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向死对头告白》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每天都在向死对头告白 作者：九漓 文案 季大少爷有一个死对头叫萧煜泽，长的比他帅，成绩比他好，他看上的女人还全都喜欢他。 他是女生们心目中的男神，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校草。 作为富家少爷，他唯一能比过他的，恐怕就是有钱了。 他视他为眼中钉，每天想着就是该怎么整死他，但是屡战屡败。 一次学校大会上，他实在受不了这个气，他直接开口骂了他，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萧煜泽！老子喜欢你！老子特么太喜欢你了！” 众人：？？？ 萧煜泽：“……谢谢。” 季司棠：卧槽？？ 他不信邪，伸手准备揍校草，最后阴差阳错，在全校师生面前…… 强吻了校草。 季司棠：医生，我最近有些不太对劲，经常会胡言乱语，你看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你这症状看起来像精神错乱啊，去挂精神科吧。 季司棠：？？？？ 也就是说，他因为死对头成了神经病？ 他不服气，每天去找死对头麻烦，最后…… 萧煜泽：看你这么喜欢我，每天来向我告白的份上，我们交往吧。 季司棠：？？？ 【阅读指南】 1、1V1，表面男神实则腹黑攻VS神经病炸毛受，主受 2、无脑甜文，受前期有精神疾病，后治愈，无玄幻情节 3、不定时发红包，欢迎调戏 微博：九漓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司棠、萧煜泽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死对头变成真情人 立意：物极必反，任何事物都有一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会导致矛盾向相反方向变化 第1章 九月初，秋风送爽，丹桂飘香。 正是大学里一年一度的迎新之时。 季大少爷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不停地转着手中的笔。 他坐的位置是学校的新生登记处，正对着校门。 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校门口，打量着那些提着行李进校门的懵懂新生。 那悠闲的模样，与旁边几名忙着给新生们登记、寻找宿舍的高年级学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届新生不行啊……” 似乎长时间歪着脑袋，季司棠那俊美的脸庞露出了稍许疲态。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看到现在，还没一个能入得了我眼的。” 一旁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男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季大少爷，你来当迎新志愿者，莫非就是来看妹子的？” 他的目光往他跟前的登记本瞥了一眼，上面总共就写了三行字。 XXX 6分，背影还不错，正面不咋地。 XXX 6.5分，屁股挺翘，其他一般。 XX 7分，脸还行，能再瘦一点就更好了。 那男生抽动了下嘴角，再次抬头望向他， “有这功夫，回寝室睡一觉不香吗？反正你每次看上的人最后都会喜欢上萧神。” 听到这个称呼，季司棠宛如患了PTSD一般，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身来， “你他妈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这一下，把周围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那几名高年级学生还算好，毕竟见惯了季大少爷这番阴晴不定的德行，几名新生被吓得不轻，畏畏缩缩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到了他。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学长……” 此刻，季司棠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女声。 撞在枪口上了。 旁边几名学生都为这名提着行李的新生捏了一把汗。 问谁不好，直接去问这个不好惹的大少爷。 还是正在气头上发疯的大少爷。 季司棠正好气没处撒，转头就想劈头盖脸一顿骂。 然而，刚转过头，到嘴边的芬芳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9分。 不！10分！ 灿若星辰的眸子、雾鬓云鬟的长发、吐气如兰的嘴唇， 这长相，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季司棠那双漂亮的眼弯了，语气也瞬间放缓了下来， “学妹，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的寝室？没关系，我来带你去！” 说着，他伸手接过了女孩手中的行李箱， “我来帮你提行李！学妹你是哪个学院的？我叫季司棠，是商学院大三的，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一串话说的和连珠炮似的，那女孩完全插不上嘴。 正当季司棠准备趁机和她交换一下微信和手机号码时，耳畔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里！” 这个声音…… 季司棠转过头，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心情，此刻再次降到了谷底。 果然。 一名高大帅气的男生站在不远处。 他的五官精致，棱角分明，不是阴柔的那种美，整个人散发着朝气。 他朝着自己刚看上的那个女孩招了招手。 随后，他的目光移到了一旁季司棠的脸上。 他淡淡勾起了唇角。 他缓步走向了他们两个人，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 “就不劳烦季同学你了，我来带她去寝室。” 他的手，径直伸向了季司棠的手边，不经意地触碰了他一下。 季司棠宛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愤然开口道， “姓萧的！” 刚才憋在心里的芬芳之语又回到了嘴边，排着队准备往外涌。 “你他……” 刚蹦出两个字，他的余光瞥到了一旁的美女。 芬芳语录顿时缩了回去。 可不能影响了他在女孩心目中的良好学长形象！ 想着，季司棠只能尽量将语言重新组织了一番， “是我先接到她的，怎么着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萧煜泽淡淡一笑，伸手接过了那女孩的行李， “抱歉，我和小沫她早就约好的，就不劳烦季大少爷了。” 说着，他转过身，招呼一旁那唤名叫小沫的女孩走了。 那女孩怯生生地望了季司棠一眼，向他鞠了个躬后，马上跟在了萧煜泽的身后，离开了。 望着那一对俊男靓女的背影，季司棠的脸庞阴沉的可怕。 旁边几名迎新的志愿者谁也不敢来搭理季大少爷，生怕引火上身。 只有刚才那戴眼镜的损友顾放再次唤他道， “季司棠，你还迎不迎新了？” “不迎了！” 季司棠低吼了一句， “回去睡觉！” 众人长吁一口气。 这火-药桶总算是走了。 回去的路上，季司棠捏紧了拳头，整个人不住的发颤着。 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萧煜泽搅黄的了！ 从大一他刚入学的时刻开始，他就知道了与自己同级的这一号人物。 不仅仅是他那张堪比明星的脸庞，更是因为他那超高的智商。 不管是校园演讲比赛、篮球比赛，还是歌唱比赛，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而且…… 每次他都能够摘得桂冠。 不仅如此…… 他看上的学姐、同学还是学妹，最终都会喜欢上萧煜泽。 更关键的是…… 他的零女友、零绯闻，也使得他后援团的数量越来越庞大，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校园男神。 而他…… 颜不如人，技不如人，连桃花运也差了他一大截。 该死的！ 季司棠狠狠地踢了一脚旁边的一棵大树。 一旁路过的学生见状，纷纷绕道而走。 所以，现在那个新生女孩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起来，她和萧煜泽似乎是认识的。 难不成…… 是女朋友？ 想到这里 ，季司棠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再次弯了起来。 倘若真的是女朋友，倒也不是坏事。 这样，学校里他的那些后援团估计要走个一大半人了。 而他…… 也能趁机捡个漏。 他记得，刚才萧煜泽和那女孩刚才是从那个方向走的。 季司棠顿时来了精神，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很快，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萧煜泽。 只见他提着行李往一幢宿舍楼走去。 如果他没记错…… 这应该是法学院的寝室。 也就是说，那女孩是萧煜泽一个学院的直系学妹？ 想到这里，季司棠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直接拿起手机，对着两人的背影一顿拍。 拍完之后，他选了两张角度最好的照片，发给了微信里一唤名为“阿南”的人。 阿南名为郑思南，是他的小弟，计算机系的，精通各类编程代码。 发完照片后，季司棠在下面写道， 【阿南，帮我把这两张照片散布出去，就说萧神已经有了女朋友，新生报道第一天贴心为女朋友拎行李，送她回寝室，后面再来点彩虹屁，转发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转发的我都给发红包。】 虽然他样样不如人，但他还是有一样能比得过萧煜泽的。 那就是钱。 他爸爸是这座城市最大的房产商之一，从小时候起，他的零用钱就是以万字来计算的。 对尚在读大学的学生来说，赚钱的途径并不多，也并不容易。 也正是因为如此，季司棠的手下有了这么一群小弟。 他花钱，小弟办事，有来有往，各取所需。 果然 ，郑思南在收到了他的微信后，二话不说开始办事了。 不多时，他看到微博和学校贴吧上出现了萧神有女朋友的信息。 如季司棠所预料的那般，下面陆续出现了后援团们的回复，有震惊，有不信，有失望。 正当季司棠准备披个马甲，装个路人添油加醋一番时，却见一个回帖道—— 【散了散了吧，哪里来的女朋友？这是萧神的妹妹！能不能别再散布虚假信息了？其实萧神的老婆是我！】 而下面的回复也逐渐转了风气，变成了花式调侃， 【你没有老公吗？为什么抢我的老公？】 【萧神好好在我家里待着，你们都在想个PEACH？】 …… 不一会儿，小弟阿南给了回复， 【季大少爷，消息被举报了，证实那个女孩的确是萧神的妹妹，不是女朋友，不过，我们的报酬还是要照付啊。】 扔了个红包过去，季司棠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然而很快，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萧煜泽的妹妹…… 那自己不是就能够追她了？ 但如果追上了…… 那他岂不是要和萧煜泽攀上亲戚关系了？ 真他妈的晦气！ 正在季司棠惊疑不定时，却见萧煜泽从宿舍楼里面走了出来。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厌恶地蹙起眉头，转身就想离开，来个眼不见为净时…… 萧煜泽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季司棠停下脚步，正想听听萧煜泽有什么屁要放时。 却见萧煜泽拿起了手机， “这个是你散布的谣言？” 只见他手机上的照片，正是他刚才拍下的那张照片。 靠 ！ 是他小弟泄了密吗？ 应该不可能，毕竟他小弟虽然贪财，为人还是比较靠谱的，毕竟以后还要在自己这里拿零花钱，不会这么不识相。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着，季司棠歪了下头，干脆来个死不认账， “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我可以直接告你污蔑哦！” “证据，有啊。” 只见萧煜泽放大了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一角， “这上面映出了你的脸。” 看到萧煜泽手指的地方，季司棠顿时瞪大了眼睛。 却见他的不远处有一扇半开的窗户。 而那扇窗户…… 的确映出了他的半边脸！ 第2章 望着那扇窗户上映出的自己稍显狰狞的脸庞，季司棠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这证据简直比小弟泄密确凿的多啊！ 完全让他无从反驳。 只不过，身为大少爷的他，又岂是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唬住的？ 还是眼前这个自己的死对头！ 季司棠唇角微动，细长的丹凤眼弯了起来，浑身上下透着一阵痞气， “怎么？校园男神是嫌我坏了名声，不能再坐拥三千佳丽，所以前来兴师问罪吗？” 萧煜泽淡淡一笑，回答的也是不痛不痒， “我随便问问，你也就随便听听。” 季司棠脸上的假笑瞬间挂不住了， “你把照片放大特地把我揪出来，就是想随便问问？” 鬼才信你的鬼话！ 萧煜泽没有再答话，只是浅浅地勾了下唇，缓步走近季司棠。 这架势…… 怎么？要揍他？ 虽然听说这姓萧的是跆拳道黑带。 但他季司棠显然也不会怕他。 他摆好了架势，等着应战。 萧煜泽也如他所愿，伸出了手。 但他的下一个举动，却大大出乎了季司棠的预料。 他摸了摸季司棠的头。 因为他人长得高，季司棠近乎比他矮半个头，这一摸却是顺手的很，完全没有一丝别扭感， “以后如果季同学对我的感情生活感兴趣，可以直接来问我，不必拐这么一大个弯，得不偿失。” 季司棠惊了。 惊的一时之间竟是忘了推开他。 却见萧煜泽摸完头后，那只手缓缓向下，放在了季司棠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后，低声开口道， “一会儿下午学校有迎新大会，我要上台讲话，就先告辞了。” 季司棠这才回过神，挡开了他的手， “关我屁事！”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 “谁他妈对你的感情生活感兴趣！” “没兴趣就好。” 萧煜泽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不然以你对我的关注程度，我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萧煜泽说完就转头走了，留下了气炸的季司棠。 自己暗恋他？ 做什么千秋白日梦？ 倘若不是比他矮半个头还打不过他，季司棠直接有把萧煜泽暴揍一顿的冲动。 季司棠深呼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了。 怎么着，也得好好治治那家伙。 此刻 ，季司棠想起了萧煜泽刚才说过的话…… 下午还有迎新大会，他要上台讲话…… 到时候，他势必要拿话筒。 既然如此…… 季司棠的唇角勾起。 一个主意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如果在话筒上涂上502胶水，让他的话筒拿不下来，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想到这名学校男神在这么多大一新生面前出糗，季司棠原本跌到谷底的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小弟的电话。 那小弟名叫俞力，是学生会文艺部的，因为他学的是机械类专业，一般各类大会舞台道具，舞台布置都是出自他的手。 果然，当季司棠联系俞力后，得知迎新大会这块的确是他在负责。 在听了季司棠的话建议后，俞力显然是有些犹豫， “季大少爷，这样有些不太好吧，毕竟是这么大的会议，这么多人都看着。” “怕什么，有事我担着便是。” 季司棠边说，边给俞力加大筹码，“我先付给你一千块的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一千块就是，如果效果好，到时候再给你另外的奖励。” 这接连着一千又一千的，顿时把俞力听得心动了，答应季司棠到时候会在话筒上作手脚。 道具这一块搞定了 。 只不过，倘若自己不是近距离看到萧狗的那番窘态，前期工作做的再多，也失去了意义。 想到这里，季司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校长。 在自己到这所大学就读的这几年里，他父亲每年都会给学校提供许多赞助，为此，校长对他也是格外客气 ，给他安排了单独一人的寝室不说，还给了他一个可以24小时随时联系的私人电话。 现在季司棠拨打的，正是这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接通了。 校长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惊慌。 毕竟，季大少爷打电话给他，多半没什么好事。 不是自己惹了祸，就是他的那些小弟们惹了祸，他的一通电话，就是暗示自己又要给他擦屁股了。 正想洗耳恭听这次季大少爷又闯了什么祸，却听季司棠正色道， “校长，我想在这次迎新大会上发言。” 嗯？ 自己这是耳背了？ 这大少爷说他要干什么？ 校长挺直了身板，揉了下耳朵，复述了下他刚才听到的， “你要在迎新大会上发言？” 季司棠：“是这样的。” 发言？发什么言？说他天天如何在学校里面摸鱼？ 校长轻咳了两声，低声道， “司棠啊，不是我不给你这个机会，只是学校已经选定萧煜泽同学作为发言代表了，而且你也知道，这两年他获得了不少的奖项，为学校作了不少的贡献，出于学校的角度，我们……” “没关系。” 季司棠一口打断了校长的话，“让萧煜泽先说，我到时候在后面补充汇报两句就行。” 校长：“……”你以为这特么的是开小组会吗？ “那……能否提前告知一下，你到时候准备汇报什么内容？” 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关于这个……” 季司棠神秘地笑了笑， “我先卖个关子，校长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必定会十分精彩。” 是十分惊吓才对吧！ 校长顿觉头疼得很。 毕竟他父亲是他们学校最大的赞助方，这些年学校的几个基建项目全是他父亲投资建起来的，倘若惹到了大少爷，那也就得不偿失了。 只能先答应着这少爷，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行吧。” 校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因为迎新活动的行程较紧，你发言时间不宜过长，注意控制好时间。” “这个请你放心。” 季司棠笑意盈盈道，“我话不多，就一两句而已。” 嘲笑萧煜泽足矣。 校长：“……” 一两句话，还十分精彩？ 这倒是可以好好期待下了。 这一届新生人不少，再加上一些来捧场和凑热闹的高年级学生，呜呜泱泱坐满了一整个场馆。 萧煜泽特地去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并打理了一下发型，整个人看上去帅气逼人。 他一出场，便惹得台下不少一年级新生们尖叫连连。 这场面，让一旁的季司棠嗤之以鼻。 他望着萧煜泽手中紧握着的话筒，嘴角禁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再让他得意这几分钟。 等一会儿，他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萧煜泽的讲话颇有他的风范。 条理清晰，层次分明。 先是一番寒暄语，接下来是自己的体会和收获，最后是对新生的期望与寄语。 他的讲话内容精彩，声音也颇具穿透力，一时之间，整个场馆一片静谧，每个人都在静静聆听着他所讲的内容。 唯独季司棠除外。 季司棠的眼眸紧紧盯着萧煜泽手中的话筒。 俞力他是不是在诓自己啊？ 怎么一点也没有看出萧煜泽的慌张？ 声音完全不抖，整个人气定神闲，中气十足。 为此，他还特地去控制室转了一转。 “放心，季少，我在话筒处涂了一整圈，绝对没问题！” 听俞力这肯定的语气，应该所言不虚。 季司棠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装的。 一定是装的。 到时候等他上台，交接话筒的那一刻。 他就原形毕露了！ 到时候，自己随便怎么嘲讽他，他铁定无话可说。 而这些新生们心目中的男神形象，也会在顷刻间坍塌。 仿佛等了快一个世纪之久，季司棠终于等到萧煜泽讲话结束。 当主持人叫到他名字后，他稳步走上了台。 对着萧煜泽露出一抹别样的笑容后，季司棠朝他伸出了手。 而萧煜泽，却是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随后，他将话题递给了自己。 等一下。 他这么轻易就递给自己了？ 难不成是换了话筒，还是…… 霎时间，他心下一骇。 手心传来一阵黏稠的触感。 502胶水！ 他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萧煜泽。 以及那他那双干净无比的手。 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他手没有黏在话筒上？ “不是要发言吗？” 萧煜泽作了个请的动作，“那就开始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 季司棠不顾自己是在台上，他现在就要知道原因！ 萧煜泽微微笑了笑， “当我得知你也要上台讲话，我就知道或许有诈，就稍稍留意了一番，果然，我发现话筒被人动了手脚。” 季司棠只觉内心火气不断往上涌， “那你为什么不说？” 萧煜泽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因为，没有必要。” 说着，他张开了手，示意了一下他的食指和大拇指， “我只用两个手指尖，捏在没有涂胶水的位置，这样，即使手心部位没有触碰到，也能牢牢地拿住话筒。” 靠 ！ 自己被耍了！ 自己精心策划的整人计划，却反过来，被他所整的那个人给完完全全反整了一通！ 手心与话筒间黏稠的触感，连同这几年来受到的重重愤怒与委屈，让他内心的怒火越发汹涌。 霎时间，他残存的理智崩塌了。 他忍不住拿起话筒，准备在全校面前对萧煜泽一通骂。 萧煜泽，老子真的讨厌你！老子特么的实在太讨厌你了！ 然而，等他说出这句话时，却发现，他说的话，完全变了味—— “萧煜泽，老子真的喜欢你！老子特么的实在太喜欢你了！” 霎时间，台下一片哗然。 在意识到季司棠说了什么后，不少男生女生开始相继起哄，整个会场一片沸腾。 校长望着台上的画面，捂住额头，一副就要脑溢血的模样。 一两句话，很精彩…… 特么的简直精彩的要叫救护车了啊！ 萧煜泽望着季司棠，往日宠辱不惊的神情间竟是多了一丝无措， 他愣了片刻后，开口道， “……谢谢？” 第3章 最震惊的莫过于季司棠。 他搞不懂，自己明明是想要骂他，话到嘴边，怎么就变成告白了。 他的告白无疑激起了千层浪。 台下的起哄声此起彼伏，特别是那些不了解两人纠葛的新生们，在看到一个帅哥和另一个帅哥告白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顿时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直接高声喊道， “答应他！答应他！” 答应个屁啊！ 只见萧煜泽揉了揉额头，看似沉思了片刻。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季司棠的身上。 “谢谢你的喜欢。” 他眨了下眼睛，“但是，对不起，目前我还是想以学业为主，并不想谈恋爱。” 他的声音通过季司棠手中的话筒，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他的话听起来很是诚恳。 只有季司棠看到了，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简直就是嘲讽力度满满。 倘若那句喜欢的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季司棠简直怀疑这又是萧煜泽的新花招。 自己明明就是要骂他，最后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告白？ 这还不算，在告白过后，他还当众被自己的死对头拒绝了？ 拳头硬了。 暴脾气压不住了。 自己倘若再不在学弟学妹面前挽回点面子，今后在学校还怎么做人？ 季大少爷的行动永远比脑子快一拍。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是一把揪住了萧煜泽的衣襟，扬起拳头就要揍他。 但手伸到一半，他的脸色变了。 他另一只手上黏着话筒，而话筒下方还挂着电线。 这一拳，直接被下方的电线给牵扯住了。 此刻再收回力道已是来不及了。 在电线的反作用力下，季司棠只觉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完了。 这下铁定要摔个狗吃屎了。 季司棠任命般地闭上了眼， 然而，他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到了一个怀中。 更关键的是…… 季司棠的唇触碰到了一处温热而又柔软之物。 等一下！这难道是…… 等他睁开眼睛后，看到了萧煜泽一整个放大的脸庞…… 季司棠瞬间脑袋一震。 他这是…… 在全校新生面前强吻了萧煜泽？？ 这一幕，显然比刚才的告白更加劲爆。 被校草拒绝后，霸道少爷强吻了校草？ 顿时，下面欢呼声，祝福声以及喧闹声此起彼伏。 校长摇了摇头，终究是看不下去，背过了身。 简直没眼看。 好好的迎新大会，被季司棠这么一闹，直接变成了过年。 也罢…… 这位大少爷高兴就好。 但季司棠显然是不高兴。 相反，他气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倘若刚才的那声告白是他一时紧张，说错了话。 那他当众亲了萧煜泽，又算什么？ 他脑子有泡？ 不，绝对是萧煜泽的问题。 萧煜泽有毒。 他不仅暗算了自己，还给自己下了蛊，让他的精神错乱，行为异常。 该死的，这特么的还是老子的初吻啊！ 他连女孩子都没亲过，就被这家伙…… 越想，季司棠就越气，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胖揍一顿才解恨。 只不过，他原本就打不过他。 现在手上还黏着个话筒，挂着个电线，战斗力直接降到零。 原本想要整人，现在却反过来被人看了笑话，把活生生的看戏现场，变成了大型社死现场。 季司棠感觉自己从小到大，从未这么憋屈过。 一旁的主持人致力于吃瓜，完全忘记了他的职责，还在跟着其他新生们一起起哄， “答应他！抱一个！答应他！抱一个！” 季司棠当下忍不了了，朝着台下一众吃瓜群众吼道， “他妈的全都给我闭嘴！谁再给我嚷嚷一句，我当场就让你好看！” 他正在气头上，手中又拿着话筒，这一番话直接响彻全场，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嚷嚷的没有了，窃窃私语的却是添了不少。 彼此之间都是相视一笑，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模样。 看他涨红着的一张脸！ 看他那气恼的模样！ 害羞了！害羞了！这绝对是害羞了！ 校长极不情愿地将身子转了回来。 虽然他不想上台去当个电灯泡，但毕竟场面混乱至此，自己身为一校之长，总得维持一下秩序，主持一下工作，顺便再来几句冠冕堂皇的新生寄语。 想着，他踏着沉重的步伐，往上台的阶梯处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上几级台阶。 只见台上的萧煜泽靠近了季司棠手中的话筒，对着台下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 “刚才是我和季学长准备的一项助兴节目，大家乐一乐就好，不必当真。 下面我宣布，今天的迎新大会到此结束，请各位新生们到各自的寝室休息，散会！” 上了一半台阶的校长顿时懵逼了。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还漏了什么？ 我的讲话呢？ 萧煜泽直接略过了他期盼的眼神，转头朝着幕后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虽然舞台幕后的小弟俞力被这一连番的操作搞的云里雾里 ，但还是听从了萧煜泽的指示。 拉幕布！ 校长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幕布从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地降下来。 而台下的众多吃瓜观众，也是相继露出失望的神情。 什么嘛……原来是助兴节目啊……害大家白高兴一场。 不过这也好！这就证明那个高高的男生还是单身！众姐妹又有机会了！ 就这样，萧煜泽的后援团又在无形之中激增了一波。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在幕布完全拉下后，萧煜泽凝视着季司棠，眼里那份戏谑淡去，留下了他原本的冷漠， “刚才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 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脑子卡了壳。 他抬起头望向萧煜泽，那细长的眉眼弯出浅浅的弧度，再次露出了纨绔子弟一般痞痞的笑容， “怎么？号称性冷淡的高岭之花，难不成是对我的告白动心了？” 他对着萧煜泽抬了抬下巴， “看你这么在意的样子，莫非……我夺走了你的初吻？” 萧煜泽迎着季司棠的视线，微微一笑， “我看更在意的人是你。” 萧煜泽的话，顿时让季司棠的神经更加紧绷， “我在意什么？毕竟……我都身经百战了！” 像是怕被萧煜泽察觉出什么，季司棠马上演了起来，伸手重重地擦了下嘴，还连着呸了好几下， “我只是想尝试下，男人和女人的唇有啥不一样，现在看起来，还是女孩子的唇好，又香又软……” 正说着，一个女孩子拉开幕布，探了个头进来。 看到这女孩，原本还戏精上身的季司棠顿时闭上了嘴，正襟危坐。 只见这个女孩正是季司棠之前见过的，那个据说是萧煜泽的妹妹的10分女孩“小沫”。 生怕被心上人看到自己的窘态，季司棠那只黏在话筒上的手不住地往后放，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然而，女孩却是完全没有看他，而是径直望向一旁的萧煜泽。 她的声音相比之前，明显生硬了不少， “煜泽哥，我看你很久都没有下来，就过来看看，我们不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吗？” 萧煜泽缓缓点了下头：“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我忙完就过来。” 此刻，女孩终于将目光转向季司棠。 不知为什么，季司棠感到她的目光中，仿佛透着一丝敌意。 她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撩开幕布，转身离开。 在小沫离开后，季司棠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你在这里有什么忙的？” 萧煜泽并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是低头望向了他那握着话筒的手， “涂了这么多502，不花一点功夫，估计是扯不开了。”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季司棠，眼眸中泛起一抹深意，“需要帮忙吗？” 原本就与萧煜泽有仇，刚才还让自己在台上出了这么大的糗，季司棠打死也不想有求于他。 他想也不想，当即一口拒绝道，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能搞定。” “是吗……？” 萧煜泽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拖长了音调。 “是的！” 季司棠加重了语气，一脸的肯定， “你快去陪你妹妹吃饭！别让她久等了。” 快滚快滚，他一秒都不想多看到他！ 原本以为萧煜泽还会再和他多纠缠一会儿。 没想到，在听完他的话后，萧煜泽竟是站起身子，伸手撩开幕布，头也不回地走了。 靠！ 真就他妈的薄情寡义！ 季司棠咒骂了几句后，努力想要将手从话筒上掰开。 502胶水的威力实在是名不虚传，他的手完全拉扯不下来，不仅如此，皮肤还有被撕裂的感觉。 他想要开口唤幕后的小弟俞力帮忙，但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幕后操控室鸦雀无声，毫无回应。 靠 ！那家伙一定是看形势不妙，尽快溜之大吉了！ 都怪萧煜泽这个混蛋！ 季司棠口吐芬芳着翻找手机，想要联系其他小弟过来帮忙。 然而，当他将手伸入口袋之际，心再次凉了半截。 他刚才为了上台嘲讽萧煜泽，特地去换了件衣服。 因为当时太过激动，口袋也没掏过。 手机什么的，都忘在了另外一件衣服袋里。 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倘若不是萧煜泽这混蛋，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到这番田地？ 季司棠忍不住碎碎念着将萧煜泽从头到尾都骂了一通。 与此同时，只听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行了，别骂了，把手伸过来。” 季司棠抬起头，却见萧煜泽站在他的跟前。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瓶风油精。 第4章 刚才一个人骂的很欢，但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当他面对了萧煜泽，季司棠的大脑却是瞬间一片空白，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憋了半天，他只能将目光转到了他手上的那瓶风油精上， “你拿着风油精干什么？皮痒吗？” 萧煜泽微微一笑， “这是我专门给你拿的。” 季司棠嘴角抽搐了下， “我皮又不痒……” 顿了顿，他再补充了句， “我只是手有点痒。”想揍人…… 萧煜泽：“这就是拿来给你治手的。” 季司棠：“……治手？” 萧煜泽点了点头， “502胶水能被风油精溶解，涂点在手上，502的粘性就不会这么强了。” 说着，他摊开了手，“把手给我吧。” 季司棠万万没想到，嘲讽死对头，最后却嘲讽到自己头上来了。 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季司棠只能不情不愿地把手伸了过去。 为方便涂抹，萧煜泽将他的手握在了手心。 就如同他的身高那样，他的手掌也很大，这一握，直接将季司棠整只手都握住了。 随后，他另一只手拿起风油精，一点点滴在季司棠手心与话筒的黏合处。 风油精的清凉合着萧煜泽手心的温度，让季司棠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忍不住蹙起眉头，抬高了声音， “你的方法行不行啊？” “别急。” 说着，萧煜泽用拇指沾了点风油精，缓缓地在那黏合的部位揉捻了起来。 这一刻，那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就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在抓挠自己的身子一样。 季司棠瞬间感到自己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 季司棠终于忍受不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这一刻，手心处一阵凉风涌入。 他的手完全和话筒分开了。 看来，萧煜泽的方法，甚是有效。 季司棠抽回自己的手，在几处依旧残存502胶水痕迹的部位重重揉捻了几下，将剩余的那些502胶水全都揉开。 随后，他抖了抖手上的502胶水残渣，再在裤子上掸了掸， 手上几乎没有502胶水的痕迹了。 虽然极其不情愿，但季司棠还是道了句， “谢了。” “肚子饿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僵硬的举动，萧煜泽的声音不觉变得柔和， “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儿？” 听罢，季司棠的身子变得更加僵硬了。 一起去吃？他和他？ 还是他和他和她？ 如果是和她，他举双手双脚，一百个愿意。 但如果是和他…… 算了吧，以他们俩这关系，吃饭真不合适。 他怕自己到时候会吐他一脸。 “不了。” 毕竟萧煜泽算是帮了他，季司棠也礼尚往来，尽量让自己的拒绝显得委婉些， “我已经约人了。” “哦……” 萧煜泽拖长了音调，话语间意有所指， “反正我也没吃，倒是可以一起。” 季司棠：“……”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吗？？？ “你不是和你妹妹约了吗？” “我让她自己去吃了。” 萧煜泽再次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毕竟我刚拒绝了你，我怕你会想不开。” 季司棠：“……”你特么是想多了吧？ 他会想不开？ 他想的可开了，开到甚至想要去放一串冲天炮！去去晦气！ 为避免萧煜泽再对他有所误会，季司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我根本没有……” 根本没有喜欢他的意思！ 只不过，在说到后面几个字，季司棠再次感到额头一阵抽痛。 季司棠不由伸手揉了揉额头。 难不成是昨晚没睡好？ 算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季司棠望向萧煜泽，抬了抬下巴， “总之，你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毕竟……” 他眨了下眼睛，嘴角一咧， “老子有的是钱，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 萧煜泽的表情似笑非笑。 而他的眼眸，却越发变得凝重。 --- “再来一箱酒！都给我喝个痛快！今天全部我买单！” 季司棠再次大手一挥。 就像他所说的，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只要他豪掷千金，就有这么多人前来陪他喝酒。 他会想不开？ 啊呸！做梦呢？ 此刻，桌上已经倒的七七八八了，剩余个别几个有战斗力的，也已经醉眼朦胧了。 其中就包括先前和他一起迎新的顾放。 他的头不停地往下耷拉，脸上的眼镜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往下掉。 他往上推了几次，最后一次，他干脆一把摘下了眼镜， “我说季大少爷，兄弟几个都喝的差不多，再喝估计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兄弟们第二天还有课呢，你也知道那政治老头是有名的规矩多，作风严，迟到一分钟都要写检讨的那种 ，到时候睡过头，岂不是这学期的政治课就当了？你也不能因为向萧神告白不成，就拿我们兄弟开涮啊！” 听顾放前面说的那些，季司棠倒是有些心软了。 但听到最后一句，火-药桶再次被点燃了。 他直接将一瓶刚开的酒塞到了他的跟前， “你特么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向萧煜泽那家伙告白？放特么的狗屁！” 顾放：“视频学校里都传疯了，你再想抵赖也无济于事啊！” “视频？” 季司棠顿时感到背脊一凉，急忙道， “什么视频？” 此刻，顾放拿出了手机。 对了半天焦距，他点开了一个视频，递给了季司棠。 季司棠看到，视频的标题写的是—— “纨绔少爷求爱校草，被拒绝后竟然强吻？现在基佬都这么猖狂？” 看到这个标题，季司棠顿时虎躯一震，酒意瞬间挥发完了。 谁拍的视频？谁起的标题？谁发的网站？ 谁在求爱？ 谁在强吻？？ 谁是基佬？？？ 萧煜泽不是说了是助兴节目吗？ 这特么明显就是在搞事情啊！ 虽然极不情愿，但季司棠还是颤抖地点开了那个视频。 只见拍摄的画面，正是之前他在会场上那让他尬到头皮发麻的一幕。 刚才自己经历这一幕已经够让他崩溃的了。 现在再以第三者的角度来重温一遍…… 季司棠只想找个地洞将自己给活埋了。 他看到，视频点击已经超过了一万。 按照他们学校的人数来算，已经是平均每个人都看过一遍的水准了啊！ 季司棠心急如焚，只想骂娘。 他不能让这个视频活过今晚！ 想着，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计算机系的小弟郑思南，给他加三倍的钱，让他将这个放在网上的视频给毁尸灭迹了。 在挂断电话后，他再次苦着脸望向这个视频。 与此同时，他忍不住“咦？”了一下。 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其中一幕。 眉头骤然间紧蹙了起来。 那是他在告白不成后，摔倒在萧煜泽怀里，恰巧与他亲上的那一幕。 他看到，萧煜泽在此之前，用手拽了下话筒的电线。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当时整个人是往前冲的！ 也就是说…… 萧煜泽当时是故意的？ 第5章 在想到这一点后，季司棠顿时握紧拳头，一阵咬牙切齿。 该死的，自己被耍了！ 萧煜泽这家伙…… 趁着自己脑子迷糊，直接给他蹬鼻子上脸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季司棠浑身不适的感觉越发严重，额头也开始一阵阵地抽痛起来。 “顾放，你说我们明天早上是什么课？” “政治课啊！” 说完，顾放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季司棠， “对了！明天的政治课我们好像是和法学院一起上的，到时候，季少你岂不是又要遇到萧……” 话还没说完，季司棠顿时将手中的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阵响亮的声响。 周围那些醉意朦胧，迷迷糊糊状态的小弟们听到这声音，顿时被激地虎躯一震，相继起身查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季司棠：“都喝的差不多了吗？差不多了就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有政治课！你们都不要学分了吗？” 众小弟齐刷刷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服务员刚上的那一箱酒。 季大少爷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既然大少爷都发话了，一众陪酒陪的快吐了的小弟们自然都是捣蒜一般的狂点头。 大少爷您说啥就是啥。 于是，一波东倒西歪的回到了学校。 走到了岔路口后，顾放他们的集体寝室走左边，季司棠的单人寝室走右边。 顾放见季司棠一直在揉额头，一脸难受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你是不是喝醉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季司棠瞥了他一眼，暴脾气又上来了，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就几瓶酒而已，我怎么会喝醉？” 笑话！他可是传说中的千杯不倒！ 看顾放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模样，季司棠直接甩了下手，做了个“赶人”的动作， “你确定自己能行？” 顾放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向季司棠伸出了两根手指， “你看看这是几？” 季司棠瞅了一眼，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啜道， “你这是在嘲讽我二吗？” 看来，神志还算清楚。 “行吧。” 顾放缓缓点了下头，“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季司棠哦了一声，“就你话多，都到学校了，还会有什么事？” 顾放扬了扬手机， “你别忘了，你现在在学校里可是一战成名了。” “一战成名个屁！” 想到那个视频，季司棠更是来了气，脑子抽痛的更加厉害， 他一阵咬牙切齿，“明天我亲自给大家辟谣！” 他要告诉大家，所有一切都是萧煜泽的阴谋！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当众出糗！ 告别了顾放和他的一众小弟，季司棠朝着自己的寝室踱去。 入秋时分，夜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风一吹，季司棠感到自己的额头越发抽痛了起来。 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真像顾放所说的……喝醉了？ 怎么可能？只听说过酒量越练越好，哪里有越练越差的道理？ 一定是萧煜泽那个混蛋！ 遇到他就没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他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这么晚才回寝室？” 怎么回事？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人站在他的跟前。 透过月光，那个人的身形显得越发挺拔修长，而他的那张脸…… 靠！是他产生幻觉了吗？ 萧煜泽这混蛋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他朦胧着眼，只觉眼前这名长得像萧煜泽的那个人嘴巴一张一合，头脑越发抽痛了起来。 他残存着最后一点意识，冲着眼前的死对头吼了声， “干你屁……” “事”这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整个人就失去意识，直接朝前倾倒而去。 季司棠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寝室的床上。 头上那抽痛的感觉消失了，只是隐隐有些宿醉后的沉重。 昨晚难不成自己真的喝断片了？ 那他是怎么回房的？ 而且…… 季司棠拉开了被子，发现自己的身上已是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 是他自己换上的，还是…… 起了床后，他伸手拉开了一旁的窗帘。 霎时间，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只见阳台上晾着几件衣服。 除了他昨天穿的那一套，还有一件外套。 他从来不会自己洗衣服，那一定是别人给他洗了后晾上去的。 谁把他送回寝室，给他换好衣服后还把衣服给洗了？ 还有……那个外套又是谁的？ 他小弟有人穿这件衣服的吗？ 与此同时，一阵香气吸引了他的注意。 闻味寻去，只见一旁的桌上放着一杯豆浆，一个煎饼果子。 哪个小弟这么机灵，还给他把早餐给买了？ 季司棠拿起豆浆喝了一口，随后拆开煎饼果子的包装袋。 刚咬一下，他看到一旁的墙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他叼着煎饼果子，伸手将这张便利贴给撕了下来。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记得吃早餐，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这是哪个小弟写的啊，字迹这么漂亮。 季司棠揉了揉额头，将纸条放在了一旁，伸手拿起手机，想要看看时间。 然而，当他看到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顿时背脊一凉。 竟然已经九点多。 政治课这都开始了半个小时了！ 该死的！ 他快速换下了睡衣，从衣橱中捞了一套衣服给换上，再咬了两口煎饼果子，将那杯豆浆一饮而尽后，冲出了寝室。 与此同时，他手机提示他收到了一条信息。 却是顾放给他发的语音。 打开他与顾放的对话框，却见顾放已是给他发了不少信息，都是在问问他现在到哪里了，是不是睡过头了，政治课就快要开始了，老头今天要点名，翘课的本学期末要给不及格等等。 这条语音，多半也是催他快点来上课。 他顺手点开了语音，将手机放在了耳畔。 只听顾放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疑惑， 【季少，怎么回事？为什么萧神他给你请假了，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你们昨晚是在一起吗？】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顿时停下了脚步。 萧煜泽？ 昨天的那个人…… 难不成真的是萧煜泽？ 靠！ 刚吃的煎饼果子有些反胃。 季司棠想起了刚才贴在墙上的那张便利贴。 那字迹…… 也是萧煜泽的？ 他记得，顾放说过，学校论坛上的萧煜泽粉丝帖中，有萧煜泽的笔记。 想到这里，他马上用手机打开了学校论坛。 昨天的那个视频已经被他的小弟郑思南给删了。 现在顶在最前面的，正是顾放口中的萧煜泽粉丝贴。 季司棠看到，这帖子目前已经盖到了上万楼。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昨天他告白的视频短短一天点击就能高达一万。 他打开这个帖子，翻了翻。 只见里面几乎都是萧煜泽的粉丝在发帖，包括萧煜泽的照片，穿过的衣服，去过的地方，用过的东西等等。 很快，他找到萧煜泽的签名、萧煜泽的笔记，以及他做活动时留下的便贴纸。 这个字迹…… 与之前贴在墙上便利贴的字迹一模一样！ 季司棠划着帖子，望着越来越多如出一辙的字迹，感到内心越发的烦乱。 当他将帖子翻到最后一页后，整个人愣住了。 只见帖子最后，是一张偷拍照。 旁边还有一行字—— “晚上偶遇校草，运气太好了！他的这件外套好迷人！” 季司棠整个人瞬间冻住了。 因为，照片上的这个人身上穿的外套，就在他寝室阳台上挂着！ 之前新生大会上，萧煜泽并没有穿这件外套，所以他也没有直接怀疑。 现在看起来…… 这简直就是实锤了啊！ 昨天送他回寝室的那个人，正是萧煜泽！ 想到这一点，季司棠的脸顿时变绿了。 也就是说…… 是他给自己洗的衣服？ 是他给自己买的早饭？ 自己的睡衣…… 也是他给换的？ 靠！ 那他岂不是把自己…… 看光了？ 他究竟在自己寝室待了多久？ 为什么他的外套会挂在他的阳台上？ 为什么他还给自己买了早饭？ 十万个为什么接连从他的脑海中飘过。 季司棠感到内心越发惊慌。 他沉下脸，加快脚步向教室走去。 在他到达教室的时候，政治课正好结束。 教室里几乎还是满员的状态，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书本和学习用品。 季司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萧煜泽。 他还坐在位置上，专心致志的整理着上课笔记。 在看到萧煜泽后，他内心再次涌起一团怒火。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是快步走到了萧煜泽的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 霎时间，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在看到是季司棠后，萧煜泽的嘴角缓缓上扬， “睡醒了？身体感觉好一点了没有？早饭吃了吗？” 听到他这番虚情假意的话，季司棠更是来气了，声音也不觉放大了一倍， “萧煜泽，昨天晚上我……” 说到这里，他的脑袋再次开始抽痛了起来。 他忍不住捂住额头，低吼了一句， “好痛！” 然而，这句“好痛”，却和他前面那句质问无暇对接上了。 两句完全不着边的话连在了一起，瞬间成为了另外一层意思。 萧煜泽明显愣了一下。 半晌之后，他开口回复道， “那下次……我轻点？” 第6章 萧煜泽的音量不大，语气也甚是平淡，却在教室里掀起了千层浪。 教室里的人不同于刚进大学的那些新生，对于萧煜泽和季司棠两人不合的关系自然也是有所耳闻，虽然也听说了两人在新生大会上的举动，但毕竟这名季大少爷原本就是桀骜不驯，举止有些异于常人，所以仅仅将这件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和笑料。 但今天上课，萧煜泽主动为季司棠请假这件事，就有了些许不对劲的苗头。 现在听听这两人争吵的内容…… ——昨晚我好痛！ ——下次我轻点？ 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莫非两人昨晚假戏真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季司棠了。 萧煜泽这混蛋在说什么？他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下次轻点？ 轻什么点？ 哪里轻点？ 季司棠原本脑子就有些发涨，望着萧煜泽这张似笑非笑的脸，暴脾气直接压不住了。 他也不顾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伸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朝着萧煜泽吼道， “你给我说清楚点，昨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衣服会在我的寝室里？” 他的这句话中气十足，瞬间引来了众多目光。 每个人都化身成了瓜田的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两人的对话。 萧煜泽自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捉弄季司棠有些意思，但接下来的话，实在是不适合当众说。 想着，他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贴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事关季同学你的声誉，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关起门来慢慢说吧。” 他的这个动作有够欲，霎时间引得四周尖叫连连。 这番尖叫声，也让季司棠意识到了什么。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 在看到四周那些吃瓜群众“关爱”的眼神后，他的脸瞬间变绿了。 “搞什么？你们看什么看？看戏呢？” 他朝着吃瓜群众们低吼了声，换来的却是暧昧的笑声与窃窃私语。 “喂，你们几个！清个场。” 他望向一旁的顾放与自己的几个小弟，向他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前来帮忙。 顾放和其他几个人上前走了两步后，被萧煜泽一眼给瞪了回去。 望着萧煜泽那高大威猛的身躯，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身子。 这身高，这架势…… 打不过打不过。 季少，还是请你自求多福吧。 看自己的小弟们见死不救，季大少爷的脸瞬间挂不住了。 为避免萧煜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损他脸面的话语，季司棠只能听从了萧煜泽的话，松开他的衣襟，低哼了一声， “走。” 季司棠转身走出了门外，萧煜泽紧随其后。 上午正是集体授课的时段，教学楼里几乎每个教室都有人，并没有空闲着的教室。 季司棠第一反应是一旁的厕所。 然而，刚进厕所，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几名躲在里面抽烟的男生齐刷刷地转过头。 在看到是季司棠后，一名男生一边烟雾缭绕，一边讨好地递上一支烟， “季少，来一根吗？” 季司棠正在气头上，当下蹙起眉头，伸手挡开了烟味，咒骂道， “靠！不知道学校不能吸烟啊！给我滚出去！小心我举报你们！” 几位烟友瞬间冻住了。 这大少爷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地方味太大，不适合。” 味太大…… 几位烟友冰冻得更厉害了。 手中的烟也瞬间不香了。 走在路上，季司棠只觉得火气越来越大， “靠！怎么哪里人都这么多？扎堆开会呢这是？” 此刻，只听一旁的萧煜泽低声开口道， “去你的寝室吧？” 萧煜泽说的轻描淡写，季司棠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去我的寝室？”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干嘛？” 萧煜泽一脸平淡， “你不是单人寝吗？肯定不会有外人，而且我那件外套差不多也晾干了吧，正好一并去拿了。” “靠！” 季司棠不由放大了音量，粗声粗气道， “你以为我寝室是菜场啊？想去就去？” “这样啊……” 萧煜泽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季司棠一下， “那你……开个价吧？需要多少钱？” 季司棠顿时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 行吧，菜场就菜场吧。 总比窑子来得好。 当下也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而萧煜泽那件碍眼的外套也的确需要物归原主，季司棠只能忍着心底的不满，再次将萧煜泽带回了寝室中。 “我一会儿十点还有课，你最好给我长话短说。” 回到了寝室后，季司棠第一时间将阳台上萧煜泽的那件外套扯了下来，扔给了他。 萧煜泽接过了外套，将皱起的袖口拉了拉，淡淡开口道， “那么，你是想具体听什么？听你抓着我撒娇的事情，还是我帮你洗澡的事情，或是你抱着我睡觉的事情？” 啥？ 季司棠的脸色越发变绿了，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对你撒娇？我抱着你不放？你是在做梦吗？” 萧煜泽微微一笑，伸手拿出了手机。 他翻找到了一个视频后，递给了季司棠。 季司棠蹙起眉头望向了手机。 然而，在看到手机上的视频后，季司棠顿时大跌眼镜。 萧煜泽的手机上的视频主角，正是自己。 却见视频中的他扒着一个人的手不放，还不停地用着撒娇的口吻念叨着： “陪陪我”“抱抱我”“不要离开”之类暧昧的话语。 如果这视频背景不是他的寝室，季司棠绝对以为是萧煜泽用了AI换脸技术来诓自己。 季司棠咬紧下唇，愤然按下了视频删除键。 萧煜泽并没有阻止他，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怎么样？还要抵赖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证据确凿，季司棠也只能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我只是喝醉了罢了。” 说着，他的神色有些愤然，“那洗澡、睡觉又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我喝醉了胡言乱语，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趁人之危？” 萧煜泽低笑了一声， “究竟是谁趁谁的危？” 季司棠愣了一愣，“什么意思？” 萧煜泽伸手举起了手中的外套，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给你洗澡，还在你的寝室里洗我的衣服？” 听闻此言，季司棠视线忍不住往萧煜泽的下身瞟了下，紧张道， “难不成……我……” “你昨天吐了我一身。” 萧煜泽轻叹了一口气， “吐得非常匀称，你和我的衣服裤子无一幸免。我只能借用你的浴室洗了个澡，并将我们的衣服全都洗了，我们身形差得多，你的衣服我又都穿不了，也不能光着身子回去，无奈之下，只能在你的寝室里借住了一宿。” 听了萧煜泽的这番详细的描述，季司棠顿时有种挖个洞把自己活埋了的念头。 萧煜泽这混蛋是将自己的丑态看了个遍吧！ 此刻，只见萧煜泽穿上了外套，低声开口道， “你酒量不行，就别喝这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我这次也是刚巧给助教送个材料，才恰巧遇上你。” 季司棠想解释自己酒量并没有这么差。 但此刻，他觉得自己更有必要解释为什么要喝酒。 他蹙起眉头，语气变得越发生硬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故意整我，让我当众出糗？” 萧煜泽挑了下眉，“故意？” “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季司棠抬高了音量，“就是因为你故意扯了下话筒线，我的身子才会往前冲的吧？” “哦……你说那个啊……” 萧煜泽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 随后，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季司棠， “难道不是你先整我的吗？” 季司棠瞪大眼睛：“我整你？” 萧煜泽：“你有见过，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告白的吗？” 靠！ 原来如此！ 萧煜泽以为自己的那个告白在整他，所以来了个礼尚往来？ 但问题是…… 自己那根本就不是在整他！ 单纯只是自己的脑子抽住了…… 想到这里，季司棠感到自己的头抽痛的更加厉害了。 怎么回事？ 是因为宿醉吗…… “我昨晚是不是太用力？伤到你了？” 似乎是看到了他这龇牙咧嘴的模样，萧煜泽开口问道。 萧煜泽的话，再次让季司棠一脸懵， “用力？什么用力？” 萧煜泽轻叹了一口气， “你昨晚死扒着我不放，我也只能睡在了床上，但毕竟这是单人床 ，而你人又比较小，为了睡得舒坦些，我只能尽可能地抱得紧一些，看你今天似乎有些难受，可能是我昨晚一个不留神压到了你。” 听萧煜泽这番详细的描述，季司棠只觉得思绪再次开始崩裂。 抱得紧？ 他人小？ 再结合之前他所说的那句—— 下次轻点？ 季司棠的暴脾气又压不住了。 他身上一把揪住了萧煜泽的身子。 他张开口，喃喃地念叨了几句话。 等他回过神来，看到萧煜泽略显凝重的神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不难受，我昨天挺舒服的，挺喜欢的。】 第7章 靠！他脑子特么抽住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正当季司棠想要解释那并非他本意时，萧煜泽却已是给他找好了台阶， “你整人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做下表情管理？” 他凑近季司棠的脸庞，“看你这番要打人的模样，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你很喜欢’这句话。” 季司棠正想开口说什么 ，却听萧煜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只见他拿出手机后，瞥了季司棠一眼，伸手接了起来， “喂，小沫啊，有什么事吗？” 听到小沫这个名字，季司棠马上竖起了耳朵，不由自主地往萧煜泽的方向靠了几分。 隐隐约约中，季司棠听到萧煜泽说了社团这两个字。 难道……是关于小沫参加哪个社团的事？ 想到这里，季司棠越发往萧煜泽的方向靠。 很快，萧煜泽的通话声停了下来。 却听他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季司棠抬起头，猛然发现，自己已是不知不觉靠在了萧煜泽的怀里。 他马上移开了脚步，拉开了与萧煜泽的距离。 随后，他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电话， “是你……妹妹打来的电话？” 萧煜泽微微一愣后，放下了电话，点头应道， “是啊。” 季司棠：“你们是在说社团的事情？” 萧煜泽望向他，眼眸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演技不怎么样，偷听的本事倒是不错啊。” 季司棠直接忽视他话语中的讽刺，开口问道， “她有说要参加哪一个社团吗？” 萧煜泽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你也有兴趣来参加我的社团？” 听到这里，季司棠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萧煜泽的社团是哪一个。 表演社团。 他是社团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各场演出的御用主角。 不管他表演什么角色，都是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粉丝团数量有增无减。 如果是其他社团，自己还能请校长帮忙开个后门。 但表演社…… 还是算了吧。 一群戏精的天下。 正当他想要拒绝时，萧煜泽却是抢先一步开了口， “不过，看你这拙劣的演技，还是算了吧，估计到时候连海选也过不了。” 萧煜泽的话，让季司棠的暴脾气又压不住了。 他自己拒绝参加是一回事。 萧煜泽嫌弃他演技差，拒绝他参加，又是另一回事。 “靠！” 季司棠顿时被激怒了，低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海选过不了？” 萧煜泽嘴角上扬，“明天十点，校园剧场，如果你能过，我就认你做大哥。” “行！” 季司棠马上点了下头， “如果过不了，我就叫你爸爸！” 反正他有校长当后盾，大不了到时候让校长来开个后门。 萧煜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再次开了口， “我的表演社团不接受走后门，就算你让校长通融也不行。” 季司棠：“……”卧槽？ 这家伙特么是有读心术吗？ 他怎么觉得，自己要多个爸爸了？ -- 经济学教授在台上一个劲的口吐飞沫。 季大少爷在台下一个劲的口吐芬芳。 一旁的顾放终于听不下去，伸手翻了翻经济学的笔记，转头瞥了季司棠一眼， “这教授讲的有这么差吗？季少你就这么不满？” “不是。” 似乎是骂累了，季司棠伸手拿过旁边一瓶水，咕嘟咕嘟干了一大口， “我只是在锻炼口才。” 顾放：“……”谁特么用脏话锻炼口才？ “你这是准备去邻校开嘴炮？” “不。”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气，“我准备去报名表演社团。” “表演社团……” 顾放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 “季少，你追人都追到社团去了啊？你以前不是对表演社最嗤之以鼻了吗？” 当然，顾放指的人是萧煜泽。 而季司棠则直接转换成了他的妹妹小沫。 季司棠瞅他一眼，一脸不满， “怎么？你是有什么意见不成？” 顾放马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敢不敢，只是有些意外，你这次似乎特别持久。” 季司棠低笑一声，“没人从中作梗，自然持久。” 顾放干笑了一声， “那请您老继续练习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拿起书本和笔记本，想往旁边挪两个位，给季司棠更大的发挥空间。 然而此刻，他的手臂被季司棠一把拽住了， “等一下，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说着，他深呼一口气，一脸凝重地望向顾放， “你觉得我最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 顾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季司棠， “难不成是……受了爱情的滋润？” “滚！” 季司棠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蹙紧了眉，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最近我好像经常会胡言乱语，有些话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来了。” 顾放：“这难道不是季少你的常态？” “呸！” 季司棠啜了一口，“最近似乎特别不正常，特别是面对萧煜泽那混蛋的时候，说出来的很多话都和我的实际想法背道而驰，甚至是毫无关联。就像昨天在新生大会上，我明明想去骂萧狗，但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口就变成那副鬼样了。” 顾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半晌后，他望向季司棠， “你确定不是在为你的告白失败找台阶下？” 季司棠：“……你特么话真的很多。” 顾放：“那你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季司棠想了想，缓缓点了下头，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症状，就是昨天在喝了酒后，不知道怎么的，脑瓜子疼得厉害，今天也有好几次隐隐作痛。” 听到这里，顾放若有所思地道， “那会不会是脑残？” 季司棠：“……”这特么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顾放望向他，“你要是不放心，抽空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挂个脑科或是神经科，当然，也有可能是精神科。” 季司棠：“……”你特么才挂精神科！你全家都挂精神科！ 和顾放互损了一通后，季司棠感到精神好了许多，脑袋似乎也没有那么胀痛了。 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当下，季司棠将去看病的事情放在了一旁，专心应对表演社的海选。 据他所知，因为有萧煜泽坐镇，表演社是可谓是全校最难进的一个社团了，不仅仅要海选，还要进行内部考察，最后社员还要对入选的人进行投票，投票倒数的还要濒临淘汰，简直就和如今的那些男团女团海选如出一辙。 即便如此，为与校草共处一个社团，前去报名的人还是前仆后继。 因此，当季司棠前往校园剧场的时候，那里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望着这人潮涌动的场面，季司棠顿时有些怂了。 虽然对萧煜泽夸下了海口，但说实在的，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表演…… 实在是不适合他。 他拿出手机，条件反射地想要打给校长寻求帮助，好巧不巧，这一刻，耳畔传来了死对头那标志性的声音， “想不到，你还真的来了啊，乖儿子。” 转过头，却见来人正是萧煜泽。 今天萧煜泽穿了个正装，还挂了个评委的标牌，特别帅气，引得周围一众少女尖叫连连。 萧煜泽就在眼前，季司棠自然也不能当着他的面作弊，只能默默地放下了手机。 “是啊。”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嘴上丝毫不承让， “乖弟弟，到时候别公报私仇就好。” “放心。” 萧煜泽皮笑肉不笑地回复了他， “爸爸我必定会是公平公正，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放水。” 季司棠直接翻了个白眼。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那个叫小沫的女孩上了台。 今天她穿了一条亮粉色的小裙子，再加上她面容姣好，皮肤又特别白，在人群中显得十分亮眼。 她抽到了一个哭戏的场景。 哭戏在所有戏里面算是比较难演的一个场景，毕竟需要感情的酝酿以及眼泪的点缀。 然而，小沫似乎天生就有表演的天赋，在这场戏开始之后，她没多久眼眶就红了，不多时，泪珠就在她的眼眶中徘徊着，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在她表演完后，周围瞬间掌声连连，连季司棠也忍不住为她拍手叫好。 不出所料，她拿到了晋级的名额。 后面排队的过程就有些枯燥与乏味。 不知是因为中午的天气有些闷热，还是因为周围嘈杂的声音，季司棠只觉得脑瓜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倘若不是时时刻刻被萧煜泽盯着，他可能直接扭头走人了。 这期间，萧煜泽一直在盯着他，没有任何打电话给校长求助的机会。 如芒刺背了个把小时，终于轮到了季司棠进行表演。 只见萧煜泽将签筒伸到了他的跟前。 “抽一个吧。” 萧煜泽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季司棠把手伸入签筒内。 祈祷自己抽个小混混或是富家少爷出来，那他完全就是本色出演了。 想着，他抽了一个签出来。 打开一看，他瞬间愣住了。 萧煜泽瞅了一眼后，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个主题很适合你啊。” 季司棠只觉自己脑瓜子瞬间炸了， 适合个屁啊！ 只见他抽到的主题是—— “告白”。 第8章 季司棠捏着那张抽签纸，感到手指头有些痉挛。 萧煜泽微微一笑，眼眸中透着一抹看好戏的愉悦， “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 “等一下！” 季司棠打断了他的话， “我能提个要求吗？” 萧煜泽：“什么要求？” 季司棠：“为了能帮助我更好的入戏，我需要一个合作对象。” 听闻此言，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萧煜泽。 毕竟，季大少爷这几天又是当众告白，又是自爆过夜的，这次又破天荒地来参加萧煜泽的表演社团海选，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现在他恰巧又抽到了“告白”的模拟场景，这一波假公济私，完全就是顺理成章。 除了少部分萧煜泽的迷妹，大多数人再次化身为瓜田里的猹，翘首企盼等吃一波新鲜的热瓜。 “行啊。” 萧煜泽缓缓点了下头。 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声开口道， “有哪一位想来当志愿者，配合季同学进行表演吗？” 吃瓜群众们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这里的新生都经历过迎新大会上的那一幕，而高年级的学生则都知道季司棠喜怒无常的少爷脾气，自然没有人愿意来当个实验品。 眼看着场面就要进入僵持的阶段，一阵清亮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来当志愿者吧。” 所有人的目光从萧煜泽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处，想看看是谁这么勇猛。 却见说话的那个人，正是刚才因为哭戏赢得满堂彩的小沫。 只见小沫缓步走到了季司棠的跟前，对上他的眼眸，嫣然一笑， “学长，让我来当你的合作对象吧？” 所有人都对小沫的举动感到诧异。 就连季司棠也不例外。 毕竟，从新生入学第一天起，因为萧煜泽的从中作梗，他几乎都没和小沫说上过几句话。 在新生大会上，还因为手黏在话筒上的那事，在小沫面前出了不少糗。 望着小沫那双水灵灵的眼眸，季司棠自然是满心欢喜，如同捣蒜般地直点头。 有小沫在，告白这场戏完全就是本色出演，十拿九稳了。 季司棠转头望向萧煜泽，眼眸间透出一丝得意， “看来，我这个赌局稳赢了，乖弟弟。” 萧煜泽瞥了一眼一旁的小沫，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季司棠， “但愿如此。” 很快，季司棠的海选表演开始了。 只见小沫站在了不远处，一脸笑意盎然地朝着季司棠招了招手，声音甜美而又姣腻， “学长，这里这里！” 在季司棠走近后，小沫将手放在了背后，围着季司棠走了一圈，随后跳到了季司棠的身畔，凑近他的身子，嬉笑一声道， “学长，你说有话和我说，是要和我说什么呀？” 她这番表演行云流水，十分出彩，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接下来，应该就是他告白的那一幕了。 只要自己将告白的话说出来，他这场戏也就结束了。 然而，或许是因为小沫演的太过真实，又或许是自己从刚才开始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季司棠感到额头再次开始涨痛。 而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曾经发生过的那相似的一幕幕。 他将女孩约出来，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或是一大把花束，或是烛光晚餐，或是绚烂烟火。 每当气氛使然，时机成熟，他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 【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女孩们的脸上，却都会露出略带困扰的模样。 她们拒绝自己的话，也是如出一辙。 他甚至还能够复述出来——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的人是…… 萧煜泽！” 与此同时，一阵此起彼伏的嬉笑声与起哄声在他耳畔响起。 也将沉浸在回忆中的他拉回了现实。 他现在差不多应该告白了吧。 只不过，周围嘈杂的声音，让他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忍不住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只见周围的气氛明显与刚才不一样。 他收到了一些明显敌意的目光。 而更多的人却是鼓着掌，甚至还有人直接对他吹起了口哨， “好样的！季少爷！够爷儿们！我支持你！” 季司棠：“？” 与此同时，只听一旁作为评委的社团成员开了口， “我觉得演的还不错，这波反转够厉害，不落俗套，挺出乎人意料的。” 他举起了“晋级”的牌子。 另一位评委则是摇了摇头， “但是以伤害另一个女孩为前提，这剧情恕我无法苟同。 他举起了“淘汰”的牌子。 …… 季司棠：“？？” 他都还没开始演呢，他们这是在点评个锤子！ 旁边那些起哄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转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自己的合作对象，想要寻求解答。 然而，小沫在瞥了他一眼后，直接背过身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的神色间竟是多了一丝愤怒与埋怨。 季司棠：“？？？” 得不到解答的季司棠，只能再次将目光转到了评委席上。 此刻，只见评委席上已是达成了“三对三”的局面，三位评委觉得季司棠可以晋级，而另外三位评委则觉得季司棠演技不过关，不予晋级。 最后的决定权，到了萧煜泽的手中。 靠！ 季司棠伸手揉了揉额头。 他连自己演了什么都不记得。 看来，这声“爸爸”估计是逃不掉了。 在萧煜泽望向季司棠，缓缓地拿起了话筒。 台下那些起哄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很好奇，萧煜泽准备怎么评判季司棠的这场演出。 只见萧煜泽望向季司棠，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你的神态还不错，有进步，只不过……” 他神情间多了一丝疑惑， “你真的有这么喜欢我吗？” 季司棠：“！！！！” 喜欢？ 这一刻，断了片的意识渐渐清晰了起来。 在小沫的话后，他无意识地接上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的人是萧煜泽！” 这句话，将原本向小沫告白的剧情，强行变成了拒绝小沫，向萧煜泽告白的剧情！ 季司棠忍不住紧紧捂住额头。 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真的像顾放所说的那样，他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他已经不只是胡言乱语了，连停留在脑海中的话也无意识地往外蹦了…… 与此同时，只见萧煜泽凝视着季司棠，继续着他的点评， “不过，从表演的角度来分析，你刚才的演出也并不是没有闪光点，那纠结复杂的眼神，倒是有着一定的感染力，所以，我作为表演社社长，决定破例一次，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他举起了“晋级”的牌子， “恭喜你，你通过了海选，大哥。” 后面这个称呼，他特地加重了语气。 这是季司棠之前与萧煜泽打的那个赌。 萧煜泽愿赌服输，甘愿成为小弟。 然而，在意识到自己有间歇性断片，间歇性胡言乱语，间歇性蹦心里话的症状，而且越发变得严重后…… 季司棠并不想当大哥，只想当龟儿子。 第9章 在季司棠的印象中，自己从小几乎就没怎么去过医院。 他父亲工作十分忙碌，平常压根见不着他的人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家。 因此，对于感冒发烧这样的小毛小病，他一般吃几粒药挺一挺就过去了。 记得烧的最严重的一次，他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三天，最后硬是靠着自己的免疫力恢复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体内的免疫力太过强大，现在一病就给他放个大招。 更关键的是…… 他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病。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毕竟这病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季司棠还是选择了来医院就诊。 他花了大价钱，挂了个最贵的特需门诊，并将所有能检查的项目全都做了一遍。 脑部CT，脑电图，核磁共振，血液检测等等…… 时间和金钱花了不少，但屁用没有。 根据检查结果，他的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那主任医师低头看了看结果报告，再次望了季司棠一眼，露出一抹纠结的模样， “你这病……我这里可能治不了。” “治不了？” 季司棠伸手再次示意了下他“主任医师”的牌子， “你都治不了，那我岂不是病入膏肓了？” “不。” 那主任医师提了提眼镜， “你的报告都正常，证明你的问题不是出在身体机能上。” 说着，他顺着窗口，指了指旁边的一幢白色小楼， “你可以去那里挂个号，让那里医生给你看看。” 季司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向了隔壁的那幢小楼。 小楼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小楼中央挂的那个标识却让季司棠不淡定了， 【精神科】 看到这三个字，季司棠顿时感到火气一阵上涌。 他上前，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一把揪起了那主任医师的衣襟， “你看我像神经病吗？” 他人虽小样，但脾气火爆，声音又是中气十足，直接将让这名主任医师瞬间抖豁了一下。 像，像极了。 但是 ，在医院跌打滚爬这么多年了，这名主任医师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 眼前的人看起来是要发病了，现在不可能激怒他，只能采取战术迂回政策。 毕竟，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想着，他尽量放缓声音，柔声开口道， “精神科也不一定都是神经病，况且，只有对症下药了，才好医治不是吗？” 似乎见季司棠的神情有些松动，那主任医师马上趁胜追击， “你现在的症状还在胡言乱语阶段，还属于较轻的症状，如果控制得好，很有可能就会恢复正常，所以……” “行了！小老头。” 季司棠放开了那主任医师的衣襟，神色有些烦躁， “别逼逼叨叨了，我去看就是了。” 靠！ 看起来，真的被顾放那乌鸦嘴给说中了。 那被唤作“小老头”的主任医师摸了摸头上的“地中海”，从刚才坚持到现在的淡然崩塌了，一张脸如同被暴击了一般。 小老头？ 他长得有这么老吗？ 他才刚到四十而已啊！！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季司棠还是前往隔壁的精神科挂了个号。 这次接待他的不是“小老头”，而是一名戴着眼镜，看上去不满三十的年轻男子。 季司棠瞅了一眼他胸前挂着的铭牌。 姓徐。 他喊了一声徐医生。 徐医生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应了声。 随后，他提笔，在他的病历卡上刷刷刷地写起了天书…… 这还没开始问诊呢，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病了吗。 还是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战术写病历？ 季司棠低咳了一声，决定先描述一下他的症状。 然而，还没等他详细描述一番，只听那徐医生低声开了口， “你应该是学生吧，最近学业忙不忙？” 季司棠：“？？？”这难道是医患初次见面的正常问候语？ 他顺着他的话回道，“不忙，还算轻松。” 这说的也是大实话，毕竟，他爸爸已经给他铺好了路，他在这个学校只是为了混一个文凭罢了，每天几乎都是以摸鱼为主，闲着无聊再挑挑事，撩撩妹子。 虽然几乎都没有成功过。 徐医生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 随后，他又发问道， “有恋人了吗？” 季司棠：“……” 这话题转的…… 你特么是医生还是私生啊？ 调查户口呢这是？ 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 毕竟，他告白都没有成功过，何来的恋人？ 徐医生再次来了个战术喝水。 放下水杯后，他转头望向了季司棠， “那你必定是有一个很在意的人。” 他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算命的？ 季司棠思索了片刻后，缓缓点了下头。 随后，他补充了一句， “他是我死对头。” 徐医生：“死对头？” 季司棠“嗯”了一声，脑海中不觉浮现出了萧煜泽的身影，情绪也不自觉的变得激动起来。 他开口，将自己与萧煜泽恩怨纠葛尽数道了出来，包括他这几次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胡言乱语。 徐医生一边听，一边下笔如有神。 转眼，一面病历卡已是被他给涂满了。 徐医生：“你的意思是，你原本想要骂他，最后却说成了告白？” 季司棠应了一声，神情看上去有些烦躁， “反正遇到他就没什么好事，也不知是被他下了蛊还是什么的……” “季先生。” 徐医生打断了他的话，“首先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下蛊这么一说的，你对他的不满，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你的想象，据我目前根据你的行为举止作出的诊断，你除了有胡言乱语和间歇失忆的症状，还伴随有一定的幻想、幻听，是典型的精神错乱症状。” “等一下，徐医生！” 季司棠忍不住蹙起眉头， “你说胡言乱语和间歇失忆我能够理解，但幻想和幻听……这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徐医生淡淡一笑，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姓徐的？”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愣了一愣，一脸奇怪道， “你胸前的铭牌上不是写着……” 与此同时，季司棠整个人不由愣住了。 却见眼前这名“徐医生”的白大褂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铭牌？ 靠！怎么一回事？ 刚才他明明看见…… 季司棠忍不住捂住额头。 怪不得，刚才这“徐医生”听到自己那么叫他后，就开始刷刷刷写了起来。 看来，他那时候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症状。 此刻，医生从一旁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季司棠，低声开口道， “这才是我的名字。” 季司棠看到，这名医生叫林曦，的确不姓徐，而是姓林。 也就是说 ，他真的如这名林医生所说的。 除了胡言乱语，还有其他的症状？ 此刻，只听林医生再次开了口， “你现在感觉生活上出现了不便，证明你的病情已经趋向严重了，我这里会给你开具一些让你病情缓和的药物，但是要做到真正痊愈，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谨记一句话，物极必反，注意时刻调节自己的心情，药要按时吃，还有，记得过一阵子就来复诊一次。”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缓缓地点了下头。 领了药后，季司棠托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外走去。 原本只是来看个脑子的。 现在竟然直接诊断出了神经病？ 诊断出神经病也就算了。 还是变严重了的那种？ 都是因为萧煜泽那个混蛋！ 要不是因为自己处处不如他，还被他抢走了这么多妹子，怎么可能变成神经病？ 季司棠越想越觉得忿忿不平，恨不得直接把萧煜泽抓过来，痛扁一顿泄泄愤！ 但这也只停留在想象罢了…… 毕竟，自己身高不如人，打架也不如人。 他…… 此刻，季司棠顿时愣了愣。 下一刻，他马上后退了几步，躲在了一旁的墙角。 是他又产生幻觉了吗？ 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萧煜泽？ 季司棠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了几遍。 没错！真的是萧煜泽！ 只见他拿着一个袋子，神情凝重，步履匆匆。 萧煜泽他怎么也会来精神科？ 季司棠忍不住跟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还没跟几步，却见萧煜泽进了一扇门。 精神科十分注重隐私，各个门都是厚实的铁门，萧煜泽在进了一扇门后，季司棠就完全无法得知他的去向了。 他是来找人的吗？ 还是…… 他也是病友？ 第10章 林医生给他配了两盒药，疗程两个星期，并和他约定两个星期后再去复诊。 不知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在服用了药物后，季司棠感到浑身乏力，整个人直犯困。 就连小弟邀请他组队开游戏也提不上劲来。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的课程，季司棠打了个哈欠，收拾了下书本后，连饭也没有吃，直接回了寝室，准备梳洗一下后就直接睡觉。 在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把后，季司棠裹了一条毛巾毯走了出来，伸手打开一旁的衣橱门，准备找件睡衣套上。 正翻找着，突然，一旁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季司棠顿时蹙起了眉头。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敲他的房门？ 宿管？小弟？ 他们应该没这个胆子。 导员？教授？ 那更加不可能了，毕竟校长应该都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没事别来打扰自己。 那只有两种可能性。 送快递的，和送外卖的。 或许是哪个小弟见他没有吃晚饭，特地给他点了一份。 想到这里，季司棠转头朝着门的方向低吼了一声， “把东西放门外！我现在没空！” 原以为这样，敲门声就能消停。 没想到，在他吼完后，敲门声却是变得越发急促。 好不容易用药性压下去的暴脾气，再次炸了。 季司棠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打开了门，劈头盖脸地朝门外吼道， “敲个屁啊！你是耳聋还是脑残？说了没空你是没听到吗？” 然而，在看清楚门外站的是谁后，季司棠瞬间愣住了。 不是送外卖的，也不是送快递的，而是他的死对头萧煜泽！ 季司棠沉下脸，道了一句晦气，伸手就要关门。 然而，门外的人显然反应比他更快，直接用脚抵在了门缝间。 趁着季司棠发愣之际，他侧过身子，硬是挤进了房中，随后用膝盖顶了一下房门，门应声关上。 原本是想关门防狼，现在直接变成引狼入室了。 “你干什么？” 他放开了声音，朝着眼前的人吼了起来。 萧煜泽打量了一下季司棠的身子，淡淡开口道， “你这是刚洗过澡？” 听了萧煜泽的话，季司棠瞬间意识到自己还是光着膀子的状态。 他愤然用手挡住了身子，咬了咬下唇，音调也不觉抬高了一个八度， “你特么神经病啊！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暴躁的少爷脾气并没有吓退眼前的人，而是更加激起了他的兴致。 只见萧煜泽向季司棠移近了一步，眼眸中多了一丝戏谑， “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 知道什么东西？ 他刚才只不过是骂了他一句神经病而已…… 想到这里，季司棠的一张脸直接绿了。 难不成…… 他是问自己知不知道他是神经病？ 也就是说…… 他昨天也在精神科看到了自己吗？ 一瞬间，紧张与不安的情绪蜂拥而来，季司棠只觉心跳不断加速，神色也变得越发惊恐。 正惊疑不定间，只觉萧煜泽拿出了一本本子，递给了季司棠， “看看吧。” 季司棠低头望了一眼那本本子，更是冷汗直冒。 这本本子的外形，怎么这么像医生给自己写的那本病历本？ 难道…… 自己的病历本被他拿走了？ 季司棠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接过了那本本子，生怕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各种病例。 然而，当他接过那本本子，翻开后，原先恐惧的神情，转而变成了疑惑， 表演社团场景排练全集？ 表演社团……？ 此刻，季司棠突然想了起来，他之前参加过表演社团的招募，还通过了海选。 但毕竟当初他参加海选的目的只是为了和萧煜泽怄气，关于后面社团的活动方式和活动时间，他也完全没有上心。 现在再次回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有社团活动的。 也就是说，萧煜泽来找他，是为了社团活动的事情，而不是发现他得了神经病这件事。 想到这里，季司棠瞬间感到整个人舒坦了许多，身子也不抖了，眼神也不慌了，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了。 “哦，是社团活动材料啊……” 他放下了那本本子，抬起头望向萧煜泽，神色间再次流露出了他特有的痞气， “请问社长你是很闲吗？特地来敲我寝室的门抓我？” 说着，季司棠啧啧了两声，伸手将那本本子扔到一旁，对着萧煜泽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东西我收到了，今天我没心情，社团活动就不参加了，等哪天心情好了再说吧。” 现在他连自己都演不好，幻想幻听，胡言乱语的，哪里还有功夫去演另一个人？ 反正之前的那场赌局他赢了，这死对头大哥也叫了，他也爽到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和这表演社团沾上边。 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睡觉！ 三言两语打发了萧煜泽后 ，季司棠再次走到了衣橱边，伸手翻找起了睡衣。 与此同时 ，只听一旁的响起了萧煜泽的声音， “利培酮片，主治精神类疾病，对于幻觉、妄想、思维紊乱等精神类症状……” 听到这里，季司棠顿时背脊一凉，转头望向萧煜泽。 却见萧煜泽手中的，正是自己刚才服用的药瓶的包装盒！ 看到这一幕，季司棠瞬间心下骇然。 他想起来，自己昨天去看病的那个袋子还放在桌上，没有收拾起来。 想到这里，他急地上前就要去抢。 然而，两人的身高差距过大，萧煜泽一抬手，季司棠就完全够不着，更别说是抢回来了。 望着眼前直跺脚的暴躁少爷，萧煜泽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戏谑， “这是你吃的药？” “不是！” 季司棠矢口否认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也叫季司棠？” 萧煜泽拿起了一旁的医院发-票，却见发-票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只听他的话语间多了一丝讽刺， “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证据确凿，自己再抵赖也无济于事了。 季司棠又气又急，忍不住指着萧煜泽厉声吼道， “你不也是神经病！还好意思说我？” 萧煜泽愣了愣，神色间多了一丝深意， “什么意思？”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 “没想到吧？昨天我在精神科看到你了，你能解释一下，你去那里干什么吗？” 萧煜泽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沉后，再次恢复了常色。 他对着季司棠淡淡一笑， “你……有证据吗？” 季司棠愣住了， “什么？” 萧煜泽靠近了季司棠的身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你说你在精神科看到我，有证据吗？毕竟……” 他扬了扬手中的药盒，“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你的幻觉？” 季司棠被他怼的一阵哑口无言。 正在此时，只见萧煜泽拿出了手机，朝着季司棠的药和发-票拍了起来。 见状，季司棠急道，“你在拍什么？” 萧煜泽放下了手中的药，转头望向季司棠， “一会儿社团活动就要开始了，你穿好衣服后就跟我来吧。” 说着，他扬了扬手机，语气也变得越发阴沉， “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件事，最好给我听话。” 第11章 萧煜泽的这句话颇有震慑力。 纵使季司棠百般不愿，也只能顺了他的意。 毕竟，如果让人知道他是神经病，不仅小弟全都跑完，女朋友更加没个影了吧？ 内心对于萧煜泽的怨恨，更加深了几分。 无奈之下，他重新从衣橱里拿出了更换的衣裤。 正当季司棠伸手准备去解开裹在身上的毛巾毯换衣时，他瞬间想起了什么，转头望了一样旁边。 在对上萧煜泽的眼眸后，季司棠顿时蹙起了眉头，伸手指了指门口， “你先到外面去等着，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听到这句话后，萧煜泽的确如他所言，走向了门口。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萧煜泽并没有打开门，而是直接靠在了门口，双手交叉抱在了胸前， “我等在这里就行，毕竟季少爷现在是病人，需要多加看护才是。” “你……”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提着嗓子怒吼道， “你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 萧煜泽漆黑漂亮的眼弯起，透出一丝明显的笑意，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换的？” 说着，他的目光缓缓下移， “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他目光所及之处，再结合他所说的话，讽刺之意不绝于耳。 季司棠完全气炸了。 “我奉劝你，少惹我！” 他伸手指向萧煜泽，粗声粗气道， “你是学法的吧？应该知道神经病杀人不犯法吧？” 听闻此言，萧煜泽微微一笑道， “这你就错了，神经病杀人不犯法的前提是，他是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已行为的时侯杀了人，并且要经过专业的鉴定机构鉴定才能生效，而且……” 他眨了下眼睛，“以你的能力，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 季司棠顿时感到一口老血要喷出。 这家伙是不是精神也有什么问题？ 别人看到神经病都是敬而远之，能避则避，他倒好，直接和自己杠上了。 此刻，季司棠想到了昨天看病时，医生和他说过的话。 要让自己的病情痊愈，别无他法，只有依靠自己来调节心情。 如果再这么和萧煜泽杠下去，自己的病情恐怕会越发严重。 已经因为这混蛋得了神经病，再为这混蛋让自己的病情加重，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季司棠只能深呼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 只不过…… 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换过衣服。 更别提在死对头的注视下换了。 内心挣扎了片刻，他咬了咬唇，躲到了一旁的浴室把衣服给换了。 幸好，这次萧煜泽没有再发神经跟上来。 穿戴整齐后，他打开了浴室的门。 不料，直接和萧煜泽打了个照面。 正想他想要让萧煜泽让开时，却见萧煜泽按住他的肩膀，再次将他推回了浴室。 被身后高大的身躯禁锢地动弹不得，季司棠不由又惊又怒，急道， “你干什么？” 萧煜泽并没有回答，而是靠近了他一侧的耳畔。 季司棠只觉一阵温热的气息从脸颊擦然而过。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正当他想要开骂之时，只见萧煜泽伸手，拿过了洗脸台上的梳子。 季司棠：“？” 下一刻，却见萧煜泽移开了身子，给他梳起了头。 季司棠一把抢过了萧煜泽手中的梳子，骂道， “你有病？” 萧煜泽：“毕竟是表演社团，注意下形象，你头发太乱了，改天我带你去理个发吧。” 季司棠嘁了一声，胡乱用梳子梳了两下， “我这是流行，现在姑娘们都喜欢这样的。” 萧煜泽咧嘴笑了下， “那请问，你是吸引到哪个姑娘了？” 季司棠顿时感到受到了侮辱。 他啜了一口，气道， “关你屁事！” “你现在加入了我的社团，就关我的事。” 透过镜子，萧煜泽凝视季司棠的脸庞，“毕竟，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社团里有个疯子。” 季司棠：“……”靠！你特么才是疯子！ 在梳洗完毕后，季司棠跟着萧煜泽来到了校园剧场。 这里也是平时表演社团活动的地方。 只见社团人员已是到的差不多了。 在萧煜泽到场后，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而欢呼声在看到季司棠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这特么是他特有的BGM？ 在看清楚表演社团成员究竟有哪些后，季司棠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看到他后都闭嘴了。 这个社团有毒。 撇去那些男人，其他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都是他告白失败的白月光。 这社团干脆别叫表演社团了，直接改叫白月光集中营得了！ 很显然，她们来参加表演社团，都是冲着萧煜泽来的。 要不是自己还有把柄在萧煜泽手上，季司棠恐怕直接扭头就走了。 毕竟，面对这么多求而不得的女人，并不是天堂，简直就是地狱。 幸好，这里还有他的新目标，小沫。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小沫转头瞥了他一眼。 然而，在看到是他，她马上移开了目光，神色变得越发阴沉。 很显然，上次选拔时的那场表演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毕竟，人家好心给他当搭档，排演告白的戏码，他却直接把告白对象变成了炮灰。 这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不自在。 因为是新社员参与活动的第一天，萧煜泽让大家互相开始了自我介绍。 季司棠听到，小沫的真名叫裴云沫。 这倒是让季司棠有些意外，毕竟，她和萧煜泽是兄妹关系，照例来说应该是一个姓。 但这在现代也实属正常，或许两人一个冠父姓，一个冠母姓。 在一番自我介绍后，便是场景排练的环节。 排练的内容，便是之前萧煜泽给他的那本表演社团场景排演全集。 因为剧本中的场景都需要两两搭配完成，因此，萧煜泽让每个人都找一个人来结对分组。 为了提升新人的适应度，萧煜泽建议采取新老搭配的方式，也就是一位老人带一位新人。 在话音刚落后，几乎所有的新人都围到了萧煜泽的旁边，要和他一组。 连小沫也不例外。 而季司棠的待遇却是截然相反。 他目光所及之处，片甲不留。 所有人看到他后全都绕道走。 倘若是以前，季司棠直接不管不顾，搭上一个倒霉蛋就完事了。 但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毕竟搭档和他接触得多，如果被发现自己有神经病这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如此…… 季司棠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萧煜泽。 他低哼了一声。 抢了自己女朋友的是萧煜泽。 害他成为神经病的是萧煜泽。 威胁他参加表演社团的还是萧煜泽。 很显然，萧煜泽就是想自己他出糗。 既然如此…… 那就让萧煜泽来当这个倒霉蛋吧！ 季司棠握紧了拳头，快步朝着被簇拥着的萧煜泽走了过去。 “你们全都给我让开！” 他伸手指向萧煜泽，厉声吼道， “他，是我的！” 第12章 季少爷一声令下，其他人何敢不从。 当下，所有人自动站在了两侧，活生生地给季司棠开辟出一条道来。 季司棠自然是毫不客气，顺道走到了萧煜泽的跟前。 随后，他靠近他的身子，歪头对他一笑， “毕竟，当初是社长给我投了决定性的一票，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他的语气能怎么恶心就怎么恶心来，手上小动作也是不断，在萧煜泽的肩膀上揉揉，在他的胳膊上捏捏，整个人就像贴在萧煜泽身上一般，说完还给萧煜泽抛了个媚眼。 最好能恶心到萧煜泽当场让他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然而，萧煜泽没被恶心到，周围的人却抢先一步全都受不了了，纷纷作鸟兽散去做一波肠胃运动。 很快，萧煜泽周围的粉丝团被清空了，仅留下了季少爷一人。 萧煜泽望向眼前一脸懵逼的季司棠，咧嘴一笑， “有被你的告白方式……土到。” 季司棠顿时沉下了脸。 靠！他是有臆想症？他哪只耳朵听见自己和他告白了？ 不过幸好，他现在有个万能借口来解释他刚才的那一系列行为， “别自作多情了，刚才我只是神经病发作了而已。” 他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 萧煜泽凝视他的眼眸，淡淡一笑， “即使是精神病患者，其实也是受自己的意识控制的，一般可控的举动，都是受显意识的支配，而精神病患者的异常举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他的潜意识。” 说着，他凑近季司棠的耳畔，低低一笑， “看来，你的潜意识很喜欢我啊。” 卧槽！ 你这么自恋，你的粉丝团们知道吗？ 季司棠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直接当他在放屁。 “废话少说，不是说要排练吗？” 他伸手拿出了那本场景全集，伸手翻了起来， “快点排吧，早排完早结束！” 他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后，伸手拿过那本本子，翻找了一下后，伸手指向了其中一个场景对话， “要不要演这个？” 季司棠探头一看，却见萧煜泽选的内容是父子间争吵的片刻，父亲勃然大怒，儿子战战兢兢。 萧煜泽：“我演父亲，你演儿子？” 季司棠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口否决。 萧煜泽再次翻了一页， “那演这个？” 这次他选的是一段职场冲突的对话，上司飞扬跋扈，下属唯唯诺诺。 “我演老板，你演下属？” 季司棠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 “或是演这个？” 萧煜泽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另一段师生纷争的对话，老师口舌如簧，学生安静如鸡。 “我演老师，你演学生？” 终于，季司棠忍不了了，直接抬起头，劈头盖脸一顿吼， “你有完没完？平时也就算了，演个戏而已，这你也要压我一等？” 望着季司棠炸毛的模样，萧煜泽却是不慌不忙，淡淡一声， “这你就想多了，毕竟你刚入社团，还是新人，演技的运用还不熟悉，对这些复杂角色的驾驭还不够，我给你选的都是适合你的初学者片段，台词少，表情和动作也不需要做很多，和现在的你比较相符。” 相符？相符什么？ 他像这个没脑子的儿子，还是像这个没能力的下属，或是像这个没文化的学生？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伸手将那场景全集抢了过来， “毕竟我是来这里学习的，还是希望能演一些具有挑战性的角色，来锻炼自己的演技。” “行。” 萧煜泽倒也是爽快，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你自己来挑吧，你想演哪个？” 季司棠挨个翻看了起来。 这个不行，太白痴。 这个也不行，太正经。 这个…… 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个场景中。 嘴角不觉扬起了一丝笑意。 只见这个场景中的两个人，是一名拜金女和他的金主。 场景的大意是，拜金女拿着金主的钱出去包养小男人，然后被金主发现，金主勃然大怒，伸手甩了拜金女一耳光，并让他把这些年包养她的钱全部吐出来，不然就报警。 拜金女苦苦哀求，哭天喊地，却也无济于事。 “就这个吧。” 季司棠望向萧煜泽，眼眸中泛过一丝戏谑， “你来演女方。” 萧煜泽瞥了一眼他挑选的剧本，爽快地点了一下头， “行。”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 只见季司棠揉了揉手腕，“我毕竟精神不正常，出手没有分寸，如果打痛了，我可不负责。” 萧煜泽的神情却很是淡然，微微一笑， “你尽管用你的方式来演，我全力配合就是。”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季司棠拳头更是硬了几分。 你可尽情的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选定剧本后，两个人就开始排演了起来。 季司棠拿起几张纸，充当场景中的照片，往萧煜泽掷了过去，怒吼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这个贱女人！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养野男人？” 虽然他扔的很用力，但却一张纸也没招呼到萧煜泽的身上。 与此同时，只见萧煜泽伸手捡起了一张纸，霎时间，他腿脚软倒了，一个踉跄后，直接单膝跪倒在季司棠的跟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口，话语中带着一丝浓郁的哭腔， “你……你误会我了，这……这个男人，他只是我的弟弟。” 他台词说的十分到位，神色和动作把握也异常的精准，将一个出轨后被抓包的拜金女的彷徨、无措、后悔，以及企盼金主原谅的狡黠演的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这一刻，季司棠似乎真的被他的演技给感染到了，竟有伸手想要将他扶起的冲动。 恍惚了一下后，他意识到现在是在场景排练，低头看了一下台词，随后努力硬着嗓子吼道， “弟弟？我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你还拿这么拙劣的谎言来骗我？哪个弟弟会和姐姐三天两头开一间房？还当众亲吻？” 萧煜泽的身子抖瑟了一下后，一把抓住了季司棠的手臂，眼眶瞬间泛红了，声音也开始发颤着，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原谅我一次吧，我下次不敢了！”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萧煜泽。 按理说，在看到死对头放下身价，对自己百般求饶，他心底会有泄愤的畅快感。 但现在，季司棠的心里却并没有。 相反，他竟是感到有些许的心疼？ 顿时，季司棠甩了甩头，甩开了他心里奇怪的想法。 搞笑？他会心疼萧煜泽这混蛋？ 这混蛋害自己得了神经病，还处处和他作对，自己有什么好心疼他的？ 想到这里，季司棠再次瞥了一眼剧本。 下一幕场景，就是那一巴掌了！ 想到这里，季司棠直接开始蓄力了。 正蓄完力准备扬手打他时，在一旁的小沫叫住了萧煜泽， “煜泽哥，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角色？我好像一直演不好。” 听到小沫的声音后，季司棠刚蓄的力直接给憋了回去。 内伤严重。 萧煜泽应了一声后，站起身子，很快就恢复了神情，完全就没有刚才那拜金女的影子了， “你在这里先熟悉熟悉台词，自己练习一下吧，你剧本不熟，对起台词犹犹豫豫，场景衔接不上，整场戏就会显得不连贯。” 季司棠挥了挥手，作出一副赶人的动作， “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练习就行。” 练习个屁啊！他现在只想回去躺着养内伤。 这么好的公然打萧煜泽的机会，就被他这么白白错过了，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下次了。 正当他收拾收拾准备跑路时，他的胳膊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了， “你还是跟着我一起来吧。” 季司棠转过身子：“？” 萧煜泽：“你的演技太烂，多看看别人演的，学习学习。” 季司棠忍不住反驳道：“当初是谁说欣赏我的演技，硬是让我加入社团的？”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 “那当初是我按着你的头来报名社团活动的？” 季司棠语毕。 纵然内心百般不愿，毕竟自己有把柄在萧煜泽之手，此刻也只能跟在了他的身后。 小沫搭档的是自己其中一个白月光，名叫赵一蓓，是他商学院的直系学妹，现在读大二。 两个女孩排演的是一场后宫皇后和嫔妃的撕逼争宠剧。 萧煜泽低头望了下剧本后，开口问道： “你哪里觉得自己演不好？” 小沫蹙起眉头，神情看上去有些纠结， “我不太会和别人吵架。总觉得代入不了这个角色。” 说着，她抬起头望向萧煜泽， “煜泽哥，能不能请你来帮个忙，找个人来演皇上，或许这样我们能更入戏一些。” 说话的时候，她和赵一蓓的目光一直盯着萧煜泽，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了。 季司棠不由一阵嗤之以鼻。 演皇上？那岂不是直接左拥右抱？ 倒是美死他了。 正吐槽间，却见萧煜泽直接将目光投向了他， “我给她们看戏，你来演皇上吧。” 第13章 萧煜泽话音刚落，赵一蓓先一步提出了抗议， “季学长他才刚开始学表演，表情动作都比较生疏，与他配戏我恐怕入不了戏。” 一旁的小沫虽然没有作声，但看她的神情，显然也是对这个安排有所不满。 在这一点上，季司棠却是与两位女孩达成了一致。 虽然他对两位女孩都有好感，但毕竟一名当众拒绝了他，而另一名又当众被自己拒绝了，有着这层尴尬关系，再来演这两个人争宠的对象，怎么看怎么别扭。 “左拥右抱这事，还是姓萧的你在行，我就不用了。” 三个人虽然神态各异，但初衷都是一个—— 不想演。 在三个人的脸上各瞅了一眼后，萧煜泽再次开了口， “一个好的表演者，不管与谁配戏，都是能做到入戏的。” 说着，他站在了一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标志的看戏姿势， “你们尽管演吧，我会给你们指出表演中存在的问题以及需要改进的地方。” 既然萧煜泽都这么说了，两位女孩不得已，只能点了头。 季司棠伸手指了下自己， “那我呢？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不用，只需要站在她们两人之间，充当背景板就行。” 季司棠：“……” 很快，戏开演了。 季司棠刚往她们中间一站，一旁的小沫已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拖到了一旁，娇吟道， “皇上，皇后娘娘她处处针对臣妾，臣妾只是想给皇上您送个亲手做的小甜饼，皇后她非但不让，还把臣妾的小甜饼给扔在地上。” 皇后将皇妃小甜饼扔在地上，嗯，那应该是皇后做得不对吧…… 还没等季司棠分析出个名堂来，他的胳膊又被一旁的赵一蓓给拽了过去。 只见赵一蓓伸手指向小沫，厉声开口道， “皇上，这妃子目中无人，见到本宫非但不请安，还直接甩我脸色，还有她这甜饼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我看见她从御膳房里出来的时候，就揣着这两个甜饼。” 啊这…… 好像听起来也有一定道理。 季司棠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再次被小沫给拽了回去， “皇上，冤枉啊，这甜饼真的是臣妾亲手做的，只不过臣妾宫里没有工具，就借用了一下御膳房，还有皇后娘娘所说的甩她脸色，完全就是无中生有啊……” 小沫拽完后，一旁的“皇后”又出了手…… 季司棠被她们两个来来回回拖拽了快十余次，只觉一阵头晕眼花。 原本在药性作用下缓和些的额头也再次胀痛了起来。 终于，他忍受不了，想要直接甩开了两个人的手。 然而，他的脑子完全跟不上自己的嘴，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给我放手！我对女人都没有兴趣！” 在他话毕后，左右挽着他的手瞬间都放开了。 两个女孩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季司棠嘴角抽搐了一下，正想解释刚才那番话是自己脑子抽住了，并非自己的本意时，两个女孩相继白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了他，走向一旁的萧煜泽，倾听他对她们刚才演技的意见。 季司棠捂住额头，一脸的烦躁。 这脑子早不抽晚不抽，偏偏这个时候给他胡言乱语！ 赵一蓓那里也就算了，小沫那里，原本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也差不多可以宣判死刑了。 有哪个女孩还能接受连番两次拒绝自己的男人？ 还是一个神经病！ 季司棠不由一脸怨念地望向一旁被女孩簇拥着的萧煜泽，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 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萧煜泽！ 如果没有他，他也不会突然变成神经病，更加不会有接下去的那么多事情！ 凭什么让自己变成神经病后，他还能够得到这么多女孩的爱慕？ 他，不甘心。 也，不服气。 与此同时，一个主意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与萧煜泽脱不了干系。 那么，萧煜泽他…… 也别想独善其身。 他要报复。 要让萧煜泽和他一起共沉沦。 既然他在神经病发期间，三番五次地当众向这个死对头告白。 那他何不 ……将计就计，装作喜欢萧煜泽的模样，让萧煜泽喜欢上他后 ，再狠狠拒绝他。 让萧煜泽也尝一尝自己遭受过的种种。 在想到这里后，季司棠顿时感到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与此同时，只见萧煜泽向自己走了过来，应该是给两个女孩说完了戏。 “你还好吧？” 萧煜泽望向他，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你的表情好诡异，是不是又发病了？” 听到发病这两个字，季司棠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反正他都是神经病了，自然做什么都可以。 想到这里，季司棠忍着内心的不适，伸手一把抓住了萧煜泽的胳膊，还装模作样地在他身上蹭了下， “没有啊，就是看那些女孩们老是围着你，有些吃醋罢了。” “吃醋？” 萧煜泽淡淡望向他， “你在吃谁的醋啊？” 季司棠靠近他的脸庞，嘴角泛起一抹笑， “当然是吃你的醋了。” 萧煜泽嘴角咧了下， “我看，你不是吃醋，是该吃药了。” 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一会儿社团活动结束后，我们准备搞个迎新活动，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玩玩游戏，你就别参加了，一会儿就回去好好把药吃了，早点休息吧。” “为什么不让我参加？” 季司棠顿时抬高了音量，蹙起了眉头。 “你不是刚才就在喊困吗？” 萧煜泽低头望了下时间，“今天社团活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那怎么行？” 既然决定了要诱惑萧煜泽来报复，季司棠顿时戏精上脑，直接如同树懒一般扒在了他的身上， “这里这么多女生，还都是美女，到时候你被勾引去了，我怎么办？” 下一刻，却见萧煜泽直接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的身子再贴紧了几分，凑近他的耳畔，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怎么好像只看到你在勾引我？” 季司棠：“？？？” 第14章 虽然被死对头紧搂着让他浑身感到别扭，但为了达成他报复的目的，季司棠还是强忍了下来。 “刚才我的确是有点困，但经过一番演技的洗礼，现在是精神抖擞，就算是High一个晚上也没什么问题。” 他信口胡诌了一番，为了让萧煜泽相信他的谬论，脸上还硬是挤出一抹笑。 萧煜泽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完后，开口道， “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为了你和大家的安全，必须要听我的话。” 靠！什么为了大家的安全…… 他又不是发起病来会动手的那种神经病，顶多胡言乱语几句而已。 但为了达成他的目的，季司棠只能忍住内心的不满，再次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听你的便是。” 幸好，萧煜泽没有再和他纠缠下去。 社团活动结束后，所有人一同前往了聚餐地。 在结合大家的建议后，萧煜泽选择了一家烧烤店。 因为这家烧烤店的味道很合年轻人的口味，价格又很亲民，在这一带很有名气，生意很是火爆。 他们到店以后，只见店内仅剩下一张桌子了，其他地方全都坐满了。 他们这么多人，必须挤着坐才行。 但这并没有打消他们的热情，相继搬起了凳子，为凑得更紧，直接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彼此亲密无间。 在拿到菜单后，大家七嘴八舌地点开了，各类食材都是以百为计数单位，餐桌上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 而季司棠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他原本口味就叼，平时在寝室一般都是西餐厅送餐上门，对喝的酒也颇有讲究，在酒吧每次都点贵的酒来喝，现在看看菜单上这一溜的廉价食物，酒类最贵的也就是20块一瓶的江小白，再加上和萧煜泽紧靠着坐在角落，季司棠顿时觉得没了胃口。 就着窗口，他看到烧烤店的对面正好是一家超市，当即对着萧煜泽开了口， “我去超市买点好酒，这里的酒实在是下不了口。” 然而，还没等他站起身子，就被萧煜泽给按了回去， “下不了口就别喝了。” 季司棠蹙起眉头抗议，“可是我口渴！” “口渴喝水，更解渴。” 萧煜泽斜倪了他一眼，“之前是谁说要听话的？怎么？一上来就想造反了？” 季司棠环顾了一下其他人跟前的酒瓶和饮料瓶，语气间带着讽刺， “你看这里有人喝水吗？” 萧煜泽伸手叫来了服务员，道了几句后，服务员很快给他拿了一瓶饮料过来。 萧煜泽将饮料放在了季司棠的跟前。 季司棠望了一眼后，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 “娃哈哈……AD钙奶？” “是啊。”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多喝点，或许还能长高呢？” 季司棠气的七窍生烟，当下就想对着萧煜泽开骂。 然而，在看到对面那一溜的白月光以及小沫后，季司棠硬生生地将芬芳语录憋了回去，凑近萧煜泽的耳畔，道了一句， “我可真特么爱死你了。” “我知道，不用多重复。” 萧煜泽脸不红，心不跳，神情淡然的拿了一串羊肉串，将上面的孜然和辣份撇去了一些，放在了季司棠的碗里， “赏你的，趁热吃。” 季司棠：“……”他是小狗？ 被抓了把柄，又有目的在身，纵然百般不愿，季司棠也只能闭着眼睛，喝了一口萧煜泽给的奶，吃了一口萧煜泽给的肉。 意外的是，味道很不错。 那些高档美食吃多了，偶尔换换口味，有着别样的新鲜感。 他甚至还想要多来几串。 正当他对着一串串平民美食大块朵硕之时，只听一名男生开口提议道， “既然是迎新，那何不来点刺激的游戏？比如……真心话大冒险？” 毕竟都是年轻人，仅仅喝酒吃烧烤显然是炒不起气氛，听他这么一说，几乎是一呼百应，所有人都是拍手称赞。 当下，另一名男生马上将手中的啤酒瓶一饮而尽，放在了桌子中央， “就用这个来玩吧，到时候瓶口转到谁，谁就来做任务。” 正当那男生准备开口转酒瓶时，萧煜泽叫住了他。 随后，只见萧煜泽默默拿出了纸和笔， “既然玩了，那咱们就直接玩大一点吧，为公平起见，每个人分别来写个大冒险和真心话的任务，到时候抽签来决定任务吧。” 季司棠：“……”你特么是早就准备好，随时带着纸笔来坑人？ 萧煜泽的语气虽然很是平淡，但反响却绝非一般。 原本转酒瓶就十分刺激了，再加上通过抽签来获取任务，完全就是刺激中的刺激！ 季司棠也选了个自认为最刁钻的问题和大冒险。 投入签筒内，他嘴角禁不住泛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谁抽到，谁倒霉。 很快，紧张而又刺激的游戏开始了。 或许因为是匿名写任务，更加无所顾忌，大家也都是怎么刁钻怎么来，抽到的问题和任务也是稀奇古怪，比如挽着隔壁大叔的手唱“确认过眼神，你就是对的人”，比如站在桌子上对在场所有人摸肚子喊“我好肥啊”，而真心话也是各种劲爆，都是诸如最丢人的事情，朋友和恋人掉水里选哪个等各种各样的奇葩问题。 不知是好运附体还是游戏免疫，前面十余次，瓶口一次也没有转到过季司棠，连他写的问题也没有被人抽到过，他完全就像个局外人一般。 这一次，转到的是萧煜泽。 他犹豫了片刻后，选择了真心话。 很快，他从签筒里面抽出了一张纸。 在展开后，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转头望了季司棠一眼， “这你写的？” 季司棠探头望了下，瞬间就看到了纸条上他那特有的狗爬字体。 他忍不住一脸憋笑样。 萧煜泽你也有今天。 他接过这张纸条，一只手握紧作话筒状，伸向了萧煜泽，如同采访一般说出了之前自己写在上面的问题， “请问萧煜泽先生，请问你的初吻坚持了多久，感受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后，全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虽然其他人写的问题也各种奇葩，但毕竟都是社团成员，有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因此涉及隐私的少，大多还是娱乐大众的恶搞类型。 但这个显然就是非常私密的问题了，对象还是学校的男神萧煜泽。 虽然大家都觉得不妥，但同时却也都想知道答案。 当下，一个个带着紧张而激动的心情望着萧煜泽，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见萧煜泽嘴角上扬，答道， “一秒，因为时间太短了，还没等我有什么感觉就结束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周围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相互讨论着谁是那个幸运儿。 季司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弄萧煜泽的机会，当下哈哈一笑，调侃道， “才一秒？哪个女孩这么惨啊，萧煜泽你是不行吗？” 萧煜泽望向他，微微一笑， “我看是你不行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给推开了，完全没给我回味的机会。” 下一刻，季司棠的笑容僵住了。 周围的气氛也在瞬间凝固住了。 也就是说…… 那天在迎新晚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是萧煜泽的……初吻？ 搞了半天，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季司棠不由感到内心有些烦躁。 没亲过别人就用这种方式来整他？搞得他以为他经验很丰富，搞了半天，原来自己也是个雏儿？ 再这么说下去，估计自己又要被公开处刑一轮，季司棠不由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玻璃酒瓶， “行了行了，这个话题结束，我们开始下一轮。” 说着，他直接开始转起了玻璃瓶。 终于，玻璃瓶停了下来，瓶口再次对准了萧煜泽。 全场人再次望向了他。 季司棠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有的没的，赶紧开口道， “刚才你都玩过真心话了，这次要不就玩大冒险吧？” 玩个大冒险，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萧煜泽点了一下头后，将手伸到了大冒险的签筒中。 当他拿出了一张纸展开后，季司棠不禁感到有些崩溃。 这么多的纸条，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准确无误的抽到自己写的纸条的？ 只听萧煜泽念出了纸条上面的那行狗爬字体—— “请旋转玻璃瓶，最后瓶口对准的人，要分别亲他身上三个部位，注意：部位不能重复。” 当下，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叫声。 三个部位！还要不同的！ 这特么也太过刺激了点吧？ 萧煜泽淡淡一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冒险的方式。 他伸手拿起了玻璃瓶，放在桌上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道， “我要开始转了。” 那些萧煜泽的粉丝团们各个紧盯着玻璃瓶，双手合十，希望最后的瓶口对准自己。 而季司棠则是一脸紧张，暗暗祈祷着自己不要被瓶口转到。 然而，事与愿违。 季司棠一整个晚上都没有被瓶口转到的好运气。 在这一刻，被终结了。 只见酒瓶的瓶口，准确无误地对准了他的位置。 第15章 季司棠抬起头。 女生们都很妒忌，男生们都很兴奋。 而他尴尬的只想抠脚。 原本绞尽脑汁想要坑别人，最后却让自己栽了跟头。 季司棠感觉自己从未当过如此憋屈的小丑。 规则就是规则，季司棠也只能顺从。 当下，他心一横，直接冲着萧煜泽喊道， “来吧！老子准备好了！你想亲哪里？” 萧煜泽却是一脸玩味地望向他，话语间带笑， “你想让我亲哪里？” 靠！这种问题还特么的要问他自己？他能说他哪里都不想让他亲吗！ 当下，他咬咬牙，直接伸起手来，恶狠狠地开口道， “腋下？” 一旁的女生们顿时发出了“噫~”的反感声。 “你认真的？” 萧煜泽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抬高，按在了头顶， “那我可要亲了？” 望着萧煜泽越发凑近的脸庞，季司棠整个人忍不住激灵了一下，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将萧煜泽的身子往外推了推， “你神经病啊！那地方怎么能亲？” 萧煜泽摊了摊手， “大冒险不都是做一些挑战自身的事情吗？就算你让我亲你的脚，我也只能照做啊。” 季司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特么不是萧煜泽的大冒险，是自己的大冒险吧！ 他写这条的时候，怎么会没想到，最终坑的会是自己？ 季司棠不由硬是挤出一抹笑，商量道， “行了行了，反正这一条是我写的，我收回，我换一条行不行？” “这可不行。” 萧煜泽摇了摇头，“当你的纸条投入签筒后，就不再属于你了，规矩就是规矩。” 我去！ 季司棠绞尽脑汁想着身上有那些地方能被亲了不会令他太尴尬。 “要不这样吧。” 望着他一脸纠结的模样，萧煜泽再次开了口， “我现在就亲你的一处地方，另外两处先赊个，等下次再说吧。” 季司棠：“……”这特么还能赊账的啊？ 不过这也好，或许下次萧煜泽就忘了这回事呢？自己也就能够少两个亲亲了。 而一旁的女生们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男生冒这样的险，相继点头答应，而男生们也是敬畏萧煜泽的社团负责人身份，又忌惮季司棠这个暴躁大少爷日后找他们算账，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在达成共识后，季司棠一脸紧张地望向萧煜泽，结结巴巴道， “那……那你想亲哪里？” 萧煜泽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司棠的身子，最后定格到了季司棠局促不安的手上， “那就亲手吧。” 亲手…… 这可比亲脚好太多了。 当下，萧煜泽也不含糊，马上点了点头，应道， “好！” 说着，他将手伸向了萧煜泽。 萧煜泽如同国外的吻手礼一般，托住了季司棠的手，最后缓缓低下头去，在他的手背上轻啄了一口。 就算是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也惹得季司棠浑身发紧。 待萧煜泽亲完后，他抽回了自己的手，竟是有些发愣。 手背有些发烫，他的脸也有些发烫。 接下来，季司棠再次开启了游戏绝缘buff。 而他的注意力也完全被转移了。 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上，转到了自己的这只手上。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萧煜泽亲他的那一幕。 这感觉…… 似乎不太坏。 等季司棠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已是盯着手背望了许久。 靠！ 他竟然望着萧煜泽亲过的地方发呆？ 萧煜泽特么是真的有毒吧？ 害自己得了神经病不说，竟然还让自己觉得他亲的还不错？ 像是在忌惮什么，他马上拿过一旁的纸巾，沾上店家给他们准备的驱蚊水，疯狂地擦拭着自己的手背，像是在擦拭什么秽物一般。 “季少爷，你在干什么？” 似乎是他的举动过大，一旁的人都不觉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季司棠忿忿道， “被一只毒蚊子咬了一口，难受到现在，擦一擦驱蚊水去去晦气！” “哎，这里是有毒蚊子吗？” 季司棠的话顿时惹来了一众女生的尖叫声，相继查看蚊子是不是在她们的身边。 萧煜泽望着他的举动，眼眸中隐约泛起一抹深意。 与此同时，桌面上的食物差不多都一扫而空了，酒瓶也差不多都空了，萧煜泽不由对着众人开口道， “今天的迎新活动差不多了，再次欢迎各位新人加入我们社团，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影响了第二天的课。” 季司棠长吁了一口气，第一个站起了身子。 终于结束了！ 正当他想要赶紧回去冷静冷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随后，萧煜泽的声音从耳畔传了过来， “我送你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硬是忍住了到嘴边的芬芳之语，一字一句道， “不用了，你还是送送那些女生吧，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然而，肩膀上的手劲却是更加重了几分， “我怕你像上次那样，走到一半突然发病，见谁都扑人怀里。” 靠！你特么才见谁就扑！ 季司棠硬是忍住了暴脾气，一字一句道， “我上次那是喝醉了！这次我一滴酒都没沾，不会发生那种情况的。” “哦？是吗？” 萧煜泽故意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那莫非你刚才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扑进我怀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季司棠顿时感到头脑一震！ 的确，刚才社团活动的时候，他也扑在萧煜泽怀里了。 但那是因为………… 因为…… 在季司棠支支吾吾间，萧煜泽那略带的声音从他的耳畔传了过来， “难不成，你刚才是在故意勾引我，从而达成你的目的吗？” 季司棠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萧煜泽这家伙。 简直一猜一个准！ 他现在该怎么回答？ 总不见得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的确是故意的，他要报复他脑子比自己聪明，报复他长得比自己帅，报复他比自己有女人缘吧？ 季司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痛。 现在看起来，最能解释他那些异常举动的，只有一种…… 他是神经病。 所以，不管他做出什么举动，都不意外。 听到季司棠自暴自弃般的回复后，萧煜泽勾了勾唇角，顺理成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吧，我送你回去吧。” 以前每次出来喝酒，季司棠总会带一群小弟。 喝得尽兴后，一群人歪歪扭扭地回学校，他走在前面，那群小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让季司棠觉得异常风光。 而现在，虽然也是送他回去，但这气氛与之前自己带小弟喝酒时完全不一样。 萧煜泽身高很高，身子也很壮，而自己原本长得就阴柔，身子板又小，走在他身边，气场瞬间碾压。 实在是受不了这氛围，季司棠忍不住开口道， “你能不能别走我旁边？” 萧煜泽挑了下眉：“怎么？要抱？” 季司棠：“……”你这特么什么脑回路？ 正当季司棠忍不住想要开口吐槽时，却见眼前多了几个黑影。 季司棠抬起头，只见七八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拿着铁棍站在他们的跟前，拦去了他们的去路。 季司棠：“？” 这啥情况？来抢劫的？ 他从小就靠老爸的钱包走天下，所有遇到这种情况，他第一个想的也是花钱摆平。 当下，他开始摸裤袋，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带钱。 毕竟对方这么多人，还都拿着武器。 打不过打不过。 正盘算着，只见一旁的萧煜泽微微沉下了脸，开口道，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只见领头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走到了萧煜泽的跟前，低哼了一声， “你就是萧煜泽吧？” 在得到了萧煜泽肯定的答复后，他直接将手中的铁棍一甩，指向了萧煜泽的脸庞， “你很嚣张啊，竟然敢拒绝我妹妹！知不知道我妹妹有多伤心？昨天回家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季司棠：“……”搞了半天，你们不是抢劫的，是来找萧煜泽算账的啊？ 他不由马上将在裤袋里摸钱的手给抽了回来。 看萧煜泽这惹得一身桃花债。 既然不是来找他的，那就没事了，让萧煜泽这家伙自己来解决吧！ 此刻，只听萧煜泽对着那小混混开了口， “对不起，伤了你妹妹的心，实在是很抱歉……” 既然这是小混混和萧煜泽之间的事情，那他是不是可以直接溜之大吉了？ 正当他转过身子，想要蹑手蹑脚地开溜时，他的肩膀却是被身旁的人一把揽住。 下一刻，在一个强力之下，他直接倒入了身旁人的怀里。 靠！萧煜泽这家伙搞什么？ 自己惹了桃花债，不用拉着他来垫背吧！ 正当季司棠龇牙咧嘴的准备开骂时，却听一旁的萧煜泽再次对着小混混开了口， “但是，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妹妹的，因为…… 他深呼了一口气，声音清亮而有力， “我喜欢的是男人。” 说着，他望了一眼怀里一脸懵逼的季司棠， “而这位，就是我的恋人。” 第16章 不仅仅是眼前的那群小混混，连季司棠也懵逼了。 他开口就想要唾骂萧煜泽开什么国际玩笑，谁特么是他的恋人，萧煜泽下一秒直接把他的话给堵上了， “我恋人他的精神有点问题，受不了刺激，你们不要吓到他。” 说完后，萧煜泽还像模像样的将季司棠护在怀里，看起来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言下之意就是，即使季司棠再反驳也无济于事，毕竟他脑子不正常。 季司棠简直快气炸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萧煜泽。 只不过，他的眼睛是细长型的桃花眼，即使瞪起来也完全没有杀伤力，在外人看起来却更有含情脉脉的意味。 那个混混头子拿着棍子，面上露出了明显的尴尬。 他本来是来向妹妹讨个公道的，没想到妹妹哭天抢地喜欢上的这个人竟然是个基佬？ 这还不算，他还活生生地被撒了一波狗粮？ 这特么不是嘲笑他还是一条单身狗？ 但既然人都堵了，不教训两下，自己这街区一霸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 想着，那混混头子直接挥着棍子指向萧煜泽，恶狠狠地开口道， “既然是基佬，也不当众表明自己的身份，每天穿的花枝招展的，是准备勾引谁呢？” 季司棠忍不住内心为混混头子鼓起了掌！ 说得好！说的漂亮！就是就是！是基佬还想做中央空调，和他抢女友？ 然而，听完混混头子的话，萧煜泽却是毫不掩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声中，透出一丝无奈，而更多的，则是嘲弄。 那混混头子顿时黑了脸，冲着萧煜泽吼道， “你特么笑什么？” 萧煜泽一脸玩味地望着他，“所以，你这是被害者有罪论？我拒绝了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是我的错？而且……” 他收起了笑容，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要我怎么表明身份？就比如你会把傻逼两个字刻在脸上吗？” 霎时间，全场一片静谧。 这骂人的方式……有点东西。 那混混头子的脑回路转了一圈后，才听出萧煜泽话语间的真正含义，顿时勃然大怒道， “你特么是在骂我傻逼？” 萧煜泽摊了摊手，“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硬是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那混混头子顿时被激怒了，抡起棍子就要往萧煜泽和季司棠挥舞了过来。 季司棠一个富家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种架势，顿时一个紧张，直接往萧煜泽的怀里缩去，口中还无意识地念叨了起来， “别打别打……我是好孩子……别打我……” 然而，等了半天，却并没有棍棒砸在身上的疼痛感。 季司棠睁开了眼，发现萧煜泽已是单手接住了那混混头子的一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萧煜泽的手上直接发力，将力反作用于那根棍子。 霎时间，那混混头子一声惨叫，只见他握着棍子的手上顿时留下了明显的红印，而那根棍子也在顷刻间被萧煜泽夺了去。 萧煜泽将棍子指向了那混混头子，阴沉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的寒意， “你们几个，是准备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见萧煜泽竟然直接用这种方式伤了老大，还单手抢过了老大的武器，旁边的那群小混混相继露出了惧意，握着棍子的手也不觉有些发颤，不知道现在是拿着棍子保险些，还是不拿棍子更加安全些。 这些小混混原本也就是些无所事事的辍学者，仗着人多势众来耀武扬威，敲诈勒索，轮打架实力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以气势压人，这架势，吓唬吓唬像季司棠这样的公子哥或许还有点用，但像萧煜泽这样的跆拳道高手，完全不起作用。 那混混头子原本和萧煜泽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自己妹妹讨个公道也只是个借口，实则就是想要敲诈勒索点钱罢了，现在手直接被萧煜泽这单手夺棍的实力他也是亲眼目睹，再和大佬硬碰硬恐怕也是自不量力了。 想着，那混混头子和手下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撤。 临走前，似乎还想要挽回些面子，那混混头子指着萧煜泽道， “走着瞧！下次我一定会拿回棍子，给你点颜色看看！” “不用下次了。” 萧煜泽低哼一声，直接将棍子给那混混头子掷了过去， “反正我也是扔了，就当是垃圾回收好了。” 那混混头子一愣，险些被萧煜泽掷来的棍子给砸到。 拿回棍子后，混混们灰溜溜的跑了个干净。 季司棠正暗骂这群混混没用，被萧煜泽这么三言两语吓唬跑了时，只觉萧煜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柔了些， “好孩子，别怕，坏人都被打跑了。”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顿时沉下脸，直接从萧煜泽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怒道， “你说什么？” 萧煜泽摊了摊手，“我只是将你刚才的话复述一遍罢了。” 说着，他的眼中泛过一抹深意，“你刚才不是自称……好孩子吗？” 季司棠的脸色越发变绿了。 他捂住额头，努力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 但他怎么会…… “你是不是曾经遭受过什么暴力侵害？” 此刻，只见萧煜泽神色凝重地望向他，“所以，你才会有精神……” “才不是！” 季司棠一口打断了萧煜泽的话，“我家里人对我可好了，从来不舍得打我，我之所以会有精神问题，难道不是因为……” 萧煜泽眉头紧蹙了起来，“因为什么？” 季司棠硬是将后面的话憋了下去，咬了咬下唇，瞥过头， “没什么！” 靠！差点就说漏嘴了。 如果被萧煜泽知道了自己是因为他得的神经病，那他岂不是就知道自己讨厌他了？ 这样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计划要怎么开展下去？ 想着，季司棠试图将话题岔开。 他想到了刚才萧煜泽和混混们说的那番话，不由眉头紧蹙，忿忿不平道， “你刚才为什么自称是我男朋友？” 听到这句话，萧煜泽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深意， “怎么？你不愿意？” 季司棠咬紧下唇，“那是当然！你喜欢男人，但我……” 说到这里，他又卡壳住了。 倘若直接和萧煜泽摊牌说自己喜欢的是女人，那萧煜泽岂不是也清楚自己之前是在骗他了吗？ 靠！骗人真难，骗萧煜泽更难。 萧煜泽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但是你什么？你喜欢的是女人？” “我……” 季司棠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一横， “我不管男人女人都喜欢！” 萧煜泽低笑一声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那你可真是博爱啊。” 似乎是被他的神色给激怒，季司棠马上挑衅道， “怎么？你羡慕？” 原本以为萧煜泽会继续和他杠，没想到，萧煜泽却是顺着他的话，缓缓点了下头， “是挺羡慕的……” 说着，他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要尝试下，喜欢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 没料到萧煜泽会这么回答，季司棠一时之间也语塞了， “你刚才说，你喜欢男人，难道是……” “走吧，时间不早了。” 萧煜泽没有回答季司棠的话，而是拍了下季司棠的肩膀，起了身子，先一步往前走去。 虽然自己难得一次和萧煜泽杠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季司棠却并没有开心的感觉。 萧煜泽如他所言，一路护送着季司棠回到了寝室。 他的寝室是单人寝，里面除了像季司棠这样家里有矿的，住的大多都是学校的导师和教授。 正当季司棠准备进门的时候，却见两名穿着外套的人急匆匆的从寝室里走了出来，正好与季司棠和萧煜泽两人打了个照面。 萧煜泽不由直接开口唤道， “张教授，吴教授，你们两位这么晚是要出门吗？” 这两位都是法学院的教授，一名教的是法理学，另一名教的是刑侦学，因此萧煜泽较为熟识。 在看到萧煜泽后，那名较为年轻的老师和旁边的教授对望了一眼，那位较年轻的教授开了口道，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收到警方消息，在一个桥洞下发现了一具女尸，是近期附近失踪的女性之一，女性身上有明显的暴力侵害痕迹，但是找不到犯罪嫌疑人的线索，所以请求我们学校的教授帮助分析作案手法和场景模拟。” 说着，他望向萧煜泽的脸庞， “你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我们一同前往，这对你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萧煜泽默默念叨着教授口中“暴力侵害”这几个词眼。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季司棠。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指向季司棠， “请问……他能否随我们一同前往？” 第17章 听到这句话，两名教授相继望向了季司棠。 果不其然，他们相继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毕竟，季司棠不是学法的，而且他还是学校有名的混子，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每天不学无术，目中无人，还召集了一群吃喝玩乐的小弟，几名学院的教授都看到他头疼。 萧煜泽作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和他混在一起就很奇怪了，竟然还要带着他一起去警察局查案子？ 更懵逼的则是季司棠本人。 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家门口，可以回去美美的睡一觉了，眼前这家伙说什么？ 要和他一起去警察局？ 他脑子这是有泡？ 怎么感觉比自己还不好使？ 他放着温暖诱人的床不要，和他去什么警察局？ 正当他准备一口回绝时，那名较为年轻的吴教授已是抢先一步，委婉地表示了反对意见， “季同学他毕竟不是学法律的，而且这是真正的杀人案件，许多案件中的细节常人没经历过，很大程度上会承受不了，让季同学一同前去，恐怕有所不妥。” 虽然听着有些怪怪的，但勉强是个理。 然而，萧煜泽再次开了口， “正是因为季同学他有过相似经历，所以才邀请他一起去，或许从他的角度，能给我们提供不一样的思路。” 靠！自己有个屁的经验啊？ 霎时间，他感到两名教授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向了他， “这么看，季同学的确是能从另一个角度帮助分析犯罪心理，如果季同学坚持，就随我们一起去吧。” 看这眼神，恐怕是将自己当成了加害者一方吧？ 被萧煜泽这么一搅和，季司棠简直是有口难辩。 眼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就要被拖去破案了，季司棠直接将萧煜泽拉到了一旁，蹙紧眉头道， “你搞什么鬼？又想整我？” 萧煜泽正色道， “了解了病因，才能对症下药去治疗，毕竟都是暴力侵害案件，或许能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 季司棠不由将白眼翻上了天际，忍不住啜道， “说了我没受过什么暴力侵害，你是听不懂吗？我得神经病还不都是因为你？” 萧煜泽愣了愣，“因为我？” 季司棠低哼一声， “谁让你样样比我厉害，成绩好，会打架也就不说了，所有我看上的女生也都喜欢你……” 还没说完，却听萧煜泽嗤笑了一声， “真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啊？有多少女孩喜欢我都知道？” 季司棠：“……”你特么才有病吧？ “是她们自己告诉我的！” 听闻此言，萧煜泽略带深意地望了他一眼， “你觉得女生会随便告诉别人自己喜欢谁吗？” 季司棠：“……你是不相信？” 萧煜泽轻叹一口气，转过身子，幽幽开口道， “算了，如果你胆子小，不去也行。” 萧煜泽用的不是“不想去”，“不愿去”，而是直接用了一句——“胆子小”。 这瞬间点到了季司棠的爆点。 如果他不去，不间接证明自己如萧煜泽所言，胆子小吗？ 想到这里，他马上跟了上去，厉声道， “去就去，谁怕谁？” 就这样，季司棠跟着萧煜泽他们一同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局后，一名警察接待了他们，并将他们引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只见办公室上贴着一个日期标识，应该就是这次案件的专案组。 办公室里面有多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各式的资料，有一名警察不停地盯着监控，而另外两名警察在拨打着电话，似乎是在寻找着目击证人。 那名警察简单和描述了下这次案件经过， “尸体是清扫工人在早上发现的，根据发现时间和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死者是死亡后搬运过来的，但抛尸地的附近人烟稀少，仅有200米处有一处监控，我们看过该处监控，并走访了附近的居民，但没有一点线索。” 吴教授：“受害者的社会关系调查过吗？” 警察点了下头，“受害者是公司白领，社会关系单纯，她身边有关系的人，基本都没有作案时间，因为，死者的死亡原因较为特殊，她是在长时间暴力侵害后死亡的。”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季司棠忍不住蹙起了眉， “长时间暴力侵害？” 警察瞥了他一眼，再次开口道，“受害者失踪的时间是在一周前，而死亡时间却在两天前，中间隔了五天时间，而受害者的身上发现的伤痕也是深浅不一，证明中间有时间差，只是，伤口基本都是外伤，并没有受到性侵害的迹象。” 说着，他拿出了几张照片，分别递给了他们，“这是受害者死亡时的身体状况。” 季司棠也接过了一张照片，低头望了一眼。 然而，在看到照片上尸体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怔住了。 下一刻，他瞬间感到脑子仿佛要炸开似的，一阵头痛欲裂。 他的脑海中闪过的几个画面。 满是伤痕的身子。 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庞。 以及…… 同样死不瞑目的眼眸。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已是扑进了萧煜泽的怀里。 靠！自己是什么时候扑进来的？ 季司棠急忙从萧煜泽的身上挣脱了下来。 难不成，继幻觉、胡言乱语的症状，自己现在又多了个记忆断片？ 只见一旁的警察连忙收回了他手中的照片，神情看上去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都是专业的，对这些照片都习以为常了，一般人看到尸体的确都会害怕的……” 害怕？ 季司棠望向一旁的萧煜泽，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 “我刚才除了扑你怀里，有说什么话吗？” “有。” 萧煜泽神色复杂的望向他。 “你还叫了我……爸爸。” 季司棠：“……”你妈。 只不过，刚才脑海的那些片段太过零碎，让季司棠有些不明所以。 那究竟是他幻想的画面，还是…… 曾经见过的画面？ 如果是曾经见过，为什么他对此毫无印象？ 如果萧煜泽说的是真的，他又为何会突然……叫爸爸？ 季司棠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冷汗。 或许，只是幻觉吧？ 与此同时，只听一旁的吴教授就着照片开口分析了起来， “看她身上的伤口，我觉得犯人应该是对死者有巨大的仇恨，他下手的地方都不是致命伤口，但却会对死者造成巨大的伤害，应该是对人体结构有一定的了解，同时，犯人是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结合两者，我觉得犯人应该是学过医，当过兵，或者做过警察。” 一旁的张教授点了点头，持相同意见， “凶手或许不是死者的熟人，但一定是和她有一定利益关系的人，或许是工作上的竞争对手，或许与死者有金钱纠纷，又或许是感情上的情敌，。” 说着，他望向萧煜泽道， “萧煜泽同学，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见解？” 萧煜泽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 “那有没有……连环杀人的可能性？” 说着，他伸手指着死者身上的伤， “我看他处理伤口的方式，抛尸时间和地点的选择都是恰到好处，看起来不像是新手，有没有可能……他选择对象并不是目的性的，而是随机性的，他憎恨的，是普遍的一个群体？” 听了萧煜泽的话，两名教授相继点了点头， “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 此刻，一旁的警察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打开了电脑，蹙紧眉头道， “这么说，近期的确有涉及多个年轻女性的失踪案例，只不过因为没有发现尸体，只能当作失踪案来处理，会不会就像这位所说的，都与这个案件相关联？” 萧煜泽望向了警察电脑上的几则失踪人口照片。 他发现，这些失踪的人口的长相都有一些相似之处。 长相可爱，身材娇小，还有……一双魅惑的丹凤眼。 萧煜泽的目光不由瞥向了旁边。 除了是女性。 季司棠每一样都满足。 第18章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连环事件。” 说着，他伸手指了下屏幕上那几名失踪少女， “这些人的年龄、身材相仿，连长相都有相似之处，没有发现尸体，有很大的可能性她们还活着，但是就和这名死去的女性一样，遭受着非人的侵害。” 吴教授缓缓点了下头，望向一旁的警察， “倘若是这样，警方的调查方向不仅仅要围绕受害者的社会人际关系，还要考虑随机杀人的可能性，或许凶手并不认识受害者，只是刚巧在路上看到了受害者。” 听了他们的分析，警察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 “如果真的是随机杀人，那调查起来恐怕会更加困难，凶手作案的时候有意避开摄像头，而且择取的时间都是深夜，人烟稀少，几乎没有目击者。” “如果真的找不到有关凶手的线索……” 萧煜泽望向警察，“我们或许能够创造线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萧煜泽。 连季司棠也不例外。 只听萧煜泽继续开口分析道， “我们虽然不知道凶手的年龄、相貌、身份，但是我们知道凶手喜欢在深夜行动，同时，我们也知道他习惯寻找的目标类型，现在一名女性在折磨中死去，他应该很快就要寻找下一个目标，我们可以根据这两点，找一个与受害者相仿的人去引凶手上钩。” 一旁的吴教授赞同地点了下头。 他望向一旁的警察，“你们警察局里面有没有身形和相貌与受害者相似的女警，一般来说，连环杀手作案的地点相对比较固定，都是在自己较为熟识的地方作案，可以让那名警察打扮成凶手喜欢的模样，在失踪地附近徘徊，或许真的能够引出凶手。” 那名警察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 “我们警察局女警倒是有，但要不年龄不符，要不身形不符，像这样又年轻又身材娇小的……还真是没有。” 萧煜泽：“年轻，身材娇小，还相貌相符的……这不现成有一个吗？” 似乎是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季司棠的脸瞬间绿了。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女的！” 萧煜泽：“是不是女的没关系，主要是看能不能勾引到凶手。” 季司棠：“……”他连一个女生都没泡到过，还要让他泡凶手？ 刚想要一口拒绝，只听萧煜泽再次开了口， “如果不尽快抓到凶手，可能会产生更多的受害者，而那些失踪的女孩，现在或许也与死者一样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你忍心对她们见死不救吗？” 听到这番话，季司棠犹豫了。 他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尸体，以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他虽是个不学无术，整日吃喝玩乐的纨绔，但他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他也想救那些女生。 但如果现在承担下来，这对他而言，意味的就是责任。 他没有信心去担下这份责任。 季司棠努力为自己寻找着推托之辞， “毕竟我不是专业的，身手也不怎么样，而且我还有着精神疾病，到时候恐怕反而会给警方添麻烦……” 萧煜泽望向他，话语虽然轻柔，却是坚定有力， “放心，到时候我会保护你。”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而且，我觉得这或许对你的病情能有所帮助。” 季司棠不觉深呼了一口气。 直到刚才，他还坚定的认为，自己得病都是因为萧煜泽。 是萧煜泽处处打压他，又抢走了他看上的姑娘，才害的他精神出了问题。 但刚才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幕，却也让他产生了怀疑。 他对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完全没有印象。 但为什么……那一幕会存在自己的潜意识中？ 难不成，自己得病…… 真的是因为其他的因素？ 只不过，身体为了要保护自己，将这个因素进行了选择性遗忘…… 想到这里，季司棠不禁有所松动， “我……考虑一下吧。” 他望向萧煜泽，“如果警方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试试。” 萧煜泽点了点头， “以防有很多的人受害，还是尽快决定为好。” 说着，他望向一旁的警察，“也请警方呼吁全社会的适龄女性，近期半夜里要少出门，尽可能减少目标。” 回到寝室后，季司棠辗转反复，彻夜难眠。 案件给他带来的负担是一方面。 而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先前认知的怀疑。 他记得，当时去看精神科的时候，他分明记得自己看到医生的挂牌上写着姓“徐”，但后来事实证明，那只是他的幻觉，医生没有挂铭牌，而且医生姓的也不是徐，而是林。 既然如此，那之前他脑海中关于萧煜泽的种种…… 会不会也存在幻觉？ 只是自己没有意识，无意中将幻觉当成了现实？ 他望向放在不远处的那瓶治疗精神错乱的药。 他决定重新去揭开自己过去的那层伤疤。 第二天一大早，季司棠谨遵医嘱服用了药。 随后，他将手机调成了录音的模式。 在上课之前，他首先前往了大二的教室，寻找昨天在表演社团合作过的赵一蓓。 赵一蓓是和她一个专业的，很容易就找到了她。 赵一蓓倒也是爽快，直接跟着季司棠出了教室。 赵一蓓：“快上课了，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如果是关于萧学长的……我还真不太清楚，除了在社团里，我其他时间也没和他怎么接触过。” 季司棠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问道， “是关于之前我向你告白的那件事……” 听到这句话，赵一蓓露出一抹诧异的目光。 随后，她咬了咬下唇，低头道， “那时候，我不是将理由……和学长你说的很清楚了吗？” 季司棠：“是因为萧煜泽？” 他深呼了一口气，“你喜欢萧煜泽？” 听到这句话，赵一蓓愣了愣，马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学长你这是听谁说的？” 季司棠蹙起了眉头 ， “不是你自己和我说的吗？” 赵一蓓捂住了额头，神色看上去有些无奈， “学长你误会了，我……对萧学长他仅仅只是尊敬罢了。” 季司棠顿时懵住了， “你参加表演社团并不是为了他？” 赵一蓓不由笑出了声， “参加社团当然是因为自己喜欢了，我只是对表演有兴趣，将来想往这方面发展罢了。” 赵一蓓的这番话，却是大大出乎了季司棠的意料。 季司棠：“那你当时拒绝我，是因为……” “哎，那些话，我原本不想再说第二次的……” 赵一蓓深呼了一口气，一脸抱歉地望向季司棠， “那个……学长，我……不喜欢长得比我矮的。” 季司棠：“……”就这？ 赵一蓓轻叹一口气，“学长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穿高跟鞋，如果穿了高跟鞋，就直接比你高了，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 季司棠揉了揉额头。 这种理由，他的确也没有必要听第二遍，再给自己来一下暴击。 但他当时，为什么会把这句拒绝，听成了她喜欢萧煜泽？ 在赵一蓓之后，季司棠再连着去找了几个白月光，得到的回答却是和赵一蓓几乎一致。 没有人将萧煜泽作为理由拒绝自己。 甚至还有一人在当时表示了同意，但看到季司棠一脸失望地扭头走了，误以为他是在戏耍自己，耿耿于怀了好久。 在得知这一切后，季司棠不觉感到额头又开始胀痛起来。 就像萧煜泽所说的那般。 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萧煜泽得的神经病。 他之所以会将那些女孩的答复理解为那层意思，很有可能是因为，他那时就已经得了神经病，产生了幻觉。 也就是说，自己得病，是在更久之前。 真正的病因，很有可能与之前脑海中闪过的那个画面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看到棍棒袭来后，会条件反射蜷缩，求饶，并感到害怕。 只不过，他将那段记忆给深深地遗忘了。 萧煜泽，从来没想过要和他作对。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抢过自己的风头，更加没有抢过自己喜欢的女生，反而一直在帮助他寻找病因。 反倒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找萧煜泽麻烦。 这一次，他也该为萧煜泽做些什么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翘了下一堂课，径直往法学院的方向走去。 法学院的教室不多，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萧煜泽所在的教室。 透过旁边的玻璃窗，只见萧煜泽坐在前排，专心致志地听着老师授课，记着笔记。 季司棠忍不住再次捂住了额头。 是因为得知真相的冲击，还是因为他脑海中畸形的神经细胞在作祟。 又或许是因为……压制他的药性已然过去。 他不受控的推开了教室的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入了教室。 台上的教授停下了授课，教室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等季司棠回过神来，他已是对着前排的那个人吼了一声， “萧煜泽，我决定了，我要为你扮成女人！” 第19章 季司棠此言一出，顿时全场静谧。 虽然之前季司棠当众向萧煜泽表白过，后面还和萧煜泽吐槽过“昨晚好痛！”但都没有这一句来得劲爆。 学校一霸的纨绔大少爷，竟然为了校草，甘愿当女人？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瓜？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季司棠再想收回也已来不及。 面对一整个教室求知若渴的目光，季司棠顿时怂了。 正当他准备扭头逃离之际，只听萧煜泽在他身后开了口， “不好意思，教授，我男朋友有话要对我说，我今天要提早下课。”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全场瞬间响起了阵阵起哄声，还伴随着喝彩和鼓掌声。 季司棠气急，开口想骂“谁是你的男朋友？” 话到嘴边后，却瞬间变了味…… “我是你的女朋友！” 话说出口，全场的起哄声越发明显了。 教授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末了还补充一句， “去吧，别让你女朋友久等了。” 季司棠揉了揉额头，只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萧煜泽出了教室后，拍了拍季司棠的肩膀， “走吧。” 季司棠抬起头望向他：“去哪里？” “不是说要扮女装吗？” 萧煜泽对他露出一抹笑容，“那就先去挑几件女装吧。” 季司棠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儿们，竟然会跟着萧煜泽来到女装店挑选女装。 望着这些琳琅满目的裙子，季司棠只觉自己的额头越发胀痛了。 正看着头痛欲裂之际，他的耳畔传来了萧煜泽的声音， “你有什么想穿的裙子吗？” 他能说他一件也不想穿吗？ 只不过，想到之前那女孩惨死的模样，以及那些生死不明的失踪女孩，季司棠只能硬是忍了下来， “你给我挑一件吧。” 萧煜泽点了点头。 他在女装店绕了一圈后，手上已是多了几件女装。 只见他将衣服放在季司棠的跟前，分别比划了一下。 “这几件都不错，你喜欢哪一件？” 季司棠望着那些扎着蝴蝶结的小裙子，只觉得一阵吐血。 “你就非要挑这么可爱的裙子？” 萧煜泽正色道：“你也看过受害者和失踪者的照片了，她们的穿衣风格就是这种类型的，也就是说，这样的风格或许更能够引起凶手的注意。” 季司棠回想了一下昨日看到的画面…… 还真是这样。 反正到时候也是半夜穿，没什么人看到，随便那件都一样。 想到这里，季司棠咬了咬牙，随手拿过了萧煜泽手中一条粉色的连衣裙，粗声粗气道，“那就这件吧。” 萧煜泽伸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更衣间， “要不要先去试一试吧。” 靠！还要试？ 季司棠的脸色越发变绿， “不用了吧，不就是条裙子吗？” 萧煜泽：“就算是裙子，也有合身不合身的，更何况你选的这条还是条连衣裙。” 季司棠只觉一阵青筋暴起， 他低哼了一声，侧头就要往一旁的更衣间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萧煜泽伸手拦住了他。 只听他的话语间透出一丝疑虑， “你会穿吗？” 季司棠蹙起了眉头，忍不住加大了音量， “你当我三岁小孩？连条裙子也不会穿？” “行吧。” 萧煜泽淡淡一笑，“我也就是问问，你会穿就行，不然我可以帮你穿。” 似乎是生怕萧煜泽真的过来帮他穿，季司棠拿着衣服快步走进了更衣室，“彭——”地一声将门关严实了。 他脱下外套后，伸手就想将连衣裙套上。 然而，这件连衣裙外表看上去挺大，但因为袖子和领口都是修身造型的，季司棠死活都套不进去。 靠，难不成真的被萧煜泽给说中了？他不会穿？ 如果他现在再出去求助萧煜泽，那岂不是更没面子了？ 想到这里，季司棠内心越发着急，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粗鲁了起来。 他拿着裙子，用上了蛮力往下一拽。 只听到“滋啦——”一声。 套是套进去了，但衣服边被他扯开了一个明显的口子。 靠！ 望着这条被他拆分成两半的裙子，季司棠只能苦着一张脸，再次将裙子脱了下来，拿着扯坏的裙子出了更衣室。 他伸手将裙子递给了萧煜泽，蹙起了眉头，声音间也透出了一丝烦躁， “这裙子的质量不怎么样，一穿就坏了。” 萧煜泽低头望了下这条被扯坏的裙子，望向季司棠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深意， “你就这么把裙子给套上了？” “是啊！” 季司棠回答的理直气壮，话语间也多了一丝生硬， “这裙子究竟是怎么设计的，领口和袖口这么紧，叫人怎么穿？” 萧煜泽微微一笑，将裙子翻了个面，伸手示意了下侧面， “这里有条拉链，你要将拉链拉开才能穿，而且，这裙子是修身样式的，穿起来是有技巧的，需要先套进一只袖子后，才能把头套进去。” 听着萧煜泽的话，季司棠顿时感到头脑一涨，嘴角也禁不住开始抽搐。 靠！就一条裙子而已，怎么穿起来还这么麻烦？ 只见萧煜泽将这条被扯坏的裙子给了服务员结算，随后又拿了一条相同样式的裙子过来， “还是我来帮你穿吧。” 已经被自己扯坏一条裙子了，季司棠也有了自知之明，缓缓地点了下头，开口应道， “你来吧。” 脱去外套后，萧煜泽将拉链拉开，帮着季司棠将连衣裙套上了身。 奇怪的是，之前他穿的时候绷紧的衣服，在萧煜泽穿上后却是宽松了很多，很容易就能套上，还十分的贴身。 季司棠咬了咬下唇，啜道， “行了吧？” 随后，他伸手就要将裙子脱下。 然而，萧煜泽伸手拦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子，随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他下半身的那条裤子上， “上半身是可以了，下半身有些看不清，你把裤子脱了我看看吧。” 季司棠顿时一阵青筋暴起， “你还要让我脱裤子？” 萧煜泽点了点头，正色道， “你看哪个女孩穿裙子，里面还套着西装裤的？” 季司棠咒骂了几句，极其不情愿地脱下了裤子。 光着腿，又穿着裙子。 这让他下半身不由的有一种空牢牢的感觉。 萧煜泽的目光让他感到别扭，甚至还有些羞怯。 “你看够了没有？” 他忿忿地开口道。 “现在总可以了吧！” 只见萧煜泽抬头望向他，淡淡开口道， “你的腿型很漂亮，也很直……” 说着，他的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只不过，你的腿毛有点多，需要刮一下了……” 第20章 听了萧煜泽的话，季司棠只觉一阵青筋暴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我刮腿毛？” 萧煜泽正色开口道， “你做这么多事，不就是想引凶手上钩吗？你也不想因为你一腿浓密的腿毛，把凶手给吓跑吧？” 季司棠反驳道，“半夜三更的，人都看不清楚，谁还会去看腿毛？” 萧煜泽：“指不定凶手就有这样的癖好，既然决定了通过这种方式来引出凶手，就要考虑到一切可能性，确保万无一失。” 季司棠感觉自己真特么的是上了贼船了。 不仅要穿女装，扮成女人，还要刮他的腿毛？ 这还特么让不让他做男人了？ 但毕竟扮女人是他先提的，此刻再想反悔也已无济于事。 季司棠只能轻叹一口气，妥协道， “我从来没刮过腿毛，鬼知道该怎么刮？” 萧煜泽：“不用鬼，我来帮你刮就行。” 季司棠：“……” 这特么还不如鬼呢！ 挑完了衣服后，季司棠去结账之时，发现萧煜泽已是帮他把账结清了。 而且，他买的还是被季司棠扯坏的那一件。 虽然在知道了自己的病因并不是萧煜泽后，季司棠对他的敌意减退了不少，但与生育来的傲慢与大少爷的脾气，依旧让他对萧煜泽的行为充满嫌弃。 “为什么不拿一件好的，如果你买不起，我可以买啊，我又不差那点钱。” 萧煜泽望向他，微微一笑， “你买回去……是打算以后经常穿吗？” 季司棠“呸”了一声，啜道， “谁特么没事会穿女装？”说着，他打量了一下萧煜泽，露出一抹怀疑的神色， “难不成你买回去是打算自己穿的？你穿的下吗？” 只见萧煜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 “我是穿不了，但可以给我女朋友穿。”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季司棠的心底不由的一紧。 他的神情不由地变得凝重， “女朋友……你有吗？” 萧煜泽瞥了他一笑，笑道， “刚才不还有人亲口在教室里承认了？” 季司棠瞬间听出了萧煜泽话语中的含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啜道， “谁特么是你女朋友，我刚才……” 他揉了揉额头，“只是脑子抽了一下而已！” 似乎是想岔开这个话题，季司棠望向了他袋子里那件被扯成两截的衣服， “这衣服都坏成这样了，买回去还能穿？” “当然。” 萧煜泽点了点头，“这件衣服只是缝合的线头被蛮力崩开罢了，其余部分都是完好的，只需要将原来的线头缝补好就行。” 季司棠抬起头望向萧煜泽，神色间多了一抹诧异， “难不成……你连针线活都会？” 萧煜泽犹豫了片刻后，缓缓点了下头，开口解释道， “表演社团需要大量的演出服，如果都买新的，要耗费大量的钱财，我们的经费有限，所以一般都是自己来做衣服，要不是这一次时间紧迫，需要争分夺秒，我也可以给你做一条裙子。” 季司棠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给他做裙子？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想着，季司棠忍不住头脑一热，开口道， “看你们这么可怜，以后表演社团的演出服我就全包了吧。” 说着，他摆了摆手，“不用太感谢我，毕竟我现在也是表演社团的一员了，而且……我钱多。” “你的好意心领了，但是……不用了。”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制作演出服，也是表演社团一项重要的活动，而且，在制作衣服的过程中，同样会有不少的乐趣，有机会你也可以尝试下。” 季司棠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针线做衣服的模样。 身子猛地颤了颤。 他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机会了…… 回到学校后，萧煜泽顺道去了一趟学校剧院，从表演社团的道具里面拿了针线、假发、化妆品等等，并连同衣服一起拿回了季司棠的寝室里。 萧煜泽：“你下午有课吗？” 季司棠想了想，“有一节选修，可去可不去，反正已经打好招呼了，不会让我挂科就是。” 说着，他望向萧煜泽，“你有安排？” 萧煜泽“嗯”了一声， “我想再突击一下你的演技。” 季司棠蹙起眉头，“演技？” 难不成，他打扮成凶手喜欢的模样还不够，还要主动去勾引凶手？ 萧煜泽开口解释道，“毕竟我们不知道凶手的身份，况且他在暗处，即使我们真的遇上了他，如果他不上钩，那依旧是功亏一篑。”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季司棠，“这个时候，就要看你的演技了，如果能让他有把你带回去的想法，就能直接抓他个先行，如果运气好，能够直接打入他的巢穴，解救出另外的女孩。” 季司棠不由深呼了一口气，背脊禁不住开始发凉， “也就是说，你是要我被凶手抓回去？” 萧煜泽表示了肯定的意思。 “你学的是商，我学的是法，商业瞬息万变，灵活度更高，而法律讲求的则是严谨，要抓获凶手，就一定要有证据，倘若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前提下抓了他，他什么都不交代，警察也拿他没有办法，到时候倘若放虎归山，则那些女孩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萧煜泽的话，让季司棠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他缓缓点了下头。 萧煜泽的意思，他差不多能明白了。 只不过…… 把这么艰巨的任务托付给他，真的行吗？ “你确定我能演好？” 季司棠忍不住退缩道，“表演社团里面比我演的好的多了去了吧？就像你妹妹，演什么像什么……” 说着，他揉了揉额头， “更何况，我还是个神经病，难保到时候我一紧张，开始胡言乱语，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萧煜泽凝视着季司棠，微微一笑， “放心，我不会看错人的，你比她们都有潜力，相信我，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萧煜泽的话，瞬间让季司棠的心微微一颤。 该死的，怎么一回事？ 他脑子有问题，难不成心脏也有问题了？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拿过那本之前萧煜泽给他的《表演社团场景排练全集》， “那我们先从哪个场景练起？” 却见萧煜泽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个工具包，伸手打开， “先……从刮腿毛开始吧。” 第21章 季司棠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刚才与萧煜泽和谐至极的氛围，让他近乎忘记了这茬子事。 他向萧煜泽伸出手，不情不愿道， “把工具给我吧，我自己来。” 然而，萧煜泽并没有给他，只是淡淡瞅了他一眼，眼中带笑， “你会吗？” 望着他调侃的神情，季司棠不由地脸色发白， “……刮个腿毛而已，这个很难？” “刚才穿衣服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萧煜泽意有所指地望向他，“你也不想落得和那件衣服一个下场吗？衣服还能缝缝补补下，如果你的腿刮伤了，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萧煜泽的话，让季司棠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的确。 他晕血，而且他还怕疼。 为了他的生命着想，还是像萧煜泽说的那样，不要来冒这个险为好。 想到这类，他咬了咬下唇，不情不愿地向萧煜泽伸出了腿， “还是你来吧……” 萧煜泽微微一笑。 他伸手，将季司棠的腿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撩开了他的裤子，并露出了他的小腿。 随后，只见他拿了一个瓶子，从里面沾了一点膏状物，细细地涂在了季司棠的腿上。 随着萧煜泽手上的动作，季司棠只觉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凡事萧煜泽的手经过的地方，都莫名地开始发烫。 这缓缓提升的温度渐渐蔓延到了他的全身，让他整个人都不自禁的心痒难耐起来。 令他更觉得羞愧的是…… 他的某个部位，有了些许的不对劲。 这个认知让季司棠感到慌张与害怕。 似乎是怕萧煜泽察觉到什么，季司棠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腿。 萧煜泽抬起头，诧异间带着一些许凝重， “怎么了？” 季司棠伸手摸了下小腿处，只觉一阵黏稠。 他努力按捺着内心的悸动，粗声道， “你这是在涂什么？” 萧煜泽抬起头望向他，伸手扬了扬手中的瓶子， “这是可以软化毛发的，避免到时候刮起来伤害到你的皮肤，和剃须泡一个原理。” 季司棠拿过了他手中的瓶子，低头望了一眼。 和萧煜泽所说的没什么诧异。 他深呼了一口气，硬是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这我自己也会涂！就……就不劳烦你了！” 然而，他越是想要让自己冷静，神色间却越是惊慌，甚至还开始结巴了起来。 望着季司棠明显异样的模样，萧煜泽将目光往下瞟了下。 很快，他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翘起了二郎腿， “行，那你自己涂。”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正想自己给自己涂。 然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整个身子麻麻的，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抬起头，他猛然对上了萧煜泽的眼眸。 发现萧煜泽正在盯着他看后，季司棠顿时感到整张脸开始发烫。 他不由蹙起了眉，啜道， “你……你去一边待着，我……我涂好了再叫你。” 听了他的话后，萧煜泽夸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随后，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季司棠的身上，摊了摊手， “你寝室就这么大，你这是让我上哪儿待着？” “你……” 季司棠忿忿道，“那你转过去！不许看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季司棠的脑子又开始发涨，后面又加了句， “你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季司棠不由嘴角抽搐了下，想要开口解释一番。 然而，为时已晚。 萧煜泽显然听到了他的后半句话，并带着笑容，听话地转过了身子。 “那我帮你把裙子缝一缝吧，这样你一会儿就能穿了。” 季司棠：“……”我去你大爷的！谁特么要穿裙子！ 萧煜泽动作很快，在季司棠乱抹一通之际，他已是将季司棠的衣服给缝补完了。 望着萧煜泽缝合的部位，季司棠虽然面上不说，但内心却是暗暗敬佩。 他的手法十分专业，缝的部位也很是隐蔽，根本就看不出这个部位曾经被他扯开过。 季司棠将抹完的腿再次伸到了萧煜泽的跟前，叮嘱道， “我都抹完了，你……你别再乱摸了。” 萧煜泽伸手从工具袋里翻找出了刮毛刀。 在看到这把刀后，季司棠的心不由一沉，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轻一点刮。” 萧煜泽望向他，淡淡一笑，声音也越发变得柔和， “放心，不痛的。” 说着，他伸手一点点地帮着季司棠刮了起来。 萧煜泽的手法很是娴熟，就如他所说的那般，季司棠丝毫没有感觉到痛。 很快，他看到自己的小腿那些浓密的毛发一点点的被刮去。 或许是因为常年被毛发遮挡着，他小腿上的皮肤极其的白，此刻毛发褪去的，他两条腿几乎白的反光。 季司棠极不习惯地望着自己两条光溜溜的腿，只觉娘了吧唧的，还有些冷，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腿毛还能长出来吗？” “当然了。”萧煜泽望向季司棠，“这又不是激光脱毛，很快就能长出来。” 说着，他伸手拿过了刚才缝补好的小裙子， “我给你把裙子穿上，看看效果吧。” 虽然不情愿，但不想让那条裙子崩坏第二次，季司棠还是听从了萧煜泽的话。 穿上裙子后，萧煜泽给他戴了一顶长波浪的假发，并在他的脸上上了些许的妆容。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司棠只觉得萧煜泽看他的眼神越发怪异。 在给他打腮红的时候，萧煜泽的手干脆停住不动了。 季司棠被他望的发毛，忍不住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奇怪？” 此刻，萧煜泽回过了神，收回了手，低下头， “好了，你去照照镜子吧。” 萧煜泽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这是翻车了，还是…… 季司棠走到了镜子前。 原本看萧煜泽的神情，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然而，在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那一刻，他不由愣住了。 只见他那刮去毛发的腿又细又白。 再加上他的假发、小裙子，以及略施粉黛的脸庞…… 10分！ 这特么完全就是10分啊！ 季司棠甚至觉得，镜子中的人比之前看到的小沫更加接近自己的理想型。 没想到，自己所要找的完美对象，竟然就是自己？ 季司棠忍不住对着镜子开始演了起来 ， “Hi，美女，你好啊，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好啊好啊，你晚上要记得和我发微信哦！” 演到一半，他透着镜子看到了身后的萧煜泽。 只见他紧紧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想到萧煜泽面对女生时的禁欲模样，季司棠顿时玩心四起。 他转过身子，靠近萧煜泽，搭上萧煜泽的肩膀，朝着他抛了个媚眼儿， “萧煜泽，我漂亮吗？” 说着，他还往萧煜泽的身上蹭了蹭， “有没有爱上我啊？” 然而，还没等他玩够，却见萧煜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身子推开。 只听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哑， “去把衣服给换回来。” 第22章 季司棠被萧煜泽的反复无常给整懵逼了。 前面让他穿女装的是他。 现在让他脱女装的也是他。 所以……他到底准备怎么样？ 季司棠觉得，萧煜泽或许比自己更适合神经病这个称呼。 毕竟换这一身装扮很耗时间，不仅要穿裙子，还要戴假发、化妆，季司棠嫌麻烦。 更何况，他现在正对着女装的自己“真香”中。 “为什么要换回去……” 季司棠想象着女孩撒娇的模样，故意拖长了音调， “这身衣服……难道不是更能入戏吗？” 他个子矮，够不到萧煜泽的耳畔，便在萧煜泽的脖颈处吹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腕被眼前的人一把扣住。 正在季司棠想要喊疼之际，萧煜泽一把将他拽到了床边，将他整个人摔到了床上。 季司棠这一下直接给摔懵了。 他起身想要找萧煜泽理论。 然而，刚起了半个身子，萧煜泽同样爬上了床，一双长腿直接禁锢在了季司棠的身侧，让他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 只见他他一点点附下身子，往季司棠逼近，逼着季司棠再次躺倒在床。 望着渐渐向自己逼近的身子，季司棠只觉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相似的黑影…… 那个黑影一点点地将自己吞噬，直至自己完全陷入黑暗中。 季司棠紧紧闭上眼睛，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额头，口中语无伦次地在呢喃着“我是好孩子”“别打我”之类的胡言乱语。 然而，眼前的黑影却是在他头顶上方停驻了下来，没有再对他作进一步的举动。 等待了许久后，季司棠忍不住半睁了一只眼。 只见萧煜泽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是不是觉得害怕？” 季司棠忍不住朝着萧煜泽啜道， “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想要推开萧煜泽起身，然而，萧煜泽却是单手把他给按了回去， “你要知道，在你玩的兴起的时候，那些女孩很有可能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这样的恐惧，而且，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恐惧，还有身体上折磨和痛苦，想到这里，你还能安心浪费宝贵的时间吗？” 季司棠的眼眸微微一颤。 眼中的惊慌与愤怒，此刻却是被浓浓的愧疚所替代。 萧煜泽说的没有错。 他扮演并不是什么10分女孩，而是受害者。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则是找到凶手，解救出那些女孩。 想到这里，他缓缓朝着萧煜泽点了下头，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把衣服给换下来。” 萧煜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后，放开了季司棠的身子。 在拆假发的时候，只听萧煜泽幽幽地问了一句， “你真的对刚才的那一幕没有印象吗？” 季司棠抬起头望向萧煜泽，一脸的茫然， “什么？” 萧煜泽凝视着他的眼眸，随后别开了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或许只是我想多了。” 拆完假发，卸去妆容，季司棠看到萧煜泽将自己之前的衣服拿了过来。 正在他等着萧煜泽像之前帮他换衣的时候，却见萧煜泽直接将衣服放在了他的手上。 季司棠：“？” 萧煜泽：“你换吧，换完了叫我。” 说完，他直接背过了身子。 季司棠：“？？” 之前自己不要他换，他执意要换。 现在自己等着他换，他又不要换。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不过幸好，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季司棠很容易就将这条连衣裙给换下，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腿毛也刮完了，衣服也试过了，接下来差不多该排练了。 季司棠拿过了表演社团的那本场景全集，伸手翻了翻， “现在是要模拟哪个场景？” 还没翻个两页，萧煜泽直接将那本场景全集拿了回来，合上后放到了一旁， “不用看剧本，临场发挥就行。” “临场发挥？”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立马怂了。 “这……我不会啊。” 萧煜泽望向他的眼眸，认真道， “临场发挥最重要的就是角色代入，你要把你想象成一名年轻女性，你刚下班，或者你有应酬，在深夜的大街上行走着的你很疲倦，或许还有一点害怕。” 季司棠试着想象了一下。 然而，或许是因为刚才经历过的恐惧，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似乎是见他神情犹豫，只见萧煜泽拿出手机， “我们先试一段戏，你从窗口走到门口，把这段路当成回家的路，我则扮演成凶手，跟在你的身后，我会用手机记录下你表演的全过程，以便于你了解自己的表演状态。” 季司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在萧煜泽调好手机，架在屋子一角后，季司棠开始了表演。 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能凭着感觉去演。 他努力作出惊慌失措的模样，时不时地回头去看身后的萧煜泽。 在走到门口的那刻，萧煜泽喊了停。 季司棠挠了挠额头，对自己的那一段演出没什么底气。 他抬起头，不确定地问向萧煜泽， “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萧煜泽伸手拿过了一旁录制的手机，将摄像关闭后，递给了季司棠， “旁人的评价主观因素较多，你可以自己看看效果，由自己来定夺好坏。” 季司棠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手机，望向萧煜泽拍摄的画面。 在看到镜头中的自己后，他顿时尴尬的只想抠脚。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演的多好，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演的这么烂。 惊慌的神态，动作，在镜头面前，却是变得极其猥琐，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急于回家的女孩，更像是个想要偷鸡摸狗的小偷。 萧煜泽：“看出问题在哪里了吗？” 季司棠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难堪， “都是问题，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萧煜泽， “你能给我示范一下吗？” 萧煜泽同意了。 他缓步走到了窗口。 下一刻，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惊慌失措的神情，踉跄的脚步，以及明显颤抖着的身躯。 这段表演虽然没有一句台词，而萧煜泽的体格与相貌也与柔弱完全不沾边，但季司棠却是宛如看到了一个被惊慌与恐惧所笼罩的弱女子形象。 与此同时，他那空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副场景。 无人的街道，黑暗中幽暗的灯光，以及…… 灯光下拉长的身影。 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渐渐逼近，让人窒息与恐惧。 光是想象，季司棠就感到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我尝试一下。” 他走到了窗口。 缓缓踏出了第一步。 脑海中，灯光下的黑影不断拉长，如同一只猛兽一般，不断向他逼近。 季司棠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前逃。 在逃到一半后，他竟是感到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径直向前摔去。 然而，他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一个人的怀中。 抬起头，他对上了萧煜泽的眼眸。 第23章 萧煜泽扶着他的身子，神情间透出一抹担忧， “你还好吧？”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头，缓缓点了下头， “没事。” 他想要起身，但不知为何，他的腿脚一时之间却是使不上劲，只能就这么被萧煜泽抱着， 虽然身体有些不太对劲，但季司棠依旧关心他刚才的演技， “我这次演的有没有一点进步？” 但萧煜泽却并没有回答他。 他伸出手，帮着季司棠擦去了他额头上溢出的冷汗， “你的病情，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说着，他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计划，要不就作罢了吧。” “作罢？” 听了萧煜泽的这句话，季司棠顿时眉头紧蹙了起来，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怎么作罢？就像你所说的，那些被凶手抓去的女孩又该怎么办？” 萧煜泽深呼了一口气，正色道：“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引出凶手，首先需要确保自身的安全，但是，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 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季司棠已经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一刻，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旁拍摄的手机上。 他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把拿过手机，想看看刚才自己表演的画面有多糟糕，以至于萧煜泽直接准备放弃。 然而，当他看到镜头中自己的那一刻，季司棠顿时明白了萧煜泽话语中的含义。 刚才在他的记忆中，他被一个未知的黑影追赶着，整个人奋力往前奔跑，在一个踉跄下摔倒在地。 然而，在镜头中的自己，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向前奔跑，而且整个人呈病态性地不停颤抖，步履蹒跚，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癫痫发作一般。 他之后手脚使不上劲，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煜泽深呼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凝重，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硬是将你拉扯了进来，没想到会让你的病情越发加重，你也看到镜头中的自己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件事还是……” 萧煜泽的这番话，却是瞬间燃到了季司棠的爆点。 他忍不住伸手一把拽起了萧煜泽的衣襟，抬高了声音， “我女装都穿了，腿毛都剃了，你现在和我说不演了？玩老子呢？” 说着，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移近了与萧煜泽的距离，神情中透着愤怒，开始了一连番输出， “前面是谁说要帮着我提高演技的？又是谁说要保护我的？怎么？现在你这是间歇性失了忆，说过的话全当放屁了不成？” 说着，他伸手指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现在离晚上还要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还有时间进行练习，你别这么快下定论说我不行，既然事已至此，你也要对我负责到底！” 季司棠的这一连番输出，让萧煜泽的神色间多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他望向萧煜泽，缓缓点了下头， “我明白了。” 为了避免季司棠代入角色后陷入未知的恐惧中，萧煜泽改变了策略，详细设计了各种不同的场景的应对方式，将原本充满不确定性的即兴表演，转变为了心中有底的模拟演练。 季司棠虽然无心向学，每天摸鱼，但他的脑子并不笨。 在萧煜泽悉心的指导下，他很快就掌握了表演的诀窍，在多次的排演下，他的表情和神态也自然了许多，而且，也没有再出现刚才那类似癫痫一般的症状了。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萧煜泽看了下时间后，抬起头望向季司棠，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我来帮你把妆重新化上。” 季司棠：“现在就走？”现在时间还早吧？ 萧煜泽点了点头，“排演了一天了，你肚子应该也饿了吧？我们先去吃个饭，补充□□力，毕竟，今天恐怕是要奋战到半夜。” 季司棠嘴角不由抽搐了下， “去吃饭……为什么还要换女装？” 萧煜泽正色解释道，“据警方那边的数据，那些女性失踪的时间集中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而凶手经常活动地离这里也有十几公里的路程，要赶过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外面不像这里，有这样的换装条件，还要提防会被人发现，你现在装扮好，到时候只需要再补个妆就行。” 听了萧煜泽的这一连番话，季司棠了然地点了下头。 他说的没有错，在这里把装换了，总比在外面战战兢兢地换装要好得多。 反正晚上黑灯瞎火的，即使在学校里遇到熟人，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于是，季司棠听从了萧煜泽的话，在萧煜泽的帮助下，再次装扮成了女孩的模样。 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萧煜泽之前的话，季司棠对自己的女装也没那么新鲜了。 反而是萧煜泽，不知为何拘谨了许多，与他讲话也不看着他的眼睛，神色看起来有些飘渺不定。 为了节省时间，同时也为了避免碰到熟人，萧煜泽建议在外面找个饭店吃点。 季司棠对于饭店的要求较高，既要干净卫生，又要食物新鲜，而学校外面符合他要求的饭店没几个，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家。 因为今天时间较赶，他选了一家日式的居酒屋，这家居酒屋的老板是个日本人，做的食物很地道，而且出餐很快，季司棠很喜欢，经常和小弟们过来吃。 只不过，这家居酒屋唯一的缺点就是较小，桌椅没几个，如果碰到人多，还需要排队。 幸好，季司棠和萧煜泽到的时间还算早，店里面的人还不多，还有一个大桌子空着。 季司棠坐定之后，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把萧煜泽的份也一并点上了。 正在等餐期间，却见居酒屋的门再次打开了，几名学生咋咋呼呼地走了进来。 “季少这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今天课也翘了，短信也不回，还想约他一起喝酒。” “人家现在有心上人了，忙着谈恋爱，哪顾得上我们啊？” “听说他前面专程去法学院和校草告白，法学院的那一教室都听见了，还亲口承认自己是校草他女朋友！” “今天这里怎么人这么多啊，都坐满了……” …… 在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后，季司棠忍不住嘴角抽搐，顿时有遁地而逃的冲动。 是顾放和他的那一群小弟！ 他低着头，只希望这群小弟没有认出他。 然而，他失算了。 他的小弟认不出他，但一定认得出萧煜泽。 只听一个小弟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传了过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哎，萧大帅哥，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随后是另一个小弟的声音， “其他位子都坐满了，我们能一起拼个桌吗？” 而最后，则是顾放的声音，声音近在耳侧，清晰可闻， “这位美女……是谁啊？” 第24章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要来这里吃饭？路边摊不香吗？肯德基麦当劳不香吗？哪里都比遇到这群损友好啊！ 现在他特么简直就是在公开处刑！ 正在季司棠苦思冥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打发他们时，一旁的一名小弟突然开了口， “我这么觉得这名美女有些神似季大少爷啊？” 他这么一说，其余的损友都不由咋呼了起来， “还别说，你这么一形容，还真的有点像？” “我靠……不是吧……” “季大少爷自尊心这么强，不会真的为了校草穿女装吧？” …… 听到他们的话语，季司棠只觉火气一点点地往上涌。 此刻，只听顾放对着他们嚎了句， “各个都没有眼力见儿吗？如果真的是季大少爷，还能容你们在这里七嘴八舌？” 这家伙，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的确，倘若是以前的自己，此刻早就爆炸了，哪会忍到现在？ 然而，还没等他夸奖顾放两句，却见顾放又瞄准了自己，眼睛亮亮的， “小美女，你是我们学校的吗？哪个专业的？现在读大几啊？以前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啊……” 季司棠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看最没眼力见儿的特么是你吧！ 随性惯了的季司棠此刻完全忘了表情管理这回事，直接转头望向顾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这一眼颇有震慑力，而且还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霎时间，顾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抖瑟了一下，瞬间安如鸡。 旁边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弟们也开始面面相觑。 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瞒不下去，只听一旁的萧煜泽低声开了口，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表妹，今天正好在附近，就一起出来吃顿饭，她还小，现在还没有成年，也请求大家点到为止，不要吓到她了。” 虽然萧煜泽是在给他解围，但听得季司棠肾上腺素不住的攀升。 滚你的还小，滚你的未成年！还有，谁特么是你的表妹？ 听了萧煜泽的解释，那一众损友顿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在确认这不是他们的老大后，那几名小弟顿时放下了心理负担，神情间相继露出了看到美女时的兴奋感，相继和季司棠套起了近乎， “小美女，你今年是不是准备高考了，想考哪个大学啊？” “我们有个朋友和你长得很像，要不要帮你引荐一下？搞不好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哦！” “来加个微信吧？以后说不定可以一起出来玩哦！……” …… 听着自己的小弟们用着各种蹩脚的搭讪方式来勾搭自己，还没上菜，季司棠就感觉自己快气饱了。 你们特么知道自己泡的是你们老大吗？ 他特么还是个“未成年”！你们这是想要知法犯法吗？ 只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骂个几句。 毕竟，他的声音特征太明显，演技也不过关，一开口恐怕就要破功。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上菜堪称神速的这家店，今天上菜却和乌龟爬似的，到现在连个小菜都没上。 没有吃的，又不想搭理这群白痴，无奈之下，他只能不停地喝水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见季司棠从头到尾臭着一张脸，完全不愿搭理他们的模样，那群损友也有了些许的自知之明，将关注的焦点从他的身上，转到了一旁萧煜泽的身上。 顾放和季司棠最是交好，因此对他们俩的关系也很是关心，当下直接切入正题，毫不拐弯抹角， “萧大帅哥，你都当众承认季少是你女朋友了，是不是真的在和他交往了？” 季司棠此刻正好喝了一口水，听到这句话，直接被水呛住，一阵捶胸顿足地狂咳嗽， 萧煜泽伸手想帮着他顺顺背，然而伸到一半，看到季司棠的这一身小裙子，不免犹豫了。 他不由收回了手，淡淡一笑， “你们误会了，我和季同学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他喜欢的是女孩，前面那几次只是他在整我罢了。” 听闻此言，季司棠不由瞥了他一眼。 虽然他说的没什么毛病，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然而此刻，只听顾放再次开了口， “其实吧，萧大帅哥，你别看季少整天去撩女孩子的那风流样，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虽然整天嚷嚷着找女友，但从小到大，我还没见他和哪一个女生有过来往，到现在恐怕连和女孩子牵手都没牵过，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对一个人这么执着，看他天天上赶着来向你告白的样子，我不觉得他是在整你。” 顾放说的很是真诚，小弟们听得很是陶醉，而季司棠则气的想杀人。 我真特么的谢谢你！！ 要不是现在扮成这副模样，不方便表露自己的身份，季司棠直接想把顾放的嘴给封住，拉出去痛扁一顿。 真特么是个损友，给他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还全都给他说反了吧？ 他也想和女孩子牵手啊，这不都没给他机会吗？ 而且…… 他是哪只眼睛看到他每天对萧煜泽告白了？ 实在是气不过的季司棠，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直接站起了身子。 似乎是被他的架势给吓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努力按捺着想揍人的冲动，季司棠转过了身子，走向了一旁的洗手间。 他得想个办法把这帮人给弄走，不然他觉得自己恐怕直接就要气死在这里。 在进了洗手间后，他撩起了裙子，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了顾放的电话。 顾放很快就接通了他的电话。 似乎正说在兴头上，电话那一头的他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哎，是季少啊，我在那家常去的日料店里遇到了萧男神，正好在聊起你呢，男神他似乎误会你……” 还没等顾放叨叨完，已是忍到极限的季司棠对着电话怒吼道， “聊个屁！你们特么现在给我马上滚回学校！！” 突然间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响声，似乎是手机掉落的声音。 转过头，只见顾放和另一个小弟站在男厕所的门口，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拿着手机，豪放地撩着裙子站在便池前解决生理问题的季司棠。 第25章 季司棠尴尬地想遁地逃走，但厕所门口的那两个明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熟悉的声音和豪放的姿势，就算是傻子也猜得到，眼前的这名“小美女”，正是他们的季大少爷。 那小弟最先绷不住，直接掉头就想跑，旁边的顾放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小弟拽住，伸手捂住了那小弟的眼睛，向季司棠的方向鞠了个躬， “季少爷，请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他向旁边那小弟狂使眼色， “你说是不是？” 那小弟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马上点了点头。 季司棠：“……”当他傻啊？ 他往顾放和小弟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喝道， “你们给我过来！” 他原意只是想好好解释一下，他穿女装仅仅只是为了帮助警方破案。 然而，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过于生硬，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表情过于狰狞，顾放和小弟非但没有过来，反而后退了几步。 顾放更是帮他前因后果都脑补完了， “季少，你和萧大帅哥郎才男貌，天生一对，很是般配，我和小弟们都为你们感到开心，今天对不住，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幽会，打扰到你们二人世界，实在是抱歉！” 啥？ 般配？ 幽会？？ 季司棠气的脑瓜子疼，直接朝他吼道， “你今天带脑子了吗？” 只见顾放愣了一愣，低声道了句，“今天……没有带。” 随后，他伸手推了推一旁的小弟。 那小弟马上会意，陪笑着一张脸，“带了！我今天带了！” 随后，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东西，递到了季司棠的手中。 还没等季司棠看清这是个啥玩意儿，只听顾放再次开了口， “季少，祝你和萧大帅哥今晚好运！我马上带着小弟们撤！” 说完，他和旁边那小弟对望一眼，颇有默契地往门口的方向逃去。 季司棠一脸的懵逼。 他刚才难不成脑子当机，无意间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和萧煜泽晚上有大事要做的？ 他低下头，望向了刚才小弟递给他的这个白盒子。 当他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后，整张脸顿时气歪了！ 靠！ 这特么不是别的，是整整一包的套子啊！ 难不成，自己刚才问他们有没有带脑子的时候，神经又抽住了，问成了…… 今天带套子了吗？ 那顾放前面所说的祝他今晚好运，莫非是…… 季司棠抓了抓脑袋，感到脑瓜子越发疼了起来。 在季司棠回到原来的座位后，果然，顾放和那一群小弟全都一溜烟的撤了个干净，一个不剩，仅剩下了萧煜泽一个人。 而餐桌上，刚才一个菜也没上，就他这么上厕所的一会儿功夫，全都给上齐了。 在看到萧煜泽后，季司棠不由再次想起了顾放刚才的话。 手中的这盒套子，不知怎么的越发烫手了起来。 季司棠将套子往裙子袋里塞了塞，坐上了座位，开始了一番自问自答， “那群聒噪的家伙呢？是不是嫌这里人多回去了？亏我点了这么多吃的，这群人可真是没有口福……” 说到这里，见萧煜泽不吱声，季司棠忍不住抬起头，却径直对上了萧煜泽的目光， 不知怎么的，季司棠越发紧张了起来， “看……看我干什么？快吃啊！” 萧煜泽目光缓缓往下，定格在了他拿着寿司的手上，再次抬起头，淡淡开口道： “你刚才上完厕所……没有洗手吧？” 季司棠整个人抽搐了一下，低头望了一眼。 手中的饭顿时不香了。 只不过，萧煜泽怎么会知道…… 季司棠忍不住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霎时间，他听到了内心奔溃的声音。 却见他们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洗手间门口的那个洗手台。 而他刚才就是在这里和顾放他们纠缠不清的。 萧煜泽他……不会把他们的对话也都听进去了吧？ 尤其是那句…… 在他脑抽之下问出的那句话。 季司棠再次瞥了萧煜泽一眼，不免有些心虚。 “你……刚才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 萧煜泽回了他一眼。 望着他淡然的目光，季司棠不由稍稍放宽了心。 上天保佑，应该是没听见。 吃饱喝足后，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季司棠和萧煜泽前往了今晚蹲守的目的地。 根据警方给的资料，那块地方是城郊的一处类似城中村的区域，地形较为复杂，小路居多，而且大多数的路面都没有监控探头。 也难怪，凶手喜欢在这块地方作案。 萧煜泽为此作了多手准备，将今晚他们的行动报备给了警方，同时，两人的手机全都开启了定位装置，只要他们发现了凶手的踪迹，直接一键报警，警方会以最快速度出警，前来抓捕。 按照计划，季司棠是诱饵，负责引凶手上钩，而萧煜泽则是躲在暗处，对凶手的行踪作预判，同时保护季司棠的安全。 季司棠的这身穿着打扮，前来搭讪的有不少，幸亏之前萧煜泽给季司棠突击了一个下午，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场景与可能性，季司棠倒也是游刃有余，从容应对，该拒绝的拒绝，该无视的无视。 基本这些前来搭讪的都是正常人，遭到拒绝后很快就放弃了。 疑似凶手的，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时间渐晚，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少了起来，偶尔出现的几个人，也都是匆匆赶路急于回家，或是刚应酬完喝的醉醺醺的，搭讪的也没有了，更别提凶手了。 望了望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看来，今天凶手是不会出现了。 正当季司棠准备找萧煜泽收工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怪异的脚步声。 因为四周甚是静谧，这阵脚步声听起来特别清晰。 季司棠忍不出朝着脚步声来源的方向望去。 透着昏暗的路灯，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黑影脚似乎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这个人的脸上还蒙着一层黑布，在黑暗中看起来特别可怖。 难道…… 他就是凶手？ 眼看着那男人就要走近，不远处的萧煜泽向他作出了一个“逃”的手势。 按照他们之前的演练，倘若那个人追着自己而去，那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想着，季司棠开始跑了起来。 果然，那个男人也跟着自己跑了起来，他一瘸一瘸的声响在黑暗中听起来，很是瘆人。 他在追着自己！ 与此同时，只见萧煜泽同样从黑暗中走出，直接朝着那瘸子的方向扑了过去。 季司棠一直在留意身后的动向，完全没有看前面，下一刻，却见他径直撞上了一个人。 抬起头，却见跟前的是一名看上去很是和蔼的中年妇女。 “小姑娘，你没事吧？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那中年妇女扶起自己，神色间透出一抹担忧。 季司棠愣了愣，正想回答没事，却见那中年妇女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季司棠顺着他的目光往后望去，却见萧煜泽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跛子，将他手脚扣住，半压在了地上，随后一把摘下了他脸上的黑布。 只见这是一名头发有些鬂白的老人，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老人……是凶手？ 还没等季司棠反应过来，只觉脖子上架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只听身后的中年妇女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很是阴冷， “把你手中的人放了，否则，我就杀了这个臭婊-子。” 第26章 脖颈间那冰凉而又尖锐的物体，让季司棠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的，是一把刀。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名中年妇女，才是真正的凶手。 很显然，她与那跛脚的老人是一伙的。 那名老人负责扮黑脸，戴着口罩装成歹徒的模样来吓唬人。 而这名中年妇女则负责扮白脸，在前方拦截住那些被逃跑的女孩，在她们恐慌害怕之时假意予以安慰，提供帮助，实则以这种方式将这些女孩给骗回去。 只不过，令这名中年妇女没想到的是，他和萧煜泽，也是两个人。 照萧煜泽的本事，对付一名老人，以及一名中年妇女，绝对不成问题。 然而，在看到自己受制的那一刻，他却选择了妥协。 就如她所说的那般，萧煜泽伸手放开了手中的那名老人。 “我照你说的做了。” 他凝神望向季司棠的眼眸，“你也能把你的刀放下吗？” “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谈条件！” 那中年妇女低哼一声，眼眸越发暗敛， 她抓紧了季司棠的身子，再次用尖锐的声音吼道， “把手放在一起！” 萧煜泽望了季司棠一眼，再次照做了。 只见那老人抽出一根绳子，将萧煜泽的双手绑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老老实实被绑起来的萧煜泽，季司棠的神色越发紧张。 那中年妇女留意着季司棠的神情，再次望了一眼不远处老老实实被绑的萧煜泽，低哼了一声， “他是你男人？” 季司棠瞥了他一眼，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计划赶不上变化，前面萧煜泽和他排演了几十种可能遇到的场景，什么轻佻型歹徒、暴力型歹徒等等。 唯独没有排演过这种。 他该怎么回答她？ 倘若承认，这么大晚上的两人不一起走，中年妇女肯定会觉得有猫腻，但倘若否认，那又该怎么解释萧煜泽出手救自己这件事？ 正踌躇间，只见一旁的萧煜泽已是演了起来，表情痛苦，话语间还带着一丝哭腔， “虽然她不认识我，但我已经喜欢了她很久，在我心里，已经认定她是我的女朋友了，求你们，不要伤害到她……” 倘若季司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为了任务，望着萧煜泽这番声情并茂的模样，他差点就信了。 在他期期艾艾到一半时，那中年妇女蹙起眉头，低吼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 看来，这一次萧煜泽是翻车了。 这女人应该不吃这一套…… 正抽搐着个该怎么糊弄这中年妇女时，只听她再次破口大骂道， “没用的东西！既然喜欢，偷偷摸摸缩在后面算什么？今天既然落到我手里了，这□□怎么着都是你的人了。” 季司棠：“？？？” 这剧情发展…… 敢情这中年妇女抓那些年轻女子是为了配对的？ 正想着，那中年妇女瞅了旁边那老人一眼，喝道， “把他们绑一起，都给我带回去！” 季司棠：“……” 他严重怀疑他撞上的这名不是变态凶手，而是变态红娘。 于是，那老人上前将季司棠和萧煜泽的四只手绑在了一起。 随后，他们被这两个人带往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货车。 季司棠看到，货车的车牌直接被纸贴了，显然就是要故意隐瞒身份。 那老人打开了货车的车厢，将两人推了进去。 一进车子，季司棠不觉蹙起了眉头。 这货车厢里腥味很重，应该平日里是运一些鸡鸭鱼肉之类生鲜的。 之前他和萧煜泽排演的时候，练习过他被抓上车的这一段，当下季司棠也特地演了一段，抖瑟了几下，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看到他这番模样后，那中年妇女却是低声咒骂了一句， “臭婊-子！有人喜欢是福，别给我不知足！” 说着，只听“砰——”地一声，货车门重重地关上了。 不一会儿，车子发动了。 闻着四周的腥味，季司棠只觉浑身难受，他抬起头望向一旁的萧煜泽，不确定地开口道， “这女人究竟是不是凶手啊？我看她神经兮兮的，说的话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想做什么……” “我确定她就是凶手。” 萧煜泽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冷静， “教授刻画的凶手形象，她每一样都相符，易怒暴躁的性格，随手持有利刃，同时，还有对年轻女性满满的恶意。” 季司棠回想了一下，的确就像萧煜泽所说的那样。 毕竟，很少有人对初次见面的女性称之为 “婊-子”的。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气，缓缓点了下头， “那我们现在差不多该通知警方了吧？”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自己和萧煜泽的手都被绑着，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现在我们这样，动也动不了，更别谈报警了。” “那也不一定。” 萧煜泽淡淡开口道，“能拿手机的，不仅仅只有手而已，还有嘴。” 用嘴…… 季司棠瞬间一阵恍然大悟。 “那你……” 说了两个字，他顿时住嘴了。 他想起，他刚才在情急之下，把套子也塞到了口袋里…… 倘若他让萧煜泽拿手机，则势必会发现那盒套子 ！ 想到这里，季司棠马上自告奋勇道， “你的手机放在哪里？我来帮你拿！” 萧煜泽缓缓点了下头，侧了侧身子， “我的手机在我的前裤袋中，麻烦了。” 季司棠低头望了一眼萧煜泽的牛仔裤。 你特么就不能放在你的衣服口袋里吗？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拿了。 总比让萧煜泽发现他口袋里的那盒套子好！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凑近了萧煜泽的裤袋，试着去用嘴叼手机。 或许是牛仔裤的口袋较紧，季司棠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没办法，他只能将脸贴在萧煜泽的裤袋下方开始摩挲，想用这种方式将裤袋中的手机给顶出来。 正在他卖力地用脸摩着手机的那一刻，季司棠瞬间感到头脑一阵发涨。 因为太靠近那个地方，而季司棠又急于拿出手机，他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那个位置…… 那位置，明显有些不对劲。 季司棠抬起头望向萧煜泽。 他原本是想嘲笑下萧煜泽，血气方刚，年轻气盛，随便碰一下就起反应之类的。 然而，话到嘴边，他的脑子又抽住了，直接变成了， “你是想抱我吗？” 第27章 一时之间，空气凝固住了。 萧煜泽沉默了。 这死一般的沉默，让季司棠不觉感到愈发尴尬。 他倒宁愿萧煜泽直接和他玩笑开到底，明确回答他一个是或者不是，也比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要好。 “那个……” 季司棠只能打了个哈哈，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刚才脑子又抽住了，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俩都是大佬爷儿们的，你怎么可能会想……” “手机。” 此刻，只听萧煜泽低声开了口， “手机可以拿了。” 此刻，季司棠发现，萧煜泽的裤袋里的手机已被他顶出了一角。 他干笑了一声，低下头想要去把手机给叼出来。 然而此刻，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季司棠梅开二度，这次直接扎进了萧煜泽的怀中。 此刻，只听头顶传来了萧煜泽的声音， “我看，是你更想被我抱吧。” 靠！ 季司棠不觉挣扎着从萧煜泽怀中起了身。 刚才特么的那是意外！ 谁让这辆破车早不刹车，晚不刹车，偏偏在这个时候给他刹车！ 季司棠一阵咬牙切齿，继续准备去叼手机。 然而，望向萧煜泽裤袋的那一刻，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刚才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在急刹车的作用下，萧煜泽的手机又被震回了口袋里，完全看不见影了。 季司棠轻叹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去贴脸摩手机时，只听萧煜泽淡淡开口道， “算了，时间不多了，还是我来吧。” 眼看着他就要往自己的口袋处移近，季司棠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叫停， “等等等……等一下！” 说着，他神色尴尬道， “我手机，没……没放在这个袋里。” 似乎生怕萧煜泽询问手机的去向，季司棠马上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我今天……忘拿手机了！” 萧煜泽不觉嗤笑了一声。 正当季司棠想要质问他笑什么时，只听萧煜泽淡淡开口道， “放心，我不拿手机。” 不拿手机？那你还往我身上凑个屁啊！ 难不成，他是…… 正在季司棠惊愕之时，却见萧煜泽凑近了他的身侧，准确无误地那盒套子给叼了出来。 季司棠仿佛听到了内心崩溃的声音。 “这……这个是……” 正在他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解释他身上的这盒套子时，只见萧煜泽已是叼了一个套子，伸到他的跟前， “帮个忙。” 季司棠：“……”帮个忙？帮……帮什么忙？ 萧煜泽：“过来，咬着。” 季司棠：“？？？”……咬？ 萧煜泽：“快点。” 虽然脸涨的通红，但季司棠还是照着萧煜泽所说的，过去咬住了一个角。 因为凑得很近，萧煜泽的呼吸近在咫尺，让他脸越发涨红了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萧煜泽用牙齿往下一扯，将包装袋撕了开来。 却见里面那腻滑的东西掉落了下来，准确无误地掉在了他们那被捆绑起来的手上。 只见萧煜泽用一根指头拽住那套子，不多时，另一根手指也从绳索中移了出来， “这上面有润滑液，可以减少手与绳索的摩擦力，将手挣脱出来。” 萧煜泽和季司棠解释着原理，但季司棠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萧煜泽那丝毫不意外的神情， “你难不成……早就知道了我口袋里有这个？你都听见了？”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缓缓点了下头。 季司棠顿时感到头脑一下子炸开了。 他顿时语无伦次地开口解释道， “我前面那只是口误，谁让他和我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原本只想问他们有没有脑子，没想到却……” 与此同时，只见萧煜泽的一只手已是从绳索中挣脱了出来。 “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 萧煜泽低头解着绳索，声音听起来很是低沉，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我们不是恋人，彼此间并没有什么约束，你身上有没有这个，想和谁用，我都无权干涉。” 不是恋人…… 没有约束…… 无权干涉…… 季司棠喃喃念叨着萧煜泽说的话。 虽然萧煜泽说的并没有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 很快，萧煜泽将系在他手上的绳索尽数解了开来。 然而，与此同时，货车再次停了下来。 这次应该是到达了目的地，只听到外面传来了开门声与脚步声。 只见萧煜泽伸手拿起了那根捆着他们的绳子 ，朝身后的季司棠望了一眼， “你通知警方，我来解决他们。” 很显然，自己刚才那句“没带手机”的谎言早已被萧煜泽拆穿。 季司棠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只见货箱的门被一把打开。 萧煜泽算准了时机，只见将手中的绳子往眼前的人身上一捆。 开门的正是之前被萧煜泽三两下解决的老人，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萧煜泽能这么快解开绳索，丝毫没有防备，直接被萧煜泽捆了个正着。 为防止那老人嚷嚷 ，萧煜泽直接拿起车上的一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口。 只见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偏僻的仓库，里面大大小小堆满了货物。 怪不得，警方看遍了监控，走遍了各方，也没有发现关于凶手与失踪女孩的线索。 毕竟，这附近根本就是杳无人烟。 而另一名中年妇女似乎是看那老人迟迟没有动静，也起身来到货厢查看情况。 只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手上还拽着那把尖刀。 萧煜泽显然比她更胜一筹，提前一步将那老人推到了货箱角落的视野盲区。 在看到那中年妇女的双腿停驻在货箱前后，萧煜泽直接踹了一脚货箱门，那中年妇女直接被那门板砸到，整个人不由向后仰倒了下去，趁着这档口，萧煜泽上前踢飞了她手中的刀，拽起了她的身子，将她与那老人捆在了一起。 那中年妇女显然气急，朝着萧煜泽怒吼了起来，口中尽是咒骂之语。 萧煜泽却是直接略过了她，转头望向身旁的季司棠， “通知警方了吗？” 季司棠应了一声， “我已经发了定位，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萧煜泽缓缓点了下头。 他示意了一下眼前的仓库， “我进去看看，那些失踪的女孩在不在里面。” 季司棠望着那深不见底的仓库，不觉有些害怕。 与此同时，只听萧煜泽低声开口道，“你待在这里，看着他们等警察吧。” 说着，萧煜泽将那把从中年妇女手中抢过的尖刀塞给了他， “害怕就拿上这个。” 季司棠望向手中的尖刀。 自己特么是又说了什么胡话吗？ “萧煜泽，小心点。” 等他回过神来后，只听自己再次开了口， “我会担心。” 第28章 萧煜泽进了仓库后，那中年妇女瞥了他一眼，啜了一口， “所以，你们俩是联合起来引诱我们的？你们是警察？” 季司棠望了她一眼后，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学生罢了。” 那中年妇女低哼了一声，“抓了我们，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季司棠：“我们不想再有女孩遇害了。” “呸！” 那中年妇女显然很是气愤，怒骂道， “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没一个好东西！如果不是你们，我儿子也不会成为神经病！” “神经病……？” 听到这个词，季司棠的眼眸微微触动了一下， “你儿子他……也有神经病？” 中年妇女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吼道， “神经病又怎么样？神经病就不是人了吗？” 季司棠愣了一愣，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他自己也是神经病。 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那中年妇女听了邹景澄和季司棠的对话后，似乎也知道了自己手握人命，命已至此。 只见她整个人瞬间情绪崩溃，“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那可怜的儿子原本是个好小孩，每个月赚了钱都会拿回来补贴家用，本来我们过得好好的，我也准备着去享天伦之乐，谁知道，他在婚姻这条路上会这么不顺，被女人骗了感情，到后来精神崩溃，生活不能自理，我那该死的男人也嫌弃他，一走了之，我的年纪也渐渐大起来了，如果我走后，我那儿子该怎么办啊，我只不过是想给他找个媳妇儿，给他找个朋友，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已，我也没想到他会伤害那些女孩，毕竟，他得了这种病，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 望着中年妇女泪眼婆娑的神色，季司棠心里也不免难过了起来。 的确，精神疾病不像其他的疾病，可以对症下药。 而且，一旦周围人知道你有这样的疾病，必然会对你敬而远之。 没有人想要成为神经病。 毕竟，成为了神经病后，就等同于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想到这里，季司棠感到额头又开始胀痛了起来。 他忍不住捂住额头，想要以此来减轻些痛楚。 然而此刻，只听身旁传来了那中年妇女阴惨惨的声音， “把他手上的刀抢过来！”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然而此刻，已是来不及了。 朦胧之中，只见一个男人朝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 是那个神经病儿子！ 想到这里，他感到手上瞬间一空 。 那把尖刀已是被这个男人抢夺了过去。 下一刻，只听那中年妇女朝着那男人高吼了一声， “砍死这个臭婊-子！” 话音刚落，却见那个男人举起了刀，朝着季司棠的方向砍了过来！ 完了。 正当季司棠闭着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刀时，一个身子挡在了他的跟前！ 下一刻，季司棠的眼眸被满眼的血红所侵染。 与此同时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近乎相似的画面…… 血红的墙面与地板，充满惊愕与恐惧的眼眸，以及…… 那个紧紧拥着他的身躯。 紧接着，季司棠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回过神后，他发现，自己已是躺在了一张病床上。 周围尽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假发已经被拿下 ，身上的那条裙子也换成了白色的病服。 揉了揉额头后，他起了身子。 床边的人看到他后，马上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司棠少爷，你终于醒了啊。” 在看清楚病床边上的人后，季司棠唤了一声， “林婶……” 林婶是他家的佣人，在他家待了好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季司棠捂着额头，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林婶，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在医院？” “少爷啊，你不记得了吗？你帮着警方抓到了连环杀人犯，救出了三名失踪的女孩。 林婶深呼了一口气，话语间依旧透着一丝惊恐， “哎，少爷你怎么会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幸好这一次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受了些刺激，不然我要怎么和老爷他交代啊，哎，真是可怜了另一个男孩子……” 听到林婶的这句话，季司棠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林婶的衣襟， “那个男孩子……他，他怎么了？” 林婶被季司棠这架势吓到了，愣了一愣，结结巴巴道， “听……听说刀子扎得挺深的，出了好多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顿时感到心下一慌，直接撩开被子起身冲了出去，吓得林婶在后面直喊， “少爷！你怎么了？医生说你要好好静养啊，少爷你快点回来！” 季司棠只觉得整个人在颤抖着。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浑身是血的场景。 那一定是萧煜泽吧！ 是萧煜泽挡在了他的跟前！为他挡了那一刀！ 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越发焦急，脚步也不由开始加快。 在踉踉跄跄之下，他终于走到了护士台前。 只见他伸出手，直接扒住了护士台的桌子，声音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萧煜泽，萧煜泽他在哪个病房？” 似乎看他神态异常，那护士不免也有些慌张， “病人，你冷静一点，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让我见到萧煜泽！” 季司棠一把抓住了那护士的胳膊，语气间透出一抹明显的哭腔， “他是不是很危险？是不是流了很多血？是不是在抢救？到底要不要紧？我……” 见他越发语无伦次，那护士一边安慰他，一边拿过了一旁的登记册， “请问你和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我这里帮你查一查。” 什么关系？ 对啊，他和萧煜泽究竟是什么关系？ 然而，正当季司棠思索着自己和萧煜泽的关系时，他的口中却自然而然地吐出了一番回答， “他是我喜欢的男人！我还没来得及把心意传达给他！” 他的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响彻了整层病房。 季司棠不由嘴角抽搐了下。 自己特么又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 还好这里没有人认识他和萧煜泽…… 然而此刻，只听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在找我吗？” 寻着声音望去，季司棠看到萧煜泽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第29章 （倒V开始） 在看到萧煜泽后，季司棠紧张地奔到他的跟前，怒斥道， “你怎么不在病床上好好躺着，乱跑做什么？” 萧煜泽愣了一愣，挠了挠头， “我……没住院啊，哪里来的病床？” 季司棠瞪大眼睛，一脸惊愕， “你受这么重的伤，医院都没给你住院？” “这么重的伤？” 萧煜泽愣了愣，伸出手，指了指虎口上的一个邦迪， “你是指这个吗？” 看到这个不起眼的邦迪，季司棠不觉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就这点伤？” 萧煜泽不觉笑了起来，“是啊，你是希望我伤的多重？” 季司棠不由蹙起了眉头，“我记得我前面看到了好多血，刚才听我家林婶说，有个男孩子身上的刀子还扎的很深……” 听闻此言，萧煜泽不觉点了下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是说……他们家的那个儿子？” 季司棠愣了愣，“儿子？” 萧煜泽“嗯”了一声， “他倒是扎的挺深的，毕竟那是他母亲的命令。”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气，神情不由变得凝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却见萧煜泽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袋子， “你这是要我一个 ‘伤病患’一直拎着重物站着和你说话吗？” 季司棠：“……”贴着邦迪的伤病患？ 在萧煜泽的示意下，他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拎着一大袋吃的。 只见萧煜泽示意了一下一旁的病房， “医生让你好好静养几天，观察观察，你就别乱跑给人添麻烦了吧？” 季司棠：“……”那还不是因为某个人？ 回到病房，正当季司棠思索着该怎么和林婶介绍萧煜泽时，却见萧煜泽直接对着林婶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林婶，给你带了一份锅贴和一晚牛肉粉丝汤，都是刚出锅的，趁热吃。” 林婶接过了饭盒，直接弯起了眉眼儿， “萧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说着，她望向一旁的季司棠，笑道， “少爷，你真是交了个好朋友啊，帮着你忙前忙后不说，昨晚还陪了你一夜。” 陪了……一夜？ 季司棠望向萧煜泽，不觉神色有些复杂。 毕竟是从小看着季司棠长大，林婶马上看出了季司棠神色间的尴尬，不由马上拿起饭盒起了身， “你们两个慢聊啊，我出去找个地方把饭给吃了。” 季司棠还没来得及开口拦着，林婶就先一步出了门，还顺带着帮他们把门给带上了。 因为住的是单人病房，在林婶离开后，整个房间就剩下他和萧煜泽两个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司棠竟是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 “你身子板还比较弱，我给你带了点粥。” 萧煜泽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碗粥，撕开了勺子的包装后，舀了舀那还冒着热气的粥，随后盛了一勺，吹了吹，伸向季司棠， “张嘴？” 见他一副明显是要喂他的架势，季司棠顿时感到脸颊一红，伸手就想拿过勺子， “我……我自己来！” 萧煜泽：“先吃一口尝个味，我买了两个口味的。”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毕竟人家都伸到面前了，季司棠只能张嘴吃了。 只见萧煜泽望向他，神情有些紧张，“怎么样？” 季司棠也不知吃的这究竟是啥味，只觉得刚才萧煜泽喂他的那姿势实在是太过羞耻，不由伸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粥，结结巴巴着， “我……我自己来！” 然而，他抢的太急，那粥又烫，一个不留神，却是直接洒出来了一些。 萧煜泽连忙将那碗粥放在一旁，伸手拿过纸巾给季司棠擦拭着， “你小心点啊，这粥刚煮的，碗底烫，小心别烫着了。” 的确。 季司棠抬起头望向萧煜泽那微微泛红的手指，心底不觉也泛起了一丝莫名的心疼。 “要不……先放在一旁，凉凉再喝吧？” 顿了顿，季司棠再补充了一句，“别把你也烫着了。” 萧煜泽望向自己的手指后，缓缓点了下头。 “那个……” 似乎是要摆脱他们之间尴尬的氛围，季司棠马上回复到了他们之前的那个话题， “你刚才的意思是，那个儿子拿着刀砍了自己？他不是凶手吗？难不成他是神经病突然发作了？” 萧煜泽愣了一愣，微微蹙起了眉头，“凶手？” 季司棠点了点头，将之前那中年妇女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萧煜泽。 听着季司棠的话，萧煜泽的神情越发凝重， “就算那个儿子有精神疾病，但他绝对不是凶手，那只是他母亲为了摆脱罪名，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她抓那些女孩，根本不是为了她的儿子，而是为了她自己。” 听闻此言，季司棠不觉倒吸了一口气， “她自己？” 萧煜泽缓缓点了下头， “当时我进入仓库，找到那三个女孩时，那个儿子并没有在伤害他们，而是在为她们擦拭着伤口，那些女孩身上的伤全都是那个母亲留下的。她是为了报复那个出轨的丈夫，他的丈夫当时就是被一个身材娇小，有着丹凤眼的女人给勾引去的，所以，她才会对那些女孩百般折磨，让她们在痛苦中死去，以此来发泄她对丈夫以及小三的怨恨。” 季司棠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存在儿子杀人这一说，完全就是那个女人在自我泄恨？” 萧煜泽“嗯”了一声，“也正是因为如此，女孩的身上虽然遍体鳞伤，但却找不到任何性犯罪的证据，因为，加害者本身就是女性，而他儿子虽然精神有缺陷，但他却天性善良，在抢过你手中的刀后，不愿听从他母亲的话伤害你，而是选择用自残的方式来反抗。” 萧煜泽的这番话，让季司棠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有着正常人思维的母亲，却被仇恨蒙蔽双眼，行径宛如一名精神病患者。 而作为精神病患者的儿子，却努力想要展现人性善的那一面。 萧煜泽转头望向季司棠，凝神望向他的眼眸， “精神疾病不是原罪，也不是犯罪的理由，它只是一种病，得了精神疾病也不是什么凶手的代名词，他们只是病了而已，和感冒发烧一样，只要按时吃药，遵照医嘱好好治疗，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萧煜泽的话，如同暖阳一般，直接照射到了他的全身。 精神疾病，不是原罪。 他只是病了而已…… 他再次望向了萧煜泽。 深呼一口气，他开口道， “萧煜泽，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想对萧煜泽表示感谢。 感谢他没有歧视他，能理解他。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口，只见萧煜泽微微一笑道， “如果是你在护士台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 第30章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内心猛地一颤，嘴角禁不住开始抽搐。 靠！ 他自然知道自己在护士台说的是哪句话…… 但这特么是他头脑一抽说出来的，根本不能算数啊！ 虽然他内心想要否认，但是想到刚才萧煜泽和他说的那番话，否认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无奈之下，季司棠只能再次施出话题转移大法，伸手端起一旁的粥， “这粥看起来放凉了，应该是可以吃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拿稳，手中的粥就被萧煜泽夺了过去， “碗底是最烫的地方，你这么拿，是准备把手烫伤吗？” 说着，萧煜泽拿起勺子，舀了舀粥，低声开口道， “还是我来喂你吧？” 虽然季司棠有些不情不愿，但生怕萧煜泽再次转回之前那个尴尬的话题，只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再次进入了无声的喂食环节。 萧煜泽每次喂的时候，都是悉心给他吹凉了，吃到口中，口感适中。 季司棠正好也有些饿了，这一口一口下去，之前的心理压力倒是渐渐消退了。 但不知为什么，相比他，萧煜泽却反而看上去更加异样。 只见他的眼眸低垂着，拿着勺子的手也微微轻颤着，有好几次差点将勺子里的粥给抖出来。 这尴尬的喂食环节持续了近十分钟，好不容易，这碗粥见了底。 在喂了季司棠最后一口后，萧煜泽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望向季司棠，低声问了句， “你……想听我的回答吗？”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差点就噎住了。 他重重咳了几声，捶胸顿足了好几下，才勉强将那口最后一口粥给咽了下去。 “你……你说什么？” 他望向萧煜泽，眨巴了下眼睛，声音几乎变了调。 回答？什么回答？ 他有问过他什么问题吗？ 不会是他脑抽又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吧？ 只见萧煜泽拿着勺子，不停地在空碗里打着转，神色同样有些紧绷着， “其实，从迎新大会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以为你是在整我，毕竟，你那时候喜欢的都是女孩子，还误会我抢了你的女朋友，总是对我有着莫名的敌意，但是……” 说着，萧煜泽抬起头，凝视季司棠的眼眸， “现在，我发现，我可能想错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眼眸间同样透出了一丝紧张， “你的毅力，超乎了我的想象。” 季司棠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脑袋。 虽然萧煜泽讲的都是中文，每句话的意思他也都能明白。 但不知道为什么，连在一起后，他发现他完全听不懂。 “毅力？” 季司棠望着萧煜泽，神色间露出一抹明显的困惑。 “什么毅力？” 萧煜泽凝视着季司棠，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每天向我告白的毅力。” 季司棠愣了三秒钟后，嘴角瞬间抽住了。 他似乎明白了萧煜泽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难不成真的相信了，自己每天是在向他告白？ 误会啊！这特么是天大的误会啊！ 毕竟，他的告白完全就不是出自他本意…… 而是他神经病发作，脑子抽住了啊！ “萧煜泽，我……” 他想向萧煜泽解释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 但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支支吾吾了半天，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句—— “我有神经病。” 萧煜泽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毫不意外， “我知道。” 随后，他再次道了一句， “但我也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等一下？ 这前后两句话是有什么关联吗？ 还没等季司棠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一阵脆响传来。 却见萧煜泽手中拿着的那个一次性的饭盒已是被他捏扁了。 季司棠禁不住跟着饭盒激灵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 萧煜泽这是生气了吗？ 他整个人也不由地跟着紧张了起来。 只见萧煜泽深呼了一口气，将手中被他揉捏的不成样的空饭盒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随后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 季司棠注视着萧煜泽的一举一动，仔细分析着萧煜泽先前那句话的含义。 他再次想起了之前在精神科看到萧煜泽的那一幕。 难不成……萧煜泽是想表示…… 自己也有神经病的基因？ 只见萧煜泽的手局促不安地在身侧摩挲了两下后，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确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对于这件事，我其实也是一张白纸。” 说着，萧煜泽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季司棠的身上， “但是，我想与你一起共同学习。” 学习？学习什么？ 学习当一个神经病？ 虽然对于萧煜泽的话很不能理解，但季司棠还是诚恳地告诫他道， “这个并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劝你不要学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 萧煜泽的声音瞬间放大了一倍，神色看起来异常的坚定，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我，想站在你的身边。” 这人怎么冥顽不顾啊？还有上赶着来当神经病的啊？ 季司棠嘴角抽搐了一下，正想着该怎么让萧煜泽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后，他手心顿时感到了一阵温热。 他被眼前的人握住了手。 季司棠：“？” 到底是自己脑子不正常，还是萧煜泽的脑子不正常？ 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萧煜泽的操作了。 “萧煜泽，你……” 正当他想要开口发问时，眼前的人手上一个用力。 出于惯性，他整个人重心向前…… 瞬间倾倒在了眼前人的怀中。 季司棠被他抱得一脸懵逼。 紧张与迷茫的双重夹击，也让他的脑壳越发涨痛了起来。 只听他的口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话。 在听到这句话，季司棠感到，萧煜泽越发收紧了手臂。 他整个人宛如紧紧嵌入萧煜泽的怀中一般。 相比他的身子，他刚才的那句话更让他觉得窒息。 与此同时，只听萧煜泽的声音从他的耳畔传了过来， “就像你说的那样……”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醉人的磁性， “我们交往吧！” 第31章 季司棠瞬间整个人懵逼了。 他刚才脑子一抽，无意识间向萧煜泽道了句求交往。 他以为照萧煜泽以往的性格，必定会一口拒绝自己。 没想到，这次他非但没有拒绝，竟然…… 还答应了！ 虽然他之前有过勾引萧煜泽来报复他的想法。 但那时的前提是，萧煜泽是他的死对头。 现在他知道，自己当时对萧煜泽的敌意全部都是误会，这个计划自然而然也就作废了。 就算他对萧煜泽有了些许的好感，那也不代表他想要和萧煜泽交往啊！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 交往是他先提的，总不见得再收回去吧？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毕竟萧煜泽是学校的男神，答应自己肯定也是图一个新鲜，到时候这份新鲜劲过去了，自然就会转移目标。 正在季司棠打着如意算盘时，只见萧煜泽望着他那张无意识间碎碎念的嘴，眼眸微微暗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旁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只见林婶与一名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名护士，应该是来查房的。 林婶在向那名医生描述着季司棠的状况， “少爷他刚刚醒来，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医生你看是不是要观察几天……” 在看到林婶后，季司棠马上往边上挪了挪，想要与萧煜泽保持基本的社交距离。 然而，刚挪了一点，一只手却是揽上了他的肩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重重的力道袭来，他整个人直接被边上的人揽进怀里，丝毫没有一点缝隙。 季司棠：“？” 正当他想发问时，萧煜泽却是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别躲躲藏藏的了，来给医生好好检查一下。” 说着，他的手还在自己的手臂上摩挲了两下，凑近他的耳畔，低声道， “别怕，有我陪在你身边。” 季司棠：“？？” 说完后，他抬起头望向一旁医生，神态很是诚恳， “司棠他刚刚和我互通心意，可能还没有缓过神，所以脸色有些红，心跳或许也会比平时快。” 季司棠：“？？？” 听完萧煜泽的话，医生、林婶，以及几名护士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季司棠。 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面色的确是红了些……” 林婶笑着开口道，“少爷这是害羞了啊……” 季司棠：“……”我这特么是给气的！！ 他转过头，瞪着眼睛望向一旁的萧煜泽。 你这家伙，给他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这明显不太友善的目光，萧煜泽再次开了口， “对了，顺带说一句……”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我们两个交往了！” 在医生查房过后，季司棠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社死。 在那些护士们的“关爱”下，几乎整个楼层都知道了季司棠和萧煜泽交往的事情。 毕竟医院的人不像学校的人，这里的医生和病人并不认识季司棠，不知道季司棠的身份，也对他的暴脾气一无所知。 或许是医院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难得有两个养眼的男人心意相通表白的新闻，当下也是激起了不少的涟漪，除了那些故意走错门的，送错餐的，还有不少直接趴着他的窗口看戏的，把季司棠搞得浑身不自在。 原本医生是准备让他再观察一个晚上的，但季司棠实在是受不了，当晚就让林婶帮忙给他办理了退院手续，回到了学校。 因为是休息日，这个点在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依旧有不少。 似乎是对刚才的那一幕有了PTSD反应，在进了学校后，季司棠马上想要与萧煜泽撇清关系。 “那个，天色晚了，我就……自己回去吧？” 他可不能再留萧煜泽去他的房间过夜。 上次他们还是死对头的时候，萧煜泽就对他搂搂抱抱了。 这次他们两个都交往了，他还干不过萧煜泽，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难保萧煜泽会对他做出什么来。 萧煜泽却是丝毫不接翎子，甚至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 “正是因为天色晚了，我才要送你回去啊……” 说着，他故意放大了声音， “毕竟，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怎么放心让自己的小男友一个人？” 靠！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季司棠像做贼一般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果然，在听到萧煜泽这句话后，不少人放慢了脚步，好奇地往他们的方向张望，甚至还有人想要驻足观看。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季司棠杀人般的目光后，相继缩回了脑袋，该干嘛干嘛去。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真的不用送我。” 季司棠抖了两下肩膀，试图和萧煜泽说理。 “但你是精神患者，为了学校和你自身的安全，我还是陪你回去比较好，难保你会在路上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萧煜泽简直比他更有理。 正在季司棠欲哭无泪之际，只觉萧煜泽搂紧了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道， “你如果再给我废话，我就直接把你公主抱着过去。” 公主抱！ 季司棠瞬间抖瑟了一下。 据他现在对萧煜泽的了解，他知道萧煜泽绝对做得出。 这家伙在外人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禁欲男神模样，实则就是一个LSP。 在众人面前被萧煜泽公主抱着回房，与自己主动跟着萧煜泽回房，还是后者看起来好一些。 想着，季司棠只能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萧煜泽在送到门口后，便停驻了脚步。 他身上拍了拍季司棠的肩膀，扬了下手， “再见。” 就这？ 季司棠硬扯出一丝笑容，正想伸手向萧煜泽告别时…… 他的身子被萧煜泽一把搂了过去，随后，脸颊上瞬间传来了一阵温热。 靠。 季司棠整个神经顿时紧绷住，全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往头顶上涌。 “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来接你。” 回到房间后，季司棠依旧感到脸颊一阵发烫。 属于萧煜泽的气息依旧缠绕在他的身畔，挥之不去。 季司棠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脸颊。 这家伙…… 干嘛突然亲他啊！ 洗完澡，躺在床上。 刚有些睡意，突然，手机传来了一阵阵的微信提示音。 接二连三，直接把季司棠的睡意吵没了。 季司棠揉着眼睛，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谁啊，这么晚了这么不识相？ 拿起手机一看，给他发短信的不是一个人。 几乎所有他的小弟，都给他发了信息。 主题出奇的一致，都是——恭喜！ 甚至校长都给他发了放鞭炮的表情。 他蹙起眉头，给顾放回了一个， 【恭喜什么？】 顾放的信息马上来了， 【你竟然不知道吗？快上校园论坛看看啊！】 季司棠一脸懵逼的打开校园讨论。 下一刻，他瞬间一个激灵地坐起了身。 只见校园论坛上最新的一个帖子是—— 【谢谢大家！】 发布帖子的作者，是经过官方认证的， 法学系大三，表演社社长，萧煜泽。 他颤抖地点开了这个帖子。 帖子内容很简短，但却足以引爆全场， 【我和季司棠，正式交往了。】 第32章 季司棠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间拿过一旁的手机想看时间。 然而，拿起手机后他才想起，因为昨晚手机上的“亲切问候”实在太多，季司棠干脆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外面的敲门声依旧持续着。 揉了揉额头，季司棠烦躁的咒骂了一声，起床去打开了门。 在开了门后，季司棠也没看来人，直接掉头往里走去。 昨晚托萧煜泽的福，他一晚都没有睡好，现在的他只想补眠。 正在他准备扑床上的时候，一个人却是挡在了他的跟前。 季司棠直接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那带着体温的怀抱让季司棠的睡意更浓了。 当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还睡？” 来人轻拍了下季司棠的肩膀，“不准备上课了？” “翘了。” 季司棠本能地嘟囔了一下， “困死了，别吵。” 耳畔传来了一阵轻笑声， “昨晚是没睡好吗？” “还不是因为那个混蛋……”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害我被一群人恭喜……” “混蛋？” 眼前人的身子瞬间僵硬了。 下一刻，季司棠只觉一个力道抓紧了他的肩膀，将他从那温暖的怀抱中移开。 正当季司棠想发火时，只听眼前的人再次开了口， “你管你的男朋友叫混蛋？”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瞬间，他头脑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望向了眼前的人。 只见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害得他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萧煜泽。 季司棠忍不住暗暗啧了一声。 “是你啊……” 他硬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还以为是我小弟呢。” “小弟？” 萧煜泽挑了下眉毛， “你……平时就这么随便睡你小弟怀里？” 靠！ 季司棠抓了抓脑袋，嘴角抽搐了下， “睡得有些迷糊，没什么印象了。” 说着，他再次抬起头瞥了萧煜泽一眼， “这么一大早的，有事吗？” 萧煜泽脸色再次阴沉了几分， “你早上有课，我陪你一起去上课。” “上课？” 季司棠抓了抓脑袋，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早上上的好像是专业课吧？” 萧煜泽点了点头，“看来你脑子没睡迷糊。” 季司棠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萧煜泽， “我……和你不是一个系的吧？” 萧煜泽再次点了下头，“你脑子还算清楚。” 不是…… 季司棠蹙起眉头，困惑道， “那你陪我上什么课啊？” 萧煜泽摊了摊手，“陪男朋友一起上课，这个理由还不充分？” 季司棠：“……”大可不必。 他拿起一旁的衣服，伸手想要把睡衣换下来。 在脱衣服的一瞬间，他瞬间感到一股炙热的目光袭来。 瞥了一眼一旁的萧煜泽，季司棠不觉有些羞怯，啜道，“你看什么？” 然而，却见萧煜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低笑了一声， “看自家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季司棠：“……”靠！ 他咬了咬下唇，背过身子，想伸手解开衣服扣子。 然而，背后的视线太过炙热，让他的手忍不住发颤着，衣服扣子怎么解都解不开。 正当他准备施以暴力之时，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暖意。 却是萧煜泽。 他半拥着自己的身子，将双手环过他的腰际，帮他一点点地将扣子解开。 这个姿势，这个动作…… 季司棠顿时感到脸庞烧的厉害。 很快，萧煜泽帮他将睡衣的衣扣尽数解开。 正当他准备帮他将衣服褪下之时，季司棠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声音微微发颤着， “我……我自己来。” 那环着他腰际的双手放了下来。 背后传来了萧煜泽那带着磁性的声音， “你自己来吧，我给你拿早饭。”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跳恢复正常。 确认萧煜泽转过身去后，他马上以加倍的速度脱下了睡衣，随后将一旁的汗衫套在了身上。 顿时感到有些心跳加速。 “你想吃什么？” 只见萧煜泽拿过一旁桌上的袋子，伸手翻了翻， “我买了煎饼果子，还有粥和豆浆”。 听到“粥”这个词，季司棠瞬间想到了昨天萧煜泽喂他的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个……我吃煎饼果子就可以了。” 萧煜泽点了点头，将煎饼果子递给了他，还给了他一杯豆浆。 季司棠伸手接过豆浆之时，无意见触碰到了萧煜泽的手。 似乎是刚才的那一幕给了他太大的刺激，在碰到萧煜泽的那一刻，季司棠像是应激性反应一般将手抽回。 与此同时，只见季司棠的这杯豆浆瞬间往他的方向倾倒而去。 眼看着就要洒满他全身，却见萧煜泽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再次接过了那杯豆浆， “你小心点啊，差点就烫伤了。”他再次将豆浆递给了季司棠。 却见他的手臂上沾了一些洒出的豆浆，瞬间将他的衣服给沾湿了。 季司棠不觉心下一惊，马上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要去给萧煜泽擦。 然而，萧煜泽伸手接过了毛巾后，低声道， “我自己来。” 说着，只见他将毛巾在袖子上掸了掸， 季司棠望着他微微泛红的手背，忍不住开口道， “你要不要把袖子拉起来看看？这豆浆还是挺烫的，不知道你手臂有没有烫伤。” “没关系，不碍事。” 萧煜泽擦完后，望向季司棠道， “快吃吧，时间不多了。” 说着，他伸手拿过桌上的药，递给季司棠， “还有，别忘了吃药。” 季司棠接过了药，视线却不觉再次望向了萧煜泽的手臂。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疑问。 为什么萧煜泽这家伙…… 大热天的还穿一件长袖衬衫？ 他的手臂…… 真的没事吗？ 吃完了早饭和药后，萧煜泽收拾完了垃圾，望向季司棠，开口道， “我们去上课吧。” 季司棠“嗯”了一声。 像是要确认什么，季司棠上前一把挽住萧煜泽的手臂，准备趁其不备撩开他的袖子看看伤势。 然而，在他挽住萧煜泽手臂的那一刻，他的手却一把被萧煜泽抓住了。 只见萧煜泽抓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在了一起。 第33章 季司棠就这么一路被萧煜泽牵着走到了教室。 在昨日萧煜泽的自曝下，他们两个交往的事情已在班级里传遍，而顾放他们一群小弟又将季司棠为萧煜泽扮女装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当下每个人对他们牵手上课一事也已是见怪不怪，连经济学的专业课教授都对此有所耳闻，甚至还邀请萧煜泽带着季司棠来坐前排的空位。 上这种枯燥乏味的课，前排无人是既定的事实，季司棠自然也对教授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准备带着萧煜泽直接去坐后排。 走到一半，却走不动了。 萧煜泽拽着他的身子，伸手示意了下前排的位子， “就坐这里吧？” 季司棠瞥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这种睡觉的课，怎么能坐第一排？” 萧煜泽：“第一排这么多空座，你躺着睡岂不是更舒服？”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我的腿可以给你当枕头。” 季司棠：“……”你这特么是准备让他在教授眼皮底下睡觉？ 纵然季司棠脸皮再厚，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做不出来。 不过，就像萧煜泽说的那般，他们来得晚了，后面的确也是没几个空位了，还都是插缝就坐的，挤得慌。 经过一番权衡，季司棠只能照着萧煜泽的话，与他一同坐在了第一排。 坐的位置有一种莫名的怪相，坐在后排时，就算昨晚睡得很好，也会不由自主地犯困。 但当坐在第一排时，精神也会不自觉的集中起来。 虽然季司棠昨晚就睡了个零头就被萧煜泽叫了起来，但竟然也没有觉得困。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他前两年划水划得太厉害，老师说的内容他一大半都没搞懂，许多知识点就像是在听天书一般。 季司棠忍不住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萧煜泽。 随后，将目光放在了他跟前那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上。 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一个法学系的，听经济学听的这么认真做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只见萧煜泽将那本记得满满的笔记递给了季司棠， “我结合老师上课讲的内容，根据我自己的理解整理了一份笔记，应该能通俗易懂许多。” 季司棠将信将疑地接过了笔记，伸手翻了翻。 果然，萧煜泽整理的笔记条理和脉络很是清晰，一目了然，比老师的讲课好理解了许多。 季司棠忍不住一脸疑惑地望向他， “你以前学过经济学吗？” 萧煜泽摇了摇头，“今天第一次接触，教授说的挺有意思的，以后可以来多听几节课。” 季司棠转头望向后面睡倒的那一大片…… 特么究竟是哪里有意思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季司棠忍不住将笔迹往书里面一塞，满不在乎道， “你不用这么费心来帮我整理笔迹，反正校长都帮我打过招呼了，考试闭着眼睛都能让我过，混个毕业证不成问题，等毕业后我也是接替我爸爸公司，也不用这么努力去学。” 萧煜泽转头望向他，脸色微微阴沉了下来。 正当季司棠思量着刚才那番话是否太过凡尔赛时，只听萧煜泽再次开了口， “学习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考试和找工作。” 心灵鸡汤？ 季司棠忍不住摇了摇头， “难不成，你想说，是什么为了人生抱负，为了中华之崛起？可惜，我季司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理想和志愿，从来都是随性而为……” “是为了给你治病。” 萧煜泽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季司棠顿时愣住了。 只见萧煜泽凝视他的眼眸，神色很是认真， “你难道不想让你的病情痊愈吗？” 季司棠不由安静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学这个能让我的精神恢复正常？” 这枯燥乏味的课程，难道不应该让他更疯一些吗？ 萧煜泽：“精神疾病的本质是大脑某部分的神经细胞受了损，或是先天性基因的影响，也有可能是因为药物、情绪波动等后天因素，既然得了这个病，就要有长期与之抗争的准备，而战胜精神疾病最好的方法，不是靠药物，也不是靠外界，而是靠你自身。” 说着，只见萧煜泽再次拿起了那本经济学书本，“所以，重要的不是学什么，而是让你有一个目标，有一件事情去做，从而最大化的降低神经受损对你造成的影响。现在你有一个目标，就是通过考试，拿到毕业证，既然你选择了这个专业，就努力去发掘其中的乐趣，靠你的意志力去战胜精神疾病，恢复健康。” 萧煜泽的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 季司棠再次拿出了萧煜泽给他记得那份笔记。 原本枯燥乏味的经济学，不知为什么，此刻却也变得有趣了起来。 接下来萧煜泽自己专业有课，没有再陪季司棠去上课。 不过，在听了萧煜泽的那番话后，季司棠破天荒地去坐了前排的位置，甚至还在课上记起了笔记，惹得一旁的顾放暗暗称奇， “果然恋爱的力量强大啊，让整天无所事事的纨绔少爷都能认真听课了？” 就像萧煜泽说的那般，认真听了一天的课，季司棠头痛的次数似乎也比前两天少了许多，甚至还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最后一节下课后，已是到了饭店。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和顾放他们一起吃饭时，手机上收到了一条讯息。 却是萧煜泽发来的—— 【教授要留几分钟说个案例，你来法学院等我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倘若是以前，看到这样短信，季司棠肯定一键直接送入垃圾桶。 只有人家等他，哪有他主动去等人家的？ 但看到萧煜泽的这条短信后，季司棠却是二话不说回了个“好”，并直接开口拒绝了顾放他们的邀约，果不其然被顾放吐槽了一句重色轻友。 在前往法学院的路上，他的嘴角也禁不住缓缓上扬。 法学院和商学院离的不远，季司棠没走几步就到了法学院门口。 此刻法学院也正值下课时分，学生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季司棠百无聊赖地等着萧煜泽，却听到有个人在叫他的名字。 抬起头，他看到了一张漂亮的脸庞。 然而，那个脸庞上，却是泛出微微的怒气。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的“十分女孩”，也就是萧煜泽的“妹妹”—— 裴云沫。 第34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沫后，季司棠完全没有了以往那般心潮澎湃的感觉，只是微微有些困惑， “你……找我？” 裴云沫点了点头，走到了季司棠的跟前， “能借一步说话吗？” 虽然她说的是疑问句，但看起来更像是陈述句。 只见她说完后，直接转过身子往一旁无人的拐角走去。 季司棠只能跟着她来到了拐角处。 在确认四下无人后，裴云沫再次望向了季司棠， “学长，我听说煜泽哥和你交往了，是真的吗？” 这么直接？ 他和萧煜泽交往是事实没错，但毕竟对面的人是萧煜泽的妹妹，还是自己曾经的白月光，季司棠不觉也留了个心眼，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你……听谁说的？” “昨天的论坛上……” 裴云沫说到这里，再次抬起头望向季司棠， “你没有上校园论坛？” 季司棠打了个哈哈，挠了挠头， “我……我不太上那玩意儿，毕竟那上面的信息五花八门，真假参半的……” 听季司棠这么说，裴云沫不由深呼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你们交往这件事是假的？” 说着，她紧绷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那可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好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裴云沫的这句话，让季司棠隐隐有些不爽。 只听裴云沫接着开了口， “学长，我知道你家里很有钱，在学校里也很有威望，想要什么恋人都能手到擒来，但煜泽哥不一样，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请你不要再和他玩大少爷的游戏伤害他了！” 等一下！ 虽然裴云沫说的句句都是人话。 但季司棠却完全听不明白。 什么恋人都能手到擒来？ 玩大少爷的游戏？ 伤害萧煜泽？ 这特么完全就说反了吧？ 正在季司棠准备为自己辩解一下时，只见裴云沫向他缓缓低下头，诚恳地开口道， “其实，我喜欢煜泽哥他很久了，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他这样一步步过来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了解他，也只有我能保护他！” 裴云沫的话，让季司棠原先清醒了许多的脑子再次涨痛了起来。 “你……不是他的妹妹吗？” 裴云沫愣了一愣，马上摇头道，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已！” 怪不得，他们两个长得不像，姓也不一样。 但为什么萧煜泽要说…… 此刻，只见裴云沫再次抬起了头。 季司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却见裴云沫的眼眶泛红了，眼眸也渐渐变得湿润。 她本来就是邻家少女般清纯型的相貌，此刻眼泪汪汪的模样，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让人仍不住心生怜惜。 “你……你怎么了？” 季司棠手忙脚乱想要给他找餐巾纸，但转念一想，这活以前都是小弟干的，他可从来没干过。 咬咬牙，他干脆伸起手，想用自己的袖子帮裴云沫擦擦眼泪。 还没等他的袖子挨上裴云沫，只听一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裴云沫和季司棠相继一怔。 裴云沫背过身子，喃喃地唤了一声， “煜泽哥？” 只见萧煜泽起步走到了他们身边，视线却是直直地望向季司棠， “在聊些什么啊？” 季司棠顿时露出了一张尴尬脸。 他自然是不能告诉萧煜泽，他们在聊抢他本尊的事情…… 但此刻裴云沫眼还含着泪光，这特么该如何解释？ 季司棠咬了咬牙，决定直接将这罪名给承担下来。 毕竟，他从小到大一路都是学校小霸王过来的，没被少扣这些欺负女生的帽子。 想到这里，他揉了揉额头，故作出了一副困扰的模样， “刚才小沫她向我告白，我拒绝她了。” 裴云沫：“……” 萧煜泽转头望向裴云沫，“小沫，你向他告白？” 裴云沫马上摇了摇头，眼底的泪光也在瞬间尽数收了回去， “学长他在说笑呢！刚才我在和司棠学长在聊这次你们这次抓获连环杀人犯的事情，我们教授也在课上连连称赞你们两个配合默契，骗过了杀人犯，一举救出了被绑架的少女，实在是太精彩了！” 你的演技才特么叫太精彩了！ 不仅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还十分的到位，要不是季司棠刚和她聊完，差点就信了…… 这让季司棠瞬间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个SB。 萧煜泽点了下头，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个话题，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季司棠的身上， “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一旁的裴云沫见状，马上开口道， “煜泽哥，我能不能也和你们一起去？” 说着，她转向一旁的季司棠， “学长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吃个饭而已，还是和美女一起，当然没什么意见。 但不知为何，季司棠心里却隐隐有些不爽。 毕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加直系学妹，季司棠不反对，萧煜泽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学校外面没有几家合季司棠胃口的餐馆，挑来选去，季司棠还是去了那家日料店。 幸好，今天不是周末，时间也还早，日料店的人不是很多，还有一些空座。 季司棠原本想坐萧煜泽旁边，但被裴云沫捷足先登了，只能灰溜溜地坐在了萧煜泽的对面。 那日料店老板也是嘴贫，在看到季司棠后，忍不住开口道， “今天怎么不穿女装了啊？” 季司棠直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特么认错人了吧？” 那日料店老板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司棠，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一旁的萧煜泽淡淡地回了句， “今天有课。” 那日料店老板了然地点了点头，“今天我们店里搞活动，穿裙子的能多送一份甜品，女生送一份，男生送两份，确定不考虑下吗？” 季司棠：“……”你这特么是哪里来的奇葩活动？ 然而，还没等他脑海里吐槽完，嘴上已是先给嚎上了， “我前面穿裙子和他来吃的时候你怎么不送？” 说完后，他顿时感到嘴角明显抽搐…… 只见对面的裴云沫一脸惊愕地望着他， “学长你……穿裙子？和煜泽哥？” 第35章 季司棠顿时感到脸颊一阵发烫。 那老板见形势不妙，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行，我马上去为你们准备！” 甜品是有了，但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把季司棠的退路给堵死了。 “学长，是真的吗……” 裴云沫再次开口问道，“你穿着女装和煜泽哥过来吃饭？” 说着，她蹙起眉头，神情很是不悦，“你们是在约会吗？” “当然不是！” 季司棠矢口否认。 然而此刻，他感到一股犀利的目光向他射了过来，让禁不住浑身抖瑟了一下。 季司棠心虚地望了萧煜泽一眼，委屈巴巴。 瞪他干什么？他又没说错！他们那时候真的没在约会啊！ 想着，他再次叭叭叭地和裴云沫解释了起来。 从萧煜泽发觉他的外貌特征与受害者相似，与他扮成女人，最后引诱出连环凶手的事。 裴云沫轻轻松了一口气，转向一旁的萧煜泽， “不愧是煜泽哥，竟然能想出这么厉害的主意！” 然而，只见萧煜泽的眼睛微微眯起了起来，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我很想知道，你们前面聊的抓连环杀人犯的话题，究竟是在聊什么。” 这显然就是话中有话。 裴云沫倒也是脑子转得快，当下面色不改，瞥了季司棠一眼，微微一笑道， “可能学长是觉得不好意思，才没有提及穿女装这件事吧。” 季司棠瞬间感到一口大锅向自己砸了过来。 关键……他还只能顶着。 因为人少，这一次出餐很快，除了餐后甜点，菜差不多都上齐了。 这次季司棠点了个寿喜锅，毕竟今天不赶时间，可以慢慢在这里涮牛肉吃。 但季司棠显然是失策了。 裴云沫特别积极，一筷子一片肉，将锅里的雪花肥牛尽数夹进了萧煜泽的碗里。 季司棠涮个半天，涮了个寂寞。 季司棠望着萧煜泽碗里的肉，恨得牙痒痒。 倘若是以前，他直接就拍桌爆发了。 但想到刚才裴云沫楚楚可怜让自己助她一臂之力的模样，季司棠只能忍了下来。 无奈，他只能拿起筷子，闷头夹着跟前的豆腐和白菜吃。 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萧煜泽碗里的肉不放，期望着萧煜泽能分他一点。 然而，萧煜泽的确是分了。 但完全分错了位置。 只见萧煜泽拿起筷子，直接将肉夹到了一旁裴云沫的碗里，并道了句， “小沫，你太瘦了，多吃点吧。” 几个意思？ 这特么是嫌他胖还是怎么着？ 季司棠忿忿地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跟前的那只香菇。 没想到，他筷子还没夹到，萧煜泽却是上手直接把香菇也夹上了，送到了一旁裴云沫的碗里， “小沫，你爱吃香菇吧，多吃点。” 靠！ 他也爱吃啊！ 当下，季司棠直接受不了了，瞬间站起了身子，伸手指向跟前的萧煜泽，喝道， “姓萧的！你是什么意思？” 萧煜泽瞅了他一眼，表情却依旧很是淡定， “什么什么意思？” 季司棠：“你特么别给我装！” 从刚才见到裴云沫开始受的气，在此刻一股脑儿的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水性杨花！你脚踏两条船，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你不要脸！” 词汇量贫瘠的季司棠将脑海中想到的所有词全都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萧煜泽却是饶有兴致的望向他，顺着他的话问道， “那你来说说，我怎么水性杨花，怎么不要脸了？” “你……你把肉都夹给她！” 季司棠咬紧下唇，整个人委屈巴巴的模样，“还把我的香菇给抢了！” 萧煜泽对他眨了下眼睛，“她是我妹妹，夹给她怎么了？而且……你也没说你要啊？” “我……” 季司棠说一句萧煜泽怼一句，还很是有理，这不由让季司棠更是抓狂，直接脱口而出道， “你是我男朋友！而且，她也不是你亲妹妹！” 此刻，只见一旁的裴云沫捂住嘴，露出一抹吃惊的模样， “学长，你刚才不是说……你和煜泽哥他没有交往吗？” “屁！” 季司棠越说越上头，此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股脑儿地道了出来， “我们昨天就正式交往了，他还亲了我的脸，今天还抱了我的身子！牵了我的手！” 萧煜泽眼眸微微一动。 他身上点了点脑子，低笑一声， “你这里又抽住了？” “才不是！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 说着，季司棠转头望向裴云沫，愤然道，“你放弃吧！萧煜泽他是我的！我才不会把他让给你！ 此刻，却见裴云沫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出了声， “煜泽哥，我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而她一旁的萧煜泽，低下头捂着脸，看起来仿佛也在憋笑。 这一幕直接把季司棠给看懵逼了。 此刻，老板端着三个冰激凌出现了。 “这是我们店附赠的甜品。”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季司棠的肩膀， “小伙子，吃点冰激凌消消火吧。” 季司棠看到，冰激凌上赫然写着几个字—— “庆祝煜泽&司棠成功交往！” 看到这行字，再结合这“兄妹俩”的神情，季司棠不由蹙起了眉头， “你们两个在耍我？” “确切的说……” 裴云沫对他眨了下眼睛，“是在考验你。” 季司棠：“考验？” 萧煜泽点了点头，“医院里，我们正式交往后，你可能没有意识，但我听到了你潜意识间说出的那句话。” 季司棠仔细回想了一下。 瞬间，他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 当时，他并没有准备好与萧煜泽交往，想着萧煜泽答应自己是图一个新鲜，等这份新鲜劲过去了，自然就会转移目标。 而这句心里的碎碎念，却是被他无意识说出口，让萧煜泽听到了。 所以，萧煜泽找上了裴云沫，策划出了这个整自己的方法，来让自己向萧煜泽告白。 “可是……” 季司棠忍不住望向一旁的裴云沫， “你……难道不是暗恋萧煜泽吗？” 那时候那真情实感的神情，也是演出来的？ 裴云沫望了萧煜泽一眼后，笑着开口道， “是的，我以前的确暗恋过他，也向他表白过我的心意，但是，惨遭拒绝了。” 萧煜泽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你始终都是我最好的妹妹。”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 这特么都是什么大乌龙啊！ 这两个戏精，完全就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还把日料店老板也搅和在了一起！ 季司棠：“那你前面说的萧煜泽的过去呢？” 他记得裴云沫说过，萧煜泽以前过的很不容易，遭受很大的痛苦…… “那些也是假的吗？” 裴云沫再次望了萧煜泽一眼，脸上的笑意黯淡了下来， “那些，都是真的。” 此刻，只听萧煜泽低声开口道， “其实，与你一样，我曾经也得过精神疾病。” 第36章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看来，自己那天没有产生幻觉。 他的确在精神科看到了萧煜泽。 “怎么一回事？” 只见萧煜泽伸出手，将自己的袖口解开。 随后，他将袖口一点点往上撩。 季司棠瞪大了眼睛。 只见萧煜泽的身上，满是伤疤。 有用烟屁股烫伤的痕迹，而更多的，则是用棍棒抽打出来纵横交错的伤疤。 在看到这一幕后，他的额头再次禁不住一阵涨痛。 他的耳畔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惨叫声中伴随着求饶声，声嘶力竭，让人心悸。 等季司棠回过神来时，他的额头上已是溢满了冷汗。 “是……家暴吗？” 他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望向萧煜泽， “你小时候……遭受过家暴？” 然而，此刻，一旁的裴云沫抢过了话头，忿忿道， “何止，煜泽哥遭受的事情，比家暴更加可怕……” “行了，小沫。” 似乎不想再深究此事，萧煜泽开口叫住了裴云沫，阻止了她接下去说的话。 只见他将撩上去的袖口一点点放了下来，再次遮住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疤。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谈也罢。” 说着，他再次对上了季司棠的眼眸， “我只想告诉你，精神疾病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你的意志力足够坚定，一样能够战胜它。” 季司棠不由想起了萧煜泽之前在教室里和他说的那些话。 有一个目标，有一件事情去做…… 怪不得，萧煜泽会精通那么多的专业知识。 不管是跆拳道、演技还是演讲、声乐…… 那并不是他天赋异禀。 而是他为了打败精神病魔而结的硕果。 此刻，一把勺子塞在了自己手上。 只听萧煜泽的催促声响了起来， “快吃吧，不然冰激凌都要化开了。” 季司棠回过了神，点了点头。 拿起了勺子，他的目光放在了跟前的那碗冰激凌上。 此刻，只见冰激凌上淋的巧克力酱已是渐渐化开。 他的名字和萧煜泽的名字渐渐交织起来，融为了一体。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伸手舀了一勺冰激凌，沾上拥有两人名字的巧克力酱后，放入口中。 很甜。 在吃完晚餐后，裴云沫因为还有小组讨论的活动要赶回学校，与两个人道了别。 在临走前，她还不忘“威胁”了一下季司棠， “你如果敢欺负煜泽哥，我马上就把煜泽哥抢过来，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去吧！” 季司棠只想回他一句。 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欺负谁呢！ 只不过，想到萧煜泽那满身的伤痕，季司棠硬是忍住了口中的芬芳语录，回了她一句，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抢过去的。” 如果说先前是被萧煜泽半恐吓半威胁牵着手。 此刻，季司棠却是主动握住了萧煜泽的手。 就像萧煜泽之前做的那样，十指紧扣，紧紧握住。 “回寝室吗？” 萧煜泽转头望向他，“我送你回去？” “不……” 季司棠对上他的眼眸， “刚才我们的二人约会被小沫给搅了，怎么也得弥补过来才是。” 萧煜泽微微一笑，顺着他开口道， “你想做什么？” 季司棠仔细想了想： “这个点，游乐设施差不多都关门了，要不就……看电影吧！不知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萧煜泽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大片，就11点有个国产爱情片，热度一般，观众反响也是平平，反转没有逻辑，甜度也很一般。” “去呗。” 季司棠抓紧了萧煜泽的手，“我们两个情侣，不看爱情片看什么。” 萧煜泽笑了笑，跟着季司棠一同去了。 在平常的工作日，午夜的电影原本就看的人少，再加上这部片的反响原本就不高，偌大的电影院，只有他们两位观众。 工作人员检票的时候口中嘟囔了两句，似乎是在吐槽这两个不识相的害他要多加班。 等同于包场，两个人自然也就选了最中间的座位。 或许是和萧煜泽一起看，即使是这样慢节奏的爱情片，季司棠也静心看了下来。 这部片子，并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糟糕。 相反，它反映了许多现实问题。 女主是一名身受重男轻女毒害的女孩，从小备受忽视，还要起早贪黑做家务，照顾弟弟。 读完初中，虽然成绩优异，但在父母的逼迫下她还是选择辍学打工，来补贴家用，供弟弟上大学。 然而，弟弟却是个不安分的主，因为备受宠爱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打架斗殴无所不作，他们家三天两头要给人家赔钱。 为补上弟弟的捅的篓子，女主打了四份工，但依旧是杯水车薪，最终，她选择了卖身。 卖身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素质低下的野蛮人，让女主受尽了折磨，知道有一天，她遇到一名客人，那客人并没有碰她，只是每天来找她聊天，钱照给。 很快，女孩爱上了他，每天期待着他能来找自己，甚至期盼着能与他结婚，并怀上他的孩子。 最后，女孩没有等到那名客人，只收到了来自他的一封信。 原来，客人是她们村子里另一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喜欢女主，想把她从那个家庭拯救出来。 然而，当他存够钱带女主走时，他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女主带着他对自己的这份爱，鼓起勇气，重新面对接下去的人生。 电影放完了。 然而此刻，季司棠却发现，身边的萧煜泽，已是泪流满面。 他从来没有看到萧煜泽哭过。 在他看来，萧煜泽就像神一般，能够化解所有的不愉快，解决所有无法解决的难题。 这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不由让季司棠更是心疼。 “你怎么了？” 他捂住了萧煜泽的手，担心地开口问道。 只见萧煜泽深呼了一口气，低声道，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说着，他转头望向季司棠， “你前面看到我身上的那些伤疤了吧？” 季司棠点了点头。 萧煜泽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都是我亲身父亲的杰作。” 虽然已是猜到了一些端倪，但听萧煜泽亲口说出，依旧感到背脊一阵阴冷。 只见萧煜泽在沉默片刻后，缓缓开了口， “我父亲曾经与你的父亲一样，是个商人，但是，他并没有做生意的头脑，赔了很多钱，在经商失败后，他日渐消沉，不出去工作，迷上了酗酒和赌博，我母亲为了养家，只能到处打工赚钱，但是，打工赚来的微薄工资，完全不足以堵上父亲的窟窿……” 说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阵阵发颤着， “到后来，那个禽兽为了让我母亲赚更多的钱，逼着她出去卖身，就像片中的那个女主，我母亲并不愿意，但那个禽兽为了让我母亲答应，以年幼的我作为要挟……” 季司棠不由睁大了眼睛。 萧煜泽在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继续开口道， “我母亲为了保护我，只能应允，然而，贪心不足蛇吞象，那个禽兽拿了我母亲用尊严换来的钱，转眼就挥霍一空，并对我更加施以暴力，最终，我母亲承受不了他的暴行，在一天晚上趁着他喝的大醉时，拿起一把菜刀，直接刺向了他的胸口……” 萧煜泽捂住额头，似乎是回想到了那日的往事，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痛苦。 似乎是产生了共情，季司棠的额头不觉也开始涨痛了起来。 然而，他依旧紧紧握住了萧煜泽。 萧煜泽深呼一口气后，再次缓缓开口道， “我母亲成功杀了那个恶魔后，选择了跳楼自尽，之后，我被一名警察收养了，那名警察便是小沫的父亲。” 恶魔…… 折磨…… 季司棠捂住额头，似乎，他曾经也听过这样的词…… 究竟那是谁说的 …… 那个女人…… 此刻，那个饱受摧残的女人，与他脑海中的某个画面，发生了重合。 季司棠睁大眼睛，整个人禁不住背脊一凉。 母亲。 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第37章 在季司棠印象中，对母亲的记忆并不多。 他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父亲因为生意忙，与他聚少离多，他也很少过问母亲的事情。 而家里的仆人，包括林婶，都是在母亲去世后才来到他们这个家。 母亲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满身伤痕，惨白的脸庞，以及死不瞑目的眼眸…… 是他的臆想，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季司棠伸出手，再次捂住了额头。 越往深处去想，他的脑袋就越像是要炸开一般，让他头痛欲裂。 正想着，他不由感到整个身子一暖。 他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只听萧煜泽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这句话，之前萧煜泽也同样问过自己。 当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此刻再联系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却是让他背脊一凉。 萧煜泽他……仿佛知道什么。 从刚开始他怂恿他去报名表演社团…… 到后面用公开他的病情威胁他参加社团表演…… 再到让他穿女装去引出连环杀人犯……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萧煜泽刻意为自己安排的…… 想到这里，季司棠不由瞬间挣脱了萧煜泽的身子。 这一举动，让萧煜泽的神色间瞬间泛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了？” “你早就知道我有精神疾病，是吗？” 在看到萧煜泽骤然凝重的神情后，季司棠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你以前认识我吗？” “也不能算是认识。” 萧煜泽低下头，轻叹一口气，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我们曾经一起待过同一个病房……” 一个病房？ 季司棠再次捂住了额头。 在他的记忆中，他生病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是住院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抬起头，一脸怀疑地望向萧煜泽， “什么时候？哪个病房？” 萧煜泽：“是在我们八岁那年，在精神治疗中心的儿童病房。” 八岁 ！ 季司棠不由深呼了一口气。 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 只听萧煜泽接着开了口， “那时候我还刚上学，我记得那几天，母亲找了个与家距离远的理由，把我送到了朋友家暂住，等我再次见到她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我想，那时或许我母亲早已打定了与父亲同归于尽的决心，才把我送到了外面。” 他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哀伤的神情， “在那之后，我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脑子里经常会出现母亲砍杀父亲的幻想，后来我就被送到了那个病房，但没想到，那个病房里还有个比我更严重的。” 说到这里，萧煜泽对上了季司棠的眼眸。 这一刻，季司棠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更严重的人？” 萧煜泽点了点头， “当时我虽然精神上也受到了创伤，产生了幻觉、幻听等症状，但总体而言还算是有自主的意识在，而那时候的你，却是对外界失去了一些反应，整个人只是蜷缩在角落发颤着，我当时曾试图和你说话，但你的防备心很强，直接举起手捂住耳朵，拒绝一切的交流。” “是吗……” 季司棠却是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了印象。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是我？” 萧煜泽：“我当时也有过怀疑，直到那天我们遇到小混混，我看到你条件反射作出的动作，以及口中不自觉发出的喃喃自语，与当时蜷缩在角落的那个小男孩，简直如出一辙……” 以萧煜泽的立场，没有必要和自己撒这样的谎。 而自己那时条件反射作出的蜷缩与害怕，他也没有合理的理由能解释。 难不成，自己是因为母亲的死亡，受到了什么心灵创伤？所以才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隐患，让他患上了精神疾病？ 只不过…… 为什么他父亲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件事？ 他记得，当时父亲向自己解释母亲的死因时，说的是车祸。 但为什么自己记忆中的母亲，会全身伤疤，甚至还死不瞑目？ 这一段记忆就像是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区，他越是回想，越是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这样对你的病情更加不利。” 身边的人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这温柔至极的触感，仿佛给了他些许的安慰， “先让自己成为足以面对这些伤疤的人吧，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萧煜泽的话如同暖流一般徜徉在他的心田。 他忍不住抓起萧煜泽的手…… 紧紧握住。 出了影院后，已是接近1点。 入秋了，凌晨的街道冷风瑟瑟，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季司棠感到肩上一暖。 却是萧煜泽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望向萧煜泽身上的这件单薄的衬衫，季司棠忍不住想要将外套脱下还给他。 然而萧煜泽却是按住了他的手，柔声在他耳畔开了口， “我不冷，你小心别感冒了。” 虽然电影的情节让季司棠看到了萧煜泽脆弱的一面。 但出了影院后，萧煜泽再次恢复成了原来那个自信而又强大的他。 这不由让季司棠在感情之上，更增添了一丝钦佩。 即便是承受了身心上极大的痛苦，但萧煜泽却并没有被打垮。 他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披荆斩棘，不仅战胜了精神疾病，还成为了校园中的“神”。 作为他的恋人，他又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萧煜泽的手， “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上课，好好听讲，好好记笔记。” 萧煜泽微笑着点了下头，“好，我陪你。” 季司棠：“我还要好好参加社团活动，争取能成为固定成员留下来，参加学校的演出。” 萧煜泽转头望向他，再次露出了笑脸，“好，我陪你。” 季司棠：“还有……我要好好配合治疗，争取能尽快痊愈。” 此刻，萧煜泽对他眨了下眼睛， “你似乎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季司棠转头望向了他。 在对上他的眼眸后，季司棠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笑着靠近萧煜泽，在他的脸颊轻啄了一口， “当然，还要与你成为一对令全校称羡的神雕侠侣！” “是神仙眷侣。” 萧煜泽笑着纠正他道。 第38章 这一次，季司棠的毅力让顾放和其他小弟们都瞠目结舌。 以往时不时翘课、迟到的大少爷，现在竟是每天第一个到教室，甚至还坐在了无人要坐的第一排，认真的记笔记，还时不时会向教授提问。 不仅仅如此，大少爷烟酒也戒了，美女也不看了，连他们的几个颜色群也都退了。 能让这个纨绔大少爷发生如此大转变的，显然就是那个与大少爷出双入对的校草萧煜泽。 这两个人的交往方式也是羡煞了一大群人，整天黏在一起也就算了，吃一顿饭也是彼此紧挨着，校草甚至还亲自给大少爷喂投。 毕竟这两人从刚入校园起就开始“结缘”了，而季司棠又从新生大会开始每天都向萧煜泽花样告白，最后萧煜泽还亲自用认证号上了校园网公布两人交往的事情，他们的CP粉也是如雨后春笋一般水涨船高，校园里祝福声居多，连校长也出面为两人道喜，即使有人对恋情颇有微词，也发挥不了什么大作用。 在萧煜泽的帮助下，季司棠的学业也是进步很快，教授上课讲的内容几乎都能消化，同时，他的演技也是突飞猛进，社团自制的场景全集他差不多都能演个七七八八了。 在经历一番优胜劣汰，等社团新人差不多能到登台表演的水平后，萧煜泽便开始着手筹备新年演出。 因为表演社团出品的节目质量高，反响好，因此在每一次校园演出中，表演社团都是压轴节目，特别是新年演出，几乎全校师生都集聚一堂共迎新春，节目效果更是受到万众瞩目。 也正是因为这样，每一年的剧本编写是一件难事，即要符合当今核心价值观，又要主题新颖、夺人眼球。 萧煜泽将近期的热门话题挨个列了出来，写在了一张纸上，出门时都带着，寻找灵感。 这阵子正值桂花盛开的时节，恰巧今年城市的市民公园有桂花节活动，可以免费品尝桂花酿、桂花粥等等特色小吃、饮品，萧煜泽当即便邀请季司棠一同前往，一方面找灵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顺应季司棠。 虽然和萧煜泽在一起了，但季司棠的病情并没有缓解多少，依旧还是会无意识的说胡话。 而且，他胡话的内容更是有了进一步的升级。 从原先的花式告白，直接变成了花式撒娇。 季司棠的口中，会时不时的爆出“要牵手”“要喂饭”“要抱抱”之类的话。 虽然他尽力向萧煜泽解释自己这是病发了，但每次萧煜泽都会照做。 而这一次，也是他无意识间向萧煜泽提出：“要出去玩”。 季司棠的记忆中并没有和父母去公园的记忆，因此对赏花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倒是配合他的萧煜泽，看起来似乎比他更加期待， “我母亲很爱花，以前我们家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还栽了两棵桂花树，每到这个时候，整间屋子里就弥漫着桂花的香气，我母亲还会摘些花来给我煮粥，一碗粥喝下去，香气沁鼻，余香犹存，我每次能喝三大碗。” 萧煜泽说的时候，眼睛含着笑，似乎是在回忆着那段过往。 这不由也让季司棠多了一丝好奇， “听你说的这么好，我也想要尝一口。” 萧煜泽笑着点了点头， “看那桂花节的活动介绍，里面有品尝桂花粥的环节，你可以试着尝一尝，如果觉得不错，我以后可以做了给你喝。” 季司棠原本想推说不用麻烦了，但嘴已先他一步开了口， “我要你喂。” 萧煜泽似乎也已经对他突如其来的撒娇形成习惯，直接笑着应道，“没问题。” 这个季节来赏花的人有不少，有许多还都是成双成对牵着手的情侣档。 而这次，还没等萧煜泽发话，季司棠却是主动牵住了萧煜泽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公园里弥漫过来的花香，让他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感到难受。 越往里走，花香越是浓郁，那份令他不快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只见萧煜泽伸手指向了不远处，转头望向了季司棠， “那就是桂花！” 顺着萧煜泽手指的方向，季司棠看到一片片细碎的黄色花朵，点缀在枝头。 顿时，许久都没有异常的额头，再次传来了一阵阵的痛感。 似乎感受到了季司棠手心中的细汗，萧煜泽转头望向了他， “怎么了？” 他伸手帮着季司棠擦了擦溢出的汗珠，话语间有些担忧， “你是花粉过敏吗？” “可能有一点吧……”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要不我们回去吧？” 看到反应如此强烈的季司棠，萧煜泽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当即就要扶着季司棠回去。 然而，想到这是萧煜泽美好的会议，不想扫了兴的季司棠马上拽住了他。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美食展示台。 “我……想去喝你说的桂花粥。” “你确定能行吗？” 似乎是见季司棠的脸色很是苍白，萧煜泽依旧很是担忧。 “当然！你放心！” 似乎是怕萧煜泽不答应，季司棠直接发挥起了演技，抓起他的手左右摇晃了起来， “陪我去嘛。” 季司棠的演技相比之前进步了许多，而他也经常会无意识的对萧煜泽撒娇，萧煜泽一时之间也分辨不清究竟是真是假，只能点头答应了。 远离那片桂花林后，季司棠才感觉呼吸稍稍顺畅了些。 只见美食展示台上有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食物，桂花饼、桂花酿，以及制作成桂花模样的各种小点心。 而桂花粥最受好评，展示台前甚至还排起了长队。 终于，萧煜泽和季司棠拿到了一碗热腾腾的桂花粥。 萧煜泽舀了一勺粥，尝了一口后，笑着望向季司棠， “就是这个味道！和我小时候尝的桂花粥一模一样！” 季司棠马上伸手要去拿勺子， “给我尝尝！” 然而，萧煜泽并没有把勺子给他，而是再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后，伸到了季司棠的跟前，柔声道， “来，喝吧。” 虽然觉得别扭，但毕竟这是自己要求的，季司棠也只能张口吃了。 然而，在吃到嘴里的那一刻，一股恶心感瞬间从心底涌了出来。 他忍不住捂住嘴，往一旁的卫生间奔去。 第39章 季司棠捂着胸口，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碗桂花粥有这么大的反应。 望着萧煜泽凝重的目光，季司棠不免有些愧疚。 毕竟，那是人家赞不绝口，并极力向自己推荐的美食，而自己却对此直犯恶心。 “萧煜泽，我……” 季司棠努力想要向萧煜泽解释着自己刚才的异常， “我可能是因为对花粉过敏，所以对花粉的制品也产生反应，那碗粥其实很好吃，但……” “你以前喝过桂花粥吗？” 然而，萧煜泽却是直接打断了季司棠的话，开口问道。 季司棠捂住脑袋回想着，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与此同时，只听萧煜泽再次开了口， “花粉是通过呼吸道产生过敏，而桂花粥则是通过消化道，两者间并没有共通性，唯一能解释你这些反应的，就是你以前对桂花粥有过心理阴影，所以再尝到桂花粥时，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了应激性的恐惧。” 萧煜泽的话让季司棠的内心越发沉重。 他知道，萧煜泽所说的心理阴影，必定与之前他那段缺失的记忆有关。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段过往，才会让他受到如此大的刺激，不仅对桂花粥有如此巨大的反应，还让他精神受损，得了神经病？ 会不会……这也与他去世的母亲有关？ 他忍不住拿起了手机。 这几年，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变得异常的忙碌，每年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当他要与父亲联系，都需要通过秘书来预约时间。 之前，他联系过父亲的秘书，想问父亲一些事，但或许父亲一直在忙碌，所以一直都没有时间联系他…… 正想着，季司棠感到肩上一暖。 却是萧煜泽搭上了他的肩膀。 “看来，今天我选错了约会地点。” 萧煜泽柔声在他耳畔开了口， “我们回去吧。” 虽然萧煜泽神色如常，但季司棠依旧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沮丧。 而那份他最爱的，满载着回忆的桂花粥，也因为自己的缘故，成了不可触碰的禁物。 萧煜泽精心策划的约会，就这么被自己给搅黄了。 但他依旧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这不由让季司棠更加愧疚。 在犹豫了片刻后，季司棠握紧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望向萧煜泽， “那你……一会儿要不要去我寝室里？” 萧煜泽的眼眸瞬间一动， 他深呼一口气，声音不觉有些发颤， “你……确定？” 季司棠住的是单人寝，他们两个又是情侣关系。 而现在又临近傍晚…… 似乎是意识到萧煜泽眼神有异，季司棠不由一阵抓耳挠腮，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起来， “那个……你不是在找新春晚会上表演的题材吗？我也想帮你一起想想，而且……”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你陪我来这里也没吃到什么，你应该也饿了吧，那就……” 说到这里，季司棠不禁一张脸涨红了。 靠！他这是在说什么东西？他怎么自己都没听懂啊？ 与此同时，却见萧煜泽伸出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了然地点了一下头， “我先回去拿些准备工具，一会儿记得给我开门。” 准备工具？ 什么准备工具？ 难不成是…… 季司棠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曾经和小弟们无意间看过的那个画面。 靠！不会吧！ 萧煜泽难不成是要对他…… 做那种事情？ 正在他彷徨无措之际，他的嘴已是抢先一步回答了萧煜泽， “那我就……恭候你的光临。” 季司棠回到了寝室后，整个人不停地在房间踱着步。 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是他主动邀请萧煜泽的，但他原本只是想要安抚一下萧煜泽，弥补下今天约会失败的事情。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他俩都已经交往半个多月了，但最多也只是拉拉手，抱一下，却还没有什么实质的亲密接触。 现在，他都主动开这个口了，萧煜泽也欣然答应了，还回去做准备了。 那他是不是也应该表表诚意，准备准备？ 想着，季司棠不由拿出手机，在微信里翻出了顾放的名字，直接给他打了语音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顾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 “今天季大少爷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不用陪男朋友了吗？” 季司棠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想问你要个东西。” 顾放：“什么东西？” 季司棠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描述道， “就是……我们以前看过的那种……片子？” “啥片子呀？” 顾放的思维显然没和季司棠在一个频道， “我们一起看过的片子可多了，你是要哪种类型？格斗的？还是科幻的？还是……” “就在床上的那种！” 季司棠咬牙切齿道。 “哦，那种啊！” 顾放瞬间明白了季司棠的意思，但在见识过季司棠为萧煜泽扮女装，要套子的那件事后，顾放也是见怪不怪了，语气间还透出一丝莫名， “季少爷你也要看那种啊，你不就只需要躺着就行了吗？” 躺你个头啊躺！ 季司棠：“你那里还有吗？给我看看？” 顾放：“有啊，都是美女，你要哪一款的？” 擦！ 季司棠：“有没有……两个男人的？” 顾放干笑了一声：“……大少爷，我可没有这种癖好。” 季司棠奇道：“我们以前不是看过类似的？” 顾放：“那是当时我下错番号了，谁没事会存两个男人的视频啊？” 说到这里，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赔笑道，“不过，如果季大少爷你需要，我倒是可以去给你找找。” 季司棠应了一声。 很快，顾放发了几张图片过来， 【视频一时之间没找到，我问一名腐女朋友要到了几张图，季少你先凑活着看看吧。】 季司棠望向了那几张图，顿时感到一阵面红耳赤。 却见这些图虽然都是动漫图，但却透出满满的色气…… 望向那被压在床上的男人，季司棠瞬间感到脸涨的通红 。 他在犹豫了片刻后，咬了咬牙，从衣橱里翻找出一件和图片里男人差不多的衬衫，将衣服尽数脱下后，将这件衬衫套上，随后学着样子往身上冲了点水，将头发和衣服尽数沾湿。 正在此时，他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萧煜泽的声音， “是我。”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 ，缓缓走向了门口。 他伸手打开门，正想着该怎么做个撩人的姿势时…… 却见门口的萧煜泽，一手拿着一个锅子，一手……拎着一袋子的菜。 第40章 似乎是感受到了萧煜泽瞠目结舌的目光，季司棠羞的直接就想要找地洞钻下去。 靠！ 特么他以为的“饿”，和萧煜泽以为的“饿”，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啊！ 人家只是想着过来给自己做一顿饭，而他却穿成这番模样，还在萧煜泽面前搔首弄姿？ 季司棠完全没脸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关门！ 然而，眼前的人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先他一步挤进了屋子里，并用身子的力量将门关上后，整个人靠在了门背上。 “你……刚才在干什么？” 萧煜泽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季司棠，眼眸中泛出了一抹深意。 “我……” 季司棠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干笑了一下， “我，我正洗澡呢！洗到一半你就来了。” “哦？” 萧煜泽的目光渐渐往下，话语间多了一丝戏谑， “你……都是穿着衣服洗澡的？而且，你这个澡洗的挺有技巧，竟然只湿了上半身？” 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无奈之下，季司棠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 他望向萧煜泽手中的锅碗瓢盆，故作惊讶开口道， “你刚才说回去拿的工具……是这些的？” “你不是说饿了吗？” 说着，萧煜泽打量了下季司棠，再次将话题转了回来，， “还是……我会错意了？你饿的……并不是肚子？” 靠！ 季司棠扬着一张尴尬脸，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的确是肚子饿了。” 说着，他主动上前要帮着萧煜泽拿菜，却被萧煜泽摇手拒绝了， “你去把衣服给换了，小心感冒，我煮个粥，很快就好。” 既然萧煜泽都这么说了，而这身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也的确很难受，季司棠只能照他的话去做了。 在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后，正当季司棠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在萧煜泽跟前换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竟是自己父亲的电话。 看来，应该是秘书向父亲传达了自己要与他联系的事情。 想到这里，季司棠没有再犹豫，直接拿着电话，连同更换的衣服一同走向了一旁的浴室。 关上浴室门后，季司棠伸手接起了电话。 “听秘书说，你找我？” 父亲那头声音似乎听起来很是嘈杂，需要将话筒放近才能听清， “抱歉，司棠，最近生意比较忙，没空陪你，今天还在和客户谈生意，抽了个间隙和你打电话。” “没事。” 季司棠对父亲的忙碌也是习以为常了，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正当季司棠准备向父亲询问关于母亲的事情时，却听父亲开口道， “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谈恋爱的事情吗？”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顿时感到面色一红，支支吾吾了几句，却听父亲接着开口道， “我听你们校长谈过几句，小年轻谈恋爱没什么，爸爸支持你，只要措施做做好，别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就行。” 季司棠嘴角忍不住抽搐了。 爸爸，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把肚子……搞大？ 谁？ 他把萧煜泽吗？ 季父说完后，似乎就准备挂电话，季司棠连忙叫住了他， “爸，等一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你？” 季父：“哦？是谈恋爱了钱不够用吗？没关系，我给你的卡上在增加一倍的额度，你随便花就行。” 季司棠：“……”不是啊爸爸！ “是关于……妈妈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你妈妈？” 季司棠“嗯”了一声， “我最近不知怎么的，总会……梦见妈妈，甚至还会梦到她伤痕累累的画面……” 还没说完，却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凝重， “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不……” 季司棠深呼一口气，“每当想到这里，额头就会开始涨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正在此时，只听电话那头的父亲再次打断了他， “司棠，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比较大？” 季司棠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只听父亲接着开了口， “如果是学业的事情，我和校长那边都打点好了，即使你不去上课也能顺利拿到毕业证，如果是感情方面的事情，爸爸替你出面解决就是。” “爸，我……”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季父截过了他的话头，接着开了口， “你别多虑了，我以前也和你说过，你母亲当时是死于车祸，或许是当时你母亲的样子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唉，早知道会给你带来心理印象，当时就不该让你与你母亲作最后的道别。” 听到这里，季司棠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他再次回想起了当时脑海中浮现出的母亲的身影。 那明显就不是车祸的伤痕，而更像是被人殴打过后的模样…… 那么，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爸，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季司棠低声开了口， “我以前有没有过花粉过敏？或者对桂花粥犯恶心的症状？” “桂花粥？” 季父念叨了下这个词后，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或许是吧，我记得你母亲以前爱煮这个。” 与此同时，只听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个声音。 与此同时，只听父亲匆匆地开口道， “好了，司棠，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就先不聊了，缺钱了记得来找我，还有你那姑娘如果摆不平，我来给你解决，就这样吧！” 很快，电话那头被挂断了，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季司棠只觉得额头再次涨痛了起来。 经常混迹酒吧的他，自然听得出刚才电话里的是什么声音。 是酒吧里的小姐劝酒的声音。 以前他和顾放他们去喝酒的时候，出于好奇也点过，但他原本对这方面就挑剔得很，那些女的还主动靠过来动手动脚的，实在是太过别扭，之后他就再也没点过，都是和小弟们自娱自乐。 也就是说，父亲明明就是在酒吧里。 但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在谈生意？ 而且…… 在他的记忆中，他妈妈从来没有煮过桂花粥。 季司棠隐约之间觉得，母亲当时的死亡，另有原因…… 但父亲却向他隐瞒了真正的原因。 父亲那里那条路是行不通了，而现在他家里的仆人，也全是母亲去世后招进来的，并不了解原委，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交往密切的亲戚朋友…… 唯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他相信，他的脑海中必定记得某些细节。 现在的问题是…… 怎么才能让自己想起来？ 当他换好衣服出门后，却见萧煜泽已经拿出勺子，在电磁炉上的那口锅子里舀粥了， 看着萧煜泽的背影，一个念头瞬间浮现在了季司棠的脑海中。 季司棠忍不住快步向萧煜泽走去，伸手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萧煜泽的身子。 萧煜泽忍不住搂着季司棠往锅子的反方向移了几步， “小心点，别烫伤了。” “萧煜泽，我想到了一个可以在这次舞台上的表演剧本。” 季司棠望向萧煜泽，眼睛中泛着一抹晶亮。 “关于一个战胜精神疾病的故事。” 第41章 然而，萧煜泽并没有答复他。 季司棠马上给出了一番解释。 两人都得过精神病，而他现在依旧在和精神疾病作抗争。 同时，近期高校越来越多的抑郁症、焦虑症，也将心理与精神健康抬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与此同时，只听萧煜泽低声开了口， “粥煮好了。” 只见他拿了个碗，往里面舀了点粥。 萧煜泽做的粥内容很是丰盛，里面还加了肉、蔬菜和菌菇等等，盛出来的那一刻，香气四溢，让季司棠顿时一阵饥肠辘辘，将确定表演主题的事情放在了一旁。 正当他伸手想从萧煜泽手中接过粥，但却被萧煜泽给挡了回去， “粥太烫了，我先帮你吹一吹。” 季司棠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我也会吹。”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 “你要不先和我详细说说，你刚才与你父亲都聊了些什么？” 听了萧煜泽的话，季司棠顿时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你……刚才都听到了？” 萧煜泽缓缓点了下头， “你说的这么大声，想不听到都难。” 听了萧煜泽的话，季司棠顿时感到面色一红。 因为刚才父亲那头的声音异常的嘈杂，使得季司棠不得不加大音量与他对话。 而他的声音，也无一例外传入了萧煜泽的耳中。 季司棠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之前他与父亲的对话尽数告诉了萧煜泽，只是略过了他父亲叮嘱他的“别把人家肚子搞大”那一段。 听着季司棠的话，萧煜泽舀着勺子，神情却是越发凝重了起来。 季司棠馋涎欲滴地盯着萧煜泽碗里的粥，伸手想要从他手中接过， “这个……差不多可以喝了吧？” 然而，萧煜泽并没有递给他，而是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再次反复舀了起来， “你和你父亲一直都是这样对话的？” 听到这个问题，季司棠不由一愣，马上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毕竟他工作很忙，平时也很少看他在家，而我从小读的都是寄宿学校，平时和他接触的少，碰到也没什么话说，最多就是要要钱什么的。” 萧煜泽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那你觉得，你母亲的事情……会不会与你父亲有关？就像我的父母那样？” 季司棠明白萧煜泽的意思，他也预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是，他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我觉得不太可能，我父亲他完全没有暴力倾向，以前与我母亲也是和和睦睦，相敬如宾，我妈妈以前还会管教我两下，但我爸爸他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也不沾一点毒品，最多平时喝点酒，而且他醉酒了也不会发酒疯，属于那种倒头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那种。” 他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对我母亲的死亡存疑，但我确信，就算我母亲是被人谋杀的，也绝不可能是我父亲下的手。”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萧煜泽，再次向他解释了起来， “其实，我选择精神疾病作为表演节目的主题，除了想治愈我的病情之外，还想要让我回忆起那段过去，为什么母亲会死亡，我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精神刺激，还有……我父亲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这一切。” 与此同时，只见萧煜泽舀了一勺子粥，伸向了季司棠， “喝吧，现在应该不烫了。” 季司棠张口喝了。 味道不咸不淡，口感鲜美，汤汁浓郁，实在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上等好粥。 “萧煜泽，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季司棠将手伸向了萧煜泽手中的碗，“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 只见萧煜泽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你来吧。” 季司棠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然而，说完后的萧煜泽，却完全没有将碗递给他的意思，甚至又舀了一勺伸向他。 季司棠：“？”不是说让他来吗？ 然而，美食都到嘴边了，季司棠只能又喝了一口，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望向萧煜泽。 萧煜泽对上了他的目光，认真地开口道， “主演是一场戏中最重要的角色，需要掌控全场，还要能感染到现场的观众，难度并不小，但同样，主演也是最能磨炼人的意志，成长最快的角色。” 季司棠：“？”他们刚才讲的是这个话题 难道不是在说自己喝粥的事情吗？怎么就变成了主演的事情？ 季司棠揉了揉额头，回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记忆又断片了，只见萧煜泽再次将一勺粥伸到了季司棠的跟前。 “等一下！” 他不得不与萧煜泽把话讲明白了，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让我自己来喝粥吗？” 萧煜泽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就刚才啊！” 季司棠双手比划着，“我不是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然后你同意了吗？” 萧煜泽正色望向他， “你刚才难道不是在说年终表演的事？” 季司棠：“……”这特么也能混的起来？ 然而，却见萧煜泽伸手拍了下季司棠的肩膀，淡淡开口道， “战胜精神疾病这个剧本很好，我决定采纳，并用这个主题来编写剧本，这主演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主演？ 季司棠的嘴角不由抽搐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要来演那个神经病？” 萧煜泽“嗯”了一声， “我的剧本会按照你的特征来撰写，你就当成是本色出演就行。” 这……这特么和他计划的不太一样啊！ 他原本只是想通过观看这场戏来刺激一下他的大脑，回想一下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 现在特么不是观看了，完全就是沉浸式体验，简直就是刺激他全家啊！ 这难不成就是典型的…… 挖了个坑埋了自己？ “来，再喝一口吧。” 此刻，萧煜泽将一勺满满的粥伸向了季司棠， 季司棠气鼓鼓地就是不张嘴。 此刻，只听萧煜泽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我还想着要演主演的男朋友，如果你不愿出演，那我也只能和其他人秀恩爱了。” 听到这里，季司棠马上张了嘴，将萧煜泽的那勺粥喝了下去，并张口急道， “我演！” 第42章 确定好主题后，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撰写剧本。 一般表演社团的剧本都是萧煜泽在写，之前那本社团练习的场景全集也是他结合了所有影视经典场面编撰的。 写一场剧本并不难，难的是，怎么能够捕捉观众的心。 吸引眼球是一方面，也就是其中需要穿插一些轻松幽默的片段。 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感染力，有正能量。 为了弥补昨天赏花时发生的不愉快，萧煜泽承诺今天带季司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季司棠还为此期待了整整一个上午。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萧煜泽选择的约会场所，竟然会是这里—— 季司棠指着眼前“精神治疗中心” 的牌子，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这……就是你所说的更好的约会场所？” 萧煜泽搂着季司棠的肩膀，笑着开口道， “当然了，毕竟，这里是我们初见的地方啊……” 说着，他凑近了季司棠的耳畔，“而且，我决定把剧本的第一个场景，就设在精神病院，所以提前来踩个点啊。” 真特么的是神经病吧！ 而且，这初见的话都是萧煜泽自己说的，他自己完全没有印象，谁知道萧煜泽是不是在诓他？ 在进了精神治疗中心后，萧煜泽径直去了儿童病房区域。 跟着萧煜泽来到儿童区域，看到墙上画着的那些卡通图案时，季司棠顿时感到额头再次一阵发涨。 他……对这里有印象。 他曾经来过这里！ 也就是说…… 萧煜泽他，并没有对自己撒谎？ 正在他疑惑之间，只见一间病房里面走出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医生。 萧煜泽在看到他后，马上伸手向他打招呼， “孔医生，好久不见了！” 那名被唤作孔医生的白大褂在看到萧煜泽后同样很是欣喜，伸手回道， “小泽，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萧煜泽，“我正在编排新春演出的节目，这次主题是关于战胜精神疾病的，想来这里找找灵感。” 孔医生笑着点了点头， “之前你在我们儿童病房里的那段时候似乎还历历在目，一晃眼你都读大学了。” 说着，他望向萧煜泽身后的季司棠，不由愣了一愣， “这位……似乎也有些眼熟……” 不仅是孔医生，连季司棠也觉得眼前的医生很是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见过。 望着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萧煜泽不由揭晓了答案， “孔医生，他就是我当时的室友。” 听到这句话，孔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小棠？”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季司棠的肩膀，神色看上去很是欣喜， “太好了，没想到你现在能恢复的这么好！” 他望向萧煜泽，神情看上去很是高兴， “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 萧煜泽：“我们两个有缘，进了一个学校，而且……” 他瞥了一眼季司棠，“现在我们正在交往中。” 听到萧煜泽如此坦然的和眼前的医生道出他们两个的关系，季司棠瞬间脸色涨的更红了。 而孔医生却是连连点头， “挺好的，看到你们现在恢复的这么好，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毕竟，那时候小棠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而且，当时还没恢复就被接出院了，我总担心着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还没恢复就被接出院？”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孔医生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 “那时应该是你的爸爸吧，说是我们这里环境不好，要给你换个环境，但后来我们在跟踪随访的时候，你爸爸却直接挂断了我们的电话，后来干脆把我们的电话都拉黑了，还发了律师函过来，说自己儿子没有病，再骚扰就报警之类的，搞的我们这里也很难做。” 没想到，父亲他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好了，别提这些不愉快的了。” 孔医生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司棠， “能问下，你后来是用了什么疗法痊愈的吗？其实，我这里也有一些与你当时状态差不多的孩子，也是受了刺激后精神失常，现在也一直都没有起色……” “其实，我并没有痊愈……” 季司棠望了萧煜泽一眼，随后将近期自己身上的一些反常举动尽数告诉了孔医生。 孔医生听着，缓缓地点了下头，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的身子是启动了自动保护的措施，强制自己遗忘了那段痛苦的回忆……”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了萧煜泽， “不过，小泽的方法很好，找点事情做，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发病率。” 痛苦的回忆…… 听到这里，季司棠忍不住开口问道， “孔医生，你知道我当时究竟是遭受了什么刺激吗？我现在脑海里经常会闪现一些片段，但那些片段都很零碎，完全连不起来。” 孔医生：“其实，我们这里的成因分析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都是通过病患平时说的话，或者是画下的图画来推论的。”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 “档案室里应该还留有一些你当时入院后的相关资料，里面有一些你曾经的作品，可以给你当作参考。” 季司棠点了点头。 在进了档案室后，孔医生翻找出了季司棠的档案，并从层层叠叠的档案架中拿出了季司棠的那份资料。 里面除了季司棠当时的入院诊断、检查报告等，还有几幅季司棠当时的画作。 因为那时候年纪尚小，画作的线条简单，笔锋也很是稚嫩，但依旧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第一幅画，是两个人被关着的画面，一个人稍稍高大写，留着长发，看起来应该是妈妈，另一个矮小一些，是小孩。 第二幅画，却是有一个人拿着棍棒打在那个“女人”身上，而旁边一个小孩锁在墙角发着颤 第三幅画，“女人”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下用红色蜡笔涂了满地，而旁边那个孩子在哇哇大哭着。 第43章 看到这几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儿童画，季司棠顿时感到头脑再次开始发涨。 瞬间，他的耳畔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哭泣声。 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但声音宛如能够穿透一般，渗过他的手指，直接侵入他的脑海中…… 与此同时，一个温暖怀抱瞬间拉回了他的意识。 却是萧煜泽。 “你还好吧？” 萧煜泽拭去了他额头上溢出的冷汗，话语间透出了一丝担忧。 季司棠深呼了一口气，缓缓点了下头。 他再次将目光移到了他的那份档案中。 只见下面写着一段诊断报告—— 【据诊断，患者因为亲眼目睹了母亲惨死的一幕，精神错乱，有自闭、抑郁倾向，需留院观察。】 很显然，母亲当时并不是出的车祸，而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这也与他脑海中闪现的母亲死亡时候的画面如出一辙。 将这些画作和诊断报告拍下来后，季司棠和萧煜泽告别了孔医生，离开了精神治疗中心。 季司棠感到内心越发沉重。 很显然，萧煜泽并没有骗他。 当时，他的确和萧煜泽在同一个病房，而他的病情，却是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他的画，应验了萧煜泽的推测。 他曾经被关在一个小房间，并遭受过威胁。 所以，他当时被小混混恐吓后，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而他，更是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惨死。 只不过…… 凶手究竟是谁？ 他画在画纸上的那个凶手，身材魁梧高大，与矮小微胖的父亲很不一样，显然并不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母亲是被凶手活活打死的，那他究竟有没有被绳之以法？ 而且…… 父亲他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说母亲是车祸身亡了？ 仅仅只是为什么保护自己，不让他精神病复发…… 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此刻，只听萧煜泽喃喃开口道， “如果是刑事案件……警察局里应该会有卷宗吧？” 季司棠不由转头望向了他。 显然，萧煜泽已是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 话虽这么说…… 季司棠：“警察局里面的案卷卷宗，不是随便都能看的吧？” “你忘了吗？” 萧煜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可是曾经帮着警察破获过连环杀人案的金牌卧底啊！让警察局帮忙查个卷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更何况，我们教授还是他们的分析师。” 听着萧煜泽的话，季司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真的是为了写剧本来找灵感的吗？” 萧煜泽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后他哈哈一笑，摸了摸季司棠的头， “剧本来源于现实，更何况这是根据你的故事改的，总不能太过脱离现实吧？” 季司棠伸手拍开了他那只得寸进尺的手。 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却是舒畅了许多。 就正如同萧煜泽所说的那样，在听到是萧煜泽和季司棠要查的卷宗，警察局的人很是帮忙，当天就帮忙在平台上查了案件卷宗。 只不过，平台上并没有查到关于季司棠母亲是受害者的案件。 根据警察的推断，可能是因为家属并没有报案，当成了意外事件或是疾病死亡事件。 因为这个事件已经过去了很久，而现在他手上的证据也仅有那几张他儿时的画作，不足以证明当时确实有刑事案件发生，因此警方也无法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 案件查询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不过，萧煜泽的剧本编写倒是进展很顺利。 他将季司棠与他的故事结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在经历父亲常年家暴母亲，并亲眼目睹了母亲杀害父亲并且自杀的那一幕后，精神崩溃，经常开始无意识的说胡话，并时不时地向一名他臆想中的“死对头”告白，死对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渐渐挖掘出了他病情背后的隐情，陪伴在他的身边，帮助他一起战胜疾病，最终两人成功在一起。 其中，他增设了不少搞笑台词，让剧情更加完整丰满，就算季司棠这个当事人读起来，也觉得诙谐幽默，励志却又不乏轻松。 表演社团的成员都对这个剧本暂不绝口，在看到剧中的两个主人公是同性情侣后，成员们也自动将萧煜泽和季司棠的角色代入，很快就认同了这次的主角人选。 但知道萧煜泽过去的裴云沫，却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她想找萧煜泽商量剧本的事情，但没想到，萧煜泽却是先她一步找上了她， “小沫，这部剧，你也会来出演吧？” 裴云沫翻开了剧本，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 “这些主人公过去的经历，都是你以前的故事吧？” 她抬起头望向萧煜泽， “将这段过去作为表演情节演给别人看，真的没关系吗？” 萧煜泽却很是坦然， “没关系，毕竟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没必要去掖着藏着，我早已对此释然，但是，对季司棠来说却不一样。” 裴云沫奇道，“哪里不一样？” 萧煜泽：“他的过去的经历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和伤害，他的脑子虽然出于保护机制强使他遗忘了这段过去，但那段痛苦依旧深藏在他的潜意识中。” 说着，他望向裴云沫， “在刑侦领域，有一种手段叫做情景再现，也就是在经历相同的人物和场景后，能让人想起之前被遗忘的那部分记忆，所以，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唤起季司棠的那段被他遗忘的记忆，让他真正对这段过去释然。” 裴云沫似乎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季司棠也曾经经历过这一切？” 然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对啊……他的父亲不是富豪，现在还健在吗？而他的母亲……当时报道中不是说出的意外吗？” 萧煜泽：“这也就是我想让你出演的原因。” 说着，他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季司棠的母亲死亡的很蹊跷，我想其中必有隐情，我现在正在作进一步的调查。” 裴云沫：“调查？” 萧煜泽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凝重， “ 现在的剧本并不是最终的剧本，其中关于主人公与母亲的那段过往，我将根据调查出的真相作调整，最大化的还原当初那一幕，从而实现情景再现。” 第44章 为避免观众将角色与他们两个直接对号入座，萧煜泽给季司棠打造的性格与他本身还有一些出入，在小时候受到严重刺激后，主人公变得胆小懦弱，担惊受怕，还很爱哭，直到遇到了“死对头”后，他才渐渐变得乐观开朗了些。 因此，季司棠刚开始排练就遇到了瓶颈。 由于父亲的缘故，他从小到大都是学校无人敢惹的“小霸王”，人人都供着他，捧着他，根本不可能有人敢欺负他，更别提把他给弄哭了。 人家嗓门大，他比人家嗓门更大，骂人也是从头到尾不带重样的，那些出演欺负他的“小混混”，没把他搞哭，自己差不多要先哭了。 季司棠也想要尽力去演绎这个角色，但他的身子仿佛设置了应激反应，一遇到欺凌就条件反射地反抗，让他自己也觉得很是无奈。 在排练了几次均未果后，季司棠不由打起了退堂鼓，怂恿着萧煜泽给改剧本， “这主人公被欺负这段也不是必要的剧情吧？有没有都没什么关系吧？” 但萧煜泽却一直没有点头给改。 无奈，季司棠试遍了各种方法，连切洋葱、掐泪腺也尝试了，但都一点用也没有。 自己的眼睛仿佛失去了流泪的本领一般，愣是一颗眼泪都不掉！ 萧煜泽似乎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提议带季司棠去游乐场玩，转换一下心情。 听到游乐场这个词，季司棠马上拍手叫好。 毕竟，他对游乐场的记忆，还停留在母亲仍在世的时候，而且很是模糊，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在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带自己去过游乐场。 上学后，他与小弟们的娱乐活动也就只有泡吧吃夜宵，或者组队打游戏，从来没想过要一起去游乐场。 毕竟，在他们看来，游乐场都是家长遛娃，或是小情侣谈恋爱的地方。 而他现在不一样了。 他，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这一天，季司棠特别起了个大早，还专程在寝室里做好了攻略。 “萧煜泽，你敢不敢玩刺激的项目？” 他拿着攻略翻看着，“这个游乐场里有两条线路，一条都是过山车、大摆锤之类的刺激项目，还有一条相对温和一点，不过，我还是推荐刺激一点的线路。” 萧煜泽望向他，“你不害怕吗？” “当然！” 季司棠对上了萧煜泽的目光，调侃道， “难不成……你害怕？” 然而，萧煜泽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或许因为是周末，游乐场里的人特别多，每个项目几乎都排起了长队。 季司棠和萧煜泽选择去排一个过山车的队伍。 今天的天气很是闷热，还没排一会儿，季司棠就感到身上出了不少汗。 他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声后，一旁的萧煜泽马上给了回应， “你在这里排着，我去买点水。” 说着，萧煜泽钻出了栏杆。 有男朋友真是好啊…… 季司棠点了点头，笑道， “再给我买根冰棍！” 萧煜泽很快应了声。 小卖部在他们所在的过山车的另一边，在看到萧煜泽绕过过山车后，就看不见萧煜泽的人影了。 在萧煜泽离开后，季司棠低下头，百无聊赖地刷了一会儿手机。 然而，等了一会儿，萧煜泽还没有回来。 难道是小卖部排队的人太多？ 想着，季司棠伸手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给萧煜泽，提醒他快点回来，他们快要轮到了。 然而，这条短信却是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复。 季司棠再接着发了几条短信，依旧是如此。 这下，季司棠直接坐不住了，伸手直接一个电话打给萧煜泽。 然而，令他惊愕的是，电话那头竟然显示，手机已关机。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工作人员提醒，他排的队伍已经可以进场了。 季司棠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反复拨打着萧煜泽的电话。 而对面始终都是一个冰冷的电子音，提醒着他对面已关机。 是手机没电了，还是…… 此刻，季司棠完全没有了游玩的心情，直接从前方快捷通道出来，直奔向一旁的小卖部。 只见小卖部前面都是小孩子在买着冰棍，哪里有萧煜泽的身影？ 季司棠忍不住握紧拳头，内心异常的焦灼。 只不过是去买个水，萧煜泽怎么就消失了？ 难不成，他是手机没电去借充电宝，一会儿还会回来寻找自己？ 季司棠耐着性子在刚才的那个过山车前等了一会儿。 但时间过得越长，他的内心越是焦灼。 特别是旁边过山车上那些男男女女的尖叫声，让他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 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打着萧煜泽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给他发语音留言。 但全都杳无音信…… 与此同时，他的额头再次涨痛了起来。 他的耳畔，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妈妈她不会来了，跟我走吧，阿姨回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这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跟她走？ “你……不是挺会哭的吗？”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而那个声音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猛然回过了神。 只见萧煜泽站在他的跟前，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而他此刻，却在不知不觉之中…… 泪流满面。 “你……” 季司棠抹了一把眼泪，愤然道， “你去哪里了？” “买水啊……” 萧煜泽扬了扬手中的水。 季司棠不由咆哮道，“你为什么买个水买这么久？短信不回，手机还关机？” 萧煜泽微微一笑， “毕竟有些人非要强调自己不会哭，还以此要挟叫我改剧本，我也只能以身试法一下了……” 季司棠顿时明白了萧煜泽话语中的含义，怒道， “你特么是在耍我？这种事也能够耍着玩的吗？你知道我刚才有多着急吗？我还以为……”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的额头再次胀痛了起来，口中也无意识地开始呢喃…… “不要留我一个人，我是乖宝宝，我是乖孩子，我会听话…… 妈妈。” 第45章 妈妈？ 为什么是妈妈？ 难不成，当时虐待季司棠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 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萧煜泽的神色越发凝重。 他将季司棠搂进怀里悉心安抚着，同时，他拿出了手机，翻找出了一个名为“裴叔”的人。 裴叔是裴云沫的父亲，也就是当时收养了他的那名刑事案件的警察，萧煜泽也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裴叔的破案过程，才在大学选择了法学的专业。平时有机会，他也会帮着裴叔一起分析案件，也曾经帮他找到过几条破案线索。 之前，他拜托裴叔查找季司棠母亲为受害人的案件，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那么…… 重新换个思路，将她的身份从受害者转变到加害者…… 会不会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 他将自己的想法用文字告诉了裴叔。 很快，裴叔回复了他的信息，表示如果在警方平台中查找到了相关线索，便会告诉他。 在萧煜泽的悉心安抚之下，季司棠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只不过，那忧伤的眼眸，却是萧煜泽不由地一阵心疼。 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季司棠的脸颊，用拇指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痕， “我错了，不该用这种方式把你弄哭，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弥补？”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神情依旧气呼呼的， “你想怎么弥补？” “你提吧。” 萧煜泽神色很是认真，“我什么都答应你。” 季司棠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萧煜泽的身子。 与此同时，他的眼眸间却是泛起了一丝狡黠， “那今天一天，你来做我的仆人，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要照做。” “没问题。” 萧煜泽一口答应了下来，下一刻，只见他毕恭毕敬地向季司棠鞠了一个躬，并将手中的水双手奉上， “请季大少爷喝水。” 望着总是高高在上的萧煜泽露出了如此谦卑的模样，季司棠的内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他伸手接过了萧煜泽手中的水， “好，本少爷想去玩过山车了。” 萧煜泽：“行，小的这就去排队。” 季司棠摆摆手，露出一副烦躁的模样，“队伍太长，少爷我不高兴排怎么办？” 萧煜泽点了点头，“小的马上给少爷想办法。” 说着，他走向一旁过山车的员工通道，与那工作人员说了几句。 不知道萧煜泽和那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却见那工作人员时不时地望向他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很快，他伸手打开了员工通道。 萧煜泽转头望向了季司棠，朝着他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直接过来这里。 季司棠一脸懵逼地走了过来。 只见萧煜泽朝那员工通道示意了下，“少爷，我们从这里进去吧，这里不用排队。” 那名工作人员做了个快进去的手势，显然已是默许了。 季司棠跟着萧煜泽进了员工通道后，一阵云里雾里， “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 萧煜泽微微一笑，“我直接告诉他，我们两个有精神疾病，不适合在人群里久待。” 季司棠：“……”这特么也行？ “他难道不应该直接把我们拒之门外吗？还主动让我们走员工通道？” 萧煜泽开口解释道， “过山车门口的警示标志上，只限定了学龄前儿童、癫痫患者、心脏病患者等，但没有说过有精神疾病不能坐，而且，一般精神疾病的患者都是由于压力、抑郁所造成的，过山车这类的良性刺激，会对病情有好转，很多精神科的医生还会主动推荐这类患者多去游乐场玩，有助于病情的康复。” 季司棠愣愣地听着萧煜泽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看起来，当神经病……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去游乐场还不用排队了。 萧煜泽的这一法子显然很是奏效。 他们两个借着“神经病”的身份，一天几乎玩遍了整个游乐场的游乐项目。 而在萧煜泽的悉心“伺候”之下，季大少爷今天也是过的格外的舒服，渴了瞬间就有水奉上，饿了转眼零食糕点就备好了，热了还有人专门给自己扇风。 只不过，舒服归舒服，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萧煜泽，季司棠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季大少爷，我们……” 又双叒叕听到这个称呼后，季司棠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行了，别这么称呼我了，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真的是我仆人。” 萧煜泽眼眸微微一动，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季司棠不由白了他一眼，啜道， “我像这么记仇的人吗？而且，你也是为了锻炼我的演技，我还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 说到这里，他主动拉起了萧煜泽的手， “难得一起来一次游乐场，就让我们像那些普通的情侣那样，好好享受吧！” 以往羞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季司棠，主动起来，竟是如此的可爱而又迷人…… 萧煜泽不由激动地握紧了季司棠的手。 他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摩天轮， “我们去坐那个吧！” 季司棠笑着点了点头， “正好，天色晚了，听说这个摩天轮晚上的视野非常好，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这一次，他们默契的没有去走员工通道，而是排在了队伍里面。 漆黑的夜色笼罩住了他们紧握的手，也让两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目。 或许是因为两人在一起，时间一晃而过，很快，轮到了他们两个。 他们坐上了一节紫色的包厢中，包厢前面还画着两只可爱的小仓鼠。 随着摩天轮缓缓上升，城市的夜景一点点的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季司棠第一次看到这番景象，兴奋地向萧煜泽道出他看到的每一处标志性建筑。 这番可爱的模样，让萧煜泽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想给他照一副相片。 然而，在他按下拍照的一瞬间，一则信息提示弹了出来。 却是裴叔给他发来的回复。 【如你所料，我在警方系统中找到了关于她的案底，罪名是…… 嫖-娼。】 第46章 在那段文字的下面，裴叔还附上了详细的案件处置经过。 正当萧煜泽想要仔细查看之际，他的手机却是被眼前的人一把收走了。 “你怎么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在看手机？” 季司棠显然对萧煜泽的举动很是不满，沉着一张脸，话语间满是酸味， “在和谁聊微信呢，聊这么开心呢？” 说着，他拿起了萧煜泽的手机，想看看究竟是哪个狐狸精在和萧煜泽聊。 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萧煜泽的手机屏幕，他的手腕就被萧煜泽一把抓住了。 下一刻，他的手被高举过头顶，抵在了玻璃窗上。 望着眼前移近的身子，季司棠顿时感到腿脚一阵发软，话语也开始结巴了起来， “你……你干嘛？” 萧煜泽嘴角微微上扬， “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季司棠瞪圆了眼睛，反驳道， “谁……谁吃醋了？我……” 然而，他后面的话语，却是吞没在了彼此的唇齿之间。 此时他们所在的包厢，已是到达了最高点。 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但此番美景，两人却已无暇欣赏。 在悄无声息地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后，萧煜泽缓缓地放开了季司棠。 被萧煜泽亲的意乱情迷的季司棠，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想要看萧煜泽手机的那一幕，只是泛红着一张脸，羞怯地别过了头去。 当看到他们开始缓缓下降后，季司棠不由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 “谁允许你随便亲我的？” 萧煜泽笑着伸手一把揽过季司棠的肩膀， “那我现在补个申请还来得及吗？” 季司棠低哼了一声，嗔道， “害我都错过了最顶端的美景。” “没关系，我们再坐一圈就是……” 萧煜泽凑近了他的耳畔， “我还想再申请一次……” 明白了萧煜泽话语中的含义，季司棠的耳根子瞬间泛红了。 他忍不住伸手一把推开了萧煜泽的身子，啜道， “你这么流氓，学校里的你的那些粉丝们都知道吗？” “就算现在不知道，等看完我们的演出，应该都知道了吧？” 萧煜泽认真地接上了季司棠的话，“毕竟，我们到时候也会有一段……吻戏啊。” 此刻，季司棠瞬间想到了什么，一张脸顿时发白了。 的确。 剧本里似乎是有这么一段来着…… 但当时他的重心都在前面的哭戏，完全没有想到，后面这场戏才是真正对他的考验。 “刚才练习下来，你的吻戏还是比较生疏，我们要不要一会儿再练习练习？” 萧煜泽再次凑近他的耳畔，眼眸中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滚你的练习！当他是傻子啊！ 刚才已经上了萧煜泽一次当，这次季司棠说什么也不能再着了他的道了。 “不要！” 想到这里，他马上开了口，一口拒绝萧煜泽的话， “今天玩了一整天了，我有点累了，一会儿我们下了摩天轮就直接回去吧。” “好啊。” 萧煜泽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话见招拆招， “那我们回去以后再慢慢练习吧。” 季司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感觉自己似乎对练习这个词有了PTSD反应。 季司棠并没有胡说，在从游乐场回学校的车上，他就靠在萧煜泽的肩膀上睡熟了。 萧煜泽伸手揽过他的身子，将他整个人搂进怀中，让他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而此刻，他也终于有时间仔细查看之前裴叔发给他的那条信息了。 季司棠的母亲当时是在一场警方突击的扫-黄活动中落网的。 那时，她正好是在那间会所的包房中被抓获，所以被警方判定为嫖-娼，处以了行政拘留。 而在看到那间会所的名称后，萧煜泽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如果他没有记错，当时自己母亲卖身的那个地方，就是这个名称。 难道……季司棠的母亲曾经也在这间会所工作过？ 但是看她家里殷实的家底，她有必要去做这样的工作赚钱吗？ 因为是在扫-黄时统一抓获的，所以裴叔给予的信息都比较笼统，并没有关于细枝末节方面的内容。 似乎是要确认自己的猜测，萧煜泽让裴叔同样查找一下关于自己母亲的犯罪记录。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母亲的信息同样也登记在了警方的犯罪系统中，与季司棠母亲被抓获的时间、事件完全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当时她们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被警方抓获的！ 她们两个当时……很有可能是认识的关系！ 萧煜泽顿时感到头脑有些发涨。 他和季司棠是在精神病院相遇的。 而自己和他的母亲，则是在卖yin的会所相遇的…… 这究竟是缘分，还是讽刺？ 他问裴叔要了一份当时被抓获的所有会所工作人员的名单。 虽然当时的那家会所早已被取缔，但这些工作人员中，必定还有人依旧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中。 在那个通讯、信息还不流通的时代，人的记忆也就成了唯一的证据。 他相信，这些人员中，必定有人还记得自己母亲和季司棠的母亲，知道为什么富家太太会去这家会所，知道她们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在车子停靠在学校门口后，萧煜泽叫醒了季司棠。 下了车后，季司棠显然是还没睡醒，他半睁着眼睛，整个人靠在萧煜泽的身上，话语间透着浓浓的鼻音， “我好困，还想睡……” 萧煜泽不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一个用力之下，将他整个人背了起来， “抓紧，我送你回去。” 季司棠哼哼了两声后，环住了萧煜泽的脖颈，又睡了过去。 在将季司棠背回宿舍后，萧煜泽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钥匙，伸手打开了寝室，并将他放在了他的床上。 萧煜泽伸手帮他脱去外套和鞋袜，掖好了被子。 正当他转身想要离开，让季司棠安睡时，他的手却被一把拽住了。 “别走。” 回过头，只见床上的季司棠，睡眼惺忪地开了口， “陪我一起睡吧。” 第47章 还没等萧煜泽反应过来，季司棠已是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整个人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无奈之下，萧煜泽只能就着他的姿势，靠在了床的边缘。 但睡梦中的季司棠显然并不满足，直接将腿隔在了萧煜泽的腿上，硬是将他整个身子往床上拽。 这一幕，萧煜泽前不久也经历过。 那一天，他遇到了喝醉酒的季司棠，在送他回寝室后，被他死死扒在了床上过了一晚。 原本他只当是季司棠的醉态和睡姿不太好。 而现在他意识到，这应该是季司棠潜意识中的自我保护。 因为曾经被孤独笼罩，现在的他越发害怕孤独。 萧煜泽没有再犹豫，伸手紧紧回抱住了季司棠的身子。 在感受到枕边人温暖的怀抱后，季司棠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再次沉沉睡去。 在听到怀中人的酣睡声后，萧煜泽轻轻放开了他的身子，将他安放在了床上后，悄声出了门。 萧煜泽将裴叔发给他的名单全部整理了下来，随后，他找了一家学校附近的网吧，在网上查询相关人员近期的行踪。 名单上大多数的人已是销声匿迹，或是用了假名，或是回了老家，在网上并没有什么记录，其中有几名在网上有行踪的，要不就是没有联系方式，难得遇上一个有联系方式的，打过去要不显示号码错误，要不就是空号，恰巧一个接通的，在听明白他的意图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于这个结果，萧煜泽也早已有了预料，一方面时间的确太过久远，而另一方面，从事这份工作的人都各有各的苦衷，就像自己的母亲那样，不是财力所困，就是被威逼利诱，如果有机会，自然也是想将这段过去抹去。 在查了近百名的名单后，萧煜泽看到一名名叫林小娟的人。 他将林小娟的身份信息输入了网络搜索平台，按下了搜索按钮。 在除去了无用的广告信息与垃圾信息后，一条信息却是瞬间引起了萧煜泽的注意。 这是一条家政公司的雇佣信息。 而在点开信息后，页面上瞬间跳出了雇佣人员的头像。 在看到这个人的头像后，萧煜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人，他曾经见到过。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司棠家里雇佣的保姆——林婶！ 他记得季司棠曾经说过，他们家的帮佣都是在母亲去世后雇佣的，所以对他母亲以前的事情都不了解。 这样看来，时间差不多就能对上了。 那么，林婶她究竟是恰巧找到他们家帮佣，还是故意而为之的？ 如果是故意的，她又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萧煜泽的神色越发凝重。 他想起来了一件事。 当时在医院的时候，他主动告诉了林婶他和季司棠交往的事情。 但林婶的表情看上去却并不意外，并主动为他们两个鼓起了掌。 当时，他因为将全身心都放在了季司棠的身上，因此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来，林婶当时的态度总有些不太对劲。 想到这里，萧煜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他需要直接去找林婶问个明白。 他记得，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为了方便照顾季司棠，他恰巧留下了林婶的联系方式。 此刻，只需要再假借季司棠的名头，应该就能成功将林婶约出来。 想到这里，萧煜泽不由拿起了手机，想要翻找林婶的联系方式。 然而，在他打开手机后，发现上面竟然有十来个未接电话，与电话一起的还有数十条信息，从信息的语气也可以看出，发短信的人越发暴躁， 【我刚做了噩梦，被噩梦吓醒了。】 【不是说好陪我睡觉的吗？你这个骗子！】 【你在哪里？怎么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 【没有你在我睡不着，快接电话！】 …… 看着这些短信，萧煜泽几乎能想象的到自己小男友那气急败坏的神情。 为避免季司棠担心，萧煜泽拿起手机正准备给季司棠回电，却听得一旁传来了他那小男友熟悉的声音， “萧煜泽！” 萧煜泽转过头，只见季司棠站在不远处，正沉着一张脸望向他。 萧煜泽走向他，神色很惊讶，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季司棠直接略过了他的问题，厉声吼道：“你干嘛不接电话？” 萧煜泽淡淡一笑，“可能是因为太专心写作业了吧。” “作业？” 季司棠蹙起眉头，往萧煜泽身后的电脑瞅了一眼。 萧煜泽不经意地往旁边移了几分，遮盖住了屏幕上林婶的雇佣信息， “这两天都在搞剧本的事情，今天又去了一天游乐场，明天有一篇小组报告要交，一直没时间写。” 听到萧煜泽这么说，季司棠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 “你怎么不早点说？早知道今天就早点回来了。” 季司棠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我那里有个笔记本电脑，你怎么不用？” “我看你睡得熟，怕打扰到你休息，哪里会想到你会被噩梦惊醒？” 说到这里，萧煜泽轻拍了下季司棠的肩膀， “做什么噩梦了？把你吓成这样？” 季司棠揉了揉额头，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上来，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刀山一会儿火海的，和十八层地狱似的。” 萧煜泽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季司棠：“你小组报告写完了？” 萧煜泽：“差不多了，原本也只是收个尾了。” 他转过身子，悄无声息地关闭了刚才的页面。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季司棠瞥了萧煜泽一眼，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 “我刚才让我那学计算机的小弟给你手机定了位，靠着定位找过来的。” 萧煜泽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 “你那计算机小弟可真厉害，这也能定位？” “当然！他还曾经黑入过学校的监控系统……” 说到这里，季司棠似乎意识想了什么，瞥了萧煜泽一眼，神色尴尬道， “那个……他只是技术学习，并没有用这个做过什么坏事，你可别告状啊……” 萧煜泽不由低笑了一声，想着校长都被季司棠给收买了，自己能和谁告状去？ 不过，这么看来，这个计算机小弟的确是有些本事，以后说不定还能找他办点事。 问季司棠要了这小弟的联系方式后，萧煜泽再次和季司棠回了寝室。 这次，没等季司棠开口，萧煜泽便主动上了床，给季司棠充当人形靠枕。 在萧煜泽怀里的季司棠，总算再次有了些许的倦意。 然而，在即将熟睡之时，季司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对了，萧煜泽，这周末要不要去我家？” “去你家？”萧煜泽瞬间深呼一口气。 季司棠缓缓点了一下头，再次搂紧了萧煜泽的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林婶说，想为我们好好庆祝下。” 第48章 如果之前听到这句话，萧煜泽应该只会单纯的当成是一次庆祝，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但当他查到有关林婶的这些信息后，萧煜泽却不由自主地警惕了起来。 林婶为什么要为他们庆祝？ 她……究竟是准备庆祝什么？ 虽然不想打扰怀中的季司棠，但萧煜泽依旧忍不住开了口， “你和林婶的关系……怎么样？她会不会……” 还没等萧煜泽将问题问完，只听季司棠的话语间透出一抹笑， “怎么？你怂了？” 他凑近了萧煜泽的耳畔，“当初可是你先选择将我们俩的关系公开的，这是想不认账？” “这倒不是。” 萧煜泽马上摇头否认， “我只是觉得，林婶她对你真好，上次在医院看她为你忙前忙后那样，就像是把你当成亲儿子一般。” 在听到这番话后，季司棠却是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 “的确，林婶她是个很好的人，这么多年来，都是她一直在照顾着我，就算她并不是我的母亲，在我的眼中，她和母亲也并无二异了。” 说着，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萧煜泽的身上， “在我看来，能得到她的祝福，比起我的父亲，更加让我感到高兴。” 能得到季司棠这样出了名挑剔的大少爷的认可，看来林婶这些年的确待他不薄。 这不由让萧煜泽对林婶的过去更加存疑。 周末很快就到了。 虽然之前在医院里与林婶相处过几天，彼此间也熟络了许多。 但这次毕竟是登门拜访，萧煜泽专程穿了一件正装，还问室友借了一条领带打上。 装扮一番后的萧煜泽形象自然也是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一路上的回头率也高了不少，甚至还有胆大的主动前来所要联系方式。 这把季司棠气的够呛，刚开始还忍一忍不作声，到后面直接开启了“河东狮吼”模式，让前来搭讪的姑娘滚一边去，他是自己对象，别想打他的主意。 吼走了花蝴蝶后，季司棠顺便抱怨了一下罪魁祸首， “就是去吃顿便饭罢了，穿这么帅干什么？” 季司棠微微一笑，“毕竟抢了他们家的少爷，总要给丈母娘家留个好印象吧？” 季司棠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但转念一想，他的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朝着萧煜泽啜了一口， “丈母娘个鬼啊！谁是你媳妇儿？” 与季司棠在一起久了，萧煜泽脸皮的厚度也是与日俱增，当即搂紧了季司棠的身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当然是你啊！还能有其他人？” 这回答直接把季司棠接下去的话给堵上了。 季司棠的家是在这座城市富人区的一座高档别墅中，别墅很大很宽敞，但因为他常年住校，而自己的父亲又常年不归，屋子里一般都是几个仆人住着。 在季司棠他们到门口时，林婶已是在门口等着了。 与此同时，萧煜泽不由再次打量了一下林婶。 虽然岁月在她的身上烙下了衰老的印记，但是看她的五官，不难看出曾经也是一个标致的姑娘。 在看到他们两个后，只见林婶满脸堆笑，热络地迎了上来， “萧少爷，真是太麻烦你了，专程过来跑一套，最近正好是吃蟹的季节，前两天，老爷那边空运了几只帝王蟹过来，少爷最爱吃这个了，我和少爷说完后，少爷马上表示要回来吃，还一定要带着你来。” 听到这句话，萧煜泽不由转头瞥了季司棠一眼， “我记得你前面说的是……庆祝？” 似乎是察觉到了萧煜泽怀疑的目光，季司棠马上急着对林婶道， “林婶，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 林婶想了想，马上点了点头， “对对，少爷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订的那个蛋糕也到了，我也照你的吩咐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庆祝你和萧少爷喜结连理，字写得比较丑，请不要见怪。” 听了林婶的话，季司棠的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 猪队友？ 果然，萧煜泽再吃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转头望向季司棠，眼眸中带着一抹戏谑， “喜结连理？” 季司棠急的直跺脚，朝着林婶啜道， “林婶，你能不能挑重点的说？” 看季司棠急成热锅上蚂蚁的这番模样，林婶不由笑了起来， “好了，少爷，不逗你了。” 说着，她抬起头望向萧煜泽， “是我自作主张，邀请萧少爷过来一起用餐，请萧少爷别见怪。” 听到这句话后，季司棠总算长吁了一口气后，瞥了林婶一眼，不满的嘟囔着， “林婶，你总是这样，能不能给我点面子了？” 看来，就像季司棠所描述的那般，他和林婶的关系的确不错。 在跟着季司棠和林婶进了屋后，萧煜泽看到林婶已是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似乎是最近跟萧煜泽待久了，平常铺张浪费惯了的季司棠不免也有了些许的小农思想，在看到这么一桌菜后，忍不住开口道， “林婶，你做多了吧？我们就这几个人，这么多菜怎么吃的完？” 林婶笑了笑， “想到你们要来吃，我一不小心就多做了几个菜，锅子里还有一些还没装盘呢。” 季司棠一脸的惊讶， “不是吧？锅里还有啊？不用装盘了吧？这里的这些都吃不完。” 林婶却摇了摇头， “不行，萧少爷他爱吃，我去端来。” 见林婶转身进了厨房后，萧煜泽道了一句“我去帮林婶一起端”，跟在林婶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在林婶掀开锅后，一股熟悉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萧煜泽探头望了一眼锅里煮的，发现这竟然是一锅桂花粥。 只见林婶一边用勺子舀着粥，一边喃喃开口道， “这是我以前一个朋友教我的，用桂花煮的粥，甘甜可口，清香扑鼻，我那个朋友很喜欢喝，每次都能喝好几碗。” 与此同时，萧煜泽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我的母亲吗？” 说完后，只见林婶的手猛地一颤，手中的大勺子“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第49章 在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后，外面的季司棠不由挂念地开口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煜泽抢先一步答道，“没什么，你先吃起来吧，这粥还要再煮一会儿。” 说着，他伸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大勺子，通过流水冲洗了一下。 随后，他一边舀着锅里的桂花粥，一边压低了声音， “林婶你应该早就认识我和季司棠的母亲吧？在XX会所里。” 听到这句话后，林婶的声音禁不住开始发颤， “你……你都知道了吗？” 萧煜泽摇了摇头：“不，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将盛完的一碗粥放在了一旁，伸手拿起了第二只碗， “林婶你能告诉我吗？当你在那间会所里面，我和季司棠的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听林婶轻叹了一口气。 半晌之后，她缓缓开了口， “因为家里穷，我在读完初中后就辍学出来打工了，但以我们这样的文化程度，能找的都是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流水线工作，那时我还年轻，长得也还算漂亮，我一个老乡就给我介绍了个工作，说是来钱快，又不累，我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在他的忽悠下签了合同，没想到却是掉入了深窟。” 说到这里，她的身子微微抖瑟了一下。 见状，萧煜泽不由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在感受到肩上的暖意后，林婶再次开了口， “你母亲那时候和我一样，都是那个会所的“小姐”，她那个混蛋丈夫欠了一屁股债还不出，就逼迫她去那里用身体赚钱，那时候我们的法律意识淡薄，被会所负责人威胁，如果不履行合同就要面临巨额赔款，无奈之下只能接客，但去会所的客人，能有几个是正常人？有的客人还很变态，会施以暴力，那时候我们天天过的像是地狱，甚至看到男人都会条件反射的开始恐惧，直到我们遇到了夫人。” 萧煜泽：“季司棠的母亲？” 林婶点了点头，“她曾经跟着老爷来过一次，但后来，老爷不来了，夫人经常会来，她每次来也会点小姐，每次她都会和我们聊天，并给我们带礼物，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我们都很喜欢她，特别是你母亲，经常会和她待在一个房间，一待就是一个晚上，以前，我们并不知道她们两个都在房间里干些什么，直到那一次警方突然的扫-黄行动。” 萧煜泽不由睁大了眼睛。 先前他就觉得季司棠母亲的罪名很奇怪。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能被判为嫖-娼的前提就是，她在床上花了钱，别人在床上收了钱。 但他那时候一直以为，她嫖的对象是男人。 没想到，从刚开始，他的方向就错误了。 当时在床上的，很可能就是两个女人。 他的母亲，和季司棠的母亲。 似乎是看到萧煜泽突变的脸色，林婶轻叹了一口气， “有些难以相信吧？那时候我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在来了这里做保姆后，我也隐约能够理解当时她们两个人的心境了，老爷他整日彻夜不归，对夫人不闻不问，而萧少爷你的母亲终日遭受丈夫的家暴，遍体鳞伤，两个受了伤的女人在一起后，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从而在彼此间产生了情愫，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煜泽只觉得呼吸变得凝重， “那季司棠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林婶却是摇了摇头， “这个我确实也不知道，其实，在那次扫-黄行动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夫人了，不久后就听到了她的死讯，而在这之后，萧少爷你的母亲也与你父亲同归于尽，她们两个的感情，最终化为了乌有。” 说着，她再次望向萧煜泽，“不过，万幸的是，萧少爷，你和少爷代替你们的母亲修成了正果，我由衷为你们感到高兴！你们母亲在天之灵，或许也能欣慰了。” 听到这个悲伤的故事，萧煜泽不由一阵唏嘘。 虽然还是没能知道季司棠母亲真正的死因，但却听到了他母亲和季司棠母亲的那一段过往。 看来，他和季司棠的缘分，并不是讽刺，的确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与此同时，只听季司棠的声音从耳畔传了过来， “你们两个在这里搞什么？盛个粥盛这么久？” 看来，季司棠在外面实在是等不及了，忍不住跑了进来。 “盛完了，正准备端出来呢！” 萧煜泽端起了手中的两碗粥，微微一笑。 在看到这两碗粥后，季司棠顿时变了脸色， “这……是桂花粥？” 萧煜泽点了点头，此刻，他望向一旁正准备盛第三碗的林婶，开口道， “不用给季司棠盛了，他对这粥过敏。” 与此同时，萧煜泽不禁再次有了疑惑。 既然自己母亲和季司棠的母亲有过那样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那季司棠对桂花粥条件反射的反感又是从何而来？ 听到萧煜泽的这番话后，林婶的神色瞬间有些尴尬，“少爷，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季司棠却是满不在乎地望向萧煜泽， “没事！你爱喝，我的那一份给你就是！我多吃点蛋糕就成！” 在几个人对美食一番大块朵硕之后，季司棠望向林婶， “林婶，差不多把蛋糕拿出来吧！” 林婶点了点头，点头称是。 很快，只见林婶拿了一个大蛋糕过来，上面用巧克力酱写了几个字—— “祝愿煜泽&司棠喜结连理！” 季司棠伸手指着旁边两大块空白，忍不住开口道， “林婶，你这块空白处不写点什么吗？” 林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爷，你也知道我没读过几年书，这方面实在是不怎么在行，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早生贵子……” 说到这里，她瞅了两人一眼，干笑了一声， “但似乎并不怎么合适。” “巧克力酱还有吗？” 此刻，萧煜泽抬头望向林婶，开口问道。 “有，还有！” 林婶马上点了点头，并从厨房里拿了一盒巧克力酱和蛋糕专用油纸。 萧煜泽将巧克力酱倒入油纸后，在空白处端端正正写下了， “同舟共济、白头到老”这几个字。 同舟共济表面一同战胜病魔，而白头到老，便是一同携手，相伴一生的承诺。 季司棠望着这几个字，也不顾林婶在跟前，伸手一把抱住萧煜泽的身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而这一刻，门口的方向想起了一阵低咳声。 众人抬起头，只见季司棠的父亲——季思明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脸阴沉。 第50章 毕竟，季思明常年不回家，他的突然出现，瞬间让众人始料未及。 林婶慌张地走上前去，向季思明解释了起来， “老爷，少爷他约朋友来家里玩，我们刚才正好一起吃了饭，还有……” “我问刚才的你亲他的那一幕是什么意思？” 季思明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听起来越发阴沉。 季司棠显然也是个暴脾气，被季思明这么一吼，瞬间也和他杠上了， “他是我男朋友，我亲他一下怎么了？” 季思明瞪大了眼睛，声音瞬间变了调， “男……男朋友？” 季司棠点了点头，眉头紧蹙了起来，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之前校长不是和你说过我正在处对象吗？” 季思明伸手指向萧煜泽， “所以……你的对象是他？” 季司棠的神色显然很不耐烦， “你这是要问几遍？我都主动亲他了，难不成对象还是别人？” 说着，他伸手示意了一下那块蛋糕， “我们现在正好在切蛋糕呢，爸你要不要来一块？” 季思明低头望了一眼桌上的那块蛋糕，瞬间看到了上面的那几个字。 “萧煜泽？” 他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瞬间想到了什么， “你难不成是徐沫的儿子？” 听到这个名字后，萧煜泽还没什么反应，季司棠倒是先抖瑟了一下。 注意到了季司棠那怪异的反应，萧煜泽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季思明， “季总是认识家母吗？” 季思明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一把推翻了桌上的蛋糕。 只见写着萧煜泽和季司棠间美好祝福语的字样与四周的奶油混在了一起，瞬间变成了零碎的一块块。 他用行动回答了萧煜泽的话。 季思明的态度显然是激怒了季司棠，他瞪大眼睛，瞬间指向季思明怒吼道， “你特么是有病吧？你凭什么砸我的蛋糕？” “你给我闭嘴！” 季思明显然也在气头上，直接回怼了过去，“你先给我回房待着去！” “我才不要！” 季司棠望了一眼一旁的萧煜泽，“你是不是想要拆散我们两个？我告诉你！我这辈子认定他了！我绝对不会和他分手的！” “林婶，你把他带回去！” 季思明知道季司棠的这脾气，只能从一旁的林婶下手， “不然明天你就别来这里上班了！” 与此同时，一旁的萧煜泽开了口， “你先听你爸爸的话，回房吧。” “可是……”季司棠望向萧煜泽，眼眸中满是担忧。 萧煜泽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安抚道， “放心，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以你父亲的身份和地位，必定不会去做有损自己身份的事情。” 虽然对萧煜泽的处境很是担忧，但自己在这里的确也发挥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而且从刚才开始，他的额头就越发涨痛，难保一会儿发病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在权衡再三后，季司棠还是听从萧煜泽的话，跟着林婶回了房间。 在确认季司棠回房后，季思明抬起头望向萧煜泽，低哼了一声， “你和你那母亲还真是一个样啊，为了捞钱，不惜余力去勾引同性。”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叠支票，扔在了萧煜泽的跟前， “你说个数吧，到底要多少才能放过我儿子？” 萧煜泽并没有看向那叠支票，只是神色凝重地望向季思明， “季司棠的母亲当时究竟是怎么死的？” 显然是没料到萧煜泽的话题转的这么快，季思明明显愣了一愣，随后，他伸手拍了下桌上的支票，怒吼道， “我现在是在和你说钱的事情！” “是你下的手吗？” 萧煜泽完全对季思明的话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问出他的疑问。 季思明混迹商海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着了他的道， “到底多少钱？” 两个人针锋相对，却也是各说各的，谁也不退让。 在牛头马嘴了几个回合后，萧煜泽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点了下头， “看来，我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季思明不由顺着他的话问道， “你知道什么了？” 萧煜泽：“她，是被你害死的。” 季思明瞪大眼睛，顿时朝着萧煜泽咆哮道，“你说什么？” 萧煜泽：“你一直都在回避她的死亡原因，那必定她的死亡与你有直接关系，她当时在出了警察局后几天就死亡了，很显然，在这几天的时间内，你对她做了什么非人的事情。” 季思明低哼了一声， “年轻人，说话都讲求一个证据，你的这些话都有证据吗？我可是直接能告你诽谤！” 萧煜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你做过的事情，那必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留下痕迹。” “够了！” 季思明忿忿的拍了下桌上的那叠支票，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在现在我还愿意开价的时候见好就收，别到时候等我直接翻脸，让你学都上不了，工作也找不到，甚至在这个社会上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你倒是可以试试。” 萧煜泽丝毫不畏惧，“提醒你一句，我学的是法律，当今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你敢违背法律，我自然也敢让法律的力量去制裁你。” 季思明显然没有被别人这么威胁过，瞬间气的一把指向门口，厉声喝道， “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这个家不欢迎你！” 萧煜泽如他所言站起了身子，但他却是丝毫没有挪动脚步， “让我走可以，不过，我来的时候是和司棠一起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要和他一起走，既然我们谈完了，那司棠自然也要和我一起走。” 说着，他放大声音喊了一声季司棠的名字。 季司棠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了，瞬间从楼上飞奔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季思明扔在桌上的那一叠支票，瞬间黑了脸，喝道， “爸，你特么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会被这点钱糊弄走？” 萧煜泽伸手拿起了摔在地上的蛋糕托盘，上面的蛋糕虽然碎成了一块块，但大部分还在托盘上面。 “蛋糕吃吗？” 他转头望了一眼季司棠。 “吃！” 季司棠二话不说，跑到了萧煜泽的身侧，张嘴吃了一口萧煜泽递过来的蛋糕。 季思明望着被一块蛋糕就糊弄走的季司棠，顿时一阵青筋暴起。 他伸手拿起手机，快速翻阅了一下通讯录。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面，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第51章 “靠！死老头！竟然想用钱来打发你！我就值那几张破支票吗？” 走在回去的路上，季司棠越想越气，嘴里不停的吐着芬芳语录。 “好了，别生气了 。” 萧煜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暖着，“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故事？” 季司棠愣了一愣，“什么故事？” 萧煜泽：“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随后，他将之前林婶告诉他的，有关他和季司棠母亲之前发生的故事，加上了自己的修饰与点缀，告诉了季司棠。 听到两人最后双双殒命后，季司棠不由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这故事哪里美丽了？我只觉得这两个女人好可怜。” 萧煜泽：“虽然她们的人生被阴霾所笼罩，但她们彼此鼓励，相互救赎，并冲破了世俗，即使最后没有在一起，但她们的爱情依旧绽放着光彩。” 说着，萧煜泽握紧了季司棠的手， “我觉得，这样的爱情很美丽。” 季司棠忍不住靠近了萧煜泽的身子， “但比起美丽的爱情，我更喜欢圆满的爱情，毕竟，美丽稍纵即逝，但圆满，却是能够长长久久。” 听到这番话，萧煜泽的脚步停了下来。 季司棠在他手劲的作用下，猛然间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揉了揉额头，正想询问萧煜泽干嘛不走。 然而，一抬头，却是瞬间对上了萧煜泽的目光。 只见他的目光很是炙热，仿佛像要将他吞噬一般。 这不由让季司棠的脸上阵阵发烫。 正当他开口想要问萧煜泽想说什么时，一阵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季司棠原本想忽视这声信息提示，却听那信息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努力在寻找着存在感。 季司棠不由啧了一声，一脸的烦躁， “谁啊！这么锲而不舍？” 萧煜泽似乎回过了神，别开了目光，手足无措般的挠了下头， “你……要不要看看手机？发了这么多条短信，应该是急着要找你。” 季司棠拿出手机，看到罪魁祸首后，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只见那不断骚扰他的人，正是他的好基友顾放。 【季少爷，能力有限，只找到了这些，你将就着看看吧，你想要的里面应该全都有。】 只见下面是一连串的链接。 这白痴，会不会挑时机？ 而且，什么是他想要的？ 他前面问顾放要过什么吗？ 季司棠随手打开了第一个链接，想看看顾放这家伙究竟想搞什么鬼。 然而，链接打开后，只见那是一个视频。 趁着视频加载的时候，季司棠放下了手机，再次望向萧煜泽， “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然而，还没等萧煜泽回答，他的手机里瞬间想起了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季司棠条件反射的拿起手机查看，然而下一刻，他瞬间有把手机扔了的冲动！ 不仅仅是声音，只见满屏幕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关键……这特么还是两个男人的！ 他隐约想起，自己前面好像问顾放要过类似的视频。 这家伙哪个时候发给自己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给他！ “这是什么？” 身旁萧煜泽的声音直接把季司棠吓出了残影，手忙脚乱的伸手想将视频关闭。 然而，在他惊慌失措下，直接按错了键，直接把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瞬间，整条街上都响彻了视频中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周围经过的路上都不由转过头对他驻足观看了起来。 最后，还是萧煜泽接过了他的手机，帮他将这个视频关上了。 季司棠觉得这张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以前那些当众告白、当众女装掉马算什么？ 现在他竟然还解锁了当众放黄-片！ 还是在萧煜泽的面前放！ 该死的顾放，什么时候发给他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发给他！ 季司棠内心逼逼叨叨地对着损友祖安攻击，脸上的神情却乖得一只猫， “那个……手机还给我吧？” 他把手伸向了萧煜泽，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但萧煜泽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拿着手机，眼眸中流露出了一抹深意， “你喜欢看这个？” “当当……当然不是！” 季司棠连忙摆手否认，“是顾放那小子！那小子想整我！” 萧煜泽：“整你？” 季司棠连连点头，反正顾放不在，自己就一个劲的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是啊，他总是喜欢发这种给我，回去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总是发这种视频给你？” 萧煜泽的关注的显然和季司棠不是一个点，只见他蹙起了眉，神色阴沉了下来， “难道，他也喜欢你？” 说着，萧煜泽再次拿起了手机， “那我可要和他好好说个明白才是。” 此刻手机的画面还是他和顾放的对话框，只见萧煜泽伸手直接按下了右下角的语音通话。 季司棠想伸手阻止已是来不及，那一头的顾放很快接通了语音通话， “大少爷，你不会还嫌不够吧？我已经硬着头皮给你审过了，你如果想要学习的话，那里面什么都有，绰绰有余了，这东西真的不太好找，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和萧神实践一下，毕竟心动不如行动嘛……” 行动个屁啊！ 这家伙真特么的是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 与此同时，只见萧煜泽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后，对着那头的顾放道了一句， “谢谢你，我会好好参考的。”随后挂断了通话。 听到这句话，季司棠霎时间感到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 参考？参考什么？ 萧煜泽这家伙想做什么？ 一会儿等他拿回手机，一定将这些视频给删个干净，来个毁尸灭迹！ 想着，季司棠揉了揉额头，故意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好像有些累了……” “好啊……” 此刻，却见萧煜泽抓紧了季司棠的手，伸手指向了一旁的房间， “那我们就直接去那里吧。” 顺着萧煜泽手指的方向望去，季司棠顿时感到虎躯一震。 去……酒店开房？ 第52章 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纨绔子弟，但这却是季司棠第一次与人开房。 望向房间里的那张双人床，季司棠只觉得脸颊一阵涨红。 “你要先去洗个澡吗？” 萧煜泽伸手示意了一下浴室的方向。 “嗯……洗一下吧。” 季司棠紧张地点了点头。 刚才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总觉得身上有些黏稠的感觉。 而且……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也让他慌乱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刚才在手机中看到的那一幕。 虽然刚才在大庭广众下看的面红耳赤。 但现在再次回想起来…… 却让他不由感到了一丝心动。 如果是和萧煜泽…… 他可以。 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下定决心后的季司棠，没有再穿内衣裤，而是直接将浴袍裹在了身上，伸手打开了浴室的门。 然而，萧煜泽并没有在床上等着他。 在环顾了屋子一圈后，季司棠却在角落的书桌台前找到了他。 看他正在纸上比划的模样，似乎是正在改剧本。 看到这一幕，季司棠不由沉下了脸， “你不睡吗？” 萧煜泽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柔声道， “你困了就先睡吧，我再学习一会儿。” 他先睡？ 那他们这是在开什么房间？ 想到这类，季司棠赌气地向萧煜泽走过，硬是挤到了他的跟前，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只手环住了萧煜泽的脖颈， “我想和你一起学习……” 松松垮垮的浴袍荡了下来，将他大半个腿都露了出来，极具诱惑。 他瞥了一眼萧煜泽比划的那几张纸，正想调侃他几句， 然而，当他看到纸上比划的内容后，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萧煜泽他……根本就不是在学习剧本，而是…… 只见萧煜泽伸出手，一把横抱起了季司棠的身子，嘴角泛起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好啊，那就让我们一起学习吧。” 季司棠觉得自己真特么是上了贼船了！ 就如他所料，一整个晚上，萧煜泽将那视频上的姿势和动作全都和他学习了个遍。 这种事容易上瘾，有了第一次后，接下来就像开了闸一般地停不下来了。 不过，因为萧煜泽学得精，从来没有弄伤过他，到后来，他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入了冬。 季司棠的那场戏排演的很是顺利，自从那天萧煜泽为他锻炼了哭戏之后，之后季司棠的演技也是肉眼可见般的突飞猛进，哭戏、打戏都是说来就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季司棠的父亲季思明也莫名的在那天之后噤了声。 季司棠曾经向林婶打探过父亲的行踪，但据林婶表示，季思明和往常一样，依旧是三天两头不在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但萧煜泽依旧是对季司棠母亲死亡的那件事存疑。 在他看来，季司棠母亲的死亡，必定和他父亲季思明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相关的信息封锁的滴水不漏，即使萧煜泽使劲浑身解数，也并没能发现什么端倪。 但其中，他却是发现了另一个真相。 在翻阅有关那起会所扫-黄案件的相关资料后，萧煜泽发现，那起案件并不是偶然的。 在扫-黄行动之前，警方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告诉警方那个会所有卖yin现象。 虽然当时是匿名电话，但警方却依旧留存了当时报警的录音。 萧煜泽专程去听了一遍当时的电话录音。 结果却是让他很是惊讶。 报警人的声音，他很熟悉，甚至还有些恐惧。 因此，一听到这个声音，他的身子就条件反射的开始发颤。 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天天在家里家暴他母亲的恶魔—— 他的父亲！ 也就是说，那是是他父亲打了匿名电话举报了会所，并将那家会所一锅端了。 他自然不会认为他父亲是为了解救他母亲。 因为，照林婶当时和他说的，那家会所并没有限制她们的人身自由，也没有虐待她们，只是为她们提供了一个能赚快钱的场所。 当时，他母亲为了赚快钱，才选择去了这家会所工作。 是什么让他父亲宁愿失去这个金钱来源，也要捣毁这个赚钱场所？ 萧煜泽在父母的遗物里，找到了答案。 父母的遗物中，有一份离婚协议书，签订的日子恰巧就是会所被扫-黄行动捣毁的几天前。 很明显，在与季司棠母亲相爱后，他母亲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人渣丈夫对她的PUA，并学会了反抗。 而这份离婚协议书，却是激怒了父亲。 他知道了妻子的恋情，为了斩断这份情丝，他不惜捣毁了他的金钱来源。 而这一举动，却是让季司棠的父亲季思明，知道了自己妻子沉迷于会所，与会所中的卖yin女相恋的事情。 他带走了妻子，并用极端的方式置她于死地。 而失去了爱人的母亲，在知道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的丈夫后，同样选择了极端的方式，与人渣同归于尽。 在明白父母真正的死因后，萧煜泽倒是释然了许多。 他相信，母亲在死亡的那一刻，并不是带着仇恨，而是带着爱。 望了望时间，差不多快到他们社团活动的时候了。 想到一会儿要见到自己的爱人季司棠后，萧煜泽的脸上不觉泛起了一丝笑容。 然而，在走进社团后，他却并没有看到季司棠的身影。 按理说，季司棠每次都会提前来对剧本、试走位，今天怎么这么晚？ 萧煜泽不由伸手拿起了手机，打开了他和季司棠的对话框。 就在刚才，他还给季司棠互相发送了信息： 【想你了。】 【一会儿社团见。】 【我晚上订好了酒店房间，还准备了一点红酒。】 【……知道了，臭流氓。】 萧煜泽不由给季司棠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怎么还没来社团。 然而，却是久久没有回应。 难不成……是被老师耽搁住了？ 那他也应该会提前联系自己才是。 萧煜泽不由直接拨打了季司棠的号码。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只听电话那一头显示…… 季司棠的手机，已关机。 第53章 萧煜泽顿时开始着急了。 他知道，季司棠的手机从来不关机，没电了就轮流问他的小弟们要充电宝充电，实在不行就几张大钞扔过去直接让人给他跑腿买。 在这个时间点手机关机，显然很不正常。 萧煜泽没有犹豫，直接去找了季司棠的小弟。 顾放在听到萧煜泽的询问后，同样很是惊讶， “不应该啊，季少他下完课就跑了，说是要趁早去社团练习走位。” 其他小弟也是纷纷附和，还表示季司棠在临下课的时候还和他们商讨哪个名牌的内裤最性感，说晚上要穿给萧煜泽看，显然是计划好了晚上要和萧煜泽一起过。 萧煜泽再去了季司棠的寝室，只见他的寝室空无一人，完全没有回来过的迹象 。 此刻，萧煜泽确信，季司棠应该是出事了。 他没有再犹豫，径直前往了学校的门卫室。 学校的监控数量虽然不多，但都是分布在主要路段，商学院和学校剧场的前面都分别设有一个监控，即使找不到季司棠，也能够摸清季司棠的去向。 在萧煜泽破获连环杀人案那件事后，他在学校的名声大噪，陆续还帮着学校破获过几起学校里的盗窃案，因此门卫也与他很是相熟，马上就把那个时段的监控全都调出来给他看了。 萧煜泽起先看了商学院前面的那个监控。 很快，他从监控中发现了季司棠的身影，只见季司棠在下课后没多久，就步履匆匆地从教学楼里面走了出来，往学校剧场的方向走去。 放大镜头后，还能看到他的手上拿着排练的剧本，显然就是去参加社团排练的。 从商学院走到剧场大概十多分钟，这条路上是监控盲区，直到学校剧场的前面才有另一个监控。 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在这个监控中发现季司棠的身影。 萧煜泽按照季司棠行走的速度和路程，调阅了其他周边的监控，包括学校大门的，但同样没有发现季司棠的身影。 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从大多的类似案件中，消失大多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也就是自己选择避开监控范围躲藏了起来。 但是，以萧煜泽对季司棠的了解，他相信季司棠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他有这个想法，学校哪些位置有监控他可能都不清楚，更别提避开监控了。 而另一种就是违背自己的意愿，可能被绑架，被掳走，而最坏的可能性是…… 萧煜泽握紧拳头，不觉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只不过，现在还是白天，能不留任何痕迹对一个成年人动手，还是在学校里有一定声誉的季司棠，萧煜泽同样觉得可能性不大。 那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季司棠是被人绑架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 要怎么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绑走他？ 一个念头瞬间浮现在了萧煜泽的脑海中。 载具。 只用通过载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一个人销声匿迹。 在确定了调查的方向后，萧煜泽马上排查了所有出入学校的车辆。 在那个时间进出学校的车有不少，但是恰巧经过季司棠所经过的路段的车辆并不多。在排除了教职工车辆、垃圾车等等车辆后，季司棠最终锁定了一辆SUV。 这辆SUV的行动轨迹很是可疑，进门后，先是绕到了单人寝室附近，再到了商学院附近，最后在经过季司棠所在的路段后，便直接开出了学校，看起来就像是直接来堵季司棠的。 萧煜泽向门卫询问了有关这辆车的信息，据门卫说，当时SUV的司机据说是一名学生的家长，那名学生突发疾病需要送医，门卫才放行的，还留了个姓名和电话给他。 萧煜泽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对面显示号码是空号。 萧煜泽再将这辆车的车牌号码发给裴叔，让他帮忙查一下车辆的所有人信息。 然而，不一会儿，裴叔回复他说，这辆车应该是套-牌车，公安系统显示这辆车目前是在另一座城市中。 此刻，萧煜泽几乎能够确信，带走季司棠的正是这辆车。 只不过，这辆车为何要绑走季司棠？ 难道是为了向季司棠的父亲季思明敲诈勒索钱？ 正当萧煜泽思索着是否要让林婶将这件事告诉季思明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却见来电人竟是校长。 校长一般很少会主动联系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获得某个奖项后，校长打电话过来向他道喜。 最近的一次电话，还是他公开和季司棠交往的时候，校长给他打来祝福他俩。 这一次的突然来电，顿时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不假思索，伸手接起了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的校长声音听起来很是急促， “煜泽啊，你知道司棠他生了什么病吗？” 听到这句话，萧煜泽不由瞬间一愣。 为什么校长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没有告诉校长季司棠被套-牌车辆带走的事情，而是警惕地反问道， “校长，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校长轻叹一口气， “刚才，司棠的父亲打电话过来，说司棠这几天突发疾病住院治疗，需要请假几天，让我给他安排妥当，我前两天看他还是好好的，煜泽你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吗？” 听了校长的话，萧煜泽顿时感到背脊一凉。 很显然，季司棠的父亲知道季司棠被绑架的事情。 而这场绑架案，很有可能就是季思明亲自策划的。 他知道，季司棠并没有生什么严重到需要住院的病。 就算他有精神疾病，也只是停留在幻听、说胡话的阶段，并没有产生什么攻击性。 况且，他们两个交往之后，他的病情也已经缓和了许多。 既然这样，季思明为何还要绑架他去住院治疗？ 与此同时，萧煜泽再次望向了之前门卫登记的那辆SUV车的姓名和电话。 一般临时用假名，除了一些大众的名字外，就是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 但这个名字看起来很独特，并不像是随口起的名字。 想到这里，萧煜泽打开了搜索页，将这个名字输了进去，想查看是否有关联线索。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博客页面，正是用的这个名字。 打开这个博客后，他发现博客许久都没有更新了，最新的一条还是十年前的。 只见这条博客的内容是： 【明天我要去治疗同性恋了，祝我好运！】 第54章 季司棠睁眼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刚才他在走往学校剧院的路上，后脑勺突然被人猛击了一下，之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那现在，他是被人抓了吗？ 这里究竟是哪里？ 被打的后脑勺依旧有些隐隐胀痛，伴随着他的脑神经一并抽痛着。 季司棠想伸手揉一揉额头，缓解一下脑部的痛楚。 然而，当他一抬手，顿时感到心下一凉。 他瞪大了眼睛。 他的手脚竟然都被铐住了。 他的身子奋力挣扎了几下，却显然只是徒劳。 究竟是谁抓了他？ 为什么要把他绑在这里？ 抓他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下一刻，他的眼前突然一道光闪过。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眼睛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在渐渐适应光亮后，季司棠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 他躺在一间房间中，手脚分别被铐在了床两侧的手铐与脚铐上。 他的身边摆放着一台心电图测量仪。 而眼前的亮光，却是一个屏幕。 只见屏幕上不停的闪动着各式各样的画面。 鲜花、食物、建筑、物品，人物，什么都有……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在季司棠摸不清头脑之时，一张照片瞬间映射到了他眼前的屏幕上。 是萧煜泽！ 在看到心上人的这一刻，季司棠瞬间感到心跳加速。 与此同时，只听他身旁的那台心电图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正当季司棠条件反射般地转头想要查看时，他的背脊瞬间传来了一阵刺痛感，紧接着，整个身子如同被电击了一般，让他整个人禁不住开始发颤。 在这死一般的折磨持续了近十秒钟的时间后，那疼痛感才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却是浑身的无力与虚脱。 季司棠只觉阵阵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他依稀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电击。 他所睡的这张床，在出现某种必要条件后，就会通电。 而这个必要条件，如果不出他的意料，应该就是……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屏幕上。 在经过一阵短暂的花卉、水果图片过度后，屏幕上再次闪现出了萧煜泽的身影。 而他的身子再一次被电流所刺穿。 这一次的季司棠，终于忍不住低吼出了声。 结果很明显了。 这个必要条件，就是萧煜泽。 也就是说，只要看到有关他的图片，他所在的这张床就会通电来折磨他。 季司棠想起，以前有曾听说过用电击的疗法治疗网瘾，有不少受害者因此精神受损，成为了神经病。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一天也会经历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电击疗法。 而这电击疗法，又是在帮他治疗什么呢？ 难道……是在治疗…… 他对萧煜泽的那份喜欢吗？ 有人……想要让他对萧煜泽产生应激性障碍，所以才用这样的方法，不断地对他作着心理暗示。 季司棠不断地深呼吸，想让自己的内心放平稳，避免因为过大的起伏而触发电击。 但他所做的一切，显然是徒劳。 即使自己控制得再好，当屏幕上出现萧煜泽的照片后，他整个人就会遭受电击的折磨。 季司棠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屏幕上的那些图片。 然而，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耳畔却是响起了阵阵声响。 在一阵水声、风声、吵闹声与嬉笑声过后，他听到了萧煜泽的声音。 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在萧煜泽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电流再次贯穿了他的全身。 季司棠隐约明白了抓他过来的人的意图。 他是要通过电击的折磨，来让自己的爱渐渐变成恐惧，从而消磨自己对萧煜泽的感情。 而有这个动机的人…… 他反复思考了一下，仅有一人有这个可能性…… 他的父亲。 只是…… 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父亲，为什么会让他经历这样的折磨？ 他究竟…… 是出于什么目的？ 当再一次电流来袭之地，她的脑海中却是瞬间闪过了一幕画面。 一个手脚被缚的女人，痛苦嘶喊的画面， 她的身边站着两个手持铁棍的人。 他们举起铁棍，毫不留情地击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而那个女人的跟前…… 季司棠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一阵让他痛不欲生的电流再次贯穿进了他的全身，他的口中不由自主地道出了阵阵痛吟与呢喃…… - 在看到这一条最新动态后，萧煜泽神情变得异常沉重。 他打开了搜索页，输入了“如何治疗同性恋”这几个字。 在除去了几条无用信息后，萧煜泽找到了一条治疗方法——恐惧疗法。 即对其有好感的人物，通过以图像、声音的形式进行呈现，并在此基础上，以电击、殴打等方式来进行介入，让患者产生痛苦感与折磨感，对其拥有好感的人物自然而然产生恐惧，从而起到治疗同性恋的作用。 难道…… 萧煜泽脑海中的那些疑点，在此刻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在知道季司棠母亲与他母亲的那段感情后，季思明就将妻子带走了。 过了一阵子，季司棠的母亲宣告死亡。 在季司棠的潜意识里，死亡的母亲身上布满伤痕，在生前遭受过巨大的折磨。 而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亲并没有家暴倾向，甚至在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和他动过手。 这些线索，再结合之前他搜索到的信息，他明白了季司棠母亲真正的死因。 季思明为了让自己的妻子“恢复为正常人”，让人为她治疗所谓的“同性恋疾病”，通过不断殴打的方式让她对爱人产生恐惧。 然而，那些所谓的治疗者显然并不是医生，而同性恋自然也不是一种病。 结果很显然，所谓的同性恋病并没有治好，而季司棠的母亲却被活活打死。 而害怕这一切暴露的季思明，将妻子的死亡伪装成了车祸。 季司棠很有可能目睹了这一切，从而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并患上了精神错乱。 如今，季思明却重蹈覆辙，将原先的悲剧再重新上演…… 第55章 在推测出了季司棠被绑架的缘由后，萧煜泽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季司棠本身就有精神疾病，再让他去经历那些非人手段的刺激，可能会直接加重他的精神疾病，导致更严重的神经失常、精神分裂，甚至可能会危及他的生命！ 目前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从季司棠的父亲，季思明处着手。 但萧煜泽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即使有季司棠母亲死亡的前车之鉴，季思明依旧选择把季司棠送去医治同性恋。 但当季司棠被诊断出有精神疾病后，他又马上把他接出精神治疗中心。 由此可见，季思明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 在他的心里，他的家人必须按照他的想法活着，不能违背他的意志。 他的妻子必须是一名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他的孩子，也必须乖巧可爱，任他摆布。 不然，他就要付诸一切手段去干涉。 即使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他在要求别人的同时，自己却丧失了丈夫、父亲的角色。 对妻子、孩子不闻不问，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游戏人间。 这在某种程度上，同样也是一种家暴。 他父亲的家暴伤害的是身体，而季思明的家暴，摧残的却是一个人的心灵。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却是裴叔来电。 萧煜泽马上接起了电话。 刚才，他让裴叔帮忙用公安系统调查各处的监控和鹰眼，查找那辆套-牌车的去向，看来，裴叔应该是有了结果。 接起电话后，却听电话那头的裴叔轻叹了一口气， “煜泽啊，对不住，那辆车显然是个惯犯，反侦察意识很强，车子开到一处城中村后就失去了踪迹，不知所踪，我将附近的几个监控都调出来看了，都没有发现这辆车的踪迹，应该就在这处城中村里面。” 萧煜泽：“现在时间紧迫，警方能否出警，在这片城中村区域内进行排查？” 裴叔轻叹了一口气， “失踪案件需要直系亲属报案才能立案出警，也就是说，需要他父亲去警方报案才行。” 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了。 萧煜泽微微蹙起了眉头， “那倘若不是失踪案件，而是非法经营与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罪，是否能够立即出警？” 裴叔“嗯”了一声， “立即出警是可以，但立案侦查需要有确切的证据，最好能抓个现行才能定罪，不然很有可能会被人扣上私闯民宅、滥用私刑等等罪名，所有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警方也不会轻易就开展大规模的排查，即使真的有犯罪事实，也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激怒犯罪分子，这对受害人更加不利。” 萧煜泽深呼了一口气， “时间紧迫，麻烦裴叔先走出警的流程，我马上去寻找证据。” 裴叔应了一声，“我等你的消息。” 通话结束后，裴叔给他发了个位置，正是那辆套牌车消失的位置。 在看到这个位置后，萧煜泽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只见这个地方，正是之前他和季司棠引连环杀人犯上钩的地方。 看来，这些罪犯的思维大同小异，专门挑这样的地方作案。 这片区域虽然面积不算太大，但却是密密麻麻驻扎了上千户人家。 要在短时间里从中找出一个人，宛如天方夜谭。 此时，萧煜泽想到了一个人。 之前他瞒着季司棠，去网吧查找会所名单之时，季司棠竟然直接顺着找到了网吧。 他当时曾经说过，是自己一个计算机系的小弟帮的忙。 后来，他问季司棠要了这个人的联系方式，想着以后有什么事或许能够找他帮忙。 没想到，找他的第一件事，却是寻找季司棠的足迹。 郑思南看到找上门来的萧煜泽，神情不觉有些懵。 在看到萧煜泽放在他跟前的一沓钱后 ，更是一张脸直接变绿了， “萧神，你……你这是……” 在听了萧煜泽的意图后，郑思南的神情却是瞬间变得凝重。 他将钱推了回去，轻叹了一口气， “季少爷曾经帮过我不少，也该到我报答他的时候了，这些钱就不用了。” 萧煜泽：“报答？” 郑思南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 “那时候，我因为家庭条件差点退学，是季少爷的资助才让我重新回到了校园，后来我不好意思再接收季少爷的资助，季少爷就会想方设法，通过委托我帮他做事来给我提供资助，他其他的那些小弟们，也是因为得到了他的恩惠，才对他死心塌地的。” 萧煜泽点了点头，眼眶不由湿润了。 “那就麻烦你，竭尽全力帮我找到他。” 季司棠的手机关了机，为精准定位造成了一定的阻碍，但所幸手机中的SIM卡并未取出。 只见郑思南在电脑上不断的敲入一串串字符，虽然萧煜泽对编程不精通，但以他的水平，能看懂郑思南是用程序对季司棠的手机进行了更改，将手机的状态设置成了“假关机”，随后通过基站定位的方式，确定了手机的大概方位。 与萧煜泽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手机的确就在那一处城中村的区域内， 郑思南将定位结果给了萧煜泽后，开口道， “因为更改了手机的状态，其中可能稍有误差，但误差不会超过二十米。” 萧煜泽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以半径为二十米画圈，范围内所囊括的某一处住宅楼，就是季司棠被绑架的地方。 因为城中村的特性，囊括其中有约二十户的人家，但这对萧煜泽来说，足够了。 他连夜赶往了那个地方。 因为夜已深，四周甚是静谧，只能依稀听到一些野狗与野猫的叫声。 萧煜泽挨个靠在这二十户人家的外墙听了听。 一圈下来，他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可疑的声音。 看起来，应该是屋子外墙用了隔音的材料，阻碍了声音。 从声音这方面着手是行不通了，萧煜泽只能另辟蹊径。 他看到在这附近有一个垃圾厢房，因为是晚上，垃圾还没有来清运，塞满了整整几个桶。 他深呼一口气，直接抬起腿，重重踢了垃圾桶的边缘，只见里面的垃圾应声倾倒了下来，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 萧煜泽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将垃圾一个个拆开查看。 在差不多翻了快两桶的垃圾后，他终于找到了线索。 只见在一个袋子里，有几张揉皱的纸张。 将纸张铺平后，却是他的一些照片。 如他所料，季司棠果然是在进行恐惧疗法。 他再次翻看着袋子里的其他垃圾。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快递包装袋…… 上面清晰地写着一个门牌号码。 萧煜泽不由深了一口气，对着那个门牌喃喃念叨， “终于……找到你了 。” 第56章 萧煜泽拿着从垃圾堆里面翻出的门牌号码，通知了裴叔。 但是，他已等不及裴叔他们的到来了，他知道，对于季司棠来说，时间越久，就意味着越是危险。 在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后，他没有再犹豫，飞起一脚踹向了那扇大门。 门瞬间就被他踹开了。 正当他摆好架势准备应战之际，他整个人不由愣住了。 只见屋子里面空无一人。 四周看上去很是凌乱，一些针筒、精神类的药品以及相关的书籍散落在四周。 这些足以证明，他推测的方向是正确的，屋子里面的确存在一些非法的勾当。 现在问题就是，人去了哪里？ 刚才萧煜泽一直都在外面这一带徘徊，并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间屋子里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人应该还在屋子里。 只不过，藏在了某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萧煜泽沿着屋子走了一圈，同时又在屋子外围转了一圈。 照屋子外墙的建筑布局，以及里面的房间分布，不太可能会有隐藏的隔间存在。 倘若不是隔间…… 萧煜泽忍不住蹲下了身子，伸出手，一点点在地面上敲打了起来。 倘若不是隔间，那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地下室。 地下完全可以造出与地上房间面积相同，甚至更大的空间来。 而且，隔音效果也更佳。 萧煜泽在房间里敲打了一整圈，却也没有找到松动的地板。 萧煜泽的内心不由感到越发的焦灼。 他刚才踹门而入，应该就引起了歹徒的警惕。 而时间拖得越长，对季司棠来说就越危险。 毕竟，被逼到末路的狂徒，此刻最有可能不择手段。 但地下室的入口究竟在哪里？ 倘若不是在房间，那是在…… 下一刻，他的耳畔听到一阵闷响声。 这听起来似乎像是……重物坠落的声音。 而那个声音，如果他没有听错，是从…… 此刻，萧煜泽没有再犹豫，径直往一旁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因为卫生间甚是窄小，刚才在萧煜泽先入为主的思维下，并没有将其考虑在内。 他进了卫生间，仔细环顾了一下卫生间的布局。 在这个狭小的卫生间里面，却装了一个大浴缸，直接占去了卫生间大部分地面积，这显得十分突兀与不协调，而且也让整个屋子没有什么下脚地。 这看起来似乎有些欲盖弥彰。 想到这里，萧煜泽马上伸手在浴缸附近摸索着。 浴缸的四周并没有什么机关。 那机关会不会就是…… 浴缸上方的水龙头。 萧煜泽没有再犹豫，直接伸手按下了水龙头的开关。 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水龙头并没有流出水来，但整个浴缸却开始上移，露出了下面的楼梯。 那楼梯四周没有一点光，倘若有一个人蹲守在楼梯口，直接能够攻他个猝不及防。 但想到季司棠还在他们的手上，萧煜泽没有再犹豫。 他伸手，从一旁拿了个马桶刷作为防身用，随后一步步地走下楼梯。 在他往下走了十几阶楼梯之时，瞬间感到眼前一阵寒光闪过。 是刀！ 常年来的习武也让他的身体有了应激性的防御反应，他一个侧身躲过了眼前人的偷袭，随后伸手拿起马桶刷直接对着眼前人一阵猛击。 那人连句话也来不及说，便随着一阵闷哼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只听里面一个男人开了口， “外面那人解决了吗？该死的，他究竟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萧煜泽没有回答，只是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想直接攻他一个猝不及防解决了他，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那人道了句“你怎么不说话？”随后，四周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萧煜泽看到，这里是一间病房的样子，前面挂着一个幕布，旁边有一台摔落在地的心电图测量仪，应该就是刚才他听到的重物掉落的源头，而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萧煜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正是季司棠。 季司棠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的手上同样拿着一把尖刀，而此刻，这把尖刀却是抵在了季司棠的脖颈上。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季司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却是很不对劲，在看到萧煜泽后，却见他一张脸变得煞白，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着，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吐着“别……别过来……” 他旁边的那歹徒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由冷笑了一声， “原来是相好来救他的情人了啊，只可惜，现在对他来说，你恐怕已经是敌人了吧。”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应该是裴叔带着出警的警察赶到了。 听到这声音，那歹徒的脸色瞬间大变，一把抓住了季司棠的肩膀，对萧煜泽吼道， “把你身上的武器全扔了！否则我对他不客气！” 萧煜泽望了季司棠一眼后，马上照着他的话做了，将马桶刷扔在了一旁。 歹徒低哼了一声，朝着楼梯的方向努了下嘴， “你走在前面！双手给我举起来，让那些警察都给我靠边！” 萧煜泽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照他所说的举起了双手，走在了前面。 那歹徒解开了季司棠的手铐后，拽起了他的身子。 然而，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身体原因，下了地后，季司棠整个人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那歹徒低声咒骂了一声，想着可能是刚才对季司棠的电击力度过大，让他直接精神失常了。 因为季司棠人小，他干脆将季司棠整个人拽了起来。 然而，在拽起来的那一刻，歹徒瞬间感到眼前一根棍子模样的东西闪过，伴随着一股臭味…… 下一刻，他的半张脸直接被打偏了过去，手上的那把尖刀也是应声落地。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萧煜泽瞬间抓住了这个档口，上前一把制住了那名歹徒！ 他转头，望向一旁拿着马桶刷的季司棠，一脸惊愕， “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季司棠却是扔了马桶刷后，上前一把抱住了萧煜泽的身子，嬉笑一声道， “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第57章 萧煜泽承认，这一次，季司棠的演技连他都骗过了。 虽然以前他也帮着季司棠练习过类似的角色，但效果都不太行。即使后来季司棠掌握了一些演戏的技巧，每次演的痕迹依旧很明显。 但这一次却是全然不同。 他完完全全将一个受了刺激后精神失常的形象惟妙惟肖地演绎了出来，甚至那颤抖的身子，溢满冷汗的额头以及那满是恐惧的眼神也演绎的十分到位。 让人完完全全相信，他的精神状态的确出了问题。 萧煜泽虽然为他演技的进步感到惊喜，但同时，他也对他那以假乱真的精神状态更多了一些担忧， “你的身子还好吗？” 他回想起了刚才在屋子外面看到的那些散落的针筒、精神药品以及暗房中的电击设备。 遭受了这些折磨的季司棠，真的没事吗？ 想到这里，萧煜泽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他们刚才应该没少折磨你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他的额头，仔细地查看着他的精神状态， “你的病情有没有复发？额头还痛不痛？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并发症？” 看到萧煜泽紧张的模样，季司棠不由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放心，我的脑子很清醒，精神病也没有再复发，而且……还想起了不少的事情。” 望着他的神情，萧煜泽眼眸不由微微一颤， “你想起了什么事？” “比如……” 季司棠凝视着他的眼眸，嘴角不经意地泛起了一抹笑， “比如，晚上我饿的睡不着觉，你会偷偷去拿护士台医生的电磁炉给我煮方便面，最后却忘了放调料，比如，你给我唱歌，唱到一半忘了词，自己还杜撰了新词，再比如，你会给我画画像，头上长满了花的那种……” “你……” 季司棠的这番话，让萧煜泽瞬间睁大了眼睛，神色间满是惊愕， 他说的这些，正是之前他们两个在精神治疗中心发生的一幕幕。 那时候，他经常主动向这名室友示好，和他聊天，诉说他学到的知识，身边发生的新鲜事，但季司棠却很少搭理他。 原本以为季司棠不会记得那段过去，没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些糗事，他竟然还能一一道出？ 萧煜泽的神情很是激动，声音也开始发颤着， “你都想起来了？” 季司棠点了点头，笑道， “这治疗没治好我的同性恋，倒是让我恢复了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包括我母亲的死因，以及我和你在病房里的那段时光……” 说着，季司棠抱紧了萧煜泽的身子，凑近了他的耳畔， “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暗恋我了？” 萧煜泽同样凑近了他的耳畔，微微一笑， “你就当是好了，谁让你那个时候那么可爱？” 季司棠不由推了推他的身子，白了他一眼， “有病啊你！那时候我们才多大？” 萧煜泽笑道，“那时候我们都有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似乎见季司棠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萧煜泽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发，轻叹一口气， “其实吧，刚开始是因为我的病情较为稳定，而你的病情一直都不见起色，又从不和其他人交流，所以那时候，孔医生就给了我一个任务，每天和你说说话，只要你有回应了，就算是进步了一大步，刚开始我也只是出于完成任务的目的，但后来，你渐渐的变得开朗了一些，也会对着我笑了，我也忍不住想要了解你更多，但当我们相熟一些后，你就被你的父亲给接走了……” 听到这里后，季司棠不由再次抱紧了萧煜泽一些。 虽然父亲当时斩断了两人的友情，但缘分再次让他们相遇，并让他们收获了爱情。 那一年，正因为有了萧煜泽的帮助和开导，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现在，也因为有了萧煜泽的关爱和鼓励，他才能幸福地奔赴接下来的人生！ 在将两名歹徒抓获后，裴叔将季司棠送入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 万幸的是，季司棠的身上虽然留有一些电击的痕迹，但因为次数不多，持续的时间也不久，对身体的伤害并不是很大，只需要好好静养几天即可。 这也是季司棠的演戏发挥了作用，在遭受了几次电击后，季司棠猜到了他被绑架到此地的原因，故意演出了一副气若悬丝，奄奄一息的模样，那两名歹徒怕出人命，对季思明不好交代，因此主动给季司棠降低了电击的频次。 而季司棠回忆起的记忆与萧煜泽推测出的结果大体相当，他的母亲的确是因为治疗同性恋而亡的，当时父亲将他锁在了房间里面，而他透过门缝看到了那残忍的一幕，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得了精神错乱，并对黑暗的空间与殴打的画面产生恐惧。 杀害母亲的凶手，正是这一次抓他来治疗的其中一名歹徒，这也是季司棠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亲手制裁犯人的最直接的原因。 或许那歹徒也是想到了之前季司棠母亲的事情，有了后顾之忧，生怕再出人命，所以不敢再对季司棠下狠手，也因此让季司棠逃过了一劫。 两名直接动手的歹徒虽然都抓获了，但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制裁。 萧煜泽查阅了相关的法律，对于网瘾、同性恋等不属于常规治疗的监管在法律上还处于一个灰色地带，能受到惩罚的也仅仅局限于直接实施侵害的加害者，而真正加害的源头，也就是季司棠的父亲，却丝毫没有法律能制裁他。 季司棠在沉思了一整晚后，找上了萧煜泽，表示想让萧煜泽修改剧本，将他们两个母亲的故事写进去，将自己父亲的恶行公之于众， “那老家伙最要面子，既然这样，就将他做过的那些事原原本本的写出来，让世人好好看看他都对我和我母亲都做了些什么。” 虽然萧煜泽原本的确有此意，但那时只是为了帮助季司棠恢复记忆，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那么残酷。 而现在，季司棠主动要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也就等同于与他的父亲彻底决裂了。 “你确定吗？” 他再一次问向季司棠， “你很有可能因此一无所有，你的钱，你的住所，甚至你现在读的学校……你父亲都可能会从中作梗。” “怕什么？” 季司棠望向萧煜泽，神情却是异常的干脆， “我不是还有你吗？” 季司棠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萧煜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季司棠的身子，重重的点了下头，肯定了他的话， “没错，你还有我。” 第58章 （倒V结束） 季司棠与萧煜泽连夜修改了剧本，将季司棠单人线的剧情，修改成了季司棠与萧煜泽的两条线。 同时，将他们母亲的故事也按照插叙的方式写进了他们两人的故事中，成为了另一条隐蔽的主线。 改编后的剧本，剧情相比之前现实而又丰满了许多，不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校园剧，而更趋向于一个反映现实问题的社会剧，让表演社团的成员们直呼震惊。 而明白这一切来龙去脉的裴云沫，在看到剧本中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爱人愤然反抗家暴的丈夫，弑夫后自杀的那一幕后，也不由明白了什么， “这难道是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吗？” 萧煜泽点了点头，望向裴云沫， “我母亲死亡的时候，并不是带着怨恨，而是带着幸福，她终于能与她所爱的人，去一个没有世俗的偏见，没有渣男的冷眼，只有她们彼此间爱的世界……” 裴云沫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望向手中的剧本。 与此同时，她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坚定， “煜泽哥，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演好这个角色，塑造一个你记忆中最美好的母亲的形象！” 戏剧的排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季司棠对父亲的反抗也日益加剧。 在得知父亲是导致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后，季司棠就搬离了自己的家，并从季思明为他准备的单人寝室中搬出，与萧煜泽一同在校外租借了一间小居室。 而后，就如萧煜泽所预料的那般，季思明多次前来威胁自己，放言要断了季司棠的资金，甚至要通过撤资的方式，让季司棠和萧煜泽两个人无学可上。 幸好，校长并不是助纣为虐之人，在见证了两人一路走来的历程后，校长承诺他们，会举全校之力来保护他们两人，让他们安心就学。 反而是季司棠在思量着是否要重新报考新的专业。 当初他选择学经济，也是父亲给他一手铺的路，想要让他来继承管理自己的公司。 虽然之后在萧煜泽的帮助下，季司棠认真学习了一段时间，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而在得知自己父亲的那些所作所为后，他也不想去接管父亲用肮脏的手段换来的公司，与父亲同流合污。 现在他已经是大三了，重新换专业，意味着所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萧煜泽表示尊重他的选择，不管他选择哪条路，他都会陪他走到最后。 很快，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新春庆祝活动。 作为每年的压轴大戏，而且这次还是萧煜泽和季司棠这对校园传奇情侣作为双主演的戏剧，这一次礼堂前来观看的学生空前绝后，坐的满满当当，甚至还有一些两人的粉丝自发准备了道具为他们两人加油应援。 透过帷幕的缝隙，看到一整个场馆的人潮时，季司棠不觉感到有些许的怯意。 与此同时，他感到手心传来了一阵暖意。 却是身旁的萧煜泽握住了他的手， “紧张吗？” “有一点。” 季司棠缓缓点了下头， “我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总觉得有很多视线对着我，不知道中途会不会神经病复发，而且，在今天这出戏后，我们……。” 说到这里，他感到手心中的力道加重了些， “不用太在意这些目光。” 只听萧煜泽的声音从他的耳畔响起， “不管是精神病，还是同性恋，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也不该被世人另眼相待，人生是自己的，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只要活得坦荡，活得快乐，就足够了。” 听了这番话，季司棠不觉深呼了一口气。 的确，自己的父亲正是因为太在意世俗的目光，才造成了这么多的悲剧。 而今天的这出戏，不仅仅是解开父亲真面目的一出戏，更是他们冲破世俗，拥抱自由的一出戏！ 想到这里，季司棠紧紧回握住了萧煜泽的手，向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们上台吧。” 他们的这场压轴戏，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在裴云沫和赵一蓓饰演的两位母亲死亡的那一刻，在场不少人都为她们落了泪，痛骂着两个绝情的父亲，而在看到季司棠和萧煜泽两个人相识、相恋、相爱时，场上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叫好声。 整场戏在季司棠与萧煜泽的拥吻中落下帷幕。 这一刻，场上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你做到了，你演的很好，而且，你的病情很稳定，完全没有复发。” 萧煜泽放开了他的身子，一双眼眸极具温柔。 季司棠的眼眸湿润了，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帷幕再次拉起时，所有新春晚会的表演者们再次在舞台上集聚一堂，共唱“同一首歌”。 这里有一个特别的环节，话筒传递。 每一位表演者用话筒来传递新春的祝福。 有的人感谢在场的观众，有的人祈福新春，也有的人希望自己的父母平安健康。 很快，话筒传递到了季司棠这里。 在接过话筒后，季司棠紧握着话筒，脑海中思绪万千。 在深呼了一口气后，他缓缓开了口， “半年前的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少爷，天天在学校混吃混喝，生活漫无目的，每天已看美女与喝酒为乐，相信认识我的人都应该见识过。” 听到这番话，下面不觉响起了一阵笑声，而顾放他们几个小弟直接对着他吹起了口哨。 顿了顿，季司棠再次开了口， “那时候，我有个很厌恶的人，那个人，长得比我帅，学习比我好，打架比我会打，我看上的女孩还都喜欢他，我对他恨得牙痒痒，做梦都想着要怎么干掉他，后来，在新生大会上，我付诸于行动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望了萧煜泽一眼，微微一笑， “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骂他的那些话，全都变成了告白，而后面，这种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明明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到嘴边的话，却与我的所思所想完全背道而驰……” 他深呼了一口气， “那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脑子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去医院检查后，果然，我得了精神错乱，是精神疾病的一种，我将所有病因归咎到了他的身上，干了许许多多的糊涂事，当他却是包容了我的一切，并努力帮我找到病因，克服心中的病魔。” 与此同时，他感到肩上一暖，却是萧煜泽忍不住上前拥住了他的身子。 季司棠在整理了下思绪后，再次开了口， “最终，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心魔是什么，也就是我母亲真正的死因，我想在场的人应该也猜到了，我们刚才演出的故事，正是我和萧煜泽身上发生的真实的故事，我们两个的母亲用生命的代价与世俗抗战，而不久前，我的父亲想要将一切悲剧重蹈覆辙，想要用同样的方法为我治理同性恋，幸好他及时找到了我，没有再让悲剧重演。” 说到这里，季司棠抬起头，正色望向台下的人群， “所以，我想在这里告诉大家，精神病与同性恋并不可怕，也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对这些另眼相待的那些人，希望大家也能与我一样，正视自己，拥抱自己，走上更加灿烂而幸福的人生！” “同时，我还要谢谢我的爱人……” 说着，他转头对上了萧煜泽的目光，下一刻，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的身子，再次吻上了萧煜泽的唇， “谢谢，一路有你，才能让我战胜心魔，战胜自己。” 在他们的吻中，掌声与欢呼声响彻全场。 一些学生特地给他们录了视频，发在了网上。 这些视频在网上激起了不小的反响，不少人都在相继打探着这两位帅气的男孩是谁，甚至还上了热搜…… 在这些连锁反应之下，季思明公司的股价持续下跌，而反对歧视精神病与同性恋的呼声也被提到了另一个高度…… ----- 距离新春晚会过去了一个月，季思明的公司也因为这件事元气大伤，失去了不少的合作方，而警方也开始对季司棠母亲死亡的事情作了进一步调查，以过失杀人的罪名传唤季思明。 季司棠最终选择就读表演系专业，并成功得到了面试的第一名，开启他的另一个人生。 而为了陪伴季司棠一同就读，萧煜泽也选择了留校读研，进行进一步的深造。 在读研后，接触案子的机会很多，而因为萧煜泽和季司棠的名声，经常会有警方来找他们协助办案。 这一次，他们要抓获的是一名诈骗犯，那名诈骗犯很狡猾，反侦察能力很强，好几次都把警方耍的团团转。 无奈，警方只能找到了萧煜泽和季司棠，希望他们能帮助抓获这名诈骗犯。 在研究了一番诈骗犯所有的社交平台时，他们发现那名犯人喜欢穿JK装的女孩，还特地给几个JK主播打了赏。 季司棠特地去买了一套JK装，还按照那犯人的喜好打扮了一番，成功将那诈骗犯给钓了出来，约在了一家爱情旅馆中。 在那诈骗犯美滋滋的想要来一段“美好姻缘”时，等着他的却是冰冷的手铐。 在成功将犯人送上警车后，季司棠正想问萧煜泽去哪里庆祝下，却见萧煜泽的表情有些难看， “你怎么买这么短的裙子？” 季司棠：“？不是那些主播都这么穿？” 萧煜泽：“这是情趣款的，你买的时候没看吗？” 季司棠低头望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有什么？效果达到就行了啊，没看到刚才那死变态看我的时候，那眼睛都直了，警察靠近都没发现……” 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被眼前的人一把横抱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身上被裹了一件大衣，包了个严严实实。 季司棠一脸懵逼， “你……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萧煜泽：“以后这身衣服只能在我面前穿，不许穿给别人看！” 季司棠陪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就在你面前穿就行了好吧！” 说着，他推了一把萧煜泽的身子，“好不容易又抓了个犯人，为国争光，不找个地方庆祝庆祝吗？” 萧煜泽凑近他的耳畔，嬉笑一声， “找什么？这地方不就挺好吗？” 这地方…… 季司棠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瞬间脸红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就是…… 爱情旅馆？ 只见萧煜泽望向眼前琳琅满目的主题房，再次望了一眼怀里穿着JK的季司棠，伸手选择了一个主题。 季司棠瞥了一眼他选择的主题，嘴角不由抽搐了下…… 教室主题？ 他忍不住对着萧煜泽吼道， “萧煜泽，你特么才是最大的变态吧？” 然而，萧煜泽却是笑吟吟的在他气鼓鼓的脸颊亲了一口， “看来，你又犯病了，我知道你是想说，你也喜欢这个……”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