他搭档还总会被推脱去写调查书,但在这一些小细节上倒是意外的敏锐。 我入职要比他早,当初他穿着前代Scepter4的制服被其父亲摁着头来屯所报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一看,即便是五年过去,他倒是变化不大。 他凑上来用手肘点了点我:“看你这身装扮……你又要回来了?” “嗯哼。” 他脸上的表情激动起来,抓住我的肩膀:“自贩机闯的祸,你得跟我一起填!” 道明寺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伏见当时说的,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我拍了拍他的肩:“好自为之。” “可恶……那你现在是要去找室长取回佩刀?”刚刚还满脸愤慨的道明寺露出了略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白鸟前辈。” 每当他好好叫我前辈的时候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说实话,我一想到一会要面对宗像室长心里也有些发怵,说直白一点,就像是做错了事面对家长的那种感觉? 我抖了抖身子,想到那位王,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稍微有点恶心。 进入主楼,在走了一段路后,我的脚步停在了Scepter4的最高司令部—— 宗像室长的办公室门前。 深吸了一口气,我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室长办公室被一分为二,朝阳的那一边是欧氏装潢,因为某位王任性的爱好,内侧却是日式茶室,与公共区隔开,二者间完全不相容的风格,但看久了却意外的融洽。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窗边刀架上摆放着的我的佩刀“镜”。 正午的阳光落在蓝色的刀鞘与金色的刀柄上,晃得我有些失神,就像是知道我会到来一样,我的王将它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我把目光收回,在看到与宗像室长一桌之隔,正在汇报资料的伏见,表情管理有一瞬的失控。 淦,流年不利。 毕竟上一次和他见面就被告知了我曾经与他交往过这种重磅信息,再次见到他,我除了像往常一样觉得他不顺眼外,还浑身说不出的别扭。 而伏见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收回了眼神,耸拉着眼皮,看起来毫无干劲,一边滑动着面前的全息影像调出资料,一边语气平平地继续着刚才的报告。 他的语速十分快,结合起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整个过程冗长又沉闷,把一旁的我听得昏昏欲睡。 “……以上。” 十分钟后,随着伏见的这一声,这场催眠之旅也就此结束,我迅速站直了身子。 “辛苦了,伏见君。” 伏见朝宗像室长点了点头,离开了时经过我身边还轻描淡写的瞥了我一眼。 伏见走后,面前的王单手支着下巴,用手指捻起了一旁拼图的一小片,定定看着,他没有出声,我便一直站着。 在办公室玩拼图这种桥段我已经司空见惯了,有时一边听报告一边玩拼图,甚至还会在这二者之上再加个品茶,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工作。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吐槽而已,没有人会怀疑这位的工作能力。 只不过没想到即使五年过去了,不仅外貌没什么改变,宗像室长这种小爱好也没什么改变。 过了会,宗像室长看向我,脸上依旧带着熟悉的笑意,终于开口道。 “好久不见了,白鸟君。” 对于我来说倒不是很久,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情,但总不能这么说,我颔首应道:“是,室长。” “这次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一时无言,心里滚过了无数设想的理由,但转念一想,面对眼前这位,不管什么谎话大概率都会被一眼看穿,只好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似乎猜到了我这个反应。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着你。” “我一路看着你成长至此,自是相信白鸟君的。” “只不过这种事,仅此一次就足够了。” 他的话让我不住的羞愧,在心里把做出这种事情的那个我骂了个底朝天。 “……对不起。” 宗像室长放下手中的拼图,站起身,走到窗边拿起我的佩刀,在阳光下细细端详着,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 “汝将成青色大义之卫士。” “誓言挥剑时将心怀佩剑者的尊严与信念。” “接过这把剑吧。” 我低下头,半跪在我的王的面前,双手接过他手中的佩刀。 * 离开室长办公室,我抚摸着腰间的佩刀,自从来到这里后心中压着的那些情绪总算被挥散了些许。 我准备先去情报室调取一下那位异能者的资料,虽然世理说更多的资料或许要问伏见,但我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还是决定先自己先去看看。 就在路过拐角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拽入了旁边的休息室内。 我背靠着墙,右手被眼前的人紧紧抓住抵在墙上,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丝毫动弹不得。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一阵郁结,我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脸上带着礼貌的笑,语气却忍不住沉了下来。 “伏见,趁我现在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你最好放开我。” 眼前的蓝发青年没有回复我的话,他俊秀的脸庞有着不悦,眼神停在我的手上,轻轻地摩挲着我指间的婚戒,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危险。 “你之前不是已经摘下它了吗,现在怎么又戴回来了,要准备离婚了,更没有戴着它的理由不是吗。” 他这轻柔的触碰让我浑身一颤,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来的时候手里确实是没有带婚戒的,估计是被五年后的我摘了下来,在翻箱倒柜找线索时无意中看到,我便又戴了上去。 “关你屁事。” 草,疯子,搞什么深情人设。 我抬起脚,想朝他的肚子踹去,被他侧身躲开,不但没有松开我的手,还反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被他强迫着保持着这个滑稽的姿态,不可控地恼怒,另一只手往他的脸上招呼:“我TM杀了你……!” 伏见不满地咂舌,放开我的手和脚,往后撤了一步,躲开我的手,然后微仰下巴,用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啧,你这个爱说脏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我把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努力劝说自己,这是在屯所,不能拔刀,不能内斗,稳住,白鸟咲,你可以。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咬牙切齿地说。 “今天天气不错。”他突然说道。 “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皱着眉看向他。 “果然。” 在看到我脸上的迷惑后,伏见弯下身子,将脸凑到我眼前,他突然放大的脸让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细细地观察着我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刚想用手把他的脸推开。 “从上次开始……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我的动作一顿。 “让我来猜猜看。” 他说着,用手推了推眼镜,闷笑着,扯出一个略带恶意的笑。 “你没有和我交往过的记忆。” “你说是吗?失忆的白鸟咲?或是说。” “十八岁的白鸟咲?” 第8章 我呼吸瞬间乱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自认那会和他见面时也没有露出太多破绽,为什么会连我的年龄都猜到了? 我目光往旁边一移,伸手把他推开,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用拇指抠起食指的指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伏见扬眉,他慢吞吞地说道:“每当你做错事或者是撒谎的时候,眼睛就会不自觉地看向一边。” 我立马看向他深蓝色的眼睛,嘴硬道:“不,我只是刚刚看到旁边有只小虫子,不自觉被吸引去了目光罢了。” “而且我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反倒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其实这个事即便被伏见知道也没什么,这样还有理由向他要那位异能者的资料,虽然也还是会被他嘲讽一顿。 但因为是他,不论这五年间我与他有什么交集,对于我来说,我和他就是死对头,竞争对手,更别提我曾经的一片真心喂白眼狼了。 我的弱点根本不想暴露在他的眼前,不论是多么小的弱点都不想。 而且伏见这个人,冷漠又恶劣,嘴巴还毒,所以在我印象中,他加入Scepter4的那半年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除了赤王麾下的那位能够挑起他的情绪外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因为他一开始是背叛赤王加入Scepter4的,明明是这种身份,却一来就很得宗像室长的器重,屯所最初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 但都在见过他的工作能力后噤了声,就连十分讨厌他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 我自然也没办法想象我怎么会和他真正熟稔起来,甚至到了交往这种程度。 “手给我看看。”他说道。 我一愣,把手背到身后:“哈?适可而止吧,你是在职场性骚扰吗?” 他“啧”一声,抓起我背过的手,看了一眼,嗤笑道:“食指的指甲都被抠掉了。” 我:“……” 好恶心啊!!这家伙为什么这么了解我啊!这种我自己都不会注意到的小习惯他都知道! 我裂开了。 可能是我脸上的不悦太明显,他的嘴角也往下压,曲起一只腿,侧身倚靠在身后的柜子上,看起来很烦躁。 “你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我反问。 他蹙眉,咂舌道:“我只是确认一下,没想到还真是啊,这就让我有些困扰…你是怎么做到的,被人砸了脑袋了?啊……还是说笨蛋难道连记忆都会倒退?” 他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的碎碎念听得我头都大了:“打住打住。” 看来他也不是很确定,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就是因为那一句“今天天气不错”?这是什么,我们俩之间的暗号? 我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你现在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真的好吗,万一情报室那里有什么重要消息呢?” 他轻笑了一声,竟然没有对我这个僵硬的话题转移多做评论,还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布施和日高在值班,就这么一会时间他们会处理好的。这种事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吧?现在我才是你的上司不是吗,曾经的「No.3」?” 说到No.3的时候,他一字一顿加重音调,听得我额角不住地跳。 “而且你,不是有求于我吗?” 我一愣,是世理和他说了? 休息室的门被叩响,门外传来秋山冰社的声音。 “伏见先生在里面吗?” 听到敲门声,伏见撇过头,十分不悦地咂了咂舌,拉开休息室的门。 “怎么了?” 秋山看到我也在,微微一愣,然后朝我颔首道:“好久不见了,白鸟前辈。” 我朝他笑了笑。 然后他的声音带着艰涩,有种视死如归的既视感:“副长准备了下午茶……说是庆祝白鸟前辈的回归……” 听到这句话,我和伏见均陷入了沉默,我不禁回想起曾经被世理那魔鬼的红豆沙下午茶支配的恐惧,此刻只想逃离现场。 Scepter4两个让众多队员闻风丧胆的事情,一个是宗像室长的忘年会节目表演,另一个则是淡岛副长的下午茶。 屯所的厨房也就只有世理在使用,而她对在各种食物上加大量红豆沙的这种执着,即便是她尊敬的宗像室长出场也无法阻止,更别提我们了。 最可怕的是世理也是真心认为这样更好吃,这种不带恶意的,只是单纯想给我们分享好东西的心情导致我们都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结果就是一有时间她就会给我们准备下午茶。 我假意靠着旁边的墙,摆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 就连伏见也推了推眼镜,轻咳了一声:“我那边还有资料没有整理。” 秋山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隐隐地透着死也要拉上两个人的意味:“不要装了,白鸟前辈和伏见先生。” 伏见/我:“啧。” * 到了情报室,除了出外勤的道明寺和五岛,其他人竟然都在。 竟然让道明寺和五岛逃过一劫。 而这或许是世理下午茶凑到最多人的一次…… 每次世理一说要做下午茶,大家都会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离开,家里的猫快饿死了要回去喂猫,宿舍漏水要回去维修,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看到桌子上那一堆被浇灌上大量红豆沙的奇怪料理,我的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再转头看看他们的表情,都没有比我好到哪儿。 四处看了看,也没见到世理,我朝身边的日高问道:“世理呢?” “副长拿了一份给室长送过去了。” ——看来即使是宗像室长也无法逃过。 “怎么办。”槺境蠲伎嗔车匚实馈?br/> “要不逃吧?”加茂回道。 就在他话音落下,世理正好从门口进来,她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都杵着干嘛,吃呀。” 我们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扭曲了。 “……” “……” 即便已经灌了好几杯水了,我嘴里泛着的甜腻味久久无法散去。 大家面色痛苦地吞咽下完红豆沙下午茶,和我叙了会便各自散去了。 情报室就剩下了当值的布施和日高,我和伏见。 我有些别扭地凑到伏见的身边,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伏见君,我要北原俊介的资料,你有更全面的吧?”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伏见漫不经心地回复我,手在键盘上舞出残影,电脑屏幕的光亮印在他的眼镜上。 他虽然这么说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却出现了北原俊介的资料,他的声音十分低,恍若耳语,带着些散漫,只有他身边的我才能听清楚。 “神奈川人,自幼丧母,国中念完后在横滨的一家餐馆里找了一份工作……一开始是由横滨的异能特务科那边收到的匿名检举,结果被他逃到了东京,这才由Scepter4接手。” 我惊讶地看向他:“没了吗?” 伏见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啧,你急什么。” “你如果只是想知道他的异能,找出那个匿名检举的人,自然会有线索。” “而对于我来说,从没有匿名这种东西,但在这之前……” 他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下,抬眼看向我。 “你先告诉我,你要他的资料干什么。” 见我没有及时回复的下一秒,他不耐烦地收回目光:“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北原俊介的资料我全部发给你了。” 他指了指旁边。 “作为对我的回报,那边的行动报告和调查书你负责整理审核吧。” 我转头看向了那堆积成山,不加班几天根本完成不了的工作,没忍住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第9章 “你也真是不客气。” 我一边吐槽道,一边坐到椅子上,拿起旁边的行动报告和调查书,毕竟他也确实帮了我的忙,这点小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 伏见没回头,轻哼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答。 整个情报室都是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夹杂着我翻纸张的声音,见我这边焦头烂额,日高干脆也帮起忙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谢了,日高。” “感觉半年不见,白鸟前辈变了很多。” 日高朝我说道,说完之后,他自己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改口道:“嗯……与其说是变了很多,倒不如说是感觉很像以前的白鸟前辈?” 我心底发虚,干笑道:“没有吧?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氛围?白鸟前辈之前要冷漠得多呢,明明以前不是那样的……” 我?冷漠?好可怕啊,属性都变了好吗!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某人不合时宜的咂舌声又响起,日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伏见,噤声了。 他是在为我解围? 不能吧,这可是那个伏见。 过了会,我看着手里的这几份报告,皱着眉核对着,朝伏见问道。 “道明寺的外勤报告呢?” 伏见这边也忙的要命,头都没抬:“那家伙你还不了解吗?” 啊……确实呢,不催他的话基本就会抛之脑后,但他那边如果一直不出的话,负责核对审核的伏见这边工作进程也会被落下。 而且他的报告书,即便是五年过去了也还是那么无药可救。我看着手里的这几份,不由地有些头疼。 “日高,道明寺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等到饭点。” 我看了眼窗外,天边的红霞已经照了进来,估计再过不了一会天就黑了下来。 日高朝我跟伏见打了声招呼:“我和布施先回去了。” 我举起手有气无力地朝他们挥了挥,肚子也隐隐有瘪下去的趋势,我揉了揉胃部,再看了看眼前做不完的工作,突然觉得胃都开始疼了。 伏见突然停了手,十分不悦地“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嫌弃:“你肚子叫的我都没办法集中精神了。” 我有些恼怒,我自己都没听到肚子叫,他听到个鬼:“你就是故意找茬吧?” 他懒洋洋地接过我手里的那些报告,眼睛看向我面前的电脑:“填饱你的肚子再过来吧。” 我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露出的那一节纤细的胳膊,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你呢?” 他有些不耐烦,眉微扬,像是在嫌弃我话多:“看着这些文件我就已经足够饱了。” 我移了移目光,注意到他的电脑旁摆放着一堆黑咖,该不会这就是他的晚饭吧?我有些无语,指了指那些黑咖:“你该不会就喝这个吧?” 伏见愣了一下,语调下压,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看起来很烦躁:“这不关你事,你管的太多了。” 这家伙多半有胃病,明明这么瘦了也不好好吃饭,真够任性的。 我心底隐隐有个想把他摁出去吃饭的冲动,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地烦躁。 搞笑,他吃不吃饭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收回目光,走出情报室。 到了食堂,我点了一份猪排饭,端在手里时才后知后觉地想伏见刚刚的行为。 那家伙还不会是关心我吧? 我立马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心到,甩了甩脑袋,劝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不远处世理竟然也在,她喊了我一声,朝我招了招手。 我小跑过去,坐在她对面。 世理说:“你跟伏见说过北原俊介的事情了?” “嗯?不是世理跟他提了吗?” “我?”她皱着眉,面上有些疑惑:“我没跟他提过啊。” 那他当时是怎么笃定我“有求于他”的? 再想到他高超的黑客技术,我心底起了疑,宛如毒蛇爬上脊背的危险感袭来,我不敢往下细想,再怎么说他也不至于…… “怎么了,咲?” “不,没事。” “我明天准备去一趟横滨,查一下关于北原俊介的事情,这两天就不要排我的班啦,如果有急事的话联系我,我会立马回来的。” 而且横滨的话,顺便可以去找中也。 “唔,可以,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件。” 说完后,她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脸,狐疑地看向她:“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怎么说呢,咲整个人氛围都不一样了,这种感觉还蛮怀念的。” “有那么夸张吗。”我嘟囔着。 连着好几个人都这么说,我不禁有些怀疑我这五年间变化到底是有多大,而且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方向的改变。 但世理没说话,笑眯眯地看着我,总觉得世理的笑容里带着些老母亲的欣慰,我有些别扭,催促她:“不要这样看着我啦,快吃!” “你要搬回青云寮吗,搬回来的话要方便许多。” 我思忖了下,屯所偶尔会有一些紧急情况,半夜出勤都会有,所以特务队的大家基本都是住在宿舍里的。 “自贩机怎么办?” “这家伙是你在出任务的时候捡的,以前也是一直养在屯所里的,把它一起带过来就好了。” “那好,等我那边弄好就回来。” 再回到情报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情报室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伏见面前的电脑发出的昏暗光线。 我打开灯,不出意外听到了某人一声不耐烦的“啧”,他眯着眼,用手臂遮挡了一下着突如其来的光亮。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都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目光。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他就处理掉了不少的报告,速度可真够快的,我有些不服气,也投入了这些文件中,两个人开始暗暗较起劲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道。 “你要去横滨?” “嗯。” 他咂了咂舌,没再说话,但敲键盘的动作明显重了许多。 * 凌晨两点。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一进门,打开灯,我两眼一黑,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背过气去。 沙发的抱枕被自贩机咬出里面的棉絮,甩得一地都是,茶几上放的玻璃杯也被打碎在地,电视机旁的万年青直接被薅秃了,叶子孤零零地飘落在地上。 “自贩机!!”我怒吼。 这家伙还满脸无辜地坐在我面前,歪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算了……我跟一只狗较什么劲,我狠狠地搓了搓它的狗头,认命地开始整理。 收拾好,我瘫倒在床上,放空脑袋盯着天花板发呆,然后拿起手机,看伏见给我发过来的资料。 看了一会我就觉得头疼,把手机丢到了一边,铃声突然响起,我连看备注的力气都没有,直接闭着眼接起放到耳边,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你怎么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情绪瞬间放松了下来,开始呜呜咽咽地朝他倒苦水。 “自贩机太调皮了,它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我本来就很累了,还要去善它的后!” 对方安安静静地听着我的抱怨,然后闷声轻笑了一下:“确实。” 他声音低低的,挠得我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就飞奔到他身边。 “我想和你视频。”我小声说。 中也没有及时回复我,可以听到他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中原干部,这个怎么处理。” “你现在不方便吗?”我问道。 “稍等一下。” 他似乎是放下了手机,吩咐了部下几句,我这边也听不太清楚。 然后过了会,他切断了通讯,朝我发起了视频通话。 我调整了下姿势,连忙接起。 他看起来应该还在办公室里,那边的光线有些暗,像是只开了台灯。 暖橘的落在一边的侧脸上,精致的眉眼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温柔,他只穿了一件衬衫,桌子边摆了一堆文件,蓝色的眼睛看了我一会,然后又低着头处理起手边的那些文件。 “还在加班?”我问道。 他捏了捏眉心,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钢笔划在纸张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个异能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把收集到的那些资料和他说了一下。 “……大致就是这样,所以我明天可能会去一趟横滨。” “你去拜托那个伏见了?” 他的脸色臭下来,停下手里的动作,蓝色的眼睛不悦地看向屏幕。 我梗了一下。 好家伙,我说了那么一堆你的你重点竟然是这个!? “因为北原俊介的后续一直是伏见在跟进,资料不够全面,想要更多得去问他,所以……” 还没等我说完,中也微微勾起嘴角,轻哼了一声:“知道了。” 我:“……” 我怎么觉得他就是想看我这样着急解释的模样。 “你在故意逗我吗?”我不满道。 他没有否认:“是,因为现在的你,反应总是很有趣。” “……喂!” 算了,我撑起下巴,看着屏幕后他认真工作的脸庞。看在他这么好看的份上,被耍就被耍吧。 “明天到了联系我。” “等我解决完再去找你吧。” * 第二天,横滨。 在伏见给我的资料中,北原俊介在餐馆打工时,曾与餐馆老板的儿子起过冲突,事后便被辞退了。 而很巧的一点是,那名匿名举报的人恰巧就是家餐馆的老板「藤原瑛士」。 资料显示,那家餐馆生意曾一度很好,老板还有了开连锁店的意向,但是前年却突然落了下来,甚至直接倒闭关门了。 我把他给我的地址导入地图,夏季正午的太阳毒辣的很,我撑着伞也遮盖不了一二,七拐八拐地找了半天,总算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非常普通的居民楼,不远处的斜对面是一栋老旧的办公楼,一层看起来是家咖啡厅,我微眯着眼,总觉得刚刚从这家咖啡厅里走出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个光想起就让人不太愉快的角色。 不过应该是眼花了。 我走进楼内,找到了藤原瑛士的门牌,摁响了门铃。 “叮咚——” 从门外可以听到里面微弱的门铃声。 过了好一会,里面传来一位男人的声音。 “你找谁?” “您好,我找藤原瑛士。” 当我说完这个名字,男人沉默了好一会,慢吞吞地回道:“你找错了,这里没有这个人。” 我知道这人一定在透过猫眼看我,我扬起自认为和善的笑容:“我不是坏人,只是有些事想要问一下。” 过了一会,眼前的门缓缓打开,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满脸沟壑的老人,他佝偻着身子,那双浑浊的眼里有着死气。 我朝他扯出一个礼貌的笑,长伞抵在木地板上,就当我踩进门的那一瞬间。 之前让我来到五年后的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又一次袭来。 眼前的画面突然静止,在我的一个呼吸间—— 突然如浪潮般向我冲来的人群声撞得我脑海里一片混沌。 我站在电影院内。 一只手拿着加了冰的可乐,杯壁上的水珠落在我的手心里,凉得我心里微微一颤。 而我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面前人的衣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橘色的发上是熟悉的礼帽,他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我”低着头,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口道。 “我不想和你分手。” 我:??? 草,还尼玛来?? 第10章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那位异能者的异能搞不好是什么“诅咒被施加异能的对象不断穿越到他人生最尴尬的时刻”。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过恶毒了一点。 不过这次不同。 我能够感受到周遭的一切,我的触觉、听觉、视觉皆没有问题,甚至连此时的我心中的情绪都可以同步感知。 但我无法控制我的行为。 简而言之,就是说我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去体会一次我某个时间段的过去。 也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既定结局无法改变? 这会的“我”可怜巴巴的拽着中也的衣袖,心里的那股懊悔快要把我淹没。感受到我心里的那股情绪,我此刻恨不得给自己竖个大拇指。 得嘞,生命不息作死不休,多半又是我自个儿在雷区蹦迪了。 而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就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心软。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我真诚地道歉着,但这话里话外怎么都有一股“我下次还敢”的感觉。 听到我的这句话,中也皱起眉,看起来因为的我这话反而更加焦躁了:“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突然感受到了心虚的情绪。 “你为什么总是忘记我们的约定?” “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很在意那些东西,不管是纪念日或者是什么节日,既然你不在意的话,那种东西我也无所谓。” “对于我来说,你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连我们平时约好的约会都能忘记。” 他步步紧逼,反手捏住我的手腕,蓝色的眼里有着怒气和隐隐的失落。 “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我当然喜欢你啊小傻子! 不过这些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过分,我未来原来是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吗:) 而且我的记性也没差到这种程度吧?纪念日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连约会都能忘记。 但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我翻阅手机时,备忘录上记录的满满当当的纪念日和一些琐事,当时我便觉得奇怪,这时倒是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然后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搞不好得了什么绝症哦。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我觉得我的身体还是十分健康的。 我往后退了一步,侧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有一股非常浓郁的,压在心头上,想要倾述的欲望,但都被“我”统统压下。 我虽然能够感受到我现在的情绪,却没办法知道这时的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瞒着什么? 难道真的是绝症?我是什么晚间剧的女主角吗? 因为没有办法操控身体,我此时竟然还有心情去调侃处于窘迫状态下的自己。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中也紧紧地盯着我,等着我的后文,他这句话就像是看出我瞒着他什么,想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一样。 我都快急死了,可不能分手啊,快告诉他啊我!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出来一起解决的。 但很可惜,我现在也只是一个进入回忆中的旁观者罢了,身体和嘴巴并不受我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走向越来越怪。 我低着头,又强调道。 “抱歉,我绝对不会再忘记了。” 啊我死了。此话一出,我肯定被宣判死刑了。 果然。 他彻底恼了,放开了我的手腕,面色冷了下来,但似乎又因为不忍心凶我,努力地压下自己的情绪:“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 我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无奈,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妈耶,可给我憋死了。到底是东西什么才会让我绝对没办法说出口?或者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真是急死个人了。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吧。” “电影不看了吗?”我问道。 中也听到我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微有惊讶,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哈?早就超时了好吗。”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就往外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 我条件反射地想去牵他的手,谁知我的指尖刚触上去,他的手指顿了一下,微微收紧,擦过我的手背,插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在生气,超生气,哄不回来的生气。 这个我完了。 而且很显然,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而“我”也很明白对方这次也要比往常更加的怒火中烧,就像积攒了许久的情绪一起爆发了出来。 我一边因为我此时低落无比的心情感到难过,一边又无法压抑我自己那种想吐槽的心。 百感交集着,我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接着意识又被向外抽去,从局内人彻底变成了第三视角的局外人。 然后—— 我又回去了。 我被抽离了这个回忆,整个人犹如溺水上岸,我手里握着的长伞支撑着我的身子,半跪在地上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气。 这位老人看到我的这个样子,面上显露着恐惧。 “原来你也是……你也是……”他喃喃念着,整个人失了魂,转身走向了厨房。 我缓解了好一阵,这才从这种要命的窒息感中挣脱,额角冷汗不断滚落。 “抱歉。” 我刚开口为自己失态道歉,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从厨房里拎出来的菜刀,怒视着我,面色凶恶。 “出去!”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再待下去,他或许会和我拼命。 我这还一头雾水,都没从刚刚那个回忆中缓过来,就被驱逐着,而我也不可能和这么一位年迈的老人动手,只好不断地往后退着,以防伤到他,口中不停地劝导着。 “您冷静一些,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要动刀,万一伤到您自己——”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他用力地推出了门外。 “砰!” 门在我的眼前狠狠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宣泄着这位老人的情绪。 “……” 我站在门口满脑袋的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拿着伞站在门口目瞪口呆,难道我今天就要这样毫无收获的打道回府吗。 想到这,我不死心地又摁响了门铃。 里面传来声音。 “你走吧,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 不论我在门口怎么软磨硬泡,对方就是死也不开门,到了后面就干脆装死不理我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愈发确信藤原瑛士有问题,这位老人也绝对知道什么。 而这位老人与我资料上的藤原瑛士长得十分相像,难道说是他的父亲?只不过资料上并未显示藤原瑛士是和他的父亲居住在一起的。 啊……信息量超标了,脑细胞已经要死亡了。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对方下定决心不回应我,我也没有办法,作为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我总不能踹开门威胁老人家吧。 略有些头疼的我走出这栋居民楼,朝对面那家咖啡厅走去。 「在哪里?」 是中也的邮件。 我此时已经走到了斜对面的那家咖啡厅,便顺手把咖啡厅的地址发给了他。 「……」 他看到地址后,立马给我回了一串省略号,没过一会又发来一句话。 「我马上过去,你尽量不要靠近那家咖啡厅。」 在看到他这条邮件的同时,我已经伸手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然后对上了某个黑发青年鸢色的眼睛,对方看见我略有惊讶,但很快压下这一瞬的讶异,举起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朝我挥了挥,俊秀的脸上扬起笑。 “咲,好久不见啊,你终于想通了要抛弃中也那个小矮子投入我的怀抱了吗~” 草。 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就转身离去。 第11章 踏进咖啡厅的脚立马收了回去。 对方见我想转身离去,又加大了叫我的音量和手臂挥舞的力度。 说实话,我一看到这位就条件反射性的觉得胃痛,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操蛋的反应,就不得不提起我当初追求中也的那些日子。 首先,把视角拉到我第一次遇见中也的时候。 那时我跟世理来横滨旅游,正值各地陆陆续续的烟火大会,横滨也不例外,我就拉上了世理去凑热闹,还臭美地换了一套樱粉色的和服。 换上之后才觉得一点都不方便,走起路来只能小步小步得跺。 途中我跟世理走散了,手机也正好没电了,联系不上她,便自己在附近瞎逛,走着走着不知道逛到了哪个犄角旮旯,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就看到一名长相俊俏的橘发少年在被一堆看着就不太好惹的男人围着。 他穿着一件黑灰色的连帽衫,身材纤细,双手插着兜,微微抬起头,露出极其漂亮的下颌线,钴蓝色的眼在看向这群人的时候,有着不合年纪的冷静。 即便是被这么多人围着,他也丝毫不慌乱,反而有一种杀伐之意。 正义感爆棚的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看的少年被欺负,正想上前帮忙,就看到了一场来自单方面的殴打,那些个大块头痛哭流涕地被这位看似柔弱的美少年狠狠地踩进了水泥地里。 是的,踩进了,水泥地,里。 要命哦,看着就超疼。 我的心里不觉产生了一些失落,事后回想起,大概是因为无法英雄救美而产生的落差感。 毕竟美少年的以身相许就这样与我失之交臂,真是太遗憾了。 虽然眼前画面十分地凶残,但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眼里就只剩下他了,就连那些人起伏的求饶声都变成了美妙的交响乐,而我的心情就像是天边炸开的烟火。 爱情这种东西来的就是这么的突然。 就在我还愁眉苦脸想着怎样才能有一个完美的出场时。 他拧着眉,看向我所在的方向,少年清透的声音略微沉下来。 “你要在一边看到什么时候?” 被发现了。 我缓缓地走出来,他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我猜测他应该是把我当作敌人了,却没想到走出来的只是个看戏的路人而已。 我手里拎着巾着袋,将右手交叠上去,放在身前朝他微微欠了欠身子。 “抱歉,无意打扰。” 我这番姿态对于我来说做作的要命,要是被屯所里那些人看到,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不过被世理看到的话说不定会觉得很欣慰。 但我没想到他似乎还挺吃这一款的,他非常不自在地把手放在脖颈上,微微侧过头没有再看着我,看起来竟然有些害羞。 “你就当没看见,知道吗。” 他像是想吓唬我,但又觉得对女孩子这么凶不太合适,一时间语调不上不下的说不出的怪异。 啊,真的可爱。 我朝他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到了一旁。 ——围观了美少年收保护费的全过程。 也算半个警察的我并没有产生任何内心的波动。毕竟这里不是东京嘛,异能者的管辖在横滨自有他们自己的一套体系,而且这么可爱的美少年做什么都是对的! 终于把事情解决,告一段落的橘发少年看到还在一边的我,满脸欲言又止:“你怎么还没走?” 豁。 无情。 “你叫什么名字?” 他噎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普通女孩看到这种场景早就跑的远远的了,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也总算是套出了他的名字。 不过也只是对方的名字而已。 但对于我来说也足够了。 我开始滥用职权,毕竟Scepter4又称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划重点,户籍科,大多异能者都有资料登记。 而且对方的身份在横滨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查了一下便查出来了。 我当时还是个很内(men)敛(sao)的女孩,虽然内心戏很多,甚至连和中也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但这也不妨碍我扭捏的作态。 那会我追人的手段也比较保守,直接告白?太大胆了万一吓到对方呢。经过数日的深思熟虑后,我决定—— 写情书。 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周,我写出了我人生第一封情书,自我欣赏了上百遍,又朗诵了几十遍。 我感到十分满意,觉得自己就是当代大文豪,收拾收拾可以当场出书。 甚至脑海中已经预想到了中也看到我这封情书会多么的热泪盈眶春心萌动,保不齐第二天就来东京找我,捧着九十九朵玫瑰花单膝跪地说非我不娶。 我到时候再假意推脱欲擒故纵一番,这事不就成了。 当然,我要是知道后面发生的那些事,绝对不会寄出这封信。 当时的我也没有中也的具体地址,就十分心大的把情书寄到了港黑大厦。 如今回想起我这一举动都捶胸顿足的后悔,也不知道当时我脑子里进的是哪国的水,那么的泛滥成灾,把我仅剩的那点智商也冲得一干二净。 我的信自然没有到中也的手上。 身为港口Mafia大本营,不明信件的到来定是会被细细检查一番,而因为收件人是“中原中也”,在收到下属报告的某位黑发少年,立马截胡了这封信。 没错,这个黑发少年,就是当时和中也并称“双黑”,身为预备干部的太宰治,也就是我眼前这位孜孜不倦地朝我挥手,穿着驼色风衣的黑发男子。 至于我的那封情书到底去向如何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再回忆起…… 我为了让中也看到情书后更好的联系我,信件内容里附上了我相亲似的个人信息还有我的电话号码。 不过没收到中也的邮件,反而接到了来自太宰治的邮件。 对方说他是中也的挚友,二人每天形影不离、要好到穿同一条裤子,说中也甚至上厕所都会拉上他,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别人赞扬他们的友谊! 虽然我对这个中也上厕所也会拉上他存有非常大的疑问,但我还是很傻逼的信了太宰治的鬼话。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收集和中也有关的信息时,对港口Mafia的“双黑”组合也略有所闻,知道他的搭档确实是名为太宰治。 秉承着想要收买心动男孩的心,必定要先收买其挚友的心! 我开始每天对太宰治嘘寒问暖,还时不时掏腰包买礼物寄给他,问他中也喜欢什么,指望让他在中也面前替我说说好话。 这逼崽子答应我答应的非常好,而且会时不时非常好心的给我拍一些中也的照片。 虽然太宰拍的那些中也…… 不是在表情管理失败的途中,就是在各种奇怪又搞笑的崩坏姿势上一路绝尘。 「……你就不能拍一些正常的照片吗。」我无语地吐槽,却仍旧把这些照片全部存了下来。 收到的回复则是对方可怜巴巴地。 「抱歉啊小咲,我很努力地在拍中也啦,但是他总是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耶。」 要不是我对中也的滤镜实在太厚,即使是这种照片我也能从中看出他的帅气,不然就信了他那句“他总是这样”。 我只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太宰烂的要命的拍照技术,殊不知这是某人无比刻意的抓拍。 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男版绿茶,如今看来很显然,太宰就是这一挂,回想起来,我几乎能想象到对方当时发出这些中也的奇怪照片时,抱着手机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的模样。 我这边和太宰打的火热,和中也却毫无进度,可给我急坏了。 没过多久,按奈不住的我跑到横滨后就立马去找了中也,在太宰的帮助下制造了一场偶遇(如今回想起来他就是为了看我和中也的笑话而已)。 “啊,是你。” 他明显还记得我。 正想着怎么找话题的我,突然想起了太宰说中也很喜欢听别人赞扬他们的友谊。 于是我在他的面前,竖着大拇指大肆赞扬着他和太宰治的友情,夸赞着太宰是多么好的一个朋友,他们俩能做朋友真是老天爷做的最正确的事情,还顺带狠狠地夸了一波太宰这个人。 至于结果? 别问了,谢谢,给我留一点最后的颜面。 要不是因为太宰治从中作梗,我追中也的旅途绝对达不到漫长的两年。 我可谢谢他了。 回忆完,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版的太宰,突然觉得胃更疼了。 他的旁边还有一位拿着一本手账,带着眼镜的棕黄色头发的青年,对方似乎也是认识我的,朝我颔首,然后对着旁边的太宰狠狠吐槽道。 “不要对已婚人士说这种话啊!” 只不过我对他毫无印象,应该是这五年间新认识的朋友。 如此一来,我只好硬着头皮地走到他们的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宰拉住了一只手。 “我好感动啊咲——”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也被推开了。 中也看起来像是急冲冲地赶来的,额上的刘海有些凌乱,他扒住咖啡厅的门,额角青筋爆出,眼神落在我被太宰抓住的手上,嘴角带着狰狞的笑。 “太——宰——” 第12章 听到某人催命一样的“太宰”,眼前的黑发青年和我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吃了屎的表情。 太宰多半是因为不想看到中也。 而我则是觉得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有些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中也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地走到我身边,一把将太宰牵着的那只手拽了过去,他看起来不想和太宰多说,压下火气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太宰,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要往门口走。 见他想拉我走,太宰立马伸手拉住了我另一只手的手腕,我被拉的往后跌了一步,瞬间就处于一种被二人夹在中间的尴尬状态。 啊。 果然发展成这样了呢。 今晚,吃什么好呢,要不一会就去中华街看看吧,说起来最近还有点想吃中餐呢。 我的双手被两个不同的男人拉着,而我正面无表情地想着晚饭吃什么。 怎么说呢……我竟然觉得有些习以为常了。 这种感觉各种意义上都很恐怖,可以的话我并不想习惯啊。 中也转过头看向他,蓝色的眼里有着隐忍的怒气,身上竟然开始覆盖起了异能发动时的暗红色光芒,明显就在爆发的边缘。 如果说他刚刚还只想带我离开的话,现在已经想揍人了。 而相反的是,对方看过来的那双鸢色眼睛里却带着喜闻乐见的笑意。 我:“……”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真的太他妈的欠揍了。 “放手。”中也说。 “我说,咲是来找我叙旧的吧。”太宰耸了耸肩,添油加醋地说道:“你占有欲这么强会被讨厌的,中也” 说完后,他用另一只手支着下巴,那张清秀的面庞露出了十分无辜的表情,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轻蹙眉头,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真心劝告一样—— “哎,你看看咲为难的表情,我要是你,才不会总是让咲这么困扰。” 开始了!经典的太宰式发言! 五年过去了,他依旧是那个爱在中也雷区蹦迪的男人! “你可闭嘴吧。” 我咬牙切齿,抽出被他拽着的手,总让我为难的是你才对吧。 出乎意料的是中也竟然没有炸,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朝我挑了挑眉,把问题抛给了我:“你是来找他叙旧的?” ……!? 我朝他挤眉弄眼,而且这个问题你明明很清楚吧!!我他妈压根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太宰不是港黑干部吗! 接收到我意思的橘发青年并没有就此放过我,他松开我的手,环着双臂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路过而已。”求生欲极强的我连忙否定三连,恨不得就在脸上写满“与我无关”。 中也轻笑一声,眉眼中满是得意,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上扬:“听到没,太宰。” 看到我们俩的互动,太宰似乎有些惊讶,他饶有兴味地扫了我们两人一眼,嘴角含着笑,而触及到他眼神的我有一种被他完全看穿了的错觉。 但下一秒。 “诶——” 他像是又立马入戏,夸张地把肩膀落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垮下来,本就很适合用来装可怜的那张脸此时更显得楚楚可怜,看向我的眼里好似在对负心人控诉。 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他有些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努力地用眼神警告他。 「好兄弟求求你了别作妖,你那些年坑我坑的还不够吗!」 我相信曾经有过一段塑料情谊的我们一定还残留着些默契,他肯定立马就能看出我朝他传达的意思—— 才怪。 他朝我抛了个媚眼。 我:…… “哈!?你眼睛不要了我可以帮你挖出来!” 我连忙拉住中也。算了算了,中也哥,不至于不至于。 而太宰旁边那位棕黄色头发的青年本来在一看到中也时就进入了战斗模式,蓄势待发的像是随时就可以应战,但此时见他们俩这种幼稚的行为也有些无语,正眼角抽搐地看着太宰。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他们两个打起来,毕竟当初我也见识过这两人是有多么不对付,而且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这两人看样子比以前还要更不对付。 本来觉得五年后的中也比以前成熟多了,现在看来他还是那个他,遇到太宰还是易燃易爆炸。 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我一把抱住中也的腰,后退着把他往门口拉,常年挥剑的我力气还算是比较大的,他对我本就没有防备,一个没注意的情况下被我拉了个踉跄。 腰好细。 我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腰侧。 “喂…!?你干什么!” 他侧过头看向我,眼睛微微睁大,耳根没一会就红得快滴出血来。 见他略有松动,也为了掩盖我偷摸吃豆腐的行为,我放开他的腰,拽住他的手臂逃也似的拉着他出了咖啡厅,出去之前还意思意思地朝太宰他们甩了甩手算作告别。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机车,不用想我也知道是他的。 出了门刚走两步我就拽不动他了,转头一看,他微眯着眼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都褪了去,嘴唇紧抿着。 “……怎么了。”我有些心虚,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衣袖。 “我不是让你不要去吗。”他的语气算不上好,和他的脸色一样臭。 “你给我发邮件的时候我都已经踏进去了,你才是,那么明显的挑衅你也中套?明明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还这么幼稚,你这五年间真的毫无成长。” 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也让我有些生气,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总是为所欲为啊,总是不被相信,即便是我,也是会生气的。 “什…!”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他卡壳了一瞬,想反驳我,但看到我的表情后消了声。 我与他之间一时无言,夏季空气中的热潮又扑面而来,我攥着伞的手心也逐渐出了汗,连着我的心也逐渐燥热起来。 过了半响,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凑过来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声音有些低,听起来委屈巴巴的:“抱歉,是我不对。” 他抬着眼,钴蓝色的眼珠漂亮的要命。 “原谅我好吗?” “……” 这谁能顶得住啊。 我他妈秒破功,脑袋瞬间晕晕乎乎的,这个狡猾的男人。我收回前言,他可比五年前要熟练多了,包括怎么让我快速消气这点,我简直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那就原谅你吧。” 我别扭地说道,觉得这么快消气的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他牵住我的手,眉眼间尽是温柔:“那就先回家吧。” “哦、哦!” 好家伙,被美色迷了眼的我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俨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第13章 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情报室内。 特务队的队员们个个都低着头在自己的岗位上奋笔疾书,除却某个明明是去调查却在横滨谈起情说起爱的家伙。 细细簌簌的全都是笔落纸张的声音,夹杂着键盘敲击声。 中央空调吐出凉风的细微声响也清晰可闻,阴沉的低气压环绕着整个情报室,在这种环境下,就连平时最闹腾的道明寺也安静如斯。 然而,最终还是由忍受不了如此压抑气氛的道明寺发起了第一波的进攻。 他撂下笔,往椅子上一摊。 “小白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啧。” “说起来,你们知道她之前为什么离职吗。” “啧。” “……秋山,上次我们抓捕的那个Beta级的权外者是在哪里来着。” 秋山刚刚张口,尚未来得及回复搭档的话,又一声不耐烦的咂舌响起。 “啧。” 道明寺:“……” 秋山:“……” 原本就很压抑的氛围似乎更严重了。 道明寺,活跃气氛大失败。 至于导致整个情报室都处于这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的那位上级,他此刻正快速地操纵着面前的电脑,视线却时不时往放在旁边的手机看去。 可以看到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地图定位,一个红点在上面不停闪烁,在看到那个红点还停留在横滨,并且没有任何要回东京的迹象。 他扫了一眼时间,表情愈加阴郁,俊秀的脸蛋上乌云密布,然后又一次,发出了咂舌声。 平时能偷懒就偷懒的道明寺头一次这么希望能够听到令人讨厌出勤警报,他宁愿出门在这种烈日下挥洒着汗水与权外者战斗,也不愿待在这么压抑的情报室补出勤报告。 可惜天不遂人愿,今天的东京似乎和平的很,直至下班,也一个闹事的权外者都没有。 出了情报室,他勾住日高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太窒息了!我还以为我要死掉了呢!” 日高也附和道:“好可怕啊,到底是谁惹伏见先生了。” “是白鸟前辈吧。”槺就屏送凭悼颍嫖薇砬榈夭钩涞馈?br/> “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然的表情,唯有道明寺还一脸懵地看向他们。 “什么什么,这关小白鸟什么事。” “那位今天不在呢。”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白鸟这次回来后变了很多。”日高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日高提起这个,道明寺倒是深有感触:“确实,上次她还纠正了我的称呼,明明两年前就已经不在意这个了。” “不对!你们倒是告诉我伏见生气关小白鸟什么事啊!不要无视我喂!” 弁财好心解释:“那两位两年前交往过一阵子吧,好像是某次任务回来,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突然就亲近起来了。” “我记得我记得,这两人突然和平相处了,淡岛副长那会反而被他们吓坏了,还以为白鸟前辈吃错了什么药。” “但是白鸟前辈一年前结婚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间沉默下来。 “但我感觉伏见先生还是很在意白鸟呢。”向来冲在八卦前线的日高打破这个僵局。 听到此话,离过婚的加茂像似感同身受一样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这么一想真可怜呢,伏见先生。” 不,加茂先生,你们俩应该不是一个性质的,请不要带入自己。 一边的道明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白鸟和那个伏见交往过?他怎么不知道,他觉得自己似乎跟不上大家的话题了。 而队员间话题的男主人公,此时还留在情报室内,他关上电脑,开了一罐黑咖,仰头喝了几口,视线又转到了手机上的地图。 在看到上面的红点终于移动了,但却往让他觉得更糟糕的地方去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啧”,手紧紧地捏着黑咖的罐身,眉眼间满是焦躁,他低骂了一声。 “那个笨蛋。” …… …… 身边的场景飞快掠过,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久前还刚体验过,只不过骑着机车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的大人了。 我紧紧抱着对方的腰,思绪有些往别的地方飞去。 我就这样地跟着中也到了他现在居住的住处,手里端着一杯水坐在凳子上开始四处打量,我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些我在这里生活的痕迹,但很遗憾,什么都没有,至少在客厅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让我稍微有些失落,毕竟从我在东京的住所可以看出,我那间普通的公寓里处处都有着中也的影子。 太不公平了,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过了会,我这才回想起我此次来横滨的目的。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的调查?”他问。 “你不是记得嘛!怎么不提醒我。” “回来也可以继续,说吧,今天可有什么收获。” 我晃了晃腿,觉得有些丢脸:“没有,我被赶出去了。” 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譬如我观看了之前我和他曾经分手的那么一小段记忆,还有藤原瑛士家的那一位老人。 很奇怪的一点是,我下意识地隐瞒了那个回忆,只把那位老人的异常告诉了他。 “你就没想过,那个老人说不定就是藤原瑛士吗。”中也听完后发问道。 “但是资料上藤原瑛士只有五十岁啊,那位看起来都有八十多了。” “如果那个异能者的能力还可以让人变苍老的话,那岂不是太恐怖了,我才不要咧,你也不希望和老太太结婚吧!” 我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只不过如果真的是的话,事情就要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而我自己的思维也忍不住地想去逃避这种更为糟糕的结果。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点出来抿了两口,嘴角微微勾起,无所谓地耸耸肩,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像为了将我的反应收下眼底:“反正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变成老太太那也是离婚后的老太太。” “……啊啊啊不准提这个!又不是我提的!我不同意!”我恼怒地瞪了一眼他。 “那就让五年后的你来说这个话吧,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决定权。”他走到我身边,用那只没拿酒杯的手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 又是用这种理由搪塞我,他该不会早就蓄谋已久想和五年后的我离婚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我整个人的情绪控制不住地低落下来。 中也看了我一眼,觉得我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好笑:“你该不会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我闷闷地说:“没有。” “太明显了,你把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说完后,中也看向我,眉头微蹙,像个被疑问困扰的小孩一般歪了歪头—— “真奇怪,我以前从未觉得你有这么好懂过。” 第14章 即使他歪头的样子真的超可爱,此时此刻也不能让我的心有任何波澜,我翘起食指,抵住他的额头,将他凑近的橘色脑袋点开,毫不留情地吐槽。 “因为在这五年间,你已经从一个可爱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个狡猾的男人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五年间的练手对象还是我,毫无成长的我能玩过他就有鬼了。 他挑眉:“你不喜欢吗?” 我沉默,直觉告诉我他肯定在给我挖坑,但显然我的嘴要比我的脑子更快一些。 “喜欢。” “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 “哦。”他无趣地耸耸肩,勾出一个略有些恶劣的笑:“那你可真够贪心的。” 我:“………………” 不难想象,如果我说我喜欢五年前的他,他一定会说“原来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啊,那还是离婚好了”,亦或者我说喜欢现在的他,他也会说“原来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不是真心的?果然还是如你所愿离婚好了”。 不管哪一个都是死亡选项。 确信了,臭男人,你就是单纯地在找茬。 “那不都是你吗!?” 我抓起旁边的抱枕朝他丢过去,可惜刚碰到他,抱枕就被悬浮在了空中,更何况我也知道这种软绵绵的东西也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单纯的想宣泄一下这种被耍的团团转的心情罢了。 他抓下抱枕,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然后侧过头看向我,蓝色的眼睛里落入了熠熠发光的暖灯:“不过你的回答我还算满意。” 这个人为什么可以这么从容,这样显得我好呆哦。 我转了转眼珠,想起刚刚在咖啡厅捏他腰时那绯红的耳根,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正襟危坐,一脸正色地冲他招了招手:“中也,过来。” “做什么?”中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乖乖地凑到我面前,因为他站着我坐着的缘故,看向我的视线多少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让我稍有些不适。 我慢吞吞地站起身,然后趁其不备一把抱住了他。 在我抱住他的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迅速地紧绷了起来,双手僵硬地高举着,无处安放。 正如我预料的一样,他自己做起来或许还很熟练,但面对我的这种突然袭击他果然还是应付不来。 太好了,有我认识的那个中也内味了,本质上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嘛。 本来这样的试探就足够了,但他这样乖乖地被我抱着也不挣扎,回神后也慢慢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有一种被宠着的错觉,好像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一样。 我看着他连耳廓都开始冒出绯红,不禁色从胆边生,一个没忍住—— 把放在他后腰上的手往下滑了一点。 一不小心滑过头了。 “……” “……” 哦豁,玩脱了,我没了。 他整个人都定住了,蓝色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也僵住了,手也不敢再挪动一步,自己都不敢想象我还能做出这种事。 但没过一会,他就缓过了神,意识到我对他做了什么后,伸手捏住我此时也根本不敢挪动的手举到身前,脸色迅速地黑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本身就十分具有压迫感,更别提此时压低了眉,他的眼里有着被耍的恼怒,捏着我的手腕地朝我逼近。 “你、皮、痒、痒、了?” 我脖颈一凉,随着他的靠近一边后退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冷静,冷静,冲、冲动是魔鬼,我不是故意的,是手它自己不听使唤!” 「但是我不后悔!有机会我还敢干!」我在心里咆哮。 “你是不是在想下次还敢?”他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说这话时嘴角扬起了有些阴沉的笑,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更甚。 “你怎么知——” 差一点就说漏嘴,在事情变得更糟糕时,我及时止损,咽下说了一半的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没有这么想!” 他嗤笑一声:“你那一点小心思我还会不清楚吗,毕竟我都是经历过来的。” 我咽了咽唾液,总觉得他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有些大,但眼见气氛没有任何回温,我颤抖着声音。 “大、大不了让你摸回来嘛!” 中也:“……” 我:“……” 空气瞬间静止了。 糟糕,我好像说了什么特别不知羞耻的话。 我上扬的情绪直接吊在了空中,连大气都不敢喘,后退的步伐也顿住了,我们离的极近,我和他对视着,好似能看到他漂亮到极致的蓝色眼睛里倒影着的我的影子。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久,中也放开了我的手腕,往后撤了一步,他伸手压了压帽子,就像对我无语了一样,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 “你这家伙还真敢说啊。” 我红着脸,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断地游离着目光,用手掩住嘴巴,轻咳一声。 “还,还行吧。” “这次就先放过你,下不为例。” 永远都会有下次的中也版「下不为例」。 奇怪的闹剧告一段落,我还心心念念着我的中华街,肚子也空空如也了,注意到我揉胃部的小动作,中也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我刚想回复中餐,就看到他径直地走向了厨房,我跳下沙发,赤着脚啪嗒啪嗒地跟了上去,想起我手机屏保那个在厨房拿着火腿的中也照片,刚刚还准备说中餐的嘴立马转了个弯:“你做给我吃吗?” 走到厨房后,我这才发现那张照片背景的厨房与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房子的厨房明显不是同一个。 搬家?或者是这只是横滨属于中也的其中一处房产。 这么一想,刚刚在客厅内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我的痕迹的事情倒也可以说得过去了,我心情了离奇地轻松了起来。 中也打开冰箱,查看了一下上下层里能吃的存货,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了,他扒着冰箱门,略有烦躁地咂了下舌:“只剩牛排了,要吃吗?” “好呀。” 他从冷冻层拿出两块牛排,转过身看到我没穿鞋的脚,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去把鞋子穿上。” 我被他赶回了客厅,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特务队的下班时间了。 上次抱怨似的把自贩机拆家的事情说给世理听了下,被告知了只要不去遛它,那么家里就必定会遭殃这个糟糕的消息。 我今天大概率是不回去了,明天还得去找一趟藤原瑛士,就摸出手机给世理发个邮件让她帮忙遛一下自贩机。 「世理,帮我遛一下自贩机啦。」 「知道了,你不要在横滨逗留太久了。」 从厨房传来肉类被煎时滋滋响的声音,香气也逐渐蔓延了出来。 本来还只是有一点空的肚子彻底缴械投降,我穿上拖鞋,揣着手机跑了过去,倚靠在厨房的门边欣赏美人煎牛排。 中也眼眸低垂,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他板着脸看着锅里的牛排,就像是在做什么非常难的事情一样,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此时正非常认真的与一块牛排较量。 真可爱,想拍。 我刚拿起手机准备拍一张,他立刻就注意到了我的举动,轻飘飘地丢了个眼神过来,出言制止。 “不准拍照。” “……哦。” 好可惜。 等了没一会,就吃上了鲜嫩多汁的牛排,我翘起大拇指拍了一通中也厨艺的马屁,被他抽着眼角制止了。 “吃你的吧,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 “哦……” 可恶啊!这让我还怎么有发挥空间啊! 吃饱喝足,我揉揉肚子满足地喟叹一声,又躺回了沙发上,刚窝上去的一瞬间,身体和意识突然被往下拉去,骤然被抽离的意识让我又陷入了熟悉的眩晕中。 不会吧,怎么还来!? * “紧急情报,镇目町附近出现闹事的能力者,对方人数较多,请在附近巡逻的特务队队员立刻赶去现场维护秩序,但不要与异能者正面对峙,耐心等待支援。” “……” 又来了。 仅仅是半天的时间,我又进入到了过往经历过的某个时间段中。尝试了一下,果然又是无法控制身体。 “伏见先生请不要擅自行动,其中有Alpha级别的异能者,你一个人是——” 秋山的声音戛然而止,通讯被某人毫不留情地切断。 天空雾蒙蒙的一片,洁白的雪不断落在我的发上,余光下隐约能够瞥见黑色的长发乖顺地搭在胸前,身边只有二三个行人同我擦肩而过,没过一会,耳内的通讯器又传来秋山的声音,在这种背景下显得有些朦胧。 “白鸟前辈,请你立刻支援伏见先生,他离你的位置很近,我这就把他的定位发给你。” “不要。” 我拒绝得干劲利落,呵出的气在低温下形成白雾,只不过嘴上虽拒绝着,却点开了对方发过来的定位信息看了一眼,可以看到伏见的位置离我巡逻的地方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对面沉默了一下,秋山的声音变成了世理。 “这种时候就不要任性了,咲。” “……是是,我知道了。” 世理出马,我只好不耐烦地应下,将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刀上,慢悠悠地朝着地图上的定位走去。 刚走了几步,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仰起头发出了一声十分愉悦的笑,嘴里念念有词。 “啊,说起来这周还没有用过那个能力,那就让他吃点苦头好了,反正即使出现再糟糕的情况——” “他也不会死的。” 第15章 雪夹着细雨,道路上铺下的一小层雪被清洁工人扫到了一旁,唯有光秃秃的树枝上还残留着一些小小的雪堆,而刚落下的那些雪花同那些雨水在地面上合二为一。 拐过了这条略有些冷清的街道,进入了商业区,嘈杂的人声猛然间一拥而上,离地图上的定位也越来越近。 我还在想刚刚“我”低念的那句话。 能力? 什么叫做再糟糕的结果也没关系? 我在这五年间觉醒了什么异能力吗? 而且这时候了为什么还这么慢悠悠的,那可是有Alpha级别的异能者,不是伏见一个人能应对得过来的,更别提对方不仅仅是一个人,搞不好还会丢了命。 说到底我也是把伏见当做自己的同伴的,我也没有那么的讨厌他,至少还没讨厌到希望他去死这种程度,虽然不愿承认,但我与他之间的那点矛盾也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 我试图去感受这时的我是否有一丝焦急的情绪,很遗憾的是,一点都没有,我现在的心情轻松的就像是在饭后散步。 搞什么,我以后会变成这么冷漠的家伙吗。 “白鸟前辈你到哪里了?!伏见先生的位置有变,我们这边刚刚也收到了他的拔刀指令,很有可能是与异能者起了冲突。” 秋山催促的声音又从通讯器里传来。 “那家伙搞什么啊。” 我听到后,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丝焦躁的情绪,嘴里低骂了一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异能者闹事的地点是位于镇目町商业区的一座办公大楼内,周边的路人基本都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大楼的外围已经围满了警视厅派来的举着防爆盾的机动部队队员们,对着大楼里的那些异能者高喊着劝降台词。 而回应他们的是里面不断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细听下还夹杂着不少的尖叫声。 我看了一眼伏见现在的定位,明显不在大楼内。 刚进入他所定位的巷子内,一把带着红色火焰的军用刀就往我的脸上刺来,被我挥剑打下。 甩出这把刀的主人,此时正与两位配合十分默契的异能者在战斗,他看起来受了点小伤,手臂上有血液顺着指尖留下来,右眼的眼镜镜片也已经碎了,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 “什么嘛,是你啊。”他一边应付着敌人,一边咂舌埋怨,对我的到来充满着嫌恶。 “你就是这么欢迎赶来救你的同伴的吗?” 我不满地说着,接下朝他袭来的冰刃,挡在了他的身前,接着他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传来。 “那边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性,使用的是双刀,异能不知道是速度还是幻术类,神出鬼没的很难捉到身影,我猜测是幻术类的,要异常小心他,至于另一个,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是冰。 在这种寒冬里,这一类的异能力就更加嚣张了。 有我的帮助,那位冰系异能者明显要吃力许多,在我们的配合下慢慢处于弱势,只不过另一个黑衣男人的行动总是出人意料,我经常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不止一次被他打乱了我和伏见的步调。 在这人的搅局下,我与伏见的配合也有些不着调了起来。 “啧,你不要妨碍我啊。” “你才是啊臭小子。” 在我与他拌嘴时,冰系异能者的攻击愈加猛烈了起来。 得近身。一直摸不着这名异能者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太难受一些。 我开始尝试着靠近他,伏见也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掩护着我前行,对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平静全力地朝我进攻。 千钧一发之际,我举起佩刀展开了圣域,抵挡住了朝我袭来的那些冰锥,却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身后,用刀瞄准了我的心脏。 瞬息之间,刀刺入肉/体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伏见咳了一声,恍若低语的喃喃声也在我耳边响起。 “都说了要你注意一下这个人了啊……你这个笨蛋。” 我感受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慌张,那是一种事情超出预期的惊慌感,我的眼眸不自觉地瞪大,心跳停了一拍,立刻转头看向了伏见。 他一只手捂住嘴,血液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另一只手堪堪抵挡着那位黑衣男子的一把刀,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也没有预料到,导致对方的双刀只抵挡住了一把,而另一把,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胸口,血液被溅到未清扫的积雪上,前所未有的刺眼。 那个伏见怎么会帮我挡刀。 他明明那么讨厌我,怎么会为我挡刀?他会死吗,那个位置是心脏吧? 不对,他不会死的,我很清楚,未来的他活的好好的,活蹦乱跳的还会与我呛声。 我脑子已经完全混乱了,很显然,这位处于这个时间里的“我”也是。 “你怎么会……” 落在肌肤上的雪是彻骨的凉,我能感受到我的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手里的佩刀几乎都要握不住,却又不得不应对这那位冰系异能者的袭击。 只不过几秒的时间,我的情绪瞬间平复了下来,毫无征兆的,又归于了平静,就像是想到了应对方式一样变得轻松了起来。 轻松?我怎么还会轻松的起来! 我的同伴因为我的疏忽,为我抵挡了伤害,现在危在旦夕,而我却平静了下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不应该是这样。 伏见为我挡刀的冲击和这个“我”异常的反应,一时间混乱的想法与猜测几乎要把我的脑袋炸开。 空气静止,落下的雪顿住,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此时。 脑内一片混乱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异常,加上我的意识又开始被逐渐抽离,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前兆,在离开的最后一秒。 我听到我耳内的通讯器里传来似曾相识的话—— “白鸟前辈,请你立刻支援伏见先生,他离你的位置很近,我这就把他的定位发给你。” * “喂,咲?”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我的额。 我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大口地喘气,眼前的画面也逐渐回归,我抓住那只覆盖在我额上的手,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了?” 中也俯着身,眉头紧拧地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的所有思绪都搅成了一团,久久回不过神,而他也反握住我的手,耐心地等待着我的下文。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 我缓过了神,放开了中也的手,定了定情绪,穿上鞋子走到了卫生间,用凉水泼了泼脸,撑着洗漱台发了好一会愣,然后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给世理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咲。” 世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艰涩,捏着手机的手忍不住地收紧。 “世理,伏见他……为我挡过刀吗?” “什么?伏见?没有啊。”世理的声音带着疑惑。 她轻笑一声:“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有次你和伏见镇压一起在镇目町的异能者闹事时,你倒是受过一次不小的伤,肩胛下方都被刺穿了,差一点就是心脏的位置。” “赶到的时候我倒是被你吓得不轻。” “……” 第16章 听到世理的话我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世理的声音又从听筒里传来。 “没有。”我说道:“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噩梦,梦见伏见为我挡了一刀,是不是很好笑。” 世理被我逗笑了,声音微微上扬。 “什么啊。” …… 挂了电话,我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侧身靠在洗漱台的边上,将手撑在上面,微仰着脑袋,整理起此次的旅程,找出了这次记忆中的一些关键词与异常的地方。 “能力”、“这周还未使用”、“再糟糕的情况也不怕”、“经历过的事情发生了改变”以及我最后离开时,听到的那句所有事情发生前,秋山联络我的那句话。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大概率是因为那个异能者的原因,觉醒了自身的异能,而我的这个异能力,多半与“时间”有关,并且有着一定的限制,比如使用次数限制亦或者是有着一定的CD(冷却时间)。 最大的一个可能性就是时间回溯。 如果是这个的话这次的记忆点的异常就完全说的通了。 伏见中刀,我发动异能回到了事情发生的前一段时间,改变了既定未来,所以伤者又变成了我。 也正因为拥有着这个逆天的异能力,我才会说出那句“再糟糕的结局也无所谓”这种蔑视常理的话,也能够在同伴重伤时迅速地冷静下来。 因为我都可以改变。 任何事情,不管是过期的面包、超时的电影票、无故丢失的物件,还是—— 死亡与未来。 只要回到了过去,应对这些都不在话下。 但是真的就仅仅是这样吗?平白无故地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异能力? 这种背弃了时间运作规则的异能力,就像是世界法则中的巨大漏洞,谁知道我改变的那些事情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如若真是这样,那我这五年间到底用过多少次,从这次的记忆我说的那几句话中,可以看出我几乎已经到了滥用的程度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产生了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万只蚂蚁啃食着我的心脏,让我摁在洗漱台上的手也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 而更让我害怕的是,除了恐惧外,那一丝细微的兴奋与贪念,盘桓在我的心尖上,久久无法散去。 那现在的我……也拥有这个能力吗,要不试一试好了?不不不,这种能力不是这么随便就能“尝试”的东西吧。 当我真的掌握了人生的橡皮擦,人人畏惧的时间,那么所有的一切在我的掌心里不过随意把玩的沙,我的人生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我不禁打了个颤。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我又是谁?真的是五年前的白鸟咲吗。 我猛地抬头看向镜子,印在镜子里的那双金棕色的眼瞳也看向我,墨黑的发尾扫在脖颈,堪堪触及到肩部,黑到极致的发色更显得白皙过头的肌肤有些病态。 我趴过去,几乎要把脸贴到镜子上。 我端详着镜子里的这张脸,将手指摁在唇上,细细地看着脸上的每一处肌理,琢磨了半天,除了这头短发外,与以前的我几乎没有区别,脸嫩到穿常服出去都会被误以为是国中生。 “你真的没事吗?” 卫生间的门被中也敲响,一下子把我从所以的思绪里抽离,明明只有一门之隔,我却觉得他的声音那么的遥不可及,如同跨过了无数个时空一样。 我的心突地一跳,猛地打开卫生间的门。 他倚靠在门边,一只脚的膝盖微屈,将重心放在了身后的墙上,见我把门打开了,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 在他的眼神中,突然将双手覆上中也的脸颊,一把拉近他的脑袋,近到我的鼻尖几乎要抵上他的鼻尖,呼吸都同我的交错在一起。 他被我突然地拉近,双手撑着门框,眼眸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睫毛轻颤着,像是正在展翅的蝶,额前的发蹭过我的额,挠得我心痒痒的。 “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说。 “哈!?你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行这个距离太近了……看着他的脸,让我的脑袋有些无法思考,于是我又把他的脸推开,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不知道是这一番动作,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让他有些恼火,刚把他推开,就被他用右手捏住脸颊,他的力气稍有些大,让我觉得两颊微微发疼。 “你在耍我吗。” “木有。”我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太用力惹。”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 他说这句话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悦的事情,眉头皱起,眼神闪了一下,眼底有一瞬的微光略过。 我将他脸上的小表情收入眼底,自然也想起那个“分手”事件,归根结底好像也是因为“我”对他的一些隐瞒。 说起这件事……我还是十分好奇我们那次到底有没有分手。 我伸手捏住他的掐住我脸颊的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中也和我对视着,过了会,不耐地侧过脸。 “算了。”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他放开我,满脸不快地转身往客厅走去,我颠颠地跟在他的身后,小声说:“你生气啦。” 他否认:“我没有生气。” 才怪咧。 瞧瞧,气到都不想理我了。 他的背影怒气冲冲,像只超难哄的猫咪。 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是没有见过中也对我生气的,啊,那次在他面前夸太宰的事件除外,他当时可是冲我这半个陌生人直接炸了毛,也是很难得了。 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我觉得或许是因为不够熟悉,就跟刚踏入恋爱区域的少男少女们一样,总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即便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不会真的冲对方发脾气。 但来到这边后,不论是因为吃醋而冲我产生的小脾气,亦或者是现在这种觉得我有所隐瞒不能同他坦白而产生的不悦,他也不会特地去压抑情绪,都会向我表达出来。 在我看了这也是十分亲昵的表现了,所以这种可以理解的生气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意外的觉得有些窃喜…… 事先声明,我并不是抖M,并没有那种嗜好,只是说这种在未来会属于我的情感,让我觉得十分的惊喜与心动罢了。 看着中也的背影,刚刚那些糟糕的情绪一下就被我抛之脑后了,管他那么多呢,做好现在的我自己吧。 我快步跑上去,蹦起来趴在他的背后,用手缠住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 他被我突然的袭击撞了个踉跄,带着我往前栽了一小步,立马就稳住了身子,虽然嘴上凶着我,却伸出手勾住了我的腿窝,免得我滑下去。 哎,真的好可爱啊他。 我趴在他的背上,心脏近乎要爆炸,我歪着头,即使此时我的脸已经红的宛如猴屁股了,也硬着头皮凑到他耳边挑逗性地吹了口气,说出了接下来的那句话—— “你今天让我和你一起睡卧室,我就告诉你。” 第17章 整个房子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挂在墙边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吵得闹人。 这句话说出去后,中也没有立刻回复我,他的沉默更是臊得我整个人都在发热,我的胸贴在他的背后,心脏跳动的微弱震动都像被传达了过去。 当然,我也不是说要和他做那种事,毕竟到现在为止我连吻都没有跟他接过,我的目的只是想抱着他睡觉罢了,不过他要是想做的话我也不介意,说我对他完全没想法那自然是假的…… 但这个微妙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正当我的脸皮实在撑不住了,想要转移话题时,他缓缓开口。 “你竟然还跟我讲条件吗。” 他态度并没有任何软化,把我从他的背后上放下来。面上的表情甚至比之前还更不高兴了,声音带着些许冷然。 我站稳,看到他这个反应,不禁陷入了沉思。 重点是这个吗?!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这都无动于衷的?是我的魅力不够吗!? 不应当不应当。 我略有沉默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 它确实没有那么大,但好歹也是有点弧度的啊,难道是因为得到了所以无所谓了?可恶啊,还是说—— 他外面有人了!偷腥比较刺激吗? 我勃然大怒,一言难尽地看向中也,他被我着怨怼地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弹了下我的额头,忍无可忍地说:“……你绝对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我捂住额,欲言又止:“你……是厌倦我(的身体)了吗?” “……” 中也愣了几秒,在理解了我的意思后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无语,。 “哈?你还真是神奇的脑回路啊,我的意思是你告诉我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竟然还带附加条件,说到底就是不想告诉我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对不起,打扰了,是我理解错了。 我下贱,脑子里除了水就都是些黄色废料。 也不能怪我,毕竟我这个年纪正值思春期嘛,而喜欢的人现在和我又是合法夫妇的关系,难免会有些春心荡漾。 这也不是我可以控制得住的。 “而且。”他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棱模两可地说:“那种问题你不用担心。” 等等,什么叫做那种问题我不用担心,画外音就是(你也馋我的身子)吗? 你倒是说清楚啊。 不过我嘴还没张,中也就看出我有刨根问题的趋势,立马打断了我接下来要问出口的话,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将手搭在椅背上,微抬下颚先发制人道。 “我答应你,说吧。” 我也顺着他坐到旁边,迅速地在整理了一下,关于异能的猜想,说到底也是我的猜测而已,至于伏见的事情……我的求生欲十分明确地告诉我,他是绝对不会想听的,为了今晚能够顺利地抱到美人睡觉,这个就直接略过吧。 于是我就把之前回忆中他要与我分手的事情,以及在藤原瑛士家里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后,他略带怀疑地看向我:“这种事情你有什么好瞒我的吗?” “……”好敏锐。 我轻咳了一声,抬眼看向他,转移话题地问出了从那时起就十分好奇的问题。 “你当初真的跟我分手了吗。” 中也沉吟了一下:“是啊,分手了。” 接着他扯出了一个像是要把我撕咬入腹中的笑,钴蓝的眼睛微微弯起,说这句话时就连橘色的头发丝都好像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然后你转头就和伏见好上了,可真有你的啊白鸟咲。” ……啊我死了,连名带姓地叫我呢,看来即使是回忆起来都让他很生气,我都生怕他下一句就是指着自己的头发说“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怎么我就过不了伏见这个死循环了呢。 “冷静冷静,那都不是我干的。” 他轻哼一声,也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用手抵着下巴开始分析起我的情况来。 “如果说你是时间跳跃的话……怎么会记起这五年间的事情呢?藤原瑛士的态度也很有问题,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你也太没用了些,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出就被赶出来了,明天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挠挠头:“啊?你明天没有工作吗?” 他被我噎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看来是有的呢,我觉得有些好笑,然后善解人意道:“不用勉强,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嗤笑了一声:“但愿如此吧。” 这会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去睡觉了,少女的心思让我上了床之后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兴奋状态。 我拽着被子,神情紧张。 一会我是该先偷偷握住他的手慢慢蹭过去还是怎么样,除了抱抱外我可以收获一个晚安吻吗,正当我想着该怎么占便宜,对方也上了床,一言不发地躺在床的边沿,故意与我拉开了近乎一个人的距离。 意识到他的行为后我不禁有些气结。 干嘛,搞得我会非礼他一样。 不甘心的我一点一点地往中也身边挪,肩膀刚蹭过去,准备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被他用手抵住脑袋。 “干什么。”他说。 我握住他抵住我脑袋的手,因为他没有戴手套,指间相触的感觉在黑暗中比以往来得更要强烈。 也正因这漆黑的视野壮大了我的胆子,我面不改色地提出诉求:“你让我抱抱嘛。” “不要。” “为什么!我就抱抱不做其他的事情。” 我说这话时难免有一种“我就蹭蹭不进去”的既视感,为什么有了一种我和他的角色互调了的感觉。 “……你来到这边时候都还没跟那家伙开始交往吧?” 那家伙是指谁。 我懵圈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家伙”指的是五年前的他自己。 哪有这么称呼过去的自己的,属实无语。 “那又怎么了。”我说。 “哦,那你还真是不懂男人的心思啊。”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联吗?你不就是不想让我抱你吗?! 我狠狠地掰了一下他的手指,转过身不理他了。 我今天其实也累坏了,主要是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太多,脑容量已经完全理不清了,我也没有认床的习惯,躺了没一会,就不觉地有了浓重的睡意。 哎,真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抱着他睡觉。 就在我意识沉去的朦胧之际,我感觉到身边有着轻微的响动,接着就好像被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对方带过来的空气中有着极淡的烟草气。 我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服,他的动作立马顿住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唇上贴过一片转瞬即逝的柔软。 他是不是在偷偷吻我啊…… 我心想着,想要撑开眼皮去看一看,但困意太浓了,不自觉地沉入了梦里。 第18章 当晚,我就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符合我此时心情又稍有些羞于启齿的梦,说直白点就是—— 春梦。 在梦里,橘发青年把我压在墙边,扣住我的手,深吻着我,轻轻地啃咬着我的脖颈与锁骨,捧着我的脸,蓝色的眼睛里是情与欲,满脸潮红地说喜欢我。 这个梦实在太美好了,对方可爱到我想把他吃掉。 只可惜梦里亲热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没有做到最后,意识逐渐清醒时我还有些意犹未尽,几番收集散去的睡意还想重新入梦。 当然没成功,我只好睁开眼,只不过在看到眼前放大版春梦对象那张漂亮的脸蛋时,差点没心肌梗塞当场去世。 好家伙,这太刺激了。 刚还朦胧的睡意被吓得无影无踪,心脏这一下都要跳上嗓子眼了。 昨晚防光的那一层窗帘忘记拉上,夏季的天一向亮的早,即便此时床头柜上的时钟正显示着早晨五点半,朝阳的晨光就已经透过落地窗里层的白色窗帘洒入室内,几缕细细的光线落在中也微卷的橘色头发上,那张本就好看的要命的脸此时更显得夺人心魄。 而我,被他用一只手揽着腰紧紧地搂在怀里,脑袋枕在他另一只手的手臂上,他微长的发尾蹭在我的侧脸上,痒痒的让我有些想打喷嚏。 我现在的姿势也宛如一只八爪鱼,手搭在他的腰间,脚放在他的腿上,说白了就是四肢都缠着他的身躯上。 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后,我浑身的热流“唰”的一下全部冲上脑袋,瞬间炸成了一只烤熟的虾。 这这这! 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情况的,我的睡相也没糟糕到这种程度吧。 冷静冷静,抱着中也睡觉的目的这不就达成了吗! 我咽了口唾液,在欣赏了一下他近距离的美貌后,小心翼翼地把手和脚从他的身上拿下来,或许是我的动作吵到了他,我一移动,他的睫毛轻轻翕动着,看似要醒来。 我立刻又被吓得不敢动弹,抬着手脚不上不下的给我累的够呛。 过了会,看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我又开始慢慢地挪动起我的手脚,在收回来的那一刻,我舒了口气,准备把他放在腰间的手也挪开。 不是说现在这个情形不好,可以的话我也想再抱着他睡一会。 但怎么说……因为刚刚做的梦的原因,让我不敢以现在这个状态面对醒来的中也。 我大概会忍不住找个地缝钻进去吧,实在是太羞耻了。 我的手刚放到他扣着我腰部的手上,他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还有些朦胧的蓝色眼睛看起来蒙上了一层水雾,比以往看上去的还要漂亮,更别提我现在可以极其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倒映出我的影子。 我的脸涨红了。 不禁在心底发出死而无憾的喟叹。 在看到我的表情时,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过了半晌,自觉地移开放在我腰间的手,伸过来压了压我额前有些起飞的刘海,垂下眼眸里的柔情直接让我愣了神。 接着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手一顿,收回了手,看起来十分自然地朝我打招呼。 “早啊。” “早、早,我先去洗漱。” 我匆匆地爬起来,连他的脸都不敢看就冲进了卫生间。所以非常遗憾地错过了他耳尖上被头发掩盖的那一抹红。 他是不是太淡定了一些,搞得好像只有我一头热一样。 我咬着牙刷,一边刷着牙一边想着,越想越不满中也的反应。 他刚刚那个熟练地理我头发的动作,就和之前无意识地摩挲我的发尾一样,多半又是出于与五年后的我相处而养成的习惯。我也明白不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五年后的我,说白了,都是同一个人。 但他这种把我当做未来的我的行为让我有些吃味。我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又开始吃这种不可理喻的醋,还把自己当做自己的情敌。 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刷牙的力度也不觉地加大,结果太用力了,一不小心蹭到了牙龈,吐出了带血的泡沫。 我盯着那一点血沫,瞬间觉得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的自己更傻逼了。 洗漱完,在看到客厅里中也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问我早饭想吃什么的时候,我的心动又雀跃成一头小鹿在心尖上不停跳跃了。 他眼角闪着生理溢出的泪水,被他用手指捻去,把手搭在脖颈后,扭了扭脖子。 哦呼。 可真没出息啊我。 这边搞定了早饭,我也准备再去试试运气了,身为港黑劳模的某位干部,自然也到了为组织挥洒热血的时间了。 虽说我再三强调自己能够解决,中也依旧不放心,我只是十八岁而已,不是三岁! “喂,你真的没关系吗?这次真的不会再被赶出来吗?说不定人家根本不会再给你开门。” “还有,给我离昨天那家咖啡厅的那栋楼远一些,越远越好,记住了吗?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及时——” 我一把捧住了他的脸,舔了舔唇,壮起胆子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制止了他这有些奇怪的妈妈式叮嘱。 “我知道啦!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啊你。” 被我突袭了一下,他像突然被摁了噤声键一样,沉默了好一会不自然地别过脸轻咳一声:“我并没有把你当小孩子。” 而占了便宜的我心满意足,他说什么我都爱听。 * 横滨今天的天气依旧没有好到哪儿去,才上午九点,我这刚出门就差点被这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打了回去,看着头上高顶着的烈阳,我的脑子都开始发晕。 “真是要命了,这个天气。”我抱怨着。 中也把我送到了目的地就离开了,我撑着伞没走两步,隐约中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 喊住我的是一位穿着褐色侦探服饰的黑发青年,他的双眸弯起,朝我走来时的步伐轻快而明媚,身上的那件小斗篷也随之扬起,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白色头发的少年,少年弓着背,脚步虚弱地跟着这位黑发青年,少年看起来累坏了,气若游丝地朝他挥了挥手:“乱步先生,你慢一些。” 接着,他也朝我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咲小姐。” 这两位又都是谁啊!?又是这五年间新认识的朋友吗。 在我脑内风暴,尴尬地举起手,扬起假笑准备假装回应时。 “啊!” 这位黑发青年翘起食指指着我,像是发现了什么,弯起的双眸睁开,那双宝石般的绿色眼睛里露出了不可置信与浓烈的不悦,他孩子气地鼓起双颊,气呼呼地说—— “咲竟然不记得我这个世界第一名侦探了!太过分了,绝对不可原谅。” 第19章 哈?直接就是翻车现场吗?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位被称为乱步先生的黑发青年,他用手抵着下巴,把脑袋凑到我的面前,又否认了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 “不对。” “你是不认识乱步大人了,哇这比忘记了还更过分!” 他绕着我转了一圈,像一只嗅到腥味的猫,把我身上所有的疑点都收入了眼中,那双睁开的绿色眼眸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你现在是十八岁吗,所以才会不认识我,因为这个年纪的咲还没遇见我,不过没想到的这竟然不是失忆……” “而你正在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想让所有的事情回到正轨。” 他抬起头,微眯着眼看了看我身后的那栋楼,又一波分析道。 “唔……要找的那个人在这栋楼里吗,找到他的话或许就能知道一半的答案了,什么啊,你昨天居然什么都没问到就被赶出来了。”他叉着腰,语气里有些嫌弃。 “十八岁的咲也太笨了吧。” 我:在?无缘无故为什么人身攻击我? “什么?乱步先生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做十八岁的咲小姐。” 旁边的白发少年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眼了,被黑发青年的话说得脑子一团乱,理不清现在的情况,也不仅是他,我现在被这位乱步先生完全正确的猜测惊到了,瞪大双眼脑子都快宕机了。 “亏我还以为咲是带着零食来找我玩的,不仅不认识我了,竟然连零食都没有带。”他看起来很生气地撇过头,语气中除了生气还带着些不易觉察的委屈。 “等等!”我被他说得晕头转向的,打断他。 这个人是谁啊!刚刚听他说“世界第一名侦探”,看他这身穿着,是侦探吗?身边那位白发少年时他的同伴吗? 而且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是他的异能吗?为什么只一眼就把我现在的老底都翻出来了啊,就连被赶出来这种事都能猜到,说不是异能也太扯了吧! 从他们二人的态度可以看出,我与他们的关系是较为亲近的,特别是与这位黑发青年。 而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个事情,看了一眼那位还处于困惑中的白发少年,稳了稳情绪,拉住这位乱步先生的手臂,想把他拽到一边。 被我拉住的他鼓着那张清秀的脸挥舞着手挣扎道:“你现在已经不认识我了,我们是陌生人!知道吗?请不要动手动脚的这位陌生人桑。” 他是小孩子吗。我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他虽然挣扎着,力度却不大,非常轻易地就被我拉着走了,身后那位白发少年欲言又止,几度迈着步子想要跟上来,我转过头气势汹汹地对他说:“你不准跟过来。” 他就十分听话地顿住了脚步,眼巴巴地看着乱步被我拽走。 我拉着他随便在附近找了家冷饮店,坐了个角落的位置,给他要了一份圣代,直觉告诉我有了这个我与他的谈判或许会顺利一些。 果然,在看到我拿着圣代过去时,他的脸色要好上许多,那张气呼呼地包子脸也放松了一些。 他臭着脸哼哼着,挖了一大勺冰淇淋放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不要以为给我点一份圣代我就会原谅你了。” 我松了口气,试探地喊了一声“那个,乱步先生?请问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咽下冰淇淋,拿着勺子放到眼前轻轻晃动着,身上的氛围是理所当然的自信:“那么简单的东西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吗。” 才不是吧!那种事情怎么一眼看的出来,你的这一眼是开了读心挂吧!拜托,这种能力请借我用一下吧,有了它我保不齐很快就可以查清真相回到五年前了。 不,要不拜托一下他?感觉他要是愿意帮忙的话,所有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 就像是察觉到我的想法,这位黑发青年瞥了我一眼,不满道:“真过分啊,我才不是咲的工具人,我是不会帮忙的,还有啊——” 他顿了顿,用勺子指向我,那双弯着的绿色眼眸又睁开,里面锐利的光芒让我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没有秘密:“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咲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乱步看起来像看出了什么,但点到这里,他就不继续往下说了,孩子气地抱着圣代专心地吃着。 虽然现在的我对他根本没有印象,却意外地觉得他的话有信服力,多半是所有事情都被他说中的原因。 他如果去开个魔女屋给人占卜,生意绝对会好到爆炸的。 “好厉害啊,你是什么都能够看穿吗。”我说。 “当然。”他自信地说道:“没有什么是乱步大人的「超推理」解决不了的。” 超推理?是他的异能力吗? 说真的,我对于这种情况属实有些应付不来,来到这里后总是因为五年间的一些变化,需要我硬着头皮去面对一些这种场景。 正当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乱步停下动作,把手放在我微垂的脑袋上,安抚地揉了揉:“算了,也不是你故意要忘记我,大度的乱步大人就原谅你了。” “那么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人,可以帮帮我吗。” 他正色道:“不可以哦,这件事情要咲自己去解决,我也帮不了你。” 可恶,面前摆着个外挂,对方却不能帮忙。 “你现在很烦那位干部要和你离婚的事情吧。” 这你也一眼就看出来了吗!?我绝望地想着。 “要我说,干脆离开他好了。” “这个绝对不可以。”我快速地接声。 他见我这么快地就拒绝了这个提议,不服气地说:“你要是想结婚的话,我也不比港口Mafia的那个帽子先生差,我的工资也很高的,而且比他要聪明得多。” !?他好像若无其事地说了不得了的事情。聪明得多或许是真的,但是这真的大可不必。 “因为自从咲和他结婚后,都不怎么来侦探社找我玩了。” “你到底是要找老婆还是找玩伴啊喂。” 他嫌弃地瞥了我一眼:“这我还是知道的,不要小看我啊。” ——你真的明白吗!? 而且侦探社,是那家咖啡厅楼上几层挂着“武装侦探社”的那一家吗? 啊,至于我为什么没去找他,我基本都可以想象到,大概率是我在沉迷美(chu)色(ya)当中吧。 “我要回去了。”吃完圣代,他站起身。 “身为侦探社的顶梁柱,我可是很忙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案子需要乱步大人去拯救,即便是咲也不能占据我太多的时间。” “是是是。”我无力地应道:“还有,这个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拜托啦。”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才没有那么无聊。”他轻哼一声。 回到刚刚和他偶遇的位置,那位白发少年竟然还在原地,看到我们两个回来了,泪眼汪汪地迎上来:“真是的,为什么要丢下我啊,咲小姐和乱步先生。” 我被他这委屈的眼神看出了几分心虚之意。 乱步临走前又喊住我。 “你不用再去找那个人了,他已经不在哪里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和那位白发少年一起扬长而去,那个人,是指藤原瑛士吗? 虽然乱步已经那么说了,但本着既然来了那就去看一眼的心态,我还是走到了藤原瑛士的家门口,先是摁了几下门铃,在没有任何回应后又开始敲门。 今天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我也要撬开这扇门。 在我耐心磨完,忍不住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隔壁的人家听到我这不断的敲门声,打开门了,从里头探出个头。 “请问您是找谁?” 探出头的是一位模样普通的女人,在看到我站着的门口,露出了然的神情,又说道。 “你如果是要找这户人家的话,他们好像昨天连夜搬走了哦。” 第20章 一无所获的我只好给中也发了个邮件,简洁地说了下情况。 发邮件的时候我有些不好意思,几乎能够想象到中也看到我的消息时露出的“果然如此”的表情。 于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打了一大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理由,努力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希望他一会看到邮件能够不呛声我。 不过以我这些天来对这个五年后的中也的了解,他多半还是会骂我一句笨蛋。 ——区区笨蛋,对于我来说就打情骂俏而已! 邮件发出去后他没有立刻回我,估计是在忙。 主要是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少从外貌上来看我长得也算是甜美可人,压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避之不及,当晚就溜了,生怕我再找上门。 早知道会这样,昨天把刀架在对方是脖子上也要问出什么,只是顾忌到老人年岁过大,怕吓到他就没敢这么做。 “咔哒。” 回到中也的住所,我把手指摁在指纹锁上,门应声打开。 看到这个指纹锁,我想起中也昨天把我带过来的时候十分不满地说:“你也该把你那个老旧的密码锁换掉了。” 看来对于之前伏见擅自打开门锁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只不过我觉得即便是换成指纹锁,要是那个伏见真的想破解的话也没什么用,到时候怕是连锁都用不了了。 当然,我只是在心里想着,面上还是非常真诚的应了,也不敢真的说出来。 这要是说了我都怕他去东京找伏见打架,伏见肯定打不过他,但伏见心脏,我怕他入侵中也的各种电子设备,玩脏套路,到时候我还得给他们俩收尾,想想都闹心。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少女,哦不,女人。 不过我觉得五年后的这个中也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我觉得他应该是很喜欢我的,有时候我又觉得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大致能够猜想到或许有一部分原因归功于我这五年间的作死行径。 我一开始追求中也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因为太宰的原因,他和我还有过一阵子的不愉快,觉得我是太宰派过去耍他的,每次见到我都没什么好脸色。 之后解释清楚了,太宰真正意义上的打了几天的绷带,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指责我卖友求荣,也得亏他说的出口,到底是谁把我害得那么惨啊:) 后来和中也相处久了,我的目标从“当他女朋友”变成了“有机会一定要当他的老婆”。 ——从这个未来的结局来看我好像是勉强得逞了。 虽然正面临着离婚大危机。 其实现在这种情形也不错,我感觉我再努力努力,他很快就会打消和我离婚的念头,不,说到底一开始他就没有这种想法,是五年后的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提出离婚这种让我无语的事件。 万一解决不了,留在现在其实也不错——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突然顿了一下停止了运转,然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禁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顿。 有什么好的,对于我来说可是失去了五年的时间,其中包括了与中也的点滴,与各种友人的相处时光。 反正回去了,我只会比现在的我过得更好吧,绝对不会和中也分手,更不会提出离婚。 我就像和五年后的我较劲一样,在脑子里充满恶意地想着。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晚些我就得回东京了,正好傍晚的时候把东西搬回青云寮。 只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想再和中也告个别。 虽然东京离横滨不远,但他平时那么忙,Scepter4也好不到哪儿去,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两天假已经是世理对我最大的让步了。 想起这个我就觉得头疼,要了两天假期最后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回去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世理交代。 我叹了口气,换上鞋子,把客厅的空调打开,像个废人一样躺上了沙发。 客厅里这张沙发,大到可以躺上两个人,软度也适中,躺上去了基本就不想再下来。 我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又给中也发了个邮件。 「我晚些回东京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举着手机看了半天,老样子的没有讯息,嘛,搬回青云寮的事情可以明天下班再弄,还是等他回来吧。 我把手机丢到一边,觉得有些饿了,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空荡荡的,才想起昨天做晚饭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存货了才吃的牛排。 厨房的柜子我也翻了翻,希望能够找到些什么能够填肚子的。 结果显而易见,什么都没有,倒是上层的柜子里有不少酒,还有两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和红酒。 我对酒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倒也不是说没兴趣,而是有点心理阴影。 我的酒量很差,而且酒品也非常差,十七岁生日那天我拐着道明寺和布施去买了酒,因为未成年是无法购买到烟酒的,我跟道明寺就拉上了刚刚成年的布施,买酒的重任就交到了他的身上。 我当时喝了没多少就断片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特务队的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一个个看我就像看女流氓,而世理直接严令禁止我以后再碰酒,谁要是敢给我喝酒谁就去打扫一个月的道场。 问了道明寺才知道,我当天醉醺醺地杀到了男生宿舍,谁都拉不住,见人打并且威胁对方当我男朋友,包括当时正出门溜达的宗像室长,最后被室长擒住的时候还喊着“小美人真漂亮,我一定好好对你”。 当时道明寺边说边笑,整个人都快笑岔气:“你是没看到室长的脸色,我从来没见过他露出那种表情。”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差点表演了一个因为尴尬羞愤而直接原地去世。 这次事件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面对特卫队的各位,特别是宗像室长。 并且打心底里发誓,绝不碰酒了。 此时,我的眼神停在那瓶威士忌上,带着点好奇地咽了咽口水。 “就喝一点应该没事吧……反正现在是在室内,喝醉了我总不会上大街耍泼吧。”我自言自语道,像是为自己加油打气。 我就喝一点点,肯定不会醉的。 于是我拿下那瓶威士忌,倒了一杯就放了回去。 小口小口地喝完一杯,我皱了皱脸,觉得并不好喝,多半是我品不来的原因,并且不觉得有丝毫的醉意。 只不过没一会我就被自己的想法打脸了。 我的脸颊开始发热,脑子也有点晕晕的,但还不至于让我失去意识,思维至少也是清晰的。 但我此时的情绪却十分的兴奋,走到卧室里不停地绕圈,一会打开衣柜翻一翻中也的衣服,一会跳到床上蹦两下。 最后看向了床头柜,总觉得里面会有中也的小秘密。 我拉开抽屉,目光就被里面几个五颜六色的小包装的东西给吸引住了目光。 这东西不少见,摆在各大便利店最显眼的几个位置,虽然我没用过,但也没单纯到认不出来。 我醉醺醺得打了个酒嗝,酒精的作用让我丢弃了羞耻心,捻起两个思考着要不今晚不回去了,把这些用掉吧。 等等,这间房根本没有我的生活痕迹,那么这些东西买来放在这个房子里干什么,真的是和我用的吗。 我若有所思,微眯着眼看着手里的小东西,用手机拍了个照发给了中也,十分直白的问道。 「这些都是买来和我用的吗?还是你外面有人了?」 第21章 中原干部今天心情不错。 从早上开始,嘴角就挂着细微的弧度,说起话来语调都是上扬的,看起来春风满面,像只餍足的猫。 就连揍起敌人来都带着惬意的笑,甚至被对手误以为是什么嘲讽。 在所有工作都告一段落后,同他汇报的下属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这位部下在做好了面对暴风雨的准备下,却意外地只收到了中原干部一句轻飘飘的“下次注意”。 “您今天心情不错?” 受宠若惊的黑手党成员忐忑地问出了这句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有些逾规越矩,干部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过问,只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也无法再收回。 没想到这位干部散漫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用手压着帽子,在听到部下的这句话后挑了挑眉,露出了略有讶异的表情。 “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本准备把话题就此终止的部下只好又硬着头皮说道:“从早上开始您就是笑着的,整个人的氛围都很轻松呢。” 橘发青年伸手触了触嘴角,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是这样吗。” “是的。” 只不过这种轻松的氛围,在中原干部拿起手机后消失殆尽—— 仅仅瞬息之间。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讯息,眼睛骤地睁大,想站起身来,却因为太过急切,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脸颊和耳根的颜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其中还透着些暴风雨欲来的低气压。 但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部下还在面前,他轻咳一声,像是为自己挽回一点形象,把手撑在额头上,努力压制住自己有些恼羞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对部下说。 “你先出去吧,没你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自家上级的语气里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是。” 到底是什么信息才会让这位这么失态。 走出干部办公室的某不知名黑手党成员有些好奇地在心里想着。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自己的直系上级披着那件黑色大衣,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他还没来得及去探究,那急切的背影就消失在了电梯口。 * 仅仅是发出邮件的几分钟内。 我已经在脑海里预想了无数种场景,就连中也和别的女人滚上床的情形也在脑内想象了,接受无能的我气得在房间里直打转。 而且这东西竟然还分什么桃子味橙子味,还有什么0.01超薄款,真有你的啊,原来这个还什么讲究的。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试图将我发出去的邮件盯出一朵花来。 可恶,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回复我?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对方还在上班这件事) 难道说真的是外面有人了!?被我戳中事实不敢回复了吗!? 他们会用什么姿势,中也会吻她吗,他都还没吻过我呢,怎么可以去吻别人,就算是吻一只猫一只狗我都不允许。 我越想越伤心,我泫然欲泣,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看来酒精不仅蒸发掉了我的理智与智商,也让我整个人变得更加感性了起来。 我把自己代入了被抛弃的妻子的处境里,无数质问的话绕在嘴边无处发泄,最后都被我咽了回去。 愤怒的我把抽屉里那几个小东西丢进了厕所的垃圾桶,再拐回了客厅,拿下那半瓶威士忌,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需要借酒消愁一番。 正当我倒了一杯,拿到嘴边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收到了来自中也的视频电话。 我瞥了一眼,冷漠地摁下挂断。 哼,晚了!知道吗! 他又打过来。 我又挂断。 进行了这样几次的来回,他也没再打过来了。 臭男人,这才挂断几次你就没有耐心了,看来你不是真的想要解释。 我愤愤地想着,一口一口地喝起酒来。 我这一杯才堪堪喝完,正准备倒第二杯,门口就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中也撑着墙,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像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他橘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的表情又是恼怒又是羞赧,脱了鞋快步走到我面前,用手指点着我的脑袋。 “你是笨蛋吗,什么叫做外面有人了!?” 接着又皱着眉把视线转向了旁边的威士忌和我手里的酒杯,一把拿过我手里的酒,惊讶道:“你喝酒了!?”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注意这个!而且还骂我笨蛋,我委屈的不行,本就挂在眼眶里的眼泪这会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 “呜呜呜呜你怎么还凶我的啊。” 一旦眼泪自己掉下来就根本止不住了,我用手不停地抹着泪,打着饱含酒气的嗝,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我面对这种事情啊,我一点都不想要到五年后来。 看到我哭了,中也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最后凑过来捧住我的脸捻去我眼角的泪,声音柔和下来:“喂,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止住眼泪,呆呆地望着他,近一步发问道:“那你是和谁用的,这里都没有我的生活痕迹!” “……” 他听到我前半句话的时候又红了脸,但很快就压下情绪,把手放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我把他的手拍了下去,不满地看着他。 “我很清醒,清醒得不行,我只喝了两杯。”我说着,凑过去,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比了个二,指尖几乎要怼到他的脸上。 他把我的手摁下去,狐疑地看着我,又皱着眉看了一眼那瓶威士忌,低声道劝道:“这个度数还挺高的,你的酒量那么差,一杯就够让你倒了,我先去给你弄点醒酒的,这个事情我们一会再谈……” “这不是重点!”我打断他,吸了吸鼻子,用手戳他的脸颊,嘟着嘴不屈不挠地问。 “你先告诉我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可是都认得的。” 我大有一种你不说清楚这个就别想转移话题的架势,只不过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还哄着我的姿态立马转了个弯。 他把那瓶威士忌放回柜子里,再不紧不慢地在我旁边坐下,捏住我的脸颊扯出笑。 “你还敢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包围了我,我突然不是那么想听他解释了,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即使现在微醺的我也下意识地扑到他身上想捂住他的嘴,却被他侧头躲开,并且被他一只手扣住腰。 “这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吗?” 他说着,蓝色的眼睛里的羞已经褪去,紧紧地盯着我,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明明都和我分居了,还敢带着这种东西来找我,说什么——” “最后再来个离、婚、炮。” 我:……………………………… 救、救命。 第22章 我可算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从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把这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 我被中也扣在怀里,无言地和他对视着,刚喝的那杯酒的劲冲了上来,让我的脑子比平时转的还要慢。 “那我们打(炮)了吗。” “……”估计没想到我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中也噎了一下,明显更恼怒了。 “你在意的是这点吗!?” 这个确实挺令人在意的嘛。我略有些委屈地在心里想着。 “是我想太多了……”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下定决心等着我的下文,在这种寂静中,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地移开目光。 “我、我醉了。” “你没醉。”中也说,不给我留任何余地:“你刚刚还说你很清醒。” ……淦,怎么又给自己挖坑了! “没有,我刚刚在开玩笑的,我醉了。”我又强调了一遍,试图蒙混过关,并且假装扶住额,没有骨头地窝在他的怀里,这种时候也不忘乘机吃点豆腐。 我确实是醉了,思维方式与没喝酒的我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了。 至少在没喝酒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毫无缘由地看到安全套就怀疑对方外面有人,等我醒酒后绝对会捶胸顿足的后悔。 “现在该你好好解释了,为什么会怀疑我出轨。” 他微眯这眼,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国中时期检查服装的教导主任那般锐利,我被他扫的更加没底。 他是真的在生气。 我也可以理解,换做是我我也觉得生气。 “我喝多了。”我揪着他的衣服,抬着眼委屈地看着他:“脑子转不过来了。” “这种时候你就又找借口了,刚刚问我的时候还那般咄咄逼人。” 他不爽地臭着脸,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我。 “对不起。”我说,识相地朝他道歉:“是我错怪你了。” 然后凑向他的脸,就像之前他对我做的那样—— “可爱的中也大人,请原谅我好吗。” 说话间我的气息呼在他的脸上,我自己都可以嗅到轻微的酒气。 他的身体微妙的顿了一下,轻轻地吞咽了一下,脖间的choker也随着微动,身上的氛围有些松动。 当我以为我成功了,他却侧过头,伸手把我的脸推开,这次铁了心地不放过我。 “不要对我用这招,而且不要用可爱形容我。” “……那你要我怎么样嘛。” 没辙了。 他怎么这么难搞,我收回前言,他一点都不可爱了。 “你在心里骂我吗?” 中也挑了挑眉,捕捉到我脸上的小表情,一语道出我心里所想。 “………………没有。” “看来是有。” 我挣开他的手,可能是因为一下子就被揭穿了,觉得十分冒火,有些摇晃地站起身,翘起食指指着他。 “你有完没完了,这事能不能揭过去了。” 他把我的食指压下去,训道:“不要这样指人,很没礼貌。” 又说道。 “这事不是你先挑起的吗。” “能不能揭过去了!”我重复道。 中也皱着眉,抬着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我,他肯定知道我现在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晰了,或许是因为我彻底地惹恼了他,他也丝毫不让步。 “不……唔!?” 在他那个“能”字说出来之前。 我捧住他的脸,弯着腰低着头,堵住了他的嘴。 我的脸颊发烫,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亦或者是其他的,烫到彻底蒸发了我的思维,烫到我的嘴唇像是在被火灼烧着。 ——直到贴上他微凉的唇瓣。 因为我的突袭,他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好似印上了我的模样,海水的颜色包裹住了我,熄灭了我被火舌吞没的理智。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睛都忘记闭上,捧着他的脸,贴着他的唇,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就这样傻乎乎地和他对视着。 中也褪去了眼里的惊讶,平静到有些冷漠,他就任由我,不做任何反应,就这样坏心眼地看着略显无措的我。 真过分啊。 我不由觉得有些委屈。 我伸出舌尖想撬开他的牙关,他却严防死守不给我一点机会,气的我牙痒痒,直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淡淡的血腥味立马冲进了我的口腔。 “嘶……” 他蹙了下眉,反射性的倒吸了一口气。 趁着他倒吸气的这一瞬,我将舌滑了进去,探寻着想勾住他的舌,他抵住我的舌尖,不让我有更深的动作,我们的舌相触着,刚刚威士忌的味道又在味蕾上爆发。 我无法再进入,只好退出去胡乱地舔着他的唇,用牙齿轻轻摩挲着他刚刚被我咬破的伤口。 他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脑袋往旁边一带,脱离我的进攻,略有嫌弃地评价。 “吻技太烂了。” “你!” 哇!怎么会这么坏啊这个男人。 “我又没有接过吻!我以后会更厉害的。”我站直身,不甘心地反驳。 听到我的话,他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低着头闷笑了一声,再抬起眼的时候,蓝色的眼睛熠熠发光的,让我恍了神。 “过来。” 中也拉住我的手,稍稍用力,我就跌到了他身上,刚好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他伸手抵住我的后脑勺,闭着眼吻了上来。 我揪住他衣服,惊地脑袋往后仰了一点,却被他的手死死地抵住,动弹不得。 他熟练地入侵着我的口腔,我被吻得根本无法思考,甚至忘记了呼吸,强烈的压迫力与缺氧感让我整个人都有些发麻,顷刻间脑海里满是颤栗。 在我喘不过气的那一瞬,他放开了我,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语气里满是无奈。 “喂,别忘了呼吸。”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停地大口喘气,贪婪地汲取着氧气,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我总算缓过神,颤颤巍巍地说。 “你、你好猛啊。” “……??” 因为我的这句话,中也的脸“peng”的一下完全涨红。 为了不让我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他把我的脑袋往旁边转,声音有些颤抖:“你在说什么啊笨蛋!” “……我夸你呢!” 我这会脑子根本转不过弯,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耻的话,不满地反驳他。 “随你吧。”他的声音带着些对现状的无力,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轻哼一声,又大胆地揽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让我抱一会。” 中也没有出声,就这样让我抱着。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或是安心又或是醉意,我慢慢地觉得有些困倦。 就这样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 …… 鼻尖上依旧停留着很淡的威士忌的味道,包括口中那淡淡的酒香。 橘发青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手虚揽着怀里人的腰,对方黑色的发蹭在他的脖颈间,微微的痒让他忍不住伸手拨了拨。 耳边渐渐传来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用手指碰了碰嘴唇上被咬出的伤口,吸了一口气,低声嘟囔:“果然是十八岁的你啊,真的一如既往的瞎来啊。” 只可惜对方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听不见他的自言自语。 过了会,在确定对方已经睡着后。 他抱起怀里的人,走到卧室,将其轻轻地放在床上,理了理她的发,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额。 声音低低的,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 “做个好梦,咲。” 第23章 为什么人在得到充分的睡眠后会醒来呢。 偶尔睡到昏天黑地不也是挺好的,或者是永远的沉在梦乡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名为“苏醒”的这一种自然情绪,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我叫醒,它是不是太过任性了一点? 至于为什么我要想以上这些废话,是因为我现在睁着眼睛,望着被窗外的落日余晖,看着被窗边的椅子上抱着电脑还处理着文件的橘发青年时,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是的,我醒了。 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体内酒精蒸发掉的酒醒,我现在思维清晰得能理顺我这十八年来的经历。 我没有喝断片,十分清晰的记得我醉酒后的所有行为和每一句话,拜托,做了这种事情不如直接让我断片吧,为什么还会记得这么清楚啊。 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让我去死吧。 注意到我醒来的中也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醒了?” 我没醒。 我羞愤地蒙上了被子,在被子里面蜷成了一个团。 他看到我的动作,轻笑了一声:“现在知道羞耻了?你凑上来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 “闭嘴!” 我躲在被子里恼羞成怒,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指着中也,刚想缩进去,就被他握住手,他没有戴手套,指间的婚戒蹭到我的手指,意识到这点我算是彻底成了一个缩头乌龟。 “敢做不敢当?” 保持这种被他牵住手的姿势不知道多久,我总算压下了羞耻心。 冷静,不就是无理取闹捉了一波不存在的奸吗!说了一些不知廉耻的话吗!那算得了什么,至少我赚到了一个吻! 这么一想我简直血赚啊!只不过以后是真的不敢碰酒了,这玩意儿与我八字不合,为了不闹出更多笑话,只好离它越远越好。 回想起那个带着酒气的吻,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忍不住心动了一会,咬了咬唇,慢慢地探出头来。 刚探出脑袋,就对上了中也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但我此刻没心情欣赏。 “……” 我又缩了回去。 可恶,你不要这么没出息啊!!这样是会被嘲笑的啊! 果然,在我缩回去的时候他就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出了声,并且牵住我的那只手往外拉了拉,我被他带得挪动了一下。 “你难道准备这样一直当缩头乌龟吗,做过的事情都不敢面对了?” “我没有!” “我就大度地当做没有发生过,出来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躲着就显得太没用了,只好硬着头皮掀开被子爬起来,挣脱掉他的手,却根本不敢看他。 “为什么不看我?” “我没有,我先去洗个脸!” 说完我就拿起手机逃也似的冲进了卫生间,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靠在门上。 我完了。 如果说之前我还与他势均力敌,那么我现在就已经一败涂地了,他现在只要朝我勾勾手指,我就愿意把自己都献给他。 不,我倒是从未与他势均力敌过,先心动的是我,先喜欢上他的也是我,说什么势均力敌,我可真够自恋的。 反正他喜欢我肯定没有我喜欢他得多。 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到了。 我冷静了一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先入眼的是世理和伏见给我发的邮件。 世理:「咲,你还没有回来吗,你有在好好办正事吗?」 看到世理戳穿似的质问,我不觉有些心虚。 伏见:「还不回来?」 伏见的则很直接,四个大字直接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烦躁,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了他不耐烦咂舌的模样。 我回不回去关他什么事情啊! 或者说是工作太多了?想要我回去帮他分担? 我现在对他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因为那个回忆里发生的事情,让我无法再以以往的态度去面对他。 在死亡面前,即使是同伴,也做不到那样毫不犹豫吧? 就算是我,都无法肯定那种情况下我会不会奋不顾身,更何况是这个对谁都无比冷漠的伏见。 总觉得这家伙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可能把我的生活炸的一团乱。 我回复了世理,至于伏见的…… 我想到门外的中也,心安理得的没有回复他。 我这一觉睡得还有些久,现在竟然已经是下午七点了,不得不说夏季的落日真的很有误导性,醒来时看到余晖,我还以为顶多也就六点多。 我也差不多该回东京了,如果等明天回去的话又有些匆忙。 权衡之下,我收拾好心情,洗了个脸在里面发了会呆就开门出去了。 “舍得出来了?” “……” 好讨厌啊这个男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要回去了。”我不满地对他说道。 “饿了吗。”中也没有回复我那句话,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揉了揉肚子,被他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跟上他:“有一点。” “不对!我说我要回去啦!” “吃完晚饭我送你回去。” 他把袖子挽起来,打开冰箱看向我:“咖喱饭吃不吃。” 在中也说出咖喱饭的时候,我的鼻尖上似乎就已经嗅到了那股香味,嘴巴比脑子更快的做出了决定:“吃……” 没出息啊白鸟咲。 我唾弃自己。 “可是冰箱不是已经没有东西了吗。” 我说着,凑过去看了一眼,里面却是满满当当的。 “你去超市了?” “嗯。” 我还记得身为港黑干部的他工作是有多繁忙,特别是之前他也有提到过,以为五年后的我想和他离婚是因为他忙到经常没有时间陪我。 但我来的这两天他却把我照顾的好好的:“你工作不要紧吗?” “暂时没有什么重要到没了我就不行的工作。”中也说着,拿出土豆与胡萝卜,我看着他手里的胡萝卜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只不过在我那句“不要胡萝卜”说出来之前,他就十分熟练地把胡萝卜丢了回去。 “你在担心什么。”他点了点我的额头:“我不至于连你不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可恶!我心动!我原谅他之前的那些行为! 第24章 回到东京的时候晚上九点了。 这个时间点的东京皆是闪烁着的霓虹灯光,暧昧地映在来往的人们的脸上,彩灯下抬起头就看到商业街屹立着的百货大楼上的巨型LED显示屏,正播放着最新的香水广告。 巨大荧幕上那位金发代言人帅气到有些眼熟—— “卧槽,那是凉太吗!?” 我看着远处一闪而过的LED显示屏上那张熟悉的脸,惊呼了一声。 我记得他国中时候确实是有在做模特兼职,但现在已经红到这种程度了吗!? 中也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家伙啊,现在确实挺红的,现在的八点档都是他的电视剧。” “凉太不是模特吗,现在已经红到成为这种奢侈品的代言人了吗?” 我之前还觉得他又是口罩又是鸭舌帽的来找我武装的太过夸张,现在看来是我不了解现在的他。 “我说你啊,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好歹去搞清楚一下现在的人际关系吧,不然迟早会被一群人揭穿。” 已经被两个人揭穿过了…… 不过也确实提醒了我,我之前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去,不需要去了解我现在的情况,不过也会有更糟糕的可能,永远都回不去。 “知道了。”我郁闷地回道。 中也把我送到楼下,并没有跟着我下车,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焦躁地轻叩着,车内光线昏暗,我站在外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不上去吗?” “我直接回去了,还有些工作没有解决。” 喂喂,明明刚刚做饭的时候还说没有什么“暂时没有什么重要到没了我就不行的工作”,你到底是哪一边啊。 “那路上小心。” 我干巴巴地说道,他没有立马开走,我不舍的一步三回头,被他伸出窗外的手嫌弃的驱赶。 靠!搞半天只有我一个人舍不得而已。 不过在进去之前,我还是没忍住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车内亮起一小撮的火光,他好像点了一支烟,明明灭灭的看不真切。 回到家,我刚打开门,一直趴在门边的自贩机就已经听到我的声音嗅到我的气味,我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毛绒绒扑了个满怀。 我完全没做好准备,整个人被它扑倒在地上,屁股差点裂开花。 两天没见到我的自贩机异常热情,甩着舌头想凑上来舔着我的脸颊,我嫌弃的要命,揪住它脑袋上的毛把它的头往后拽,也抵不住它的热情。 “好了好了自贩机,我知道你很想我了,差不多行了!” 我出声喝止道。 这种情景也有些似曾相识。 在我很小的时候,小到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我也曾养过一只狗,是什么品种的我倒是不记得了。 只记得它个子很小,毛色是黑色的,每天都会在门口等我回家,看到我就会兴奋地扑上来,它这个习惯很不好,被训斥了很多次,依旧没有用。 后来它去哪儿了呢,我现在几乎回想不起来,可能是母亲走的时候把它也带走了吧。 只不过和小狗不一样,哈士奇这种中型犬扑起人来还是有些骇人的。 对不起,自贩机,我可能受不住这沉重的爱。 “自贩机。” 它一直不起来,我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喊了它一声。 没想到它像是听懂了我语气中的强硬,竟然偃旗息鼓了,呜咽了一声,乖乖地放过我,从我身上下来,坐在我面前,疯狂地摇着尾巴,仿佛刚刚那样撒泼的狗不是它一样。 “你可真会看人眼色。”我嘟囔道。 自贩机就像听懂了我这句话,骄傲地甩了下脑袋,“汪”了一声,我被它这样子给逗笑了。蹲下身揉了揉自贩机的脑袋,还想抱着它揉搓一番,就被它甩了个屁股扬长而去。 只不过开门前本以为会面对一片狼藉,却看到了比我离开时还要整洁干净的家。 看着反光的地板,我不禁在心里感慨。 世理真的是好女人啊,如果我是男人一定娶她,虽然她会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练肌肉,这样不是更让人有安全感吗。 然而没一会,自贩机又叼着它的碗丢到我的面前,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见我没有反应,还拍了拍碗,用它的爪子往我的方向推了推。 “……” 原来你不是想我,你只是饿了。 打扰了。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只好认命地去准备自贩机的晚餐,看着它大快朵颐,我摸着它的背,给世理发了个安全到家的消息。 消息刚发过的下一秒就接到了世理的来电,刚接起电话就收到了她的质问,除了她的声音外我还听到一阵轻缓的音乐。 「你都有什么收获,见到那位匿名检举的人了吗。」 “嗯……应该算是见到了。” 「咲——」 世理拖长了音调,停顿了一下。 每当她这么喊我的时候,多半是有些生气了。 「什么叫做应该算是见到了,你不会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我可不是让你去玩的。」 “也不是……” 我是不敢把异能猜测告诉世理的,那个猜测太bug了一些,就像我们科室所掌管的那些异能者的资料一样,也存在着几位“重点关照对象”。 这种重点关照对象的异能者并不是因为滥用异能扰乱秩序,而是因为异能力太强劲,所以他们的每一次行动几乎都是在监视下进行。 我可不想成为这种重点关照对象。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 …… 到了世理给我的地址,我看着写着“HOMRA”几个字的酒吧,不觉陷入了沉默。 进了门,挂在门上的风铃随着我推门而入而想起,刚踏进去就被巨大的木质吧台给吸引去了目光,它被它的主人擦的锃亮,可以看出是被精心爱护着,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下。 世理穿着常服,灰金色的长发放了下来,看起来要比平时穿制服时压迫力更少,听到门口风铃声响起,她转过头看到是我,朝我挥了挥手。 “这边,咲。” 我有些拘束,忍不住进入了警戒状态,毕竟在我的印象里,与赤王的氏族的接触只有战斗时青色火焰与赤色火焰的交织。 我坐到世理旁边,果不其然看到了她手边那边加满了红豆泥的鸡尾酒,难免想起了那些下午茶,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甜过头的反胃。 在我觉得自己与赤王氏族没有交集的时候,吧台前的草薙出云却十分自然地朝我挥了挥手,对我说道:“咲小姐今天要尝试一下酒吗。” 我:“……” 我们有这么熟吗!? 世理瞪了他一眼,对他的提议表达了不满:“老样子给咲调一杯果汁或者汽水。” “是是,听小世理的。” 我也不傻,从他和世理的对话当中可以看出我这五年间竟然成为了HOMRA的常客,这多多少少又一次冲击到了我,我一个不喝酒的来酒吧干嘛。 “不过咲小姐也很久没来了呢,听小世理说你现在又归队了?” 草薙出云熟练地调着饮品,富有磁性的京都腔意外的好听。 “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扯了扯世理的袖子求助地看着她。 “不要啰嗦了,我们要开始女性间的谈话了。”世理冲他摆了摆手:“快点履行完你的职责。” “真过分啊小世理。” 草薙出云拖长音调,将一杯调好的气泡水放在我面前,泛着淡淡的桃粉色,底下沉着草莓果肉,吧台上方的灯光下来,显得漂亮极了。 “谢谢。” 草薙出云笑了一声:“只是半年没来,你怎么变得这么拘束了。” “出云。”世理搅了搅酒杯,喊了一声草薙的名字。 “是是,你们好好聊吧。” 他无奈地说道,走到一边,与我们有些距离,那个位置是听不见我和世理说话的。 “怎么样,这次去横滨的收获。” 收获了一个美男的□□和超甜的吻。 但我能这么说吗,我不能,说了会被揍。 “你该不会……”见我没有立刻回答她,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去找港口Mafia的那个干部了吧?” “……” “也不是说全无收获……”我立马岔开话题。 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了世理,被她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脑袋:“你这不就是相当于毫无收获嘛!” “算了,我明天去帮你查一下。” “爱你,我的世理。”我凑过去抱住她的手臂。 门口处的风铃声晃荡荡地响起,配着酒吧内轻缓的英文歌,叮铃的风铃声被拉的悠长,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那个可恶的骗子,竟然还敢说什么这个绝对是正品!” “真是的,十束先生为什么要拦着我啊,就应该砸了他的店铺狠狠地把他揍一顿才对!” 带着针织帽的少年愤慨地说着,一只手抱着滑板,另一只手捏着拳头挥舞着,满脸不快地冲他身边那位温柔笑着的亚麻色头发的青年说道。 而这位青年也十分好脾气的应声。 “抱歉抱歉,下次还有这种情况我绝对不拦着八田了。” “既然十束先生都这么说了……这次就放过他吧。” 这两人我倒也不陌生,吠舞罗的突击队队长八田美咲和核心干部十束多多良。 我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这位吠舞罗的突击队队长看到我会多么的跳脚了,在我的印象中,其他的成员只要在巡逻时期碰上这位八咫鸦,最后都会变成一场战斗。 只不过每次看到我时,他虽然会说“讨厌的青衣服”,却不会同我发起攻击,后面我才知道这位竟然恐女…… 与性格暴躁的八田美咲不同,不擅长战斗的十束多多良是吠舞罗里我少数能说上几句话的角色,这都要归结于他温和善良的性格特征。 只不过我与他的相熟度也只仅限于几句话罢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 在看到坐在吧台上的我时,八田美咲不仅没有跳脚,他看起来稍有些惊讶,然后不自然地撇过头,礼貌地朝我打了声招呼。 而他旁边的十束多多良,则是露出了十分惊喜的表情,他扬起笑,本身就足够温柔的长相此时更是放下了所有戒备。 他快步走过来,拉起旁边的吧台椅子挪到我的旁边。 “真是的,咲来吠舞罗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啊。” 我:“……”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和赤组这群人看起来关系都还不错??? 第25章 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和敌人成为好朋友啊。 倒不是说不行,队里也没有明确规定说私底下不许与吠舞罗的人有来往,就像世理与草薙出云,二人私下也有不少的交集。 我咬着气泡水的吸管,看向世理,用眼神示意她帮我解围。 接收到我眼神的世理迅速接话:“是我临时叫她过来的。” “是,我有些是要跟世理聊。” “这样啊。”十束多多良撑着下巴,有些失望地说道:“我们很久没见了,你这次来吠舞罗竟然也不是来找我的。” “不过感觉咲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前段时间邮件都不怎么回我了。”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他微微倾过头看着我,耳骨上别着的耳夹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温声细语的模样意外的有着安抚人心的效果,面对这种陌生的情形,我本来有些坐立难安,此时竟冷静了下来。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人好歹是我记忆中出现过的人,我对他们也算有着一定的了解,不至于满头雾水。 还未等我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旁边的草薙出云擦着酒杯,也说道:“咲小姐要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时候,可以找我们帮忙哦,毕竟我们可是欠了你一个超大的人情。” 超大的人情? 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句话吸引过去了。 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赤组欠我个大人情啊。 “是的,因为是你,大胆地把青衣服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吧!” 八田拍着胸脯同样附和道。 听到八田这句话,世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咲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Scepter4会帮助她解决的,不需要你们吠舞罗的操心。” 我倒是没想到一向理智的世理竟然会较劲与这个。 被世理瞪了的八田美咲红着脸躲到了十束的身后:“可恶的冰山女。” “都说了不要用这个奇怪的外号……” 没有和他们和平相处的记忆的我,对于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觉得有些许的不适,我摸了摸鼻子,略有些无所适从。 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跟世理在HOMRA待了没一会久离开了,一走出HOMRA,我就询问起了世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一年前的12月7日晚上11点45分,十束多多良在镇目町3街的比良阪大厦的顶楼受到了来自“无色之王”的袭击,被恰巧在现场的我救了下来,但被我救下的多多良依旧受了比较重的枪伤,陷入了昏迷。 “至于后续的事情,短时间内没办法和你说清,明天到屯所的时候我把那次事件的资料整理给你。” 只不过听到她的话我立马就产生了疑问。 “当时,身为青王盟臣的我,为什么恰巧会在那个时间段在比良阪大厦,又恰巧的在顶层,恰巧救下多多良?” “赤王的盟臣们也是这么想的。”世理说。 “因为过于巧合,你还一度被怀疑是凶手的同盟呢,当时问起你你也什么都不说。” “直到两天后十束多多良醒来,你才摆脱嫌疑。” 她叹了口气,显然是对这些往事感到不悦。 只不过。 真的是恰巧吗? 可能只有我自己清楚,那确实不是巧合。 如果十束多多良真的死亡,那么即将引发的血雨腥风我几乎可以预想到,赤之王周防尊的维兹曼偏差值本身就极其危险了,再受到重要的盟臣死亡的冲击只会更加糟糕。 而周防尊为了给重要的干部报仇,势必会出现双王之间的战争,这场战争不论是谁胜利了,损失也将会是不可估计的。 十几年前的迦具都事件的灾难还历历在目,达摩克里斯之剑若是再次坠落,又不知会有多少罹难者。 而且以十束多多良的性格,很难想象到他会与谁结怨,既然不是冲着十束多多良去的,那么可以大胆猜测一番,对方的目标说不定就是赤王周防尊呢?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预想到了这个最可怕的结果,那么当时的我肯定也不例外。 得到答案的我,会怎么做,自然也呼之欲出。 当然,这也只是我在听了世理几句话之后的猜想,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明天回屯所去查阅了一下资料自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真是的,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 正当我出神地想着这些的时候。 “咲!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红灯了都看不见了吗!” 手臂被拉住,我往前走的脚步也被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一辆车踩着我后退的脚步飞驰而过,世理带着怒气的声音把我飞远的思绪唤了回来。 “抱歉抱歉。” 我看着那辆与我擦肩而过的车,也不禁有些后怕,老老实实地道歉。 “你小心一点啊。” “……是。” 等了会红灯,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刚过十一点。 “竟然这么晚了。”我说道。 这个时间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街边的路灯落下昏暗的光,马路上仅仅只有几辆车驶过,我看了眼对面的红灯,还有三十秒。 就在这会,我的鼻尖上感受到几滴细雨。 “啊,讨厌,竟然下雨了。” 世理伸出手,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略有抱怨地说道。 夏季的闪烁的星空彻底被乌云掩盖住了,在世理说完那句话后,便开始真正地落起雨滴来。 糟糕了,这怕是要淋着雨回去了。 我与世理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就在这时,一名用背包挡在头顶的女生急匆匆地跑过,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肩膀。 她有些惊慌地不断朝我道歉。 我揉了揉肩膀,朝她摆了摆手:“没事。” 即便我这么说了,对方依旧还是又说了几声对不起。 不远处响起了巨大的引擎声,少女看起来很急,在人行道对面的红灯跳成绿灯的一瞬间就急忙往对面跑。 也就是这时,一辆完全没有减速的跑车从后面疾驰而过。 糟糕,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辆跑车要撞上少女的腰部,我几乎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画面。 如果刚刚她撞到我时就拉住她—— 也就是在我产生这种想法的一瞬间,落下的雨滴先是顿住,再重新飞向了天空,所有的一切就像被摁了返回键。 然后回到了十几秒前。 我的肩膀被不小心跌倒的女孩撞击,少女低着头不停的道歉,人行道的红灯跳为绿灯。 “没事。” 我又一次地说道,然后在对方抱着包准备小跑过去时,我拽住了这位少女的手腕。 就在对方疑惑地看向我时。 和我刚刚经历过的一样,一辆经过人行道却毫不减速的的跑车闯过红灯飞驰而去。 第26章 看着扬起尾气不见踪影的跑车,这位少女完全愣在了原地,她看了看了我,又看了看车辆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根本缓不过神。 从握住的手腕中我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毕竟是与死亡擦肩而过,任谁都会觉得恐惧。 我不动声色地放开了她的手。 过了会,她回过神不停地朝我鞠躬:“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 “没事,请小心一些。”我说。 在对方离开后,世理皱着眉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轰鸣声。” 不是,我并没有注意到,谁会想到那辆车会闯红灯啊。 “你还真是敏锐啊,不过那辆车。”她抬头看了一眼交通监控,有些嫌恶地说:“仅仅只是扣几分也太便宜他了。” “确实。” “快走吧咲,雨下大了。” 夏季的雨下起来要不了一会就变成了暴雨,没完没了的砸在身上,等我到家时已经是落汤鸡了。 自贩机趴在客厅属于它的小窝里,听到声响后抬起脑袋往门口看了一眼,见到是我后又趴了回去,闭上眼睛。 我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捏了捏它的耳朵,它拱起脑袋蹭蹭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极其敷衍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我把沾了它口水的手嫌弃地往它的背上一蹭:“小没良心。” 洗个热水澡吧,不然得感冒了,我这么想着,回卧室拿起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直到温热的水淋在我的身上,我被雨淋得微凉的身体开始转暖,也让我停滞的脑子重新转动起来。 ——时间回去了 我把手撑在墙上,任由着淋浴的热水冲刷在我的身上。 我的猜测成真了,我拯救了一条生命,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要。」 「不要使用它。」 在刚刚我拉住那位少女的手的那会,脑海里有个声音近乎是声嘶力竭地在阻止着我,让我不要使用这个异能。 像是身体留下的自我保护机能。 也更一步说明了这个能力必定是由后遗症的,只不过我现在好好的没有任何的不适,难道是积攒到一定程度一次性爆发的? 搞不好我来到五年后就是我乱用异能的代价,只不过如果只是说这样的话,对比起这个异能的BUG程度,这个代价似乎太低了一些。 洗漱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翻出手机里的备忘录一条一条的看了起来,我记得太碎也太多了一些,什么“今天多帮道明寺写了份报告,下次得让他请我吃饭”“训练偷懒被世理教训了,都怪布施没给我打好掩护”这种没有营养的日常,看了一会我就没耐心了。 我返回桌面,看着屏幕里设为背景的中也,没忍住翻出通讯录给他发了条邮件。 「睡了吗。」 「还没。」 这回他倒是回得很快,我咬了咬指甲,回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了可以让时光倒流的能力你会怎样。」 「……什么啊,你以前也问我过一样的问题,你该不会真的有了这种奇怪的能力吧?」 我:“……” 不愧是我,发现这种东西时脑回路都是一样,都知道先找喜欢的人倾述一番。 「没有!我只是说如果!」 「有这种能力就太过分了吧,真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难缠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较真啊!我只不过是想要听到他会怎么做罢了! 我鼓起脸,气得简直不想理他。 见我没有及时回复,他下一秒就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难、难缠(另一种意义上)的男人,真拿他没办法…… 我打开床头的小台灯,趴在枕头上,接通了视频。 中也看起来刚洗完澡,白皙的脸透着些粉,橘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脖颈上,肩上搭着白色的毛巾,他一边掀起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对我说。 “你怎么了,这个时间还没睡。” “……不,就是深夜有感而发,你不也没睡吗。” “我刚忙完,谁会在深夜想这个问题啊,而且这也不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真的没有瞒着我什么吗?” “……没有,你先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嘛!” 他接了杯水,仰头喝了两口,脖子上的choker因为洗澡被摘了下来,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着。 好,好色,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 “我的话,大概不会使用它。”他说。 “为什么?那万一正好有人在眼前死去,而你能回到上一秒去拯救这条生命呢?”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把手机拉远了一些,靠在身后的台子上:“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因为意外事故去世,难道我要每一个都去拯救吗,我又不是救世主。” 他叹了口气。 “还有啊,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个黑手党了?” “……” 淦。对哦,即使再温柔他也是黑手党的干部啊,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手里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了,问这种问题的我也够白痴。 不过我对于他的职业从没什么偏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黑手党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冲突吗。 虽然中也更多时候给我感觉是那种如果坐电车说不定会给老人家让座的好青年。 见我沉默,他有些无奈地说:“你还真是忘记了啊。” “嘛,言归正传。” “时间是有它自己的规则的,如果能够时刻回到过去的某一个时间段,改变未来,这个世界真的还能和平的发展下去吗。” “改变的那些事情所导致的连环效应,会变成世界无法修复的漏洞吧,相应的,一般越是强大的能力越有更严重的反噬,我可不信这种能力会没有代价。” 我沉思了一下,略带讶异地说:“感觉在中也的口中听到这种大道理般的话很意外。” “哈?”他有些不满地冲我扬眉:“为什么?” “明明是和我一样的笨蛋,竟然看得这么透彻!” “你想死吗?” “开玩笑的,是有一种‘啊,果然,中也是成熟的大人’的感觉。” 他凑近镜头,就像平时敲我脑袋一样伸出手指敲了敲屏幕:“我现在的确是成熟的大人。” “不过那些事只建立在与自己无关的立场上,要是发生了什么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或者是自己亲近的人因为意外去世的话,就肯定无法那么理性地去考虑这些,只会想赶紧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我赞同地点点头:“是吧。” 然后开玩笑地对他说。 “比如我要是因为一些意外死去了,只有回到过去才可以救我,但是需要付出超大的代价,中也会怎么做?” “不要说这种蠢话啊。” “我是说万一!万一!而且我这么强,才不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咧。” 他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问话,此时因为他的沉默,反倒是让我的心都吊在了空中,我不安地捻起耳边的发不停地摩挲着。 “有这么难回答吗。” 在我不满地话语下,他的眼神却柔和了下来,蓝色的眼眸里盛着耀眼的光,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隔着屏幕迸射出甜到苦涩的气味。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就拜托了——” “请给我时间回溯的能力吧,不管需要多大的代价。” “也不会让你擅自离开我。” 第27章 纷乱的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偌大的道场内不断响起竹刀相交的“啪啪”声,仅仅是一个分神,眼前的竹刀带着极其凌厉的声势劈来。 伴随着世理中气十足的“不可松懈”,手中的竹刀差一点就控制不住飞出去,硬是被我稳了下来。 秋山暂时停止了进攻,抹了把额角流下的汗,微喘着气对我说:“白鸟前辈,你不要发呆啊。” 我抬起手,用袖口擦了下脸颊:“抱歉,是秋山你变强了。” 秋山的剑术一向很强,五年后的他比起以前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现在应对他还是稍有吃力。 他垂下肩:“说什么我变强了,明明就是你发呆的太明显了,你没有注意到副长的视线吗。” “……” 我僵硬着脖子转过头,一双冒火的美眸正看着我,对方正用眼神警告着我不要再分神。 没办法。 昨天中也的回复让我在意到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我当时在听到他的那句话后,因为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我迅速摁了挂断。 中也:「??????」 然后,收到了他一条打满问号的消息,在我回复了“让我冷静一下”后便没了下文。 也不知道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早上的时候发了一条“你是不是生气了”的消息到现在也没有回复。 至于当时的我,则缩进了被子里拱成了一坨毛毛虫,心脏就像磕了兴奋剂,狂跳个不行。 那句话实在是超出我的预料了,真的太犯规了,导致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不过你的招式……确实有点退步了,是因为半年没有训练过吗。”秋山狐疑地看向我手里的竹刀,说道。 “真的吗!?换我了换我了。” 道明寺充满活力的声音把我拉回神,他挤开秋山,把竹刀搭在肩膀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让我也来看看小白鸟这半年有没有退步。” 不仅仅退步了半年,是整整倒退了五年啊道明寺。我无奈地想着。 “放过我吧。”我投降似地举起手,我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好,睡眠不足外加注意力无法集中,根本受不住这车轮战。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强烈到我没办法忽视的目光。 那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道场啊! 我转过头,对上眼镜后的那双深蓝色眼眸。 伏见没有穿道服,依旧是那身青色的制服,曲起腿悠然自得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我。 即使被我抓包了,也没有一丝的窘迫,还大大方方地看了回来,并且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带有些嘲讽意味的笑。 屯所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组织道场训练,每个人都不能缺席。 伏见则是意外,他刚加入Scepter4就被室长批准了可以不用来训练,这种特殊待遇还一度引发了队员们的不满,只是碍于室长的威严,大家也只好把这一份不满往肚子里咽。 本还觉得无法面对伏见的我,在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后,恼火感又冒了上来。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竹刀指向他。 “来打一架。” 刚刚吵闹无比的道场,都因为我这句话安静了下来,特务队的成员们都把视线集中到了我们两人的身上。 我:“……” 你们打你们的啊,不要看我啊,我压力很大的。 “都动起来!不要偷懒!”世理瞥了我一眼,跨着步,将刀往地上跺了两下,厉声道。 感谢你,世理。 “不要。” “你怕了吗?”我挑衅道:“胆小鬼。” “啊——你好难缠啊。”他叹了口长长的气,懒洋洋地站起来,拿起一边备用的竹刀,活动身体一般地意思意思地挥舞了两下,不满地咂了咂舌:“这种玩具一样的东西……” 我做好迎战的姿势。 伏见攻击的地方都很刁钻,他的剑术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却是招招通往死穴,可以看出都是在战斗当中历练出来的杀招。 他的力道很重,震得我手臂都有些发麻,虽然很难应付,但在剑术上我是绝不会输于他。 “只是这种程度吗。”我接下他的所有攻击,出声嘲讽道。 然后一转攻势,发起我的进攻,本以为我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斗,没想到他的防御竟然很不错,接下了我所有进攻。 看来这五年间,不论是谁都有不小的进步。 “你倒是,引以为傲的剑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这家伙。嘴真毒啊。 竹刀交叉着进入了僵持的状态,他突然拉近了与我的距离,那张俊秀的脸几乎要贴了上来,鼻尖相交的触感让我吓得往后大撤了一步。 趁着这个空隙,他又反转了形式,成为了占据优势的那一方。 草!你他妈的耍诈! 我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不得不进入防守姿态。 而他慢悠悠的,眼里带了些戏弄的笑意,对我的恼怒乐见其成,刚刚的举动就像是单纯对我的一个戏耍。 汗水沿着下颚滑进道服的领子里,细微的痒让我想要去抓挠,又加上他这令人恼火的姿态,也让我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我有些生气,不愿再与他纠缠,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较量,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面。 最后以我击飞伏见手中的刀作为结尾,他曲了曲手指,“啧”了一声,懒散地弓着身子评价道:“无聊。” 我勉强赢了他,却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伏见拥有赤青双王的能力,更擅长使用暗器,在战斗中多是剑加暗器的组合使用,我只是面对他的剑就已经用了一大半的力了,若是真的在实战中,我不见得能赢过他。 这种认知让我整个人的情绪落到了谷底。 较量到此结束,此次训练也告一段落。 我抹着汗,拿着队服跟世理一起进了道场的洗浴处。 “还不错,咲。”世理说道。 “有什么可夸奖的,打成这样我也太没用了。” “这五年间秋山和伏见均有成长,不能和之前做比较,而且秋山的剑术在特务队一向很强。” 确实如同世理所说,我也明白,只是那种挫败感一时间实在是无法消散。 活动完身子,又冲了个澡,我换上制服,着一趟运动下来,一夜未眠的疲惫感反倒被驱散了些。 再次回到情报室的时候,接到了警署的求救电话,而我终于迎来了来到五年后的第一个任务。 * 正午十二时,到达被封锁的事发现场,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不禁有些失语。 “这实在是……”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位于繁华区一个装修十分豪华的小别墅内,里面总共七八名看起来身材强壮的男人,根据警署给出的情报,这是东京一个黑道上的小组织里的成员,不知是什么原因聚集在此。 此时,这群男人们,有几个光秃秃的手臂上冒出羽毛,挥舞着双手认为自己是鸟,想从二楼跳下来,被警队的队员控制着,有些脑袋上长着猫耳狗耳趴在地上,嘴里还“汪汪”“喵喵”地叫着,看着满身肌肉的男人摆出妩媚的猫咪姿态真的…… 更甚的则是像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幸好这位只是脑袋上长了个触角,不然超大版的毛毛虫我会当场去世),不得不说活灵活现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分饰的角色。 这种场景让人有一种既恶心又荒诞的感觉。 我实在忍不住了,撑住道明寺的肩膀闷笑起来,而道明寺也捂住嘴,把头侧到一边,很努力地在憋笑。 “啊这……应该是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动物的精神系异能者呢,竟然还会真的冒出动物特征是我没想到的,稍微有点恶趣味呢。”我总结道。 “看起来是……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小白鸟这你还是不要看了。” 在以为自己是狗的那名男人翘起腿搭在沙发边上时,道明寺终于破功,放声大笑了起来,并且非常贴心地用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以免我被这个场景辣到双眼。 实在是太缺德了这个异能力,也不知道这群人清醒过来还记得这些事情的话会不会羞愤得想死。 “请你们认真一些!” 旁边的这位从我们两人一来就没摆过好脸色的警员生气地瞥了我们一眼,对我们这种轻浮的状态更是看不上眼,并直接地表达了不满:“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你们这些人来,你们那真的可以解决吗。” 对于他的态度我并不意外,现在异能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作为专门处理异能者案件的Scepter4在东京更是连政府都要礼让三分,却仍有这种觉得我们是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的老顽固。 可不能惯着,于是我挑眉,指向那群中了异能现如今失去意识跟那些动物没什么两样的家伙,对这位警员说:“为了不让你也变成他们这样。” “什——!” “不得无礼。” 这时,警队的队长呵斥了这位警员一声,看向我,询问道:“他们这种状态大概会持续多久?” “有可能是过一段时间便会自动解除,也有可能需要异能者的指令才会解除,当务之急是把那位异能者给抓捕回来。” 我说完,摁住耳内的通讯器。 “伏见,调出这附近的监控,你的话找到对方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啧,不要命令我。」 为了防止这些人做出什么危害到自己生命的行为,我跟道明寺先帮助警卫队的人把他们全都绑了起来。 “队长,有毒/品。” 在房子里搜寻痕迹的警员从二楼的栏杆里探下头,朝着警卫队的队长说道。 毕竟是涉及黑道的组织,搜出这种东西倒也不奇怪,只不过在被催眠做出这种羞耻的行为,清醒后还得面对警署的逮捕,也真够倒霉的,我都有些怜悯他们了。 搞不好这个异能者是什么为民除害的角色,一会战斗的时候对他温柔一些吧。 我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在这么会的时间里,伏见已经将犯人锁定了,发送了几个有这位异能者身影的视频过来。 分别是对方走出这栋别墅时与在各处街道上出现的视频。 从上面可以看出这位异能者的年纪不大,穿着一件黑色的兜帽衫,脸上有着青青紫紫的伤痕,监控视频有些模糊,不过对方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做了什么坏事,连续往监控的地方看了好几眼,把样貌都暴露在了监视器内。 随着这些视频而来的,还有这位异能者现在所在的附近的定位。 我把手搭在腰间的佩刀上,拍了拍还在看那些人的道明寺:“走了,道明寺,来活了,你要这么好奇的话一会吃他个异能就好了,亲自体验一番。” “……这就大可不必了。” 收到异能者定位的我和道明寺飞速地赶去了过去,伏见也实时给我发送对方经过带有监控的地段。 让我比较讶异的是这位异能者似乎也没有要躲藏的迹象,就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 在看到穿着制服的我跟道明寺时还吊儿郎当地朝我吹了个口哨,却因为吹口哨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地龇牙咧嘴的,见我还看着他,又朝我抛了个媚眼。 “……” “……” 我与道明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语。 这家伙该不是个傻的吧,东京的异能者还有不认识这身制服的吗?到底是哪个乡下来的愣头青啊。 傻了吧唧的愣头青在看到我们向他发起攻击时才察觉到不对劲,但他也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迈开腿拔腿就跑。 虽然这家伙是个傻的,但是跑的确实快。 “小心些道明寺,这家伙的能力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来发动的,不要碰到他,直接打晕,最好连他的眼睛都不要看。” “知道了~不过眼睛都不能看有点难诶。” “我只是这么说说,大概率不会是这种不需要接触就能发动的异能。” 交代完后,我们俩十分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拔出佩刀包夹了这位异能者。 “喂,不要逃了。”我挥舞着泛着青色火焰的刀,威胁道。 “对对,请乖乖束手就擒吧。”从前方包过来的道明寺附和我道。 少年不停地后退着,操着一口十分浓重的关西口音满脸的无辜:“你们是谁啊,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攻击我。” 此时此景,明明是正义的化身(?),身为警察那一方的我们,反倒有了一些反派的感觉,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是什么奇怪的组织在欺负小男孩。 “我说你啊,是第一次来到东京吧?” “那又怎么了,难道大城市还不让人来的吗?!” “有异能力吧?是不是对普通人乱用了?” 听到我这句话,少年明显慌了神,看来是没错了。 “那群人才不是什么普通人,都是坏人啊!我是在替天行道。” “是是,这些跟我们走一趟再解释吧,只要你不反抗乖乖的,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不过该打晕还是得打晕,他的异能力还不明确,不敢贸然行事。 话已至此,我也不和他啰嗦了,朝道明寺使了个眼神。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也没有抵抗,在我把刀柄敲在他的后脖颈上时,都以为这次的任务就会这样顺利结束。 毕竟打死我都想不到,这家伙的异能发动条件竟然是被动伤害,换句话说谁揍他谁就得遭罪。 怪不得脸上都他妈的是伤痕。 显然道明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糟糕——!小白鸟!”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我不禁有些绝望。 拜托了,只要不是虫子什么都好说! 这是我晕过去的最后一个想法。 *** 平静的Scepter4主楼,突然传来了一声杀猪般的尖叫,震得整栋楼都有了晃动的趋势。 “救救我啊副长——!!!!” 走进主楼的橘红色头发的青年肩膀上扛着一位正陷入昏迷的黑发少女,在他声嘶力竭的喊声下有着苏醒的迹象。 “怎么回事!?” 大老远就听到道明寺安迪的喊声,淡岛世理连忙走出情报室,看到他肩上的白鸟咲时脸色沉了下来:“咲怎么了?去医务室!” “不……副长,这大概不是去医务室就能解决的。” 情报室现在只有淡岛世理和伏见猿比古在,看到只有他们两个的道明寺明显松了口气,不然等小白鸟清醒了,发现竟然被这么多人围观了一定会想死的。 正当他刚说完这句话,少女睁开了那双变成猫瞳的金棕色眼睛,脑袋上冒出了非人类的猫耳,尾脊处的尾巴正好从衣服后钻出。 她弯起手指迅速地往道明寺的脖子上挠了一爪子,接着以惊人的速度跳上了桌子,将手搭在桌子上,弓起娇小的身躯,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呜呜”声,身后冒出的黑色尾巴不悦地摇晃着,充满敌意地看着眼前的三位特务队的队员们。 她跃上的桌子正好是伏见的位置。 刚刚同样听到道明寺的喊声的伏见因为嫌弃聒噪的道明寺,甚至连头都没有转,现在面前骤然跃上一个人影,对方的黑色尾巴几次扫过他的脸颊,一句“伏见,紧急拔刀”差点从口中跃然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 觉得被这种情况吓到而有些丢脸的伏见一字一顿地说道,满脸阴沉地看向道明寺。 “小白鸟与异能者战斗的时候中了异能者的异能,现在觉得自己是只猫!” 求生欲极强的道明寺用最快的语速迅速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哈。”迅速理清情况的伏见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推了推眼镜:“真是丑陋的姿态啊。” 感受到恶意的黑发少女也朝他伸出了手,伏见的反应够快,躲了过去。 “没事的咲,冷静点。”同样迅速捋顺现在状况的淡岛世理轻声哄着她:“别听伏见瞎说,你现在超可爱的。” 确实,那张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娃娃脸,配上猫耳与猫尾,一向是猫派的淡岛世理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不,副长,她现在应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伏见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不过在她的柔声细语下,以为自己是猫的黑发少女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在淡岛世理靠过去时轻轻嗅了嗅她伸过来的手,便放下了攻击姿态。 即便是潜意识以为自己是只猫了,也下意识地信任起了原本就亲近的人。 “啧。” 看到这一幕又想起自己被挠的伏见烦躁地拉下领子挠了挠锁骨下方被灼烧过的纹身,发出一声不悦的咂舌声。 少女趴在桌子上,开始四处嗅,像是在巡视领地,接着蹲在桌子上,举起另一只手曲起手指,用虎口处挠了挠耳朵,随着她的动作,看起来毛茸茸又柔软的耳朵颤动了几下,又泰然自若地伸出舌尖舔起了手腕。 淡岛世理慢慢靠近她,见她没有抵抗,顺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伸出手捏住着她的耳朵,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也还不忘正事地朝道明寺问道:“那个异能者呢?” “在屯所的拘留所里。”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审问。” “……” 嘴上说着去审问的某人,现在爱不释手地揉着白鸟咲的耳朵,一步都挪不开。 “副长,你能先放开小白鸟的耳朵吗,这样怎么去审问啊,虽然我也很想(摸摸)……”道明寺这句话在伏见一个眼刀过来时收了声。 淡岛世理依依不舍的放开白鸟的耳朵,对她现在的情况有些放心不下,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们看好咲啊。” “特别是你,伏见,不可以欺负她。” “啧。”被点名的某人以一声不耐烦的咂舌作为回应。 你说不欺负就不欺负了吗。恶役男配伏见猿比古如此想着。 在淡岛世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的下一秒,他伸出了罪恶的手,一把拽住了少女黑色的尾巴。 “喵——!!!”一听就知道是惊吓过度的叫声。 都知道猫咪的尾巴是禁忌之一,特别是伏见这么粗暴的手法更是在雷区蹦迪了。 柔软的毛发瞬间在手心里炸开,白鸟金棕色的瞳孔都吓得收缩了,她转过身就要去咬伏见的手,这一下还被揪住了脑袋上的耳朵。 这下是彻底炸了,她伸出手狠狠地挠向伏见的手臂,但他即使手臂被白鸟挠出血痕,也就是不放手。 看着此情此景,良心尚在的道明寺欲言又止,最终出声阻止道。 “伏见先生,这不太好吧?” “嘁。” 被同僚阻止了的伏见松手放开对方的耳朵和尾巴,在他松手的一瞬间,白鸟就迅速地跳到了另一张桌子上,自我安慰地用手捞起了身后的尾巴,紧紧地抱在身前,看向伏见的那双漂亮的金棕色眼睛里充满了控诉。 道明寺:……啊我死了。 “小白鸟这样……真的很可爱。”道明寺仰着头,一脸满足地捂住了嘴。 “啧,道明寺你好恶心啊,” “我最不想被伏见先生这么说。”道明寺扬起璀璨的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伏见理了理被白鸟弄乱的桌面,对道明寺那句话不置可否:“这次的报告你不要忘记了,道明寺,我看她这样是没有办法帮你了。” “……”恶魔的反击。 视线一直停留在白鸟身上的伏见,感受到了对方视线顿在了淡岛副长的位置上。 在此前插个小前提,Scepter4内养了一只宠物,是资料室的黑猫,叫Kuro酱,平时由资料室事务员吉野弥生来喂养,这只小黑猫性子比较野,经常玩消失,有一次失踪后还是淡岛世理帮着吉野弥生去寻找的。 那之后,淡岛就时不时地去撸Kuro酱,而白鸟视线停留的地方,正是淡岛世理逗完Kuro酱忘记带回去的一只逗猫棒,闪闪发亮的彩色羽毛让她根本挪不开眼。 真是大意啊,副长。 伏见这么想着,却愉悦地勾起了嘴角,他施施然地站起身,在那双金棕色的猫瞳中,拿起那只吸引了她全部视线的逗猫棒。 也想撸猫却怎么也找不到时机的道明寺,在看到他拿起淡岛世理的那只逗猫棒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啊!好狡猾啊伏见先生!” 果然,她跳下桌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伏见手里不断晃动的逗猫棒,直起身用手去勾。 他仗着身高的优势,坏心眼地一次又一次地晃出她能够到的高度。 “噗。” “喂,道明寺,你说这家伙要是清醒了,记起自己做的这些事会怎样。” 还能怎样,以小白鸟的性格,要么就是羞愤到再也不想见我们,要么就是把我们揍一顿。 想到着的道明寺突然松了口气,幸好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在怎么勾也勾不到的几次循环下,她恼火地扒住了伏见的手臂,将身体撑在上面。 “——!”被突然靠近惊到的伏见一时间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眼见就能勾到战利品时。 一阵又一阵铃声响起,声音正是来自白鸟口袋里的手机。 黑发少女立刻抛下逗猫棒,被这一阵阵从自己身上发出的声音吓得尾巴直立,四处乱窜着想要躲开这个声音。 “喂喂!别乱跑啊小白鸟,你这样我也没办法帮你!”想要帮忙的道明寺追在她身后,绝望地喊着。 情报室的文件被掀得满天飞,伏见闭着眼捏了捏眉心,伸出手,勾住了从他身边窜过的白鸟的后领。 被揪住后领让少女有一种被揪住后颈的错觉,收住了全部的动作乖乖地一动不动,像只被叼住后颈肉的小猫,也就是这会,口袋里手机也停止了声响。 看着总算消停的白鸟,道明寺松了口气:“……不愧是伏见先生。” “被笨蛋夸奖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伏见说着,从她的口袋里抽出手机,丢到了桌子上,放开她的领子前还顺着背薅了一把她的尾巴,她身上无毛可炸,只好意思意思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重回自由的少女飞快地躲到了桌子底下,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总薅她尾巴毛的家伙,见他没有后续的动作,又探出脑袋,将手搭在桌边,探头探脑地看向刚刚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手机,有些好奇地将鼻子贴上去轻嗅着。 也就是这会,触到屏幕的鼻尖正好碰到了接听的标志。 * 从中午开始,中原中也一直觉得有些不安。 那股烦躁感让他今天在处理事务上都带了些火气,直到他拿出手机,看到某人停留在早上的那句“你生气了吗?”就再没后续的消息,总算知道了这股无名火到底是哪里来的。 于是在空闲之余,他十分遵从自己本心的给对方打了数十个电话—— 是的,数十个。 都无人接听。 这明显就不对劲,她怎么可能会不接自己电话。 他勾了勾脖颈上的Choker,拉了拉衣领,发送了第一个视频电话,没想到刚拨过去没一秒就被接通了。 短暂的卡顿后,他,中原中也,见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屏幕后的少女好奇地盯着他,凑近了镜头不停地嗅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的妻子,头上冒出了一对……猫耳?看起来还不像是道具。 「啊——!小白鸟你接通了什么!」 对方这突然的惊叫声明显吓到了她,她「喵呜——!」了一声,呲着牙看向前方。 然后手机就被一只手给拿走,镜头的天旋地转后,照出了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一位。 带着眼镜的蓝发青年「啊。」了一声。 将镜头对向了自己,在看到屏幕后的中也时笑了起来,那张扬着笑的脸比中原中也见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欠揍。 「我还以为是谁呢。」 伏见拉长了声调,将摄像头转成了后置,照向了与道明寺僵持着的白鸟咲,她举着手放在胸前,身后的尾巴不停地晃着,细看下黑色的耳朵也颤了一下。 「可爱吧?」伏见轻声说道,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 「那个尾巴,手感真的很好呢,炸开的毛挠着手心。」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做了个握住的姿势。 「耳朵也是,在手里颤动着,真的——」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中原中也:……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很明显。 年轻的橘发干部面无表情的切断了视频通讯,风风火火地捞起椅子上的外套披上肩,走路时扬起的黑色衣角带着凛冽的杀气。 “中原干部,你这是要去干嘛?” 去干嘛? 他咬牙切齿地想。 去杀人! 第28章 盘问清情况,还有着意外收获的淡岛世理心情还算不错。 只不过刚从拘留处走出就接到了巡逻处的紧急通知,说是有奇怪的人闯入了Scepter4,要见她。 她连忙赶到了门口,看到一位带着礼帽的橘发青年大咧咧地靠在墙上,俊俏的脸上满是杀意,对方在见到她时举起手懒散地挥了挥。 一眼就认出这位的淡岛世理立马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回想起刚刚那位异能者的话,他这来的倒是刚刚好。 “你来接咲?”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三言两语地说清了情况:“……我刚刚去审问了那名异能者了,咲身上的异能他没办法解除,到时间会自动消除,但是有些半天就可以还原,有些或许一周都不一定会变回去。” “我记得你们横滨是有一位可以使异能无效化的……?” 听她提到这个,中也十分给面的臭了脸。 “意识完全消失吗?” “也不一定,对方说有一些意志力还不错的人还会存在很少身为人的意识。” 从之前白鸟还会用双脚来行走可以看出,她是至少还残留了一些意识的,没有完全被同化。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并且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橘发青年听到她这个问题,扬起一个带着些杀气的笑—— “这要多亏你们的NO.3。” “……” 得嘞,不用问大概也能猜到怎么回事了。 * 情报室。 再看见淡岛世理,原本玩累了,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黑发少女瞬间清醒了过来,满脸欢喜地扑到了她身上。 “副长,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异能者怎么说。” 一直照看着不听话的白鸟的道明寺发出了解放的呼声,在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那位橘发青年又收了声,看向了一边的伏见。 跟着淡岛世理进来的那名披着黑色大衣的橘发青年,微眯了眯眼,周身的气压低得要命,朝趴在淡岛世理背上的她伸出手。 “过来,咲。” 少女看着他,眨了眨金棕色的眼眸,黑色的耳朵抖了一下,歪着头看着他的脸,像是努力地在辨识着什么。 数秒后,她就像是“叮”地一下从潜意识里找到了他在自己心里的定位,眼睛一亮,尾巴开心地竖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从淡岛世理的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靠近中也时,她无视了中也伸出的手,直接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凑上去用鼻尖碰着他的鼻尖,缱绻又温柔地轻轻地蹭着—— 就像是猫见到了久违的情人,亲昵的打招呼一样。 “!” 橘发青年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怒火,他的睫毛微颤,蓝色的眼眸里显然有着讶异,耳根在她的动作下迅速地红了起来,刚刚还带着的肃杀之意已经完全消失。 他不自在地曲了曲手指,收回了那只被无视了的手,面对着三个人的目光,即使耳根红透了也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差不多够了。” 他侧过头,把少女的脑袋推开,但即便是被嫌弃地推开了,她又立马凑了回来,因为对方侧着头,这次没有鼻尖可蹭的白鸟又脸贴脸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埋到他的脖颈间轻嗅着。 阻止了几次无果后,他放弃了挣扎。 “……”算了,任由她去吧,反正现在跟她讲道理她也听不懂。 “哇哦,这真的是……”不知为何感觉被灌了一嘴狗粮的道明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小声地对身边把电脑敲得啪啪响却满脸乌云的伏见说道。 “输的很彻底啊,伏见先生,这可是连副长都没有的待遇。” “滚。” 伏见的声音充斥着冷意,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屏幕,一眼都不愿看过去。 你别凶我啊,你有本事凶让你心情不爽的那个人去。道明寺腹诽道。 “太好了,咲很信任你呢。”淡岛世理倒是松了口气,松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怅然若失,她还没有摸够那对耳朵就要被人打包带走了。她本来还担心白鸟会不适应,现在看来是她太过操心了。 淡岛那充满慈爱的目光看得中也头皮发麻,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来找茬的。 “……嘛,还行吧。”中也压了压帽子,声音里忍不住带了些得意,可见淡岛这句话很得他心,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对方耳朵上柔软的毛蹭过手腕处,扫得他心头一颤,众目睽睽下差一点就忍不住上手去揉耳朵了。 行吧,突然理解了伏见说得那几句话了。 不过一想到伏见已经揉过她的耳朵,他压了压嘴角,揽住白鸟的腰,摆好的凶狠眼神还没朝伏见看去,脖颈间突然贴上的一处柔软与湿润瞬间让他整个人的都炸开了。 “!”这是淡岛世理。 “啪!”这是敲电脑的伏见。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是捂住眼睛的道明寺。 原本还只是嗅着的白鸟现在直接上嘴了,伸出了舌舔舐着他的脖子,为了不让他乱动,还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背。 关系好的猫咪之间互相舔毛再正常不过,但她又不是真的猫! “……住口!” 这回是想压也压不住了,橘发青年俊秀的脸通红,恼羞地摁住她的脑袋,怎么说都不让她靠近了。 “喵呜……” 被他制止着做不了动作的少女抬起眼委屈地叫着,金棕色的眼睛波光粼粼,被这种眼神看着,他差一点就要投降了。 他深吸了口气,朝淡岛世理点了点头。 “我就先将她带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本还战意满满的他只好拎着自己的妻子,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 走出Scepter4,被撩拨地满身火气的中也将她丢进车里,俯过身系好她的安全带,即便是知道她听不懂,也强调道:“乖乖别动。” 少女歪了歪头,眼里有着疑惑,紧紧地盯着他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在理解他的话。 只不过她想了老半天,也没搞懂他的话,干脆放弃了思考,想扑到他身上,却因为被安全带绑着,没办法有太大的动作,扑过去时被安全带拉回了座位上,把她气的一个劲地去扯身上的安全带,见安全带屹然不动怎么也扯不断,甚至还上嘴去咬。 看着她这一通傻乎乎的操作,还没撸到猫就已经身心俱疲的中也现在正考虑着把太宰绑到东京来的可能性。 本还准备直接将她带去横滨,但以目前她这个折腾劲,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大概会在车里闹得翻天覆地。 只好掉了个头,开往她在东京的住所。 到了小区楼下,她这尾巴和耳朵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他脱下大衣,盖在她的脑袋上,衣服的长度正好可以盖住她垂下的尾巴,这鬼祟的姿态还迎来了周围几家住户奇怪的眼神。 打开门,看到蹲在门口伸着舌头的自贩机他才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被他半抱着进了门的白鸟在看到自贩机时,尾巴和耳朵上的毛瞬间爆炸。 猫与狗的大战几乎要就此展开,自贩机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到自己主人回来了只想往她身上扑。 “嗷呜——~” “喵——!!”她转过头整个人跳到中也的身上,熊抱住了他,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头上的猫耳不停地蹭着他的下颚。 “……” 看了眼一脸傻气的自贩机和怀里又香又软的小黑猫。 这需要选吗? 狠心的橘发干部二话不说地把自贩机关到了客房里,任由它怎么嚎都不搭理。 见自贩机已经从她视线消失,她这才肯从他身上下来,爬上了一边的沙发上,乖乖地抱着腿看着他。 早就对她耳朵有想法的中也,脱下手套,坐到她旁边用一只手捏住了她脑袋上一只耳朵。 她一开始还有些抵抗,但抬头看了眼他的脸,又低着头乖乖地任他捏,还因为他的抚摸发出“呼噜”声,眼睛眯着,耳朵也好心情地不断轻颤着,并且用尾巴轻轻缠绕着中也垂在身侧的手。 毛绒绒的尾巴缠着手腕,蹭的他有些痒,而那尾巴,现在正慢慢地往他袖子里面探—— 嗯??往袖子里探!? 即使是变成猫也是只色猫呢:) 察觉到白鸟这番动作的中也额角突突地跳,扬起一个恶魔般的笑,用力地拽住她的猫尾。 “喵——!!!” 她吓得叫出声,用手去拽中也的手,拉过来咬住了他的手腕。 只不过她拽过去的是对方抚摸她脑袋的那一只,尾巴还被揪在他的手心里。 咬下去后她顿住了动作,像只察觉到自己做错事的猫,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松开嘴去舔他被咬到的地方。 “……你到底是狗还是猫啊,我可没见过你这种粘人的猫。” 中也的声音微哑,视线停在她的舌尖上,拽住她尾巴的手松开来,为了弥补,他还温柔地顺着尾巴根部摸了一把,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她身体瞬间僵住,脸颊也慢慢地潮红起来。 看到她表情的中也挑了挑眉,蓝色的眼里透着些兴味,手顺着她的背又去抚了一把。 “噫!” 这次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众所周知,有些猫咪的尾巴根处有些奇怪的开关,最好不要轻易去碰。 但很显然,从不养猫的某位干部就不知道这点。 他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停地去试探看她的反应。 少女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全身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看向他的金棕色的眼睛像是回了意识。 轻声低喃着—— “不、不要、碰那里。” 第29章 我浑身轻飘飘的,脑海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厚到将我整个人都困在了里面,让我的意识无法从中脱离出。 这感觉并说不上好受。 我是谁? 我想了老半天,终于想明白了。 对了,我好像是一只猫,我应该是只猫。 我眼前的又是谁? 他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身上光秃秃的,但是有一头特别漂亮的橘发和一双能让我溺进去的蓝色眼睛,不管看多少眼都那么让猫喜爱。 虽然他没有尾巴也没有耳朵,但是他太漂亮了!我单方面宣布他就是我的小公猫啦!以后我就罩着他啦! 他好像很喜欢我的耳朵,看在他刚刚帮我赶走那只讨厌的狗的份上我就让他揉个够吧。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 我的小公猫好像发情了,那双蓝色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原本只是揉揉我的耳朵,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用手撩我的尾巴,搞得我浑身酥酥麻麻的都动不了了。 我想阻止他,但他好像听不懂我说话,这可怎么办啊,我又不舍得咬他。 几次无果后,我本来就雾蒙蒙的脑袋更加不清晰了,无意中似乎说了什么奇怪的语言。 他的手突然顿住了,脸上有着被抓包的窘迫神情。 我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我只知道我终于不用受折磨啦!惨遭□□的尾巴得到了解放,忍不住愉悦地甩了两下。 他缓过神,抿了抿唇,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脸,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底抖了抖耳朵。 “……?”(你清醒了?) 我皱着眉歪了歪头,说什么啊,我根本听不懂,就不能用猫能理解的语言吗。 因为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不开心地甩了甩尾巴,打在他还放在我身后的那只手上。 “……”(看来是还没恢复。) 他又说了什么我听不懂的话,说完后轻笑了一声,还把手放回到了我的尾巴上—— “噫!” 我浑身一震,这熟悉的感觉让我又没了气力。怎么还来!发情了就发情了干嘛对我的尾巴那么情有独钟啊,你这只小公猫的喜好很奇怪哦! 不要仗着我宠你就得寸进尺啊。 他又揉起了我的耳朵,揉耳朵倒是没什么,还挺舒服的,不过不要弄我的尾巴啊。 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了,我生气地推开他,跨坐在他身上,摁下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地用双手紧紧抱住,贴过去舔他的眼尾处。 他被我舔的眯起一只蓝色的眼眸,像只慵懒的橘猫,脸颊红红的,就连那没有毛的耳朵也泛起粉,看起来无比可口。 真可爱,我轻咬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的脸好红,看起来是真的发情了啊,怎么办,我还是一只没有经验的小母猫,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多舔舔吧,舔舔说不定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捧着他的脸舔的更起劲了,舔了一会我想顺下去舔他的脖子,但他脖子上的那个黑色的圈圈太碍人了,只好委屈巴巴地去咬他的锁骨。 但是似乎并没有用,没一会他就十分嫌弃地把我的脑袋推开了,也不玩的我尾巴了。 “……!”(适可而止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 嗯?你解决完啦?我都还什么都没做呢。 小公猫的身体结构真神奇,这种事情还可以自己解决。 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我舔他,被连续拒绝了好几次让我觉得有些受伤,我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反思自己是不是强迫他了。 然而他却抬起了我的下巴,凑过来咬住了我的嘴唇,闭上了那双透彻的蓝色眼睛,睫毛在我的眼前轻颤着,可爱极了。 哦哦!你也要给我舔舔吗,虽然位置有点怪怪的……但是我很喜欢你啦,这一点小怪癖我并不介意。 “唔。” 他先是轻轻咬了咬我的唇,伸出舌舔了舔我的嘴角,然后撬开我的牙关—— 稍、稍微有点奇怪啊,嘴巴里面也要舔的吗。 有点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要阻止吗。 我还没来得及去想清楚这个问题,我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热,好像被他舌尖的柔软传递了热度,他软软的舌贴着我的舌尖,鼻尖上萦绕着他的气息,让我舒服地眯了眯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我了,微微喘着气。 这说不出的感觉让我眼睛一亮。 哇哦! 这个感觉好新奇!我爱了!还想再来一次! 我的手撑着他的胸口,把他狠狠地压在沙发的靠背上,抬起他的脸,凑上去就是一通乱啃。 舔着舔着,我甩了甩尾巴,无处安放的尾巴不受控制地往他的衣服底下探进去,越过他的衬衫,攀爬上他的胸膛。 “!?” 他身体僵住了,眼眸微微睁大,不知是因为恼火还是害羞脸颊微红。 “我看你的尾巴是不想要了。” 他立马侧开头,抓住我已经探到他胸口上的尾巴,手里的力道有些用力,我被他这有些粗暴的力道吓得炸开了头皮。 “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太凶了! 等等,奇怪,我怎么又听得懂他说什么了。 一瞬间,我浑浊的脑子突然清明了起来,接收了外界的所有信息,脑袋上的耳朵与身后的尾巴也“peng”的一下消失不见。 …… …… 草,去他妈的猫咪。 我他妈立马就提刀冲到屯所杀了那名异能者,顺便与伏见来一场生死决斗,还有那个一直在看戏的笨蛋道明寺也别想逃。 别劝我,谁劝都不好使,谁劝我跟谁急;D 我看向眼前的橘发青年。 他身上的小马甲与衬衫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下摆的衬衫被我的尾巴撩的往上去了些,露出了形状漂亮的腹肌。 ……哦呼。 我差点看直了眼,好像也不是很亏。 见我的耳朵与尾巴已经消失,明显恢复了意识,他往后靠去,将一只手放在沙发椅背上,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往他那边拉,我被迫地压在他身上,只好撑住椅背,不让自己跌在他身上。 他朝我扯出了一个带着些嘲弄意味的笑。 “哟。”他说道。 “清醒啦?还继续吗?” “……” 我急忙地想从他身上下来,慌乱中,我的手不小心放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我的动作停止了,表情也停滞了,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 我是谁? 我是白鸟咲。 现在正在考虑使用异能进行时间回溯的可能性。 第30章 一声吸气声在我搭上去时响起。 “快、拿、开!”中也恼怒地说,不用看我都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我吓得手一抖,本还只是触到那个部位而已,这一抖几乎要覆盖上去了,我立马缩回手,热度几乎要把我的脑袋冲昏,一眼都不敢看过去。 “……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 草草草。我虽然馋他的脸也馋他的身子,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形下做出这种事啊! “我还不至于——!”我慌张地看向他,想为自己辩解一番,所有的话在看到他现在的神情时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他微侧着脸,用手盖住了脸,较长的橘色发尾凌乱地蹭在脖颈上,锁骨上有着我刚刚咬出的细微牙印,现在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色痕迹。 透过指间的肌肤红透了,看向一边的蓝色眼睛里被光线映射出波澜的水光,像是上了一层水雾,连眼尾都泛着粉。 “……” 这谁顶得住:D 不上不是真女人! 我咽了咽唾液,脑袋空了一瞬后话风一转,语速飞快。 “……没错我是故意的,我们做吧。” 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跨坐在他身上,动手去解他衣服的扣子。 “什么??” 他看起来完全没想到这种发展,惊讶地看向我,震惊到忘记了抓住我解他衣服的手。不过这种震惊并没有持续太久,见我把手伸过去解他裤子的皮带,二话不说擒住了我的手。 我用力抽了抽手,没抽回来,两只手的手腕都被他紧紧地捏在手里,根本动弹不得。 可恶,雄心壮志在还没实施时就被绝对的力量打了回来。 中也已经整理好了神情,向我投来了质问的眼神。 “你松开我嘛。”我朝他眨眨眼,甜腻腻地撒娇道,企图用自己的美色蒙混过关。 很显然,我的美色还不够格。 他没有要松手的迹象,露出了有些头疼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解你的裤子。” “……等等。” 他放开我,伸手放在额上,蹙着眉,对我这番举动充满了疑惑,语气里带着无奈:“你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做这个?” 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看到你那副样子谁忍得住啊。 好好的气氛一下全无,我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道是从他身上下来还是继续。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在我困惑的眼神中又摸向了我的尾脊处。 “!?”我瞬间僵住,震惊地看着他。 “真的消失了,我还以为你现在还没清醒。” 原来是指我的耳朵与尾巴,而且这个话,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 只不过他的语气中为什么透着些失望?你对身为人类的我有什么不满吗?而且为什么要无视我的求爱?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啊! “喂,你不要无视我的话啊!” 他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始扣起被我解开的背心和衬衫的扣子,整理被我弄得有些褶皱的衣服:“什么话。” 又开始了,是在为难我啊,这家伙,是觉得我没有勇气再说一遍吗。 他猜对了,我确实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我闷闷不乐地从他身上下来,见我明显低落的情绪,他突然笑了一声,站起身抬起我的脸,安慰般地落了个吻在我的额上。 “那种事,等你回到五年前了再去找我做吧。” 中也这句话让我来了点火气,我就那么没有魅力吗,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还一直拒绝我,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即使已经羞到不行了,也梗着脖子说道:“现在不行吗?你不想做吗?明明有反应了吧?你是不是不行!” 刚刚我摁上去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他也起了轻微的反应,为什么这种时候又做起了缩头乌龟。 他大概是想不到我会说得这么直接,或者是被我发现了这点,又或许是我挑衅般的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红又泛上耳根:“你!” 像是出于对我的恼火,他拉住了我的手,并算不上温柔地把我摁在了沙发上,凑上来像小狗一样咬住了我的脖侧。 “嘶——!” 脖子上的痛觉让我疼得倒吸了口冷气,还没等我缓过来,他的手顺着我的衣摆处探了进来,指间在我的小腹处划了个圈,顺到腰侧往上轻抚着。 腰间的触觉几乎让我放弃了思考。 他舔了舔我脖侧被他咬出的牙印,凑到我的脸侧轻咬着我的耳骨,然后挪下去含住了我的耳垂。 温热、湿润、柔软。 这个感觉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双手抱住了他凑过来的脖颈。 他的气息吐在我的脸颊上,轻咬着我的耳垂,带这些委屈,哑着声含糊不清地在我耳边说:“我都那么努力的忍耐了……” 我的心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汪!” 一声狗叫打破这个暧昧的氛围,被关着的自贩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跳到沙发上,把没有防备的中也撞了开来。 “……” “……” 我衣衫不整地呆靠在沙发上,上身的制服扣子都被他解开来,里面的衬衫被往上推了一半,隐隐看得见内衣,我看看自贩机,又看了看一边好像也没缓过神的中也。 结结巴巴地说:“还、还继续吗。” 中也看向我,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算了。” 他过来把我翻上去的衣服扯下来,一个一个扣好我制服上的扣子,转过身一把揪住还在撒欢耍泼的自贩机的后颈脖,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忘记这家伙会自己开门了,下次把房间的也换成密码锁或者指纹锁吧。” “也、也好。” 太、太刺激了。 我红着脸侧过头,这次是真的不太敢看他了,说是一方面,做起来就是另一方面了!!这是什么啊我快要死了。 本以为接过吻的我已经所向披靡了,可以直接本垒了,没想到只是被摸摸我就已经输了。 我还是太天真了,绝对玩不过这个中也的。 “我给世理报下平安。”我丢下这句话,慌乱地拿起一边的手机想要转移视线缓解这份独我一人的尴尬。 拨通世理的电话,几秒钟后,传来她的声音。 “咲?” “是我。” “你已经清醒了?现在在东京还是横滨。” “还在东京,怎么了。” 她的语调上扬,听起来有些愉悦。 “来一趟屯所吧,从刚刚审问的那个异能者的嘴里稍微问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第31章 我会感兴趣的事情? 难道是关于北原俊介和藤原瑛士的?卡了这么久的事件终于要有进展了吗,想到这,我几乎看到了十八岁的娇羞中也在向我招手,未来的生活又是一片美好。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我有些兴奋地说道。 挂断电话后发现中也一直在看着我……还有他旁边的自贩机。 两双蓝色的眼睛齐齐地盯着我,让我有种无形的压迫感,我挠了挠脸,指了指手机:“你也听到了吧,我得回去一趟。” “我怎么有种用完就被丢掉的既视感。”中也压着自贩机的脑袋不满地说道。 “不要用这种奇怪的形容啊喂!” 而且我并没有用完好吗!本垒都没上呢可恶! 这个天气自贩机掉毛厉害,我这两天也没给它梳毛,蹭的中也的衣服上都是自贩机灰白的毛发,估计是因为刚刚被它扑了的原因,竟然连脑袋上都有,在橘色的发上更是明显。 我凑过去把粘在他头发上的毛捻下来,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刚缓过来的心情一下又荡上去了。 见我目光游离不敢看他,他又起了戏弄我的心思,捏住我还未收回来的手腕,侧过脸,闭着眼吻上我的手心,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手上,痒得我颤了一下。 啊这……要不打个电话跟世理说我明天再过去吧…… 我不觉地冒出了这种想法,此时此刻就像个被美人耽误上朝的昏君。 不可以啊!!我在想什么!清醒一点!我现在是要去干正事的人啊! 我红着脸抽回手:“你又耍我。” 他轻哼一声,没有否认,拍了拍自贩机的脑袋,揪了一下,没想到直接揪下来一撮。 “……你该给它梳毛了。” “蒲公狗。”我也跟着揪了一下,吐槽道。 自贩机甩了甩脑袋表示不满,随着它的动作,空中不客气地飘起毛,一会有得打扫了。 “走吧,我送你过去。” 上了车,他打着方向盘,说道:“过两天我要去出差,会有一阵子不在日本。” “要去很久?” 他沉默了一下,看向我:“不,很快。” 奇怪,一阵子这个词怎么说都不像是很快吧?不要自我矛盾啊你。 …… …… 到了屯所,我跟着世理直接去了拘留处。 本以为会看到落魄罪犯被世理拷问的不成人形,没想到这家伙一脸春风,手里还端着一碗咖哩饭,看到我时惊呼道:“哇,你恢复的好快啊,是我见过恢复最快的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眼底还隐隐有些失望?不是你失望什么啊这位朋友? “姐姐你这么可爱,如果变成猫一定很适合,没看到真可惜。”他感叹般地摇了摇头,舀了一勺饭塞进口中,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臭小子,硬了,拳头瞬间硬了。 “我可以揍他吗?”我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世理,挽了挽袖子,把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 “冷静冷静咲,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世理抓住我的手臂劝阻道。 为了大局着想,先听完怎么回事再动手也不迟。我这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这名少年名叫田中修,今年十五岁,来自大阪的某个小城镇,来东京是因为家里太穷吃不起饭了……我对此表示怀疑态度。 然后被外出打工的亲戚哄骗到了东京,却不想直接遇到了黑道组织,见他年纪合适,要求他帮忙在一些国中生中贩/毒。 听到这我不禁倒吸一口气,国中生?他们可真敢的。 身为正直善良的好少年(他自己说的),必然不可能接受这种要求,拒绝后就被对方揍了一顿,因为异能力的原因,揍他的家伙都晕倒了,他们还以为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就又提拳揍他,几回下来就变成了我当时到现场时的状况。 “……” 这都是什么傻子成群,我真是为东京的黑道组织的前途而感到无限担忧。 只不过目前为止说的都是这位田中修的来历,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我感兴趣的事情什么?” 我看向世理,示意让她直接说重点。 “你的异能力是怎么觉醒的?”世理朝他问道。 “这个你不是刚刚问过了吗大胸姐姐。”他赌气地撇了撇嘴。 眼看世理被这个不雅的称呼激得也将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我连忙抱住世理的腰:“冷静冷静世理,不跟小朋友一般见识。” 却不想他听到我的话,头一撇:“谁是小朋友啊,我现在下面的毛都已经是丛林了。” “……” “……” 没有人会对小鬼的毛感兴趣啊!给我滚啊! “我不拦你了世理,杀了这小子吧,我帮忙收尸。” “欸欸欸我说我说,你们好凶啊,女孩子不可以这么粗鲁啊,动不动打打杀杀,会嫁不出去的。” 我头都被他念痛了,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把这小子的嘴巴给缝上。 见我们俩忍无可忍的模样,他快速地把最后一勺饭扒进嘴里,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终于说起正事来。 “我七岁的时候,镇子里来了一群外人,像我们这种偏僻的乡下,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人已经是个大新闻了。” “这些人在我家不远处建了个研究所,听我家臭老爹说那是政府资助的。”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强的,那群人神神秘秘的,我好几次都想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只不过那里防备森严,我只好在附近瞎转悠。” “然后碰到一个翻墙出来的大哥哥,我问他说里面都是什么,他说是一群坏人,让我以后不要到那附近去,后面我就跟他聊起天来了。” “在我说我家老爹总是喝醉酒揍我后,他就拍了我肩膀一下说以后不会了,那之后我就有了这种奇怪的能力了,不过之后我就没看到过他了。” “几年后那个奇怪的研究所也拆掉了。” 他说完这些,又开始自来熟地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嘿,你别说,自从我有这能力后我家臭老爹都不敢喝酒了,毕竟每次喝酒揍了我就会变成奇怪的动物,为了面子连酒都戒了。” 听完他的话,我立马猜想到这是人工装置异能的实验,至少田中修所说的那位“大哥哥”肯定是实验对象,毕竟在现在这个异能者满天飞的世界里,诞生一些专门研究这东西的组织也不奇怪。 只不过听他的说法,那位“实验者”的异能是激发别人的异能?这么一来我这个突然觉醒的时间回溯倒有了说法。 我翻出了北原俊介的资料,指着上面的照片的人问他:“是这个人吗?” “嗯……”田中修皱了皱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太久啦我记不太清了,不过好像是有点像。” 这倒不是重点,奇怪的是北原俊介的生平资料我们科室都有,也并不是捏造出来的,这两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又陷入了盲区。 这么一来事情又没了重点,我咬着指甲觉得有些烦躁,想了会我对世理说:“我回趟情报室,找点东西。” 离开拘留处,往情报室的方向走,因为想事有些入神,在进入情报室时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抱歉。”鼻子被撞得发酸,反射性地差点掉了眼泪下来,我揉着鼻子抬起头。 是伏见。 他垂着眼看着我,从周身的氛围可以看出他此时心情糟的要命。 伏见的身高再配上这个俯视的角度,对于我来说多少有些压迫感,见他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我走到一边,等他先走。 他目不斜视地准备走开,突然间像是瞥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捏住我的下巴往旁边一侧,眼神定在我的脖子上,烟蓝色的眼里压抑着的情绪在翻滚。 “这是什么。” 这个突袭搞得我懵了一下,我把他的手拍开,嫌弃地说道:“别动手动脚的。” “再说了,我的脖子上能有什么——”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 想起当时脖侧的痛感,立马意识到了他指的是中也在我的脖子上留下的咬痕。我脸一红,连忙捂住了脖子上那个牙印。 该死,把这个给忘记了。 被同僚发现这点让我稍有些尴尬,特别是这位同僚还是伏见,尴尬瞬间变成了双倍的。 不知道是我的脸红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触到了这尊大佛的神经。 他捏住我捂着脖子的手腕,强硬地扯开,低下头紧盯着我的脖子,我被他看得发毛,声音也带了些冷。 “伏见?不要太过分了。” 他的唇紧抿,脸色有些发白,那张清隽的脸上竟露出了有些受伤的神情。 怎么可能啊,这可是那个伏见啊。 伏见的力道太大,我的手腕被捏的有些疼,他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那双烟蓝色的眼睛里有着隐忍的疯狂。 “喂,差不多够——” 那个“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把我往旁边的墙上一推,压住我的肩膀,低着头咬向了我的脖子。 第32章 伏见番外 1. 春雨打在玻璃上,透明的水珠一粒一粒地滑落到窗沿,窗户外的植物被这雨压弯了一小节。 就目前来看,这种天气怎么都算不上好。 至少没有好到可以这么说—— “今天天气不错。”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逐渐变小了的雨,转了转眼珠,将视线留在了对面低着头的黑发少女身上,像是对暗号一样说出这句话。 “今天不行哦,在下雨呢。”她头也不抬地说道,黑色的长发搭在桌面的纸张上,手里的笔在指上转了个圈,笔尖又抵住了纸张,响起细细簌簌的写字声。 “啧。” 「零分。」 对于她的回复,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伏见猿比古毫不犹豫地在心里打出了分数,他压下了嘴角,手指烦躁地点着键盘,刻意发出的“哒哒”声就像是表达着他的不满。 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两分钟后,黑发少女妥协般地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笔,那双金棕色的眼睛看向他。 “我知道了,你再说一遍。” 意料之中地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勾起嘴角,又重复了一遍。 “今天天气不错。” “嗯……” 白鸟咲用笔头抵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故作沉吟,然后举起食指,露出他百看不厌的灵光一闪的表情—— “那,我们去约会吧?” 「一百分。」 他在心里默念。 是不管说多少次都令人满意的满分答案。 “什么时候?” “工作做完后。” 他看向那一堆的文件,朝她伸出一只手,另一只还飞快地敲着键盘。 “给我。” 白鸟看着伏见伸出的手,眨了眨眼:“什么?” “我说你的工作,笨——蛋。” 说起“笨蛋”时他拖长了音调,懒散的语调中透着几分软糯,这般带着宠溺的笨蛋和曾经只充斥着嘲讽的笨蛋像两个极端。 “嘿嘿。” 她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把手边的文件分了一半给他:“加油哦,尽量八点前做完它们,那我们还可以出去看场电影。” 电影? 啧,没有兴趣。话说为什么约会就要去看电影啊,不过她想看的话就勉强陪她看好了。 “帮你的奖励呢?”伏见接过她手里的文件。 “你过来。”她冲他招招手,在他走过来时又说道:“弯下腰。” 然后在他弯下腰时拉下了他的脑袋,仰起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个吻,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一瞬间,他又习惯性地在心里打了分。 「一百分。」 从曾经的挚友八田美咲那里带过来的恶习,在面对白鸟时又捡了起来,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还在心里给她的每个行动和话语打分的话,肯定会气的不理他吧。 “怎么样。” 他哼笑一声:“马马虎虎吧。” 过了会,白鸟伸了个懒腰,像是想起什么:“啊,你吃了午饭吗?中午的时候又没有去食堂吧?” “……啰嗦。” “我就知道。”她说完,变戏法一样从一边拿出一个三明治:“jiang~手□□心三明治。” “为什么里面会有西红柿和生菜啊,我不要。” 伏见露出嫌恶的表情,好看的眉眼里充满了拒绝。 “不可以挑食,给我吃掉。” “不要。” “吃掉。” “你不也不吃胡萝卜,这种时候就不要说我了吧?” “能一样吗,你是所有蔬菜都不吃,迟早会因为营养不均衡死掉。” “……我才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死掉。” 两人都不退让,对视着的视线迸射出火花,互相僵持着,最后还是白鸟妥协了。 “……我真服了你,我帮你把西红柿和生菜挑出来吃掉行了吧。”说完后,她认命地低头给他把里面的西红柿和生菜挑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他的恶行。 这个时候是满足的吧?他盯着她头顶上那个小小的发旋,近乎入了神。 「有好好吃饭吗?」 「不要只喝咖啡啊。」 「蔬菜也要吃。」 “喂。” “干嘛?”她嚼起东西时脸颊鼓鼓的,像只仓鼠,正准备把蔬菜都拿掉的三明治递给他,抬起头时那双金棕色的眼里有些困惑,好像印上了他的影子。 他就这样凑过去吻住了她。 难吃。 不管是西红柿还是生菜。 窗外还滴滴答答地落着雨,乌压压的云遮盖了所有的光线,只剩两人的情报室少有的安静。 与阴沉的天气不同。 他原本荒芜黑暗的小世界里照进了一点阳光,这一点细微的光线足以跨过他内心沉寂的暗,好像把整个世界都照亮了。 那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束光啊。 只不过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光对于伏见猿比古来说—— 就已经是阳光灿烂。 2. 刚开始是讨厌的。 眼睛的颜色和“背叛”他的友人一样,名字里还有个咲字,就连偶尔相似的咋咋呼呼都和那个人没什么两样,还喜欢自顾自地说话,即便是对她摆冷脸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这个你会做吗?不知道可以来问我哦,因为我是前辈啦。」 这么简单的东西谁不会啊。 「没关系啦,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做,有什么错误我会帮你找出来的。」 拜托离我远一些吧。 「工作完成的怎么样?有受伤吗?」 好烦。 「下次我和你一起出任务吧,好有个关照,别看我这样,我的剑术很强的。」 不需要。 「你不去食堂吗?饭要好好吃啊。」 关你什么事。 「呜哇,都是黑咖呢,一直喝这种东西会死的哦。」 你也太小看死亡了吧。 忍无可忍的少年捏了捏眉心,摆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我不是你这种笨蛋,这种简单的工作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这话时是不觉得后悔的,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身边又多了一个不会看人眼色的笨蛋,说不定即便被这样说了也还是会黏回来。 对方十分果断的远离了,即使见到他也视若无物,擅自地闯进来又毫无留恋地抽身而去,仿佛之前的热情全是他的记忆产生了错位。 这番举动多多少少让他有些恼火。 目光聚集上去后,伏见开始意识到这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毫不相像。 白鸟咲要更加的冷静理智,即便是平时有些不着调,作为最早的青王盟臣,她沾染着青组骨子里的秩序与冷漠。 这种反差让他不觉地将更多的目光丢了上去,想要看到她更多的表情,因为他而产生的情感。 所以忍不住开始挑衅了起来,看到她因为自己的嘲弄不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又忍不住地安下心来。 她要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 偶尔伏见会这么想。 然后他见到了少女亮起光芒的金棕色眼眸,比天上的任何星辰都要美丽。 只可惜对方眼里的人并不是他。 3. 拥有了光之后就会想要汲取更多。 慢慢地,他觉得这一点不够了,贪婪到想将整个小太阳都禁锢在他的小小世界中,即使知道只会将对方越推越远,他依旧做出了选择。 “你又入侵我的手机了吧?” 「零分。」 “为什么要拦截凉太的消息。” 「零分。」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事情的吧?” 「零分。」 “凉太就算了,为什么连道明寺的消息都要,下一个是不是世理和室长了?连通话都要监听,你是控制狂吗?” 「零分。」 啊啊,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这次都是“零分”啊,没有什么“一百分”的话吗? “那又怎样。”他焦躁的摩挲着指尖,不受控制的话脱口而出。 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 “你要把我身边所有人都驱赶开吗?伏见?” 交往后再未听到过的冷漠语气与称呼。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啊。” 她这句话刺痛着他的神经,彻底地把他的理智给吞没了。 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不对等的情感,他的天秤永远是更重的那一方,远远地压过了对面,压到他喘不过气来,以前是「友」,现在是「爱」,又一次陷入了这种境地。 为什么他们的世界里那么大,容得下那么多的人,留给他的位置却只是小小的一个角落,而他的世界里却都是他们,这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就像是又进入了曾经的死胡同里,伏见猿比古再一次迷路了。 “你才是吧?跟我交往只是因为被港口Mafia的那位干部甩了觉得寂寞了吧?”他扬起恶劣的笑,烟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恶意。 “你根本不喜欢我,那个时候,只要是个男人谁都可以吧?” “真可悲啊白鸟前辈,你和我也没什么区别嘛。” 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白鸟面无表情地扇了他一巴掌,伏见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那样的神情。 “收回这句话。”她说,声音冷到掉渣。 失望?委屈?还是冷漠? 或许都有。 “哈?为什么?”他发出一声闷笑,胸口中有一只怪物在深不见底的沼泽里不停地咆哮着,吞噬着他的内脏,疼得他几乎要流下泪来:“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 “还是说,你喜欢着我,爱着我,所以才和我交往,接受我的拥抱,我的亲吻。不是吧?被不喜欢的男人亲吻不觉得恶心吗?” “还是说白鸟前辈是那种,欲女?那就有点可惜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和我做过。”他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愤怒的颤抖,他像是什么也没发觉一样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开个房?不知道我能不能满足你。” 说出的话越来越过分,却怎么也收不回去。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说这些。”在他越来越过分的话中,她好像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从他的手里挣脱,那双眼睛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丑陋的心。 伏见真的是厌恶透了这一份冷静。 “我知道你不想说这些。”她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对自己的安慰。 “但我已经,无法原谅你了,伏见。”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彻底走出了他的世界中。 ——光,消失了。 后悔吗?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不,从未后悔过,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做,会想要把她变成属于他一个人的,会想要她的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因为不管做不做,白鸟咲也从来都不是属于伏见猿比古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就像阳光永远照不到被覆盖住的土地上。 第33章 在伏见俯下身咬上来的一瞬间,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离我很近,几乎头抵着头,气息落在我的手心里,痒得我满身的不自在,也让我看清了他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 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啊,好像里面就只剩下了我。 我一时无言,呵斥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当初中也说的话。 他好像,确实,挺喜欢我的。 按照平时,我或许要狠狠地嘲笑他一通,说一句“真没想到啊你原来你喜欢我”,然后得意地拒绝他。 但此时,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内心深处传来了好像不属于我的一阵抽痛。 我撇过头不敢看他,有那么一瞬好像被人操控了身体,低着声朝他道着歉。 “抱歉,伏见。” 听到我这一声抱歉,伏见的身体僵住了,洒在我手心里的呼吸都停了一拍,不知多久,他闭了闭眼,盖住了那一份疯狂,再睁开时周身的氛围散漫了起来,又是那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我熟悉的伏见。 “啧。” 他咂舌,往后撤了一步,拉开和我的距离,嘲弄地看了我一眼我的脖子,面上的嫌弃之意十分浓重,他嗤笑一声:“也真亏下得去手,可真是一点都不挑。” 我:?你再骂,刚刚是谁在馋我的身子? 这家伙怎么可能喜欢我啊,果然是我的错觉吧:) 被他这么一搅和,我差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刚刚整理好的思绪又乱成了一团,气得我瞪了他一眼,正准备进去,就被他的话定在原地。 “在找北原俊介的资料?” “你怎么知道……” “副长刚刚让我调出他的生平资料。” 世理……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在心里感谢了一番世理后,将目光丢回他身上,语气忍不住带上了些兴奋:“资料呢。” “……你真的是个笨蛋啊。”他又扯了个讽刺意味满满的笑。 “?” “我上次不是发过给你了?” 他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他当时发了两份给我,一份是异能事件的后续跟进,包括了当初匿名检举的藤原瑛士一家的信息。 我当初觉得北原俊介反正已经死了,知道再多他的信息也没用,就把注意力全都聚集到了藤原瑛士的身上,另一份就粗略的看了几眼,没找到重要的信息点就丢到了一边。 “靠。”我骂道,连忙去找他当时给我发的资料,伏见也跟着我进了情报室。 田中修的话我也不敢全信,就先着手去调查起了他的信息,在看到当地政府确实有资助研究所的资料时就基本可以确信了,当然,上面自然不会写明是异能实验。 咬着手指低着头埋头苦找的我突然记起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看向一遍的伏见:“你当初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现在的我的?” 他没回答我,就是蹙着眉看向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个傻子,充满了怜悯的意味。 莫名感觉有被冒犯到。 “到底是有多痴女,才能在手机里存满一个男人的照片啊。” “?” 我先是懵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差点就提刀和他打一场了,心理活动百转千回后,我干巴巴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还真是变态啊,伏见。” 他微妙地沉默了一下:“彼此彼此吧。” “不要入侵我手机。” “放心吧,我对母猩猩已经没有兴趣了。” “………………”杀了你哦。 瞪了他一眼,我又继续看起了北原俊介的资料。 一开始的信息依旧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在听完田中修的事情后,我不自觉地把重心放在了北原俊介的家庭构成上。 除了父母亲之外,竟然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他的父亲是个赌徒,原本家中条件还算不错,全被父亲赌了个精光,母亲在他五岁时就因病离世了,那个双胞胎哥哥更是在出生时就已经死去了。 也怨不得我当时会忽视这点,毕竟谁能想到这个一出生就消失消失在世上的婴孩?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田中修所说的那位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双胞胎哥哥”,那么正在的北原俊介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看下来,转来转去重心又回到了藤原瑛士的身上,一想到他我就有些来气,这会我绝对掘地三尺也要给他挖出来。 藤原瑛士说到底也是个普通人,我要是真心想找他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出乎我意料的是,连续几天下来我都没有头绪,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我下意识的把搜索地区定在了横滨以外的地方,一直没有头绪的我在某天加班后终于意识到了一点。 说不定他根本就没离开过横滨呢? 草。 我真是个傻逼,太高估自己了,觉得人家为了躲我会跑出横滨,实在丢人。 确定了这点后我又把目光放回了横滨,果然不出半天就找到了他。 找到目标的我第二天就去了横滨,这些天中也不在日本,昨天发给他的消息到现在也没回,多半还是没回来,我来横滨的事就没有和他说。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自然不会再自己去傻乎乎地敲门了,花钱收买了一位经常再附近派送的快递员帮忙敲门。 从猫眼里见到是熟面孔的藤原瑛士,没有犹豫就开了门。 我抬起手,扬起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 “又见面了,藤原先生。” 他在看到门口的我时,二话不说就想关门,这回我迅速地用刀柄抵住了门口,迎着门缝委身进去。 明明离上一次见面不过短短几天,他的模样似乎要比上一次见到的更加苍老,让拔出刀的我还有些许的不忍。 我压下那一丝怜悯,这回也不玩那些虚的了,也不管面前的这位到底是不是一把老骨头,只迫切地想从他嘴里翘出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擒住他的双手,将刀插入了木质地板中震慑着他。 他的冷汗沿着额角下来,落到了脸上的沟壑中,因为年岁已大,我这一番动作给他的冲击还不小,让我不禁于心不忍。 为了给他一个痛快,我直接切入主题,拿出北原俊介的照片放在他的眼前。 “您是藤原瑛士先生吧?” “请问这个人,您是否认识呢?” 看到照片上的人时,他奋力挣扎了一下,在意识到挣脱不了我的束缚后沉默了好一阵。 等到我的耐心都逐渐消散,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北原俊介。”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真正的北原俊介早就被我的儿子杀掉了。” 第34章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答案我还是有些惊讶,见藤原瑛士开始配合,我便放开了他,把佩刀收回刀鞘中,朝他抬了抬下巴。 “继续。” 藤原瑛士咳了两声,发出的声音宛如半只脚踏入棺材,他艰难地站直身子,佝偻着背,看起来竟要比我还矮上一节。 “小姑娘,要喝茶吗?” 他这么有礼数,倒显得我这个一进门就使用暴力的家伙更像恶人了,我摸了摸鼻子:“不用,直接说重点吧。” 他没有理我,自顾自地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吭哧吭哧地坐在茶几旁的坐垫上,看他连坐下都那么艰难,好几次我都想过去帮一把,他朝我招了招手,我也只好跟着他一起,坐到他对面的坐垫上。 环顾四周,跟上次我找到他一样,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虽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位五十岁的中年人变成这副模样,但放任年岁这么大的老人不管也不太正常。 “请问您的儿子呢?”我问道。 “死了。” 我愕然地看向他,他伸出手,朝空中做了个挥洒的动作,灰暗的眼里亮起了一瞬。 “化成灰,消失了。” 这有些超出我的预想外了,他的资料上显示他的儿子藤原肖太从半年前就处于失踪状态,我不是没有猜想过或许对方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化作灰又是什么形容。 他突然靠近我,骤然对上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让我不适地往后拉开了身子。 “小姑娘,你也被诅咒了,被那个男人。” “……什么?” 接下来,在他的讲述中,我大致地算是理清楚了一些信息。 七年前,来到他的餐馆做服务员的北原俊介因为勤劳老实,外加容貌还算不错,为他吸了一小波周边的客人,藤原瑛士对他还算满意,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小半年。 事情的转折点则是一次藤原肖太带着自己的女友来自家店里吃了一次饭,没想到他的女友竟然看上了北原俊介,当即跟他分手,追求起了北原俊介。 听到这我多多少少觉得这个发展有些狗血,八点档电视剧都会嫌弃这种发展老土。 藤原肖太和北原俊介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而藤原肖太这个人,从小就是被宠坏了的,满肚子的坏水,又因对方是在自己老爹的店里打工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北原俊介,只不过北原俊介也不是傻的,几次下来就准备提交辞呈。 在他离开之时,两人的矛盾算是到了顶峰,推搡间藤原肖太动了杀心,将对方推下了楼梯,人就这么没了。 而藤原瑛士看到自己儿子慌慌张张告诉杀人了,第一反应是毁尸灭迹隐瞒这场“意外”事故。 “北原俊介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赌鬼父亲,即使失踪了也没多少人发现,我本以为我们已经可以这样瞒天过海。” “杀死他的第二天,一位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来了,行为举止和北原俊介没什么区别,就好像我们昨天杀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和肖太吓坏了,便决定再一次,杀了他。” 二人自然是没能杀死那名男子,反而被那位男子施了异能,没多久后作为儿子的藤原肖太就觉醒了异能力,是可以预知身边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 听起来也十分bug的能力,只不过在有了只限于自己的这么一个框架后,又没那么可怕了。 藤原瑛士还有些顾及,劝诫儿子不要过度使用异能,但他的儿子藤原肖太不同,不过十□□岁的少年,对什么都没有敬畏之心,平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去使用预知的异能力,小到给同学占卜装逼,大到去赌场赌钱,几年来没有几千也有上万次。 本来这般恐怖的异能力,在毫无作为的藤原肖太的手中,竟成了调剂生活的小技能。 二人察觉到不对劲还是一年前。 二十五的藤原肖太迅速衰老,不过半年就变成了一位卧床不起的老人,最后像是所剩的生命偿还不起代价,化作一阵灰消失了。 “什么异能力,明明就是用透支的生命去换取的贪念。” 就像是为藤原肖太所偿还一样,身为他父亲的藤原瑛士也迅速衰老下来。 我将信将疑,对此不知该作何评论。 直到离开我还久久无法回神。 那位异能者的异能力基本可以确定了,确实是激发普通人身上的异能力,而他的死亡,也可能就是异能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如果说是给每个人被他激发异能的家伙都附加上Debuff,那么为什么田中律没有任何副作用? 难道是因为田中修不是坏人?可我也不是啊! 我想起当时他对我释放异能时那句“去死吧,政府走狗”。 或者是因为我是“政府走狗”?因为将他当作实验品的研究所与政府有关? 那我异能力的副作用又到底是什么?我会死吗?我也会影响到亲近的人吗……? 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就是我的异能力绝对不能再使用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命。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往身后的墙上一靠,缓解不太够用的脑容量,也就是此时,前两次经历过的熟悉眩晕又一次袭来。 第三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不会再脑袋空白无法应对,甚至还有心情摆了个方便陷入回忆的姿势,以免像前两次一样那么失态。 我不禁自我感慨,我可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身边的场景迅速转换,周边的光线昏暗下来。 眼前的人我十分的熟悉—— 是不是觉得这是个似曾相识的开场白。 我确实很熟悉,他有着一头耀眼的橘色头发,微挑的蓝色眼睛整欲语还休地看着我,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纯情少年人的气味。 没错,他应该是十八岁左右的中原中也。 如果不是我依旧操纵不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差一点就要以为这并不是回忆,而是我回到了我自己的时代。 看到中也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奇怪的修罗场,毕竟上一次的体感就足够糟糕,待我缓过神来,才发现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奇怪。 我走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我顿住了脚步。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有些晚了,四周几乎没有人,我转过身,身体的热度在上涌,心脏在胸口内横冲直撞,犹豫再三后,我听见自己扭扭捏捏地说—— “我、我可以要个离别吻吗。” 不愧是我,果断。 蓝色眼眸里透着错愕,他的耳根一下便红了起来,视线游离着,最后看向了我,语气里却有着懊恼:“……明明应该是我来说的。” 得到想要答案的我也红着脸,笑了一下,慢慢地靠近他。 或许是嫌弃我这几毫米几毫米的挪动太磨蹭,他松开我的手,将五指插入我的发间,托着我的后脑勺,凑上来吻住了我。 这个吻小心翼翼的,与多年后他带着些侵略感的吻不同,他贴着我的唇瓣,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后,才从单纯的亲变成了吻。 这是一个如蜜糖般甜蜜的吻,没有经验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地微张开口,将舌滑了进来,青涩地勾寻着我的舌尖。 没有那么多技巧,只是本能地想要汲取更多,柔软的舌轻柔地舔舐着,却又担心太过深入的动作惊吓到我,只好浅浅地徘徊着。 我的心仿佛被抛上了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想要将他紧紧地抱住以免自己突然从云端跌落。 而此时的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紧紧地环着他的腰,闭着眼同样生涩地回吻着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想象到,此刻的他也一定闭上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耳根或许透着些粉,白皙的脸颊也或许爬上了些,肯定像个熟透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许久后,我们放开了彼此,头抵着头轻轻喘着气,他蓝色的眼睛还有些朦胧,鼻尖也红红的,看着可爱极了。 哦,这次回忆不错,我喜欢,可以多来几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与他交往不久后,经历过前两次糟糕的体验,我简直要为这一次的美好回忆留下热泪。 “那,我走了。” 我依依不舍地冲他说道,背过身,我轻轻地摸了摸唇,用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地嘟囔道:“还想再来一次……下次约会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完这句话后,预示着时间回溯的几秒间的变化突如其来,不知道这时在想什么的我直接傻了。 果不其然,这个我任性地回到了吻别前夕。 我:…… 眼前的橘发少年摁着我的后脑勺又一次地吻了上来,独属他的那份气息又充斥在我的味觉和嗅觉上,而我内心属于我的小人已经捶胸顿足羞红脸缩成了一团。 至于为什么羞红了脸,比起害羞,更多的是目前处于旁观者的我,对于自己曾经的这番行为而感到了无比的羞耻。 我知道刚刚那个吻非常美妙,让人还想再来一次,即使是不处于这个时间段的我,都心动到晕头转向。 但是—— 时间回溯他妈的不是这么用的啊!!!! 第35章 丢人。 实在是丢人。 丢人到我潸然泪下,脚趾尴尬到在东京抠出三室一厅。 在此之前,我决不会想到我竟然会将时间回溯用在这种地方。 在我的认知中,我应该用它去拯救生命,改变未来所降临的灾难,用它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看都将会是个救世主的形象。 如若是这样,即使它有什么严重的副作用我也认了。 至少、至少不是用在这种地方啊!我会忍不住同情我自己的啊!因为想再接一次吻就用时间回溯什么的,怎么看都有些过分了吧!? 伏见,你说的大概是对的,我搞不好真的是个痴女。我自暴自弃地想着。 我还在为这种行为感到羞耻,却被中也那一只突然收紧我腰部的手给拉回了注意力。 我这才注意到现在的情形居然与刚刚完全不同。 不用深想我也能猜到,本着既然已经重来一次那就体验一下不同的感觉的心情,在纯情的唇碰唇的贴一贴后,我这次先主动地伸出了舌尖,感受到他骤然僵硬的身体,我毫不犹豫地用那垃圾的要命的接吻技巧占据了引导的上风。 为了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我竟然没有完全闭上眼。 我微眯着眼,路边暖黄的灯光在我们的身上落下阴影,透过微眯着眼中看到的世界被一层朦胧的雾蒙上,橘发少年闭着眼,被迫处于被动的他眉头微蹙,身体紧张地绷住了,白皙的耳根明显比之前还要红。 …… 好像也不亏:D …… 我他妈血赚啊,这感觉可比救了个人爽多了(已经完全堕落了呢)。 特别是自从到了五年后,一直被五年后的中也所压制的我,此时这种角色的对换更是让我嗨——到不行,甚至还可以再来几遍。 但现在的我说到底和他一样,即使一开始占据了主动权,却因为生涩的吻技,面对着不断发起攻势的中也,逐渐地落了下风。 我到底行不行啊,这种时候就是要把他摁在墙上狠狠地亲,不然以后就玩不过他了。 这么想着的我,突然伸手摁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在了身后的墙上,胸部紧贴着他的胸膛,随着我的动作和屈上来的身体,他愕然地睁开了眼,对上了我此时同样惊讶的眼眸。 等等,我怎么能动了?! 我咬了咬他的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确信了。 靠,我真的能动了。 意识到这点,我立马放开了他,甩甩手,原地蹦了两下,震惊地看向中也。 他被我吮过的唇在路边灯光的照射下红到诱人,可惜此时的我无心欣赏。 他现在尚未从刚刚的那一推中缓过神,脸上还带着薄红,眼神涣散到找不着聚焦点,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路灯下被衬成了深色。 看着我这一番奇奇怪怪的操作,他无语地用手捏了捏我的脸,看起来是为了报复我刚刚捏他脸,然后又用拇指用力地蹭了蹭我的唇,咬牙说:“你惊讶什么,我才是被你的动作吓到了。” 我能不惊讶吗!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他妈人都傻了。 确信了我现在的确可以动了,我双手捧住中也的脸颊,凑近了看他的脸。 尚未完全成熟的五官有着少年人的稚嫩,疑惑地看着我,他看起来还不太习惯我这么近的距离,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拉了一些。 “怎么了你,刚刚就好奇怪啊。”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初步猜测已经快入冬了,虽然和我记忆的夏季有些偏差,但眼前这位少年确确实实是我记忆中的中也。 从他刚刚那般生涩的表现来看,现在应该是我们交往不久,刚刚那个吻……说不定还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想到这,我放开他的脸,一把抱住他,双手环住他的腰。 “!你到底怎么了。” 中也就像只受惊的猫,被我动作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蓝色的眼眸里有着不知所措,刚努力压下去的羞又冲上了他的脸,感受到了我现在稍有些不稳的情绪,他最后还是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安抚性地摸了摸。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是我的中也啊! 巨大的喜悦感包裹住了我,让我此时幸福到想流泪。 不是说五年后的中也不好,面对着他我多少会有种缺失了五年时间的参与感,更多时候会觉得他离得我好远好远,没有足够的真实感与安全感。 但眼前这个红着耳根的青涩少年不同,光看到这与我印象中没有任何变化的氛围,我悬在空中的心就落了下来。 见我抱着没有放开他的趋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无奈:“你再不放开就赶不上最后一班电车了。” 竟然拖到了最后一班电车……那现在也差不多有个十一二点了。 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前我以为这些只是闪回的一些记忆片段罢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单纯的猜想。 好不容易不是处于旁观者视角了,我自然不愿意就这样回去。 “我不回去了。”我说:“今晚我去你家睡。” “哈?等等!?”他愣了一下,消化完我刚刚说的话,不可置信地推开我,捏着我的肩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气恼地说。 “你认真的吗?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该不会不知道跟交往中的男朋友说出在对方家留宿是什么意思吧?” 中也看起来真的有被吓到,这一串的话说得又快又羞恼。 太可爱了,尽管我只是想多和他呆一会,他这种反应让我忍不住想调戏一下他,于是我提高了音量。 “没关系,你想对我做什么都——” 我话还没说完,对面路过几个正高声谈话的醉鬼,他红着脸捂住我的嘴,阻止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生怕被别人发现我们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低着头嘟哝。 “我不会那么做的,怎么说这个进展也快过头了。” 不……你大可不必这么绅士,现在不应该是欲望最为旺盛的年纪吗。 我眨了眨眼,见他没有放下捂住我嘴的手的意思,我碰了碰他的手,他没有捂得很紧,只是虚虚地掩着,没有用力捂住,我依旧可以透着他的手说话。 “放开我啦。” “不要,你刚刚开始就很奇怪,我担心你会又说出什么更奇怪的话。” “可是你这样子我想说还是可以说话的啊。” “……”从他的眼里我似乎看到了尴尬。 “啊!我不管了。”中也自暴自弃地放开我,将手插进裤兜里,转过身气呼呼地走出小巷,黑色连帽衫底下暗红色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扬起小小的弧度。 他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上,顿住了脚步,转过头眉一挑,摆出毫无震慑力的凶巴巴的表情:“在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 哎。 我发自内心的感叹。 这是什么世界级的宝藏,只想将他藏起来,每天只有我可以偷偷地看着他。 我连忙跟了上去,挽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歪着脑袋:“你生气啦?” “没有。”他不自然地撇过头:“就是觉得……”就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好逊,被女友牵着鼻子走,就连接吻也是对方率先出击。 我自然是猜不到他心里那些小九九,这段时间五年后的中也给我的直观感受实在太强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会为这种事情感到低落。 “嗯?”没有听到后续的我发出疑音,示意中也接着往下说。 他没好气地摁了摁脑袋上的帽子,故意粗声道:“没什么。” 你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没什么吧喂。 不过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好可爱,这么想着的我又往他那边靠了靠,挽着他的手,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几乎是整个人都靠着他在走路了。 他咬了咬唇,基本是绷着身子在走,忍了好一会,最后几乎是颤着声音问我:“你怎么突然这么粘人……” 这几步感受着他的僵硬,我简直快笑到不行,却只能忍着,几乎快憋出内伤,被五年后的他耍的团团转,终于让我扳回一城,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情吗。 不过中也看起来也快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我怕玩脱了。 我直起身,放开挽着他的手,朝他伸出手:“那我们来牵手吧。” “什么啊……” 中也对我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有些迷惑,小声说着,却还是乖乖地从裤兜里抽出一只手,牵住我的手:“这样可以了?” “嗯!”我晃了晃他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立马松了口气,露出了“这家伙终于消停了”的解脱表情,看得我又一阵地想笑。 离开了几乎无人的小街道,繁华区的五色霓虹灯顶替了微弱的暖黄路灯,周遭的人声也多了起来,眼前的橘发少年红着耳根,牵着我的手走在我的身前,在这种已经有着凉意的天气里,我却透过手套都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 这种感觉真奇怪。 明明没有拥抱和亲吻那么亲密,就这样牵着手穿梭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手中传达而来的热度却可以让我的整个胸口都在发烫。 “中也更喜欢牵手、拥抱,还是接吻?” “你问这个干嘛啊。”他刚觉得解脱而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眸里带着狐疑,生怕我在着大庭广众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倒也不至于,我的脸皮也还没厚到这种程度。 “快点回答我啦。” 橘发少年没有立马回答我,他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耳根一点点红起来,到最后红得快滴出血了,然后强装镇定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嘛,和你的话,哪一个都很喜欢。” “……” 靠。 说到底还尚未和他开始交往的我,第一次听到了不是来自五年后的情话。 颤抖着心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不行的。 我玩不过他的。 第36章 虽然知道中也现在一定到达临界点了,但我还是调侃道。 “你说这话还真是不害臊啊。” “……” 果不其然地收获了一个充满羞意的瞪眼,缓了几秒,他的眼睛微亮,把问题重新抛回给我。 “那你呢?更喜欢哪一个?” 还挺狡猾的。 我故作苦恼地低下头:“虽然都很喜欢,但是……” 见我竟然犹豫了,他不高兴地拧着眉,语气里还有着紧张:“什么但是?” “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过呢。” “还有什么事没做过……” 他先是困惑地想了好一会,牵着我走向他停机车的地方,想了许久后终于意识到我指的是什么事情之后,他的动作一顿,一时说不出话,伸出另一只手羞恼地捂住了脸。 看到他这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到我的笑声,中也用力地捏了捏我的手,凑到我的耳边,压着声音咬牙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做啊,再这么撩拨我我可不管了。” 好像玩得有点过了,我立马做了个拉上拉链噤声的动作,跨上了他的机车后座。 * 到了中也现在的住所,是很普通的一个单身公寓,空间虽然大,但是只有一间卧室,本以为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家里或许会乱糟糟的,却比我想象的要干净整洁太多,物品的摆设和风格,还可以说是很有品味,这点倒是和五年后没什么太大区别。 我回想了一下我在Scepter4的宿舍,突然觉得比起他我或许更不像个女孩子。 “只有一间房,我今天去客厅睡沙发。” “我睡沙发也可以。” 他看向我,挑了挑眉:“我像是会让女朋友睡沙发的家伙吗?” “我们可以一起睡。”我眨眨眼,摆出无辜的表情。 他一边朝卧室走去,一边对我扯出一个让我有些腿软的笑:“……你该不会忘记了我刚刚说什么了吧?” “打扰了。”我跟上去,适度地认了怂。 走进卧室,中也停在了衣柜前,他苦恼地翻了翻衣柜,最后给了我一件白色长袖:“你今晚就穿这个衣服睡觉吧……” “是男友衣啊~”我拉长了声调,暧昧地说道。 “喂!”是忍无可忍的警告。 我笑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时,余光瞥到了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淡蓝色信封,我心头一颤,几乎是一下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那个好像是…… 在我想过去确认一下的时候,中也迅速闪身过去,动作流畅地一把将它放进了抽屉里,强装镇定地看着我。 “……那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他说。 “不对,那个是我当初写给你的情书吧。”我颤着声音说道。 这个不是被太宰截胡了吗,我还以为肯定被太宰丢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过这种时期的,愿意剖开内心将所有情感一股脑地表达出来,等年纪大了再回看那些,比起对过去的怀念更多的是羞耻感,更别提此时这种羞耻还在被喜欢的人正观看着。 我当初写这封情书时不知道写了多少肉麻的句子,当时不觉得什么,甚至还觉得自己太有才华了,现在回看起来,每一句都羞耻到让我忍不住想钻进地缝里,我有一阵子还庆幸着幸好被太宰截胡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现在可好了,当我发现那竟然是我的情书,我的脸迅速地涨红了起来,想拉开抽屉,被他一手拦住:“你怎么会有它啦!”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眸里有着对我的话的不赞同:“这本来就给我的。” “是、是这么说,但是……但是……” 我连话都快说不顺了,但是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羞耻到蹲下身趴在床边,把脸埋到了松软的被子里。 “哎呀总之你不要再看它了!” 好一会中也都没有动静,过了会,他戳了戳我的肩膀,语气明显透着不高兴:“喂,难道信里写的都是假的吗,如果你说是的话,我会生气哦。” “才不是!”我抬起头飞速地回道,他也蹲到了我旁边,我一抬头就撞上他的眼,又把脑袋埋到了臂弯里。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他把手放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 “你不觉得……太肉麻了吗!我觉得好羞耻。” 他沉默了一会,空气中的安静更是让我觉得煎熬,过了一会,他将手放在嘴边,凑到我的耳边特别小声地说:“我很喜欢,不会觉得肉麻。” 我抖了一下,偷偷地露出一只眼睛看他:“真、真的吗。” “真的。” 得到这种答案,我松口气,抬起脑袋,故作大气地说:“那我就让你珍藏着吧!” 我刚说完这句话,他又立马露出了一副有些苦恼的表情,蹙着眉像个忧郁的小美人:“虽然偶尔是会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肉麻……” “……”他学坏了!短短半天不到! “你耍我!”我气得用手肘顶了下他的手臂。 “哈哈哈哈疼疼疼,你稍微轻一点。”他大声笑起来,我很少见他笑的这么开心,眉眼间都是少年人的飞扬神采。 “不过你为什么要为这个感到羞耻,在我看来这难道不也是我们回忆的一部分吗。” “而且是美好的一部分。”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被太宰坑惨了,也不能算是美好回忆吧,我还记得你当初对我可从没有过好脸色,最过分的一次还说过「请不要纠缠我了」这种不留情面的话。” 我捂着胸口,夸张地说:“我当时觉得心都碎了。” 听我这么说,他慌张起来,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低落地低下头,耀眼的橘色头发此时都有些黯淡无光:“对不起……” 下一秒,他的脸又迅速地黑了下来,压着声音满带杀意地说:“啊啊,都怪太宰那家伙,明天绝对要再去揍他一顿。” 这个“再”字就很精髓。 对不起了太宰君,保重身体,我在心里双手合十,为他祈祷着。 这个话题终结于此,此时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男女朋友,我总觉得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我自己,就当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说着:“我想再……”要一个吻的时候,身体又一次地不受我控制了。 “我”用力地拉下了中也的脑袋,抱紧了他,像个担心糖果被抢走的小孩,警惕地看着四周。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传来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第37章 从我能动时就开始怀疑了。 我并不是陷入了回忆中,而是意识穿梭到了这个时期,就像我会到五年后一样。 因为我并不是带着身体穿越的,是我的意识附在了那个时期的我身上。 那为什么五年后的我可以操控身体,这个时期的我却可以把操控身体的我挤回去?难道说五年后的我的意识已经微弱到无法驱赶入侵者的我了吗? 这时,我突然忆起刚到那个世界的时候,在抽屉里翻出过一本黑色牛皮笔记本。 上面写的那一句“致另一个我”。 是不是那时候的“我”已经猜到我会过去了?发现的契机难道就是这一次吗? 「说话,偷偷摸摸地躲在别人的身体里对着别人的男朋友做什么呢?」 草,在说什么呢,那也是我的男朋友! 不,这种时候已经不能称她为“我”了,因为我们现在是两个分开的意识。 啊啊,这种感觉可真糟糕,虽然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搁谁好端端的被可以的人霸占了身体,还和男朋友亲密也会炸毛,但不代表我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毕竟对于我来说对方也是我男朋友啊! 中也被抱得有些懵,橘色的脑袋都是大写的问号,他推了推紧抱着他的少女:“怎么了?” “你稍微有点警惕性啊!迟早被别人骗走!” 因为是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啊,他当然分辨不出来了,这么警告他也是没用的。我气呼呼地想着。 “你突然之间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显然,对于中也来说今天的我的行为有些超标了。 “你闭嘴!” 中也:“??” 「而且你为什么会知道情书的事情啊!?」 在没有得到回复后,“我”又一次地发出了疑问。 而我也在想,现在是可以和这个时期的我交流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警告一下她不要滥用异能力,至少别用在那种奇怪的地方。 正当我想要回应她时,却传来了意识被拉扯着的眩晕刺痛感,这次的旅途在我犹豫中也彻底地结束了。 我又回到了五年后。 此时的我背靠着墙半蹲着身体,等脑内那一阵不适逐渐消失后,我揉着太阳穴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蓝色眼眸。 中也神色复杂,双手环胸,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弧度漂亮的下颌线,他好像已经在我面前看了我好一会了,平时看向我多多少少带着些柔意的眼神此刻竟锐利的要命。 我看了看四周,又抬起头看向我身后矗立着的巨大建筑,发现了一个让我有些颤栗的事。 我现在,竟然在港黑大楼的楼下。 不对劲。 我清楚地记得我刚刚陷入眩晕时所在的地方,明明是离港黑有着不少一段距离的居民区。 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而且…… 我站起身,看向中也。 “你不是出差了吗?” 此刻的他看上去心神不宁的,看起来像一时间接收了一个让他有些消化不了的消息,眉宇间满是焦躁—— 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从我修了长达将近三年的“中原中也微表情分析”课堂来看。 他叹了口气。 “工作已经解决了,你倒是,来横滨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还在出差,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我鼓着脸埋怨道。 中也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在我带着控诉的眼神下一把把我拉入了怀里,将脑袋埋到了我的颈窝里,蹭的我痒痒的。 “抱歉,工作结束就回来了,想着落地了再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闷闷的,说话时气息落在我的脖颈上,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的身体紧绷到让我有些心疼。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撒娇了。”我回拥着他,尽量用着调侃的语气去安抚他。 “小撒娇精中也君?一点都不像大人了。” 他也没有说话,就一直抱着我,路过的行人不少,更何况这是在港黑大楼底下,有些进出的港黑成员似乎已经认出他了,眼神丢过来后又像是忌惮,立马收了回去,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我被这些路人看得整个人都燥了起来,又因被他这么依赖的抱着还是头一回,一时间痛并快乐着。 这要是去个没人的地方抱我愿意给他抱一天,为什么偏偏是在这里。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给他打击这么大,这要是按照平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做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是我意识离开的这一阵五年后的我回来了? 周围视线的压力太大,我还是没忍住拍了拍中也。 “到底怎么了,中也。” 几秒后,他终于放开了我,将手插进了裤兜里,随着他收回手的动作,好像所有的情绪也都跟着收了回去。 “没什么,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看现在的天色,怎么说也得有个六七点了,这种时候回东京也没什么事情。 “嗯……没有了,话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对于我发出的疑问,他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捏住我的脸:“这不是你自己找过来的吗?” “不要随便捏我脸啦,脸会变大的,那样就很丑了!”我把他的手挥下去,虽然对于中也说的这句话持有疑虑,但他看起来并不想说,我还是识相的没再往下问。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歪理,那走吧。”他说着,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 “先回家?还是说先去吃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跟上他的步伐。 “你没有工作了?” 他卡壳了一下,回我:“……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那个沉默很可疑哦。 “那,我可以吃你做的吗?” “也行,但前提是我会做的东西。” “那你都会做哪些啊?” “步骤简单的。” 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笑道:“什么啊,简单的我也会。” “那这次就你做给我吃?让我也感受一下爱妻便当吧?” 爱、爱妻什么的,有点犯规了这位选手,请不要上来就是暴击啊,我会顶不住的。 “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这就是男人吗?” 他挑眉,钴蓝的眼眸在落日的余晖下更显得绚丽:“难道不都是因为某人吃这一套吗?” 我轻哼一声,举起手做了个“冲呀”的手势:“那先去超市采购吧!” “是是是。”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我和他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被拉长了的暗影像是怎么也斩不断的宿命之绳。 我盯着影子,心里却不断地想着与这番温馨的场景无关的问题——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第38章 我真的太在意中也的反应了,隐隐让我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这也导致了我现在的不安也在心里逐渐扩大。 从我认识中也起,就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个会隐藏情绪的人,随着年纪的增长,现在的他或许是要比当初的他在这方面要更进一步,但很显然,也没有到达大师的级别,掩盖着的情绪依旧是那么好懂。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会让他那么的不安。 虽然现在,这位自诩是成熟大人的看起来已经从刚刚的状态中走出来了,反倒是我被绕了进去,不停地去想刚刚埋在我颈窝里卸下所有防备的小猫咪。 中也推着小推车,带我到了蔬果区,拿起旁边的茄子询问道。 “要不炸天妇罗?或者做蛋包饭也可以。” 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高峰期,超市里几乎都是人,嘈杂声把中也的声音盖了过去,亦或是我想的太出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和我说话。 见我正一脸出神,没有回答他,他弹了下我的额头:“在想什么呢?不是说你给我做的吗,现在采购又心不在焉。” 我捂住脑门。 “啊,稍微有点痛,你力道轻一点,本来就不聪明了,你还总是对我的脑袋这么感兴趣。” 对于我这种对自己智商连丝毫挣扎都没有的话,中也无语了一下,把茄子放了回去,小声嘟哝:“这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但是中也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蓝色的眼眸微弯,扯出一个带着寒意的笑:“活腻了?” 我连忙挽救:“所以是笨蛋夫妇!” 在他准备对我这句“笨蛋夫妇”进行吐槽时,我拿起一边的西红柿丢进小推车:“吃蛋包饭吧!我会做这个。” 大概。 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因为我真的不会做饭,倒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厨房我是进过很多次的,也尝试过很多次。 只是,我可能、或许真的没有那个天赋。 Scepter4的厨房世理都是禁止我进出入的,原因是有次我尝试跟着教程做爆米花,结果差点把厨房炸了。 回忆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我转过头看了看中也,近乎一周未见,他的眼底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刚刚还侧头打了个哈欠,看来这次出差花费了不少精力。 赶快买完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有了这个目标后我的速度快了起来,而我是属于速战速决的类型,一旦决定好要买什么,基本上要不了多久就已经采购完毕,只是赶上这种高峰期,结账排队花了不少时间。 采购完回到家,我跟他把食材放进冰箱里,信誓旦旦地对他说:“你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 “你真的可以吗?”中也狐疑地看向我。 我把他推出厨房:“我可以,不要小看我。” 接着,我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皱着眉浏览着网上现找的蛋包饭视频教程,又在看完蛋包饭上面那个蛋的制作过程之后,我的心理活动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在一番思想斗争后,我从厨房探出头,可怜巴巴地喊他。 “中也~” 听到我的叫声,他翘着腿,勾着嘴角抛了个眼神给我,脸上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微抬下巴示意我有什么事找他。 什么啊这家伙,有什么好得意的! 本想说“我不行还是你来吧”的我,立刻改口道:“我给你做炒饭吧?” “……也行。” 中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勉强,我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炒饭的步骤就简单多了,过程不提也罢,至少最后的成品看起来还像回事,在出锅之前,以防万一我还尝了一点。 不太好吃,但是能下咽。 “快试试。” 中也舀起一勺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的优雅模样十分的赏心悦目。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我依旧看到了他刚放进嘴里时微微一皱的眉头。 想也不用想,我失败了。 不过我的王子很给面子,他说。 “……马马虎虎吧。” 这个时候,可能很多人自己下厨做的东西竟然只得到了一句“马马虎虎”这种评价,多少会觉得对方不识好歹。 我不一样,这个评价太好了导致我有些不信,我拿起一边的勺子。 “诶等等——” 中也想要阻止我将这口炒饭送入口中,急切地伸手想夺下我手中的勺子,只可惜我的动作迅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我吃下这口黑暗料理。 太咸了。 已经到了发苦的程度。 我刚刚吃的时候明明也还好啊。 细想下应该是盐巴没有翻炒开,我吃的那一点或许正好是没有粘上太多盐的那一部分。 马马虎虎用来评价它实在是有些浪费了这个词。 “好难吃。”我皱着眉吐出舌,难免地有些失落,看来我是真的与厨房无缘了,味觉正常的人绝对都吃不下这种东西。 在我的无比嫌弃中,中也又舀了一勺,面不改色地说道:“其实也还好。” 虽然这样的情节在少女漫里真是很浪漫,但是前提是不要发生在我身上—— 我端起他面前的暗黑炒饭,在他没反应过来前走到厨房里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他如果强忍难受把我做的这个难吃的炒饭吃完,比起感动我只会觉得心疼,我自己都吞咽不下去的东西,干嘛要让我喜欢的人吃掉它,即使是他自愿的我都不允许。 中也看着我这一连串动作,蓝色的眼眸里有着怔愣。 “干嘛全倒掉啊。” “太难吃了,你要是想吃的话我下次再琢磨琢磨做给你,真是的,明明我都按照步骤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在我的低声抱怨中,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本就好看得要命的眉眼沾染上了笑意,更是戳到了我心尖上。 不过这声笑稍有些不是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多多少少有些嘲笑的意思。 “那就点外卖吧,你有什么想吃的。” “嗯……中餐?” “可以哦。” 我把脑袋凑到他旁边,紧紧地挨着他,看向他手里的手机。 “这个看起来不错,图片好美味。” 他瞥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图片这种东西仅供参考吗?” “总之先点来看看嘛。” “啊,那个看起来也不错。” 点完外卖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时间,同时,终于静下来的我,后知后觉地问起了他。 “喂。”我戳了戳中也的手臂:“你刚刚在港黑楼下,到底怎么了。” 听我提起这个,他的眼神闪了一下,伸出手非常不自在地撩了一把额前的发,我被他的这个动作击中,差一点忘记了目的。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吧。 “都说了没什么啦。” 我是肯定不信的:“快说。” 见我不断追问,他不耐烦地咂了下舌,捏住我的脸,凑上来亲了我一下。 我愣着眨了眨眼,声音不觉地有些飘浮:“不、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 中也又一次贴过来,亲了我一次,打断了我的刨根问底,我的鼻尖上残留着他的气息,对上了他的眼睛。 在长达好几秒的对视后,我的声音更虚了,最后的意志力支撑着我:“不要以为用美色就可以让我——”屈服。 话未完,他又一次贴上了我的唇。 本以为他这次也是贴一下就罢,没想到。 这下好了,我彻底说不出话了。 我迷迷糊糊地腻在了一个稍有些烟草气息的吻当中,不觉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身体贴近了他。 奇怪,他是什么时候抽了烟。我心想。 不过这个味道也不赖。 …… …… 半天前。 中原中也这次出差的时间很短,相较起之前短则就是半个月长则半年,这几天基本可以说是飞快了,其中也有着这些天他近乎不要命地拉快了工作进程的功劳。 落了地,目及之处是绕着横滨的蓝色海域。 中原中也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准备给某个在东京的家伙发讯息,只可惜在他醉心工作的这些天内冷落了它太久,这会竟然一点电都没有。 只好作罢,只是巧得很。 刚回到港黑,视力向来极好的中也看到不远处一个有些熟悉的小小身影。 对方正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大楼,周遭的气息透着些许的茫然。 那个是…… 她怎么会在这里。 虽有疑惑,但中原中也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他大步迈开走向她。 说实话,几天没见到她,他竟然久违地产生了“思念”这种情绪,明明从半年前开始就好像慢慢忘却掉的情感,竟一点一点地捡了回来。 所以此时,他的步伐难免有些急切与轻松,那双宝石般的蓝色眼眸像被照射了一层光。 “咲?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转过头,平时总带着爱意的那双金棕色的眼睛里现在是他熟悉的平静。 那个眼神中原中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不过此时,在那股平静下似乎还泛着些他读不懂的暗流。 刚准备说出去的话卡在了咽喉里,迈着的轻松步伐也缓慢了下来,几乎是一瞬间,他所有的心情都归于寂静。 以及,内心深处无法忽略的一阵失落。 第39章 “中也。” 和十八岁的白鸟咲不同,二十三岁的白鸟喊起他的名字总是慢吞吞的,那个“chu”音后总会拉长停顿一下,听起来缱绻又深情。 她垂下眸,勾起指,将侧边已经长长了些的黑发敛到了耳后,也不走向他,就像料定了他会过去一样,乖乖地待在未照射到阳光的阴影下看着他。 这就是区别。他不禁在心里想着,这要是十八岁的咲,此时肯定已经飞快地向他奔来了。 横滨夏季最热的那一阵已经过去了,想必再过不久就会入秋了,所以这会的阳光并算不上毒辣,却晒得中也有着道不明的燥热。 “……” 中也站定在她面前,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此时的他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太多了。 譬如“你回来了?”“她回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如今看来都无意义的问题。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吗?” 白鸟自然地将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拉了出来,亲昵地透过手套摩挲着他的指尖,抬眼看着他,然后十指紧扣地牵住他的手。 在她的这一番动作下,中也的手指随着心不觉地跟着颤了颤。 与其说是不高兴,不如说是有些担心她现在就拉着自己去办离婚手续。 就像十八岁的咲一直不懂的一点,为什么她每次提到不想离婚中也总是会毫不留情地驳回她的提议,并且数次提到“等你五年后的你回来”再说。 因为在双方所饰演的角色里,想离婚的那个角色从来都不是他中原中也。 他也问过白鸟想离婚的缘由,也正如他跟咲说的,一开始他确实是以为自己太忙了,没有时间陪她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如果单单只是因为这个,中也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但对方是这么回答他的。 「不是哦,中也。」 「我是喜欢你的,或者说,是爱着你的。」 她再一次用上了“爱”这个羞人的词,在这半年中,这个词的出现率高到不可思议,在他的预想中,说出这个词的她应该是微红着脸颊,眼神都不敢看他才对。 但她语调平平地这样说着爱,金棕色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爱意。 「但现在的我已经感受不到那种情感了。」 她皱起眉,像把他的心也揪起了。 「我知道我应该是爱着你的,却又没办法感受到我正爱着你。」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窒息,每次见到你只会让我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 「所以。」 她顿了一下,将手放在了胸口上,深吸了口气。 「我们离婚吧。」 和他曾经的搭档太宰治不同,中原中也是个不爱耍心机的家伙,思考方式多少有些直来直往,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愚笨的人,甚至和普通人相比起来,他还算得上是个聪明人。 前几年她偶尔会奇奇怪怪的,但是这半年间的变化尤为明显,虽然依旧会缠着他,出差时定时给他打视频通话,他却能明显感受到白鸟离他越来越远。 所以即便是不愿意承认,事实也摆在他的面前。 她好像真的不喜欢他了。 即使是满心不甘,他也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做出他觉得能让她接下来好好生活的决定。 但当十八岁的咲突然来到时,他依旧十分可耻地松了一口气,在最近的时间里偶尔还会产生一种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那家伙回去了?” “那家伙是指谁?”白鸟歪了歪头,挑了挑眉,眼里有些戏弄之意,然后控诉地看向他:“是女性?你出轨了?” “……?”听到她这句话,橘发青年瞬间愣住了,蓝色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满脸都写着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 哎,真可爱。 看青年蹙着好看的眉,白鸟好心情地勾起嘴角,举起他那只与她相握着的手,凑上去亲了亲他裸露着的手腕,还用脸颊蹭了蹭。 “开玩笑的,要不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坐一坐?” 中也在这种大庭广众下被她的动作撩拨得有些恼,红着耳根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动,也就只好随她捏着。 稍微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心想着。 虽然她已经克制的很好,但他久违地从“二十三岁的白鸟”身上感受到了从前的那股亲昵。 “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次不要再想糊弄我了。” 白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岔开话题道:“什么啊中也,比起现在的我你更喜欢五年前的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噗。”看着眼前的青年焦急解释的模样,白鸟轻笑了一声。 她将他的手贴到了她的胸前,那双平静的金棕色眼眸里流露出了一些隐隐的兴奋。 “这段时间,我很高兴哦,中也。” “你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而跳动着。” 现在比起感受她加速的心跳,中也现在更在意手心包裹住的柔软,这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关注的地方。 他的耳根通红,低着头,额前微长的橘色刘海遮住了他的眼,他不觉地咬住了下唇,感受到有些路人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他们,恼火地把她拽到了人相对比较少的建筑角落里。 虽然这边的行人也不少,甚至侧边就是港黑大楼的正门,但总比在道路上接受众人的眼神洗礼要好。 中也用手撑住了她身后的墙壁,咬牙切齿:“稍微注意一下周围人的目光啊喂!” 白鸟呆呆地眨了眨眼,快速地反应了几秒,她鼻子一皱,拉长音调“咦——”了一声。 “中也,你好色啊,谁让你关注那里了。”说完后,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虽然我知道你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好想反驳,但是又觉得有些无力反驳。 中也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奈,捉住白鸟不安分的手:“……你给我认真点。” 她不爽地“嘁”了一声。 “我是说,她,也就是五年前的我在的这段时间,我也在身体里。” 感受着十八岁时的她所有的情绪,高兴,愤怒,悲伤,还有对你几乎要溢出胸膛的爱意。 所以暂时还不能让十八岁的咲离开,在她彻底地恢复之前。 想到这,她收紧了放在胸口上的手。 “什么意思?”中也不解地 “你是说你的意识也一直留在身体里……?” 那之前他做的那些事她也都知道了!? 看到橘发青年漂亮的蓝色眼睛有些放空,一向了解他的白鸟一眼就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她凑到中也的耳边,轻声说。 “努力忍住了呢,中也真是好孩子,在我彻底回来之前也要忍住啊。” 像是为了报复他这阵子疯狂让十八岁的咲吃瘪,白鸟嘴下可一点都不留情,看着他从刚刚起就没降温过的耳根,她又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闭嘴。” 草。这都什么事。 一想到他之前那么多幼稚的行为都被她看到了,中也就忍不住地觉得脸颊燥热,。 “喂中也。” “还有我们离婚这件事……”她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抬眼去看中也的表情。 果不其然,听到她提起离婚,橘发青年的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僵住了,周身的氛围都压了下来。 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别紧张,我的意思是……”离婚这件事就不作数了吧。 只不过上天好像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 啊,糟糕。 十八岁的她回来了。 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啊,这家伙肯定要误会了。 第40章 被中也用一连串的吻堵回了我想说的话,刚刚还抱着的“一定要问出来”的心,在这些吻当中早就抛到了天边。 这期间吃完饭,甚至回到了东京,我都没再想起这回事,可见其威力的强大。 直到我牵着自贩机走在亮起路灯的小区楼下,被放飞自我的自贩机拽地在黑夜中感受飞奔的感觉,迟钝的大脑这才缓慢地运转了起来。 靠,怎么就这样被他逃过去了。 这个臭男人,竟然还学会用美人计了,我真是小看他了。 我一边拽着自贩机跟着它小跑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过去再质问一番。 只不过这只臭狗不知道是不是收了中也的好处,在我摸出手机的一瞬,四只腿撒地更欢了,我被它拽地往前踉跄了一步,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自贩机,你给我慢一点!!!”我恼火地用力拽了拽牵引绳,许是感受到我的怒火,这只一向有眼色的狗立马就慢了下来,还甩着舌头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现在约莫是晚上十点了,周遭有不少夜跑的人,但这种时间还在遛狗估计也就只有我了,实在是自贩机这家伙的精力太旺盛,加上我最近是没有怎么陪过自贩机,我感觉它现在时时刻刻都处于准备拆家的状态中,家里那张沙发都已经被它挠出不少划痕了,隐隐还被勾出了里面的纤维,实在是不能再放任下去。 它放慢了速度,我终于不用开启小跑模式了,慢悠悠地牵着自贩机,翻开通讯录,划到了中也的名字上,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摁出去。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动动脑子也能猜到我意识离开的那一阵,或许是五年后的我回来了,不然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走到港黑楼下。 而中也和五年后的我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有那么失态。 只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咬着唇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不过既然五年后的我在我意识离开的时候会回来的话,那她现在难道也在我的身体里吗?就像我每次回到过去的一些时间段里一样,寄居在当时的我身体里,感受到我能看到的一切,感受我能感受到的一切。 时时刻刻都有个这种存在,即使知道对方是自己也让我有些寒毛直立了,而且经过这次的事件,我总觉得我会到这个时期来多少有点“我”自己的阴谋在里面一样。 我抖了抖身子,想了想还是算了,也正是这时候,中也心有灵犀地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我看着他闪动着的头像,轻哼一声,既然自己送上门了,那我总得要问个清楚了。 毫不犹豫地点了接通。 看他身后的背景似乎是他的办公室,看来我回来后某劳模又开始了夜间工作。 我这边的光线有些暗,几乎都要看不清我的脸,只有路过路灯最亮的区域时才会照亮我。 但这对我并不影响,反正我可以看到中也就行了。 “你在外面干嘛?”他用笔顶了顶下巴,侧过头看着我,微长的橘色卷发乖乖巧巧地搭在他的脖颈侧边。 我翻转了一些摄像头,对准了前面慢悠悠地走着的自贩机的屁股。 “遛自贩机,刚刚被它拽着跑,现在总算消停了。” “这么晚?”他皱起眉。 “不遛家就要被拆啦!它一到晚上精力就更足了,无语。”我说到这,身边路过一位穿着时髦发女性,估计是见人长得漂亮,自贩机摇着尾巴就想往人家脚下蹭。 我立马把牵引绳往后扯了一下,硬生生把它拽了回来,大声呵斥它:“不可以,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 所幸的是这位小姐并不怕狗,她朝我挥了挥手,还走过来摸了摸自贩机的头,得到它看上的小姐姐的宠爱,自贩机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 “你看它。”我冲着中也小声抱怨,又把摄像头转了回来。 “色狗。”他也附和我道,又垂着眸将视线转向了桌上的文件,我就这样一边散着步,遛着狗,看着手机里专心工作的他,差点又要忘记自己的目的了。 “这回你不要岔开话题了,下午到底发生什么了?” 见我又问起这个,中也瞥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漂亮的脸蛋上有着苦恼:“你好缠人啊。” “……才没有。”总觉得我也曾这么评价过他,我小声地辩解。 中也估计是真的不想回应我这个问题,就又岔开了话题。 “你要是回去了,第一件事准备做什么?” 他撑着下巴看向我,被黑色手套所覆盖住的指尖穿过了侧边微卷的橘发,脖颈间的Choker衬着他白皙的肌肤,钴蓝的眼眸在镜头后显得有些雾蒙蒙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连脚步都缓了下来,脑子又忍不住放空。 这家伙为什么又开始散发魅力,可恶。 第一件事?我想了想,我刚来这边的那个时间点正是他在车站口准备接受我告白,想到这我还有些来气,话都没听他说完就被丢到了这里。 回想起那个娇羞的少年中也与眼前这位时不时就压迫我的青年中也,又看了看镜头后这个浑身散发着色气的家伙,我咬牙切齿地回答他:“我会先抱住你,然后狠狠地亲你。” 以那个时候的他的脸皮,绝对会给我表演一个原地爆炸。光想到他语无伦次面颊通红的模样,我都感觉有些激动了。 但中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回答,接着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蓝色的眼睛里隐隐透着些困惑:“为什么?不应该先去约会吗?” “要是没来这边之前我确实是会选择先跟你去约会,然后慢慢循序渐进。”但是我被他压迫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欺负他! 直接给少年中也开幕暴击,不然难解我心中郁结。 只不过我的回答好像给了中也一点冲击,从我说完后他久一直沉默着,摄像头后面的他眉间蹙起了一座小山峰,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食指轻轻地轻点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中也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略感心虚,还有些不满,我敲了敲手机屏幕:“喂,你怎么了,你难道就这么不想被我亲吗。” “不是……” 中也欲言又止,然后一脸正色地看着我,缓缓说道。 “但是咲,你当时并没有吻我,而是跟我去游乐场疯玩了一天,而且——” “我们第一次接吻,已经是几个月以后了。” “我这样说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第41章 这回换做我愣住了,一时间脑袋里混沌到我几乎无法思考。 我自然是理解中也的意思的,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有想过,拥有了这些对未来记忆的我,如果回到过去了,还会发生现在这些事吗? 就像我很早之前就想到过的蝴蝶效应,时间回溯或许会有,那我带着记忆回到过去影响恐怕只多不少。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我没有回去,就此消失或者一直留在这个时代,还有一种则是得知未来的我,回到了过去,却因为改动了太多既定事实而导致世界线有了分岔口,形成了所谓的平行世界。 这两种不管哪个,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的发展,如果是前者的话,五年后的我已经回来了,或许现在就在身体里,那么我会消失吗? 我会消失? 我的脚步顿住了,这个想法一出,就瞬间将我拉入了恐慌中。 我可不想消失,我还没存到足够的钱在东京买套房,没成为Scepter4的大姐大,最重要的是还没上到中也,人生满满的遗憾。 自贩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蹭到了我的脚边不停地打转“汪汪”叫着,边上的路灯让我能看清前方小范围的路径,灯光消失的那一段黑暗如今看来浓稠得像是要将我拽入其中。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想,但一想到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存在,整个人都忍不住慌了。 “咲?” 中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轻声地唤着我。 我看着隐在屏幕后的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蹲下身抱住了自贩机的脖子,将脸埋入了它毛绒绒的毛发中,闷闷地问他。 “我会消失吗?” 中也看着我,叹了口气,焦躁扯了扯脖颈上的choker,束在一边的橘色发尾被他蹭了些过去。 “你在说什么蠢话。”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想我都这么难过了,你怎么还骂我,抬起头回道,语气也有些不好。 他也知道我是真的不高兴了,沉默了一会又解释道:“搞不好就是平行世界呢?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那你就不是你了,我也不是我了,咱俩现在这种关系就算出轨和劈腿!” “………………不是,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有着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外貌,那也不能算作是同一个人,我说的不对吗?这不就是出轨和劈腿!” 感觉哪里都不太对,但是他又有些无法反驳,不爽地看着我一下子从难过的氛围脱出,因为他无言的模样而得意洋洋。 然后他张开嘴,缓缓地说。 “哦,那还挺刺激。” “………………” 男人!这就是男人! 我把自贩机的脸转向镜头,看,这样加起来就是狗·男人。 自贩机一点也不配合,在我怀里不停地动,想挣脱我的怀抱继续今晚的饭后散步。 中也微微挑眉,转了转手中的钢笔,看向我:“总感觉你在说我的坏话?” “没有的事,我可爱的中也大人。”我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拍了拍自贩机的狗头,让它安静一下,准备站起身再遛一圈自贩机就回家。 中也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他突然转头看向一边,定定地看了几秒,然后拿起放在桌面手机支架上的手机,缓步走到了落地窗旁,将摄像头转到了后置,对准了窗外的天空。 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微微沉了下来:“看,咲。” 我甩了甩刚刚摸自贩机粘到手上的毛,心想着这种天气真是要命,难道网上那句“一年换两次毛,一次半年”的话是真的吗,然后不以为然地看向拿在手里的手机:“什么啊……” 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透着玻璃照射出的金色的光点在横滨上空溅射出万千花火,不停歇地在空中化作数不尽的蝴蝶,在空中拽出发着光的长尾,落在了半空中消散而去。 远在东京的我似乎就已经听到了手机那边传来的巨大烟火声,伴着不断上空的烟火,中也的声音响起。 “是烟火大会,就在这附近,没想到从这里看过去是这么好的景观,倒省了出去,可惜你不在,不然倒是可以带你出去看看。” 有时候的心动就是很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地,只单单透过手机看到了漫天花火而已,我的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从少年背后的上空中升起、迸溅出的巨大火花。 也是像现在我的心情一样。 我走在昏暗的小区街道上,一只手牵着只调皮的狗,现在正大力地拽着我往前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跟着喜欢的人视频着聊着天,难免产生了一种似乎时间停留在这种时候也挺好的。 “我想看看你,中也。”我轻声说。 中也“嗯?”了一声,把摄像头转了回来:“看够烟花了?” “不是,我想看看你。” 他拿得有些近,一张俊脸都怼到了镜头上,角度有些死亡,即使这样死亡的角度也盖不住他的帅气。 倒是因为离得足够近,那双清澈的钴蓝色眼眸仿佛近在咫尺,他只开了办公桌旁边的那盏灯,整个房间的光线还是有些暗,窗外的花火还在放着,一下又一下地照亮了他的脸庞,印在了他的眼里。 真漂亮啊。 这时我竟有些不知道我夸的是烟火,还是屏幕后这个把我魂都给勾走的男人。 而此时,我的胸口中好像不仅仅只我自己,像是还有着另一个人的心跳一样,比往常跃得更加猛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问道。 “啊,那个时候。”他轻笑了一声,转了个身靠在身后的落地窗上。 “我还以为是哪里闯过来的笨蛋,看到那种场景竟然还敢问我的名字。” 我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叫做笨蛋啊?你见过那么可爱漂亮的笨蛋吗?” 他煞有其是的点点头:“确实很漂亮。” 不知道从哪闯进来的小少女,长长的黑发被束起,脸颊侧落下了几缕发丝,樱粉色的和服更是让那白到过头的肌肤照射出些透明,金棕色的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印出了他身后炸开的花火。 想到这,中也又重复了一遍:“确实。” 他这突然地承认让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即使心里开心的要命,也红着脸嘟嘟囔囔:“什么啊你,突然变得这么坦率了起来。” 只不过我刚还小鹿乱撞的心立马在他下一句话出来时撞死了。 “我以前的理想型是那种优雅、端庄的女性。” “在我的预想中,对方最好是那种可以和我一起品酒,讨论音乐的,着就再好不过了。” 我越听越不是滋味,这不就是完全和我相反了嘛,我不优雅也不端庄,酒更是碰不了,音乐倒是还马马虎虎……不过我觉得我听的类型和他也不是一样的。 “喂,你什么意思!” 我气鼓鼓地说道,只能用力地拽了一下自贩机的狗绳以表愤怒,不明所以地自贩机就这样又一次承受住了我的怒火。 “你怎么看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又说道。 “再说我要生气了。”难道我们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是他的理想型吗!?太可恶了,原来我只是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但是——” 中也话锋一转,勾起笑,蓝色的眼眸弯起,将手机拿得远了些,正好可以照到他的上半身,也正在这时,一簇巨大的火光从空中窜起,透过身后的落地窗,给他渡了一层雾蒙蒙的光。 他的声音也稳稳地传了过来。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却为和我理想性完全不一样的你,加快了心脏的跳动,后面想起来,原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说完后,他自己又觉得羞耻,恼火地撇过脸,掩盖自己隐在微弱光线下红透了的耳根与脸颊。 “啊真是的,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啊,真羞人,这种时候了说这样的话。” “而且你这家伙!为什么不说话啊,好歹给我一个台阶下啊喂。” 我一直以为刚开始就输的那个人绝对是我,在两人的关系中,我肯定是那个付出更多的角色,而他对我的喜欢也远远比不上我对他的。 可是现在,我不禁想。 搞不好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欢我,只不过那些喜欢都被压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第42章 我其实是个很心大的人,甚至有时候还会逃避问题,遇见事情更是随遇而安。 对于中也,我喜欢了就去追,即使对方在我看来好像也并没有多喜欢我,我在心里抱怨一下也能将这种糟糕的抱怨丢到一边,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因为在我的视角里,他允许我喜欢他,并且偶尔的回应,我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这种姿态在他人看来或许会有些卑微,但对于我来说,我对他的爱,能让我真正地感受到自己存在,并且去认可自己。 我的母亲与父亲是两个极其冷漠的人,他们不爱对方,也不爱我。 稍大一些的时候母亲离开了我和父亲,走的时候还带走了我捡的小狗,我甚至觉得比起我,她或许更喜欢那只狗。 她走了之后,我在家里更是宛如空气,大概只有在给我吃穿用度的钱的时候父亲才会和我有上那么一点交集,现在会想起,我能安稳长大也是不容易。 国中毕业后我加入了Scepter4,就连父亲也没有联络过了,只是会定时寄一些钱回去。 许是受到他们的影响,我自己也多少有着些缺陷,我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心怀着“爱”的人,永远的咋咋呼呼,关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是伏见那个讨厌的家伙在一开始我也会觍着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即使这样,我骨子里还是有着他们一样的冷漠。 我厌恶他们那样的人,也绝不想成为他们。 所以当我第一次见到中也,发现我的心跳竟然真的在为一个人而加快,并且第一次感受到了“喜欢”,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始疯狂地追求他。 每次看见他,都能让我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我的喜欢,一开始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但是现在,真的有人对这样的我献上了满腔的爱,导致我一时间有些失语。 横滨的烟火估计已经放完了,中也那边的光线有些暗,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视频里的他表情突然停滞了,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咲,你是在哭吗?” 诶? 我伸出指间,触及到脸上一片冰凉,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过下颚滴落到地上。 镜头里的他还在看着我,对上他那双清澈漂亮的蓝色眼睛,我慌张地想将手机摄像关掉,沾了泪水的手指导致手机的触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滑了几次都没有关上,越关不上我的眼泪掉的越急,我努力地去压下眼泪,却无济于事。 “讨厌啊,为什么会关不掉。” 我颤着声说道,只好将手机盖在胸前,不让他看到我,再用另一只手不停地蹭着脸上的泪,只不过眼泪好像越擦越多,蹭的我整只手都湿漉漉的。 自贩机蹭到我的脚边,抬起脑袋看着我,呜咽了几声,乖乖地趴下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 中也明明已经用那么多次的行动告诉我,他是喜欢着我,爱着我的,我却好像一直在找他没那么喜欢我的证据。 现在的他也没有说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他只不过是告诉了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抱着和我一样的心情。 我内心的喜悦和悲伤突然间全部涌了上来,我能明显感受到这份心情不仅是我的,还有“五年后的我”,双倍的喜悦与悲伤,导致泪水无法停下。 就像是发泄着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与不安。 “咲。” 他喊着我,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等着我。” 通讯结束。 我很想说上一说“不用来找我”“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这种无所谓的话,但不争气的是,此刻的我确实很想见到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想。 于是二十分钟后。 抽抽噎噎的我等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他找到了我,张开双臂拥住了我,怀里带着风和淡淡的烟草气味。 我吸了吸鼻子,只想要紧紧地回拥着他。 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主导身体的并不是我,而是它原本的主人,我这个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本就是外来者的家伙又一次变成了旁观者。 “中也。” “嗯。” “中也。” “我在。” 在被中也拥住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颤着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喊着他的名字。 在听到“我”喊他名字的那一瞬,中也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他像是发现了此刻拥着他的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但在接下来一声又一声充满爱意的“中也”中,他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不停地回应着,更紧地拥住了我。 见我的眼泪未曾停下,中也放开了我,捧住了我的脸,吻上了我的眼角,舔去了我眼角的泪,他的声音哑哑的,带着无奈。 “别哭了。” 我眯着眼,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调侃他:“什么啊,你心疼了吗。” 本以为他肯定会反驳,没想到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又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蓝色的眼近在咫尺地看着我,重复道。 “你别哭了,我好心疼。” 他大概想不到,这句话说完后我会哭的更凶了。 只不过以上的这些我,或许都要打上双引号才对,又或许用她来称呼比较合适一些,毕竟操控身体的并不是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回忆中。 我一边感受着五年后的我心里那一股奇怪的失而复得感与甜蜜,一边自己的心又无法控制的酸涩。 这两种奇怪的感觉不停地啃噬着我的心脏。 一想到他那些话并不是对十八岁的我说的,心脏都被揪在了一起,也是我来的五年后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回去,想听听属于我的那个中也的声音,想抱抱他。 中也拥抱了“我”,亲吻了“我”,拉着“我”回了家,或许接下来,还可能跟“我”滚个床单。 不论是不是一个世界,我们俩理应是同一个人,更何况我现在能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所有感觉,所以即使现在滚了床单我也是提前赚到了。 但为什么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看看这家伙。 我酸溜溜地想。 之前怎么也不肯跟我做,发现五年后的我回来了,一进家门就跟个小狗一样的埋在“我”的脖颈间咬来咬去的,手都不安分地钻到了衣服里,摸上了身后bra的扣子。 看看那副憋坏了急不可耐的模样,再想想面对我时那一副禁欲模样,小伙子,你他妈怎么还双标呢? 在扣子被解开,他的手覆盖上去时,“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中也的脸,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我”轻轻地喘着气,低声说道。 “等等,我还有事情要跟那个小家伙聊一聊。” 第43章 听到“我”,不,这种时候还是称为她比较好。 听到她的话,中也疑惑地皱起眉。 “什么意思?咲,不,五年前的你还在?” 是啊,没想到吧我还在,看着你俩亲亲热热的。 我心里都酸死了,又无法离开,只能眼巴巴地瞅着,气得根本不想和她交流,但又觉得身为外来者我的并不占理,一时间只觉得恼怒。 她轻轻地把中也的脑袋点开,吻了吻他的唇安抚道:“是,我之后再和你解释,现在得先把这件事解决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把一脸欲言又止的中也推出了房间。 我还在想着她会用那种方式和我交流,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对着镜子我们轮流控制身体,自己和自己对话。 那也太傻了些,看起来像个精神分裂者。 光想想我就要被这个奇怪的想象弄起一身鸡皮疙瘩,只可惜现在没身体给我起。 正当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我的意识突然间被拉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仿佛拥有了实体一样。 不过在看到眼前跟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时,我就猜出这或许就是我的意识海。 又或者说是,她的意识海。 我没有多余的心情跟自己瞎扯,估计她也是一样的想法,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起所有事情的起源。 我其实大部分都猜得□□不离十,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也不全是白费的,不过在当事人的讲解下,所有的迷雾也终于被拨开了。 “第一次发现我拥有这个异能,是在那次抓捕异能者后没多久。”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很惊喜,虽然也有考虑过后遗症的问题,但在我使用过几次后完全没有不适,我便开始了一段滥用它的时间。” “在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随之而来的,是我的时间被卖给了贪婪,我失去了越来越多美好的记忆,即便我将他们全部记录下来也毫无作用,半年前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甚至影响到了我在Scepter4的工作,所以我辞职了。” “不过比这个更可怕的是,我不仅失去了时间,还正在慢慢失去感情。” 她看了我一眼,约莫是觉得我已经猜到了这点。 “你也清楚吧,好不容易拥有了弥足珍贵的情感,怎么舍得让它消失。” 是,我们是同一个人,有着同样的经历,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压垮她的并不是失去的记忆,而是看着自己变成最讨厌的那种人。 “所以呢?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我说。 “我回溯了时间,五年。” 听到这句话,我震惊地看向她:“哈?你疯了?” “我当时确实是疯了,觉得只要回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我所有的东西都会回来。” “不过并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数值太过庞大,我的能力也没到这种程度吧。”她耸了耸肩,露出了一副高估了自己的表情。 我:“……” 真废啊,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五年后的我。 好不容易有个这么BUG的能力,不仅伴随后遗症,还有限制。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她狐疑都看着我。 “没有。”我朝她笑道。 她也同样回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笑,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是一个人。” 画外音就是逼崽子你在想什么我还会不知道。 这世上如果能和自己对话,大概会有两种人,一种是因为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觉得这种默契十分舒适的,另一种则是我这种,一想到自己所有的想法和黑暗面对方都知道,只会觉得浑身不适。 “真恶心。”我摆出嫌恶的表情,对着她摆了摆手:“快点说完吧。” 她也不甘示弱:“彼此彼此,我也觉得很恶心。” “回溯时间失败后,我想起五年前,有一次被你占过身体。” “我当时想了半天,到底是谁会知道情书的事情,做出的事情又和我一般无二,最后锁定的目标也只有我自己,有一阵子我还以为我精神分裂了呢。” 她一提起这个我倒是有些心虚:“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到,我不能把整个世界的时间回溯到五年前,却可以把我自身回溯到五年前,仅仅是我自己。”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确实是我会做出的事。 “然后你就来了,在你来到时,所有的异能反噬都停止了。” 我睁大了眼,大声道:“这是什么原理?” “可能是这个后遗症没转过弯吧,我们现在其实相当于一个身体里两个灵魂,或许是你主导我身体的时候它突然间没了方向,不过我更倾向于你的到来相当于把它彻底清除了。” “……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她露出了然的表情,一言难尽道:“我也是,前面的怎么说也太蠢了,我不承认我的生活竟然被这种东西搞得一团乱。” “不过之前已经发生的那些依旧没有改变,我找不回自己的情感,但是可以感受到你所有的情绪。” 一想到这段时间内有另一个自己在体内,我不禁露出了被恶心到的表情:“所以在中也给我看烟花时的心动让你找回了所有的情感?” 怪不得我当时会觉得不仅只是我一个人的心跳。 “是。” “不过本来就是你自己滥用异能造成的后果,连接吻你都要回溯一次,羞不羞啊。” 不愧是比我年长五岁,听到我这句话她竟然面不改色,还发出了一声嗤笑。 “搞得你要是没来到这里,不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不会那么做。” “……” “我滥用异能自食其果,而我知道有后遗症时便停止了去使用它,第一次爆发是在三年前,因为它我和中也分手了。” “五年间的胆战心惊不知受了多少次了,但是有些时候是不得不去用。” 譬如多多良事件,我在心里想着。 “救下多多良,对我的影响最大,之后的半年几乎都在偿还这件事的代价。” 她说到这种地步,我也猜到了一些,每次回溯时影响的未来越大,后遗症也越严重。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还能回去吗,或者说我们现在还是同一个人吗?” “你可能,已经不是我了。”她说道。 “拥有了这一段经历的你,可能已经不是我了。” “我们的生命轨迹在你和我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时会完全岔开,你或许不会再经历我所经历的那些,我们的世界在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交错点。” “也就是俗称的平行世界,这个你似乎已经猜到过了吧?” 说完后,她有些不满:“真羡慕你啊。” 我知道她的意思。 知道了这些事的我,必然不会和她一样走上许多的弯路,未来的旅程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阴差阳错间,我与这段糟糕的经历擦肩而过了。 被揪起的心脏突然落了地。 “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我几乎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地说这句话,我想回到自己的时间里,看到属于我的中也。 只不过接下来,我却被她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我无法保证你能回去。” “什么意思……” “你几次穿梭到不同时期的我身上,就是我在尝试将你送回到你自己的时间内,不过都失败了,离得最近的一次就是你占据我身体的那次,可能是因为离你的时间最近,也导致了你可以控制我的身体。” “如果强制性去尝试的话,你会不停到这五年间的任何时间,直到回到你自己的时间里,平行世界论才会成立。” “我无所谓。” 在我说完这句话,她无奈地叹了声气,凑到我的面前,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 之前那股熟悉的,灵魂被抽取掉的眩晕感又一次传来。 只不过我到底还是小看了她说的话,被挤出身体的我,落入了时间的长河里,开始不停地穿到这五年间的任何一个时刻。 许是要我偿还这次得到的这些对未来的无尽好处,我的运气在这种时候差的要命。 我经历了五年间她所有的低落时刻,感受到了这期间的所有不甘与无力,在我在这种麻木中几乎要忘却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直到夏季的艳阳落到了我身上,晒得我眯起了眼,周遭车水马龙的声音一股脑地塞进了我的耳内,伴随而来的还有我等待了许久的那句话。 “……” “我考虑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可以交往试试。” 面前的橘发少年通红着脸说出这句话,即使已经羞到这种程度了,蓝色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生锈的思维开始“咔咔”地转动了起来,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冲击着我的心脏,有懊恼、悔意、悲伤、痛苦,全是来自另一个我。 最后才是源自我自己的,那一股巨大喜悦。 “……白鸟?” 见我没有回复,少年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好像真的回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稚嫩的中也,他本还仅仅是有些害羞,在我一直的沉默不语下变得有些忐忑了起来。 夏季的热浪和紧张的情绪让他的额角落下汗滴,划过他弧度好看的下颚,落在高温的地上蒸发成水蒸气消散开来。 我用手捧住了他的脸,看到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烧红了的脸颊,我的心落了地,放开了他。 是我的中也没错啊,我真的回来了。 在这所有的情绪都落下来后,我忍不住嚎啕大哭了出来,努力地发泄着对这段旅程中的不满。 四周的人向我们投来目光,此时我却顾不了那么多,我的脑袋几乎空白,泪眼朦胧中看到中也被我的眼泪吓得整个人顿在原地,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我,犹豫再三,凑上来伸出手擦我脸上的泪。 “抱歉,是我太唐突吓到你了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歉意与自责,手上的动作轻柔地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物,最后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趴在他的肩头,一边哽咽一边说:“叫我的名字。” “哦、哦,咲。”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顺着我的话。 “中也是大笨蛋。”我说。 “是,我是大笨蛋。”他无奈地接声。 “全世界最笨的中也!” “是,我是最笨的。” “但是我好喜欢你。”我加大了音量,引来了过路人的目光。 “是,我也好喜……!” 在意识到我说了什么后,他的脸涨的通红,刚还顺着口准备说出的话戛然而止。 我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腰,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的衣服上,带着哭腔说:“你给我把话说完!” 他僵住了身体,看了看周围,脸皮本来就薄的他现在更是顶着不少八卦的目光,最后还是凑到我的耳边,红着脸超小声地说—— “我也好喜欢你。” “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你。” 四周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我只听得见他在我耳边的窃语声,带着空气中的高温,把我整个人都融化了。 我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闭着眼吻住了他。 * 另一边。 终于送走了五年前的自己,白鸟打开卧室的门探出脑袋,中也倚在旁边的墙上,见她终于出来了,环着胸冲她挑了挑眉。 “解决完了?”他问。 白鸟点了点头,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他直起身,将手撑在门框上,身上散发着些许低气压,不过在他质问的话说出来之前,黑发女人眼波流转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脖颈上,将腿勾住他的腿间,往上轻轻地蹭了蹭。 “你……!” 橘发青年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走吧,小朋友已经离开了,现在是大人的时间了。” 她说着,放下搭在他脖子上的手,顺着他的脸颊滑到脖颈上,伸出指间勾住他的choker,拉着他往卧室里带。 中也本还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被白鸟的动作弄得眼神一暗,跟着她的动作走进卧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算了,反正之后有的是时间。 现在,首要目的是先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人”吧。 他垂下眸,抓住黑发女人的手腕,看向她的蓝色眼眸里有着滚烫的爱意,然后在她的惊呼下将她抱起,吻上了她的唇。 约是时隔许久的亲热,橘发青年比以往要更加的热情。 朦胧中,白鸟好像听到了两声重叠在一起的话,缱绻缠绵地绕在她的耳边不曾散去,让她不觉抱紧了他。 “我好喜欢你。” “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你。” 【正文完】 第44章 番外:大人场合 一个普通的午后,久违了的日常巡逻。 “哦哦哦这个看起来好好吃啊!” “那个也!” “姐姐,白鸟姐姐,等下买给我吃吧~?” 少年喋喋不休的声音在白鸟咲的耳边环绕着,吵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叫我前辈,田中君。”她摁着自己快爆炸的额角,朝着那位穿着和她一样蓝色制服的少年扯出一个杀意满满的笑,强忍住想要勒死他的心情。 她指向对面街道聚集的一群少年少女们:“我们是出来工作的,看到周边的群众了吗,要是出事了我们就是他们救赎的光,光怎么可以为街边的美食驻足。” “但是现在很和平啊,不要那么死板嘛,白鸟姐姐。”田中修无辜地看着她,说着还想凑上来哥俩好地揽她的肩。 在他手揽上来前,白鸟捏住腰间的刀,对着他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缓缓说:“滚。” 同时在心里不停地劝诫着自己,不可以揍他,不可以揍他,不然会变成动物,到时候出糗的就是她自己了。 这位被另一个她和道明寺抓回来的权外者少年,在屯所的拘留所里混了三天的饭后,竟然向室长提出了想要加入Scepter4的提议。 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室长在与他交谈了一番过后,便赐予了他佩剑。 白鸟难免有了一股引狼入室的荒唐感,再加上这家伙自身异能的特殊性和讨人厌的性格,屯所里一堆人真是想揍他又无从下手。 而其中深受其害的就是白鸟。 按照田中修的说法就是,比起臭烘烘的男人们,果然还是更喜欢可爱的小姐姐,只不过Scepter4拢共也就两位女性。 比起平时都冷着脸自带威严的淡岛世理,白鸟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平易近人了,田中修就整日缠着她。 又不能揍他,平时白鸟几乎是绕着他走,今天还倒霉地巡逻抽签抽到这家伙。 即使已经警告过他了,少年人的精力永远都是这么饱满,包括那一份不怕死的心,那只手还是悄悄地搭上了她的肩。 白鸟深吸一口气,拍下他已经搭到自己肩膀上的手,金棕色的眼眸里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前辈我啊,有一个占有欲超强的丈夫,而他这两天正好在东京,保不齐我们下一个拐角就能撞见他。” “你要是不想死,最好不要再这样自来熟,他要是发怒了,我也拦不住。” “姐姐你竟然结婚了。” 田中修惊讶地捂住嘴,兴致满满地把脑袋探到她面前。 “对方是怎样的人,有我帅吗?有我高吗?有我有钱……哦不对我没有这个东西。” 他凑得太近了些,白鸟差点就轮着拳上了,那句离我远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拐角就看到个眼熟的橘色人影。 说曹操,曹操就到。 对方也看到她了,眉微挑,蓝色的眼眸里有些惊讶。 除了他之外,身边还跟着黑蜥蜴的广津柳浪,显然是来东京办事的。 虽然白鸟早就收到了对方会来东京的消息,但此时夫妻二人以黑手党和警察的身份再此相遇,空气中多少弥漫着一些尴尬的氛围。 不长眼的田中修丝毫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变化,他见她的脚步挺了下来,也顿住脚步,嘴上却没停过。 “白鸟姐姐你怎么停下了,为什么不回答我,果然我要比你的丈夫优秀吧?” 在这句话音落下,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在他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的肩膀上落了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下一秒,身边的空气仿佛变成了铅块,将他的内脏都挤压到了一块,随之响起修罗一般的声音。 “对着别人的妻子说什么呢?小鬼?” 橘发青年扬起一个包含怒意的笑,身上隐隐包裹着暗红色的光芒。 糟糕。 “等等,中也…!” 突然间的袭击让田中修的异能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直到几秒后,后知后觉的痛苦降临,才引起了异能力的注意。 橘发青年扶住额踉跄了两步,田中修身上桎梏才散去,他趴在地上,咳出了一些血沫,战战兢兢地看向身边那位扶着额表情有些痛苦的橘发青年。 “这家伙是谁啊!?” 生无可恋的白鸟连忙过去扶住中也,对于被重力轻微洗礼了一遍田中修,她持以喜闻乐见的状态。 只不过中也这边…… 他并没有像当初的白鸟一样直接晕了过去,多半是因为他自身本就有着强大意志力的问题,虽没有晕过去,但蓝色的眼睛正有着猫化的趋势。 她看了看四周,之前拜另一个自己所赐,尝过田中修异能的白鸟深知那种意识全无的状态,自然明白不能让中也在这里变成那样。 而觉察到不对劲的广津柳浪念在对方白鸟是自己上司的妻子的面上,并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此时见白鸟想将中也带走,还是伸手拦住了她。 “咲小姐……” 他的话还没说完,还残留着一些自身意识的中也强压着不适朝他甩了甩手,示意他不用管。 见此,念及到在这边的交涉也已经完成,广津柳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任由白鸟把他带走。 没有阻拦的白鸟飞快地拦了辆出租车,带着中也回了家。 一进了家门,一直压抑着那股不适的橘发青年总算是安下心来,随着他的压制落去。 他头上的帽子被一双橘色的耳朵顶落在了地上,平日里安安稳稳披在肩上的黑色大衣此时也掉了下去,露出身后那根毛绒绒的橘色尾巴,像是觉得被手套包裹住的不适,他露出尖尖的牙,将双手的手套也摘了下来。 白鸟知道他平时有多宝贝着顶帽子,便蹲下身捡起他的帽子和衣服。 蓝色的猫瞳在一瞬间的放大与缩小后,青年的意识像是彻底消失了,他将直起身的黑发女人扑倒在了地上,伸手掐住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长出的尖利指甲在她的脖颈侧划出道道血痕。 “中也!” 白鸟惊唤了一声,用手去掰他的手。 他用的力气不小,一瞬间她都喘不上气来,脸颊涨的通红,这种时候她完全可以抬脚去踹中也,不过担心这样或许会把情况弄得更糟的白鸟还是没有这么做。 而听到她的声音,中也手上的力道逐渐缩小,到后面也只是虚虚地搭在她的脖子上罢了,他那双蓝色的猫瞳有些好奇地望着她,头上的猫耳也轻轻地颤动了两下。 终于夺回呼吸的白鸟大口的吸着空气中的氧气,金棕色的眼里泛着波光。 随着他的观察,在确定了眼前的这个黑发女人对他没有威胁后,橘发青年放开了她的脖子,但思维变成动物后,比以往更浓烈的警惕心让他又转而紧扣住了她放在一侧的双手,以防她的突然袭击。 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姿态,这只橘发大猫缓缓地凑近她,埋到她的颈边嗅了嗅,头上那双柔软的橘色耳朵不停地蹭到她一侧的脸颊上,这种奇怪地触感蹭的白鸟手都止不住地痒,想去捏一捏,可惜此时被他扣在手中,动弹不得。 在一阵短暂的气味交换后,他的眼神停留在了白鸟白皙脖颈上刺眼的几道血痕上,嗅觉变得灵敏后,这些血腥味也更加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白鸟还努力地思考着得用什么办法才能揉到对方耳朵时,脖子侧边传来的温热湿润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这只橘色的“猫”在观察再三后,缓缓地伸出了舌,微眯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舔舐着女人脖颈上那些被他弄出来的血痕。 第45章 就像是猫舔伤口治疗一样,只不过这个伤口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罢了。 她脖子两侧都被中也弄出了痕迹,他舔完一边又掰了掰她的脑袋,凑到另一边去舔。 现在被放开了手的白鸟叹了一声气,眯着眼任由中也舔了个够,然后趁他一个没注意,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他的脑袋,揪住了那两只毛绒绒的耳朵。 在她的手搭上去的一瞬,中也的动作停下了,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然后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把她的手给甩了下去。 “……小气的猫,你当初对我可是上下其手了,现在让我摸下耳朵都不肯,还敢掐我挠我。”白鸟不满地嘟囔,把压在她身上的中也给推开。 “你就自己待着吧,我不管你了。” 她不高兴地说着,朝厨房走去,准备给自己搞些吃的。 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是再迟钝也能注意到白鸟语气中浓浓的不悦,嗅完她的气味已经把她当作自己所有品的中也蹲在原地困惑地抬起手拨了两下自己的耳朵。 见她起身往厨房走,他又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白鸟身后,长长的橘色尾巴一下下地甩来甩去。 “不要跟着我。” 白鸟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看他跟了上来,生气地把牛奶往一边的桌子上重重一放。 她现在可凶了,猫咪中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毛炸了一下后又巴巴地凑上去,水润润的蓝色猫眼显得委屈巴巴的,还把脑袋低到她面前,示意她可以揉他的耳朵。 本还觉得生气的白鸟一下子宛如泄了气的皮球。 这谁顶得住。 她叹了口气,把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揉起那双柔软的耳朵来。 他的毛发又蓬又软,耳朵尖还有非常小的一撮黑色的聪明毛,看起来还有几分威风,白鸟揉得有些爱不释手。 她揉的有些久了,中也忍不住颤了颤耳朵,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尾巴不开心左右晃着,想甩甩脑袋把她的手甩下去,但一想到刚刚他不让她揉,她生气时的样子,他又只好晃晃尾巴来表达不满。 晃着晃着,他的眼神停在了白鸟旁边的牛奶上,就像很多猫咪忍不住想推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一样。 趁着白鸟没有注意到,他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把牛奶往外推。 然后啪地一下,白色的牛奶全部倒在了白鸟的裤子上,玻璃杯再落到地上砸的粉碎。 “……” “……” 白鸟捏他耳朵的手突然收紧,疼地中也“喵”了一声。 “……你可真行。”她压了压火气,无奈地放开他的耳朵,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橘发猫猫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觉得她刚刚用力捏自己耳朵的动作有些过分,现在生气地跳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起来一副她不过来和他道歉就不理她的姿态。 收拾完玻璃碎片,看着自己身上一片狼藉,想着刚刚巡逻也流了不少汗,干脆回卧室拿了睡衣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刚冲完澡的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睡裙,白得要命的肩头与膝盖都透着嫩嫩的粉,中也蹲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头上的猫耳颤动了两下,紧抿着唇看着这个与他待在同一个领地上的女人。 她的身上还带着浴室的雾气,猫灵敏的嗅觉让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桃子沐浴露的味道和她自身所带的,独特的香味。 闻着就很甜。 看着就很好吃。 刚刚还觉得她不来哄他的中也这会已经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了,他舔了舔唇,现在已经失去意识,被动物的本能所支配着的橘发青年更是随心所欲,他的尾巴焦躁地甩着,眼前的黑发女人此时在他眼里就是他的猎物。 于是他不客气地拉住了从他旁边路过的白鸟,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双手固定住她的脑袋,粗暴地像是捕食一样,咬上了她的唇,她的惊呼还没溢出口就这样被堵了回去。 想要更多,想将她的味道整个都吞入腹中。 中也张开嘴,用舌撑开她的牙关,强势而霸道地扫荡着她的口腔,缠绵地绕住她的舌,将吻推到了更深处。 他平时的吻多少也带着些强势,但是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温柔,现在这个吻,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吃进肚子里一样,这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吻让她的脑袋有一瞬的放空,双手攀上了他的背。 仅仅是接吻他觉得不够,将她压在沙发上,顺着下颚落到了脖颈上,尖尖的犬牙轻咬着她的锁骨,伸出舌舔舐着,白鸟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有心情顺过去捏他毛绒绒的猫耳,就任由他这番动作,毕竟当初她变成猫也是这样舔舔咬咬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他舔得差不多就没问题了……吧?! “等等中也!?你在摸哪里??” “……” 游刃有余的白鸟最终还是被这只猫给打败了,并且解锁了猫尾的多种用处。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46章 番外:少年场合 中原中也最近有个烦恼。 自从四个月前他和白鸟正式交往后,对方就变得很奇怪。 这个奇怪的点在于,明明交往前白鸟还是那种会娇羞地喊他“中也君”,虽然平时各种行为也很大胆,但是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羞涩。 为什么交往后会那么熟练啊!? 平时的拥抱、接吻,几乎都是由她来主导的,特别是对方的吻技竟然熟练到不行,一开始他竟然被她吻得昏头转向的。 这段时间深感自己和对方角色调换了的中也每天都在想着怎么为自己扳回一城。 马上就是白鸟十八岁生日了,就在刚刚,还苦恼着该送自己恋人什么礼物的中也,在与白鸟约会时又收到了她传来的“宣战”。 她牵着中也的手,晃了两下,突然一脸正色地看向他。 “我今年生日快到了。” 十八岁生日总是与众不同的,虽然中也本人因为某些原因,对于年龄和生日没有太多的真实感,但也明白十八岁这个年纪的重要性。 “我可以提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她金棕色的眼里有着跃跃欲试。 中也皱了皱眉:“那样不就没有惊喜感了吗?” “没关系,我有想要的东西,只有中也可以给我。” 只有他可以给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产生了一些好奇感的中也嘟嘟囔囔:“那你先说一说是什么。” 她将那双亮晶晶地金棕色眼眸转向他,一脸期待地说—— “我今年的生日礼物想要中也。” “什么?” 他愣住了,眼里有着对这句话不理解的疑惑。 “请把我变成大人吧!中也!” “!!!!” 几秒死寂般的沉默后,并不是小朋友的少年自然是理解了她的话里的意思,耳根子和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薄红,他目光游离,走起路都有些同手同脚,恼怒地对她说。 “你、你在说什么啊笨蛋!!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我才没有在开玩笑!”白鸟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她鼓起脸颊:“请和我做——” 中也手忙脚乱地捂住她的嘴,那张漂亮的脸已经因为她大胆的话泛上诱人的红,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脖颈间,又隐在黑色的choker后。 他咬着唇,宝石般的眼睛里全是羞意,小声地问她:“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啊!” 她沉默了一下,低着头踢开了脚下一个小小的石子,语调低落。 “因为——” “我太喜欢中也了,普通的亲亲抱抱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还想要更多更多地触碰你,难道只有我是这样的心情吗。”说完后她像是觉得不开心,生气地伸手戳他的腰,中也被她戳地反射性地抖了下身子,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我当然也想——!”说了一半他咽下后面的字,羞耻感让他脸上的热度几乎不曾下去过,脑子都有些昏沉。 倒也不是说他不想做。 毕竟他也是正值青春期的正常男生,青春期的男生脑子里想的黄色废料只多不少,更别提现在有女朋友的中原中也,他只是觉得这种话题竟然又是由对方提起的,让他难免又产生了一些挫败感。 但是此时还扭扭捏捏,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他不行吗。 想到这他脸色有些古怪起来,轻咳一声,压了压脸上的热度,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的大惊小怪。 “我知道了,那、那就这么决定好了。” 只不过他的演技并好不到哪里去,白鸟看中也一脸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背,捏起小拳头为他加油打气道:“中也,不要担心,我查了资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什么资料??” “各种各样的,我们到时候直接去情侣旅店吧,据说里面什么都有,我查了下东京评分最高的一家……” 说起这个话题,白鸟滔滔不绝,一下子就把她的蓄谋已久暴露了出来。 “……” 他的女朋友到底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中原中也不禁有些心颤。 * 白鸟生日当天。 在Scepter4的各位为她庆祝完生日后,今日的寿星趁着夜色偷偷地从宿舍溜了出去。 在约定地点等了许久的橘发少年靠在他的宝贝机车上,看到她了,那双蓝色眼眸亮了亮,载着她去往订好的旅店里。 二人一进门,光是扫了一眼,就被里面摆设闹得面红耳赤起来。 床的旁边竟然还有禁锢椅和铁链,甚至还有扮演室,抽屉一打开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道具,顶端的有些迷炫的灯光更是衬得室内有着说不出的迷幻。 “你这订的什么套房啊……”中也的声音有些发颤,看向她的蓝色眼睛都带着震撼,明显是被眼前这些东西吓到了。 “等等!我也不知道嘛!我就看这个评价最好!!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些啊!” 白鸟说完,又看了一眼存在感极强的禁锢椅,咽了咽口水,揪紧了中也的衣袖,紧张地说:“我、我们应该用不到它们吧……” “大概。” “什么叫大概啊,你竟然有那种兴趣吗!?”她震惊地看向中也。 “不是!”中也否认道,压低声音:“我们总要用安全套吧。” 白鸟点点头:“也是。” 她凑过去,开始翻看起抽屉里摆放安全套的那一处,一边翻一边吐槽:“还有这么多种口味的啊,薄厚还有讲究,还有尺寸……” 说到尺寸,她转过头。 “对了中也,你是什么尺寸。” 从刚刚开始,因为害羞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那颗心,在听到她这句问话后彻底爆炸,隐在微卷橘发下的耳根红到快滴出血,他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了最边上的那个size的安全套。 白鸟拿起那个型号,红着脸嘀咕了一句:“真看不出来啊你,而且你是自己在家试过了吗?怎么知道自己尺寸的。” “!!快别说了!” 本来还觉得害羞的白鸟看到对方这个模样,小声地笑了起来:“什么啊,你现在都这么害羞了,一会怎么做下去。” 她拿了两个,端端正正地爬上了床,冲着中也招手,示意他也上来。 “我来的时候洗过澡了,中也洗过了吗?” “……洗过了。”他说着,也跟着上了床,盘起腿坐在她面前。 “什么啊,你已经洗干净等我采撷了吗。” “……”十八岁的中也说骚话是真的比不过白鸟。 “总之,你先帮我解衣服吧。” “为什么是我帮你解?”中也嘟囔道,深吸了口气,俯过身去解她衬衫的纽扣。 “说起来,我谷歌了一下。” 白鸟神神秘秘地说,将头靠近他。 “什么?”他这会解她扣子的手都在颤抖,速度慢的要命。 “据说男生的第一次都会很快。” “???” “所以。”她跪坐在床上,拍了拍中也的肩膀安抚道:“一会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们都还没开始呢。” “我这不是先给你打镇定剂嘛,万一一会中也要是觉得很丢人哭起来怎么办。” 他的额角跳了跳,无语道:“……哈?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哭。” 本来还因为紧张导致解扣子的手都在颤抖的中也,被她这么一打岔拂去了那些情绪,也有了多余注意力用来观察她。 她的扣子已经被他解到胸前了,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衣。 一直在说话的白鸟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轻松,一直在揪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都不敢停留在他身上。 中也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 到底是谁觉得紧张啊。 他停下解她衣服的动作,从口袋里拿出挑选了许久的礼物,捏住了她揪着衣角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少女抬起眼,金棕色的眼睛有着显而易见的受惊。 中也垂着眼,将他手上的那条手链扣在她的手腕。 那是一条非常漂亮的手链,坠下的扣环处有只银色的蝴蝶,在光线下意外的耀眼,衬得她白皙的手腕都有些透明。 中也捏住她的指尖,落了个吻在她手背上,蹭的她心都痒痒的,说话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生日快乐,咲。” 他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无比柔和,柔软的触感贴在手背上转瞬而逝。 白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的忐忑突然间都消散了,然后扑上去咬住了他的唇。 她坐在他盘起的双腿上,低着头吻着他,少年微微一愣,因为她的动作上半身往后仰了仰,没一会就缓过神,闭上了那双让她觉得心颤的双眼,温柔地含住她的唇,双手扶住她的腰,微微仰着头轻轻地回吻着她。 温度从被吻过的手背上和唇瓣上蔓延开来,烧得整个空间都开始燥热起来。 刚刚还嫌弃过的花哨灯光此时却让她有些目眩起来,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柔软的云朵当中。 有了这一个开头,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 …… 在生日的尾声。 十八岁的中原中也和白鸟咲—— 正式成为了大人。 小剧场: 第一次的中也确实很快,白鸟在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可置信,怜悯地拍了拍他,安慰道:“我就说了吧,没关系的,谷歌上说男生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觉得自己被打击到了的中也后来很卖力地证明自己很行。 他也确实很行,白鸟到后面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哭着喊着以后再也不口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