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仙尊带球跑了》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失忆后仙尊带球跑了 作者:新词佐酒 文案: (受和攻成亲之后,有一天,受失忆了) 林阮是仙界至尊,无上尊贵,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魔宫,被死敌给睡了。 细思极恐的是,自己在仙界失踪一天一夜,竟然无一人察觉! 为了保护自己的臀,林阮召集几位大佬徒弟镇守天门,然后闭关修炼,等待技高一筹之日报仇雪恨。 可是就在当天夜晚,他在自己的寝卧被魔尊封灵变成凡人,魔尊特别深情的说,我们是夫夫,你已经怀了我的崽。 林阮(▼皿▼#):是谁把这疯狗放了进来! 傲娇仙尊带球跑#骚包魔尊死命撩。 ps:受是半推半就自愿怀孕,杠精退散。 内容标签: 强强 生子 仙侠修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阮,萧灼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失忆仙尊带球跑 立意:恋爱甜饼 第1章 被魔尊睡了 晴空万里,亮澄透澈,空气里飘着雨后青草的微涩淡香。 林阮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察觉到身体刺刺的疼,蹙眉又躺了回去。 近日仙界太平,自己并未与人战斗,为何身体到处泛着痛感,尤其是尾椎处,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贯穿。 眉梢拧紧,林阮一把掀开薄被,瞧见自己轻薄里衣下掩不住的点点红痕,脸色猛然变得阴沉。 他是仙界至尊,从小醉心修炼,虽端正自持,却也知道眼下情况是怎么回事,于是忙内视一番,发现保留一百多年的仙元,果然没了。 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手指微颤的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套正常的衣服,正准备穿上,外头传来仙女们清脆的声音。 不对,仙界宫殿里伺候人的小仙说话温声细语,不会如此狂放大声,更不会以下犯上议论仙界至尊。 林阮观察四周,这室内摆设虽与昨夜入睡时一般无二,雕花却有些许不同,这里绝不是仙宫。 这是哪儿,何人刻意打造一间和自己寝卧相似的地方,又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掳至这里欺辱? 女人们的对话透过窗缝传进来。 “魔尊前些日子抢劫妖王,昨日黄昏浑身挂彩带来一神果送给仙尊,后来好似被赶出来了。” “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听说才刚赶出去一会儿,魔尊便在殿外跪榴莲,一会儿就被请进去了。” “不是请吧?仙尊表情几欲杀人,魔尊是被他提着衣领拖进屋子的,尊主被拖进去的时候还很欢喜,仙尊当时说了句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说了两个字,丢人。” 林阮双手握紧锦被,指节泛白,因为过分用力而轻微颤抖。 ………魔尊? 这里是魔宫?! 夺我仙元的是魔尊?! 额角暴起青筋,他闭上眼睛,脖子仰的老高,几下换上新的里衣,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中衣外衫,握剑几步跨至门前,碎星剑狠狠斩下,精致的雕花木门顿时炸开,木屑迸射地上,砸出数道深坑。 地上湿漉漉的,有序的种植许多花草,走廊的女人还未走远,林阮目光往她们的鲜艳的服饰上一落,眸中带霜。 她们果然不是仙界仙女。 林阮脚踏木屑,举起碎星剑,磅礴仙力随着剑刃划向天空,明媚透亮的天幕裂开一瞬,露出阴沉的血色天空,但很快便又合上,恢复青天白云模样。 林阮的手臂颤抖,差点连剑都拿不稳了。 这里真的是魔宫! 因为天裂了一瞬间,四周传来几声惊呼。 林阮垂眸立在原地,罡风四起,气场强悍,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正欲移平此地。 院门从外侧推开,走进一个高大威猛的英俊男人,来人面容刀削斧刻,水墨长衫,长发随意束起,渊渟岳峙。 林阮嘴唇拉成一条直线,倏地握剑攻去,翻滚的剑气被男人避开,墙头爬满的蔷薇花斩作数半,纷纷扬扬落在两人的身上和肩头。 男人微惊,随后施出结界抵御杀招,几步近身,手臂缠上林阮的腰身。 眸中带笑,轻佻的勾去仙尊肩上花瓣,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大清早精力便如此旺盛,如此杀气腾腾,是怪我昨夜不够努力?” 林阮身体僵硬,脸色因为耳边微潮的话语而怒的通红,他一剑捅向身后。 “放肆!” 男人避过攻击,在仙尊密如骤雨的攻击中灵蛇般闪避游走,薄唇勾起,露出痞气的笑。 “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是这么爱害羞。” 林阮脚步一顿,随即攻势更加凶猛,招招致命,一字一顿:“魔尊萧灼,去死!” 面对林阮狂风骤雨的暴击,萧灼只闪不攻,好似喂招。 战了数个时辰,寝殿已是一片废墟,林阮追至断墙之后,魔尊已经无影无踪。 他御剑飞上天空,一袭白衣似雪,长发如墨,金色绸带松松系起,唇红齿白,精致细腻。 芝兰玉树的人负手而立,杀意凛冽,即便冷眸冷情,也是天地间难以摘得的顶尖绝色。 仙尊凤眸冷漠扫视四周,没有发现魔尊,片刻后,他凝出数道风刃对魔宫一通轰炸,然后御剑飞离。 魔尊既然掳走他一次,定不会就此罢休,他就在仙界等他再次上门。 林阮沉着脸走进天门,守卫天门的两位小仙正无聊的打呵欠,见到仙尊,立刻低头躬身行礼。 林阮不悦:“看好仙门,若有魔族混入,拿你们是问。” 小仙心惊胆寒,立刻站直了恭送仙尊。 仙尊数年间一直住在魔宫,偶尔回一次也是魔尊相陪,今日怎一人独归,还如此急言令色? 林阮蹙眉大步走向仙宫,天门守卫如此松懈,难怪昨夜教魔尊混入寝卧, 他传音仙界战神。 “近日你亲自带领守卫看守天门,若有魔族闯入仙界,自刎谢罪。” 上次与魔尊交战是三个月前,仙魔两界大战数天,皆元气大伤,他与魔尊更是两败俱伤,他们是血海之仇,而今更添一笔失贞之仇,此仇不报,枉为至尊。 方才战斗之时魔尊笑意刺眼,只守不攻,仿佛猫捉老鼠,令林阮怒气达至顶峰。 若不是魔尊逃的快,林阮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夜幕降临,宫灯明亮火红,林阮大步走向主殿,准备召集仙官议仙界治安问题,忽地一愣。 大段的记忆涌进脑海,他停下捏诀传讯的手指,转身回到自己的寝殿。 他已经不是仙尊了。 距离上次仙魔之战已经是六十年,战后仙魔各自休整,魔界没有为祸人间,仙界宁静祥和。 他养大的四个徒弟个个仙中翘楚,战神已回故乡养老,新的战神是自己的徒弟,新的仙尊也是他的徒弟。 他已经在二十年前退位,一切事宜交给自己的几位徒弟打理。 当初我为什么让位呢? 养老? 时间太久远,林阮记不清那时想法。 殿外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林阮驻足在门前巨大的梨花树下静候。 目光在梨树上落了一遍,这是未生智的精怪,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他用力回忆,却想不起是哪位徒弟为自己种下。 脚步声接近庭院,走出一个面容俊秀,白干白净的年轻男人。 这是现任仙尊乐意,是自己亲手扶上尊位的第二位徒弟。 乐意弯腰朝林阮拱手,他的腰带没有系好,衣襟有些松散,应是从寝卧匆匆赶来,他此刻顾不得整理衣襟,面皮因为见到师尊,而紧张的通红,他磕磕绊绊的请示林阮。 “老战神传音于我,说师尊让他镇守天门,他的故乡离这里很远,三五日难以抵达,师尊,可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若是紧急,不若教小师妹暂时顶一顶?” 夜风习习,入秋的夜晚微凉,林阮施下避风的结界,音色冷淡,“传令老战神不用过来,镇守天门的人选,你自己来定,近日仙宫守卫队松懈了。” 乐意来之前已经将事情打听清楚,魔宫探子传来消息,今日早晨仙尊与魔尊战到黄昏,回仙界后立刻吩咐老战神亲自把守天门。 不知师公如何惹到师尊盛怒。 他不敢过问师尊事情缘由,他胆子小,从小就怕这个冷面少言的师尊。 于是连连点头附和,表示今后加强警戒。 乐意见师尊已经走进房间,于是小心翼翼的退下。 林阮走进寝殿里间,合上雕花木门,卸下端正冷淡,咸鱼瘫在榻上。 自己丢了一天一夜,回来又做此决定,乐意竟然态度如常? 看来不止是仙界守卫松懈,现任仙尊也很松懈。 自己深居此处,不问世事,不曾想竟然在众仙的眼皮子底下失贞,而无人察觉。 看来得好好敲打敲打这几个徒弟了。 这会儿夜深了,林阮歇够了,从榻上起身,才发现寝卧空荡荡的,茶具衣被全都不翼而飞。 他在心中暗骂萧灼,竟然连这些物件也一并掳走,什么毛病? 从乾坤袋里摸出新的被褥铺上,这被子印着山野雪花,看着心旷神怡,他竟不记得是自己何时所买。 林阮偶尔去人间游玩,买的东西算不上多,但也不少,许是年少时所买,倒符合自己的花色喜好,铺好被褥,他抱着一套衣服来到后山露天温泉,给自己仍旧刺痛的某处抹药。 伤口的位置隐秘,林阮手指挖了一点药膏,进入水中便被水流冲散了,试了几次,效果不佳,他往温泉浅处走去,水位下降至膝弯。 微凉的夜风送来几片雪白的花瓣,落在他握着白瓷瓶的手腕上,林阮抬头,四周空旷,这里是寝殿的后山,下了外人禁入的禁制,十分安全,可是突兀的,林阮觉得不妥,好似有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满级大佬基建》 末法时代的最后一位神灵穿越到原始时代,这里的人类空有天赋却无法使用技能,过着茹毛饮血战争不断的蛮荒生活。 穿越过来时,部族正处于被掠杀之中,一把冰冷的石矛刺向他的胸膛。 郁金一掌捏碎石矛,顺手救下身边即将惨死敌手的兄妹俩:“兄弟这是哪儿?和平社会竟胆敢杀人?” 被救者凶狠推搡:“奸细滚!” 三分钟后,郁金背对着身后尸骨如山,笑容和煦:“那个骂我是奸细的小伙子出来一下,咱们好好聊聊奸细问题。” 穿越原始星球,郁金带领部族搞基建,求发展,打掠夺者,成功把部族带向繁荣昌盛,却在危难之际陡然发现那个当初捡来的衷心高冷帅军师竟然身份惊人,是原始星球最大的部族少君! 白城少君:“我可以帮助你摆脱危机,我们合作吧。” 郁金眼皮掀起,似笑非笑:“合作可以,八抬大轿,红毯相迎,金银细软粮食送上,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白城少君垂眸思考部族婚嫁风俗片刻,郑重点头;“我愿意娶你。” 郁金:“???” 睚眦必报杀伐果断,真性情受 # 冷淡强大,真纯情攻。 第2章 本尊被魔尊绑住了 林阮几步走进深水,闭目感应,并无外人。 夜幕低垂,四周空旷,星月明亮,林阮低头瞥见温泉里自己纤细的腰身,和光裸的… 他蓦地捡起地上叠放的里衣囫囵穿上,这荒郊野外的,自己怎能摆出这般羞人的姿势。 匆匆返回寝卧,熄灭摇曳地烛火,林阮钻进被窝,闭着眼,凭感觉为自己抹药。 上完药,他的额间已布上一层薄汗。 他掀开锦被,露出长时间憋在狭小封闭空间而涨红的脸。 这种事情本尊真的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杀千刀的萧灼,待我捉到你,定让你也体会被仇敌侮辱的感觉! 林阮捏紧被子,指节泛白,失眠一宿,东方露出一寸天光时,才堪堪睡去。 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个人。 此时是黄昏,窗户半开着,落日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 眼前的人俊美无双,眉宇间隐藏不住的尊贵与冷凝,放在凡间,是令无数美女竞折腰的帝王相。 林阮气沉丹田,一掌拍向身旁的男人。 “哗啦。” 手臂传来阻力,耳里传递钢铁碰撞的声音。 林阮转头,看到一条银色的锁链扯紧自己的手臂,锁链的另一端隐没在床头。 那金属声,正是锁链碰撞而出。 安静片刻,林焕猛然身体弓起,用力拉扯锁链,他的四肢被锁链崩的笔直,可是锁链的那端却纹丝未动。 这是质地坚硬的锁灵链,现在的他受缚,形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魔头,你竟敢再次辱我!” 他抬头凶狠的瞪视男人,手腕因为挣扎,被锁灵链磨出红痕,渗出几滴血珠,看起来狰狞凄艳。 被瞪的男人将他定身,心疼的为他疗伤。 “这神器虽无大用,封灵的效果却极好,阮阮,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事后你想怎样惩罚我都行,好吗?” 男人的态度诚恳,语气温柔。 林阮瞪着他,内心大骂。 被欺辱的是本尊,被封印灵力的是本尊,形同凡人被捆绑在床的也是本尊,本尊受此奇耻大辱,你倒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好似本尊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正无理取闹的欺负你。 还说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你,当本尊是三岁小孩子哄吗? 魔尊萧灼站在林阮床前,眉目低垂,让人联想到焉哒哒垂着耳朵的大狗。 他态度诚恳的道歉:“前夜是我的错,诱哄你吃下连心果,夜里却不遵守承诺,没让你在上。” 林阮闭上眼眸,不愿见也不愿听这让人难堪的污话。 萧灼瞧见他如此姿态,薄唇紧抿,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平日里林阮生气,多是冷着他,却从来不似这般抗拒。 这感觉,就好像回到几十年前,他们还未互生情愫,针锋相对的时候。 林阮忽然睁开眼眸,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你还迫我吃了毒果?” 萧灼愣了一下,赶紧解释,“不是强迫,是自愿,你把我捞回卧房不久,就同意吃了。” “一派胡言!魔尊,我从前敬你虽是魔道中人,行事却也光明磊落,如今所作所为,当真令人作呕。” 魔尊表情受伤:“阮阮,你怎能质疑我的真心,成亲数年,我对你呵护备至,怎会迫你吃毒果?我们当初发过心魔誓,生生世世相爱不弃,这些难道是假的吗?” 林阮因为生气,眼尾泛着一抹浓重的红,他想抬手打人,胳膊却被锁灵链桎梏,动弹不得,只得以语言相击。 “胡说八道,信口胡诌,本尊深居仙宫,与你何来夫妻之说,你若存心戏耍羞辱于本尊,本尊宁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从他的身上陡然传出强大的威压,空气变得沉重压抑,竟是自爆之势。 萧灼立刻解下锁灵链,将林阮按在床上。 惊慌的道:“别生气,我不绑你就是。” 林焕仙力恢复,即刻终止自爆,抽剑刺向萧灼。 木门哐当一声炸开,从外头飞进一人,对着萧灼的后背就是一记暴击。 萧灼前后夹击,避开了闯入者的攻击,肩头却挨了林阮一剑,汩汩地流下鲜血。 林阮愣在原地,萧灼肩上的血液,让他生出难以形容的窒闷感。 他捂住心口,表情无措茫然。 耳边传来怒斥与刀剑碰撞之音,待林阮回神,魔尊已经不见踪影,他的身旁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红发紫眸年轻男人。 男人生得一副明媚的好皮相,此刻眉梢紧拧,躬身恭敬的同林阮行礼。 “师尊,欢澜救驾来迟,恳请将功折罪。” 林阮注视眼前人,脑子里浮现大量的记忆。 这是自己的大徒弟,欢澜。 是他儿时被下凡游玩的仙界至尊收为徒弟时,师尊所送的见面礼灵狐。 灵狐通体火色,拥有极好的天赋,却没有灵智,儿时的林阮为他取名——欢欢。 欢欢是灵狐的小名,大名叫做欢澜。 这一养便是百年,欢澜是几个徒弟里最爱笑粘人的一个,很会讨人喜欢。 在二十年前,欢澜忽然告别林阮,去妖界当了妖王。 其中缘由,林阮用力回想,却只记得那天仙宫似有喜事,到处张灯结彩,寝殿外,一身大红衣裳的欢澜面无表情的请辞。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林阮见到欢澜,心中颇为唏嘘,四个徒弟里,他最疼爱的便是欢澜。 顾不得叙旧,林阮吩咐道,“你带人搜查仙宫,活捉魔尊,送到我宫里来。” 欢澜眸子划过暗芒,领了命令,“是,师尊。” 林阮目送欢澜远去,他的大徒弟从来没有教他失望过,不像那三个徒弟,连天门都守不住,前夜被掳,今日便被魔尊爬了床。 他急于寻找萧灼,弄清楚连心果的事情,还有他为什么甘愿受自己一剑。 他们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如今倒成了自己单方面生气,这太奇怪了。 仙界,欢澜带领属下将仙宫翻了个底朝天,途中,被战神墨槐拦住去路。 墨槐只身前来,拦住步履匆匆的欢澜,开口道,“大师兄,好久不见,今日忽然回宫,可是有什么大事?” 欢澜回视她,表情冷淡,“我听闻师尊命你镇守天门,怎得还教歹人扰了师尊?” 墨槐长的美艳,性格像男人一样豪迈,平日里嘻嘻哈哈,待人很随和,此时却冷下了眸。 “师兄当真不知道这歹人是谁??” 欢澜垂眸:“我只知道无条件信任师尊的一切决断。” 墨槐冷笑:“大师兄,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二十年前师尊大婚日,你当时可不是如此信任师尊,奉劝你不要参与这件事。” 欢澜表情极淡的拱手回礼,“师妹,我也要奉劝你,管好你的手,别什么东西都往怀里塞,若是教师尊发现那些东西,你可不好说话。” 墨槐气极转身:“你最好安分守己。” 欢澜带人将仙界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魔尊已经离开仙界,才向林阮复命。 “魔尊负伤离开这里,为了师尊的安危,我自愿同战神一起镇守天门。” 林阮对欢澜的忠心很满意,四个徒弟里,欢澜实力最强,做事最可靠。 “你自己带人镇守天门,把你的师弟师妹传召过来,我有话同他们说。” 今日魔尊醒在身侧,几位徒弟全无所觉,若不是欢澜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得趁现在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墨槐几人忐忑的来到林阮寝殿,林阮并未说话,而是带着他们去天外天分别切磋。 末了,对三个狼狈落败的徒弟冷道。 “魔尊日渐强大,你们却整日玩物丧志,是不是等到某日他带兵攻上仙宫,才知道严于律己,努力修炼?” “从今日起,天门暂由欢澜镇守,你们全部在此闭关修炼,一个月后,我亲自检查成果。” 几个徒弟注视师尊远去的背影,垮下了脸,师公究竟干了什么,惹师尊如此生气啊。 连同他们几个也遭了殃,早知道昨晚就不收下师公的法宝,放他进天门了。 夜深人静,林阮在沐浴之后躺在床上,他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频频浮现黄昏之时,萧灼捂着肩伤,凝视自己时难过的表情。 真是疯了,被欺辱的是本尊,他为什么难过? 欢澜直接从妖界搬进仙宫,并未住在林阮隔壁的寝殿,而是守在天门旁边,寸步不离。 而后的数日很太平,林阮没有再见到萧灼。 这日夜晚,闭关修炼以待报仇之日的林阮忽然一阵泛恶心,便结束闭关踏出寝卧。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打算四处转转散心,但恶心的感觉并未好转。 林阮扶着一棵树干呕,他已经几十年没有生过病了,怎么闭个关还闭出毛病来了? 闲逛了一阵,天外天忽然传来炽烈的火光。 林阮认得那火,是欢澜的真火。 魔尊来了?他们正在打斗? 林阮来到天外天的时候,几个在此处闭关的的徒弟发现了他,几个人暗戳戳的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小声的说话。 “还好是咱们先看到师尊,若是被他瞧见我们隔岸观火,免不得一顿训斥,到时候还得上天协助大师兄打师公。” “你们说大师兄什么意思啊,他忽然回仙界和师公对抗,又表现的很安分,这半个月从未离开天门。” “应当时真心保护师尊吧,毕竟师尊现在特别讨厌师公。” “唉,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啊,我们夹在中间很难做的,毕竟拿人家手短,大师兄就没有这个顾虑。” 天外天上,欢澜动用了全部的力气战斗,萧灼却应对自如,甚至出言嘲讽,“白费力气。” 欢澜眸子跳动狠戾,并未停手。 萧灼对他可不像对林阮那般温柔,几招下去,他便受伤吐血。 迎面飞来一剑,萧灼闪身避开,捉住杀意凛冽的剑尖。 “阮阮,你…”他正要说话,却被林阮突然的动作打断。 林阮弯腰,神情痛苦的干呕。 第3章 本尊被迫同居了 “阮阮!”萧灼立刻跑过来扶。 欢澜拦住他,二人又战了起来。 几招过后,萧灼沉沉看了欢澜一眼,化作滚滚黑气消失。 欢澜犹豫了一下,没有追过去,飞来询问林阮身体情况。 林阮挥手示意无碍。 欢澜将师尊送回寝殿,返回天门。 林阮胃中仍旧不舒服,起身坐在庭院巨大的梨花树下,传召小仙送些枇杷过来,他突然很想吃酸酸的东西。 端来果盘的不是小仙,而是乐意。 乐意身为墨槐和倾渔的二师兄,被两位无良的师弟师妹推出来和师尊认错。 乐意脸上没有覆上面具,直面林阮时,显得特别的紧张。 他的胆子太小了,哪怕身为仙尊,也只敢覆着面具上朝,这样才能演的像个高高在上的冷酷铁面仙尊。 仙界流传新仙尊冷漠绝情,从不以全面目示人,实际上他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就是一只奶白兔。 奶白兔忐忑的将果盘放在林阮身旁的石桌上,手指轻轻的挠了几下耳上的头发,目光飘忽,“刚好遇上送枇杷的小仙,徒弟顺路拿给师尊。” 林阮挑了一个枇杷,酸酸甜甜的,缓解了些胃部的不适,斜眸睨他,“闭关提前结束,看来你实力上升了许多,正好你我师徒切磋切磋。” 乐意脑门渗出一层冷汗,结巴的解释,“不,不是的,徒弟寻师尊是因为方才的事情,方,方才我和师弟师妹设了隔音结界闭关,中途醒来才知道大师兄和师…魔尊打了一场。” 林阮瞥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 “没,没有紧张。” “告诉你师弟师妹,不必再闭关,以后跟着欢澜一起镇守天门,本尊闭关数日,莫再让魔族闯了进来。” 一个欢澜和魔尊战斗,委实为难,若他们四个一起上,捉住魔尊应当不是很难。 如今魔尊实力莫测,他必须闭关修炼,尽快赶超魔尊,免得仙界被魔界压上一头。 闭关之前,林阮吩咐殿外伺候的小仙每日送来酸食。 闭关的第一夜,林阮将庭院小桌的枇杷拿进屋,返回卧房的那一刻,困意突兀来袭,身体失去重心,果盘从手心掉落,却没有发出声响。 他软倒在一个怀抱里。 “萧…” 再醒来时,身上绑着锁灵链。 屋子里设的有结界,外头听不见里头的动静,林阮被定身禁言,只能以眼刀杀人。 萧灼将林阮散开的一缕发丝温柔的别至耳后,“那日我闯进仙宫,是想问欢澜事情。” “连心果是妖界圣物,能够使男子受孕,我太爱你了,阮阮,我想和你生一个孩子,所以去妖界从妖王的手里抢下它,可是我不知道,你记得全世界,却唯独忘记我。” “阮阮,我们是伴侣,我们成亲二十年有余,这些事情,仙魔两界都知晓,你去查一查,别再扎我的心了,好吗?” 萧灼解开禁言术。 林阮冷道:“解除定身。” 萧灼依言。 林阮一脚踢过去,正中萧灼的膝盖。 萧灼身体晃了一晃,没有吭声。 林阮被封住仙力,对魔尊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转过身去,不愿看他,“你走。” 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再次自爆。 萧灼凝视林阮的背影数息,转身沉默的离开,但是并没有收回锁灵链。 房门吱呀合上,林阮躺正身躯,无神的注视天花板。 他虽然仇恨萧灼,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但并未理智全无。 萧灼的话可信度很低,可是他的行为举止却向他证明,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是本尊的记忆出错了吗? 本尊的记忆里,本尊一直住在这里,这二十年间与萧灼没有任何交集。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桥到床头自然直,总归是如今的自己无法对抗魔尊,若真撕破脸皮,仙界许是血流成河。 林阮想了许久,昏沉睡去。 深夜起夜的时候,看到塌上一道身影,是熟睡的魔尊。 自己是案板上的鱼肉,萧灼想杀本尊,毁掉仙界,并不算难。 可是他只是安静的睡在一旁。 林阮记起他先前说的话,连心果是妖王之物,具有受孕的能力。 那夜他们明显做过,那东西真的有这种荒谬的能力? 嘁,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果子。 他晃了晃锁链,吵醒萧灼。 “我要起夜,解了它。” 萧灼定了林阮的身,手腕一翻,锁灵链变的又细又短,贴着林阮的手腕,像一条精致的银色手链,然后接触定身。 林阮可以行动了,但是仍旧是没有任何仙力。 他开门走向庭院一角,萧灼不远不近的跟着。 第二日早晨,小仙送来水果,林阮起的早,放低声音询问她。 “你觉得魔尊如何?” 小仙心里忐忑,这就是送命题,说魔尊好,现在林阮和魔尊已经断绝来往。 说他很坏,万一哪天他们和好了,自己就完了。 小仙眼睛都红了,噗通一声跪地,“小仙不知。” 林阮无奈:“你去传召乐意过来。” 过了一会儿,乐意心情忐忑的前来请安。 心中几番思量,猜测师尊找自己过来的原因,难道是昨天隔岸观火师公的事情暴露了? 正惊疑不定,突兀的被师尊问了和方才小仙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觉得魔尊如何?” 乐意面对师尊冷漠的眼神,差点吓晕过去,师尊这是替师公抱不平吗? 他心里正酝酿着夸奖师公的话,师尊轻飘飘的投来冷淡的眼神,“好或坏,你挑一个答。” 乐意擦了擦冷汗,他到底不会说谎,小心翼翼的说,“师…魔尊平日里对师尊极好,但是有时候也会惹师尊生气。” “如何好,如何惹本尊生气?” 乐意在内心暴哭,面上努力维持坚强,嘴皮子直颤,“师尊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魔尊都照做,生活上也呵护备至。” “那如何惹本尊生气呢?” 乐意面皮通红,“师尊要烧了魔尊珍藏的话本,还想在上,魔尊不让。” 林阮想了好半天,才明白乐意的意思,于是也红了脸。 他转过头,轻咳掩饰了一下,让乐意退下。 他看了一眼寝卧紧闭的大门,轻手轻脚的离开这里。 “咔哒。”片刻后,木门从内侧打开,露出萧灼毫无睡意的英俊脸庞。 林阮没有仙力,不能飞行,走的累了,就近找个地儿歇息。 “传召妖王过来见我。”他对路过的小仙说。 小仙惶恐,立刻向天门跑去。 不一会儿,妖王匆匆而来。 “师尊。” 林阮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盘酸的水果,枇杷,李子,菠萝。 欢澜视线落在果盘上,一顿,在师尊的肚子上扫了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指收拢握拳,微微颤抖。 “师尊唤我来何事?”他平静有礼的问。 林阮邀他坐下,“你可听说过连心果?” “那是前任妖王的东西,后来落入我手中,食之可以增加修为。” “它是否还有别的作用?” “无。” 林阮沉默。 如此看来,萧灼先前说的是吓唬人的假话,连心果是妖界之物,但并不能使男子受孕。 林阮心情好上不少,“这些年我住在仙宫,许久不见你,你在妖界可有遇到难处?” “多谢师尊关心,欢澜平安顺遂。” 林阮遣退欢澜:“镇守天门不必过于紧张,有空多指导你师弟师妹修炼,他们玩心重。” 镇守也没有用,魔尊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林阮要脸皮,当然不会把自己受制的事情说出去,别到时候仇没报,自己成了三界笑柄。 欢澜拱手告别,“是,师尊,欢澜告退。” 林阮返回寝卧,萧灼还睡着。 他望着对方平静的睡颜,捏住剑柄,剑尖对准魔尊的心脏。 想了想,放弃了。 魔尊的防御力极强,身为凡人的他,就算拿斧头砍上一个时辰,也不会让他受伤。 况且那日刺伤萧灼,滞闷感仍笼在心头,挥之不去,委实下不去死手。 林阮搞不清楚自己下不去手的原因,魔尊的话真假参半,从乐意的话中来看,他和魔尊从前关系不一般。 可是魔尊为什么说谎?连心果并不具备受孕的能力。 林阮出门一趟,肚子有些痛,同时恶心的感觉更加重了,他收剑想躺床上去,萧灼却忽然伸出一臂,拉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3 10:13:08~2020-04-29 12:5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河之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殇玥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仙尊怀崽崽了 电流猛地从指尖传递,一路传递到林阮的心脏,他被烫到了,立刻甩开萧灼的手臂,几步回床,闭目将脸埋在锦被中。 丢死人了,本尊竟然不厌恶萧灼的触碰,还因此落荒而逃了! 林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周身暖洋洋的,额上似被什么轻轻扫过,痒痒的,唇上也覆上了一点重量。 再醒来时,睁眼便看到湛蓝色的天空,他不知道何时被萧灼弄到外头的躺椅上,太阳暖洋洋,身体也因此暖洋洋的。 “咚咚咚咚。”旁边传来切菜的声响。 林阮转头,看到旁边临时搭了一个厨房,四面没有墙壁,只有几根木头支撑着,萧灼正在案板上切肉,旁边堆满了食材。 “吵醒你了,睡的还好吗?”萧灼柔和的问道。 林阮避开目光,起身冷淡的回房,这样温和家常的魔尊太奇怪了。 他们以前真的是相爱的吗? 林阮将这疑惑压在心底,不论他们从前如何,他的记忆里双方是仇敌,这种情况下,他无法做到和魔尊心平气和的相处。 走进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忍不住的出来了。 仙人是不用吃饭的,可是最近他总是觉得腹中饥饿难忍,偏偏又吃不进去饭菜,只能以水果填腹。 他挺直脊背,目不斜视的背对着厨房冷漠的坐下,用竹签叉切好的菠萝吃。 吃了几块,忽然没了食欲。 水果毕竟是水果,不是五谷杂粮,吃多了会觉得寡淡。 “呲啦。” 切段的尖辣椒倒进热油里,呛鼻的味道陡然传递开,勾的林阮转过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萧灼面前的油锅。 这味道一点没有让他觉得反胃,反而特别的食指大动。 他上前几步,又退了回来,冷着脸坐回原处,捏起一颗枇杷,但是久久没有送进口中。 混.蛋魔尊居然还会烧菜,居然特别的合本尊的口味! 本尊要忍住,本尊好歹也当过仙尊,绝不能向敌人服软求食! 魔尊大约往锅里倒了肉,辣味和肉香一起飘进鼻中,林阮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萧灼说道:“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林阮用后脑勺怼他:“本尊没饿,本尊不吃。” “咕噜噜…” 林阮:“……” 他的脸烧的慌,立刻抱着碎星剑大步回房,锁上了门。 啊啊啊,萧灼真是太坏了,他就是故意撩拨本尊,让本尊给他服软,本尊绝不向魔头屈服! 房门根本拦不住萧灼,他端着一盘尖椒鸡肉炒土豆和一盆番茄鸡蛋汤穿墙进屋。 林阮肚子不争气的又咕噜噜叫了一声。 仙尊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他俯身往床上躺。 “你出去,我困了。” “不能空腹睡觉。”耳边是萧灼温柔的声音。 林阮下意识挥手打人,两腮却蓦地一紧,被萧灼指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里面多了一块鸡腿肉。 那味道太讨他喜爱了,脑子还没做出决定,嘴巴已经吃了下去。 林阮:“……” 萧灼将筷子放在饭碗上,“我出门办事,你自己吃,别饿坏了肚子,碗等我回家收拾。” 林阮目送他出门,骂了一句,“这是本尊的家。” 眼见四下无人,肚子又实在难受,忍了好几忍,他冷淡的目光终于落到放着饭菜的桌子上。 目光越来越灼热。 最后,林阮还是把饭菜吃完了。 萧灼回来的时候,桌子上碗筷全都消失不见了。 林阮躺在床上,特别高冷的说,“本尊将它们全部扔了,别妄想迫本尊服软。” 躲在窗外偷看半个多时辰的魔尊:“……” 夜半,萧灼闭着眼等了许久,直到林阮呼吸平稳,轻手轻脚的起身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披衣唤来一人。 “阮阮最近喜食酸辣,如何?可是有了?” 那人手指搭在林阮的腕上,片刻后跪地道喜,“恭喜尊上喜得贵子,只是…” 萧灼眉眼染上喜色,后又露出担忧,“只是如何?” 老医师心惊胆战的说道,“尊上刚刚怀上,这些日子受惊,胎象不稳,需卧床休息,不宜郁郁心情,饮食方面需荤素搭配,再配以老臣开的养胎药,观察半个月。” 萧灼亲自随老医师回药殿取药,并拿出小本本记下需要注意和忌口的东西。 然后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出去,就算现任仙尊问起,也不准说,此外特别提防妖王。还有,不准告诉任何人我在仙宫。” 阮阮现在没有记忆,他必须重新攻略他,如今并不是让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必须守着他,度过怀孕的前三个月危险期。 老医师连连点头应下,他心里明白,仙尊只是和魔尊闹别扭了,别扭的原因多半是男子怀胎,伤了仙尊的面子。 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些年他们二位相亲相爱,仙魔两界有目共睹,当年魔尊仙尊血战之时,一同误入情花林,那种情形,他们都能最终走到一起,如今又怎会一刀两断呢? 老医师心里明镜似的。 萧灼离开不久,老医师在庭院晒药,外头大步走来一人。 来人红发紫眸,高大伟岸,他没有魔尊那种充满攻击性的凌厉俊美容颜,但胜在生的温润明媚,也是难得的好皮囊。 这是林阮的大徒弟欢澜,几十年未见,当初那个人见人爱的狐狸,似乎哪里产生了变化。 欢澜不爱笑了,面无表情的询问老医师,“若一个不爱口腹之欲的人,忽然喜食酸食,这是为何?” 老医师心头一跳,解释道,“人的喜好很多变,我们仙也不例外,不知妖王殿下所说的是男是女?” 欢澜顿了顿,说道,“女。” 老医师从容回道:“女子比男子天生爱食酸辣,妖王殿下可以观察看看,若他两种都喜食,应当只是口食之欲。” “若只喜食一种呢?” “也有可能是害喜,妖王殿下若是担心,带我去查看便知。” 欢澜转身大步离开。 老医师立刻传音魔尊此事。 魔尊收到消息,在林阮的寝殿布下重重禁制,除非他的放行,任何人不得进入。 他眉目柔和的守在熟睡的林阮身旁,轻抚梦中人微蹙的眉,弯腰落下轻柔一吻,神情温柔,“阮阮,辛苦了。” 是他一时私心,让爱人受此委屈。 “只有这一次,余生我会好好爱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苦。” 第二日早晨,林阮听到窗外锅铲碰撞叮当作响。 透着窗户缝,挤进蛋炒饭的味道。 林阮扶着窗框干呕。 “停,停下,你想用气味杀死我吗?” 他一边干呕,一边凶狠的瞪着做饭的萧灼。 面对萧灼的时候,他的那些冷淡和不悲不喜似乎都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 萧灼一愣,然后连菜带锅扔进闲置的乾坤袋,施下净尘术。 林阮这才好过一点。 他洗漱完毕,恹恹的坐在桌子旁边,盯着桌子上洗干净的水果,嘴里泛苦,肚子咕咕直叫。 呸,不争气的肚子,老是在魔尊的面前丢人现眼! 他努力维持表情自然,“魔尊,你到底打算捆本尊到什么时候?” 魔尊从另一个乾坤袋里掏出新鲜猪肉正在剁馅,“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会悉心照顾你,过了这个时间,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当真?” “当真。” 林阮不太相信,无趣的把玩自己的手指。 身上忽然覆上一层阴影,萧灼从自己的眉间抽出一团跳跃的深紫魂火,送进林阮的眉心。 “收着,你可以通过它感应我的情绪变化,如果我说谎,它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林阮心情复杂,他想问一问,我们真的是夫夫吗?可是他问不出口。 他脑子里同萧灼有关的记忆,都是仇恨,知道自己和他关系不简单是一回事,情感和理智上都很难接受这个可能性。 想了想,他岔开话题,“我想出去走走。” 萧灼:“不可以,这段时间,你不能见任何人。” “你这是幽禁。” “我只是想独占你,就三个月,忍一忍,好吗?” 林阮心中有气,又因为对方恳求的语气,发不出来。 萧灼说:“你觉得无聊,可以召徒弟过来说说话,但是不要把我的存在说出去,你知道的,我现在之所以不伤仙界任何一人,是因为你。” “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爱你,因而爱你守护的一切。” 林阮哑然,识海里萧灼的魂火告诉他,这是真心话。 这登徒子情话怎么说的这么溜,以前魔尊虽然冷血嗜杀,好歹和渊渟岳峙挂边,现在就像厚脸皮的臭小子。 林阮内心对于自己和萧灼的关系有七八分信了。 但他仍旧不能接受萧灼,他是仙界至尊的师尊,怎么能爱上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最仇恨的魔尊? 沉默间,萧灼端上一盆清汤肉圆,汤里放着豆腐,还有几片青菜叶子。 萧灼拿出一副新的碗筷,“这是清淡的食物,没有油腻的气味,你吃一些。” 林阮看着小碗里被萧灼体贴盛好的肉丸,扭过头去,“不吃。” 萧灼哄道:“听话。” “不吃就是不吃。”林阮转身欲走。 萧灼拉住他,“我承诺照顾你,三个月后任你处置,可是你不接受照顾,那么约定作废,我不高兴,可能就不会爱屋及乌,也许会控制不住伤及无辜。” 林阮生气的坐了回去,他被萧灼拿捏的死死的。 萧灼笑了一下,忍不住捏了捏林阮的脸。 林阮打开他的手:“别乱碰本尊。” 萧灼没敢说“你什么地方我没碰过。”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林阮私下里都是这种毛炸炸的性子,大概自己有受虐爱好,爱极了林阮生气时的小表情和小语气。 中午吃饭时,寝殿有客人到,庭院响起敲门声,外头传来妖王低沉的嗓音。 “师尊,我给您带了食物,徒弟可以进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下午六点更新感谢在2020-04-26 19:37:55~2020-04-28 21:1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殇玥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本尊金屋藏娇 林阮注视声音传来的方向,手指一顿,放下筷子,起身推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萧灼,压低声音,“你快躲进寝卧,然后解除禁止。” 欢澜这小狐狸,不好好指导同门修炼,突然跑过来送什么食物? 还好这里有禁制,若是同往常一样不设防,教欢澜直接闯了进来,瞧见本尊偷偷藏着个人,本尊这张脸往哪里放? 林阮回头瞧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寝卧,收起桌子上萧灼的碗筷,声音清淡,“进来。” 欢澜拜过师尊,注意到桌子摆放着的糖醋排骨、红汤酸菜鱼、一盘辣子鸡丁和一壶酒。 他沉默片刻,转头专注的注视师尊,“听闻师尊最近喜食酸物,我特意差人从人间带来一些新鲜食材,只是不只是否合您口味,师尊日后若是想吃什么,直接传音给我,弟子立刻带新鲜食材过来给师尊做。” 欢澜年少时偷吃仙尊的灵果渡劫化形,他调皮捣蛋,爱吃爱闹,喜欢粘着林阮。 林阮每日勤于修炼,白天是见不到狐狸人影的,但是夜里回房休息时,总能见到坐在他门前走廊上的小欢澜。 小欢澜十三四岁,虽能化作人形,耳朵和尾巴却收不回去,严寒酷暑,他日复一日的候在清冷的少年门前,开心的迎上来,“小师尊,欢欢今天又去城里学了一道菜,快来尝尝欢欢的手艺嘛~” 欢澜从小就会做饭,如今百年过去,厨艺自是不差的。 林阮屋子里藏着人,没有久留欢澜,“本尊若想吃,自会吩咐小仙,近日本尊闭关修炼,镇守天门教导同门师妹师弟的事情交予你身上,你多费些心,不必挂念于我。” 欢澜隐在袖中的手指握了握,面上平静的应道,“是”。 他的目光在酒壶上停留片刻,放下装着食材的乾坤袋,转身离开。 喜食酸,也食辣,并且喝酒。 他心里有了数,离去时,步伐轻快许多。 房门吱呀一声合上,寝殿的禁制重新启动,萧灼从室内走出,抓走桌子上欢澜留下的乾坤袋。 “你若是想吃人间的东西,我可以带你去人间玩玩,像这样只是吃人间食材,不能亲自感受风土人情,多没意思。” 林阮瞧见了他的小动作,冷淡的用剑柄不重不轻的拍了一下魔尊的手背。 魔尊快速收回了握着乾坤袋悬于垃圾桶上的手臂,正直的往厨房走,“你又不会做饭,这东西我收着。” 他将乾坤袋往灶台上一丢,瞧见林阮没有注意自己,手臂放在背后轻轻一勾,乾坤袋便落进装烂菜叶子的泔水桶里。 魔尊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坐在林阮的对面轻松的询问,“今天晚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把你刚才收走的我那一副碗筷还给我。” 林阮没有理会他,只将自己的碗筷使用净尘术清洗干净,径直走进寝卧。 软禁本尊,威胁本尊,害本尊做出藏人这般羞耻的事情,还想让本尊给你碗筷吃饭?自己想办法! 林阮躺在床上,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朝外头看,萧灼取出一副新的碗筷,随意吃了几口,将一滴没动的酒和食物全部丢进垃圾桶,片刻,提着生活垃圾和厨房垃圾离开庭院,脸上一点也没有被拒绝而生气的表情。 林阮神色郁郁,受威胁的是本尊,现在魔尊的做派,倒显得本尊特别任性小家子气。 魔尊会做饭,会做家务,脾气变得温和,一切的一切,都和本尊记忆中的人完全不同。 他突然很想知道,魔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这样探究的注视着外面的人,不一会儿,困意袭上心头,林阮抵不住近日越来越频繁的困意,合上眼眸。 小睡到黄昏,空气里飘荡着苦涩的草药味。 林阮感到胃部一阵不适,却呕不出来,他起身关上窗户,但是无法隔绝来自庭院刺鼻的气味。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呼呼的风声,伴随着风,难闻的味道烟消云散。 林阮愣了愣,透过半开的窗户,瞧见萧灼施展风术的落尾手势。 萧灼从药锅里盛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转身往寝卧走过来。 林阮下意识身体一侧,隐进萧灼的视线盲区,然后悄悄的摸回床铺,做未醒的模样。 脚步声伴随药的苦涩靠近,林阮刚刚听见萧灼说一个“阮”字,脸色猛然一白,睁开双眸扶着床沿干呕。 “拿,拿开它!” 林阮捂着胃说。 他最近的胃实在太差了,闻到油腻和苦涩的味道就会反胃,这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萧灼没有听他的话,而是舀一勺药放到林阮唇边,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说道,“凡人易病,你夜里睡凉了胃,需要好好养养。” 林阮不肯吃药。 他威逼利诱软硬都不肯吃,到最后,直接躺下闭上眼眸赶人离开,“你出去,本尊要休息。” 这黑黑的什么液体,一看就很奇怪,魔尊敢拿这玩意儿给本尊喝! 萧灼见林阮躺在床上装睡,附耳说道,“你不喝,那我只好亲自喂你了。” 林阮宽大的衣袖挡住眼睑,双眸睁开一条细缝,瞧见萧灼含了一口药汁,俯身向自己靠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 林阮猛地拿开衣袖,坐正端过药碗一口饮下,随后脸皱成一团。 这药也太苦了,萧灼这什么倒霉男人啊,本尊几十年没有生过病喝药,他才住下,本尊就病了。 林阮扶着床沿干呕,眼前出现一杯热水。 后背也被轻柔的拍抚。 他无力的靠在对方的臂弯,含了热水簌口,稍稍恢复一些力气,用力推开那人,“走开。” 为什么本尊狼狈的时候,都被魔尊看在眼里。 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萧灼听话的走了,但是不出片刻,又去而复返,而且手里端着一盘去皮切块的苹果。 “吃一些,缓解苦味。”他说。 林阮闭目不语。 等到萧灼离开,他才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都是魔尊的错,如果不是他,本尊怎会凉了胃? 这苹果不吃白不吃,大不了到时候同他说扔了,面子不能丢! 林阮胃好了些,恢复一点力气,出门在躺椅上晒太阳。 萧灼不在庭院,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走了,林阮落得清静舒心。 晚上,萧灼风尘仆仆地回来,往桌子上放了一大摞书。 “这是我去人间买的话本,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时间,晚上吃火锅怎么样?辣的。” 林阮闭目假寐。 食材都拿出来洗了,还多此一举问本尊做什么? 萧灼在厨房洗菜切肉,过了片刻,取出一个红色的火炉,放上锅,倒入底料炒热。 红汤沸腾了,他从厨房端来许多盘洗好的配菜。 “想吃什么就倒进去,好好吃饭,别亏待肚子。” 林阮本来没有觉得饿,看到红彤彤的汤锅,忽然就饥饿难忍。 可是他好面子,强忍着,冷漠的说,“本尊早已辟谷。” 萧灼塞了一个鹌鹑蛋放入他嘴里,“好吃吗?” 身体先理智一步吃下食物的林阮,“……” 为什么萧灼的厨艺这么好,做的食物都这么对本尊的胃口。 他是上天派来专门克本尊的么? 本尊就想维持仙尊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形象,怎么就这么难! 萧灼又说,“乖乖听话,三个月后我就是你的,不听话,这三个月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让你被迫听话。” “至于是什么方式,我可以直白的和你讲,我会为所欲为。” 萧灼目光在林阮腿根处一扫而过。 林阮只觉得寒风刮过,他夹紧自己的双腿。 滚蛋魔尊,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耻! 竟然还敢肖想本尊的臀。 那夜之仇,本尊迟早报回来! 林阮在锅里捞菜,萧灼见他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有乖乖吃饭,薄唇勾起。 阮阮有气撒不出的表情真可爱,上一次阮阮做这种表情,是六十年前的事情。 那日他们血战至情花林,双双中毒,神志不清的昼夜缠绵。 事后,阮阮有几日不能行走,他们暂住在山洞里,萧灼那时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给了敌人,他的心情不比林阮好到哪里去,他一边懊恼,一边忍着不愿意,照顾横眉冷对自己的仙尊。 他宁愿和仙尊血战到死,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大胜死敌。 冷对的久了,他也不高兴了,便对林阮说,“你不就是恨本尊碰了你么,你以为本尊愿意?难道本尊就不是第一次么?” 说罢,他自觉暴露了不得了的事情,脸一拉,为了找回面子,将手摸进仙尊里衣,“你的仙元被本尊采了,本尊的魔元还被你采了呢,本尊这些天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以防你被野狼吃掉,你还天天凶本尊,再凶本尊就做了你,正好那天神志不清,没尝清啥滋味。” 林阮骂他不知羞耻。 萧灼回他,“再让我听到不好的话,就亲你。” 林阮闭眸转头,沉默服软。 那之后,两人纠缠了几十年,终于修成正果,其中艰辛,一言难尽。 萧灼觉得自己真有病,甜蜜的渡过了几十年的夫夫生活,突然很回味从前占便宜还欺负林阮的日子。 以至于,如今林阮忘记他,他捡起这搁置许久的趣味,就情不自禁的想逗逗这支带刺的玫瑰。 萧灼忽然朝林阮伸出手。 林阮敏锐的避开手指,浅色的眸冷淡的凝视他。 萧灼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淡,眸中带笑,指着自己的唇角,“你这里有辣椒油。” 林阮擦了擦嘴角。 庭院突然传来敲门声,墨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师尊,我们要同你告状。” 林阮瞳仁骤缩,立刻放下碗筷,匆忙把萧灼往屋子里推。 萧灼半推半就的走着,回眸笑道,,“阮阮,你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 第6章 家暴现场 林阮表情一厉,眼眸带着杀气把他往寝卧里头推,可是这个时候,庭院的声音忽然近了,墨槐直接闯了进来 “不准出声。”林阮把萧灼推进衣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合上柜门,低低地警告。 衣柜里头传来魔尊低沉愉悦的笑声。 林阮气恼的轻轻拍了一下柜门。 墨槐已行至门前,敲门三声,好奇的探头往里头瞅,“师尊,你站在衣柜跟前做什么?” 林阮看了她一眼。 当然是换衣服,本尊柜子里藏着男人,这种事能跟你说? 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十分没脸没皮,闯寝殿也就罢了,师尊卧房的门框也敢扒。 本尊看你是训练不够累,还有体力往本尊这里跑。 芝兰玉树的白衣男人合上门,隔开墨槐落在柜子上探究的眼神。 林阮用剑鞘敲了一下她的头顶,发现梨树下还候着两个人。 分别是腼腆羞涩的二徒弟乐意,和温温和和的四徒弟倾渔。 他这四个徒弟都是打小捡来养的,却生出四种不同的性子,欢澜粘人可靠,乐意腼腆羞涩,墨槐性子豪爽,胆大包天没脸没皮,四徒弟倾渔永远是温温和和的,不热情也不生分。 林阮坐下,瞧见桌子上摆放着方才没有来得及藏起的萧灼那一副碗筷。 那副碗筷没有使用过,洁净如新。 他顿了顿,转身从厨房找来两副新的碗筷,“算到你们会来,过来一起吃饭。” 乐意摆手,说他们已经吃过了,墨槐大大咧咧的往石凳上一坐,喊同门师弟过来,“师尊的饭是那么好蹭的么?机会多难得啊?快都坐下,我们再吃一顿。” 一锅菜很快就被几个人吃完,最腼腆的乐意吃地最认真,等捞完最后一颗菜叶时,陡然发现自己竟然吃了师尊做地菜,而且还数他吃地最多。 乐意低头,因为不好意思,脸颊像石榴一样红透了。 倾渔看了乐意一眼,动手收拾碗筷,并叫上二师兄,“乐乐,跟我一起去洗碗吧。” 乐意如蒙大赦,立刻和他一起躲进厨房,小声的纠正,“我是你二师兄,你不能这么叫我。” 墨槐吃饱了,告状更加有底气了,“师尊,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大师兄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没日没夜的操练我们,您快看看我胳膊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墨槐撩起衣服,露出淤青的藕臂。 屋子里突然传出物品落地声。 轻轻的一声“砰”,敲打在大家的心上。 墨槐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放下衣袖。 林阮手指陡然握紧,抬眸看了一眼墨槐的表情。 墨槐正注视寝卧,没有发现师尊正注意着自己,她笑了一下,说,“师尊,您这地方有老鼠啊,还很大只?我帮您捉住它。” 说着,她大步走向寝卧。 林阮隐在袖中的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墨槐。” 他端正冷淡的道。 “徒弟在。”墨槐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训练加倍,即刻去向欢澜领罚。”林阮冷漠的说。 墨槐苦着脸折回,“师尊,徒弟再也不敢擅闯寝殿打扰您闭关了,求求您网开一面,撤了决定吧?” 她刚才就是鬼迷心窍,想当着师尊的面去探师尊的寝卧。 林阮不容拒绝,“欢澜训练你们,是我的安排,你们不必迁怒他,若你们还是如此玩物丧志,日后何止受这些皮肉伤?即刻回去刻苦修炼。” 他下了逐客令,三人只好无奈的退出寝殿。 走的远了,他们在一处亭子坐下,墨槐一条腿架在石凳上,手按在膝盖上,表情兴奋,语气夸张。 “我说的没错吧?魔尊失踪半个多月,肯定是在仙宫,大师兄就算守着天门也没有用,怪不得我们一通好找都找不见人,原来就藏在师尊的寝卧里,师尊这是背着咱们金屋藏娇呢!” “万一是我们搞错了呢?我们只听到动静,并没有见到人。”乐意发表不同的意见。 倾渔说,“师公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当年师尊那么冷他,他还不是凭借死皮赖脸给师尊娶了去?他怎么可能因为师尊闹情绪,就乖乖地待在魔宫?” 墨槐大笑,“倾渔小师弟说的对,咱们呀,就等大师兄放松警惕,然后在哪天夜里偷偷再探一次,我就想看看高冷师尊人设崩塌弱受的表情,嘿嘿。” 乐意捂住自己的耳朵,啊啊啊,墨槐怎么这个样子! 倾渔看了乐意一眼,说出对方的心声,“大逆不道。” 他是笑着说的,一点也没有责怪墨槐的意思。 寝殿,林阮推开房门,和萧灼打了个照面。 “你是故意的。” 他表情冷漠,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若不是被封了仙力,他的掌风已经挥出去了。 魔尊太可恨了,闯寝殿,睡本尊,封仙力,刚才竟然提前撤销禁制,放墨槐几人进来,后又故意造出动静。 若是本尊屋子里藏着人的事情被发现,本尊难道要杀徒弟灭口吗? 不行,还是杀魔尊灭口吧?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林阮危险的盯住萧灼。 萧灼无视了他的眼刀和杀意,万分委屈的指着锅,“阮阮,你一口也没有给我留。” 林阮:“……” 本尊在和你吵架,能不能严肃点! “你不给我留饭,还背着我看女孩子撩衣服。”萧灼告状,好似林阮做了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 林阮怒气一滞,“休要污本尊清誉!” 萧灼大拇指抚了一下林阮的唇,“既然我家阮阮解释了,那我只好相信了,下次不准看别人撩衣服,也不能不给我留饭。” 他说完就凭空消失了,林阮碎星剑刺了个空。 林阮骂了声“无.耻”,大步去井边打水狠狠地擦拭嘴唇。 翌日醒来,魔尊照例躺在榻上,枕边放着一本话本。 林阮逮到机会,当即抽剑刺过去,就算刺不伤他,也得给自己出口恶气。 剑刃被萧灼以两指夹住,他嘴角勾起懒洋洋的笑,目光往林阮的唇上一落,故做惊讶,“阮阮,你的唇怎么肿了?” 空闲的另一只手悄悄的将话本往被子里头塞。 林阮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意图收回碎星剑,但是剑身纹丝不动。 “你…!” 对着萧灼这张‘我就是故意欺负你’的笑脸,林阮火气比昨日更盛,直接徒手拍去。 萧灼抢走碎星剑,瞬移到床上,嗅了一下被子,笑着看他,“真香。” 林阮抄起扫帚追杀过去。 萧灼挨了两下,然后握住扫帚,“你看我又没有做什么,你总是这么暴力怎么行?而且我们是夫夫,传出去,你就是家暴了。” 林阮脸色更黑,下手更狠。 萧灼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饭菜给林阮顺毛。 “阮阮我错了,出来吃饭吧。” 林阮看了一眼从内部锁上的房门,没有从床上起身。 萧灼端着菜盘子站在门外,“你乖乖出来吃饭,我就站着不动让你打一个时辰。” 话音刚落,房门打开,林阮手里提着碎星剑,剑尖直指他胸膛,“先打后吃。” “好。” 片刻后,庭院传出萧灼夸张的哀嚎,“家暴了,前任仙尊家暴现场,阮阮先等一下,我找仙石录一下画面,哎哎哎,别刺脸!!!” 一个时辰后,林阮心情苏畅的吃饭,对着主动跪榴莲认错的萧灼冷笑,“脸皮厚到碎星剑都刺不动。” 萧灼笑眯眯的,“这不是改成跪榴莲了么。” 夜幕降临,林阮为自己争取来出寝殿的机会。 他说,“我要去后山泡温泉,你若不同意我离开寝殿,今后我便…” 绝食两个字还未说出口,萧灼已经笑着同意了。 “去吧,新衣服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林阮看着他的笑脸,迟疑了片刻,“你不准跟着。” “不跟。” 林阮感应了片刻萧灼魂火的情绪,相信了他的话。 他转身离开不久,萧灼就变成了一条小金鱼。 脆弱的观赏小金鱼朝着林阮消失的方向,吹了声轻佻的哨音,然后朝着后山飞快飞去。 不跟?那是不可能的。 第7章 本尊被养刁了胃 林阮立在温泉的台阶上,正欲褪衣入水,忽的敛眉沉眸。 萧灼那个登徒子,今日怎会如此好说话? 他蓦地产生危机感。 林阮手臂微紧,抱着衣服,霞姿月韵的沿着温泉走了一遭,余光朝四周细细观察。 “砰。”几米外突然传来声响,林阮脚步一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萧灼果真没有这么好心,放本尊出来,竟是心存龌龊念头。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大步走过去,沉眸薄怒,“萧灼,你…” 话语戛然而止,他的面前是一只撞树晕倒的雪白小兔子。 这是货真价实的仙兔,但是没有灵智,仙界有很多,大家都是捉来当宠物养的,图它可爱呆萌。 林阮返回温泉,为自己方才的念头感觉羞愧。 是本尊想多了,萧灼并没有那般不堪。 夜风拂过,梨花下的水面陡然划出一片涟漪,转瞬即逝。 林阮穿着里衣,走入温泉泡了许久,沐浴过后,披衣抱着那只还在晕倒的小兔子返回寝殿。 左右闲着无事,养只小东西打发打发时间。 林阮扫了一眼庭院和寝卧,萧灼并不在这里。 他不在,林阮心情格外舒畅,喂了一小会儿灵兔,为自己烫了一壶茶水,借着光灵石的光辉,随手取来萧灼先前买的话本翻看。 里面讲的是修士恋爱的故事,作者的文笔情节都很不错,林阮竟也没有觉得无趣。 萧灼在门外吹了许久的风,因为在温泉泡了太久,皮肤泛着奇异的潮红。 “自作孽不可活。”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终于消停的下身,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鸳鸯浴几十年,阮阮忽然回归年轻时那般禁欲,实在撩人动情。 说起撩人动情,他想起来一些情花林意外双修以后的事情。 那时萧灼和林阮因双修和平相处了几日。 有一日魔尊携食物回山洞,发现仙尊已经不在了。 他心里不是滋味的追去仙界,一打听,才知道仙尊被大徒弟欢澜寻到,一起回了仙宫。 魔尊心里不爽,夺他魔元的人说走就走,只字片言也未留。 魔尊在这一年里心里跟长草了一样,召见魔界群美,看人间青楼花魁,不但没有任何想法,脑海里还总是浮现仙尊冷漠的脸。 大概是有那一层关系在,再加上得不到永远在叫嚣,他偷偷跟踪去人间杀凶物的仙尊。 有一夜他潜入室内,正撞见对方褪衣沐浴。 仙尊皮肤白皙光洁,一下子就让他回想起情花林山洞内满是红痕冷脸瞪着自己的男人。 魔尊猝不及防的流鼻血了。 毫不意外的,他被追着一通暴打。 仙尊自那天过后,养成了穿里衣洗澡的习惯。 魔尊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怀疑人生了一段时间,大方的去表白追爱。 被拒后,他经常制造事件勾仙尊离开仙界,在对方在山泉沐浴的时候,化作各种小生物伴在左右。 仙尊穿的严实,水下身躯宛若撩人的艳丽水妖,遮遮掩掩比全露更加勾人,偏偏气质又很寡淡端正。 那段日子,魔尊干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半途爬上岸,找个地方躲着流鼻血。 时过境迁,魔尊和仙尊夫夫数年,魔尊早已不是初经□□的单纯男人。 面对方才合衣沐浴的林阮,他不但没有半途落跑,而且全程围着他身躯游泳,待人走后,更是自给自足。 萧灼将今日忍的难耐,全部记在心间,等林阮生产过后,成倍讨回来。 身体上的温泉后遗症(绯红)消除,他推门走进庭院,看见灵光之中,合衣在躺椅上熟睡的林阮。 林阮的身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话本,风一吹,哗啦啦的翻动几页。 萧灼大步走过去,将他抱进寝卧柔软温暖的床上,轻轻叹气,“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若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他将手伸进被窝,握住林阮被风吹地冰凉的手掌,亲了亲他的鼻梁。 看了一眼话本,笑道,“口是心非的阮阮。” 早晨林阮睁开眼,目光下意识往榻上看去,榻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鬼使神差的,林阮走过去,摸了一下榻,冰凉的,有些硬,用来睡觉应当很不舒服。 被子底端露出一角的话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捏住话本一角往外抽,刚刚瞥见一个“艳”字,外头传来敲门声。 “阮阮,醒了吗?” 林阮将话本放回原处,回应他,“醒着。” 萧灼朗声催促:“醒着就快些穿衣洗漱,刚好趁热喝些姜汤。” 林阮沉默的穿衣出门,洗漱之后,萧灼将一碗重鼻的姜汤端了过来。 林阮接过姜汤,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昨夜本尊在院中看话本,不知不觉睡去,今日醒在床上,是萧灼弄的? 他是如何将本尊送回的床? 背的?抱的? 以魔尊的性子,多半是抱吧。 他的脑海不自觉的浮现出夜深人静,自己被抱起的情景,耳根慢慢的红了。 萧灼瞧见他端着碗发呆,目光在他绯红的耳垂上落了一圈,心中明了,勾唇淡笑,“秋天夜凉,感到困倦就回房躺着,若是想看夜景,”他沉吟片刻,“中秋节近了,回头我们一起去人间走一走可好?” 林阮被识破走神的原因,耳垂上的热度一下子传递到脸上,他低下头掩饰羞恼,低声的反驳,“谁想看夜景了,本尊只是看书倦了。” 萧灼哄道:“行行行,快些喝姜汤吧,你胃不好,别再受了风寒。” 林阮一口气喝完姜汤,坐在桌边无趣的翻开话本,余光却在关注厨房里忙活的萧灼。 今天的早餐是酸辣粉。 这是萧灼数年前特意在人间学的,他狂热追求仙尊时,常常赖在他的身边,两人势均力敌,仙尊赶不走他,为了清誉,只好抛下徒弟,独自在人间与他周旋。 魔尊在这数年间带着禁欲端正的美人四处游玩,踏过人间无数瑰丽山河,共赏无数人间绝景,尝过许多美食,也学了不少技能。 他总是变着法儿哄仙尊开心,才终于撬开心扉,闯入心房,抱得美人归。 追求仙尊到现在,时隔六十年,林阮的脾性他摸的一清二楚,再加上,他早就被他养熟了胃口。 萧灼把盛好的酸辣粉放在桌子上,从乾坤袋里掏出竹子和刀在庭院鼓捣。 林阮闻着食物的香味,肚子不自觉的咕噜噜叫出声,他飞快的按住肚子,拧起眉峰。 本尊这什么不争气的肚子,每回只要萧灼一端饭上桌就开始饿,要是忍着不吃,一会儿就开始提出抗议。 实在是太丢人了。 林阮悄悄瞥了一眼身后,发现萧灼正专心做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都是因为混.蛋萧灼把本尊变成凡人,还威胁本尊如果不好好听话,就让仙界血流成河,本尊才一日三餐顿顿吃饭,养成了这准点饿肚子的习惯。 林阮不知不觉将一碗酸辣粉吃完,目光偷偷地看向厨房。 太好吃了,没吃饱,还想吃。 萧灼恰好抬头,捕捉到他微妙的小眼神,笑了笑,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趟,阮阮如果吃不完,那就倒了吧。” 萧灼在寝殿在静坐了半个时辰才回来,推开门的时候,林阮正蹲在地上,神情温和的喂小灵兔胡萝卜。 阳光温柔的洒在白衣男子的身上,为清冷的人添上几许温度。 柔和的教萧灼不由的勾起微笑,心里暖洋洋的。 我家阮阮真好。 那只兔子一点也不好。 大约是脚步声惊扰了林阮,他站起身,冷淡的说,“下次别做这么多食物,本尊全倒了。” 萧灼:“……”全倒肚子里了吧? 他没有挑明,取出几根新鲜的竹子晃了晃,“闲来无事,我们一起给灵兔做窝吧。” 萧灼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管这只抢夺自己宠爱的灵兔,为了刷好感,他勉强扬起笑脸,装作兴致勃勃的模样拉着林阮一起做兔子窝。 阮阮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他是知道的。 这些年千防万防小动物出现在阮阮的视野,结果今日不但被小东西进了门,还得亲自给它做窝。 早知道昨晚控制灵兔撞树吸引阮阮注意以后,就直接将它藏起来。 身为血气方刚,遵从欲望的魔族,他已经守着爱人禁欲一个月了。 一想到昨晚美人在旁,自己却要自给自足,今日还得给防了几十年的毛绒动物搭窝,萧灼就心里苦。 ………………… 临近中秋,这天午后,林阮在躺椅上小睡。 萧灼轻手轻脚为他盖上薄毯,驱走窝在林阮怀中休息的灵兔。 “去去去,我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你躺的倒怪惬意。” 灵兔听不懂他的话,瞪着黝黑的圆眼睛,蹦蹦跳跳的寻了一处草坪继续晒太阳。 萧灼瞪着灵兔,不满的嘟囔,“睡了我睡不到的人,还大爷一样什么表示都没有,明天就烤了你。” 萧灼回头,猝不及防的对上林阮睁开的淡色眼眸。 林阮表情冷淡,和平日里无异,萧灼却惊出一声冷汗。 刚才我说要烤了近日正得阮阮宠爱的灵兔来着…… 第8章 偷亲 萧灼尴尬的立刻改口,“小灵兔真可爱,我去给它寻白菜吃。” 然后飞快的溜了。 庭院里阳光正好,是打盹的好时光。 林阮缓缓直起身,怔怔的望着身上毛毯。 方才他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萧灼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想起魔尊方才幼稚的与一只没有灵智的兔子置气,他不由的勾唇露出浅笑。 魔尊挺可爱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笑意便僵在脸上,随即嘴角下拉。 本尊怎么会认为魔尊可爱? 他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十足十的是想代替灵兔占便宜! 林阮意识到隐藏的危机,他不敢睡了,去井边取水洗了下脸,强打起精神。 大约太阳实在太暖和,生活太惬意,没多久又开始打瞌睡。 甩了甩脑袋,他取出新的话本观看。 萧灼坐在门外的台阶上,背抵着墙壁,嘴里衔着一根不知名野草,大腿翘着二郎腿传音乐意。 正在与欢澜切磋的乐意听闻传音内容,脚步一顿,被欢澜一拳轰飞。 倾渔赶来扶起他,笑眯眯的看向欢澜,“乐意二师兄最近公务繁忙,经不起高强度的训练,我送他回寝殿休息,大师兄近日操劳过度,也该休息休息了。” 欢澜点头同意:“你们三个好生歇息,两日后来天门找我继续训练。” 倾渔温和的回了声“好”,扶着乐意,叫上墨槐一起回寝殿。 关上房门,布上隔音结界,倾渔疑惑道,“乐乐,你刚才分神,可是师公传音于你?” 乐意是现任仙尊,能让他失态分神的人屈指可数。 乐意点头,“师公让我们中秋夜那天灌醉并拖住大师兄,他带师尊去人间玩。” 一旁的墨槐询问,“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 “要好处了吗?” “没有。” 墨槐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起码一人要一件法宝当劳务费!我去跟他谈。” 一盏茶功夫之后,墨槐笑逐颜开的说,“妥了,咱三一人一件法宝,反正师公有钱,你们也不用觉得愧疚,也只有跟师尊有关的事情上,他才肯铁公鸡拔毛,何况他惹师尊生气,咱们不拔他拔谁?若是那天师尊知道了,锅全给师公背。” ………… 林阮忍到黄昏,最后还是熬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萧灼推门进入,拿开话本,双手撑在躺椅的边沿上,俯身埋首林阮怀里,轻轻蹭了一小会儿,头顶忽然传来一点重量。 他一个激灵,抬头看去。 林阮仍在睡梦里,他的睡颜恬静,美人如玉。 大约是将怀里的人当做小灵兔,轻柔的抚摸几下。 萧灼受到蛊惑,眸中理智一点一点散去,亲了亲他的手背,覆又亲了亲唇瓣,手指摸上对方腰带的时候,骤然清醒。 阮阮现在没有记忆,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以免他生出抗拒心情。 罢了,当年追求仙尊,我吃了几十年的追求之苦,而今不过短短十月,忍一忍。 萧灼夹着双腿走进寝卧,从乾坤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大把拥有画面的灵石。 灵石被魔力激活,出现一个两米宽长的虚拟画面,里面是曾经坦诚相待,相爱的魔尊和仙尊。 萧灼摸上了自己的腰带。 林阮是嗅着菜香醒来的,不出意外的,肚子开始感到饥饿。 他已经不像刚开始同居那样脸皮薄了,左右萧灼不会下毒,有人做美食,为何不吃呢? 时间匆匆而过,一日夜里,趁着萧灼不在,前往后山沐浴的林阮传召老医师上门诊病。 他这反胃的毛病已经持续半个月,萧灼每日为他熬药,却丝毫不见好转。 他总觉得不对劲,但萧灼对他一片真心,他又没办法认定是萧灼故意用药拖垮他的身体,所以特意召来老医师询问。 老医师早就得过魔尊交代,把脉之后,安慰他,“不是什么大毛病,药也没问题,尊上的肠胃不太好,一日三餐正常吃饭养一段日子即可,尊上若想早日好,少吃些辣,荤素搭配为好。” 林阮遣退老医师,心里想的却是:本尊嗜辣如欢,本尊也很难啊。 萧灼从外头走进,装模作样地道,“方才老医师的话我听见了,阮阮,你最近天天吃火锅,不爱吃肉,这样很伤胃。” 林阮想了想,相信了。 萧灼当晚不知从哪儿弄来老母鸡,杀了给林阮炖汤喝。 林阮嗅着味,内心是拒绝的。 干呕几次,他躲进寝卧,关上房门。 过了许久,萧灼敲门请他,“阮阮,饭好了,出来吃饭。” 林阮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房门吱呀打开,他听见耳边含笑的低沉嗓音,“别装睡了,我看到你眼皮子在动。” 林阮睁开眼眸,脸上写满了抗拒与泄气。 萧灼掀被子哄他,“你想快点好起来,就听老医师的话,荤素搭配。” 林阮握紧被子,不肯出来。 萧灼,“你今晚要是乖乖吃饭,夜里我给你做烧烤,辣的。” 林阮投去怀疑的目光,“真的?” “是真的。” “我要求喝一碗汤,换一盘辣的烧烤。” “…好。” 于是林阮喝了三碗鸡汤,还吃了两个鸡腿,“鸡腿换明天两盘辣的烧烤。” 萧灼:“……”你根本就没有那么讨厌鸡汤,是装给我看的吧? 在林阮冷淡的目光下,萧灼说到做到,取出烧烤架和炭火,以及许多食材和调味料摆上。 林阮记忆中,少年时在人间吃过几回烧烤,因此对那种奇妙的味道格外期待。 他亲自参与洗菜,将自己想吃的东西归类在几个盘子里,萧灼引炭的时候无意间瞥了眼,发现阮阮已经装了四盘,正在兴致勃勃的装第五盘。 他把制止的话吞了回去,随他吧,只要阮阮高兴就好。 他真的许久没有看到这么充满活力和干劲的阮阮了。 林阮回过神来,已经装了六盘,他又不好撤回,于是将盘子端到桌子上,特别高冷的说,“这三盘是你的。” 萧灼撸起衣袖,开始刷油盐烧烤,闻言眼皮子一抽,正儿八经的说,“那就谢谢阮阮了。” 林阮冷淡的说,“不客气。” 他光风霁月的坐在萧灼的对面,中间隔着烧烤架。 不一会儿,奇妙的香味飘荡开来,林阮眼眸也愈发晶亮。 萧灼递了两串里脊肉给他,“我也想吃,可是我没有时间吃,看在我不停的辛苦烧烤的份上,阮阮喂我可以吗?” 林阮正在给肉串刷辣椒酱,直接拒绝,“不行。” “为什么?想不到你是吃独食的前仙尊!”萧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语气也是十足的震惊。 林阮一手举着一串烤肉,在上面分别咬了一口,“你说我们关系特别,本尊怎样,你难道才知道?” 萧灼噎了一下,转念厚着脸皮说,“你承认我们是夫夫了?” 林阮,“没有,是你先前说的,本尊只是复述。” 萧灼愣了许久,蓦地一笑,“我宠的,我不气。” 林阮方沉浸在胜利的愉悦里,听闻这话,耳根蓦地一热,低头认真吃烧烤,不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萧灼用同样的方法哄林阮吃清淡营养的荤素搭配。 只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哄着林阮吃炖肉,还是被林阮哄着吃火锅烧烤。 日子一天天过去,庭院的梨树仍旧满树繁花,外头的梧桐树叶却红了。 林阮窝在躺椅上算着日子,中秋节快到了。 往常过节,他们师徒都是一起的,今年若例外,很容易让人多想。 想了想,他看向忙碌包饺子的萧灼。 中秋节师徒相聚这事,得经过萧灼的同意,本尊该怎么开口呢? 第9章 中秋节 林阮想了一个下午,决定实话实说。 “萧灼。” 他合上话本,穿上中衣,循着光源,瞧见月色下正盘膝地上削竹节的魔尊。 萧灼停下动作,蹙眉不悦,“秋日夜凉,怎么穿的这么薄就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小心着凉。” 林阮垂眸:“本尊有话与你说。” 萧灼放下刀子,“我们进屋说。” 两人坐在木桌两边,林阮饮了一口白开水,平复心情,“往年中秋节,本尊和徒弟会小聚,那天本尊需要离开寝殿,你…” 他略略停顿,“你暂时离开寝殿吧。” 他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阮本以为魔尊不会同意,哪知他竟然十分赞同,“阮阮想做,就去做吧,我会藏起来的,但是不会离开寝殿,而且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不能喝酒。” 林阮下意识感受了一下对方魂火的情绪,发现萧灼此刻心情十分愉悦,是真心实意的赞同。 他压下心中困惑,萧灼近日越来越好说话了。 林阮寻了附近的小仙,让他把中秋夜相聚的消息带给几位徒弟。 时光荏苒,中秋到来,黄昏时刻,有小仙络绎出入,送来美食与美酒。 林阮吩咐他们传四位徒弟过来,中间庭院无人的这段时间,他挑选了一盘菜送进寝卧。 魔尊今日果然藏起来了,他坦言哪儿都不去,只愿意藏在屋子内,为了表示诚意,他布下了禁制,只要自己离开寝卧,梨树上绑着的红绸就会落下,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魔尊不会让仙尊难做,免得追妻路难上加难。 仙尊也不会主动命人杀他,免得激怒对方,使仙界血流成河。 两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今日小仙们菜准备的多了,桌子放不下。”林阮托着装着三菜一汤一壶酒的食盘,轻轻放置在木桌上。 “遵守你的承诺,他们在的时候,不准出门。” 萧灼大方的在林阮身边的座位坐下,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往林阮唇边送,“放心,我说到做到,我怎么能让美人难做呢?看在阮阮中秋特意送菜的份上,来,俯身,哥哥喂你吃块排骨。” 林阮耳根蓦地一红,冷淡的侧开脸,避开投喂的食物,“不过是多余无处放的食物,油腔滑调。” 说着,他抬脚转身准备离开。 萧灼拉住他,“不论是什么理由,只要是阮阮送的,我就高兴,你觉得小事一桩,我偏认为盛情难却,你若不接受我的喂食,就不让你走,长夜漫漫,咱们彻夜长谈,让你那帮徒弟在外等着吧。” 林阮眼里盛着怒气,“无.耻。” 本尊就不该一时心软,想着今日是中秋团圆夜,魔尊一人在仙界,孤苦无依,送些吃食意思意思。 这些日子魔尊表现的太纯良,导致本尊忽视了这是头狼的本性。 萧灼嘴角噙着笑,吊儿郎当,“就无.耻了怎么着?阮阮仔细考虑清楚,你那帮徒弟快来了。” 外头果然传来越来越近的说话声音,林阮身体微僵,俯身一口咬住剔去骨头的红烧排骨,用力的嚼了几下,吞咽下去,瞪着他,“松手。” 萧灼无辜的松开手,注视林阮离开,房门再度合上。 愉悦的执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他的阮阮啊,真的太善良,太容易心软了。 真的好爱他啊。 不过刚才撩过头了,以后很难吃到阮阮亲自送的菜了吧? 想着想着,萧灼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让你嘴欠。 庭院里欢声笑语,萧灼听着听着,有些吃味,扒着窗缝往外头看。 夜幕低垂,酒宴已过半,林阮果然遵守承诺,没有碰酒。 欢澜被墨槐几人拼命灌酒。 欢澜有些醉了,眼睛总是情不自禁的往林阮身上看,里头压抑着克制和渴望。 萧灼捏碎了门框边沿的木头。 想了想,他目光往躺在兔窝的小灵兔上一落。 前些天本尊给你做窝,现在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萧灼躺在榻上,一缕魂魄飘了出去。 绑在梨树上的红绸动了一下,没有落下来。 那只休息的小灵兔眸子突兀闪过黑芒,随即恢复如常,蹦蹦跳跳的来到林阮的身边,人立起来,轻挠他的腿。 林阮低头,瞧见小灵兔人立挠自己,一双大眼睛软萌无辜,于是将它抱在腿上,轻抚光滑油亮的毛发,勾唇浅笑,眉目温柔。 灵兔仰着头,看呆了。 但随即它反应过来,飞快转头看向欢澜,发现欢澜正痴痴的望着林阮,也看呆了。 灵兔往林阮的衣服里头钻。 林阮将它往外拽,起身放回窝里,并关上了笼子。 灵兔隔着笼子往酒桌看,欢澜已经收回失态,恢复理智。 墨槐几人灌欢澜酒灌的更加凶了。 酒宴过后,林阮几个徒弟都醉的不轻,欢澜犹为严重,他眼尾泛红,步履蹒跚。 欢澜拒绝同门师妹师弟的搀扶,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离开寝殿,在一处亭子蹲下,语带哭腔,“你们别碰我,你们都向着他的,你们不是我的师弟师妹!” 墨槐平日里脾气最大,此刻被骂,却沉默了。 无论欢澜从前做过多少错事,可是他最终失败了,且一个人前往妖界,二十年从未回过仙界。 因为那么一丁点的同门情谊在,大家都没有说话,看着欢澜一个人抱着膝盖,沉默的哭。 许久,欢澜说,“我回妖界,你们谁也别管我。” 他踉跄着走远,消失在夜色里。 许久,墨槐低声说,“只要大师兄这回不做错事,我们就让着些他吧。” 一个人,为情神伤这么些年,最后也自愿退出了,那些做的错事,就让他变成秘密,烂在大家肚子里吧。 乐意传音魔尊,“师公,大师兄回妖界了。” 萧灼得到消息,敲门三声,得了林阮容许,从屋内走出 他的身上沾染着酒气,想必屋内一壶酒都喝光了。 萧灼说,“我去后山洗一下,想必你也不喜欢满身酒味的我,东西放这里,等我回来以后收拾。” 萧灼在欢澜回妖界的路上拦住他。 “连心果的功效,你知道几分?” 前些日子,他住在林阮寝殿,不方便直接在仙界质问欢澜。 如今欢澜离开仙界,没有镇守天门,他正好找来追问。 至从林阮失忆,萧灼心里就藏着疑惑。 后来他抓到当初散播连心果消息的魔修,发现这消息是魔修的相好,一只大妖告知的。 大妖说此事他只是听说来的,并不知道真假,因此线索从这里断掉。 欢澜被魔尊拦路,眼眸顿时变得通红,冷漠的道,“什么连心果,我不知道什么连心果。” 萧灼握拳,指节咔咔作响,忍了几忍,没有打人,“连心果是妖族圣物,是我从你手里亲手夺走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欢澜哈哈大笑,快意仇恨,“你还记得是从我手里抢走的,你害的师尊失忆,这能怪得了谁?报应,报应,哈哈哈。” 萧灼猛然抽出魔剑,直指着他,“所有人都认为我和他只是闹情绪,你怎么会知道他失忆?你早就知道连心果的负面作用,所以故意放消息给我,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魔尊,你没有证据指责我,是你贪心不足,逼着师尊放下尊严,曾经的师尊,多么高高在上,受万仙敬仰?你拉他下凡尘还不够,又将他尊严扫地意图让他怀孕,师尊忘记你,是你的报应,你活该!” 萧灼与欢澜大打出手,欢澜战败,被萧灼踩在脚下。 魔尊冷漠的说,“我不杀你,也没有将你从前做的事告诉阮阮,是不想让他失望,还有,连心果一事,我坦白的告诉你,阮阮知道它的功效后,没有生气,只别扭了几个时辰,便同意吃下。” “我爱他,我可以给他所有的爱,身心都只有他一人。他爱我,他愿意为我孕育相爱的证明。就算阮阮现在忘记我又如何?我能让他爱上我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走吧。” 欢澜浴血躺在荒野的草地上,望着苍蓝的天空。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的,堂堂妖王,早就一败涂地,可是不甘心,心里不甘心啊! 火红的大狐卧在血污里,发出凄厉的嘶鸣。 萧灼换了身干净素雅的衣服,和今日的林阮格外相配,他施下净尘术,除去血腥味和酒味,推开庭院的门,从乾坤袋里取出自制的大红灯笼点燃,挂在门框。 “阮阮,你今天陪徒弟们过中秋,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林阮手指擦过门框内侧破裂的部分,站在亮红的灯光下,抬眸注视眉开眼笑,满含期待的萧灼。 面无表情,“萧灼,解释一下这个门。” 第10章 人间一夜游 萧灼低头凝视自己捏毁地门框,沉默片刻,表情严肃,语气万分诚恳,“你和徒弟相处甚欢,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藏在屋子里,我吃醋。” 林阮:“……” 林阮恨不得打爆他,本尊是脑子抽了吗?去质问这头油嘴滑舌的狼? 萧灼记起收拾碗筷的事,回头看了一眼石桌子,发现上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阮阮,你收拾的?”他拧起来眉头询问。 “嗯。”林阮回答,他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 萧灼注视他,露出不悦的神情,“下次不许再做这种事情,万一盘子破了,割到手指怎么办?” 林阮感到莫名,蹙眉回抵,“本尊是瓷做的不成?” 萧灼目光不经意往对方的肚子上转了一圈,理直气壮,“我家宝贝阮阮就是瓷做的~” 林阮:“……” 他凶狠的做出拔剑的动作。 萧灼立刻神情一肃,十分正经的举手做投降状,“我错了。” 在对方放松之际,快速闪至身旁,禁声定身,把人拦腰抱起,飞向天门。 “中秋月圆,美人不如与我去人间共赏圆月~” 欢澜不在天门,只林阮的几个徒弟在那里镇守。 他们远远的看到师尊和师公,齐刷刷的耍起酒疯,三人混打起来。 萧灼因此十分顺利的将人带离开仙界。 林阮心中火气更甚。 本尊被魔尊以如此羞耻的姿态带出天门,这几个徒弟倒好,全部喝醉,无一人发现! 你们给本尊等着,恢复自由第一件事就是亲自训练你们! 星月在视野中倒退,魔尊在云上停下,林阮被动作轻柔的转过脸庞,看见云下万家灯火。 美则美矣,但他实在没什么心情欣赏,如果可以行动,他定是要和萧灼决斗的。 萧灼无视他灼人的抗拒,温和的解释道,“这里是荆国皇城,这个国家很重视中秋节,每逢这日,万家灯火通明,笙歌夜舞。” 两人从城门而进,一身白衣,容貌气质出尘,行走在人潮涌动的街上,难掩贵公子的气质。 人多眼杂,林阮面无表情的隔着衣袖报复性的拧了一把萧灼胳膊上的肉,打算留着回寝殿再算账。 萧灼嘴角咧了咧,忍受这甜腻的疼痛,拉住林阮的衣袖,“靠近点,免得走丢。你在寝殿住着无趣,趁今晚热闹,来人间玩玩也不错,除了花灯和歌舞,这里还有许多的美食。” 听到美食,林阮拧紧的眉,稍稍松开一些。 他们停在一处面具的摊子前,萧灼看中一个银色的大猫面具,执起来朝着林阮被灯光映照的好看侧脸比划。 林阮神情专注的看着隔壁的糖葫芦摊位,摊位前有几个孩童正扬起天真烂漫的笑脸购买糖葫芦。 萧灼一瞬不瞬的注视林阮,眼里跳跃明媚的笑意,他家阮阮,怎么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买下大猫面具,老板娘是个颜控,见人长的好看,附送了一对猫耳。 萧灼收起面具,拉着林阮朝着隔壁走去,买下一串糖葫芦。 老板没见过贵公子亲自买糖葫芦,一时都愣住了。 萧灼趁林阮在看街上的歌舞台,对老板指了指糖葫芦,又指了指林阮,然后对着心上人的背影抛去一个飞吻。 老板明白了。 他露出心痛的表情,好看的男人都有男朋友了,教那些待嫁的女孩子怎么办呀。 这时一群孩子高兴的从远处跑来,不小心撞了林阮一下,林阮重心不稳的朝一旁歪去。 萧灼反应极快的一手护着他的肚子,一手揽着他的腰,往怀里带。 两人挨在一起,画面十分养眼。 林阮慌忙推开他,可是推了几次,毫无效果。 他的耳根直发热,大庭广众之下,魔尊真是不像话,怎地还不松开本尊。 萧灼抱了一会儿,鼻翼凑在林阮的肩上吸了几下,淡淡的草木香飘入怀中。 他在对方发狠咬人之际及时撤回,重新牵起他的衣袖,“街上人多,容易发出意外,牵着我,免得走散,咱们找个位置不错的茶馆看风景。” 林阮甩了几下,没有甩开他,又怕动静太大,引人注意,就随他了。 萧灼没有太过分,他牵了一小会儿,寻得茶馆,定下二楼一个单间,叫了牛奶和点心,合上房门,取出方才买的糖葫芦。 “尝尝?” 林阮耳根绯红还未散尽,看到糖葫芦,绯红蔓延至脸颊,因为满街都是红灯笼的缘故,分辨不清是害羞还是灯光投影。 混.蛋魔尊,竟然把本尊当小孩子一样养,本尊是成年人,怎么能吃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他冷淡的拒绝,“不吃。” 萧灼胳膊肘撑着桌子,左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将糖葫芦往林阮嘴边蹭,眉眼弯弯,懒洋洋的,“放心,就我们两个人,没人知道你吃糖葫芦。” 林阮眸子一瞪,凶狠的转向楼下戏台。 你这魔头把本尊当小孩子哄吗?吃了就让你又多了一个本尊的把柄了! 齿缝甜甜的,原来是魔尊俯身过来,将糖葫芦送到自己的唇里。 萧灼眯眼笑着,“你不介意让人看到我喂你吧?” 林阮恼恨的接过糖葫芦。 这魔尊真是太欠收拾了,你等着,三个月期满,看本尊怎么收拾你。 他不情不愿的咬了一口,竟然觉得十分好吃,很合胃口。 回过神来,他已经把东西吃完了。 林阮脸颊发热,偷偷看了一眼萧灼,发现他正倚着窗框看对面戏台,戏台上美人儿娓娓唱着风月。 无趣的看一会儿,萧灼忽然说,“我们去河边放河灯吧。” 一共两个花灯,外表不是那么美观,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成双成对。 林阮记起前些日子,萧灼总是夜里鼓捣竹子,想必是做这河灯。 目光不由的往对方的手指上看去,看到粗糙的指腹有许多细小的伤口。 伤口早已结痂,留下浅浅的疤痕。 林阮恼怒的情绪慢慢平复,注视萧灼的动作,微微出神。 萧灼蹲在河堤,两岸有不少男女孩童,河面上漂浮着承载着心愿的明亮河灯,随着水流缓缓送向远方。 他在小纸条上写下心愿,回头开朗的招呼林阮,“阮阮,快来写心愿,一起放河灯~” 林阮回神,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孩子气的魔尊,鬼使神差的接过笔墨,背转过身写下小字,转回身时,迎上魔尊幽怨的表情。 “什么心愿啊,还背着我。” 林阮想了想,用手指沾墨,悄悄地在纸条字体上划了一条横线,他实在不信任这个不牢靠的魔尊,万一他回头折返偷看怎么办? 两人放完河灯,在一处花园看大家放风筝,魔尊借口买烧鸡,果然回去偷看了,但是他只看到了一条横线,字体藏在线下分辨不出。 他带着烧鸡回来时,表情藏不住的郁闷。 林阮余光瞧着他,笑了一下。 玩了一会儿,魔尊心血来潮,也要放风筝,但这里都是小孩子,他们两个大人放风筝,跟异类一样,所以寻了一片空旷的荒野。 风筝也是萧灼自己做的,是林阮等身的画像,上面涂着荧光,林阮看着天上飞来飞去的“自己”,刚升起来的一点愉悦瞬间熄了,他迫魔尊收回风筝。 萧灼万分委屈,只好将风筝收藏,带着林阮在皇城最高的酒楼开房,看了半夜的繁华皇城风景。 然后将困倦睡着的林阮抱回仙界寝卧,亲了亲他的眉心鼻梁和嘴唇,末了,亲了亲他还未显怀的肚子。 “好梦。” ……………… 日子照常的度过,不同的是林阮越来越自由了,只要他不动怒打架,无论提出什么要求,萧灼都是满口答应。 几日后,欢澜重回仙界,先是把仙界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冷着脸继续镇守天门。 墨槐几人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那日师公抱师尊从仙界而出,想来已经和好了,只是师尊端着,没有告诉大家。 大师兄是苦,可是那是一厢情愿,师公和师尊两情相悦,若大师兄不做过分的事情,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之前所说的再探寝殿,已经没有必要了,师尊明摆着金屋藏娇了。 林阮怀崽的第八周,肚子有了些变化。 他坐在床头,郁闷的望着自己的肚子,惊恐的发现他被萧灼养胖了。 生了一会儿自己自制力的闷气,他决定和外头做饭的魔尊谈谈。 若是再胖下去,本尊的身材走样,还怎么仙风道骨? “萧灼。” 林阮唤了声魔尊的名字,“本尊近日感悟天地,要闭关半个月,不吃东西。” 萧灼纳闷,“这么突然?” “嗯。” “不行,饭不能不吃。” “感悟天地的过程不能受到打断和干扰。” 笑话,本尊能告诉你,本尊要减肥维持形象吗? 第11章 本尊要减肥 林阮是行动派,见萧灼一副不答应的表情,当即关门落锁,隔着木板不容拒绝说,“半个月内不准敲门。” 萧灼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林阮为什么突然要减肥。 他当然不可能随着林阮,毕竟他们的崽还有八个月就可以出来见爹爹了,现在是最需要营养,最需要防护的时候。 为了不刺.激林阮,萧灼隔着门喊话,“阮阮,就算减肥,也不能不吃啊,咱们可以少食多餐。” 林阮坐在床上,一只手掀着自己的衣服,蹙眉瞪着自己的肚子,他的腹肌这段时间都被养没了啊! 小肚子更是微微凸起一点点,这一点点真的很微小,但是林阮私下里很注重(自恋)身材的,所以一下子就发现了。 他决定把肥胖扼杀在萌芽状态里。 以至于造成他失去腹肌的始作俑者,当然是不想搭理的。 萧灼在外头晓之以理,“你一点仙力都没有,不吃不喝怎么能行?万一饿坏了我们的宝…宝贝阮阮怎么办!” 他擦了把冷汗,差点把宝宝说出来了。 房门忽然哐啷打开,从里头伸出一把剑,往上看,是林阮恼怒的脸。 “你再说一遍?” 叫谁宝贝呢?油腔滑调的混.蛋魔尊! 萧灼一指小心翼翼的拂开剑尖,“别生气,万一剑没刺伤我,反倒你因为用力过度而身体不舒服了怎么办?” 林阮表情恐怖的盯着萧灼,他想割掉他的舌头。 萧灼反应过来,连忙道歉,“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封你灵力,你肯定轻轻一刺就能刺伤我。” 这个安慰好像没什么用,对面的人冷哼一声,直接从内部锁上门,“再说一个字,本尊和你不死不休!” 萧灼憋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将近中午,林阮还没有吃饭,逐渐焦急起来。 老医师说,孕期营养必须均衡周到,林阮怀着仙魔血脉的胎儿,更加需要补充营养,最好一日三餐甚至一日四餐,食材也必须是上好的。 萧灼不能让胎儿出意外,先不说那是他们爱的结晶,若是不慎没了,对母体也会有损伤的。 “阮阮,我们出来谈谈好不好?”萧灼郁闷的恳求。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生生把先前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宝贝伴侣弄成了X冷淡。 等了一会儿,寝卧内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萧灼坚持不懈的话唠了一上午,林阮终于黑着脸出来了。 “你是青蛙么?聒噪个不停。” 他心情不太好,牵着胃也有些不舒服,总是想干呕。 这胃病也太难治了,什么时候才能好,天天反胃太难受了。 林阮脸色不太好,他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这是愿意谈一谈的意思。 他态度十足的冷淡,萧灼却不生气,毕竟他把人肚子搞大了,心虚。 “阮阮,不吃饭是不可以的,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讨论个双方都满意的法子行不行?” 林阮不说话,萧灼只当他是默认了,“一日三餐不可以少,你在屋子里闭关,我准时把食物送过去,你若不愿意吃,可以少吃些。还有,饭后水果不可以少。” 林阮拒绝,“不行。” 你每次做饭都特别合本尊胃口,本尊每顿都能吃两碗,你心里没点数么? 怎么可能看到美味的饭菜,做的到少吃点! 闻着味我都想多吃点,别想骗本尊长胖! 萧灼无奈的谈条件,“那不吃水果,改成水果汁?” “不行。” “一日三餐只吃菜和果汁,不吃米饭?” “不行。” 萧灼,“……” 他一直都知道林阮特别难搞,不然也不会追了几十年才追到手,但是怀孕期间的林阮更加难搞。 这难搞里面还加着些任性和勾子,说不吃就不吃,但偏偏出来和你谈,不像从前,话不多说直接砍人。 想了想,萧灼算明白了,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自己拿主意的份,于是用你好任性,我只好继续宠着你,这种万分无奈的眼光望着林阮,“你说说你想怎么弄?” 林阮被他的目光点着了,只觉得心火燃烧,但是细品也不是全然因为生气。 他回过头想一想,自己最近的确有些孩子气。 林阮脸皮有些烧,勿自维持镇定,“一日两餐,不吃肉,只吃素。” 萧灼想也不想拒绝。 两人谈崩,林阮拂袖回屋,萧灼瞪着炖好的排骨,长长的叹气。 自怨自艾了半炷香,魔尊化作一只蚂蚁,顺着门缝溜进室内。 屋子里,嘴上说着闭关的林阮,并没有盘膝修炼。 他站在衣柜前,不开心的拨弄柜子里的衣服,挑挑选选出三四件,放在床上,随后宽衣解带。 萧灼瞬间不淡定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软玉温香抱入怀的负距离感觉了。 林阮这换衣服,简直要了他这围观者的命。 林阮把几套衣服都试了一回,沮丧的坐在床沿,烦心的把衣服扔在被褥上。 大约因为心理作用,他觉得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显得自己胖了一圈。 林阮叹气,解开里衣,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本尊的腹肌啊… 萧灼退出房间,席地而坐,沉默思考。 一开始他以为怀崽的事情被发现了,后来一想,自己还没有挨揍,便明白闭关另有其因。 思来想去,线索卡在林阮捏肚子的动作上。 一个荒唐的念头浮上心头,阮阮他该不会是担心肚子长胖了吧? “……” 成亲几十年,也没发现他有自恋臭美这一面啊? 萧灼打算探一探,他直接昏睡林阮,入了他的梦境。 他的办法很简单粗暴,直接变成在梦里的林阮面前幻化出三个假林阮。 一个是腹肌林阮,一个微胖林阮,一个两百斤的林阮。 三个假人依次出现。 真林阮看到第一个假人时,露出欣赏的表情。 第二个假人时,表情不太快乐。 第三个假人时,直接跌坐在地上,吓醒了。 两人四目双对,萧灼沉默片刻,拔腿就跑。 身后哐啷一声,不知名的东西砸在门框上,传来林阮的怒斥,“谁准你进来的!” 堂堂魔尊被形同凡人的嫡仙仙尊握着扫帚追着一通打。 顺了林阮的火气,萧灼跪在榴莲上,委委屈屈,不屈不挠的谈闭关事件的条件。 “你真的不考虑一日三餐加果汁吗?选择拒绝,以后就要天天被我气。选择同意,大不了我天天被你揍。” 为了孕夫不减掉肚子,他拼了。 林阮权衡了一下,揍魔尊战胜了减肥意志。 “你去凡间买诗词百本过来。” 萧灼惊喜,“不揍我?” 林阮夹了一块排骨,冷淡的瞧他,“有兴致了就揍,没兴致你就背书,本尊每日抽查。” 萧灼,“……” 太毒了,还是失忆前的仙尊可爱。 他郁闷的化云离开。 林阮筷子停顿,抬眸注视他,嘴角的冷淡融化。 萧灼中午离开,夜里才回来。林阮没有觉得意外,毕竟天门处有人守卫,他想出入自由不被发现,是需要时间的。 在后山睡了一觉的萧灼回家后把百本诗词往林阮面前一放,万分心痛的跑进厨房。 “阮阮,我愿意被你揍十顿,换取背一首诗。” “不行。” “为什么?” “每天八首诗,换做八十顿打,本尊手累,想必碎星剑也不情愿总是碰你。” 萧灼,“……” 真的,阮阮的嘴越来越厉害了。 这么厉害,要是能够配合哥哥亲亲就好了。 萧灼也只能这么想想,想让失忆状态下的阮阮主动亲亲,难如登天,那还不如偷亲,好歹缓解一下。 这么想着,魔尊半夜起床,昏睡了某人,温存了好一会儿,只是后来温存过了头,撩出心火,只能从榻上翻出那本香艳同人话本,躲去后山自给自足。 ……………… 林阮向来是行动派,他说让萧灼背书,倒真当起了监督老师。 每日八首古诗背诵,一首不差。 萧灼这几日简直活在地狱里,一千零一次怀疑自己哄阮阮吃连心果,是不是做错了。 经历了几天恐怖生活后,他有了新主意。 找个小娃娃带来寝殿给阮阮养,用来转移注意力。 小娃娃多可爱呀,到时候阮阮肯定忙于照顾小娃娃,从而忘记强迫我背书。 萧灼在心里夸赞自己机智,因为失神,被林阮用剑鞘拍了拍头顶。 林阮随意的翻看着话本,冷道,“快背。” 萧灼:“T^T” 第12章 本尊才没有动心 第二天,林阮起身,瞧见榻上无人,怔愣片刻,从小桌上摸出话本和古诗书籍缓步走出。 目光下意识搜寻了几下,奇怪的是,外头也没有魔尊的身影。 魔尊终于讨厌本尊,放弃住在这里了? 林阮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收拾整齐,并无烟火的厨房,平静的想——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坐在躺椅上翻看话本,同往日一般霞姿月韵,冷冷清清。 被软禁的这一段时间,翻看话本是打发时间的重要事物,有时他会坐在这里看上一整天,直到魔尊唤他吃饭。 林阮忽然有些意乱,骤然合上话本,回屋取出碎心剑,今日无人管着,他许久不曾舞剑。 舞了几下,外头突兀地传来敲门声。 几乎是瞬间的,林阮收剑而立,神情冷淡,眼眸却明亮如繁星,泄露了真正情绪。“谁?” 他问。 也许那讨厌的魔尊就在外面,他终于看不惯被禁止大幅度运动的本尊舞剑了? 门外无人应答。 等了片刻,林阮沉眸,复又横剑胸前,意欲再舞。 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林阮目光凛冽,并未行走,隔着很远的距离,安静的看着木门,似是在与谁僵持。 最终,清冷的仙尊朝前走了三步,而后薄唇紧抿,收住脚步,兀自傲恼。 本尊表现的过于迫不及待了。 林阮站在院中,门外倚着魔尊,双双无言,里头的人不开门,外头的人不推门。 半炷香后,林阮眸子似结冰,表情比平日更加冷漠,他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萧灼顺着门缝看着表情气场恐怖的林阮,焦急的传音催促乐意,“来了没有?快点。” 为了阻止阮阮大幅度运动,本尊已经敲门两次了! 仙界没有仙人敢戏耍前任仙尊两次,我肯定暴露了,阮阮绝对生气了。 我好容易刷的一定点可怜的好感烟消云散,以后指不定要花费多久时日才能补回来。 脑海里传递乐意微微气喘的回应,“师公再等等,琳琅才刚哄睡着,我马上过来。”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乐意才姗姗来迟,他抱歉的一笑,小声的询问,“师公,我们何时进去?” 萧灼幽幽的望着他,“一炷香以后,本尊要先进去顺毛,你闭上耳朵在这里候着。” 乐意因为愧疚,耳根微微泛红,“抱歉。” 因为他的姗姗来迟,师公一定和师尊产生误会了。 他这感情迟钝的榆木脑袋实在想不出误会的原因,只能心里愧疚,决定以后一定好好帮助师公。 萧灼推门进入庭院,见到端坐小凳,端茶细饮,周身散发冰冷气场的男人,既心虚又担忧。 忧的是,他刚才得以窥见一丝爱人的真心,因为苦衷沉默不作为,教这骄傲的冰块又收了回去。 心虚的是,他送来孩子与爱人培养爱心,待三个月期满,得知怀孕真相的阮阮定不会饶他。 萧灼把心思藏在心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能做的,只能是遵守诺言,到那时将自己赠予爱人随意处置。 “阮阮,今天早上我在后山开垦了一片地,看呀,这里是蔬菜种子,以后我们可以吃最新鲜的蔬菜了。” 他几步跑到林阮身前,弯腰献上几包蔬菜种子。 面前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这种画面和几十年前重合,那时候的自己终于窥见自己心中,用尽办法留在仙尊的身边,想奶狗一样拼命摇晃尾巴,想博他一记眼光。 可是那时候的仙尊心怀仇恨,又加上被迫在情花林雌伏魔尊身下一整夜,又怎会看他一眼呢? 萧灼记得他追了仙尊几个月之后,耐心尽失,借着醉酒的名义强吻了他。 后来不知是真嘴还是心醉,被抗拒出了火气,假戏真做,好在最后一步的时候,看到身下被欺负地红着眼尾,怒瞪着自己的人,及时起身,沉默的给他盖上被子掩盖春光。 可那白皙皮肤上的点红,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萧灼面对仙尊愈发冰冷的眼神,提起裤子落荒而逃。 然而如今并不是当年!,岁月早就替换了当年铁血纯情魔尊的玻璃心。 第一次和爱人身心契合的时候,那个纯情的冷酷魔尊就变了性子,露出他饿狼的本性。 心上人在侧,又有夫夫的真相做感情基础,虽然阮阮不记得他了,但落花流水总是有些情谊的,若不厚着脸皮留住他,那一点点的情谊也要消了。 萧灼一点也不恼林阮的态度,提着小布包上的绳子,在林阮的眼前晃来晃去。 “看一眼,看一眼嘛~” 林阮起初转过身去,中途又离开了小桌,最后实在拿这个聒噪总在眼前晃的人没辙,勉强抬眸给了布包一个眼神。 “哦。” 回应的很敷衍。 萧灼人高马大的,比林阮还高出半个头,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央求他,“下午我们一起去后山种菜,你坐在旁边监工,我出苦力。” 大概是想到了那副画面,林阮没有拒绝。 萧灼算了算时间,传音给乐意,“进来。” 乐意敲门,声音腼腆又轻,“师尊,乐意求见。” 林阮条件反射推萧灼进屋,先前的冰冷全然甩在身后。 萧灼今日刚犯了错,接下来可能还会犯错,不敢太过逗地爱人,但他也不想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就被偷人了,于是慢慢吞吞的走着。 临近屋的时候,提出要求,“阮阮,你端一杯水给我喝嘛,我有些口渴。” 林阮只得去而复返,外头有人候着,只能暂时随着这个磨人的魔尊。 魔尊不接茶杯,“你喂我。” 林阮神情一厉。 魔尊立刻接过茶杯,含了一口,随即迅雷不及掩耳哺进林阮的口中。 一触即分,在林阮发怒之前,捏住对方的下巴,迫他吞了下去。 然后开朗的道,“我刷过牙,干净的很,再见。” 说着飞快合上房门,解除禁制。 外头再次传来乐意的呼喊,“师尊?乐意求见。” 林阮重重的用衣袖擦过嘴唇,拍了一下寝殿的门,忍耐着压抑着低吼,“萧灼!” 萧灼爬上林阮的大床,抱着枕头笑成了傻子,滚了一会儿,从榻上摸出那本话本,翻看了几页,眼眸渐渐含春。 乐意候在门外第三次呼唤,“师尊,乐意求见。” 里头传来林阮冷淡的回应,“进来。” 乐意抱着睡着的小男娃娃走进庭院,一眼见到面带煞气的师尊,心中忐忑。 因为我迟到的原因,师尊如此生师公的气么? 他眼眸不自觉往寝窝看了一眼,师公被关在屋子里,罚跪榴莲吗? 以往师公每次犯错,都会跪榴莲,从来不分场合,师尊素来脸皮薄,只好把他拖进屋子里关起来跪。 眼下不是帮师公说好话的时候,而且师公交代过,送男娃娃过来的事情,不能让师尊知道真相。 乐意沉默片刻,忐忑的询问。 “师尊,您能帮我看几日这个孩子么?” 林阮目光落在乐意的怀里。 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眉眼轮廓还未长开,但也足够可爱。 只是这孩子身体消瘦,且面容憔悴,睡梦中拳头紧攥,嘴唇紧抿,眼角泪痕未干,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林阮看着心疼,他本是容易心软的人,四个徒弟,除了欢澜,无一不是从深渊的边缘捡回来的。 于是他问,“他这是怎么了?” 外人难以见林阮一面,就算见着了,也会被他的不苟言笑吓到,因此望而生畏,久而久之,高不可攀的冷漠仙尊声名远传。 可是他的徒弟知道,师尊是世上最善良,最好的师尊,他只是不擅长表达情绪,惯用冷漠掩饰喜怒哀乐。 乐意真心实意的解释,“这是我好友的孩子,他的父母死于下界妖患任务,待我们得到消息下界时,他们已经魂飞魄散,只剩下一堆白骨,这孩子想念父母,便让旁人催动窥魂镜,目睹了亲人遇害的全过程。” 顿了顿,他又说,“自那天起,他不吃不喝,每日哭喊着找爹娘,可是我们怎能给他看两副白骨,于是等安葬以后,才带他去。我本将他养在身边的,可是前些日子闭关,加上近日被大师兄训练,忽略了他,今日回殿,发现他性情大变,所以恳请师尊照看几日。” 乐意说完,心里很忐忑,他知道师尊定然会于心不忍,可是万一以闭关为由,拒绝照看,并且给自己放假,让我亲自照看,师公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但是他想多了。 林阮只是略略思索,不太熟练地抱过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左右本尊是假闭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亲自待,好让乐意无后顾之忧的训练。 乐意松了口气,“他叫琳琅。” 他相信师尊,有师尊在,这孩子一定可以走出自闭。 他和墨槐倾渔都于深渊的边缘被师尊捡回养着,如今都活的很快乐。 琳琅一定也可以。 林阮不忘自己先前说过的闭关设定,“琳琅暂时放在本尊这里一起闭关,你随同门一起加快修炼,还有,你和墨槐倾渔禁酒六个月。” 对于上次被魔尊在三个醉酒徒弟眼皮子底下带走的事情,他没忘。 乐意:“……”他只好领命去了,心想墨槐免不了狠狠敲诈师公一大笔。 禁制并未重新升起,林阮低头注视怀中睡着的小男娃,陷入忧愁。 他有带孩子的经验,但是捡走几个徒弟的时候,他们最小也有八岁了,眼下这个脆弱的小生命,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带。 可是已经答应了徒弟,断然是不能反悔的,他笨拙的抱着熟睡的小琳琅回寝卧。 还是先放进屋子里睡吧,免的得风寒。 站在门前,林阮忽然顿住了。 自屋子里传出压抑的低喘,很轻,很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撒花,求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13章 正大光明的亲 热度从耳根蔓延,传递到脖颈脸上,林阮脑海里陡然记起话本中清水的□□描写。 他已不是单纯的少年了,有些东西,他是晓得的。 魔尊他在室内做什么? 他在本尊的室内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在本尊的室内做… 林阮脸上闪过愤怒和羞耻的情绪,最后咬紧下唇,却忽然想起先前魔尊假借口渴哺给自己的那口清水。 魔尊说,他是干净的。 林阮蓦然察觉嘴唇发烫,脸上也更烧了。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先退开,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时,木门忽然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的光景来。 魔尊衣衫整齐,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书封朝下,看不见字体。此刻,他坦荡的抬眸注视着林阮。 林阮与他对视,半晌失语,身上红潮渐渐褪去,他没有问刚才的喘息是因为什么,淡着眸,镇定自若的踏步走进来。 余光瞥见萧灼将那本话本塞到枕头下,不知怎的,有些在意。 “这是琳琅,以后暂时住在寝殿,你莫要欺负他。” 萧灼眸子里残留着炙热的情绪,林阮有些受惊的避开他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琳琅身上。 他不傻,这时恢复平静,联想魔尊眸中情绪,隐隐察觉先前不小心听到的暧昧压抑喘息与那本话本有关。 萧灼神色如常,大步走地过来,挨着林阮,压低声音,“我怎么会欺负一个小孩呢?在阮阮的心底,我这么坏?” 他笑着,温暖和煦,寻常如只是容貌好看了一些的普通人一般。 可是这副姿态,意外的教人在意。 这么一个对所有人冷酷的人,偏偏在你面前温柔的展露真诚的笑脸,这是世上独一份的,极其稀有的事情。 林阮与他散发男性火热气息的身躯拉开几许距离。 他想:本尊定是胃病窜进了心里,不然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正享受着一份绝无仅有的独宠? 林阮注视琳琅平静的睡颜,余光落在身旁人的身上,诚实的说,“你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仿佛他这样说,就能将那荒唐的念头击溃。 若是几十年前的萧灼听到这一句话,定时芳心寸碎,随便找个地方悄悄拼凑玻璃心的。 事实上,很久以前,和仙尊面临重重阻碍的时候,他也的确怂过很多回。 毕竟夹在他们中间的的不仅是身份与立场,还有万千仙魔两界的生命。 可是那么艰难,他们最终也成亲了,并且得到了仙魔两界的祝福。 眼下萧灼不但没有玻璃心,还十分不服的反驳,“我早就变好了,三界有目共睹,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身份,大不了魔尊不做了,天天公事缠身,哪有日日软玉温香在怀爽快。” 说着,他忽然凑过来偷袭林阮,在他的侧脸上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林阮蓦地捂住脸颊,凤眸圆瞪,里面交织着羞恼和怒气,而后猛地退后几步,说话都结巴了,“放,放肆!” 惊的他连抽剑砍人都忘记了。 萧灼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一点也不想提醒他,毕竟他家阮阮惊慌的样子这么可爱,还是不要使用暴力的好。 萧灼没有再逗这个炸毛的爱人,攻心这件事,还是得徐徐图之。 林阮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退至门口,目光沉沉的唤道,“萧灼,你出来。” 他的手里握着书,面布寒霜,“日后再做不规矩的举动说不规矩的词,一次罚背古诗十首。” 竟然用软玉温香形容本尊,不给点颜色看看,你当本尊没脾气? 萧灼让着他,郁闷道,“……那我今天需要背多少首?” “二十八首。” “!!!” 萧灼在林阮的监督下,被迫坐在他的对面背书,并且根据要求,必须发出读背的声音。 林阮坐在石凳上,面前放着话本,话本的左边放着一壶茶水和两个装着水的水杯,前方放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 葡萄盘子的对面,挨着萧灼的古诗书籍。 林阮翻动话本,偶尔喝一口茶,捏几个葡萄,然后看一眼背书的萧灼。 这样的日子,是他曾未想过的。 在这样的监视下,萧灼只得认真苦读,终于煎熬到太阳升至最高的位置,他猛地放下古诗,摸出乾坤袋里的蔬菜,逃难般的大步往厨房走。 “中午了,该准备饭菜了。” 林阮无情的盘问,“会背了几首?” 萧灼:“……”老实说,他一首都没有背会,光一心二用的想着寝卧里香艳话本里的故事了。 那话本的作者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和阮阮的□□描写的特别精彩,他学到了不少知识。 林阮声音陡然拔高:“一首都不会?” 萧灼难得的语塞了,要是回答会背,阮阮一提问,不就暴露了吗? 为什么失忆后的阮阮会有这么一个惩罚人的手段! 跪榴莲是面皮活,他不怕,可是背书这个也太难了。 林阮合上话本,表情冷漠,“二十八首,今晚不准休息。” 萧灼顿觉五雷轰顶。 林阮余光注视魔尊的丧气的背影,眉头舒展,随手捏了一个葡萄放在嘴里。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屋子,打算叫醒琳琅,该洗漱准备吃饭了。 惊讶的是,琳琅早就醒了,此刻正抓紧被子,蜷缩在一角,双目无神的凝视着墙壁。 林阮刻意制造出脚步声,惊动琳琅,在对方害怕的目光下,停在三米开外的位置,很轻的说,“今日起,由我照顾你。” 他没有提伤心事,直白的宣布对方以后的生活。 琳琅头颅低垂,把脸埋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一声不吭的,脆弱的让人心疼。 林阮软下心肠:“出来吃饭吧。” 对着这样一个脆弱的孩童,林阮舍下以往的自称,不想吓到他。 琳琅仍旧不说话,现实如何,对他已经无法产生任何影响,他还很小,思维也很简单。 他小小的脑海里,爹娘不在了,他的世界就不在了。 林阮喊不动他,甚至只要靠近一步,对方就会紧咬嘴唇,浑身戒备。 林阮只好放弃叫他吃饭,而是等到饭好了,盛了一碗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说道,“乖乖吃饭。” 琳琅缩进被子里,小小的一团,微微地发着抖。 林阮蹙眉,束手无策。 萧灼走了进来,直接给琳琅定身,“他是小孩子,这个时候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给来硬的,你看,他已经饿的很瘦了。” 他将琳琅从被子里捞起来,强迫性的喂饭,他的动作并不算温柔,表情也很冷酷,看起来凶神恶煞。 可是林阮看着这样的他,不由的出了神。 回过神时,萧灼已经喂完一碗饭,将餐具收走,解下琳琅的定身。 琳琅立刻惊恐的钻进被窝。 萧灼在厨房洗碗,林阮轻声的对琳琅说,“别害怕,我和他都不会伤害你。” 寝殿收拾出来的卧房只有这一间,琳琅睡了床,林阮抱了一床被子铺在榻上,冷淡的赶走萧灼,“你睡地上。” 卧室面积其实不是很大,且放着柜子桌子和凳子,萧灼选择最宽敞的地方打地铺——榻旁边的空地。 林阮本来想发怒,鬼使神差的想起魔尊中午和下午喂琳琅饭,魔尊的表情凶神恶煞,动作却称得上细心,于是他到口的骂人的话就这么散作无形。 罢了,本尊与魔尊相处这些时日,倒也能看出他是真心实意,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失忆这件事,他平白被忘记,又甘愿追过来伺候,可鉴诚心。 此事虽不知何因,左右魔尊也是受害者,只是本尊难以接受夫夫之实的事情,委实无法对他产生喜欢。 就当他是新认识的好相处普通人,这是本尊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萧灼丝毫不觉林阮的心境变化,他打好地铺,特别卑微的祈求林阮,“夜深了,这古诗,不如明天再背吧?” 林阮有些疲惫,闭上眼眸,“随你。” 那日苏醒在魔宫的事情,他现在已无杀意,但是仍旧不太爽快,但不是不爽快魔尊,而是不爽快自己。 本尊放下的未免太快了,可是论事实,本尊的确无法再对魔尊下死手了。 林阮神情郁郁,如果魔尊遵守承诺,三个月期满以后任打任骂,那时候本尊该如何自处? 第二日的早饭,仍旧是萧灼强硬手段喂食琳琅。 现在琳琅一看见萧灼就肉眼可见的抖。 为了让琳琅能走出来,林阮决定带他出去散散心。 萧灼很好说话,一口答应下来。 几日后的晴朗天气,他将琳琅定身放到水墨扇法宝上,和林阮一起前往后山。 第14章 一起养崽崽 琳琅解除定身后,立刻盲目逃跑,跑了十来步,一头撞在透明的禁制上,他捂着额头,嘴巴瘪了瘪,泪眼婆娑,没有哭出声。 萧灼并不心疼他,拿着一包蔬菜种子扔到他面前,声音和表情都特别凶狠,“哭什么哭?把这块地种了,种不好拿蛇咬你。” 他用法术变出了一条水桶粗的蟒蛇。 琳琅小脸惨白,眼泪流的更凶了,因为父母被怪物吃掉的缘故,他特别害怕妖怪,因此用手臂捂住眼睛,强行憋住泪意,因为受到刺.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打嗝。 萧灼碰了一下林阮的胳膊,“好了,老实了,去安抚他吧。” 林阮注视萧灼无所谓的表情,心中触动,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沉默着走近琳琅,递过去一杯水。 “蛇被收回去了,喝些水止住打嗝,和我一起种菜吧。” 琳琅顺着手指缝看了一眼,大蛇果然消失了。 害怕那个凶残的坏人因为自己打嗝再次放蛇,他这次没有抗拒林阮,飞快接过水杯,大口灌下。 末了,强忍着泪意,小心翼翼的问,“仙,仙君您会种菜吗?” “会。” 琳琅抓住他的衣袖,小腿抖着站起来恳求,“能,能教教我吗?” “可以。” 林阮选了一块距离萧灼比较远的地,牵着琳琅蹲下,轻声的教导他该如何做。 萧灼从乾坤袋里取出椅子,像个凶狠的监工。 只是监工的表情冷则冷,眸子里却满是担忧。 种了一天的蔬菜,琳琅对林阮这个救命稻草亲近了许多。 黄昏的时候,几人返回寝殿,萧灼态度凶暴的将隔壁的客房的家具放置整齐,然后扔给林阮和琳琅抹布和扫帚。 “今后你就住在这里,阮阮和我住在隔壁,你扫地,阮阮擦拭灰尘,吃饭之前整理出来。” 琳琅脑子里已经将林阮认做是和自己一样受欺负的人了,他惊恐的捡起扫帚和抹布,扯着他的衣服往客房退去。 “大哥哥快走,坏人会让蛇吃掉我们的!” 林阮被小可怜拉扯着被动前行,转头冷淡的扫了萧灼一眼。 萧灼立刻双手举起,做投降的姿势。 打扫好客房之后,晚饭已经做好了。 萧灼一个眼神扔过去,琳琅立刻畏惧的在林阮的旁边坐下。 今天他不需要被定身强行喂饭了。 夜幕低垂,林阮帮助琳琅洗澡,牵他入床,“寝殿下有禁制,不要乱跑,知道吗?” 琳琅点头:“嗯。” 他害怕被大蛇吃掉,父母的死亡方式,给他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 “如果觉得无聊,院子里养着兔子,可以和他玩。” “好。” 林阮转身欲走,这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袖,琳琅小奶音闷闷的,“大哥哥要去坏人那里睡觉吗?” 林阮没有接话,他发现自己不愿意顺着琳琅的话,说萧灼很坏。 下意识的,他不想让琳琅误解更深。 可是特殊情况,他不能为萧灼辩解,这样会让琳琅再回到先前的状态。 他只能选择沉默。 琳琅心疼的问,“坏人也让大蛇咬大哥哥吗?” 林阮回道:“不咬。” “大哥哥做的很好,所以大蛇不咬大哥哥是吗?” “……是。” “那大哥哥千万要听话,等我长大了,帮你打败坏人。” 林阮揉揉他的头发,“那你要吃的多多的,努力修炼,才能快快长大变得很厉害。” “我会努力的!”琳琅保证道。 林阮合上房门,在澡堂泡完澡,披衣走进自己的房间。 萧灼早已洗好澡,仅穿着里衣和中衣坐在榻上。 “阮阮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他即刻起身,扶着林阮的腰和肩往几米外的雕花木椅上走。 林阮脚步一顿,身体微僵,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他拂开肩上和腰窝的大手。 拂开三次,那双手都重新放了回去。 林阮被半揽在魔尊的怀里,送到了座椅旁,那双手抽离,按着林阮的双肩坐下。 “辛苦了一天,我给你捶捶背。” 他的力道很好,似乎专门训练过,林阮慢慢地开始昏昏欲睡。 朦胧中,他靠上了什么温暖的东西。 那温度里参杂着让人宁静的香味,睡梦中的人不自觉的偏头,往香味传来的温热地方蹭。 萧灼花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按住了在自己腹部蹭来蹭去的人,动作温柔的将他抱到床上。 然后熄灯,取出光芒温和的夜明珠,从乾坤袋摸出几本新的话本翻阅。 看到最后,他的呼吸渐渐加重,轻手轻脚的下榻,摸到林阮的床边,掀开一角被子。 解开对方的腰带。 快要触碰到朝思暮想的地方时,陡然收手,快步返回榻上。 林阮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朝萧灼睡觉的地方看去,发现榻上已无人。 沉默片刻,他起身,忽然发现自己的腰带松散着。 脸蓦地一红,动作又急又快的系好衣带。 本尊昨夜睡的很不老实,连腰带都蹭掉了?好在魔尊早晨起的早,不曾发现。 缓了好一会儿心情,脑子里忽然转过几日前的一件事。 有一日,本尊抱着琳琅回寝卧时,偶然听见里面魔尊压抑的轻喘声。 魔尊当时衣衫整齐,但是手里放着一本话本。 林阮不受控制的走近软榻,从被子和枕头下摸索,果然摸索出来一本话本。 话本上的名字是《魔尊与仙尊的香艳肉》。 林阮有不妙的预感。 翻开书页,是一段简介。 魔尊与仙尊血战,误入情花林,双双中毒,滚做一团,双双石皮处。至此以后,魔尊食髓知味,对光风霁月的仙尊疯狂纠缠,潭水里、草地上、房梁顶、仙尊殿……都留下仙尊被迫爱过的痕迹。 光看了简介,林阮都要头顶冒烟了。 他翻开第一页,发现剧情寥寥几笔,全都是魔尊和仙尊翻滚的详细语言神态和动作描写。 魔尊的名字叫萧灼,仙尊的名字叫林阮。 “!!!” 林阮一口气堵在嗓子,呛的咳嗽出声,眼泪不由自主从怒及泛红的眼眶挤出。 那日萧灼就是看这本书,发出压抑的低喘?! 他抓紧话本,表情恐怖的冲出庭院。 “萧灼!” 他怒吼。 正在炒菜的萧灼立刻笑眯眯的转头,看到阮阮盛怒,困惑道,“怎么了?” 林阮扬起手里的书,书封怼着魔尊的脸。 萧灼瞬间汗如雨下,利落的取出榴莲跪下,坦白从宽,“我就买了这一本!真的是第一次看,才看了几页。” 林阮胸膛剧烈起伏,面容薄红,一把扔出话本,抄剑砍人。 他们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客房的琳琅。 琳琅惊慌的跑到林阮的身边,怒瞪着萧灼,“坏人欺负大哥哥!” 正在跪榴莲的萧灼:“……” 林阮捡起话本,收回碎星剑,将琳琅送进屋,“我和他有事情要谈,你在屋子里,别出来。” 说着,他冷酷的提着萧灼的衣领,把人往寝卧里拖。 不管是失忆还是没有失忆,他拖萧灼进屋子的动作神态都如出一辙。 木门从内部锁上,林阮扔掉话本,冷漠的再次举起碎星剑。 萧灼忽然起身,用力地抱住气红眼眸的林阮。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单箭头恋爱小短篇,20万字大概完结。求预收一下大长篇创世基建萌爽文《我靠直播创造世界爆火》 第15章 坚决不分房睡 “我错了,别动怒。”萧灼认错道。 若是气坏了身体,阮阮和胎儿都受到影响,他定是要痛心死了。 林阮挣脱不开,用力的咬上魔尊的肩,膝盖去顶魔尊的那处。 魔尊闪过膝盖的攻击,忍着肩上的疼,将他带到床上,压制住他的双手和双脚,“嘶”了一声,求饶道,“好阮阮,我知错了,别咬了,我疼。” 魔尊的防御力太好,林阮牙都累酸了,也仅仅是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牙印。 听到魔尊讨饶,他侧过脸,冷傲的骂道,“疼死活该。” 这种话放在以前,光风霁月的仙尊根本不会说出口。 但是萧灼这个人很有能耐,总是能够让他破例,拉他入凡尘。 “滚开。”林阮怒气未消。 萧灼十分听话:“好,我滚,你不要再生气了。”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就不该想着林阮失去记忆,忘记了珍藏话本一事,而大意的将它随手塞在枕头下方便 萧灼松开他,走了几步,被林阮叫住。 “把你身上的乾坤袋打开,本尊查看。” 这话,和成亲后不久,阮查意外发现夫君珍藏的有色话本时,做出的反应一模一样。 那时候话本被查出来,萧灼还能耍赖,直接把人就地正法,做到对方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能喘息着求饶,答应不烧话本。 但是现在,自己若是直接亲上去,多半后果惨烈。 他心里庆幸,还好珍藏话本不在腰上挂着的这个乾坤袋子里。 他大方的把乾坤袋里打开,让林阮一一去看,然后挺直腰背,正直的说,“真的只有这一本,我只看了文案,其他没来得及看。” 林阮查看一遍乾坤袋,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烧了。” 他冷漠的指着地上的话本。 当着本尊的面看着这些有伤风化的东西,还哄骗本尊说只看过文案,色胆包天! 萧灼郁闷的将话本捡起来,打出一道火术,话本在烈火中化作灰烬。 林阮注视萧灼,见他眸中带有心疼的情绪,但是老实的烧毁它,火气下去许多。 “不准再有第二次。” 萧灼立刻点头,“不会有了。” 下次可不敢随意塞话本放在枕头下了。 林阮打开房门,“今日罚背诵十八首古诗,背不会,不准休息。” 萧灼苦着脸应下。 林阮顿了顿,“今日起,你睡客房。” 林阮去客房带出琳琅,琳琅小声的问,“坏人让蛇咬大哥哥了吗?” “没有,”林阮带他去兔舍玩,“这是灵兔,你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和他玩耍。” 琳琅午休的时候,背书背到怀疑人生的魔尊丧着脸和喝茶看书地林阮打商量。 “惩罚我背书可以,但是坚决不睡客房。” “不行。”林阮头也未抬。 “无法罚我什么都行,唯独不可以和你分开!”这种时候,魔尊该硬气还是硬气的,无论林阮多么生气,绝不让步。 林阮被对方厚颜无.耻的态度给震懵了,数息后才回神,无视这霸道的表白,声音陡然拔高。 “你在本尊的屋子对着睡着的本尊读龌龊的东西,本尊罚你分房,你还反抗?” 萧灼气场弱了一下,而后陡然拔高,“这就叫龌龊?我和你夫夫几十年,哪天夜里不是身体力行让你快乐?你哪里我没摸过亲过?” 林阮:“……” 如果有镜子,定能看到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你,你…”他瞪着萧灼,气极了,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萧灼不容拒绝的说,“先不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把这些撇开,你可是我的阶下囚,其它的我让着你,唯独分房不行!” 这人脸皮比城墙厚,身体更是连碎星剑都无法刺破,他若真狠下心做什么,林阮当真拿他没辙。 林阮根的牙痒痒,被迫改口,“每日背诵二十首诗,持续十天!” 萧灼立刻换脸,“好嘞~” 背书就背书,总比独守空房强。 经过这次的教训,他决定以后看书都防着点林阮。 今天,威风八面无人不畏惧的魔尊,在形同凡人的前任仙尊庭院里,自作孽不可活地背了一天的古诗。 夜里他早早的就睡了,连梦里都是背书,背得不好了,梦中的林阮就化身夫子,拿戒尺敲他手掌心。 深夜,林阮被断断续续的梦话扰醒,侧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榻上说梦话的青年。 极冷的说,“活该。” 这么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对方上午说的类似表白的话语。 顿时心情复杂。 混.蛋魔尊,满口污言,可是为什么,本尊竟有一点点欣喜呢? ……………… 深夜,琳琅噩梦中醒来,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侧耳倾听隔壁并无动静传出,摄手摄脚的来到兔舍。 带着奶腔,小声的和灵兔说心里话,“住在那间屋子,穿黑衣服的人是大坏蛋,他养蛇蛇咬我和大哥哥,和咬死爹爹娘亲的坏蛋一样坏。” 说着说着,触到伤心事,他小声地抽噎,生怕被坏蛋听见。 翌日早晨,萧灼神清气爽地给林阮和琳琅煮了饭,然后离开庭院。 他去找了一趟老医师,得到林阮胎儿稳定的消息后,决定带他去人间走走。 将去人间的事情和林阮说后,林阮并没有拒绝,他说带上琳琅一起,正好将那只生吃琳琅父母,失踪的大妖斩杀。 妖怪大都生活在妖界,由欢澜管理,但仍有一些妖怪不服从管理,偷偷进入人间杀戮,身为正道人士,击杀草菅人命的凶手是他们的使命和责任。 林阮想的要深一些,他打算找出凶手,让琳琅亲眼看到仇人死亡,解开心结。 萧灼不高兴带上小电灯泡,但是林阮的态度表明了,下凡就是为了给琳琅报仇,他只好忍着。 准备好日用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萧灼在乐意他们的掩护下顺利离开仙界。 人间,青柳镇。 萧灼同客栈的店小二吩咐,“要一间上房。” 此时正是中午,秋高气爽,来往行人很多,分外热闹。 林阮不同意,对店小二说,“要两间。” 萧灼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大方的说,“我没钱,只够一间。” 笑话,要两间我肯定独守空房。 林阮朝着萧灼露出森冷的表情。 琳琅抱着灵兔,不敢为大哥哥出声,小小声对灵兔嘟囔,“看,我昨天说的坏人就是他。” 店小二被夹在林阮和萧灼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想把你们的外衣当了,都够住一个月上房了,还好意思说没钱? 萧灼勾着钱袋,吊儿郎当,笑的十分欠揍,“钱在我手里,听我的,一间。” 店小二引着他们去三楼上房,里面布置的还算过得去,该有的都有,打扫的也很干净。 唯一不好的是,里面只有一张床。 林阮张嘴,正要说什么,萧灼已大步的走了出去,“当初就是这里的镇长委托的除妖任务,趁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快些出门打探打探。” 林阮未来得及说出的话噎在喉咙,盯着床铺几息,冷眸跟上去。 “给本尊解开锁灵链。” “不行。”悠哉走在前头的人拒绝。 林阮握剑的手紧了紧,“大妖实力莫测,本尊需要保护琳琅。” 那人还是拒绝。 林阮发出切齿之音,“解封一部分仙力。” 前面的人终于停下脚步,他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给你解封,你只管保护琳琅,我只管保护你。” 林阮:“……” 你是吃蜂蜜长大的狐狸吗?甜言蜜语,油嘴滑舌。 三人走在熙攘的大街上,每走几百米,萧灼就会停下来,带他们在茶馆或者小吃摊位上坐一坐歇一歇。 本来半个时辰的路,活生生的被他们走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到目的地。 林阮逐渐不耐烦,“你若不想杀妖,本尊自己去镇长府邸。” 萧灼目光在他的肚子上飞速一落,说道,“还不是为了体谅你,若走的久了,胃又难受了怎么办?” 林阮冷笑:“从未听说过走路走多了,会引发呕吐。” 萧灼瞎扯:“谁说没有,我就见过,你还别不当回事。” 一路上磨磨蹭蹭,半夜的时候,他们抵达镇长的住处。 通报过后,他们被引进府邸。 一进入府邸,萧灼便收起欠揍的表情,轻扯了一下林阮的衣服,目不斜视,手指在远处莲花池指了指。 林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若有所思。 带路的人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引人去会客厅以后,来到莲花池,敲了几下青石板。 那青石板底下竟是空的,声音直达不知深浅的地底。 “咕噜噜。”莲花池浮上一串水泡,一丝薄雾在水面萦绕。 林阮几人被镇长亲自接待,镇长年近中年,颇为儒雅面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忽略身为凡人的林阮和琳琅,眸底带着热切,给萧灼说明青柳镇的事情。 末了,他邀请萧灼,“几位不若留下夜宿,齐某好好招待各位?” 萧灼拒绝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同一间房同一张床的机会,谁要睡你这吃人窝! 第16章 心软了三分 夜幕降临,星光灿烂,萧灼协同林阮和琳琅一起返程。 琳琅有些犯困,走路磕磕碰碰的,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模样。 林阮瞧见他几次都要撞树,伸手抱他。 萧灼动作更快,召出法宝,将琳琅点了睡穴放在上面,然后施下隐身术。 他挨着抱着灵兔的林阮,很想代替那只浑浑噩噩没有灵智的兔子。 大约是他目光太灼热露骨,林阮眉头紧拧,“这是琳琅的宠物,你不可以吃它。” 萧灼收回视线,心想我不想吃兔子,只想吃你。 他收回目光,正色道,“镇长说青柳镇常常有人失踪,已持续半年之久,他重金请各路仙长调查此事,得出妖患流窜的结果,你怎么看?” 林阮扫了他一眼:“你既已看透,何必问我?” 进入镇长住处之时,萧灼曾指了指莲花池,想来那里就隐藏着妖患的真相。 萧灼大方的夸奖,“阮阮真聪明。” 林阮脸皮发热:“别动不动就夸捧。” “我也只是夸奖你,别人跪下来求我,我还不想夸呢。” 林阮:“……” 返回客栈以后,天色已晚,萧灼叫醒打盹的店小二,点了一桌子饭菜回房,然后和店小二打听事情。 “青柳镇失踪人口一事,你可知晓?” 店小二一愣,面露恐惧,“听过说,妖怪凶残至极,并且食人,客官为何打听这件事情?” “实不相瞒,我们是过路的仙人,听说此事,打算顺手解决。”萧灼捏了团火焰出来。 店小二惊讶,而后猛地弯腰行礼,“竟不知两位是仙长降临,招待不周,请恕罪!” “好了,不用行礼,说说失踪一事吧。” “是,仙长。此事要从半年前说起,青柳镇安定祥和,半年前回家探亲的仙长深夜失踪,他的朋友在几日后找寻,也相继失踪。” “至那日起,青柳镇人心惶惶,镇长重金求仙人调查真相,一直没有结果,仙长们告别镇长颓然离开,也是偶然,一位砍柴的年轻人撞见山涧被藤蔓分食的仙长,逃回之后,大家才知道,竟有妖怪竟然吃人!” 萧灼问,“除了仙人失踪,可有别的人失踪?” “这倒没有。” “知道了,下去吧。” 店小二三言两语讲完事情,得了赏钱退去。 萧灼正要和林阮讨论这件事情,对方忽然冷不丁的说。 “没钱?” 萧灼反应过来,厚着脸皮说,“……我的钱只够打赏。” “嗤。” 林阮态度冷淡,摆明了不信。萧灼死猪不怕开水烫,假装对方相信了。 正了正表情,他严肃的说,“方才店小二说镇中并无发现普通人失踪。镇长说接任务的仙长全部失败,与他告别离开,可是真相却是有人无意发现仙长被啃食。” 萧灼单方面地说,林阮沉默的听,结合莲花池底的稀薄妖气和水纹,得出来一个结论。 镇长府里养着妖怪,妖怪需要食用仙人来提升修为,他们狼狈为奸,诓修仙者接取任务然后吃掉,再放出消息说仙长已经离开。 实际上,那些仙长全部命丧青柳镇。 萧灼说:“今日先睡下吧,除妖一事等明天中午,也好让琳琅亲眼看一看仇人死亡。” 话毕,沉默和尴尬将他们包围。 他们都还没有沐浴,而这里只是一个大房间,没有洗浴间。 萧灼喉咙滚动了一轮,生出不能言说的兴奋来。 “阮阮…我们洗澡?”他小心的隐藏住眼里的期待。 “客栈有澡堂。” “可是我没钱送你去澡堂,别看我是魔尊,其实我还是穷光蛋。” 魔尊无.耻起来,是不要脸皮的。 林阮被气笑了,大步往门外走,讥讽道,“山泉野水总不要钱!” 萧灼这会儿也不托词了,用身躯挡住大门,“别想了,放弃吧。” 见林阮表情变得凶残,立刻加上一句,“就在这房间沐浴,你可以用屏风挡着,外头夜凉,你不想染上风寒吧?” 林阮摇头拒绝,态度很坚决,有话本事件再前,他对萧灼很不信任。 奈何魔尊脾气好的时候是真好说话,决定做什么事情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林阮只好妥协。 他在心里默默再为萧灼添加罪状一笔。 萧灼笑着取出屏风,唤人送来热水,邀请脸色不好的林阮进入屏风另外一面,保证道,“我绝对老实。” 林阮睨了他一眼,将屏风挪到靠墙壁的地方,然后摆成半个圆,如此便严防死守了。 他褪去外衣,穿着里衣进入浴桶,听见外面传来郁闷的轻叹。 林阮洗完澡以后,带着潮湿的水气上床躺下,一下子占用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萧灼命人收拾浴桶,盯着那三分之一被琳琅占去的位置,恨不得即刻把这小拖油瓶送到仙宫去。 他此刻脑子全是遐想,可偏偏无法同床共枕,为了平息心火,设下防御结界,独自离开客栈,打算去荒郊野外翻出记录着以前和阮阮滚床单的灵石自给自足。 刚刚离开客栈,一缕白雾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行至荒郊野外,萧灼停下脚步,面无表情转身,与身后六七米高的巨大藤树面对面对上。 藤树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扭曲藤条,如活物一般朝萧灼抓来。 萧灼眸里闪过血光,滔天魔气从指尖渗出,黑气里钻出来一根杀人骨鞭,只一鞭,便将能食仙界仙人的妖怪抽的粉碎。 暗红的血液从树藤迸射,藤蔓碎片落在地上,糅合成一小截藤条,被魔气渗透着,和四周被魔气接触过的普通草木一起枯萎而死。 “区区□□,也敢扰本尊兴致。” 萧灼收起骨鞭,碾碎枯萎泛黑的藤条。 忽然,他的表情猛的一变,折身架云飞奔向客栈。 “轰隆!”客栈顶端的天空乌云密布,遮住月光,雷声远远传递,势若千钧。 这是有人强行破结界而产生的动静。 萧灼踏过碎裂的客栈大门,瞧见其内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店小二缩在墙角抱作一团,肝胆俱裂。 “有,有妖怪。”店小二看见萧灼,惊恐的指着楼上。 萧灼身影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林阮住下的客房前。 走廊里飘荡着浓重血气,附近客房被强大的妖力震的多处破损,唯有他先前步下防御结界的房间完好无损。 房间里传来琳琅抽噎的哭声,和林阮低声地安慰。 萧灼面沉如冰进门,开口便道,“失算了,妖怪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 林阮怀里抱着小琳琅,另一只手捞过来灵兔,哄害怕哭泣的小男孩,“别哭了,萧灼来了,坏人被吓跑了,和灵兔玩会吧,它也很害怕。” 琳琅泪眼婆娑的望着林阮,又望了望萧灼,接过了受惊瘫软地兔子,“最大的坏人来了,所以那个坏人就被吓跑了吗?” 他才不到五岁,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得,空懂得害怕萧灼,却又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语言。 林阮安慰他,“是,所以你听话,他就会吓跑所有的坏人。” 萧灼直接将琳琅提到床上去,在林阮对面担忧的文文,“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萧灼的目光太多担忧,林阮到嘴边言短意骇的“没有”,演变成,“你觉得我应该哪里不舒服?” 妖怪又没闯进来打本尊,你至于如此紧张吗? 萧灼说道:“没有不舒服就行,那妖怪竟敢监视我们,并且声东击西!本尊定要逮到它挫骨扬灰!” 林阮看了他一眼:“你遇上它了?” “嗯,它蛰伏在客栈附近,我一出门便感应到了,本想引它去荒野杀死,哪知竟是一截藤条化的□□,本体却在客栈,妄想撞破结界对你们下手。” 林阮垂眸,瞧见他鞋面上粘贴的碎草屑和湿润的新泥,魔尊随意束起地发也稍显凌乱。 想来是他感应到客栈禁制被强闯,匆匆而来,风尘仆仆。 林阮语气不自觉软了三分,话也多了起来,表情仍是淡淡的,“按照推断,他更喜食你,而不是攻击我。” “这正是蹊跷之处,你身上有锁灵链,没有任何仙力,不应该成为目标,除非他认得你。” 一个妄想吞下曾经仙尊的大妖,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好在萧灼离开之前以防万一设下了防御结界。 林阮仔细回忆,“本尊并未与妖结仇。” 这些年打打杀杀,全是魔界对手。 萧灼瞧了一眼天色,招呼林阮和琳琅一起去妖怪老窝,免得那个小拖油瓶因为惊吓而失眠。 “他撞过我的禁制,身上染上法术,我可以追踪到它,今晚我们就去解决它。” 林阮注意到魔尊往琳琅身上一扫而过的担忧眼神,起身披上外衫,态度算得上柔和,“好。” 第17章 老攻也想睡你腿上 齐镇长颤抖着跪在莲花池边,面色因为惊吓,而显得苍白,他曲起食指,有节奏的敲打青石板。 在他身后站着十个容貌上乘的少女。 她们的双手被绳子绑着,脚上缚着铁链,衣服破烂了,皮肤上粘着摸爬滚打过的泥土血痕。 这些是从外城通过不光明手段弄来地女子,她们本以为堕入青楼是最悲惨的命运,可是此刻见到镇长诡异的举动,再也忍不住煎熬,手脚并用撞开侍卫,朝外奔逃。 “咕噜噜。” 莲花池冒出一连串水泡,巨大的水花翻起,钻出数条藤蔓,闪电般卷住逃开的少女们,甩到水底。 镇长擦了把冷汗,脑袋抵着青石板,“明日属下必定将仙长哄骗府中住下,这些女人都是外城的,很干净,请您暂时将就。” 少女们在水里惊恐的翻腾,迸射的血水染红了睡莲。 “咻!”一道白影晃过,卷住撕咬血肉的巨大树藤。 萧灼手中使力,骨鞭扯着妖怪破水而出,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回头,对吓傻的小拖油瓶说,“睁大眼睛看着本尊如何将害死你爹娘的仇人打趴下。” 树藤妖怪身上还残留着上界仙人的气息,那气息,与琳琅出自一脉。 树藤妖被缚,愤怒挣扎,他幻化出数道□□攻击萧灼,但在骨鞭的面前不堪一击,瞬间枯萎碎裂。 萧灼甩出尖刀,穿过树藤心脏,带出一片血液。 树藤颤抖了几下,身体缩减,化作两米长的侏儒藤妖。 它的心脏破碎,危在旦夕,又被魔尊以骨链捆住,失去攻击的力气。 仙尊默然盯着他,嘲讽道,“连上界仙人也敢吃,如今又将主意打在前任仙尊的身上,胆子不小。” 他用魔气卷住藤妖躯干里的尖刀,抛扔到蹲在地上白着脸发抖的琳琅。 口出恶言,“有本事绝食放弃生命,没本事替家人报仇?捡起刀,杀了它!” 琳琅剧烈颤抖,脸上血色全无,他认得这个妖怪,那日通过法宝,他亲眼瞧见爹娘被它吃掉。 这只妖怪是他心头的病,他知道该亲手杀了它替父母报仇,可是身体却如灌了铅。 昔日家人遇害画面历历在目,他出自灵魂深处惧怕这个残忍的妖怪。 林阮俯身轻揉琳琅的发顶,捡起尖刀,送到他的手心,轻声安抚,“别害怕,大坏蛋已经制服了妖怪,它不会伤害到你,来,手给我,我牵着你走过去。” 昔日仙尊的太温柔,琳琅不自觉的被安抚,他伸出一只手,握紧递过来地指节白净修长的大手。 “哥,哥哥…” 他的身体虽然听话了,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恐惧。 林阮说,“我们都会陪着你。” …………… 藤妖被琳琅亲手解决,起初他是害怕的,可是第一刀被鼓励着刺下去时,那些恐惧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忘记恐惧,忘记自己的弱小,承载着血海深仇,一刀又一刀刺进敌人的身躯。 到最后,他和林阮的衣服都被藤妖的鲜血浸染,血腥味冲天。 获救地少女们和镇长吓瘫在地。 萧灼不是仙人,他是踏着骨血走上尊位,即便已经被驯服,骨子里仍旧残留着戾气和残暴。 他随手捡起一片树叶,那树叶被魔气裹着,飞射进镇长的心脏。 “勾结妖怪,杀害仙人,其罪该诛!” 又对瘫软的女人们说,“去报官,如实说明情况,人是魔尊杀的。” 他走到死去的藤妖面前,曲指一勾,妖怪残魂虚虚漂浮。 “说,为何声东击西,刺杀阮阮?” 那虚影是一个绿色青衫的清秀男子,他张牙舞爪的朝林阮扑来,被萧灼以魔火困住。 “说!”魔尊冷酷的逼问。 虚影表情狰狞,怒吼,“你们害我妖界,你们不得好死!” 他自爆魂魄,夺命的恐怖气流四处卷去,被魔尊的结界全部挡了去。 林阮忽然俯身扶膝干呕。 空气里飘散着的血腥味太冲,激地他的胃一抽一抽的泛酸水。 萧灼紧张的轻拍他的背,“我们回家。” 林阮没空理会他,只觉得近日好些的胃集中爆发在这一刻。 许久,他接过萧灼用魔火烧的热水,又拿过几颗话梅。 待味觉化开,才直起身,“谢谢。” 说完,他自己愣住了,然后耳根渐渐染上一层薄红。 “我,我是说,让琳琅亲自报仇血恨的事…” 啊啊啊,本尊解释什么呀,本尊为什么要解释!他一定以为我是谢他帮我抚背! 林阮挺直了脊背,努力维持仙风道骨,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传来萧灼爽朗的呼喊,“阮阮,你把琳琅忘了~” 他的语调过于轻松畅快,引的前方林阮的表情变幻了一瞬。 林阮咬了咬牙,转过身后已是芝兰玉树。 他返到琳琅身边,见琳琅仍是失神模样,犹豫片刻,俯身弯腰。 萧灼连忙抢过琳琅按住,“他很重,我来抱!” 琳琅被这一晃,瞬间回神,瞧见自己被大坏蛋按住肩膀,嘴巴张了张,想大哭,却不敢,一张小脸因为忍耐,而变得特别苍白。 林阮扫了一眼琳琅的表情,瞪向萧灼,“你别吓着他。” 萧灼放开琳琅,挨着林阮站着,召出水墨扇,“好,我不吓,但是你也不准抱,我们都坐在扇子上。” 琳琅在返回仙界的路上就睡着了,林阮找萧灼要来毛毯,搭在琳琅的身上,又轻轻挪动他,让他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 望着小家伙手里紧握的匕首,想了想,抬眸问道,“可有多余的乾坤袋?” “有。” “给他一个。” 萧灼回了声“好”,试图抽琳琅手中的血刀放进空置的乾坤袋里,可是稍加用力,琳琅就在梦里哼哼唧唧的哭,然后惹来阮阮责备的眼神。 魔尊只好放下刀,只采了琳琅一点鲜血将乾坤袋认主,郁闷的想,将孩子送给阮阮转移注意力是不是做错了,这才几天,阮阮不但没有放弃让我背书,还学会护犊子了。 而我住下这么久,竟然只有挨责备的份? 思及此,怨气冲破理智,他幽幽的望着阮阮空闲的另外一条腿,“我也困了。” 林阮:“……” 本尊用眼神杀死你信不信,收起你那不要脸的目光! 回到仙界时,正在训练的倾渔动作忽然微微一滞,表情古怪了一瞬,然后恢复平静,猛地拍了自己一掌,朝天外天倒飞而去。 正在和他对练地墨槐惊呆了,她迟疑的望着自己的手,刚才自己没碰到小师弟吧?师弟这是怎么了?这都飞了几十米了,还没有落地? 脑海内忽然传来魔尊的声音,墨槐表情猛变,立刻朝小师弟追去,边追边哭喊,“师弟你有没有事?对不起,师姐刚才手下没有留情!” 乐意也接到了传音,他拽着欢澜的胳膊,往小师弟的方向走,表现出特别担忧紧张的情绪,“大师兄,快去看看小师弟吧!他肯定受伤了。” 欢澜犹豫再三,被动拖走。 水墨扇顺利回到寝殿。 一夜过后,晨起饭后,林阮将萧灼关进寝卧,安排琳琅不要乱说话乱投眼神,然后命人传召四位徒弟。 淡漠的看着行礼的徒弟们,他并没有让大家平礼,而是出言训斥,“昨夜天门为何无人镇守?” 乐意几人一抖,欢澜身为大师兄,揽起所有的责任,他说道,“弟子请罪,昨夜小师弟受伤,弟子带师弟师妹们一起替他疗伤,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情有可原,但林阮还是态度冷漠,“以后至少留一个人守在天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天门无人镇守了,世界上也就一个魔尊可以悄无声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若是有其它心术不正的妖魔趁无人看守混入仙界怎么办? 仙界赌不起,若敌人与魔尊不同,一心只是杀人,到时候定会死伤无数。 譬如昨夜的腾妖,他的内心对修仙者和仙人极其仇恨。 说起藤妖,林阮记得它魂飞魄散前地最后一句话。 “你们害我妖界,你们不得好死!” 这是什么意思? 本尊并未害过妖界,萧灼倒是需要问一问。 “你们退下吧。” 他对徒弟们说。 几位徒弟施礼退下,临走时,欢澜的目光往玩小兔子的琳琅身上落了一落。 庭院恢复平静,林阮打开房门,瞧着里头正在把玩酒壶的萧灼。 开门见山的问,“你与那藤条认识?” “不认识,”萧灼布好禁制,对着壶嘴灌了一口烈酒,眉眼弯弯,心情很好,“今天中午吃滑肉,晚上做麻辣火锅如何?好久没喝酒了,今日酒瘾上来,想喝个痛快。” 林阮感应到体内的魂火并没有撒谎,将藤妖的话放在心底,打算明日问一问欢澜,毕竟他是妖王,对妖界的事情再了解不过。 想了想,他对萧灼提出要求,“加醋。” 萧灼:“好嘞,酸辣麻牛肉火锅!还点什么?” “蘑菇丸,鱼肉丸,鸡肉香肠,白菜,海带,豆腐。”林阮十分诚实。 琳琅抱着小灵兔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我,我可以点土豆片吗?” 萧灼低头看了一眼,魔尊不笑的时候,显得十分冷酷无情。 于是琳琅迅速地躲到林阮身后,几息过后,悄悄的探出脑袋偷看。 萧灼说,“可以,还有什么?” 琳琅:“猪,猪血……,没有了……” 萧灼好心情的转身走进厨房,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大堆食材。 琳琅看了看自己乾坤袋里那把染着仇人干涸血迹的尖刀,面露犹豫。 林阮轻拍他的发顶,表情称得上温和,“去吧,去道谢。” 第18章 假醉酒很惑人 琳琅乖巧点头,迈着短腿走进厨房萧灼的身后,轻轻扯了扯萧灼的衣袖,萧灼低头看他的时候,他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指,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谢,谢谢你。” 他说完话,飞快的逃开。 萧灼愣了愣,瞧见琳琅跑到林阮的身旁,阮阮俯身揉了揉受惊小孩子的发定,他们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一个眉目温柔,一个软萌可爱。 他的心里升起温暖的水流,悄悄用灵石记录下这个画面。 忽然,他听见琳琅说,“大哥哥,坏人为什么帮我们打败藤妖坏蛋呢?” 萧灼身体侧倾,想听的清楚。 那边传来林阮刻意压低的声音,“大约他很久没有和人打架,手痒。” 萧灼:“……” 魔尊背过身去,黑着脸,差点捏碎了一个空盘子。 因此,他没有看到,林阮俯耳琳琅,极轻极轻地说出几个字,“他不是大坏蛋。” 四岁的记忆,会在漫长的年岁里消磨殆尽,也许一年后,也许三年后,或许更久,那个时候长大了的琳琅,具有分辨好坏的能力,就能真正的明白,萧灼不是大坏蛋。 上午的时光在闲散中流逝,中饭时,三人共坐一桌,琳琅的状态好上很多,不向从前那般战战兢兢。 萧灼纳闷,却也懒得细剖其中原因。 下午林阮看话本,左手边琳琅学习生字,右手边魔尊安静的背诗。 午后的阳光很好,林阮渐渐昏昏欲睡,醒来时,萧灼正在合上书籍。 他忽地探身过来,用幽怨的表情,顺溜的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林阮:“……” 萧灼:“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林阮没收了魔尊的古诗,冷淡的说,“从今日起,不再背诗,每日练剑术!” 萧灼乖巧的点头,转身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夜幕降临,庭院亮起来火红的灯笼,厨房里,萧灼正咚咚咚的切菜,准备做火锅。 琳琅扯住林阮衣袖,小声的打小报告,“大哥哥,今日下午,他偷偷亲你了。” 林阮:“……”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奇怪起来。 可恨的是,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排斥,都是好奇。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脑子清醒。 醒醒啊林阮!你被死对头亲了!就算你们曾经是夫夫关系,也许亲密地做过更加过分的事情,可是你现在什么记忆都没有,魔尊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啊! 你怎么可以郁闷不满!快把脑子里“亲吻起来是什么感觉”这种可耻的念头叉掉! 琳琅仰头望着呆若木鸡的林阮,疑惑的问,“大哥哥,你怎么了?” 林阮回神,仍旧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 “没事”他高冷端正的说。 ……………… 萧灼端来炉子,放了炭火,然后架上一锅处理完毕的牛肉红汤。 林阮本想帮忙端配菜,被魔尊按回座椅并威胁道,“不准剧烈运动,否则以后没有麻辣吃!” 林阮瞧着魔尊的背影,心里一万个问号,你将端菜视为剧烈运动???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好,琳琅吃到一半就吃饱了,他去厨房打热水回房沐浴睡觉。 他年纪不大,很容易犯困。 林阮和萧灼慢吞吞的,又吃了半个时辰。 他停不下来的原因是,萧灼做的菜太好吃了,他舍不得放筷子,因此吃饱了就歇一会儿,歇好了就继续吃。 魔尊在对面不停的灌酒,灌到最后,眼神逐渐地迷离了,盯着林阮猛瞧。 起初林阮还是视那目光为无物,直到对方走过来,忽然摸上他的下巴。 林阮身体僵硬一瞬,眉头皱起,捏筷子抽人。 萧灼另外一只手握住他抬筷欲打人的手腕,认真又诚实的说,“阮阮,我很想你。” 林阮瞪大了眼睛。 醉酒的人话锋一转,“我想念和你做的感觉了。” 林阮发愣。 魔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以前每天都会做一回,可是现在我已经憋了快两个月了。” 酒鬼低头,盯住林阮的小腹部,然后瞧了一眼自己旺盛的某处。 林阮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一下子黑了,“萧灼!” 他一下子挣开束缚,扬手打人,可是身前的人却忽然溜走了,端正的坐在火炉对面。 魔尊深情款款,忧愁望着林阮,“可是我现在不能对你这么做,你忘记我了,就算普通的靠近,你也会特别讨厌。” 林阮的手掌拍空,脸色阴晴不定的望着这个醉酒的魔尊,因为后面的那一句话,忽然提不起再打人的勇气了。 甚至,他有一点点的愧疚感。 “……” 去你的愧疚!又不是本尊故意忘记一切的! 酒鬼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开始扯衣带脱.衣服。 林阮坐不住了,一颗心提到了心口,猛地起身准备阻止,魔尊解里衣的动作忽然停止了。 林阮的手臂僵在半空,格外尴尬,他咬牙坐了回去。 酒鬼委屈的说,“阮阮,我好热啊。” “哦,那去冷水里泡一泡。”经过这一会儿的情绪起伏,林阮觉得特别心累,直接导致他又开始吃火锅了。 醉酒的魔尊俨然化作话唠,“阮阮,那里很想你,所以特别火热。” 林阮筷子夹住的蘑菇丸子陡然跌落回锅里。 愤怒地抬头:“萧灼,你…” 萧灼特别诚恳和委屈,“可是我不能要你,你会讨厌我。” 林阮:“……” 萧灼还在表演:“我只能忍着,反正我已经忍了一个多月了,每夜都想着你,你在眼前我却不能触碰,这么痛苦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我可以坚持,我受的住。” 林阮:“……” “我可以亲亲你吗?” “不可以!” “那摸一摸呢?” “拒绝!” 酒鬼趁机粘了几滴酒挂在眸下,楚楚可的盯住林阮许久,趴在桌子上,用手臂抱住脑袋,“呜呜…前任仙尊要对爱人始乱终弃,三界无人不羡慕的眷侣竟要劳燕分飞!” 林阮忍无可忍,起身喊道,“闭嘴!” 酒鬼抬头:“可是你始乱终弃我。” “谁,谁说的?” “你。” 林阮罕见的被人指控了,顿时脸皮发烧,不知道是气更多,还是羞恼更多。 “我,我没有说!”他语无伦次的解释。 魔尊的指控还在继续:“可是你不让摸摸抱抱亲亲。” 林阮的脸红透了,还没想出来怎么摆脱这个缠人幼稚的酒鬼,忽然就被按住了双肩。 他瞪大眼睛,望着凑近的俊美脸庞,忘记了反抗。 嘴唇相聚两公分的时候,魔尊停住了。 鼻翼间的热气互相喷洒,林阮的心脏砰砰剧烈跳动,几乎快要跳了出来。 他几息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差点被美色.诱惑,尴尬的侧过脑袋说,“你醉了,回去休息。” “抱抱就休息。” 林阮想骂人了,为了早点摆脱这个磨人精,他黑着脸,半晌,气若游丝的小声妥协,“好。” 魔尊喝醉了,明天早晨起来,肯定不会记得今夜本尊的妥协,本尊就让他一回。 可是等了许久,魔尊也没有来抱他,林阮疑惑的转头,对上萧灼泫然欲泣的哀怨眼神。 萧灼恶人先告状,“你为什么还不抱我!” 林阮:“……??” 你是幼稚鬼吗? 叹了口气,林阮朝他伸出双臂,堪堪触碰到皮肤的时候,萧灼忽然转身走了。 林阮愣在原地,几息过后才找回自己的语言。 “你去哪儿?” 萧灼用醉醺醺的语气说:“洗澡睡觉,既然阮阮不想抱我,那就不抱吧,本尊伤心失望已经习惯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本尊对你的好,然后接受我。” 魔尊消失了。 林阮低头看着火炉上的肉,忽然没了兴致。 他神色郁郁的独自收拾饭碗,身影被朦胧的灯光拉长,显得分外孤单寂寥。 本尊都同意抱你了,你怎么这么气人! 第19章 孕肚显怀了 据说忍耐了一个多月禁欲生活的魔尊离开庭院以后,立刻来到后山温泉,闭上眼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腰带。 返回寝殿时,餐具和厨房已经收拾干净,屋子里灯也已经熄灭了。 萧灼在外头静坐了好一会儿,才进屋躺下。 “晚安。”他对睡着的阮阮轻声说道。 许久,黑暗里的林阮睁开了他清淡的双眼。 翌日上午,天色阴沉,大风猎猎。 林阮和琳琅都被禁止在外面玩耍,三个人穿过长廊,来到空置许久的客厅。 萧灼一个净尘术扔过去,宽阔的客厅立刻洁净如新,他心情看起来很美,冒着风去后山采了花放进桌子上的空花瓶里。 随后又从乾坤带里摸出两张床榻,一张属于阮阮,四周挂着绘着水墨山水的纱幔,另一张小上许多,没有挂纱幔,是琳琅的小床。 “外头灰沉沉,定是有大雨,若是倦了在客厅暂做休息。 他出了一趟门,正准备抱起灵兔送去客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欢澜清朗的声音传递过来,“师尊,弟子欢澜求见。” 萧灼冷下脸,扫了那边一眼,几步返回客厅,把兔子和胡萝卜往琳琅面前一放,神色如常的拿了水果刀削芒果粒往果盘里放。 他想到什么,对林阮说,“上回去人间行地匆忙,你们想不想再去人间玩一次?” 林阮道:“不想。” 本尊一点也不想亲眼目睹你无视天门防御,进出随意,仙界不要面子吗? 萧灼心中发奇,林阮以前很乐意去人间游玩,这回失忆倒变成了寡淡的样子。 萧灼有心撩他,“不去玩也行,只是这仙界的美食实在有限,”他话锋一转,“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林阮表情微变,斜了一眼正在和灵兔玩耍的琳琅,见他没有注意到萧灼的话,松了口气,随后恼恨的瞪着萧灼,“我不想!” 萧灼偏头错开视线,“不想就不想嘛,那么凶做什么,上回分明吃的很开心。” 林阮耳根一下子红了,他执起一个芒果砸魔尊。 魔尊一下子跳开躲过了攻击,嚷嚷道。 “孩子面前不能家暴!”魔尊今天大概皮痒。 林阮咬了咬牙。瞥见琳琅正在看着自己,于是放下了另外一只手里准备砸人地芒果。 萧灼撩完就跑,还没踏出门口,听见林阮语气略略急促的喊他,“回来。” “什么事?” “解除禁制藏起来,欢澜来了。” 客厅距离寝殿的大门并不是很远,先前他们在客厅里,又有风声,因此没有听见敲门声,现在欢澜直接对林阮进行了传音。 萧灼折返往客厅的床边走,半途被林阮拦住。 “去隔壁躲着!” 萧灼不依:“说好的不分居?” 脑海里再次传来欢澜的话语,林阮因为没有仙力,无法进行传音,若再不回复欢澜,他因为担心而强闯寝殿就麻烦了。 林阮的脸色黑了黑指着床幔,“进去躲着,别弄出动静。” 然后交代琳琅:“不能说萧灼在这里,知道吗?” 琳琅点头:“知道了。” 林阮这才高声回复门外的欢澜,“进来。” 只听吱呀一声,寝殿的大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欢澜穿过庭院,带着满身的秋风冷瑟出现在林阮的视线里。 “师尊。”他扫了一眼客厅布局,垂首行礼。 “何事?”林阮淡淡的问。 “徒弟是为昨天天门镇守失职一事道歉,先前被师尊训诫以后,弟子深刻反思,决定把整个仙界排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妖魔混入。” 他的视线往桌子上的三杯果汁上一落,粘住了,他说,“目前为止并未发现妖魔踪迹,所以故此询问师尊可有异常发现?” 林阮喝了一口果汁,瞥见欢澜的眼神,神色如常的唤来琳琅,“把灵兔的那一杯果汁送给它闻闻,自己确认它是不是愿意喝果汁。” 琳琅愣了愣,转身乖巧的答应,“好。” 他端走了属于‘灵兔’的那杯果汁。 欢澜这才收回视线,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阮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本尊并未发现妖魔踪迹。” 欢澜状似真诚:“那就好,”随即,他目光落在林阮的膝上,蹙起眉头,“师尊近日喜欢看人间的话本?” “今日有雨,无心修炼,拿来打完时间而已。” 欢澜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看向窗幔,忽地一阵风窜进来,掀起冷色调的床幔。 从林阮的角度,可以看到魔尊的黑色衣袖。 他的脸瞬间白了,趁着床幔还未被风完全扬起,将桌子上的果汁往地上一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果汁洒了一地。 “啊呀!”琳琅惊叫。 欢澜立刻低头弯腰:“师尊坐着,我来收拾就好。” 林阮抬眸再次看向床幔,那里已经被魔尊压住,大风在也没办法掀起。 欢澜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就离开了,他站在庭院里,从怀里掏出来一条长着翅膀的黑色小蛇,小蛇只有巴掌长,落地后便长到了一米多。 欢澜沉着脸说,“寝殿里有禁制,本王不能悄悄潜入,你留在这里监视,随时与本王传音联络,注意隐藏身份。” 说完,妖王欢澜便离开了,而那只腾蛇则是钻进了花坛里。 萧灼从床幔里走出,问林阮,“方才欢澜给你传音了?” “恩。” “哦,看来我这禁制还不够严防死守。” 魔尊手指翻飞结阵,片刻后,露出一抹笑容,“现在好了,除了我,任何人也不能在寝殿传音。” ............. 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林阮已经被萧尊困了两个月,距离承诺的三个月期限越来越近了。 深秋的上午,太阳不遗余力的发挥热度,可是即便如此,林阮还是穿起了厚衣服。 他坐在梨花树下的躺椅上假寐,萧灼温柔的给他盖上毛毯。 林阮怀崽已经有三个月了,度过了危险期,不用时刻担心母体和婴儿会有危险。 但这不是代表以后什么都不需要注意了。 老医师说这段时间孕夫没有反胃反应了,胃口会变得特别好,容易犯困,一定要满足尊上一切的要求,保持身心愉快。 萧灼比较在意的是老医师说的另外一句话。 老医师说,林阮的肚子会在这几个月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大。 萧灼心中发苦,这事还能瞒着多久?阮阮已经不止一次在洗澡换衣的时候盯着肚子发呆了。 阮阮不知道真相,只以为是长胖了,最近又闹起了减肥,可把魔尊愁坏了。 带着郁闷的心情,萧灼让琳琅玩的时候保持安静,接着去了趟人间。 回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后,萧灼带着各种人间小零食正准备推门而入,听见里面的对话声,他一下子额头冒出冷汗,透过门缝往里头看。 林阮已经醒了,正站的笔直,目光幽幽的往肚子上盯。 林阮摸了几下自己的肚子,问一旁玩耍的琳琅,“琳琅,本尊与初见你那时候比,可有什么变化?” 琳琅仰头甜笑:“大哥哥还是那么好看。” 林阮的语气已经称得上是恨了,“你再看看本尊的肚子。” 琳琅仔仔细细的看了,并且还试图垫脚摸一摸。 见小家伙够的辛苦,林阮坐下让他摸。 琳琅歪脑想了想,诚实的说,“肚子和大哥哥以前相比,大了好多,大哥哥,这里面是装着小弟.弟小妹妹吗?” 门外偷听的萧灼冷汗直冒,魂都快吓出来了,琳琅问的问题也太犀利了! 林阮咬着牙,沉默片刻,回答,“不,这里头装的都是肉,萧灼喂养出来的肥肉!” 琳琅大惊,他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啊,果然是肉,大哥哥,我们是变胖了吗?” 林阮表情恐怖:“是的,胖了。” 琳琅一下子就哭了,“那我就不帅气了,没有小姐姐喜欢琳琅了,呜呜。” 林阮:“???”这什么台词?萧灼天天都教你些什么? 林阮沉着脸说,“萧灼这回说什么也别想哄骗本尊吃饭!” 琳琅握着小拳头:“琳琅也是,琳琅也要减肥!” 萧灼低头看了眼装着美食的乾坤袋,心中更加发愁。 这可怎么办,一大一小都要减肥,阮阮那肚子明摆着是胎儿大了显怀,小琳琅你凑什么热闹,你肚子圆滚滚纯属吃撑了还没消化! 第20章 成婚纪念日 萧灼在外蹲了一炷香的功夫,等减肥这个话题过了以后才进寝殿。 这个时间离中午还早,他担心刺激到意志坚决要减肥的人,没敢直接把零食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想了想,他把一堆小零食放在厨房的台子上,自己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他给自己施下隐身术,再次回到庭院。 原本信誓旦旦要减肥的琳琅目光频频往厨房那边看,口水从嘴角滑落。 他全然忘记自己先前说过的话,迈着小短腿靠近美食,选择了一串烤香肠和糖葫芦。 开心的吃了几口,跑到林阮的跟前献宝,“大哥哥,这个是糖葫芦好好吃啊。” 林阮淡淡的注视琳琅,见他吃的开心,把你要减肥的话吞了回去。 琳琅一边吃一边话唠,和刚来寝殿时的状态天差地别。 “哥哥,那边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呀,有红红的豆干,糖人,烤鸭,还有味道臭臭的豆腐。” 林阮:“………” 余光扫了一眼厨房,他想了想,挺直了脊背,气质冷峻清雅的对琳琅说,“客厅里放着灵兔的食物,你去找一找。” 琳琅天真的仰头:“可是兔舍里还有一根胡萝卜呀?” “客厅里放着白菜,你们是朋友,不能你自己吃,而灵兔只有一根胡萝卜吃。” 琳琅想了想,认同了这个道理,他把自己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送给林阮,“我们也是好朋友,我不能自己吃不管大哥哥。” 林阮:“……不,我不想吃。” 他坐下去,佯装看书,阳光洒在身上,端是雅正嫡仙。 琳琅只好去客厅找白菜了,既然大哥哥不吃,那我就和灵兔一起吃好吃的~ 他才刚刚走进客厅,就被人一手揽腰一手捂嘴抓住了。 挣扎之间,听到萧灼刻意压低的声音。 “别出声。” 魔尊解除隐身:“是我,你在屋子里边吃边玩,别出声,别出来。” 琳琅听话的点点头,乖巧的到客厅深处坐着认真吃零食。 他虽然还小,感知能力却很强,这些天的相处,隐约明白大坏蛋对大哥哥很好,不会惹大哥哥伤心难过。 他还是个小孩子呢,心结解开以后,有吃有喝有的玩就好,没有大人心里复杂的心思。 两人在客厅待了约莫十息,庭院里的林阮动了。 萧灼立刻重新给自己施下隐身术,瞧见阮阮往客厅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快步走进厨房。 林阮目光在厨台上看了一遍,挑了一碗臭豆腐。 顿了顿,从辣椒罐里挖了一大勺辣椒,又放了醋,动作快速地往嘴里塞。 吃完了臭豆腐,他的手伸向了烤鸭。 最后又伸向了无骨泡椒鸡爪,和酱猪蹄。 每份食物都解决了二分之一,然后目光落在桂花糕和烤鱿鱼上。 吃饱之后,顺手取了一串糖葫芦啃。 林阮扫了一眼客厅方向,心满意足的躺回躺椅,恢复了那个光风霁月的清冷仙尊姿态。 目睹全程的萧灼:“………”刚才不是特别生气的说要减肥? 罢了,阮阮口是心非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他解除隐身招呼琳琅:“可以回去了,不要说见过我。” 琳琅点头,抱着萧灼递过来的大白菜跑回庭院。 吃饱喝足的林阮双手搭在肚子上昏昏欲睡,朦胧间,听到萧灼在说话。 他睁着涣散的眼眸侧头看去,原来萧灼已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笑意盈盈的给琳琅递糖人。 “琳琅今晚想不想吃烧烤?” “想~” “那今晚就吃烧烤。” 林阮睡着了,没有听见魔尊后面的话。 “吃了我的烧烤,晚上要帮我哄阮阮明天去魔界过节,知道吗?” “好~” 林阮醒来后已是黄昏,庭院里萧灼正教琳琅习字。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觉得垂眸认真教学的魔尊让人移不开眼睛。 萧灼忽然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 林阮眸子闪过惊慌,强装镇定,“我饿了。” 说完,他陡然想起上午那个态度坚决减肥的自己。 “………” 算了算了,萧灼他又不知道本尊生气说减肥的事情。 萧灼起身,阳光拂在他的脸上,温暖明艳,“那我们今天就早点开饭,烧烤怎么样?” 林阮身体先理智一步回答:“好。” 庭院里充满着食物的烟火气,烧烤架旁边放着小圆桌,三人围坐,不宽敞也不拥挤。 萧灼坐在靠近火的那一端,负责烧烤和给大家送食物。 瞧见林阮和琳琅吃的爱不释手,他露出开怀的微笑。 他兴致上来了,想喝酒,被林阮禁止了。 他只好放回酒坛,心里知道林阮上回被自己缠出心理阴影了。 他也不郁闷,毕竟那天的林阮很好玩,事后因为好面子,也没有找他麻烦。 说起来,几十年前自己狂追林阮的那段时间,林阮也是极好面子的。 那时的仙尊和魔尊势均力敌,谁都杀不死谁,若这种状态下,他们是仇敌也就罢了。 偏偏那时候魔尊转性了,魔界蠢蠢欲动打算和仙界再次开战,魔尊一口回绝所有关于战争提议,甚至玩起了夜不归宿。 经常一消失就是三五天。 若是那时候仙魔两界友好的互通消息,就会发现魔尊消失几天,仙尊就消失几天。 他们消失倒不是因为打架,而是魔尊软硬皆施逼迫仙尊下凡间。 如果仙尊不答应,他萧灼就要带领三万精兵上天门敲锣打鼓求亲! 仙尊收到魔尊的传音之后,气的一天没吃东西,偏偏魔尊在仙界有眼线。 第二日,仙尊就收到传音。 “听说你绝食还熬夜?快下凡,不然我立刻带人去天门!” 仙尊要脸,只好妥协了。 萧灼想到那时候的事情,不由的笑出声,还好林阮要脸,不然我怎么能发现他的可爱之处并抱得美人归呢? 攻略林阮,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不能要脸! 萧灼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林阮鞋尖,“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考虑到吃人家嘴软,林阮没给冷脸,“不知道。” “明天是我们的成婚纪念日!” 林阮保持着拿串咬鱿鱼的姿势,瞪大了眼睛猛然抬头。 “!!!” 萧灼揉了揉他的发顶:“很吃惊吗?二十年前的明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仙魔两界全部张灯结彩,那一日,成为两界最重要的日子,叫姻缘节,和人间的七夕一个意思。” 林阮:“!!!” 他震惊到连推开头上的手都忘记了,声音颤抖的问,“仙魔两界皆知?” 还他妈.的成了重要的姻缘日? 本尊那时候脑子是有包吗?竟然同意全界张灯结彩? 本尊那时是仙尊啊!嫁给了男人不说,还两界皆知? 萧灼摇头:“不是两界皆知,是天下皆知,从那天开始,魔界和魔修都不再滥杀,甚至和仙修交好,一起惩恶扬善,人间可是很喜欢魔界呢, 至于妖界,你徒弟是妖王,他们能不知道你我成婚?我听闻,我们成婚那天,妖王殿装扮的和咱俩成亲的新房十分相似。” 林阮低头:“别说了。” 坐在这里听成婚历史,太难为情了。 这中间几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多事情都不是本尊能够做出来的才是。 萧灼果真不说了,他碰了一个琳琅的胳膊。 琳琅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仰头天真的说,“哥哥,明天是你们的纪念日,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吗?一定很很很热闹,琳琅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他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林阮。 林阮沉默了片刻,偏开视线拒绝,“你和他去,本尊闭关。” 萧灼适时感慨:“这就是人间传言的七年之痒吗?前两个痒我们都顺利的度过了,要败在第三个上面吗?阮阮,你不是想给我找个小三,然后正大光明的离婚?” 林阮被逼问的有些慌张:“你别乱说话,你爱找谁找谁,和本尊有什么关系?” 萧灼控诉:“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时刻想休了我,现在更是支持我出去找别人!” “我,本尊没有!快闭嘴!” “果然没有孩子的婚姻都是虚的,你肯定是想找女仙跟你生孩子,你嫌弃我不能生!” “……不是!” “就是!” “不是!” “你就是!你明天不跟我去魔界,就是昭告天下离婚!” 林阮下意识就要解释,忽然一愣,冷淡的说,“哦,那就离婚。” 萧灼:“……” 魔尊后知后觉撩过火了,气势弱了下来,“你我换张脸去也不成吗?没人能认得出来……” “不行,本尊不信任你。” “…为什么不信任?我的魂火还在你身体里,你感受不到我的真诚吗?” 说好了助攻的琳琅,此刻一心埋头吃饭,他无端觉得特别的心情不好。 萧灼最终也没能得到林阮的同意,于是闹起脾气,坐在一旁的空地上生闷气。 气归气,还时不时转头偷看林阮这边一眼。 第21章 魔界的姻缘节 魔尊偷瞥林阮一次,琳琅就撞似天真的重复一次,“大坏蛋看起来好可怜啊。” 次数多了以后,林阮原本升起来的一丁点的愧疚消失,平淡的注视琳琅,“吃饱了吗?” 琳琅乖巧点头:“吃饱了。” “那就去洗洗睡吧。” 琳琅只好应道:“好”。 他迈着小短腿跑到萧灼附近,不敢靠的太近,小小声的说,“哥哥让我洗澡睡觉,不能帮你了。” 然后飞快的跑向房间。 他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是控制的并不是很好,因此萧灼偷瞧林阮的时候,恰好与他冷淡的目光对上。 林阮神情冷淡的陈述:“你收买琳琅。” 萧灼不认:“什么叫收买,我们是一家人,他帮我不是很正常吗?” “谁和你是一家人。”林阮起身收拾碗筷。 萧灼抢着干活:“我们吃住休息都在寝殿,怎么不是家人了?你知道我们这叫什么吗?这叫三口之家!” 林阮脸色一黑,伸手打人,萧灼挨了一下,没觉得疼,反而笑眯眯的抚摸被打的后背,那目光活像调情。 比没脸没皮,林阮斗不过他,转身往寝卧走,“明日本尊闭关,休要扰我。” 萧灼神色恹恹:“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林阮没有回他,合上房门。 本尊认为你品行勉强过的去是一回事,但离生情还差得远,想让本尊与你携手出入魔界,绝无可能! 第二天醒来,林阮就发现不对劲了,头顶是红木天花板,这里不是他的寝卧! 观察了一遍四周房屋摆设,他沉着脸一把掀开被子,起身推开窗户。 外头是血色的天空,一轮紫色的弯月当空悬挂,四周房屋纵横,家家户户挂着彩色的灯笼,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仙修与魔修,不少妖精与普通人类混迹其中,嘈杂的嬉闹与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魔界! 记忆中的魔界随处可见的白骨与风沙,而今繁华似人间,让林阮生出恍若梦中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的捏了自己小臂一下,眉头紧拧。 该死的萧灼,竟敢趁我睡着将我弄到此处! 林阮嘴唇紧抿,阴沉的握着碎星剑拉开房门大步下楼,萧灼,休让本尊再瞧见你! 他匆匆从楼上下来,原本喧闹的客栈忽然安静下来,林阮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已经跪满了人。 “参见尊上。” 林阮一眼扫过去,发现跪下地人里,魔修居多。 被魔修用喜悦的目光注视,这还是头一遭,记起自己与魔尊的关系,他问,“可有见到萧灼?” 有人回答:“没有。” 林阮换一种问法:“掌柜是谁?” 站出来一位人高马大的牛角魔,“是我。” 林阮眸子一沉,大步走向他,“未见过萧灼?” 牛魔脑门直冒冷汗,回答道,“没有见过。” 林阮一剑刺进牛魔旁边的桌子里,溢散的仙力将桌子震成碎片。 他愣住了,还没有从仙力恢复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声响,牛魔吓的噗通一声跪下,什么都招了,“见过见过,小民见过,昨夜尊上将你带过来后,去了魔宫。” 林阮甩去剑身的灰尘,抛下一些灵石,御剑飞往魔宫。 半路上,他收到魔尊的传音。 传音内容是:琳琅独自在城中心的酒楼。 林阮骂了他几句,沉着脸返回城池,天空中来来回回乘法器飞行的人很多,他们路过林阮时,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 林阮从云头降落,刚刚落地,街上便跪了一地的仙魔妖和人类。 林阮随便捞了个人打听酒楼的位置,再次飞上天空,落地时,已然换了一副陌生的容貌。 他找到琳琅的时候,琳琅还在睡着,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地方。 林阮恢复原本容貌叫醒他时,小家伙还满脸迷茫,“今天怎么是哥哥叫我起床?” 林阮给两人斗施下净尘术,坐下为琳琅梳头发,“魔尊今天回家了。” 他三两下给琳琅梳好头发,望着自己的成果,沉默了。 往日里自己的头发随意一绑,如今给琳琅束活泼的发型,却显得歪歪扭扭,同萧灼绑地头发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生出一抹被比下去的丧气。 顿了顿,解下头饰,从乾坤带里摸出一条米色的发带,将琳琅的头发随意松散的绑起,做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发型。 琳琅第一次来魔界,趴在窗台上好奇的指着天空,“哥哥,这里的天空和月亮好奇怪呀。” 林阮把去魔宫揍人的事情暂放,为两人施下障眼法,带着琳琅下楼点了几个菜,坐在一起充饥。 琳琅面临新的环境显得格外兴奋,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哥哥,你为什么带我来魔界呀?” 林阮注视他开心的笑颜,犹豫了片刻,决定把真相压在心底,温和的说,“近日你学习很努力,奖励你出来玩一玩。” 琳琅开心极了:“谢谢哥哥,最喜欢哥哥了,大坏蛋今天不和我们一起玩吗?” 他叫萧灼大坏蛋叫习惯了,哪怕心里头感觉出大坏蛋不是坏人,也难以改口。 林阮听到那三个字,吃面的动作凶狠上几分,切齿道,“他闭关!” 话音刚落,萧灼的声音从脑海传递开。 “我昨日冥思苦想,想出了这绝好的主意,你不想和我一起同进同出,那就恢复仙力带着琳琅四处玩玩,如今的魔界可不是你记忆中荒凉的地方了,好好玩。 爱心提醒,截止到明日之前,你都是自由身,但是不能剧烈运动,我会不高兴,不高兴起来会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林阮紧抿嘴唇,放下了筷子。 琳琅疑惑的询问,“哥哥才吃了半碗,已经吃饱了吗?” 林阮带他去前台付账。 一大一小在大街上走走停停,林阮买了许多小零食,顾忌脸面,一口没碰,一个时辰下来,琳琅的小肚子被喂的鼓鼓的。 他吃不动了。 林阮四处观看,带他去了一家炼器店。 老板是人界的年轻修者,听闻他要解锁,露出兴致盎然的表情来。 “我最擅长解除法器了,快给我看看它长什么样?” 林阮撸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银色的手链。 解释说,“这是锁灵链,我被人胁迫带上,带上此链灵力皆封形同凡人。” 青年修者低下头,手指刚刚触碰到手链,就被突兀爆起的雷纹电了一下,他捂着手,忽然噗通一声跪下了。 “草民眼拙,竟不知是尊上降临!” 林阮眉头深拧:“你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这幅天雷锁灵链是情比金坚雷所铸,世间仅有此一副,尊上光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 “什么是情比金坚雷?”林阮疑惑。 青年修者脑袋挨着地砖,诚惶诚恐,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人间一个小小的修者,距离飞升成仙差很远的距离,今日有幸见到至尊,先前那一句话已经用去了所有的勇气。 林阮问不出所以然,满腹心事牵着琳琅在街上随意走动。 琳琅手里捏着糖葫芦,忽然摇晃林阮的胳膊,兴奋的喊叫,“哥哥,天空好多灯笼在飞。” 林阮抬头,瞧见城南郊区的天空缓缓浮起无数蓝色星灯。 刹那间,魔界血色的天空被灯火覆盖,仿佛是人间晴朗的天空。 琳琅开心的说:“哥哥,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大街上人潮涌动,都在往城南涌动,隐隐传来喊声。 “小人间出现了,大家快去求姻缘!” 抵达城南时郊区时,连绵的山头已是人见人海。 他叫住身边的一个人打听,“那里是何处?” “你是头一回参加姻缘节?那里就是传说中仙尊和魔尊渡情比金坚雷劫的地方,如今修了庙,里头供奉着他们一起种下的神木,求缘很灵。” 林阮:“......” 琳琅很疑惑:“哥哥,你和大坏蛋一起渡过劫吗?什么叫情比金坚劫?” 林阮想了想,解释,“......证明友情很好的雷劫。” 他御剑带琳琅在寺庙落地,山头上满是仙魔妖,大家执着灯笼笑语盈盈。 林阮被摊位上的商人叫住:“公子买灯笼吗?放飞以后心想事成。” 林阮正欲拒绝,撞进琳琅期待的眼神,吞回到嗓门的话语。 违背心意,买了两个灯笼,和琳琅一起放飞天空,并且求了缘分,亲手将两个红绸带挂在神木上。 这个时候,他看见挂在树上的名牌。 情比金坚木:仙尊林阮与魔尊萧灼在仙魔两届所有人的注视下,用生命起誓引来情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后,种下姻缘木,天道和仙魔妖人间认可了这对有情人。 林阮注视解说,不由的出了神。 旁边有人笑道:“怎么,羡慕啊?可不是谁都有勇气引天雷来证明真心。” 林阮没有回话,神情恍惚的带琳琅返回客栈。 琳琅见哥哥情绪不太好,乖巧的说,“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喜欢家。” 第22章 本尊亲自关押魔尊 林阮点头,买了些玩具收入琳琅的乾坤袋,一起御剑返回仙界。 脑海里忽然传来欢澜略带阴沉的声音。 “师尊,你在哪里?” 林阮微怔,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记忆里的欢澜是明朗的,连带着音色也满是阳光的明媚与张扬。 而此刻欢澜的声音与记忆中相差甚大,让他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脑海内声音再次询问:“师尊,你在哪?” 说话间,那头忽然传来刀剑之音,片刻后,欢澜略急促的话语传来。 “师尊,魔尊欲闯天门,师弟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快支撑不住了!” 那头声音切断。 林阮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面色陡然阴云密布,点了琳琅睡穴,御剑极速飞往天门。 魔尊,他怎敢伤本尊徒弟! ………… 天门,欢澜被魔气翻滚的‘魔尊’一掌拍向地面,负伤打回原型。 火红的巨大狐狸趴在地上,冷漠的注视与魔尊缠斗的‘魔尊’。 失去了欢澜的助力,乐意几人战的束手束脚,他们无法对‘魔尊’下狠手,因为那是他们的师公。 见‘魔尊’是不要命的打法,乐意几人着急的大喊:“师公,你中蛊毒了吗?我们也算是你的徒弟啊!” ‘魔尊’一言不发,并未停顿,表情冷漠的招招取人性命。 打斗间,倾渔被他骨鞭抽中肩膀倒飞出去,碎了骨头。 倾渔倒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肩伤,匆忙间吞下一颗止血丹药。 他失去再战的能力,目光众观全局,瞧见伏在远处关注战场的红狐。 那是妖王,也是他们的大师兄——欢澜。 外人不知晓,他们几个同门却是知道大师兄对师尊的想法。 他爱慕着师尊,因此恨魔尊入骨,师尊未成亲之前,大师兄曾私下里做过许多小动作。 无论这些小动作针对谁,总归护着师尊和见缝插针杀害萧灼这两件事是不会变得。 此刻是大好的杀死情敌的机会,大师兄为什么表现的如此镇静? 在和魔尊打架这件事上,大师兄何曾认过输? 以往就算身死魂灭,也断然不会因为受伤而放弃攻击魔尊。 倾渔在一瞬间分清楚局势,眸光暗了暗,朝‘魔尊’出声高喊,“你不是师公,你是谁?为什么冒充师公打伤我们!” 他话音未落,‘魔尊’骨鞭带着千钧之势甩来。 倾渔脸色骤然发白,连忙握剑格挡。 眼前寒光与白光交错相击,竟是从天外飞来气势磅礴一剑,直接将骨鞭斩作两截。 倾渔劫后余生的抬头,看到师尊冷冽的脸庞。 然后他下意识看一眼欢澜,发现他阴冷的目光正从自己身上抽离,落在师尊脸上,下一刻,欢澜眸中的情绪化作温和。 温暖的阳光下,倾渔忽然如坠冰窖,他收回偷看欢澜的目光,捂着肩伤忍着痛,起身和墨槐乐意汇合。 林阮怀里抱着昏睡的琳琅,面若寒霜而来,手腕翻飞,碎星剑重返掌心。 他注视地上断裂成两截的骨鞭,脑海中浮现一段久远的记忆。 少年时第一次与魔尊相遇是在人间沙漠荒城,那时萧灼化名小酌,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小酌躺在城外烈阳和沙尘之中,身上皮开肉绽,无一处好处。 林阮带他回家,当天夜里,小酌就夜逃了。 林阮顺着血衣牵引术,找到小酌时,他站在一座山头上,四周是数以万计血液干涸而亡的人类。 万道血流浸透山头,山崩地裂,一道惊雷劈下,矿世魔器出世。 魔器由天地邪念孕育,以血作引出世,造就了彼时的少年魔尊。 多年以后,林阮机缘获得上古神器认主,神剑碎星与魔器裂魂相斗数次,从未再对方的本命武器上打出哪怕一道白痕。 然后此刻,自己的碎星剑竟能直接将裂魂鞭斩成两截。 林阮愣神的功夫,‘魔尊’丢掉武器,虚空抓出一把燃着漆黑火焰的大剑,直直朝他刺来。 林阮冷笑,反手一剑挥出,磅礴剑气迎去。 冷兵器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魔尊’手中大剑断裂,被去势不减的碎星剑斩断右臂。 ‘魔尊’跪在地上痛苦的抽气,片刻后再次凶狠的攻向林阮。 他就像一个为达目的的亡命徒。 这时远处负伤的红狐起身,几步奔来,撞飞‘魔尊’,扭头血盆大口咬断他的一条大腿。 ‘魔尊’失去行动力,他躺在血泊里,凶狠的喊叫,“林阮,你今日若不杀死本尊,本尊明日便带大军杀上仙界!” 林阮:“……” 他先前因为事态紧急,并未多想,如今看到此时凶残叫嚣的‘魔尊’,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先不说魔界正忙着过姻缘节,与各界又是一派其乐融融,断然不会突然杀上仙界。 就说本尊与萧灼是渡过情劫的关系,魔尊也不可能如此坚决的杀本尊。 本尊失忆已是罕见之事,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连心果,能让魔尊也失忆? 就算魔尊失忆,他断然也不会用如此歇斯底里的态度与本尊叫阵。 从前的魔尊,冰冷寡言,向来是我行我素,从不会在战场上与人多言。 何况眼下这个喊打喊杀的‘魔尊’实力未免太差了。 林阮心中思量,正要揭穿他,天边飞来滚滚魔气,一身黑衣的正版魔尊从墨色中现形,沉脸一脚踹飞假‘魔尊’。 “敢在阮阮面前栽脏陷害本尊,找死!” 他这一脚下去的并不狠,哪知假‘魔尊’却当场口吐鲜血,下一刻直接魂飞魄散。 不仅是魔尊,其他人都愣住了。 直到欢澜出声打破寂静。 “来人,捉拿魔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立刻从四面八方涌出数以千计的仙兵。 带领仙兵的是欢澜从妖界带来的强者,他们轻巧的施法,将毫无防备的林阮和墨槐几人转移出战圈。 现场只剩下魔尊被千支威力不菲的仙箭对准。 欢澜抬手,冷漠的一声令下:“动…” 墨槐打断他:“住手!” 欢澜表情阴郁:“师妹,你想置师尊的命令于不顾吗?” 经他这一提醒,墨槐猛然记起,师尊那两个月前从魔界归来,下令他们镇守天门,务必捉拿魔尊。 墨槐咬了咬唇,探寻的目光望向林阮,“师尊?” 您真的要捉拿师公?这些仙箭下去,师公不会死,但也会受很重的伤。 林阮被千余道目光注视,一时骑虎难下。 若是未度过魔界和人间中秋之前,萧灼是否受伤,不会让他产生任何动摇。 可是现在,他已经动心,不能同那时一般狠的下心了。 见林阮沉默不言,墨槐心头一喜正要劝说,打算给师尊一个放水的台阶下,对面的欢澜却忽然跪了下来。 欢澜仰头认真的注视林阮:“弟子尊重师尊的任何决定,师尊若下令捉拿魔尊,弟子百死不辞,若要放人,弟子立刻遣散仙兵。” 墨槐满腹劝说的语言被欢澜打断,她不动声色的传音给乐意和倾渔,“大师兄这是唱的哪出?我们误会他了?他只是为了完成师尊的命令才围攻师公?” 乐意和倾渔小幅度的摇头,这些事情,现在不是讨论的场合。 他们将注意力放在林阮身上,等师尊的一个答案。 林阮面对千道目光,心中思绪翻腾,片刻后,将怀中琳琅放在碎星剑上,大步走到被围在箭阵中央的萧灼跟前。 “两条路,其一,重伤被迫封灵与本尊回去领罚,其二,自愿封灵与本尊回去领罚。” 话音刚落,萧灼已经利落的交出自己的魔丹。 林阮沉默片刻,接过魔丹放入乾坤袋中,打出一道法术,萧灼便腾空而起,落在变大数倍的碎星剑之上,躺在琳琅的身边。 他架云落在碎星剑柄处,威严的下达命令。 “今日起天门由上仙轮流镇守,欢澜,你和倾渔受重伤,近日好好养伤,魔尊一事,本尊亲自解决。” 碎星剑载着人瞬间消失在天际,乐意回过神,连忙扶着受伤的倾渔登上法器,飞向医师殿。 墨槐慢了一步,被乐意抢了先,只得郁闷的去搀扶欢澜。 她还未走近,欢澜已由狐狸化作人形,声音冷淡,“不必,本王自己走。” 墨槐撇了撇嘴,递过去一瓶顶尖的疗伤丹药,转身追着乐意和倾渔而去。 天门仙兵散尽,欢澜注视师尊寝殿的方向,嘴唇紧抿,神情阴霾。 许久,他走到‘魔尊’尸体身旁,手掌挥过,空气荡起一层涟漪,尸体发生变化,拨开伪装,露出尖嘴黑狐的本体。 欢澜收起尸体,传音就近的上仙镇守天门,转身大步离去。 本想借假魔尊引真魔尊出来灭杀,哪知师尊竟然护着他。 师尊失忆不过数日,就再次偏向魔尊,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 寝殿,林阮站在庭院一角,手指结印,面前出现一扇光门。 穿过光门,来到一处黑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多年未有人踏足,散发着木材腐朽的气味。 林阮鼻子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一身光风霁月的形象全无。 施下净尘术,取出数个夜明珠悬于灯座上,随着盈盈的光走下阶梯,萧灼被坚硬的锁链锁住四肢,拦腰绑在圆柱上。 萧灼中途没有任何反抗。 林阮看了一眼配合的萧灼,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抱起碎星剑上昏睡的琳琅,往来时的阶梯走。 萧灼晃了晃锁链,叫住他,“你去哪?你要留我自己孤单的待在这里?” 第23章 亲自惩罚魔尊 林阮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离开。 琳琅被解除睡穴放置卧床,但是并没有苏醒。 轻轻的关上门,林阮坐在梨花树下的躺椅上,注视手里黑色的魔丹。 一缕仙力探入,魔丹激起滚滚黑气。 他已经做出强行入侵魔丹内部的准备,可是魔丹四周的魔气翻滚片刻,竟是规矩的朝两侧散去,给试探的仙力留出一条方便进入的道路来。 林阮注视它许久,收回了仙力。 只要进入魔丹,就能看到萧灼的记忆。 可是,面对魔丹的主动和即将知晓的真相,他退缩了。 这一犹豫,再次回神时已是晌午。 腹中饥饿提醒他,该吃饭了。 林阮目光下意识朝厨房看去,那里空空荡荡,再也不见萧灼忙碌做饭的身影。 愣神间,身后客房木门被人从内部打开,琳琅揉着眼睛歉意的走过来:“哥哥,对不起,我逛街睡着了。” 林阮看了他一眼,冷不丁的询问,“饿吗?” “先前吃了很多零食,不是很饿。”琳琅诚实的回答。 林阮腹中饥饿难忍,面色却平静无常,他仿佛没有听见琳琅的回答,端正自持的说,“中午想吃什么?” 琳琅想了想,扬起笑脸,“想吃糖醋排骨~” 林阮:“好。” 他摸向乾坤袋,却陡然记起自己并没有买过任何食材。 仙界仙人都已辟谷,大家偶尔吃些灵果,并不怎么注重吃食,因此仙界不流通食材商店。 想了想,他说,“我们去人间吃。” 琳琅乖巧点头:“好~” 林阮牵琳琅前脚离开寝殿,后脚从花丛里游出一条黑蛇。 黑蛇昂首注视林阮走远,然后飞快的朝着某一个方向消失。 这是前些日子妖王留下的那条蛇,由于殿中有禁制,它一直无法与妖王产生联系,今日终于逮到了机会。 林阮带着琳琅在人间逗留一个时辰,买下许多食材返回寝殿。 寝殿门前立着一个紫袍男子,那人听到脚步声,恭敬的拱手弯腰行礼,“师尊。” 林阮请他入殿:“找本尊何事?” 欢澜余光扫了一眼地宫结界的方向,宽长的衣袖隐住轻微发抖的手臂。 “今日上午师尊从外界返回天门,可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怎未通知我们,而是中途结束闭关?您是我们的师尊,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就好,凡事不必亲力亲为。” 他一番话问的滴水不漏。 林阮心中记挂别的事情,并没有和他多说,“自然是你们无法解决的事情,你受伤颇重,回去养伤,近日少走动,于养伤不好。” “是…谨尊师命。”欢澜推出寝殿,眸子闪过黑气,师尊从外界返回仙宫,分明没有闭关,他一直和魔尊在一起。 师尊竟然为了魔尊撒谎! 林阮瞧见合上的庭院木门,挥手布下一层禁制。 寝殿四周有祥和的灵光浮现,与之相呼应的,是萧灼先前布下的魔光禁制。 一黑一白两种禁制互不相容,齐齐现出实体形态。 过了许久,黑色禁制入墨汁一般散开,将灵光禁制包裹,合为一体。 林阮心头一颤,挥手撤回禁制。 黑色禁制没了灵光,逐渐透明化隐藏起来。 林阮神色不太自然,取了纸笔领琳琅在梨树下石桌子上练习生字。 他坐在琳琅的身旁,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朝地下室的方向落。 许久,他忽然起身,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指腹。 琳琅惊吓道:“哥哥!” 他踮脚要看看林阮的伤。 林阮吩咐他继续学习,转身走进寝卧,合上房门。 鲜血低落在手腕处宛若手链的锁灵链上,静候片刻,他的神魂果然和它产生一丝联系。 林阮露出欣喜的表情。 本尊猜测的没有错,仙魔禁制既然能相融,说明魔尊没有刻意对自己设防。 以前没有看破,是因为本尊被仇恨所困,一叶障目。 先前魔丹,刚才的禁制,如今的锁灵链,无一不在证明魔尊的真心。 只是这份真心对于失去记忆的林阮来说,太过难以置信,使他不能返以同样的真情。 林阮颤着指尖,取出手腕处已经解开的锁灵链,丢至地上,好似丢掉了这些日子受到的所有制肘。 他捡起来自己冷漠的面孔,一阵风卷过,锁灵链飞向乾坤袋。 林阮大步走至庭院一角,手指结印,出现在地下室之中。 踏踏的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他还未近身,室内传开萧灼幽怨的话语。 “阮阮,我饿了。” 林阮冷淡的注视魔尊,缓缓摸出魔丹,音色冷淡,“魔尊再饿上百年,也不会死亡。” 萧灼:“……” 怎么回事?林阮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吗?怎么还这么冷淡? 两人隔空而望。 林阮陈述他的条条罪状,“擅闯天门、私入寝殿、软禁本尊、强掳本尊去魔界。” 萧灼:“……这个,我可以解释。” 林阮神情冷漠:“于现在的我而言,你只是敌人,即便真相在眼前,也不可能回到你理想中的状态。” 萧灼表情并未浮现难过,他当初追林阮追了许多年,那时最大的障碍是仙魔两界敌对的数万人,而今又怎会畏惧这一点小小的挫折? 他注视林阮的双眼,笑着说,“所以,我现在正努力追求你啊。” 林阮:“……” 一缕薄红悄悄爬上脸庞,他有些结巴的说,“本…本尊在细数你罪状!” 萧灼摇头:“那不是罪状,是我追求你的方式。” 林阮刚升起来的一点羞涩,瞬间化作恼怒,“一派胡言,本尊受辱多日,今日便惩罚于你!” 他挥手间,地上出现一个浴桶,浴桶里盛满了冒着寒气的冰块。 “啪嗒。” 乾坤袋里的魔丹对准浴桶砸下,跌落寒冰之中。 立竿见影。 魔尊面色一白,浑身发抖。 “停,停下。”他冻的有些受不住了。 林阮见他眉头紧蹙,痛苦不似做伪,犹豫了一下,捡起魔丹,板着脸说,“这只是开始。” 这么说着,手里冰凉的魔丹,却被他手心的温度捂暖和了。 萧灼脸色也慢慢恢复了过来,他颇为无奈的认怂。 “好,是我的错,不该趁你失忆,闯天门入寝殿软禁你。” 林阮:“还有。” “我不该强掳你去魔界。” 林阮强调:“你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先前所做之事,当受五马分尸死刑。” 萧灼:“……” 一起相处这么多年,林阮的脾气他早就摸透了,因此软下声音哄道,“五马分尸多不好,太血腥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很不好,再考虑考虑吧!” 林阮忽然出手,碎星剑直指萧灼的眉心。 萧灼虽未露出躲闪之意,却也因这突然的变故惊住,他勾起的唇角紧抿,紧闭双眼。 下一刻,凌厉的剑气消失,他的肩膀被剑柄不重不轻的敲了一下。 萧灼发现自己被定身了。 他现在失了魔丹,魔力大减,不比凡人强多少,现在又痛失了行动能力和视觉。 眼下的魔尊看起来老实多了,没了那刺眼的笑容,林阮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点场面。 他冷笑执起碎星剑,剑刃贴着魔尊的脖子,只需稍稍一按,就能切开皮肤。 剑刃在魔尊的脖颈上来回探寻,似在找寻合适的落剑处。 萧灼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林阮的表情,更加无法分辨他的情绪,因此显得有些紧张,喉结滚动了一轮。 剑刃落在了喉节上。 萧灼:“……” 他沉不住气了。 “阮阮,不用动刀动剑,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剑刃贴着喉结,只要萧灼吞咽口水,就会改变位置,到时候定会被擦伤。 六息如同一百年那么长,萧灼终于等到剑刃挪开。 他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了。 万幸林阮还是愿意谈话的。 地下室里传出兵器入鞘的沉闷声响,紧接是木头碰撞地面之音,空气里飘来阵阵肉香,似就在鼻翼跟前。 萧灼吸了吸鼻子,是烤鸡。 他忍不住喉结滚动了几轮。 林阮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将烤鸡从他鼻前拿走,飘回了小桌,然后又飘了回来,手里握着一截黑色的绸带。 绸带被仙力控制,在萧灼眉眼和后脑覆了一圈,打上死结。 萧灼被解除定身,恢复行动能力,只是,他的手臂被锁链绑住拉扯,无法解开脑上绸带。 林阮坐在椅子上,又取出了别的吃食。 “谈吧。” 萧灼受不住了:“谈之前,我申请吃烤鸡。” 林阮将魔丹扣进烤鸡里:“现在谈吧。” 萧灼:“……”这个时候,他若不明白林阮是故意打击报复,他就不配为人夫。 林阮这人看着光风霁月,实际上小心眼的很。 即便他心里已经知晓是非对错,也一定会把前些日子损的场子全部找回来。 萧灼这个时候只要老实的做个乖宝宝就行了。 于是他正经的跟林阮讲道理。 “我们换个位置思考,假如有一天,你晨起之后发现我失忆忘记一切,还要面临被打的场面,你会如何做?” 那边沉默几息,无情的回答,“一拍两散。” 萧灼:“不能啊,我们连情比金坚劫都过了,还能被小小的失忆威胁打败?” 林阮:“你询问一个失去记忆,无法共情的人这种问题,只有这一种答案。” 萧灼只好忍了,心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你卸货,再身体力行收拾你,看把你给宠的。 他想了想,换了问题,“现在你是萧灼,你没有失忆,但是你的伴侣失忆了,还要打你,怎么办?” 那头沉默数息,似在认真思考,良久,给出这样一个答案,“绑起来,直接…” 后面那个字可能是不堪入耳的字眼,林阮没有说出口,只留下半截话。 萧灼却听懂了。 林阮的回答与他的想法一致,他们表面上性格不同,对于私人的事情上,都是偏执的。 这种偏执哪怕失去记忆,也不会改变。 萧灼正想着如何接话才能不让林阮感到尴尬,林阮已经自己给自己解除差点脱口而出的尴尬了。 他清冷的声音传入萧灼的耳朵:“继续谈。” 萧灼很想吐槽一句,你已经把天聊死了,还教我怎么问问题怎么谈? 为了美人,他选择转移话题,“三个月期满你才能任何处置我,现在没有到时间。” 这句话提醒了林阮,他放下茶杯,取出一截柳枝,柳枝落地疯长,无数藤蔓裹上萧灼,将他拉至身前。 两人只有半米的距离。 林阮垂眸细想该怎么处置魔尊跟踪自己,并出现在数千天兵面前,使他必须面临抉择的事情。 萧灼忽然扯了一下锁链,笨重的锁链砸在柳枝上,有几截柳枝立刻退散开来。 一抹极淡的血腥味飘,柳枝忽然全部收回,反向卷住林阮。 萧灼勾起笑容:“你忘记身上锁灵链了是吗?离我这么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被我封灵。” 他现在魔力微乎其微,不能控制锁灵链,但是如果肌肤相贴,就可以近程控制,达成封灵目的。 萧灼笑着控制柳枝卷住的人朝自己靠近。 不但可以封灵拿回主动权,还能得到一个软玉温香,这回被捉,值了。 第24章 你喜欢魔尊吗 他眼上蒙着绸带,看不见近在咫尺林阮黑如锅底的脸。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待软玉温香闯入怀的魔尊脑门上忽然多了一抹冰凉。 随即一阵轻微刺痛,他见血了。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萧灼没有停下控制柳枝的动作。 那把剑也因此在他额头上抵的更深了。 他到底估对了林阮的真心,那把剑深入到一定的程度,迟疑了一下,撤走了。 萧灼还没有来得及露出胜利的表情,身上的锁链突兀发出咔哒的声响,束缚解开了。 什么意思?阮阮为什么这么突然的放了我?萧灼瞬间生出危机感,迟疑的朝对面望去,但对面只有黑暗。 想了想,他伸手扯开绸带,看见林阮端正立与五米开外的地方冷眼注视自己,而自己控制柳枝捆绑的则是一套桌椅。 魔尊立刻扔掉这见鬼的桌椅。 听见对面传出一声冷笑。 那个芝兰玉树的人,缓缓地掀开了他的衣袖。 萧灼看到阮阮手腕上光洁的皮肤,那里放置的锁灵链,没有了。 “………” 锁灵链呢?阮阮他竟然解开了锁灵链? 这回魔尊再看林阮脸上的冷笑时,只觉得这是对自己的嘲笑。 “………” 妈的,控制林阮的底牌没有了! 前方,林阮收起桌椅,端起烤鸡的托盘,挥手间,萧灼的面前出现一面全身镜。 萧灼看向镜子,发现自己体型大幅度缩水,变成了十岁的小孩,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的衣服大了很多很多,套在身上很奇怪。 裤腿松垮的躺在地上,露出脚腕间一小截铁链来。 萧灼飞快捡起裤子,难以置信的望着锁在一双脚腕之间,只有两根筷子长的铁链。 看向林阮:“你让我堂堂魔尊走小碎步?” 林阮扔出去一套少女的粉红色纱裙,盖在了萧灼头上,冷淡的“穿上。” 萧灼拒绝:“绝无可能!” 林阮转身离开:“跟我回寝殿。” 萧灼纠结再三,心里道,阮阮不杀我,说明有情,我得趁现在刷亲密度,他还有七个月就卸货了,今日之耻,到时候让阮阮一个月下不了床! 他穿上衣服,跟上林阮,眼眸里是莫大的屈辱。 林阮面前悬着一枚巴掌大的水镜,里面映照着魔尊精彩的表情。 他盯了片刻,右手朝后挥出一道风,萧灼束起来的黑发就被打散了,凌乱的搭在肩膀和腰上,难辨雌雄。 回到庭院,林阮给琳琅介绍这位新人。 “本尊从凡间买来的奴隶,日后负责做饭照顾生活起居,这盘烤鸡是他送给你的见面礼。” 琳琅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哥哥,他和我住一间吗?” 未等林阮说话,萧灼严肃的表示拒绝,“想都别想,我和阮…” 林阮说,“他住客房。” 给萧灼施下净尘术,他领着他来到一间闲置的客房。 “自己打扫。” 萧灼扒着门框不进去:“不接受分居!” 林阮被气笑了:“你先前说谈谈,本尊站在你的角度思考过,本尊不杀你,你是不是也该站在本尊的角度想一想,你犯下的如此多罪状,该怎么赎罪?” 萧灼就是不撒手:“我可以卖身赎罪!” 林阮挥出一道劲风,直接将他打进客房,从外头锁上门,“晚饭之前不准出来。” …………… 半个时辰后,客房传来叫嚷,“阮阮,我肚子疼!” 就这样,萧灼一下午叫了十次肚子疼,终于打扫好房间,在林阮的低气压下,哼着歌去厨房做饭。 魔尊心态很好,阮阮惩罚的根本微不足道,要是换做我失忆被死对头软禁,定是不会如此和善,铁定是一开始就把对头搞死了。 哪还有什么被攻略的机会? 阮阮心怀天下,若不是顾忌仙界和平,一开始就被鱼死网破了,哪还有后来这些事情? 魔尊边炒菜边愉悦的哼歌,我真是计划通,先威逼留下,后培养感情。 现在不就是没了魔丹又被变小了吗?只要没死,只要还住在寝殿,我就是成功的! 不一会儿,晚饭就被做好了。 端菜上桌之后,他被林阮赶去一旁的木桌。 这木桌正是先前地下室里,差点被萧灼控制柳枝抱入怀的那一套。 它就像一个黑历史,时刻提醒着魔尊先前干的蠢事,误把木头抱入怀。 萧灼腹诽,绝对是看我心情好,阮阮不爽了。 这个傲娇! 今天下午的魔尊特别老实听话,无论林阮让他做什么,都乖乖去做。 这种乖巧持续到深夜。 黑黝黝的寝殿里,客房的门被人从内部打开,一道身影轻手轻脚的靠近寝卧。 他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里头动静,许久,抽出匕首,挑开门伫。 黑影趴在床头,偷偷的亲了一下熟睡的人脸庞,然后溜回自己的房间。 黑暗中,林阮睁开他并无困意的双眼。 整整一夜,黑影闯室五六次,降临凌晨的时候,才终于安生下来。 林阮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瞧见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终于松了口气,沉沉睡去。 梦里,他看见自己站在人间热闹的大街上,身旁站着看不清脸的高大模糊身影。 耳边是萧灼轻快的声音。 画面一转,他们站在客栈内,旁边的窗户打开着,街上喧嚣不绝于耳。 可这室内却非常安静,他被那人按着,背抵着墙壁,他们的气息热烈纠缠着,梦中的自己被扯去腰带,拦腰抱起,放至软床。 林阮惊出一身冷汗,梦醒了。 恰好外头传来敲门声,萧灼隔着门唤他,“阮阮,太阳升的老高,该起床吃早饭了。” 林阮施法汇出凉水冲了一下脸,瞥见面上绯红淡去,回道,“好。” 早晨只是很简单的饭菜,牛肉米线。 米线里放着许多牛肉,上头盖着煎蛋和一些菜叶,桌子上摆放着辣椒酱和醋,想吃什么口味可以自己添加。 今日的林阮很安静,即便萧灼厚着脸皮上桌子吃饭,他也没有说话。 两人目光偶尔相触的时候,他会立刻躲开去。 萧灼心中疑惑,不由的一边吃饭一边盯着林阮看。林阮这顿饭吃的如坐针毡,若不是顾忌尊严,定时落荒而逃了。 萧灼见他放下碗筷,问道,“不再吃一碗吗?” 林阮神色不变,“不必。” 而后拂袖离去,留给大家一个高冷的背影。 他大清早的跑去后山泡温泉去了。 琳琅趴在桌子上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哥哥一定是想大坏蛋了。” 萧灼:“大坏蛋是谁?” “他是魔尊,虽然很凶,但是对我们很好,以前都是大坏蛋给我们做饭。” 萧灼:“......” 合着你私下里就是这么称呼我的? 想了想,他用男腔说,“其实我是魔尊的弟弟。” 琳琅张大嘴巴:“可是你是好看的姐姐啊。” “唉,我其实是男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哥对你哥求爱,被无情的拒绝了,我哥心碎回道魔宫,但是担心你哥哥和你吃不好,所以派我过来照顾你们,我和我哥长的像,不想被你哥认出来赶走,所以我才男扮女装的。” 琳琅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化掉萧灼口中的真相,恍然大悟的点头,“我以前觉得大坏蛋特别坏,后来发现他对哥哥特别温柔,还睡一个房间,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要多给我哥说好话,你也发现你哥今天不对劲,肯定是有心里喜欢这我哥的,只是认不清。” 琳琅思考许久,面露疑惑,“可是我哥哥说,你是在人间买来的奴隶啊?” “那是我和我哥不得以想出来的办法,这仙界没有厨子,没有蔬菜,我哥心疼你们,怕你们吃不好。” 琳琅被三言两语带进坑里,同情的说,“我会和哥哥确认一下他对大坏蛋的感情,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 林阮泡完温泉,产生困意,他施法弄干身上的水滴,打算回寝殿休息片刻,刚坐在躺椅上,琳琅放下书本严肃的跑了过来。 “哥哥,我问你一个事情。” 林阮懒洋洋的躺下,为自己盖上毛毯,金色的阳光挥洒,在他的身上渡上一层明亮温暖的光,他舒服的眼眸半眯,恬淡的注视琳琅,“问吧。” 琳琅重重点头,表情十分认真,“哥哥,你喜欢大坏蛋吗?” 林阮没有防备被这么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整个人都愣住了。 琳琅得不到答案,心中焦急,又催问了一遍,“喜欢吗?” 林阮目光下意识搜寻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萧灼的身影,蹙眉问道,“这话是谁教你问的?” “是我自己,因为大坏蛋今天不在,哥哥很失落的样子,早晨都不说话了。” 林阮:“......” 本尊不说话,是因为本尊做春梦了啊!梦里自己在下不说,攻自己的人竟是魔尊!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口! 沉思片刻,光风霁月的前任仙尊头一回撒谎了,“早晨本尊生病了。” 琳琅果然被拉走了注意力,担心的垫脚摸林阮的额头,“啊,是风寒吗?我找人传召医师过来。” “别,不用,已经好了。” 琳琅小大人般发愁的望着他:“哥哥可别撒谎骗我。” 林阮看着小家伙关心的语气和神态,蓦然心软了许多,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发顶,难得露出笑容,“没有撒谎,谢谢琳琅关心。” 琳琅注视哥哥仿佛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笑容,蓦然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去写作业。” 林阮点头,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些水果放在桌子上,“饿了自己过来拿水果吃。” “好的,谢谢哥哥。” 林阮笑,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刚才那个问题算是躲过去了。 他睡意逐渐袭上心头,眼皮不受控制的合在一点,模模糊糊的想,有一个琳琅这样可爱乖巧的孩子在身边,还是不错的,乐意倒是做了件好事。 他的胳膊忽然被轻微摇晃一下,琳琅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眼眸含星,正用求知欲爆棚的目光注视他,“哥哥喜欢那个魔尊大坏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穿成草后我靠直播创造世界爆火》百万大长篇,各位小天使点击专栏收藏呀~萌爽文脑洞文。作者全力扬长避短~ 郁金穿越到原始世界,成为世界上唯一的高智慧物种——凤尾兰。 还没有从穿成一颗草的震惊中回神,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创造世界》的直播间,打开直播间以后,里头飘着来自无数位面世界的留言和打赏。 这些打赏可以兑换成长度和各种建造图纸,郁金望着自己成长度为零,一场暴雨就能打死的小嫩叶,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刻打开直播间。 “大家好,我是郁金,今天开始为各位在线直播创造世界~” “我的大佬之路怎么能没有助手呢?那个可爱的大汪汪就很不错。” 他看向林子里因为饥饿而奄奄一息没断奶的小白狼。 PS:创造我的世界。 PS:凤尾兰最终会化形,白狼王最终也会化形。 凤尾兰郁金#忠犬白狼 第25章 本尊怀崽崽了? 林阮坐直身躯,垂眸想了片刻,反问道,“琳琅喜欢他吗?像好朋友一样喜欢他吗?” 琳琅歪脑思考:“我和大坏蛋认识一个月,起初我很害怕他,后来他帮我捉住了妖怪,就不害怕他了。” 林阮说:“所以,在你的心底,仅仅是刚刚接纳他,并不能成为互相无条件信任的人是吗?” “琳琅现在有一点点喜欢他了,因为他会做好吃的饭菜给我们,还会教我写字,可是,琳琅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呀,琳琅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条件信任的那一种喜欢。” 林阮揉了揉他的发顶,笑着说,“琳琅与他认识一个月,而本尊与他相识,仅仅比你多一个月,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他也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所以琳琅觉得我喜欢他吗?” 琳琅认真的想了许久,恍然大悟的回答,“我知道了,哥哥和我一样,以前都不喜欢他,后来接纳了,但是时间太短,不知道是不是无条件信任的那种喜欢,是吗?” 他的话误打误撞的剖白了林阮的内心,可是林阮并不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喜欢上魔尊了,所以淡然道。 “于我而言,他只是刚刚认识两个月,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 于成年人来说,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一个人,是需要花很长时间来确认的一件事。 而他和萧灼仅仅认识两个月,不论曾经多么情比金坚,他现在能做出最大纵容,就是忽略记忆里敌对的事情,把萧灼当成普通人看待。 剖去那些敌对捆绑封灵的事情,萧灼在林阮的眼里,是性格开朗,会照顾人的好室友。 林阮承认自己在对方的温柔攻陷下动了心,可这只是很微弱的情绪,并不能超越他的自尊,更遑谈生死。 那段丢失的记忆里,自己蛰伏人下贪欢的事情,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起超越生死渡情比金坚劫,更是神话一般的事情。 林阮满腹心事,躺下闭上眼眸,只是梦中总是闪过萧灼的声音。 那人语气时而轻快,时而埋怨。 他说:“阮阮,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就回头看我一眼嘛。” 半个时辰后,萧灼从后山洗衣服回来,瞧见林 阮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在桌子下摸出一块灵石塞进衣袖。 晒好了衣服,他捏着灵石重回后山,一道魔气刺入灵石之中,里头传出林阮和琳琅的对话声。 反复听了几遍,他若有所思,“是我忽略了,仗着有记忆加持,对阮阮理所当然的追求,却不知道,对于他而言,我只是仇人,陌生人。” 阮阮没有向刚失忆的时候那般喊打喊杀,正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我们真正的关系,而一直以来,我都太自我了。 萧灼在草地上坐了许久,珍重的收起灵石,换了一袭素衣,取下发饰,重新束发。 林阮睡饱以后已经是中午了,他看了一眼天色,然后扫过琳琅,接着看向厨房。 厨房里是一身干练白衣的小少年。 小少年扬起灿烂的笑迎着光同林阮自我介绍,“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萧灼,以后由我来当你和琳琅的邻居。” 林阮有一瞬的神情恍惚。 他忽然记起第一次和萧灼人间相遇时,他将受伤的他带走,那时候是有好感的。 只不过好感当天夜里在看到他杀人而变成了敌视。 他张了张嘴,一句话就这么冲出了嘴边。 “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杀人吗?”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紧抿嘴唇,强行解释,“刚才脑子不清醒,说的梦话。” 若是往常,魔尊定然会没脸没皮接一句:你是不是梦到我了 但是今日的魔尊十分矜持,他只是温和一笑,问道,“饭快做好了,能帮忙去拿三副碗筷吗?” 林阮木木的起身拿碗筷,期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萧灼,魔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萧灼仿佛没有察觉到这狐疑的目光,自顾自的继续炒菜。 林阮端着碗筷,站在他的身旁,故作严厉,“谁许你私自换衣?” 萧灼分给他一点视线,“我仔细的考虑过了,先前是我做错了,不该软禁你逼迫你,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抛开过去,重新认识,重新相处,以后你就将我当做普通的邻居,给我们彼此一次重来的机会可以吗?” 林阮沉默不言。 萧灼知道他讲理又容易心软,接着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独守记忆的痛苦,给我一个当邻居的机会,这期间 我发誓不会像从前那样违背你的意愿,不顾你的感受,我们从最普通的陌生人开始相处,好吗?” 林阮与萧灼对视,被里面的深情和痛苦烫到,疾步离开厨房,平复了片刻心情,冷淡的说,“既是陌生人,就安分守己,还有,先前的罪不能就此揭过,今夜你随我去后山领罚。” 入夜,明月高悬,林阮送琳琅回房睡下,给了萧灼一个眼神,两人朝后山走去。 后山被布下禁制,任何人没有经过林阮的允许,无法进入。 林阮凭空抓出一个琉璃灯;“此灯流速与外界不同,外界一日,其内一个月,但凡进入,法力便会全失,你若自愿进入住上两个月,本尊便答应与你重新相识。” 萧灼道爽快的同意:“好,让我进去吧。” 林阮看了他一眼,情绪隐藏在黑夜里,他徒手虚空一抓,萧灼化作轻风飘入灯中。 琉璃灯迎风变大,成为一座流光溢彩,十米多高的塔。 林阮传音乐意这几日接走琳琅照顾,又下凡买了许多水果零食,然后在琉璃塔旁边安置了遮阳伞和躺椅小住。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萧灼,灯里面生活着幻灵,它们可以变成任何模样,模拟出任何环境惑人心智。 琉璃灯认林阮为主,因此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 他在琉璃灯旁住了两日,看尽萧灼两个月内的生活。 在灯里,萧灼是一个凡人,他处在荒野之中。 荒野没有任何生物,只有一个山洞。 天空飘着雪花,因为寒冷,萧灼捡起柴火躲进山洞。 忽然,山洞消失,他处在一间卧室之中。 推开门,外面是血色的天空。 走廊上来回走动着盛装打扮的绝世美女,美女眉目含情,请求为魔尊侍寝。 萧灼拒绝了。 画面又转,他出现在花楼之中,床上躺着衣衫半解,风情万种的花魁,口中全是勾.人心动之词。 萧灼黑着脸踹门而走。 画面不停地变化,他不断的面临美女金钱和权力的诱惑,后来,他遇到了少年林阮。 看到这里,守在灯旁的林阮放下吃了一半的水果,全神贯注注视灯内的情况。 灯里的少年林阮冒雨而来,浑身湿透,他请求借宿萧灼魔 宫。 萧灼沉默片刻,这回不像之前对待美女那样无情,直接将人引进宫殿,带入自己的隔壁客房。 半夜,少年林阮在房内沐浴,敲响和萧灼公用的那一面墙壁。 不一会儿,少年林阮的门外传来萧灼的声音,“有什么事?” 少年林阮:“我没有换洗衣服,能送我一套吗?” 外头沉默片刻,回道,“好。” 萧灼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浴桶中光洁的肩。 少年林阮转头,脸上布着红晕,一点也不介意生人入室,害羞带怯的道,“怎么不送过来?” 如此模样,实在撩人。 萧灼往前走了一步,猛然回神,把衣服一丢,直接冲出客房。 林阮看见灯中萧灼奔跑的姿势很奇怪,不一会儿,萧灼泡进冰凉的冷水中,派人遣走了少年林阮。 林阮心绪起伏不定,一边是震惊于萧灼竟然起反应了,一方面是起反应的对象是一只幻灵。 说不上是酸少年林阮,还是被萧灼如此龌龊肖想的愤怒,林阮回过神来时,灯里那个胆敢化作自己模样的幻灵已经被他用法术关了起来。 两天的时间很快流逝,转眼灯里已是萧灼的最后一个天。 那是张灯结彩的日子,仙宫似有喜事。 画面转进红烛照耀的新房,床头安静的坐着一个身穿红嫁衣的成年林阮。 萧灼突兀出现在婚房内,坐在成年林阮的身旁。 成年林阮喝过酒,脸色被烛光映照的绯红,他面上仍旧是冷淡的样子,与萧灼对视时,眸子露出一丝涩意。 随后他移开目光,稍显紧张的盯着大红的床单。 萧灼原本清醒的眸子,因为成年林阮的表情渐渐恍惚了。 他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捏住幻灵的下巴,两人越来越近。 琉璃灯外,林阮猛地起身,脸色阴沉的难看。 灯里,最后关头,萧灼找回了理智,抛弃幻灵,落荒而逃。 林阮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他将所有的幻灵都关了起来,然后收了太阳伞和躺椅转身寝殿。 萧灼是一个时辰后离开的琉璃灯,那灯在他出来的那一刻就变成了普通大小。 萧灼提着灯双目通红往寝殿跑。 他一脚踹开寝卧的门,扔掉琉璃灯,摸黑冲到床前,压到林阮 的身上。 林阮本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对萧灼亲近幻灵的事情生气,忽然正主跑到跟前,楞住了。 正因为他愣神,萧灼趁虚而入,倾身凑了下来,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林阮品尝到血的味道。 他被缠的喘不过气,惊惶之间,伸手拍打萧灼的后脑,手臂却被反剪到头顶上。 趁萧灼转移阵地,林阮缓了口气,招来碎星剑,用剑柄将他打了出去。 萧灼双目赤红,野兽一般再次扑来。 林阮将他定身,蹙眉自语,“走火入魔?” 他冷哼:“给你十个数的时间恢复过来,否则约定作废。” 萧灼眸子里燃烧着烈火,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我忍不了了,忍不住了!” 林阮转身背对着他计时:“一,二...” 萧灼眸中红光来回变化,在数到数字九的时候终于熄灭。 他躺在地上,如大战了一场,虚弱至极,许久,沙哑的说,“对不起,方才在灯中心魔入体,失了神智,我有没有伤害你?”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热烈的状态,脑子此时却已恢复冷静。 林阮余光扫了他一眼,把刚才发生的不能宣之余口的事情烂在心底,冷淡的说,“你刚到庭院,就被我唤醒了。” 萧灼提着的心这才回道原处,挣扎着站起来,“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吧。” 林阮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直直走进寝卧,并上了一道禁制。 目光不经意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上,他楞了片刻,随即转过身去,还好事情发生在黑夜,萧灼没有看到他这幅被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林阮施下洁净术,拂去身上的泥土,取出伤药,细细的在嘴唇上抹。 可是抹着抹着,他却走神了,脑海里都是方才那纠缠间的心动触感。 他咬了咬唇躺下,将脑袋埋进被窝。 本尊竟然不讨厌他的亲吻,竟然还有些回味! 本尊真是疯了! 由于伤口的原因,林阮第二日没有出门,在屋子里和喊他吃饭的萧灼隔空对话,“今日有所感悟,闭关一日,将吃的放到本尊寝卧的桌子上即可。” 萧灼道了声好,将食物端了进来,笑道,“明日有没有空和我一起浇菜?后山中的蔬菜发芽了。” 林阮背对着他说,“可 以。” 既然已邻居的关系相处,必然是礼尚未来,不能一味索取的。 萧灼规矩的离开寝卧。 他刚合上门,林阮便睁开双眼,布下禁制,坐在桌边小口的吃饭。 这次闭关跟唇上的伤口挂钩,直到第三日,林阮才走出房间。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接琳琅,先前乐意只说让他帮忙照看,这一个多月下来,竟也生出了感情,所以他和乐意提出正式收养这个孩子。 乐意问过琳琅的意愿后,欣然同意。此事很快传遍仙界,所有人都知道战神和仙尊多了个小奶娃娃师叔。 墨槐为这事少不了臭批乐意一顿。 “我的傻师兄,你为什么不能劝师尊收琳琅为徒啊?这下好了,我们活一大把年纪全部降低辈分了。” 乐意只是憨憨的笑,“我没想那么多。” 几个同门一起叹气。 欢澜对小师叔这件事没什么反应,他深居宫中,仿佛与一切隔绝,对于黑蛇送来的各种消息,听后始终保持着无喜无悲的状态。 这天早晨,林阮按照口头约定,带着琳琅和萧灼一起去后山给蔬菜浇水,抛去一切,重头开始以后的生活很平淡,却也很温馨。 日子流水般度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随着时间的流逝,萧灼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内心已经十分紧张了。 阮阮已有四个月身孕,肚子正快速的变大。 萧灼又一次目送林阮前往医师殿,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搁脖子上挂不久了。 林阮这次仍旧是询问老医师自己肚子变大的事情,他开始产生怀疑了,明明脸没有胖,为什么肚子越来越胖? 老医师心虚的是回答,“积食所至,这些要拿回去吃,很快就好。” 老医师望着林阮的肚子,也是心惊胆战,这事快要瞒不住了,这段时间孩子随时可能胎动,到时候林阮再怎么三观正,也能联想到怀孕上面去。 思考再三,老医师决定连夜辞职下凡,等那阵风头过了,再回来复职。 林阮坐在小亭子里休息,发愁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忽然,他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掀开衣服,注视肚皮。 肚子白皙圆润,很平静,仿佛方才手掌感受到的一瞬间的被踢打的感觉是错觉。 林阮惊 疑不定的将手掌再次覆在肚子上,仿佛不会动的雕像。 一个时辰过去了,肚子仍然很平静。 林阮蹙着眉返回寝殿,这天夜里吃完饭沐浴的时候,林阮正在擦拭肚皮,清晰的感觉到那里又动了一下。 也是只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林阮失眠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他饭也没吃,不顾萧灼的劝阻,御剑下凡,带上面纱寻到人间医师。 萧灼目送他消失,心头狂跳,只觉得自己好日子要到头了。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林阮怒气冲冲返回寝殿拎起萧灼的后衣领丢进地下室。 眼神欲吃人,“说,你隐瞒了我什么?” 他气到连自称都忘记了。 萧灼被他气势所震慑,一下子就想到是怀孕的事情暴露了。 至那日从琉璃灯里出来以后,他的形态就恢复成成年人的模样,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在盛怒的林阮面前一声不吭,气势弱到尘土里面去。 林阮拿剑的手指都在发抖:“回答我,你还想隐瞒我怀孕到什么时候?” 萧灼心虚的走到地下室的圆柱旁,自觉的捡散在地上的链子往手腕上套。 林阮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看。 “看来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 萧灼一言不发,锁好了一只手腕,手臂被吊起,没办法继续锁另外一只手臂,于是抬头回望林阮,“这件事我和你说过,只是那时候你不肯相信。” 他一说话,立刻招来了林阮的动作。 只见林阮一挥手,那些散在地上的锁链立刻全部活了过来,爬满了萧灼的身体,魔尊彻底被困住,动弹不得。 林阮在气头上,摸出鞭子狠狠的打在萧灼的肩膀上。 萧灼闷哼一声,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林阮得知有孕后,一定会想杀了他。 以前的林阮爱魔尊,但是现在的林阮不爱,因此难以接受怀孕的这件事情。 萧灼一连挨了三鞭,上半身都被血染红了,因为疼,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是并没有叫出声。 林阮眼眸逐渐湿润了,他望着萧灼皮开肉绽的上半身,第四鞭停在半空,却迟迟没有挥下去。 许久,他崩溃失态的一鞭子打在萧灼的脚边,坚硬的地下室地板立 刻碎裂开来。 他的声音含着哭腔,凶狠的瞪着萧灼,“你知不知道我是仙界至尊?你知道凡间医师告诉我怀孕了,他当时看我的眼神?他像看一个怪物,里面透露着恶心,他甚至没有收药钱,将我赶了出去。” “我走在大街上,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我,我,仙界至尊,男的,怀孕了!你说可不可笑?” 林阮蹲在地上,愤怒里夹着无措和委屈。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死敌忽然变成伴侣。是我忘记了一切,是我的错,我已经在努力的重新喜欢你了,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怀孕了,还有半年他就要和我见面了!” 林阮冲到萧灼的面前,用力咬上他的肩头,尝到了满口血液,仿佛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件荒谬的事情。 他终于累了,按住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发紧的肚子,忽然,他倒握碎星剑对准自己的肚子。 萧灼失声大喊;“不要,他也是一条生命!” 林阮的动作猛然停顿,他绝望的把剑扔到地上,低头看着自己圆鼓的肚子,像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随后,他移开目光,用因为剑刃而受伤的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萧灼的脸上也染上痛苦,他声音因为难过而发颤。 “当初你同意和我生孩子,因为我想要一个长得像你也像我的孩子,他是我们相爱的证明,但是我不知道,你会因为连心果而失忆,那日早晨,我满心欢喜,心想我们可能会有孩子了,特意为你做营养早饭,可是我的欢喜换来的是你失忆了,要杀我,甚至不惜自爆与我同归于尽。” “阮阮,我知道现在的你很无助,所以我愿意独自守着那段记忆受罚,但是请你不要伤害孩子,那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啊,他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但是也流着你的血。” 林阮抬起头,双目含泪,“可是我是男人啊!我怎么可以怀孕!传出去天下人都要耻笑!” 萧灼心疼的想要抱住他,可是因为锁链,却没有办法付诸行动,他面若凶神恶煞的说,“没人敢耻笑,谁敢不祝福我们,我就拔了他的舌,打断他双腿丢进海里喂鱼!” 林阮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仍是无法直视自己 的肚子。 许是因为他发自内心的抗拒,肚子里的小生命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仿佛在祈求林阮,不要不喜欢他。 林阮紧咬嘴唇,表情不断变换,陡然跑了出去,从不离身的碎星剑被他遗忘在地下室。 萧灼心中惊慌,立刻控制一部分魔气追上林阮,另一部分魔气飞入他的乾坤袋,取出了放置其中许久的魔丹。 林阮驾云直冲天门,没有发现自己的乾坤袋里少了什么。 一炷香后,萧灼终于完全消化自己的魔丹,他挣断铁链,捡起碎星剑冲出地下室。 他追至天门,被闻讯守在那里的欢澜带领一万天兵重重包围。 “让开!”萧灼冷酷的抽出魔器裂魂鞭。 欢澜冷笑一声,下达命令,“魔尊逃狱,就地射杀!” 天边远远传来乐意的威严的声音:“全部住手!” 乐意一身紫金仙衣,面覆银色精致面具,属于上位者的威压铺天盖地,他的身后跟着恭恭敬敬的仙界群臣数十。 乐意隐在面具之前的眼眸冷淡,声音肃杀,朝上万天兵厉呵,“都退下。” 欢澜与乐意隔空对视,气势分毫不让,冷声命令;“射杀!” 乐意眸子危险的一眯,扔出上古神器仙尊令,刹时间他的声音传遍仙界每一个角落,“妖王欢澜在天门调军杀人,无视本尊命令,视为对仙界的挑衅,即刻起,列入仙界黑名单。” 乐意收起仙尊令,冷漠的站在云头俯视上万天兵,“三个数,若不撤退,视为同党!” 原本围着萧灼的天兵呼啦啦全部撤退,只留下一些被欢澜上仙界开始就替换掉的妖怪将领。 萧灼立刻一鞭臭飞横在身前稀稀落落的几个妖怪将军,急速飞向凡间。 乐意拦住企图追赶萧灼的欢澜;“虽然我们是同门,但是就今日你违抗本尊旨意强行杀人一事,还请移步大殿给出合理解释。” -- 萧灼顺着留在林阮身上的魔气追到一座城市,他站在客栈的门前,不敢靠近客栈里伤心欲绝的林阮。 入夜,一整日没有吃饭的林阮昏沉睡去,在门前守了一天的萧灼才敢偷偷进去。 林阮没有沐浴,就这么穿着外衣躺在床上,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其他的身 体部位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很疲惫,不止是身体疲惫,想来是入睡前经历了一番挣扎,最后不忍心伤害胎儿,盖住了肚子。 萧灼点下他的睡穴,以防他中途醒来,然后握住林阮受伤的手掌。 伤口深可见骨,已经过去一天了,还在点点的冒着血丝。 地上淌血一滩血水。 萧灼注视他因为流血而苍白的脸,心疼的取出伤药,然后小心轻柔地缠上纱布。 林阮第二日被饿醒了,他的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痛的他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许久,他才直起身,注视自己的肚子,眼眸里闪过难堪,不忍的情绪。 胎儿在肚子里频道的胎动,动作很轻。 林阮自言自语的说:“你也觉得我太残忍了,是吗?” 林阮给自己施下净尘术,起身推门。 然后他望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掌,愣住了。 眸子情绪变化莫测,最后归为平静。 他给自己化作女相,下楼叫了清淡的饭菜。 他本可以辟谷不用吃饭,可是一想到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只好强迫自己吃下一些。 客栈的饭菜油烟味很大,并不符合他的口味。 林阮吃了两口,心中竟然怀念起萧灼做的饭菜来。 眨了眨酸涩的眼,他隐下情绪,强迫自己再多吃一些。 孕期需要足够的营养,他还是明白的。 吃过饭,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街上行人很多,温馨平静。 他看着笑颜的人们,想起自己怀孕,不能行走在仙界,让徒弟看了笑话,顿时生出天下之大无以为家的感觉。 木然的从早晨走到晌午,直到双腿泛酸,肚子又阵阵油疼,他才停下脚步,随意走进一家酒楼。 他注视自己的肚子,这里面生长着一个小生命,他有自己的感知,他知道不得父亲喜欢,而时常胎动,以博得一些存在感。 林阮慢吞吞的强迫自己吞咽烟火味过重的饭食,忍着反胃的痛苦,吃下一碗饭。 然后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神情挣扎的抚上肚子。 忽然,手掌触碰的那里轻轻动了一下。 他受惊的挪开手掌,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来。 缓了好一会儿神,他传音给徒弟乐意,让他将独自住在寝殿的琳 琅接走。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下不去死手,他只能养着他,以云游天下的理由,在人间平安的生下他。 乐意得到师尊要云游的消息,心里明白师尊和魔尊有事情发生,所以并没有多问,而是回道。 “师尊请放心,琳琅昨日早晨就被我接走了。” 关于欢澜意图射杀魔尊,并抗旨仙尊的事情,他到底是顾念同门情谊,没有说出口。 林阮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并将一部分仙力转换成灵力,其余仙力皆数封印。从此,除非他意愿,天下无人再能联系的到他。 林阮结账,从酒楼的后门离开,再次出现在阳光下时,已经恢复男相,只是面上覆了一个白色面纱。 这面纱是他少年时,师尊说他容貌或许绝色,未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专门制作的,是圣器。 除了林阮,和能够互相使用认主法宝的萧灼,谁也不能摘下它。 林阮迎着阳光行走,一身白衣出尘,气质冷绝,被光芒映照着,恍若白日飞升的上仙。 他感受到四周递来的目光,脚步加快了些。 他不想挺着孕肚被围观。 路过书铺,他进店买了一副地图。 地图上详细的标注了城池之内所有的医馆。 今日他的肚子总是抽疼,虽然很难接受这个孩子,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毕竟血脉相连,他是他的亲骨肉,以后是姓林,喊他爹爹的。 林阮选择最近的医馆看病,医师是年过六十的老人,因为林阮用法术干扰了性别,他没有把出林阮是男子。 他只当他是女子,细心交代道,“这孩子已经成型,切莫有过激的情绪,保持好营养,否则孩子出生以后会先天不足,较正常孩子要脆弱许多。” 林阮点头,用笔在纸上写道,“谢谢。” 他没有说话,害怕暴露真实的性别。 医师给林阮开了养胎药,林阮注视他抓取的药材,想起一个月前萧灼天天给自己熬的就是这种药。 他隐在袖下的手握成拳头。 将药和新买的火炉放进乾坤袋,林阮离开城池,在一片树林停下。 这里没有人烟,很清静。 黄昏的阳光不再温暖,吹在身上有些凉意。 林阮蹙眉望了一眼天色,苦笑一声,看来今晚只能暂时露宿荒野。 他在仙界清静习惯了,没办法在人间城镇住下。 这时肚子传来阵阵抽疼,林阮取出火炉和草药,升火慢熬。 夜色慢慢降临,林阮喝下焦糊了的草药汁,咽下几颗樱桃缓解苦涩。 他遥望四周,思索着去城镇买些吃食,然后乘法宝在四周找找有没有山洞可以暂住。 这时,林阮听见附近传来一阵声响,转头看去,一只野鸡正贴着大树往地上掉。 这是一只撞树晕倒的野鸡。 林阮陡然想起曾经他在温泉洗澡时,见过一只撞树晕倒的灵兔。 看来没有灵智的动物,都很容易撞树吧。 他转回头,准备起身前往城池。 身后忽然传来爽朗的男声。 这声音和萧灼很相像,细听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人的声音偏向明媚开朗,也更澄澈一些。 那人说:“唉?居然有人?见者有份,今日不若一起吃鸡?” 林阮礼貌的摇头拒绝。 那人样貌中乘,十分年轻,是个自来熟,提着鸡迎向林阮,“你是修者?修为还不低,这位仙女姐姐是外出游玩的吗?” 林阮抱拳用捏尖了声音礼貌道:“仙友谬赞,在下不过平凡的小修。” 那人爽朗道:“巧了,我也是小修,今日师门不满我混吃混喝,赶我出门历练,好生凄惨,仙女姐姐有孕在身,还是早些回家吧,荒郊野外可不安全。” 林阮点头道谢,转身离开。 那人目送林阮离开,喃喃自语,“防备心还挺强,竟切断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还好我事先在他身上留了魂火。” 第26章 魔尊千里追妻(1 / 2) 林阮买了吃食,出城在乾坤袋里摸了一圈,恍然记起碎星剑被自己遗落在仙界寝殿的地下室。 碎星剑是他的本命神器,平日里用的得心应手,忽然没了它,心里空落落的。 可是如今这幅状态,他没有脸面回仙界取剑。 他在夜色中伫立许久,摸出一把少年时期用过的普通法剑。 用惯了剑,他不喜欢驾驭其他的法宝飞行。 可是这剑不争气,他刚渡进灵力,就碎裂了。 林阮当初将部分仙力转为灵力使用,虽然这对他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仙转灵,在人间来看,也是顶尖的存在。 因此这把小法剑,无法承受他磅礴的灵力,不堪重负碎裂。 林阮注视着地上的碎片发愣,将它们捡起来,重新装进乾坤袋。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是属于他的东西,无论多么微不足道,只要损毁,都会收起来埋在住处附近。 他的手指不小心被剑刃割伤了,流出鲜红的血液。 他注视自己的左右手,蓦地自嘲的笑了笑。 本尊总是在受伤。 他轻抚肚子,在心里说,爹爹很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这样真的能够照顾的好胎儿吗? 小崽崽在肚子里轻轻的踢了一下他。 林阮很突然的,露出冰雪初融的浅浅笑意。 这一刻,他真正的意识到,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林阮在乾坤袋里摸了许久,摸出一把不认识的剑来。 这剑很宽很大,不像是他会收下的东西。 可是事实却同他证明,这剑已经认他为主了。 几乎是一瞬间,林阮想到了萧灼。 他对这把剑没有映像,说明它和萧灼有关,尘封在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里。 林阮将灵气渡入大剑,顿时,外形笨重丑陋的大剑散发出五彩霞光,有五彩凤凰从剑内飞出,以灵气的形态围绕着林阮盘旋。 它口吐人言:“你们可终于记起我来了,咦?萧灼呢?没跟你在一起?” 林阮当前位置是城门口,这霞光实在太耀眼,加上凤凰十分巨大,一瞬间,他就被震惊的路人围住了。 林阮赶忙收了剑,重新摸了一把同样不认识的法 宝飞远。 没有了霞光,他很快就摆脱了路人的视线。 飞了半个时辰,他在一处绵延大山停下,寻了一个废弃的山洞住进去。 休息了一会儿,他才细看刚才带自己飞来的法宝,原来这是一串铃铛。 这铃铛模样也奇怪,以红线串着,轻轻一碰,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铃铛两端是筷子长的红绸带,如果把法宝变小,两端一系,刚好可以当做手链。 林阮闻到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将铃铛凑近,的确有一股气味,但是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总归不是花草香。 将铃铛收起来,他取出那把住着凤凰魂灵的大剑。 大剑刚被渡进灵力,凤凰就飞了出来。 林阮说:“你这个样子太惹眼,收了光芒,变小些。” 凤凰哭泣:“我也想收啊,可是我是魂魄,做不到啊,你们当初说好的为我重塑肉身,为什么一年多了,都不放我出来玩,我快要憋死在剑里了。” 凤凰飘在山洞里,大部分的灵体融入石壁中,活像石头自己长出个畸形的脑袋和躯爪。 林阮打开买来的食物,忍着反胃的痛苦,慢慢的吃,他伸腿碰了一下大剑。 “本尊失忆了,不记得你。” 凤凰沉默片刻:“你一定是逗我。” “本尊忘记了一切与魔尊有关的事情。” “……你一定是逗我。” 凤凰重复道。 林阮准备收剑。 凤凰立刻改口:“我相信你了,别关我,你为什么会失忆?” “不知道。” “那你失忆后,萧灼没陪着你?” “本尊跟他不熟。” “所以你踹了萧灼?并且还把自己搞怀孕了?”凤凰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可置信,“萧灼被绿了,居然没有杀了你?” 林阮:“不是,我没…” 凤凰打断他:“他真可怜。” 林阮作势收剑。 凤凰再次立刻改口:“我不信,你们连情比金坚劫都过了,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你这么端正,怎么可能会做出绿夫君的这种事情。” 林阮喝了一杯水,压了压反胃的感觉,“你为何身处剑中,又为何认我为主?” 凤凰:“所以这孩子是谁的?诶诶诶?别收剑,我不问就是了!!!” 求生欲极强的凤凰开始老实的回答问题,“我是上古遗留的凤凰蛋,因为先天不足,无法出生,一直沉睡在蛋中,后来沧海桑田,凤凰窝被海水淹没,又是沧海桑田,海水退却,那里变成荒野,我处于深潭之中。” “说重点。” “是!某一日,我感受到磅礴的生命力量,于是从沉睡中苏醒,看到你和萧灼的活春…” “这段省略。” “哦,总之你们释放的…咳,化作生命力,融于潭水中,我顺势就出世了,只是因为睡觉睡的太久,我没有走正常流程出世,出世的仅仅是魂魄,这么算来,我算你们半个儿子。” 林阮早已听的面红耳赤,心里暗骂自己,本尊从前怎会如此胡闹,竟然和他在荒郊野外…,还被看见了。 凤凰说,“我的魂魄在世间存在不了几十年,就会消耗殆尽,所以为了封口,你们将我融进大剑之中,许诺我重塑肉身,但我独自在黑暗里想了很久,总觉得你们是在框我,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昭告天下你们做的好事了!” 林阮收剑,凤凰被迫消声。 林阮在山洞住了三天,期间因为无聊,放了几回凤凰出来一起说话,因此了解了一些关于萧灼的事情。 萧灼真的很爱他,而自己,也真心的爱魔尊。 林阮仍旧无法想象自己与魔尊如胶似漆恩爱的情形,他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一些。 近日,他发现自己想魔尊的次数越来越多。 连续吃了三天的养胎药,肚子渐渐没有疼的那么频繁了,闲的时候,他与凤凰说说话,偶尔会盯着手心的伤口发愣。 那天他从仙界下凡,手里受着伤,能够无声无息帮他上药处理伤口的人,只有那一人。 想起萧灼,林阮抿紧嘴唇,他能够感觉的出自己仍在萧灼的视线之下,可是他从那天上药以后,再也没有露出踪迹。 道不清心里的情绪,凤凰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形容的越亲密,他越觉得难受。 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实意的爱着本尊,可是本尊不但把它忘了,曾经还想打掉他们共同的孩子。 林阮枕着万千思绪陷入沉睡,凤凰灵力藏在石壁中,只留了个脑袋在外头守着林阮。 他是他的主人, 为了早日塑身,这仆人,也不是不能做。 当夜下起了冷雨,沙沙沙的,吵醒了林阮。 他靠着石壁听了一小会儿雨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雨夜里穿传来路人的奔跑声,林阮收起大剑,坐直身躯,看向黑暗中踏雨而来的模糊身影。 那人闯进山洞,见到里面有个人,也很是意外。 “朋友莫慌,我只是进来暂时躲雨,绝对没有恶意。” 他着急的解释,生怕被当做坏人一顿打。 林阮听他声音耳熟,施出一道火焰,光芒乍现,照出一张一面之缘的年轻脸庞。 林阮还没说话,那人惊喜道,“啊!是仙女姐姐!” 林阮张了张嘴,捏着声音,雌雄莫辩的道,“叫我林阮吧。” “仙女姐姐好名字,林软,软软,就是声音好特别,挺中性的。” 这人是自来熟,林阮没有跟他计较这句不太礼貌的话。 左右不过暂时住一夜,雨停之后,就算他不走,本尊也会另寻他处。 那青年说,“我姓卓,单字左,你叫我卓左就好。” 他这名字起的巧,一下子就让林阮想起了萧灼,有魔尊这么个人在前,他实在对陌生人叫不出谐音字,仿佛在称呼萧灼的小名似的。 想了想,他礼貌的说,“左公子,幸会。” 借着夜明珠的光,左公子看到林阮受伤的手心,立刻热心的取出药和纱布,“作为借宿之恩,我帮你处理伤口。” 林阮的伤口其实已经好多了,上面结了痂,有些痒。 他拒绝了左公子的好意。 他本想静坐到天明的,怎知半途就昏昏沉沉睡去,自然不知晓那个原本睡着的云公子忽然起身了,并且抱着他睡了一夜。 林阮早晨醒来,闻到饭菜的香味。 抬眸看去,外头雨停了,左公子正在阳光下兴致勃勃的做早饭,听到声响,给予林阮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我做饭很有一套的,作为报恩,免费让你尝尝我不外传的手艺。” 他做的早饭是牛肉米线,里头放了辣椒和醋,上面堆了一层牛肉,仅仅几片菜叶,菜叶之下是煎蛋。 林阮看到这卖相,眸子暗了暗。 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汤,吃了几块肉,隐在袖子下的左手微微颤抖。 这味道,和魔尊所做一般无二! 本尊一直能感觉的到处于萧灼的视野之中,这第六感果然是对的。 他忍住情绪,对左公子道谢。 饭后,左公子提着他的武器继续历练去了,留下四个字,“有缘再见,后会有期。” 三日后,林阮在千里之外的荒山住下,果然又偶遇了左公子。 这次遇见是在中午,暴雨之下,左公子闯进山洞,与正在翻看话本的林阮打了个照面。 “软软,我们好有缘,又见面了!” 林阮冷淡的回应:“哦。” 你天天跟踪我,能不有缘吗? 他懒得说破萧灼,他才刚刚接受给萧灼生孩子的事实,现在不大想看见他原本的脸。 这些天通过凤凰的描述,和前几个月的日常相处,他已清楚的知道魔尊是个多锲而不舍的人。 说到底,本尊是无法摆脱掉他的,只要不直接面对那张脸,就这么装着糊涂,总比先前要轻松一些。 第27章 我绿我自己(1 / 2) 左公子甩了甩身上的雨水,取出新的衣服去山洞深处换上,出来以后坐到林阮的对面烤火。 他热情的找话题:“软软,你怎么挺着肚子独自在野外生活?我见过你三回了。” 林阮淡道:“出门历练。” “怀着孕历练?” “嗯。” 左公子不赞同的说:“这样太危险了,”他提议,“我也是出门历练的,不如我们组队,我这人就看不得孕妇辛劳。” 林阮:“我…丈夫不喜欢我被别的男人照顾。” 左公子差点就把“我就是你丈夫”这话说了出来。 好在他不傻,笑嘻嘻的说,“那有什么,你把我当弟弟不就行了,回头你夫君知道了,就说是你弟。” “不行。” 萧灼的弟弟计划失败,开始打好人牌。 “你丈夫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孕妇独自出门历练?你们家事我管不了,但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看到了,我就扛不住本性,就想帮帮你。” “谢过左公子,历练一事,我心里有分寸,不劳费心。” 萧灼:“……” 这可真是油盐不进,虽然不能留下照顾他很郁闷,但是我家阮阮如此忠诚,我这心里还挺高兴。 萧灼痛并快乐着,想了想,提出请求,“今日下雨,我无处可去,借宿一日可好?” 这回你总没有办法拒绝吧? 林阮看了左公子一眼,矜持的点了点头,然后与他拉开很远的距离。 萧灼做了十分丰盛的午饭和晚饭,把林阮这几日刁了的胃,喂了个服服帖帖。 林阮总算吃了几顿饱饭,不必再受反胃折磨。 他礼貌的和左公子道谢,但仍是很少说话和目光交汇。 虽然他接受了事实,可是现在仍然无法做到和他亲近。 大雨下了两天两夜,萧灼开心不得了,恨不得再下几天。 第三天雨停了,林阮没提过留下他这种话,左公子只好含恨告别。 林阮当天就离开了山洞,漫无目的四处游厉,在一处高山,偶然见到一些破木屋。 这些破屋不知何人所建,已有些年头,破败不已,林阮随意走进一间木屋,看到墙壁上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剑痕。 如今入冬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林阮望着木屋出神,心想不如在此处住下待产。 想到就做,他在人间城镇买了各种各样的修补木屋工具返回山巅,正准备砍树,忽然从云头跌落一个人来,正好摔在他的面前。 那人浑身重伤,蓬头垢面,他抓住林阮的脚腕,气若游丝,“救我。” 随即晕倒过去。 林阮给他施下净尘术,对着他变得干净的脸,气笑了。 还能有谁?又是那个左公子! 你真是长能耐了,自己弄伤腿施苦肉计摔本尊面前。 林阮凶狠的瞪着这个昏迷的人,最终还是将人送到新买的木床上,为他清洗深可见骨的刀伤。 萧灼的右腿伤到了筋,虽然只是很浅的一部分筋,但若不养个十天半个月,是没办法下地行走的。 包扎好伤口,林阮拧了昏睡中人的胳膊一下,骂道,“好算计!” 关键本尊还吃这一套! 萧灼醒来的时候,尽职尽责的扮演左公子,单腿蹦蹦跳跳的出门,特别开心的挥手,“软软,我们又见面了,是你救了我?好巧!” 林阮懒得理他,本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灼一点也不灰心,“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但是你有夫君了,我不介意给你当侍卫,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林阮心道,这套说辞你背了几天?说的如此顺嘴。 不论过程如何,反正左公子这是成功的住下了。 他不让林阮做饭干体力活,自己单着腿跳来跳去的修补木屋,因为手艺好,天黑之前,就修好了两间相邻的屋子。 简单的吃了饭,沐浴过后,林阮在两间木屋设下防御结界。 刚刚睡下不久,外头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林阮睁开眼眸,瞧向木门。 “咚咚咚。” 外头的声音并没有停止。 三更半夜,这里只住着两个人,此时敲门,还能有谁? 林阮拧眉披上轻厚的外衣,手指刚触在门上,忽然顿住了。 萧灼为何只敲门不说话? 林阮收回手指,展开神识,瞧见外头并没有人。 “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隔壁木屋的门从内部打开,左公子脸上带着笑容,“软…” 话未说完,他仰面倒去。 林阮立刻打开 门,挥手施下雪术,雪花簌簌飘落,在空旷的山头勾勒出十来个透明的人形来。 那些人发现了身上落雪,他们抬手试图拂开,可是这雪是灵力所化,他们无法散去。 十来个人转头看向林阮。 林阮看不见他们,但是却可以根据雪花,判断他们的动作,因此知道他们正注视自己。 给自己施下防御结界,他撑伞走到左公子的身边。 “醒醒。”他说。 堂堂魔尊,若被几个孤魂野鬼替了身,那真是荒唐。 雪地里的左公子动了动,忽然伸手虚空一抓,做出抛扔的手势。 片刻后,他站起来,望着雪花勾勒的人形,担心的扶住林阮的肩,“你没事吗?” 他摔一跤没什么,若是林阮摔了,后果不堪设想。 林阮推开他的手,拉开几步的距离,“没事。” 左公子目光落向孤魂野鬼们的身上,眸子里阴戾的魔气一闪而逝。 恐怖的威压直击孤魂野鬼的魂魄,伫立在远处的孤魂野鬼们魂体猛然变得如千钧重。 他们撑起被迫下弯的膝盖,扭动脑袋,慢慢地直起身。 左公子收了威压,关切的对林阮说,“软软,你有孕在身不宜吹风,快回房间,这里我来解决。” 他单腿蹦蹦跳跳的靠近孤魂野鬼们,他跳一步,孤魂野鬼就退一步,十分忌惮。 到最后,几个孤魂野鬼交头接耳,不知交流了什么,全部化作轻烟消失了。 林阮撤回雪术,第一时间将整座山设下禁制,如此那些孤魂野鬼就被困在山里,无法离开了。 他叫住企图下山追杀孤魂野鬼的左公子,“过来。” 左公子回头,“啊?” 林阮取出药和纱布,看了一眼他渗血的伤处,言短意骇,“包扎。” 左公子单腿跳过来,夺走林阮手里的纱布和药说,“进屋里包扎。” 林阮顿了顿,注视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内。 屋子里传来催促:“快进来?” 林阮这才抬脚走入。 他在两座木屋设下了坚不可摧的结界,然后合上房门,隔绝了外界冰冷的夜风。 最后使用法术烧了一盆炭,不一会儿,屋子就变得暖烘烘的。 林阮因为孕肚的原因,不方便弯腰,便搬了桌椅放在床边。 他取了一盆温水放在床头柜,动作利落的撕裂左公子染血的裤腿。 左公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林阮抬头看见他眉头紧蹙,一副很疼的模样。 顿了顿,他垂眸浸湿毛巾,动作比方才轻柔许多的将毛巾覆在血污上。 他很专注的处理伤口,因此没有看见左公子郁闷的表情。 左公子低头注视林阮细心的动作,渐渐的不是滋味起来,我身为阮阮的夫君,在身边陪了他几个月,都没有享受过被温柔服侍的待遇。 这个左公子倒好,加起来还没有相处半个月,就被阮阮如此细心的对待。 左公子就这么讨阮阮喜欢? 林阮处理完伤口起身端起血水水盆走开,左公子凝视他的背影,忍不住的说。 “谢谢软软帮我处理伤口,你这么好,姐夫一定很幸福。” 林阮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姐夫幸不幸福你不知道?在这跟本尊说什么反话呢? 林阮倒掉血水,冷淡道,“夜里切勿再次出门,魂魄一事,明日晨起处理。” 那些孤魂野鬼被禁制困在山上,捉他们并不难,此刻夜深,又因为帮魔尊处理伤口耽误了许久时间,他很困倦,只想赶紧回屋躺下。 左公子:“……” 阮阮这话听着是关切的话语,可是怎么感觉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讽刺意味呢? 约莫是我想多了,他又不知道我是魔尊,更不知堂堂实力顶尖的魔尊被孤魂野鬼仰面摔倒在地,还差点夺舍。 这一夜平静的度过,第二日清晨,林阮嗅着饭香起身,打开窗,外头是左公子忙碌的身影。 今日天气阴沉,冷风阵阵,吹过木屋树叶时,发出呜呜的哭嚎声。 左公子在寒风之中露天做饭,一双手和脸冻的通红。 林阮注视他片刻,披上轻厚的裘衣,在木屋附近转了一圈。 须臾,他停在一间还算完好的木屋前。 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手呵热气的云公子,他走进木屋,取出炭火和桌椅。 这桌椅是当初关押魔尊时,差点被魔尊误抱入怀的那一套。 待屋子里暖和了,他走到左公子身边,用法术连锅带灶台全部搬进木屋。 左公子望着身前空空的土地,愣住了。 “啪嗒。” 有物体落地声。 他低头,看到是一副拐杖。 心里蓦然升出巨大的喜悦,他眉开眼笑的捡起拐杖,待支撑着跳了两步后,忽然顿住了。 这拐杖是送给左公子的。 不是他魔尊。 顿时,他的心情一落千丈。 磨磨蹭蹭的跳进木屋,满室温暖将身躯冻的冰凉的魔尊回温,但是只有魔尊自己知道,他的心不但没回温,还冰冻千尺。 阮阮竟然对左公子如此体贴! 对我却是非打即骂,还罚背书! 左公子注视林阮,眼神逐渐像看负心汉。 第28章 仗着我宠爱你(1 / 2) 灶台的火焰并未熄灭,源源不断的热度往铁锅里送。 锅里的水沸腾了,和面条互相作用着,产生许多白色的泡沫,气泡越来越多,挤着锅盖往外头顶。 林阮转头注视愣在门前面无表情的人,说道,“面糊了。” 本尊移走灶台,他生气了? 本尊是不是太独断了? 应当问一下他,是否愿意将厨房挪到温暖的木屋。 林抿紧嘴唇,手指捏了捏衣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许是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明显了,他摸上一旁的鸡蛋,笨拙的往碗口上碰,打算做煎蛋。 事情已经做了,他实在拉不下脸道歉,于是用行动弥补错误。 左公子三两下跳到跟前,试图拿走鸡蛋,“我来做饭,你在旁边等着。” 两人的手意外相碰了一下,林阮心中一颤,连忙握着鸡蛋抽开手。 但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过来这样做不妥。 本尊躲什么? 他及时止住手臂。 左公子手指追了过来,从他手里握住鸡蛋。 不可避免的,两人手指大面积相触。 林阮下意识松开鸡蛋,但是因为左公子没有握紧实物,鸡蛋一下子从他们的指间滑落了。 蛋液流了一地。 两人皆是一愣。 林阮立刻用法术卷来扫帚,正要打扫,左公子抢走扫帚,“我来。” 这一回林阮没有躲的那么快,因此扫帚顺利的交接。 左公子握着扫帚,先挥灭了灶台的火焰,然后低头俯身仔细的打扫蛋液。 换了身份的萧灼十分规矩,没了往日里插科打诨和动手动脚,虽然容貌相差很多,但相处起来总是不自觉让别人心生好感。 这样的人很容易博取别人的喜欢,可是林阮怔怔望着他,却觉得心里有些堵。 他不喜欢这种性情的左公子。 听说孕期母体情绪很敏感,严重的会得病,林阮觉得自己约莫是病了,不然为什么会不喜这个礼貌规矩热心的左公子(萧灼),反而怀念起曾经被萧灼反复招惹的日子呢? 他瞧了一眼昏沉的天空,心想等天晴了,去镇上医馆看一看。 早饭是牛肉面,仍旧是满满的薄牛肉片,几叶青菜,和一个金黄 的煎蛋。 林阮在左公子盛好饭地那一刻快步上前,抢先将两个碗放进托盘,越过他走向桌子。 “啪嗒。”碗和木桌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将牛肉面摆在桌子的两端。 左公子跳着在林阮的对面落座:“不过是废了一条腿而已,不影响我端饭,你可别小瞧我。” 林阮分给他一双筷子,实事求是的说,“没有废。” 以前萧灼话唠的时候,他总是懒得回应。 如今对方正经了,他反倒情不自禁的话多了起来。 左公子笑了笑,随后低下头收敛笑意,筷子一下子将煎蛋扎了个对穿。 阮阮对几面之缘的左公子呵护备至,并且安慰他不会废腿,却在半个月前对身为夫君的我狠心挥鞭! 左公子将鸡蛋戳的面目全非,直到没有落筷处才回神,他小心的看了林阮一眼,发现对方正在吃面,没有注意到自己。 于是扒拉面条,将煎蛋埋在碗底。 吃了一口面,他的目光落到桌子熟悉划痕上。 这划痕是林阮的名字,字体张扬,痕迹不深,正好在桌角,是他在寝殿无聊的时候刻下地划痕。 左公子顿时觉得嘴里的面不香了。 “阮阮!” 他没忍住,臭着脸叫道。 林阮投来疑惑的目光。 左公子立刻收起表情,转为如沐春风,问道,“软软,这副桌子是你新买的吗?看着不怎么新。” 林阮:“……”新不新你不知道吗? 他没有理会左公子,起身收拾见底的空碗。 左公子注视他在灶台洗碗的背影,唇角勾起。 太好了,阮阮没有理会左公子! 因为心情好,魔尊饭后从乾坤袋取出一把法宝,他翻身坐在法宝之上,控制它飞到林阮门前。 敲门三声,说道,“阮阮,去捉鬼吗?” 里头没有人回应。 又等了一会儿,左公子哐的一声砸开门,看见里头空无一人。 心头狂跳,他立刻散开神识,笼罩整座山头。 几息后,他抱起靠着石壁昏睡的林阮,眉间戾气深重。 “出来!” 裂魂鞭抽出,四周顿时被魔火吞噬。 隐隐间,有鬼哭狼嚎声音起伏。 他狠厉的目光看向草丛之中,长鞭挥去。 “咔嚓。” 有 东西破碎声传来。 裂魂鞭托着一截碎裂的翠绿长笛飞来,那笛子途中触碰魔火,便发出刺耳的鬼哭狼嚎。 裂魂鞭释放滚滚魔气,不一会儿,天地变色,犹如黑夜。 “出来。”魔尊第二次说。 一道轻烟从长笛浮出,落地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 他跪在地上,声音沙哑,“请放过我的徒弟们。” 魔尊扬起裂魂鞭:“说,阮阮的魂魄呢?!” 林阮安静的躺在他的腿上,如此大的动静,却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这很不正常。 身为魔尊,他对魂魄极为敏感,因此一眼就知道,阮阮的魂魄丢失了。 可他放开识海,却没有在这座山头找寻到他的魂魄。 鬼魂战战兢兢的道:“在下不知。” 魔尊立刻控制一团火燃烧长笛子,从笛子里飘出十几个魂魄,他们的身上燃烧着魔火,正痛苦的哀嚎。 那个鬼魂急切的道:“不要伤害他们,我知道他的魂魄可能会在哪儿!” “说。” “他的魂魄不在附近,一定是意外附身了别的生灵,大人不若回去等着,他一定会回去找您。” 魔尊收起长笛,连带着那几个鬼魂一起带回木屋。 将失去魂魄的林阮放在床上盖好被褥,忽听身后有异声。 他转过头,看见撞在门槛上的小白兔。 小兔子甩了甩脑袋,墨黑的眼眸与魔尊对上。 顿了顿,小兔子立刻歪歪扭扭的跳走。 魔尊拦住它的去路,试探的问,“阮阮?” 小兔子换了个方向跑。 被拦住去路几次之后,小兔子一跃而起,咬住了魔尊的裤子。 他太小了,吊在裤子上晃晃荡荡,不敢松口回到地面。 兔子的骨头各地脆弱,它怕摔断腿。 魔尊注视他几息,笑了笑,将它抱起放在地上,“我认错人了,你快回家吧。” 小兔子跳进草丛里,用爪子挑来草叶,注视魔尊去厨房的背影。 片刻后,他不太熟练的蹦跳进入林阮的房间。 努力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跳到床铺上去。 小兔子趴在地上,雪白的爪子一挥,什么灵力也没有。他没办法魂魄归体。 身后传来笑声:“需要帮忙吗?” 小兔子缓缓转头,下意识的往门外 跑。 “哐啷!” 木门被风合上。 小兔子瞪着门片刻,转身钻到床底下。 魔尊耐心的喊:“我知道是你,快出来,我帮你魂魄归位。” 小兔子纹丝不动。 魔尊摸出胡萝卜和白菜,放在兔子的眼前。 小兔子露出鄙夷的人性化神色来。 僵持到中午,生物钟到了的小兔子终于忍不住,目光投向盘子里的胡萝卜。 兔子的本能让他靠近食物。 身为仙人的理智又让他止住脚步。 挣扎许久,他看向魔尊,发现魔尊正背对着自己看话本。 于是悄悄地抬动爪子,伸向盘子。 它才刚从床底下冒出头,就被人抓住了一只雪白的爪子。 魔尊不由分说的将他抱到床上,动作快如疾风的施展法术,下一刻,小兔子眸中情绪渐失,而躺着的人手指微动。 林阮浑浑噩噩醒来,对上魔尊的眼,还没有从方才被捉的情绪中醒来,猛然起身,咬住他的手臂。 魔尊:“……” 林阮:“……” 他维持高冷的神情,拒不承认变成兔子的事情,“方才我做了噩梦,误以为你坏人,抱歉。” 魔尊:“……”哦,在噩梦里咬人制胜,你是猫儿吗? 眼前的林阮坐姿端正,仙风道骨,魔尊为了好人形象,没有揭破他。 两人讨论鬼魂的事情,林阮咬死了一句话,他是捉鬼途中误中迷术陷入昏沉,勉强回到木屋才昏迷。 即便知道自己是被魔尊亲自从山下抱回来的,他也坚决不承认! 他说的一派正直,一点也不管魔尊心中做何想法。 直到魔尊摸出长笛,放出鬼魂审问,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仔细看,眸子里闪过紧张和焦虑。 魔尊审问鬼魂作案经过的时候,林阮明显坐立难安。 当鬼魂说是以幻觉迷惑林阮,趁虚而入地时候,林阮特别冷酷的打断,恐怖的盯着鬼魂,“你胡说!” 鬼魂:“……” 十几道鬼魂齐齐注视魔尊。 魔尊决定实话实说:“我在山下发现你,将你…” “你胡说!本尊一直在屋子里。”林阮恐怖的眼神转到魔尊的身上。 “好,我胡说,那你能胡说一下,你经历了什么幻觉,才被他们趁虚 而入?” 林阮仙风道骨,表情冷傲的侧转过身,“本尊从不说胡说之语。” 魔尊注视爱人正直的表情,话语噎在嗓子里。 行吧,你就仗着我宠爱,为所欲为颠倒黑白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过,魔尊的表情凝固了。 阮阮是个傲娇没错,可是只对我傲娇,为什么左公子也有这个待遇! 阮阮他竟然对着几面之缘的人,不断不正的颠倒黑白,他仗着谁的宠爱? 左公子的? 阮阮怎么就确定左公子不会反驳他的颠倒黑白? 一瞬间,魔尊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沉着脸,驾驭法宝飞到山下,露出自己本来的容貌。 改什么容貌,改改改!我都被自己绿了! 这阮阮,真是欠收拾了! 第29章 你想当寡夫吗(1 / 2) 屋子里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林阮过侧眸看去,原本守在床头的魔尊已经不见踪影。 他去哪儿了? 林阮下地,站在门前在周围看了一圈。 外头也没有魔尊的身影。 他为什么招呼不打一声,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不符合他最近的性格才是。 是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林阮蹙眉沉思,表情慢慢的变了,本尊刚才竟然忘记魔尊是左公子的身份,如此自然而然的同他强词夺理。 若是魔尊的身份也就罢了,本尊时常凶他,可是他如今身份是左公子。 本尊刚才那番话,他不会怀疑本尊已经认出他了吧? 林阮神情变幻莫测,立刻转身收家具,打算离开是非之地。 木床刚刚放进乾坤袋,身上覆上一层阴影。 身后是萧灼阴测测的声音。 “阮阮这是准备搬家?” 林阮取出木床,放置原处,镇静的说,“本尊只是想换一套床。” 想了想,自己此刻应当是与恢复容貌的魔尊在人间第一次见面,还在气头上才是。 于是随手摸出一把武器,毫不留情地攻向萧灼。 萧灼不闪不躲,阴沉的注视他。 林阮不妨他会如此,此时收剑已来不及,手腕一抖,偏移剑锋。 剑气在地面划出一道深痕,他也因为半途改变攻势,而重心不稳,朝一旁歪去。 腰上多了一双手,改变他即将摔倒的命运。 林阮惊魂未定,下意识扔了武器,一手抓住扶正自己之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摸上肚子,低头看去。 还好,肚子没有任何问题。 忽然,他的下巴被温暖的手指捏住了。 林阮被迫与萧灼对视,听到对方目光沉沉的说,“听闻你最近和一个姓卓的男人走的很近,还进他卧室摸tui上药?” 林阮拨他的手指,但是对方手指犹如铁箍,他扯的手臂都疼了,也没能掰开,于是气恼的瞪着他,“松开。” 和谁走的很近,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指责本尊摸…呸,那分明是治伤! 萧灼用你是负心汉的眼神注视他,“不松,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暧昧,还不准我碰!” 林阮切齿道:“你闹够了没有?” 自己 吃自己的醋,还敢桎梏本尊,若不是顾及胎儿,本尊能给你打八顿! 话音刚落,林阮便觉唇上一软,他被抵到坚硬的墙壁和胸膛之间。 绯红一下子从耳根爬满全身。 他睁大错愕的眼睛。 魔尊他怎敢,他怎敢亲我! 林阮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攻城略地,纠缠间,他用力的推拒萧灼,可是这仅仅比自己高出半头的身躯如同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唇齿间的触感并不让人反感,反倒很舒服,勾的人心痒痒的,仿佛羽毛尖儿轻轻刷过,渐渐的,林阮忘记反抗。 不知何时,被松开,得以喘息的林阮才勉强找回一点理智。 他浑身无力,被萧灼抱着。 头顶是萧灼的闷笑:“笨,连呼吸也能忘记。” 林阮被这话里激,理智彻底回笼,恼羞成怒的手指虚空一握,随手抓来一张符纸贴在萧灼后脑上。 下一刻,眼前讨厌的人身躯忽然缩水,一头盖在黑色的衣衫里。 衣衫翻动,露出缩小版的萧灼脑袋,他提着自己原本穿着,现在穿不下的黑衣服,不可置信的瞪着林阮,“你,你居然用我瞎画的符对付我!” 林阮低头注视生气瞪着自己的孩童片刻,伸手摸出和那张贴萧灼的一模一样的符。 小萧灼脸皮一颤,飞快的扯起衣服盖在了自己头上,护住脑袋,露出一双气愤的眼眸指着他,“你还想贴我?再贴我就没了!” 林阮瞥了他一眼,低头研究符。 这符图案如同鬼画符,线条随意张扬,不是他所画,记忆里也没有它相关的映像,既然是从本尊的乾坤袋里摸出来的,定是与萧灼有关系。 想了想,他收起符咒,对小萧灼说,“丑。” 他说的是鬼画符丑,但是萧灼理解错了。 音量陡然拔高,“你说我丑?” 林阮懒得解释,挥手招来武器,这武器是他刚才砍人时随意所拿,正是住着凤凰的那一把。 此刻凤凰整个身体融入大地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躲在木屋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林阮扫了凤凰一眼,凤凰立刻把脑袋埋入大地 林阮:“……” 总算知道凤凰为什么了解那么多他和萧灼的私密事情了。 将凤凰强制召回 武器,收起大剑,换了一把前几日从乾坤袋翻出来的少年时所用的飞剑。 他才刚登上飞剑准备飞走,剑尾忽的一颤,却是萧灼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撑着剑身努力往上爬。 嘴上超级凶的质问,“你要去哪?把我变成了手不能提的孩子,你想抛弃我?” 顿了顿,他用生气的语气凶他,“你这个负心汉!” 林阮挥出一道风,将死活爬不上来的小孩带了上来。 小萧灼一上来就拽住了林阮的裤腿:“休想扔下我,你想守寡吗?” 林阮召来树枝,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小萧灼伤心欲绝的哭了,但没松手。 林阮问:“你几岁?” “不理你。” “符咒除了将人变小以外,还会影响心智?” “别和我说话,让我哭一会儿。” “哦,那你松开我,去下面哭。” “你休想!” 林阮:“……” 他去扯小萧灼的手指,企图解放自己的衣服,小萧酌气鼓鼓的双手双脚缠到他的腿上,说什么也不撒手,像块牛皮糖。 因为没有手拿自己的黑衣,小萧灼露出圆滚滚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又委屈又凶。 林阮摸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劈头盖脸的将他连同自己被抱住的腿一起盖住。 “穿上,去城镇买衣服。” 小萧灼直接钻进林阮温暖的裘衣里:“别想骗我松手。” 林阮低头注视自己鼓起一片的裘衣,无声的叹气,设下防风的结界。 他们在附近的城门外停下,林阮说,“在这里等着,本尊去去就来。” 小萧灼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林阮揉了揉眉心:“你光着,不好在街上行走。” 小萧灼心里早就有了计划,委屈的说,“你抱着不就好了。” “你想压坏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想。”小萧灼想了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跟林阮一块儿上街了,于是特委屈的说。 “儿子和女儿还没出世,你就把他们看的比我重要!不对,你根本没看过我,你拿鞭子抽我,拿剑砍我,把我变成小孩想抛弃我!” 他指着自己的胸膛:“你看,鞭痕现在还没消,疼的厉害!” 旧事重提,又是这样一副软萌的可爱面孔, 再加上伤痕刺目,林阮竟生出一抹愧疚。 他安抚道:“本尊只是给你买衣服。” “不信,你伤害我的次数还少吗?” 被这么指责着,林阮陷入了回忆,将几个月内发生的事情整理一遍后,发现自己真没少冷待萧灼。 愧疚心愈发重了,他坚持着说,“本尊失忆了…” “失忆不是借口!魔界姻缘节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事后还残忍的对待我!”萧灼得寸进尺。 他发现林阮对缩小版的自己特别温和,甚至误以后他心智倒退。 如此好的机会,当然要合理运用。 眼见林阮说不出来了,他退让一步,“让我相信你也可以,你得让我看到诚意。” 林阮被他牵着鼻子走:“什么诚意?” “我现在没有灵力,你又不方便抱我,万一我被坏人抢走了怎么办?所以你在这里设下隐身结界和防御结界,并且抱我一下。” 萧灼想的挺美,眉开眼笑的注视林阮设下两道结界,正准备迎接抱抱,林阮竟然直接走了。 他急了:“你站住,你说话不算数!” 林阮冷淡的道:“本尊没有说过这话。” 随即他施下隔音结界,隔绝了萧灼说“我哭给你看”的威胁。 半个时辰后,林阮就后悔了,早知道萧灼真能做到哭一晌午,他还不如那时抱一下呢。 小萧灼被带上飞剑返程时,用你是坏人的眼神,干嚎不流泪了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由于身高原因,他不能做饭了,前后提着黑衣跟着林阮叫嚷:“我饿了!” 林阮面前的话本整整一上午没有翻页,他终是忍无可忍,将他禁言。 新买的孩童衣衫整齐的叠放在木屋床铺上,他冷淡的说,“挑一件穿上。” 小萧灼直接背转过身去,用行动表达生气。 林阮视线在衣服间扫了一圈,挑了一套走到小萧灼身边。 小萧灼一见他过来,立刻就跑了。 如此往复几次,林阮定了他的身。 小萧灼伤心的被迫穿好衣服,终于恢复了行动和语言能力。 他指责道:“你嫌弃我,帮我穿衣服还闭着眼睛!” 林阮尴尬中带着一丝恼怒,曲指虐带惩罚意味的敲了小萧灼额头一下,“是谁强行…那个我?若不 是你太过分了,本尊会拿符贴你?” “怎么怪我?我们本来就是合法夫夫,无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何况你早晨明明很享受。” 他再次被禁言。 林阮红着脸背对着他站立:“你胡说,本尊才没有享受,本尊只是怕伤到胎儿。” 身后传来奔跑远去的脚步声,林阮回头,山头已没有小萧灼的身影。 心下一惊,他立刻放开神识,却发现整座山都被孤魂野鬼的怨气弥漫,黑雾四处伸起,不见活人。 “萧灼!” 他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林阮表情猛变,立刻抽出大剑,召出凤凰,“萧灼不见了,快帮忙找他,鬼气深深,若是出了意外…”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他乘坐大剑,御剑飞行,一寸一寸的在整座大山寻找。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魔尊就是要和你睡(1 / 2) 小萧灼蹲在草丛里,对着面前的笛子,语气森森的威胁,“若是教本尊被发现了,你们全部等着魂飞魄散吧!” 笛子源源不断的弥漫出怨气,里头空间里的十几道孤魂野鬼瑟瑟发抖的点头。 小萧灼冷道:“若成功帮本尊求得心头好,就将你们昨日的罪抵消,若不能,在你们魂飞魄散之前,先让你们体会一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森冷残忍的话很符合魔尊昔日作风,但是他此刻的形象却完全没有魔尊的酷帅霸道,反倒奶凶奶凶的。 这并不影响他话语的威慑力,十几个孤魂野鬼快被强大的威压震碎了,于是他们更加卖力的释放怨气,干扰寻人的林阮。 小萧灼脚底升云,设下隐身术,根据鬼魂的指引悄悄的跟上林阮。 林阮如今怀胎六个多月,不方便徒步奔走,他站在飞剑上,神情透露出紧张的叫喊,“萧灼,你在哪?” 无人回应。 跟在身后的小萧灼勾起笑容,天天惩罚我,冷对我,这不是对我很关心吗? 跟了林阮一路,他的内心得到了及大的满足,于是准备转身返回木屋。 这一转身,身后忽然升起霞光,从地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鸟头来。 霞光相碰,小萧灼的隐身术立刻失效。 凤凰呆呆的凝视他片刻,张开嘴巴,准备告魔尊的状。 话还未出口,陡然被一股磅礴无形威压压进地里。 霎时间,一声惨嚎响彻天地。 林阮被凤凰叫声惊动,立刻回头,身后却没有凤凰的身影,但是看到树后一小片新买的孩童衣裳。 他飞过去,横在小萧灼的面前,横眉冷目,正要呵责他不能以凡童之躯随意在危险的山上奔跑。 那边小萧灼眸中惊慌一闪而过,转头就跑。 但是被林阮勾住了衣领。 小萧灼特别柔弱可怜的说:“你讨厌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找我做什么?让我被野兽咬死算了,你要是顾念情谊,麻烦把我尸骨送回魔宫。” 他气呼呼的往前冲,但始终逃不脱后衣领的一根手指。 小萧灼含泪转身:“我就算没灵力,就算变成脆弱连路都走不稳当的小孩,也与你没有任何关 系!就让天下人信仰崩塌,什么姻缘节,情比金坚劫,都是虚的!” 林阮心中升起心虚,原来在萧灼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一直以来萧灼总是嬉皮笑脸的,虽然表现的温柔体贴,却被他时常惹人生气的举动掩盖。 如今他变成心智低下的小孩子,坦诚的喜怒笑骂,林阮才分出一点心思,细想过往的事情。 原来本尊的冷淡,对魔尊伤害如此深? 是本尊对他太苛刻了。 其实成年魔尊的心里也有很多苦闷,只是隐而不说,故作坚强,还要每日忍受冷脸。 林阮被小萧灼一抹泪,三言两语一控诉,忘记至使自己怀孕和强亲自己的罪魁祸首,有些惊慌的解释。 “不是,我没有讨厌你。” 小萧灼低下头去,肩膀轻微颤动,“可是你总是定身禁言,还不给我饭吃!” 林阮:“……” 那是因为你太吵。这句话他终是咽下去,没能说出口。 “你别哭了。”他不知所措的拿袖子擦小萧灼的眼泪。 “你保证不凶我,不然我哭到天昏地暗,我认真的!” “好,你别哭了。” “以前打我骂我就算了,但你早上骗我定身禁言我,还惹哭我,要补偿的,你想一想该怎么补偿?” 林阮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想立刻甩手走人,但见小萧灼眼眶通红,挂着泪珠,又担忧他什么力量都没有走在荒山会被野兽叼走,忍了忍,犹豫的伸手。 他抱了一下小萧灼。 小萧灼万分嫌弃的说:“勉强原谅你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登上大剑远处,凤凰才从土地里冒出头。 它幽怨的注视山顶,鸟眸郁闷,“所以我挨打了,这仇怎么办?” 林阮将小萧灼安置在木屋,打算寻找怨气的源头。 小萧灼缠着不让去:“饿死了,要吃饭,有结界在,他们出不去山也进不来屋,那么急着捉他们干什么。” 两人共坐在桌子一方,上面摆着林阮早晨买来的零食干货和水果。 小萧灼又开始搞事了:“我用不熟练这幅身体,喂我。” 林阮压下打人的冲动,自我安慰: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动手。 下一刻,他喂牛肉粒的手指被咬住了。 自我安慰立马失效, 林阮弹了一下小萧灼的额头,冷道,“得寸进尺。” 小萧灼哭卿卿:“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林阮刚才没忍住动手,这会儿小萧灼老实了下来,饭间再也没有咬到过他的手指。 饭后,林阮帮他擦嘴,像养了个奶儿子一样。 他带上小萧灼在山间寻找怨气的源头,路上问,“符效果持续几天?” 小萧灼眸光闪了闪,回答,“十天。” 林阮用我想把你送走的眼神注视他。 小萧灼:“啊啊啊,快把你要送走我的念头打消掉!” 孤魂野鬼藏身笛子里,先前被萧灼随意遗留在山顶草丛,如今怨气漫天,使他们直到黄昏都没有被发现。 傍晚,天空飘起细雨,林阮撑着伞无奈返回木屋。 一下午都坐在林阮腿上,十分幸福的魔尊此时终于收起恋爱脑,记起笛子的去向。 冷汗顿时布上脑门,抬头朝外看去。 外头的怨气已经变得十分稀薄,看起来随时都会消失。 怨气尚且如此,释放怨气的孤魂野鬼们此刻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可别魂飞魄散了。 他迈着小短腿立刻朝外头跑去。 才刚跑出去淋了雨,就被人捏着后衣领提了回来。 林阮无声质问他。 小萧灼表情一垮,十分委屈的说,“还说要对我好,现在人家去如厕都不让去。” 林阮手指烫到一般收回手,高冷的说,“胡言乱语,本尊何曾说过…” 他望着小萧灼抹眼泪的动作,憋回了到嘴的话,板着脸同手同脚的去附近寻来伞,怼在他的眼前,“拿去。” 小萧灼接过伞离开木屋,等了一小会儿,隐身朝林间草丛走去。 “不用再释放怨气了,你们做的很好。”他拿起笛子,板着脸压低声音说。 并没有鬼魂回应他,怨气仍在释放,且越来越稀薄。 小萧灼释放一缕魔气探去笛内空间,发现孤魂野鬼们正安详的躺在白茫茫的世界里,一副随时羽化飞升的模样。 他们最后的一点怨气也消失了,模糊的身影渐渐凝实,露出原本的容貌和装扮。 但也仅仅是一瞬露出姿容,随后便化作万千荧光。 小萧灼注入大量魔气将那些明灭的荧光皆数镇压。 在魔气的作用下, 荧光开始慢慢汇聚,不多时,各归各位,重新变化出十几个人来。 小萧灼声音变的阴森空灵,他说,“魂兮,归来。” 这声音犹如直击灵魂,几个孤魂野鬼立刻同时睁开了眼眸。 他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懵懂到清醒,其中夺舍过萧灼和林阮的那个鬼魂错愕的注视着自己恢复智慧的徒弟,忽地朝萧灼跪下。 “谢恩人救命之恩。”他诚恳的道谢。 其他人疑惑的望着跪下的男人,有人困惑道,“我们不是被杀死了么?我们还活着?师尊为什么跪下?” 魔尊理亏,因为他威逼的原因,孤魂野鬼们才会释放怨气,若刚才自己晚来一会儿,这些人都要魂飞魄散了。 他说,“你三番两次夺舍我和阮阮,其罪当诛,但念在助我有功,本尊定然会护着你们不魂飞魄散,凝结魂魄恢复神智,就当是给你们差点灰飞烟灭的补偿。” 说着,小萧灼看了一眼木屋,发现林阮频频往外看,连忙起身准备返回,“如今你们恢复了神智,百年之内不会再蒙昧,也不用依附灵笛生存,切不可再起恶念,否则本尊寄存在你们魂魄之中的魔气会立刻将你们灰飞烟灭。” 他快速返回木屋附近,撤了法术。 才刚进屋,就迎上一双清淡的眼眸。 林阮望着头发湿润,明显就是淋雨了的小萧灼,蹙眉正欲责骂。 小萧灼快他一步抢话:“你是不是又想凶我?” 林阮:“……” 面对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孩,林阮发觉自己对他彻底没有办法。 眼见林阮目光越来越莫测,小萧灼机警的说,“你又在起什么不要我的坏心思?” 林阮:“……” 今日的林阮被缩小版的魔尊死死压制。 入夜之时,两人乘剑去人间吃饭,回程以后,林阮对着冒着热气的洗澡盆犯了难。 小萧灼他说小胳膊小腿不会洗澡! 小家伙泡在洗澡盆里,木屋里燃着炭,暖烘烘的。 他舒服的半眯眼眸,侧脑斜视林阮,挑衅意味十足,“我就是一个小屁孩,你有什么可害羞的?” 被这话一激,林阮眸中情绪明显凌厉,他切齿的直接对小屁孩施下净尘术,用法术一卷,小萧灼就被托上半空,被毛巾卷住。 小萧灼:“……” 林阮冷笑:“修仙学法术就是用来应对日常所需。” 这话没法接,小萧灼脑子一转,想出新招,“我要和你一起睡!” 第31章 你必须哄我(1 / 2) 话音未落,一道清风袭来,小萧灼被法术卷出门,拍在隔壁木屋的床上。 房门无人自关,外头是林阮清淡的话语,“早些睡。” 小萧灼在里头哀嚎:“好冷啊,我不要一个人睡,我会冻死的,明天早晨你就见不到我了。” 外头没有动静,沉默片刻,他悄悄爬下床,试图打开房门,用力一拉,房门纹丝不动。 小萧灼:“……” 想了想,他裹着被子靠着门坐下。 夜半的时候,外头传来脚步声,林阮伫立门外。 他先前回房后并没有休息,辗转反侧许久之后,终于按耐不住,过来查看小萧灼的情况。 魔尊此刻变成孩童,连性情也变了许多,他担心寒冬夜里他会蹬被子生病。 沉默了片刻,带脸上隐含的情绪散尽,他轻轻推动房门。 房门动了一下,但没有顺利推开,像被什么堵住了。 林阮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展开神识,发现了靠着门而眠的小萧灼。 因为刚才木门动了一下,原本熟睡的孩童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拉门,门上的禁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一下子被打开。 他愣了一下,抬头仰视林阮,扔开被子抱他的大腿,不言不语。 他生闷气了,抱紧了林阮,就是不理人。 夜里寒风瑟瑟,林阮打了个冷颤,他都如此寒冷,更别提仅仅穿着单衣的孩童。 “回去睡觉。”林阮挥手布下防风的结界。 小萧灼一声不吭,死也不撒手。 林阮这辈子从未见过这般难缠的人,终是认命妥协,伸出手掌,“走吧。” 他们牵手来到林阮的房间。 林阮耳尖微红,强作冷淡,“好了,松手。” 小萧灼仍是不松,眨巴着大眼睛,很有想法。 林阮假装没读懂这其中的意思,取出话本坐在小桌旁。 床边的小孩就这么沉默委屈的看着,然后,两滴眼泪滑落脸颊。 林阮:“……” 收起话本,他褪去外衣躺在外侧,合上眼眸。 小萧灼立刻爬上去,与他同床共枕。 正当林阮准备冷哼他“得寸进尺”时,小萧灼忽然背转过身,留给林阮一个生气的背影,和 一句话。 “我生气了。” 林阮:“……” 魔尊怎么这么难搞! 小萧灼在面对着墙壁不停的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因困意磨人,但被扰的实在无法睡眠的林阮终于投降,他扶着肚子侧过身,从背后抱住了小萧灼。 黑暗中的小萧灼露出狡猾得胜的笑容,他顺势转身,反客为主,小胳膊小腿的抱住林阮。 “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勉强原谅你。” 这么说着,他抬头亲了林阮嘴唇一下,然后闭上眼眸,“好困啊,我睡啦。” 林阮一僵,正想说些什么,困倦铺天盖地袭来,随即沉睡过去。 怀抱里,小萧灼睁开得逞的眼眸。静候到午夜,他的身躯爆发出金色光芒,光芒之中,孩童身躯渐渐拉长。 很快,沉睡的林阮被抱在一个成年宽阔的怀抱里。 萧灼舒展变回原样的身躯,摸了摸爱人的孕肚,亲了亲他的嘴唇。 睡梦中的林阮被如此惊扰,却并未有醒来的迹象。 睡到天蒙蒙亮,萧灼摸出一张符,拍在自己的脑袋上,变回小孩模样。 林阮的生物钟向来很早,他起床时,瞧见小萧灼还在睡着,凝视他平静可爱的睡颜片刻,着魔一般,手指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 触及温热软弹的脸颊时,骤然收回手指,他耳尖发烫快步朝外走出。 打开木门,与外头站着的十几个身穿素净道袍的人撞上视线。 林阮眸色当即一厉,抽出大剑。 杀招还未攻出,对面之人忽然齐齐跪下。 为首之人面容苍白,仍难掩清俊之姿,他跪在统一道袍的弟子前方,尊敬的拱手向林阮施礼,“尘未带领徒弟向尊上请罪。” 听到他们的称呼,林阮撤回灵力,踱步走向附近桌椅。 这天下能被成为尊上的人屈指可数,他们既然称呼他为尊上,可见本尊身份已经被识破。 他将大剑放在桌子上,星眸冷淡,语气没有一丝温度,“这座山布有禁制,除却本尊,无人可随意进出,据本尊探知,这里除了我和萧灼,只有一群孤魂野鬼。” 林阮没有叫起这群下跪的人,他虽本性善良,但分的清是非,这群人正是那日夺舍他和萧灼没有成功的孤魂野鬼。 属于仙界 至尊的威压在山头笼罩,虽不能将他们直接灰飞烟灭,却也会万分难受。 跪下的鬼魂有几个承受不住威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为首之人焦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夺舍您和魔尊的是我,与他们无关。” 林阮稍稍放缓威压,用火术煮了一壶茶水。 细细饮完一盏茶,平淡的扫了尘未一眼,“你们在这座山住了多久?” 尘未身体因为抵抗威压,而轻微发抖,他颤着声老实说,“十年。” 林阮眸光微黯,垂眸望着手心上的白玉茶杯。 “前日你们仍是模糊的鬼影,你虽残留神智,其他人却全部因灵魂薄弱而宛若痴傻,十年间你们未能改变现状态,为何今日魂魄增强,全部恢复神智?” 林阮凌厉的眼光看过去,“说,是何原因!” 因为这一股强烈的威压,所有孤魂野鬼全部匍匐在地,他们虽不能向人类一位因为受到威胁而冒冷汗,但恐惧的颤抖着身躯。 得不到孤魂野鬼的答案,林阮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这座山只有这么几个人,能够让孤魂野鬼忌惮不肯说出真相的人,除了本尊,只有魔尊。 可是魔尊如今只是孩童。 小萧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爱哭。 除非他是假装的,或者孤魂野鬼有自己的办法增强灵魂恢复神智。 后者暂不能确定,但前者肯定能够确定。 若孤魂野鬼有办法恢复神智,就不会在荒前住十年,且一个一个的都都失了记忆和神智。 真相直指小萧灼。 林阮压下脑中的念头,收起阴寒的情绪,他选择相信一次小萧灼。片刻后,他出言质问孤魂野鬼,“昨日你们为何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释放怨气,如若不坦白,便别怪我搜魂。” 搜魂是很霸道的法术,倒不如说的邪术,会的人很少,且大多数人不愿意使用他,因为被搜魂的人都会变成傻子,再无恢复的可能。 听闻林阮所言,尘未颤抖着抬起头,目露犹豫。 他得罪不起魔尊,也得罪不起林阮。 此刻他有些后悔带领徒弟向林阮请罪求援,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生生的受着,想再拖一拖时间。 如果魔尊不出面解决林阮质问一事,他只能说出真相了 。 索性拖延时间是有效的,木门吱呀打开,小萧灼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提着衣服红着脸走出来。 “阮阮,我以为你抛弃我了。” 孩童的声音十万分的委屈,带着责备的意思,“你醒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若是昨日,被小萧灼这么一委屈,林阮肯定要手足无措,思考该怎么哄了。 但是此刻,因为刚才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平静的注视小萧灼,“穿好衣服。” 小萧灼没有等来爱人的哄哄抱抱,反倒迎来如此平静的表情语气,心头无端一跳,升起不妙的感觉。 阮阮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冷淡? 我哪里惹他生气了? 昨天变大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昨天我明明给他下了昏睡术。 要么就是…我暴露了? 小萧灼一边委委屈屈的穿衣服,一边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他系腰带的手顿住了,眼眸里闪过绝望。 天呐,漏洞这也太大了,孤魂野鬼前天还是虚影没有神智,今天什么都有了。 要是大山没有禁制,还能往路过的神秘大佬身上推,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大佬,一个是林阮,一个就是我。 真相显而易见。 小萧灼觉得自己要死了。 你们这群见鬼的孤魂野鬼,我都放你们自由了,你们干什么还往林阮面前跑! 阮阮到现在还有没爆发,肯定是对小孩子下不去手。 要么今晚我还是乖乖滚回自己的木屋,再画几十张还童符保命吧… 小萧灼心中哀鸿遍野,面上努力维持微笑,小跑到林阮跟前,因为心虚,没敢抱大腿,“阮阮,他们是谁?” 林阮递给小萧灼一杯热茶,目不斜视用风卷来一个孤魂野鬼。 尘未惊恐的跑过来,跪在林阮的腿边睡,“不要伤害他,我说!” 小萧灼面色闪过紧张,打断尘未接下来的话,扯住林阮的衣袖:“我坦白从宽!” 林阮这才终于正视他,片刻后,他冷漠的起身走进木屋。 小萧灼郁闷的跟了上去。 他刚进屋,木门无风自动,从内部落了锁。 林阮负手而立,音色冷淡,“解释。” 他此刻态度冰冷,让人不自觉就生出敬畏。 但萧灼毕竟是萧灼, 他可没有被这冰冻三尺的气场吓退,心里暗骂了孤魂野鬼一遍,在脑子里飞快想招。 阮阮只知道我不是脆弱的小孩,又不知道我连符的事都骗了他。 阮阮品性端正,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做实验吧? 心里有了计较,他立马熟练的摸出榴莲。 正欲先跪再说,一道凉风扶来,他微弯的膝弯被迫挺直。 前方是林阮的冷哼:“魔尊当有魔尊之气节。” 他这话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萧灼一愣,随即笑了。 这话阮阮在失忆前也说过。 那时他们如胶似漆,但魔尊做一些突破林阮下限的错事。 错事做后,他惯用跪榴莲的法子自己承认错误。 林阮是个护短的,虽心中很生气,却不准别人看到魔尊跪榴莲的姿态,于是每每冷着脸把魔尊从屋外拖进屋内。 然后说。 “魔尊当有魔尊的气节。” 因为他将魔尊当做自己人,所以才会如此。 萧灼瞧见前方林阮冷情的背影,忽的一股暖流涌进心房。 亏我吃自己的醋,天天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攻略阮阮。 这个口嫌体正直的,不是早就把我放在心里了么? 萧灼没忍住,泄露了一丝情绪,笑出了声。 第32章 本尊没有口嫌体正直(1 / 2) “毫无悔意。”林阮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代表的含义,他转过身来,嫌恶的注视小萧灼。 片刻后,他越过他离开木屋。 方才本尊是被迷了心窍,才愿意相信魔尊,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的指尖才刚触碰上木门,裤腿被人抱住。 低头看去,对上小萧灼亮晶晶的双眸。 “阮阮别生气。” 小萧灼的声音又软又萌,笑容又可爱又纯真,晃动了林阮的心。 他下意识的收回开门的手指,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懊恼的背转过身去。 萧灼了解林阮,先前没有看透阮阮对自己的真实情感,现在看透了,只觉得阮阮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在害羞。 他抱住大腿,小脸往上面蹭了蹭,为自己谋取福利。 他的动作很温柔,没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因此尚且身在懊恼之中的林阮只是身体微僵,几度意图甩开他,最后都变成了随便他。 林阮捏紧衣袖,若萧灼看到他正面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萧灼抱着大腿,仰头看他,但这个高度,也只能看到蓝色的发带和顺直随意绑起的头发。 “是我的错,是我骗了你,其实我变小了,但是并没有失去魔力。” 上头传来切齿之音:“洗澡,喂饭,偷跑下山,都是故意的?” “这个我可以解释,谁让你不喜欢我。” 说好的是道歉,结果变成了萧灼推卸责任。 魔尊总是有本事将林阮一秒哄好又一秒气炸。 林阮面上绯红尽退,一掌拍来,“本性难移!” 萧灼给自己设下结界,仗着被爱特别嚣张,“你又打不过我,若不是爱你,我才不会三番两次被你打,且没事就想办法骗你哄你,这要是别人,我才不会花心思骗他,直接打就是了。” 林阮怒极反笑:“所以被骗是我的荣幸?” 他攻了萧灼一阵,始终攻不破结界,泄愤的挥剑朝四面八方乱斩。 躲在床底下偷听的凤凰默默的把脑袋缩回大地,下一刻,木屋倒塌。 在木屋倒塌的那一刻,萧灼张来结界,将林阮拉进自己的结界里。 林阮猝不及防被拉进结界,目视结界只在烟尘滚滚,尘 埃落地之后,闻到了血腥味。 骤然回头,看到大剑的剑气余威擦过萧灼的腰,砸在结界之上,然后归于虚无。 他僵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小萧灼表情由惊讶到伤心,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 “……”来了来了,魔尊又哭了。 林阮硬着头皮俯身揉小萧灼的发顶,“对不起。” 小萧灼:“哇哇哇!” 哭的好不凄惨。 外头看着的孤魂野鬼们:“……” 林阮用风术卷走木屋碎片,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取出棉被,将小萧灼抱了上去,手忙脚乱的撕开衣服。 一通清洗敷药上绷带之后,小萧灼总算不哭了。 他委屈的望着自己的伤处,不停的抽噎。 林阮心虚,不敢看他。 沉默片刻,他终是打破昔日决定,主动传召了乐意。 乐意收到消息,立刻和身边的倾渔去了一趟医师殿,取了一大堆顶级药材,匆匆忙忙下凡。 他们很不巧合的被墨槐撞见,于是一人行变成三人行。 三人来到大山时,瞥了孤魂野鬼们一眼,急冲冲的来到师尊身边。 当看到孩童之后,他们愣住了。 师尊这是怎么了?最近迷上了收养小孩? 刚收养了琳琅,这孩子又哪里来的? 萧灼抽噎之中飞快看了一眼林阮的脸色,当机立断说,“我是你们师公,被阮阮贴了变小符。” 他音色奶声奶气的,加上面容可爱,又抽抽搭搭,实在很难和魔尊联系起来。 墨槐最坏,她邪了林阮一眼,故意拉长声音,“哦,原来如此呀,会玩。” 林阮:“……”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他接过乐意手里的药,挥出隔绝视线的结界,重新为萧灼上药。 结界之外频频传来萧灼叫疼的声音。 “你别碰那里,我难受。” “阮阮,我忍不住了。” “啊,那里别碰!我还只是个孩子!” 传出林阮阴森森的声音:“闭嘴!” 隔绝视线的结界之外又附加了一道隔音结界。 山头上,乐意的脸已经红透了,他的小师弟倾渔正调侃他。 “二师兄,你脸红什么?” 墨槐是个话唠,她憋不住不说话,看了一眼泛着粉红气泡的两个同门,她走向孤魂野鬼。 “嗨 ,你们是谁?怎么和我师尊师公在一起?” 她看着随和,身份吓人,是仙界正儿八经的战神,论实力来说,仙界除了林阮,就数她最强。 孤魂野鬼们当时就吓跪了。 墨槐打量了他们片刻,啧啧道,“看样子死了不少年,没有神智退化变成痴傻也就罢了,竟也没有怨气,我师尊和师公帮助你们的?” 尘未战战兢兢的说:“是。” 方才林阮和萧灼在木屋大战,定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因此他没有怎么犹豫的就说出了真相。 说话间,结界撤回,林阮和萧灼的身影显露出来。 乐意立刻迎上前去,取出一把武器,“师尊,这是您的碎星剑,因为先前联系不上您,便一直存放在我这里。” 林阮正准备收下自己的本命武器,凤凰的大脑袋忽然从地底冒出,直直穿过碎星剑的身上,好似剑上长了个鸟头。 它义愤填膺的说:“您不能有了碎星,就忘了我!我不要待在大剑之中,永远住在乾坤袋里,不然我曝光你们那些事!” 除了林阮和萧灼,大家都没有见过凤凰,因此震惊的投去注目礼,至于后面的话,他们也没有听清。 实在是因为凤凰太震撼了。 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 墨槐登时就激动了:“师尊,它它它!” 话未说完,同门三人被弹出大山,隔在禁制之外。 林阮的声音同时从他们的脑海里传递:“切勿透露本尊与他踪迹,你们回仙界罢,莫要再来凡间。” 墨槐郁闷的和自己的同门摊手:“所以我们被用完就扔了,师尊到底怎么想的?他和师公都老夫老夫了,还避讳我们?” 她不死心的传音林阮,结果发现联系方式又被关闭了。 “得,咱们几个小可怜又被抛弃了,走呗,回仙界。” 返回仙界的途中,他们与妖王欢澜偶遇。 几人礼貌的拱手:“大师兄。” 欢澜表情冷淡:“你们从师尊那里来?” 墨槐抢答:“不是。” 欢澜深深看了他一眼,顺着墨槐几人来的方向飞去,瞬间便没有了身影。 乐意担忧道:“大师兄会不会找到师尊,做什么坏事?” 倾渔注视欢澜离去的方向,眉目温和,笑意未达眼底, 他盘指结阵,一只蝴蝶朝大山飞去。 “放心,师尊切断仙力,封了联系,大师兄找不到他,况且有灵蝶守着,如果大师兄找到那里,我们立刻就能得到消息。” 大山上,林阮收起碎星剑,从乾坤袋摸出一些水果摆放桌子上。 “先食些充饥。”他对萧灼说。 因为误伤萧灼的缘故,他不好在生先前被骗的气了。 萧灼这一会儿特别老实,不去主动提起这件翻篇的事情。 凤凰见没人理会自己,学着萧灼,哇的一声就哭了。 它是灵魂,没有眼泪,所以一味的干嚎,哭的那叫一个大声,偏偏林阮没办法禁灵魂的言,眼看着山上群鸟惊飞,野兽奔走,他受不住了。 斥道:“安静。” 凤凰眼巴巴的说:“我要重塑肉身。” 这时尘未上前一步急切的说:“我知道哪里有重塑肉身的材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 凤凰更是激动的说:“你快说出来!” 尘未小心的抬头注视林阮。 等了六息,这座山的老大终于发言。 “说说看。” 尘未心中大喜,他之所以留下来,所求的也是这一件事情。 昨天他见大家被小萧灼重新塑魂,又听他自称本尊,便有了大胆的猜想,那小孩是魔尊化身,而怀孕的男子,是上任仙尊。 当夜,他们遍寻藏经阁,找到了仙尊与魔尊大婚时的流传画像,顿时明白这是遇到了贵人。 所以今日一早便来投诚,请求以一生当牛做马换取重塑肉身的机会。 他们没有实体,身在笛中,活动范围只有这座生前生活的大山,没有办法去那个生长着肉灵芝的秘境。 眼下上古凤凰将机会送到眼前,他立刻顺势将灵芝一事说出。 “我知道一个秘境,里面生长着肉灵芝,可以重塑肉身,但是有骨龙镇守,即便是当年半步飞升的我,也不能击败他,但如果是您与魔尊,一定可以取来它。” 林阮示意凤凰安静,坐姿端正笔直,“你今日刻意等在这里,此刻又说出秘境一事,所为何?” 他心里已经明白孤魂野鬼的打算,但还是要亲口确认,然后再做打算。 他们之间还有夺舍之仇,那日幸好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情。 听到这话,孤魂野鬼们并没有多想,而是准备实话实说。 一旁装柔弱的萧灼忽然抬起脑袋,一瞬不瞬的注视林阮。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林阮极为记仇,要不然当初自己追爱也不会追的那般艰难。 第33章 表白(1 / 2) 尘未将自己目的如实道来,然后道,“我愿意给出秘境位置,并绘出地图,但求您能帮助上古凤凰塑身的同时,顺手将我的徒弟们重塑肉身,我承诺,如果他们拥有肉身,将一生为你随时传唤。” 林阮冷漠的注视他,并不回话。 尘未立刻就明白了,他重重的磕头,“一人做事一人当,先前夺舍之事是我的决定,和他们并无干系,我愿意用魂飞魄散来赎罪。” 他站起来身,恭敬的双手端着灵笛送上,“这是我生前的法宝,是一个可以装万物生灵的法宝,我和弟子们在其中生活十年,早已经与它形成共生的关系,拥有它,您可以随意处置我们。” 林阮并未接下灵笛,而是淡道,“你们生前是何人,为何藏身灵笛之中?” 尘未保持着送笛的姿势,垂头回答,“回禀尊上,我生前是半步飞升的散仙,住在这座山头,这些是我的弟子们,之所以藏身灵笛,是为了…” 他略略停顿,“是为了夺舍,以他人之躯了一桩仇怨。” 他的话语里泄露出尖锐的仇恨。 因为他这句话,那些原本跪着的弟子们强撑威压,纷纷抬起头来。 “我们与世无争生活在这座荒山,却被妖怪强抢小师弟,屠杀师门,那妖怪踏着我们的尸骨掳走小师弟,意图将我们魂飞魄散,好在师尊及时将我们带入灵笛。” 十几个弟子七嘴八舌的解释,林阮只沉默的听着 待他们话语歇下,林阮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那日你若夺舍的不是我和萧灼,那人已然魂归他处。” 话说到这份,尘未和他的弟子们都沉默了。 尘未说:“我愿意以死谢罪,但求…” 林阮打断他:“那日你可有看见我的肚子。” “…看,看见了。”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猜的到,但不十分确定。” 毕竟男子有孕天荒夜谈。 林阮握紧手里的茶杯,眼眸平静“你若成功,便是一尸两命。” 尘未噗通跪下,把头低进尘埃里。 林阮注视他:“说,萧灼当时为什么帮你们重塑灵魂?” 旁听的萧灼坐不住了,阮阮绕来绕去,最终目的是为打破鬼 魂们的心理防线,得出关于他的真相。 只是阮阮若心存怀疑,大可直接将我锁起逼问,为特意与鬼魂们周旋? 难道,阮阮是故意给我机会? 思前想后,萧灼怀着忐忑的心情决定坦白从宽,“这事我自己说,是我许诺他们,如果能帮助我获得你的喜欢,就放了他们。” 林阮早有准备似的,目光森然的落在小萧灼身上:“偷跑下山竟藏有内情?那些怨气是你命他们所放?” 萧灼目光飘来飘去:“是…” 林阮沉默三息,平静的表情完成向动怒了的转变,切齿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萧灼缩了缩脑袋,心想阮阮实在聪明,还是不要隐瞒了,于是老实的说,“其实我当时一直在跟踪你。” 林阮脸色当即黑了。 所以本尊担心的表情被魔尊一直看在眼里? 等等,本尊只当他隐瞒真实实力,碍于习惯多问了一句,结果这里头还藏着别的事? 他的眼眸里隐隐冒出黑气:“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骗我?” 萧灼下意识就想说没有,但见林阮有入魔的迹象,连忙收起侥幸的小心思。 “我说了,你能别抛弃我吗?” “你说。” “那符的效果其实只有一天。” 林阮按塌了桌子,眼神恐怖。 很好,接二连三将本尊蒙在鼓里,本尊方才是魔障了,才愿意给你解释的机会。 就该一开始就将你关押,重重诊治。 他施出风术,将凤凰和孤魂野鬼卷至半山腰,然后在山头设下结界。 然后抽出碎星剑,但当剑尖对着这么一个小孩子时,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于是厌弃的转过身,“解除符咒效果。” “这个无解,只能等到夜半效果自动作废。” 林阮声音陡然拔高:“夜半?” “…是。” “你昨夜化作了成年形态?” “…是。” 林阮握剑的手不稳,碎星剑一下子摔落在地,脸色羞愤交加。 合着本尊一直被耍! 他勉强可以接受和小萧灼一起睡,但实在难以接受和成年男子同床共枕,即便那个人是自己名义上的伴侣。 眼下他实在没有脸面对魔尊,于是慌乱的捡起碎星剑,抛下萧灼御剑而走。 他是黄 昏的时候回来的,回来时,手里提着食物。 山头上布有禁制,但只要魔尊想,破开禁制并不难。 外头下着冷雨,林阮撑着雨伞,神情复杂的注视雨中盘膝而坐的小萧灼。 这雨下了有一段时间了,因此魔尊的衣服和头发都在淌着水。 林阮拧紧眉头,他不想管的,可是双腿已经走了过去。 雨伞遮在魔尊的头顶,小萧灼睁开双眸,平静的说,“你回来了。” 林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小萧灼说:“进去吧,今天你睡我的那间木屋。” 林阮想说什么,小萧灼已经起身走进木屋,靠着门门远远的看他,“睡吧,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林阮沉默进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魔尊。 早晨的时候,他又气又恨,一心想着再也不回来了,可是他刚飞离千里,又飞了回来。 他没有到山顶,而是在山脚静坐。 这一坐便是黄昏,实在抵不住饿,他去附近城镇买了两只烤鸡。 可是烤鸡刚送进口中,便吃不下了。 上头的禁制一直没有被魔尊破除,他知道,萧灼从未离开原地。 林阮就这么隔着禁制与重重草木,陪着魔尊一起静坐。 午后,天空飘起细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撑着雨伞。 雨越来越大,黄昏的时候,他终于起身。 等林阮浑浑噩噩的回神,他已为魔尊撑起了伞。 林阮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沐浴完的,他披着衣裳,静坐床上。 木门原先是大开着的,期间小萧灼来过一次,帮他合上了门。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阮心中烦躁愈发重,他紧绷着脸,在屋子内踱步。 直到他的肚子有些疼了,才抚着肚子停下。 听着窗外的雨声,林阮抿紧嘴唇,自嘲一笑。 本尊真是喜欢受虐,即使一次又一次的被欺骗,还是回来了。 他挥出一道风打开房门,外头夜深人静,仿佛这整座山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想,本尊真是无可救药,被反复纠缠着,竟无法洒脱的离开他。 许久,外头传来脚步声,小萧灼踏雨而来,手里端着一碗鸡蛋面。 “厨房没有多余的食材了,将就一下,趁热吃吧。” 林阮沉默着接过面,便见小萧灼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这碗面不知是何时吃完的,待林阮放下碗筷是,抬眸往镜子看了一眼,瞧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深红。 他擦拭眼尾,朝碗筷扔出净尘术。 静坐许久,掀开被子躺进去。 辗转反侧,夜深时,终是忍不住披衣起身推开房门,他看见倚靠窗下墙壁睡着的魔尊。 魔尊已经恢复成年的身躯,林阮怔怔注视他许久。 寒冬夜风刺骨,冰冷的吹拂在他们的身上。 林阮打了个冷颤,手指握成拳头覆又松开,轻敲墙壁。 三声响后,他回屋躺下,背对着敞开的木门。 脚步声传进,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林阮听见床边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有一道声音低沉的说,“我知道你醒着。” 林阮没有回应。 萧灼说:“软禁你也好,将你变成凡人也好,欺骗你也好,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爱着我。” 床上的人仍旧没有动静。 萧灼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多爱一爱我。” 他将双臂伸进被子中,轻声的说,“我感到很冷,能握一握我的手吗?”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移动手臂,找到萧灼冰冷的手指。 萧灼没有动作,安静的注视林阮的后脑勺。 被子里的那只手顿了顿,握住了魔尊的手指。 五指相扣。 萧灼看到林阮的耳尖逐渐泛红,然后传来强装镇定的话语。 “如果你以后不再欺骗本尊,本…我试着…试着…,试着爱你。” 说完,他用另外一只手扯着被子往上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声音闷闷的,“我想了很久,我不讨厌你,可是你总是满口谎言,耍我。” 今日他与魔尊各自冷静,想了很多事情,他确定自己是喜欢魔尊的,只是这种喜欢,总是被生气压制。 方才门外见萧灼,他的心是揪着的,可是林阮是个很骄傲的人,他容忍不了三番两次被耍着玩。 因此生气和喜欢两种情绪萦绕心头,他很痛苦,为什么他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总是惹自己生气的男人。 “是我输了。”林阮闭着眼眸,认命的说。 从早晨半路折返回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当他为魔尊撑伞,因为魔尊的消失而辗转反侧,见他在窗下而眠,自己敲门三声的时候,就彻底的输了。 他输给了魔尊,也输给了自己的心。 林阮察觉到相扣的手指松开,被子里露出落寞的表情。 屋子里脚步声渐行渐远,一炷香以后,冷风灌进,那人去而复返。 萧灼解释说:“我去人间买了新的被子。” 林阮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 萧灼在床上动作,将被子卷住林阮,露出能够容下一个人的空床位。 黑暗中,林阮展开神识,看见萧灼睡在新的被子里,他们同床而眠,距离仅仅一臂。 这一夜两人都无眠。 早晨两人头昏脑胀,竟是同时生病了。 萧灼强撑着不舒服的感觉,起身穿衣,对苏醒的林阮说,“我去请医师,你躺着,别起来。” 半个时辰后,林阮昏昏沉沉的听到说话声,睁开眼眸,看见在仙界时曾经几次为自己看病的老医师。 老医师见林阮醒了,立刻跪地请罪,“尊上,臣有罪!” 怀孕的事情已经翻篇,再加上林阮此刻十分虚弱,并没有计较这件事。 他强撑着意图坐起,被萧灼按了回去。 “你怀着孕,身体虚,躺着说话。” 外人在场,林阮被如此亲密的对待,面上发红,避开了萧灼的视线,突兀的说。 “我饿了。” 萧灼笑了:“好,我去给你做饭。” 林阮的脸更红了,他偷瞄了萧灼一眼,目光落在老医师身上,发现他正用“你们终于和好了”的目光欣慰的看着自己。 林阮:“……” 第34章 两情相悦(1 / 2) 老医师和林阮说了一会儿话,交代了胎儿的情况。 待到萧灼端着食物过来时,他自觉退去。 因为昨夜说了羞耻的话,林阮此刻难以面对萧灼,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他。 碗筷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萧灼走过来,扶他坐在床头。 他本来还想帮忙喂饭,但是被林阮拒绝了。 看着林阮不自在的样子,他道了声:“吃完喊我。” 然后推门而出。 外头候着老医师。 萧灼问他:“阮阮怎么样?” “只是普通的风寒,按理说,尊上身为仙人,很难生病,此病因受寒而起,定是吹了有些时辰。” 萧灼沉默,近日他一直陪在林阮身边,唯一分开的时间,便是昨日了。 昨日早晨林阮生气而走,他本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因此心里失落,同时梗着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努力了,为什么阮阮还是不能接受自己。 他就这么赌气不去追林阮,一直在雨中静坐,赌林阮心疼他,会回来。 他赌赢了,可是阮阮生病了。 萧灼握紧拳头,很想给昨日赌气的自己一拳。 昨天我一根筋的时候,阮阮在哪里?他为什么会得风寒? 萧灼撇下老医师,沉郁的找到凤凰,询问昨天的情况。 凤凰一五一十的说:“昨天早晨主人去而复返,在山脚坐到黄昏。” 萧灼只觉五雷轰顶,原来自己一根筋耍脾气的时候,林阮也在自虐着。 原地静默片刻,他擦拭眼角,飞奔向木屋。 “阮阮!” 他合上房门,急切的喊道。 林阮抬头,放下饭碗,疑惑的问,“什么事?” 萧灼几步冲过来,双臂撑着床沿,诚恳愧疚的说,“对不起。” 林阮觉得莫名其妙。 萧灼认真的注视他的眼睛,“我觉得被你忘记很痛苦,不顾你的想法,几次三番的欺骗你来获得爱,对不起。” 魔尊总是喜欢把“爱”挂在嘴边,林阮因为不好意思,目光飘忽的移向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双手,萧灼说,“以后我再也不欺骗你了,我们好好的,好吗?” 仿佛有一股炽热的温度骤然从交握的指尖窜出,延伸到林阮 的心脏和脑海。 他低着头不说话。 萧灼催促:“好吗?” 林阮实在说不出类似表白意味的“好”字,犹豫再三,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萧灼爽朗的笑了。 林阮将脑袋几乎埋进衣领里,“别笑。” “好~” 萧灼陪着他吃完早饭,然后召来老医师。 老医师欣慰的注视两人,说,“老臣来时根据萧灼尊上描述备了一些药材,正好和尊上病情相符,待老臣为您取来。” 萧灼想了想说:“阮阮还有四个月生产,我没有经验,担忧照顾的不够周到,你留在这里吧,待孩子出世再回家。” 老医师拱手施礼领命。 林阮说:“你同家人打声招呼,然后转换仙力,和所有人斩断联系。” 老医师一听就明白了,林阮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男子怀孕生子的事情。 老医师回了声“是”,然后和家人传音,之后封了一切联系方式,说“老臣这就为尊上煎药。” “等等。”林阮唤道。 “尊上请说。” “…再煎一副寻常人的风寒药。”他转过脸面对着墙壁,竭力维持高冷尊贵的形象。 “是,尊上。” 待老医师离开,林阮见萧灼还没有走的意思,压住心中的难为情,语气有些凶,“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明明态度十分的不好,萧灼却开心的笑了,他凑过来,嘴唇往他的脸颊上触了一下。 林阮立刻受惊的捂住脸颊,恼怒的瞪着他。 但在魔尊看来,这更像是害羞,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很可爱。 他没有得寸进尺,老实的离开房间。 木屋里,林阮握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啊啊啊,魔尊好可恶,可是本尊又很喜欢! 半个时辰后,老医师送来孕体可食用的药,此时的林阮已经神色恢复如常,一如既往的仙风道骨。 喝完药,他问,“萧灼喝药了吗?” “回尊上,喝了。” “他现在住在哪里?还在吹风吗?” “魔尊回魔界雇了工人建造房屋,此刻正在外面指挥。” 林阮点头,然后遣老医师退下。 片刻后,头脑清明不少的他起身站在窗边,轻轻的打开一条缝隙。 外头果然来了几十 个工人,其中仙魔都有,而魔尊正在指挥着他们将凹凸不平的山头部分铲平压实。 正在指挥中的魔尊感应到什么蓦然回头,然后咧嘴一笑,朝林阮挥手。 林阮立刻躲开目光,脸颊发热的关上窗户。 以后本尊就要和他一起住在这里,共同抚养他们的孩子了? 就像做梦一样。 中午萧灼送饭的时候说:“山头已经移平,地基也做好了,黄昏就可以入住,他们都是大能,建造房子很快。” 两人围着桌子吃饭,饭后,萧灼体贴的为林阮擦嘴,指腹在他的嘴唇上多停留了几秒,目光露骨。 林阮立刻起身,“我困了。” “好,生病就好好休息。” 林阮躺好,看着魔尊即将出门的身影,小声的羞耻的说,“你别去指挥了,在榻上休息养病。” 说完,他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不一会儿,脚步声靠近,被子被强行拉开,魔尊压了上来。 好一会儿,萧灼才起身,捏了捏林阮的脸颊,“是你撩我的。” 林阮面红耳赤的翻身面向墙壁。 房屋在黄昏的时候盖好,木屋材料和家具都是在魔界采购好的,天还没有黑,林阮就被萧灼搀扶着搬进新家。 “山头围了栅栏下了禁制,以后咱们的孩子就不怕因为贪玩摔下去,山头中央的地铲平了,那座大房子是我们的家。”萧灼为林阮介绍着。 “二楼用来住人,一楼是玩具房储物间书房琴房和厨房,这里是大厅,走,我带你去卧室。” 考虑到林阮走楼梯不安全,楼梯的旁边设置有传送阵,只要站到那里,就可以直接传送到二楼的走廊尽头。 考虑到林阮生产后,他们夫夫二人会做不可告人的羞人事情,传送门的目的地距离卧室房门比较远。 萧灼占有欲很强,才不想让孩子和客人听到他和阮阮的活chun宫。 此时的林阮并不知道萧灼的那些小心思,他被扶着进入卧室。 卧室一应尽有,桌子上插着花,摆放着几本话本,连衣柜里都放满了整齐的新衣裳。 萧灼扶他返回一楼大厅,“白天在楼下活动,这里放着有一张定制的软榻,足够你以后和孩子一起睡,那纱幔之后就是。” 扶他在软榻坐下 ,萧灼在屋子里燃了一盆炭火,屋子里的温度慢慢升高。 “今天老医师暂时住在客房,明日再盖新房。” 林阮这一轮转下来,又有些困了,他躺在软榻上,听着萧灼的声音,慢慢入眠。 不知睡了多久,萧灼喊他吃饭。 饭后,林阮格外的精神,他坐在炭火附近,吃着水果,忽然道,“让凤凰和孤魂野鬼过来吧。” 这种传话的活当然是由老医师来做。 不一会儿,凤凰和孤魂野鬼进屋,凤凰哭诉道,“你怎么能赶我走,我也算你们半个儿子啊,当初你们两人在野外山泉,也不管有没有我这个凤凰蛋在就…” 林阮说:“闭嘴。” 凤凰:“哦,可以,但我要重塑肉身。” 它一秒改变语气。 林阮闭口不谈昨日的事情,唤来尘未,“昨日你说秘境一事,我思考许久,决定答应你的条件。” 尘未感激涕零的道谢。 他的徒弟们拦着尘未:“师尊,我们不重塑肉身了,您不能魂飞魄散!” 尘未怒道:“既然有重生的机会,你们就好好的活着,好好活,救你们的师弟回来。” “可是师尊,十年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妖怪将师弟献给何人,他此时应当已不在人世了!” “胡说,生未见人死未见尸,我不信阿清会死,我犯的错,我独自承担,你们给我好好效忠尊上,并寻找阿清!” 林阮打断他:“你不必死。” 尘未愣住了。 他的徒弟呼啦跪下磕头:“谢尊上不杀之恩。” 林阮让他们起来,淡声说,“萧灼虽与你们一笔勾销夺舍之事,但我的孩子差点因为你们而失去出世的机会,因此你们重塑肉身以后,成为孩子的死士,效忠于他。” 这其实不算的上惩罚,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机缘。 尘未欣喜应下:“我们一定会以命保护小殿下小公主。” 夺舍一事就此揭过,林阮向他们问起秘境一事。 尘未说:“秘境在东海,是我偶然发现的,那里很危险,即便是我,也九死一生才逃出。” 重塑肉身一事敲定,林阮决定在五日后胎儿稳定之后,和大家一起前往东海。 事情敲定,林阮看向尘未,“本尊尚有一事不明,你是如 何认出并确定我与魔尊的。” 尘未如实回答:“萧灼尊上先前自称本尊,我有所怀疑,便去藏经阁查看画像,见到你们的容貌与画像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尘未叹气,“实不相瞒,小徒弟阿清与尊上容貌有六分神似,所以二十年前初得画像时,我曾感慨过此事并记了下来,因此对您和萧灼尊上身份产生怀疑时,刻意寻了画像对比。” 林阮一愣:“画像?” 尘未:“是的,是您与萧灼尊上的成亲画像,二十年前画像传遍天下,不少人买了一副放在家中珍藏。” 第35章 成亲的画像(1 / 2) 林阮状似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遣散了尘未一行。 夜晚趁萧灼在浴室沐浴,悄悄打开灵笛,唤出尘未,“你说的那副画像在哪里?” 尘未引着他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在尘封的书架之中找到一副画。 这画纸是仙界的材料所制,时隔数年,仍旧如初。 画卷里红烛明艳,圆桌两端坐着两位红衣男人。 一端是笑容爽朗撑着下巴注视心上人的魔尊,一端是笑容浅淡,被注视着坐姿端正,但略显僵硬的林阮。 两个人的容颜皆是顶尖的,同着喜袍,共执酒杯,身后是大红暖人的喜床。 只看一眼,林阮就不自在的合上它,“这幅画,本尊能拿走吗?” 尘未点头,“这座山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 林阮回卧室的时候,萧灼已经回来了,他正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看林阮的话本。 “方才去哪儿了?”他拍了拍里侧的床铺。 为了林阮的承受力着想,他在床上放了两床被子,虽是同床,却并没有共枕。 林阮没有说画卷一事,只说起夜。 萧灼见他脸色微红,心里猜的七七八八,并没有点破。 “睡吧,天冷。” 见林阮躺下,萧灼收起话本,熄了灯。 两人在黑暗中睁着双眼,谁都没有睡着。 直到深夜,林阮才感觉到困意,他朦朦胧胧中快要睡着了,忽然被肚子上的触感惊醒。 原来是萧灼的手掌穿过被子探了过来,正在温柔的抚摸怀孕的肚子。 林阮咬唇,装作睡着的样子,心想这也是他的孩子,摸一摸不算什么,何况摸的他好舒服。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胆子愈发大了,竟是直接从那边的被子移过来,抱住了他。 林阮紧张极了,大气也不敢出。 萧灼只是单纯的抱着他,亲了亲额头,便没了动作。 许久,林阮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眸,入目便是放大的俊脸。 萧灼睡着了,因此并不知道自己抱在怀里的人,注视他许久许久,甚至抬头偷偷的亲了他嘴唇一下。 第二天早晨林阮醒来时,萧灼还在抱着他。 热意袭上心头,他选择装睡。 一炷香后,萧灼 起床离开,他才睁开眼眸,揉了揉热烫的脸。 五日后,林阮的身体彻底恢复健康,大家启程前往东海。 路上萧灼千叮咛万嘱咐:“阮阮,说好了你只旁观,打架我来,可千万别伤了身子,知道吗?” 林阮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回答“知道了”,他很无奈,觉得萧灼未免太小心过头了。 虽是嘴上嫌弃魔尊,心里其实享受极了。 这几日他们每日相拥而眠,林阮越来越喜欢这种被爱护的感觉。 他们抵达东海之后,先吃了一顿海鲜,吃饱喝足,萧灼取出避水珠,大家一起潜入海底。 待海浪平静之后,沙滩出现一人,来人红发黑眸容颜极美,只是布满阴郁。 他的周身黑气翻滚,挥手间气浪翻飞,附近树木齐齐断裂。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又一次情投意合!” 男人化作红狐,跳入海水之中。 许久之后,一群人匆匆抵达海滩,其中一人召出躲在沙里的灵蝶,蹙眉说,“师尊和师公一起下海,大师兄跟踪他们一起下去了,我们必须得盯着大师兄,看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倾渔挥散灵蝶,找出避水珠,和乐意墨槐一起悄悄跟上海里深潜地红狐。 …………… 深海里,林阮一行刻意封了上界大能的能力,以防被人发现。 起初萧灼的威压还能吓跑吃人的怪物,待抵达秘境附近时,怪物等级越来越高,威慑力便没用了。 魔尊取了新的避水珠,在林阮所在的水泡内叠加无数道防御结界,然后独自在前面打头阵。 这些怪物虽然强大,但和转换魔力的魔尊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 大家有惊无险的进入深海之中的秘境——一块普通的黑石头之中。 秘境之内仍旧是海水,但是是有光的,这里不需要避水珠,也能自由的呼吸。 凤凰从大剑里钻出来,注视四周一望无际的细沙,说道,“我的传承记忆里有映像,这里好像是龙族地盘。” 提到龙族,大家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传说万年前龙凤两族关系日益恶化,最终决战天外天。 后来龙凤强者同归于尽,一个不留。 后世人冲着龙凤两族宝藏而去,但天外天的战场凭空消失,却原来 藏在人间的海底。 凤凰好奇的左右观看,忽然语气嫌恶的说,“我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 萧灼摇头:“我怎么没有闻到?” 在这秘境之中,他已经恢复了魔尊的实力。 凤凰冷哼:“是龙的臭味。” 这回连林阮也无法保持平静了,“这里头有龙?” “嗯,活的,应当和我一样是残缺的。” 林阮将尘未从灵笛中放出带路。 不出半日,他们抵达了一处宫殿,宫门的牌匾上有四个长满青苔的烫金大字——东海龙宫。 凤凰万分嫌弃:“臭味越来越重了。” 身在秘境之内,以防万一,林阮也恢复了仙力,他和萧灼并肩而行。 萧灼负责击杀偷袭的各种强大怪物,林阮施展结界,将尘未和自己笼罩在内。 尘未看着吹枯拉朽杀怪的魔尊,惭愧道,“当初一只妖怪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尊上不愧是尊上。” 他们很快抵达深宫之中,在一座巨大的院落里看到迎水而动的肉灵芝。 尘未提醒大家戒备的话还没有说出,凤凰便直接冲了过去。 刹那间,龙吼响遍四野。 一具龙骨穿破泥沙而出,滚滚水浪震的附近院落东倒西歪——原来这些房屋都是幻像。 萧灼第一时间护住林阮,冷道:“小心!” 骨龙张牙舞爪的咬向凤凰,但由于凤凰是灵魂,它扑了个空。 并且得到了凤凰无情嘲笑:“臭龙。” 骨龙用巨大的龙骨圈住灵芝,口吐人言,“原来天上的飞禽还没有死绝,不过是一只残缺的凤凰,竟胆敢抢我龙族灵芝。” 凤凰和龙天生不对盘,这种敌对刻在血脉里,教凤凰对它没有好口气,“原来龙族也没有死绝,不过是一具连肉都没有的尸体罢了。” 两人一言不合要打架,可惜一个实体一个灵魂,谁也碰不到谁,反倒搅和的海浪重重,推的人东倒西歪。 萧灼揽住林阮,另一只手护他的肚子,出言打断,“住手!” 庞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压去,骨龙乖乖伏在地上。 凤凰嘲笑:“传说中自命不凡的龙,竟屈服区区修行百年的人类。” 话音刚落,它也伏了下去。 龙:“呵呵,传说中尊贵的凤凰,不也屈服了。” 萧灼是踏尸骨而修成的魔尊,很擅长压制灵魂,他定了龙凤的身并禁言。 询问尘未:“需要多少肉灵芝?” “巴掌大的灵芝,即可将我师徒重塑肉身。” 萧灼交代林阮乖乖等在原处,取了巴掌大的灵芝分成十分。 巨龙瞪着魔尊,却无能无力。 萧灼放出灵笛里的灵魂,分别将灵芝融入他们的魂魄之中。 “大概需要十日,便会苏醒。” 萧灼将他们全部丢到避水珠的气泡里,并设下防御结界,随后解除凤凰的定身禁言,“过来。” 凤凰欢喜的飞过来,口中念念有词,“待我恢复肉身,就把黑龙带回去,一天打八顿。” 它摘下一大片肉灵芝,直接将天下仅有的肉灵芝摘了一大半,欠揍的对巨龙说,“你凤凰老爷摘了你的宝贝,心疼不?滴血不?我吃啦~” 他张大嘴巴,明知道重塑肉身不是这么做的,就是故意气巨龙。 萧灼无语的施展法术,将肉灵芝化成灵气,融入凤凰的灵魂,然后转身走向林阮。 走到一半,忽见林阮表情有异,立刻回头。 就见巨龙冲破定身,狠狠冲撞凤凰。 萧灼只看到这些,就被巨浪拍打,卷到未知处。 林阮大惊,急忙飞向萧灼被卷走的方向,可是半途中,他被一条蟒蛇撞击结界,卷向它处。 海底建筑之下走出一人,那人淡道,“回来吧。” 便见蟒蛇变化成一条普通的小蛇,正是当初被放在林阮寝殿的那条小黑蛇。 小黑蛇口吐人言:“主人,您现在是斩草除根杀了魔尊,还是与林阮尊上见面?” 欢澜冷淡道:“自有深海怪物收拾魔尊,师尊不知本王本性,魔尊不敢告诉师尊令他伤心,现在难道不正好是我救下师尊,并留下的好机会吗?至于魔尊,只要在一起,有的是机会。” 欢澜势在必得的追上林阮,正打算英雄救美,便见师尊已经被自己的同门师弟师妹围住了。 师弟师妹们对师尊嘘寒问暖,并斩杀了附近偷袭的怪物。 欢澜表情阴沉,一下子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他被同门师弟师妹跟踪了! 幸好方才他一直躲在暗处,腾蛇也变幻了模样,否则定是被抓到把柄。 他放弃和师 尊见面的机会,偷偷施下追踪法术,转身欲走,忽听墨槐惊道,“师尊您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上次见面明明没有大肚子!” 欢澜骤然回头。 林阮坐在地上,手按着肚子,表情很不舒服,“上回,我施了障眼法,你们快去救萧灼。” 几个徒弟愣住了,他们瞪着师尊的肚子,显然无法从真相中反应过来。 欢澜握紧手指,表情更加阴郁,师尊有孕,从食连心果那时算起,春天就该分娩了。 师尊他为了萧灼,竟能容忍男子有孕!多可笑啊,师尊是多么骄傲的人! 欢澜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看了一眼匆匆寻来的萧灼,带着腾蛇一起离开秘境。 萧灼一眼就看到被乐意几人围着,坐在结界里的林阮,忙大步上山抱起他,“他怎么了?” 他问弟子们。 乐意解释说,“师尊方才追您,但遭遇到了蟒蛇偷袭,摔倒地上。” 他们先前跟踪大师兄到宫殿,就不见了他身影,因此并不知道这件事和大师兄有没有关系,所以只能说是怪物偷袭。 萧灼冷哼一声,抱着林阮登上碎星剑,转头交代道:“你们暂时守在这里,看着那些重塑肉身的人。” “是,师公。” 萧灼催动碎星剑,急速飞向大山。 “阮阮,疼就咬我,别咬嘴唇,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第36章 再凶就亲你(1 / 2) 林阮抚着肚子,因为疼痛,表情有些扭曲,他咬紧嘴唇,忍着痛,从唇缝挤出一句话,“还有多久到家?” “很快,很快就到了,阮阮,别咬嘴唇,你流血了。” 林阮将脸埋在萧灼的衣服上,语气有些惊慌,“肚子,本尊的孩子…” 萧灼安慰:“我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回到山峰,萧灼立刻叫来老医师,老医师给林阮扎了几根,林阮才疼痛缓解,松开嘴唇。 “孩子他有没有事?”他紧张的问。 “有惊无险。”老医师说。 他开了药,去外面用真火熬,不一会儿端着一碗苦涩的药汁进来。 “这是保胎药,连续喝七天,这七天不要下地行走,之后再看看情况。” 顿了顿,老医师拱手道喜,“恭喜尊上,怀的是双胞胎。” 林阮一愣,随即机械般的问道,“两个?” “是的,尊上怀的是龙凤胎,恭喜尊上,贺喜尊上,这是难得的气运。” 林阮低头注视自己的肚子出神,竟是一对小生命么? 他的肚子上多了一只手,抬眸看去,撞上魔尊温柔的目光。 魔尊喜道:“太好了阮阮,你送给我一份大惊喜,我们有孩子了,而且是两个孩子!” 林阮不太自在的转过脸去,没有回他的话,却也没有阻止他抚摸自己的肚子。 忽然,萧灼惊道,“他们踢我了~” 林阮瞥了他一眼,眸中带笑,轻声说,“大惊小怪。” 扎针喝药之后,林阮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困意上浮,他沉沉的睡着。 萧灼遣散老医师,在林阮额头落下一吻,面带煞气的步下禁制出门。 在秘境撞击林阮的怪物,必须付出代价! 他很快来到秘境,对攻击自己的怪物一通斩杀,找到乐意几人。 他的目光没有分给院落,因此没有看见那具龙骨正在缓慢的长肉,而凤凰不翼而飞。 “你们可有看清是什么样的蟒蛇撞击阮阮?”他冰冷的问。 乐意说,“一条通体漆黑的蛇,体型很大,撞倒师尊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萧灼点头,换了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在这个秘境?” 乐意没有面具遮面,被人直视的时候,很不 擅长说谎,他将跟踪欢澜的事情说了一遍,解释道,“进了龙宫之后我们跟丢了大师兄,正在附近找人时见到被偷袭的师尊。” 他们知道大师兄跟踪师尊和师公别有用心,可是他们并没有亲眼见到大师兄使坏,所以并没有将师尊受伤的真相联想到欢澜的身上。 萧灼倒是多想了一层,可是他并没有证据,因此并不能对欢澜做什么。 他冷漠的说,“带我去阮阮被攻击的地方看看。” 墨槐和倾渔留下看守重塑肉身的大家,乐意带着萧灼前往发现蟒蛇的地方。 那是一面墙壁之后,因为整座龙宫都是幻术,所以可以穿墙而过。 萧灼施展回影术,看到一条小小的腾蛇蜷缩着悬在半空,像是圈在谁的手腕上。 忽然,腾蛇变大数倍,狠狠撞击向路过的林阮。 那腾蛇实力不俗,竟没有教林阮第一时间察觉。 待林阮发现异常,已然被撞裂结界,至使一部分妖力飞窜,将他击的倒飞出去,那蛇随后化成原样,盘在看不见的手腕上。 腾蛇没有任何动作,却诡异的平移穿过几间房间,停在大石柱之后。 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林阮摔倒,然后被一群徒弟围住。 萧灼撤消法术,表情冷酷:“在你们围在阮阮身旁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带着腾蛇藏在这里。”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里的人就这么几个,凶手除了欢澜,还有谁? 乐意不信道:“大师兄从来不会伤害师尊,一定不会是他,肯定还有外人在秘境。” 墨槐和倾渔也表示不可能是大师兄,大师兄虽然厌恶师尊的婚姻,可是绝对不会做伤害师尊的事情。 萧灼注视乐意:“十天内,我要那条腾蛇活着送到我的面前。” 乐意战战兢兢的点头领命,在魔尊强大的威压之下,他这个仙尊还是太稚嫩了。 萧灼回山,昼夜陪着林阮,小心伺候。 林阮这段日子不能下床,他本人也对孩子很上心,从不提睡的腰酸背痛一事。 他什么都不说,萧灼却是懂得这其中辛苦的,因此每天自觉给林阮读话本和捏肩捶背。 七日后,林阮终于可以下地,因为心里头期盼,他早晨醒的格外早。 外头的寒风 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身旁的人却睡的香甜。 他轻手轻脚的坐起,试图越过萧灼下床,才刚刚掀开被子,隔壁被子里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 林阮立刻缩了回去。 好半晌,他才转头看向仍旧闭着眼睛的萧灼,傲恼的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本尊躲什么? 难道还怕萧灼说本尊不是不成? 七天已经过去了,本尊可以下地了,才不需要他的同意。 他又一次坐起身,正准备掀开被子,从隔壁被窝伸出一只手臂。 萧灼笑盈盈的注视他:“想背着我做什么坏事?” 林阮一秒收起小心思,端正冷淡的说,“本尊可以下地了。” 所以这不叫做坏事。 萧灼拿他没办法,好脾气的哄着,“好好好,你可以下地了,但是要等一等我,我们一起下楼。” 他穿好衣服之后,林阮已经门边静等了数息。 林阮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平淡的说,“慢。” 萧灼扶着他的腰身:“是你迫不及待想出去走走,才觉得我慢。” 林阮:“你胡说,我没有这样觉得。” 萧灼:“既然如此,我们再回去睡一会儿好了。” 林阮的表情瞬间阴森,他冷漠高傲的瞪着萧灼。 萧灼俊脸凑近,吧唧亲了一口,注视林阮瞬间变得通红的脸,“再凶就亲你。” 林阮:“……” 他捂住脸颊,只敢在心里骂人无.耻,却不敢再瞪人了。 两人来到大厅,萧灼推开大门,寒冷裹夹着雪花瞬间呼啸而进,砸在他们的脸上身上。 萧灼立刻设下御风的结界,万分遗憾,“看来你出去走走的打算要失望了,外头雪很大,会滑倒。” 林阮心中郁闷,面上却无甚表情,他坐在榻上,打开了窗户。 因为有结界,寒风并不会灌进屋子,因此倒能好好的赏一赏雪夜。 萧灼在大厅燃了几盆旺盛的炭,待温度适宜之后,去厨房准备早饭。 他们吃饭的时候,天色还很暗,天幕黑漆漆的,没有月亮和星星,但因为白雪和屋子灯火,大地并没有显得很暗淡。 两人坐在榻上一起共用早餐,吃饱喝足之后,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萧灼看着窗外:“雪是好雪,可惜少了 些什么。” 林阮微顿,然后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包种子。 种子被法术送到窗户右侧,一路延伸向远方。 乳白色的灵光洒下,种子发芽生枝,长到一人高,开出鲜红的花朵。 萧灼拍掌道:“对,白雪配红梅。” 说着,他的目光悄悄的落到林阮的xiong膛处,心里默默的说,便如同雪肌.红梅。 林阮见到这幅雪景,显然心情好上许多,眉宇间恬静温和。 今年的第一场是鹅毛大雪,从半夜一直下到中午还未停歇,午后,萧灼去窗外团了一团雪花,走到窗户前面献给林阮,“你不能摸雪,但是我可以放在窗台上给你看看,今天雪若不停,明天就可以推雪人了。” 林阮说道:“幼稚。” 唇角却缓缓勾起。 这雪一直没停,气温也一直在不断下降,第二天早晨由于天气太冷,萧灼虽是早已苏醒,却没有起床。 他侧身注视林阮的睡颜,思考了一盏茶的时间,从自己的被子里移到他的被子里。 林阮被扰醒了。 不待他说话,萧灼先一步抢话,“我是怕冷体质,给我暖一暖。” 林阮并不信他,“你的手比我手热。” 萧灼理直气壮:“那是因为你也是怕冷体质,而且比我严重。” 在耍嘴皮子上,林阮从来不是萧灼的对手,虽然很不好意思靠的这么近,无奈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很喜欢被抱着的感觉。 思想斗争数息,他选择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两人比平日多睡了一个时辰,起床下楼之后,厨房里已经备好的饭菜,是老医师晨起做的。 大厅里燃着炭,并不冷,门窗设置着隔绝寒风的结界,他们可以站在温暖的大厅里观看外面的景色。 “这雪总算是停了,下的还挺厚,快及膝了。” 萧灼挥出法术,将屋顶的雪全部卷在门前的平整雪地里,堆成一座小雪山。 他在门前扫出一片土地,放置桌椅,扶着林阮坐下。 “看你夫君发挥聪明才智堆你和我的雪人。” 半个时辰后,消耗大量时间精力的魔尊做出了两个挤在一起的圆滚滚“葫芦”。 为了挽回面子,萧灼强行在雪人硕大圆润的脑袋上刻字——林阮,萧灼。 林阮挥手间,有 风卷起一团雪砸中萧灼的后背,客官的评价,“擦掉,丑。” 萧灼不但不擦,还多做了几对。 特别自得的说,“这是同床共枕的我和阮阮,那是一起吃饭的,还有搓澡的…” 魔尊得到了疯狂的雪球攻击。 林阮亲自下场,带着厚厚的手套做了一个等身的“林阮”雪人。 雪人一身简单飘逸的长袍,长发懒懒的系着,手里执着碎星剑,惟妙惟肖,冷冷清清。 萧灼评头论足:“你这作品美则美,但却失灵魂。” 说着,他在林阮雪人身旁堆了一个大“葫芦”,然后在它脑袋上刻下两个字——萧灼。 林阮:“……” 他被雪人丑到了,不忍直视的说,“你站在五米外的地方别动。” 半个时辰后,“林阮雪人”的身边多了一个“萧灼雪人”。 萧灼还是不满意:“再做两个孩童雪人,我们一手牵着一个。” 雪人完工之后,已经是中午。 萧灼终于满意了,他给四个雪人设下结界,可以保持数年之内不会融化。 黄昏的时候,大山迎来客人,欢澜和乐意一起前来,他们的身后漂浮着一把飞剑,飞剑上是一条小蛇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作者更加擅长剧情流和脑洞文。预收文《穿成魔尊后被仙尊强压了》这本言情文,更改为《带着网游掀起佣兵狂潮》西幻文。 文案大家可以点进去看,如果不喜欢剧情流,可以取消收藏,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37章 帮我搓背(1 / 2) “师尊。”乐意和欢澜一同恭敬的向林阮行礼。 林阮点头,带领他们进入暖和的大厅。 他的心里头其实很紧张,怀孕的事情已经暴露,他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如何看待自己。 欢澜和乐意表情很平静,似乎没有看见林阮挺着的肚子一般。 林阮见他们如此,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询问,“你们过来是为何事?” 乐意看了一眼欢澜,见他并不说话,才解释说,“师公前些日子吩咐弟子抓捕那日害您摔倒伤及胎儿的凶手,弟子派数千仙兵打探,终于寻得了它,只是…” 他召来飞剑,指着上面死去的腾蛇,“它已经死了。” 林阮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询问的目光看向萧灼。 萧灼简短的解释:“那日我返回秘境使用回影术,发现有人故意操控蟒蛇伤害你,那日蟒蛇并不是秘境之物,而是腾蛇所化,由外人带入。” 林阮疑惑:“本尊在凡间并没有仇怨。” 萧灼嗤笑一声,漫不经心说,“总有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伤人做恶,与仇怨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厅陷入沉默,半晌,欢澜打破寂静,他平静的说,“此妖本是天生修仙的神物,只可惜入了邪魔歪道,居于人类深山,占山为王,专吃修者为祸一方,我和乐意找到他时,他正在攻击一队历练的修者。” 顿了顿,他跪下请罪,“对不起,师尊,我们原本打算活捉逼问出幕后黑手,可是此蛇冥顽不灵,意欲自爆,若他自爆成功,附近城镇都将夷为平地,我只好将他杀了。” 萧灼替林阮问话:“他的魂魄呢?” 欢澜冷静的说:“魂魄意图夺舍修者,被我灰飞烟灭。” 萧灼冰冷的注视他。 两人目光对上,欢澜平静的低下头。 腾蛇的尸体在山脚火化,待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消失,欢澜请辞告别。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关注林阮的肚子。 乐意留了下来,他目光直勾勾的望着林阮的肚子,面露犹豫。 林阮刚平息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半晌,乐意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盯着肚子说,“师尊,这里面孕育的男孩还是女孩啊?” 林阮愣住,他原本做好 不被看好的准备,忽然被问了这么一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萧灼扶着林阮在榻上坐下,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肚子,放下纱幔,不客气的把乐意往外头赶,“看什么看?我的人是你能觊觎的?” 乐意小声的辩驳:“我只是问问性别…” 萧灼:“问什么问?难道你还重男轻女?就算重男轻女也没用,孩子是我的,什么我都喜欢。” 他扯着乐意的衣服往外头走,回头朗声说,“阮阮,我送送你徒弟,顺便去城镇买菜,在家乖乖等我~” 萧灼将人带到半山腰,确定不会被林阮听到说话后,询问乐意,“你为何与欢澜在一起?” “回师公,那日您命令我捉拿腾蛇,两日后,大师兄与我在人间偶遇,问起仙界天兵下界一事,我只说捉拿天牢越狱的凶犯,不曾提起师尊受伤,当夜,我们收到腾蛇的消息,一起赶了过去。” 这一切都像巧合,即便对欢澜有怀疑,他们也没有证据。 况且就算在发现腾蛇的地方使用回影术,也只能看到欢澜攻击它,而不是同它一伙。 萧灼告别乐意,只身前往附近城镇买菜。 两日后,乐意再次登门拜访,他带来这样一条消息,深海秘境之中尘未一行顺利恢复肉身。 说完这个,他顿了顿,“还有一件事,凤凰和骨龙合二为一,正在秘境之中争吵。” 这事委实稀奇,林阮疑惑道,“合二为一?” “是的,师尊,他们共用一个身体,我尝试过,无法将他们分离。” 林阮在萧灼和乐意的保护下再临秘境,和尘未一行打过招呼,见到龙宫里翻滚的巨龙。 从巨龙的嘴里吐出两种声音,一种属于龙,一种属于凤。 见到萧灼和林阮,巨龙冲了过来,硕大的脑袋怼着他们,吐出的是凤凰的语言。 “快杀了这头臭龙!” 巨龙:“我死了你还能活?我一丁点也不愿意和你同归于尽!” 萧灼将他们定身,解决水浪不断涌动的源头,“你们什么情况?” 一龙一凤七嘴八舌。 凤:“我消化灵芝的时候,它冲了过来,我的魂魄和他的骨头重叠,被灵芝视为一体,一起重塑了!” 龙:“你吃我守护的宝贝,还挑衅 我,难道我不能反抗吗?” 凤:“我们龙凤自古相杀,你们龙族当年偷了我族多少宝贝,杀了多少人,我吃了一块灵芝算多?” 龙:“你偷的是我的,不是龙族!” 凤:“呸,就是!” 巨龙匍匐在地上,口中两道声音对骂,这时,林阮说,“安静。” 龙凤瞬间安静下来,但这也只是片刻的,凤凰哈哈大笑,“看到没有,他是我的主人,现在也是你半个主人,还不乖乖的叫一声主人饶命?” 龙:“我呸,绝不求饶命,你死了才好。” 凤:“刚才是谁说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同归于尽,现场打脸,开心不?” 龙:“……” 林阮又说了一声:“安静。” 龙凤还在吵架。 林阮转身:“封了秘境,等他们吵够了,再带他们出去。” 一行人离开秘境,返回大山。 尘未带着他的徒弟一回家就喜气洋洋的重修了小木屋,更是在午饭之前,勤快的准备饭菜。 今日起,萧灼彻底摆脱家庭煮夫的职责,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和林阮柔情蜜意,羡煞旁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林阮的身孕已是七个月。 临近年关,尘未带领他的徒弟们疯狂采买,装饰大山。 这日晌午阳光正好,林阮坐在外头看风景,旁边小桌上摆满了水果,萧灼在身边打坐修炼。 他近日身体浮肿,浑身懒洋洋的,睡觉时因为肚子压迫,很不舒服,因此更多时候喜欢坐着。 他注视着云海发呆,忽然想起一事,叫喊萧灼,“我们把凤凰接回来过年。” 萧灼揽着他,抚摸孕肚,“你现在不方便,在家待着吧,他们由我去接。” 龙躯被接回来的时候,多处受伤,一龙一凤安静如鸡,庞大的身躯缠绕山头,大气也不敢出。 林阮抬眸注视萧灼:“这是你说的接?” 萧灼:“他们不配合,那只能这样了,你看,打一顿之后这样是不是乖多了?” 虽然办法很粗暴,但是道理没问题,林阮扫了从山头探出的巨大龙脑袋一眼,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后,龙凤小声的说起悄悄话,片刻,巨龙化成一个俊朗少年。 少年没穿衣服,随便摘了树叶挡住重点部位,跑到林 阮的跟前。 “主人,帮我治伤。”说话的是凤凰。 林阮移开目光,扔出去一套自己没有穿过的新衣,“你快穿上衣服。” 少年单纯的说:“为什么?我又不冷?” 萧灼从修炼状态退去,看到站在林阮面前的少年三息,起身抽出裂魂鞭,“哪来的不要脸皮的人,竟敢污阮阮的眼。” 少年一边穿衣服,一边逃跑,今天的山头格外热闹。 新年很快降临,山头同人间一般张灯结彩。 尘未和徒弟们挂好装饰,贴上门帘,静默在一座空置木屋前,表情惆怅。 林阮抚着肚子散步路过:“这是阿清的房间?” 尘未点头:“是的,一别多年,不知他是否活在人世。” 林阮大方的给他们放假:“晚饭过后夏天来临之前,去寻他们吧。” 尘未和徒弟感激不尽。 他们离开木屋,开始为年夜饭准备食材。 林阮走进木屋,这木屋翻修过,不漏风也不漏雨,墙壁是新的,只是家具还是从前的阿清所用。 他展开神识随意看了一圈,转身离开。 黄昏的时候,墨槐带着酒来到大山,一来就冲向林阮,大笑着说,“师尊为什么不回家养胎,这里多寒酸啊。” 乐意和倾渔从天边飞来,一同向林阮行礼,“新年快乐,师尊。” 林阮坐在榻上,透过窗户朝他们点头,“进来。” 这一顿年夜饭吃了一个多时辰,除了尘未一行和林阮,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饭后,尘未带领徒弟告别,离开山峰,寻找阿清去了。 墨槐喝趴了,正抱着凳子呼呼大睡,睡梦中断断续续的说,“红包…要红包…” 乐意和倾渔摇摇晃晃的扶她去客房。 萧灼脸色微红,显然也是醉了,但他表现的特别清醒,目光晶亮的注视林阮,“走,去沐浴。” 林阮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和他一起走向二楼沐浴间。 进屋之后,萧灼从内部把门上锁。 林阮终于意识到一丝丝不对劲,蹙眉说,“你进来做什么?” “帮你洗澡搓背。” “本尊不需要。” “但是我需要。” 萧灼三两下脱去衣服,进入清澈的水里,“来吧~” 林阮:“……” 他的目光略过萧灼,冷淡的转身开门,拉了一下门,却没有打开。 记起数日前魔尊醉酒的所作所为,他冷淡的说,“开门。” 这两个字提醒了魔尊,他在门上又加了一层禁制,“不开。” 第38章 本尊必须在上(1 / 2) 从魔尊的简短的两个字里,林阮感到一丝紧张和戒备。 为了掩饰紧张,他换上冰冷平静的表情,出言威胁,“我数三声,若不…” 萧灼捞起来浴桶边上的毛巾,转头注视林阮,“是我扔给你,还是起身亲自递给你?” 林阮飞快的扫了一眼他的衣服,魔尊虽然穿着里衣,但是被水浸泡,已经湿透了,变成了半透明,崩出极具威胁的肌肤来。 他盯着萧灼的肌肉发愣,回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锻炼,曾经的一身肌肉已然全部消失,倒是肚子越来越大,使他走路不得不扶着腰,一点也不仙风道骨。 萧灼打断他的沉思。 “阮阮,帮我搓背~” 林阮回过神来,表情变得凶残。 都是你,本尊才变得不高大上了! 萧灼脑子还是有一些清醒的,只是胆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比平日里大上许多。 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阮阮你是男人,为什么心思还这么难猜?” 迎来林阮一记眼刀和切齿的骂,“本尊受万人敬仰,尊贵风光,是谁将本尊变得这么阴晴不定,甚至怀孕?!” 萧灼自动过滤这其中杀气,笑呵呵的准备起身,“这说明我厉害,咱俩天生一对,才有机会生孩子~” 眼看着魔尊上半身已经露出浴桶,林阮脸色骤变,语气惊慌中带着认命,“你坐下!” 萧灼非常无辜:“可是你久久不过来接毛巾。” “坐着,别动,本尊立刻过来!” 林阮拿过毛巾,盖在萧灼的背上。 搓背这事不算重活,林阮心想着随便擦几下哄他开心好离开浴室,谁知刚擦了两下,浴桶里的人提出要求。 “你隔着衣服怎么帮我搓背?毛巾先拿走,我脱一下。” 林阮连忙按住他的衣服:“不行!” 萧灼转头:“为什么不行?我没有听过谁搓背是穿着衣服的。” 林阮的手掌按在萧灼的衣领处,这个姿势像极了抱人。 他感觉脸皮发热,见萧灼转头,立刻将毛巾扔到他的脸上,隔绝对方的视线,故作凶狠,“转回去,我戳背,怎么做决定又我来说!” 一激动,他忘记了“本尊”自称。 萧 灼无奈转头,扯下毛巾搭在浴桶上。 林阮做好一会儿心里建设,被催促的急了,手臂使力,直接扯下萧灼的衣服,拿过毛巾盖了上去,恨恨的说,“洗澡还这么多话。” 萧灼只安静了一小会儿,便发出声音。 “力气重一点。” 林阮稍微加了一些力气。 萧灼在水中盘膝而坐,眯着眼睛吩咐,“往下一点。” 林阮忍住打人地冲动,依言将手臂往下去了一些。 萧灼被侍候的舒服了,眯眼昏昏欲睡,把原计划坑林阮坦诚相待,小撩一下再开门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林阮搓了一会儿,期间魔尊一直没有说话,心中陡然生出违和感。 他拿开毛巾,静默了六息。 没有得到魔尊的任何话语。 林阮走到萧灼的对面,看到对方紧闭着的眼。 满腔怒火陡然打在棉花团上,最终化成一句软绵绵的话,“哪有人洗澡的时候睡着,是小孩子吗?” 他重重的咳嗽一声,“咳!” 萧灼没有醒来。 林阮敲击浴桶:“起来!” 浴桶里的人仍旧无动于衷。 林阮盯他半晌,手指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 冬天里热水冷的快,现在的温度已经不适合泡澡了。 想了想,他用法术将洗澡水引到屋外,在萧灼的附近施展几团火焰。 他打算帮萧灼披上衣裳,然后用法术将他运回卧室。 可是他取出披风,低头为人披衣时,忽然僵住了。 红意迅速从耳根蔓延至脸上,林阮感觉自己烫的快要冒烟了。 臭不要脸的魔尊,到底做了什么梦,那里怎么有反应! 林阮猛地直起身,由于动作过大扯到肚子,肚子一阵发紧。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将披风扔到萧灼腿上上,挡住那有伤风化的东西。 萧灼被这一下惊醒了,还没发现浴桶水没了,就听见木门哐啷一声巨响,被林阮强行拆了。 他的酒顿时全醒了,跨过浴桶追去,“阮阮!” 吵醒了客房的几个徒弟,墨槐咚的一声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大声嚷嚷,“咋啦咋啦?” 林阮随手摸出一件布料盖在墨槐脑门上,立刻返身将追来的萧灼按回沐浴间。 墨槐扯下衣服之后,已经看不到林阮,她莫名其妙的低下头注视衣服,发现这是一套黑色的外袍。 墨槐抱着衣服回屋继续睡觉。 二楼没了动静,林阮这才转过头,哪知萧灼的脸离他很近,这一转头,立刻碰在一起。 林阮:“……” 这时候反抗已经不行了,因为担心孩子,他半推半就的被亲的一通。 换气的短暂的时间,理智回归本体,林阮察觉到锁骨一片凉,后又覆上一点温热。 脑子里的一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他直接定了萧灼的身,低着头回到卧室,从内部锁门,布下禁制。 他拉起被扯落肩头的衣服,熄灭屋里的灯火。 好似在这样的黑暗里,就看不出他因为动情而绯红的脸,和被欺负红肿的唇。 许久,他才平复心情,而这个时候,萧灼已经冲破禁制,来到门前,“阮阮,让我进去。” 林阮给自己施下净尘术,躺在被窝里,不搭理外头的人。 萧灼的嗓门很大:“我错了,我保证在你生产之前不碰你!” 魔尊的声音在二楼回荡,林阮听见客房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三个徒弟的窃窃私语。 咬了咬唇,解除禁制,放萧灼进来。 萧灼一进来,就现场打脸,大步来到床边,熟练的俯身弯腰,继续刚才的事情。 房门没有关,外头是三个徒弟瞬间精神的眼。 林阮仓促挥出法术,合上房门。 萧灼转移阵地的时候,他努力维持平静,对外头说,“魔尊醉酒胡闹,本尊自会惩罚他,尔等退下!” 话音刚落,他倒抽一口凉气,红着眼眸推开萧灼,“你起来!” 萧灼起身,可怜兮兮的说,“不行吗?” 这语气实在太委屈可怜了,但事关自己的臀,林阮义正言辞的拒绝,“我有身孕。” 笑话,本尊才刚对你心动,怎么能这么快就… 虽你我互相喜欢,但这种事情太难为情了。 而且这种局面对本尊实在不利,因为顾及胎儿,本尊不能全力和魔尊争夺上位权!本尊怎么可以让萧灼在这种情况下夺得主动权! 林阮有自己的小心思,因此即便刚才那一下差点没忍住哼出声,但是面子第一,他必须忍住,一切为生产后的主动权做准备。 萧灼只好停下动作,他掀 开被子躺下,幽幽的说,“你总是这么憋着我,不怕我出去找人?” 林阮的碎星剑破空而出,冰冷的指着萧灼被子下的某处。 萧灼挪开身躯:“快收起剑,万一手滑了怎么办?” 两人各自躺在被窝里,林阮因为先前浴室的事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闭着眼睛,可是脑海里全是瞎想。 他暗暗拧自己的胳膊,忽然发现萧灼有些不对劲。 萧灼的气息怎么越来越粗重? 答案在半个时辰之后得到解答,原因是空气里飘荡着奇怪的味道。 萧灼委屈的说:“你不肯给我,我只好自给自足了。” 林阮:“……” “萧灼!”他气的立刻抽出剑,可是萧灼已经化作黑气消失了,独留满室怪味。 林阮施展净尘术,然后将隔壁那床被子扔进乾坤袋。 他在卧室布下重重禁制,末了在禁制里设置一句话,只要是萧灼触动禁制,这句话就会显示出来。 “今晚敢回来,就分居一年!” 林阮用被子蒙住脸,福至心灵的想起来一件事。 自己初知怀孕一事,从仙界来到人间的时候,那日在城门处,随手取来的一串铃铛红绳。 那日御铃铛去山洞以后,曾经在铃铛上闻过相似的气味。 林阮摸出那串铃铛闻了闻,随即脸色一黑,将它从窗户扔了下去。 本尊从前和魔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不知羞的事情! …………… 萧灼被关在门外,企图破禁制进入,当发现林阮留下来的那句话时,沉默了三息。 为了未来的幸福生活着想,他今夜没回房,选择到处溜达,这一溜达,便来到了山脚。 穿过大山的禁制,他站在一个人身后。 那人听到动静,却没有回头,而是挥散自萧灼身上传来的淡淡气味,眸带戾气,语气厌厌的说,“他现在有身孕在身,你怎忍心欺负他。” 萧灼大方的倚靠附近的树木,淡道,“我愿意,他也愿意,与你有什么干系?倒是你,在这等了半夜,是什么意思?” 欢澜冷笑:“我愿意,与你何干?” 萧灼:“当然与我有关系,你觊觎我的人,我是来打你的。” 欢澜:“……” 萧灼:“说吧,断一条腿还是断一条胳膊?阮阮那日被你的腾蛇撞击,差点一尸两命。” 欢澜脸色骤然苍白,十指紧握,沉默片刻,平静道,“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39章 本尊要惩罚你(1 / 2) 萧灼挑眉:“既然如此,敢不敢让本尊搜魂?” 欢澜语气盛着怒火,“搜魂过后本王也废了半条命,正合你意是不是?魔尊半夜三更下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强迫我搜魂吧?” “虽然有那个想法,但是我可不想让阮阮伤心,毕竟他可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徒弟是什么本性,你说倘若他知道了你的本性,你会是什么结局?” 欢澜沉默不语,他想过这些结局,但同时他有恃无恐,“若揭发,二十年前渡劫的时候便揭发,何必等到今日?” 萧灼表情冷了下来,“那时阮阮被你坑害差点死在雷劫中,你当真半分毁意也无?这就是你的爱?” “只要师尊放弃渡劫,我会倾尽全力救他。” “但阮阮没有放弃,和我一起浴血得到仙魔两界的祝福,你的愿望轮空了。 欢澜,如果你的爱是伤害,那么你这一生都不配得到爱,今日我来便是提醒你,阮阮怀孕期间,容不得任何闪失,你若不想生活在后悔中,就别动他!” 萧灼转身离去,片刻后,他听见山脚轰隆隆土石崩碎的声音。 那是欢澜的不甘。 萧灼冷眸晒起,他没有证据杀了欢澜,也不想让阮阮在孕期受到刺.激,但如果哪天欢澜再不识趣的上门找事,他一定会杀了他,然后瞒起来等林阮生产以后负荆请罪。 萧灼回到山顶住处,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张床堵住林阮房间的门,合衣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林阮被震天的喊叫吵醒。 外面是墨槐的声音,她震惊的大声嚷嚷,“师公,您为什么睡在这里!” 听声音是在门口。 林阮起身披着衣裳朝外走去,手指触碰到木头,正要开门,萧灼懒洋洋的声音从一门之隔的地方传来。 “大惊小怪,你师公难道是第一次被赶出卧房吗?” 林阮:“……” 墨槐:“……” 萧灼不耐烦的挥手:“杵在这里干什么?去去去,别吵着我睡觉。” 墨槐手里抱着一套黑衣,她昨天醉酒,都不知道这衣服打哪里来的,今早一看萧灼,心想八成自己起夜误拿了人家衣服。 但师尊就在屋里,她不好提衣服这一茬,怕他误会, 于是郁闷的说,“可是师公您挡住过道了啊…” 萧灼转移话题:“拿我衣服做什么?快放下。” 墨槐:“我喝醉了误拿的,我放下了,师公可以撤开床,让我下楼了吗?” 萧灼:“下什么下?就这一条道吗?从二楼窗户跳下去。” 墨槐:“……” 卧房的门被哐啷一声被大力打开,林阮沉着脸提着剑冷对萧灼,“你背地里就是这样欺负我徒弟的?” 其他客房的人都被吵醒了,大家探着脑袋偷看这边,不敢出来。 墨槐缩了缩脖子,好想和躲在屋里偷看的那些人调换位置。 师公,你可千万要乖乖认错,别作死啊,我不想被央及鱼池。 萧灼注视林阮三息,平静的说,“你习惯就好。” 墨槐:“Σ(°△°|||)︴” 林阮:“(╯‵□′)╯︵┻━┻” 林阮一剑挥下去,劈碎了床板,平静的对偷看的徒弟们和医师说,“你们先下山。” 待人走干净,林阮取出乾坤袋,放在桌子上,表情特别的无喜无悲。 “两个选择,一个月内别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或将乾坤袋里的书全部背会。” 萧灼思考三息,愉快的选择第一种。 走之前,他将走廊的碎床板用法术扔了出去。 林阮注视他的背影,愣住了。 一炷香后,他没有等来魔尊,开始心慌。 本尊是不是太过激了?萧灼生气了? 林阮一边自我检讨,一边又很气萧灼,这人怎地这般无.耻,欺负我的徒弟,本尊还不能生气吗? 怀着生气的心情,他在院子外面坐下,阴沉着脸,气场可怕。 现在不止是萧灼,连自己维护的徒弟,他暂时都不想见到。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手里的苹果掐的全是指甲印,脑海里两种念头盘踞。 本尊不该这么对魔尊?可是魔尊太欠揍了。 本尊应该怎么做? 林阮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半个时辰后,一场大雨忽然而至,林阮被迫回屋,传音给自己的徒弟们回家,当准备传音给魔尊时,他犹豫了。 本尊还在生气,现在传音,是不是认输? 可是外面雨这么大,他会不会淋雨? 犹豫再三,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墙壁练习说,“回来。” 不行 不行,这样太平静了,本尊真这么说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雨势越来越大,林阮心中愈发着急,因为魔尊曾经做过淋雨一天的事情,事后还得了风寒。 魔尊并未将风寒当回事,也没有说过难受,可是林阮心里知道的,那时候的萧灼很难受,可是他仍旧做饭,照顾他。 想了想,林阮眸子一亮,大步上楼,将自己的卧室天花板打了一个洞,雨水便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他露出满意的表情,对着墙壁最后一次练习,“屋子漏水,本尊不方便修。” 林阮准备传音萧灼,刚刚连接通话神识,便听到外头被雨水掩饰的模糊喊声。 “阮阮!阮阮!” 林阮下楼,看见大厅里落汤鸡般的左公子。 “……” 他愧疚的表情立刻崩裂,变成面无表情。 本尊就不该惭愧,不该后悔! 萧灼改头换面而来,见到一身男装挺着肚子的林阮,顿了顿,说,“哎呀阮阮,你有男装的爱好?还挺帅。” 林阮切齿道:“萧灼,你同我上楼!” 左公子:“哎呀你说什么?萧灼是谁?我和他长的很像吗?” 林阮表情逐渐恐怖,瞪着他说,“上去背书!” 左公子无辜的表情裂开一瞬,坚强的说,“你认错人啦,我是卓左啊,几天不见你就把我忘记了吗?” 林阮冷漠的转身:“十个数,不上来以后便分居,孩子的爹换人。” 左公子:“……” 冒雨而来的几个徒弟:“……” 墨槐震惊的说:“什么什么?师尊您出轨?这个人哪有师公好看!再考虑考虑吧!” 林阮没有解释,直直上楼,萧灼却怒了,一下子变回原本的容貌,阴森的说,“见到你们师尊出轨,你只是让他考虑考虑?” 墨槐立刻道:“不是,后面一句话我还没有来得及说,我一定会谴责师尊不要出轨,师公天下第一好,谁都比不上,要珍惜!” 萧灼摸出一件圣器,在墨槐眼前晃过,然后收了起来,“晚了,不送你了。” 墨槐:“_” 待萧灼从大厅消失,墨槐才一脸悲愤的向自己的同门诉苦,“他就是坏到骨子里,师尊踹了他算了,你们说是不是?” 乐意和倾渔望着去而复 返的萧灼,坚定而快速的对墨槐说,“不是,师公最好!” 墨槐一看他们表情,顿时就明白了,就着背对着楼梯的方向坚定改口,“师尊能被师公爱护,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换来的福气!” 身后一片静默,许久,墨槐一身冷汗的回头,发现那里已经没了萧灼身影。 “走走走,师尊的戏看不得,我们快回仙界。” 她左手拉着倾渔,右手拉着乐意逃离是非地。 二楼的卧房里,林阮正在从乾坤袋里取诗书,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堆出厚厚的一摞。 房门并没有关闭,他听到萧灼的脚步声。 萧灼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脸,他不甘心的问,“你怎么能认出我?” 林阮回以一个字:“弱。” 萧灼受到暴击,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阮不说话,而是握着一本书,递向萧灼,“背,这是惩罚。” 本尊是绝不可能说出真相的!要是让你知道本尊刚下界就把你留在身边,本尊的脸皮还要不要? 萧灼得不到答案,心中又猜不出,十分郁闷,当目光落在林阮手中的书籍时,顿时怂了。 “不背书行不行?” “不行。” “那能不能少背一点?” “这些书全部背完,一本不能少。” 萧灼望着被书堆满的桌子,嘴角抽了抽,大步上前,“我觉得还有别的惩罚方式。” “什,什么?”注意到萧灼笑的那一刻,林阮便意识到不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几步的距离实在是太小了,他一下子就被萧灼捉住拥入怀里,随即被捏住下巴,迎向他低下的头颅。 一吻结束,林阮气息不稳,脸色红红的骂道,“无.耻。” 萧灼又压了下来。 如此往复多次以后,林阮终于认输,论脸皮厚,他比不过魔尊。 萧灼还没有满足,但为了不吓到林阮,没有进行更加亲密的动作,他抱着林阮,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还骂我吗?” 林阮:“……” “你不说话,看来对我意见很大,憋在心里头骂呢,是吗?” 林阮条件反射的推他,并为自己设下防御结界,双目戒备。 萧灼敲了敲结界:“说实话,你的禁制和结界对我一 点用处都没有,快说,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林阮表情变幻,最后归于平静,“没有。” “你说的好没诚意,我不信。” “没有骂你。” “没有骂谁?” “没有骂你。” “我是你的谁?” 林阮:“……” 他面色通红,用杀人的目光注视萧灼。 萧灼终于停止撩他,客观的说,“我已经被你惩罚完了,咱们可以和好了吗?” 林阮气极了,指着他,“那不是惩罚!” “怎么不是了?惩罚我用力侍候你,让你身心都舒爽。” 林阮憋了半天,转过身去,吐出一个字,“呸!” 本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灼听到了这声“呸”,笑了一下,轻飘飘的破开结界,从背后拥住他。 第40章 本尊的真心话(1 / 2) “我家阮阮对我的努力很不满意,还在生气呢,那为夫只好再接再厉了。” 半个时辰后,林阮败在他的攻势下,由一开始的站着,变成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换了一套。 萧灼拿着林阮脏了的下衣,拍了拍埋在被子下的他,“害羞什么,不过是帮你用手…” “别说了。”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 “好好好,不说了,我去洗衣服。” “别,用净尘术就好。” 脚步声已经远去,随即传来木门合上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林阮才从被子里小心的探出脑袋。 他两只手掌抓着被子的前端,露出一双羞恼的眼眸。 深呼吸几次,掀开被子,将自己身上稍显凌乱的衣服扯正。 过了一会儿,他扶着肚子起身,施法汇聚冷水冲了一下脸,然后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面若芙蓉,眉眼含春。 如此模样实在不好出门。 他坐回床上,心里暗骂萧灼。 因为他,本尊今日不能离开卧室,若是被外人撞到这幅样子,本尊的颜面何存? 林阮在心里已经给魔尊骂了八百遍,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刚才那番羞人景象。 魔尊他仗势欺人,若不是顾及孩子,本尊一定剁碎他的爪子! 可是还蛮舒爽的。 “……” 舒爽个鬼!本尊是被迫的! 林阮的表情变化不定,直到一阵寒风拍响窗子,才蓦然回神,恢复平日淡然禁欲的模样。 不就是被碰了么,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待孩子生下来,再讨回来! 思及此,林阮心情一片平静,他挥手施出水镜,镜子里映照着的是浴室里正低头认真揉洗衣服的萧灼。 霎时间,他刚平复的心情顿时再次沸腾。 闭目深呼吸片刻未果,林阮扶着肚子起身沉着脸大步走向浴室。 当手指触碰浴室的门时,方才那股冲动又消失无踪了。 他缩回手指,面无表情的背过身。 本尊过来做什么?质问萧灼为什么用手洗那羞人的东西吗? 冲动是魔鬼,还好本尊及时反应过来,否则又要被萧灼抓住由头欺负。 林阮斜了一眼身后的木门,轻手轻脚的往卧室方向走,忽听咔哒 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萧灼抱着水盆疑惑的问,“你找我有事?” 林阮一秒变得高冷:“不,本尊只是散步。” 萧灼将衣服烘干,用法术卷进卧室,对林阮说,“楼上空间太小,去楼下吧。” “不去。” “楼下没有别人,不用担心被看到吻痕。” 林阮瞬间变凶:“本尊没有担心!” 萧灼笑吟吟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下楼?” 林阮:“……” 他沉默片刻,切齿说,“下去!” 两个人一起一楼,林阮迫于先前说的谎,只好为自己的话负责,在客厅里来回散步了许久。 一炷香后,萧灼入定修炼,他才终于停下脚步,悄悄松了一口气。 本尊终于可以不用走路了,肚子好重,走的好累。 他坐在榻上看话本,一坐便是黄昏,正好起身倒茶杯喝,透过窗户瞧见一个少年从山下而来。 少年面容俊朗,表情凶狠,嘴里吐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行至室内时,少年的口里是凤凰的声音。 凤:“主人,快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贝~” 龙:“胡说,明明是我发现的!” 少年的手里捧着一朵纯白如玉的花,这花有碗口大,花瓣层层叠叠,散发着莹莹的圣洁光芒。 凤:“是雪山的花,听说吃了可以驻颜,主人要不要试试?” 林阮盯着少年不说话。 驻颜?本尊天上地下容颜无人能及,需要这种东西辅助?你觉得我颜值不够高? 凤被林阮这样恐怖的盯着,说话有些抖,“主人?” 林阮语气冰冷:“你觉得本尊需要这个?” 凤凰想了想,诚实的说,“你最近皮肤变暗了,身体也有浮肿。” 话音刚落,他被一道剑气从室内砸飞出去。少年疑惑的在半空中呈自由落体运动,口里蹦出另外一道声音。 龙:“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被打了吧?害得我也遭罪!” 凤:“实话实说怎么了?这是美好的品质!” 林阮目视少年从山头摔落,设下隔音结界,低头注视地上的雪白花瓣。 沉默片刻,挥手凝出一道全身水镜,镜子里是大着肚子,一身白衣的他。 林阮对着镜子捏着自己的左右脸打量,然后掀开衣服露出据 说浮肿了的胳膊和腿,随后蹙眉。 眉头越拧越紧。 本尊竟然真的黑了,胖了! 这等模样,和高高在上光风霁月完全不符合! 想了想,林阮摸出曾经为仙尊时穿过的一身金边银线白底的华贵服饰。 因为肚子很大,衣服没有办法完全套上,只能从后背看一看身材效果。 林阮带好王冠转过身去,扭头看自己的背影。 尚好,尚好,风范不减当年。 林阮转回身,愉悦勾起的唇角立刻下拉。 本尊的衣服敞开着,腰带他系不上! 黑着脸换回孕夫装,他瞪了一眼入定的萧灼,用法术卷起地上的雪莲。 这雪莲无色无味,入口即化,吃了一片花瓣之后,林阮发现花瓣里藏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师尊,新年快乐,请来山下一聚。 这字体林阮认得,是欢澜的。 说起来他许久没有见过大徒弟,过年的时候大家一起团圆,唯独欢澜不在。 林阮撤回结界,找到坐在野草堆里吵架的龙和凤。 “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雪莲?” 凤夺到身体控制权,高兴给林阮带路。 凤:“就是这片山谷,纯野生生长,我亲手摘的~” 龙:“胡说,是我摘的!” 凤:“我们共用一副身体,你的手就是我的手。” 林阮心知他们是不知道雪莲藏话一事,于是吩咐他们去别处玩。 他在附近观察片刻,目光落在一颗大树上。 这树是四季常青的,此时虽然寒冷,它却生机勃勃,树叶茂盛。 林阮站在风中,对树上若隐若现的人影说,“昨日怎没有和乐意他们一起来?” 从树上跳下一人,正是欢澜。 他笑道:“昨日事忙,今日才得空,师尊,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礼物,请收下罢。” 林阮接过小袋子:“这里头装着什么?” “是雪莲的种子。”欢澜靠近过来。 林阮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欢澜什么时候喜欢用香了? 小狐狸长大学会臭美了? 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收起雪莲,平静道,“雪莲花很美,谢谢你。” 欢澜却不说话,而是朝林阮摆手,手里出现一张写着字的纸。 [我回妖王宫忙事情,师尊 保重。] 林阮注视欢澜的身影消失,笑了笑。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难得一见了,不过,他为什么不说话,而是用一早就写好的纸? 林阮返回山顶木屋,一抬眸,便见到倚靠着木门远眺的萧灼。 今日天气并不算好,虽然没有雨雪,但是寒风阵阵,即便如此阴沉的天气,也不影响门前自成风景的萧灼。 林阮注视这样的萧灼,恍然失神,回过神时,已经与他四目相对。 林阮立刻闹了个大红脸,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上午他们在屋子里做过的那些事。 他避开目光,犹豫要不要进屋。 萧灼已经大步迎了过来,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并没有闻到陌生人的味道。 但他不死心,凶巴巴的问,“你去哪儿了?见谁了?招呼也不打一声。” 林阮被问住了,莫名觉得还是不要将欢澜的事情说出来的好,于是道,“欢澜。” 林阮:“……” 林阮:“???” 本尊想说的不是这个!本尊怎么回事?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萧灼,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全黑。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林阮还想拯救一下,他想说“不是欢澜”,结果从嘴里蹦出来的却是,“见了欢澜,他还送了礼物。” 萧灼表情逐渐狰狞:“你收了?” 林阮本来想说没收,话语到嘴就变成了,“收了。” 萧灼的表情更加恐怖了:“拿出来。” 这回林阮终于顺利的说出心里面的话,“不给。” 萧灼脑子里的弦一下子断了,将林阮逼到墙角,“给不给?” “不。” 下一刻,林阮迎接到来自魔尊激烈的攻城略地,许久,他放开林阮,“给不给?” 林阮捂着发疼的嘴唇,倔强的说,“不!” 下一瞬,魔尊捏住了他的腰带,“最后一次机会,拿出来,不然就喊来大家,围观我们俩。” 林阮屈服了。 萧灼接过袋子,立马给扔了。 林阮想去捡,但是被阻止了。 萧灼:“你以后不许收除我之外任何人送的礼物。”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攻,你收别人的礼物,我不爽。” 林阮被这一句话堵住了,被挑起的怒火陡然平息,甚至有些羞涩的 不自在。 他去推魔尊,结果对方纹丝不动,甚至低下头来打算把刚才做的事情再做一次。 林阮败给了羞耻心,低着头小声说,“别在外面这样。” “行,那就进屋。” 林阮被半推半就的弄进卧室,被迫厮磨许久,他撇开脸,面皮已是红成了石榴。 萧灼亲了亲他的脸颊,没有做过分的举动,“下次去哪记得和我说,看在你今天还算诚实的份上,就不继续惩罚你了。” 他起身理了理衣服,“我下楼做饭,想吃什么?” “你。” 萧灼脚步顿住,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话,陡然回头,“你说什么?” 林阮捂住嘴巴,满脸惊恐。什么情况?我怎么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先前也是,本意不想说出实情,可是真话不由自主就冒了出来。 本尊被人下咒了? 第41章 喜欢你(1 / 2) 萧灼大步返回,将林阮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你想吃什么?” 林阮摇头,坚决不开口。 于是萧灼拔开了他堵嘴的手掌,逼迫道,“再说一遍。” 林阮拒不配合。 萧灼深呼吸一下,露出威胁的笑容,手指下探,穿过阻碍,握住林阮的弱点。 林阮浑身僵硬,绯红立刻爬满全身,从牙缝里挤出话语,“你走开。” 可是到口的话,变成了一声甜腻的轻哼。 林阮羞愤的低头闭上眼睛。 萧灼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弄的愣住了,好一会儿,他哑着声音说,“你撩起来的火,你负责灭。” ………生命的小河蟹……… 林阮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好似这样,他就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 方才他被萧灼压倒后,身体违背理智做出了羞耻的事情,好在期间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回应魔尊带有颜色的话。 这会儿终于获得自由,他决定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但显然,有人察觉出什么,黏着他不放。 萧灼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面抱住林阮,嘴唇贴着他的脖颈细细研磨,抽空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阮被扰的很痒,伸手拍他,但被捉住手腕。 萧灼:“你不说话,那我们就做到最后一步。” 林阮心里骂他无.耻,但是这个问题,他不能回答,若是被逮到小辫子,本尊一定会被欺负。 久久等不到回答,萧灼起身在屋子燃烧几盆炭火,不一会儿,卧室便暖洋洋的。 林阮不得不掀开被子,实在是太热了。 他瞧见萧灼点好炭火,将门打开一条缝,很是疑惑。 对方看出了他的疑惑,和善的解释,“待会咱俩都赤条条的,万一把你冻坏了怎么办?现在不用担心温度了,也不用担心呛人,我把门打开了。” 林阮:“……” 林阮认输了,张嘴说,“关门。”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打心底想做的,所以顺利的说了出来。 萧灼没有关门,而是施出隔绝视线的结界,“没关系,外人就算站在门口,也看不到我们在做什么。” 林阮:“…你关起来。” “我关以来,你能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回…” 木门关上,萧灼笑盈盈的抱臂注视林阮。 林阮表情变幻,许久,泄气的说,“本尊中了咒。” “何时所中?” “不知。” “什么时候察觉出中咒,中咒之前摸过什么吃了什么?” 被魔尊连番问下来,林阮忽然愣住,他发现最有可能给自己下咒的物品分别是龙凤送的的雪莲,和欢澜的雪莲种子。 可是雪莲已经吃完了,查无可查。 在萧灼的威胁下,林阮将事情都交代出来,除了偷吃雪莲和照镜子的事情。 两人沉思片刻,排除了凶手龙凤,毕竟雪莲里的纸条是欢澜的字迹。 得到这个结论,林阮表情沉了下去。 为什么是欢澜?他为何对本尊下咒?又是如何下的手? 萧灼同林阮下楼,请老医师查探一番。 老医师将林阮检查了一遍,说,“无妨,是真言咒,对身体并没有伤害,七日后可消。” 林阮这才放心,倒是萧灼,露出疑惑的表情。 欢澜为何对林阮下真言咒,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论如何,偷偷下咒这种行为都是罪行。 他将雪莲种子扔给老医师检查,和林阮一起上楼。 在责问欢澜之前,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利用咒术效果使林阮说出真心话。 林阮被带上楼合上门时便意识到不妙,他试图脱离魔尊的桎梏,“本尊要找欢澜问清楚缘由。” 萧灼设下结界,不让他出门,好整以暇的坐在床头,“你告诉我喜不喜欢我,就放你出去。” 林阮立刻抽剑砍人,但因为真言咒影响,他举起了剑,却下不去手。 萧灼得寸进尺的近身,推开利刃,“你内心不舍得伤害我。” 林阮下意识骂“胡说”,结果成了,“舍不得。” 林阮:“……” 如果有地缝,他能钻进去。 气愤的将剑扔掉,正准备强行破结界,却被魔尊推到墙壁上一顿亲密。 半炷香后,萧灼抵着他的额头,笑问,“喜欢被我亲吗?” 由于魔尊另一只手的动作比较危险。林阮红着脸悲愤的点头。 萧灼:“喜欢我向先前那样帮助你吗?” 林阮打死不开口,但显然对方不是省油的灯。 几番斗 勇之下,他握住对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臀,眼尾泛红,湿润的瞪着魔尊。 萧灼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只好放过他,“那换简单的问题,除了我,你愿意和别人一起睡吗?” 林阮咬唇摇头。 萧灼松开他:“好了,你自由了,但是找徒弟问真相这件事几日后再去。” 技不如人,林阮被迫屈服。 真言咒的效果是七日,萧灼将林阮困在身边五日,这五日他和诚实的林阮如胶似漆,除了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什么羞耻的事情都做过。 夜里除了坦诚相对,林阮还被迫突破下限,同萧灼一起看了香艳的本子和图画。 虽然是亲密了五天,但萧灼也被瞪了五天,第六日,林阮被欺负的狠了,终于哭了。 他的哭,是不出声的,表情又羞又怒,眼尾通红,挂着几滴泪珠。 这一回夜事结束后,萧灼给他擦泪,穿好衣服,心疼道,“明日我们去找欢澜,你可以顺便出去玩玩。” 林阮真心实意的说:“不要这样了。” 虽然过程中身体很舒服,可是事后,精神和身体特别疲惫,他不想做这种事情了。 萧灼亲了他一下:“好,在你生孩子之前我只拉手亲你,其他什么也不做。”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林阮微不可查的点头。 两人清洗干净,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林阮便叫醒萧灼,准备出发妖界。 那日与欢澜见面,欢澜说,他在妖宫。 林阮怀孕将近八个月,不适合外出,以防万一,萧灼叫上了林阮天上的三个徒弟里最闲的倾渔一起护驾。 为了飞行平稳,不出意外,萧灼没有让林阮乘坐法器,而是乘龙而行。 慑于魔尊的能力,和凤凰的聒噪,巨龙老实的变回原形。 林阮坐在龙头上,手握着龙角,萧灼陪在他身边,倾渔则是御剑随同。 妖界路途遥远,期间大家走走听听,正常吃饭睡觉。 几日后,林阮的真言咒效果便消失了。 得知效果消失的那一天,林阮起了个大早,先是点了萧灼的睡穴,然后传音龙凤和倾渔,让他们在客栈等着,他要出去一趟。 交代完事情,他用法术将萧灼卷到荒野的树林。 随后,他在这片区域放下浴桶并设下结界。 萧灼是被冻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上身很凉快。 胳膊和腿上有束缚的力量。 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外衫中衣不翼而飞,四肢被绑在十字架上。 愣了三息,冷汗的询问前方正在点炭的人。 “阮阮,你这是做什么?” 林阮点了很多盆炭火,结界里暖烘烘的,“报复你。” 对于魔尊,说话真的没必要委婉。 萧灼噎了一下:“我做什么错事了?” 林阮有问必答:“前些日子,你威胁我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萧灼这才反应过来,真言咒的效果消失,林阮这是正大光明的报仇雪恨。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兴奋起来,连带着,身体也有了反应,“你想怎么惩罚我?” 林阮没有理会他,用炭火烧了一盆水,当着魔尊的面沐浴,“等本尊沐浴之后再考虑。” 萧灼:“……” 你这样已经是惩罚了! 他注视水雾和轻纱后若隐若现的身躯,很想立刻冲过去,但是魔丹被取走,他根本挣脱不开锁链。 林阮沐浴了一个多时辰,听到后面萧灼压抑的话语,虽是有了报复的舒爽,可是自己也被对方感染了,呼吸逐渐加重。 他终于结束了沐浴,为自己穿上干净的里衣,带上面纱挡住脸色,就这么直直的走到萧灼跟前。 “你想让我怎么报复你?” 萧灼目光向岩浆一样炽热:“我之前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我?” 林阮状似思考,摇头拒绝,“不行。” “那你就穿好衣服,这样我很痛苦。” “本尊穿着里衣呢,你为什么痛苦?”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别想骗我,你总是满口谎言。” 林阮始终距离萧灼两米,注意到萧灼的表情变化,他升起诡异的愉悦。 接着,他取出一件更加轻薄的里衣,“你觉得本尊穿着不好,那就换一件吧。” 萧灼阻止:“你这是虐待我。” 林阮当然不会换上新里衣,虽然很羞耻这种报复的方法,但是又觉得快乐,因为魔尊对他的身体毫无抵抗力。 这让他有种自毫的感觉。 撩了魔尊一阵,林阮终是压制不住羞耻心,穿上了中 衣和外衣。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该怎么报仇的事情。” 林阮端正冷淡的说。 然后此时的魔尊已然陷入热烈的情绪当中,红着眼睛,听不下去他的话了。 萧灼晃动锁链,但是始终挣脱不开。 林阮想了想,取出碎星剑挑魔尊的衣服。 但纵然心中想好了方法,真到实践的时候,他又做不出来了。 心中天人交战,林阮咬着牙做了下去。 ………生命的小河蟹……… 林阮最终也没有成功的实践自己的惩罚方式,进行到一半,直接撇下人逃走了。 在客栈平息了好一会儿心情,他收起魔丹,对倾渔说,“萧灼有急事需要处理,我们几人先去妖界。” 这时候,他已经恢复理智了,为自己先前做的事情感到脸红心跳,此时此刻是万万不敢归还魔丹见到魔尊的。 被逼的发疯的魔尊,若失了智和温柔,他这怀孕的身子绝对承受不住。 反正有结界保护,三日后锁链就自动消失,他便可以获得自由。 只撩不负责的林阮领着徒弟和龙凤离开了这座城市。 第42章 软禁(1 / 2) 萧灼独自在荒野忍受折磨,终于,他身体的热度逐渐消退,恢复了一些理智。 “阮阮,你等着。” 他沙哑的说,随后用微薄的魔力传音乐意。 半日后,乐意出现在结界之外,联合墨槐和一众强者强行破除结界。 然而林阮的结界无坚不摧,他们握着刀剑武器砍了许久,也只是在上面制造出一些白痕。 萧灼道让乐意不要再做无用功,“我同倾渔刚刚联系,他说阮阮去了妖宫,你们速去保护他,不用管我。” 这结界很坚硬,乐意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知道无人能摧毁结界伤害师公,于是留下几位强者守护,应声离去。 黎明之时,乐意和墨槐抵达妖宫。 他们被守卫拦住,不许进入。 乐意搬出仙尊的身份,那些妖怪并不惧怕,而是索要妖王的手谕。 若是没有,任何人不得入宫。 乐意在来的路上和萧灼互通消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此时被妖怪阻在门外,心里有不好的猜测。 “师妹,欢澜大师兄故意引师尊来此,今日又如此推脱不见你我,定有事发生,你我当强行打进去。” 墨槐点头,她是战神,实打实的好战分子,如此方式进门,正合她意。 乐意拉住准备砸门强入的墨槐,“师妹且慢,这是我容貌相同等身的木偶,你需激活他,将他带在身边一起战斗,我则变成一朵花瓣藏在你的身上,见机行事。” 他化作花瓣附在墨槐的身上,而那个木偶被激活,变成了乐意的模样。 两人强攻开宫殿的大门,便有封灵大阵当头罩下。 这阵并不能使他们法力全失,但也能起到大幅度降低攻击力的作用。 墨槐和乐意在阵中挣扎,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被妖怪“请”进客房。 “虽然您二位贵为仙尊和战神,但强闯妖宫,委实目中无人,暂时软禁宫中,等妖王醒来再做定夺。” 几个大妖走远,门口只留下实力一般的守卫。 被遗落在地上的粉色花瓣无风自动,悄无声息的飞向别处。 乐意和其他几位同门来过妖宫几次,那时他们来妖宫并不需要通报,因为是同门,他们有自由出 入的资格。 今日被阻,可见欢澜是在刻意防备他们救人,他打算破釜沉舟,对师尊做些什么。 乐意化作蝴蝶飞到妖王的寝卧,然后戳破窗户纸看去,里面并无一人。 他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欢澜不在,师尊和倾渔都不见踪影。 他只得另做打算,决定在庞大的宫殿一间一间的寻找。 从欢澜的窗外转身时,他被一只手捉住,掳进旁边的花园。 捉他的是一只兔子。 兔子口吐人言:“嘘,别出声,我是倾渔。” 乐意撤回法力。 倾渔:“昨夜我和师尊抵达妖宫,齐齐中了陷阱,好在我料想欢澜动机不纯,战斗之时换了木偶。木偶被关进地牢,师尊在密室之中。” “密室在何处?” “在大师兄的床下,这卧室有禁止,强闯不得,师公呢?还没有来吗?” “师公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被师尊困在结界之中,无法离开。”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这里等候大师兄出来,一起擒下他。” “你是说,师尊和欢澜共处一室一夜?” “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这一夜过去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欢澜有没有对师尊做过分的事情? 师尊有没有得知欢澜本性,从而伤心? 他们只能安慰自己,欢澜对师尊很好,不忍心伤害身怀六甲的他。 这种希冀在欢澜出门的一瞬间破灭。 欢澜脸色憔悴,衣服稍显凌乱,肩上的衣服破了,露出一点血色。 天下能伤他的人很少,如此模样从室内而出,定是师尊所伤。 欢澜他对师尊做了什么事,被砍伤肩膀? 欢澜坐在门前的走廊上,他坐的笔直端正,表情如寒冬一般冷硬。 良久,他招来下人备了一桌子酒菜送进屋子。 乐意和倾渔趴在窗台,瞧见欢澜掀开床板,端着一托盘食物走进去。 乐意着急:“他带的有酒,师尊是不能喝酒的!” 倾渔安慰:“别着急,欢澜不会逼迫师尊喝酒,喝酒对母体有很大的危险,想必他心里清楚。” “如果若是他自己喝酒,酒醉之后伤害师尊怎么办?师弟,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召集仙界天兵强行进攻救 出师尊。” “来不及的,乐意,现在能靠的只有我们,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去把墨师姐救出,我们三人联手硬闯。” ………… 地下室里悬挂着夜明珠,因此并不黑暗,欢澜端着食物来到端坐桌椅,脊背挺地笔直的林阮身旁,“是徒弟不好,害您饿肚子,为了身体着想,吃一些吧?” 林阮没有抬眸瞧他,表情冷漠。 欢澜的表情出现一瞬裂痕,有魔气从身体伸出,他很快收敛情绪,平静的将饭菜放于桌上,盛一碗肉汤,用汤匙舀起递至林阮唇边,“师尊,留在妖宫不好吗?” 林阮侧过脸避开汤匙,扶着肚子起身与他拉开几步距离,只说了八个字,“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欢澜表情阴郁的立在原地。 “就算师尊不担心身体,也要考虑孩子,不是吗?” 林阮沉默。 昨夜他和倾渔来到妖宫,哪知欢澜已经在外守候多时,他们被请进宫殿之内,便被封住一半的仙力,倾渔被关至别处,而他被带入地下室。 昨天夜里欢澜就和他摊牌了,他要和他结成伴侣。 林阮自然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那之后欢澜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欢澜守在密室的出口处,林阮背对着他,在石床端坐整整一夜。 他反复回忆曾经和欢澜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仍自信欢澜即便对他下咒,也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他困住萧灼之后,没有任何怀疑的就过来了。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软禁。 怀孕之后的这几个月,他被魔尊养出一日三餐,正常睡眠的习惯,昨夜一夜未眠,今日浑身酸痛,饥饿难忍不说,肚子也隐隐作痛。 欢澜那句话说的没错,他要未孩子考虑,不能绝食。 他如今得知欢澜的心思,虽万分后悔困住萧灼,可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自己仙力减半,困住萧灼的结界威力也能减半。 思前想后,林阮轻抚肚子,坐在桌子旁边。 他没有接欢澜手里的那一碗肉汤,而是重新盛了一碗饭。 沉默片刻,取出一根银针,刺进饭菜之中。 欢澜注视他的动作,眼眸闪过血色,“师尊大可不必如此,徒弟是不会在里头下毒 的。” 林阮一顿,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很不好。 收针之时,转念想道,欢澜竟然敢封灵软禁,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徒弟了。 于是继续试下去。 这饭菜并不合林阮的口味,他吃了一点点,便干呕起来。 好一会儿,他抚着肚子,在远处的石床坐下,用仅剩的微薄的法术净化空气里的饭菜味道。 冷淡的说:“你要关本尊到何时?” 这是这一夜以来,他第一次与欢澜摊开了问。 然后远处的欢澜并不想给出让人满意的答案,目光深沉说,“关到我死。” 林阮抬头,仔细打量他的表情,直到确认对方不是说着玩,冷道,“本尊不会如你所愿。” 欢澜望着抗拒自己的师尊,泄露出痛苦的情绪,随后冷硬道,“师尊,您是期望魔尊会来救你吗?劝您收了这份心思,这妖宫里设下重重禁制,他若敢来,便是有来无回。” 林阮并不吭声,仿佛这个曾经最疼爱的徒弟,是一团空气。 他对他失望至极。 他的徒弟是上天入地的妖王,掌管一界,可是却做出将身怀六甲的师尊软禁强制.爱这种事情。 欢澜见师尊如此模样,深埋的不甘恣意疯长,他先是静默,而后低笑,最后阴冷的揭下伪装,露出原本的面目。 嘲讽道:“或者师尊您想自杀,但自杀之前,你舍得这个孩子吗?他流着你的血脉,有思想有心跳,您舍得自杀吗?” 欢澜直勾勾的望着林阮:“师尊,你乖乖的留在这里,平安的生下孩子,我可以像他的亲爹爹一样爱护他们,这样不好吗?” 林阮嫌恶的拧紧眉头,下逐客令,“你走。” 欢澜周身流淌出漆黑的气流,他深深的注视林阮,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扫进乾坤袋,沉默的离开地下室。 他离开后,林阮深深的叹气,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 “对不起,因为我的自信,害你们陪我一起受苦。” 地下室里下了禁制,外人莫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 欢澜离开寝卧后,施出烈火烧了乾坤袋。 挂着冷酷的表情,大步离开寝殿。 倾渔悄悄跟了去,目送他进入一个偏远的大殿,须臾,大殿里传出陌生的怨恨的咒 骂男音。 一声鞭打的声音传来,咒骂便变成了喘息。 许久,倾渔目视欢澜衣衫不整的出来时,才终于反应出一件事实。 欢澜在这座寝卧里藏着别的男人,并且用武力强迫那人。 犹如当头棒喝,他愣住了。 许久他才返回欢澜的寝殿,与乐意和被救出的墨槐接头。 墨槐说:“好机会,欢澜正在室内喝酒,等他醉酒,反应变得迟钝,我们一举擒下他!” 倾渔望着自己的师姐和师兄,没有把方才所见的事情说出来。 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救出师尊便走吧。 终究同门一场,留给大师兄最后的情份。 欢澜这一顿酒从早晨喝到中午,最后一个酒坛子也摔碎的时候,他已经走路摇摇晃晃很不稳当。 寝卧的门并没有关,酒味传的老远,乐意三人清楚的看见醉酒的欢澜揭开床板,阴沉的走了进去。 乐意说:“不能再等了,他喝醉了,可能会伤害师尊,一起强攻。” 第43章 我来救你(1 / 2) 地下室传来哐啷物体碰撞的声响,随后是略显杂乱的脚步声。 林阮循着声音望去,欢澜正扶着墙步伐不稳的走过来。 他蹙眉起身,手指抓紧身后的碎星剑。 随着欢澜的靠近,地下室里飘起浓烈的酒味。 这气味让身为孕夫的林阮很不舒服,他挥出一道风,消散了酒味。 原本正在行走的欢澜停了下来,他从乾坤袋里抱出一个酒坛子,表情因为求而不得而显得狰狞。 “师尊,这是你最喜欢的梨花酿,为什么挥散它??” 林阮并不说话,一只手臂护住肚子与他拉开距离,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 此时的欢澜给他一种很危险直觉。 欢澜沉默的注视林阮,忽然将酒坛重重摔在地上,顷刻间,酒液四处流淌,满室酒味。 林阮被这气味一激,加上身心俱疲,没怎么吃饭休息,立刻受不住的干呕起来。 他一边呕,一边挥散空气。 老医生吩咐的事情他没有忘记,有孕在身是不能够喝酒的,闻一闻酒味也会对孩子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 他弯着腰护住肚子,一边干呕一边急于挥散酒气,没有注意到欢澜已经鬼魅般的靠近。 待察觉到危险时,他已经被捏着下巴强行抬起头来。 林阮的胃对酒的反应很大,被强行捏住下巴强迫抬头,更加痛苦。 “你走。” 他坚持着说出两个字,用力推他。 但是他的大部分仙力被封住,因此无法动摇对方分毫,反倒因为抗拒的举动,引的对方情绪失控。 林阮被强行逆推向角落,按在石壁上,脊背和坚硬的墙壁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痛感直接传递到肚子上,林阮痛楚的闷哼出声。 怒道:“滚开!” 欢澜呵呵冷笑:“滚开?师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吗?这里的主宰是我,而你,只能听命于我,没有资格反抗发怒。” 林阮捂住肚子,忍住一抽一抽的疼,怒道,“欢澜,我是你师尊。” “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师尊,从我和你第一次相遇开始,就将你视为我的东西,林阮,你在外面玩了这么多年,该轮到陪我了。” 他捏着林 阮的下巴,俯下身躯。 “啪。” 清脆的巴掌声短暂的拉回欢澜的理智, 他捂住脸,疼痛在快速抵消酒劲。 “师,师尊?”他惊慌道。 可是这份理智在看到林阮抽剑时立刻消失。 他阴沉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林阮冷笑:“本尊如今杀不了你,可就算是死,也绝不让你侮辱!” 这句话刺伤了欢澜,他眼尾通红,凶兽一样盯住林阮,“接受我就这么让你嫌恶吗?你宁愿委身血海深仇的魔尊身下,也不肯与相处百年的我在一起?” “本尊与谁在一起时本尊的自由。” “呵,好一个自由,既然如此,喜欢你,强迫你也是我的自由!” “欢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若执意如此,那便只能鱼死网破。” “破就破,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能回头?我好不容易获得连心果引得魔尊上钩,令你失忆,可是你又一次委身于他,师尊,他是仙界的仇人,你天天躺在仇人的身下,不觉得耻辱吗?” “住口!” “该住口的是你!现在你在妖界,我是王,本王让你臣服,你就必须臣服!” 欢澜夺过碎星剑扔在地上,按住林阮的肩膀,林阮剧烈反抗,但没有任何用处。 逼到绝境,他选择自爆。 危险的气息在地下室里荡漾,欢澜表情凶狠,因为过于愤怒,红色的妖纹浮现在皮肤上。 “你想自爆?你为了仇人,愿意自爆和我同归于尽?为什么,为什么你短短几个月就接受他了!” 欢澜退后一步,使用禁术强行终止林阮的自爆,但他也因为透支生命力而吐出一口血。 欢澜取出锁链,将林阮绑在圆柱上,褪去狰狞,冷漠平静的取出一把刀。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喜欢上他,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不是?” 他低头注视林阮的肚子,平静的可怕。 “只要没有他,你就不会再次爱上魔尊!” “你疯了!”林阮晃动锁链,可这锁链并不是普通的铁链,抽取了他所有的仙力,他并不能护住自己肚子,也没有办法自爆。 欢澜的刀尖贴上林阮肚子上的衣服,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发出巨响,一道人影冲过来,提起欢澜的衣领重重摔在 远处地上。 那人砍断锁链,解救出林阮,“对不起,我来迟了。” 林阮瘫软倒下,被萧灼抱在怀里。 “别怕,没人能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 他扶着林阮坐在床上,帮他抚背顺气。 林阮捂住肚子,脸色苍白,“疼。” “我们立刻出去,老医师在赶来的路上,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萧灼抽出飞行法器,可当魔力注入以后,法宝却并没有飞起来。 欢澜擦去嘴角的鲜血,冷笑站直身,“魔尊该不会以为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吧?” “本尊若想走,你也休想留的住。” 萧灼挥鞭袭向欢澜。 欢澜避开攻击,手中结阵,一道火焰在魔尊的脚底烧起。 一瞬间,萧灼的衣服就融化了。 这火是欢澜的本命狐火,世上能够扑灭的少之又少,若是萧灼在全盛时期,这火自然不足为惧。 可是地下室有阵法,他本就失去魔丹,又被大幅度压制住。 火焰将萧灼烧成火人,无论他使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扑灭火焰。 空气混着酒和焦臭的味道。 林阮按着肚子,神情痛苦的结阵,说出一个字,“封!” 下一刻,火焰散去大半。 欢澜冷漠的注视林阮:“我将本命火焰的封印方法告诉你,是因为信任,可是你如今却为了外人而封我。” 林阮:“欢澜,你清醒一些!” “我很清醒,清楚的知道他是我一生的仇敌,以前没有杀死他,是我技不如人,但今天,他必须死!” 红色的狐火猛然再次旺盛,将萧灼笼罩在火海里,这一回,林阮因为精神和身体的双倍刺ji,肚子阵阵发紧,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力再次结阵了。 欢澜露出胜利的笑容。 然而此刻被火笼罩的萧灼身上忽然窜出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很快将红色火焰吞噬。 萧灼在黑焰里穿上黑袍,祭出裂魂鞭,自鞭子里飞出数以千计厉鬼,一瞬间,欢澜被厉鬼淹没。 他嘲讽道:“看来你很不清楚本尊的武器,即便本尊不动手,你也不能杀死本尊。” 这些厉鬼是他当年和林阮相恋后,一起除害捉来关着的。 严格来说,这二十年里捉来的厉鬼数以万计, 综合实力比上不足,抵挡欢澜一阵不是问题。 萧灼抱起林阮,大步走出地下室,与守在门外的乐意几人汇合。 “你们断后,路本尊来开。” 来时悄无声息,去时人多势众,没有多久,他们就引起妖怪的注意。 这些妖怪事先领命禁止除林阮之外的任何仙人魔修进入,因此发现他们之后,立刻传音各部。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萧灼和乐意几人就被包围。 妖宫之中并没有阵法,挥发巅峰时期的萧灼抱着半昏迷的林阮走一步杀一妖。 大家踏出宫门之时,已是浑身浴血,身后尸横遍野。 林阮轻扯萧灼衣袖,“让我下来。” 萧灼放出防御结界,守护在他的身边。 乐意几人站在林阮身后。 林阮深深的注视宫门,咬着忍痛作揖,与摆脱厉鬼,追至宫门的欢澜无声道别。 这一别,师徒情分尽消,今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 他冷淡转身,毫不留念。 萧灼收回裂魂鞭,想抱起他走,被他拒绝了。 要分别,他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人之姿。 妖宫,欢澜制止妖怪继续追杀下去,他高声说,“师尊要抛弃我,是吗?” 无人应答。 眸子暗沉,欢澜取出圣器穿穹弓。 箭矢带着磅礴之势直冲林阮。 林阮全身心都在肚子的疼痛上,没有及时的发现箭矢。 乐意几人发现了,可当他们保护师尊的时候,箭矢已然越过他们。 “噗。” 箭矢刺中挡在林阮身后的萧灼。 妖宫的大门缓缓关上,只来得及看到欢澜嘴唇勾起的幅度。 那人砍断锁链,解救出林阮,“对不起,我来迟了。” 林阮瘫软倒下,被萧灼抱在怀里。 “别怕,没人能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 他扶着林阮坐在床上,帮他抚背顺气。 林阮捂住肚子,脸色苍白,“疼。” “我们立刻出去,老医师在赶来的路上,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萧灼抽出飞行法器,可当魔力注入以后,法宝却并没有飞起来。 欢澜擦去嘴角的鲜血,冷笑站直身,“魔尊该不会以为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吧?” “本尊若想走,你也休想留的住。” 萧灼挥鞭袭向欢澜。 欢澜避开攻击,手中结阵,一道火焰在魔尊的脚底烧起。 一瞬间,萧灼的衣服就融化了。 这火是欢澜的本命狐火,世上能够扑灭的少之又少,若是萧灼在全盛时期,这火自然不足为惧。 可是地下室有阵法,他本就失去魔丹,又被大幅度压制住。 火焰将萧灼烧成火人,无论他使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扑灭火焰。 空气混着酒和焦臭的味道。 林阮按着肚子,神情痛苦的结阵,说出一个字,“封!” 下一刻,火焰散去大半。 欢澜冷漠的注视林阮:“我将本命火焰的封印方法告诉你,是因为信任,可是你如今却为了外人而封我。” 林阮:“欢澜,你清醒一些!” “我很清醒,清楚的知道他是我一生的仇敌,以前没有杀死他,是我技不如人,但今天,他必须死!” 红色的狐火猛然再次旺盛,将萧灼笼罩在火海里,这一回,林阮因为精神和身体的双倍刺ji,肚子阵阵发紧,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力再次结阵了。 欢澜露出胜利的笑容。 然而此刻被火笼罩的萧灼身上忽然窜出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很快将红色火焰吞噬。 萧灼在黑焰里穿上黑袍,祭出裂魂鞭,自鞭子里飞出数以千计厉鬼,一瞬间,欢澜被厉鬼淹没。 他嘲讽道:“看来你很不清楚本尊的武器,即便本尊不动手,你也不能杀死本尊。” 这些厉鬼是他当年和林阮相恋后,一起除害捉来关着的。 严格来说,这二十年里捉来的厉鬼数以万计, 综合实力比上不足,抵挡欢澜一阵不是问题。 萧灼抱起林阮,大步走出地下室,与守在门外的乐意几人汇合。 “你们断后,路本尊来开。” 来时悄无声息,去时人多势众,没有多久,他们就引起妖怪的注意。 这些妖怪事先领命禁止除林阮之外的任何仙人魔修进入,因此发现他们之后,立刻传音各部。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萧灼和乐意几人就被包围。 妖宫之中并没有阵法,挥发巅峰时期的萧灼抱着半昏迷的林阮走一步杀一妖。 大家踏出宫门之时,已是浑身浴血,身后尸横遍野。 林阮轻扯萧灼衣袖,“让我下来。” 萧灼放出防御结界,守护在他的身边。 乐意几人站在林阮身后。 林阮深深的注视宫门,咬着忍痛作揖,与摆脱厉鬼,追至宫门的欢澜无声道别。 这一别,师徒情分尽消,今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 他冷淡转身,毫不留念。 萧灼收回裂魂鞭,想抱起他走,被他拒绝了。 要分别,他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人之姿。 妖宫,欢澜制止妖怪继续追杀下去,他高声说,“师尊要抛弃我,是吗?” 无人应答。 眸子暗沉,欢澜取出圣器穿穹弓。 箭矢带着磅礴之势直冲林阮。 林阮全身心都在肚子的疼痛上,没有及时的发现箭矢。 乐意几人发现了,可当他们保护师尊的时候,箭矢已然越过他们。 “噗。” 箭矢刺中挡在林阮身后的萧灼。 妖宫的大门缓缓关上,只来得及看到欢澜嘴唇勾起的幅度。 他将林阮送进屋子。 林阮侧身躺下,拉住倾渔的衣袖,“在这里安置一张新床,本尊要看着萧灼。” “是,师尊。” 林阮这两天精神和身体很疲惫,此刻却强撑着不睡,一定要亲眼目睹萧灼的解毒全过程。 一炷香以后,老医师禀报伤情,“萧灼尊上身上剧毒已解,静养一个月即可。” 林阮这才放下心来,困意铺天盖地席卷,他昏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苏醒的时候,隔壁床上的萧灼仍旧禁闭双目。 林阮意图撑着身子坐起,但是刚刚使用力气,便牵扯的肚子一阵抽痛。 他猛然掀开被子,发现肚子仍旧圆鼓鼓的挺立在那。 “呼…” 缓了好一会儿神,他传音给倾渔。 不一会儿,倾渔端着一碗清淡的粥推门走进,搀扶着他坐起。 “师尊,您醒了?您昏迷了两天两夜,快吃些东西吧。” 林阮接过碗筷,却并未先吃,“萧灼他,可有醒来?” “中途醒来一次,嚷嚷着要报仇雪恨,被老医师喂以安眠的药物睡去,估摸着一会儿便会醒来。” “你再备一份饭食,待他醒来送上。” “放心吧师尊,食物一直在时刻准备着,绝不会让您和师公饿肚子。” 萧灼是在中午的时候醒来的,脑子还未从睡意中彻底苏醒,眼眸已经追着里侧的床铺而去。 床上被子整齐,不见林阮身影。 “小鱼,小鱼!” 萧灼一边起身,一边喊侍候在外的倾渔。 倾渔敲门进入:“师公有何吩咐?” “阮阮呢?” “师尊在院中休息。” “给我取一套衣服进来,我也要去院中。” 倾渔摇头:“师公,您有伤在身,最好暂时不要走动。” “小伤而已,快去取衣服过来。” “没事,快去。” 倾渔十分为难。 “可是师公,您的绷带渗血了。” 外头传来林阮冷淡的话语:“躺着,不准走动。” 萧灼立刻躺会被窝,挥退倾渔,过了好一会儿,高声说,“屋子里没有阳光,好沉闷。” 不一会儿,外头来了几个仙人,合力将萧灼安置在院中的新制躺椅上。 此时正是寒冬,但午时的阳光好极了,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萧灼的躺椅距离林阮仅仅半臂之遥,他伸出手臂,碰上林阮的手腕。 林阮睁开眼眸,看了他一眼,捏了一个水果放进口中。 萧灼:“我也想吃。” 顿了顿,林阮重新取了一个水果递给魔尊。 两人在温暖的阳光下养身体,不一会儿,倾渔端着食物上桌。 “师尊的保胎药不够了,弟子需出门找寻老医师,若师尊和师公有事,可随时传唤于我。” 他前脚刚走,林阮在寝宫布下禁止,待两人吃饱喝足,他取出魔丹。 “拿去融合吧。” 萧灼接过丹药,眼皮子掀起,“说起魔丹,阮阮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解释?” 经这一提,林阮脸色蓦地一红,但他表情端正的说,“没有。” 萧灼一边融合魔丹,一边话唠的说,“也不知道是谁啊,某一天竟然在我面前沐浴,色…” 林阮强硬打断:“安静,休息!” 他率先闭上眼睛,一副我睡着了的姿态。 萧灼见他如此,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看来你我都有伤的份上,先让你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萧灼神清气爽的送走为自己和林阮看身体情况的老医师。 就在今日,他终于收到老医师的松口,可以下地随意走动了。 天知道这些天他被老医师和林阮逼着不是坐就是躺,快要憋死了。 终于得了自由,他立刻封了寝宫,溜到林阮的身后。 “阮阮,咱们聊聊那天你诱惑我的事情?” 林阮面色猛变,合上话本退后一步,注视他片刻,回到房间锁上门,隔着门说,“近日总是很困,本尊需要休息。” 萧灼:“……” 他本想再逗逗林阮的,但见他竟然在屋子里真的睡着了,于是遗憾的叹气。 他找到倾渔:“你在这里照顾阮阮,我有事出去一趟。” 倾渔很 敏感:“您要去妖界?不瞒您说,那日带您回仙界,师尊已与欢澜断绝关系,如今您和师尊关系修复,还是不要再做别的事情,毕竟前往妖界也需要时日。” 萧灼摇头:“我不去妖界。” “那您去哪儿?” “附近转转。” 他一说,倾渔便明白了。 报仇不一定非要去妖界,欢澜执着于杀死魔尊几十年,既然如今破釜沉舟软禁林阮,又怎会因为受到一点挫折而灰头土脸躲在妖宫? 他定是在天门附近转悠,随时观察林阮的动向。 一方面是师兄,一方面是师公,如果他们都好好的该多好。 如今这局面断然是不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师公这人很记仇,而欢澜又偏执,他们之间必定要有一个伤心伤身的。 思索片刻,倾渔叹气,“师尊与他恩断义绝已是惩罚,我知道师公意难平,但到底是一起生活过许多年,希望您手下留情,不要彻底杀死他。” 至于其他,就随师公吧。 第44章 趴下(1 / 2) 神识展开之下,一切无所遁形。 萧灼辨明方向,朝北方飞去。 他在滚滚云层之中找到盘膝而坐的妖王。 妖王见到他,并不惊讶,“魔尊只身前来,真是艺高人胆大。” 萧灼满不在乎那云层中涌动的妖气,嘲讽道,“艺高是真,胆大也是真,妖王携十万妖兵藏身与此,是想和仙界开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妖王脸色微变。 但很快,他笑了起来,“你错了,这些妖只是为了对付你。” “妖王真是兴师动众,区区一个我而已,竟派出十万妖兵,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可惜,你没有机会传出去。众妖听令,杀!” 萧灼被数以万计的箭矢对准,他并不慌张,懒洋洋的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对付我吧?前几回被天兵制住,不过是给仙界面子,你以为我真怕那区区一万支箭矢?” 妖王:“那就试试。” 天门附近的天空杀声四起,而天门处却听不见任何动静。 倾渔在寝殿等待许久,终于忍不住传音询问守卫天门的墨槐。 “师姐,师公有没有回来?” “没有。” 倾渔焦急的走来走去,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林阮,师尊身体好不容易养回来,可不能再情绪激动了。 想了想,他传音给乐意。 一炷香后,数万天空冲出天门,散向四面八方。 又是一炷香,倾渔收到消息,在某处发现结界,大家无法立刻冲进去。 乐意传音说:“结界很坚固,我和大臣们暂时破不开,但也不是完全无解,只是需要强攻半个时辰。” 萧灼和林阮设置下的结界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攻不破的,而这个结界需要半个小时可以攻破,八成是欢澜所设。 这时,屋子里传来走路声。 倾渔侧耳倾听片刻,稍显紧张的和乐意传音,“师尊醒了,这边我想办法拖着,你尽快攻破结界。” “萧灼呢?”林阮走出屋子,四下张望,没有看到萧灼的身影。 倾渔心虚的说:“师公说要给您亲自做饭,下界购买食材去了。” 大约一炷香功夫,他收到乐意的传音,“师公受了重伤,欢澜被打回原形。” 萧灼的传音紧随其后:“我受了些小伤,现在马上回去,帮我打掩护几天,别让阮阮发现。” 倾渔叹气。 这一个两个都是好搞事的主,他把刚才拖住师尊的借口同萧灼说一遍,建议道,“您回来的时候最好带点菜过来。” 萧灼回家的时候,身姿挺拔,容光焕发,和没事人一样。 “阮阮,今天我做菜。”他晃了晃的手里的菜篮。 林阮点头,心想萧灼有事在身,暂时不会和本尊讨论诱惑的问题了。 倾渔在大厅里点上炭火,请他们在室内休息,过了一会儿,说,“师尊,我方才想起来有一套剑法修的不够好,想请师公教导我一二。” 林阮平淡的扫了他一眼,你想请萧灼教你剑法,问我做什么? 他不咸不淡的回答:“哦。” 倾渔:“可是院子太小,唯恐伤了屋子,所以请求您能容许师公随我去天外天。” “哦,去吧。” 倾渔请萧灼出门,在林阮听不见的地方停下脚步,“师公,您快去医师殿治伤吧。” …………… 萧灼的伤情是在夜里沐浴的时候被林阮发现的。 往常林阮总是被撩来撩去,今天萧灼沐浴时,竟取了衣服直直进入浴室,没有半句荤话。 林阮觉得很不对劲。 萧灼今天怎如此老实? 他坐在床头,犹豫许久,施出水镜。 事出反常必有妖,本尊只是看看他搞什么鬼,才不是偷看肉体。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他睁开眼眸,一眼瞧见萧灼背对着自己正在解衣。 他猛地撤消法术。 本尊在做什么?怎能如此龌龊行偷看之事。 然而许久以后,静坐的林阮再次施出水镜。 “萧灼是我的人,怎么能算偷看呢?况且他此时定已经在水里,又怎么能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呢?” 自我安慰一番,林阮垂眸看去,一个遍体鳞伤的身躯骤然映入眼眸。 萧灼受伤了?他从哪儿受的这么重的伤? 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在这里偷偷抹药? 几乎是想也没有想,林阮撤消法术,沉着脸朝那边走去。 “萧灼!”他厉声道。 后面的话在推开门后,卡在喉咙。 他的身体僵直三息,猛然转身,“衣服披上。” 身后是对方无奈的声音。 “强闯浴室的是你,你还凶我?好了,可以转身了。” 林阮这才转身,阴沉的拉着他去卧室,“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去人间的路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对方是个硬角色,这是打架留下来的伤。” “说谎。” “天地良心,我这是实话实说。” 林阮转身背对着他:“你承诺过不骗我,你是骗子。” “别生气了,我说实话还不成吗?下午的时候和欢澜打了一架,你先别凶我,他伤了我的人和孩子,打他一顿又不过分,而且我没打死他。” “还想骗我,他根本无法令你受伤。”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说。” “欢澜在天门附近率领十万妖兵埋伏我,这身伤就是这么来的。” 林阮拧眉:“你明知道他可能会埋伏,还只身过去!我和他之间已经了结,你这样做只会徒增事端。” “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忍不下那口恶气。” 但是萧灼并没有等到打骂,只等来了两个字。 “趴下。” “做什么?” “上药,你不疼?” 林阮将他推倒在床上,伸出双手,“药给我。” 萧灼小媳妇状委委屈屈的掏出白瓷瓶,“我是伤员,温柔一点嘛。” 林阮瞪他:“该。” 这么说着,他下手抹药的动作却很轻柔,丝毫没有让萧灼感受到疼痛。 上药完毕,萧灼赖在床上不肯走,“我要睡这里。”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因此林阮拒绝无效,三言两语就被哄上了床。 萧灼说,“我保证老实,再过一个多月你就生了,我小心侍候都来不及呢,绝对不会碰你。” 林阮侧着身子躺下,勉强信了他的话。 现在是最重要的时期,大家都是第一次当父亲,在某些事情上,是愿意忍耐的。 林阮用风术熄灭火烛,在黑暗里睁着双眼,“欢澜他,如何?” “打回原形,修个十年八年就回来了,你关心他做什么,眼下有一件更加值得关注的事情。” “什么事情?”林阮疑惑。 “给我们的孩子取名,你想让他们姓林还是姓萧?” 林阮认真 思考片刻,“到时候抽签决定。” 萧灼笑道:“我有个好主意,用我们的姓氏命名,男孩叫林萧,女孩叫萧林,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名字太草率。 旧伤刚愈又添新伤的萧灼被勒令躺在床上,七天后才准下地自由活动。 这天正午,阳光正好,林阮收到一条传音。 传音者是欢澜,他沉冷的说,“您难道不想知道连心果的秘密吗?师尊,它的功效不仅仅是生子失忆,还有一个功效,想知道的话,就来天门。” 鉴于上一次只身去妖界发生的事情,林阮收到消息之后,并没有独自前去,他召集了徒弟和萧灼一起说话。 连心果和欢澜的事情说出去后,萧灼第一个发表意见,“欢澜说的话也能信?他费尽心机诱惑我抢夺脸心果给你,图的就是你失忆,这次肯定别走所图,别去。” 几个徒弟的想法和萧灼一样。 林阮蹙眉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真有不利的功效,听之任之一切便都来不及了。 想了想,他做下决定,“我们潜入妖宫调查连心果一事。” “不行,你怀胎近九个月,现在就老实的待在这里,其他事我来解决。” 这件事最终被萧灼揽上身,他不许林阮离开寝殿,但又被林阮闹别扭闹的没办法,退一步说,“你附一缕神识在木偶上,让木偶跟着我们一起调查。” 当夜,萧灼带着倾渔和木偶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天门。 他们离开后不久,从云层里飞出一只蝴蝶,蝴蝶追着他们而去。 萧灼几人在路上耽搁了几天,顺利抵达妖宫,他们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在附近荒野露宿,打算夜里再探。 深夜,妖宫,一只在灵泉之中游上,妖雾与霜雪纠缠,碰撞出冰冷的寒风。 它试图在雾气中幻化人形,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一只蝴蝶飞了过来,落在红狐的眼前。 片刻后,红狐取出乾坤袋,吞下丹药,终于化出人形。 只是这人形并不如往日里美貌,皮肤上爬满红色妖纹路。 他披着单薄的里衣,走向一个外人莫入的寝殿。 片刻后,寝殿里传出痛苦的冷哼和咒骂。 萧灼刚刚潜入妖宫,便 注意到这座寝殿的异常。 几人在院子外听了几息活春gong,萧灼施下隐身隔音结界,对从室内走出的欢澜嗤之以鼻。 正当他们要离开时候,听到寝殿里头锁链的声音。 “哐啷。” 锁链被砍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而来的是滚滚魔气。 里头关着魔修? 答案在三息之后得出,一个白衣男子从里头冲出,他的衣服破烂了,身上沾染着奇怪的味道,此刻正怒气冲冲的追着欢澜的背影而去。 他刺杀欢澜不成,反倒被打伤手臂。 很快,这里的动静便引来妖兵,那人被团团围住。 欢澜冷漠的说:“散尽修为,将他重新关进去。” 那人被押在地上,仇恨的瞪着欢澜,容貌竟然和林阮有几分相似。 结界里,林阮扯了扯萧灼的衣袖,轻声说,“救他。” 第45章 大结局(1 / 2) 萧灼打出一道劲风,押解男人的妖怪就被打昏在地。 欢澜立刻挥出狐火朝四周烧去:“谁!” 待他回头之时,地上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欢澜闭目仔细感应片刻,对妖怪们说,“被演了,他们走了。” 几个妖怪起身,散去障眼法,露出原本的容貌。 “王,为何要放走阿清?当初我带人捉他的时候可是损失了不少妖将。” 欢澜冷笑:“不放走诱饵,鱼怎么会上钩?师尊很聪明,有上次的前车之鉴,断然不会冒昧前来,他果然和萧灼一起过来暗中调查了。” 大妖:“我明白了,你先前故意透露给阿清连心果源头的事情,便是为了这一天,先是制造动静引起林阮尊上注意,又故意留下破绽,让阿清得以逃出刺杀您,林阮尊上宅心仁后,定会救他于水火,只要萧灼上钩找到去源头,便是有去无回。” ........................ 萧灼带着大家在人间一座小镇住下,那个男人清洗好身体后,敲响萧灼的门道谢。 进屋之后,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别人。 当他看到林阮的傀儡时,愣住了。 这人和自己长得很像, 他陷入沉思,眼前这几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萧灼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清。” 几人对视一眼,尘未十年前被掳走的徒弟便叫这个名字。 林阮的傀儡问道:“你可认识尘未?” 阿清一愣,悲伤的说,“正是师尊名讳。” “十年前被灭门掳走,是还是否?” “是,您怎么知道?” 林阮的傀儡起身说,“走吧,回大山。” 大家一起回到大山已是两日之后的事情,阿清旧地重临,显得十分激动。 他停在山头自己的木屋前,眼含热泪停住。 “这里是我以前的家,可是十年前,这一切的平静被打破,一群妖怪闯进大山抢人,师尊和同门护我而杀死,我被妖怪带到妖宫,关了十年。” 这其中的痛苦,他不愿多说。 这十年里,他经常要忍受被侵犯,那个恐怖的妖王每一次都很凶残,可是有时候有很温柔,但阿清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罢了。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想杀死妖王,可是他 终究只是个修为普通的凡人。 林阮的傀儡说:“你的同门与师尊已经重塑肉身。” “是真的吗?”阿清激动道。 一行人围着炭火坐在客厅,阿清得知同门和师尊是被他们所救后,万分感激。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讲出来:“连心果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 “你知道这果子可还有别的功效?”林阮的傀儡心急的问。 “一个月前妖王醉酒强迫我,我听见他说连心果出至空间裂缝,后来我有心追问,得知那裂缝是前任妖王所留,原来前任妖王是欢澜联合几名大妖毒害,但是当时妖王并没有死,而是逃到荒野,进入了异空间,而连心果便出至异空间,其中功效,恐怕只有前任妖王知道。” “前任妖王还活着?” “是的,妖宫里燃着他的魂灯,魂灯暗淡却未熄灭,欢澜这些年往里头扔了无数个杀阵,无人敢进入。” 萧灼起身:“我亲自去探一探,你知道位置在哪吗?” “妖宫北方千米附近。” 萧灼在大山设下禁制,传音给尘未,然后对阿清说,“我已经通知你的同门和师尊,在此处安心等待吧,切记不可下山。”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他们整装出发。 按照阿清的指引,他们在妖宫的北方开始寻找,日落时分停在一处断崖。 萧撞强行撞破结界,山崖之上出现一道不规则的漆黑气流。 这团气流立在土石之上,两米高,一人宽,从里头透露出刺骨的风。 “看来就是这里。” 萧灼捡起木纸扔进去,只一瞬间,木纸便被搅的粉碎。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探查一番。” 林阮的傀儡拉住他:“不行,很危险。” “前任妖王既然还活着,说明里面并不是绝境,阮阮,安心等我。” 四周忽然传出喊杀声,妖云至妖宫滚滚而来,只顷刻间,他们便被团团围住。 萧灼将傀儡和倾渔护在身后,朝妖群里的欢澜扔出裂魂鞭。 电光火石之间,欢澜抓住身边的妖怪为自己挡住致命伤害。 他退到妖群之后,目光沉冷,“魔尊,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欢澜的目光落在傀儡身上:“师尊,只要您现在过来,我不 会伤害你一根毫毛,若你一心向他,恐怕就得吃些苦头了。” 身在天界的林阮注视窥魂镜,切齿骂道,“孽徒!” 声音从傀儡的口中发出。 欢澜脸色更加难看,冷硬的下达命令,“保护林阮,其他人全部打入空间裂缝!” 顷刻间,山崖化作飞沙走石的战场,欢澜站在妖群之外观察形式,待看到萧灼腹背受敌自顾不暇只时,猛然化作原型狠狠撞去。 萧灼的身后是空间裂缝,被这样一撞,立刻朝里头倒去。 欢澜露出胜利的笑容。 眼前白影一闪,欢澜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原本被围在保护圈里的林阮消失,跟随萧灼一起跳入空间裂缝。 欢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沉默了三息才反应过来。 “师尊!”他凄厉的叫喊。 四周喊杀震天,他似乎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反复倒映出那道从眼前飞过的白影。 “为什么......” 欢澜双膝失力,跪倒在地。 “师尊,为了他,你连命也不要。” 空间裂缝里这些年被他喂了不少杀阵进去,即便强大如前任妖王,也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或许不能立刻杀死萧灼,也能令他困个十年八年。 他已经想好了,等萧灼消失,就立刻抹除林阮的记忆,豢养在身边,可是林阮跳进空间裂缝,这一切都落空了。 林阮有孕在身,在这裂缝之中必是不可能活下来。 “是谁,是谁放了林阮!” 欢澜扔出狐火,火焰无差别烧灼众妖,山崖变成炼狱。 倾渔突破围攻,冲到欢澜的身前,狠狠甩下一巴掌,“是是你害死了师尊!” 这一巴掌打醒了欢澜,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掩面痛苦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师尊,是我的错吗?” 他是跪坐在空间裂缝旁边,目光发狠,“是他们没有保护或师尊,他们都得死,我要为师尊报仇!” 欢澜冲进妖群之中。 倾渔在空间裂缝设下防御结界,没有管发疯的欢澜,急忙传音乐意,“师兄,别让师尊看窥魂镜!” 那头传来叹气:“晚了,师尊已经在前往妖界的路上。” 两日后林阮身后只身抵达山崖,此时的山崖已经尸横遍野,腥味冲天,现场只剩下倾渔, 再无其他人身影。 他大步走向空间裂缝,在意图进入之时被倾渔拦下。 “师尊,您不能进去!” “让开,我要救他!” “师公那么强一定不会有事,您就在这里等候着,如果师公出来找不到您,一定会很伤心。” 林阮怒急攻心,喷出一口血来,他最终放弃进入,在裂缝旁边站立,“我在这里等他,如果魂火熄灭,我会生下孩子,进入裂缝。”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为了萧灼连命都不要。 一个时辰后,乐意和墨槐抵达裂缝,乐意手里端着一盏灯,送到林阮的身前,“这是师公的魂灯,现在好好的亮着,师公一定可以平安出来。” 那旺盛燃烧着火苗的魂灯忽然剧烈浮动了一下。 “萧灼!” 林阮失声喊出,口里溢出鲜血。 魂魄在熄灭的边缘不断浮动,最终稳定下来。 “太好了,师公没事!诶?师尊!您怎么了?” 林阮因为怀孕期间连番的情绪剧烈波动。身体很差,虽为仙体,也抵不住这样反复折腾,此刻萧灼的命悬一线,连到番的伤心终于将他压垮。 彻骨的疼痛从肚子里传出,意识离体之前,他朦朦胧胧的听见徒弟们在惊慌叫喊。 “师尊昏迷了!老医师什么时候到?” “师尊身下怎么这么多水和血?是不是难产?” 林阮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从情花林开始,走马观花的记录着他与萧灼的二十年。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木屋,耳边是孩童的啼哭。 几个徒弟手忙脚乱的哄孩子。 “别哭了,你爹爹还没苏醒,喝点别的奶吧。” “求求你们了,两位小祖宗。” 林阮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分轻梦境与现实,他全都记起来了,原来他从前和萧灼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悲伤和甜蜜。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欢澜的连心果计划抹去。 好在他们又一次相爱,还有了肚子里的小生命。 林阮下意识抚摸肚子,那里却十分平坦。 “孩子!”他惊叫坐起。 屋子传来惊呼。 “师尊您醒了?快看看您和师公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林阮呆愣的注视乐意和倾渔抱 过来的男婴和女婴。 他们小小的一团,脸上挂着泪痕,长的并不漂亮,此刻靠近林阮,立刻伸出小手求抱抱。 乐意苦恼的说:“您难产昏迷了三天,好在老医师及时赶到,师尊,快喂喂他们吧,他们一直不肯喝牛奶和羊奶。” 林阮刚升起来的温情瞬间变成不知所措,“我,我是男人,没有那个东西......” 墨槐:“老医师傅说您的体质被改变,只是昏迷这几日没有辅以食物和药催奶,总之您先哄哄他们吧,我们立刻去喊老医师。” 林阮生疏的抱过一个孩子,那孩子一贴近他,就无师自通的自动寻找奶源,另一个孩子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倾渔连忙把另一个孩子也送给林阮,和同门一起离开木屋。 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两个小孩子一被林阮抱住,便不再哭泣,只是后来迟迟没有迟到食物,哼唧了几声。 林阮红着脸,给屋子布下禁制,才闭着眼掀开衣服。 哺乳这种事情很快就在孩子的啼哭下接受了,只不过每一次喂孩子,他都要将旁人赶出去。 林阮坐完月子之后,带着倾渔和老医师暂时在此处安家。 乐意回仙界主持大局,并调了几万天兵镇守此处,墨槐满世界的寻找欢澜,她是个暴脾气,见欢澜将师尊害的这么苦,非要打他一顿出气,但是她找了半年,也没有找到。 林阮傀儡掉入空间裂缝那天,欢澜发疯无差别攻击妖怪,许是终于激起众怒,死与妖怪尸海之中。 林阮已经将欢澜彻底遗忘,他每日的日常便是守着魂灯,陪孩子们玩。 尘未带着他的徒弟们也来到了这里,按照约定,当孩子的暗卫。 阿清没有过来,妖界对于他来说是一生的噩梦。 值得一说的是,魔界之人听说了萧灼和林阮的事情,隔三差五就有大臣带人过来慰问,久而久之这里成了天下闻名的地方。 两个小孩子满六个整月的这一天,空间裂缝出现异状,半夜三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有起夜人发现这个情况,惊叫连连之中,惊醒了越来越多的人。 林阮也醒了,他为熟睡中的孩子盖好被子,穿着里衣匆匆走出。 空间裂缝绿色和黑气翻滚,碰撞出刺眼的白光,一炷香以后,从中走出两个人,一个是萧灼,另外一个是苍发绿眸的妖族。 那妖族打碎裂缝,和萧灼拱手告别,朝着妖宫而去。 萧灼满心满眼都是林阮,他一眼就看到他,大步走过来,抱住他亲吻。 林阮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忘记身处万人瞩目之下,主动的回应他。 倾渔为他们设下隔绝视线和声音的结界,遣退闲杂人等。 他背对着结界,把这个喜讯传递给乐意和墨槐。 “师公回来了,大家终于可以团聚了。” 第46章 番外(1 / 2) 多日不见,思念成疾,两人在结界里差点擦枪走火,好在林阮在萧灼强势的猛攻之下还留有一丝理智。 他将萧灼的手臂从自己的衣服里抽出来,“进屋子里。” 萧灼也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安分的为他系上腰带,忽然手上一用力,将他托了起来。 “你!”林阮四肢被迫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又羞又恼,“快松手,像什么样子。” “放心,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几个月不见,恨不得把你揉进身体里,我这样已经很理智了,体谅体谅。” 林阮刚脸埋在他的肩上,不重不轻的拧了他一下。 萧灼抱着他大步走向屋子,“我感应到你和我的血脉,我们的孩子,在这间屋子里?” “嗯,萧林和林萧已经六个月了,他们都很像你。” 提起这个,林阮就很郁闷,明明也本尊生的孩子,为何一个都不像我。 萧林爽朗大笑,亲了林阮一大口,随即心疼道,“阮阮,辛苦了。” 合上木门,取出夜明珠,柔和的光辉洒下,萧林坐在床头,将林阮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看向自己熟睡中的孩子。 两个小豆丁唇红齿白,小拳头紧握着伸出被子,模样精致可爱,他看着心中欢喜,忍不住俯身去抱。 林阮按住他,“别吵醒他们。” “行,反正有的是时间抱我家小宝贝,小宝贝怕吵醒,大宝贝不怕吧?”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撩了。林阮红了脸推他,“不行,会吵到萧萧和林林。” 萧林体会了一把刚回来就失宠的郁闷,但他并不生气。而是压着他亲了好一会儿,下巴就这么搁在他的肩头,抱着他说话。 “阮阮,你一直住在这里等我?” “嗯。” 如今的林阮特别诚实,于是又得到了一计深吻。 到了后半夜,两人终于将各自的经历说完,相拥而睡。 这六个月里林阮一直守着空间裂缝,萧灼也没闲着,他九死一生在裂缝闯荡,遇到了找上门的前任妖王。 两人一合计,决定一起闯出裂缝,只是裂缝之中杀阵太多,花费了好些时日。 并且萧灼从妖王的口中得知一件事情,连心果是他本体上结的果 实,百年得一颗,具有让世界一切有情人喜得贵子的功效。 只是它有代价,怀孕的那一瞬间开始,食果者将失去记忆,等到生产之时便会想起一切。 也就是说,这果子没有任何副作用,先前欢澜所说是骗人的话。 他是故意如此做,引林阮他们过去。 好在他们吉人天相,挺过半年的分离,终于相聚。 萧灼和林阮一夜为眠,除了情绪上太过高兴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是双方情投意合,都想要了。 然而只有他们一翻身,两个小宝宝就开始伸腿蹬被子。 林阮冷淡惯了,被撩起的热情很快消退,他不抗拒萧灼要自己,反正这二十年他们做的还少么?但是心系孩子,他拒绝了萧灼的触碰,低声说,“今晚不行,他们醒来见不到我会哭。” 萧灼不信邪,翻身压上,刚刚进行到一半,两个小宝宝醒了,一边哼唧一边推床上的陌生人,然后一个抱林阮大腿一个抱胳膊。 他们还没有醒来,这些都是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的动作。 林阮推开萧灼,将两个小宝宝一左一右的放好,自己躺在中间。 萧灼:“……” 心心念念宝贝林阮,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地位不保? 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缺席了林阮的生产和孩子的相处,这是莫大的遗憾。 第二天一大早,有魔界的软轿从天边而来,双双失眠的萧灼和林阮出门和一众魔界大臣见面。 吃过早饭,两个宝宝醒了,他们坐在林阮的双臂上,一左一右抱住林阮的胳膊,好奇的打量萧灼。 萧灼目测没有自己位置了,眼神一下子幽怨下来。 林阮笑了笑,走进轿子,回眸道,“愣着做什么?回家。” 这轿子是林阮要来的,萧灼既然回来了,那他们就回真正的家。 萧灼被这个笑容晃了神,大步踏进车里,就要亲一亲他。 但是亲到一只肉肉的小手上。 两个小宝宝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委屈的推他走开。 林阮安慰萧灼,“他们不认识你,相处的时间久了就好,坐下吧。” 萧灼:“……”昨夜的好事推到现在,现在想亲一亲都不能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萧灼都生活在怀疑人生中,总觉 得自己当初要孩子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这两个孩子太粘人了吧?虽然一看就是我亲生的,但是真不爽啊! 两个小宝宝遗传了萧灼粘人的功夫,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被迫做了五天的和尚,萧灼终于忍无可忍,当着宝宝的面把林阮压倒。 “哇!”小宝宝立刻大哭起来。 虽然他们已经熟悉萧灼,可是占有欲极强,在他们的心里,没有人比林阮更加重要。 中午,萧灼在外面做饭,林阮抱着孩子站在窗台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合上窗户,林阮摸出两个傀儡,滴上自己的血液,眨眼间,傀儡变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两个傀儡难辨真假,很快林阮便得以脱身。 “今日天气渐冷,本尊想去泡温泉。”他走到萧灼身边暗示。 恢复记忆以来,他无时不刻想念萧灼,如今萧灼回来了,却没有机会缠绵,他其实也是有想法的。 萧灼忙着炒菜:“晚上带宝宝们一起去。” 林阮:“本尊现在就想去。” 这时萧灼终于反应过来:“宝宝睡着了?” 林阮“嗯”了一声,熄灭炒菜的火焰,独自转身朝温泉走去。 此时萧灼再不明白这是暗示,就是傻子,于是搂住林阮,“咱们去温泉速战速决,保证不会吵醒他们。” 温泉之中,萧灼果然火急火燎,一丁点时间也不敢浪费,生怕小宝宝中途醒来见不到两位爹爹。 生命的大和谐中途,林阮哑着嗓音揽紧萧灼的胳膊,被疾风骤雨逼迫的理智全失,“不用着急,有傀儡陪着他们。” 然后这句话并没有救他于水深火热,反而延长了数倍时间。 黄昏回来的时候,林阮疲惫的为孩子喂奶,两个宝宝睡下,他立刻被萧灼抱了出来。 林阮被按在花坛里,软软的瞪着他,“够了。” “不行,你要想想怀孕期间和生产之后的六个月欠了我多少次。” 最终,林阮还是没有反抗成功,一半是他有愧于萧灼,一半是他爱萧灼,不会像失忆怀孕时那么害羞于这种事情。 事后已夜幕降临,两个傀儡陪宝宝玩耍,萧灼拉着林阮一起沐浴,“你这个法子真不错,若我早日想到,就不会做了五天和尚,以后就让 傀儡陪他们玩,你和我玩~” 林阮早已精疲力尽,躺在他的怀抱里闭目养神,轻声的骂道,“满脑子…” 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口。 但他功夫到底不够,几下就被萧灼逼迫出口。 萧灼:“满脑子什么?” 林阮想了想,隐去差点脱口而出的羞人话语,换了种说法:“我。” 萧灼亲了亲他:“对,我满脑子都是你,所以你也得满脑子都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6月8下周一开新文《穿成草后我靠直播创造世界爆火》欢迎支持,求收藏 郁金穿越到原始世界,成为世界上唯一的高智慧物种——凤尾兰。 还没有从穿成一颗草的震惊中回神,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创造世界》的直播间,打开直播间以后,里头飘着来自无数位面世界的留言和打赏。 这些打赏可以兑换成长度和各种建造图纸,郁金望着自己成长度为零,一场暴雨就能打死的小嫩叶,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刻打开直播间。 “大家好,我是郁金,今天开始为各位在线直播创造世界~” “我的大佬之路怎么能没有助手呢?那个可爱的大汪汪就很不错。” 他看向林子里因为饥饿而奄奄一息没断奶的小白狼。 PS:创造我的世界。 PS:凤尾兰最终会化形,白狼王最终也会化形。 大量萌宠入境,内容苏爽,逗比文风。 凤尾兰郁金#忠犬白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