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喝可乐》来自www.aqb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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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喝可乐》作者：久竹
    文案
    【美人儿小话痨×一心只想着把小美人儿叼回家男主】
    顶流歌手程砚，颜高身材比例好，尤其是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女友粉们每天在微博喊话：“想坐在哥哥腿上荡秋千。”
    自出道以来，从未有过任何绯闻，连丑照都没有，狗仔们愁的掉头发。
    -
    后来，节目组突袭化妆间，只见程砚坐姿懒散靠在沙发上，他旁边的小姑娘正在小心翼翼咬他。
    节目组：“……”
    程砚把小姑娘护在怀里，正面怼镜头：“骂我，别骂她。”
    ＃狗仔们兴奋了，女友粉们哭了。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娱乐圈励志人生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梨，程砚┃配角：下一本《我只想跌落你》┃其它：
    一句话简介：“骂我，别骂她。”
    立意：努力生活
    第1章 一杯可乐   “秀色可餐。”
    六月份，毕业季。
    炎炎夏季，莘莘学子穿着学士服，成排站在澜城大学门口拍照。
    相机“咔嚓”声，画面定格。
    人群散开，女生宿舍301，室友四人围在一起，坐在花坛前等独立拍照。
    结束后，同学们一哄而散，抱的抱，踹的踹，哭的哭，笑的笑。
    大学生涯，就此结束。
    女生宿舍楼下，秦言礼等候多时。
    秦梨穿着学士服姗姗来迟，小脸儿晒得通红，小碎步走到秦言礼身边，露出小虎牙：“大哥。”
    闻言，秦言礼回头垂眸，拿出小礼物盒，笑：“毕业礼物。”
    “谢谢大哥！”
    收拾好行李，秦梨跟室友们一一道别，打道回府。
    车内冷气十足，秦梨坐在后排拆礼物，声音窸窸窣窣，都藏不住她的满心欢喜。
    礼物是只毛绒公仔，耳朵上挂着钥匙扣，精致小巧。
    秦梨爱不释手，懂她者，秦言礼也。
    等红绿灯时，秦言礼适时开口：“回老宅吃饭，程家也在。”
    “哦。”秦梨应了声，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程砚吗？”
    “嗯。”
    “知道了。”
    秦梨把玩着公仔，青葱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跟程砚之间的渊源，要追溯到上上辈人时。
    言简意赅，就是狗血的娃娃亲。
    话虽如此，其实秦梨跟程砚也没见过几次面，略有耳闻也只是从微博上看到的。
    程砚，二十五岁，顶流歌手，二十岁出道，低温两年，爆红三年，热度不减。
    这么一位顶流，是她的娃娃亲未婚夫。
    “……”
    秦梨觉得，就没这么一言难尽的事。
    车子平稳行驶，秦言礼又说：“你还小，不喜欢的话，大哥可以替你退婚。”
    “没事的。”秦梨咕噜咕噜毛，考虑到自己未来生活，双手撑着脸颊揉了揉，含糊不清：“我以后还指望他养家糊口呢。”
    秦言礼拧眉：“养家糊口？”
    “对呀，我实习期间应聘了大鱼娱乐，最近邮件刚发来，是程砚私人化妆师。”
    “。”
    秦梨怕秦言礼想多，又连忙小声逼逼补充：“我只是应聘化妆师，没想到他的化妆师突然离职，就把我顶替上辽。”
    除了娃娃亲，这么狗血的事，也不常见辽。
    沉默片刻，秦言礼语气平缓：“嗯，先了解了解也行。”
    秦梨超级小声逼逼，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半个小时的路程，坐的秦梨昏昏欲睡。
    下车时，半张脸颊因为刚才在车上打瞌睡，被衣服印了印子，一道一道的衣服纹路。
    她拍了拍脸蛋儿，保持清醒。
    不困不困，你是坠叼滴！
    一抬眼，看到门口的另一辆黑色车子。
    应该是程家的。
    刚进大门，陈叔从前面迎过来，凑在秦梨身边小声说着：“程家来人了，老爷子和老夫人都在，阿梨你要不要先避开？”
    老宅从管家到阿姨，无一不疼爱秦梨。
    大家都知道秦梨跟程砚从小被娃娃亲束缚，实则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二十几年来，估摸也就见了三次面。
    距离上次见面，还是七八年前。
    没有感情的婚姻，他们不想让秦梨受罪，所以才出此下策。
    “没事的陈叔。”秦梨莞尔一笑，头顶的那撮呆毛翘起边儿，更阔爱辽。
    陈叔一大把年纪了，被萌了一脸血：“真没事吗？”
    “没事没事，以后还得靠他吃饭呢，金主不能丢不能丢。”
    秦梨小鸭子一样碎碎念着，快步跟上秦言礼脚步。
    陈叔：“……”
    娃娃亲对阿梨的打击这么大吗，都开始说胡话了。
    走进门，客厅内其乐融融，沙发上坐着四个人。
    老爷子和老夫人笑眯眯聊着天，在他们对面的是程砚父母。
    秦梨小时候见过程叔叔和杨阿姨，长辈面前，一张小嘴儿甜的不能行。
    “叔叔阿姨好。”
    杨阿姨立马被逗笑：“小梨快过来，让阿姨好好看看，这眼睛，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水灵灵的多招人喜欢……”
    秦梨坐下，专挑开心的话聊，十几分钟过去，她依然没有见到程砚身影。
    难道是没有来？
    下意识的，秦梨松口气。
    刚吐出的浊气，还没来得及呼吸新鲜氧气，门口处传来脚步声，夹杂着平缓男声：“抱歉，我来迟了。”
    秦梨抬头看过去，男人黑衬衫西装裤，他的颜值明明是最惹眼的。
    但最先入秦梨眼睛的，却是他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此时此刻，秦梨脑海里缓缓跳出一句话。
    “想坐在哥哥腿上荡秋千。”
    微博粉丝喊话果然没错。
    程砚从进门到坐下，再慢条斯理跟长辈打招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秦梨一眼。
    两人本就不熟悉，这会儿场面再次尴尬。
    问候一圈之后，杨阿姨终于想起来秦梨，拉着她的手挤眉弄眼介绍：“儿子，这是妈的儿媳妇，怎么样，可爱吧？”
    秦梨：“……”
    您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热情？
    秦梨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硬着头皮扯起唇角，对程砚虚虚一笑：“你好。”
    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出来，萌的杨阿姨肝颤。
    她宣布，这就是她的儿媳妇，谁都不能抢走！
    程砚微微颔首：“你好。”
    ……
    场面又陷入沉默，老爷子和老夫人对视一眼，知道两个小辈之间存在生疏，都心照不宣的瞎撮合。
    老夫人喝口茶压压惊：“距离饭点还有些时辰，阿梨带小砚先去院子里转转，打发打发时间。”
    大型“见家长”会，秦梨不想抚了奶奶面子，只好点头同意：“好呀。”
    或许是程砚跟她有同样的想法，两人同时站起身，一前一后出门。
    院子里百花齐放，蜜蜂嗡嗡不停，梨树叶子郁郁葱葱，笼罩出一小部分阴凉。
    秦梨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寻了处小凉亭坐下，浑身慵懒的趴在石桌上，半眯着眼睛犯困。
    “在这里坐会儿，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打扰。”
    程砚逆光而立，身姿欣长，一双清冷的桃花眼落下。
    夏季阳光舒适，透过斑驳树叶打落下来，映在小姑娘身上，她跟只猫儿似的懒懒趴着，眼皮子上下打架犯困。
    不知盯了多久，耳边传来均匀呼吸声。
    程砚收回目光，在对面坐下，拿出手机处理工作。
    时间悄然流逝，对面的小姑娘换了个姿势，嘴角滑落出一丝口水，天然呆。
    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程砚下意识挂断，第一时间去看小姑娘有没有被吵醒。
    刚抬眼，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小姑娘眼神迷离，憨憨笑着，虎牙露出小尖尖：“几点啦？”
    程砚眉心轻动，看了眼时间，嗓音清隽：“十一点半。”
    “哦。”秦梨直起身子，擦了擦口水，两秒后，顿住。
    她流口水辽！
    流口水辽！！
    口水辽！！！
    口水！！！！
    当着未来金主的面流口水，还睡得昏天黑地。
    第一印象会不会被减分？
    秦梨挺担心的，又悄悄擦了把口水，语气带上几分讨好：“我平时不这样的，今天是例外，可能你太……”
    “秀色可餐？”
    她做梦梦到鸡腿了，香嫩嫩，现在想想依旧秀色可餐。
    “嗯？”程砚挑眉。
    “微博上都是这么夸你的。”
    “夸？”
    秦梨小幅度点头：“我室友特别喜欢你，每天沉迷于你的美色，夸你秀色可餐。”
    所以！
    今天这个词！她现学现用！！！
    可把她牛逼坏了。
    程砚桃花眼内勾外翘，轻轻弯起，笑容愈发造孽。
    算着时间，秦梨束手束脚伸懒腰，先一步站起身子。
    “到饭点了，我们回去吧。”
    “嗯。”
    -
    午饭很丰盛，主要还是待客，为了迎接程家。
    而这座位，也安排的非常小心机，
    长辈们坐在一起，故意留出两把空椅子，给秦梨和程砚增进感情。
    老夫人嘴角藏不住笑，随口说着：“阿梨给小砚夹菜。”
    “好的奶奶。”秦梨很乖很听话，真的拿着筷子夹了很多菜，全部放进程砚碗里。
    又考虑到饭菜太过于单调，秦梨在所有人没注意到她的情况下，偷偷溜到厨房，抱了一大瓶可乐出来。
    拆开，先给程叔叔和杨阿姨各倒一杯。
    紧接着是二老，之后才是程砚和秦言礼。
    轮了一圈之后，最后是秦梨。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没人喜欢喝碳酸饮料，长辈们都看在眼里，是小姑娘自己嘴馋，又不好意思，所以才给他们每人倒一杯。
    其实肉疼着呢。
    老夫人宠的紧，把自己杯子往秦梨面前推了推：“阿梨喝，奶奶最近牙疼，喝不得饮料。”
    秦梨眼睛一亮，坚持不到两秒，又暗淡下去：“怎么牙疼了呢？”
    “糖吃多了，没事。”
    秦梨面前多了杯阔落，杏眼弯成月牙状，嘴角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住。
    解决完奶奶的那杯，她舔舔唇角，小舌头轻轻翘起又收回，跟猫儿似的。
    意犹未尽。
    秦言礼的那杯也推到了她面前，秦梨看过去，只见对方不曾看她，却依然在跟程叔叔聊天。
    秦梨小虎牙露出来，嘻嘻笑着：“谢谢大哥。”
    午饭进行到中途，秦梨饭菜没吃多少，喝可乐倒是喝饱了。
    喝撑了，胃里二氧化碳积攒的有点多，秦梨背过身子，捂了捂口鼻，悄悄打了个嗝。
    回过头时，她以为所有人都没看到，却正好对上程砚眼睛。
    对视片刻，秦梨有种悔不该当初的感觉，呆了。
    过两天她就要去大鱼上班，而且还是程砚私人化妆师。
    既流口水，又因为喝阔落打饱嗝的化妆师，程砚会不会开了她？
    惆怅时，程砚缓缓把杯子推给她。
    “三杯不嫌多，阿梨替我喝了？”
    第2章 两杯可乐   “阿梨？”
    阿梨。
    阿梨？
    秦梨有些呆，起码对这个称呼，从程砚口中说出来，有些不适应。
    她低眉看着那杯可乐，小气泡正砰砰四处跳着，像是炸开了一样。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未来金主给的可乐，就当是见面礼？
    那就当做见面礼吧。
    秦梨小心翼翼伸出手，捏着杯子，低头很轻地抿了一口。
    气泡在口腔炸开，刺激着味蕾，“咕咚”咽下，她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角。
    程砚是个好人呀！
    午饭结束，程砚因为临时有事，先行离开。
    老爷子与程叔叔在书房商量婚期，老夫人和杨阿姨在院子里瞎溜达。
    只有秦梨，赖在房间里睡懒觉。
    她的房间地段好，一到下午，阳光通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温暖洋溢。
    不过现在是夏季，秦梨开着空调，晒着太阳，着实奢侈。
    房门被敲响，惊乱一桩好梦。
    秦梨撑起身子，哑着声音喊：“谁呀？”
    “我。”
    听到秦言礼的声音，秦梨立马从床上趴下去，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拉开，秦言礼没动，盯了她片刻：“在休息？”
    秦梨揉着眼睛，靠着门板打哈欠：“嗯，大哥有事嘛？”
    秦言礼顿了顿，面色一沉：“程家那位，在娱乐圈混的，你确定不毁这婚事？”
    秦梨清醒大半。
    家里长辈各有心思，二老希望她有好的归宿，最初的程家与秦家来往多年，不管是商业婚姻还是自由婚姻，程家都是最好人选。
    大哥秦言礼却希望她遵守自己意愿，能够找一个疼爱她的另一半。
    各有各的想法，都是为了她好而已。
    秦梨瘪瘪嘴，小手指划拉着邮箱，找到之前大鱼娱乐发来的那封邮件，垂着脑袋掰扯。
    “我刚毕业，第一份工作很重要，我也不想靠任何人，大哥你别再说什么给我找份工作之类的话。
    “我的性子你也了解，咱老秦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放眼望过去，咱爸妈，咱大伯和婶婶，还有你们这些大哥二姐三哥的哥哥姐姐们，哪一个是靠程家？”
    “不都是先抛弃秦家身份，再白手起家？”
    这是老秦家历来的规定，后辈唯有经历社会，遭受毒打，才可以在秦家扎根稳定。
    当然也有一些寄生虫，那就另当别论。
    秦梨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初入社会，第一份工作不能丢，即便要伺候的人是程砚，她也不能退缩。
    秦家能扎根这么久，不是靠啃老，而是靠创新。
    秦言礼一言不发，只是拍了拍她肩膀，离开。
    -
    一周后，秦梨成功入职大鱼娱乐。
    她是程砚私人化妆师这事儿，秦家人尽皆知。
    走之前，老爷子也交代过，要跟程砚好好相处，如果对方品行不合格，那就退婚。
    虽然历来有后辈独身闯社会，但到底是秦家人，别人不心疼，他们做爷爷奶奶的心疼。
    大鱼娱乐，老牌子娱乐公司，位居国内前列，看人水平准，培养新人也有一手。
    秦梨被王经理带进化妆间，拉开门，房间内一片匆忙，唯有程砚坐在化妆镜前，握着杂志的手骨节分明，皮肤冷白皮。
    王经理一头长卷发，职业装穿在她身上干练有型，她涂着红指甲油的手点了点程砚肩膀。
    “新化妆师来了。”
    程砚回头，四目相对。
    秦梨稍有几秒紧张，不过很快恢复以往神情，举止大方上前，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秦梨。”
    程砚一向不管换化妆师这类杂事，王经理之前提过新化妆师，不过未曾料到来人是秦梨。
    他微微颔首，握手。
    “程砚。”
    两手一触即分，他的手有些凉，可能是空调风吹的。
    秦梨寻了四周一圈儿，找到遥控器，调高温度。
    程砚桃花眼紧追不舍，最后只是勾勾唇角：“时间不多了。”
    “啊，好。”秦梨回神，连忙点头，拿出自己的化妆箱，在桌上摊开。
    职业病上身，她第一时间去摸程砚下巴。
    程砚轻轻避开，看着她一言不发。
    秦梨的手尴尬的放在空气中，眨眨杏眼：“不好意思，我给人化妆之前，习惯性摸皮肤，感受一下湿润度。”
    呆头鹅今天穿了嫩黄色卡通短袖，外面是牛仔蓝背带裤，中间还刺绣了一款俏皮卡通鸭。
    不像是来工作的，倒像是来卖可爱，杏眼眨了眨，更像了。
    程砚收回目光，声音清隽：“抱歉。”
    得到允许，秦梨唇角悄悄勾起，温热的手指在他脸上又摸又捏。
    她露出姨母笑，手感真好。
    爽了一把后，秦梨开始擦水乳，滋润皮肤。
    之后才是一系列的化妆，期间，她问过今天晚上的歌曲主题，比较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那款。
    秦梨脑门缓缓跳出一句话“美强惨男二”。
    又美唱歌又好听但是有点惨的凄美，唔，她知道该怎么化了。
    周围乱糟糟一片，大家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包括秦梨。
    她捏着程砚下巴，脸颊凑近，专心致志上妆。
    距离越近，两人温热的呼吸越乱，秦梨却不以为然，只是专心搞事业。
    涂口红时，秦梨看到程砚那姣好的唇形，忍不住舔舔唇角，脑海中的话不由自主蹦出来。
    “程砚，有没有人说过你唇形特别好康！”
    一抬头，对上一双哂笑的桃花眼。
    秦梨回神，脖子立马后仰，拉开两人距离：“对，对不起……”
    心里在小声逼逼，别开我别开我。
    程砚眉眼轻弯，桃花眼跟真正的桃花瓣儿一样盛开，熠熠生辉，挪不开眼睛。
    他笑着，勾唇压声：“还有两个小时开场，阿梨时间够么？”
    听到这声称呼，秦梨浑身跟摁了警惕开关一样，四处瞄着。
    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适才松口气，琢磨几秒，小声说：“以后在人多的地方，你不要喊我小名。”
    “我是无所谓，但你是公众人物，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会对你事业不利……”
    呆头鹅那张小嘴叭叭叭的，就像打开了话闸，一刻也停不下来。
    半个小时后，化妆工作收尾。
    秦梨只给他涂了润唇膏，并没有涂口红。
    程砚唇色本身就是绯红，不需要用其他口红来遮掩。
    镜子中的程砚，淡妆淡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气质清冷，正好跟今天的歌曲搭配。
    反正秦梨觉得她今天的手完美无缺，只不过在程砚心中，多少分她就不知道了。
    收拾好化妆箱，秦梨擦了擦手，此时化妆间除了经纪人和助理，其他人都已经出去了。
    她搓搓手，满心期待：“怎么样，妆容有没有达到你的期许？”
    小助理立马接腔：“有！绝对有！秦梨，你真的是新手吗，化妆手法怎么这么好康！”
    秦梨被夸的飘飘然，小虎牙露出头：“谢谢呀。”
    被抢话的程砚：“。”
    他不耐“啧”了声，看了眼时间，背靠椅子，闭目养神。
    经纪人见状，给秦梨和小助理使眼色，示意他们先出去。
    秦梨会意，跟在他们身后，准备离开。
    刚到门口，程砚的声音传来：“秦梨留下。”
    经纪人和小助理互相对视眼，看着秦梨不知所措。
    想问却不敢问，只好闪身离开，守在门前，一边儿一人，像门神。
    门被关上，秦梨双手交叠，握在身前。
    “你有事儿吗？”
    程砚掀起眼皮子，眼神清冷：“为什么来大鱼，或者我换个说法，为什么做我的私人化妆师？”
    秦梨：“……？”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千里追夫，追到大鱼辽？
    不是的不是的。
    秦梨急急忙忙解释：“我不知道你是大鱼的艺人，我只是跟室友一起投了大鱼的简历，正好你的化妆师辞职，我顶替，算是，误打误撞？”
    程砚眯着眼睛，呆头鹅说的话，半句话都对不上他胃口。
    不知道他是大鱼艺人？
    只是跟室友一起投的简历？
    正好顶替？
    程砚正想说什么，却又听呆头鹅一本正经补充：“我真的不是为了你才来的，咱俩只是商业联姻，而且以后说不定哪天就解除婚约了，你不要多想，如果你心里膈应……”
    心里膈应怎么样？秦梨愣住，总不能她辞职吧？
    话锋一转，好心给出提议：“如果你心里膈应，那要不你给我介绍个艺人，我去做其他人的私人化妆师？”
    程砚：“。”
    商业联姻，解除婚约，与其换其他人，也不愿辞职。
    程砚哂笑，就这么不待见他？
    长达快五分钟的沉默，秦梨交叠的手都快拧成麻花状了。
    她仔细回想刚才说的话，万一惹程砚不高兴，把她开除了。
    那就完辽，老秦家几十年没出过她这么没出息的人，总不能让她做先例。
    酝酿几秒，秦梨又支支吾吾：“对不起程先生，刚才的话有所冒犯，生气伤身体，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俗话说得好，生气归生气，不要伤和气。”
    程先生？
    程砚皱眉。
    小姑娘还在叭叭叭：“虽然我们只见过几次面，但是看在我为你化这么好的妆容的份上，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叭？”
    程砚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姑娘可能不是呆头鹅，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这分明是小话痨。
    第3章 三杯可乐   咬咬耳朵。
    化妆间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趴在门板上偷听门缝的经纪人和小助理相视一眼，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时间悄然度过，空调风呼呼吹着，秦梨站的腿都快僵硬了，仍不见程砚有任何回复。
    她扭了扭脚腕，抬头悄悄看过去。
    男人黑色衬衫扣子扣的一丝不苟，后颈搭在椅子靠背上，桃花眼闭着。
    鼻根高挺，侧脸线条十分漂亮好康。
    秦梨忍不住在心里点赞，她室友的眼光果然不错。
    离开化妆间前，秦梨再次调高空调温度，又随手把放在沙发上的小毛毯搭在程砚身上。
    冻谁都不能冻金主。
    做完这些，秦梨悄然离开，刚拉开门，对上经纪人和小助理意味深长的目光。
    经纪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没其他人，挤眉弄眼八卦：“秦梨，你跟我们砚哥，是不是那什么？”
    他比了比两个大拇指，意欲明显。
    秦梨：“……”
    时运不济，偏逢屋漏。
    “你们听到了……？”这化妆间隔音效果是真的不怎么滴。
    小助理八卦笑着，手肘推了推她：“您要是能把我们砚哥伺候好，以后您就是我秦姐。”
    “所以秦姐，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你跟砚哥发展到哪一步了？领证了吗？闹洞房了吗？”
    秦梨：“……”
    秦梨满脸一言难尽，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想多了，商业联姻只是家里的说法，我们都不承认的，以后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小心隔墙有耳，到最后麻烦的还是程砚。”
    经纪人和小助理立马噤声，又心虚的看看四周。
    一门之隔，正要拉开门的程砚，听到呆头鹅的话，这握着门把的手，怎么也下不去了。
    -
    一个小时后，由草莓节目筹划的盛夏之夜正式开始。
    为了收视率，糖衣炮弹必须在前面，程砚第一个上场。
    本以为休息了这么久，程砚的状态应该会好很多，可是他出现在后台时，脸色阴沉的吓了经纪人一跳。
    即便如此，没人敢问，没人敢说。
    主持人在前面讲话，程砚半蹲着身子上升降台。
    台子缓缓上升，经纪人才稍稍松口气，凑在助理耳朵低声细语：“咱砚哥这状态，有点差。”
    助理：“会不会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调调工作，休息休息？”
    经纪人不语，把目光投向坐在角落喝水的秦梨，笑容不怀好意。
    助理也跟着乐呵，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有秦姐在，咱们说什么都不重要，那还不得人小夫妻俩咬咬耳朵，说不定就好了。”
    突然被他俩的眼神cue，秦梨“咕咚”咽下一口矿泉水，警惕的看着他们。
    在没有踏入大鱼之前，她以为程砚的经纪人和助理，怎么着也是大公司的员工，业务能力皆佳。
    没想到啊，还挺八卦。
    她掐指一算，就这俩人不怀好意的眼神，铁定又有什么新的八卦想问。
    秦梨收回目光，还没来得及再喝一口水，帷幕后突然爆出阵阵欢呼。
    仔细一听，是程砚的粉丝。
    “啊，哥哥好帅！”
    “哥哥腿好长，想坐在哥哥腿上荡秋千！”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鲨我。”
    一声又一声的尖叫，秦梨耳膜都快被刺破了。
    她揉了揉耳朵，慢悠悠转到舞台右方，这个角度不佳，只能看到程砚的脑袋。
    到底是地段不好，还是她太矮？
    出神时，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掏出一看，果不其然，室友林苑发来消息，问的话题不可避免依旧是程砚。
    林苑：【梨子宝贝儿，你今天是不是去大鱼入职！！！】
    【呜呜呜今天晚上盛夏之夜，我的程程子第一个节目，快宝贝儿，帮我拍张照片！！！】
    看完消息，秦梨垫了垫脚，还是只能看到程砚一个脑袋。
    她拍了张照片，黑漆漆一片，发给林苑。
    【我尽力辽！！！你的程程子太矮辽，我都拍不到他！】
    林苑：【？】
    【程砚矮？】
    十秒后，林苑直接甩过来一张高清大图。
    【看到没宝贝儿！我程程子净身高一八三，看看这大长腿，你不要趁机掩饰你矮的事实。】
    秦梨：【。】
    她确实矮，一米六刚出头，努力挺挺脊背，大概能混到一六一。
    秦梨又观望许久，仍旧找不到最佳视角。
    她低头打字：【要不等会再给你拍？】
    林苑激动：【高清大图吗？无遮挡无水印？】
    秦梨语塞，怎么好好的一拍照，听着这么像在传播什么小视频。
    她没有回复，刚收起手机，经纪人陈渊脖子上挂着摄像机，从她面前飘过。
    “……”秦梨满脸茫然，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陈渊嘴角疯狂上扬，姨夫笑露出来：“我砚哥人间绝色！必须疯狂拍照，贴在我床头养眼。”
    “……”
    秦梨一度觉得，陈渊不像个经纪人，倒像个站哥。
    长达四分钟的表演结束，陈渊第一时间抱着摄像机冲回后台。
    与此同时，助理也跟着拿着热水和毛巾，递给程砚。
    速度快的惊人。
    秦梨愣在原地，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向陈渊要他拍摄的视频。
    又愣了会儿，秦梨返回后台，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陈渊拉着胳膊，把她往化妆间推。
    “快快快，秦姐补妆，等会还有一场。”
    秦梨：“还有一场？”
    “你没看节目表吗，二十几个节目，砚哥承包第一和倒一。”
    “……”长见识了。
    这次，秦梨去的化妆间去之前不一样，这间房在走廊尽头，里面沙发空调书桌之类的一应俱全，不仅如此，连大软床都是准备好的。
    秦梨被陈渊推进去，像极了被青楼老鸨推进房接客。
    屏风后，程砚正在换衣服，衬衫扣子解开一半，呆头鹅从后面绕了过来。
    她拿着化妆刷，手背上涂着五颜六色的眼影，正低头研究着：“陈渊说你的最后一场节目是另类风格，可以尝试下这种黑色眼影，你……”
    一抬头，两截锁骨撞入眼睛，锁骨窝深得能够养鱼似的。
    再往下，几块腹肌若隐若现，没入衬衫下。
    秦梨顿了顿，立马背对过身子，耳根子微微泛红：“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动静，紧接着，程砚不温不热的声音如期而至：“你决定就行。”
    秦梨呆了一瞬儿，决定什么？
    哦，眼影。
    她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杏眼到处乱瞄，这种感觉炸的头皮发麻，透不过气。
    正想离开，却发现自己面前有一面大的镜子，杏眼刚撩起来，下一秒便跟程砚含笑的眼神对视。
    “……。”
    秦梨更难过辽，脸颊再次红了一个度，她胆战心惊不敢看他。
    他倒好，从镜子里把她的窘迫尽收眼底，半句提醒都没有。
    秦梨心里的小人儿呲了呲牙，最后挺直脊背，同手同脚走到屏风外。
    她决定辽，把最黑最浓的眼影赏给他。
    野性的歌，就该配野性妆容。
    在工作面前，秦梨选择性暂时失忆，忘记刚才的事情，拿着眼影刷涂涂画画。
    期间，陈渊进来过几次，皆是报备到第几个节目。
    目的就是催她手脚再快点。
    进入收尾，秦梨速度加快，赶在倒数第二个节目上台前，把妆容完成。
    这次的风格，与之前那美强惨截然不同。
    比较野性，黑色眼影配桃花眼，不但不厌恶，反而有种坏坏的感觉。
    唔。
    秦梨很满意，点点头之后，转身出去洗手。
    再回来时，化妆间已经空无一人，程砚已经去了后台，准备最后一场节目。
    秦梨感受到来自手机的震感，不用看就知道是林苑发来的。
    想到偷拍照片，她又去了先前的地方蹲点，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
    程砚的粉丝太过于疯狂，第一场节目刚开始时，秦梨没有亲眼所见。
    此时此刻，她周围是人山人海的人。
    拉着“程程子”、“程砚”、“砚哥”、“程砚哥哥”之类的横幅，弥漫在各个角落。
    扫了一圈儿过去，秦梨目测，在场的这么多人当中，程砚粉丝基本上占了五分之三。
    绝了。
    这时，陈渊再次拿着摄像机，从她眼前飘过。
    秦梨心思微动，脚步凑近，说：“陈哥，咱俩商量个事儿。”
    这声哥喊的，陈渊差点脚底打滑。
    未来老板娘叫他哥，这可还行？
    他受宠若惊：“啥事儿？”
    “你那拍的视频，能不能传我一份儿？”
    秦梨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生怕陈渊误会，连忙解释：“我有个室友，特别喜欢程砚，她知道我在现场，所以……”
    陈渊半信半疑，脑海里缓缓蹦出一句话，“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一般说这话的人，都是问问题本人。
    陈渊露出姨夫笑，胡茬子动了动：“我懂我懂，要不咱俩加个微信先？我等会儿把视频传给你？”
    “行，我扫你叭！”
    在程砚结束前，秦梨和陈渊成功加上微信，不仅如此，助理小李也跟着加上了。
    三人小分组成立。
    陈渊拍完全部视频，之后带程砚回私人化妆间休息。
    秦梨和小李在门外等着，不多时，微信传来提示音。
    群【娱乐圈三剑客】。
    陈渊：【视频】
    【视频】
    【图片】
    ……
    往底下翻翻，几十张照片。
    秦梨看了几秒那群名称，之后把视频和照片快速转发给林苑，她连看都没看。
    -
    化妆间，陈渊坐在电脑前处理视频，程砚在屏风后换衣服。
    不多时，程砚卸完妆，靠在床上休息，眉宇间尽是疲惫。
    陈渊点击着鼠标，适时开口：“刚才秦姐在问我能不能把拍的视频发给她。”
    程砚：“秦姐？”
    “嗯，秦姐。”陈渊难得有几分正经：“下午你们的对话我和小李都听到了，五年前签你的时候，公司也表明过，婚姻自由恋爱自由，虽然公司不干涉，但你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你看你们要不要藏着掖着，等以后有机会再公开？”
    话落，安静片刻，程砚缓缓掀开眼皮，蹦出几个字：“她二十三岁。”
    陈渊：“？”
    “不是，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不是纠结她的年龄问题。”
    程砚语调淡淡：“你比她大五岁，换个称呼。”
    陈渊语塞，猛男语塞。
    “砚哥，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第一，秦姐……不是，秦梨要你照片，所以我觉得她对你挺上心。第二，你们公不公开，我给的提议是暂时不公开。”
    程砚没搭腔，手肘搭在床头，指尖轻扣，发出轻微动静。
    陈渊发完视频，准备出门，突然想到什么，又说：“晚上张总请客，咱们去走个过场。”
    “嗯。”
    门外，秦梨坐在走廊休息椅，低头正在掰扯手机，头发软乎乎垂落锁骨前，缱绻撩人。
    屏幕对面，林苑正在疯狂对程砚照片流口水舔屏，许久之后，回复消息。
    【宝贝儿你这拍照技术可以啊，相机拿的挺稳。】
    秦梨笑着，慢条斯理回复：【向经纪人要的。】
    林苑：【上班不到一天，就混的这么熟了？】
    【一般一般，宿舍第一。】
    林苑：【听说你在大鱼附近租了房，我正好也在附近，晚上烧烤走一场？】
    【等会我问问。】
    一般这种大型活动结束，都有聚餐之类的。
    秦梨不敢立马给林苑肯定回复，发完消息后，去问陈渊：“陈哥，我可以下班了吗？”
    “可以可以。”陈渊笑着说：“晚上没节目，你如果有事可以先离开，等会聚餐我们去就好。”
    “好！”
    打工人下班啦。
    秦梨一天下来积攒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哼着小曲敲了敲化妆间门，程砚的声音传出来，推门而入。
    秦梨看了眼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立马收回目光，动作轻而缓地收拾自己化妆箱。
    这里面的所有大牌护肤品之类的，全是公司按照程砚的皮肤购买的，金贵着呢，可不能丢辽。
    扣上小锁，秦梨拎着化妆箱准备离开。
    手指刚碰到门把手，程砚的声音传来：“喜欢我？”
    秦梨一顿。
    “……的视频？”程砚不紧不慢加了句。
    秦梨松口气，慢吞吞说：“不是呀，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大学室友喜欢你，视频是帮她要的。”
    话说到最后，程砚的脸越来越沉。
    秦梨声音越来越小，她说错话了还是做错事了？
    大脑快速运转，立马找出原因：“对不起，未经允许把你视频发给别人，以后不会辽，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我计较叭？”
    程砚：“……”
    他半句话未说，小姑娘能脑补出一出大戏。
    小嘴叭叭叭的。
    程砚眼眸微眯，理了理衬衫领口，漫不经心：“聚餐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秦梨刚飘起来要跟林苑去吃烧烤的心，顿时被打乱。
    “老板，我只是化妆师，聚餐这事儿，陈哥比我更合适。”
    程砚再次轻哂，短短几个小时，她倒是人缘好。
    跟陈渊的关系已经发展为互相称“秦姐，陈哥”的地步。
    程砚挑眉：“不是说对不起么？”
    言外之意，聚餐这种小小的条件都不答应吗？
    秦梨愣住，顿时觉得，程砚不是个好人。
    本以为那天他们也算是可乐之交，没想到啊，两段视频，直接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搞垮。
    不过她私发视频，有错在先，既然道歉，那就诚心实意。
    秦梨垂头丧气放下化妆箱，嘴角瘪了瘪，像只受气的仓鼠：“好叭……”
    背对过身子，秦梨给林苑滴滴叭叭道歉。
    【烧烤去不了啦QAQ。】
    【突然有聚会，程砚要求我陪他一起去。】
    【呜呜呜我好想吃烧烤。】
    【流口水jpg。】
    林苑：【卧槽！！！男神请你吃饭？】
    秦梨：【不是，应该是公司聚餐？】
    【聚餐带化妆师？宝贝儿你可以啊，肥水不流外人田，用美貌诱｜惑程程子，睡他睡他！】
    【。】
    在她身后，程砚桃花眼弯了弯。
    小姑娘真好骗。
    第4章 四杯可乐   “我知道呀。”
    绝尚A包厢。
    秦梨规规矩矩坐在程砚身边，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可乐。
    在她周围都是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大佬们，导演和老板，歌手和演员，放眼望去，只有她是小小不起眼的化妆师。
    半杯可乐下肚，秦梨抽空瞄了眼身边男人，正好被他抓包。
    程砚唇角勾了下，侧身低头：“怎么了？”
    秦梨心心念念着她的烧烤，忍不住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好端端的聚餐，带陈渊就可以，带她干什么？坐在这里当花瓶吗？
    她对娱乐圈的事儿一概不知，只是个勤勤恳恳打工人。
    看了眼时间，程砚眉眼压了压：“三分钟。”
    话落，坐在他旁边的经理站起身，喝的醉醺醺的，舌头打飘：“今天这节目，过半收视率来自程砚功劳，来，咱俩喝一杯。”
    程砚面不改色，靠着椅子，看主管往他杯里添酒。
    碰杯时，程砚的酒杯明显位居上方，而主管不但半分生气不见，反倒乐呵呵笑个不停。
    秦梨偷看的心惊胆战，程砚虽然是顶流歌手，但是在公司高层面前，面子这么大的嘛？
    看不懂看不懂。
    秦梨小幅度摇摇头，继续喝可乐。
    那边的程砚抿了口酒，准备离开。
    这时，主管发现秦梨，笑着说：“这就是新来的化妆师吧？聚餐还一起带着，这么放在心上？”
    这话是对程砚说的，他没答，只是瞥了眼秦梨。
    小姑娘被突然cue，整个人呆呆的，显而易见，她不擅长面对这种场面。
    杏眼柔软似水，委屈的把目光投向程砚，寻求帮助。
    顿时，程砚的心揪紧一下，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
    秦梨浑身激灵，下意识就要甩开，可对方却先一步松手。
    “……”
    程砚站起身，主动跳过主管的话，眼眸稍冷：“我还有事儿，各位随意。”
    对面总导演抬头：“这么快？再坐会？”
    程砚没答，只是看了眼秦梨。
    后者立马明白，喝完最后几口可乐，舔着嘴唇起身，慢吞吞往门口走。
    程砚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厢。
    包厢门刚被关上，主管脸色立马难看几分：“王导，你看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才刚出道几年，就以为扎根稳脚了？”
    王导眯了眯眼睛，脸色也沉下去：“闭嘴，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早就提醒过你。”
    “王导……”
    -
    盛夏夜风清凉，秦梨蹲在路边，给林苑发消息。
    身后的程砚身姿挺拔，正在给陈渊通电话。
    通话结束，程砚低声：“再等二十分钟。”
    “啊？”秦梨懵了会儿，回神。
    陈渊正在赶来的路上，堵车了。
    两人就这么保持距离，安静着。
    程砚垂眼看她，小姑娘本来就小小一只，此时蹲着，更小了，像只小企鹅。
    他刚想说什么，一辆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驾驶座的男人眉眼散发着不羁，笑容张扬：“阿梨，上车。”
    秦梨抬头，有些诧异。
    本以为会是林苑来接，没想到来人是陆贺。
    下意识问道：“林苑没来？”
    陆贺吹声口哨，下巴抬了抬：“苑妹在老地方等你，麻溜的，哥哥为了来接你，胃早就饿空了。”
    秦梨拉车门动作一顿，回头看向程砚，怪不好意思的：“我朋友来接我了，你要不，先找地方蹲会儿？”
    毕竟是公众人物，被狗仔拍到什么的，明天热搜估计就是——
    【顶流歌手被私人化妆师抛弃，竟露宿街头！】
    想想还挺可怕的。
    程砚下颌线紧绷几分，目光掠过陆贺，最终落在秦梨身上。
    他喉结微动，最终只是哂笑声，冷眼离开。
    秦梨：“？”
    秦梨摸不着头脑。
    这反差太奇奇怪怪辽，恕她看不懂。
    慢吞吞坐上车，扣上安全带。
    陆贺说：“那是程砚么？”
    “是呀。”秦梨继续说：“我的新老板，呜呜呜，看我对你们多好，为了陪你们吃烧烤，冒着被开除的危险，也要把老板丢下。”
    车子离开，扬起一地灰尘。
    话虽如此，秦梨还是担心程砚，后车镜中，他的身形越来越远。
    男人站在一片黑色下，手指间夹着一抹猩红，融入夜色。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秦梨收回目光，在娱乐圈三剑客群里艾特陈渊。
    【@陈渊 我有事儿先走啦，程砚还在原地，他喝了一点点酒，辛苦你辽。】
    陈渊：【已接到，勿挂念。】
    与此同时，陈渊的车姗姗来迟。
    见只有程砚一人，多嘴说了句：“怎么说你跟秦梨也是娃娃亲，四舍五入下算是小夫妻，她有事抛下你就走了？”
    程砚坐在后排，那张脸从始至终都是阴沉着。
    车内昏暗，片刻后，只听他哂笑声：“小夫妻么，上辈人口头说说而已。”
    陈渊惊，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
    露天烧烤摊。
    三个人围了一桌，斑驳的木桌上摆着烤串和啤酒饮料。
    林苑穿着吊带和短裤，白生生的大腿露出来，一手冰啤，一手撸串。
    陆贺尝了口烤青菜，被辣椒呛得咳嗽，眼泪飙出来：“咱下次能不能不放这么多辣椒。”
    “不能。”秦梨和林苑异口同声。
    “……”
    秦梨盯着眼前的冰可乐，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
    群消息自动跳出来。
    陈渊：【@秦梨已成功把砚哥送到家。】
    林苑挨着她坐，消息清楚可见，一扫而过。
    她悄声八卦：“我程程子的行程，为什么还要向你上报？”
    “大概……闲得慌？”
    话音刚落，又有新消息跳出来。
    陈渊：【砚哥说你们只是口头婚姻，但我不信，你们之间一定存在感情！！！】
    【在一起就是颜狗的春天，我们三剑客无所不能！！！】
    林苑：“？”
    秦梨：“？”
    林苑拉着她手腕，震惊不已：“卧槽，婚姻？？？？？”
    ！！！！！
    林苑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表情包能表达她现在的想法。
    秦梨亦是如此。
    她勤勤恳恳捂了这么久的小秘密，一天时间，就一二三四个人知道。
    唔，要怎么解释。
    林苑嚎出一嗓子，周围食客纷纷向他们这边看来。
    秦梨尴尬笑着，点头道歉：“没事没事，我朋友脑子不太正常。”
    林·脑子不太正常·苑：“……”
    意识到现在是公众场所，林苑声音压低几分，抓着秦梨衣领威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陆贺不知道她们在讲什么，只是竖起耳朵静静听。
    秦梨揉了揉发尾，难以启齿：“怎么说呢，我跟他……”
    “停停停。”林苑捂着耳朵，不停摇头：“不听不听，秦梨念经。”
    同室友四年，林苑深知秦梨不会说谎。
    她现在极度需要找个地方清醒清醒，来消化这条消息。
    烧烤本来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儿，偏偏因为程砚，变得特别沉默。
    从踏入大学起，林苑就粉上程砚，大学四年，无时无刻跟她们分享她家程程子有多帅多帅，腿多长多长。
    每每秦梨都想坦白时，不过转念想想，确实只是口头婚姻，或许是长辈们一时兴起而已，说不定早就忘了。
    可前几天，程家人的到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梨皱皱鼻子，拿着可乐，碰了下林苑的啤酒瓶，一脸深沉：“这事儿吧，确实是我不对，但是……”
    “宝贝儿。”林苑突然开口，眼眶红了，一头扎进秦梨怀里：“呜呜呜，你一定要对他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
    秦梨：“……”
    陆贺：“……”
    陆贺听了老半天，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代入自己，轻笑声：“我阿梨不对我好，难道对你好吗？”
    林苑：“……”
    秦梨：“……”
    “谁他妈说你了。”林苑翻白眼，脑袋在秦梨怀里拱来拱去：“以后把他拿下时，不要忘了给我拍超超超高清大图，无水印无遮挡的那种。”
    秦梨深觉自己柔软被挤来挤去，林苑分明在占她便宜。
    还挺疼的。
    拉开距离，秦梨一本正经：“别占我便宜。”
    林苑笑容奸诈，凑在她耳边悄声说：“这种事儿你得习惯，以后你跟程程子婚后生活，酱酱酿酿时，你也喊疼吗？”
    “……”秦梨默默喝口可乐压惊。
    不听不听，林苑念经。
    撸串结束，陆贺送她们回家。
    秦梨租的这间公寓面积不大，租金用的是实习时存的工资，真的应了那句“不靠家里靠自己”。
    洗完澡，秦梨躺在床上，头戴干发帽，翻着微信消息。
    有秦言礼发来的，以及各位哥哥姐姐们，长辈们也不例外。
    大多数都是问她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秦梨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辽，连忙匆匆回复。
    从头到尾把消息处理完毕，最上方的【娱乐圈三剑客】出来个小红点。
    免提消息99+。
    戳进去，陈渊正好在艾特她。
    【@秦梨梨梨子！！！！！你上热搜了！！！】
    小李：【秦姐！！！你抛弃砚哥的视频爆了！！！】
    秦梨连忙坐直身子，看到那热搜截图，也懵了。
    ＃顶流歌手程砚被女生抛弃
    ＃程砚恋情曝光
    ＃程砚分手
    秦梨一本正经推了推她的隐形眼镜，一脸高深莫测，又是恋情曝光又是分手的。
    一通乱写。
    吃完自己的瓜，刚退出微博，陈渊的微信通话来了。
    接通，秦梨有几分愧疚：“对不起陈哥，我不知道会被拍到，早知如此，我应该等你来了之后再离开，现在该怎么办？”QAQ。
    那边沉默片刻，一道男低声缓缓跳出：“是我。”
    秦梨惊，连忙改口：“这不是陈哥微信吗……”
    “嗯。”程砚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言简意赅：“这事儿你不用管，公司会处理。”
    “我知道呀。”秦梨非常诚实，奶声奶气。
    程砚：“。”
    程砚被气笑了。
    他第一时间以为热搜会影响小姑娘情绪，网上热评不断，黑粉见缝插针，骂秦梨的比比皆是。
    一通电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时，林苑裹着浴巾从外面进来，边打哈欠，边说：“宝贝儿，这么晚跟谁煲电话粥呢？”
    秦梨一本正经：“程砚。”
    林苑：“！”
    沉默片刻，林苑的脸颊迅速涨红，后退到门外，扒着门框偷偷往她那边瞄。
    秦梨：“？”
    什么迷惑行为？猛女害羞？
    她刚想说什么，一声“嘟”，语音通话结束。
    秦梨看着屏幕，不知所措。
    林苑含羞带臊：“程程子的电话，害羞羞〃〃”
    “请你清醒清醒，你是猛女，不配害羞。”
    “哥哥面前，我是淑女。”
    “……”
    刚放下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秦言礼来电。
    与此同时，秦知行微信视频通话弹出来。
    其中，还夹杂着各种私聊消息，以及忙线中。
    秦梨语塞。
    今天晚上，怕是不能睡了。
    发生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不是秦梨能够控制的。
    她连忙把家人拉到一个群，在里面澄清。
    【热搜不要信！！！】
    一连三个感叹号，看出她有多慌张。
    秦言礼：【嗯。】
    秦知行：【好的。】
    秦鹿：【小妹乖，姐姐替你澄清。】
    秦秉：【三姐，这么晚还不睡。】
    秦青竹：【已阅。】
    秦梨：【@秦鹿二姐，公司已经澄清了。】
    秦鹿：【已阅。】
    老爷子：【程家那小子如果对你不好，爷爷给你给你做主。】
    老夫人：【奶奶附议。】
    三叔：【附议。】
    三婶婶：【附议。】
    一个热搜，秦家人几乎全炸出来了。
    林苑看着那不停弹出来的消息，叹口气，拍了拍她肩膀：“大家族，不容易。”
    秦梨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解决完这事，已经凌晨多了。
    秦梨在群里聊了几句，发完晚安，扔下手机倒头就睡。
    -
    翌日清晨秦梨收拾整齐，骑着自己小电驴去上班。
    到公司门口，一群记者叽叽喳喳，突然向她奔来。
    “秦梨！秦梨！”
    事情来的太猝不及防，秦梨连安全帽都没摘，又骑着小电驴慌慌张张跑路。
    不知道在公司周围绕了多少圈，大概有七八圈，秦梨终于停下。
    她躲在公司偏处，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心有余悸。
    记者太疯狂了，她应该回家找麻麻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慢慢逼近，以为是其他记者，吓得秦梨撒开脚丫子就往公司后面窜。
    手腕被抓住，她跟只扑腾翅膀的小企鹅一样，双腿胡乱蹬着。
    “我不是秦梨，你们找错人辽，我只是长得像而已！！！”
    耳畔传来低笑，有几分熟悉，秦梨渐渐安静下来。
    看清楚来人，她转身躲在程砚身后，只露出一双杏眼，小手指了指那边记者：“我要迟到了，现在怎么办。”
    程砚心情颇有几分愉悦，小企鹅还知道往他身后躲。
    看着她脸颊，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软乎乎的。
    秦梨僵住，梗着脖子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欲言又止。
    程砚收起手，淡声：“算是道歉。”
    秦梨：“什么道歉？”
    “热搜。”
    “！”您老算的可真好！
    秦梨小声逼逼时，衣领被程砚揪着，两人往公司后面走。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路口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两位记者，看着偷拍到的视频，露出姨母笑。
    第5章 五杯可乐   小哭包。
    秦梨和程砚离开后，陈渊和小李紧跟其后，堵在两位记者面前。
    四人狭路相逢。
    “……”
    陈渊看到记者的脸，头秃不已：“怎么又是你们？”
    蹲点老熟人，偷拍程砚时，被抓包不止一次。
    两位记者一老一少，前辈和晚辈，他们笑容羞涩，暗戳戳问道：“陈哥，网上说砚哥和化妆师是不是……”
    “不是。”陈渊头疼，没收他们摄像机，把里面的照片和视频删的一干二净：“你们要么跟拍技术好点，要么别被我发现。”
    “是是是，我们下次一定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
    “……”
    -
    私人休息室，空调风呼呼工作。
    秦梨规矩严谨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的笔直，小眼睛四处瞄着。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环境设备一应俱全。
    不像是公司，倒像是卧室。
    面前茶几突然多出一杯水，秦梨抬头，有些怂：“关于昨天的事儿，我不是故意的。”
    “嗯。”程砚淡声：“有意的？”
    “对……不是，我在认真道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程砚轻哂，没应声。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陈渊和小李回来，秦梨这才微微松口气。
    一进门，陈渊就在叨叨叨：“那俩记者真不是人，藏草丛里偷拍。”
    “偷拍？”
    秦梨提高嗓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事儿，老熟人儿。”
    “……”
    陈渊把程砚行程表发给秦梨一份，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参加一天综艺节目，为了宣传新歌。
    节目同时也找了其他几位神秘嘉宾，给出的提示是歌手，其他的并无多说。
    上完妆后，在陈渊的带领下，四人前往停车场。
    地下一层，刚出电梯，闪着光的摄像机立马对准他们，面前突然涌出来一帮人，像末世世界的丧尸。
    秦梨下意识后退，正好这时大批记者再次拥上来，她的身子毫无征兆装在电梯上。
    现场太过混乱，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程砚已经拉起秦梨手腕，把她带到身前，另一只手顺势揉着她后背。
    即便后背疼痛难忍，秦梨第一反应是拉开两人距离。
    现在这么多记者，这么多摄像机，被拍到有亲密动作，到时候是真正的百口莫辩。
    然而程砚却拉着她手腕，不能动弹。
    摄像机“咔嚓咔嚓”传出声响，陈渊和小李在前方阻挡。
    艰难把记者赶出电梯，程砚沉着脸，摁下关门键，楼层七，缓缓上升。
    耳边的吵闹转瞬即逝，秦梨疼的眉眼拧在一起。
    夏季穿的薄，撞得又狠，应该是淤青了。
    秦梨反手背到身后，碰了碰被撞的地方，轻轻摁了下，更疼了。
    “别动。”程砚低声。
    到七楼，回到私人休息室，刚进门，程砚就拉着秦梨衣摆，缓缓往上拉。
    秦梨转身，双手背后：“你干什么？”
    “我看撞伤到什么程度。”
    “……”秦梨始终保持双手背后姿势，欲言又止：“你，男女有别……”
    “。”
    程砚撩起冷淡眼皮子，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几秒。
    “我对你身材没兴趣。”
    话落，趁秦梨不注意，快速拉起衣摆。
    撞得地方在腰间往上，后背一片雪白，愣是中间多出一道痕迹。
    还没有泛青色，只是有些微红。
    秦梨扑腾着身子，急得又蹦又跳：“你不能这样，男女有别，咱俩总共才见过不到五次面，你这样太热情了，你是不是早就贪图我的美色，所以才趁机看我身子，你——”
    “程砚你不是人！”
    小企鹅闭着眼睛骂，小嘴叭叭叭的，喋喋不休。
    程砚冷眼放下衣摆，弯腰，手臂从她腿弯儿穿过去，打横抱起。
    秦梨吓得立马睁眼，后边的话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她努力找回自己声音：“抱，抱我干啥？”
    程砚下颌线紧绷，垂眼：“去医院，腾不开手，麻烦开下门。”
    “哦……”秦梨还处于蒙圈儿状态，只是按照他说的话做。
    两人以主动公主抱和被公主抱的姿势出现在走廊时，瞬间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鱼内部人员，跟程砚共事少说也有四五年，这他妈，什么时候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其他女生？而且还是化妆师。
    众目睽睽下，程砚抱着秦梨，目不斜视离开，但私人电梯口前。
    陈渊从反方向匆匆赶来，跑的满头大汗，百米冲刺到他们面前，看到这公主抱，吓得差点跪下。
    “程程子！公司周围，停车位和前后门都是记者，你给我撒开！”急得连粉丝口头语都说出来了。
    程砚不为所动：“走侧门。”
    “去哪儿？”陈渊支棱着头发，还没反应过来：“录节目？录节目也不用抱着秦梨，你撒开撒开！”
    “去医院。”
    私人电梯门正好打开，程砚抱着秦梨走进去，再次低声：“摁一楼。”
    秦梨大脑神游一圈儿，终于回神，她耳根子有些泛红，脚丫子踢了踢：“我自己能走。”
    程砚说：“你不能。”
    “我伤的是后背，不是脚。”
    “你不能。”
    “我能！！！”
    秦梨争辩略占下风，脸颊鼓着，凶巴巴的，但凡如果程砚再多说半句，她那两颗小尖尖虎牙就要露出来咬人了。
    陈渊见缝插针，连忙拉了拉程砚胳膊：“算了算了，楼下都是记者，被拍到不好。”
    程砚沉默几秒，就在陈渊以为他会放下秦梨时——
    程砚突然抬起膝盖，单膝顶了下陈渊大腿。
    被撞出电梯的陈·一脸懵·渊：“你推我干啥？”
    话落，程砚把秦梨身子放在自己抬起的大腿上。
    腾出手，关电梯。
    “……”
    秦梨还在艰难挣扎，身子扭动：“程砚，俗话说得好，男女有别，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在出这个电梯前，你能不能先撒手？”
    “你是公众人物，你受点骂粉丝少点没啥，主要是我，我只是位勤勤恳恳打工人，每天起早贪黑给你化美美的妆，你得替我考虑考虑。”
    “昨天晚上的热搜已经把我搞蒙了，虽然我丢下你去吃烧烤是我不对，但是你得粉丝骂也骂了，都快把我骂出屎了，我还不能反嘴，你说我冤不冤？”
    电梯缓缓下降。
    “叮——”
    门打开时，程砚也松开了手。
    秦梨差点没站稳，双手努力扒拉着他衣服，才勉强稳住。
    不过腰又闪了下，雪上加霜，更疼了。
    秦梨小脸儿都拧巴在一起了。
    私人电梯平时没什么人用，刚落下来，不少员工都伸长脖子往这里看。
    刚看个边边角角，门又合上了。
    “？”
    秦梨松开他衣服，揉了揉腰：“你关电梯干什么？”
    静谧的小空间，程砚把她逼近角落：“委屈？”
    “什么委屈？”
    “网友骂你。”
    秦梨噎了下，其实不委屈的，她几乎不关注微博，然后骂人啥的一般都是潦草看两眼，从不放在心上。
    刚刚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编了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话。
    大脑快速运转，秦梨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演技说来就来，眼眶红的不行。
    “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我……”
    小模样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程砚的心猛然揪紧，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
    又开发了小姑娘新技能。
    小哭包。
    短短两天，他见识了小姑娘呆头鹅模样。
    凶巴巴、小企鹅、小哭包、小话痨。
    应有尽有，就没有从她身上挖掘不出来的性子。
    程砚压了压眉眼，打开电梯。
    他走在前方，秦梨快步跟上去。
    另一边的陈渊和小李从其他电梯下来，见他们没有再继续公主抱，这才稍微喘口气。
    停车场门口堵的都是记者，车子恐怕是开不出来。
    即便那里没有记者，就程砚那车牌号和保姆车，不用擦亮眼就能认出来。
    陈渊索性提议：“不如从侧门出去，步行离开这边，再打车。”
    生活不易，秦梨叹气。
    也只好这样。
    四人整装待发，墨镜口罩戴上，悄悄从侧门溜出去。
    不过终究是大意了，在往右边人行道转时，记者发现陈渊那微胖魁梧的体格，暴露了。
    发现目标，记者们狂奔而来。
    秦梨匆匆忙忙不知该往哪边跑，下意识拽着程砚衣服，闪身窜进人海。
    陈渊和小李一路拦着，直到警车出现，这才稳住。
    -
    出租车。
    秦梨靠着车身，拉开口罩，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她心有余悸拍着胸口。
    太可怕了。
    记者行为，太可怕了。
    相对来说，程砚比较沉稳，身子懒懒靠着座背，墨镜拿下，额前碎发凌乱搭在额头上。
    他脖子仰后，露出微微滚动的喉结。
    那一刻，秦梨觉得。
    其实就这么尊重长辈意见，跟程砚结婚也不错。
    起码，颜值她占到了。
    司机轻咳两声，问道：“去哪儿？”
    程砚：“市医院。”
    秦梨：“城隍大厦。”
    “……”
    司机：“到底去哪儿？”
    “市医院。”程砚闭了闭眼睛，喉结轻动：“听我的。”
    “好嘞。”
    车子启动。
    秦梨浑身瘫软靠着座椅，小胳膊小腿半搭在椅子上。
    小小一只。
    她侧着身子喘气：“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去医院也没事。”
    程砚充耳不闻。
    “真没啥事，你看，我还能活蹦乱跳。”秦梨甩了甩手臂，以此来证明自己真的可以活蹦乱跳。
    一不留神，甩手臂幅度过大，砰的砸在车窗上。
    程砚掀起眼皮：“。”
    秦梨：“……”
    第6章 六杯可乐   “你左右不分么？”……
    车内长时间的沉寂。
    这下好了，不止后背被撞，手背也磕了一下。
    微微顶起的骨头泛着微红，秦梨眼泪花儿瞬间冒出来，憋在眼眶里打转。
    “哭什么。”程砚不动声色拉着她手，拇指指腹轻轻揉着。
    秦梨缩了缩，没成功收回手，嗓音染上委屈：“没哭。”QAQ。
    就是有点疼。
    车子平稳行驶，五分钟过去，程砚还没有松开手。
    也没有再揉了，只是虚虚握着她手指。
    秦梨抬眼，男人双目轻闭，睫毛安安静静窝在眼下，整个人非常安静。
    她没有打扰，只是轻轻退回手，又用另一只手握了握，驱走刚才的那股儿燥热。
    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老板对员工的关心老板对员工的关系老板对员工的关系。
    安慰好自己，秦梨缓缓松口气，看着窗外发呆。
    没多久，微信提示音接连不断。
    怕吵醒程砚，秦梨立马捂住手机声响。
    在她查看消息时，程砚也随之睁开眼，瞥过去。
    【娱乐圈三剑客】
    陈渊：【@秦梨你们在哪儿？】
    秦梨踌躇不定，不知该怎么回复，回答医院的话，估计会引起众怒。
    如果不说的话，节目不录了吗？
    犹豫时，手机突然被抽走。
    程砚把玩着手机，低声哑笑：“三剑客？”
    秦梨吓了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未等到回复，程砚再次瞥眼：“嗯？”
    “怎，怎么了？”秦梨揉了揉耳垂，理直气壮：“三剑客只是称呼，主要还是保护你的地位，簇拥你的顶流光环。”
    程砚：“靠你们？”
    言外之意，就你们几个？不得行。
    秦梨听出其中意思，瘪了瘪唇角，把手机抢回来：“你不要随便拿我手机。”
    之后，又跟了句：“别人的也不行。”
    这是不好的习惯。
    程砚笑：“喜欢管着我？”
    “……”秦梨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您老有什么毛病？
    终究是没有回复陈渊微信，只当没看到。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周围拥挤，到处都是路人。
    现在下车，实在太过扎眼。
    秦梨扒着门框，小脑袋贴在上面，嘴巴哒哒哒的：“现在不能下车的吧，要不我们随便找个诊所，开点消肿祛瘀的药膏，或者是……”
    话音未落，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秦梨身子一个趔趄，脑门磕在程砚身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小脑袋又往下滑了几分。
    好像有什么东西隔着布料，抵在自己脑门上。
    下一秒，领子被人扯起来。
    程砚捏着她衣服，挑眉：“往哪磕？”
    秦梨揉着脑门，一头雾水：“什么呀？”
    程砚把她从车里提出来，依旧是公主抱姿势。
    秦梨倒吸口冷气，双臂立马勾着他脖颈：“你是觉得你顶流歌手的位置坐的时间够久了是么？”
    “抱紧。”程砚紧了紧她的身子，压声：“不想被发现就按我说的做。”
    “怎么做？”
    “挺胸直背，脑袋挡着我的脸。”
    “好。”
    秦梨一心只想着程砚不被发现，完全按照他说的话做。
    不仅如此，还把脑袋凑的特别近，把程砚半边脸多都挡到了。
    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如果没有口罩，两人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相隔几毫米。
    秦梨杏眼四处乱瞄，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怎么样，这样不会被发现了吧？”
    说话间，小哭包樱唇一张一合，唇齿间溢出牛奶草莓味从口罩里面飘出来，又香又甜。
    程砚喉结微微滚动。
    她在勾引他。
    秦梨嘀嘀咕咕小半天，都没等到程砚回复。
    低头正想问，正好程砚避开目光，微微抬头。
    隔着口罩，唇瓣触碰在一起时，先是大脑一片空白，之后浑身像是有细微电流划过，心脏蓦然一紧。
    秦梨杏眼睁大，两秒后，连忙脖子后仰，慌得手忙脚乱。
    “那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正好抬头，我正好低头，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你别……”
    别开除我。
    呜呜呜。
    侵犯了老板，她太有胆儿了。
    虽然感觉良好，各方面优秀，颜值高也包括嘴唇挺软的什么的。
    呜呜呜，秦梨心里有个小人儿欲哭无泪。
    她脑子怎么一堆黄色废料？
    程砚：“。”
    她又勾引我。
    一直到门诊部，程砚都没有回话。
    一边儿害羞害怕有色心没色胆，一边儿又害怕程砚被发现，秦梨特别纠结。
    即便如此，还是保持遮挡住程砚半边儿脸的姿势。
    上药时，秦梨趴在床上，不停缩身子，疼的嘴唇都被她咬的发白，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呜呜呜，好疼的。
    上药的是位男医生，带着医用手套，棉签点在她后背，没有轻重之分。
    医生每天很忙，处理这类伤口多不胜数，所以速度快点下手重点也情有可原。
    可是——
    秦梨实在是太疼了，哭的鼻涕都快冒出来了，哑着嗓子艰难开口：“医生，要不我自己来吧？”
    门外围了一圈儿病人等待看病，男医生正愁抽不开身，小姑娘挺善解人意。
    即便如此，男医生还是问了句：“你自己可以吗？”
    话音刚落，旁边的程砚主动上前，声音凉薄：“我来吧。”
    男医生看了看秦梨，又看了看程砚，觉得这对小情侣关系真好。
    只好把药瓶和棉签递给程砚，嘱咐道：“薄薄上一层，动作轻一点，静静等待药物干，就可以了。”
    秦梨：“……”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宁愿痛一点都不想让程砚帮她上药。
    这不就是在给程砚占她便宜的机会吗？
    不等她说什么，男医生离开，程砚手指勾着拉帘，轻轻一勾，帘子遮上。
    秦梨软趴趴趴着，这时候如果他的手上再拿只针管，那她可能会一个鹞子翻身，立马跑开。
    程砚在床边儿坐下，挑眉：“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秦梨梗着脖子反问。
    只听他低笑声，紧接着，后背传来凉凉触感，除了丝丝清凉，其他的半点疼痛都感受不到。
    渐渐的，秦梨紧绷的后背缓缓放松下来，下巴舒坦的枕在手臂上，像只懒猫儿一样眯了眯眼睛。
    好困呀。
    她打着哈欠，慢慢闭上眼睛。
    上下眼皮刚合在一起，脸颊软肉突然被程砚一捏。
    睡意全无。
    秦梨眼巴巴看他，语气带着商量：“就睡一会儿。”
    杏眼似水，泛着水汽，脸颊被他捏的原因，白里透红，软乎乎的。
    程砚眼睛一凛，她还在勾引。
    捏着她脸颊的手加重几分，声线渐冷：“不行。”
    “……”秦梨晃了晃脑袋，试图甩掉他的手：“好叭……”
    不睡就不睡。
    说好的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五分钟后，秦梨感觉自己衣摆被拉下去，紧接着，程砚的声音如期而至。
    “走吧。”
    秦梨刚趴起来，身体再次腾空而起。
    程砚沉声：“口罩拉上。”
    秦梨刚戴好自己口罩，又听程砚说。
    “我的口罩。”
    “哦……”秦梨脑袋垂成鹌鹑模样，眼睛一瞄一瞄，小手勾着他口罩，手忙脚乱给他戴好。
    两人又按照之前的方法，走出门诊部。
    电梯人流太大，两人走楼梯。
    到一楼时，程砚又说：“把我手机拿出来。”
    “在哪儿？”
    “裤子口袋。”
    “……”
    秦梨刚要往他衣服口袋里伸的手，顿住了。
    静了两秒，她说：“你确定你要我帮你拿手机？”
    “嗯？”程砚呼吸均匀下楼，到最后一层，垂眸：“有问题么？”
    秦梨深吸口气，这压根就不是林苑口中的“顶流男神”“高岭之花”。
    这分明就是毫无防备的傻白甜。
    在只见过几次面的女生面前，提出这种要求，实在傻。
    深吸口气，算了，不跟傻白甜计较。
    秦梨微笑脸，小手反过去，顺着他衣服布料往下摸。
    视线被挡，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程砚口述来找方向。
    “往左。”
    秦梨点点头，好的，往左。
    她的手往左边挪了挪，只听程砚又说：“再往左。”
    秦梨摸到了硬邦邦，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不正常。
    皮带扣吗？
    她顿了会儿，抬头，撞进程砚冷淡视线。
    他勾着唇，哂笑：“秦梨，你左右不分么？”
    秦梨突然炸毛，手掌使劲儿往左，指尖扒在他皮带上，咬牙切齿。
    “你不是说往左往左，这不是左吗？你的皮带扣在左边？咱俩到底是谁左右不分。”
    秦梨气急败坏，又加把劲儿抠了抠他的皮带。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只是凭感觉是皮带扣。
    两人在楼梯口发生了争执，程砚单只腿抬起，把秦梨放在腿上。
    握着她的右手，往反方向挪：“这边是左。”
    “这边是左！”秦梨不甘示弱，反客为主，握着他的手往左边带。
    争执期间，手指又突然撞到什么，只见程砚脸色愠怒，桃花眼一凛。
    秦梨震惊( ⊙ o ⊙ )
    连忙松开手，后悔不已。
    她做了什么？顶撞老板，还动手动脚？
    呜呜呜。
    秦梨琢磨片刻，立马认怂：“对，对不起……”
    程砚：“……”
    下身传来疼痛感，程砚第一反应想把小哭包丢下去。
    一想到如果真把她丢下去，小哭包可能会哭的更凶。
    索性忍住了。
    他唇角压了压，太阳穴直跳：“从我这边，左边方向，是你那边的右边方向。”
    两人角度不同，所以互相理解的左右也不同。
    这么一简单的事，愣是折腾这么久。
    秦梨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立马编了一堆彩虹屁。
    “还是砚哥聪明。”准确无误摸到手机，秦梨谄媚一笑：“砚哥要手机有什么事吗，请指示。”
    程砚自动忽视她的假笑，小姑娘不仅好哭，还特别怂。
    他浑身透着无奈，“啧”了声，说：“没有密码，打开点联系人，给陈宁打电话。”
    秦梨顿了下，问：“不给陈渊打电话吗？”
    离开医院，第一时间难道不是去录节目，给经纪人打电话才应该是正解。
    秦梨表示疑惑。
    在程砚缓缓露出不耐的表情时，秦梨马不停蹄再次认怂：“好的砚哥，听你的。”
    说完，立马闭嘴，拨打电话。
    把手机放到程砚耳边，秦梨不停在心里默念：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以此来催眠自己。
    听别人通话是不礼貌的事情。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两人距离这么近，听到通话也是在所难免。
    程砚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说：“从车库找辆低调的车，到市医院门口。”
    话落，也不等那边的人听没听到，程砚又说：“挂断。”
    这句话是对秦梨说的。
    秦梨“哦”了声，跟个安安分分的小跟班一样，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出了医院，秦梨才明白为什么不给陈渊通电话。
    这里是市医院，人来人往，如果陈渊开着那辆高调的保姆车来这里，必然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更何况。
    从程砚目前状况来看，大鱼公司的人，包括陈渊和小李，都不知道程砚底细。
    意识到这点，秦梨立马捂住自己嘴巴，她好像，掌握了一件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程·全程偷看·砚：“……”
    小姑娘的思想太过于丰富，不出几分钟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一惊一乍，习以为常。
    半个小时后，一辆低调的黑色普通车如约而至。
    车窗打开，来人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秦梨猜测，这应该就是陈宁。
    坐上车，两人不约而同摘下口罩。
    车子缓慢行驶，陈宁随口问道：“阿砚生病了吗？”
    程砚：“没有。”
    秦梨竖起耳朵悄悄偷听，阿砚倒是个不常见的称呼。
    粉丝一般称他为“程程子”“哥哥”之类的偶像爱称。
    像经纪人助理之间，都是一口一句砚哥。
    阿砚确实不常见。
    秦梨悄悄记下，嘴角翘起，也小声喊了句：“阿砚？”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的，刚好车内柔缓的音乐停止。
    一声“阿砚”，不轻不重落在程砚心尖。
    他侧眸：“嗯？”
    秦梨愣住。
    前排的陈宁笑了笑，从后车镜看到秦梨的脸，再次温柔一笑：“这位是秦小姐吧？”
    “阿砚是家里人对他的称呼，秦小姐以后如果嫁过来，先熟悉熟悉彼此的称呼也是应该的。”
    秦梨：“…………？”
    啥玩意儿？
    秦梨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谁说我要嫁给他？”
    第7章 七杯可乐   “那是你老公！”
    没有接触程砚之前，秦梨一度认为，像这种商业婚姻的男人，如果对她好，两人相敬如宾也是可以的。
    除了睡觉，互不干涉。
    除了钱财，互不打扰。
    可是，自从接触了程砚之后。
    秦梨是有点怕他的，她一直知道程砚在大鱼公司的影响力，如果她工作能力不行。
    他随随便便一句话的事儿，换掉她轻轻松松。
    所以从最初，她都勤勤恳恳，说白了，不惹老板，不顶撞老板。
    程砚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可是这么多天接触下来，惹过了，也顶撞过了，还嫌弃过，也曾抛下过他。
    一桩桩一件件事加起来，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本来都适应了两人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可是今天陈宁这么一说。
    这婚，到底还结不结？
    如果结的话，那她就是程砚明媒正娶的妻子，婚后相处的再好点，说不定跳起来在他头上蹦跶都不足为奇。
    这么好的事，秦梨怎么可以拒绝！！！
    但是！！！
    她不能这么没出息！！！！！
    秦梨更加坚定自己立场，再次斩钉截铁：“事儿还没定下来，说不定哪天就吹了，这话陈先生还是不要说的太早。”
    陈宁顿了顿，有些茫然：“是吗？半个小时前不是还在商量下个月初八订婚吗……？”
    秦梨：“……？”
    秦梨发懵：“下个月初八？”
    陈宁点头：“对，下个月初八。”
    秦梨：“？？？”
    说好的不合适就帮她退掉婚约，怎么一言不合就订婚？？？
    程砚同样不知情，皱眉：“半个小时前？”
    陈宁说：“对嘛，半个小时前，我看的真真的，夫人和先生提着礼品高高兴兴去了秦家。”
    秦梨：“……”
    程砚：“。”
    秦梨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翻出手机，给秦言礼打电话，却发现昨天晚上她创建的群聊，消息99+。
    不仅如此，还有艾特她的。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马点进去，昨天晚上的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在为她打抱不平。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兄弟姐妹们就把她和程砚的照片P在一起，连婚纱都给P出来了。
    乍一看，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不对不对，秦梨晃晃脑袋，小手颤颤巍巍打了个问号，发出去。
    不多时，秦秉艾特她。
    【@秦梨三姐来了三姐来了。】
    秦梨：【什么情况，你们乱P什么图？】
    秦鹿：【宝贝儿小妹，没想到你跟程砚发展的这么快，是不是害羞一直不跟我们说？】
    秦梨：“……”
    秦梨把手机扔给程砚，一言难尽的说不出话。
    欲言又止，她急了她急了：“我们发展什么快？吵架快吗？”
    程砚低头瞥了眼那婚纱照，那上面的小姑娘笑颜如花，小脑袋两边一边一个小辫子，又软又可爱。
    小可爱头顶还被P了一顶白色婚纱透视，小仙女儿一样可爱。
    程砚压了压眉眼，想要照片。
    他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意料之中，那张照片。
    他们被偷拍了。
    两人在门诊室外排队，照片是从侧面拍的，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只露出一双灵动眉眼。
    他的眼眸微微压下，看她。
    一般人发现不了。
    但如果是最亲近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更奇怪的是，这张照片没有流传出去，应该是他们身边的人拍的。
    秦梨看到那照片，嘴角瘪了瘪：“现在怎么办，澄清那照片不是我们？”
    程砚不动声色看了眼陈宁。
    言外之意，现在澄清也没用，已经有人知道他们确确实实去了医院，还抱在了一起。
    秦梨语塞。
    “现在怎么办？”
    程砚揉揉眉心：“录节目。”
    -
    苹果切切切。
    是众节目中的一匹黑马，由室内游戏迅速走红，来参加的艺人也是一线明星，像二三线的少之又少。
    程砚到的时候，陈渊还在一脸自闭给他打电话，只不过一直显示对方正忙。
    陈渊欲哭无泪，正焦头烂额想到底该怎么办时，一抬头，看到了程砚。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奔过去，紧紧抱着程砚大腿不撒手：“我的心肝宝贝儿，你终于来了！！！！！哥哥等你等的好苦！你到底去哪了！！！”
    秦梨一个闪身离开，站在一旁默默观看。
    程砚吐字清晰：“滚。”
    陈渊还在只打雷不下雨，但还是松开手：“去后台去后台，节目已经录制五分钟了。”
    “对了，姜缤纷也在，你注意点。”
    程砚离开后，秦梨得空，跟在陈渊身边小声问：“姜缤纷是谁？为什么要注意她。”
    “嘘嘘嘘！”陈渊立马看看四周，把她拉到角落：“你不看微博的吗？”
    秦梨一本正经摇头：“不怎么看。”
    “……”陈渊又自闭了，悄声说：“她是网络歌手走红，颜值在线，唱跳皆佳，去年跟我们砚哥拍了场mv，从此对砚哥穷追不舍，这事儿闹得小，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听完，秦梨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那，拍的什么mv？哪首歌曲？”
    陈渊：“……”
    本来以为这俩人是有婚约的关系，秦梨知道姜缤纷追程砚，害怕她会吃醋，所以长话短说。
    没想到啊，人小姑娘压根不在意这些。
    陈渊：“就那首《桃江》”
    秦梨喃喃自语，滔江。
    她下意识以为是这两个字，也没继续追问，话题扯开，又有些八卦：“那你说，程砚喜不喜欢姜缤纷？”
    “肯定不喜欢啊。”陈渊抹了把汗：“我们砚哥铁树不开花二十多年，我以为他有啥毛病，没想到啊，嗐……”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折你手里了。”
    秦梨：“……”
    秦梨也自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算哪门子折她手里，顶多算是误会。
    程砚到了后，原本乱糟糟的后台立马变得安静。
    工作人员给他戴麦克风，又在耳朵上挂着面具。
    每位艺人以神秘嘉宾出现，程砚也不例外。
    其他几位艺人已经露了脸，此时弹幕上都在说少一个人。
    眼看着就要稳不住，舞台上升降台缓缓上升，程砚出现在众目睽睽下。
    这综艺是现场直播，真是又惊又喜。
    秦梨和陈渊站在舞台侧面，摄像机照不到这边，她可以随便摸鱼。
    打开手机，翻找到这节目，开启弹幕，清一色的“啊啊啊”，全是在夸程砚的颜值和腿。
    看着那些弹幕，秦梨心痒痒，脑海中的那两条大长腿跟钩子一样勾着她。
    被勾到难以忍耐时，她最终放下手机，抬头看向舞台。
    与此同时，那边的程砚也瞥眼看过来。
    短暂对视几秒，程砚勾唇一笑。
    弹幕又炸了。
    【啊啊啊，哥哥在看哪里？】
    【笑起来吼吼看！！！】
    秦梨也被那笑容晃了眼，勾了魂儿。
    不过对方道行不够深，仅仅几秒而已，秦梨挪开目光，偷偷溜到后台去玩耍。
    正好摄像大哥把相机切换过来，把陈渊那满脸姨母笑给录了下来。
    弹幕一阵哈哈哈。
    【我们陈经纪人也是很可爱的好不好嘛？】
    【大鱼双绝，陈经纪人憨憨子，李助理呆呆子。】
    弹幕都是带气氛，秦梨也刷到了这些弹幕，不由得笑了笑，确实是这样。
    憨憨子和呆呆子，配上程程子。
    秦梨舌尖舔了舔小虎牙，找了个角落坐下，闲来无事，从手机看节目也是不错的选择。
    前方笑声不断，秦梨在后台也乐的眼泪花儿都冒出来了。
    她目光一直跟着程砚，顶流不愧是顶流，主机就没从他脸上挪开过，即便是转换镜头，也只是几秒就回到他身上。
    接下来的游戏是幸运弹弹弹。
    男女搭配，以玩游戏的模式，输得一方，要被赢得那一方弹额头。
    很不巧的是，程砚和姜缤纷分在一组。
    其他人不知道两人关系，但是秦梨现在算是知道了。
    这就尴尬了。
    她目光落在姜缤纷脸上，挺好看一姑娘，齐刘海长卷发，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
    秦梨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程砚眼光着实太高，这么漂亮的女生都看不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游戏开始，一排装满水的杯子，以及一个乒乓球，要用嘴吹乒乓球，谁吹的远谁赢。
    规则很简单。
    姜缤纷莞尔一笑，举手投足都是对前辈的尊重，她看着程砚，说话温温柔柔：“师哥先来？”
    “师哥？”主持人接话，疑惑一瞬儿，很快反应过来：“对对对，程程子和缤纷都是澜大毕业的。”
    “来，师哥和师妹的对决，我们苹果综艺有史以来第一次。”
    气氛被带起来，台下的观众欢呼不已。
    弹幕上也有了一些磕cp的话，说什么他们两个在一起那简直就是颜狗的春天。
    秦梨此时想去对面便利店买包瓜子，边磕边看。
    磕cp也不错。
    颜值高的人扎堆在一起，非常养眼。
    陈渊来的时候，就见秦梨满脸姨母笑。
    奇了怪了，这俩人难道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吗？
    陈渊焦头烂额吐槽着：“这姜缤纷真是甩不掉，到哪儿都跟着我们砚哥。”
    “嗯？”见又有八卦，秦梨立马被勾起兴趣：“此话怎讲？”
    “还不是姜缤纷串通好节目组，这苹果台的股份有她爸一份，万恶的资本啊。”
    秦梨在心里小声逼逼：如果你知道程砚的背景，估计会觉得他是善意的资本。
    清清嗓子，秦梨说：“推掉这次综艺不可以嘛？”
    陈渊看智障一样看她：“平时见你挺机灵儿的，怎么这时候犯糊涂，这节目一开始都在葫芦里买药，说神秘嘉宾，从不透露到底谁来参加节目。”
    “更何况，我们砚哥作为无背景清清白白一张纸的少年，摸爬滚打到现在的风生水起，靠的不是那张脸，靠实力吃饭不容易。”
    秦梨嘀嘀咕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继续看节目吧。
    屏幕上，程砚笑而不语，既没有同意姜缤纷的意见，也没有拒绝。
    气氛有些沉寂，主持人再次带动气氛，手指在程砚眼前晃了晃：“程程子今天状态不佳，有点累对吧，最近业务繁忙，大家在微博上也看到了……”
    叽里呱啦一大堆，没有一个是秦梨爱听的。
    奈何这是直播，不能快进。
    弹幕又是一阵疯狂彩虹屁。
    【啊啊啊啊，我老公发呆也这么帅！】
    【清冷美人儿系列！】
    【太绝了，就是这朵高岭之花，打一包辣条的赌，今年之内，我要把他拿下。】
    【前面的给我闭嘴！我老公已经在我床上了。】
    秦梨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现在的追星，都这么疯狂了嘛？
    她不小心点到评论，正要退回，却被陈渊看到，他非常欣慰的拍着秦梨肩膀：“发条弹幕吧，那是你老公，被别人抢了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
    秦梨内心jpg。
    我笑还来不及。
    退回评论，继续看节目。
    陈渊：“……”
    您心真大。
    屏幕中，程砚动了，他低声哑笑：“你先来。”
    这是上次mv之后，程砚第一次跟姜缤纷说话。
    姜缤纷脸蛋儿迅速飘起两朵红晕，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勾勾头发：“那我先来了。”
    弹幕一顿夸猛如虎。
    【啊啊啊啊太可爱了叭。】
    【我单方面宣布，姜缤纷是我的新女友。】
    【这年头还上哪儿去找害羞的女明星。】
    不止他们觉得姜缤纷可爱，就连秦梨也这样觉得。
    她把手机屏幕往陈渊面前推了推，说：“这不挺可爱的嘛，为什么你们看不上她？”
    “还不是因为……”话声戛然而止，陈渊长叹口气：“你自己问程砚。”
    秦梨皱眉，只是哦了声，也没再追问。
    游戏开始，姜缤纷嘟嘴吹球都是可爱的，从头发丝儿散发着可爱。
    乒乓球在她的吹动下一跳一跳，杯子一个接一个，不过最终还是停留在第六个位置。
    乒乓球掉落桌子，最后滚在地上，姜缤纷双手害羞的捂着脸，有些懊恼：“怎么就掉了呢。”
    连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
    秦梨吸吸鼻子，她都快折服在她的可爱之下了。
    程砚是怎么坐到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施舍？
    接下来是程砚。
    主持人还在开着玩笑：“这次我们姜师妹是第六个杯子，如果程程子到第七个，那么师哥，到底舍不舍得弹师妹额头？”
    话音刚落，程砚的乒乓球在他的吹动下，到第六个杯子时，由于用力过猛，乒乓球磕在杯沿儿上，掉落在地。
    主持人：“……”
    秦梨：“……”
    秦梨眼皮一跳，这位哥您是算好的吧？
    因为不想弹姜缤纷额头，也不想让姜缤纷弹他额头。
    骚，这是真的骚。
    另一边，一阵沉寂过后，众人爆笑。
    主持人眼泪花儿冒了出来，笑的话都说不囫囵：“第六个，怎么也是第六个？”
    话音刚落，姜缤纷害羞一笑：“谢谢师哥。”
    秦梨差点没拿稳手机。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8章 八杯可乐   “抱够了么？”……
    头皮一阵发麻，秦梨一抬头，正好接触到陈渊视线。
    那眼神似乎在说：看吧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秦梨了解了边边角角，不好下定论，索性闭嘴，继续看节目。
    姜缤纷说出那句话后，众人沉默一瞬儿，主持人笑着圆场：“当然啦，师哥让着师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既然是师兄妹关系，那我想问问缤纷，在学校的时候，程砚是位什么样的人？”
    一般到这里，都要插播广告，直播亦是如此。
    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供艺人们休息。
    广告播出来，以程砚为首，从前台回到后台。
    陈渊把水递过去，程砚接过，从秦梨眼前走过，穿过走廊。
    中途也要补妆，秦梨关掉手机，提着化妆箱追上去。
    这边休息室跟公司的不一样，两人一间，环境也不是很好，只有几张沙发和矮几。
    秦梨推门进来时，程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呼吸均匀，胸膛起起伏伏。
    陈渊紧随其后，刚进门，被空调低温度冰了下，打了个哆嗦。
    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毛毯，塞到秦梨怀里。
    秦梨艰难抱着，压低声音：“做什么？”
    陈渊佯装生气：“没眼力见儿，给他盖上呀。”
    秦梨：“……”
    凭什么她去？
    私人化妆师也包含了这些杂事嘛？
    秦梨皱皱鼻子，只当是顺手。
    她打开化妆箱，随手把小毛毯扔在程砚身上。
    刚转过身子，身后传来程砚哂笑：“小怂包，毛毯是这样盖的么？”
    “你才是小……”怂包。
    话音未落，休息室门再次被打开，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
    女生是姜缤纷，男生也是歌手，只不过刚才在看节目时，秦梨没记住他的名字。
    自他们进门起，秦梨尽量把脑袋放到最低，希望自己是透明人，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事儿。
    姜缤纷高跟鞋在冰凉的地板上哒哒敲着，由远及近，最后在程砚身旁站定。
    秦梨取出化妆刷时，偷偷瞥了眼，就在自己斜后方。
    姜缤纷笑着说：“阿砚，我那边的休息室人有点多，我可以在这边休息吗？”
    程砚没答，目光一直跟随小怂包挪动。
    没有等到回复，姜缤纷有些尴尬，看了眼那边的男艺人，不知所措。
    气氛尴尬，秦梨看着化妆刷，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该退。
    正纠结时，鞋后跟被轻轻踢了下，不用看就知道是程砚这个傻白甜。
    秦梨没动。
    程砚像是失了耐心，直接问：“不是要补妆么？”
    一句话，立马把其他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秦梨身上。
    这下，她身体更僵硬了，极度不自在。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只是打工人，不听不听，圈内八卦。
    秉着打工人的心思，秦梨转身，习惯性手指捏着程砚下巴，端正他的脸。
    目光触及，秦梨小脸儿滚烫，舌头打结：“别，别看我。”
    她的声音特别小，小的在这么静谧的休息室，只有程砚能听清楚。
    其他两位听的含糊不清，只当秦梨在说什么化妆技巧。
    程砚笑而不语，任由她捏下巴，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身后的姜缤纷发现异常，忍不住上前，细细打量秦梨。
    女孩儿侧脸精致，皮肤白皙细腻，不像化妆师。
    这颜值如果放在娱乐圈，应该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当个花瓶也不错。
    想到昨天晚上的热搜，姜缤纷眸色一沉。
    主动搭话：“你好，我是姜缤纷。”
    秦梨手指一顿，偏头：“在跟我说话？”
    “嗯。”
    “你好，秦梨。”小姑娘一板一正说着，之后又重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姜缤纷近期在娱乐圈也算是红人，出门在外一堆粉丝跟随，还从未被别人看轻过。
    秦梨越是这样，姜缤纷的那点优越感就越来越被放大。
    她清了清嗓子，手指撩了撩头发，放大自己存在感，继续搭话：“我可以叫你梨子吗，你皮肤真好，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呀？”
    秦梨头也不抬：“随便买的，不值一提。”
    姜缤纷想了想，化妆师用的护肤品也贵不到哪里去，那种优越感更大了。
    “要不等会节目结束，我送你一套？”
    秦梨手一抖，口红画错了，淡色从程砚嘴角延伸到右边三厘米。
    “……”
    秦梨故作镇定，拿着化妆棉去蹭。
    程砚：“……”
    小姑娘是不是觉得他蠢，以为这样能糊弄过去？
    秦梨在为自己的及时补救暗喜，身后的姜缤纷突然上前，从她手里夺走化妆棉，埋怨道：
    “你到底会不会化妆呀，口红都飞到天际了，还好阿砚脾气好。”
    毫无防备，秦梨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小腿直接撞到矮几腿上。
    好在小腿上的肉匀称，没有那么疼。
    那边的姜缤纷刚把秦梨推出去，程砚转瞬躲开她的触碰，起身去拉秦梨手腕。
    程砚单腿跪地，手指揉了揉秦梨小腿，皱眉：“疼不疼？”
    秦梨受宠若惊：“不疼的。”
    她同样蹲下身子，跟小企鹅一样跟他视线平视。
    这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只是觉得金主蹲下关心她，怪不好意思的。
    程砚：“。”
    程砚眼皮一跳，小姑娘太蠢了。
    站起身，程砚看向那边男艺人，冷声：“休息室可以随便带人进来的么？”
    男艺人叫做江承骞，是歌手后辈，跟程砚同一个公司。
    闻言，立马对姜缤纷做出请的手势：“不好意思姜小姐，我们休息室人也挺多，容不下你。”
    逐客令已经这么明显，姜缤纷再不走，那就是死皮赖脸。
    只是——
    临走前，她深深看了眼秦梨。
    -
    秦梨戳了戳程砚胳膊：“问你个事儿。”
    “嗯？”
    “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比如刚才那个眼神，明显是把她当做情敌了。
    程砚坐下，好整以暇看她：“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的关系？”
    说话期间，秦梨还看了眼江承骞。
    江承骞立马会意，开门离开再关门，一刻也不停留。
    秦梨：“……？”
    你为什么如此熟练？
    程砚反问：“我们什么关系？”
    “友好同事关系呀。”
    “那她误会什么？”
    “就，以为我是她情敌？”话落，秦梨自闭了。
    一不小心，被程砚下套了。
    程砚哂笑：“情敌么？”
    秦梨不吱声。
    “嗯？”
    “。”自闭了。
    秦梨决定，她单方面宣布跟程砚绝交两个小时。
    休息二十分钟，直播继续。
    接下来又是长达三个小时的游戏，节目结束后，程砚从头到尾都散发着疲惫。
    从后门出去，陈宁的车等候多时。
    秦梨只以为他是来接程砚的，所以把人送上车，她转身欲走。
    陈宁叫住她：“秦小姐也一起来吧，老爷子和老夫人也在程家。”
    刚想回去补觉的秦梨：“……”
    估计又是一场硬战。
    车子离开这边后，困意来袭，秦梨卷了卷陈渊给的小毛毯，一边在自己这边，一边施舍给程砚。
    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
    累了几个小时，秦梨睡得快，也睡得很沉。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坐着终究不舒服，最后迷迷糊糊踢掉鞋子，双腿一缩，直接躺在后排，脑袋枕在程砚腿上。
    她睡迷糊了，只认为自己睡在家里沙发上，还有软软的枕头供自己枕。
    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熟睡。
    程砚被吵醒，浑身散发着不耐。
    刚睁眼，入目是小姑娘奶呼呼的睡颜，乖巧可爱。
    刚才聚集起来的阴翳一瞬间烟消云散，唇角微微上扬。
    程砚伸手，轻轻勾了勾小姑娘散落的碎发，动作轻而缓。
    这些小动作，陈宁尽收眼底，忍不住说：“阿砚对她挺上心。”
    程砚翘起的唇角压下，冷眸扫过去。
    陈宁立马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
    程家门口，车子停下。
    五分钟后，秦梨悠悠转醒，只觉右脸颊一阵发疼。
    她刚睁眼，还处于迷糊状态，睡眼惺忪支撑起身子。
    睡得时间久了，浑身瘫软有气无力，身子又跌回去了，并且还跌在程砚身上。
    秦梨抱着他腰，柔软的脸颊在他怀里蹦来蹦去。
    味道香香的，一定是自己的毛绒大熊。
    程砚垂眼，手掌压了压小姑娘翘起的头发，淡哂：“抱够了么？”
    怀里的小姑娘摇摇头，内心jpg：大熊会说话辽！
    程砚见识过小姑娘刚睡醒时的迷茫状态有多厉害，索性没有吵醒她。
    与此同时，车子周围突然围了一群人，全都扒着车窗，贴着脸往里看。
    程砚：“……”
    回笼觉，小姑娘是睡不了了。
    他捏了捏秦梨耳垂，声音不由自主放轻：“醒醒。”
    秦梨小脑袋动了动，轻轻“唔”了声，嗓音又软又甜。
    “秦梨。”他的声音放冷几分。
    这招挺管用，小姑娘跟听到了催命咒一样，腰板立马直起来，虽然意识还未清醒，但眼睛已经认出程砚。
    她在干什么？
    她在抱着程砚！！！
    还抱着腰！！！
    秦梨手里跟有烫手山芋一样，连忙松开手，身子往后一坐。
    完了。
    车窗被人敲响，秦梨下意识看过去，再次清醒几分。
    周围一圈儿全是长辈，一脸姨母笑看着他们。
    秦梨：“……”
    得，这下是真的说不清了。
    客厅，四个长辈坐一排，秦言礼和秦鹿坐在左侧沙发，秦秉和秦知行在右侧沙发。
    唯有秦梨孤身一人，和程砚坐在同一战线。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喝口茶压压惊：“我们阿梨脸皮薄，偷偷谈恋爱也不肯跟家里人说，阿砚以后要替我们好好照顾她。”
    秦梨头皮发麻：“奶奶，不是的……”
    “奶奶都知道。”老夫人继续说：“我们两家本就有婚约，起初还担心你们处不来，没想到现在是喜上加喜，正合我们心意。”
    杨阿姨附和：“我是这么想的，下月初八的订婚宴，不用请别人，就我们两家好好在一起吃顿饭。”
    “这样也行，我这老婆子不喜欢凑热闹，咱们一家关上门吃顿饭，也挺好。”
    秦梨：“……”
    程砚：“。”
    秦梨百口难辩：“不是的奶奶，我跟程砚……还没有在一起。”
    老夫人佯装生气：“还骗奶奶呢，如果不是你三舅妈在医院拍到你们照片，你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秦梨欲哭无泪，真的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她看向程砚，对方不动声色，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气不打一处来，秦梨小虎牙露出来，凶巴巴瞪他：“你解释一句呀！”
    程砚淡然挑眉：“解释什么，照片不是摆在那里么？”
    第9章 九杯可乐   “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照片不是摆在那里么？”
    言外之意，事已至此，多余的解释有什么用？
    秦梨深吸口气，决定再次跟程砚绝交五分钟。
    接下来的时间，长辈们从订婚宴商量到结婚，秦梨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她闲来无事，索性直接逃了，眼不见心不烦。
    程家院子相对秦家相对来说小一点，不过该有的地方一应俱全。
    想来也是，程家只有三口人，而他们秦家，每到逢年过节，那老宅都感觉塞不下。
    后院有片小花园，各种品种的花儿开的光彩夺目。
    花园口放了几个小洒壶，秦梨像是找到事情做，一手提一只小洒壶去池子那里接水。
    不仅如此，秦梨还折了几朵黄色小花儿，别在小洒壶侧边。
    装满水的水壶一排排摆在花坛边，头戴亮眼的黄花儿，只是看看都觉得心旷神怡。
    秦梨独自玩的不亦乐乎，连程砚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小姑娘跟只小鸭鸭一样，脸颊被太阳晒的泛红，咬一口甜甜糯糯。
    后方笼罩过来一层阴影，秦梨弯着的身子立马直起来，回头。
    看到程砚，秦梨吓得后退几步，小洒壶得水溅出来。
    衣服湿了。
    好在夏季炎热，不怕感冒，溅的水少之又少，秦梨也没放在心上。
    只不过她发现一个规律，只要有程砚在的地方，霉运都会往她身上跑。
    秦梨皱着鼻子，扯了扯被溅湿的衣摆，不满地嘀咕：“以后有你在的地方，我尽量躲得远远的。”
    小姑娘委屈的像只没了食物吃的小松鼠，脸颊圆鼓鼓的，可爱极了。
    程砚起了兴趣，寻了椅子坐下，摆明了要在这里长时间逗留。
    秦梨：“……”
    她浇水只浇一半，不能半途而废。
    思来想去，索性不管他，继续浇自己的水。
    小水珠在太阳下映出五颜六色的颜色，绚烂无比。
    一壶水结束，秦梨接连不断，去拿第二壶水。
    一回头，程砚仍旧保持之前的大佬坐姿，嘴角微微上扬，好整以暇看她。
    秦梨杏眼眨了眨，食指勾着水壶，嗓音软软：“砚哥帮忙打壶水好不好呀？”
    公司的员工都是这么喊他的，说不定她服个软，程砚就帮她了。
    毕竟来来回回跑路打水，有点费力气。
    小姑娘嗓音软软，跟一把小勾子一样勾了勾程砚的心，一碰即离，完全不给他缓劲儿的机会。
    他桃花眼微眯，尾音上挑：“再叫声哥哥。”
    秦梨：“……”
    正大光明占便宜，占的这么理所应当。
    “哥……”这声哥哥卡在喉咙，秦梨怎么也喊不出口。
    她拿着小洒壶的手指攥了攥。
    算了，她要硬气点！！！
    不就是打水，她自己可以的！
    须臾，浇完最后一点水，秦梨提着两个小洒壶，一手各一个，迈过湿漉漉的土地。
    小洒壶精致小巧，装的水不多不少。
    水装满后，秦梨像提着两个小桶桶，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原路返回。
    当路过湿泥土时，她按照之前跨开腿的姿势，准备迈过去。
    前脚悬空出去，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后脚打滑，身子重心不稳。
    这动作来的太快，程砚刚站起身去扶，那边的秦梨已经滑倒在地，两只小洒壶甩出去。
    像是倾盆大雨，泼在秦梨身上，而小洒壶，准确无误罩在程砚头顶。
    另一只小洒壶在地上打圈旋转，最后骨骨碌碌停在秦梨脚边。
    秦梨：“……”
    程砚：“……”
    秦梨今天穿的白T和运动裤，混着水的泥土黏在衣服上，很是难看。
    运动裤是黑色的，照样脏的不忍直视。
    她一个鹞子爬起来，脸颊上也被溅到泥土，第一反应不是管自己，而是踮着脚去够程砚脑袋上的小洒壶。
    小洒壶很小，根本罩不住他脑袋，只是边边角角挂在上面。
    就这姿势，能挂的那么牢靠，也是奇迹。
    秦梨手上也有泥土，收回小洒壶的同时，手指摸到程砚脸上，眉毛眼角都被沾到泥土。
    看起来非常滑稽。
    秦梨盯了几秒，连小洒壶也不拿了，忍俊不禁，没憋住，直接笑出声。
    虎牙尖尖露出来，眼泪花儿都冒出来了。
    秦梨笑的越欢，程砚脸色越沉。
    在意识到当下情况，秦梨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渐渐化为乌有。
    她双手背后，两指捏在一起，黏了黏手上的泥土，眼神飘忽不定。
    “对不起。”＞人＜
    程砚拿下小洒壶，反手扣在秦梨头上：“为什么道歉？”
    秦梨一动不敢动，杏眼悄悄往头顶瞄了瞄，没瞄到。
    特别想把小洒壶拿下来，可现在她不占上风，只好作罢。
    秦梨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道歉：“因为，弄湿你的头发和衣服了。”
    程砚把她头上的小洒壶转了个边儿，桃花眼含笑：“那现在我也弄湿了你的头发和衣服，怎么办？”
    秦梨杏眼又往上瞄了瞄，能怎么办，总不能再把小洒壶扔到他头上？
    小洒壶里面的水早就没了，说弄湿不可能的。
    但是程砚给她找台阶下了，秦梨不能不接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思考几秒，秦梨声若细蚊：“要不，退婚？”
    “嗯？”
    程砚眼眸微眯，脸色瞬间沉下去。
    秦梨鞋尖踢了踢，还在以讨好似的语气商量着：“我们认识不过两三天，万一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女生，那我不得让位吗？”
    “。”程砚声线稍冷，哂笑：“退婚的事我说的不算，要不你来？”
    秦梨抬头，手指指着自己：“我来？我去说？”
    程砚：“嗯。”
    秦梨蹲下身子，指尖点了点泥巴：“你是男人，这事儿应该你来。”
    “不来。”
    “不行，你得来。”秦梨坚定自己想法，这婚，必须退。
    且不说别的，单单程砚现在的身份，这婚就不足以结。
    头顶一空，小洒壶被程砚拿开。
    秦梨抬眸，不明所以看他。
    程砚挑眉：“谈谈？”
    “……谈谈。”
    小凉亭。
    又是小凉亭。
    程砚背靠木椅，大长腿微微敞开，大佬坐姿：“说吧，为什么想退婚。”
    秦梨跟只小鹌鹑一样垂着脑袋，伸出小手手，掰着手指打算盘。
    “你看呀，首先，你现在是顶流歌手，而我只是一个打工人，不合适。”
    “再者，我们之间没有过多接触，不了解彼此。”
    “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女生，我也有喜欢的男生，那……”
    那结果，不言而喻。
    秦梨从来没想过跟程砚在一起，只想着先把工作搞起来，再谈恋爱。
    可是自从上次跟程家见面后，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事情的发展方向，越来越偏离轨迹。
    不仅她的事业没有搞起来，倒是爱情这方面跟喝了酒一样，上高速嗖嗖的，怎么也控制不住。
    闻言，程砚脸色缓和几分：“还有其他原因么？”
    秦梨乖巧摇头：“没有了。”
    “要不，试试？”程砚说。
    秦梨一惊：“试什么？”
    “试着在一起。”
    “……”
    秦梨觉得自己一定出现幻听了，她的耳朵出问题了，该去挂耳科了。
    “在在在，在什么玩意儿？”
    程砚面色波澜不惊，不紧不慢说：“即便退婚，依旧有其他介绍对象。”
    秦梨听明白了，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做彼此的挡箭牌？”
    “嗯。”
    秦梨眨眨杏眼，想了想这其中的利与弊。
    跟程砚在一起，可以随时随地吸他的颜，在老爷子那里也有交代。
    好像，除了利，并没有什么弊端。
    虽然但是，秦梨还是纠结。
    舌头打结，话都捋不清楚了：“那那，那会不会影响你的事业？”
    “不会。”
    一句“不会”，瞬间把秦梨想好的措辞堵在嘴里。
    她都想好怎么顺水推舟拒绝他了，这下怎么圆？
    正纠结时，眼前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顺着手臂往上看，秦梨疑惑：“做什么？”
    程砚眼尾轻压，唇角勾起：“确定关系第一步，牵手。”
    “……”秦梨小脸一红，害羞jpg：“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对视片刻，程砚突然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干净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
    秦梨下意识就要甩开，却被他握得更紧。
    秦梨手臂扭来扭去：“你——”
    “别动。”程砚：“有人。”
    “？”
    秦梨立马不敢动了，做戏要做真，反手握着程砚手指，紧张地问：“这么刺激的嘛？”
    程砚好像听到了新鲜词，倒不是刺激新鲜，而是这个词儿用在此时此刻比较新鲜。
    “刺激？”
    秦梨点头如捣蒜：“嗯嗯，特别刺激，我从来没有在长辈面前跟异性牵手手。”
    她似乎很喜欢说叠词，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可爱。
    不知何时，小姑娘也慢慢蹲下身子，紧张的小手手都出汗了。
    两人距离很近，凑在一起，呼吸纠缠不离。
    眼前的小姑娘又甜又软，程砚喉结微微滚动，手臂轻轻触碰到她后腰。
    一瞬儿，秦梨身子立马僵硬，呆呆木讷：“这，也是做戏一部分？”
    程砚：“嗯。”
    手臂微微用力，软玉在怀，那股儿冲动愈发强烈。
    秦梨下巴磕在他锁骨上，嘴唇微微张开，好像哪里不太对？
    -
    偷偷观看的各位长辈。
    小两口太过于腻歪，是时候给他们准备婚前同居的机会。
    如此甚好。
    第10章 十杯可乐   “打你了？”
    要不还是不要做戏了？
    这句话秦梨欲脱口而出，她实在想不明白两个互相不喜欢彼此的人，为什么要试试。
    秦梨下意识推开程砚：“我还是想退婚。”
    她不想这么没头没脑的被牵着鼻子走，她是有原则的人，不能因为程砚长得帅，就跟他走！！！
    本来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松开，并且气氛看起来十分凝重。
    暗中观察的长辈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不透。
    秦鹿性子直，甩了甩头发，风风火火就要冲出去。
    “我去问问。”
    秦鹿前脚刚迈出去，衣领就被秦知行勾住，她身子猛然往后一仰。
    “你又有什么屁事？”
    秦知行皱眉：“注意言辞。”
    “什么注意不注意，我就问你们，想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秦鹿问。
    “想。”
    “那不就得了。”秦鹿翻了翻白眼，又要凑上前。
    衣领再次被秦知行勾着。
    秦鹿这暴脾气，直接一脚踢过去，如果不是看在这里是程家，她准能再给他来个托马斯全旋踢，外加十二路谭腿。
    他们这边暗潮涌动，秦梨那边也不相上下。
    自从她说出退婚两个字后，程砚压在她后腰的手缓缓松开，周身温度都下降了。
    秦梨深知自己有错在先，在他提出试试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拒绝，而不是含糊不清。
    秦梨垂下脑袋，手指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掐了又掐。
    在程砚的注视下，最终她鼓足勇气，深吸口气说：“我决定还是退婚，长辈那边我会解释，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感情的事闭口不提，如果以后在工作上我们相处愉快，那顺其自然也是理所应当，总之现在，我不想违背自己良心。”
    秦梨一鼓作气说了这么多话，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说完她也不敢去看程砚脸色，依旧垂着脑袋离开。
    暗中观察的众人见她靠近，连忙准备落荒而逃。
    秦梨叫住他们：“我有话说。”
    秦鹿溜得最快，停的也最快。
    她回过头，笑着打哈哈：“今天阳光不错，适合晒太阳。”
    “现在是盛夏，不适合晒太阳。”秦梨毫不留情揭穿，直奔正题：“我要跟程砚解除婚约。”
    “……”
    话落，一片沉寂。
    在座的各位都互相看了看，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梨嘴角一抿，打定了注意：“关于我跟程砚在一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误会。”
    “我们没有在一起，去医院只是因为我后背有伤，顺便替他做掩护不被路人发现。”
    尾音越来越淡，落在步步靠近的程砚耳边。
    他眼尾压了压，嘴角轻抿，哂笑一声。
    老爷子沉吟片刻，拄着拐杖的手微微收紧，说话时白胡子一抖一抖：“是这样吗？”
    这句话是对程砚说的。
    程砚兀自笑了笑，随意“啊”了句，算是默认。
    从最高端跌落到谷底，大抵就是如此。
    三两句解释，刚才谈的订婚宴全部泡汤。
    杨清河不死心，这到嘴边儿的儿媳妇，怎么能说飞就飞？
    想到这里，她把注意力转在程砚身上，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推他手臂，不停使眼色。
    儿砸，快上啊，别把老婆弄丢了。
    程砚充耳不闻，反倒轻嗤声，语气随和：“没听到么，你前儿媳妇说了，都是误会。”
    顺水推舟，直接澄清两人的关系。
    杨清河不说话了，默默站到角落抹泪。
    这么乖又这么好康的儿媳妇，说没就没了。
    都是她的儿子不争气，她不怪别人。
    倒是秦梨，那声“前儿媳妇”，听起来着实扎耳。
    不过杨清河对她确实不错，看得出来是喜欢她喜欢得紧，上次匆匆小叙，差点把家里的传家宝送给她。
    这个坎儿秦梨过不去，挺不好意思的，慢慢靠近杨清河，悄声道歉。
    “对不起杨阿姨，让你失望了。”
    杨清河叹气：“失望什么失望，都是儿砸不争气，不怪你。”
    “……”
    一场误会，解释清楚后，他们秦家的人，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即便杨清河不止一次留他们在这里吃饭，虽然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终究心里隔着一道坎儿。
    -
    秦家书房。
    老爷子坐姿端正，秦梨规规矩矩站在书桌前，双手交叠在一起，整个人处于装鹌鹑模式。
    老爷子咳嗽两声，语调慢吞吞：“真是误会？”
    秦梨眼睛眨了眨，交叠在一起的手缓缓放松，点点头：“对，真的是误会。”
    老爷子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勘察，他这孙女一向乖巧懂事，不会撒谎。
    她说的话，必定是真的。
    既然这样，那就退婚吧。
    老爷子边叹气，边说：“这婚事是我跟老程家的兄弟定的，擅自做主，也没问过你们的意见，那时候你们年龄尚小。”
    “不过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我们两家都不约而同记了二十多年，现如今老程也去了，以为你们两个小辈能培养培养感情，也可以顺其自然在一起。”
    老爷子突然背过身子，手掌悄悄抹了把泪：“算了，出去吧。”
    秦梨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她很少见老爷子这么悲观。
    程家爷爷，秦梨不熟，只知道跟老爷子交好，但没料到他们感情如此深厚。
    即便这样，秦梨也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能应声，悄悄退出书房。
    门外，秦家兄弟姐妹歪歪扭扭站成一排，摆明了在偷听。
    见秦梨出来，秦鹿第一个上前：“怎么样，爷爷怎么说？骂你了？”
    秦梨摇摇头。
    秦鹿：“打你了？”
    “没有。”
    秦鹿双手抱臂，红唇扬了扬：“那你板着脸干什么，舍不得程砚？”
    “？”秦梨抬起眼皮子，立马反驳：“怎么可能，婚都退了，为什么舍不得。”
    秦鹿笑嘻嘻：“人程砚是顶流歌手，坐拥粉丝七千多万，女粉丝更是不在话下，说不定你就是被他的外貌吸引了，而不自知。”
    秦梨：“……”
    这话无法反驳，她确实差点被程砚□□，但好在她有一颗小心谨慎的心，这才没被勾去魂儿。
    好险好险。
    秦梨心有余悸拍拍胸脯，告别诸位兄弟姐妹：“睡觉睡觉啦，睡饱饱，上班班，打工人，打工魂。”
    众目睽睽下，秦梨跟小傻子一样哼出自编小曲儿，一扭一扭回了房间。
    “……”
    洗完澡，秦梨趴在床上跟林苑聊天，今天的事儿，她一字不漏全招了。
    此时林苑正在恨铁不成钢骂她，如果两人现在面对面坐在一起，说不定林苑会把她额头戳破。
    林苑：【宝贝儿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那可是程砚，你如果拒绝别人也就算了，程砚你也拒绝？】
    【就那张脸，就他那张脸，就算没有感情，睡到就是赚到呀！！！】
    秦梨全盘接受这些吐槽，但她没法跟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在一起，哪怕是试试。
    秦梨不紧不慢戳着手机键盘打字。
    【但是不合适呀，而且也没有感情。】
    林苑：【呜呜呜，你太暴殄天物了，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他私人化妆师，退婚事小，退婚之后你们怎么相处，这就是一学问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秦梨一拍脑门，只想着退婚，倒忘了这茬。
    她得罪程砚已经得罪了不止一次，之前有口头婚姻这层关系。
    但现下呢？
    秦梨不知道辽。
    这天晚上，秦梨做了个梦。
    梦里她跟程砚还没有退婚，他们相敬如宾，和谐相处。
    一转眼，两人退婚不欢而散，从此以后，程砚对她冷眼相待，更是把她当牛做马来使唤，什么脏话累活都交给她。
    程砚交给她的任务是刷卫生间，梦里她刷的特别认真，每次到快结束的时候，总有人进来随意踩她擦干净的地板。
    如此重复。
    到梦境结尾时，秦梨看清楚那个一直踩地板的人，
    就是程砚。
    秦梨被吓醒了，她看清楚熟悉的房间和摆设后，喘气的幅度渐渐变小。
    这个梦，难道有什么预兆？
    程砚是打算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吗？
    去公司路过早餐店时，秦梨特意买了份早餐，很简单的灌汤包和鲜豆浆。
    生怕早餐不够奢华，她有斥几块钱巨资买了两个茶叶蛋。
    到公司后，秦梨站在休息室门口，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一般这个时间点，程砚都在休息室等着她。
    秦梨看了看手里的早餐，两眼一闭，做着无谓挣扎。
    她捏了捏脖子，清清嗓子，把面前的墙壁当做程砚，先来掩饰一遍。
    “砚哥好，这是给你的早餐。”
    “……”秦梨甩甩脑袋。
    不行不行，太正规了。
    “砚哥早，这是顺便给你带的早餐。”
    不行不行。
    秦梨在心里再次驳回这个态度。
    顺便带早餐的话，为什么只单单给他带了，那么陈渊和小李呢？
    秦梨一拍脑门，早知道就多带两份了。
    正苦恼时，秦梨一回头，对上一双戏谑的桃花眼。
    她吓得一激灵，浑身汗毛竖起来，身体跟木头一样僵硬，愣在原地看程砚。
    程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两秒，挪开。
    一旁的陈渊没发现其中气氛，上前推开休息室门，另一只手拉着秦梨进门。
    “麻溜的，等会星光公司的人就来了，彩排即将开始。”
    秦梨被牵着鼻子走，进门时，手臂磕到门把手。
    下一秒，门把手就这么脱离门板，掉了。
    秦梨沉默：“……？”
    碰瓷吗？
    想到那个梦，秦梨咬了咬嘴唇。
    该不会程砚借此机会，让她来来回回修门板吧？
    不会吧不会吧？
    秦梨焦头烂额，满脑子都是不行不行。
    下意识的，她伸出手中的早餐，恭恭敬敬对准程砚，低头说：“给你带的早餐，请收下！”
    空气沉默一瞬儿。
    陈渊笑了笑，跟小李对视一眼，爱心早餐？
    两人悄悄退出休息室。
    程砚睨她。
    欲擒故纵？
    第11章 十一杯啦   “你也喜欢？”
    秦梨手都快抽筋了，仍不见程砚接住。
    她抬头瞥了眼，触及到他的目光，又立马垂下脑袋，主动拉起他的手，强行把早餐挂在他手里。
    “早餐你先留着，吃不吃是你自己的事，我去找修锁师傅。”
    秦梨一溜烟儿跑了。
    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程砚微微凝神。
    这就是勾引。
    秦梨去了公司后勤，主要负责换锁这种琐事。
    后勤部在公司二楼，她乘电梯下去，电梯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儿汽油味。
    秦梨以为后勤是那种简简单单的登记之类的，没想到这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到处都是戴着工帽的员工，穿着蓝色维修服，在研究一个又一个小零件。
    一瞬间，秦梨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
    门口有位大叔路过，秦梨小跑过去询问：“请问这里是大鱼后勤部吗？”
    “是啊。”
    大叔看她一眼，问道：“小姑娘找谁？”
    “七楼的门锁坏了，我来找修锁师傅。”
    “修锁师傅啊，我知道。”大叔在周围扫了眼，准确无误找到位置指了指：“那边的小伙子，就是他。”
    秦梨看过去，大叔指着的小伙子同样穿着蓝色维修服，头戴黑色工帽，侧腰挂了几个模型精致小锁。
    乍一看，不像是维修师傅。
    倒像是来体验生活的豪门公子哥。
    秦梨迟疑片刻：“大叔，你，是不是指错人了？”
    “没有，就是他，你别看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修锁技术还是可以的。”
    秦梨将信将疑，慢吞吞把身子挪过去。
    等靠近小伙时，面前的铁突然传来“滋滋滋”的声音，同时冒着火花。
    秦梨后退几步，稳住心神。
    小伙戴着面具，注意到秦梨后，他放下手中的铁面具，工具往旁边一扔。
    “有事儿吗？”
    秦梨有些拘谨，又后退一步，说：“七楼的门锁坏了，你能去看下吗？”
    想到那个梦，生怕程砚会借此来为难她，秦梨在后面又小声问一句：“你技术怎么样？”
    男人动作一顿，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还可以。”
    秦梨是个诚实的人，说“还可以”就是技术不熟练，她小声逼逼：“你还是实习生吧？要不要把你师傅喊来，这把锁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男人眼神瞥过去，拎着工具箱，从她面前走过。
    “七楼？”
    “对，七楼。”秦梨看他离开的脚步，忍不住追上前：“不是，这把锁对我真的很重要，我需要技术好的师傅，给我一个完完整整的门锁。”
    要不然她要被程砚酱酱酿酿为难。
    呜呜呜，她不行的。
    男人没搭话，摁电梯，等电梯，上楼。
    秦梨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不过与之前相比，她安静了不少。
    到休息室，秦梨指了指掉落在地板上的门把手，比划一下：“我碰了下，它就直接掉了，是不是陈年旧锁，出问题了？”
    男人目光在她身上穿梭几分，像是对她的话有所质疑。
    秦梨一顿：“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是轻轻一碰，它就掉了。”
    没有任何谎话的，很真诚的。
    男人依旧没吭声，拉着门板，看了看前后门把手的位置。
    “螺丝脱落了。”
    声音意外的好听。
    秦梨也没料到，一个修锁师傅，脸好康也就算了，声音还这么好听。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脑袋往前抽了抽，试图去看他口中的“螺丝脱落”的位置在哪里。
    两人脑袋磕在一起，一触即分。
    吓得秦梨连忙后退两步，揉着被撞疼的脑门，愧疚道歉：“对不起……”
    “没事儿。”男人声线平稳，只是耳根子微微泛红。
    注意到这点，秦梨不自在的揉揉头发，四处张望，试图转移注意力。
    工具箱摊在地板上，男人拿出工具，捡起那把门把手，上螺丝。
    “螺丝不会轻易松开。”
    秦梨接话：“除非是人为？”
    “嗯。”
    “……”
    这就不好说了。
    秦梨被昨天晚上那场梦搅得没头没脑，反正现在什么事儿她都觉得是程砚故意的。
    故意把门把手弄坏，给她找不自在。
    想到这里，秦梨第一时间在心里反驳掉这个想法。
    不可能是程砚，他没这么无趣。
    正思考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平缓有力。
    秦梨本能后背紧绷，转过头时面带微笑：“砚哥。”
    这个称呼，她现在喊的越来越顺口了。
    程砚换了身休闲服，底妆还没有打，整个人看起来颓废疲惫。
    这套休闲服完全没有休闲起来。
    好在颜值在撑着，不算太戳眼。
    秦梨目光在他双手上扫了圈儿，刚才的早餐已经不知踪影。
    是扔了，还是吃了？
    她没敢问。
    转移话题，秦梨把矛头指向门把手，一板一正说：“这位小哥说了，门把手的螺丝是人为故意破坏的，我在想要不要调监控查一下？”
    程砚桃花眼敛了敛，扫过秦梨口中的那位小哥，又看着门把手，微微皱眉。
    秦梨双手背后，凑到他跟前：“怎么样，要不要调监控？”
    程砚捏了下鼻根，声线发倦：“让陈渊去。”
    “好嘞。”秦梨笑逐颜开，就差把讨好两个大字写在脸上：“那我先给你上妆，等会不是要彩排嘛？”
    “嗯。”
    化妆自然不能在休息室，要去私人化妆间。
    走之前，秦梨对那位小哥摆摆手，小虎牙露出来：“麻烦你啦，我们先走一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这里找我……找陈渊。”
    秦梨及时改口，她只是打工人，只负责化妆，这种琐事还是交给陈渊比较靠谱。
    小哥头也不抬：“嗯。”
    两人一句一答，成功让程砚目光再次落在小哥身上。
    男人侧脸线条较好，只是那泛红的耳根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消下去。
    不适合秦梨。
    程砚第一时间在心里否决了。
    进了化妆间，关上门，程砚主动问道：“他性格挺好？”
    秦梨正在挑选今天应该用哪把化妆刷，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回道：“谁呀？”
    程砚改口：“没什么。”
    这时，秦梨抬起小脑袋，盯了他大概有十几秒。
    就在程砚以为她会问这个话题，话锋突然一转。
    小姑娘举着暗紫色化妆刷柄，莞尔一笑：“今天用这个牌子怎么样？上妆轻薄服帖，你不是排练吗，我觉得浓妆不太合适。”
    小虎牙像是一只恶犬，狠狠撞在程砚心尖上。
    他桃花眼含笑，顺着她：“好。”
    秦梨选好化妆刷和粉底液，与往常一样，捏着程砚下巴微微抬起。
    仔细端详几分，她再次忍不住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女娲赏饭碗的脸，实在不忍心用化妆品来破坏。”
    话音刚落，不出两秒，秦梨又跟鹌鹑一样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夸你。”
    她是个诚实的人。
    这么好的皮肤，五官又端正，不用修容不用遮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可惜了。
    素颜不上镜。
    “夸？”程砚微微挑眉，又问：“我跟他比，谁更入你的眼？”
    秦梨再次愣住，仔细思考，好像在几分钟之前，程砚口中也说过“他”？
    到底是哪个他？
    陈渊？
    思来想去，大概就是陈渊，不，一定是陈渊！
    秦梨笑盈盈，温热的指尖在程砚脸上随意占便宜：“当然你更能入我眼，你的女友粉百万千万，谁不喜欢？”
    程砚掀起眼皮：“你也喜欢？”
    “喜欢啊，不止我喜欢，我室友也喜欢你，她还向我打听过你的签名，等会化完妆还请砚哥能高抬贵手，赏我一张你的亲手签名？”
    小姑娘碎碎念着，全程没注意程砚的脸，从之前的低笑不语，转变为面无表情。
    小姑娘几句话中，十有八九都是不中听的。
    他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秦梨只以为他是困了，腾出手把旁边的小毛毯拿过来，盖在他身上。
    化妆的手法也越来越轻，两人互不打扰。
    给程砚上妆，省了不少事儿，半个小时解决。
    秦梨洗干净手，刚回到化妆间，正好跟另一边走来的陈渊碰头。
    想到门把手，秦梨说：“门把手是人为破坏的，砚哥让你有空去查下监控。”
    “人为破坏？”陈渊拧眉，烦心事儿又来了，他随口应下，转手把几张纸塞到秦梨怀里：“节目表出来了。”
    秦梨只负责化妆，对节目表什么的不太熟悉，只是潦草看了几眼。
    立马找出其中重点。
    第六个节目，歌曲《成败》，演唱程砚。
    第五个节目，歌曲《成败》，演唱许瓒颂。
    秦梨皱眉：“怎么有同样的节目？”
    陈渊脸色难看，脏话即将脱口而出，考虑到秦梨在场，他才忍住了。
    “在砚哥没有爆红时，许瓒颂已经大红大紫，顶流歌手算他一份，后来砚哥爆红，他的热度逐渐变低。”
    秦梨一目了然，接话：“所以那位许瓒颂心里不舒服，在这次节目中，专门挑跟程砚唱同一首歌？”
    这娱乐圈，不了解还不知道，真的是勾心斗角。
    更何况没有谁能一直红，低谷期总会有的。
    曾经爆红过，一夜之间跌下神坛的数不胜数。
    为什么要钻这个牛角尖。
    秦梨翻了翻节目表，给出提议：“趁现在还是彩排，只能修改我们的节目。”
    “不修改。”化妆间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程砚身子靠着门框，整个人泛着倦色。
    第12章 十二杯啦   她这么皮。
    陈渊立马噤声，他们说话声这么大的吗？
    这私人化妆间隔音效果很好的，能把程砚吵醒，可见一斑。
    秦梨不是很明白圈内这一套那一套的，但是最起码的不能有相同节目她还是明白。
    前者如果表演过，后者就不能表演，虽然但是，会被各位记者捕风捉影乱写一通。
    秦梨欲言又止，想了想，没忍住说：“要不换一个？”
    “不换。”程砚还是那句话，泛着倦色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嗓音沙哑：“再休息半个小时，进来补妆。”
    门被关上，完全不给秦梨和陈渊反驳的机会。
    盯着紧闭的门板，秦梨在心里叹口气，生活不易，美女叹气。
    陈渊搓搓手，说：“秦梨，要不你发挥未婚妻优势，再进去劝劝？”
    生怕隔墙有耳，秦梨第一时间上手捂紧他口鼻：“别乱讲话。”
    陈渊由于缺氧，脖子和脸憋的通红，他“唔唔唔”不停，同时也摇头不止。
    示意他知道了。
    秦梨这才放开他，杏眼悄悄打量几下四周，见没看到人影儿，她又压低声音：“已经不是未婚妻了。”
    “不是？”陈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过在触及到秦梨一本正经脸时，他信了。
    沉默片刻，陈渊老气横秋的叹口气：“小情侣床头吵床尾和，别太放在心上。”
    “……”秦梨内心jpg，您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程砚休息半个小时，她也不可能傻到在门口等半个小时。
    没地方可去，只好回到之前的休息室，斜靠在沙发上刷化妆视频。
    门把手已经修好了，换了新锁，之前的小哥已经走人了。
    秦梨一拍脑门，还没给钱。
    她急匆匆出门，陈渊在身后喊她：“去哪儿？”
    秦梨头也不回：“给修门锁的钱。”
    “回来回来。”陈渊三两步追上去，把秦梨拖回来：“这玩意儿后勤会上报给公司，用不着给钱。”
    秦梨脚步一顿，身子打个旋儿，原路返回，速度比之前降了不少。
    她回到休息室，往沙发上一靠，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又省下一笔钱。
    休息室安安静静，秦梨看的化妆视频开的是静音模式，只看字幕。
    气氛太过于安静，安静的让人昏昏欲睡。
    秦梨打着哈欠，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监控查了吗？”
    对面忙的焦头烂额的陈渊一愣，一直忙着纠结撞节目的事儿，倒忘了这茬。
    陈渊拨通小李电话，抽空回复秦梨：“等会儿。”
    小李那边了解情况后，立马去监控室查监控。
    安排好这边，陈渊又开始纠结节目这事儿。
    《成败》这首歌原唱既不是程砚，也不是许瓒颂。
    这首歌的影响力非常大，原唱虽然已经去世，但是被后人所惦记。
    原唱当时在圈内知名度非常大，粉丝一抓一大把，这首歌以先进的旋律和百听不厌的故事背景，火了这么久。
    程砚之所以选择《成败》这首歌，看中的就是其中背景故事。
    讲的是古时候国家情怀，旋律激烈跌宕起伏，战死沙场的壮烈将士。
    程砚上报节目时是三天前，而许瓒颂是两天前，可见而知，谁跟谁过不去，一目了然。
    但偏偏节目顺序是按照出道时间来的，不偏不倚，正好许瓒颂在程砚前面。
    两节目一模一样，还紧紧挨着，如果到时候真的播出，估计又是一场硬战。
    陈渊抓头挠腮，恨不得冲到许瓒颂面前揪着他衣领让他改节目。
    他叹口气，拉着秦梨衣角鬼哭狼嚎：“秦梨，你得救救我，他不听我的，还能不听你的吗？”
    秦梨往后退退，拍了下他手背：“他连你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我的？”
    她和程砚，前几天顶多算逢场作戏，现在婚也退了，话也说清了，怎么可能听她的。
    再者，就算没退婚，那也不见得他听她的。
    陈渊吸吸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你一定要帮我，如果节目真的播出，我这金牌经纪人的地位不保。”
    “你找我也没办法呀。”秦梨害怕jpg。
    两人一来一拉扯，明争暗斗。
    房门被推开，程砚皱眉，声线不耐：“不是半个小时后补妆么？”
    话声戛然而止。
    秦梨和陈渊同时看向门口，两人的姿势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陈渊拽着秦梨衣服，她双手试图扒开他的手背。
    乍一看，有种强人所迫的感觉？
    触及到程砚冰冷的眼神，两人跟触电一样立马松开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各忙各的。
    尴尬几秒，陈渊迎上前，把椅子拉到程砚面前献殷勤：“来来来，砚哥坐。”
    程砚没动，看向秦梨，低声：“还不走？”
    去哪儿？哦，补妆。
    秦梨跟小跟班一样，马不停蹄走到他身边，做出请的姿势。
    太过于殷勤，程砚不动声色挪开目光，先一步离开。
    秦梨紧随其后，走之前还不忘冲陈渊做了个鬼脸。
    陈渊：“？”
    感觉有被冒犯到？
    眼看着秦梨就要消失到拐角，陈渊手脚并用比手势，无声说着唇语。
    “记得劝他。”
    秦梨虽然看不懂唇语，但是从陈渊的表情中，大概能读懂他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想让她劝说程砚换节目。
    秦梨偷偷吐舌头，立马缩回脑袋。
    陈渊：“……”
    她这么皮，砚哥知道吗？
    化妆间。
    秦梨捏着程砚下巴，给他补妆。
    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她想到一句话。
    想坐在哥哥鼻梁上滑滑梯。
    对此，秦梨舔了舔唇角。
    又是一阵儿沉默，她酝酿片刻，忍不住说道：“节目的事，你真的不改吗？”
    程砚缓缓睁开眼，目光懒散：“为什么要改？”
    秦梨喉咙一堵，竟找不出半句理由。
    理是那个理，她都知道，不过一面对程砚，她半句话都说不出。
    说白了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说，以私人化妆师的名义，太过于多管闲事。
    以前任未婚妻名义，更多管闲事。
    想了想，秦梨杏眼眨了眨，想出理由，言辞义正说道：“作为此时此刻距离你最近的异性，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节目还是需要慎重考虑，不要一意孤行。”
    程砚：“？”
    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秦梨继续叭叭叭，掰扯的头头是道：“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儿，陈哥为了这事头发都快秃了，如果许瓒颂唱了《成败》这首歌，你紧跟其后唱的话，只会给自己招黑，你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流量，很可能会崩塌，路人感败坏，甚至还有脱粉的可能……”
    叨叨叨，叭叭叭。
    秦梨小声逼逼这么久，一直不见程砚有所回复，她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正好撞进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
    偷看被抓包的秦梨：“……”
    程砚坐姿松散，单边眉毛轻轻上扬：“继续说？”
    “继续说什么……”秦梨避开眼神，背过身去选口红色号以此来掩盖尴尬：“你好好考虑我的话，彩排时间也有粉丝在现场，你不怕撞节目的视频被爆出去吗？”
    程砚再次闭上眼，唇角浅浅笑意：“为什么怕？”
    秦梨：“……”
    接不上话就很难过。
    她在心里默默给陈渊点根烟，只能帮到这里了，之后的一切，只能看造化了。
    化妆结束，彩排开始。
    这是报备节目后，第一次彩排，所有艺人都会在后台等候。
    大型见面会，熟悉的艺人站在一起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只有程砚自己，双腿交叠坐在角落，头上的棒球帽一如既往遮住半张脸。
    浑身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秦梨默默在心底记下程砚的小性格:
    生人勿近。
    沉默寡言。
    还有可能，有仇必报？
    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下后，还没来得及重新开拓他的新性格。
    姜缤纷从正前方扭着水蛇腰来了，身段妖娆，目光紧紧盯着程砚，似乎把他看做囊中之物一般。
    秦梨后退一小步，后背被身后的陈渊抵住，他使劲把她往前推：“躲什么，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她同样压低声音：“不需要我，应该是需要你。”
    见识过姜缤纷的手段，秦梨是真的不想再次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跟她接触，会拉低自己智商，污染自己。
    拉扯时，姜缤纷已经走到秦梨跟前，笑容盈盈，手里提着两杯奶茶：“真的是你呀，我以为我看错了。”
    秦梨：“？”
    我们有这么熟吗？
    姜缤纷笑着继续说：“秦小姐跟之前的穿搭差距着实挺大，一时间没认出来。”
    “？”
    秦梨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玩意儿？
    她又不是公众人物，穿搭什么的随随便便都可以呀，舒服就好。
    那么在意她的穿搭，是看上她了吗？
    秦梨：(●_●)
    不等她回话，姜缤纷已经把一杯奶茶塞到秦梨手中：“之前不小心推了你一把，这是赔礼，还希望秦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秦梨下意识避开她的触碰，到手边的奶茶，她连奶茶袋子都没碰到。
    只听“砰”的一声，奶茶掉落在地，香气四溢。
    秦梨低头：……
    这杯子是什么垃圾质量，摔在地上就破了？
    不止破了，还溅了她一脚脚。
    秦梨觉得，她现在就是个行走的奶香四溢的奶茶本茶。
    这边动静太大，所有人视线看过来。
    秦梨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见姜缤纷突然蹲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包纸巾。
    “秦小姐不喜欢喝这款奶茶应该早说的，没必要打翻在地。”
    震惊秦梨一整年。
    她在放什么屁？
    第13章 十三杯啦   “跟我有关系吗？”……
    姜缤纷的话，下意识告诉所有人，秦梨是故意打翻奶茶，耍大牌。
    众人听闻，直接偏向姜缤纷那边，帮她说话。
    有人阴阳怪气，嗤之以鼻：“怎么现在私人化妆师的素质都这么低？”
    “可不是嘛，自以为很大牌。”
    “有些人就是眼高手低，明明非常透明，偏要给自己找存在感。”
    这些话夹着棍棒刀枪往秦梨身上打，瞬间把她贬低为一个“素质差不懂礼貌”的人。
    陈渊听不下去，端出金牌经纪人的架子，绷着脸道：“眼见为实，没搞清楚事情时，麻烦请闭嘴。”
    到底是经纪人，骂人时也不能带脏字，只能拐弯抹角来骂。
    后台内男艺人偏多，大多数跟姜缤纷关系不错。
    见陈渊向着秦梨，都忍不住反驳：“陈哥这话就不对了，我们确实是看到那位小姐姐打翻了缤纷的奶茶。”
    陈渊：“……”
    陈渊正要反驳，却听旁边一向乖巧的小姑娘轻嗤声，极冷淡。
    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秦梨蹲下身子，拎起那破了的奶茶袋子时，他愣了。
    众目睽睽下，秦梨拎着袋子，里面装着一小部分奶茶。
    明明是最招人喜欢的杏眼，此时却夹杂着哂笑。
    “姜小姐口中的打翻在地，是这样么？”
    下一秒。
    秦梨甩出袋子，糊在姜缤纷脸上，准确无误。
    她面不改色，冷淡到极致，拿着纸巾擦拭手指：“抱歉，手滑。”
    全场沉寂。
    两秒后，姜缤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助理和经纪人立马从她身后冲出来，手忙脚乱处理后事。
    整个后台慌乱无比，都是在为秦梨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
    要知道姜缤纷现在在圈内的影响力，虽然是网红出身，但是家底丰厚，不仅如此，粉丝也是出了名儿的护短。
    秦梨一个刚踏入这行业的小透明，而且还是化妆师，招惹了姜缤纷，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姜缤纷的经纪人王欢特别刻薄，三十多岁的女人，手段也是非常毒辣。
    王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张脸拉垮着，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
    “这位小姐，请你道歉。”
    秦梨轻眨眼，杏眼不温不热：“道过歉了，阿姨年纪大了，耳背听不到么？”
    她在把袋子扔姜缤纷脸上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抱歉，手滑”。
    一句话，把王欢堵的哑口无言。
    姜缤纷很快处理好，从网红蹦跶到热度不减的歌手，实力不容小觑。
    那张脸蛋也不容小觑，被泼了奶茶，脱了妆，依旧能维持不上不下的颜值。
    不过她这幅样子，愣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模样。
    再配上姜缤纷那特有的娇滴滴嗓音，更是楚楚可怜。
    “欢姐，秦小姐不是故意的。”
    王欢正要接话，却被秦梨从中截胡，她满脸无辜：“谢谢缤纷姐姐体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呢。”
    秦梨特意把嗓音放软，比姜缤纷的嗓音更加柔软，更加楚楚可怜。
    姜缤纷美目落在秦梨身上，表面笑盈盈，背地里恨不得把她撕碎。
    王欢多年经纪人能沉得住气，但是有些男艺人还是年轻，向着姜缤纷，更是在这个时候向展现一番。
    一位男艺人梳着大背头，上前几步，同样笑面虎模样：“秦小姐对吧？”
    秦梨慢吞吞挪眼看过去，没搭腔。
    男人不管她回不回答，继续说：“秦小姐作为砚哥私人化妆师，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损坏砚哥面子？要不然你向缤纷再道声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也不会闹得这么难堪。”
    秦梨兴致缺缺，语出惊人：“损坏的是程砚的面子，跟我有关系吗？”
    众人：“……”
    沉默一小下。
    身后的程砚：“。”
    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平时她都是笑嘻嘻，每天呼噜呼噜毛，可爱的很。
    就算被惹炸毛时，也只是瞪着眼睛，或者变身小话痨，叨叨叨不停。
    很少见她这么针锋相对模样。
    偏偏姜缤纷还觉得这位男艺人的话说的很对，对王欢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会意，把矛头转向程砚，面色缓和几分：“言之有理，损失的还是砚哥的面子，砚哥，你觉得呢？”
    程砚突然被cue，他目光缓缓从秦梨身上挪开，转向王欢。
    安静几秒，他轻轻皱眉：“嗯？”
    王欢：“……”
    王欢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说：“不如让秦小姐真心实意道声歉，免得损坏你的面子。”
    程砚目光冷淡，声线清冷：“说什么？”
    “……”王欢从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偏偏对方是程砚这位顶流歌手，她拿捏不死，只好压着脾气和和气气重复：“让秦小姐真心实意道声歉……”
    “秦小姐？”程砚打断，拧眉：“你口中提到的是秦小姐，跟我有关系么？”
    言外之意，想让秦梨道歉，这句话应该对着秦梨说，干他何事。
    王欢后话被堵的死死的，脸色气的一阵青一阵白。
    在场这么多人，都在注视他们，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屈辱，王欢怎么受得了？
    她又看向秦梨，语气强硬几分：“请秦小姐再次道歉，这事儿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秦梨已经捞了把椅子坐下，面色平静地出奇：“哦，那还是不要既往不咎了，继续记着吧。”
    反正她无所谓。
    秦梨态度太过于坚决，王欢在她这里只能吃力不讨好。
    姜缤纷见形势不妙，再次发挥小白花态度，拉着王欢手臂，轻声细语：“算了吧，秦小姐不是故意的就行，我没事的。”
    小白花几大要素。
    “我没事。”
    “她好凶哦。”
    “我好柔弱。”
    秦梨之前不明白什么是小白花，只听过林苑向她科普过。
    如今亲眼目睹一番，长见识了。
    她叹口气，生活不易，梨梨叹气。
    晚上下班一定要喝一大瓶可乐来犒劳犒劳自己。
    正在馋可乐的秦梨，面前突然多了两个男艺人。
    他们长相不是特别出众，顶多比路人多了个层次。
    两个男艺人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变着法威胁秦梨：“请你道歉，如果这段视频被爆出去，你和你的家人，可能会受到无法想象的网络暴力。”
    两个男艺人就是觉得秦梨长得乖，性子乖，应该会很好骗，所以才出口恐吓。
    这种手段，在秦梨眼里，简直幼稚的不能再幼稚。
    她一度怀疑自己工作的地方不是娱乐圈儿，而是幼稚园。
    秦梨眼皮都不眨一下，语气无所谓：“随你。”
    正准备继续恐吓的男艺人：“……”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小怪物，天使的脸，油盐不进的心态。
    这场闹剧，终究以姜缤纷的小白花方式收场。
    她越小白花，秦梨能比她更小白花。
    走小白花的路，让她无处可走。
    果不其然，彩排刚开始没多久，微博热搜。
    【程砚私人化妆师泼姜缤纷奶茶】
    这热搜名字太过于长，底下还跟着几个短标题，同样跟秦梨脱不开干系。
    视频被爆出来，秦梨很快成为网络暴力对象。
    姜缤纷粉丝，那几个替姜缤纷说话的男艺人粉丝，以及，程砚的粉丝。
    与此同时，秦梨也窝在后台扒拉微博评论。
    姜缤纷粉丝骂人骂的特别难听，说什么秦梨蛇蝎心肠，没爹没妈孤儿之类的。
    秦梨只当没看到，攻破网络暴力的方法，不信不知道全部反弹。
    反正她觉得她心理承受能力确实挺大的。
    林苑的视频弹出来，秦梨找了个更安静的角落，接通视频。
    画面刚出来，林苑就迫不及待骂她：“宝贝儿你怎么回事，三天上两次热搜，这次怎么还惹上姜缤纷了？”
    秦梨揉了揉头发，一本正经说：“姜缤纷喜欢程砚，我是程砚化妆师，她看不惯我，想让我出丑，自己打翻奶茶，嫁祸到我头上，大概就是这样。”
    林苑：“……”
    你当些事说相声呢，说的这么押韵。
    “现在怎么办？网上的评论你先别看，等这阵风波过去……”
    “已经看过了。”秦梨打断她：“其实也没啥，就是觉得键盘侠挺搞笑的，为了爱豆，什么话都敢说。”
    林苑目瞪口呆，努力找回自己声音：“宝贝儿你，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大。”
    “还好叭，陈渊正在调监控，等会会上传完整视频，没事的。”
    林苑再次震惊：“……”
    试问，有谁在被网络暴力的头破血流时，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安慰其他人没事没事？
    除了秦梨。
    林苑叹气jpg，虽然秦梨没啥大事儿，但安慰她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不枉闺蜜一场。
    “行叭，你没事就好，以后离姜缤纷远点，免得心烦。”
    秦梨重重点头：“正有此意。”
    话音刚落，手机顶端弹出来群聊发来的消息。
    她眼皮一跳，倒忘了这茬。
    跟林苑匆匆道别后，挂断视频，立马戳进去群聊。
    秦言礼艾特她，发来热搜截图和问号。
    秦梨欲哭无泪，兄弟姐妹们这么闲的吗，一天到晚盯着热搜看。
    在跟姜缤纷争执这件事时，秦梨没吃亏，所以她稳住心态，回复。
    【怎么啦？】
    秦言礼：【没事。】
    【小妹长大了。】
    秦鹿：【小妹也有硬气的一天。】
    秦秉：【三姐太可了，加油呀！】
    震惊秦梨又一年。
    加油什么，加油继续跟姜缤纷你争我斗？
    算辽叭！
    刚稳住家里人心态，突然秦秉又发了张截图。
    【截图】
    【！！！】
    【三姐，你跟程砚怎么回事儿？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秦梨也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的。
    她云里雾里点开截图。
    五分钟前，程砚更新一条微博。
    【再骂一句试试？】
    啪叽。
    秦梨手机掉地上了。
    第14章 十四杯啦   “门当户对。”……
    程砚这微博刚发出来不到几分钟，直接奔上热搜。
    又过几分钟。
    爆。
    秦梨头秃不已，这哪里是为她说话，这明明就是在火上浇油。
    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更撇不清了。
    正纠结时，陈渊急急忙忙过来，扒拉着她肩膀问：“看到程砚了吗？”
    “没有。”
    陈渊气的脸红脖子粗，整个人跟喘不过来气一样。
    秦梨深知他为什么这样，但始终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
    还是默默保持沉默叭。
    陈渊挠了挠快被程砚气到秃的稀稀疏疏的头发，急得四处寻找程砚。
    秦梨问：“打电话不接吗？”
    “不接。”陈渊一个头两个大，再次拨通电话，那边依旧显示无人接听。
    程砚的微博是自己发的，完全没有经过经纪人的同意。
    他的微博账号一向由他自己管理，发微博次数寥寥无几，陈渊索性也没管他。
    过度的放纵，造就程砚这般不计后果的性子。
    要知道他的一条微博，能让整个公司替他忙上忙下。
    营销号更是会见缝插针，指不定又要写出来什么垃圾通稿。
    秦梨不明白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不过看陈渊这么慌张，她意识到不妙。
    查找通讯录，翻找程砚的手机号，之前见面时，两人在长辈的注视下，交换了联系方式。
    所以她通讯录存的号码是程砚的私人手机号。
    秦梨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拨通电话，那边响了两声后被接通。
    程砚声线不紧不慢：“嗯？”
    单字微信缓缓翘起，牵引着她的心脏。
    想到正事，秦梨直奔主题：“你在哪儿？”
    “休息室。”
    通话时，陈渊就站在秦梨身边，通话内容他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陈渊压低声音，小声逼逼：“问他哪个休息室。”
    程砚轻哂：“二楼走廊尽头。”
    这句话是直接回答陈渊的问题。
    陈渊：“……”
    尴尬了。
    得知休息室位置，陈渊一刻也不停留，气势汹汹直奔二楼。
    还不忘把秦梨也带上，等会如果跟程砚吵起来，怎么能少的了秦梨这位宝藏女孩做和事佬。
    今天是彩排日，虽然节目组给他们准备有休息室，不过位置全部安排在一楼。
    二楼不归节目组管，用另一种话来说，就是二楼跟他们毫无关系。
    电梯门打开，走廊一片安静，刚才在一楼时的嘈杂消失殆尽。
    秦梨伸出试探性的小脚脚，看着两侧的房间，怎么有种走在五星级酒店的感觉？
    陈渊也发现了异常，想了想，终于明白：“节目组是把酒店的一楼租下来，当做节目现场吗？”
    “……”秦梨噎了下，不确定的附和：“好像，确实是这样？”
    秦梨不止一次在心里吐槽，节目组能请得起圈儿内那么多顶流来做节目。
    怎么就没钱租一块更加好的场地？
    倒也不至于用酒店一楼来当做节目现场，太过于不方便。
    酒店来来往往很多旅客，走过路过都会注意到他们后台。
    不过日说来也奇怪，像这种五星级酒店生意都很好。
    他们在走廊走了这么久，偏偏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时，陈渊也喃喃自语：“怎么没个人影？”
    走廊太过于安静，安静得出奇，他们像是步入了什么平行空间。
    意识到这点，秦梨只觉后背一阵发冷，浑身打了个激灵，立马加快脚步，
    到走廊尽头，秦梨速度跟兔子一样飞奔出去，迫不及待敲门。
    房门被程砚从里面拉开，他身上的彩排服已经换下，穿了一身深蓝色睡衣，头发乱糟糟，
    秦梨：“？”
    这彩排还没开始，您老就已经开始睡觉觉了嘛？
    陈渊也一脸惊讶，双手一拍：“砚哥你的瞌睡劲儿能不能先收收，彩排还没到你呢，妆都花了，现在怎么办……”
    程砚不耐皱眉。
    下一秒，陈渊立马噤声，默默站到秦梨身后。
    秦梨：“……”
    程砚：“。”
    秦梨此行目的，不是看他如何如何打瞌睡，而是为了那条微博。
    走廊显然不是谈话的地方，她指了指房间里面：“要不要进去说？”
    程砚桃花眼轻压了下，微微侧身，让开路。
    见状，秦梨慢吞吞走进去，房间内传来一阵木质香调味儿，很好闻不腻。
    程砚口中的休息室，其实就是开的酒店房间。
    房间内的装饰一应俱全，她束手束脚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看起来非常小心谨慎。
    再看陈渊，大抵跟她差不多姿势。
    程砚靠在对面沙发上，脑后垫了软抱枕，眼睛闭着。
    秦梨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程砚眼都没抬：“所以？”
    “那条微博可以删了。”
    程砚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轻声沙哑：“哪条？”
    “你新发的那条微博。”
    这样的对话太过于硬邦邦，秦梨不喜欢这样，为了缓和气氛，她浪费口舌多说几句：“我没关系的，我不是圈内人，我不承认网友骂我，他们就影响不到我，但你不一样，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趟这趟浑水……”
    “不是因为你。”程砚语调淡淡。
    秦梨没听清楚，耳朵巴巴凑过去：“什么？”
    程砚缓缓抬眼，看她：“不是因为你。”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趟这趟浑水。】
    【不是因为你。】
    这算是解释？
    秦梨被噎了一下，她放在腿上的双手互相捏了捏，尴尬了。
    思索几秒，她又说：“不管你是因为谁，你那条微博给网友的感觉就是我们之间有一腿什么的……”
    越说到最后，秦梨越难以启齿。
    这么说的话，好像她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是微博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程砚淡哂：“维护我的私人化妆师，不可以么？”
    说话时，他目光从秦梨身上挪到陈渊那边。
    陈渊愣了片刻，舌头打结：“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什么？”
    陈渊深吸口气，一口气说完：“只不过之前的化妆师被怼时也没见你这么维护。”
    程砚：“。”
    秦梨：“……？”
    这还有差别对待的吗？
    气氛不约而同的沉寂了。
    陈渊和程砚的目光同时落到秦梨身上。
    此时秦梨有一万个内心jpg。
    她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梨开始胡思乱想，如果真按照陈渊所说的，那么程砚为什么要帮她？
    喜欢她？
    秦梨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可真是奇妙到家了。
    陈渊也没法说什么，只好转发程砚那条微博。
    配文：【维护好每一位同事。】
    不多时，大鱼娱乐官方微博爆出完整监控视频。
    所有的一切一切，尤其是姜缤纷递给秦梨奶茶时的小动作，播放速度故意调的很慢很慢，爆出细节。
    网友惊。
    一向操着甜美可爱人设的姜缤纷糊了，被程砚粉丝骂的狗血淋头。
    不仅如此，连带被骂的还有那几位替她说话的男艺人。
    但姜缤纷能在水深的娱乐圈混这么久，除了她有背景之外，她还有一帮跟脑残粉不相上下的粉丝。
    视频被爆出来后，姜缤纷立马在微博道歉，并且艾特程砚。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的手滑给秦小姐造成了网络暴力，请@程砚代替我向她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另外，奶茶真的很好喝呢～】
    既道了歉，又卖了一手好萌，粉丝护爱豆心切，立马在评论下艾特程砚。
    【@程砚  砚哥对不起。】
    【@程砚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姐不是故意的。】
    【@程砚  道歉走起，很抱歉，我们替缤纷向你们道歉。】
    当秦梨看到这些评论后，再次感到了心力交瘁。
    这是什么傻逼走向？
    道歉难道不应该向她道歉吗？
    一个个对程砚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是看不起她的意思吗……？
    秦梨又扒拉几下评论，更加坚定了内心想法。
    她确实被姜缤纷粉丝看不起了。
    好嘛。
    秦梨也没什么脾气，粉丝跟谁道歉无所谓，反正视频已经爆出来，证明她是清白的就够了。
    她刚放下手机，身边的陈渊突然一个箭步冲出去，直奔对面的程砚。
    他一把夺过程砚手机，气的胸口疼：“程程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程砚下颌线紧绷，桃花眼渐冷：“手机拿来。”
    在这冻人的冷空气下，陈渊转身把手机塞到秦梨怀里，同时小声地说：“帮我劝劝他，以后你就是我姐！！！”
    撂下这句话，陈渊一溜烟儿跑了，顺带还把门带上。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秦梨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程砚两人。
    她慢吞吞收回目光，眼神扫过怀里的手机屏幕。
    只见程砚编辑的微博内容是——
    【眼瞎么，跟谁道歉不懂吗？】
    秦梨一惊，疯狂按删除键，把那行字删除这才松口气。
    上一条微博已经够令人惊慌了，好不容易稳住，如果这条微博再发出去，估计微博系统要瘫痪了。
    秦梨抱紧手机，揣在怀里：“现在开始，直到彩排结束，你的手机归我管。”
    程砚唇角微勾：“以什么身份扣留我手机？”
    “老板和员工的身份。”秦梨说的理直气壮，掰扯的头头是道：“只要你不乱发微博，你的顶流位置应该会坐的更长久。”
    程砚轻笑：“秦梨，秦家和程家为什么要联姻？”
    “……”秦梨一顿，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虽然好奇，她还是如实回答：“因为长辈定的娃娃亲……”
    “不是。”
    程砚：“因为门当户对。”
    秦梨皱眉，什么意思？
    长时间的思考，她后知后觉。
    因为门当户对，程家与秦家一样，早就在商家扎稳脚跟。
    所以，他的顶流位置，不要也罢。
    秦梨：(●.●)
    惹不起惹不起。
    第15章 十五杯啦   “请你离开。”
    秦梨待在这里的时间不能过长，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
    尤其是姜缤纷，一不留神如果被她抓到把柄，或者是偷拍到她和程砚在休息室共处一室这么久，指不定又要一通乱写。
    秦梨暂时没收程砚手机，毫无理由的没收，身为化妆师，她理应做到不让他乱发微博的一丢丢责任。
    怀揣着程砚手机，秦梨做贼心虚的准备离开。
    刚拉开门，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站在门口，正要敲门得手悬在空中，满脸笑容：“你好，请问程先生在吗？”
    秦梨有一瞬间发愣，在意识到她口中的程先生说的是程砚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下巴点了点：“在的。”
    女人目光上下打量着秦梨，片刻后，她突然问出一句：“你是程先生女朋友吗？”
    “不是……”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秦梨还是如实回答。
    两秒之后，她再次问：“妻子？”
    “……不是。”秦梨耐着性子，其实她特别想问一句，您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秦梨正想说什么，只见女人突然往她怀里塞了一张名片：“麻烦你替我转交给程先生。”
    名片上面写着女人的名字和手机号，以及职业。
    这熟悉的场景，秦梨一愣。
    程砚影响力这么大吗，休息时也会有追求者？
    “你自己交给他……”
    话未说完，女人打断她：“麻烦你啦小姐姐，另外，替我向程先生问好，包下这层楼的特殊优惠很快为他送到。”
    什……什么，说什么？
    程砚包下了这层楼？
    什么玩意儿？
    秦梨一度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在说什么，程砚包下这层楼？
    联想到之前，她和陈渊一起走在这安静的走廊时，她还一度怀疑自己进了什么平行空间，现在想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
    小丑居然是自己。
    有钱大款。
    包下一层楼，这么壕无人性的做法，放眼望去，试问谁做的出来？
    秦梨忍不住回头看向程砚，表情一言难尽，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不停在心里默念，壕无人性壕无人性。
    忍无可忍时，秦梨反手把那张名片扔给程砚，顺便指了指门口的女人：“这里有你的追求者，需要请她进来吗？”
    她不知道程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姜缤纷那种外表可爱，内心其实很婊的类型，他不喜欢。
    可面前的这个女人穿着职业装，波浪卷披在身后，浑身上下散发着女人味儿。
    或许程砚就爱好这口呢？
    秦梨甩出去的力度比较大，但小卡片的重量非常轻，刚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抛弧线，便轻飘飘降落在地。
    名片静静躺在地面，与光洁的地板融为一体。
    程砚只是轻轻瞥了眼，收回目光：“不用。”
    不用请她进来。
    “好的。”秦梨立马面带微笑，发挥自己小话痨的优势，对面前的女人说：“很抱歉，程先生的话你也听到了，请你离开。”
    混迹社会这么多年，女人也十分懂得当下什么情况，该进该退她心里清楚。
    秦梨说让她离开，她便离开。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秦梨松口气，也准备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提醒程砚：“马上彩排到你的节目，你还有不到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程砚没搭腔，那双冷淡的桃花也缓缓闭上。
    秦梨：“……”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她觉得程砚连驴都不如，那驴还会摆摆耳朵，他只会睡觉睡觉再睡觉。
    没救了，没救了。
    他这样的人是怎么坐到顶流位置，并且稳居那么久，只是靠那张脸吗？
    秦梨心中的小人不停摇头摇头再摇头，最后只能默默离开。
    前一秒，秦梨刚进电梯。
    后一秒，旁边的电梯门打开。
    刚才的女人去而复返，与之前不同的是，她这次是推着服务小车来的。
    小车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散发着阵阵香气，还有果盘红酒之类的解乏食物。
    女人已经脱掉之前的职业装，换上一身比较撩人的衣服。
    露着小香肩的裙子，高跟鞋的跟足足有十二厘米那么高。
    女人扭着水蛇腰，推着小车车，不仅不慢，走向走廊尽头。
    到最后的房间门口时，她伸出手，优雅的敲了敲门。
    房间内的程砚立马掀开眼皮，距离秦梨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他以为是秦梨去而复返，压着眼底情绪去开门。
    当看到陌生的面孔时，程砚神情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淡，身体也习惯性后退一小步。
    “有事儿？”
    女人撩了撩头发，红唇微微张扬，看了眼小车车上面的食物，说：“这是感谢你包下这层楼送的食物，请允许我推进去。”
    “不需要。”程砚面不改色打断。
    女人不依不饶，嗓音不由自主软了几分：“这是经理让我送来的，如果你不收下，恐怕我会很难做。”
    程砚压着眼底不耐，再次低声：“我不需要。”
    女人嘴角笑容凝固，推着小车的指尖泛白。
    在看到程砚极冷淡的眼神时，她知道她碰到劲敌了。
    沉默维持十秒左右，程砚后退关门。
    女人的手突然卡在门缝上，本来就露着小香肩的衣服，再次往下滑落几分，露出一丝柔软。
    程砚眼神略过，丝毫没有掀起他半分波澜。
    他不再废话，下意识去摸手机，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回想片刻，程砚眼皮一跳，小姑娘真把他手机拿走了。
    女人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撩人计划成功了一半，准备乘胜追击。
    另一边的衣服也掉落几分，那片禁地已经变得不再禁地。
    程砚脸色更沉，正要推开她，走廊里这时传来阵阵跑步声。
    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piapiapia”的动静。
    秦梨去而复返，一路小跑过来，呼吸都没调均匀，小脸红扑扑的。
    “程砚，彩排临时有变动，你……”
    “？”
    秦梨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声音戛然而止，睁大杏眼看着眼前这一幕。
    女人酥胸半露，表情颇为丰富。
    再看程砚，手掌悬在空中，那架势，明摆着就是要对女人下手。
    秦梨心虚的眼神四处乱瞄，她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小话痨立马化身小怂包，鞠躬低头道歉：“对不起！打断你们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是真的有事｜许瓒颂临时有事离开｜所以你的彩排提前了三分钟！！！”
    为了节省时间，秦梨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憋的大口喘气。
    之后又偷偷瞄他们一眼，小声逼逼：“那什么，你们要不要先忍一会儿？等彩排结束再……”
    话音未落，只见程砚瞬间拉开门，那女人身子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再看程砚，他没有半分愧疚，冷着脸步步靠近秦梨，一把扼住她命运的后颈。
    秦梨吓得张牙舞爪，闭着眼睛大喊：“我错辽！我不该打扰你的好事！我有罪请制裁我，而不是让你来折磨我！！！”
    程砚：“……”
    他薄唇轻抿，手掌探进去她的小口袋，拿出手机。
    前后不到五秒时间，程砚松开她。
    秦梨鬼哭狼嚎的声音停止，顿时安静下来。
    尴尬jpg。
    不过只是拿手机而已，她到底在嚎什么？
    想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秦梨已经没脸再正眼面对程砚。
    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默默后退几步，把自己藏在角落里。
    画圈圈诅咒一下叭。
    程砚讲完电话，目光准确无误找到秦梨，眼神轻描淡写：“躲那里干什么？”
    画圈圈的秦梨一惊，立马双手背后：“没什么。”
    “画圈圈诅咒我？”
    “没有！”
    “。”
    两人斗嘴时，倒在地上的女人缓缓站起身子，整个人花容失色，衣服早就不知道跌到哪里了，上半身若隐若现。
    秦梨跟好奇宝宝一样看过去，眼前突然一黑。
    秦梨：“？”
    只听程砚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闭眼，少儿不宜。”
    “……？”秦梨脑门上缓缓弹出一个问号：“什么少儿不宜？”
    程砚带着她肩膀，背对过身子，两人对立而站，他唇角微勾：“所谓的少儿不宜，你没有。”
    秦梨依旧没听懂，皱着眉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秦梨：“你有，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不怀好意。”
    “没有。”
    “那你笑什么？”
    “没笑。”
    “笑了！”
    “没有。”
    酒店经理赶过来时，就见程砚和秦梨跟小情侣一样不厌其烦的小吵小闹。
    而他们身后的女人狼狈不堪，衣服皱巴巴的。
    程砚把秦梨护在身后，冷眼沉声：“最近酒店的员工制度，是不是有待改进？”
    经理早就知道这次包下这层楼的程砚是程家那位少爷，为了巴结他，特意让服务员送来食物供他消遣。
    没想到服务员起了歪心思，不仅想要勾搭，甚至还想霸王硬上弓。
    经理额角缓缓流下一滴汗：“确实有待改进，让你受惊了，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
    秦梨躲在程砚身后，听的头头是道。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诶。
    认真的程砚有点凶诶。
    凶巴巴的男人超帅。
    护着她的程程子也超帅！
    秦梨唇角不由自主翘起，这不就是她理想中“霸道总裁护着我”的情节嘛！！！
    秦梨有些飘飘然，眼神也到处乱看，当扫过对面的女人时。
    她遮住身体的衣服悄悄滑落，露出让人面红耳赤的皮肤。
    秦梨：“……”
    秦梨下意识遮住程砚眼睛。
    第16章 十六杯啦   “发烧了？”
    秦梨好像有一丢丢明白, 刚才程砚为什么要遮住她眼睛。
    这场景对于她来说，再或者对于程砚来说，都是少儿不宜的一幕。
    秦梨努力垫脚捂着程砚眼睛的样子, 着实费劲儿。
    更茫然的是，吃瓜群众经理一直盯着他们看。
    秦梨凶巴巴回头, 奶凶奶凶的看着女人。
    后者没反应过来，倒是经理绷着脸, 声音冷下：“还不把衣服穿好？等着我帮你穿？”
    女人脸色沉了沉，拉上衣服的动作千娇百媚，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儿优雅的感觉。
    秦梨目睹全程，甚至有一瞬觉得眼前的女人并不是普普通通服务生。
    待女人被经理轰出去, 走廊内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空无一人后, 秦梨终于松开自己小手手, 心有余悸舒口气。
    “可以睁开眼了。”
    其实程砚根本就没有闭眼, 清冷的桃花眼在秦梨脸上徘徊不停。
    秦梨被看的心虚, 含糊不清：“你别这么看我，那不是你能看的……”
    那也不是她能看的。
    秦梨觉得她有被冒犯到, 刚才那一幕历历在目。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对不起, 她再次有被冒犯到了。
    程砚笑而不语，身子从她身边走过。
    衣摆一紧, 秦梨拉着他：“不能走, 彩排到你了。”
    程砚挑眉：“我穿着睡衣彩排么？”
    嗖的一下, 秦梨立马松开小手手，背过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那你快去换，我在这里等你。”
    身后传来关门声, 秦梨眼观鼻鼻观心，两只脚不安稳的在地板上踩着小碎步。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催促程砚换衣服动作快点。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陈渊来电，估计是来催他们了。
    秦梨没有接，只在群聊里回复一句，之后再也没看手机。
    不多时，陈渊的电话再次拨过来。
    秦梨这才意识到，可能是真的有事儿。
    摁住绿色键滑向接听，陈渊着急忙慌的声音从听筒里透过来。
    “事情突变，许瓒颂又回来了。”
    听闻，秦梨脑门上缓缓弹出一个问号。
    ？
    什么情况，许瓒颂先前找借口离开，所以让程砚先彩排。
    现在又突然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倘若刚才不是因为女人耽误了他们时间，估计这会儿程砚已经在彩排。
    如果正好那时许瓒颂回来，又会拿程砚不按顺序彩排来说事。
    真是……绝了。
    秦梨不禁头疼，仅仅只是彩排，就能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看来程砚这顶流位置也是不好坐的。
    刚才的想法是秦梨猜测的，仅供她一人参考。
    所以她现在，应该问问陈渊什么想法：“那现在怎么办？”
    陈渊语气沉重：“许瓒颂回来两分钟又离开了，这是摆明了要让砚哥先彩排，到时候再倒打一耙。”
    如果是其他艺人还好说，但最心烦的是许瓒颂也是红极一时的歌手。
    短暂爆红的前辈，和长时间稳居顶流的后辈，两人碰撞在一起，最能引起热议。
    而且不管怎么样，程砚都略占下风，毕竟出道比许瓒颂晚。
    这时，后面传来动静，程砚已经收拾整齐出现在门口。
    白衬衫和黑裤，肩宽腰窄，浑身散发着禁欲。
    衬衫扣子一丝不苟扣的整整齐齐，最顶端扣子上端是凸出的喉结。
    无端之间，又生出几分禁欲味道。
    秦梨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陈渊在手机里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她的回复。
    她看呆了，这就是人靠衣装的意思吗。
    穿睡衣是慵懒，穿正装是禁欲撩人。
    “秦梨？”
    陈渊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出现，立马拉回她的思绪，秦梨磕磕绊绊：“啊？哦，怎么了？”
    陈渊叹口气，说：“你先稳住砚哥，暂时先不要去后台，我再琢磨琢磨许瓒颂到底想干什么。”
    走廊一片安静，除了他们的说话声，通话内容自然而然被程砚听到。
    他下意识解开最顶端扣子，锁骨若隐若现，靠近：“怎么了？”
    扑面而来的木质香调，秦梨后退一小步，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过于刻意，所以止住脚步，正面应对。
    两人手臂靠在一起，秦梨举着手机凑到程砚耳边：“陈哥说许瓒颂又回来了，不到两分钟又走了。”
    程砚不紧不慢，温温吞吞：“嗯。”
    秦梨：“？”
    就嗯？
    陈渊焦头烂额：“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彩排？”
    “不用。”程砚轻嗤：“越过我，让下一个节目的艺人先彩排。”
    陈渊一阵沉默。
    现在程砚去彩排，这件事肯定行不通，如果让下一个节目的艺人彩排，或者许瓒颂会觉得没意思，规规矩矩回来彩排。
    如此甚好。
    陈渊语气染上几分雀跃：“行行行，我就说你临时有事，你暂时不要出现在后台。”
    “嗯。”
    电话挂断。
    秦梨翻了翻微信未读消息，自己任务已完成，该离开了。
    “那我先走啦。”打声招呼，秦梨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刚转过身，手腕一紧，程砚拉着她往身后的房间带。
    第一反应，秦梨脑子里立马跳出来“潜规则”三个大字。
    她不管不住，一嗓子嚎出来：“我不是那种人，你别扒拉我！”
    只听程砚轻哂声，紧接着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秦梨还没反应过来，脑门一疼。
    程砚弹了弹她的额头，忍俊不禁：“哪种人？”
    秦梨捂着额头，有点疼：“就那种人啊。”
    “哪种人？”
    “那种人！”
    两人不厌其烦的说着重复的话，三分钟过去，秦梨感到了口干舌燥。
    她舔了舔唇角，程砚指着小车车上面的水果：“要吃么？”
    小车车是刚才那女人推来的，上面摆放的食物水果应有尽有。
    尤其是那惹眼的水果捞，上面铺了一层Q糖，以及饱满的葡萄干。
    秦梨再次舔了舔唇角，决定矜持几秒：“不用了。”
    程砚桃花眼弯着，走到小车车面前，拆开一次性餐具，小叉子扎了颗红提，送到嘴边。
    他轻轻一咬，喉结滚了滚，红提味道像是在房间弥漫开。
    秦梨又吞了吞口水，背对过身子。
    呜呜呜，程砚不是好人。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牙齿咬苹果时脆生生的声音，以及飘过来的阵阵酸奶香味。
    呜呜呜，秦梨受不鸟辽，转过身子，支支吾吾的一本正经：“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自己吃这么多东西太浪费了，帮你解决一点。”
    程砚笑容意味深长，低声：“嗯。”
    得到许可，秦梨背在身后的双手激动的搓了搓，拉开椅子，坐在程砚对面。
    看着这么多美食，秦梨陷入了纠结，先吃水果还是先吃虾？
    纠结五秒后，秦梨还是对那份水果捞下手。
    水果捞只有一份，但是分量很足，秦梨举着小叉子，悬在半空中，小可怜儿样看向程砚：“我可以尝尝嘛。”
    毕竟只有一份，两人同吃一份的话，有点像小情侣相处模式。
    秦梨这个母胎单身的人，实在没有跟除了家人以外的异性接触过。
    陆贺算是一个。
    陈渊算是一个。
    小李算是一个。
    程砚算是一个。
    下意识的，秦梨把程砚的排名放在了最后一位。
    程砚低声：“可以。”
    话音刚落，小姑娘的小虎牙立马露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兴奋不已。
    但是笑容很拘谨，在他面前，她放不开。
    收回目光，程砚顺手拿了本杂志，翻开后低头
    虽是这样，但他时不时还会瞄两眼小姑娘。
    秦梨笑容更深。
    秦梨吃了块小西瓜。
    秦梨心满意足的舔唇角。
    秦梨又吃了块梨子。
    看到这里，程砚起了兴趣。
    小姑娘自己吃自己可还行？
    他突然合上杂志，吓得秦梨差点没把嘴里的甜梨吐出来。
    她咬着水果肉，有些懵：“怎么了？”
    “没什么。”
    程砚拿起小叉子，扎了一块同样的梨子，送进嘴里。
    甜汁在口腔炸开，舌尖散发着丝丝甜。
    秦梨慢吞吞咬着嘴里的梨子，吃完后，又来了一块。
    只不过这次，她的小叉子刚扎上去，正好跟程砚小叉子碰在一起，两人看中了同一块梨子。
    秦梨一顿，放眼看过去，盒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块梨子。
    这么大的盒子，就这么几块梨嘛？
    不等她多思考几秒，程砚那边的小叉子已经拿开了。
    出于下意识的动作，秦梨捏着小叉子也退后，这块梨，理应让给程砚。
    两人同时后退，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停顿三秒，他们又整齐划一伸出小叉子，再次扎到那快梨。
    秦梨：“你不是让给我？”
    程砚：“你不是让给我？”
    两人异口同声。
    对视几秒，一阵沉默。
    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秦梨老脸一红，先一步收回手：“让给你。”
    程砚把小叉子放在一边：“你吃吧。”
    秦梨看他一眼，在确定没有进一步动作后，她这才举着小叉子，向那快梨伸出魔爪。
    把梨子送进嘴里的那瞬间，秦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细细咀嚼品尝，忽然想到什么，脸颊一热。
    刚才程砚的小叉子也扎到了梨子，而且还扎了两次。
    现在这块梨又进了自己嘴里，这算不算那什么，算不算间接接吻？
    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秦梨坐不住了，浑身燥热，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不仅如此，延伸到耳根子和脖子都是红的。
    程砚向她投去目光，两秒后，温热的指尖碰了碰她额头。
    “发烧了？”
    秦梨更热了。
    第17章 十七杯啦   “只有一杯。”
    程砚准备全部手掌心去触碰秦梨额头, 被她以最快的速度躲开，堪比闪电。
    秦梨跟椅子上有针一样，屁股快速弹开, 身子立马后退到一米之外。
    程砚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愣在空气中。
    几秒后，他不紧不慢收回手, 拉开小车车下面的柜门。
    里面果然放着几瓶大杯可乐。
    程砚拿出一瓶，放在上面，拆开。
    秦梨眼睛都快看直了，双腿想走过去,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
    间接接吻在她心里像跟刺儿一样拔不掉, 她这二十多年, 就没这么慌张过。
    好像在程砚面前时, 她做不到镇定自若, 总是慌慌张张。
    程砚往一次性纸杯里倒满可乐，上面的小气泡炸开, 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声响。
    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
    秦梨觉得她太没出息了，在离开和留下之间, 选择了留下。
    又一小步一小步回到小车车前，杏眼眨了眨, 想好理由：“我就是不习惯其他人触碰, 你不要在意。”
    程砚笑而不语, 他不知道小姑娘到底为什么跳开，但她去而复返的动作，大概能猜出来是为了可乐。
    把一杯可乐放到秦梨面前：“喝吧，只有一杯。”
    秦梨小心尖跟窜起来烟花一样, 嘭的炸开。
    她太容易忽悠了，一杯可乐就能把她拐走。
    喝到心心念念的可乐，秦梨又颠覆了程砚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其实他还挺好的嘛。
    两人面对面坐着，也不聊天，只是细细品尝水果和美食。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转瞬即逝。
    秦梨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喝下最后一口可乐，说：“现在应该进行了六七个节目叭？”
    每个节目四五分钟，大概也差不多。
    秦梨翻找手机节目表，又给陈渊发微信，问他到哪个节目。
    陈渊发来一个抖腿的表情包，看起来满脸不屑。
    【现在第十一个节目，许瓒颂可真闲得慌，这半个小时期间，来来回回跑了大概四五趟。】
    秦梨：“……”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索性把手机推到程砚面前，示意他看消息。
    程砚只是轻轻瞥了眼，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又拿出自己手机，扫码加微信。
    做完这些，又用秦梨手机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秦梨目瞪口呆：“……”
    还有这操作嘛？
    她以为程砚做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出乎意料的是，他用她的手机直接邀请他进入群聊。
    程砚刚加进去，陈渊立马缓缓打了个问号。
    【？】
    程砚把手机还给秦梨，声线不温不热：“方便以后联系，休息时间会通知你。”
    上一秒秦梨还在想他们没什么好联系的，之后又听到后半句话，立马改变了想法。
    只要能休息，啥都好说。
    群聊里，程砚也回复了句问号。
    陈渊惊讶:【这是真的砚哥？】
    手机振动，秦梨瞥了眼，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是假的程砚。
    群聊里欢乐多，有了程砚加入，陈渊开心的手舞足蹈，发的表情包都扭来扭去。
    长时间的闲聊后，秦梨觉得气氛也没那么尴尬，好似陈渊就在他们旁边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悄然流逝，陈渊意识到一点，终于发了句关键问题。
    【@秦梨  @程砚  你们在一起？】
    秦梨一顿，思绪回到半个小时之前：【不是你让我们暂时不要乱走动吗？】
    哦不对，发完这句话，秦梨想起了。
    她是被程砚扒拉进来的，之后又用这么多美食诱惑她，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呜呜呜。
    秦梨欲哭无泪，她太没出息了。
    吃饱喝足了，秦梨拍拍屁股准备走人：“陈哥在找我，我先走啦。”
    话音刚落，手机又是振动两声。
    只见程砚拿着手机，指了指上面的聊天记录：“确定要走么？”
    秦梨看过去，再次愣住。
    陈渊：【那你们继续待在一起吧，我现在不在后台，一直盯着许瓒颂我太饿了，我跟小李先去饱餐一顿。】
    秦梨：“……”
    秦梨喉咙瞬间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来话。
    那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不在后台，没有陈渊的后台，是没有灵魂的后台。
    她自己也不想待在那里，万一再碰到程砚某位某位女友粉，又是一场恶战。
    不去辽不去辽。
    秦梨忙不迭摇头：“不走辽不走辽。”
    她又规规矩矩坐好，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不知所措。
    两人待在这私密空间，如果许瓒颂一直刁难，他们就要在这里。
    这次节目少说也需要三个小时，更别提中间有主持人穿插，时间更久。
    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太过于无聊。
    闲来无事，秦梨身子往后一靠，扒拉着手机玩儿。
    上次她创建的家人群聊，消息还停留在秦秉的那句话。
    秦梨打了个句号发过去，又发了个表情包，解释。
    【微博已经澄清啦。】
    秦秉回的很快：【看到了。】
    秦言礼：【彩排结束了吗？我在附近，需不需要去接你？】
    秦梨瘪着嘴回复：【没有呢，临时出了点状况，我们彩排可能要到最后，不用来接我。】
    【嗯。】
    娱乐圈三剑客群聊跳出来消息，陈渊发来图片，问他们饿不饿，需要吃点什么。
    秦梨看了两眼，小雀跃回复：【要两个蛋挞，一杯冰可乐，一杯热牛奶，两个烧饼。】
    陈渊：【好嘞，再等十分钟，给你送过去。】
    【砚哥要不要来点什么？】
    秦梨看着被他们吃的残羹剩饭，直接替程砚回复。
    【他不用，他已经吃饱饱辽。】
    其实不是的，小车车上的食物，三分之二都进了自己肚子。
    陈渊：【……】
    【砚哥太不是人了，自己吃那么饱，连个渣都不让你吃？】
    程砚漫不经心抬头，先是看了眼秦梨，之后又扫了眼小车。
    秦梨陷入沉默，老脸一红，索性闭嘴不说话。
    -
    十分钟后，陈渊准时提着小袋子敲门。
    秦梨先是喝了口快乐水，紧接着又来了口热牛奶，心满意足的抿着嘴角笑。
    看到小车车上的残羹剩饭，陈渊看直了眼，对程砚的愤怒再次加了一个档次。
    他言辞义正为秦梨说话，看着程砚苦口婆心劝道：“砚哥也老大不小了，对小姑娘好点叭。”
    程砚掀起眼皮子，轻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不好？”
    “这些，还有那些……”陈渊指着小推车：“你自己吃这么多，怎么就不想着给秦梨分个一星半点儿？”
    “……”
    秦梨吃蛋挞差点没被噎到，她连忙喝口牛奶压压惊，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这些都是我吃的。”
    陈渊正准备再次喋喋不休的话，突然哽住，看了看秦梨，又看了看程砚，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程砚看着陈渊挑了下眉，后者立马收回视线，再也不吱声了。
    秦梨跟只小仓鼠一样解决完所有的小零食，明明肚子已经很饱很饱了，最后两个烧饼都是强撑着吃进去的。
    吃太撑也不太行，秦梨刚咽下烧饼，胸口突然一闷，紧接着饱嗝打了出来。
    而且饱嗝还不止打一次，接连不断的在房间内响起。
    秦梨：“……”
    秦梨想喝水，可是可乐喝热牛奶都已经下肚，吞了吞口水，还是没有办法停止。
    陈渊笑意连连看她，有些幸灾乐祸：“吃多了吧。”
    秦梨边打嗝，边点头。
    看起来非常滑稽。
    陈渊又算了算时间，眉头一皱：“差不多最后一场彩排快结束了，我们要不要去后台？”
    “不用。”程砚头也不抬：“不急，再等半个小时。”
    陈渊眉头拧的更深了，再不去后台的话，到时候只剩下程砚和许瓒颂两人未彩排。
    耍大牌之类拖延时间的话，估计又会呼吁而出。
    陈渊再次询问：“确定不去吗？”
    “不去。”
    语气已经这么笃定，陈渊再问的话显得过于啰嗦。
    给小李发微信让他注意着后台，交代一些事情后这才放心。
    这期间，许瓒颂又来来回回跑了很多次。
    陈渊不禁想笑：“许瓒颂出道挺久，怎么这么喜欢钻牛角尖，他来来回回冉跑这么久，有心人迟早会发现，倒不如直接彩排得了，犯得着总是跟你过不去？”
    程砚笑道：“喜欢钻牛角尖，那就让他钻个够。”
    他的节目在许瓒颂后面，许瓒颂一直不彩排，就这么僵持着，那他有更多的时候跟他僵持。
    比的不是谁先谁后，而是谁的时间多。
    到时候所有艺人都彩排结束，只剩下他们两个，许瓒颂自然没有耐心再跟他僵持。
    小李跟准点播报员一样，每隔五分钟，准时在群里汇报许瓒颂的行踪。
    比如：【许瓒颂回来了。】
    五分钟后：【许瓒颂又走了。】
    【又回来了。】
    【又走了。】
    小李就这么不厌其烦的发消息。
    坚持了半个小时后，小李发来的消息变了。
    终于变了。
    【许瓒颂开始彩排了。】
    看到这里，陈渊眼睛一亮，激动的话都说不囫囵：“开，开始了，走走走！”
    话音刚落，秦梨沉寂已久的打嗝声又响起了。
    她已经确定是自己吃太多了，胃里不消化导致打嗝不停。
    陈渊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眼巴巴看着程砚，示意他快走快走。
    程砚单手扣上衬衫扣子，不紧不慢走近秦梨。
    秦梨还在绞尽脑汁压着打嗝那种冲动，突然肩膀一沉，程砚手臂从她耳边绕过，伸在身前。
    把她圈在怀里。
    秦梨顿时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第18章 十八杯啦   什么屁话？
    这动作大概只维持了十几秒, 程砚立马松开她，当头一句：“还打嗝吗？”
    秦梨到嘴边的话立马哽住，什么意思？抱着她难道只是为了止嗝？
    她是越来越看不透程砚了。
    陈渊也同样如此, 到嘴边的话就这么憋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催促他们出门：“走了走了, 再不去彩排就结束了。”
    今天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彩排，但是因为许瓒颂的原因, 偏偏在房间内待了一天左右。
    且不说别的，后台有姜缤纷这个人，都会引起她的怀疑。
    好在这边的工作做的比较好，没有狗仔混进来。
    三人到达后台时, 刚好许瓒颂的彩排结束。
    两拨人迎面而来, 虽然许瓒颂不喜欢程砚占据顶流位置, 但周围都是人, 他做不到不理不睬。
    程砚和许瓒颂唇角同时微微翘起, 互相点头示意之后再擦肩而过，全程不到五秒。
    一个是过气顶流, 一个是爆红顶流，他们互相碰撞, 所有人都准备看好戏，但是在见到他们两人的态度之后, 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外界传言两人一向不和, 但是他们点头示意, 见面打招呼的方式怎么看都不像不和。
    谣言不攻自破。
    实际上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秦梨看在眼里。
    两人上一秒还微笑点头，下一秒在擦肩而过之后，立马恢复以往神情。
    秦梨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人变脸比他们快。
    真的是长见识了。
    进了娱乐圈之后, 发现这里完全就是大染缸，不与其这样说，倒不如称之为后宫。
    一个又一个的艺人为了流量，为了剧本，为了能够夺人眼球，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秦梨在心里默默叹口气，都是为了生活，不容易。
    彩排开始，秦梨站在台下，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着，双手托着下巴，静静注视着台上的程砚。
    虽然是彩排，但是该有的服装和妆容都是精心准备的。
    彩排刚开始，底下就有一群粉丝，拿着摄像机对准程砚，不停转换角度，对着它拍来拍去。
    秦梨一直都不知道顶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直到亲眼目睹程砚的女友粉，她好像明白了。
    顶流不愧是顶流，走到哪里都有人拍。
    区区彩排，都有这么多粉丝来观看。
    那么如果到真正表演节目的时候，恐怕会有更多粉丝。
    秦梨拿出小本本默默记下。
    顶流不能惹，顶流的女友粉更不能惹。
    刚在心里记下这句话，面前突然站了两位女生，他们手中捧着摄像机，目光却在秦梨身上不停探视。
    秦梨身子一顿，脑门上缓缓弹出一个问号。
    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这几天网上一直在传她和程砚的关系，并且已经有很多粉丝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如果这时候被认出来，恐怕她会被骂的更惨。
    想到这里，秦梨立马低下脑袋，用两边的头发挡住脸颊。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她在心底小声逼逼。
    然而她的这种掩耳盗铃方式完全不起作用，两位女生已经认出来她。
    “你是秦梨吗？”
    说话的是位圆脸女生，看起来可可爱爱。
    秦梨捂着脸摇摇头，声音发闷：“不是的，你们认错人辽。”
    “没有认错小姐姐，网上有你照片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请你再装作不知道，恐怕路人缘会败坏。
    她慢吞吞抬起头，但是双手依旧遮住脸颊，只露出一双杏眼，圆滚滚水灵灵的。
    “你们有什么事吗？”
    两位女生上前一步，蹲在她面前：“可以帮我们跟程程子合一张影吗？”
    秦梨那提起的心顿时跌落回原来位置，原来只是合影呀。
    她莞尔一笑：“可以的。”
    拿着摄像机，两位女生站在舞台前方，对着镜头比耶。
    按下快门键，画面定格，舞台上的程砚正好出现在照片里，舞姿撩人。
    秦梨把摄像机还给她们时，两位女生温柔一笑：“谢谢你。”
    停顿几秒，圆脸女生又补充道：“我们不是无脑粉，不会在没有明白事情真相之前，随意对一个人议论纷纷，你不用害怕，程程子保护的人，也是我们想保护的人。”
    秦梨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迷惑发言，她有点没听明白。
    琢磨片刻之后，她得出结论。
    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的意思。
    或许这才是作为合格粉丝的行为？
    有些粉丝无脑粉，听说爱豆传出绯闻，立马就能把绯闻女友骂的狗血淋头。
    要么就是扒细节，找到爱豆居住地址蹲点。
    想想就有些害怕。
    秦梨心疼的抱住胖胖的自己，她以后如果粉上某位艺人，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粉丝。
    彩排结束，程砚从台上下来，粉丝们全部围上去，追着喊着问程砚要签名。
    秦梨被挤到边儿上，完全看不到程砚。
    人流随着程砚走动，一直到门口。
    秦梨被挤到门外，双脚磕磕绊绊，没站稳，身子往后一仰。
    她小声惊呼声，咬着嘴唇已经做好跌倒在地的准备。
    后背被一只手掌拖着，秦梨立马稳住身子，回过头下意识道谢：“谢谢……”
    身后的人，正是许瓒颂本人。
    刚才只是匆匆见面，没有看清楚许瓒颂的脸。
    此时两人距离很近，近到秦梨连他睫毛都能看的根根分明。
    过气顶流也是顶流呀。
    这高颜值的皮囊，完全看不出他已经过气。
    且不说别的，就许瓒颂这张脸，放到如今的娱乐圈依旧能风生水起。
    只是这几年一直不火，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秦梨后退两步，拉开两人距离。
    “没事吧？”许瓒颂笑容如沐春风，声线温柔。
    从陈渊口中得知，许瓒颂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现在看来，倒也不是这样。
    不过到底他跟程砚不对头，秦梨下意识跟他保持距离，嘴角勾着浅笑：“没事，谢谢。”
    “不客气。”
    不料，许瓒颂从口袋里拿出浅色手帕，递过去：“鞋子脏了，擦一下吧。”
    秦梨顺着他视线低头，落在自己鞋尖上，那里有一块黑色鞋印，应该是刚刚不小心被踩到的。
    虽然但是，大可不必如此。
    鞋子脏了就脏了，洗洗就可以啦，没必要用手帕的。
    而且，现在还有人随身携带手帕，秦梨有些意外。
    她双手晃了晃：“不用不用。”
    许瓒颂再次温柔笑道，也没有强人所难：“好的。”
    两人交谈期间，全程也就一两分钟左右。
    许瓒颂话音刚落，又从侧面涌过来一群人。
    这是他的粉丝。
    秦梨非常识趣的往旁边站，给他们让路。
    刚退到角落，手腕一紧。
    她以为是程砚拉着她手腕，定睛一看，原来是许瓒颂。
    秦梨第一反应就是远离许瓒颂。
    珍爱生命，从她做起。
    可是许瓒颂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还拉紧她的手，把她往人流外的地方带。
    秦梨见状，一手扒拉着墙壁，皱着眉看他：“你要干什么？”
    秦梨长了一张毫无攻击性的脸，就连生气时，她的说话声音都是软软的，没有半点怒气。
    这点不痛不痒的质问，对许瓒颂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正是应了那句柿子软好拿捏，许瓒颂并没有理会秦梨，而是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情急之下，秦梨四处张望，大喊程砚的名字。
    那边的程砚被粉丝围着，而许瓒颂的粉丝也夹杂在其中。
    双方齐刷刷像秦梨看过去，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秦梨的手腕。
    程砚脸色阴沉几分，他直勾勾向秦梨的方向走去，粉丝们跟身体摁了什么开关一样，往两边退了退，让出中间一条路。
    步步逼近之后，程砚抓着秦梨另一只手腕，把她往自己身后的方向带。
    可是秦梨的另一只手腕还在被许赞松攥着，他完全没有松开的意图。
    程砚薄唇轻抿：“许前辈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让人听不出情绪。
    许瓒颂温和一笑，大拇指指腹缓缓摩擦秦梨手腕上的皮肤，一寸又一寸，像是在爱护什么珍贵物品。
    他的这一动作，让秦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都什么毛病？
    秦梨没忍住，一把甩开许瓒颂，转身躲在程砚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紧紧攥着程砚衣服。
    小模样非常委屈。
    许瓒颂攥了攥空荡荡的手掌心，笑容依旧如沐春风，态度也一如既往的友好。
    下一秒，语出惊人：“你看不出来吗，我正在追她。”
    全场哗然。
    众人跟按了暂停键一样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许瓒颂，惊掉了下巴。
    说什么？
    许瓒颂在追化妆师？
    卧槽。
    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绝世精彩好戏？
    不止他们，就连秦梨本人都是懵的。
    算起来，她跟许赞颂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之前可以说是谁也不认识谁。
    刚见过一次面的人，就可以轻易说出追她这种话？
    怎么可能会信。
    秦梨依旧扒拉着程砚衣服，轻声的说：“许前辈，这种话一点都不好笑。”
    许瓒颂笑：“我是认真的。”
    刚才还有所怀疑的众人，在听到许瓒颂的话之后，再次惊呆了。
    秦梨：⊙▽⊙
    你在说什么屁话？
    这时，程砚嗤笑一声，压低声音：
    “抱歉，我的私人化妆师在进公司之前，签了在三年内不会谈恋爱的合约。”
    “许前辈，你确定还要继续追么？”
    程砚掀起眼皮子，桃花眼一片冰冷，冷声质问。
    第19章 十九杯啦   “谁咬的？”
    认识这么久以来, 这是秦梨第一次看到程砚浑身散发着冰冷。
    而这种态度，完全是为了维护她。
    另外，她什么时候签过这种合约？
    为了让徐赞颂断了这个念头, 程砚还真是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两个男人的战争，为了秦梨, 有人嫉妒，有人羡慕。
    当然, 嫉妒的只有两位的女友粉。
    但好在在场的粉丝当中，理智粉占绝大一部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仍旧少不了脑残粉。
    几个女生尖酸刻薄的话，传到秦梨耳朵。
    “这秦梨长相也挺普通啊, 怎么就这么会勾引人？”
    “就是就是, 许瓒颂也就算了, 怎么连我们程程子也这么维护她？”
    这话被许瓒颂粉丝听到, 当然不乐意了, 顿时反驳。
    “什么叫做许瓒颂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不说是程砚先维护秦梨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明明是许瓒颂先表白秦梨的。”
    “你在说你妈呢。”
    “……”
    现场突然暴躁起来, 两家粉丝都努力维护自己的偶像，不相上下谁也不让谁。
    到头来, 还是被保安请出了后台。
    两家粉丝离开之前，还差点打起来, 同时, 也狠狠瞪了眼秦梨。
    秦梨：“……”
    美女无语。
    站着也中枪吗？
    秦梨觉得她就是个炮灰, 明明什么事儿也没干，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敢说。
    就突然被许瓒颂和程砚当枪使，指来指去。
    秦梨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她应该能猜到许瓒颂为什么说要追她。
    大概就是看程砚不爽之后, 又因为她和程砚这几天总是占据微博热搜，所以也觉得程砚喜欢她。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毁掉一个人，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所以许瓒颂对她伸出魔爪。
    这不明摆着就是把她当枪使吗？
    想到这里，秦梨再次叹口气。
    真的是生活不易。
    想要在这个圈子内站稳脚跟，她还需要摸爬滚打一些时间。
    本以为程砚在说出那句话之后，许瓒颂应该会掐断这根萌芽。
    但没料到，他说出的话更加让人出乎意料。
    “没关系，我可以等三年之后。”
    说话期间，许瓒颂依旧温柔，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给秦梨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假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
    这些话秦梨在心里想想就好，可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只不过许瓒颂这么不依不饶，秦梨也没必要再给他好脸色看。
    有些话该说清楚就说清楚，当机立断。
    “不好意思许前辈，五年之内我都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很抱歉。”
    不管许瓒颂说追她的话是不是真心话，但她的结果已经扔到这里了。
    信不信是他的事。
    按理来说，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等一个人五年。
    秦梨是认定了这点，所以才敢抛出五年内不谈恋爱的说法。
    可令她大跌眼镜的是，许瓒颂依旧是那句话。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并不是看着秦梨，而是看着程砚。
    这一个眼神，更加让秦梨笃定，这玩意儿就是在挑事儿。
    跟许瓒颂这种人没必要多浪费口舌，秦梨拉了拉程砚衣摆，软乎乎的说：“我们可以走了嘛。”
    她今天累一天辽，极度需要休息。
    程砚喉结滚动，轻轻嗯了声，带着她离开。
    -
    两人在走出大门之前，拿着手腕的手不由自主松开。
    秦梨看着自己被程砚攥红的手腕，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
    怪不好意思的。
    在门口等了大概三分钟，陈渊和小李开着车姗姗来迟。
    坐上车之后，陈渊第一时间吐槽许瓒颂。
    “都什么东西，怎么说也算是到达过巅峰的人，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总是跟你这后辈过不去？”
    “这事儿就没摊在我身上，就许瓒颂的性子，迟早会出问题，也迟早会跟我们撕破脸。”
    想到许瓒颂的所作所为，秦梨忍着睡意，小声在后面跟了句：“嗯嗯。”
    不过她的声音很小，除了程砚听到以外，陈渊和小李都没有听到。
    那边的陈渊还在喋喋不休骂着，这边的秦梨已经睡意来袭。
    小手手捂着嘴唇，悄悄打了个哈欠，之后缓缓闭上眼睛。
    两滴眼泪花儿从眼角冒出来，小可怜模样。
    累了一天，此时闭上眼睛，秦梨觉得浑身困倦，感觉眼睛很困很疼。
    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车内除了陈渊在说话以外，其他杂音全部消失。
    无形之中，陈渊的说话声也成了催眠曲，起码在秦梨听起来是这样的。
    她在这种催眠曲中慢慢沉睡。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秦梨睡得不省人事，小脑袋歪歪扭扭，最后倒在程砚肩膀上寻了个舒服的角度。
    脸颊还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跟只小猫一样慵懒。
    看到这一幕，陈渊也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背对过身子，给他们小两口留一处安静空间。
    睡梦中的秦梨非常安静，少了平日里的活泼青春，但也是非常乖的。
    规规矩矩靠在程砚肩膀上，一动不动，即便是这样也能睡得很沉。
    天色渐渐暗下来，陈渊看着窗外，片刻之后，又回头看了看程砚，小声询问：“现在去哪儿？送秦梨回家？”
    刚问出这句话，陈渊就后悔了。
    小两口在一起还能去哪儿？
    那不应该是直接去程砚家吗？
    陈渊懊恼不已，太多嘴了。
    正当他悔不该当初时，程砚说：“去秦家老宅。”
    程砚报了个地址，司机立马转换方向。
    车子在黑暗中行驶，不知过了多久，在程砚也觉得有些困倦时，车子缓缓停下。
    到达目的地。
    秦家老宅灯火通明。
    把秦梨打横抱起来，示意陈渊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陈叔，在看到程砚抱着秦梨时有些意外，打开门之后立马进门去叫老爷子和老夫人。
    二老听说秦梨是被程砚抱着进门，连忙拄着拐杖出来，在看到传说中的一幕时，有种激动的情绪在心底酝酿开来。
    老夫人欲言又止，忍了忍，最后没忍住，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程砚答非所问，不由自主压低声音：“我先抱她回房间。”
    此时秦家老宅只有二老和管家下人，除了他们以外，像秦言礼和秦秉秦鹿这些兄弟姐妹都不在。
    所以送秦梨回房间的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再次由程砚代替。
    秦梨的房间整体色调为浅色系，大床摆在飘窗边儿，上面的床单被罩都是干干净净叠放整齐。
    即便是秦梨不在家，这间房也经常有人打扫。
    刚把秦梨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程砚正要转身离开，手腕一紧。
    紧接着，他的手臂被一股特别大的力道拉过去，整个人直接虚虚压秦梨身上。
    生怕吵醒到她，程砚手肘支撑着床，把身子支起来，避免触碰到秦梨。
    他缓缓直起身子，却在与床成呈四十五度角时顿住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秦梨抱着他腰身，怎么样也不肯撒手。
    程砚眼眸沉了沉，腾出一只手去掰开她的手腕。
    可是睡梦中的小姑娘似乎是故意跟他作对，他越想掰开，她越是用力抱紧他。
    这力道，勒的程砚有些喘不过气。
    他压着情绪缓了缓，一抬头，放在床头的玩偶大熊映入眼帘。
    小姑娘应该是把他当做玩偶来抱着。
    程砚又动了动手，结果跟之前一样。
    秦梨抱着他不撒手，睡得不省人事。
    门口传来动静。
    老爷子和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两人的嘴角疯狂翘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前些天还在为了退婚这件事而苦恼，可现在看来，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点都不像正常的老板跟员工的相处方式。
    这明明就是小情侣处于热恋期模式。
    程砚怕吵醒秦梨，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只是目光紧紧盯着老爷子和老夫人。
    老夫人敛了敛笑容，给出提议：“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把阿梨喊醒？”
    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
    程砚点头同意。
    老夫人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看这两个孩子这么般配，好不容易有单独共处一室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拆散。
    嘴上说着要把秦梨喊醒，实际上，举起手中拐杖，就要往秦梨身上打。
    当然也不是真的打。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从程砚的一举一动中就可以看出，这孩子对秦梨十分上心。
    单方面的喜欢往往很心酸苦涩。
    老夫人就是看中了程砚这一点，所以在他面前做做样子。
    这拐杖刚举起来，还没落下去，程砚眼疾手快，挡在秦梨身上，试图要接下这一棍。
    老夫人的本意就是吓唬吓唬他，这拐杖悬在程砚头顶上方，紧接着由慢吞吞收回。
    想象中的痛没有传来，程砚回过头，只见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对视几秒后，程砚唇角压了压：“抱歉。”
    老夫人顿时笑了：“为什么道歉？”
    程砚：“……没什么。”
    老夫人笑了笑，对门口的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会意，苦口婆心说着：“看得出来你是好孩子，追女孩儿要哄着来，我跟你爷爷是故交，你爷爷当年追你奶奶时，可比你能说会道多喽！”
    二老离开后，还不忘把房间门带上。
    房间内一片安静，程砚看着身下的小姑娘，桃花眼温柔似水。
    他直接轻轻勾着秦梨的一缕碎发，别在耳朵后面。
    大拇指指腹印在嘴唇上，虔诚一吻之后，又把拇指指腹压在秦梨嘴唇上。
    他认识小姑娘的时间很短，接触的次数也不多。
    但每次跟她在一起时，总会被她的性格带偏。
    小姑娘喜欢笑，喜欢话唠，喜欢脑补。
    甚至有时候会委屈，会可怜，会撒娇，会怂。
    非常古灵精怪，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秦梨做不到的。
    这几天的接触之后，提不上喜欢，只算得上有好感。
    作为女朋友，秦梨是合适人选。
    不仅仅是因为有婚约那层关系，即便没有上一辈人的口头婚约，他也会对秦梨上心。
    这大概就是，茫茫人海中，你能一眼看到那位发光的小太阳。
    秦梨就是那位小太阳。
    况且，看得出来二老也很喜欢他，对他非常放心。
    能这么正大光明的给出他们独处的机会，那他就要把握时机。
    程砚盯着秦梨眉眼，身子轻轻压一下，不敢太用力。
    夜还漫长，月色温柔。
    -
    秦梨是被热醒的，黑暗中，只觉得身边躺了一只大火炉。
    滚烫的火烧得她无处躲避，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出了一层汗，衣服黏黏粘在身上。
    舔了舔唇角，嗓子有些干。
    秦梨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去摸床头灯开关。
    橘黄色灯光亮起，照亮床边这片位置。
    秦梨看了看眼前，又眨了眨眼睛，这是自己的房间呀。
    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视线又呆呆地落在旁边的程砚身上。
    他的半张脸压在枕头上，衬衫扣子半解，露出锁骨和胸膛，一路往下隐隐若若。
    秦梨震惊不已，慌乱之时，一巴掌甩在程砚脸上，自己又快速后退，最后跌落床下。
    秦梨整个人手忙脚乱，连话都说不出来。
    程砚被一巴掌拍醒，脸颊处传来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他，他现在处于主动状态。
    桃花眼半睁半眯，程砚缓缓坐起身子，右手撑着额头，瞥了眼秦梨：“怎么了？”
    “你你你……我，”秦梨舌头打结，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只是用手指指着程砚，浑身处于慌乱状态。
    她只是在车上打个瞌睡，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她跟程砚同床共枕？
    不，这一定是梦！
    秦梨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钻心的疼传遍全身。
    不，这不是梦……
    呜呜呜，名节不保。
    秦梨体会到了慌乱，连滚带爬往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动静，程砚把她打横抱起，反手扔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右手支撑在秦梨耳侧，居高临下：“能安静么？”
    秦梨杏眼微红，瞪着眼睛看他，终于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咱俩都睡一张床了，你让我怎么安静？”
    这都同床共枕了！！！
    她的名节都没了！！！
    这要她怎么安静！！！
    啊？
    橘黄色灯光下，程砚眼神泛着倦色。
    突然，他手指一路下滑，解开衬衫扣子。
    秦梨不敢乱看，连忙闭上眼睛，甚至还用手遮挡着眼睛。
    程砚“啧”了声，拉开她的手：“睁眼。”
    秦梨咬牙不从。
    誓死不从！！
    刚下定这个决心，程砚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明明是很普通的体温，却烫的秦梨皮肤灼疼。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扯着嗓子大喊：“你休想用美男计来诱惑我！”
    均匀有型的腹肌撞入眼睛，秦梨怎么也挪不开眼睛了。
    妈耶。
    真香。
    即便如此，她还尚存一丝理智，保持头脑清醒，同时又故作镇定问道：“睁开眼了，怎么了？”
    程砚指着身上的一道道泛红抓痕，嗓音沙哑：“谁挠的？”
    “我怎么知道……”秦梨话声戛然而止，一个念头在心底油然而生。
    不会是她挠的吧？
    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
    只见程砚要侧了侧脑袋，指着自己肩膀上的咬痕。
    “谁咬的？”
    第20章 二十杯啦   “随便。”
    那咬痕不偏不倚, 正好在肩膀上。
    两排小牙印，看起来非常熟悉。
    秦梨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牙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那明明就是自己的。
    但是！她是什么时候咬的就不知道了。
    秦梨不停摇头。
    不是不是。
    一定是程砚在框她。
    她从上车开始, 一直到现在，中途都处于睡梦状态, 怎么可能在睡觉时咬人。
    而且咬的还是程砚。
    灯光渐亮，程砚的双眼泛着困倦, 眼尾处微微哑红。
    这是睡眠不足的状态。
    他皱皱眉，盯了秦梨几秒，随后翻身躺下，扯着被子盖上。
    “很困。”
    秦梨下意识闭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在发呆十秒以上之后, 她这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程砚可以做到自来熟, 还这么理直气壮？
    秦梨不乐意了, 伸手就要把程砚吵醒。
    面前的男人突然换了姿势，脑袋压在枕头上, 两只手臂叠在一起，抵着脑袋。
    整个人处于孤单, 缺乏安全感状态。
    看到这一瞬，秦梨的手怎么也下不去了。
    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 提不起什么精神。
    那她只好做个好人, 暂时不跟程砚计较。
    但是两人共处一室也不是办法, 而且程砚能在她房间睡着，想必老爷子和老夫人是知道的。
    看来他们还没有打消退婚的念头。
    秦梨甩了甩脑袋，叹口气，认命似的从床上爬下去。
    拉开衣柜, 从里面抱出两床被子，往沙发上一扔。
    今天晚上暂且在这里将就一晚。
    秦梨觉得，她真是一个大好人！
    怀揣着这种自我评价的怀疑心理，秦梨安然入睡。
    一觉睡到自然醒。
    -
    睁开眼，房间昏暗无比。
    因为有遮阳窗帘的原因，即便外面有大太阳照射，从房间内也看不出什么。
    秦梨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一个翻身差点没掉下去。
    还好及时用已经掉落在地的双腿蹬着地板，这才勉强稳住身子。
    第一时间去看床的方向，程砚还躺在上面，背对着她。
    看这架势，应该还处于熟睡状态。
    秦梨怎么也想不通这一晚上发生的事，什么咬痕牙印的。
    只觉脸颊突然滚烫，秦梨深吸口气，用手拍了拍脸蛋，保持清醒。
    为了让自己不再乱想，她下手的力道非常大。
    不像是在拍脸颊，倒像是在甩巴掌。
    直到感觉自己脸颊疼，这才渐渐停手。
    离开房间前，秦梨又深深看了一眼程砚。
    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楼下客厅，电视机上的综艺节目发出爆笑声。
    丧尸再肆无忌惮嘲笑她一样。
    老爷子和老夫人已经醒了，眼睛注视着综艺节目，其实那两颗心早就飞到秦梨卧室。
    听到脚步声，二老齐刷刷抬头往上看。
    三目对视。
    秦梨踩着拖鞋，尴尬的指了指自己房间。
    “怎么回事？”
    二老有些心虚，自然不会大大方方承认，其实他们也有一部分原因。
    只好脸不红心不跳，编造谎话，佯装生气：“什么怎么回事？你们的关系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想藏着掖着吗？”
    三两句话，直接把矛头指向秦梨。
    秦梨一脸懵，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尖：“我们？我和程砚？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普通的员工和老板的关系吗？
    还能有什么关系？
    二老摆摆手，一脸无所谓：“不想承认就不承认吧，我们出去溜溜，今天阿姨请假，午饭自己做。”
    撂下这句话，二老甩甩衣袖离去。
    秦梨：“……”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使劲搓了搓脸蛋，
    是梦，一定是梦！
    然而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以及程砚出现的身影，瞬间打破了这个念头。
    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虽然但是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明显这个时间点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
    纵使有千言万语，秦梨也只能叹口气，理了理自己情绪，满脸微笑JPG.：“早？”
    非常尴尬的打招呼。
    程砚从她面前走过，背影身姿挺拔，肩宽腰窄。
    “……”秦梨不由自主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
    脸颊又是一阵燥热。
    程砚不紧不慢在沙发前坐下，大长腿微微敞开，浑身散发着慵懒。
    帅哥刚睡醒图。
    秦梨忍住想拍照的冲动，再次尴尬笑着询问：“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其实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毕竟牙印什么的出自她口。
    “随便。”男人刚睡醒，声音像混着细沙一样沙哑。
    秦梨不是声控也不是颜控，但是在听到他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心有所动。
    太矛盾了。
    秦梨说：“阿姨今天不在家。”
    边说话，边往厨房走，拉开冰箱门，看了看里面的食材。
    里面堆得满满当当。
    简单扫了两眼，秦梨回头问他：“鸡蛋面可以吗？”
    为什么要做鸡蛋面，因为简单容易上手，不用太麻烦。
    而且，程砚可以吃完鸡蛋面之后，立马滚蛋。
    秦梨都已经可以想象到在程砚走后，她的日子有多么潇洒快活。
    可是程砚一句话，直接掐断她的所有念想。
    “早餐吃鸡蛋面对身体不好。”
    “可是现在已经可以吃午餐了……”秦梨嘴硬着反驳，仔细一想，鸡蛋面确实不太妥当。
    她又看了看冰箱：“那就喝粥吧。”
    煲上大米粥，秦梨开始洗菜，切菜以及炒菜。
    平时她下厨的时间不多，但简单的菜还可以做的。
    比如简简单单的炒青菜，清清淡淡的小葱拌豆腐。
    以及辣椒爆炒鸡腿。
    厨房内很快被香味充斥，不过在做辣椒炒鸡腿时，呛鼻的味道慢慢钻出来，围绕在秦梨鼻尖。
    忍着要打喷嚏的冲动，秦梨加速手上的动作把鸡腿炒完。
    在关掉火的那一瞬间，她立马奔出厨房，闭着眼睛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之后终于缓过来，一抬头，目光对上程砚。
    四处寂静，秦梨揉鼻子的动作还在继续，被辣椒熏得眼眶也微微泛红。
    秦梨丝毫没有感觉半点不妥，反而非常自在的指了指厨房。
    “已经炒好菜了，你要不要动一动你那金贵的小手？”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进厨房。
    呛鼻的辣椒味道仿佛就在鼻尖，不能多吸一口气。
    程砚没有动，反而挑了挑眉，唇边漾起笑容：“有洗漱用品吗？”
    秦梨一拍脑袋，到时忘了这茬，还没洗漱呢。
    她指了指卫生间：“上边的小柜子里面有一次性洗漱用具。”
    程砚离开后，秦梨也上楼回房间洗漱。
    口腔内被清新的牙膏味道充斥，秦梨整个人清醒不少。
    她对着镜子挽起头发，显得十分精神。
    -
    自己做的早餐，跪着也要吃完。
    秦梨的搭配非常奇怪，喝着大米粥，吃着爆炒鸡腿，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
    喝下一口可乐之后，秦梨心满意足的舔着唇角，心情也不由自主变好。
    “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程砚声音淡淡拒绝。
    这个回答正合秦梨心意。
    她也没有强求，把可乐盖子拧好，放进冰箱。
    早餐进行到一半，秦梨手机铃声悠然响起。
    她放下筷子，拿起来一看。
    陈渊来电。
    秦梨对着程砚晃了晃手机：“陈哥来电，要接吗？”
    “自己的手机自己解决。”
    这意思就是自己可以接。
    按下接听键。
    陈渊暴跳如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程程子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秦梨被堵得哑口无言，特别想问一句，程砚不接你电话，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这话憋在嘴里被牙齿咬碎，还是不说为好。
    等陈渊那边吐槽完，秦梨这才回答：“他在我这里过夜。”
    虽然过夜这个词用的十分不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你那里过夜？”陈渊声音尖锐几分，觉得他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昨天晚上，程砚把秦梨送回家的背影历历在目，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会在一起过夜？
    这是觉得最近热搜不够多，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吗？
    不等秦梨回答，陈渊又立马说：“立刻马上，让程砚接电话。”
    “我听得到。”程砚声音淡淡，丝毫没有被陈渊的情绪影响。
    陈渊深吸口气，语气缓和几分：“什么时候来公司？”
    “吃过早餐之后？”
    “吃早餐”陈渊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是，为什么现在才吃早餐，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天地可鉴，陈渊问这句话完全是站在一个经纪人的角度来问的。
    一男一女在一起过夜，又这么晚起床，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好吗？
    长时间的沉寂之后，陈渊试探性的喊了两声程砚。
    话音刚落，便听到他说：“挂了。”
    “等等，你先回答清楚，为什么现在吃早餐……”陈渊的声音消失在一阵忙音中。
    挂断电话之后，秦梨手指摸了摸光滑的手机屏幕，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欲言又止。
    看出她的踌躇，程砚缓缓抬眸：“有事吗？”
    想了几秒之后，秦梨奶声奶气：“现在吃早餐就是因为起床起晚了呀，陈哥为什么这样问？”
    小姑娘歪着脑袋，杏眼懵懵懂懂，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程砚收回视线，声音淡淡：“没什么。”
    “哦。”秦梨乖巧眨了眨眼睛，坐下之后继续吃饭，但是脑袋里还在想着陈渊问的问题。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一拍大腿灵光乍现。
    “是不是陈哥觉得，你晚睡晚起，对身体不好？”
    程砚：“……”
    小姑娘傻的没边没际。
    第21章 二十一杯   “洗干净。”
    这顿早餐终究是没有吃完, 在陈渊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下，秦梨只好放下最后的一点早餐，带着程砚去公司。
    由于人多眼杂, 他们只好选择坐出租车去公司。
    这两天，他们两人频频上热搜, 蹲在公司门口的狗仔也越来越多。
    为了不再节外生枝，陈渊早早和小李一起去公司后门接他们。
    就算这时候被狗仔发现, 也可以谎称四人是在刚刚一起到达。
    可即便如此，秦梨还是心虚。
    面对着记者一拨又一拨的问题，她只能睁大眼睛，浑身僵硬的发呆。
    她做不到跟艺人一样的心理素质。
    秦梨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不过转念一想, 自己只是化妆师, 只是化妆师而已！！！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压力。
    生活压力好大哦。
    回到休息室, 因为过两天就是节目播出, 所以程砚这几天都会去彩排。
    昨天因为许瓒颂的原因大闹过一场, 今天秦梨不适合再出现在彩排现场。
    所以在化完妆之后，陈渊带着他们去往彩排现场时, 秦梨一口拒绝。
    “我待在休息室就好，不用跟着。”
    陈渊只以为她是害羞, 苦口婆心劝说着：“别害羞，咱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是的……”秦梨叹口气, 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话虽如此, 虽然但是, 她还是实话实说：“昨天的事情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看，我还是跟程砚保持距离比较好。”
    一来既保护了自己，二来也保护了程砚程砚。
    身为公众人物, 女友粉千万多，自己的出现明摆着就是在给她们不痛快。
    与其找那么多麻烦，倒不如自己躲得远远的。
    秦梨一句话直接把陈渊后面的话堵死，眉头一皱，事情不简单：“可是你作为私人化妆师，要时时刻刻跟着程程子，万一他脱妆需要补妆怎么办？”
    秦梨：“……”
    见她不说话，陈渊又乘胜追击：“万一有什么黑粉对程程子下手，妆花了怎么办？”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秦梨哑口无言。
    这话让她怎么接？
    这些假设，确实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但是如果再遇到那些脑残粉之类，黑粉之类的人，怎么办？
    还是要频频上热搜吗？
    这两天她上的热搜已经够多了。
    秦梨最近的愿望。
    ——不要再在热搜上看到她的名字。
    不仅有她跟程砚的热搜，还有她和许瓒颂的热搜。
    现在网上已经形成两男争一女的话题，她秦梨就是这话题之一。
    正在纠结不清时，程砚说：“你在公司呆着，不要乱走动。”
    “好嘞，谢谢老板！”秦梨直接弯下腰，九十度鞠躬！深深鞠躬！！！
    程砚到底是什么绝世好老板！！！
    目送着程砚等人离开的背影，秦梨终于松下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墙头草。
    程砚对她好点，她能把他夸得赞不绝口。
    程砚对她坏点，她能把他吐槽的破败不堪。
    墙头草本草无疑了。
    反锁上休息室门，秦梨忽然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想要追出去，但是在想到程砚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之后，她的脚步又顿住了。
    “待在公司，不要乱走动。”
    在休息室来回踱步，算着时间。
    十分钟之后，给小李发微信。
    现在娱乐圈三剑客已经变成娱乐圈四剑客。
    有程砚在群里，不好直接在群聊发消息。
    索性加了小李微信。
    【昨天的门锁监控调查的怎么样？】
    意料之外的，小李回复的很快。
    【正好那天的摄像头也被破坏了。】
    秦梨一阵无语子，这明显就是人为的呀，怎么可能这么巧，正好休息室门把手坏了，摄像头也又坏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犯罪记吗？
    当下，秦梨想到电影上演的什么杀人连环计，或者是什么东西。
    后背立马冒起一阵冷汗，不仅如此，还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她，这种感觉来得太突然了。
    吓得秦梨直接报警，表明这边情况。
    门把手被破坏，摄像头被毁，警察上门寻找证据的时候，秦梨就是这么说的。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调查比较好。
    警察向秦梨询问坏掉的门把手在哪儿，她顿时哑口无言。
    坏掉的门把手当然已经被清理掉了，现在没有了证据，这件案子也不好破。
    心力交瘁之下，秦梨只好去翻翻垃圾桶，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坏掉的门把手。
    送走警察，她直奔垃圾站，问了一圈儿保洁阿姨，终于找到公司垃圾桶所在地。
    刚一凑近，一股儿难以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直接熏的秦梨胃里一阵翻滚。
    张着嘴巴呕了两声，愣是没吐出来。
    保洁阿姨见她穿着干净，又不太忍心小姑娘翻垃圾桶，上前给她递了张口罩。
    “翻垃圾桶还是把口鼻掩盖着比较好。”
    “谢谢！”秦梨接过口罩，把自己脸颊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过虽然有口罩，但依旧遮不住那股味道。
    看着满地的脏垃圾，秦梨实在下不去手。
    又匆匆跑回休息室，翻了翻柜子，又往脸上套了三个口罩，并且带上一次性手套。
    整装待发，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去翻垃圾桶。
    满地的垃圾，连脚下都是垃圾。
    秦梨觉得她这不是在翻垃圾，而是在吃垃圾。
    周围有断断续续路过的保洁员，都时不时看她两眼。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为什么要被生活所迫去翻垃圾桶？
    -
    秦梨不知道翻了多久，其实她也是漫无目的的找。
    十几分钟后，她浑身散发着难闻味道，她觉得她跟垃圾站融为一体了。
    看着被她弄得乱糟糟的垃圾桶，秦梨认命的叹口气，找来扫帚又重新把这里收拾干净，默默退到边上。
    脸上戴着的几张口罩四处飞扬，有的奔向下巴，有的直戳她眼睛，很快就要蒙住她视线。
    竖起耳朵听，前方传来脚步声，秦梨像找到救命稻草般：“你好你好，可以帮我把口罩取下吗？”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视线内一片黑暗，被口罩遮挡的完完全全，只能凭感觉求助路人。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觉得那人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很快几张口罩全部被拿下来。
    视线恢复，秦梨只觉眼前一片光明，在看到面前的人时，有些惊讶。
    “是你呀？”
    面前的这位小哥，就是替她换锁的那位小哥。
    小哥手中提着两袋垃圾，应该是来扔垃圾的。
    秦梨拿着那几张口罩，取出其中一张又重新带好，稍微隔绝一下这垃圾站的味道。
    她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昨天换锁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
    迟来的感谢。
    小哥目光在她身上停顿，几秒之后挪开视线，声音清淡：“不客气。”
    似乎很寡言少语。
    秦梨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你有没有看到昨天那把坏掉的锁？”
    小哥步伐一顿，回头，眼神有些意外，又有些复杂。
    这种情况下，秦梨大概可以猜到，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急忙摆摆手，解释：“我找那把坏掉的锁有用，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的。”
    小哥顿了顿，说：“坏掉的锁随手扔垃圾桶了”
    秦梨：“……”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现在她什么证据都没有，而且监控也被人破坏，如果想找到门把手被破坏的人，更加难了。
    秦梨又道了声谢，垂头丧气离开垃圾站。
    本来就非常失落，在进入电梯时，见到电梯内所有人对她退避三舍，她更难过辽。
    电梯缓缓上升，还是有一位大妈实在忍不住这味道，开口问道：“小姑娘，你是去翻垃圾桶了吗？”
    秦梨整个人处于不好状态，她隔着口罩，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但还是一本正经点点头：“对，我去翻垃圾桶了。”
    电梯停下之后，秦梨连连道歉，红着脸快速退出电梯，回到休息室。
    一路走过来，身上那味道实在是不忍直视。
    刚推开休息室门，正好跟拉开门的程砚撞在一起。
    秦梨愣了几秒，皱着眉问：“你不是去彩排吗？”
    程砚没有立马回答她的话，而是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五秒之后，程砚眉头一皱，后退几步，手握成拳抵在鼻尖。
    “翻垃圾桶了吗？”
    秦梨：“……”
    秦梨内心再次受到了一万点创伤。
    不，应该是一万吨创伤。
    就这么难闻吗？
    她再次把袖子举到面前，闻了闻。
    下一秒，呕吐的感觉立马涌上来。
    好的，确实很难闻。
    秦梨非常自觉的后退一步，解释道：“昨天门把手的事情我报了警，警察来调取信息，但是坏掉的门把手已经被扔进垃圾桶，所以……”
    “所以去翻垃圾桶？”程砚接话。
    话音刚落，陈渊和小李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满脸匆忙。
    但是在闻到那股儿难以形容的味道时，立马退避三舍。
    两人表情非常生无可恋：“你是去翻垃圾桶了吗？”
    又是同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秦梨今天已经回答过不下三遍，她实在是不想回答了。
    双手一摊：“你们觉得呢？”
    陈渊捏着鼻子：“什么我觉得，你这不是去翻垃圾桶，你这应该是在垃圾桶里生活吧？”
    秦梨内心的小人儿，呜呜呜两声，泪奔着跑了。
    -
    话题回归正轨，秦梨问：“不是在彩排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话到这里，陈渊的眼神立马看过来，不停对她使眼色。
    秦梨活了二十多年，连这种眼神都看不懂，那她真的是没救了。
    在接触到陈渊的眼色后，她立马闭嘴，默默退到一旁暗中观察。
    程砚倚着门框站，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秦梨反问：“给我的？”
    程砚点头。
    她正要去拿，却又听到他说：“许瓒颂送你的。”
    秦梨刚迈出的步子，瞬间不敢动了。
    凌乱了。
    许瓒颂到底想干什么，送她礼物什么意思？
    真的是应了那句要追她这句话？
    程砚挑了挑眉：“不接吗？”
    “不接不接。”秦梨摇摇头，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但是程砚却不以为然，上前几步，把那只精致的盒子塞进秦梨怀里。
    秦梨连碰都不敢碰，手臂往下一松，盒子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冲击力比较大，直接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掉落出一条精致的项链。
    秦梨浑身紧绷，有些不知所措，在思考两秒之后，直接把锅甩到程砚身上。
    “不怪我，我说过不要的，是你非要往我怀里塞。”
    程砚表情淡淡，唇角微微勾起：“不是你自己没拿稳吗？”
    “是你往我怀里塞的，我明确说过我不要的！”
    “许瓒颂的一番心意，为什么不收？”
    “为什么要收？”
    反正现在不管无论如何，在程砚面前，秦梨都不想跟许瓒颂扯上半毛钱关系。
    其实说来也恶心人，这是顶流和过去顶流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要把她牵扯上？
    话不多说，程砚转身进入休息室，回头瞥了眼秦梨：“跟上。”
    突然被点到名字，秦梨立马把求助目光投向陈渊。
    陈渊和小李立马避开眼神，两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表明这事儿他们也没办法。
    当下，秦梨是真的无依无靠。
    在冷静思考几秒之后，她深吸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来吧，就是干！
    收拾好情绪，秦梨胆子大了不少，紧跟着程砚步子进入休息室。
    关上门，秦梨打算破罐子破摔：“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程砚靠着沙发，大佬坐姿，桃花眼微眯，漫不经心瞥了眼侧边的洗手间。
    “洗干净再出来。”
    洗干净？
    秦梨脑海里立马跳出来潜规则三个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说出这么令人遐想的话，不是潜规则还能是什么？
    秦梨大脑快速运转，后退几步，声音变得磕磕绊绊：“我不是那种人。”
    程砚：“？”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在不久之前发生过。
    之前是因为自己误会了，那么现在呢？
    事实证明，程砚接下来的话，立马掐断了她这个念头。
    “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秦梨再次石化。
    她知道自己身上味道难闻，但是有必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来嘛？
    这是你的口头禅吗？
    “好叭。”
    秦梨垂下脑袋，背影看起来非常伤心！难过！失落！
    总而言之，她现在整个人都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
    关上洗手间门，秦梨这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在休息室待了这么久，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间小型洗手间。
    而且里面的配置一应俱全。
    但是！！！
    她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想要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那不得洗澡吗？
    那洗完澡之后，她没有换洗的衣服。
    光着身子出去？
    不行不行。
    镜子中的秦梨立马摇了摇脑袋。
    但是如果不洗澡不换衣服的话，这身味道又很难消除。
    再三思索，秦梨叹口气，手指成屈，扣了扣洗手间门。
    片刻，门外传来程砚单字音：“说。”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你要不要动动你那金贵的双腿，替我去买一件？费用回来我再转给你。”
    “……”
    外面一阵沉默，秦梨以为程砚生气了。
    毕竟员工对老板提出这种问题，确实有些不合理。
    就在秦梨准备妥协时，只听外面又传来一阵动静。
    仔细听，大概应该是程砚让陈渊去买衣服的对话。
    在确定自己有换洗衣服之后，秦梨终于安下心。
    脱下衣服，打开花洒，美美的洗除一身味道。
    不过这边的沐浴产品是男士专用，应该是程砚私人的。
    硬是要在打沐浴露和不打沐浴露之间选择的话，秦梨宁愿选择用男士沐浴露。
    热水从头顶一路往下，热气腾腾。
    洗手间被热气晕染，暖呼呼的，非常舒服。
    在打了两遍沐浴露之后，秦梨低头闻了闻，已经没有垃圾站的味道了。
    冲干净身上的泡沫，随手拿起旁边的浴巾裹上，心情也不由自主变好，哼起了小歌。
    关掉花洒，秦梨小心翼翼走到门后，再次敲了敲门。
    “衣服买回来了吗？”
    “挂在门上。”程砚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秦梨应了一声，轻手轻脚拧开门把手，只把一只手臂伸出去，在空气中胡乱摸着。
    摸到衣服袋子，她内心一喜，伸手就要把衣服拽进来。
    可是没料到那门把手的方向正好是反着的，衣服挂在上面形成拉力，扯了一下没扯掉。
    秦梨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全凭自己感觉。
    又扯了两下，依旧没扯掉。
    秦梨有些懵，试探性的问：“程砚，你在吗？”
    “在。”
    他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秦梨那颗心稍微放松几分，她以为是程砚跟她开玩笑，故意把衣服袋子拉扯着，让她不能拿衣服。
    又扯了几下，秦梨自闭了。
    她闭了闭眼睛，又说：“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后者没有回答，只是那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传来，一声一声像是踩在秦梨心尖上。
    随着他慢慢靠近，秦梨也不敢乱动。
    浑身紧绷着，把整个人再次完完整整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小节手臂。
    跟蜗牛一样，试探性地探出小脑袋。
    她的一只眼睛偷偷探出来，瞄向门外。
    程砚走近，居高临下看她。
    “怎么了？”
    秦梨杏眼眨了眨，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那个衣服袋子我取不下来。”
    程砚：“？”
    程砚面不改色，轻飘飘取下衣服袋子，挂在秦梨伸出来的那只手指上。
    在抓到衣服后，秦梨满心欢喜，快速把袋子从门外拉进来。
    但是她又又又忽略了一点。
    衣服比较厚，而门缝比较小，衣服完全扯不进来。
    随着她的动作，在衣服从门缝拿进来的同时，门也跟着张开了嘴。
    视野瞬间明阔起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非常巧合。
    秦梨身上围着的浴巾，松松垮垮掉落在地。
    四目对视。
    秦梨：“……”
    程砚：“……”
    第22章 二十二杯   程砚喜欢她？
    秦梨做不到若无其事, 也做不到冷静。
    她实在没办法在别人看光她的身子后，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即便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冷静, 要冷静。
    可是——
    秦梨实在绷不住，“啊”了两声, 手脚并用，不知是先捡起浴巾, 还是先遮盖住程砚眼睛。
    纠结时，来不及思考。
    秦梨直接把手中的衣服袋子甩到程砚脸上，自己又快速捡起浴巾裹好自己。
    关门，砰的一声。
    速度非常快。
    程砚脸上受了重重一击, 同时也吃了闭门羹, 居高临下看着掉落在地的衣服袋子。
    弯腰把袋子轻轻捡起来, 耳根子泛着平时不常见的微红。
    门后的秦梨, 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
    脑海里跳出来两个想法。
    他看到了, 他没看到。
    到底看没看到。
    应该是看到了。
    秦梨有些语无伦次，努力找回自己声音, 结结巴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在这种情况下, 其实应该由程砚来道歉的。
    但是秦梨的道歉是在为把衣服甩到他脸上这一行为而道歉。
    同时也想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尴尬。
    门外传来动静, 只听程砚说：“衣服放在门口, 我先出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杂碎的脚步声。
    直到听到休息室的门再次被关上，秦梨这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放松。
    她背靠门板，吊着的那口气轻轻呼出来。
    脸颊有些滚烫，整个人还处于云雾间状态。
    又过了几分钟, 秦梨拉开浴室的门，由于不确定程砚还在不在，所以此时此刻依旧是拉开一个小门缝。
    探头探脑的动作，在休息室内看来看去，确定空无一人时，这才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袋子，再次快速关门。
    打开衣服袋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纯白色连衣裙。
    而纯白色连衣裙底下还有一件背带裤和短袖。
    背带裤上面绣着一只小熊，俏皮的眨着眼睛，非常可可爱爱了。
    很难想象到这是陈渊买来的衣服。
    在纯白色连衣裙和背带裤之间做选择，秦梨当然是选择可可爱爱的背带裤。
    由于之前的衣服染上垃圾的味道，但是里面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而且这边也没有换洗内衣，只好把之前的重新穿上。
    换好衣服之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再三确定自己是本可爱，秦梨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她下意识就要去打开休息室门，但是手指在触碰到门把手时，再次愣住了。
    等会儿看到程砚，她该以什么态度来对待？
    害羞？
    还是当做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酝酿好情绪，秦梨深吸一口气，拉开休息室门。
    门外走廊，空无一人。
    这个反常，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程砚等人只是站在她看不到的角度。
    想到这里，秦梨把脑袋伸出去，在走廊来来回回看了个遍。
    依旧没有找到他们三人的身影。
    秦梨皱皱眉，什么情况？
    不等她有任何思考，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原路返回，拿起手机看。
    是程砚发来的微信消息。
    【给你点了外卖，等一下记得去拿。】
    【今天没什么行程，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家休息。】
    秦梨疑惑。
    这是给她道歉的行为吗？
    那么她接受了！
    又是送外卖，又是让她休息的，她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待遇的员工了。
    程砚口中的外卖来得很快，全是秦梨爱吃的食物，并且还配了一大瓶可乐。
    甜点有蛋挞榴莲酥和小蛋糕，那些甜腻腻的小点心。
    主食居然是螺蛳粉！！！
    看到这里，秦梨非常意外。
    她从来没有在程砚面前吃过螺蛳粉，或者是提起过螺蛳粉这三个字。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程砚在点螺蛳粉的外卖时是什么表情。
    而且，他一定是询问过陈渊或者是小李。
    真的是有心了。
    或许是心思作怪，秦梨拿着手机，对着螺蛳粉和那些甜点拍了一些照片发给林苑。
    【你男神买的，想吃吗？】
    【求我。】
    可能是跟陈渊接触的时间久了，连说话方式都有些偏向他们。
    以至于在林苑看到群里发的消息之后，忍不住吐槽。
    【你怕不是跟着程砚学坏了。】
    【这语气有点像那位经纪人啊。】
    秦梨看着消息，觉得林苑说的言之有理。
    确实如此。
    她的这股说话风格，确实是跟陈渊学的。
    秦梨又拍了几张照片过去，并且发了流口水的表情包。
    【要不要吃呀？我给你打包过去。】
    林苑：【吃！为什么不吃？】
    【我男神买的，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男神给我买的。】
    秦梨：“……”
    还真是树不要皮，天下无敌。
    拿了两块蛋挞垫胃，秦梨把这些食物全部打包拎上，准备打道回府。
    下了电梯，秦梨给林苑发语音：“十分钟后我家见。”
    新房子的位置，她给林苑发过，连备用钥匙都给了她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林苑：“好滴。”
    -
    十分钟后，林苑如期而至。
    不仅如此，她也打包了一份螺蛳粉，还买了几打啤酒。
    看着地上的那几打啤酒，秦梨再次忍不住感叹，林苑不愧是怪力少女。
    这啤酒怎么说也有十几斤重，就这么一路拎过来，难为她了。
    进了门之后，秦梨非常熟练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又把茶几往中间摆了摆，所有的食物和啤酒全部放在上面。
    林苑激动的搓搓手，先是嗦了一口粉，心满意足的说：“不愧是我程程子买的螺蛳粉，就是好吃，味道一绝。”
    秦梨：“……”
    即便是喜欢程砚，也不用这么一顿彩虹屁夸吧？
    两人交换螺蛳粉。
    林苑吃的那一份是程砚给秦梨买的，秦梨吃的那一份是林苑给她买的。
    可以说是非常复杂绕口了。
    美食有了，甜点有了，饮料也有了。
    什么都不差。
    林苑打开相机，比着剪刀手：“来吧，姐妹儿，拍一张庆祝一下。”
    秦梨已经非常习惯她的这一行为，同样比着剪刀手对着镜头笑。
    画面定格，两位姐妹花非常般配。
    发好朋友圈之后，秦梨打开电视机，播放最近的综艺节目。
    岁月静好。
    但是在看到电视机上出现姜缤纷这张脸时，秦梨有些懵。
    不过只是随便播放一节目，就能撞到姜缤纷加的节目？这概率也是挺小的。
    看到姜缤纷，林苑那张嘴就跟炸弹一样，砰砰砰不停爆炸。
    “姜缤纷都快成糊逼了，怎么还有导演请她参加综艺节目。”
    秦梨说：“她的资源摆在那里，况且家世也不差，就算不做艺人这个行业，照样可以过得风生水起。”
    林苑撇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再找你麻烦。”
    “不担心。”秦梨面不改色：“我们行业不一样，唯一的交际就是因为程砚。”
    “因为她喜欢程砚，所以总是觉得我跟程砚有一腿，总是来为难我。”
    “其实按理来说，我跟程砚还真的有一腿。”秦梨感叹。
    话音刚落，就见林苑满脸嫌弃的盯着她。
    秦梨眨了眨眼睛：“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是凡尔赛本赛。”林苑啧啧摇头：“别的不说，就程砚那张脸，那顶流位置，那双腿，那声音，多少女生想跟他攀上关系，你不仅是她的私人化妆师，还是他有娃娃亲的未婚妻，这难道还不是凡尔赛吗？”
    秦梨顿了顿，哑口无言。
    确实有些像凡尔赛。
    但是有一点，他要纠正一下。
    “已经没有娃娃亲了，退婚了都。”
    只听林苑嗤笑一声：“退婚算什么，离婚都有复合结婚的，指不定哪天你们又再次订婚，重新在一起。”
    秦梨：“……”
    两姐妹吃着点心，喝着啤酒，聊着话题。
    从始至终他们的口中的话题都离不开程砚。
    不仅仅是因为林苑把程砚当做男神，还有一个原因。
    秦梨心里挺乱的。
    昨天晚上她和程砚两人共处一室，同床共枕那么久，今天又坦诚相待。
    应该是她自己坦诚相待。
    总觉得她跟程砚之间的距离在慢慢发生改变。
    几瓶啤酒下肚，秦梨跑了几趟卫生间，整个人有些微醺。
    懒懒散散坐在地毯上，电视上还在播放姜缤纷的综艺节目，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画面一转，转向了程砚的歌曲MV。
    秦梨抬起眼皮子，看向林苑：“你调的节目？”
    林苑喜欢喝酒，但酒量也不是很好，她现在跟秦梨半斤八两，都处于微醺状态。
    “什么呀？不是你调的节目吗？”
    “哎，我男神啊！”看到程砚，林苑就跟饿狼扑虎一样，站起身子，步伐犹如凌波微步，直奔电视机。
    在秦梨的注视下，林苑抱着电视机，口水黏在屏幕上，对着程砚那张脸啵啵几口。
    “真香。”
    秦梨：“……”
    秦梨虽然晕，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她立马抓拍下林苑的醉鬼行为，发了朋友圈。
    【在座的各位，请欣赏来自林苑女士的饿狼扑虎行为。】
    察觉到秦梨在干什么，林苑又立马奔过来：“你是不是在发朋友圈？”
    “快点删了嘛，很丑的。”
    秦梨闹不过她，手机立马被林苑抢过去。
    顶多只是那条朋友圈被删，但令她想不到的是，林苑抱着她手机笑了起来。
    笑容逐渐疯狂。
    秦梨有些头疼：“你笑什么？”
    林苑终于憋不住，把手机扔给她：“你是沙雕吗？你偷拍我就偷拍我，怎么照片变成了你的自拍照？”
    秦梨：“？”
    秦梨一阵无语，看着那条朋友圈，照片上的自己双颊通红，杏眼微眯。
    不仅如此，底下已经有十几个人点赞评论。
    大多数的评论都来自于秦言礼和秦鹿等人。
    秦梨吓了一跳，连忙点了删除。
    几乎是同一时间，程砚发来消息。
    【？】
    【图片】
    是那张她的自拍照，刚刚的自拍照。
    不止如此，就连娱乐圈四剑客的群聊里，陈渊也发来了那张照片。
    【秦梨你怎么回事？你怕不是喝多了吧？】
    【你一定是喝多了，偷拍别人也能偷拍到自己？】
    【长见识了。】
    秦梨心里的小人再次泪奔。
    真的是没脸见人。
    呜呜呜呜呜。
    为了掩盖自己的这一愚蠢行为，秦梨决定不回复他们的消息，只当自己没看到。
    手机一关，两眼一闭，浑身瘫着。
    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即便如此，耳边依旧有林苑的爆笑声：“宝贝儿，你也太蠢了吧，蠢的可爱。”
    “你是怎么做到偷拍我，但是却拍到自己？”
    “别装睡，起来聊天起来嗨！”
    秦梨已经起不来了，她只觉得大脑一片昏昏沉沉，像是坠入无底深渊一样沉。
    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
    再醒来时，窗外黑压压一片。
    房间内也是漆黑无比，除了电视机还在亮着，其他地方两眼一抹黑。
    坐起身子，秦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借着电视机微弱的亮光，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一路摸索，按下客厅开关。
    房间内顿时通亮。
    林苑七歪八扭瘫在地毯上，由于灯光太亮的原因，她特别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在看到秦梨后，林苑转了个身子，手臂抱着脑袋：“关灯关灯，我还没睡够。”
    秦梨看着地上的空酒瓶，以及螺蛳粉和那些残羹剩饭，眼角一抽。
    “别睡了，先把这里收拾好。”
    几分钟过去，林苑不情不愿坐起来，浑身瘫软着不想动。
    螺蛳粉的味道，怎么说呢……
    嗦粉的时候感觉很美味，但是在嗦过粉之后，尤其是刚睡醒时，再次闻到这个味道，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秦梨慢吞吞收拾着客厅，找来特别大的垃圾袋，把这些残羹剩饭一股脑扔进去，扔到门外。
    秦梨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头也不抬地说：“我下去扔垃圾，你好好在家看门。”
    林苑比了个OK的手势，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
    楼下垃圾站在小区斜后方位置。
    秦梨提的垃圾比较多，走路的速度也比较慢。
    在接进电梯时，眼看着电梯门即将关上，她连忙哎了两声。
    本以为会错过这班电梯，但是在电梯门缓缓关上时，从中横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秦梨内心一喜，提着垃圾就赶上去。
    在看到手的主人时，秦梨一愣。
    是那位换锁小哥。
    秦玲眉眼一弯，笑了起来：“这么巧，你也住这里吗？”
    小哥点了点头：“嗯。”
    除了换锁那次，两人碰巧见面的次数已经有两次了。
    按这个速度走向，应该可以知道彼此的名字了。
    想到这里，秦梨踌躇几秒，问道：“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好，我叫秦梨，秦始皇的秦，梨树的梨。”
    小哥的态度随和几分，对她点点头说道：“许岭洛。”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之后，小哥便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秦梨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过多自我介绍的样子，便也闭了嘴。
    这位小哥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连自我介绍都这么寡言寡语。
    即便是不知道许岭洛三个字怎么写，秦梨也不再追问了。
    电梯缓缓下降到一楼时，秦梨再次提着那笨重的垃圾袋，慢吞吞往垃圾站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三米远，身后的垃圾袋突然减轻不少。
    回头一看，许岭洛站在她身后位置，替她分担一部分垃圾袋的重量。
    秦梨再次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小哥看起来沉默寡言，其实内心还挺热心肠的。
    “谢谢呀。”
    “不客气。”
    又是这两句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垃圾站，解决掉那些垃圾之后，许岭洛转身就走。
    秦梨跟在他身后：“这么晚了，要出门吗？”
    许岭洛：“嗯，有点事。”
    “那再见了，今天晚上谢谢你。”秦梨冲他摆摆手，一路小碎步走近电梯口。
    -
    秦梨刚回到住的那层楼，就见林苑拿着她的手机，急急忙忙奔出来。
    秦梨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她把手机放到她面前。
    “程砚来电。”
    秦梨眼皮一跳，下意识就要去接通，但是铃声戛然而止。
    锁屏上面跳出来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于程砚。
    看到这里，秦梨再次愣住。
    什么情况？
    来不及思考，立马解锁，把电话回拨过去。
    那边接通的很快。
    “你……”
    半句话还没说出口，程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在哪喝酒？”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不在家？”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秦梨哑口无言。
    她缓了缓情绪，不紧不慢回答：“首先呢，我是在家喝酒，因为喝多了睡着了，所以没有接电话，之后我不在家，是因为我不在秦家老宅住，而是搬出来住了。”
    一口气回答完他的所有问题，秦梨只觉自己口干舌燥。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手机那边沉默许久。
    正当秦梨以为程砚已经挂断电话时，又听到他继续说：“没什么事儿，挂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盲音。
    秦梨不知所措地看着黑掉的屏幕，又看了看林苑，喃喃自语：“他，什么意思？”
    林苑已经睡意全无，眯着眼睛摸下巴，像侦探一样仔细拆开研究。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觉得程砚是喜欢上你了。”
    秦梨：“……”
    秦梨爆出了平时不常见的粗口：“你在说什么屁话？”
    林苑看她一眼：“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在分析吗？”
    “首先从程砚问的那几个问题当中，看得出来他在关心你。”
    “再者他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关心，这也不是他对员工的关心。”
    “这分明就是他喜欢上你了。”
    听到这里，秦梨立马捂上耳朵。
    不听不听，林苑念经。
    程砚怎么可能喜欢她？
    且不说别的，就她身材平平无奇，脸蛋儿平平无奇，而且程砚也亲口说过她是豆芽菜。
    正常男人会喜欢一颗豆芽菜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林苑在她身后洗脑：“你别欲盖弥彰狡辩了，他真的是喜欢你，我之前都说过他喜欢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现在程砚的所作所为，还不能表明一切吗？”
    “宝贝儿，你真的是把程砚拉下神坛了。”
    “苟富贵，勿相忘！”
    “呜呜呜，我的宝贝儿也会撩男人了”
    秦梨：“……”
    走到门口时，秦梨快速闪进屋，毫不留情地关上门，把林苑锁在门外。
    门板碰到林苑鼻子，她吃痛的弯下身子，揉了揉鼻子，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卧槽，宝贝儿，你太不是人了。”
    “你现在是在用这种方法来掩盖吗？”
    “不可能的，你接受这个事实吧。”
    几分钟之后，秦梨再次拉开门。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看来是已经恢复好情绪了。
    林苑还在喋喋不休，秦梨直接打断：“最近没什么谈恋爱的想法，男人只会影响我走向事业成功的脚步。”
    “程砚，休想。”
    林苑：“。”
    这是什么中二沙雕语言。
    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她的秦梨小宝贝怎么变得这么沙雕了？
    -
    这天晚上，林苑是在这边过夜，自然免不了又是对秦梨一阵洗脑。
    不过她的话，已经对秦梨起不到任何作用。
    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但是秦梨内心是怎么想的，林苑就不知道了。
    清晨起早，秦梨去上班，她跟平常一如既往，完全没有受林苑洗脑一晚上的影响。
    依旧是顺便给程砚带早餐，不过这次学聪明了，同时也给陈渊和小李带了一份。
    要雨露均沾嘛。
    到了休息室，秦梨的早餐也吃完了，把其他三份早餐放在茶几上，静静等待其他三人的到来。
    她刚坐下，身后的洗手间传来动静。
    下意识的，秦梨想到门把手被破坏和监控被破坏的事情。
    顺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十分警惕地，静悄悄地，靠近洗手间。
    她努力放轻自己的脚步声，洗手间内的水流声也哗哗增大。
    在靠近洗手间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时，秦梨愣住。
    程砚背对着她，面前放了两只小盆子。
    盆子里面的衣服，是她昨天脱下的脏衣服，上面还沾着许多洗衣液泡沫。
    秦梨愣住：“……”
    什么情况？
    喉咙像被掐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脑海里又不由自主想到林苑昨天晚上对她说的话。
    程砚，喜欢她？
    不是吧，不是吧？
    一定是假的。
    即便如此，秦梨脸蛋还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脸红。
    正当她处于害羞状态时，程砚回头，不耐皱眉。
    “你的衣服味道很重。”
    “还不过来洗吗？”
    第23章 二十三杯   “抱紧。”
    秦梨刚才心存的那点感动, 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合着搞了半天，程砚是嫌那衣服太难闻，污染了休息室的空气, 所以才不得已替她洗衣服。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不是心甘情愿。
    秦梨愣在原地, 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在程砚再次重复的催促下，她不情不愿进了洗手间。
    蹲下身子, 慢吞吞搓着盆里的衣服。
    由于有了洗衣液的香味，掩盖住衣服上的味道，还算没有那么难闻。
    倒也不至于下不去手。
    陈渊来的时候，就见秦梨蹲着洗衣服, 程砚站在她身后, 居高临下看着。
    就差手中拿一条鞭子, 鞭打着秦梨, 让她洗衣服。
    这是什么时代了？
    陈渊皱着眉, 看着他们不停摇头：“看来我们秦梨的家庭地位，也不怎么样嘛。”
    这句话就跟导火线一样, 无端惹到了秦梨。
    刚要发作，在触及到程砚的目光时, 秦梨又怂了。
    一定是这几天程砚太过于放纵她，以至于让她忘了谁是老板谁是员工。
    秦梨布满泡沫的手, 悬在空中顿了顿, 又收了回去。
    算了, 不计较。
    工资还没发呢。
    万一惹了程砚不开心，他再投诉一番，那她的工资就真的领不到了。
    在洗衣服的同时，程砚等人离开休息室, 去往彩排现场。
    这两天他们都在忙着彩排，压根就没有时间管她。
    秦梨自己一人在休息室，乐得逍遥自在。
    把洗好的衣服晾出来，但是晾在哪里又成问题了。
    想到这里，闲出屁的秦梨跟找到事情可做一样，立马把衣服的照片拍下来，发给程砚。
    【公司哪里有晾衣服的地方？】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程砚才不紧不慢回复。
    【天台。】
    秦梨看着消息点了点头，抱着盆子就要出门。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
    程砚：【休息室的阳台也可以晾衣服。】
    好嘛。
    一句话，瞬间把秦梨打回冷宫。
    她正想趁此机会去天台溜达溜达，不过既然如此，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这边有衣服挂钩，只不过阳台的晾衣服杆子有点高，秦梨够不到。
    杏眼在四周看了看，目标移到对面的椅子上。
    在站上椅子的前一秒，秦梨还特地虔诚的在心里对椅子道了歉。
    很抱歉，需要你为我增加一下身高。
    道歉结束，秦梨立马伸出试探性的小脚脚，站在椅子上挂衣服。
    在看到衣服挂钩距离杆子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时，秦梨顿时觉得不愧是她。
    太矮了！她高估自己的身高了！
    站在这么高的椅子上，身高还不够？？？
    秦梨非常自闭。
    又在休息室拉了一把更高的椅子，小心翼翼站上去。
    这把椅子不同于上把椅子，这把更高的椅子是三条腿儿。
    第四条腿断了。
    所以她站上去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
    把上衣挂好之后，只剩下一条裤子。
    眼看着马上要完成任务，三条腿儿一滑。
    下一秒，秦梨整个人跌倒在地，身体与地板碰撞，发出巨大的撞击。
    顿时疼的秦梨声泪俱下，眼泪花儿立马冒了出来。
    好在周围没有人，即便是哭出来，也不会有人笑话她。
    意识到这点，秦梨肆无忌惮放声大哭。
    太疼了。
    摔得太疼了。
    她觉得她上班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认认真真工作，每天好像都在带伤。
    蠢到家了。
    她的哭声刚放出来两声，耳朵一竖，听到门外有动静。
    好像是有人在撬锁。
    他们休息室的位置比较明显，平日里来来回回都有人走动。
    即便是有人走动，也只是掠过而已，很快就没了动静。
    但是今天不一样，撬锁声非常大。
    这边的隔音还是不错的，但声音在固体传播中速度比较快，秦梨能听到也是理所当然。
    脑子里再次想起不好的犯罪事情。
    烟灰缸近在咫尺，走两步路就能拿到。
    秦梨不敢乱动，只能拿着烟灰缸，浑身警惕的看着门口。
    那撬锁的动静越来越大，直到门被打开，一个女人的脸浮现在眼前。
    双目对视，女人在看到秦梨时，很明显愣了一下。
    对方反应很快，不等秦梨说话，女人立马扭头就跑。
    她就是之前在彩排时，勾引程砚的那位女人。
    秦梨很快反应过来，快速追出去，指着女人背影大喊：“抓住她！”
    走廊内的工作人员很少，但秦梨这一嗓子，立马把很多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大家都伸长脑袋往这边看。
    在秦梨简单的说明这边情况之后，许多工作人员出动，尽力追赶那女人。
    秦梨也不闲着，直接报警。
    她觉得这女人撬锁的方式这么娴熟，那么第一次的门把手一定也是她撬的。
    所有人都在抓那个女人，只有秦梨一瘸一拐往女人离开的方向走。
    她这两条该死的腿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受伤，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忙活了一场，女人抓到了，送给了警察处理。
    虽然秦梨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整这么一出，程砚和陈渊早就无心管其他事情，风风火火回公司。
    休息室，秦梨独自坐在沙发上，衣服半湿半干，双腿有些红肿，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程砚进来时，小姑娘正低着头，对着红肿的地方小心翼翼呼气。
    就差再说一句“痛痛飞走。”
    陈渊一个箭步冲过去，蹲在秦梨面前，咋咋呼呼：“摔得这么严重？”
    “没事。”秦梨放下裤腿，内心微笑jpg.：“就是有点肿而已。”
    “去医院去医院。”
    陈渊摸着车钥匙就往外冲，走到门口发现秦梨没跟上来，停下脚步。
    “走啊。”
    秦梨：“……”
    您老觉得我现在这样是能走路的样子么？
    她扯了扯嘴角：“您老要不要过来扶我一把？”
    陈渊这个直男，在关键时刻，还是顶点用的。
    僚机出动，他对着程砚抬了抬下巴：“那不是有专门抱你的人么，还需要我？”
    秦梨：“？”
    秦梨瞬间觉得她不该问那句废话。
    让程砚抱，社死现场，不如她一瘸一拐。
    没等她说什么，程砚步步逼近，身子腾空而起。
    秦梨的双手不知是该抱着程砚，还是该放其他地方。
    堪称无处可放。
    程砚低头看她：“抱紧。”
    “……哦。”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秦梨试探性的伸出小手，轻飘飘的搭在他肩膀上。
    程砚瞥她：“你没吃饭？”
    “嗯？”
    “力气这么小，是怎么把自己摔成这样？”程砚反问。
    秦梨：“……”
    她是凭本事摔倒的，跟吃不吃饭有没有力气有什么关系？
    理直气壮！
    凭本事而已，秦梨扬了扬小下巴，手中的力气又加重一点点，语气颇不愉悦。
    “走了。”
    -
    摔得一般般严重，消肿化瘀的药用上。
    上药时，医生手指刚摸到，秦梨疼的直飙泪。
    在休息室时也没见她这么能嚎，这会儿怎么跟打开了水闸一样，不停飙泪。
    一边哭，嘴里还在振振有词：“我不疼我不疼，没事的，你只管上药，不用管我……”
    自我催眠可还行？
    医生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姑娘忍忍，上药很快的。”
    “我在忍啊。”秦梨眼泪哗哗往下流，还在嘴硬：“也就一般般疼。”
    医生：“……”
    程砚：“……”
    陈渊：“……”
    女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程砚之前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现在明白了。
    最可爱，指的就是秦梨。
    给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把药递给程砚，转身离开这边。
    帘子一拉，隔绝出一片小世界。
    秦梨皮肤嫩，刚哭几分钟，眼睛已经红肿起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眨眨眼睛，睫毛上还粘着小泪珠：“你干嘛？”
    “帮你上药。”程砚说。
    话落，秦梨跟受了刺激一样，身子逃也似的往后缩，脑袋像拨浪鼓摇个不停。
    “你不行的，让医生进来上药，我可以的，我不怕疼的！！！”
    秦梨斩钉截铁，十分肯定的语气。
    程砚语气淡淡：“不怕疼就闭嘴，我来。”
    “让你帮我上药，就不是怕不怕疼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
    “……”秦梨突然哽住。
    至于什么问题，她也不清不楚。
    只不过她现在脑子里全是林苑说的那些胡言乱语。
    什么程砚喜欢她之类的屁话。
    程砚：“嗯？什么问题？”
    “没什么。”秦梨快速扯开话题，把双脚伸出去：“你要上药的话就赶紧上吧。”
    “……”
    程砚顿了顿：“嗯。”
    男人凑近，温热的指尖触碰她的皮肤，很轻柔，很细心。
    看得出来他在控制力道。
    白色药膏薄薄一层铺在脚上，冰冰凉凉的感觉。
    秦梨暗自腹诽，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啦。
    她看着程砚侧脸，再次沦陷，其实程砚也挺好。
    如果想进一步发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正当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时，程砚冷不丁说：“看够了么？看够了就把眼神收收。”
    他抬头，眼神含笑：“我会以为你喜欢我。”
    第24章 二十四杯   正大光明的背叛。
    喜欢与不喜欢的……
    秦梨啧了声, 怎么就纠结于这个问题。
    她觉得，有些事顺其自然挺好。
    “可以了。”程砚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秦梨垂眸，红肿的地方被药膏填满,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也没那么疼了。
    停车场。
    秦梨缓缓降落车窗, 看向程砚：“你不回公司？”
    “有点事去处理。”他嗓音淡着，听不出情绪。
    秦梨“哦”了声, 大概是撬门锁这件事。
    “嗯。”程砚看陈渊说：“送她回家。”
    陈渊笑：“好嘞哥。”
    秦梨疑惑：“不回公司？”
    “好好养伤。”
    秦梨后面的话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以为程砚会辞退她，没想到啊，只是好好养伤。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不适合上班。
    秦梨瘪瘪嘴：“那行吧。”
    车子离开。
    车内, 陈渊打开地图, 问：“梨妹你把你家地址给我, 我导航一下。”
    “居心地。”
    并不是老宅位置。
    车子开的很稳, 到小区门口, 秦梨下车，准备一瘸一拐上楼。
    陈渊下车, 有些为难：“扶你一把？”
    “没事，也没那么疼。”
    秦梨强颜欢笑, 其实早就疼的哇呜哇呜哭。
    陈渊直男脑子，犯嘀咕：“这药膏效果挺好, 这才过去半个小时, 这么快就不疼啦？”
    秦梨：“:）”
    “是的呢。”
    药效好好呢。
    秦梨转身离开, 一瘸一拐正忍痛，一抬头，撞见许岭洛。
    后者也发现她了，走近皱眉：“怎么了？”
    秦梨笑了笑, 小脚脚往后缩缩，但是又不知道该缩哪只脚，更奇怪了。
    “没什么，脚扭到了而已。”
    “扭到就扭到，说什么而已？”许岭洛扯了下嘴角：“介不介意我扶你？”
    “嗯？”
    “好的你不介意。”
    秦梨：“？”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许岭洛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手肘，标准的扶人姿势。
    其实不用扶的……
    到嘴边的话默默被秦梨咽回去，毕竟从小区门口到家，路程还挺远。
    有人扶总归比没人扶好。
    这份好，秦梨默默收下，之后再慢慢还。
    与此同时，正在驱车离开的陈渊顿时震惊。
    操！
    当着他的面抢砚哥的女人？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江湖道义！
    陈渊猛的一拍大腿，相机对准拍照，把照片发给程砚。
    【砚哥别急，我干死他丫的！】
    两秒后。
    程砚：【？】
    【梨妹，被其他狗男人拐了。】
    【不知道她脚腕有伤么？】
    【知道啊。】陈渊一脸懵。
    【？】程砚：【知道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家？】
    陈渊：【梨妹不让我送啊，她说其实也没那么疼。】
    【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还干不干他丫的。】
    【。】
    陈渊看着那个简短又渺小实则暗潮汹涌的句号，陷入沉思。
    一个两个的，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他到底干不干？
    思考几分钟，陈渊再拍大腿。
    干！干他丫的！
    下车，关门，追上去，一气呵成。
    刚想冲进小区门，守门大爷手中拿着除暴的铁棍冲出来，对着陈渊虚虚挥一棍子。
    “干什么的！”
    陈渊指着秦梨背影：“我是她朋友。”
    “什么朋友，别胡搅蛮缠，没有门卡是进不来的！”大爷油盐不进。
    陈渊努力解释：“我真是她朋友。”
    “赶快走赶快走！”
    ……
    陈渊：“……”
    陈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秦梨离开他的视线，拐弯时，他好像还看到那小比崽子把秦梨公主抱了。
    操！
    这怕不是出轨，这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背叛！
    陈渊咬了口牙，继续给程砚发消息。
    【砚哥我尽力了，梨妹头也不回的走了，绝情的背影。】
    添油加醋一番。
    -
    秦梨可以自己走的，却还是被许岭洛抱了。
    因为许岭洛嫌弃她走得慢，耽误时间。
    进电梯，许岭洛腾不出手，秦梨摁了楼层，有些不自在。
    “电梯内我可以站着的。”
    许岭洛：“出电梯再抱你一次？”
    “……”
    秦梨瞬间语塞，说的也是。
    就她这磨蹭劲儿，如果不是许岭洛，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进家门。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几分钟的路程，秦梨总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自然而然的，秦梨松口气。
    房间门口，许岭洛像是完成任务，主动放下秦梨，手臂还微微扶着，直到她站稳。
    打开门，秦梨眨眨眼：“要不，进去坐会儿？”
    许岭洛：“不用，我还有事。”
    “好叭，那谢谢你啦，有空请你吃饭。”
    “再说。”
    三言两语道完别，许岭洛离开，秦梨回房间。
    在沙发上刚躺下，准备放空自己，手机铃声猝然响起，神经再次紧绷。
    看到来电人，那种紧绷感再次加强。
    缓了几秒，接通。
    “怎么了？”
    程砚声音沙哑：“到家了么？”
    “刚到。”
    “最近一周在家休息，公司的事陈渊会去处理。”
    “啊？”秦梨以为她最多休息三四天，没想到是一周。
    “那多不好意思。”本来就忙，现在把所有重担压在陈渊身上，更忙了。
    “没事。”程砚顿了顿：“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需要什么告诉陈渊，他带给你。”
    秦梨：“？”
    “什么意思？”
    突然有种不好预感。
    见程砚没说话，秦梨隐隐猜到：“你抱我去医院，被偷拍了？”
    “嗯。”
    “……”
    秦梨：“。”
    她要吐血了，狗仔还真是无处不在，吐了。
    操！
    想她平平无奇小甜妹，气的都要骂人了，这得气到什么程度？
    自闭了。
    沉寂一分钟，秦梨思绪万千，捏着手机的手缓缓放松。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眼皮子发困，她声音变软许多：“你还在吗？”
    “在。”
    秦梨：“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挂了？”
    听出小姑娘的困意，程砚喉结滚了下：“嗯。”
    下一秒，轻微的“啪嗒”声，通话结束。
    秦梨扔下手机，脚趾勾着小毛毯盖上，侧身歪头，堪称一秒入睡。
    -
    陈渊离开小区后，直奔警局。
    程砚在门口等候多时，陈渊一见到他，咋咋呼呼个不停，把偷拍的那几张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砚哥你看！实锤了我操！”
    程砚只是轻轻瞥了眼，说：“挺好。”
    “？”陈渊脑门上窜出问号：“挺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被绿了！！！”
    程砚：“。”
    “不是砚哥，你如果生气，你大可以说出来，别的不说，一箱酒我还是可以陪你喝的。”
    “。”
    程砚也不说话，陈渊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闷头靠猜。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车内一片寂静，到公司门口时，一群狗仔跟疯了似的涌上来，那问问题的态度，恨不得把车砸了冲进去问。
    陈渊感觉到了丧尸围城是什么感觉，不过这种场合也见怪不怪。
    毕竟在娱乐圈混的，心理素质要好的多，小场面小场面。
    不要慌。
    车窗被敲得噼里啪啦响，声音顺着车窗缝进来，不容忽视。
    问的问题更是今人发指，连秦梨都扯上了。
    “请问你跟秦梨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的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
    这问题，陈渊只是听听就头疼。
    后视镜中，程砚闭目养神，整个人处于十分安静的状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
    陈渊眸色惊艳几秒，牛蛙。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么？
    认识程砚这么久，早就知道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从未见过在这种场合下，这么沉得住气。
    陈渊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方向盘一转，笑容灿烂：“我要加速了，被撞到的不要责怪，是你们围堵我们在先。”
    话是这么说，但真撞的话，陈渊也不太敢，只能打打嘴炮。
    但是这群狗仔，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真怕车撞到自己，在陈渊挪动方向盘的时候，吓得躲得远远的。
    陈渊挑眉，啧，这么不经吓。
    他心情大好，吹了声口哨。
    众目睽睽下，车子扬长而去，扬起一地灰尘。
    地下停车场，陈渊停好车子，熄火。
    “这帮狗仔可真够闹人的。”
    程砚睁开眼：“嗯。”
    眉眼间尽是疲惫，陈渊看的挺心疼，欲言又止。
    “不然，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不用。”程砚揉揉眉心：“有点事。”
    “什么事儿？”
    “许瓒颂。”
    “嗯？什么意思？”
    陈渊不明白，这几天都没怎么接触许瓒颂，怎么就突然提到他？
    程砚说：“撬门锁的人，很有可能是许瓒颂的人。”
    陈渊风中凌乱：“不是吧不是吧，这什么剧情发展？”
    “猜的而已。”程砚轻哂。
    “那女人怎么说的？”陈渊问。
    “自称私生饭。”
    陈渊若有所思点点头，也是，用私生饭来做借口。
    但是，这怎么就能跟许瓒颂扯上关系？
    陈渊一百个不明白，正想问清楚，却听程砚又说：“还有跟秦梨走的近的人，也有可能是许瓒颂的人。”
    “啊这……”陈渊：“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
    程砚冷笑：“一年前许家晚宴，见过许岭洛，许瓒颂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25章 二十五杯   有我好看？
    陈渊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此起彼伏。
    许瓒颂对秦梨出过手，扬言要追她。
    而许岭洛又是许瓒颂同父异母的弟弟，跟秦梨住在同一小区。
    从当前两人的状况来看, 似乎还挺熟？
    啊这……
    好难搞哦。
    陈渊不禁叹口气，看向程砚, 再次叹气。
    追妻路漫漫，情敌遍地是。
    这几天, 程砚一直忙于工作上的事，秦梨待在家里好好养脚。
    两人的消息，网络上自然是传的铺天盖地。
    周六下午，秦言礼和秦秉突然到访。
    秦梨从猫眼中看到两人, 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在开门还是继续装死中纠结。
    手机嗡嗡震动, 秦秉发来微信消息。
    【我知道你在家, 大哥说了, 不开门不行。】
    秦梨哽住, 这是装死也不行了。
    她不情不愿拉开门，又一蹦一跳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
    “你这脚……”秦秉看直了眼睛, 怪心疼人的。
    上面涂着白色药膏，能看出来那一块肿的凸起。
    有些滑稽又有些心疼。
    秦梨小声“嗯”了下, 把脚悄悄带到后面，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遮挡。
    “挡什么？”秦言礼换好鞋子, 单只手臂夹着她的腰, 把她拎到沙发上。
    秦梨扑腾两下, 又磨磨蹭蹭挪到沙发最角落位置坐着。
    有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秦言礼眼眸微眯，衬衫衣袖卷起边儿，慢条斯理倒了杯凉白开。
    “躲什么？”
    “没，没躲。”秦梨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只是一见到秦言礼，出于下意识反应。
    她往前坐了坐，倾身又倒了杯水，招呼秦秉：“随便坐。”
    几个兄弟姐妹中，秦秉年龄最小，处处充满好奇。
    一进门，就不停打量这间房。
    总结出来，得出结论：“三姐，你这公寓还行，就是厨房什么的，一看就没有开过火，平时吃什么，外卖吗？”
    一语揭穿。
    秦梨敷衍的“啊”了声，连忙岔开话题：“你们怎么来了？”
    秦秉：“想你了呗，过来看看。”
    “。”秦梨心里腹诽，恐怕不仅仅这么简单。
    秦言礼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水杯，指腹细细摩挲着。
    一举一动，看的秦梨心惊胆战。
    “那什么，你们饿不饿，我囤了一些小零食……”
    “不用。”秦言礼打断她，视线直逼：“你和程砚，最近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所以退婚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不是！”秦梨立马反驳，但是却又哽住了，不知该怎么解释。
    退婚确实退了，他们的关系也确实不清不楚。
    她只是平平无奇一化妆师，却三天两头上热搜。
    这么频繁，网友都开始骂她买热搜，想红想疯了。
    可这些真的不是她的意愿，她只想好好工作而已。
    没料到会带来这么多麻烦。
    “辞职吧。”秦言礼说。
    秦梨：“…”
    秦言礼：“既然退婚，那就保持距离，程砚是娱乐圈的人，他的流量你应该清楚，现在那么多网友骂你，如果不及时止损，以后骂你的会更多。”
    秦梨顿住，没有回答。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一言不合就辞职，是不是过于冲动？
    秦梨解释：“就算辞职，以后去别的公司工作，你能保证网友不会骂我吗？”
    她的专业就是化妆师，接触的基本上都是演员歌手之类的。
    这个行业是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
    一些脑残粉键盘侠确实会见缝插针的骂人，可是这种情况在娱乐圈是不可避免的。
    秦梨有些头疼：“你让我再想想。”
    秦言礼嗓音淡淡：“抱歉，我冲动了。”
    “不是大哥的错，你也是为我着想。”
    一时间，客厅静的出奇。
    秦秉还在站着，看了看两人，不明白聊天聊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闹了别扭。
    无奈之举，秦秉只能装透明人。
    秦梨也在憋屈着，网上的谩骂，秦言礼的逼迫。
    虽然也没有逼得太狠，但是挺难受的。
    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他好，但是——
    秦梨头疼不已，这事儿没完没了了。
    -
    秦言礼他们没有留在这里吃饭，秦梨把他们送走，刚关上门，就听门铃再次被摁响。
    她以为是秦秉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拉开门：“什么东西忘了？”
    见到来人，秦梨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人是许岭洛。
    秦梨丝毫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身子堵在门口：“怎么了？”
    许岭洛提着手上的保温盒：“给你带了点晚饭。”
    秦梨看着他手上的保温盒，淡蓝色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她再不放他进门，那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秦言礼和秦秉刚走没多久，很有可能现在就在电梯门口看着他们。
    秦梨两边为难，正当自己绞尽脑汁想办法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程砚的名字时，她更头秃了。
    这明明就是三头为难。
    程砚作为她的老板，她没法不接他的电话，只能在许岭洛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接听。
    “想吃什么？”电话接通的下一秒，秦梨就听程砚说了这么一句。
    秦梨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支支吾吾：“什么？”
    “等会到你家楼下，想吃什么，我带给你。”他说。
    “……”
    秦梨闭了闭眼睛，她真的要自闭了！！！
    她随便搪塞了一个，直接挂了电话。
    许岭洛问道：“怎么了？”
    秦梨虚虚一笑，又开始编瞎话：“不好意思，我老板要来了，我们签了合同，三年之内我不能谈恋爱，我怕他误会，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话说到这份上，许岭洛应该懂的。
    但是许岭洛故意不懂，反而说：“正好，保温盒里的晚饭是三个人的量，你和老板一起吃也没事。”
    说着，他强行把保温盒塞到秦梨怀里。
    这下，秦梨不接都不好意思了。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包能形容她的心情，麻了。
    麻中麻。
    送走许岭洛，秦梨僵硬的收回自己拜拜的手，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不见。
    今天她是捅了什么马蜂窝吗，一个两个都往她这里来。
    秦梨浑身疲惫，更多的还是心疲惫，受到了严重创伤。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秦梨凭感觉是程砚到了。
    她伸了伸脑袋，正好跟程砚的目光对视。
    秦梨像是偷看被抓包的小姑娘，吓得立马缩回脑袋，整个人唯唯诺诺的。
    虽然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唯唯诺诺什么。
    几秒钟的时间，程砚已经走到她面前。
    “怎么不在房间等着？”他问道。
    说话时，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怀里的保温盒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秦梨解释着：“刚才我哥他们来了一趟，这是他们带来的。”
    程砚眯了眯眼睛，刚才在小区门口，他停车时看到了秦言礼和秦秉。
    推测一下时间，大概是在十分钟之前。
    小姑娘捧着保温盒在门口等他十分钟？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在说谎，这保温盒很有可能是许岭洛送来的。
    不过小姑娘既然选择了隐瞒他，那就是她的道理。
    程砚索性当做不知道，没有拆穿她。
    他进门，秦梨反锁上门，又指了指鞋柜：“里面有一次性鞋子。”
    程砚“嗯”了声，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秦梨顺手接过。
    透明袋子，里面静静躺着两个小蛋糕甜点，还有一杯奶茶。
    秦梨的脚一瘸一瘸回到沙发，打开一盒小蛋糕，舌尖触碰到甜滋滋的奶油时，她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
    程砚换好鞋子看到这一幕，莫名心情变好。
    因为小姑娘先吃的是小蛋糕，而不是保温盒。
    秦梨咬着勺子，招呼他过来坐：“你也没吃饭吧？”
    她打开保温盒，里面四菜一汤，确实是三个人的量。
    四菜也没有糊弄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家常菜，荤素搭配。
    秦梨在心里记下了，有空得好好感谢许岭洛。
    把饭菜摆好后，秦梨想起身去拿筷子，她意识到自己行动不便，便对程砚说：“帮我去厨房拿两双筷子。”
    程砚沉默两秒，起身去厨房。
    渐渐的，秦梨反应过来，她连忙捂着自己嘴唇。
    她在干嘛！！居然在使唤起程砚！！！
    秦梨心惊胆战，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想起来林苑说的话。
    程砚可能喜欢她。
    想到这里，秦梨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呸！
    秦梨很少有机会跟程砚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为了避免尴尬，她特意把电视打开，选择了一档综艺节目。
    在电视屏幕中看到程砚那张脸时，秦梨沉默了。
    她的世界，仿佛离不开程砚了一样，哪哪都能看到他。
    秦梨摸着遥控器，想调到下一个节目，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思来想去，她索性也不换节目了，丢了遥控器，边吃饭边看综艺节目。
    看了几分钟后，秦梨觉得程砚不愧是圈内第一人。
    首先，待人温和有礼貌。
    其次，怼人不带脏字，嘴角还泛着笑，嘲讽味十足。
    再者，身材好，那明明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最后，颜值高！！！
    秦梨看的正乐呵，电视屏幕黑了。
    黑掉了！！！
    她惊讶了声，四下找遥控器，最后发现在程砚手里。
    她慢吞吞咽下土豆丝：“怎么了？”
    程砚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综艺有我好看么？”
    秦梨：“？”
    第26章 二十六杯   喜欢我？
    那不都是你么……？
    秦梨在心里默默地说, 面儿上还是在沉默。
    程砚放下遥控器，依旧是那随和的语气：“抱歉，最近给你添麻烦了。”
    秦梨一顿, 受宠若惊的摆摆手：“怎么会，明明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毕竟他是公众人物, 自己却频繁跟他上热搜，论添麻烦, 也是她的原因。
    程砚说：“我从来不觉得你是麻烦。”
    这句话直接让秦梨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好像真的应了林苑的那句话，可能程砚真的喜欢她。
    两人之间有婚约，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她想退婚的原因很简单, 她和程砚之间并没有感情基础。
    可是如果程砚对她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们在一起试试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梨一言不发吃着饭,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必须要一个人来打破, 戳破窗户纸。
    但是那个人不可能是她。
    脸皮薄。
    这顿饭一直到结束，秦梨都没有再说过半句话。
    她沉默着, 等程砚放下筷子时，秦梨拿着垃圾桶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程砚从她手里抽走垃圾桶：“我来。”
    没了垃圾桶, 秦梨站在原地又开始拘谨了, 不知所措。
    她拿着手机去了趟卫生间, 连忙在微信上不停轰炸林苑。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只是从心底觉得她和程砚之间的关系需要更进一步，但是她又不想主动说出口。
    林苑回的很快，问程砚现在在干什么。
    秦梨：【正在收拾残羹剩饭, 估计等会就要走了。】
    林苑直接发语音：“你这样呗，等会出去，如果他收拾的挺干净，你就说生活枯燥，正好需要一个人来让她体验一下生活的乐趣。”
    秦梨喉咙一梗，嗓音带着不确定：“这能行吗？”
    “你不试怎么知道？”
    “那万一失败了呢？”
    林苑：“信我没错的，程砚对你绝对有想法。”
    秦梨在卫生间待了差不多十分钟，她站在门后双手紧握，深吸口气，一口气拉开门。
    客厅里，程砚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她，两人瞬间对视。
    秦梨瞥了眼桌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带着垃圾桶也换了新的塑料袋。
    她摸摸头发，乐呵的笑起来，那句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程砚关掉手机，拍了拍旁边沙发的空位置：“过来。”
    一时之间，秦梨有种他才是房间主人的错觉。
    行动不便，秦梨走的特别慢，最后还是选择了坐在他对面。
    她笑着摸了摸被擦的锃亮的桌子，想到林苑的话，适时开口：“生活枯燥……”
    话音未落，只见程砚挑了下眉：“想去上班了么？”
    秦梨：“啊？”
    “你的腿还需要一些时日修养，等一周后再去上班。”程砚轻轻皱眉，给出建议：“如果觉得枯燥，看综艺来打发时间也不错。”
    秦梨：“……”
    秦梨刚刚酝酿好的情绪，一瞬间破功。
    这话她怎么接？怎么接？
    秦梨尬笑两声算是回应他，suilo随后又拿出手机跟林苑说江湖救急。
    林苑：【……】
    【再接再厉，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秦梨：【比如？】
    林苑：【等我去翻翻那什么土味情话。】
    秦梨：“……”
    秦梨彻底自闭，等她翻土味情话的时间，还不如自己来。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梨翻看了两眼网页上的土味情话，挑出其中比较撩人的话，张口就问。
    “我缺了一件生活必需品。”
    下一秒，程砚起身：“缺什么发我微信，我去买。”
    秦梨：“……”
    “不是！不用！”秦梨也连忙起身，试图去拦住他的去路。
    情急之下，她忘了自己是伤员，双脚又不合时宜的被绊倒。
    她整个人往前扑，不出意外的话，脑袋会狠狠磕在桌子角上。
    秦梨吓得紧张的闭上眼睛，在后面的两秒内，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害怕的睁开眼，在看到程砚皱着眉时，微微喘口气。
    这种电视剧中出现的情节会出现在她身上，绝了。
    程砚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坐好：“别乱动。”
    “缺点什么？我去买。”他又问。
    秦梨还处于刚才的恐慌中，大脑一片空白，土味情话的答案脱口而出：“缺点你。”
    说完之后，秦梨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她老脸一红，抓起旁边的抱枕，直接把脑袋埋在里面。
    没脸见人了！！！
    视线被堵，但是耳朵却听的一清二楚。
    程砚先是沉默，之后他的语调轻松几分：“缺点我？”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打退堂鼓是不可能的。
    秦梨也没有抬头，依旧把脑袋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对，缺点你。”
    她重复着，其实内心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她没有感觉到程砚对她强烈感情，有的只有一点点，也可以称为若即若离。
    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各安天命吧。
    程砚哑然失笑，手指碰了碰她的头发：“先抬头，嗯？”
    秦梨摇头：“我不想。”
    是她先戳破这层窗户纸的，她本来想用土味情话让程砚自己戳破，没料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旁边沙发塌陷下去，秦梨知道，他就坐在自己旁边。
    程砚说：“缺点我的意思是想跟我同居么？”
    “我不是！”秦梨瞬间抬头，义正言辞反驳。
    在看到程砚直达眼底的笑意时，秦梨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他激了。
    她沉默两秒，又要把脑袋埋在抱枕里。
    说时迟那时快，怀里的抱枕突然被他拿走。
    秦梨扑了个空，感觉浑身哪哪都不对劲儿。
    程砚把抱枕随手一放，继续刚才的问题：“缺点我是想跟我试试？”
    秦梨又是老脸一红，下意识想反驳，可是为了不违背良心，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喜欢我？”他问。
    秦梨咬着嘴唇，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
    程砚挑眉：“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一半一半吧。”秦梨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能刚开始只有春心萌动的感觉，算不上百分百喜欢，大概有50%。
    程砚：“懂了，是想钓鱼。”
    “钓什么鱼？”秦梨立马看他，就算舌头打结也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刚开始哪有那么快完全喜欢，不是钓鱼的意思，我不是那种人……”
    “嗯。”程砚眼底笑意更甚：“那就是喜欢。”
    秦梨此时只想反驳自己不是钓鱼，直接点头承认：“对，是喜欢。”
    她可能被气昏了头脑，他问她答，至于答的什么，那完全就是被牵着鼻子走。
    “那就在一起。”程砚伸出手，放在她面前。
    秦梨终于反应过来，看他一眼：“你不拒绝？”
    “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要拒绝？”程砚反问着，同时又主动牵起秦梨的手。
    当掌心触碰在一起时，秦梨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程砚紧紧攥住：“想反悔？”
    “不是，”秦梨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忘了你是演员，女友粉几千万，如果被曝光，到时候你……”
    “没关系。”程砚捏了捏她的手：“女友粉再多，我也是人。”
    需要谈恋爱，有七情六欲，需要结婚，不可能按照粉丝的想法活一辈子。
    秦梨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暂时先隐瞒吧。”
    没有别的原因，她只是对她自己不放心，第一次谈恋爱，没有太多技巧和经验，只能凭感觉来。
    如果搞砸了，那就难看了。
    程砚知道小姑娘在担心什么，想到这几日的热搜，他抿了抿唇角：“对不起。”
    秦梨吓了一跳，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对不起什么？”
    “没什么。”
    秦梨“哦”了声，两人就再次沉默了。
    时间一点一滴悄然流逝，夜风顺着窗户爬进来，激起秦梨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多，如果程砚再不回去，可能会真的出事。
    但是如何开口让他离开，又是一门技术活。
    秦梨就这么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着，要怎么样才能委婉一点。
    出神时，寂静的客厅传来“咔嚓”声，拍照的快门声。
    秦梨下意识看过去，只见程砚拿着手机，对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拍了照片。
    他距离很近，手机上的操作她看的一清二楚。
    程砚点开了微信。
    程砚点开了朋友圈。
    程砚选择了那张照片。
    程砚发表了那张照片，连文案也没有配。
    秦梨：“……”
    秦梨顿时大无语，刚刚才说的要选择隐瞒，怎么下一秒就发朋友圈告知天下？
    发完朋友圈，程砚不紧不慢说：“私人微信号，都是朋友。”
    话音刚落，秦梨看到朋友圈那栏直接多了几条消息。
    程砚戳进去，有人点赞有人评论。
    【牛蛙，砚哥追到手了。】
    【给我原地结婚！！！】
    【生孩子生孩子！！！】
    ……
    秦梨：“？”
    他们才刚在一起不到半个小时，原地结婚和生孩子之类的，这样真的好么？
    而且，第一条评论那是什么意思？
    秦梨大胆猜测，问道：“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喜欢我？”
    程砚点头“嗯”了声，没有反驳，直接承认了。
    “……”秦梨：“那你为什么一直憋着不吭声。”
    程砚关掉手机看她：“你想要解除婚约，我以为你讨厌我。”
    所以他宁愿憋着不吭声，也不愿多说半句喜欢她。
    秦梨悟了，要怪只怪自己开窍的太晚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第27章 二十七杯   “想亲你。”
    现在的秦梨已经形成了“只要一听到门铃声就会心惊胆战”的身体反应。
    她害怕秦言礼和秦秉的到来, 或者是其他秦家人的到来。
    秦梨浑身僵硬，准备起身，却没料到程砚先一步站起身子。
    “别动！”秦梨生怕来的人是秦言礼, 如果被他撞见程砚在这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瘸一拐到门后, 从猫眼中看到了陌生面孔。
    是个女人，不认识, 头戴棒球帽。
    秦梨：“……”
    程砚见她不为所动，问：“怎么了？”
    “不认识。”秦梨回头看他，又说：“有点像你的私生饭。”
    从衣着打扮来看，棒球帽, 整个人遮遮掩掩的。
    秦梨没有开门, 只是在猫眼中暗中观察。
    她看到那女生对着门板, 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那个角度秦梨看不到。
    几分钟后, 那女生压低棒球帽离开了。
    又过了几分钟，程砚把她拦在身后, 他率先拉开门。
    在看到门板上用红色油漆写着“小婊子”三个字时，程砚眉眼一沉, 出门追上去。
    秦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一把抓住程砚的衣服。
    “怎么了？”
    说话期间, 她两只脚踏出房间, 眼睛一瞥, 也看到了门上的三个字。
    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拉着程砚衣服的手再次收紧。
    情急之下，她大声喊道：“程砚！”
    程砚身形一顿，回头看她。
    秦梨说：“你不能走, 如果被他们发现你在这里，到时候会更麻烦。”
    在这时候，秦梨还是理智的，不过放下最重要的是搬家，她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程砚和她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的人，搬家这种事不允许他们亲自出面。
    所以当下，只有林苑来解决。
    当林苑看到门板上写着“小婊子”三个字时，差点没拿着棒槌去找事。
    秦梨一把拉着她，抱的紧紧的：“怎么回事，让你来是帮忙搬家的，你要去哪？”
    林苑这暴脾气：“宰了那娘们儿去！”
    “……”秦梨抱着她的腰，使劲往后扯：“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在秦梨的竭尽全力阻挠下，林苑终于消停。
    林苑双手叉腰，看着客厅里堆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秦梨说：“已经报警了。”
    她性子虽然比较软和，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更何况都欺负到自家门口了，谁能忍？
    林苑点头：“行，一时半会找不到房子，暂时先住我那里。”
    秦梨正有此意，林苑找了搬家公司，连夜扛着秦梨的行李离开这个小区。
    而秦梨怕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只能默默从后门离开。
    两人到林苑的住处时，已经快凌晨了。
    秦梨在打扫房间收拾行李时，门外走廊传来交谈声。
    她抬头看过去，林苑和程砚站在门口。
    程砚在她旁边蹲下，帮忙收拾衣服，说：“这几天先不要出门，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
    秦梨慢吞吞点头，他们刚确认关系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真是诸事不顺。
    门口，林苑清了清嗓子：“我这里有多余党建，程影帝想住的话，请随意。”
    作为程砚的老粉，看到最好的闺蜜跟多年偶像谈恋爱，林苑这个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大起大落，想哭又想笑。
    不等程砚回答，林苑特别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人小情侣的世界，她还是不打扰比较好。
    林苑前脚刚走，后脚程砚就反手关上房门。
    “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秦梨怪不好意思的，也就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听程砚道好几次歉了。
    秦梨把衣服挂在衣柜里，说：“既然决定在一起，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并不用道歉。”
    说完过了一分钟，秦梨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轻轻皱眉，关上衣柜门转身。
    看到近在咫尺的程砚，瞬间浑身紧绷。
    程砚站在她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厘米，轻轻一靠就能贴在一起。
    秦梨紧张的眼睛四处乱瞟，嘴打飘：“突然靠这么近干什么……”
    “想亲你。”程砚的手勾了勾她的碎发，撩在耳后。
    说出的话露骨大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秦梨老脸一红，目光也自然而然落在程砚的嘴唇上。
    他的唇形很漂亮，饱满又好看，如果亲亲的话，一定很柔软。
    有色心没色胆儿，他们也只是确认关系几个小时而已。
    说实话，秦梨想又不想。
    身为女孩子，要矜持！
    她的手横在两人身体中间，推了推程砚：“别靠那么近。”
    话音刚落，程砚真的往后退了退，之后的几分钟，他再也没提过想亲亲这件事。
    倒是把秦梨整不会了，男人不都喜欢来个霸道总裁那样强吻的么？
    怎么到了程砚这里，还真的乖乖闭口不提了。
    秦梨不理解。
    临近凌晨两点，程砚离开了。
    送他出门时，秦梨见林苑不在，四下无人，她色字头上一把刀，两手一伸，直接扑在程砚怀里。
    “路上小心。”
    秦梨说着，又快速松开胳膊，扭头就跑，生怕程砚把她截下来，这样那样一番。
    程砚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哑然失笑，小姑娘还小，不急。
    -
    那天过后，秦梨真的没有出门，跟程砚的唯一接触方式就是微信。
    他应该挺忙的，忙着处理私生饭的事，忙着上次私自进他办公室的事。
    秦梨也非常识趣，能不打扰他就不打扰。
    好景不长，这事儿还是被秦言礼知道了。
    秦言礼那天去找她，正好碰见警察在调监控，看到那私生饭，也看到了从秦梨房间出来的程砚，以及时间退回，给秦梨送保温盒的许岭洛。
    秦言礼称得上稳重，他不恼不怒给秦梨发消息，约在林苑家附近的咖啡厅。
    秦梨打心底害怕秦言礼，也不算害怕，就是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所以出门时，硬是把林苑也拉上了。
    这边的咖啡厅比较私人，每一桌都有窗帘，一拉与世隔绝，谁也看不到谁，还算隐秘。
    秦梨拉着林苑，猫着身子在秦言礼对面坐下。
    她取下棒球帽，先一步打好关系，笑着说：“大哥中午好。”
    她的讨好，在秦言礼那里丝毫没用。
    秦梨脸上的笑都快抽筋了仍不见秦言礼给她好脸色，她没办法，只能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林苑，寻求帮助。
    林苑正在看菜单点餐，直接把菜单往秦梨面前一放：“喝什么？”
    秦梨：“……”
    秦梨心虚的瞥了眼秦言礼，又快速低头，装模作样看菜单，跟鹌鹑一样低着脑袋。
    等点好咖啡，服务员离开后，秦言礼这才不紧不慢问：“跟程砚在一起了？”
    秦梨立马坐直身子，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停绞着。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秦梨闭了闭眼睛，最后轻轻点头。
    “挺好。”秦言礼又问：“房子找好了么？”
    秦梨动了动嘴唇：“还没有，暂时住在苑苑那里。”
    秦言礼放下咖啡，淡淡抬眼：“不回家住？”
    秦梨摇头：“不想。”
    “理由。”
    “……没有理由。”秦梨像是个叛逆的孩子，不想在家里听他们唠唠叨叨。
    秦言礼拿着纸巾擦嘴：“行。”
    秦梨：“？”
    啊？
    秦言礼：“我还有事，先走了，帐已经结了。”
    “……？”
    在秦梨好奇宝宝目光的注视下，秦言礼离开了。
    离开了！！！
    真的离开了！！！
    秦梨不理解，她以为秦言礼把她喊出来是想好好教育一番。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林苑笑着说：“你哥挺帅的，脾气也挺好的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秦梨看她：“你想干嘛？”
    林苑嘿嘿一笑：“我该开花了。”
    “……”
    秦梨更不理解了。
    -
    回到家，秦梨往沙发上一趟，这才抽空看了眼手机。
    程砚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问她有没有吃饭，给她订了小蛋糕之类的。
    秦梨回了几句，又把秦言礼今天来找她的事情随口提了句。
    平时程砚回的都挺快，不过这次，她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可能在忙吧。
    半个小时后，小蛋糕到了，是双份的。
    林苑看着爆浆的奶油，开心不已：“程砚可以啊，知道贿赂我。”
    秦梨：“什么贿赂，明明是福利。”
    “行吧行吧，你是他女朋友，你说什么都对。”
    “……”
    姐妹在一起，快乐加倍。
    一下午都瘫在沙发上刷剧，林苑葛优躺看手机。
    她戳进去微博，刚开始在喃喃自语，后来嗓音猛然提高：“影帝跟秦少在公司发生争执？？？”
    秦梨本来都昏昏欲睡了，听到这句话后如梦初醒，连忙问道：“什么？”
    “你自己看。”林苑把手机扔过去：“是程砚和你哥秦言礼，好像是因为合同上的事情发生了争执。”
    秦梨连凌乱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直接抱着手机不停划拉屏幕。
    连视频都有，大概就是他们为了合同，各有各的想法，所以产生了争执。
    全程没有动手，只有两人话里话外藏着的冷刀子。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这个热搜一出来，直接占据了第一名。
    都知道程砚是出了名的有礼貌，秦言礼也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
    两人都是不爱说话那种类型的，是怎么起争执的？
    在所有都在猜测时，只有秦梨悟了。
    他们两个在做假戏，为了把她的热搜压下去，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秦梨皱皱眉，演戏归演戏，但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生。
    她没敢给程砚打视频，而是给秦言礼拨了通视频。
    秦言礼接通的挺快，看背景，他应该在车上，整个人神清气爽，只有发丝微微凌乱。
    秦梨乖巧的喊了声“哥”。
    秦言礼“嗯”了声，又问：“怎么了？”
    秦梨想了想，说：“我看的微博热搜了，你还生气吗？”
    “生什么气？”秦言礼反问。
    “没有没有。”秦梨连连摇头：“林苑在喊我，我先挂了。”
    见到秦言礼没事，秦梨也放心了。
    她缓了几分钟，又给程砚拨了通视频。
    视频接通后，秦梨看到屏幕中的背景时，瞬间愣住。
    秦梨一脸大无语：“你们在一起？”
    第28章 二十八杯   活动有女朋友重要？
    不仅如此, 虽然车内比较昏暗，但是秦梨还是看到了程砚脸上的淤青。
    秦梨：“……”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骂秦言礼, 还是该心疼程砚。
    秦言礼她肯定是不敢骂的，程砚还是得心疼的。
    在秦言礼面前, 秦梨不能表现的过于殷勤，只能装作不知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程砚嗓音淡淡：“上车时不小心磕到了。”
    秦梨“哦”了声, 声音听着闷闷的。
    她不想让秦言礼察觉到她的异样，所以只好转移话题。
    什么小蛋糕很好吃之类的，一聊就是几分钟。
    之后，还是秦言礼在旁边提醒把视频挂了, 秦梨这才闭嘴。
    她看着视频通话记录, 有些不知所措, 想发消息问问伤口疼不疼, 又怕被秦言礼看到。
    秦梨觉得, 她谈个恋爱谈的还挺憋屈的。
    林苑咬着小蛋糕问：“怎么了？”
    秦梨挺emo的：“程砚好像被揍了。”
    “？”林苑：“被谁揍了？”
    “我哥。”
    林苑：“哦，那没事, 揍一顿就算是承认他了。”
    秦梨有点没听懂：“承认他？”
    “对啊，这一时半会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是就是那个意思，你别瞎担心。”
    林苑摆摆手, 又拆了盒小蛋糕：“甜食yyds！！！”
    “……”
    秦梨等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 才敢给程砚发消息。
    这次, 他回的倒挺快。
    秦梨：【我哥走了？】
    【嗯。】
    【疼不疼？】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程砚的视频就拨了过来。
    接通后，屏幕上浮现出他的脸，淤青之类的伤口已经被处理了。
    秦梨悬在嗓子眼的心立马落回去, 她松口气：“你们怎么回事？”
    “没什么，小事儿。”程砚笑了笑，转移话题：“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过几天你就可以来上班。”
    秦梨随口敷衍着，又把话题扯回去：“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程砚一笑：“阿梨在担心我？”
    秦梨倒是不觉得害羞了，她一板一正的说：“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她又说：“我哥没受伤吧？”
    程砚：“你是鱼和熊掌都想要？”
    “什么鱼和熊掌……？”秦梨表示没听懂。
    程砚敛了敛神色：“没什么，他没事。”
    这次，秦梨才是完完全全放松。
    她肯定是希望皆大欢喜，他们两个都相安无事。
    视频通话结束，秦梨在床上躺了会儿，又点进去微博。
    热搜已经乱成一锅粥，全是程砚和秦言礼发生争执的事儿，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还愈来愈烈。
    更是有程砚人设崩塌，或者是“双yan”的cp粉。
    双yan……
    程砚和秦言礼都有个yan。
    但是cp是什么牛马？秦梨表示不理解。
    秦梨也只是吃吃瓜，以后就去洗澡了。
    -
    第二周周一，秦梨早早起床去上班。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程砚和秦言礼身上，根本没有人有时间来管她。
    出门前，程砚还是再三叮嘱她，戴好口罩不要被别人认出来。
    秦梨怕之前私生饭的事儿再重新上演，会连累了林苑，所以她直接戴了双层口罩，非常低调的去公司。
    打卡的时候摘下口罩，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秦梨觉得周围有十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等重新戴上口罩时，秦梨听到有几个人在背后嚼舌根，声音挺大的，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秦梨只当自己没听到，大家都是打工人，何必谁为难谁？
    电梯门刚开，秦梨正要走进去，却从背后过来一阵特别大的力道，直接把她推向旁边。
    一群人涌上电梯，秦梨的身子毫不意外的撞在墙壁上。
    她来不及躲，手肘正好不偏不倚磕在上面，磕的她能清楚的听到骨头与墙壁之间的碰撞声。
    秦梨皱皱眉，正要去找罪魁祸首是谁，不料这时候电梯门正好合上，她扑了个空。
    秦梨揉了揉手肘的位置，那里钻心刺骨的疼，不过等缓一会儿就不疼了。
    “等电梯？”
    身后传来动静，秦梨回头看过去，来人是许岭洛。
    秦梨笑笑：“嗯，等电梯。”
    许岭洛打开早餐袋子，递过去“吃么？”
    秦梨看了眼，里面躺了几个小笼包，还有豆浆八宝粥之类的。
    她诧异的问：“你自己吃的么？”
    许岭洛：“给同事带的，多买了两份。”
    秦梨摆摆手：“我不饿。”
    许岭洛也没有推辞，直接把早餐袋子收回来了。
    秦梨去了程砚的私人休息室，他早早在那里等着了。
    休息室中间的桌子上放了早餐，程砚正在看杂志，见她来，合上杂志指了指桌子：“你要的早餐。”
    秦梨眉眼弯弯放下随身携带的小挎包，捞了把椅子坐在桌子面前，打开早餐袋。
    一阵风卷残云后，秦梨拿着纸巾擦嘴，之后站起身说：“我去趟监控室。”
    程砚看她：“嗯？”
    “有东西丢了，我去查一下。”
    “让陈渊去。”程砚说。
    “不用，我马上回来。”秦梨拒绝了，说着就离开了休息室。
    程砚盯着禁闭的房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也放心不下她。
    在秦梨离开的三分钟之后，程砚也跟着去了监控室。
    此时过了上班高峰期，公司电梯没什么员工使用，就连公司大厅内也只有寥寥无几几个人。
    程砚跟在秦梨身后，见她总是时不时揉她的手肘，起码一分钟内能揉两三次。
    监控室的位置距离大厅很近，从侧门出去，旁边的小房间就是监控室。
    秦梨扣响敞开着的门，里面的三个大爷同时看过去。
    秦梨笑着：“打扰了，我有东西丢了，可以调监控吗？”
    那三位大爷看到挂在秦梨脖子上的工牌，点点头说：“可以。”
    秦梨调监控时，程砚就站在门口，不过小姑娘过于专心致志，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秦梨调监控的时间很精准，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放慢了监控速度。
    推她的不止一个女生，是三个，可能就是嚼舌根的那几个人。
    秦梨保存了那段视频，对三位大爷道谢后，准备离开。
    一转身，跟在门口的程砚对视。
    秦梨：“……”
    秦梨故作镇定，把手机往兜里一塞：“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调监控开始。”程砚没有丝毫隐瞒，反而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
    他们现在是地下恋情，拿不上台面的。
    秦梨小声又紧张的说：“你干什么？被别人看到了。”
    程砚没有说话，只是卷起她的衣袖，手肘那里被撞的生成触目惊心的红，隐隐约约还散发着青色。
    程砚用手指碰了碰，秦梨瞬间疼的龇牙咧嘴：“疼。”
    程砚收回手，把她的袖子放下去：“去医院。”
    “不行，”秦梨一口拒绝：“你等会有活动。”
    “往后推。”
    说完，程砚不管不顾，直接把秦梨打横抱起，两人往停车场走去。
    从这边到停车场的路很偏僻，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
    但秦梨还是害怕，她用长发遮挡住自己的脸颊，掩耳盗铃：“我可以自己去医院的。”
    程砚淡声说：“现在网友的注意力虽然不在你身上，但不代表没有，你自己去医院的话不安全。”
    “……”秦梨在心里腹诽，跟你去的话更不安全！！！
    可是程砚已经带她进了停车场，开门、把她抱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秦梨看着他从车前绕过去，拉开驾驶座车门。
    她说：“半个小时后你有活动，把我放在医院就可以。”
    程砚瞥她：“活动有女朋友重要么？”
    “……”秦梨被堵的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想让他继续放纵：“签了合同的！”
    听闻，程砚冷声嗤笑：“跟秦言礼签的。”
    秦梨：“？”
    合着前几天他们争执的那么激烈，还不忘签合同。
    秦梨又想了想，最终泄气，她找不到别的理由，只能任由他去。
    私人医院。
    先是去拍片，报告结果显示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淤青，擦点药吃点药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从私人医院回公司。
    秦梨看着怀里的药，忍不住皱皱眉。
    车子突然停下，秦梨下意识看向程砚，却见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坐着别动，我去买热水。”
    程砚关上车门时，特意把他那边的车窗开了三分之一，怕车内氧气稀薄。
    秦梨把他的细心尽收眼底，她笑着点头。
    横穿马路，对面就是奶茶店，奶茶店一般就有卖热水的。
    只不过奶茶店顾客比较多，程砚就这么正大光明，连口罩也不戴，站在队伍的最后一个排队。
    秦梨嘴角的笑逐渐凝固，卧槽！！！
    她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程砚被发现，不指定会有什么幺蛾子。
    更何况，她现在还在车上，如果连带着她一起被发现，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秦梨吓得连呼吸都忘了，正好这事从车前走过去几个女生。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解开安全带，头一缩，整个人缩在最下面，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等那群女生走过去，秦梨整个人从副驾驶窜到后排，顺手用小毛毯裹着自己。
    只要不被其他人发现她，那么事情就不算严重。
    秦梨大喘气，悄悄抬起脑袋，看向程砚所在的地方。
    他的周围围了一群人，不过似乎是被他吓到了，那群人跟他保持安全距离，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秦梨：“？”
    程砚过气了么？
    第29章 二十九杯   “我藏的很好。”
    程砚不是过气, 而是周围的人不敢置信他在这里出现，而且还在排队买奶茶。
    手机闪光灯对着他不停拍摄，程砚冷眼扫了一圈儿周围, 那群人默默收起手机，交头接耳的, 不知在聊些什么。
    只有秦梨，一人在车内担惊受怕, 不知所措，她现在惧怕微博热搜，更惧怕被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尤其是程砚的女友粉。
    如果知道她在跟程砚谈恋爱, 估计会扛着大刀连夜杀到她面前。
    太疯狂了。
    秦梨裹着小毛毯,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抠手机给程砚发消息。
    程砚收到微信, 看了眼手机, 面不改色回复她。
    这一举一动，像极了谍战片, 生怕被别人发现蛛丝马迹。
    秦梨到底有多怂，给程砚发微信的颜文字就有多可爱, 夹杂着表情包，处处彰显着她的害怕。
    排队买奶茶的人只顾着看程砚, 所以他排队时间用不了多久。
    很快, 程砚拎着一杯热水, 以及两杯奶茶原路返回。
    他每走一步，那些人的视线就跟着挪动一分，秦梨觉得，他像极了一颗巨大的行走的炸弹。
    秦梨默默弯腰, 把身子平放在后排椅子上，小毛毯遮盖住自己的脑袋。
    车内隔音有限，她听到躁动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车门被打开，程砚坐进去时，瞥了眼后排。
    小姑娘害怕的都快遁到地面里，双手紧紧捏着胸前的小毛毯。
    程砚弯了弯唇角，车子缓慢启动。
    等三分钟后，秦梨听不到那些躁动，她缓缓揭开小毛毯。
    车窗外的画面已经换了，她坐直身子，拨弄两下头发。
    “没发现我吧？”
    程砚：“没有。”
    “热水，先吃药。”他把热水从前排递过来。
    秦梨接过，用吸管扎开，挺烫的。
    等晾的差不多，秦梨开始抠药片准备吃药，却没料到手机微信提示音一声接一声，特别频繁。
    这不得不让秦梨暂时放下热水和药片，解锁手机去看。
    林苑：【程砚居然在排队买奶茶！！！】
    【他今天不是有活动吗？？？】
    【是不是出轨了！！！】
    秦梨：“……”
    秦梨看着她打来的截图，这才十分钟左右，“程砚排队买奶茶”就成了新热搜。
    现在的热搜都不要钱的么？一点小事儿都能上。
    程砚这一波，不仅带火了那家奶茶店，他个人还收获了一批粉丝。
    大概就是在夸影帝反差萌，没想到还喜欢喝奶茶。
    秦梨扒拉两眼评论，大多数都是在说反差萌，只有极少数问为什么买了奶茶，还多买一杯热水？
    看到这些评论，秦梨身子紧绷，这届网友太细节了，总会扒出来的。
    程砚从后视镜瞥她一眼，提醒着：“吃药，水凉了。”
    秦梨回神，把手机放在一旁，捧着那杯热水喝两口，试了试温度。
    药片很苦，她皱着眉，分为三次艰难吞下。
    等喝完那杯热水时，他们也到了公司停车场。
    回到休息室时，只见陈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愁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看到他们，陈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过去。
    快贴紧程砚时，陈渊被他手里的奶茶吸引了。
    “你还真去买奶茶了！！！”
    秦梨站在门后，说：“对不起，他是帮我买热水，才被粉丝发现的。”
    “？”陈渊拧眉：“你们一起去买的奶茶？”
    “没有，我在车上。”秦梨拍拍胸口：“我保证，我藏的特别好，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闻言，陈渊这才稍微松口气。
    本来上午安排的有活动，因为秦梨去医院耽误了，不过陈渊并不知道他们去医院。
    所以这时找到了程砚，那么活动就不能耽误。
    更何况秦言礼那边不好交代，他们本就因为合同上的事起了争执，如今程砚又缺席活动，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这次的活动是秦言礼公司研究的新产品发布会，程砚是代言人。
    秦梨快速给他化了妆，她和陈渊火急火燎，只有程砚不紧不慢，三人仿佛活在两个世界。
    到达活动现场时，活动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了。
    周围都是记者，秦言礼和公司的其他股东坐在台上，股东们面露难色，只有秦言礼面不改色。
    他面对记者们的问题，保持沉默寡言态度。
    程砚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把闪光灯对准他。
    前前后后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刚才围在秦言礼面前的那些人，跟丧尸围城一样，围在程砚周围。
    “程先生，请问你是故意迟到的吗？”
    “关于前两天你和秦先生，你们之间起争执，这次迟到是故意的吗？”
    “今天是新产品发布会，你迟到是不是就意味着对这次新产品不看好？”
    ……
    一波又一波的问题，谁听了都想拍手叫好。
    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当什么记者？
    秦梨在心里暗自腹诽。
    面对秦梨的出现，秦言礼是最不淡定的那个。
    关于半个小时之前的热搜，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就是风口浪尖上，还让秦梨出现，这不是闹挺么？
    饶是如此，秦言礼还是忍着一股气，现在只当他和秦梨不认识。
    那帮记者问话问的没完没了，等秦言礼出口镇压时，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
    整个大堂终于清净，程砚坐在秦言礼旁边，两人表面上略带微笑，其实背地里早就想疯狂争执。
    秦梨站在边上，不停给他们两人使眼色，希望他们心里有点数。
    这场新品发布会不算顺利，毕竟秦梨和程砚是绯闻男女有关系，程砚和秦言礼刚起过争执不久。
    记者们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但今天的主题是新品，只能先挑重点的来说，其他事可以往后稍稍。
    秦梨和陈渊站在一旁有些腿疼，两人趁所有人不注意时，偷偷溜到后面。
    后面比较安静，没有那么多闪光灯。
    秦梨稍微松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头顶上顶着大太阳。
    陈渊从包里掏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秦梨一瓶。
    “发布会还有半个多小时结束，熬着吧。”
    秦梨点点头，算是回应。
    闲暇之际，两人开了一把游戏。
    那个游戏快结束时，从前方传来记者们的问话。
    “既然新品发布会已经圆满结束，那么秦先生和程先生可以跟我们透露一下，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争执吗？”
    听到这句话后，秦梨的手一抖，打歪了。
    陈渊也没心思打游戏了，直接关掉手机：“他们这不是专挑令人不自在的问题吗？”
    秦梨点头附和：“不然的话，怎么称之为记者？”
    “有道理！”
    秦言礼：“没有争执。”
    程砚：“没有争执。”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落下之后，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
    记者又问：“那前几天的热搜是炒作吗？为了新品而炒作？”
    秦言礼面不改色：“公司每出一款新品，需要炒作么？”
    程砚：“我需要炒作？”
    这次，两人依旧是异口同声，他们的声音掺杂在一起，不容易分辨。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之后都同时冷嗤。
    秦梨悄悄掀开红布，瞅了他们一眼。
    这两人之间该死的默契感，如果不是她跟程砚谈恋爱了，就按照这剧情发展还以为他和秦言礼之间有一腿。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秦梨想到了“双yan”cp。
    粉丝们起的称号。
    想到这里，秦梨打开微博，翻到cp超话。
    也就几天时间而已，粉丝数居然涨到了两百多万。
    秦梨：“……”
    这可能就是影帝和商界大佬之间的人气。
    当记者们还想在问话时，程砚和秦言礼特别有默契的离开了。
    态度摆在那里，就是单纯的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
    一个是影帝，一个是商界大佬，尽管记者们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灰溜溜离开。
    -
    发布会结束，股东们都已经走了，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只剩下他们四个。
    秦梨站在程砚和秦言礼中间，陈渊这个吃瓜群众默默站在角落，不参与到里面。
    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他这个小人物去还没靠近估计就被碾压了。
    秦梨知道秦言礼不喜欢程砚，可能天底下的所有哥哥，都看不惯妹妹的男朋友。
    她两边为难，想了想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一起吃个饭？”
    正好有时间坐在一起好好聊聊，缓解，缓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
    程砚和秦言礼异口同声，不仅如此，两人的手还同时摸了摸秦梨的脑袋。
    一边是情侣之间的亲昵动作，一边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
    秦梨：“……”
    秦梨默默后退一步，她感到后颈皮发凉：“我想吃农家菜，就城西那家吧。”
    为了避免他们有过多的矛盾，秦梨索性直接安排。
    之后，画面就变为了——
    城西某农家院，包间，小圆桌。
    秦梨规规矩矩坐着，左右两边各是程砚和秦言礼。
    他们两人同时给她倒水、夹菜。
    秦梨的筷子悬在空中，迟迟不敢下去。
    好像不管吃谁给她夹的菜，都会得罪一个人。
    秦梨自闭了。
    她把寻求帮助的目光投向对面的陈渊，想好措辞：“渊哥，我想吃酸菜鱼。”
    陈渊把近在咫尺的酸菜鱼递过去，盘子刚落下。
    他感受到了两道逼人的视线。
    陈渊：“……”
    妻控和妹控，如此令人头皮发麻。
    陈渊叹口气，躺着也中枪。
    第30章 三十杯啦   “我想亲你。”
    这顿饭吃的, 秦梨可以说是头晕脑胀，两边为难，她觉得吃顿饭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好在秦言礼临时有事, 饭吃到一半离开了。
    他走后，程砚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随手把秦言礼往秦梨面前放的东西推到一边。
    可以说是非常随手了。
    秦梨把他的小细节尽收眼底，真的应了那句话。
    男人无论多少岁, 都是幼稚的。
    连程砚这种影帝级别的人，也难逃这个说法。
    一山不容二虎，自从秦言礼走后，包间内安静了不少, 也没有刚才的暗潮汹涌。
    就连陈渊都放松了不少, 那盘酸菜鱼终于可以递过去。
    递过去时, 陈渊的手都在颤颤巍巍, 同时也在细细观察程砚的表情变化。
    但凡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 他立马撤手。
    可是程砚连看陈渊一眼都不看，只顾着给秦梨剥虾。
    陈渊拍拍胸口松口气, 给秦梨对视眼，眼底的意思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懂。
    秦梨也有些大无语, 她拿着筷子夹虾蘸酱往嘴里送。
    程砚的剥虾技术挺好，她一个还没吃完, 他就剥了两只虾。
    不一会, 秦梨面前的盘子里堆了将近十只虾。
    秦梨眼疾手快, 及时制止他的手：“够了够了。”
    她连续说了两句够了，那就是真的够了。
    程砚这才停手，又把酸菜鱼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点儿。”
    秦梨咬着虾，鼓着腮帮子, 如果再被程砚这么投喂下去，那么一个月后必定胖十斤。
    秦梨一向把身材管理的很好，就算是再怎么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
    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吃不了那么多，此时胃里已经鼓鼓的了。
    刚才被秦言礼和程砚轮流投喂，早就吃的打嗝。
    接下来的时间，秦梨无所事事，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吃饱后就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对面的陈渊还没有挺筷，所以不能催，要慢慢静待。
    从农家院离开时，已经下午2点多。
    三人打道回府，路途不近不远，车子开的很平稳，秦梨的眼皮子越来越困，渐渐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时，秦梨发现她身处停车场。
    陈渊早已不知所踪，车上只剩下她和程砚两人。
    刚睡醒，秦梨嗓音喑哑，她动了动睡僵硬的脖子：“怎么不喊醒我？”
    程砚关掉手机，身子往后一靠：“你睡的太熟，不忍心打扰。”
    “……”秦梨又缓了会儿，视线终于清明起来，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那走吧。”
    话音刚落，从身后覆过来温热的身体。
    程砚的下巴垫在她肩膀上，唇瓣紧贴她的耳垂：“陪睡这么久，阿梨不得给点报酬？”
    距离拉的很近，秦梨浑身一激灵，耳垂那里酥酥痒痒，她又缩了缩脖子。
    “什么，报酬？”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只觉得身体的温度在逐渐升高。
    “我想亲你。”程砚说。
    秦梨：“……”
    他上次说我想亲你，还是在他们确认关系的那天晚上。
    当时她觉得关系发展的有点快，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了。
    谈恋爱三四天，可以亲亲吗？
    秦梨脑门上窜出来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没有恋爱经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牵手亲亲。
    “程砚。”秦梨一本正经推开他，想了想说：“你等我几分钟。”
    程砚挑眉，身子并没有往后靠：“嗯？”
    秦梨再次推他：“你先起开。”
    这次，程砚随着她的动作往后靠了靠，两人之间拉出五十厘米的间距。
    随后，秦梨身子紧贴着车门，在程砚的注视下，她拿出手机，浏览器搜索谈恋爱多久才可以亲亲。
    秦梨心乱如麻，手忙脚乱，慌里慌张。
    总之就是又慌又紧张。
    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连亲亲都要百度。
    进度条很快飞到尽头，搜索的内容一眼就可以看到。
    【建议三三法，三个月后牵手，六个月亲亲，六个月**。】
    【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我是谈恋爱当天就亲了，并且是主动的那个，我太馋我男朋友了。】
    ……
    每个人给的答案都不一样，秦梨看着屏幕皱皱眉，所以，应该听哪个意见？
    如果是三三法的话，时间有点久，程砚肯定等不了。
    如果是她扑倒程砚，那更离谱，那不就是色色了吗？
    秦梨斟酌一下，正要关掉手机，对面的程砚却突然靠过来。
    “在看什么？”他的脑袋抵着她的，桃花眼微微下垂，屏幕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秦梨：“……”
    程砚：“。”
    啊啊啊太尴尬了！！！
    秦梨一把推开程砚，以最快的速度关掉手机屏幕，之后把脸颊埋在抱枕里了。
    没脸见人了，没脸见程砚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大型社死现场。
    程砚看着像鹌鹑一样埋着脑袋的小姑娘，笑着揉了揉她头发：“阿梨。”
    秦梨把脸又埋了埋，听不到，听不到。
    程砚：“害羞了？”
    秦梨沉默。
    害羞了。
    “先把头抬起来？”他抓着抱枕往外抽了抽。
    不料小姑娘跟炸毛了一样，抱着抱枕的手骤然用力。
    不管程砚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抱枕的。
    秦梨在心里暗自决定。
    下一秒，抱枕被一阵力道抽走，秦梨的脸往下磕，落在他温热的掌心上。
    她呼吸一顿，柔软的唇瓣印在他掌心。
    程砚把她的脑袋托起来，手心没有挪开，放在她下巴上。
    车内昏暗，秦梨就这么怔愣的看着他，目光像是素描笔，一笔一笔描绘他的五官。
    最后，目光落在他的那张唇上。
    刚开始接触程砚时，秦梨就去微博上搜索过他，他的粉丝们最想亲的就是他那张唇。
    林苑也是他的老粉，总是在她耳边说亲一口嘴一个之类的话。
    如今，她们惦记的人在她面前，她们想亲的唇，近在咫尺。
    秦梨眨了眨眼睛，把脑袋往前凑了凑，目光灼灼看他。
    程砚眼尾一压，手掌从她下巴的地方挪到她后脑勺。
    渐渐逼近，两人的鼻尖触碰在一起，他们的呼吸纠缠错乱。
    忽地，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
    惊醒了秦梨，她猛的回神：“手机……”
    下一秒，唇瓣一紧，有些疼，程砚轻轻厮磨着她的唇。
    秦梨轻皱眉，像是放了慢动作，所有的感官都在她的唇瓣上。
    她睫毛一颤，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似乎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本来闭着眼睛的程砚，也倏忽睁开了眼睛。
    两人目光对视，程砚眼底含笑，他的手掌心覆上来，遮盖住她的眼睛。
    “张嘴。”唇齿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秦梨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所谓的张嘴要怎么张嘴？
    秦梨觉得自己像是被摁在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的嘴轻轻张开，下一秒就被侵略了。
    呼吸炙热滚烫，根本来不及躲避。
    一吻结束时，秦梨只觉得脑袋发晕，快呼吸不过来了。
    她靠在程砚身上，大口大口喘气。
    刚才的感觉，就像是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不知所措，完全被程砚带着走。
    可即便如此，也有种愉悦的感觉，这是前所未有的。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亲亲。
    秦梨在心里宣布，从今天开始，她一定要每天亲亲程砚！！！
    -
    回到休息室，陈渊正在看合同，见到程砚回来，便指了指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合同。
    “那些我看过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签。”
    程砚拉着秦梨的手“嗯”了声，他推开休息室里面的小房间的门，揽着秦梨肩膀。
    “先进去休息会儿，我马上就来。”
    秦梨知道他要忙工作，也不便打扰，点点头说好。
    关上门之前，程砚又捏了捏她的耳垂，这才收手。
    门被轻轻关上，秦梨背靠门板，指尖碰了碰脸颊。
    是热的。
    从停车场到休息室，路程挺远，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的燥热还是没有消退。
    她大幅度呼出口气，拿出手机，第一时间把刚才的事情分享给林苑。
    林苑发出尖叫鸡的表情包。
    【啊啊啊真的吗真的吗？那可是万千粉丝梦寐以求的亲亲！！！什么感觉？】
    秦梨摸了摸头发，回忆起刚才的所有，她嘴角勾着笑打字。
    【就，挺软的。】
    林苑：【哪里软？】
    【嘴唇啊。】秦梨回答。
    林苑发来想要色色的表情包，又在网上搜了一大堆撩人的小情话科普给秦梨。
    【现在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保持热恋的小技巧，学着点。】
    秦梨回了个表情包，还真的在认认真真查看那些小技巧。
    小技巧一：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
    小技巧二：在不经意间微微嘟嘴。
    秦梨：“……”
    秦梨看了几个技巧就没有再看了，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并不适合她。
    让她卖萌嘟嘴啥的，还不如直接哭一鼻子。
    刚退出和林苑的聊天页面，正好程砚发来消息。
    【晚上有活动，需要化妆师跟着，你休息会儿。】
    秦梨咬了咬嘴唇回复：【几点？】
    【九点到十一点，两个小时。】
    秦梨回了个表情包，在心里盘算着时间。
    过了几分钟，程砚又发来消息。
    【等会下班我送你回家，晚上的活动用其他化妆师。】
    秦梨：“……”
    变卦变得这么快？
    秦梨：【？】
    程砚：【不想让你熬夜。】
    看到这句话，秦梨嘴角一扬，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她笑着回：【我是私人化妆师，活动现场我不在场像话么？】
    不像话！！！
    她是经过公司面试官考验入职的，怎么可能因为不能熬夜就肆意妄为？
    怎么可能因为程砚是她男朋友就为所欲为？
    不像话！
    这次，程砚没有回复。
    不过秦梨清楚，他这是默认了。
    刚才在车上睡的不是很好，脖子还是疼的。
    她往沙发上一躺，随手把小毛毯盖在身上，一只手刷手机，一只手揉脖子。
    助眠电视剧打开，不知不觉她就沉睡过去。
    -
    醒来时，房间内一片昏暗。
    窗外灯火通明的亮光照射进来，秦梨揉了揉眼睛，双手胡乱的去摸手机。
    她摁了许久开关，都不见手机屏幕亮起。
    大概是关机了。
    借着外面的灯光，秦梨步子缓慢的到门口，拉开门。
    不料外面的休息室也是昏暗的，只有一盏昏黄色小台灯在亮着。
    程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腿上搭着小毛毯。
    秦梨放轻脚步靠近，弯腰摸到他的手机，打开看了眼时间。
    晚上七点多，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放下手机，瞥了眼程砚的睡姿，拿起小毛毯抖了抖，展开披在程砚身上。
    正要收回手，手腕却猛然一紧。
    刚还在沉睡的程砚立马清醒了，桃花眼正紧紧盯着她。
    秦梨惊呼声，很短暂的。
    她捂着嘴唇制止自己的声音，随后又放轻语调：“再睡会？”
    “嗯。”程砚捏了捏鼻根，眉宇间尽是疲惫：“陪我睡会。”
    “？”秦梨还在纠结他那句“陪我睡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随即，程砚把她公主抱起来，两人往小休息室走。
    秦梨双手紧紧抱着他脖子不敢乱动，眼神飘忽不定。
    他来了，他来了，他抱着她向床上走来了。
    秦梨被放平在床上，周围都是昏暗的，除了近在咫尺的程砚，其他的都看不透。
    更何况，就连程砚都是模糊的，只能凭感觉。
    秦梨用手肘撑起身子，往床里边儿挪了挪，腾出来的地儿供程砚睡。
    当程砚还躺下时，秦梨又突然坐起身子：“手机关机了，你充电器在哪？”
    程砚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他摁着她肩膀：“躺好，我去拿。”
    秦梨应了声，把手机递给他。
    程砚离开小休息室，两分钟后又回来。
    这次，他没有直接躺下。
    而是俯下身子，两手分别撑在秦梨耳边两侧，把她圈在中间。
    秦梨刚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浑身紧绷着，大气不敢喘一下。
    “怎，怎么了？”
    一紧张就舌头打结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程砚的身子慢慢沉下去，嗓音带着低音炮的感觉，撩人心弦。
    “阿梨……”
    第31章 三十一杯   “生什么气？”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打断了程砚接下来的动作。
    秦梨紧张的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躲避开他的禁锢。
    门外，陈渊还在敲门。
    “睡醒了吗？”
    “睡够了吗？”
    ……
    接二连三的问题,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仿佛夹杂着几分轻挑和笑意。
    秦梨明白, 陈渊以为他们两个在房间里面干什么。
    生怕被他误会，秦梨连忙扯了扯程砚的衣袖：“你快去开门。”
    话音刚落, 程砚翻身下床，三两步拉开门。
    门外的陈渊，把外面的休息室大灯全部打开，白色的灯光全部照射进来。
    那一刻, 秦梨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摸着被子蒙上脑袋。
    只要在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陈渊就真的会看不到她！！！
    掩耳盗铃法就是如此。
    陈渊说：“活动提前半个小时开场, 没时间睡觉了。”
    程砚嗯了声, 就把门关上了。
    陈渊：“……”
    秦梨掀开被子：“……”
    程砚打开灯，说：“活动提前半个小时开场。”
    去现场之前要化妆, 所以他们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秦梨也感觉到了赶时间的紧张，她翻身下床, 出门去拿化妆包。
    男生化妆比较简单，更何况是程砚这种五官和皮肤都优秀的, 根本不需要太大技术。
    秦梨用二十分钟给他化了个妆, 还没出门, 陈渊就在门口催促，看来是真的挺急的。
    晚上车多，因为堵车，车子走走停停。
    陈渊挺着急的, 不停给活动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
    通过他们的谈话，秦梨也知道了晚上的活动内容。
    说是活动，倒不如用综艺来表达比较好。
    通过半个多小时的堵车，他们终于赶到现场。
    当看到来的嘉宾时，秦梨挑了下眉，还真是冤家路窄。
    负责人不愧是负责人，只要哪个明星有点热度，就要抓住机会。
    对没错，姜缤纷和许瓒颂都在场。
    上次的节目现场，她和姜缤纷，以及许瓒颂发生的那些事，已经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了。
    热度才刚刚消减下去，现在又要卷土重来？
    秦梨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戴100层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不被他们发现。
    旁边的陈渊也在皱眉不满：“怎么回事，负责人这不是搞事情么？”
    正是风口浪尖，还真的炒热度。
    现在的节目都喜欢玩神秘嘉宾之类的那套，所以陈渊在签合同时，也不知道嘉宾会是姜缤纷和许瓒颂。
    倘若知道是他们两个人，这合同怎么说都不会签。
    不过对比上次，这次的活动比较好一点，最起码没有粉丝在现场。
    秦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来这里完全就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只需要负责把程砚化得完美无瑕，中途再补个妆什么的，就OK了。
    本职工作本职工作。
    秦梨不停在心里重复这句话，反身。找了个存在感很低的角落坐着。
    程砚被陈渊带着去跟其他几位负责人打好关系，姜缤纷和许瓒颂也在，三人往那一站，就让人挪不开眼神。
    无论面对谁，程砚都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样子，恰到好处就可以。
    姜缤纷不停找他搭话，抿嘴微笑，一举一动仿佛练了几百遍。
    只有许瓒颂，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现在程砚旁边，目光确实在周围四处寻找。
    最后，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了秦梨。
    秦梨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她只是普普通通一化妆师，索性装作没有看到他。
    她刚收回目光，那边的许瓒颂就拿着两瓶酸奶走近她。
    秦梨再次抬起头时，许瓒颂已经在她两米之外了。
    她现在是程砚女朋友，而许瓒颂是出了名的看不惯程砚，无论如何，她也要跟他保持距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秦梨就跟兔子一样窜起来，佯装有人给她打电话。
    “苑苑啊，我还在工作，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演技蹩脚，她拿着黑屏的手机快速溜走。
    许瓒颂愣在原地，愣了两秒后准备追上去。
    “许先生。”身后传来声音。
    程砚步步靠近，他目光冷淡：“许先生好像对我的女朋友，很上心？”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程砚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得特别清楚，咬字清晰。
    许瓒颂顿了顿，拧开酸奶盖子：“女朋友么？”
    程砚挑眉，嘴角扯着一抹冷笑：“抱歉，口误，是未婚妻。”
    最后，许瓒颂一句话也没说，阴沉着脸离开了。
    -
    秦梨虽然跑了，但是跑的并不远，而且还在暗中观察着许瓒颂的一举一动。
    等看到程砚时，她微微松口气，原路返回到他身边。
    “你们聊什么了？”
    程砚：“没什么。”
    他抬手想去摸她的头发，却被秦梨躲过去。
    “大庭广众之下，干什么？”
    程砚有些想笑：“摸女朋友头发不可以么？”
    “不可以！”秦梨义正言辞：“我们是地下恋情，球球你快闭嘴吧！”
    说完，她看了周围一圈，发现并没有人盯着他们。
    两只魔爪快速的推了推程砚：“活动快开始了，我在这边等你。”
    程砚的身体纹丝不动：“我只是离开几分钟，就有其他人盯上你，活动两个多小时，我怎么放心你？”
    秦梨看到正在往这边来的陈渊，指了指他说：“不是还有渊哥的吗？”
    程砚：“……”
    秦梨：“嗯？”
    没毛病啊，经纪人就应该和化妆师待在一起。
    程砚离开后，陈渊和秦梨像两个失散多年的好朋友，搬着凳子坐在边上，聊的话题没有一句是离开程砚的。
    两人坐姿懒散，态度随意，就差没整几瓶啤酒了。
    陈渊挪了挪话题：“当我注意到许瓒颂来找你了？”
    秦梨点点头：“我跑得快，没碰面儿。”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陈渊迟疑了。
    “什么？”
    陈渊叹口气，说：“许岭洛，应该是许瓒颂的兄弟。”
    上次因为那件事，陈渊特地去调查过，许岭洛确实是许瓒颂同父异母的弟弟。
    许瓒颂对秦梨本就心怀不轨，那么许岭洛接近秦梨，恐怕也是有目的性的。
    秦梨愣住，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确实挺震惊的。
    但是，许岭洛除了偶尔帮她忙之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之前的送保温盒，或许只是觉得她的脚受伤了，可怜她而已。
    更何况，她和许岭洛除了那几次之外，其他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交集。
    但是，如果真的跟许瓒颂扯上关系，确实要注意一点了。
    秦梨深吸口气：“亲兄弟？”
    陈渊：“不是，同父异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不太好。”
    这是陈渊自己猜测的。
    一个是娱乐圈大红大紫的演员，一个是公司平平无奇打工人。
    如果不是调查过，那么他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他们是兄弟。
    秦梨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陈渊也只是随口提醒一句，秦梨跟谁交友，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说的过多没什么好处，只能点到为止。
    这次的活动，由正经的活动，演变为了做游戏。
    都是套路，跟上次简直一模一样。
    从头到尾，程砚那张脸就没有笑过，全程保持面不改色冷漠的态度。
    也正是这样，姜缤纷屡次往他身上凑。
    在台下观看的秦梨倒没觉得什么，毕竟程砚把态度摆在那里，并没有对姜缤纷做出任何回应。
    倒是陈渊，气的脑门胀疼。
    指着姜缤纷愤愤不平：“这女的怎么回事，不知道咱家砚哥讨厌他么，怎么赶鸭子上架往人身上凑？”
    陈渊喋喋不休说了老半天，都不见秦梨有任何回应。
    他懵逼了：“你不生气？”
    秦梨反问他：“生什么气？”
    “咱砚哥被占便宜，你身为女朋友不生气？”
    秦梨笑了笑：“但是程砚并没有回应她啊，连多余眼神都不曾给她。”
    没什么好生气的，气大伤身还容易长皱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陈渊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论大度还是秦梨牛批。
    程砚的身份在娱乐圈本来就很有影响力，他的性格人尽皆知。
    在做游戏这方面，根本就玩不来。
    不过节目组为了搞事情，把他和姜缤纷以及许瓒颂分在一组。
    当分组队伍出现后，陈渊又差点破口大骂。
    搞事情也没这么搞的吧？
    所以，做游戏这件事自然而然落在姜缤纷和许瓒颂身上。
    程砚全程保持冷漠态度，负责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当然是在他愿意的前提下。
    有好几次，程砚做游戏都输了，姜缤纷的态度终于有所转变。
    当心里压抑到极点的那一刻，姜缤纷直接冷脸怼道：“程影帝，你到底会不会玩游戏？”
    说话时，她的态度特别不好，而且又满脸不耐烦，这是前所未有的。
    这一转变，着实让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在圈里面混的，谁都看得出来姜缤纷对程砚有那方面的想法，时时刻刻都在围着程砚转。
    刚才因为几个游戏，就对程砚冷眼相待？
    到底是人设崩了？还是真的被程砚惹恼了？
    程砚手上还拿着几个拼图的卡片，闻言，他只是瞥了姜缤纷一眼。
    正当所有人以为他会反驳时，程砚又收回目光，继续拼图。
    注意到他的眼神，姜缤纷终于反应过来。
    她对着所有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刚才有点急了，这段不要播出。”
    负责人：“……”
    “可是，我们是直播啊……”
    姜缤纷瞬间崩溃，来之前从没有任何人跟她提起这次是直播。
    多年来的经验，让她所有的阴郁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对着镜头微笑，装作以往俏皮的模样：“镜头对面的所有朋友们，这是不好的行为，请大家不要随意模仿。”
    “这两天通告和活动太多，有点日夜颠倒了。”
    这时候，负责人和主持人蜜汁尬笑，只能接话。
    “看来我们缤纷的事业还是蒸蒸日上啊。”
    姜缤纷笑笑：“谢谢。”
    不得不说，姜缤纷的职业素质在那里摆着。
    但直播就是直播，怼了就是怼了，不管她再怎么挽救，再怎么道歉，也不能抹去这个事实。
    当听到负责人说的那句直播时，陈渊和秦梨面面相觑。
    秦梨从他眼中看到了茫然：“你也不知道这次的活动是直播？”
    陈渊摇头：“不知道，节目组从未提起过。”
    “……”
    搞什么事情啊？
    秦梨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搜索直播间，果然，粉丝们已经骂成一片了。
    姜缤纷的粉丝和程砚的粉丝开骂，但是流量小花怎么可能比得上影帝。
    姜缤纷很明显是被骂的那个，不过程砚也好不到哪去，总之就是战争很激烈。
    在这一群人当中，只有许瓒颂的粉丝默默无声吃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节目组太狗了，签合同办活动之前什么都不说清楚，到了点上给人迎头痛击。
    秦梨猜测，估计现在姜缤纷很后悔来参加这次活动，不仅人没捞到，还被骂了一波。
    秦梨盯着直播，突然镜头往自己身上来，停留了十几秒的时间。
    “……”
    卧槽！
    秦梨是真的想骂人，负责人是真的狗。
    她身为一个化妆师，就算前两天的热度再怎么高，也没必要把镜头对着她吧？
    而且一停留就是十几秒，搞什么？
    果然在她出现后，评论区的火力又转到她身上来了。
    陈渊在旁边犹豫：“那什么，我们直接看现场就可以，手机直播大可不必了。”
    “……”
    秦梨也不想啊，可是那帮人骂的太难听了。
    什么拜金女，想红想疯了，或者是狗皮膏药，一堆又一堆的词往她身上喷。
    这怎么可能忽视？
    秦梨头疼，怎么躺着也中枪？她只是来上班，然后顺便吃个瓜。
    无奈负责人那边特别狗，应该是故意的，铁定是故意的！
    秦梨揉揉眉心，关掉手机。
    陈渊：“没事吧？”
    “没事。”秦梨在心里叹口气：“我去趟卫生间。”
    陈渊应了声，目送她离开。
    游戏中途休息，直播间切换为广告。
    程砚刚从台上下来，姜缤纷紧随其后：“程影帝。”
    程砚脚步停都没停，仿佛没有听到她在喊他。
    姜缤纷咬咬嘴唇，再次喊道：“程影帝！”
    这次，程砚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她三两步靠近，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是我鲁莽了，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希望你不要跟我生气。”
    程砚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气的姜缤纷在原地跺跺脚，自己生闷气。
    程砚回到陈渊休息的地方，见没有秦梨的身影，问：“人呢？”
    陈渊：“去洗手间了。”
    末了，他又悄声说：“刚才梨妹进了直播间，正好镜头对准她十几秒，网友开始攻击她了。”
    “我估计，她心里正不好受。”
    话音刚落，只见程砚眉心一拧，抬脚走了出去。
    洗手间。
    秦梨刚擦完手，正好秦言礼的电话来了，她也不急着离开这边儿，缓缓踱步在走廊上，边走边听电话。
    秦言礼说：“直播我看了，骂你的都禁言拉黑了。”
    “……”秦梨酝酿好久，终于憋出一句：“谢谢哥。”
    秦言礼还在那边说着什么，秦梨听到前方传来动静。
    她抬头看过去，视线刚触及到程砚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拥入怀里。
    秦言礼：“最近不要上网，我堵不住所有人的嘴，但是尽我所能保护你。”
    “听到了么？”
    “阿梨？”
    秦梨整个人赖在程砚怀里，鼻尖全是他的气息，让她有一瞬的安心。
    以至于秦言礼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楚，只想着快速搪塞。
    “好，我这边要补妆了，先挂了。”
    手机屏幕灭掉，被秦梨紧紧握在手里。
    她踮着脚，单手圈着程砚脖颈。
    意识到这里是走廊，不一定什么时候窜出来人，他们的恋情就会被别人发现。
    秦梨的手往回缩：“别在这里……”
    话音未落，秦梨的下巴被程砚抬起，炙热的吻落下来。
    第32章 三十二杯   “他把你放在心上。”……
    秦梨从来都不知道, 程砚还有这么疯狂的一幕。
    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退，只让她进, 两人唇齿相依，厮磨纠缠在一起。
    她只觉得口腔中的氧气被尽数掠夺, 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攥着程砚胸前衣服的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程砚会意, 再狠狠碾压她的唇瓣后，松开了她。
    得到解放，秦梨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当陈渊找到他们时, 看到这一幕, 心脏病差点都被吓出来了。
    他赶忙上前, 想要把两人分开。
    “你俩能不能消停会, 这里是录制现场, 保不齐就有人从这里路过。”
    陈渊的手还没碰到秦梨，就被程砚从中捏住手腕, 甩到一边。
    他眉眼含笑：“被人看到又怎么样？”
    陈渊：“……”
    得，都是大爷, 当他没出现过。
    看着陈渊的便秘脸，秦梨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从程砚怀里撤出：“适可而止, 我不想明天的热搜是国民老公恋情曝光。”
    秦梨都这么说了, 即便是程砚再怎么不开心，也只能压着唇角，把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
    陈渊狗腿的跟在秦梨身后，又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以后再也不怕镇不住程砚了。
    之后的录制称得上顺利，快结束的时候，导演请客吃饭。
    一般来说，大腕儿对于这种待遇往往不放在心上，毕竟日程多，时间珍贵，能不吃就不吃。
    可是小演员们就不一定了，而姜缤纷不偏不倚，是当红小花。
    不算大腕儿，也不算小透明。
    她的目标是程砚，即便是他不想参加这场聚会，也要把他拉上。
    彼时的程砚刚换上衣服，心心念念着秦梨，两人一前一后，陈渊跟在最后面，三人往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姜缤纷就跟出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程前辈。”
    程砚充耳不闻，不仅如此，连走路时的步子都迈大几分。
    身后的秦梨都快跟不上了，听到姜缤纷的喊声，她回头瞥了眼，又见程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问道：“不等等她吗？”
    程砚：“？”
    陈渊：“？”
    陈渊推着秦梨后背，把人往前带了带，压低声音说：“等什么等，这女人准没好事，先走为妙。”
    距离车子只有几米远了，秦梨也不想程砚跟姜缤纷走的太近，所以也没有再问了。
    不料刚上车，秦梨的安全带还没来得及扣，车窗就被敲响了。
    隔着车窗，秦梨看着外面因为一路小跑而有些脱妆的姜缤纷，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没有降下车窗的意思，随后瞥了眼程砚。
    程砚坐在她旁边，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姜缤纷，而是看着前排的陈渊：“不会开车了么？”
    陈渊一个激灵，“咔哒”扣上安全带，踩油门，车子缓缓行驶出去。
    后视镜中，姜缤纷愤愤不平的眼神过了许久才渐渐消散。
    秦梨咬了咬嘴唇，小声说着：“虽然我不想让你们两个有接触，但你是前辈，她是后辈，就这么对她不管不顾，对你不会有影响吗？”
    这个圈子里，最忌讳耍大牌，秦梨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程砚背负耍大牌的罪名。
    程砚还没接话，前面的陈渊就按捺不住了：“想什么呢，姜缤纷今天就已经翻车了，哦不对，应该是之前很久之前就翻过车了，现在不是担心程砚耍不耍大牌的问题，而是担心程砚会不会被姜缤纷霍霍的问题。”
    秦梨：“……”
    这么一想，好像言之有理，也说得过去。
    姜缤纷翻车事件，那可以说是车祸现场，当红小花对国民老公穷追不舍，好像，大概，也许，是这么一回事。
    程砚之所以不参加聚会，倒不是因为自己行程比较多，而是因为跟秦梨私人空间不多了。
    两人才刚刚在一起没多久，正处于热恋期，能不分开就不分开，更何况一个是实力与流量并存的影帝，一个只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打工人。
    无论怎么样，这场恋爱都必须得慎重对待。
    两人之间的感情之类的，也需要好好来维持。
    首先第一步，私人空间要多，这是必须的。
    陈渊把他们送到后，连杯热茶都没有喝，程砚就带着秦梨进门了，连头都不回。
    陈渊一个人默默的吹着冷风，大晚上的，还真是可怜。
    -
    程砚的私人住所，挺偏僻的，也很安静。
    现在已经算是深夜，秦梨刚进门，就被房间里的冷空气给冷到了。
    她一个激灵，属于下意识的，整个人往程砚怀里缩了缩。
    程砚护着她肩膀，把拖鞋拿出来，放在她面前，随后又先一步进门，把空调关闭。
    秦梨换上鞋子，走了两步轻声问道：“出门忘记关空调了吗？”
    “不是。”程砚揉揉眉心，看向二楼的某一间房：“有人来了。”
    秦梨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二楼她正对面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像粉团子一样的小宝贝打着哈欠出来。
    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在看到程砚后，撇了撇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转眼看到秦梨，粉团子眼睛一亮，嘴角疯狂上扬：“我要告诉二姨奶奶，你有女朋友了！！！”
    听得出来，粉团子的语气很惊喜也很意外，并且还把手机拿出来，对着秦梨猛拍。
    秦梨：“？”
    秦梨不理解。
    程砚把她护在身后，语气微冷：“拍完就滚回去睡觉。”
    粉团子显然一点都不害怕程砚的威胁，不仅不回房间，还得寸进尺从二楼溜下来，到秦梨旁边，扯了扯她的手：“姐姐，我一个人睡害怕，你能陪陪我吗？”
    秦梨：“？”
    程砚：“？”
    程砚直接抓起粉团子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宋屿楠，你学的家庭关系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了是么？”
    粉团子蹬着两条小短腿，浑身都在抗议，对程砚的不满：“你放开我！我告诉二姨奶奶你欺负我！你女朋友比你年轻，叫声姐姐怎么了？怎么了！！！”
    程砚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粉团子的这一声“姐姐”，属实是甜到秦梨心坎儿了。
    她一个大学毕业的，还能在有生之年听到有人喊她为姐姐，实在是不容易。
    前后也就这么一会儿，秦梨直接被宋屿楠给收买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粉团子从程砚手里解救下来。
    她捧着粉团子的脸，软乎乎的，像蜡笔小新脸，爱不释手：“小家伙这么乖，再叫声姐姐。”
    谁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姐姐？就连宋屿楠也拒绝不了，整个人心甘情愿被秦梨这么□□，臣服在她的美色下。
    “姐姐。”小家伙口齿不清地叫着姐姐，一看就是被秦梨俘获芳心的。
    两人相处的非常好，现在看来，程砚才是那个被排挤的。
    程砚看着这两个一大一小的，眯了眯眼睛，上前把他们两人分开。
    宋屿楠瞬间不乐意了，抱着秦梨不撒手，嘴上却在硬气的说着：“你跟我一个小孩生什么气，吃什么醋？”
    可是程砚置之不理，甚至一把抓起宋屿楠的衣领，跟拎小鸡崽一样，把他扔的远远的。
    秦梨见状，忍俊不禁，再次把宋屿楠从程砚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你跟他置什么气？”
    宋屿楠虽然年纪小，但是机灵得很，知道程砚不能动他，便变本加厉几分，在秦梨看不到的地方，吐了吐舌头，这明摆着是挑衅程砚。
    程砚：“？”
    最终的结果就是，宋屿楠带着秦梨去房间玩积木。
    程砚一人坐在客厅，他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机跟小姨联系。
    -
    宋屿楠聪明归聪明，可终究是小孩子。
    积木玩了没多久，就吵吵着困了要睡觉。
    秦梨对小朋友是没有抵抗力的，宋屿楠撅着小嘴，说要躺在她怀里睡觉，她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了。
    抱着宋屿楠，秦梨还非常有责任的讲起了故事哄他睡觉。
    等程砚推门进来时，看到眼前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唇线抿了抿，终究只能作罢。
    秦梨听到动静，回头，对着程砚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微微颔首，上前把宋屿楠从秦梨怀里抱走，随后瞥了眼门口处，秦梨会意的点了点头。
    等把宋屿楠安置好，秦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她心思微动，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凌晨，让程砚送她回去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他忙了这么久，晚上就该好好休息。
    但是她如果留宿，如今宋屿楠也睡着了，那么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说，她和程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又是热恋中的小情侣，难免不会发生点什么。
    意识到这点，秦梨放松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再次紧绷了起来。
    身后传来程砚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站在她身后说：“房间里有浴室，不早了，早点休息。”
    秦梨：“？”
    突如其来的正经，让秦梨有些恍惚，甚至还招架不住。
    “啊？”她迷茫一愣。
    在她迷茫的眼神下，程砚又眯了眯眼睛：“怎么？”
    仅仅一瞬，秦梨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怎么……”
    不能让程砚发现自己心中所想，甚至她都做好了准备，其实也不能算是准备。
    “你有点失望？”程砚突然冷不丁说。
    秦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到程砚的话，她本能的点头：“是有……”
    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秦梨的脸颊瞬间爆红，连忙摇头，同时又有几分心虚：“什么失望，你肯定是熬夜熬的脑袋不灵光了。”
    程砚桃花眼一笑：“是么？”
    “是啊！”秦梨斩钉截铁的点头，随后跟兔子一样飞窜着上楼：“我回房间了。”
    刚推开房门，只听楼下的程砚又说：“那是我的房间，阿梨想跟我共处一室，也不是不可以。”
    秦梨的脸爆红，听听，这都是什么浑话？
    这话能是从程砚嘴里说出来的么？
    说好的高岭之花，说好的禁欲系，都是假的！假的！
    秦梨退出房间，连忙推开另一间房间，进门反锁，一气呵成。
    她靠着门板，快速喘气，心脏不停乱跳，跟小鹿乱撞一样，仿佛停不下来了。
    都赖程砚！
    她只是初尝恋爱的少女，怎么能是程砚的对手？
    秦梨拍了拍胸口，黑暗之中摸出手机照亮，打开房间灯，又缓缓挪动步子坐在床上，跟林苑讲这件令人羞耻的事情。
    林苑这个夜猫子，注定不会早睡。
    当她收到秦梨的消息后，直接打电话打过来了。
    寂静的房间突然回荡着微信铃声的响声，吓得秦梨那颗慢慢平静的心再次激烈的跳动起来。
    她深吸口气，接听。
    林苑半开着玩笑：“这么晚还不睡，你怕不是在思春？”
    破天荒的，秦梨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反而还一本正经的“嗯”了声，随后又严肃几分：“苑苑，你说一个男人不想碰你，是什么原因？”
    “男人？”林苑瞬间提高嗓音：“什么男人？你背着程砚干什么了？”
    “……”秦梨揉揉眉心，有些心累：“不是其他男人，就是程砚。”
    林苑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程砚不愿意碰你？”
    “……嗯。”秦梨把刚才的事情言简意赅说了，末了，又深吸口气，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林苑：“这么说吧，通常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原因。”
    “第一，他不喜欢你。”
    “第二，他非常喜欢你，舍不得碰你。”
    “你觉得你是哪种？”
    秦梨沉默了。
    程砚喜不喜欢她这件事，毋容置疑，不用过脑就知道是喜欢。
    “所以说……？”
    “所以说他是把你放在心上，才不会轻易碰你。”林苑翻翻白眼：“行了行了，你也别纠结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搁这吃你们的狗粮。”
    林苑碎碎念着，随后就挂了电话。
    秦梨看着手机陷入沉思，倘若刚才程砚执意不让她离开，那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他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秦梨也不再纠结了，心情突然舒畅，放下手机就开始脱衣服。
    美好的一天就该从洗澡结束。
    秦梨弯着唇角，撩起衣服衣摆，往上一掀，突然，门被叩响。
    第33章 全文完   全文完
    秦梨刚掀起衣摆的手, 又再次放下去。
    “进。”
    程砚推门进来，拿了一次性浴巾，和衣服。
    他的衣服。
    “先用着。”他说。
    秦梨脸上燥热, 接过：“好。”
    两人又各自安静了会儿，程砚先离开了。
    秦梨又静静等了几分钟, 确认了程砚不回再来敲门，这才去洗澡。
    她太疲惫了, 随便冲洗一下，十几分钟就出来了。
    头发湿润，身上裹着浴巾，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吹风机。
    这让她不得不去敲程砚的门。
    出去的时候, 秦梨低头瞅了瞅自己, 直接把程砚拿的衣服套在身上, 下身再用浴巾裹着。
    还挺安全的, 也没露什么。
    她敲了敲门, 程砚很快出来，显然也是刚洗完澡, 头发还是微微湿润，凌乱的很。
    凌乱美啊。
    秦梨不禁在心里咂舌, 确实帅。
    程砚：“怎么了？”
    秦梨：“有吹风机吗？”
    “等会。”他折回房间，拿了吹风机给她。
    秦梨看了看他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迟疑道：“要不你先吹？”
    程砚说：“不用。”
    末了又加了句：“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吹, 也不是不行。”
    秦梨：……
    秦梨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怕他头发湿着睡觉不太好。
    不过现在是夏季，天气闷热干燥，他又是短发，估摸很快就会干了。
    “我自己吹。”秦梨撇下这话, 一溜烟儿跑了。
    回到房间，程砚那赤.裸的上半身，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都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多看一眼又怎么了？
    秦梨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不禁感叹真是好腹肌。
    她困得不行，吹完头发就草草睡了。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秦梨想着自己迟到了，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陌生的房间，才记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依旧穿着程砚的衣服，昨天晚上没觉得有什么，今天再对着镜子一看，又宽又长，但她大腿根的位置了。
    裤子也是又肥又宽，这么一搭配，实在是不忍直视。
    更何况那裤子还总是往下掉，她走路时都得抓着。
    秦梨以那种怪异的姿势，别别扭扭出门。
    刚开门，就听到宋屿楠在楼下客厅咋咋呼呼，手里拿着模型飞机乱飞。
    她刚下两个台阶，宋屿楠就看到她了，欣喜若狂：“漂亮姐姐！”
    与此同时，在看杂志的程砚也抬起头看过来。
    秦梨瞬间脸红，整个人又羞又燥。
    程砚一把抓住宋屿楠蠢蠢欲动想往前跑的身体，看了眼秦梨：“怎么了？”
    秦梨抓了抓裤子，怪不好意思的：“有点大。”
    程砚看着她紧张的手，一目了然，是他欠缺考虑了。
    程砚把宋屿楠安置好，上楼回房间找了皮带。
    可是秦梨的腰实在是太细了，皮带都没用。
    程砚的手捏了捏她的一侧腰，“啧”了声：“挺细。”
    秦梨的脸再次爆红。
    跟程砚在一起之前，他的性子是比较清冷的，在一起后，撩人越来越信手拈来。
    秦梨也比之前更胆大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摸什么摸？”
    程砚不怒反笑，拿出皮带打孔器，又打了几个孔。
    盈盈小腰。
    上衣是衬衫，袖子特别长，秦梨挽了好几圈才把手露出来。
    避免走光，衬衫扣子也扣的整整齐齐，只不过衣摆下面，她没有扣扣子，而是把他们绑在一起。
    衣服对她来说太长了，绑起来的话刚刚好。
    裤腿也是，卷了又卷。
    程砚帮她弄完这些，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么小？”
    秦梨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某处，程砚又笑了。
    后知后觉，秦梨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脸皮更红了。
    秦梨推开他，傲娇的轻哼声，走了。
    两人下楼，宋屿楠还坐在沙发上哭，鼻涕泡都出来了。
    如果不把他整哭，刚才估摸又要缠着秦梨。
    程砚也是为了秦梨才把他搞哭的，所以罪魁祸首还是秦梨。
    她深知自己有愧，只对宋屿楠有愧，三两步到他跟前，手指抹掉他的眼泪：“飞机好玩吗？”
    宋屿楠那也是假眼泪，小破孩心思多着呢，一看秦梨哄他，就不哭了，还对程砚做了个挑衅的眼神。
    程砚：……
    中午饭是程砚亲手操刀，很简单的三菜一面。
    吃饭的时候，秦梨抽空看了眼微博，现在网上骂姜缤纷的比较多，都是说她人设崩了之类的话。
    秦梨见怪不怪，娱乐圈立人设的太多了，崩掉也是常有的事。
    她又看了眼程砚，好像这人也有人设。
    在外矜贵高冷，对内撩人高手？
    “看什么？”程砚问。
    秦梨摇摇头，又有些好奇：“你有没有人设？”
    程砚：“没有。”
    秦梨撇撇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不是程砚的粉丝，可是工作上跟他相处这么久，也算是了解，确实没啥人设，刚才的人设还是她唯一想出来的差别。
    -
    下午程砚把宋屿楠送走，带着秦梨去了公司。
    这两天的行程安排的没有那么紧凑，秦梨不是在休息室摸鱼，就是外摸鱼的路上。
    期间，秦梨抽空回了趟家，跟父母说了声她和程砚之间的事，当时二老就坐不住了。
    觉得他们来来回回折腾，不还是走到了一起。
    秦梨那天可以说是最听话的一天，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怕不同意她和之间的事。
    到了晚上，程砚她给程砚发消息，说家里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当天晚上，程砚就来了，买了一大堆礼品和首饰。
    两家本来就有婚约，二老对程砚也十分放心。
    聊了许久，最后程砚走的时候，是秦梨去送的。
    天色已晚，月黑风高的。
    靠近路边的车身那一侧，程砚把秦梨抱在怀里，声线清明：“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带我一起回家？”
    秦梨：“我不是先给他们打预防针嘛，探探底，谁知道你倒是先急了。”
    “刚在一起的那天，我就想过带你回家了。”程砚说：“只不过你当时觉得先瞒着，我也没再提了。”
    秦梨从他怀里扬起脑袋：“你事业上升期，如果被发现，可能不好收场。”
    “没什么不好收场的，这是我的人生，必须有你。”程砚亲了亲她的额头。
    又亲了几下眼睛，嘴角，最后是粉唇。
    秦梨闭眼睛之前想，还好今天没化妆，不然的话程砚要亲一嘴睫毛膏了。
    -
    两人的关系稳定下来，秦言礼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没说什么。
    起初还看不惯程砚，觉得他拱了秦梨这棵白菜，现在相处的时间久了，甚至还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秦梨则跟着程砚满世界乱飞，参加活动和节目。
    程砚是顶流歌手，平时唱唱歌就得了，可是网上突然有天爆料，程砚接剧本。
    采访的时候有人问他为什么突然接剧本，程砚也只是一笑了之。
    这时候，大家都被他的笑给迷住了，甚至各种猜测程砚是不是恋爱了。
    其实接剧本这事，可能唯一的知情人就是秦梨。
    她平时摸鱼的时候就看看小说来打发时间，有次看仙侠小说，无意间说了句：“男主好帅，如果小说影视化的话，希望程砚去参演。”
    天地可鉴，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过多久秦言礼买了这本书的版权，程砚成了男主角。
    还因为这事，网上好多人磕程砚和秦言礼的cp。
    一个买版权，一个男主角，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夜深人静时，秦梨问程砚：“你跟我哥，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程砚抱着她，下巴放在她头顶：“不是，那本书挺火的，类型也是最近比较火的仙侠，这波稳赚不亏。”
    “可你是男主角这事，跳跃的太大了。”秦梨说：“你是歌手出身，没有演过任何剧，也没有经验，我怕到时候你受不了。”
    “没事。”
    “可是……”
    秦梨还想说什么，下巴突然被他挑起，他的手从睡衣下边伸进去。
    秦梨推了推他：“我不问了，你别闹。”
    “晚了。”程砚被她勾起来的火，直到凌晨两点多才消停。
    秦梨连洗澡都没精神，被程砚抱去清洗干净，换了床单被罩，抱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正式开拍，秦梨为了不拖延时间，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之后往拍摄场地出发。
    司机开导航时，秦梨听到了距离目的地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她心里逐渐安静下来，一上车，就戴着颈椎枕睡了过去。
    程砚坐在她旁边，往她身上搭毛毯。
    两个小时后，秦梨悠悠转醒，到达场地，发现这里搭了几个帐篷，用作化妆间和换衣间。
    秦梨跟着程砚，见他跟其他演员打招呼，溜了一圈后，两人才去化妆间，开始化妆。
    秦梨拿着粉扑，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没忍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程砚摸着她的脸，拇指指腹从她眼下一扫而过，浓浓的黑眼圈。
    “再睡会？”
    秦梨摇头：“马上开拍，咱不能拖后腿。”
    程砚被她这敬业的样子给逗笑了。
    秦梨瞪他：“现在知道心疼我了？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程砚：“抱歉，下次注意，争取在凌晨十二点之前结束。”
    一听这话，秦梨瞬间不乐意了，化身暴躁小狮子。
    她一把摁住程砚，坐在他腿上，牙齿狠狠咬在他锁骨上，口齿不清的说：“都赖你！你还不知悔改！”
    秦梨把困倦化身位愤怒，全部咬在他身上。
    这时候，帐篷被掀开，制作人张老师举着手机，镜头对准化妆间。
    “让我们来看看顶流歌手程砚程先生的化妆间，他……”
    张老师浑身一僵，喉咙一哽。
    坐在程砚腿上的秦梨也冷了，嘴里的锁骨突然不香了，浑身僵硬。
    后背一紧，程砚把她摁到怀里，小姑娘的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骂我，别骂她。”
    多事，网上掀起一阵浪潮，沸腾了。
    这事被爆出来后，秦梨立马被扒出来了，粉丝们又爱又恨。
    程砚单身这么多年，也该谈恋爱了。
    粉丝们唯一气愤的地方就是——秦梨不按套路出牌，近水楼台先得月！
    从那以后，网上开始流传一句话。
    【娱乐公司还缺不缺化妆师？助力也行！再不济清洁工也可以！球球让我来一场跟偶像的邂逅吧！！！】
    秦梨隐隐不好意思，这事给整得。
    将近三个多月的拍摄，按照一般人来说，早就被工作给折腾的饿瘦了。
    再反观秦梨，不但没有瘦，反而还胖乎了不少，被养的满脸胶原蛋白。
    网上磕他俩cp的一大堆，恋爱还是看别人谈的才有意思。
    再后来，秦言礼在网上官宣秦梨和程砚订婚。
    对秦梨用的是家妹这个称呼。
    顿时，又掀起了一阵高潮。
    满网都是祝福，又羡慕又嫉妒。
    -
    订婚当天。
    宾客盈门，全网祝福。
    秦梨与程砚手挽手，步入幸福的正轨。
    以后他们的未来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