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信息素的我的手》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穿过你的信息素的我的手》作者:复香 文案: 林岫是美炸殷华的校霸,独来独往,冷酷无情。 斯砚是帅炸殷华的学霸,前呼后拥,谦虚有礼。 有一天,系统对林岫说,你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勾引、使尽浑身解数去勾引斯砚,身份是炮灰,为了衬托女主的端庄稳重、高风亮节。 林岫捏着嗓子:“斯砚,那个哥,我,咳,人家想给你拿衣服。” 斯砚兜头扔过去,“好,喜欢哥的信息素吗?” 林岫翻白眼,然后又硬将白眼凹成了含羞带怯,可能任务还没完成,他就得精神分裂。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岫,斯砚 ┃ 配角:很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的信息素你喜欢吗 立意:追逐光,逐步敞开心扉的故事。 第1章 A市殷华中学。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高二分班后新班级聚首的日子。 有熟悉的老面孔,也有仅仅只是眼熟的新面孔。 但每个人都很嗨。 高二三班。 “来来来,报好名的同学在我这里签下到。”说话的是高园,他高一就是三班的班长,分班后,继续待在三班,班主任也没变,所以理所当然的继续为同学服务。 大家一窝蜂地围了上去,对着高园手里的名单七嘴八舌。 “理科不好学,我们班走了起码一小半人啊。”一个同学看着名单感慨。 “给我看看,有好看的Omege吗?”问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体育生。 闻言,高园表情有点莫测,他咳了一声,“漂亮的Omega有,吓死你们的那种,林岫在我们班。” “什么?”教室氛围在这个男人的名字出现后陷入了狂热状态,“你说的林岫是我想的那个林岫吗?” “我说的林岫不是你想的那个林岫还有哪个林岫这么林岫?”高园绕了个口令。 Alpha、男Beta们闻言后纷纷出现了面红耳赤,眼闪精光的生理反应。 林岫,殷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个掌管黑暗的男人,到哪都是一片生灵涂炭,寸A不生。不光有着一张天使的面孔,还辣手摧Alpha,打架斗Beta。传闻,你只要不小心动了他身旁的一个空气分子,就有可能被揍的爹妈都不认识。 另外还有各种桃色传闻,譬如某天放学一辆豪车在林岫身旁停顿了下,第二天就能演绎出一篇包养说,还有各种小道消息,真真假假,太多。 林岫,你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Omenga。 “还有一个,”高园欣赏够了大家的反应,又扔出一枚炸弹,“斯砚也在我们班。” “我□□□□□□□□操。”大家彻底沸腾了。 “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分班啊,看来我的高中生涯要不枉此生了。”学委感叹。 “是啊是啊,一般学神和学霸都会有点故事,何况是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我第一次这么期望快点上课。”一个女Omega兴奋的不能自已。 “麻烦让让,我签个到。” 女生回头,惊叫一声撅了过去,在同伴默契地配合下,迅速撤离。 是林岫,他面无表情的签完到,顿都没打一个,麻溜从后门扬长而去。 “哎,”身后是高园徒劳无力地喊声,他在喉咙里咕隆了未尽之言“待会要排座位。” 如昙花一现的校霸,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 “同学你好,麻烦让一下,我签个到。” 前排热火朝天的讨论再次被中断,众人回头。 今天开学第一天,没人穿校服,而这位同学,白色的校服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粒,皮肤白皙,眼尾细长,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是斯砚。 “啊,好。”让路的现场一片混乱。 “谢谢。” 斯文而有教养。 他穿的白衬衫,扎在校服裤里,脸上虽然挂着笑,但莫名的给人一种高贵感,一种好家世培养出来的气质,冷淡而疏离。 斯砚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签的字漂亮工整。 签完字后他也立马就离开了。 “妈呀”一个omenge捧着红通通的脸蛋,“就那双手我都能兴奋起来。” 林岫对自己目前的处境除了穷点还是很满意的,系统给他安排的这个宿主,虽然身世狗血的一塌糊涂,但至少还有个栖身之所。 原主的便宜爹跟人勾搭抛家弃子,倒霉娘受到刺激,也跟有妇之夫勾搭私奔了,爷爷奶奶给原主留了套小破房。 就这套小破房,还有原主的大叔二叔小叔们虎视眈眈。 原主是个靠双手打天下的人,孤僻、暴戾。 没人抚养的结果就是穷,穷还发展出了一个烧钱的爱好,摄影,真是牛逼。 虽然也靠给工作室拍照片修照片什么的赚了些零花钱,但管不住手迈开了腿,下手了个DC500。 天爷。 爱好一时爽,吃饭火葬场。 交完学费后林岫看着微信零钱里剩下的25块6毛,愁肠百结。 愁的他冷若冰霜。 两天后。 林岫愁着晚饭进了教室,当他迈进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神亮度让他惊了惊,怎么说呢,那瓦数快赶上他盯红烧肉的热情了。 怔了怔,下意识地林岫不着痕迹地低了下头,不经意地扫了眼裤子拉链,松了口气。 这个新班级同学的眼神让林岫有些不自在,好像他是盘肉,即将要被炒了。 他扫了一眼班上,只有最后一排靠门的地方还有两个位置,挺好。林岫顶着跟一整班齐刷刷的眼神走到了后座坐下。 不会进了个神经病班级吧,林岫有些瘆得慌。 “妈呀,林岫好帅啊。他身上穿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吗?怎么那么好看。”学委是个Omega,对着同桌发出土拨鼠尖叫。 “是啊,是啊,那锁骨,那脖子,那腰,我操,我可以。皮肤好白好嫩啊,你说我去摸会被校霸打死吗?”同桌周颖同样双眼放光。 林岫穷,所以虽然是一名校霸,但确是学校里穿校服最积极的人,四季不变。才刚开学,大家都穿的自己的私服,他依然白衬衫加校服裤,衬的身材瘦削。 此刻校霸正面无表情的沉思晚饭问题,一只手爱惜地抚摸着课桌。 他要上学了。 “报告。”声音清冽。 班主任老胡抬头一看,认出来是斯砚,笑了下,“进来。” 斯砚去学生会了,开学正忙,还要为明天的开学典礼做准备。 他今天是班上唯二穿校服的人,腿长肩膀宽,衣服洗熨的平整,配着那张冷清的脸,帅的掉渣。 跟林岫不一样,林岫是真的冷,透着股野劲,桀骜不驯,宁折不弯的那种。 斯砚扫了一眼,只有后门还有个位置,同桌还是个熟面孔,有意思。 他走过去坐下,脊背挺的笔直,一边装作认真听老胡说话的样子,一边拿眼斜他的同桌。 林岫毫无反应,他正在头脑风暴,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下,林岫打开一看,是王树勋。 “哥们,放学去打球?” 为了省流量,林岫只回了一个字:“不”,连标点符号都没打。 接着王树勋刷屏似的,发了好几个疑问带撒泼打滚带祈求的表情包。 林岫头皮一麻,赶紧把王树勋给拉黑了。 班会一结束,林岫就拉开后门领先老胡一步出去了。 斯砚还没来得及认识下这个传说中的校霸人就不见了。他眯了眯眼,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子,来日方长。 王树勋在楼梯口截住了林岫,笑的一脸狗腿。 “老大,你又拉黑我了” 林岫高深莫测地瞅了他一眼。 作为资深跟班,王树勋试探问道,“大哥,是我表情包发多了?我操,您缺钱了?难怪,买了个那么贵的单反。” 林岫对这个原主发小的智商还是满意的,虽然大部分时候脑子只是个摆设,但偶尔在线还是挺感人。 比如现在,他就自问自答没多废自己一滴口水。 “要不,”王树勋欲言又止,面前的林岫斜倚着楼梯扶手,手插在裤兜里,满脸的不耐烦,好像他再多说一个字就能打死他。 王树勋把想要帮助的话咽了下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王树勋感觉自己真有文化,灵光一闪的刹那,他还真抓到一条渔。 “老大,我有个赚钱的法子。” “嗯,你说。”虽然内心激动,但林岫表现依旧镇定。 “我的一个Omega群里,有人在高价收购学神的照片,要求挺高,钱给的也多,你不是挺会拍吗?现在又有牛逼设备了。” 王树勋是个Beta,而且是个交游广阔的Beta,他潜伏在学校的各个群里,甚至周边几个学校的群他也在。 “学神是谁?”林岫问。 王树勋默,满脸见了鬼的表情,“你不知道学神是谁?” “我该知道吗?”林岫反问。 “可殷华无人不知吧,每次学校活动代表发言的都是学神,你就算随便听一听也该知道啊。”王树勋简直了。 “我从来不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林岫回答的理直气壮。 “好吧,哥,你牛。”想了想,王树勋还是忍不住加了句,“你看过殷华的贴吧吗,里面最火的就是他。” “你上次不是说是我吗?”林岫不看贴吧,因为没有流量,各种小道消息都是从王树勋这里听来的。 “呵呵,”王树勋有点尴尬,“你也是,你们两都他妈牛。” “你帮我接了吧,先说好,裤腰以下的不拍。”说完,林岫一甩书包,往车棚走去。 他个子一米八,年轻人体脂含量少又常年运动,逆着光走时,衣服的褶皱勾勒出腰部好看的弧度。 王树勋看着眼前的屁股,阿弥陀佛,真翘。 作者有话要说:  开的新文,ABO的,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2章 林岫踩着滑板打算先去买点菜,晚上多煮点饭,正好可以带明天中午吃。去菜市场有条近路,要穿过一个小巷道。 少年踩着滑板迎风飞扬,突然被一股乱七八糟迎面而来的Ahpha信息素扑的一个踉跄,直接从滑板上崴了下来。 妈的,这群傻逼,到现在他还不能适应这个世界的性别分类,以及因此而带来的不便。 林岫追了两步把滑板踩停,冷着脸往巷子里一看。 一群傻叉在打架,被揍的那个还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 七打一,真不要脸。 不要脸的不收敛自己信息素的傻叉。 林岫很不爽。他打算管一管闲事。他踩着滑板,快到跟前时,后脚一带,手接住滑板,一个臂力抡过去,最外围的两个人被抡了个大马哈。 斯砚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没到不能招架的地步。一来是没有防备,二来对方的人太多。这伙人杠上他也不是一两天了,今天要不是抄近道,也不至于被逮个正着。 林岫打架很凶,不要命似的,他的这股劲很吓人,所以这片混的人都怕他。 “妈了个巴子,谁敢打老子。”被抡的人转过头看见林岫那张俊脸,跟见了活阎王似的,吞下了后半句话。 “老二,”其实那个人不叫老二,他大小也是个头,但林岫不记人名,所有被他打败的人,他都统一称呼老二。 “这怎么说也是我学校附近,你带这么多人,在我必经之路上,吓到了我,不大好吧?”树上点点碎光落在林岫的身上,他眯了眯眼睛,很不耐烦的样子。 老二上有老下有小,最近还交了个女朋友,要不是受人之托,他真的只想岁月静好。想着这位爷的凶名,老二决定把尾巴夹起来,瞬间带着部下溜了个精光。 林岫脚一蹬,就要英雄不留名地飞去菜市场。傍晚的菜品相不好,会便宜些。 “等等。”斯砚拍了拍衬衫上的灰,“谢谢小同学。”小字拉的长。 林岫不喜欢做好事还被人谢的感觉,胡乱地应了声,冷酷的走了。 斯砚被无视的彻底,愣了愣笑了,这同桌似乎都没认出自己,有意思。 林岫没有进菜市场里面,就在门口的一个老奶奶那里买了个小南瓜,几个青辣椒,还有一片冬瓜,一菜一汤,可以。 回家随便烧了烧,正吃着的时候,王树勋微信发信息过来:“老大,事情谈妥了,2000块钱,100张独家密照,要各个角度的,场景越多质量越好,对方额外再付钱。” 然后收到一个红包,备注:定金,林岫点开,200块。 看到钱,林岫心里的别扭感少了些,不就是拍点照片嘛,光天化日的,听王树勋说这家伙经常上台演讲什么的,大家都拍,他拍也没什么奇怪的,对,不奇怪。 做好心理建设后,林岫出了门,他晚上在一家酒吧打工,要工作到凌晨三点。不过如果那2000块钱拿到的话,再加上暑假两个月的工资一起结了,他打算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 斯砚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吃了晚饭,写完了明天的演讲稿,谈子田的骚扰电话准时响起。谈子田也是个Alapha,跟斯砚穿尿不湿时相识,每天在绝交的边缘蹦跶,磕磕拌拌硬是把发小的关系给维持了下来。 电话里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谈子田扯着嗓子喊“斯砚,出来嗨,遇见酒吧。” “不去。”斯砚直接挂了电话。 “叮”微信声响起,斯砚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转着笔,漫不经心地点开手机,果然是谈子田,“好多漂亮的小O,还有美女,不来后悔。”附图一张,满眼的妖魔鬼怪。 忽然,斯砚坐直了背,放大了图片仔细看起来。 “老谈,我真佩服你的毅力,明知道斯砚不会来,还每次都叫。”说话的家伙是个富二代陆涛,是个会玩的主。 “就是,斯砚是别人家的孩子,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别叫他,叫了也是白叫。”这个阴阳怪气说话的也在殷华上学,跟斯砚同级,但成绩不大好,又喜欢混,经常被父母拿来跟斯砚作比较。 应该说在场的基本都被父母拿来跟斯砚做过比较,除了谈子田,大多对斯砚不爽的很。 谈子田眯了眯眼,他喜欢玩,斯砚一直都自律从不参加这些娱乐活动,所以有时候难免会跟这些同样爱玩的富二代凑一块。 可惜了,这些人除了兜里有几个钱,脑子都长猪身上去了。 灌了一大口酒,谈子田开口:“斯砚是我发小,他什么背景你们都知道,背后莫谈论别人的是非。”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陆涛被下了面子很不爽,但又不能发作就更不爽。 一肚子的火没处发,陆涛打算找个出气筒,他看了看四周,挑起嘴角笑了笑,他是个Alpha,体格魁梧,穿着一身名牌,倒不像个高中生,一脸自以为的风流帅气。 林岫穿着夜店的制服,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在这种地方容易惹祸,但无奈老板非要他做完这个月才结算工资。这些夜店的老板来头都不小,林岫不想惹麻烦。 他在夜市上花了十块钱买了副大的黑框眼镜,遮住半张脸,额头的刘海垂下来,走路驼着背,显得整个人猥琐又阴郁。 “那个服务员,过来。”陆涛站起身来,脚踩在桌子上,一手指着林岫的方向。 夜店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喝嗨了的人们状态百出,所以陆涛这么个姿态并没有引起安保的注意。 林岫在心里竖了个中指,驼着背迈着外八字走了过去。低着头,说话声音畏畏缩缩,“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陆涛看这人一副怂样就想踹上两脚,他端起酒杯给林岫兜头就倒了下去,“还问我什么需要,一个小服务员叫你那么多遍听不见,聋了啊?给你洗洗耳朵。”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有不屑的有看乐子的,但都没管,,一个小服务员而已。糜烂的灯光闪耀出一个舞台,戏子开唱。 兜头泼来的酒让林岫猝不及防,头发、脸上、胸前湿了一大片,看上去狼狈不堪,这让林岫蓦的想起上辈子在孤儿院的时候,也被人这么泼过,泼的是水,大冬天的,因为他饿了,半夜在食堂找吃的时候,被保育员发现,那个保育员用两只腿钳着他,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一只手舀了满满一瓢冷水,给他硬灌了下去。 呛的满鼻孔都是水,窒息中林岫看着保育员狰狞的笑脸,以为自己会死掉。 怔了一瞬,林岫扯开嘴角笑了,这辈子总该活的像个人吧,苟且一辈子,想要光的自己总不能太窝囊,阴暗的角落太阳都不愿意去照。 谈子田觉得眼前的这个服务员是个傻子,一副蠢样还笑了。下一秒谈子田张大了嘴巴说了声“操”。 只见那个服务员抬起头站直了,摘下了一看就是地摊货的破塑料眼镜,把头发往后捋了捋,从手腕上拿出根皮筋扎了起来,露出了他完整的一张脸。 那是怎样好看的一张脸,总之刚刚还喧嚣吵闹的酒吧此刻除了音乐声都安静了下来。 冷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狭长微微上挑的眼角,皮肤上浸了酒渍,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湿了的白色衬衫,若隐若现的现出内里的万种风情。 尤物。 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陆涛有点后悔,他太粗暴了,要虐也只能在床上啊。 光想想就兴奋。 斯砚进酒吧时正好看见了这么一幕。 自己的小同桌抬起头朝上方看了看,似乎还叹了口气,再转回头时眼神变了,漫不经心中带点狠,他一只手抄起一个酒瓶,往旁边桌子上一砸,另一只手抓住陆涛的衣领,直接把酒瓶破口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喜欢泼人酒?嗯?我给你放放血,洗洗?” 陆涛没想到美人这么刚,完全没有防备,不过美人的声音真好听啊,在床上叫起来肯定很爽。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别说还有这么多朋友在这,就他的身份也不是这么个在酒吧打工的服务员惹的起的。 “这么辣?我喜欢,够劲。”陆涛挑了挑眉,轻佻地摸了摸林岫抓着他衣领的手。“早知道你这么好看,我刚就不泼你了,怎么样,你觉得多少钱能让你不生气啊,小美人。” 边说林涛边释放出自己的Alpha信息素来压制林岫。 林岫脸色一变,偏脸呕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林涛这会是真的怒火攻心了,他引以为傲的信息素味道,多少Omega为之神魂颠倒,眼前这个竟这么不给面子。 他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朝林岫扇过去。 谈子田惊的站了起来,他认出了这个Omega,想上前去周旋一下。 周围的人兴奋又紧张,也有蠢蠢欲动掂量着想去英雄救美的。 意想中的巴掌声没有响起,林岫一手抓住了陆涛的手腕,往后狠狠一拧,然后朝他屁股一脚踹了过去,陆涛一头撞到了沙发上。 晦暗不明的光照在林岫的脸上,落在别人的眼里有点看舞台剧的感觉。而林岫知道今晚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他肯定要跑路,但是跑了的话暑假两个月就白干了,老板十有八九会把他供出来。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第3章 “芝麻。”林岫叫了声系统。 “叮咚,芝麻在,有什么事。” “芝麻,任务完成前我会死吗?”林岫问。 “原则上不会。”芝麻说。 林岫松了口气。 “但是,”芝麻停顿了下,“缺胳膊少腿的就难说了。” “哦,那我悠着点。”林岫问。 “我给你指条路,60°角方向,那个穿衬衫的帅哥,你看到没?” 林岫攥紧啤酒瓶维持着对峙的局面,透过包围圈朝外看去,确实有个一眼就能看到的帅哥。 “我看到了,然后呢?” “那人就是你的任务对象,本书的男主角,你要用各种手段去勾引他,来衬托女主的冰清玉洁。去吧,勾引的第一招,投怀送抱。” 斯砚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跑来,只是在照片上看到自己这个小同桌就莫名其妙地来了。然后就看了场好戏,小同桌果然身手不凡。 林岫咬了咬牙,幸亏灯光暗,别人看不见他的纠结。 奶奶的,抱就抱,他也不会损失什么,男主什么的要是敢把他推到地上,他就敢躺地不起碰瓷他。 斯砚挤进了包围圈,外面看不清。 他发现大侠好像看见自己了,再然后,大侠朝自己跑了过来。 下意识的,斯砚侧身想给大侠让路。但大侠竟直接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脸柔弱的靠在他胸前,一副寻求保护的模样。 林岫很羞耻,说话时头都没抬,瓮声瓮气:“救救我。”娘咧,鸡皮疙瘩掉一地。 说话的气息拂在斯砚的胸口,他半个胸口都酥了,一时忘了怎么反应。 追兵也到了,陆涛见是斯砚有些恼怒,相当不爽。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挑谁不好,往斯砚怀里撞,待会被甩出来自己弄死他。 谈子田也挤了过来,看见紧紧搂着斯砚,还把身上的酒渍都蹭在斯砚白衬衫上的家伙,头皮一紧。 对这个发小,他一直怀疑对方性向有问题,对各种示好的Omega,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他都一律不知香玉为何物,拒绝的毫不留情,十有八九是个性冷淡,也可能是个双A恋,作为唯一和他走的近的人,他经常担心自己会被看上。 林岫竟作死的楼上了斯砚,谈子田有点想捂眼,不忍看见美人被揍的惨状。 大家都在等待着,林岫也下意识的勒紧了男主的脖子,想在被扔出去时挣扎一下。 “嗯,你想勒死我啊?有这么求救的吗?”斯砚声音里带着笑意,要不是快被勒死了,他还想继续搂下去。 林岫抬头看了斯砚一眼,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眸子时,下意识地瞪了回去。然后又想起自己勾引的任务,又硬生生的把瞪的眼睛凹成含羞带怯。 可能任务没完成前他要神经。 意想中的惨状并没有出现,甚至因为大家无意识的等待,场面出现了冷场。 林岫有点挂不住了,斯砚身上的气息提醒着他正搂着个不认识的人,尴尬的想松手,然后一只紧紧箍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往肩上一按。 斯砚开口:“陆涛,这是我同学,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行不行?” 谈子田的下巴掉了下来,样子有点傻。 陆涛倒是回了神,看着被斯砚搂在怀里的大美人非常不爽,“算了可以啊,是你相好的?上过了?想不到斯砚你会找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干净吗?” 林岫暴起,斯砚松手,他一拳头揍在陆涛的脸上,然后又一脚踹了过去,动作干净利落,拳拳到肉。 陆涛的几个跟班想上去帮忙,斯砚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开口:“那是我的人,你们要是也想松松筋骨的话我奉陪。” “噗呲。”谈子田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发现旁边的眼光有些不善,只好挪了挪脚步,投入了对面阵营。 林岫消了气,他一脚踩在陆涛的脸上,声音里透着狠,“干不干净不是你这张臭嘴能说的,我看你倒是挺脏的,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上。”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他呢,”斯砚把林岫强揽到怀里,“是我的人,陆涛你也别找他麻烦,否则,要是让我知道了,后果自负。” 说完,斯砚转身搂着林岫朝门口走去,林岫两手插着兜,勉强维持八风不动的步伐,脸上匪气十足。 斯砚有种搂着山大王的感觉。 陆涛没有追过来,斯砚的背景不是他能动的,但那口咽不下去的气在周围人嘲弄的眼神里,化成了恨。 谈子田亦步亦趋的跟着,到门口时,斯砚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谈子田有点想回到原来阵营的冲动,哼,狡兔死走狗烹。 妈的,我不当兔子,以后别想再舔我,再见。 然后愤愤地转身走了。 林岫从斯砚的胳膊下钻出来,挤出一个笑“谢谢男~咳咳,谢谢同学。”低八个度的声音,做作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系统芝麻:死缠烂打,去要联系方式。 林岫:这不大好吧,第一次见面,人家肯定会觉得我有企图。 系统芝麻:你以为你是三贞九烈的角色吗? 林岫:他妈的。 “同学,加个微信吧,回头我好谢谢你。”林岫心虚,所以说的理直气壮。 斯砚从小的生活圈子,周边的人不管私下是怎样的妖魔鬼怪,对外还是会端着,即便是追求示好,也跟大国外交似的,彼此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小同桌挺干脆,一下就把手伸到他的领地了。 “行,这我二维码。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大晚上的很危险。”文明人斯砚说。 “不用了,谢谢啊,我有车,再见。”林岫不等对方回答,就转身离开了,要不是背影还算挺直,倒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的自行车停在酒吧的后门,不过他还没打算走,他顺着酒吧外的水管爬到了老板的办公室。 他得把工资要回来,谁也别想坑他一毛钱。等那个什么陆涛把他底细打听清楚,再找人在酒吧等着埋他的话,就难要了。 斯砚有点玄幻,他本意是等林岫走了再走的,怕陆涛堵他。可这个刚刚还在自己怀里娇滴滴的Omega,此刻正跟蜘蛛侠似的飞檐走壁。 手上还攥了把扫帚。 等了一会之间这Omega又从窗户上爬了下来,后面跟着个气急败坏的Alpha,斯砚猜测,应该是酒吧老板,那老板手里拿着个酒瓶朝林岫丢过去,“嘭”的一声砸中肉的声音。 斯砚头皮一紧赶紧冲了过去。 林岫也正好朝他迎面跑过来,一头捂着额头,一手把一叠钱放进了口袋。看到斯砚,他愣了愣,这下完了,开瓢的样子被男主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妖艳做作。 斯砚脱下衬衫捂住林岫的伤口,眼里很焦急,“这么多血,走,快去医院,回头我弄不死这个老板。” 流下的血糊住了林岫的眼睛,他不在乎的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下,“不用去医院,没多大的口子,我自己回去处理下就行。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你的衣服我洗干净还你。” “你,”斯砚有些焦虑,“总不能顶着这么身的血走马路上吧,不怕被警察看见?我车就在这里,送你回去。你站着别动,我去把车开过来。” 没等林岫回答,斯砚就跑开了,两分钟,一声大油门,车唰的停在林岫面前。斯砚下车,先打开车门把林岫塞了进去,又打开后备箱,把他的自行车给塞了进去。 然后又一脚油门,快的林岫本来就痛的头晕的差点吐了。 “你慢点,我头晕。”林岫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紧紧抓着扶手。 最后男主有没有减速他不知道,当他被男主送到医院时,他这个可怜晕车的男人已经半昏迷了。 医生帮林岫处理了伤口,伤口不大,缝了三针,用的是美容线,不用拆,但是药还是要换的,林岫嫌麻烦,让医生开好了药,打算带回去自己换。 “又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看病一起多少?我现在转给你。”林岫看了看身后的豪华私立医院,摸了摸裤兜里还带着血的4000块钱。 血汗钱呐。 “刚那是我家的私人医生,包年的,不要钱。”一阵有些凉的风吹来,斯砚顿了顿,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医生护士们看自己怪怪的眼神,原来他一直光着上身。 林岫感知到静默奇怪的瞟过去一眼,顺着斯砚的眼神落在他的胸肌上,肌肉不错,腹肌也漂亮,果然是男主身材真好。 “咳咳咳。”林岫被口水呛到了。 斯砚赶紧过去抚了抚林岫的背,“慢点咳,小心把伤口咳裂开。” 闻言,林岫把咳声憋了回去,憋的脸通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咳,你赶紧回去换个衣服,咳,小心感冒,咳咳。” “我先送你回去,急也不急在这一会了。” 已经凌晨12点多了,路边的街景映在车窗上急速后退,林岫把头轻轻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有些疲惫。 第4章 斯砚看了一眼林岫,他搞不清林岫在想什么?也搞不懂刚刚在酒吧为什么他会在明明会打的过的情况下跟自己求救,上次见面的冷淡他都还记得。 是知道自己的家世了,想借机靠近自己?但这种想法真的很难和林岫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早在高一的时候,他就关注过林岫,这是一个没办法不让人关注的人,包括他这个在别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不论外貌,林岫除了四班的那个朋友,几乎都是独来独往。太独的性子加上太过艳丽的外貌,关于林岫什么谣言都有,有故意为难的有寻衅的,对于谣言他从不解释,唯有欺负到眼皮子底下才会反抗,是往死里打的那种,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被学校记了大过。 当时是他代表学生会去谈话的,对方连一分钟都没匀给他,轻飘飘丢下一句:“没什么好聊的,你想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吧。”就走了。 啧。 真欠揍。 “早点休息。”斯砚把林岫的自行车卸下来,“洗澡的时候注意伤口。” “谢谢,麻烦你了。” 林岫上楼,斯砚光着膀子回家。 “哟,我这一表人才的儿子是怎么了?被劫色了?”说话的女人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表明着身份:贵妇。 斯砚光的坦然,甚至笑了下。 宿雅的好奇心抓耳挠肝的,自己的这个儿子骚包的要命,每天来头发丝都要护理到的那种,不知道是从祖上几辈传来的基因。 今天这个样子真是想八卦啊。 “儿子,发生什么了?跟妈说说。”宿雅跟在斯砚后面上了楼。 “没什么,衣服弄脏了。”斯砚回答。 “衣服弄脏了?怎么弄脏的?脏的要光膀子回家?衣服呢?啊,”宿雅有十万个为什么,“你不会,那啥到一半被人给赶出来了吧?我以为你要当一辈子老处男,性功能障碍呢。” 斯砚对自家老母亲的想象力早就无力回天,再这么下去,娃的名字待会她都要想好了,“没有那啥,我有那么饥渴吗?就是衣服弄脏了,没有别的。” “怎么不饥渴,我都怀疑你会不会用右手,都憋了十八年了,难说。这么些年跟你示好的人那么多,你都冷冰冰的,我都做好你以后要孤独终老的准备了。真要有,带回来瞧瞧,别急的跟猴子似的,丢人现眼。” 斯砚放弃了挣扎,走到房间,对着门外的老母亲说:“有的话,一定会带回来给你看的,我要洗澡了。妈,你少玩手机,多大年纪了还网瘾妇女,几点了,赶紧去睡觉。” 第二天,斯砚虽然睡的晚,但还是在生物钟下5:30点就起了,让阿姨炖了个滋补的汤,上学的时候带上了。 到教室时,林岫已经来了,坐在后面低头在看书,头上戴了顶帽子,从讲台上看过去,只看到一节粉嫩小巧的下巴。 斯砚坐下,放好书包,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慢慢越过桌子,在同桌的书本上敲了敲。 林岫偏头,微微讶异:“是你。” “对呀,是我,小同桌。”斯砚笑的灿烂。 林岫有点被他的笑晃到了,想到什么,拿起斯砚桌上的书翻开封面一看,果然是那个霸占贴吧的男人。 这是怎样的缘分呐,芝麻。 “嗯,是转角遇到爱的缘分。”芝麻回。 “你伤痛文学看多了吧,非主流系统。”林岫抖了抖鸡皮疙瘩。 林岫觉得自己头又痛了,他扶着头趴了下来,希望能好好想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试问他要怎样一天至少八小时对待在他身边的男主,妖艳做作,而不穿帮。 “怎么了,头很痛吗?我给你带了汤,你昨天流了不少血,好好补补。”斯砚把饭盒取出来,递到林岫的桌子上。 “啊,谢谢。”他一个人过习惯了,实在是有些不大适应这种别人的关心。 “好香啊,是鸽子吗?”林岫吸了吸鼻子。 “嗯,是乳鸽,放了几片参和红枣,挺好喝的,你试试。” 林岫压低帽檐,遮住周围闻到香味对着这边频频打探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喝着汤,真好喝。 “芝麻,我这妖艳做作主要是为了衬托女主是吧?”林岫问。 “是啊,衬托女主的出淤泥而不染,深明大义,高风亮节……” “行了,我知道你成语挺丰富,那我只需要在女主出现时妖艳做作就行了,平时该怎样就怎样。” 芝麻CPU转冒了烟,这话没毛病,但怎么就感觉这小子钻空子了呢,“那行吧,我看你演戏也挺累的,太尴尬。” 如果这个斯砚就是那个贴吧斯砚的话,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私拍照片似乎就不大合适了。酒吧那里的钱结了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剩下的再想办法吧。 林岫摸出手机,给王树勋发了个红包,留言:这个定金帮我退了吧,我不拍了。 王树勋秒回,疯狂的刷了十个黑人问号表情包。 林岫控制住自己想要拉黑他的手,“我把酒吧的钱结了,暂时不缺钱了,你帮我说一下,谢了。” 说完,他把手机收了起来,专心地喝着汤。鸽子肉炖的很烂,扯一扯骨头就下来了。林岫从桌子里摸出一张废纸,叠了个纸盒子,把骨头吐进去。 上辈子在孤儿院,他每天放学回来,都会顺路拣些可以卖的垃圾,存点钱。园长规定他们放学就要回去,所以存的也不多。 园里的卫生得自己搞,房间里没有垃圾桶,他就把捡的宣传单叠成小纸盒,装垃圾。 斯砚边看书边注意着林岫的动态,看他叠的那个纸盒子还挺好玩,也从自己桌肚里摸出一张纸,让林岫给叠一个。 叠好了,他把纸盒子放在桌子的右上角,往里面放了一只小kitty猫的玩偶,笑眯眯的用手摸了一下。 林岫看着斯砚宠溺的笑,恶寒,想不到冷酷学神竟然会喜欢猫这种难伺候的动物。 殷华贴吧,一个名为“学神为爱炖汤,感天动地同桌情。”的帖子瞬间火爆。 学神今天是我的吗?:惊天消息,绝不小道,现场目睹,学神今早竟用他那五位数的爱马仕书包,为学霸带了一碗汤,据我多年的经验,应该是乳鸽汤,里面好像还放了红枣,记忆中,只有在我妈的小姐妹家的侄女儿坐月子的时候喝过,这意味着什么呢 学神老婆:不可能,林岫转去三班才几天,不可能这么快就怀上学神的种。 想给斯砚生宝宝:斯砚的种只有我能生,林岫他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被多少人标记过了。 我爱学习:楼上的留点口德啊,嘴这么脏呢。 想给斯砚生宝宝:你嘴干净,那林岫就是个狐狸精,才去三班几天,就想勾搭斯砚了。什么斯砚给他带汤,我看汤是他自己带的,消息也是他自己放出来的吧。 老杨是我儿子:林岫不简单啊。 …… “我爱学习”是王树勋,虽然他火速赶到战场,一双无影手字字珠玑,但也很快湮没在众人的唾沫里,“我爱学习”这个ID,跟这个帖子一起被和谐了。 “我操。”王树勋把手机狠狠一摔,他是个Beta,家里条件一般,还有点口吃,成绩也不好,所以从小到大总被人欺负,经常放学就被堵在小巷里,身上的钱物被搜刮一空,时不时还挨一顿打。 初二的时候,一次他们班的一伙人逮着他,要他钻□□才肯让他回家,就在他的头被人摁到地上的时候,林岫犹如天神一般,把那一伙人给揍了个狗啃泥。 从那以后,他就黏上了林岫,从初中到高中,尽管林岫对他很不耐烦,无数次的试图摆脱他,但只要他一哆嗦嘴巴,林岫就只能无奈放弃。 所以在王树勋的心里林岫是他要奋不顾身保护的人。 可是他的人老是被人污蔑,本尊又从不澄清,王树勋他自己倒是快要被气死了。 恶向胆边生。 课间操的时候,斯砚去了学生会,王树勋尾随了过去。 “斯砚。”怀揣恶胆的王树勋尾音有点抖。 斯砚回头,这人他认识,是林岫的朋友,他站定问道“有事?” 王树勋攥紧衣角,眼神躲闪,“你今天给林岫带鸽子汤了?” 斯砚惊讶,“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王树勋眼角放光,“我就知道是你带的,我家林岫那么冷酷的一个人,还带汤闹绯闻,我有时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长心眼。” 斯砚莫名其妙,“怎么了?什么绯闻?” 王树勋想到林岫这个靠山,腰杆硬了点,学神又怎样,不照样拜倒在林岫的西装裤下,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声,掏出手机,把帖子的截图点出来递给斯砚,“你自己看,我家林岫单纯,不代表他傻,这些污言碎语,要是个心理素质不好的,早就疯了。” 斯砚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他以前就或多或少听过林岫的各种传闻,莫名地想起了昨天晚上林岫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样子,有些落寞、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还有今儿早上他一口一口认真喝着汤,然后把保温盒洗干净还给他,认真说谢谢的样子。 斯砚把手机还给王树勋,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你放心。” 第5章 第二天,斯砚又给林岫带了汤,在教室门口他就开始喊:“林岫,我给你带了汤,你拿一下,我有事。” 林岫莫名,喊这一嗓子的时间都够他送过来了,不过他还是去取了,在后座慢慢喝着。 贴吧风云再起,王树勋扬眉吐气。虽然关于林岫狐媚子的说法还有不少,但至少鸽子汤这件事水落石出了。 他的账号也被解封了。 下午体育课,三班跟四班都在一节,王树勋早早就等在教室外了,林岫在埋头做题,王树勋有些新鲜,趴在窗户上看半天,乐着问:“林岫,你在做题?你一个场场考试交白卷的竟然在做题?” 林岫挑了挑眉,把卷子收了起来,他昨天去书城挑了些书,都是高一的资料。 “走吧。” 他依然穿的校服,宽松,没型,王树勋看了看玻璃门倒映的自己的身影,又看了看林岫,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创造出校服这种东西,大家穿的都一样,颜值一目了然,开脱的借口都没了。 在操场上集合,林岫走进三班队伍的末尾,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追随过来。 洁白无瑕的皮肤,因为阳光而微微眯缝起的眼睛,美的拒人千里之外。 “你别说林岫是真好看,看多少次我也不腻。”说话的是四班的一个女生。 “好看有什么用,作风那么差,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跟佳慧没法比。” “是啊,佳慧好看又温柔,还有爱心,我是个女的都动心。” “你听说斯砚给林岫煲汤的那件事了吗听说是斯砚主动的,但斯砚不是跟佳慧青梅竹马吗?佳慧为了他拒绝了那么多追求者,这个林岫真是够不要脸的,上赶子当小三。” “是啊,以前就听说他被人包养过,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干。” “好了,背后莫要谈人是非,你也没亲眼见过,别随便给人扣帽子。”说话的是个女生,穿着一袭白裙,扎了个马尾辫,皮肤很白,干干净净的,是大多数男生初恋情人的样子。 跟林岫比,少了几分艳丽,气质上要温婉的多,不像林岫那么有攻击性。 两个女生吐吐舌头散开了。 彭佳慧理了理头发朝斯砚走去。 看彭佳慧走过来,三班的男生女生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有胆大的拍了下斯砚,指了指彭佳慧的方向,笑的暧昧。 “斯砚,一会打球吗?”彭佳慧的声音柔柔的。 “嗯,是的,佳慧,你们玩什么?”斯砚相较平时的清冷多了丝柔和。 “警报警报,女主来了。” 林岫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上百个警灯在闪,下意识的朝斯砚那里看过去,他身边确实站着个漂亮的女生,看起来很舒服。 “我要上吗?”林岫问。 “当然,到你表现的时候了,上吧,勾的好有奖励。” “什么奖励?”林岫好奇。 “有助于你工作开展的奖励,去吧。”芝麻说完就下线了。 “我休息,你打球我给你拿衣服吧。”彭佳慧说。 斯砚看了林岫一眼,嘴角勾了勾,把衣服往傻同桌头上一丢,说:“谢谢了,让我同桌拿吧,他反正闲着没事,难得的体育课你玩去吧。” 林岫趁机抓住赴死的机会,挤出个笑,眨眨眼:“行,斯砚,哥。” “哥”二字让林岫差点咬着舌头,他觉得自己作的酣畅淋漓。 王树勋惊呆了,他揉了揉眼,今天老大的出场方式有点不对啊,不过这撒娇的声音真好听,听的他骨头都酥了。 “也帮我拿一下吧。”自告奋勇的是谈子田,他刚刚从教室里偷溜出来想打会球,见此场景觉得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赶紧把上衣脱了下来,赤着胳膊把衣服递了过去。 然而伸过来接的手不是小美人的,是斯砚那个畜生,“挂栏杆上,挂不上我给你挂。” 彭佳慧笑容凝固了一秒,立马又恢复了端庄,“那我看你打球吧。” 谈子田干笑,他觉得自己这个人有些奇怪,彭佳慧从小到大几乎人人喜欢,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没有不称赞的,唯独他有点怵她。 斯砚的信息素收敛的很好,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一点,是淡淡木质的清香,丝丝缕缕的钻进了林岫的鼻子。 林岫冷漠的转身,曾经混社会的横刀立马,现在沦落到跟一群高中生争风吃醋,有点想死一死。 刚坐定,背后的悄悄话放大了声音。 “什么人,上赶子当舔狗,还哥呢,恶心。” “就是,他是不知道你跟斯砚的关系还是怎么的,就算斯砚丢给他的,他也配。” “好了,是斯砚让他拿的,他们是同桌,关系好很正常,斯砚是怕麻烦我,让人误会。” 这话说的,林岫佩服,既澄清了误会又体现了爱护之情,果然是女主。难得的机会,林岫冷着脸又把丢在看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放在膝盖上,两手抱住,深呼吸,一脸沉醉的埋了进去。 前后左右一直若有若无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人脸都绿了。 埋在衣服里林岫的脸也有点绿。 心里默念一二三,林岫抬起头吐气吸气,正好对上斯砚从篮球场上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薨,现年十七岁。 “老大,打不打球?” 王树勋果然没白疼他,关键时刻永远智商在线。 “打。”林岫一步跳下两米的看台,跳出八卦包围圈,把手里的衣服挂到栏杆上,他没有球衣,就直接穿着校服上场了。 “他不是我们班的,你干嘛叫他?问过我们没有?”说话的是四班的体委。 王树勋的脸骤然红了,但还是赔着笑脸:“我们这不是正好少一个人嘛,林岫他打球很厉害的。” “不用,什么人都叫,你还真有脸。”体委身高一米八几,大块头,站在瘦瘦的王树勋面前,跟座山似的。 王树勋看了眼林岫的脸色,赶紧过去拉住他,扬声道:“不打就不打,有什么了不起,岫儿,咱们走。” 林岫的脸色他知道,山雨欲来的前兆。这人说心大吧,别人瞎造谣他都懒得管,但要是如果有人说了自己,十次会有十次会演化成斗殴场面,护短的很。 老师就在旁边,林岫才被记得大过,不能再出事了。 林岫不动,王树勋急了,低声哀求:“岫儿走吧,老师在呢,你不能再被记过了,会被开除的,我求你了。” “我走了,你在班上就不好过了。我不打架。”林岫就杵在篮球场边,甚至还做了几个热身的动作。 四班的人绷紧神经,他们都听过林岫打架不要命的传闻,生怕对方一会冲上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高园是三班的班长,作为班长他觉得自己有保护班上每个同学的义务,哪怕是校霸,他班长的羽翼也应该覆盖到。 鼓了鼓勇气,虽然害怕被校霸揍,他还是大声的喊了句:“林岫,干嘛去别的班,我们班的球队不香吗?快回来。” 台阶是递出去了,就看校霸给不给面子了。 斯砚也一直在注意着林岫,他本来想等林岫开打的时候上去帮忙,让小同桌出口气,连后续的摆平关系都给他想好了。 但小同桌最近似乎温和了许多,除了上次酒吧打架外,已经很久没有闯祸,给他机会出头了。 这是个机会,斯砚心想,既可以给小同桌解围还可以秀一把球技。 “林岫,来打球,高园他脚痛,你正好替上。”斯砚开口。 高园正走着路,立马脚下一崴,学委陈思思无缝对接,把他搀了下去,“对,林岫,快来替我一下,我脚断了。” 林岫微微侧身,看着斯砚,拿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招了一下,对方就把球丢了过来,他接过,助跑,三步上篮,落地时手一勾,上下颠着球,冲斯砚笑:“来吧。” 接下来的40分钟,斯砚觉得自己可能着魔了,脑子里一直晃着林岫的那个笑,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魅惑的很,他真的很想上去品一品味道,看看会不会甜美的绕梁三日。 后遗症是,只要斯砚抢到球就必然传给林岫,对方离的远,他冲破重重阻碍也要送过去。林岫打球是真好看,灵敏、利落、充满力道,尤其是灌篮时,校服上拉露出的那一节腰,白皙,劲瘦,流畅的弧度下,晃了多少人的眼。 结束休息,林岫满头大汗,他靠着篮球框,接过王树勋递过来的一瓶水,喉结滚动,溢出的水和汗一起顺着脖颈,滴在了锁骨上,然后蜿蜒往下。 “咕咚。”是谈子田咽口水的声音,他赶紧捞过一瓶水,浇了浇心火。 “他们要是找你麻烦的话跟我说。”林岫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有人叫他,是刚一起打球的男生,许是刚运动完正热火朝天,又或者是提心吊胆的跟学霸打完球发现对方球风真好,对猪队友也只是甩了几个眼刀,除了学神抽风老是抢球传给他外,简直是殷华好球友。 第6章 总之,大家现在心里有一股难言的柔情,于是乎就喊了出来“林岫,走,回教室。” 林岫愣了愣,有点不习惯,又有点开心,于是跟了上去,缀在队伍的后面,听大家聊天时,他想着自己要不要插上几句,不然多无趣啊,等他想好说什么时,话题又过了。 “你衣服都湿了,难受吗?”斯砚落后几步搭话。 “没事,一会就干了。” “你打球挺厉害啊。”斯砚再接再厉。 “还行,打架打的多体力好。” “体力是挺好。”斯砚有点控制不住想象力,“下次比一比。” “嗯,好,提前约。”林岫很单纯。 “提前约啊,也行,但有的时候怕来不及。”斯砚控制不住自己想占便宜的嘴巴。 林岫觉得对话有些怪异,但又不知道哪里怪异,他只好控制着表情继续接:“来不及?应该不会吧,真来不及的话,就直接比吧。” “好啊。”斯砚乐开了花。 “对了,你刚叫我哥了?”斯砚在花里又找着了蜜。 林岫有点尴尬,他拎起衣领扇了扇,左顾右盼了一下,逮着了王树勋,“那个啥,王树勋,你带衣服没?” 王树勋一脸莫名其妙,大着嗓门回应:“没啊,干嘛?”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林岫恨自己昏了头,摆了摆手,眼不见心不烦。 “你要衣服干什么?难受了?哥有啊,我给你拿。”虽然林岫面无表情,但斯砚觉得他害羞了。 害羞了,嘿嘿。 斯砚催着林岫,他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放了套衬衫西裤,是防止学校突然有什么正式场合需要备的。 林岫给自己挖了个坑,只好跟着过去了,斯砚把门,他就在办公室里换了。 衬衫有些大,上面是斯砚身上的味道,木质香透着微微的葡萄柚香气,挺特别。 斯砚有些心猿意马,门打开看见门里走出来的人时,这匹马彻底脱缰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对象穿他衬衫了,真他妈性感,如果忽略那条校服裤的话。 林岫皮肤本来就白,锁骨分明,脖颈线长又流畅,走动间,宽大衬衫下现出的隐隐身材,格外诱人。 斯砚喉咙有点干,他感觉自己给自己造了个孽。 “我衣服穿你身上还挺好看,呵呵。” 真尬。 林岫无言以对,只好嗯了下,他对物质要求不高,干净就可以了,新旧无所谓,上辈子在孤儿院都穿的旧衣服,新衣服只有领导来探望时应个景,过了就收走了。 更何况斯砚的这件衣服看起来挺贵的。 芝麻上线:主人果然牛啊,这声“哥”作的好作的妙作的呱呱叫,把男主迷的五迷三道,把女主衬托的高风亮节,仇恨值拉的很满,阔以阔以,你想要什么奖励? 林岫:钱,值钱的东西,很多的钱。 小爱三条黑线:面包和男人都会有的,你既然这么缺钱给你解锁个吉他技能吧,天桥下记得带上破碗。 斯砚和林岫并排着进了教室,高园自感自己刚刚解救学霸有功,所以搭讪的底气也足了许多,“林岫,你换衣服去了?天天看你穿校服,这陡然的穿私服真是亮瞎我的狗眼。” 有班长抽风,连带着其他人也活泼起来。 学委陈思思跟着眼冒金光,她也是个Omega,长的软软嫩嫩的,看着林岫流口水,有点想要化身Alpha的冲动。 林岫面对这种赤露露的赞美有点走路想同手同脚的冲动,他胡乱应了声,面无表情的走回座位坐下。 斯砚好笑,看着林岫粉红的耳尖,忍不住坐下时上手捏了下,软软的,跟他想的一样。盯着林岫后颈腺体的位置,他好像从没有闻到过小同桌信息素的味道,会是什么香型呢? 林岫还沉浸在尴尬中,翻了会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你干嘛?”声音压的很低。 斯砚也学着他压低声音,凑过头来,“你害羞了?” 斯砚说话的气流喷到林岫的胳膊上,他搓了搓,“我问你干嘛捏我耳垂?” 斯砚控制了下,没忍住,又上手了,贱兮兮地问:“是这样吗?” 林岫一把拍开,“滚,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揍你。” 小猫咪炸毛了,斯砚退后了点,把手搭在林岫后面的座椅靠背上,“刚还叫哥呢,现在就要揍我?” 小猫咪焉吧了,翻出本书开始做题了。 斯砚撩小同桌没成功,倒把自己撩的抓心饶肝的。 上课时,老师讲了半天都成了画外音背景板,他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刚刚软软的那片耳垂上。 捻着手指,斯砚想莫非像他这样清心寡欲久了,一朝开闸就直接变态? 美色惑人啊。 林岫想着自己刚解锁的技能,计算着时间,周末可以,要不去试试?拿出手机给王树勋发了条微信:“你那有吉他吗?” 下课时王树勋出现在后门,隔着斯砚跟林岫聊天:“老大,我最近不能玩手机了,得罪了那帮孙子,要小心点,我就这么一个手机被收走就只能哭了。” 林岫看书头都不抬:“要我帮你揍他们一顿吗?” 王树勋:真凶残。 斯砚:小同桌真牛。 “不用了,我小心点就行了,对了,你刚问我要吉他干嘛?”王树勋好奇一节课了,一直忍耐着没敢发信息问。 “有用,你有吗?” “没有。你要干嘛?”王树勋不死心。 “没有就闭嘴退下吧。”天桥计划他不能让王树勋知道,王树勋知道全世界就知道了。 王树勋悻悻地走了。 斯砚上阵:“我有吉他啊,借你,那我能问干嘛吗?” 林岫:“不能。” 斯砚:“哦,这样啊,那我还是想借你,什么时候要?” 林岫终于从题目上挪开眼,看向斯砚,想了想压低声音问:“你的吉他,贵吗?” 斯砚特别喜欢林岫这小样子,跟个鹌鹑似的,让他想啃一口,他凑过去,几乎要跟林岫对眼了,“不贵,我小时候买来玩的,好久没用了,在家里也是落灰。” “那行,老是麻烦你,谢谢啊。我会保管好的,回头请你吃饭。” “好啊,什么时候?今天?明天?周六?我随时都有空。不要去太好的地方,那里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要不就学校~”斯砚生生拐了个弯,差点为了帮林岫省钱说食堂了,那里闹哄哄的不利于感情培养,“就学校对方的小饭馆吧,名校饭店那家,听他们说还不错,怎么样?” 林岫点头,虽然是他提的但莫名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周五下午两人完成了交接。 A市是一线城市,风气开放,文化兼收并序。在城市的边缘有个631街区,是由一些国企时期的工业化老厂房改造而成。 原有的风貌没怎么变,后期装饰方面加入了一些艺术家自己的元素,后来慢慢的这里就成了一个比较有文艺气息的地方。 周末时很多人喜欢去这里逛逛,是个不管是爱好还是装逼的好去处。 林岫卖艺的地方就在这里,他没带碗,就带了个盒子。差不多十点到的,这里人作息开始的晚,广场上已经开始聚集了一些人,有画画的,唱歌的,拉小提琴的,表演魔术的,卖吃食的,各种都有。 林岫找个地方把鞋盒子摆上,在地上铺了个别人刚发的宣传单,开始调音。 斯砚的这把吉他是真的不错,音质好,肯定挺贵的。 “大哥哥,你是来弹吉他的吗?”问话的是个小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看起来很灵活,他的面前一些小孩的玩具,有泡泡、风筝、气球之类的。 “嗯。”林岫今天没有穿校服,上身穿了件白T,下面是条短裤,露出来的半截小腿又直又白,简单的穿着压了几分艳丽,再加上他本身那种沉静的气质,衬的整个人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少的目光落在他这里。 “大哥哥,你真好看。”小男孩嘴很甜,也不怕生。 广场上人还不多,林岫便停了下来,把吉他放包里收好,“谢谢,你一个人?” “是啊,我每个周末都在这里摆摊。”见大哥哥搭理他,小男孩笑的更甜了。 “每个周末?你家人呢?”林岫看着小男孩问。 小男孩的笑脸收了一下,偏了偏头脆着嗓子说:“我没有家人,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就是想赚点零花钱,如果以后有人收养我的话,我想送他一个礼物。” “你出来没人管吗?” “管啊,院里有个志愿者哥哥就在这条街上开店,我中午就在他那里吃饭,他带我出来的,我不乱跑,院长才让我出来的。” “那你的,嗯,挺好的。” 第7章 孤儿院包括院长都是林岫充满痛苦回忆的点。他现在的容貌跟前世差不多,小时候是个枯瘦的豆芽丁,慢慢长开了后,少年的风姿带着点脆弱的坚韧,引起一些人不怀好意人的注意,其中就有院长。 那时他几岁,十三岁好像,营养不良的单薄,但少年人的轮廓也渐渐显现出来了。那是个周五的晚上,他放学回来,院长站在他必经之路上,笑眯眯的问了他一些学习上的事,然后叫他晚上八点去找院长办公室,有事。 林岫没跟院长说过话,那时的他还很胆小,和院长这类的人物说话都会打哆嗦。没到八点,他就早早过去了。 院长室在办公楼一楼的最里面,其他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只有几盏应急灯开着,昏暗而寂静,林岫能听到自己有些畏缩的脚步声。 他在那个挂着“院长室”牌子的门外很是徘徊了一会,这里他从来没有来过,只有园里表现好的孩子才会有机会来。 他回忆着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好像也没做什么错事。林岫鼓了鼓勇气,轻轻敲了门。不一会门就被打开了,逆着光的院长脸有些看不清,空气里有沐浴露的香味,院长似乎刚刚洗过澡,衣服也换了,穿着睡衣,冲他招招手让他进来。 院长的年纪挺大的,眼袋下垂,满脸的肥肉褶子有点松弛,稀疏的几根头发抹了发油梳到一边。 嘴唇的颜色很深还厚,他冲林岫摆出一个和蔼的笑,竟生生吓的林岫打了个寒颤。 他印象里的院长只会在领导视察时笑,其它时候都是板着脸的,一副很难接近的样子。他对孩子们的要求很严格,动不动就会体罚。所以孩子们都很怕他。 林岫缩着背低着头进了院长的办公室,“咔哒”门被关上了。然后一双鞋出现在了他眼皮底下。 “林岫是吧,几年级了?长的真快啊,都这么大了。”一双手摸到了他的头上。 林岫瑟缩了下,害怕的没有动。 “怕我吗?”手滑到了林岫的脸上,然后到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林岫头皮都炸了,他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他想跑,想拍开下巴上的手,他害怕这种亲近,他鼓起勇气开口:“院院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院长捏着他下巴的手一个用力,“回去?会让你回去的,只要你要听话。” 话毕,那张臭烘烘的嘴就急不可耐的压了下来,那双肥手也在林岫的身后大力地揉搓着。 林岫抖的跟筛糠一样,他用力的挣扎着,但根本没用,反而还挨了一巴掌,打的他一头撞在了茶几上,血糊了他的眼睛。 他一步步往后爬着,院长皱了皱眉,好像很不高兴他这个样子,“蠢货,好好的脸都被弄花了。你应该好好感激你那张脸,能被我上,是你几辈子的造化,自己乖乖把裤子脱了,不然弄死你都没人知道。” 血流的有点凶,疼痛激起了求生的意志,林岫想自己这辈子,生下来就被人丢了,跟个畜生似的的活到现在,总想挣扎着去够一点光,其实倒不如死了快活,但他不甘心,光都没够着他为什么要死,那么多人都能活着他为什么要死。 他不想死。 院长扑过来时,林岫摸着茶几上的一个花瓶,狠狠砸下去。 然后哆哆嗦嗦的开门,他听见院长爬了起来,“快开快开”,门终于开了,他捂着额头跑了出去。大门那里有微微的路灯照了进来,他跑,不停的跑,他不知道院长有没有追过来,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停,只有跑。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翻院墙跑出去的,也不记得跑了多久,最后在一个桥底下晕了过去。 后来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只能说他可能太想活了,昏迷了一天后醒了。 他在垃圾桶了捡了几件旧衣服,换了,在公共厕所里把脸洗干净,伤口撕了个布条包扎了。一个好心的饭店老板娘给了他点吃的。 孤儿院他没有再回去,学校也没有去了。13岁的林岫开始流浪, “大哥哥,大哥哥,我说话你有在听吗?” 林岫的回忆被小男孩打断,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叫桂圆,就是吃的那个桂圆,以后摆摊你都在我边上吧。”小男孩期待的说。 “嗯,好。” 小男孩话很多,絮絮叨叨地还说了很多事,林岫认真的听了,过了一会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林岫也拿起吉他开始营业。 他上辈子流浪时,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做过,捡破烂,打零工,卖力气,跑腿,后来甚至被骗进了hei社会,他活的很用力,在生存面前尊严不是很重要。 林岫长的好看,有系统加持吉他也是真的弹的很不错,围观的人很多,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给了些。 也有人会逗逗他,但语言也没有太出格。林岫一般都不搭话,自己唱自己的。 总之一上午,他的收入挺不错,连带着小桂圆的生意也比平时好。 彭佳慧在自家的别墅里吃午饭,母亲刚做完美容回来在喝燕窝,父亲照例不在家。“佳慧,你跟斯砚怎么样了?要我说你就该主动点,老是这么端着,小心他被外面的人给勾走了,我跟你说那些穷人没几个好的,一个个想着法往上爬呢。” 闻言,彭佳慧有点烦,这些话她从小就听,父亲勾三搭四不断,母亲管不了只要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从小她就对自己要求严格,希望父亲能看到她的努力。十几年观念的灌输,她特别痛恨那些有些姿色就想不劳而获的人。 母亲的话让她想起了林岫,厌恶的脸色甚至有些扭曲。凭什么,她苦心经营十几年,时时刻刻小心保持距离哄着的斯砚,被那个狐狸精几句话就勾走了,就凭脸长的好? 想想就膈应,一桌子菜没动几筷子就放下来,彭佳慧拿出手机看了看朋友圈,刷着刷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朋友发的,“今天来逛631,看到一个好看的小哥哥,有图为证哦。” 是林岫在弹吉他,前面还放了个盒子,里面有不少钱。 难道是在卖艺?下贱人果然是下贱人,只能干些抛头露面问人伸手要钱的事。 要是斯砚看见这一幕会怎样,这下贱人的遮羞布一下就扯开了,还会有什么好感。 想着彭佳慧给斯砚发了条信息:“斯砚哥哥,下午有空吗?” 斯砚回了个“?”。 “薛冰哥哥的画廊年初不是开业了嘛,我想过去挑点画,你跟他熟,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斯砚下午没什么事,正好他也打算去薛冰那里看看,家里的空气太窒息,他家宿雅女士最近跟福尔摩斯附体似的,总盯着他。 “行,正好我有点东西要拿给他。” 斯砚朋友挺多,世家子弟人际交往是必修课。但关系特别好的不多,彭佳慧算是异性朋友里相处比较舒服的,分寸感很好,也不大小姐脾气,从小一起长大,斯砚把她当个妹妹看待。 小桂圆在他那个志愿者哥哥那里吃过饭就马上来守摊了,中午吃饭的人多,逛的人也多,到这会两点多人少了些,不过今天是个阴天,林岫估计等四五点的时候,人又会多起来。 他让小桂圆帮他看着位置,背着吉他去买了份盒饭,而且奢侈了一把,点的是回锅肉盖浇饭,还给小桂圆买了根冰淇淋。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台阶上,开心地吃着东西。 斯砚看到林岫时,就这么个场景,小同桌直接坐在地上,捧着个盒饭吃的认真,还时不时偏头听旁边一个小男孩说话,面目是难得的柔和。小男孩冰淇淋吃的一嘴巴,他也不嫌弃地拿纸给他擦擦。 彭佳慧做惊讶状:“那是你同桌~”吗字还没出口,被谈子田打断。 “林岫,天哪,真的是你,你在干嘛?江湖卖艺?我的天,这么多钱,都是你卖艺赚的?你好厉害啊。” 谈子田咋咋呼呼,充分表达了他的敬仰之情,在他眼里,林岫都快活成传奇了,长得好看,能打,还能跟侠客似的扛着把吉他行走江湖,真他妈太带感了。 他也好想体验下这种生活。 “小同桌,好巧啊。”斯砚打招呼。 林岫惊讶,他放下饭盒,擦了擦嘴巴,上前打招呼,落落大方,没有彭佳慧想象的尴尬、羞恼。 “是啊,今天是第一次来,效果还挺好。要谢谢斯砚的吉他了。等晚上结束我请你们吃宵夜吧,晚饭可能来不及了。” 提到收入林岫很开心。 看的林岫财迷的样子斯砚好笑,又有些心疼,先是在酒吧打工,现在又街头卖艺,他了解过林岫的家庭,十岁他爷爷去世后就一个人生活,父母亲也没管过他,他完全就靠自己,给邻居遛狗、倒垃圾,送报纸、送牛奶、在门口小吃店洗盘子等等赚点钱。 没有过寒暑假。 谈子田心大,“林岫,给我们谈一首吧,征服我的话晚上我请客。” 芝麻上线:主人,这是一个好机会。 林岫:慢走,不送。 他拨了下吉他弦,笑:“好。” 坐的还是台阶,林岫侧抱着吉他,姿势很随意,眼神依旧冷冷的,旋律响起时,斯砚听出来了,是《蓝莲花》。 林岫的歌声,少了许巍的沙哑,但一样莫名的沧桑,表情却是淡然的,唱到“心中那自由地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时,林岫突然抬头看了眼斯砚,冲他眨了眨眼,笑了。 斯砚心跳猛的快了,虽然热,但路过的人都围了过来,在人群中,那亮如星星的人儿,唯独对他笑了,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飘起来的心。 对于大庭广众之下暗送秋波,林岫有点心理压力,以至于唱错了一句词,不过好在有美色压阵,围观的人都很给面子的鼓捧了场。 彭佳慧也打开自己的钱包,放了一叠,林岫拿起来递了回去:“不用了,你是斯砚朋友,就是唱给你们听的。” 第8章 “那怎么行,大热天的,怎好让你白唱,都是同学,能帮的是一点。”彭佳慧说的情真意切。 林岫一下成了扶贫对象。 斯砚不愉,把彭佳慧的钱推了回去,“佳慧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林岫是我同桌,没那么见外。” 谈子田向来喜怒形于色,脸上笑一下就没了,连他一个不懂事的人都能感觉到彭佳慧的言行不妥,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 “那怎么好意思,”彭佳慧知道斯砚有些不高兴了,但哽着口气就是要坚持自己的行为,戏子而已,唱戏不就是指望恩客施舍吗?装什么高洁。“这又唱又弹的,多累啊。” 林岫没有像谈子田期望的那样杀彭佳慧灭口,而是上前在她手里抽了一张100的,“这样,那就按市场价给吧,多了就没必要了。” 彭佳慧气结,她很想说多的是捐你的,但斯砚在这,受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落人脸面,只好撑着笑:“那行,本想听着这么好听的歌多捧场呢,还是同学,多难得。” 林岫笑了,明艳的像朵花:“现在没什么人,又热,你们先找个有空调的地方休息下吧,我待会也歇了。” 斯砚抓住机会,“跟我一起吧,我一个朋友在这里开了个画廊,一起去看看?” 林岫回:“不用了,我跟桂圆约好了,一会去他哥那里玩呢。” 桂圆感受到斯砚的目光,笑的见牙不见眼:“是啊,大哥哥,我都跟我哥说好了。” 斯砚恋恋不舍,嘱咐到:“那你一结束就给我发信息,我晚饭就在这边吃了。晚饭你别点外卖了,我给你送过来,就几步路。说定了啊。” 林岫本来想拒绝的,但看彭佳慧不高兴的样子,鬼使神差的打印了,反正他是完成任务。 谈子田没找着表现的机会,只能逮着小桂圆:“晚上我也来给你送饭。” 小桂圆:“我晚上去我哥那里吃,谢谢大哥哥。” 薛冰的画廊离这里不远,其实这个广场也不是必经之路,反而是有些绕的,之所以会走到这边,是因为彭佳慧说她想过来看看。 彭佳慧的挑衅在林岫身上好像打到了棉花里,果然贱人都脸皮厚。 越想,彭佳慧越注意自己的言行,走路的姿势,屁股摆动的幅度,笑的角度,母亲说过男人都花心,但娶回家的都是端庄得体的。 薛冰的画廊占了整整一个二三楼,虽然刚刚开业,在A市的艺术圈却很有名气。画廊不对外开放,看展品需要提前预约。 斯砚比薛冰小八岁,但因为他少年老成,比同龄人早慧,所以跟薛冰很处的来,关系一直挺不错。 “斯砚来了,哟,子田跟佳慧也一起来了,来看看,晚上就在这吃饭吧,旁边有个不错的餐馆。” “谢谢薛冰哥哥,您太客气了。”彭佳慧挂着得体的笑。 她今天要把得体演绎到一百分。 “哇,薛冰哥,你这里好大啊,你真牛,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我爸就不会老想揍我了。”谈子田简直想五体投地了,为什么他身边不管是同龄人还是大几岁的,都这么厉害,老爸生他就是为了衬托别人吗? 斯砚他们走了后,林岫继续把饭吃完,饭盒收拾干净,丢到垃圾桶,喝了几口带的水,帮小桂圆把一大摊东西收好,左肩背着吉他右肩背着塑编袋,去小桂圆哥哥那里。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奈何小桂圆太热情,一张小嘴叨叨叨地说了半天,好像他再不去下一秒就要哭似的。 林岫没办法,就答应了,就当帮小桂圆把东西送过去吧,他待一会就走。 “你打算领养个孩子?”猛然拔高的声音是谈子田的,天爷啊,天才果然不同凡响。 “嗯,你们知道,这些年在国外除了学习,我基本都在做义工,去年回来后,我也没断,而且我是不婚主义者,当然最主要的是遇到了一个投缘的,所以就打算收养他。” “几岁了?”彭佳慧问。 “八岁了,是个Beta小男孩。” “这么大了啊,会不会跟你亲啊?”彭佳慧关心地问。 “挺亲的,他把我当哥哥呢。”薛冰笑着说。 三个人边逛边聊,彭佳慧学过艺术史,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边逛边跟斯砚聊,说了不少书本上背下来的名家见解。 她春风得意,感觉跟那个在路边讨饭的林岫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斯砚肯定能看到她的好。 一圈逛完后他们准备去薛冰的办公室坐一下。 就在门口竟看到了林岫,只见他背着把吉他,手里还拎着个大编织袋,站在价值不菲的名画前,认真的看着。 林岫上辈子也就上小学的时候画过画,因为没钱买彩笔,他的画只有黑色一种色调,画画的纸也是别人不要的废纸,他收集来装订的。 所以他对那些搞艺术的人有着莫名的敬仰。 “林岫?”彭佳慧的声音带着做作的惊讶,“你怎么进来这里了,这里是私人会所呢,还好老板我们认识,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林岫闻声回头,视线却落在斯砚身上:“没,小桂圆带我来的。” 彭佳慧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是刚才那个小孩?他人呢?门口有个椅子,你在那里等他,他一来就能看到你。” 边说边把视线瞟向林岫脚边上的编织袋,语气是关心,视线确从头到脚扫过林岫的衣服,都是便宜的地摊货,有什么脸站在这里。 彭佳慧的视线确实让林岫怔了一下,他从小在人脸色下讨生活,对这种目光再熟悉不过。芝麻老是说女主高风亮节什么的,他还以为女主真是这样的性格呢。 此刻,他应该配合的,跟过街老鼠样的灰溜溜的滚吧。 林岫还没有动作,斯砚跟薛冰同时上前,薛冰拎起编织袋,斯砚接过吉他。 “佳慧,你说的太多了。”斯砚的声音冷的结冰,转向林岫时又变的温柔:“小同桌,你就在这里等,外面热,我让薛哥安排个店员注意着门口,桂圆来就跟他说。” 薛冰笑着接茬,“果然是桂圆,我说这个编织袋这么眼熟呢,还是我带他去买的,小家伙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他说他尿急,憋不住了,让我在这等他一下。”林岫看眼前的年轻人,比斯砚亲和,笑眯眯的,桃花眼,看人时会让对方觉得他很专注。 “这孩子,他中午吃饭时就跟我说认识一个好看的大哥哥,下午要带过来给我看看,果然很好看,去我办公室坐坐?” 斯砚看着薛冰眼里毫不掩饰的欣赏,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觉得下一秒林岫就会冷冰冰的拒绝,跟拒绝自己一样干脆。 “那好,打扰了。”林岫嘴角弯起一个笑,他本来想笑的更谦和些,以示对艺术家的尊敬,然而脸部肌肉不配合。 斯砚是真的吃味了,心中警铃大作,他上下打量了下薛冰,对方除了年纪比他大,身上没有任何一处比他长,有什么值得林岫青睐?戴眼镜了?还是林岫喜欢比他年纪大的?自己也比他大啊。 林岫的笑让薛冰惊艳了下,他是从事艺术行业的,一切美的东西他都喜欢,尤其像林岫这样的极品,不仅仅是皮囊上的美,那股坚韧的气质,跟这副皮囊的精致脆弱,美的矛盾。 “薛冰哥,大哥哥,你们认识了啊。”是桂圆,他鬼精灵地扑进薛冰的怀里,得意地炫耀:“我没骗你吧,好看吧。” “嗯,”薛冰刮了下桂圆的鼻子,“好看。” 桂圆又大声地跟林岫说话:“大哥哥,我哥他还单身呢,人特别好,我没有手机,你能加下他的微信吗?我想你时就给你发信息可以吗?” 斯砚看了眼傻子谈子田,他正看着林岫就差流口水了,心理年龄都差不多,怎么行为上差这么多呢? 他缺个桂圆,多了个谈子田。 彭佳慧脸都青了,还硬撑着插了句话:“原来都认识啊,真是有缘。” 一行人往办公室走去。 虽然林岫话不多,但薛冰是个面面俱到的人,还有桂圆和谈子田两个活宝。总之气氛还挺好的。 因为彭佳慧在,林岫被迫营业妖艳做作人设。 薛冰的办公室挺大,布置的很舒服。桂圆赖着林岫,想挨着他坐。斯砚一看自觉没戏,就在沙发上坐下了,彭佳慧紧接着在他左手边坐下,留了半臂的距离。 谈子田在磨蹭,他有个小心眼,跟桂圆一样。 林岫面无表情,私下咬了咬牙,挨着斯砚坐了,是挨着,腿轻轻晃动,就可以碰到对方的那种。 桂圆眼疾手快,抢在谈子田前面挤在了林岫的右手边。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办公室挺多坐的地方,六个人,四个人挤在了一张沙发上。 林岫眼观鼻鼻观心,对处境不为所动。 斯砚此刻的心更是美得冒泡,让他动是不可能的。 彭佳慧实在有些笑不出来了,她起身去煮咖啡。 桂圆还小,不懂不动。 林岫有些累了,他靠在沙发上,开始衬托女主:“我想喝冰可乐。” 桂圆复议:“我也想喝冰可乐。” 斯砚回头,林岫的眼神正等着他。 他突然有点理解那些猫主子被偶尔宠幸时的欣喜若狂了。 “可乐不能喝,喝点别的?果汁?牛奶?柠檬水?红茶?绿茶?苏打水?矿泉水?”斯砚边想边问。 林岫:…… 桂圆:可乐。 斯砚:“可乐不行,果汁可以。”他叫了个工作人员,安排好。又回原位坐下。 桂圆累了,趴在林岫的腿上打瞌睡。 大家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彭佳慧的咖啡煮好了,挨个给端了过来,还给桂圆拉了个花。 第9章 薛冰很会照顾人情绪,他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赞道:“佳慧这咖啡煮的好,酸度正合适。” 除了林岫喝可乐,桂圆睡了,斯砚跟谈子田都和很捧场,彭佳慧很满意,果然一个人的口味也是有贫富差距的。 林岫靠在沙发上,没说话,心里在坏水里翻找适合当前的勾引大计,之前他度娘过,什么“十招让你男朋友对你欲罢不能”,“勾搭异性的十个小妙招”等等,内容从肢体挑逗到眼神挑逗到语言挑逗。 离的这么近,要不先从肢体挑逗开始?林岫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滑了下去,假装在斯砚背上不经意地蹭过。 这让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的斯砚,背上跟过电似的,斯砚想,也许他也应该喝点冰可乐。 咖啡的味道,以林岫开水管饱的层次,还欣赏不来,但也喝了,按照剧情,他应该跟彭佳慧唱反调,说句真难喝。 可今天似乎是彭佳慧拿错了剧本,她倒是先开口了:“怎么样,林岫,觉得酸度可还行?” 林岫回味了下,不像速溶那么苦喝过后嘴巴干干的,入口微酸,回味倒是挺好的,甜甜的余味,别的什么他也品不出来了。 “挺好的,”林大师点评,“回味甜。” 彭佳慧笑:“那就好,我以为你会喝不习惯呢,这是我上次出国旅游,在当地一个咖啡店喝的一款比较小众的咖啡,特别喜欢,就买了点。” 林岫点点头,端起可乐喝了口。 彭佳慧眼里的鄙视需要用洪荒之力抑制才没表露出来,“看来你还是喝不惯啊,一般不怎么喝咖啡的人,确实不习惯这个味道,会觉得酸度就是单宁感高了。” 斯砚拿过桂圆的果汁,喝了一口,点评:“我觉得这个果汁的酸度也挺高,都超过咖啡了,小同桌,你不怕酸吗?” 林岫喝了一大口,挑眉,“我对酸的耐受度高。” 前世馋的时候,他连路边树上的青李子都能吃的下去。 谈子田硬性插入话题:“我也喜欢吃酸的。” 斯砚:“你这上赶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怀了呢。” 薛冰笑,感慨:“还是年轻好啊,林岫,那是你的吉他吗?我听桂圆说你的吉他弹的可好听了,歌也唱的好。怎么样?赏个脸来一段?” 斯砚担心林岫会心里别扭,刚才彭佳慧的那种优越感很多家里条件好的人都会有,他插话:“你累不累,弹一上午了,要不下次吧。” 林岫倒是大方,这里的环境他特别喜欢,就起身拿了吉他在另一张椅子上落座。 白衣少年,风华绝代。薛冰脑子里冒出这么一行字。少年的背后是一整面的欧式窗帘,繁复的花纹在这张明艳的脸儿面前都只能沦为衬托。 太过张扬的外貌,却又被那股有些冷漠的气质压了许多,尤其是在低唱时候,让人想怜惜又不忍亵渎。 声音也是真的好听,在床上叫起来能让人热血沸腾。 薛冰也算是自小留恋花丛的人,像林岫这样的极品他是第一次见。 谈子田觉得自己深深掉进林岫这个坑里了,美色太可怕。彭佳慧愤恨的把手腕都掐红了。 一曲结束,林岫打算离开。 薛冰鼓掌,说:“你唱的真不错,包括吉他技术,够达到专业水准了,我这里经常会有艺术沙龙,会在外面请人来表演,出场费绝对比同行高,怎么样,林岫小同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斯砚看了眼薛冰,对方也瞟了他一眼,眼神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他咬了咬牙。 林岫想了想,这比在大街上卖唱确实要好很多,他直接问:“钱怎么给?” 薛冰笑,林岫比他想象的要直爽的多,“一场1000,1个小时,另补200块钱的车费,吃算我这边的。” 斯砚不得不佩服薛冰,他完全按照市场价来,没有所谓的同情分。他太了解林岫了,就是不是嗟来之食的典型。 林岫点点头,“行,我只有周末有时间,晚上上自习也可以,但不能经常请假,有事的话你提前跟我说。” 薛冰笑,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斯砚的目光都快把薛冰的手给烧穿了。他赶在林岫之前把自己的手给伸了过去,“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同桌,别拖欠工资。” 见事情谈妥,林岫准备走了,又在薛冰的强烈邀请下留了下来。斯砚带他看了画廊里的画,一幅幅介绍的很详细,不像彭佳慧那么官方和故意卖弄,完全说的是自己的看法。 斯砚的见解让林岫刮目相看。 太阳下山后,林岫谢绝了晚饭邀请离开了,小桂圆揣着个面包跟着。 彭佳慧提议去薛冰说的那个餐馆,她请客,斯砚惦记着想去看林岫唱歌,谈子田害怕跟彭佳慧一起吃饭,两个人一拍即合,提议点外卖。 吃完了,彭佳慧厚着脸皮没有离开,她惦记着林岫晚上要请客的事,虽然没有说要请她,但既然在总不至于不叫她,她不能给斯砚和林岫独处的机会。 吃完饭斯砚跟谈子田就跑了,彭佳慧虽然也想跟着去,但外面实在是太热,她化了妆,要是流汗的话,会惨不忍睹。 晚上广场上散步的人挺多的,小摊什么的也很热闹,林岫的位置自成一片天地,围了一大圈人,小姑娘交头接耳,拿手机不停地拍照。 倒是林岫站立着,轻轻唱着,热闹的人群都成了背景板,只是为了衬托他的冷清。 斯砚站在一边,忍不住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一个小姑娘大胆,点了首最近挺火的《微微》,想要送给自己。 林岫微笑着应了,轻快的歌词,配着林岫偶尔递过去的眼神,小姑娘托着下巴兴奋地跺脚。 谈子田:“长的好看是原罪啊,林岫要是我的,我就把他关家里,谁都不给看。” 斯砚点头,难得的赞同谈子田一次。 十点的时候,林岫决定收摊了,桂圆早回去了,他收好吉他,把盒子里的钱收到包里,招呼着斯砚跟谈子田去吃夜宵。 虽然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是数钱。 但他得绷住。 “想吃什么?”林岫问。 谈子田:“烧烤,啤酒。” 斯砚:“都行,你想吃什么?” “那就烧烤。”林岫大手一挥。 斯砚开车,彭佳慧想坐前面,斯砚开口:“佳慧你坐后面吧,林岫晕车让他坐前面。” 妖精。 谈子田把薛冰推到中间,挨门坐了。 他们去的夜市,这个点正好热闹,人声鼎沸的,空气里是食物和酒的味道。 他们挑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林岫点了龙虾、螺蛳、还有烧烤,考虑到彭佳慧,炒了几个清淡少油盐的蔬菜。 谈子田拎了一箱啤酒,普通价位的,怕林岫破费太多,五个人在大排档一顿连吃带喝的起码大几百,对林岫来说不少了。 龙虾跟螺蛳都是事先炒好的,端上来就行,还有凉拌海带丝、花生米、豆干,上的也快。 林岫领了谈子田的情,但在问过彭佳慧后给她拿了瓶最好的啤酒。 谈子田很会活跃气氛,一会连彭佳慧都放松了下来。林岫的酒品不像他人一样冷冰冰的,几乎来者不拒,彭佳慧拿一瓶啤酒跟他碰了好几次,他都认真喝了。 五六瓶以后,林岫明显柔和多了。 他用手肘碰了碰斯砚:“哎,同桌。” 斯砚正在给他剥龙虾,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我听说你的成绩特别好,次次都是年级第一。” “是啊,怎么了?” 林岫舔了舔嘴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斯砚:“你好厉害啊,我佩服学习好的人。” 斯砚得意,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成绩好。 “要我给你辅导吗?不收钱。” “真的吗?我底子不行,初二过后就没上了。最近补了些,但自学还是慢了些。” 林岫的话斯砚有些没听懂,自动理解为他初二过后就不学了:“我有时间,等我回去整理下,给你补。” “好啊,学神给我补,进度应该会快很多吧。”林岫乐了。 “来,林岫,走一个,跟你喝酒就是痛快。”谈子田别扭了下,“我成绩也还行啊,也可以给你补。” 斯砚一个眼刀飞过去,谈子田视而不见。 林岫紧满上,一仰头,几滴啤酒顺着脖颈留进了衣服里,“不用了,学神就可以了。” 斯砚看的有点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鬼使神差的,他凑到林岫耳边低声问:“你信息素什么味道?我好像从来没有闻到过。” 问别人信息素的味道类似于调情了,还好林岫现在喝多了,就算没喝多,他也没有身为Omega的自觉。 闻言,林岫把脖子凑到斯砚的鼻子前,“你闻闻,不过我贴了信息素阻隔贴,你应该闻不到,而且我信息素本来就淡,医生说少见的很。” 看着眼前洁白的脖颈,斯砚竟然脸红了。这家伙是在勾引自己吗?就算是喝多了,勾引也还是勾引吧。 斯砚伸出手掐住林岫的腰,把他扶正,因为有桌子挡住,其他人没看见他不规矩的手,他没忍住还在上面摩挲了几下。 手感真好,腰细又紧实。 快结束时,斯砚去结账,被告知有人已经付过了,这林岫喝醉了,也没忘记付账。 在场的,除了林岫,都是各种酒席的老手,酒量没个八两也有半斤。 彭佳慧做出有点头晕的样子拿起酒瓶,“这什么酒,喝的我头晕的很。” 谈子田接口:“大排档的酒配不上您彭大小姐的身份呐。” 彭佳慧听出了讽刺的意味,但还是有些得意,这话说的没错,确实是配不上。 她看向斯砚,开口:“斯砚哥,你送我回去吗?” 斯砚当然不会让一位喝了酒的女生独自回家,他点头,“我叫代驾,先送佳慧回去,然后送林岫。” 薛冰跟谈子田一个方向,两人就自行打车走了。 林岫低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想上辈子他浪迹天涯的时候,简直是千杯不醉,这点啤酒简直就是洒洒水。 意识像擦不干水汽的玻璃,身体也有些燥热,但他依然礼貌地跟薛冰和谈子田说了再见,走路也很正常,除了嘴角那抹一直挂着的笑,一切都挺正常的。 有根筋在绷着他,他是一个人,万一大发了就完了。 上车,林岫靠窗坐,继续微笑独自美丽着。 斯砚好笑,揽了揽他肩膀,示意他靠着睡会。林岫看了眼彭佳慧的方向,摇头拒绝,他得继续衬托女主。 人家多端庄,喝酒有度,哪像他喝的都快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把不情不愿的彭佳慧送回家后,斯砚把林岫带去了自己在学校边上的小公寓,那是他偶尔学习忙会过去住的地方。 虽然他知道林岫家在哪一栋,但也不知道具体是几号楼,而且这么晚了,他也不放心林岫一个人在家。 当然了,肯定有私心的,他想照顾林岫,这个看起来总是很孤独很倔强却又很坚强的人。 小公寓打扫的很赶紧,斯砚开了空调,可林岫还一直说热,头发汗津津的,脸色潮红。 斯砚怕他难受,去衣柜里找了套没穿过的家居服,浴缸里放了热水,哄着林岫去洗澡。 总体来说,林岫的表现是很乖的,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斯砚让他洗澡,他就脱光了躺在了浴缸了。温热的水似乎舒缓了他的燥热,甚至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可泡了一会又不行了,□□的皮肤在水流的轻抚下,衍生出一股难言的渴望。 渴望越来越浓,连在厨房给林岫冲蜂蜜水的斯砚都闻到了林岫的信息素,是橡木苔的味道,难怪医生说林岫的信息素少见了,这种植物生命力强有一点淡淡的松脂香很好闻,但如果是跟信息素匹配度不高的人结合的话,就会对对方有一个潜移默化的伤害。 来不及想许多,斯砚朝浴室跑过去,推开门进去时,正好目睹了一具雪白的身体从浴缸里滚下来的过程。 第10章 斯砚赶紧抓了条浴巾,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走过去把林岫给裹了起来。 林岫的呼吸很重,眼尾通红,脸上脖子上都泛着潮红,他难耐的在斯砚身上蹭着,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难受。 斯砚哪受的了这个,半大的小伙子正是经不起撩的年纪,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怀里的人毫不自觉,只顾着自己难受,轻喘着,一个冷冰冰的人欲起来简直要命。 他开口,嗓子有点哑:“林岫,小宝贝,你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我不客气的话明天可能就得死在你手上,你下半辈子不想守寡的话,就老实点。” 然而他的小宝贝根本不听,眼里是蒸腾的欲望,甚至在蹭了一会没回应后竟生气的狠狠咬了他一口。 斯砚吃痛,更上火。他把林岫放到床上,在柜子里翻出根领带,松松地捆起了他两只作乱的手在床头上。 “斯砚”林岫突然清明地喊了他的名字,“我难受,抑制剂。” 别说现在已经半夜了,林岫现在就是个信息素发散体,不管是把他带出去还是放在家里,都很危险。 斯砚爬到床上,贴在林岫的背后躺下,紧紧揽着他的腰:“林岫,你知道我是谁吗?” “斯砚,你是斯砚,快,抑制剂。”林岫喘着气回答。 对方能知道是自己,让斯砚欣慰,也很兴奋。 “宝贝儿,总有一天,你要还今天的债。” 他在林岫的脖颈后面嗅了嗅,取下信息素阻隔贴,一口咬了上去,很快室内弥漫起葡萄柚的香味,将橡木苔重重包裹起来。 林岫舒服的哼了几声,身体微微颤抖,斯砚紧紧地抱着他。 临时标记的时间不长,结束后,斯砚细细地舔了舔被咬破的伤口,林岫睡了过去。 斯砚解开他手上的领带,把睡衣给他套上,盖上被子。 然后又去拿了医药箱,给脖颈上的伤口消了毒,贴了个创口贴。 忙完了,斯砚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顺便解决下个人问题。 怕林岫晚上不舒服,斯砚在床边上打了个地铺。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心猿意马的睡不着觉,没想到听着床上的呼吸,一会就睡着了。 早上第一缕太阳照进卧室的时候,林岫醒了,他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卧室的明亮和装修让他呆住了。 这是喝断片了? 林岫之前的世界,并没有Omega、Alpha、Beta这样的性别区分,就是正常的男女世界,所以他总是忘记自己Omega性别的特殊性。 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磊落的男子汉。 磊落的男子汉从床上爬起来,看见因为自己占了床而委屈缩在床脚的高个子,心里有些愧疚。 他悄悄溜下床,赤着脚走出房间,在卫生间踅摸了根新牙刷漱了口,然后就这水龙头洗了脸。 神清气爽的林岫想做些什么补偿,厨房里转了圈什么吃食都没有,于是在阳台上找了个拖把把卫生间的地拖了拖,把两人昨晚的衣服手搓了。 正在晾的时候斯砚起来了,他睡了一晚上地板身上哪哪都不舒服,一边揉着肩一边在客厅里找林岫,正好跟阳台上晒内裤的林岫对上眼。 “起来了?昨晚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林岫面不改色把内裤挂到衣架上。 斯砚想象中的一早起来,林岫发现自己被临时标记了,慌张、羞愧、尴尬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甚至都想好了怎么撩骚而又不失风度的调戏下林岫。 而对方却给他洗了内裤,感受着身上的酸痛,斯砚错乱了。 “昨晚,咳,”斯砚斟酌着措辞。 “我知道,临时标记,我喝多了,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此刻斯砚感觉自己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标记工具。 “不会,不麻烦。额,你,那里,”斯砚指了指脖颈后面,“痛吗?” 林岫摸了摸脖子,“不痛,没什么感觉。你饿吗?我去给你买早点?你再休息下吧,你想吃什么?” 斯砚决定放弃当个绅士,什么温柔情人都是骗人的。“我先帮你消个毒,换个创口贴,早餐我刚叫外卖了。” 林岫到目前为止都很坦然,有些事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但等斯砚靠近他的脖颈,呼吸喷在上面,干燥的手指轻轻拂过昨晚被咬破的伤口时,身体回忆起被标记时的颤栗感,从被触碰的地方一直麻到脊椎。 腰一软,林岫终于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好多了,也没有发炎。”斯砚动作轻柔,“你信息素的味道真好闻,看标记的效果,好像跟我的契合度还挺高的。” 林岫东拉西扯的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移注意力,闻言随便嗯嗯了两声算回应。 “对了,昨天答应给你补习,我这个礼拜整理下,下个礼拜开始怎么样?”斯砚揉了把林岫的头发,柔软的跟他平时的冷清完全不一样,醉酒后的样子也好可爱。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林岫跟斯砚大眼瞪小眼,有点想一拳挥过去的冲动。 这时,门铃声响起,扛把子林岫长长的舒了口气,逃难似的去开门,连着对外卖员说了好几声谢谢。 搞得小伙子满脸通红的顺拐下楼。 快速吃完早餐,林岫拿着自己的包,偷偷溜进了厕所,锁好门,坐在马桶盖上,他把钱一张张抚平,正反面对齐,拿在手里厚厚一叠,五块、十块、二十、一百的都有。 林岫深呼吸,亮眼放光的数起来,一共有1055块钱,扣掉昨晚吃宵夜花掉的600块,昨天挣了455。 林财迷乐的笑眯了眼,他把钱放包里收好,冲水。 斯砚一直注意着林岫的动向,发现他上个厕所回来后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的氛围,看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包,斯砚懂了。 小财迷。 真可爱。 斯砚的衣服大多是衬衫,对林岫来说大了,翻了半天找出件T恤,但裤子还是有些长,林岫卷了两下,穿上运动鞋,活脱脱一个美少年。 现在这个美少年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斯砚整个内心溢满了一种老父亲的柔情。 “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去薛冰那里有点事情。”斯砚也换了衣服,跟着出门。 “好,谢谢。” 林岫坐副驾驶,斯砚凑过来,头发蹭过他的锁骨,他条件反射的差点给了斯砚一肘子,幸好他念在收留的情分上控制住了,而斯砚搞的这么暧昧却只是为了给他系安全带。 是他想多了吗? 应该是临时标记的原因,林岫觉得现在自己心中对斯砚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简直是他妈的。 斯砚偏头看了他一眼,斯砚给他拿了个口香糖,斯砚按喇叭了,斯砚又看他了,斯砚,斯砚,该死的斯砚。 该死的斯砚并不知道此刻林岫的心声,但他知道自己的心声,那就是林岫,他想占为己有。 一整天,斯砚找了许多借口就想赖着林岫,看着他,只要林岫抬眼就能跟他的眼神触碰,斯砚觉得自己脸皮有点超乎想象的厚,他在想办法接近这个小同桌,在他的壳上撕开个口子,把自己放进去。 晚上结束,林岫清点了下收入,比昨天要少,两天加一起差不多1000来块钱,再加上酒吧4000,偶尔去薛冰那里兼兼职,管高中应该差不多了。 暂时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感觉让林岫松了口气,但他还是得省着用,万一生个病啥的,就完了。 斯砚在等他,这位大少爷的好感他不是没感觉,他不知道是信息素的作用,还是大少爷的一时兴起。系统给大少爷安排的良配是彭佳慧,他当个踏脚石可以,若真的把自己搭进去,那就是蠢了。 他林岫不相信任何人,不靠任何人,两世为人,都被亲生父母抛弃,亲情都如此凉薄,哪能指望两个陌生人在一起说一辈子,他不想玩也不想试试,不想受伤,拥有的太少,不想失去。 “去吃夜宵?”斯砚打开车门,“我知道一家粥特别好吃,昨天吃你的,今天我请你。” 林岫把头靠在车窗上,满脸疲惫:“不了,我晚上吃饱了,你要不叫谈子田?我坐公交回去就行。” 斯砚没有勉强,把林岫送到他家楼下,打开车门,“这是消炎药和创口贴,你要记得换。别拒绝,我带回去也没用。” 林岫收下。 “别说谢谢,晚安,睡个好觉。上楼去吧。”斯砚笑。 林岫上楼,因为是老楼楼梯灯基本都是坏的,需要手机照亮,他不怕黑,但此刻的一点亮让他觉得心里有点空,生出了一丝不舍,不舍什么他不敢想,他只敢偷偷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斯砚还没有走,仰头站在楼下,正好看到自己,还招了招手。 这是因为临时标记的副作用吧,林岫安慰自己,等过去了就好了。 到家,开门,开灯,关门。忍住想要去看一眼的欲望,林岫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我到家了,谢谢你。 然后他关上房间的门,没有开灯,打开窗帘悄悄的往下看,斯砚还没有走,站在楼下按了几下手机,嘴角噙着笑,按完了以后又抬头往上看。 手机响了,“不用谢小同桌,早点睡,明天见,好梦。” 可能连林岫自己都没发现,他溢满眼睛的笑意,这一夜的梦都是亮的,没有了日日颠沛流离的惊悸。 作者有话要说:  小林岫被标记啦。 第11章 开学两个礼拜,学生们的心大多已经收了回来,开始关心学习。 早上,课代表们穿梭在闹哄哄的教室里收作业。 斯砚看了眼自己的小同桌,殷勤道:“要抄作业吗?我都做好了。” 林岫一脚踩在椅子杠上,嘴里咬着一只笔,作业他看了,除了语文,其它根本看不懂,所以压根就没写。 “不用。”林校霸冷酷回绝。 没写他也不打算抄,就是这么有个性。 还好课代表们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共识,学霸肯定是不写作业的,写作业的人肯定当不了学霸。 所以没人来收林岫的作业。 林岫绷着神经紧张了一早上,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斯砚凑过来:“小同桌,问你个问题,但先说好,你不能打我,也不可以生气。” 林岫翻了个白眼,自己像是那么暴力的人吗?可能因为标记的原因,他感觉自己平和了许多,柔声说:“你说,我不打你。” 小剧场: 斯砚对手指:太像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打死我。 林岫:怎么可能,我可是千方百计要勾引你的人,我不够娇,也不够媚吗? 斯砚捂住自己的脑袋:你够霸气,比我还A。 斯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看着林岫好看的侧脸,问:“我就想问问,随便问的啊,你的基础,咳,大概,咳,在哪个阶段。本来我想自己查的,但是你知道,高中以来,你每次考试不是交白卷就是鬼画符,反应不出真实水平。” 冒死问完,斯砚退开了一点,想追校霸不容易啊。 林岫沉默了,然后耳垂可疑的红了起来,这确实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因为他的基础还停留在初二。 然后斯砚发现林岫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后,冲他转过头,没有揍她,而是先甜甜地笑了一个,又甜甜的叫了一声“哥”。 流浪届扛把子林岫,向来是能屈能伸的。 “哥,”似乎感觉诚意不够,林岫又把椅子朝斯砚那里挪了一点,“我从进高中就没学过,当然了,我现在是真的很后悔,我知道这样的基础太烂了些,但是哥,我会努力的,你只要帮我讲些不懂的地方就行。” 斯砚倒在糖衣炮弹下,别说是整个高中都没学,就是幼儿园文化他都能承接。 赶紧一口应下“比我想的好,可以的,我以前给谈子田辅导过,他是真的笨,每次我都恨不得揍他一顿,他现在的成绩有我的一半功劳。” 谈子田在咆哮:斯砚你说这话时摸摸良心了没有,我就初中的时候问过你一道题,你讲一遍我没听懂,你当场就尥蹶子走了,就这件事你还对我冷嘲热讽了好几年。 林岫正式进入了补习生涯,态度乖顺的不得了。 斯砚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梳理了一套基础知识点,配上经典的例题,再加上林岫真的很聪明,一点就透,还能触类旁通。而且还刻苦,每天都学习到深夜,进步肉眼可见。 夜里2点,林岫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在做一道数学题,他现在是边跟进度查缺补漏,边夯实基础。 手机亮了,是大少爷,“还没睡?天天熬夜小心未老先衰。” 林岫笑:“衰就衰呗,衰了还是这么美。” 现在林岫对着斯砚要放松的多。 大少爷:底气很足啊,我的小同桌,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还是要靠成绩。 斯砚给林岫备注“小同桌”。 小同桌:那是,技多不压身,智商届混不下去,我再回来靠脸。 大少爷:那一定要第一个考虑我啊,我对你这张脸爱的深沉。 信息发出去后,斯砚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这回消息来得慢了许多。 夜很深,静的能听到心跳声,林岫摩挲着手机,有点想顺着这暧昧的话说下去。 半晌,小同桌:我睡了,晚安。 斯砚能看出林岫的躲闪,他能理解林岫对感情谨慎的原因,唯有做的更多让对让方放下心结才行。 大少爷:晚安,小同桌。 总之补习进展的很顺利。 在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班上的学习氛围明显紧张起来,虽然3班在理科7个班的排名倒数,但临时的佛脚还是要抱的。 课代表们业欣喜的发现,林岫开始交作业了,虽然只是挑自己会写的做,但看老师批改的结果,基本上写了的都是百分百正确。 这校霸抄作业还挺有个性的。 林岫半歪着座椅,在背单词。斯砚从后门进来,递给他一瓶牛奶,拽了下他的小揪揪,“补补脑。” “不用。”林岫冷漠拒绝。 “需要,我还想等哪天我的小同桌飞黄腾达了,能记得当初这一奶之谊。” 林岫不想扯皮,接过,仰头喝了一口。 斯砚看着林岫嘴角细微绒毛沾上的牛奶,纯欲纯欲的,他有点蠢蠢欲动,于是扯了扯衣服,拿了本书放在膝盖上。 嘴上还在自我折磨:“好喝吗?” “嗯,”林岫眼睛没有离开书本“挺好喝的。” “你发情期快到了吧?要不要我贡献一下。”斯砚继续嘴贱。 林岫抬头,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低估了斯砚的脸皮厚度。这么帅一张脸,满贴吧哭着喊着要给他生孩子的男主,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用了,我买抑制剂了,虽然是临时标记,但次数多了也会有影响的。”林岫本着学术精神说了这句话。 但斯砚此刻脑子里转的都是黄色废料,他克制了目光,眼神从林岫的锁骨上滑过,又回到脖颈后面,脑海中闪过醉酒那天晚上,白皙的果体,还有磨蹭自己时微微的喘息。 “咬一口而已,没什么,为同桌服务。”我喜欢把信息素注入你身体的感觉,斯砚在心里补上。 之前说过,林岫是没有Omega的自觉地,在他眼里,他跟斯砚都是男生,性别一样。正因为一样,他没能从斯砚的语气和眼神里感知到危险。 “不用麻烦学神了,我去下厕所。” 下节课是体育课,林岫上完厕所就直接去了操场。斯砚独自缓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 他先去更衣室换了球衣,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男子,眼神清亮,脸部线条鲜明而流畅,露在外的胳膊,肌肉充满了力量。 斯砚很满意。 踏上球场时,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追随着他。林岫站在篮球框下面,俏生生的投过来一眼,斯砚觉得为了这棵树,别说放弃整片森林,就是当牛做马都可以。 林岫的目光也不自觉的看向斯砚,平时一本正经穿着衬衫的时候,是个好学生的样子,当穿上球服,裸露在外的手脚,无一不诉说着雄性的力量。 斯砚朝他跑过来了,阳光的像个大男孩,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大男孩,一个喜欢装深沉的男孩。 刚站定,体育老师来了,斯砚挨着林岫站,还不时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林岫有些心跳加速。 这次还是三班跟四班一起上的体育课。 彭佳慧的注意力一直在斯砚身上,尤其是在看到斯砚一路小跑着到林岫旁边时,脸上的笑晃的她嫉妒。 斯砚,这个对谁都温和有礼,其实是对谁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竟然会有一天对一个omega笑的这么殷勤,那张好看的脸配上那么温柔的眉眼,冰都能融化。 发现这一点的当然不止彭佳慧一个人,她身后的两女生就在小声议论着: Beta女生A:你有没有觉得斯砚好像对林岫特别好的样子。 BetaB:看见了,我觉得好萌啊。 Omenga C:我也好萌啊,想不到这种学神和校霸的故事就在我们身边发生了。 OmengaD:林岫冷冰冰的样子我非常可以。 BetaA: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那是斯砚啊,难道不应该生气吗?林岫他的名声那么差。 Omenga C: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点,但我还是好萌他们啊,两个人的颜都好高,有颜我可以忽略一切。 OmengaD:但我怎么感觉林岫好像并没有答应斯砚的样子,斯砚也太不给力了吧。 彭佳慧脸冷的快结冰了。 事情不会这么发展的,斯砚是她的。 体育老师宣布了这节课的内容,先每人做50个仰卧起坐热身,然后自由活动。 “小同桌,你帮我压腿?” “那快躺好。” 大家在垫子上一字排开,没有轮到的都暗搓搓地围到了斯砚他们一组。 彭佳慧也坦荡地站在前面,调皮道:“斯砚哥加油。” 三班学委陈思思和体育科代表丁磊磊你推我搡,丁磊磊心一横:“斯砚,他们都说你腰力好,今天来比一个?” 大家起哄,四班上次几个因为打球起过冲突的也围了过来,虽然相貌上比不过斯砚,这爹妈给的没办法,但体力上总可以吧,斯砚看上去不是肌肉发达的类型,腰力应该也就这样,这可是在学校Omega,女Beta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第12章 很快比拼的队伍扩大。 四班体委长的人高马大,是个壮汉,一直暗恋他们班的彭佳慧,苦于没有机会表现。他迫不及待的脱掉了上衣,一身的腱子肉露了出来,信息素也刻意的释放一些,是动物皮毛的味道。 林岫低语:一身骚味。 斯砚竟看懂了小同桌的唇语,噗嗤笑了出来。 四班体委自感受到了侮辱,冲过来要打架,被人给拉住了。 斯砚眨眨眼示意林岫靠近,林岫把脑袋凑过去 ,斯砚开口:“你想看我的腰力吗?” 林岫瞠目,这家伙,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女主在,林岫觉得自己不能输,同样暧昧的迎过去,凑到斯砚耳边:“想看,不知道学神的腰力是不是像学习一样好。” 斯砚感觉一股电流从自己的心脏涌向四肢百骸,声音有些哑:“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岫给斯砚压脚,在周围女生的加油声里有些心烦意乱。 林岫:芝麻,出来。 芝麻:主人,怎么了? 林岫:你是不是兼了好几份职,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的鬼影子了。 芝麻:我这不是看你勾引男主的大业进展的很顺利嘛,所以就,咳,开了小差。 林岫:如果任务没完成我会怎么样? 芝麻顿了一会:你还记得你来这里之前的事情吧。 林岫:记得。 从那次逃离孤儿院后他就开始了流浪,他捡垃圾,洗盘子、卖苦力,后来被人骗进了一个犯罪组织。因为生活圈子太小,又没有任何可以获得外来信息的途径,虽然戒备心重,但为了口吃的,扛把子林岫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了。 他是被组织里一个小头头带进去的,因为能打不怕死。在没有开始接触核心业务之前,林岫基本就是做一些打手的任务,收收保护费看看场子之类的。 生死场里出入多了,林岫开始变得冰冷,会有人觊觎他的外貌,他都让对方付出了血的代价。小头头很看中他,他就在帮派血拼里以死搏命。 有寸瓦有热饭,林岫不去想未来,他这样趴在泥沼里的人,会有什么未来呢。能想到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哪次斗殴里,一刀毙命,不用苟延残喘的那种。 然而事情的坏度还是突破了他的下限。那天天气很闷热,热的这段时间小弟们都窝在网吧里懒得出去争地盘。 林岫始终独来独往,所以他一个人留在宿舍,玩游戏。小头头突然打电话来,让他过去一趟,没说什么事。 然后他就去了,没聊几句,喝了几口茶,就人事不知。 他是被压醒的,浓浓的烟味在他脸上流连,胸口也被一只手刻意的亵玩着,另一只手还在往下摸去。 林岫瞬间就醒了,是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他往上一推,却发现自己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人的喘气声越来越重,“林岫是吧,我看上你好久了,我就喜欢你这种够劲的,比那些软绵绵的小男生有意思多了。” 是帮主。 林岫狠狠咬了一口嘴唇逼自己清醒,他仰起头前额死命撞在帮主的脸上,帮主吃痛,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疼痛让帮主红了眼,他一把掐住林岫的脖子,本来就凶狠的表情再配上血就像恶鬼。林岫笑,他在腿上摸出一根钢丝,头削的笔尖,是他一直用来防身的。 钢丝刺进了帮主的眼睛,林岫带着满身血衣衫不整的逃窜。 突然黑暗里串出一个人,捂着他的嘴把他带到一个拐角。林岫正待反抗,那个人拍了拍他的头,开口:“别怕,是我。” 林岫回头,是个有次在帮斗殴中他顺手救过的一个人。 “你听我说,我是警察,这个帮主他参与贩du,但我一直找不到他们的仓库。现在是个机会,我观察你很久,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我需要你的帮忙,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我会请上级给你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林岫思绪翻涌。 “你要我怎么帮你?”他的嗓音有些哑。 “我知道他们最近会有一起交易,帮主受伤了,这事十有八九会交到你老大的手上。你帮我跟踪他,我现在被人盯住了,不能跟的太紧。” 林岫答应了,他太想要做一个正常的人,这是一个机会。等出去以后,有了身份证,他想去沿海城市,找份工作,过朝九晚五的日子。 他跟踪了老大好几天,终于知道了交易地点。他把交易地点告诉了卧底,卧底希望他能把这件事跟结束,帮帮他。本来一切都进行的挺顺利,老大他们按照约定去了,但进行到一半时,他们突然开始撤离,跟约定动手的时间差了差不多十分钟。 林岫着急,蹦了出来拖延时间,而老大似乎知道是他出卖帮会似的,根本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上抢,把他绑着带走了。 还好林岫身上带了定位装置,在半路上他挣脱了束缚,干掉了两个小罗罗,在抢方向盘的时候,他被老大打了一枪,从车门里扔了出去,掉下去的瞬间他用抢来的枪打破了一个车轮胎。 滚下悬崖时,他听到了警笛声。 水底太黑了,林岫想,他死了,就在快要新生的时候。刚开始他很不甘心,又有点解脱的感觉。他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胀跟气球样,肯定丑死了。鱼和一些水生动物在吃他的肉。 真可怕。 他祈祷那个卧底能记得他,至少叫他的上级安排些人来把他捞起来,顺便火化一下,他不想被鱼吃。 等了很久,等的他精神都恍惚了,他想撞墙,想自杀,想灰飞烟灭,他想疯。 会来的吧,一定会来的。 林岫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直没有等到。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在他最后一根弦差点断了的时候,芝麻来了。 芝麻:说句话你别生气,你是我碰到过最惨的宿主。所以你看我对你几乎没什么要求,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在能容许的范围内我希望这一世你起码能过点正常人的日子。 林岫迷茫,他感受着手下的力道,眼前晃过斯砚的笑脸,斯砚每一下动作的眼神都没离开过他。 芝麻:如果任务完不成,你就真的消失了,没人会记得。 林岫一个人流浪时,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哪一天悄没声的死了,尸体烂了都没人知道。结果也确实是悄没生的死了、烂了。 林岫:斯砚会和彭佳慧在一起吗? 芝麻:这个结局我不知道,你的任务就一个,勾引男主,衬托女主,等男主找到他愿意共度一生的伴侣,你就解脱了。 林岫看向斯砚,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斯砚冲他挑了挑眉,用口型说:“1000个了。” 他看了下周围,只剩下他们班的体委陈磊磊和四班的体委。 四班的体委已经开始用嘴呼吸,脸色通红。陈磊磊腿起身的动作也明显艰难了许多。 再看斯砚,还是很轻松的样子,随时等着捕捉他的目光。 200个过后,四班体委阵亡。 再100个过后,陈磊磊阵亡。 斯砚简直像英雄一样,不仅有本班同学在替他加油,四班的女生也个个兴奋的面红耳赤。 “腰真好啊,不知道谁有福消受。” “我觉得林岫可以,绝对能跟得上斯砚的体力。” “三天三夜不下床啊。” 女生和Omega们兴奋的交谈声传入林岫的耳朵,他狠狠掐了下斯砚的脚踝,有点迁怒的意思。 斯砚吃痛,松开手,坐起来,对周边人说:“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不占用大家的体育课时间了。” 有胆大的女生撒娇着抱怨:“没打扰啊,学神你怎么不继续呢,看你做仰卧起坐比上体育课有意思多了。” 体育老师也来赶人了:“散了散了,体育课这么没意思,那我下次就跟你们数学老师换换,反正她想占用体育课不是一次两次了。” “别啊,老师,”大家哀嚎,“你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没有之一。” 斯砚穿着球服短裤,露出来的半截腿,肌肉紧实,线条紧绷。他伸直其中一条,碰了碰林岫的胳膊,“怎么样,小同桌,还满意吗?这还只发挥了一小部分呢。” 林岫瞥了彭佳慧一眼,伸手把斯砚拉了起来,凑他耳边:“挺好的,跟我想的一样好。” 四班体委输了没面子,语带嘲笑地说道:“仰卧起坐厉害有什么用,一个废物的班级,就是加个成绩好的,也还是废物,付不起的阿斗。” 其他人配合的捧臭脚:“是啊是啊,还有个白卷大王,就剩一张脸了。” 林岫知道说的是他,这些人仗着老师在旁边有恃无恐,他站起身,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瞅了那几个人一眼,在那些人畏惧的眼神里,转身走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个Alpha感觉失了面子,“卖屁股的玩意。” 斯砚脸沉的可怕,他几步冲过去,揪着那个人的衣领把他掼到地上,一脚踹了过去,高园和陈磊磊还有几个男生也冲了上去,同四班其他人对峙。 高园补了一脚:“狗东西,你那张嘴只适合放屁,赶紧拿张草纸擦擦吧,污染环境。” 四班的Alpha也都围了过来,他们或多或少的都不怎么喜欢斯砚,这是Apha争强好胜的本能,林岫虽然名声不好,但因为太漂亮太有个性,没有几个Alpha没私下里肖想过他。 即便是口出恶言,也不过是换种方法去亵渎一个连目光都不会为他们停留的人。 操场上信息素乱飚,体育老师赶紧把Omega疏散,防止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保安也在赶来的路上。 第13章 林岫没有走,他的信息素特别,除了斯砚的还没有对谁特别敏感过。虽然生物压制的本能让他有些难受,但这件事的起因有他,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斯砚很快从愤怒中恢复理智,他找到几个故意泄露信息素的Alpha,是四班的,他几乎是极为粗鲁的拽着几个人的衣领给揪到一边。 “给我收好你们的信息素,否则你们知道什么后果。”斯砚阴沉着脸,声音冷的像冰。 他拉开高园和陈磊磊他们,在保安到来前平息了场面。 班主任老胡和教导主任也一起赶了过来,怒气冲天的脸在看到斯砚也参与其中时,微微诧异,随机愤怒更甚,教导主任大吼一声:“都滚去我办公室”。 斯砚面不改色,他无所谓的理了理衣服,路过林岫身边时,还笑了,凑到他耳边说:“没事,小同桌,我一会就回来。” 可能受信息素的影响,林岫有点不舒服,四肢有种说不出来的乏力。他想跟过去,这时候楼上响起了慌乱的叫声。 然后一股甜腻的信息素味道扩散开来,在场的许多Alpha顿时眼睛红了。 “不好了不好了,彭佳慧被信息素影响了。” Omega们慌成一片,这事可大可小。如果能及时得到处理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但要是当场发情没有得到控制的话,彭佳慧一个女生名节就毁了。 斯砚最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往楼上冲去,林岫也紧随其后。 只见彭佳慧被几个Beta女生按着,脸色通红,双眼迷离,不停地挣扎着。一闻到斯砚的气息,她就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斯砚脱下球衣,罩在彭佳慧的脸上,打算抱起她。受信息素的影响,他的呼吸也重了起来。 林岫靠近,伸手,打算接过彭佳慧,“我来吧,你是Alpha,现在不适合靠近她。” 斯砚想想也是,就打算松手,谁知彭佳慧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掰了几次也没掰开,斯砚深吸一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这里到医务室不远,我跑快点。” 然后斯砚公主抱起彭佳慧,在一片惊呼声中,把她送到了医务室。 林岫没觉得有什么,他就是有些担心事情闹的这么大,三班那几个为他出头的会受到严重的处分。 上辈子他独来独往惯了,很不习惯欠人人情。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老胡。 主任办公室里,教导主任金鱼眼正凸着他那双喷着怒火的眼睛,唾沫横飞的骂着,“了不起啊,大庭广众的,还是上课时间,就敢打群架,还不收好自己的信息素,怎么的?要造反?” 高园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他是班长,一直是老师喜欢的对象,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老师这么骂。 陈磊磊是个小刺头,他辩解道:“是他们四班的人先开始不说人话,污蔑我们三班人的。” 金鱼眼:“那你还挺有正义感啊,给同学出头,我是不是该给你发面锦旗啊?” “噗呲”,四班体委笑出了声,笑容牵动了他脸上的肌肉,很快又龇牙咧嘴起来。 “你还有脸笑,被人揍的跟猪头样,真是活该,没一个好东西。你,”金鱼眼指了指高园:“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清楚。” 高园把四班班委说林岫的话复述了一遍,他梗着脖子:“一个Alpha,这么侮辱一个Omega,简直跟毁了他没区别,林岫胆子小不说话,我身为班长要是不站出来,事情要是传出去,林岫以后怎么做人?” 顿了顿高园继续补充:“舆论杀人,主任这类的新闻你看过不少吧,你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林岫吗?万一他哪天想不开呢,谁来担这个责任?” “报告。”林岫站在门口,声音有点低,微微垂着眼,经过高园刚才一番渲染,金鱼眼觉得他看起来情绪确实很低。 不自觉的,金鱼眼放柔了声音:“林岫啊,进来,有事吗?” “主任,”林岫垂着头,进来前他狠狠揉了下眼睛,现在眼圈通红,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可怜,“刚才的事跟他们没关系,都是因为我。” 金鱼眼:“你放心,我会仔细了解情况,再处理的。” 林岫:“如果因为帮我同学们被牵连,我也……”林岫顿了顿,省下了千言万语,“反正我名声也不好。” 金鱼眼心脏抖了抖,要是有学生在学校里出了事,他这辈子职业生涯就到头了。“这件事呢,其实也不大,毕竟打架也没打起来。但是你,”金鱼眼指了指四班的体委“行为太恶劣,说的话太恶毒,毫无同学友爱,记过。其他人警告处分,每个人写份检讨,周一升旗的时候读。” 高园松了口气,他还真有些害怕,出了办公室,他挽住林岫的胳膊,“谢谢你啊,吓死我了。” 林岫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是我该谢谢你们,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这样。” 说到这个高园就有气,他狠狠地瞪了四班体委一眼:“是那些人嘴太贱,贱人自有天收。” 四班体委也恶狠狠地还了一眼,小声咒骂:“看你能得意几天,期中考吊车尾的时候看你们三班还有没有脸在学校里晃。” 斯砚急匆匆的把彭佳慧送到了医务室,但彭佳慧一直拽着他手不放,他只好陪着她打完了针,手机打球的时候放在教室了,他只能干着急。 校医以为他担心,揶揄道:“没关系,小伙子,你女朋友打过针抑制住就没事了。” 闻言,彭佳慧脸红的笑了。 斯砚开口:“医生,不是女朋友,是同学。” 哪知医生根本不听,连连摆手说:“我知道,怕我告诉老师是吧,我不说,两个人都长的好看,挺适合的。” 过了一会,彭佳慧的班主任赶来了,带了两个女生,斯砚才趁机溜走了。 他先去了办公楼,没看到高园他们,他疑惑,拉住一个平时对他挺好的老师问了情况,老师就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下,尤其强调了要他平时多注意同桌林岫的心理状态,有什么情况及时跟老师说。 斯砚对林岫是真的服了,这些老师是了解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没见过像林岫那样努力生活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以为自己帮了林岫,结果林岫还反过来帮了他们。 回到教室,高园正在大声吹嘘着自己刚才的英勇事迹。看着大家崇拜的眼神,他觉得礼拜一念检讨也不是那么的不能面对了。 林岫在做题,周围吵吵嚷嚷的对他没有丝毫影响。纤长的五根手指拿着笔,解题很快,也很简洁,这点可以看出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怎么不等我回来?”斯砚坐下,撑着额头。 林岫把视线从书上移到斯砚的脸上,一股Omega的信息素味道钻进他的鼻子。 他笑:“怎好耽误大少爷英雄救美。” 斯砚乐了:“我更想救的是你这个美人。” 真正的男子汉林岫被用美人形容感觉有些怪异,他说:“刚谢谢你。” 斯砚:“为美人打架是我的荣幸,晚上一起吃饭?高园正兴奋呢,刚在群里组织了聚餐。” 林岫点了点头,“好。” 第四节 课上到一半林岫觉得有些不舒服,有些燥身上又有些软,他就在桌上趴下了。 斯砚凑过去小声问:“不舒服吗?” 林岫睁开眼,眼睛里有水光,脸色潮红,“我可能有点发烧了。” 斯砚伸手量了量他的额头,热度是有点高,但还行,“要不要我帮你跟老师说下,请个假?” “不用了,马上下课了,我眯会。” “那行,你睡会。”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走光了。斯砚等了会,林岫还没有醒的迹象,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叫到:“林岫,林岫,下课了,我送你回家吧。” 林岫好一会才抬头,眼睛睁开一条缝,晕红的眼尾蕴含着某种风情,他有些软,连话都不想说,只是露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 斯砚脑子里轰的一下燃了,他咽了咽口水,盯着林岫嫣红的嘴唇问:“林岫,你怎么了?” 林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有些混,他觉得斯砚真好看,脸好看,眼睛好看,嘴唇一张一张的,好想亲一口。 斯砚压下心里的悸动,“你是不是……唔。” 斯砚睁大了眼睛,心脏狂跳。 林岫头很晕,他遵从本能的亲上了那片唇,是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贴上以后他也不知道该继续干嘛,他想了想,伸出舌头舔了舔。 斯砚一手揽住林岫的腰,把他拉进自己,一手托着他的脖颈,反客为主。 嘴唇跟他想象的一样软,他用舌头撬开唇缝,有些急躁的伸了进去,开始扫荡。牙齿、边角,最后捉住那条小舌。 两人都是初吻,谈不上技巧,唯有遵从本性的追逐。 一吻毕,林岫的脸艳的像桃花,斯砚感觉自己要疯了,身体的某处也控制不住的开始蠢蠢欲动。他再次紧紧抱住林岫,在那张脸上轻轻啄着。 “林岫。”斯砚低喃。 沙哑的声音带着欲望,听进林岫的耳朵,浑身跟过电一样的颤抖。 第14章 斯砚引导着林岫背向自己朝墙趴着。他要比林岫高上一些,这样坐两人正好差不多齐平。 他在林岫的脖颈上轻轻吮吻着,一只手顺着林岫的腰线摩挲,林岫扬了扬脖子,在斯砚趁势咬住他的喉结时,倒抽了口气。 “嗯……” 斯砚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口咬在那块美味的后颈肉上,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去,让他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两只手也顺着林岫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在劲瘦的腰线上摩挲,他不敢太放肆,只能克制着自己。 林岫意识模糊。 这次标记的时间比第一次长,到后面林岫已经受不住,体重都落在斯砚身上。上一次喝了酒,很多感觉都记不清了,这次是清醒着感受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在自己身体里游走的感觉。 结束后,斯砚还把他搂在怀里好一会,舔着咬破的伤口,气息灼热。 林岫也没有推开他,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感。 但很快的,随着意识的清醒林岫靠不下去了,感觉被顶着了,提醒着他身后人此刻的想法。 他动了一下,想站起来,奈何斯砚把他箍的太紧,一下没站起来。倒是斯砚,受了摩擦,忍不住轻喘了一下。 他说:“别动,让我抱一下。” 林岫果真就没动,尴尬的感受身下的某处越来越硬。 斯砚叹了口气,“你还是起来吧。” 扛把子林岫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站起来。 稳了稳情绪,林岫两手插兜,冲斯砚一抬下巴,“谢谢你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斯砚咂舌,他看了眼空了的后门,又看了眼自己的腿间,想了想拿了本书盖上。手上还残留着小同桌的味道,这家伙竟就这么走了。 下午上课,林岫面色如常,他瞥了瞥斯砚,感觉这家伙每次投过来的眼神都有些哀怨,心理有些愧疚。 “叮叮叮,我来了。”芝麻上线。 “又哪去了玩儿这么久?”林岫问。 “我这不你一有重大突破就回来了嘛,怎么样,上午爽不爽?”芝麻问。 林岫在心里“操”了下,“还行。” 芝麻笑的猥琐,“我感觉你挺享受的,不错,勾引的很不错,给你个什么奖励呢?” 林岫开口:“可以要钱吗?” 芝麻:“不行,谈钱太俗,给你的勾引能力增加点魅力值吧,颜值再提一提,宾果,就这么定了。” 林岫:“哎,哎,等等。” 话未落,芝麻就又溜了。 手机振动了下,是高园在班级群里@了大家:各位,明天周末,今天晚上有想去聚餐的吗?AA。 林岫刚想回“不”,斯砚就幽幽地看了过来,他手一顿,回了个“我去。” 斯砚在后面立马就跟着回了个“我也去。” 聚餐的事情群里讨论定下了后,林岫明显感觉斯砚的心情好了很多,男人的心也是六月的天、娃娃的脸,难捉摸。 一下午班里的情绪都有些浮躁。林岫绷得住,下课时间还抓紧多做了几道练习题,斯砚给他批改,题目是他找的,比较有代表性,能检测对课本知识点的掌握程度,林岫都做对了。 斯砚趴桌上盯着林岫写字的手,细长,指尖透着粉嫩,这个人就跟宝藏似的,越相处越让他惊讶,越相处越让他着迷。 尤其那顽强的姿态,代入到自己,他真不觉得能做到像林岫这么好。 “小同桌,”斯砚觉得自己现在满腔的温柔无处发泄。 林岫抬头问:“有事?” 斯砚欠扁的笑:“没事,喊喊,你继续做题。” 林岫挑眉,想了想中午发生的事,压下了火气。看斯砚这乖乖狗的样子,该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了吧,听说临时标记的次数多了,会让标记的双方产生依赖感。 上课的时候,林岫觉得旁边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就没断过。饶他定力再深,也有点受不了了。 想了想,他狠狠地瞪了斯砚一眼,用口型说:“听课。” 斯砚也觉得自己太浪了。但控制不住。 下课的时候,高园磨蹭着过来,他在林岫的桌边期期艾艾,直到感觉林岫脸黑的要揍他时,才开口:“那个斯砚,晚上可以喝酒吗?” 斯砚挑眉:“你问我这个干吗?” 高园理所当然道:“你是学生会主席啊,你首肯了,我们才敢放开了喝。” 斯砚笑:“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是吧?” 高园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或许是搭错了筋,他又问了林岫一句:“对吧,林岫,你也想喝吧?” 林扛把子上辈子是酒神附体,千杯不醉,这辈子唯一一次喝酒却丢了脸,听说有酒喝瞬间挑起了他的馋虫,他回的很快:“想。” 斯砚狗腿立马跟进:“喝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高园兴奋的报喜去了,斯砚玩味的看着林岫:“想不到你还是个小酒鬼啊,酒量就那样,还喝?” 林岫不高兴:“上次是意外,今晚让你见识见识。” 斯砚:“那拭目以待啊,别又让我扛你回去,虽然我非常乐意,但我不在的情况下绝对不可以跟别人喝酒。” 林岫彻底不高兴了,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班级群里很热闹。 高园:惊天好消息,晚上大家可以敞开来喝,学神兜着。 陈思思:真的吗,哈哈哈哈,我要把学神灌趴下。 丁磊磊:害羞表情,我一定要跟跟林岫走一个。 后面一大串附和的,相对于斯砚,林岫似乎更受欢迎,是个人都想跟他喝一个。 看到排队样的刷屏,林岫有那么一丁点小小的担忧。 放学,除了周末要回家的,还有要留下来复习不去的,一共有15个人。前呼后拥着,挤在回家的人潮里,脸上荡漾着这个年纪的快乐和忧愁。 这是林岫没有过的感觉,他上辈子的人生永远紧绷着,迫于生计,尽管现在也并没有那么踏实,但奇怪他也会对一顿饭充满期待。 斯砚一直走在他的旁边,时不时低头跟他说上几句学校的八卦,“你知道谈子田失恋过多少次吗?他从幼儿园就开始追女孩子,除了单相思就是被人甩,简直了。” 出卖青梅竹马的朋友,斯砚毫无负担,只要小同桌听得开心,谈子田的失恋就有价值了。 林岫想着谈子田咋呼的样子,开口道:“谈子田挺可爱啊,为什么老是失恋” 斯砚警铃大作,他是觉得谈子田这个Alpha对他不具有任何威胁性才说的,难道林岫喜欢憨傻型的?不会吧。自己这么帅,他不喜欢?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想是因为谈子田有脚气,脚臭。” 有脚气的谈子田:斯砚你奶奶,老子要跟你割袍断义。 林岫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那还好吧,有脚气也不是大问题啊。” 斯砚没想到林岫的接受度这么高,他挤了个笑:“是没什么问题,我就从来不嫌弃他,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人愿意跟他交朋友,只有我愿意带他玩。” 狐朋狗友满天下的谈子田:斯砚,你说的是自己吧?从小到大要不是我带你玩,你就只有玩儿自己的命。 林岫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你是个好人。” 斯砚看着那个笑,心痒痒,又想起了下午的那个吻,心更痒了,真真是好想再来一次。 他捉摸不透林岫的心意,一下午好像就他一个人在春心荡漾,小同桌还是那么冷冷的酷酷的,似乎把这件事当成意外处理了。 斯砚肩宽腿长,个子又高,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在人群里都是最扎眼的一个,何况再加上林岫。两人说话间交头接耳的样子,很快被周围人悄悄地拍了下来。 贴吧风云再起。 这是官宣了吗?学神和校霸旁若无人亲密热聊。 大家都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学神跟校霸,这两人走在一起的样子,我能脑补出一万字小作文。学神那宠溺的笑,妈呀,我腰都软了,不知道校霸是怎么做到冷静如鸡的。不过校霸是真好看,越来越好看了,有种长开了的感觉,我这老母亲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我爱学习:林岫当然好看了,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Omega,那灿若桃花的双眸,笔挺的鼻梁,粉嘟嘟的嘴唇,前凸后翘的身材,简直了。 王树勋夸奖林岫不遗余力。 斯砚老婆: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中看不中用罢了,就他那成绩,再加上那乱七八糟的家世,以后只有去开挖掘机的命。 我要考第一:就是,学神要跟这样的人谈恋爱,简直是自甘堕落。 殷华一枝花:真好笑了,这些说葡萄酸的人,学神愿意跟谁谈恋爱关你们屁事,还堕落,你们有本事让学神堕落一下。 我是小可爱:马上要期中考了,林岫十有八九又要交白卷,这样的人哪里能配得上学神。 爱喝奶茶:好看也就够个花瓶摆件用,就那冷冰冰的做派,在床上不定怎样的木头样子,睡个木头有什么劲? 我爱学习:你们这些嫉妒林岫长得好看的人,把那嘴脸收一收吧,太丑了。他不仅好看还聪明厉害用功的很,等着瞧吧。 爱喝奶茶:好,我们等着,要是林岫这次又考倒数,你就把贴吧名字改成“我是蠢货”,并不能弃用, 我爱学习:赌就赌,那我要是赢了呢? 爱喝奶茶:我就把名字改成“我是蠢货”,也绝不弃用。 第15章 吃饭的地点定在名校饭店,名字这么大,也就是一个小饭馆,老板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才勉强坐下15个人。 老板是个光头的胖大叔,他家的菜干净、分量足,味道也就那样,但人豪爽,许多学生都喜欢到这里来吃。 高园点了菜,要了两箱啤酒。人差不多到齐了,围坐一桌,因为位置小,斯砚离林岫很近,腿和胳膊时不时会碰在一起。 斯砚特别享受这种肌肤相贴的亲密。他干脆放纵自己,把腿跟林岫的挨在一起。林岫让了几次,才发现对方是故意的,干脆就不躲了,都是男人怕个屁。 中午那个他主动的吻,虽说是受信息素的影响,但那种由另一个人主导,身体上得到的愉悦,是他不能否认的。就现在,也许是因为标记的效果,他也愿意贴着斯砚,无论是体温、还是呼吸,很餍足。 他瞪了斯砚一眼,对方扯了个无辜的表情,说“这地方太小了,我腿长,没办法,你忍忍。” 林岫无话可说,高园在将上午的事情景重现,斯砚则忙着伺候林后,给他把碗筷烫干净,倒了一杯水。 陈思思眼尖,起哄:“学神,人家的也没有烫呢。” 其他人也纷纷跟进。 斯砚笑:“这是我同桌,当然得伺候好,你们的自己来啊。” “哇”,陈思思眼睛放光,盯着两人,都快流哈拉子了。 林岫没想到斯砚这么不顾场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圆一下,想了想,只好继续冷着脸。 “四班那群蠢货,竟然敢挑衅林岫,斯砚一拳头就把他揍的哭爹喊娘。” 斯砚抓了把瓜子,他的手很大,指节流畅,指甲修的整齐,一个一个剥壳的样子,赏心悦目,林岫无聊地看入了迷。 “但是期中考试怎么办?我们班要是真的考倒数第一,不得被其他班笑死?”问话的是个Beta,皮肤有点黑,戴个眼镜,个子中规中矩,叫林城,老三班的人,成绩在班上能排上前十名。 说话时,他还看了林岫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气氛有点尴尬,高园知道林城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惯了,有时候挺伤人,但少年人都没有隔夜仇,过了就算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人的场合他也不避讳。 “这个,考试还有一个礼拜呢,我看林岫最近挺努力的,作业完成的也好,老师经常跟我夸他呢,搞不好期中考林岫要吓我们一跳啊。”高园哈哈笑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林岫最近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在教室里就是在看书做题,那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林城根本不接这个台阶,他声音里满满的讽刺:“是再交白卷吓你们一跳吧?就他一个人不知要拉低我们班多少平均分,我真想不通这样的人念什么书,就是读技校的命,没有必要参加考试,直接缺考对大家都好。” “我劝你闭嘴。”斯砚声音听不出什么,手里还慢条斯理的拿张纸巾擦着筷子,眯着眼睛看着林城,笑不达眼底。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林岫的努力,每天就睡几个小时,在追补以前的进度。不管是努力还是天分,都不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可以哔哔的。 “管好你自己,没人说你的嘴很臭吗?别天天自诩自己说话直,你这样自私的人,实在是太讨厌了。你算什么东西,就能预测别人以后能做什么?” 林城冷嗤一声,“他们怕你斯砚,我可不怕,不就是家里有钱,要不是资源好哪来的年年考第一,我自私到现在也活的好得很,我的成绩都是自己努力来的,不是你们这些公子哥和靠脸吃饭的人能懂的。” 高园是真的怒了,场子是他攒的,林城说话夹枪带棒的,毫不给他面子。他刷的一下站起来,正要开口,林岫说话了。 他靠着椅子,微微往后仰着,斜睨着眼看着林城,“你这样的人要是换以前我都是直接捏死的,但今天我得给班长一个面子。话说那么多干嘛呢,浪费口水。期中考试我要是上不了500分,我直接辍学你看怎么样?” 说完他慢条斯理倒了一满杯酒,冲林城举了举杯,一口气干了。 在场的人都被林岫的话震惊了,尤其是高园,他干笑道:“林岫,你这是喝多了吧,醉话不算。” 陈思思也附和:“不算不算,玩笑开大了啊,把我心脏病都搞出来了。” 其他人也跟着找理由活跃气氛,林城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灌下去:“希望说话算数,别到时候翻脸不认账,我可不会罢休的。” 在场的也只有斯砚对林岫有信心了,他也倒了杯酒,手指轻轻敲着杯壁:“林城是吧,林岫都下这么大赌注了,你的呢?” 林城脸色红了红,这些富家子弟,生来就高人一等,强取豪夺。他初中的时候,成绩那么好,却一次都没拿过三好学生,都是另一个家世好的拿,要说这里面没有内幕鬼都不会相信。 “林岫要是上了500分,我就退学。”他笑的挑衅,就林岫那样次次交白卷,上课睡觉,下课打架的人,还能考500分,能考200分都够叫他大跌眼镜了。 气氛到这个地步,真是尴尬的可以。还好菜陆续上来了,丁磊磊强制转移话题:“哇,他家的烤鸡翅最好吃了,快抢快抢。” 斯砚眼疾手快,身不动,筷子往上一插,插了两个,拐手就放到了林岫的碗里,“快吃”,然后又在一堆筷子里给林岫抢了几块排骨、牛肉,剥了几个虾肉,忙的不亦乐乎。 林岫的碗里很快堆满了,他忍了忍,终于忍无可忍,踢了斯砚一脚,“别夹了,放不下。” 斯砚想了想,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给你装。” 林岫深呼吸,控制住了自己想把碗扣到学神头上的冲动,毕竟人家刚刚还帮了自己。他咬牙切齿地说:“吃你自己的,我不用你管。” 斯砚一皱眉,不赞同道:“那怎么行,这群人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你动作太慢,抢不到好的。” 林岫气结,他把手伸到下面,在斯砚的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好了,我真的不要了。” 斯砚呼痛,但脸上笑开了花,他好喜欢小同桌这种暧昧的小动作,他欠揍的凑过去:“再掐一下,刚掐的不好。” 林岫是彻底无语了,他把一个虾肉狠狠塞进嘴里,妥协了。 斯砚继续他快乐的投喂之旅,唯一的遗憾就是菜品太一般,不够他发挥。 两人都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所以面对周围的打量都选择忽视。 高园怕传出什么绯闻,到时候倒霉的肯定又是林岫,他举杯敬了敬陈思思:“你看看人家同桌,再看看你,好好学学,什么叫好同桌。” 陈思思会意:“你也好好学学,我一口,你干了。” 丁磊磊已经喝了几杯,胆子壮的差不多了。他倒了满满一杯,站起来,走到林岫旁边,脸有点红:“林岫,我敬你一个。” 林岫也站了起来,碰了一下,一杯酒干脆的喝了。 丁磊磊又喝了一杯,站着没走,已经能看出一些醉意了:“干脆。有件事我想说好久了,就是不好意思。就是吧高一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惊为天人,喜欢的要命,然后我就跟人打听你,你也知道学校里的那些谣言,可我傻逼啊,以为是真的,感觉受到了伤害。就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开豪车的人在路边跟你说了几句话,然后在寝室的时候,就跟别人说了这件事,但是不知道怎的,就被传成你被包养了,我澄清来着,但根本没人听,我也想跟你道歉,但我怕被你打。” 丁磊磊灌下了第三杯,“林岫,对不起。” 众人哗然,这件事如果是假的,那许多别的传闻又有几分真?在座的人没几个没在背后谈论过林岫,今天吃饭听说林岫来,也都或多或少的带着猎奇的意思。 就好像一个桃色满天飞的美女,大家都是一边看不起,一边又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满足自己窥探隐私的癖好。 至于那些桃色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斯砚觉得自己现在涵养是真的好了,这是林岫的事,他不能做主。 林岫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他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灌了一杯酒:“这件事错不在你,没关系,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丁磊磊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曾经那些朦胧的爱恋是真的,他想过有一天自己跟林岫说这件事时,对方会怎样的反应,生气、难过,或者要求他去澄清,他都愿意去做,至少这样林岫会记得他吧? 没想到对方已经忘记了,这衬的他们这些在背后说谣言、听谣言的人是多么的可笑。 在场很多人脸都烧的慌。 第16章 其中一个女生带头站了起来,举杯:“林岫,我也跟你道歉,虽然我们没传过什么谣言,但私下会讨论你,谁叫你这么那么特别呢。” “好看的人是非多啊,幸亏我长的丑。”高园调侃。 大家哄笑。 林岫一一喝了,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聊开了,放下那些偏见,开始真正接纳林岫。 当然还是有老鼠屎的,林城嘁了一声:“一件事是误会不代表所有的事都是误会,要是真的身正,哪会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事。” 斯砚一个眼刀过去,高园晕血,赶紧拉着林城喝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跟进,一个个的轮着跟林城喝起来。不一会儿,林城醉的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了。 林岫也被敬了不少酒,他来者不拒,一来他馋酒了,上二来想再验一验自己的量。斯砚在旁边拦着、替着都不行,愣是搞不过一个小酒鬼想要喝酒的心。 斯砚有些担忧又有些偷着乐,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对,他应该为林岫喝酒伤身担忧,但只要一想到上次喝酒发生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奔放的心。 他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虽然没有早上帅,但依然非常 ok,闻了闻身上,都是饭菜的味道,早知道带瓶香水好了。 他看着林岫醉醺醺的脸蛋,嘴角噙着点笑,抬眼的时候风情,简直了,好几个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丁磊磊那个傻逼更是直接看呆了。 这是他的,斯砚想,中午刚标记的,身体里流的都是他的味道。 光想着就心潮澎湃啊。 “小同桌。”斯砚在桌子下面碰了碰林岫的腿。 林岫不甘示弱的碰了回去,横了他一眼:“干嘛?” “你是不是喝多了?”斯砚斗着胆子问。 林岫怒了,倒了满满一杯,跟桌上斯砚的杯子碰了碰:“走一个。” 斯砚无奈的抢下他的杯子:“好好,你没喝多,是我喝多了。” 这时候林岫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来,戳了半天才戳开,有人发微信来了。斯砚光明正大的偷看,头像很眼熟,是幅画,我操,是薛冰。 内容很简单:林岫你明天来吗? 林岫似乎想回,打了几个字后没打明白,就把手机关了塞包里去了。 斯砚心里有些酸,他知道林岫周末的时候经常会去631那边,很快要高三了,他要赚够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他也曾隐晦的提过想要帮帮他,但林岫根本就不接受,说多了就直接不理他。 薛冰这个老畜生果然高招,拿工作绑定了林岫,那家伙他再了解不过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喜欢漂亮的Omega。 妈的,经历丰富的果然阴险。 这边斯砚心里跟过电影似的,想象力丰富的五匹马都拉不回来。不一会林岫的手机响了,林岫有点烦,他拉了几次书包拉链都没拉开来,还卡住了,斯砚赶紧趁机接手,拉开拉链,一看果然是薛冰那个畜生打来的。 他问林岫:“我帮你接了?” 林岫点头。 一接通,薛冰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传来了:“林岫,我发你信息你没回,就打个电话来问问。明天你来631吗?有时间的话就来早些,我明天跟几个朋友去桂圆那里,你一起去吧?我今天买了不少东西,你正好帮帮我。” “搞不动你店里那么多员工呢?”斯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那边愣了愣,开口:“斯砚?怎么是你,林岫呢?他电话怎么在你这里?” 斯砚看了看正在跟高园说话的林岫,放低声音:“他让我接的,林岫跟我在一块呢,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会转达林岫的,还有事吗?” “那你把手机给林岫,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不行,他现在不方便。”斯砚说。 “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你们干嘛呢?”薛冰声音大了许多,有些焦急。 斯砚愣了愣,他印象里的薛冰一直是体面的,他自诩是风流佳公子,在外人面前很注意维持形象。 斯他危机感顿起,正想要不要睁眼说点瞎话时,林岫的声音响起:“你跟谁打电话呢?还喝不喝酒?” 斯砚哀叹,这个酒鬼。 电话里的薛冰笑了,“在喝酒呢?林岫那酒量,你可别给他喝多了,你们在哪呢?” 斯砚也笑:“是啊,喝酒呢,林岫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不用操心,我挂了啊,薛冰哥再见。” 林岫还在偏头看着他,眉头皱起:“给谁打电话打这么久呢?别打了跟我喝酒。” 斯砚叫了声“祖宗”,哄了半天才把林岫手里的酒给哄了下来。 9点多的时候,饭吃完了。高园提议去KTV继续。有几个人想先回去就把林城扛着先走了。林岫完全喝嗨了,愣斯砚怎么劝,都不愿意回去。 “我想去唱歌,同桌哥哥。”醉了的林岫棱角散去,软着声音撒娇。 斯砚感觉自己心都化了,还没说话,丁磊磊拍桌而起,一指门口:“去,叫车,一辆车开道,一辆车载你,一辆车护送够不够?” 很显然,有做昏君的潜质。 高园感觉斯砚此刻可能有点想杀一杀丁磊磊,心有点累,一餐饭怎么吃得这么难呢,他这班长真不容易。 他认命的抱住丁磊磊:“亲,载我可以吗?” 丁磊磊怒目圆瞪,毫不惜命:“你太丑了。我要载的是林岫。他刚才冲我撒娇来着。” 高园一把捂住丁磊磊的嘴巴,丢下KTV的名字,就和另外两个人架着丁磊磊逃命去了。 斯砚最佩服林岫的一点就是,就算喝多了,从他走路的样子里绝对看不出分毫异样。他不要斯砚扶他,但却会紧紧跟着斯砚。 陈思思逗他,也不理。 斯砚觉得此刻的林岫就像一只傲娇的小猫咪,对主人有种不屑一顾的依赖。 上出租车,斯砚坐中间,林岫坐左边,前面是陈思思。 林岫丢下一句“到了叫我”,就枕着斯砚一边的肩膀睡了。 斯砚等了一会,感觉林岫睡熟了,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脖子,带着点酒味的呼吸一起一伏,烫着他的心暖暖的。 他把林岫的手握在手里,一根一根的捋开手指,摊平,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插进指缝,紧紧握着。 KTV十几分钟就到了,斯砚松开林岫的手,轻轻拍了拍,“林岫,到了。” 喊了几声后,林岫醒了,还有些懵懂,斯砚先下车,他也跟在后面下来了。 11月的夜晚有些冷了。两人都穿着校服,青春少年的模样,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两眼。林岫上辈子倒是经常去KTV,他那个老大喜欢酒足饭饱后去吼上几嗓子,找几个小姐作陪,结束一人领一个走。 小姐都想要跟他出台,有的豪气的还愿意倒贴,因为长的好看。 林岫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不是有问题,过于清心寡欲了,送上门来的他不想要,靠在怀里的软玉温香他也反感。 地方是高园定的,挺正常的一家KTV。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鬼哭狼嚎上了。是丁磊磊在唱《一个伤心的女人》。 调子哀伤的,林岫差点当场掉头就走。 是斯砚攥住了他的手腕,给硬带了进来,两人在沙发的角落坐下,身体几乎都完全贴在一起。周围气氛正嗨,暧昧的灯光打在每个人脸上,有些稚嫩又有充满朝气,魔音重重穿耳。 莫名的,林岫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满足。他坐着,看这些同学们互揭老底,斯砚起身去点歌。 不一会沙发往下一陷,斯砚凑他耳边说话:“我给你点歌了,喝点果汁?”他偏头,两人的脸不过一拳头的距离,斯砚低头就能吻住他。 酒精上脑,林岫有些放肆,他眼睛光明正大的从斯砚的眼睛溜到鼻子上,然后定格在嘴唇,唇珠微微嘟起,白皙的皮肤衬的唇色殷红,嘴角有些细微的绒毛。 凌厉的脸部线条在下巴处收紧,凸出的喉结在紧致的颈部线条上显得格外性感,林岫伸出手在上面刮了一下,开口,醉酒的声音有些暗哑:“同桌哥哥,真帅啊。” 斯砚呼吸一紧,这个小东西,每次喝醉酒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像个小妖精似的撩拨他。把他这个Alpha的脸面放在哪里? 他捉住林岫作乱的手,拉到身后,轻轻捏着每根指尖,又整个包到手掌里轻轻挠着手心。挠了一会又顺着手心网上钻进了校服衣袖,在手腕上的皮肤留恋不去。 林岫有些晕的注意力都跟着斯砚的手走了,他感觉手腕处一片酥麻,他想把手抽回来,奈何斯砚压的紧,周围人多,他又不好动作太大。 在撩人上,他甘拜下风。 这个不要脸的还冲他眨眨眼,“小同桌,你更好看。” 第17章 林岫气结,他想了想,凑到斯砚耳边说:“你吻技不行,跟木头似的。” 斯砚反咬回去:“我对你挺满意的,硬了好久。” 林岫骨子里是桀骜不驯的,“是嘛,可惜我对你不是很满意,太嫩。”。 “那下次再试试,老男人也是从嫩的开始的,多试试就熟练了,总有你满意的一天。” 斯砚嘴瘾过的爽,平日里的林岫他不敢说瞎话,怕被揍,但喝醉酒的林岫,只是看着他心里就痒的要命,又刚又放得开。 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波涛暗涌,高园的声音传来,“《蓝莲花》是谁点的?” 斯砚推了把林岫,“我给你点的,去吧,唱给我听。” 林岫的天桥扛把子的水准不是吹的,一开口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斯砚看着林岫,他唱的时候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房间的某处,五彩的光打在脸上,过分好看的仿佛不是这世间的人。几步之遥,好像隔了天涯。 有些不安,他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是什么了。就是这个人虽然在你身边笑着、生气着,甚至还标记过两次,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走进过这个人的心。 这个人始终那么冷,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似乎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样子。 斯砚好怕自己被抛弃,虽然他现在都还没被承认,但深思熟虑不就是每个男人应该有的素质吗? 其他人完全陶醉在林岫的歌声里,文艺委员向晚简直要两眼放光了。每年的元旦晚会是学校的保留节目,每年他们班都是半死不活的大合唱,不管老胡跟她怎么苦口婆心都没用,没想到竟有林岫这个宝藏。 美色+才艺,哈哈哈哈,他们三班要扬名全校了。 “嘿嘿嘿”,向晚笑出了声,高园赶紧挪了挪屁股,离这个神经病远点。 11点的时候,斯砚硬把跟着起哄要通宵的林岫给带走了,小同桌还挺生气,一句话都不说,非暴力不合作。 斯砚耐心的哄着,承诺把自己家里82年的拉菲给他开了,林岫才同意上了车。 照例去得是斯砚家的公寓,林岫是自己走上去的,跟在斯砚后面,乖的不得了。斯砚按电梯,门开了,他就手插兜里先一步进去了,出电梯也是先走一步,斯砚给他按着门。斯砚开门的时候,他就靠在墙上,眼睛盯着斯砚。 进门,斯砚帮他取下书包,脱下外套,他都乖乖配合。等斯砚也都搞好后,他站到了斯砚的正对面,目光灼灼。 斯砚心跳加速,想起林岫上次的主动,可现在没有发情啊,难道林岫真的看上他了,自己要亲上去吗?可以亲吧?好想亲啊。林岫不会揍他吧,肯定不会的。 就在斯砚纠结的时候,林岫不耐烦了,他张嘴吐出一个字:“酒。” 精虫上脑的斯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啊,久,久是什么东西?你等太久了?宝宝,我来了。” 斯砚就要往上扑,林岫转身离开,自行循着记忆来到酒柜前,上次他就垂涎了,站定后,林岫小同学还是很有礼貌的,他指了指酒,说:“想喝。”想了想又加上了句:“你答应的。” 林岫穿的单薄,脱了外套后就剩短袖,他头发披散了下来,垂到肩,眼尾红红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透着微红,好像最上承的羊脂玉,泛着微光。 斯砚心都醉了,此刻林岫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都去摘,唯独酒不行。他引导林岫去洗澡:“宝宝乖,酒不能混着喝,今晚先去睡觉,我这些酒都是你的。” 林岫不为所动,执着地站着。 斯砚只好暴力解决,上前一把把林岫打横抱起,小家伙没有挣扎,乖乖的被他抱着。 这么想着,林岫好像一直都挺乖的,很安静,除了酒外,从来没有流露出特别的想要什么东西。学校里的人都说林岫嚣张冷酷、目中无人,谁又真的去了解过。 此刻斯砚的心里充满了柔情,他热了杯牛奶哄着林岫喝,感觉受了欺骗的林岫有些委屈,他含着牛奶,不咽下去,也不张口,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炸毛的猫。 斯砚不怕,还上手撸了几下。林岫瞪了他一眼,斯砚伸出小手指勾着林岫的小手指,说:“我们拉钩,我这的酒都是你的了,只要你乖乖去洗澡睡觉。” 林岫偏偏头想了想,觉得划算,就把嘴里的牛奶咽了下去,开始脱衣服。 斯砚是既享受又无奈,他起身去拉上窗帘,然后去放水:“短裤别脱,虽然我很想非常想看,但是看得着摸不着的也是受罪。”水放好了回来,林岫全身上下就脱的只剩一条内裤,乖乖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他。 “咕咚”斯砚咽了口口水。少年的皮肤很白,又透着点醉酒的粉。 斯砚感觉自己快要变身了,赶紧把林岫拉起来,推着去了浴室,自己的视线却黏在林岫漂亮的蝴蝶骨上,一直往下,然后停留在白色布料包裹下挺翘的弧度上,一个男人屁股也这么翘。 这次林岫洗澡倒是老实,认认真真的穿好衣服才开门出来,翘首以盼的斯砚相当失望。 其实这么一折腾,再加上洗澡冲了水,林岫除了脑子转的慢了些,基本上已经清醒了。 他内心有点尴尬,在浴室磨蹭许久,后来又觉得没什么,自己一个大男人哪来的这么多矫情,又雄赳赳气昂昂的出来了。这次他照样没带衣服,斯砚拿了自己的,放在浴室里。他就随便擦了擦水,内裤有点大,不过还挂的住,就是有点不习惯,哎,日子好了果然就容易矫情。 斯砚唾弃了下自己的失望之情,他抓住想溜进客房的林岫,“头发怎么不吹一下?会着凉的,去沙发上坐好,我给你吹。” 老妈子·学神·名门之后·砚,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林岫靠在沙发上,露出一个小脑袋,看他过来说:“我自己吹吧。” “吧什么吧,你自己吹不干,坐下。”斯砚为自己占便宜找了个借口。林岫的头发很黑,也很软,衬的皮肤雪白,五官精致,有种古风的美,但又邪的很,不是正派人的样子,一颦一笑间敌人就灰飞烟灭了。 他也被灭的差不多了,只恨一个头的头发太少,三两下就吹完了。 林岫打了个哈欠,斯砚把他领到主卧,说:“客房还没收拾呢,你睡我房间吧。” “有被子吗?”林岫问。 “有,但这个天气睡沙发会着凉的。” “不会,我身体好,给我一床被子就行。”林岫坚持。 斯砚无法,只好给他拿了床厚被子,铺在沙发上。林岫躺进去,半坐着冲斯砚说了声“晚安”。 斯砚:“小同桌,晚安。” 林岫睡的很好,少见的没有被噩梦惊醒。 甚至早上是被手机声吵醒的。他起身找手机的时候,斯砚也出来了,是薛冰打来的,他接通,“喂,薛总。” 薛冰一直想让他喊哥,跟桂圆一样,但林岫对该有的分寸寸步不让。 “在睡觉呢?”薛冰听出林岫声音里的睡意,“昨晚我打你电话,斯砚接的,说你们在喝酒呢。” “是啊,昨晚同学聚餐喝的有点多,就让斯砚帮我接了。” “林岫,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点外卖。”斯砚的声音传来。 林岫把手机拿开说:“都可以,你看着点。” 薛冰的声音急急从手机里传来:“你昨晚在斯砚家睡的?” “是啊,我昨晚喝多了,就睡斯砚这里了。你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呢?” “哦,是啊,我想问你点事。就是我和一般朋友组织了下,打算一会去桂圆他们院里陪陪小孩子,我们给小朋友们买了点东西,你会弹吉他,小朋友们肯定会喜欢的,一起去吧?我来接你” 薛冰是想林岫能更多的了解他,他觉得应该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善良的人吧。 但林岫的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几乎是贴着他的话回的:“我不去,你们去吧,我挂了。”然后电话就挂了。 薛冰有点莫名其妙。 林岫挂断电话,脸色有点苍白,11月的早晨额头还沁出了一层薄汗。孤儿院,这个夜夜让他梦魇的地方,就像一个血盆大口,吞了他的过去,如果有未来,他只想离这里远远的。 斯砚点完外卖,看林岫呆呆站着看手机,脸色有点不好,关心地问:“小同桌,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岫摇摇头,“应该是昨晚酒喝多了,有点头晕,我洗个脸清醒下,昨晚谢谢你。” 斯砚:“你是该谢谢我,不知道自己酒量几斤几两啊?以后我不在场千万别这么喝。” 林岫点头。 斯砚一拍脑袋:“对了,昨晚薛冰哥打你电话了,不知道什么事,你要不要回一个?” 林岫:“不用了,刚电话就是他打的,没事了。” 斯砚发现林岫接过电话后,情绪似乎不太高,虽然他平时就挺冷的,但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动不动就在发呆,早饭也没吃几口就匆匆走了。 第18章 想了想他给薛冰打了个电话,“薛冰哥,你今天干嘛呢?我能去你那里玩不?” 薛冰似乎有些忙,气喘吁吁的:“我待会要去桂圆他们院,现在在搬东西,今天都不在工作室。” 斯砚:“去桂圆那里?林岫跟桂圆关系很好啊,他也去吗?” 薛冰顿了顿:“我叫了他,他说不去。我在忙呢,回头再说。” 斯砚有些奇怪,他能感觉的出来,林岫挺喜欢桂圆的,从没见过他跟谁特别亲近过,桂圆这个鬼灵精算一个,照理说,林岫应该会愿意去的啊,奇怪。 林岫没有回家,他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早上七点多,斯砚这边是高端小区,不像老城区那边这个点门口会摆满了各种早点的小车,到处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走在里面会有真实活着的感觉。 这里不管是商店还是街道,还是匆匆擦肩而过的人群,都有一种漠然的疏离感。林岫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抽离。 仿佛一盆兜头的冷水,揭开了他的遮羞布,把一直刻意忽略的东西戳破了摆在他的面前。 他怎么会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呢?甚至期望新的开始?也许斯砚给他的感觉太过美好,他可以坚硬,但也经不住流水的洗刷,丢盔弃甲的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但这样的心知道怎么去爱人吗?真正揭露的那一天会被接受吗? 斯砚斯砚斯砚,扛把子林岫烦的一比。 整整两天,林岫手机都没有开机,在家里做题累了就睡一会,醒了就继续学习。 斯砚是礼拜天下午找到林岫家的,敲门敲的左邻右舍都出来了,各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他也没理,继续敲的震天响。邻居看他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又是个Alpha,有点不放心,都不回家了,一个个搬个小板凳在门口坐着。 斯砚敲了一会还是没人应,一个长的胖胖的Beta,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把手上的瓜子往兜里一揣,问:“这位同学,你找林岫有事?” 斯砚点头,有些着急的问:“叔叔,你这两天看到林岫了吗?他手机关机,我都联系不上他。” 胖叔叔想了想,摇头:“我也没看到,应该是手机没电了吧,你是他什么人呐?” 斯砚回:“我是他同学,他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有什么办法能进去吗?” 胖叔叔想了想,说:“我们这的阳台差不多是连着的,随便一爬就能爬到隔壁去,你要不上我家试试?我拿根绳把你拴住,掉下去也不怕。” “我觉得行。”旁边的邻居纷纷表示赞同,簇拥着斯砚进去了,还边打听“你们关系很好吗?我跟他当了十几年邻居,从没见有人来找过他。” 斯砚做着热身动作:“挺好的,我们是同桌。”想了想他又不要脸的补上一句:“我正追他呢。” 周围人果然如此的表情,尤其是那个胖叔叔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年轻人不要怕挫折,那孩子命是真苦,我们这些邻居也想帮帮他,但他太要强,十来岁的时候就靠洗盘子、捡瓶子之类的事情养活自己。” 另一个阿姨接口,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腰:“那时才这么点大,他那爸妈是真狠心,什么都没给他留下。我自己家的孩子好吃好喝的恨不得供起来。这孩子,哎,我一个大人恐怕都不能承受这些事情。” 胖叔叔正色道:“我看你觉得还行,你可要好好对他,虽然岫岫性子冷了点,但心地是真的好,他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刚极易折,你家庭条件应该挺不错吧,可别跟那些少爷似的只是玩玩。” 林岫慎重点头:“我是认真的,你们放心。” 这一层是六楼,胖叔叔在家里真的找了根绳子,绑在斯砚身上,想了想不放心,又找了几件衣服连在一起,给斯砚又绑了一道。 这是老式楼,两个阳台之间差不多两个人的距离,除掉高度,就是一抬脚的距离。斯砚受过体能训练,这对他简直小菜一碟,但他还是在邻居们面前表现了乖巧稳重的一面。 长辈们好像都喜欢这样的。 利落的动作、利落的落地、英勇的表现、认真的乖巧,邻居们对斯砚很满意,他对自己也很满意。 推开阳台门进去,屋子比胖叔叔家里小许多,大概也就50来平的样子,因为楼层低,光线不大好,家具也很陈旧,漆都掉了,但收拾的很干净。 这是林岫生活的地方。 斯砚几步就走完了客厅,与之连着的是逼仄的餐厅和厨房。厨房白色的瓷砖泛着黄,一切的色调都跟林岫的艳丽搭不到一块,很难想象那么漂亮的一个Omega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转个角是两扇颜色很深的木门,漆有些斑驳。斯砚敲了其中的一扇,没人应,他推门进去,有一张床和一个大衣柜,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是林岫睡觉的地方。 他退出又去敲另外一扇门,还是没人应,他推开,看到林岫正趴在桌上睡觉,两边堆的书和参考资料都快把他埋了。 斯砚轻手轻脚走过去,窗外一束光正打在林岫的脸上,细微的灰尘浮动着,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跳舞。 少年的眼睛下乌青,眉头微微皱起,然后猛的清醒过来,斯砚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扳住手臂锁了喉。 “是我,斯砚,你同桌。”斯砚赶紧表明身份,林岫激烈的反应吓他一跳。 林岫前世打打杀杀惯了,为了保命,睡眠都会比较浅。可能是习惯了斯砚的气息,以至于斯砚走到他跟前才发现。 林岫放开斯砚,但眼神还有些迷茫,他嘟囔:“斯砚,你怎么来了?” 斯砚一拍脑袋:“我是爬你邻居阳台过来的,你等会,他们还在等我回复呢,我去跟他们说一下。” 说完,斯砚就跟阵风似的,打开了门,邻居们果然等在门口,林岫有些莫名其妙,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门口站了好几个人,是几个邻居长辈,正一脸热切地看着他。见他也出来了,大家似乎松了口气。 胖叔大嗓门:“岫岫,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把你这小同学急的,下次不能关机这么久,你一个人在家,确实挺让人担心的。” 林岫有点不自在,从他继承来的记忆,这些邻居对他挺照顾的,只是不管是前主还是自己,性子都独,所以来往的并不密切。但并不妨碍这些邻居们,有什么好吃的,只要他在家都会送上一份。 斯砚搞这么大动静,他有点不好意思:“嗯,知道了,胖叔,我会注意。” 胖叔又冲他挤挤眼,指了指斯砚:“你这小同学不错,我看挺好,你可以考虑考虑。” 丢下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胖叔就跟火烧屁股似的,赶着其他人走了,还体贴的替林岫关上了门。 林岫……他转向斯砚,斟酌道:“你是说了什么吗?” 斯砚笑的像狐狸:“我跟他们说我在追你。” 闻言,林岫冷漠地转身走了,他发现这两天的纠结简直就是神经病,他是吃饱了撑的,这家伙就活该受受挫折,削削那脸皮。 斯砚屁颠屁颠的跟上,林岫一手把着卫生间的门,两眼直视斯砚:“我要上厕所,你也要来吗?” “那还是算了吧,我看看你的作业。”斯砚摸了摸头,笑的有点傻。 林岫无语。 洗脸刷牙,林岫昨晚差不多做题做到4点,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倚在房门口,问:“你早上吃了吗?” 斯砚正在看林岫做的习题,惊叹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自己就是天赋异禀,没想到还有更天赋异禀的,一个人竟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样的进步,斯砚感觉自己年纪第一的位置快要保不住。 “我吃过了,你还没吃?我去给你买吧?你想吃什么?” 林岫:“不用,我自己下点面条。” “等等,你下面?我也要吃。” 林岫奇怪:“你不是吃过了吗?” 斯砚:“我刚搜罗了下肚子,还可以装的下。” 林岫:“我提前说啊,我做饭很难吃的。” 斯砚:“我不嫌弃。” 林岫去下面,斯砚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冰箱里就鸡蛋跟西红柿,林岫决定下西红柿鸡蛋面。 洗、切、放油、下西红柿,有条不紊,斯砚觉得不会有问题。 等面条端上来时,斯砚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捞过自己的那一碗,傻眼,汤面漂着一层黑,应该是西红柿炒焦了,拨了拨鸡蛋,里面还有蛋壳,谨慎着试了一口,有点咸,还有鸡蛋的的腥味和一股焦味。 林岫倒是吃的毫无负担,他看了眼凝固住的斯砚:“我说难吃吧,”想了想笑了,“我下的面除了我自己狗都不吃。” 斯砚感觉受了侮辱,这是他的小同桌专门为他做的,就是生的他也得吃下去。“唏哩呼噜”的,他看着林岫的脸硬是把一碗面给吃完了。 林岫不是没有味觉,他做菜有多难吃,心里是太有数不过了。要不是为了省钱兼顾营养,他宁愿天天吃泡面。 第19章 “你,”林岫迟疑,“味觉没问题吧?” 斯砚正为自己的牺牲精神感动不已,被林岫的这句话呛的咳嗽起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林岫皱眉,这么大人了真是一点都不省心,口水都咳到他的碗里了,他把碗往怀里挪了挪,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以示警告。 “岫岫,”斯砚嘴欠,“咳咳,以后我烧饭给你吃好吗?” 林岫:“我还想多活几年。” 斯砚:“我觉得我就是现学现卖,也比你做得好。” 林岫怒了:“把你刚吃的吐出来。” 斯砚挑了挑眉,抽了张纸擦嘴:“那多恶心啊,对身体也不好。” 林岫决定闭嘴,他拿过斯砚面前的碗,跟自己的摞在一起,端厨房洗去了,斯砚心想不能闲着,撕了一大卷卫生纸把桌子擦了。 林岫看见,也只能咬牙忍了。 “岫岫,我跟你一起复习行吗?”斯砚倚着台子,看林岫熟练的洗碗,想起邻居胖叔叔说的,这双手十岁开始就洗盘子养活自己,心里微酸。 “你还要复习?”林岫奇怪道。 “是啊,我刚发现如果我不复习的话,第一可能就保不住了。” 林岫翻了个白眼,他解下胸前写有某某乐鸡精字样的围裙,里面穿着件半旧的米色毛衣。把擦干净的碗放到橱柜里,抹干净台子,然后擦了擦手,瞥了斯砚一眼,没搭理他直接去了书房。 “我给你辅导英语吧?”斯砚翻着林岫的英语练习册,问道。 英语是林岫下力气最多、也是最讲基础的一门,所以他追的很费劲,大量需要记忆的内容,不是一下子就能补起来的。 “你打算上哪个大学?”斯砚好奇的问。 林岫怔了怔,他真的想过,所以才想试一试。 斯砚放下英语书,走近林岫,拨了拨他的刘海,暖呼呼的手指擦过林岫脸上的皮肤, “不跟我说?那我挠你痒了?” 林岫面无表情:“幼稚,我不怕痒。” 斯砚眼冒精光:“真的?那我试试。” 他去挠林岫的腰,林岫果然一动不动,搞的他有点尴尬,他手停留在林岫的腰上,不知道顺着心意继续摸,还是要点脸起开。 突然林岫开口:“好了,到我了。” 林岫嘴角往上翘,看起来有些狡黠,他呵着两手插进斯砚的腋下,一路咯吱到他的腰。斯砚是真的怕痒,他下意识的躲闪着,又不舍得真躲开,找着机会一把抓住林岫的两只手,锁在林岫的身后。 “小同桌,撩火是吧?”斯砚喘着气。 林岫在哪都是有风范的:“怎么?不经撩?” 斯砚鬼迷心窍,既然你这么激我,那我就要顺杆爬了,他低头要亲林岫,林岫一使劲,躲开了。 “林岫,”斯砚语气无奈,“你不能这样。” 林岫挑眉:“哪样?” 斯砚弃妇状:“就是对我不负责任。” 林岫很愉悦,他走到桌前坐下:“我最喜欢玩弄少男感情了,尤其是成绩好,长的好看的。” 斯砚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你继续玩弄我吧。” 林岫:“腻了,看书。” 斯砚“哦”了声,不死心:“这么快就腻了?你也渣了吧?” 林岫:“看书。” 斯砚:“你觉得我怎么样?想不想跟我谈个恋爱?” 林岫放下书:“不怎么样,不想,看书。” 斯砚老实了一会,还是不甘心:“我怎么就不怎么样了呢?我觉得我挺好啊,学习好,腰力好,林岫,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仰卧起坐是不止做1500个的。” 林岫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看了斯砚一圈:“你挺好,只是我不适合,你还小,以后就明白了。” 斯砚目瞪口呆,林岫竟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他,“我比你大。” 林岫看了看他下面,“我没说你比我小啊。” 斯砚坏笑,“别的也比你大。” 林岫觉得这个气氛不适合两人再独处下去了,果然是青春期躁动吗?说着说着就奔下三路去了。他起身:“出去走走吧。” 斯砚:“去哪?” 林岫:“去看电影?” 斯砚笑:“好啊,走,我来查查有没有好看的。” 林岫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此刻他挺有兴趣的。 斯砚开车来的,到影视城20分钟。停好车,斯砚领着林岫上楼,林岫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家、学校、和631,基本都没怎么逛过,宅的要命。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会,斯砚买了两杯奶茶拉着林岫逛商场。 斯砚看到什么都想给林岫买,一颗心从来没这么泛滥过,虽然一直被拒绝但还是不甘心,硬是拉着林岫去了家他常去的一家男装店。 他是这里的VIP,店员们都认识他。林岫是个生面孔,他穿的那一身在那些人精的店员眼里,就是地摊货。 态度不自觉就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斯砚兴冲冲的给林岫挑衣服,觉得林岫那身材穿哪件都合适,穿什么都好看。林岫双手插兜里,不自觉的有点想开溜,床底下那毫不容易存攒到1万的毛爷爷还没焐热呢。 他想翻价格牌看看好心里有个底,抬头时余光瞥到了两个店员对着他的方向,高抬着下巴睨着眼,捂着嘴偷偷笑着,那种看不起都快溢出屏幕了。 其中一个走到他身边,胸前名牌上写着小丽,是个挺漂亮的女Beta,高高瘦瘦的,化着精致的妆,腰板的笔直,下巴微微抬起,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不达眼底,她开口“先生,这件衬衫售价是5999,斯先生有VIP卡,可以打九五折。” 林岫差点爆粗口,5999一件衣服,是金子做的吗? 斯砚走了过来,他个子高,不笑时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这位先生问你们价格了吗?”他揽过林岫,微微低头,语气亲昵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岫岫,有看上的吗?没有我们去别家。” 小丽可能没想到这么点小事斯砚会出头,因为每次来斯砚对她都挺客气的,自己也是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专属服务的权利,虽然他只是个学生,但男孩子嘛,一般都喜欢成熟型的御姐,自己也只是打算勾搭一段时间,捞一笔就走。 她红着脸,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不起,斯先生,我是看这位先生没来过,所以想给他介绍一下。” 斯砚是最了解不过这种上层社会狗眼看人低的戏码了,“不用你,换个营业员来。” 小丽急了,她上前一步拉住斯砚的衣袖,丰满的胸脯贴着他,轻轻祈求道:“斯先生,我错了,您不要生气,我给这位先生道歉。” 斯砚赶紧退后一步,朝林岫看了一眼,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用了,换个人来。” 店长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使了个眼神让人把不甘心的小丽带下去,亲自上来服务。 斯砚兴致勃勃的挑了好几套,催着林岫去试了。 林岫没有推脱,斯砚刚替他出了头,他不能驳这大少爷的面子。 怎么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呢,林岫本来就是极品的样貌,一米八的身高,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天生的衣服架子。 贵的衣服自有贵的道理,上面的每个线条和剪裁,都恰到好处的展示了林岫的身材,更衬的少年亭亭玉立,风姿翩翩。 斯砚看呆了,店长也看呆了。 被人盯着,林扛把子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下,他瞥了眼斯砚,纡尊降贵的开口:“好看吗?” 斯砚正待开口,店长抢先一步,“好看好看太好看了,这哪是你穿衣服啊,是衣服穿你啊,我知道我们家的衣服好看,但没想到这么好看。” 店长是个Omega,他的眼光在林岫身上流连不去,还自来熟的上手给林岫整理衣领,牵牵下摆,“好看太好看了,这走出去简直就是一个活招牌啊。” 闻言,斯砚乐了,虽然他很想把林岫藏起来,但别人对他好,他也开心。 “好了,李店长,每次来也没见你降尊给我服务一下,我长的丑吗?” 李店长横了斯砚一眼,风情万种:“哪能啊,斯大公子大驾光临,每次我们这的店员都争着抢着要给你服务,哪轮的到我。不过你的这个小朋友是真的不错,气质真好,你哪里找来的宝贝?” 斯砚乐的合不拢嘴:“是我同桌。” 林岫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他,也是够了。 正待去换衣服,斯砚又给他塞了几件,白色花卉的圆领毛衣、黑色的飞行员夹克、拉链开衫、还有件风衣,和几条林岫也看不出来有多大区别的牛仔裤。 在试衣间林岫看了价格,几件加起来好几万,他坐了一会,推门出去。 斯砚奇怪:“你怎么没换?” 林岫:“不喜欢,就拿我身上这件吧,电影快开始了,先去看电影吧。” 店长是个聪明人,赶紧接话:“那你们先去看电影吧,迟了就不让进了。衣服你也别脱了,你自己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收好放在袋子里了。” “那行,刷卡。”斯砚说。 林岫冲店长道谢,等斯砚付钱。 “林岫,等等我。”斯砚几步追上,看了看小同桌的脸色,斟酌着问:“贵了?” 林岫想了想,停下,面向斯砚靠在墙面上,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一副流氓样,“斯砚,我知道那些钱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但对我来说是很大的一笔,我不能无缘无故受你的恩惠,不仅是你,其他人我也不会收,这是原则,你知道吗?” 斯砚:“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林岫:“我知道,所以你让我试试,我就试了,我身上这套一万多,以我的经济能力,这是很大的负担了。我现在也没有钱给你,只能先记着,等我上了大学再还你了。” 斯砚着急:“不要你还,我送你的。” 林岫想了想,自己想办法通过别的途经还他这个人情吧:“嗯,别有下次了,我真还不起。” 斯砚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林岫这么爽快,他最怕跟人拉扯了,这样正好。 两人到的时候电影差不多开场,斯砚选的是部最近挺火的科幻片,听说里面的3D特效做的很不错。电影呈现的效果确实挺震撼,林岫看的很爽。 第20章 结束时,人群都往外涌去,斯砚微微错后一小步,挡住后面往前挤的人群,林岫罩在斯砚的身形下,一手拿着自己的外套,里面穿着件卫衣,露出一小节洁白的脖颈,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斯砚目光胶着在那片白上,细腻的皮肤晃着他的心。为了止住杂念,斯砚凑近林岫问:“电影怎么样?” 林岫回头,两人离的很近,他的唇蹭过斯砚的一边脸:“挺好的,很炫。” 不少人在偷偷打量两人,他们说悄悄话的样子就好像耳鬓厮磨的情人。 斯砚摸了摸被林岫蹭过的那片皮肤,有点痒痒的麻,好像电流划过,心里酥麻一片:“下个月还有部科幻片上映,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来看。” 林岫没回头,黑暗掩饰了他微微羞红的脸:“嗯,我请你吃午饭吧。” 两人走出电影院,乘坐自动扶梯下楼。 斯砚跟林岫并排站着:“好啊,你想吃什么?” 林岫看着商场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我请你,你说?” 斯砚:“二楼有家煲仔饭不错,我们去吃煲仔饭吧。” 林岫目光落在吊灯上的那只漂亮的水晶蝴蝶上,偏头看了看斯砚,他看自己的眼神亮的像水晶:“好。” 煲仔饭店的环境比街边店要清幽,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是一家人。林岫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斯砚点了两份煲仔饭、两份饮品和两个小菜。 “我以为有钱人是不吃这些东西的。”林岫翻着菜单,看着上面的消费价格说。 斯砚“噗嗤”笑了,“合着你以为我们富人天天吃人参鲍鱼呢?” 林岫认真点头:“反正差不多,总不会吃煲仔饭。” 斯砚被林岫认真的小样子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刮了下他挺翘的鼻头,“哪那么多讲究,你做的我都吃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林岫已经习惯了斯砚这种时不时的小动作,扛把子的风度不变,“我做的也不是那么差。” 斯砚忍笑忍的很辛苦,正色道:“我也觉得,只要你愿意做,我都喜欢吃。” 林岫:“还是先吃眼前这顿吧。” 煲仔饭确实很不错,米软糯,青菜心烫的绿油油,香肠咸香适口,糖心蛋正是林岫喜欢的熟度,锅巴焦香。 两个凉拌小菜也是脆生生的。 林岫吃的很香,天天吃自己做的饭,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顿对他来说算是加餐了。 斯砚把自己碗里的香肠都拨给了林岫,又另给他加了份猪肝汤,和凉拌牛肉。 “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虽然在我眼里你怎么样都好看,但还是胖些好,胖些喜庆。” 林岫拿筷子拨了拨斯砚夹给他的香肠,心里有些东西在松动。斯砚忙活着,百来块钱的一餐,脸上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衬着英挺的眉目,格外的柔情蜜意。 林岫掩饰自己激荡心思的办法就是吃光了斯砚夹给他的每个菜,喝干净了汤,锅巴也啃吧啃吧下了肚子。 斯砚递给林岫餐巾纸,心里特别满意,要是能每天这么投喂就好了。 吃完饭,斯砚抢着结了账。林岫有些犯困,想先回去睡一觉再继续看书。 斯砚诱惑他:“我昨天搞了一套卷子,是托人从一中弄的,市面上不卖,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林岫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睫毛直直地看着斯砚五秒,斯砚手撑着下巴,开口:“我就是诱惑你了,我就是不带到学校去,我就是想你去我家,你看着办。” 林岫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伸了个懒腰,“走吧,带路。” 还是在斯砚的那个小公寓,当然要比林岫家要大的多,林岫写卷子,斯砚写检讨书。 “会写吗?”林岫问。 “会啊,范文级别的”斯砚一脸得意。 “以前写过吗?”林岫问。 “你说呢?我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谁会让我写检讨书啊。” 林岫:“那天的事情谢谢你。” “林岫,”斯砚有些郑重,“以后这些人再说你,你别忍了,直接打到他们闭嘴为止,有什么事我替你兜着。” 林岫无意识地描着书本上的字,半晌回到:“我是真的无所谓,我为什么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去浪费我的时间。” 斯砚:“林岫,我想追求你。” 林岫手一顿,在卷子上留下一个大黑点,他看着那个黑点,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斯砚,那个全校女生都想嫁的学神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炙热,还有紧张和期待。 不是第一次接受表白,林岫自认为身经多战,他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好,“斯砚,”声音有些抖,“我…咳咳…” “我不用你现在表态,”斯砚打断他:“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林岫有些紧张,心跳有些快,他挪开看着斯砚的眼神,放到卷子上,又觉得不合适,又放到斯砚的脸上,他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却发现脑子一团浆糊。他没喜欢过人,两辈子都没有特别亲近的人,他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他觉得只是自己用力活着就够累了。 “我们不合适。”林岫从浆糊里提炼出五个字。 “我觉得挺合适,你觉得哪里不合适,我改。” 林岫:“太多,没法改。” 斯砚:“那你就将就将就,凑合凑合?” 浆糊变成了无语,“你好歹也是个大少爷。” 斯砚:“大少爷怎么了?大少爷也要追媳妇啊。” 林岫关注点偏离:“追媳妇?我一个大老爷们” 斯砚:“不不不,是追男人。” 林岫:“我得回家了,我想起家里还有中午剩的面条,我得赶紧回去吃了,不然可能会变异。” 斯砚:“变面条怪吗?是有可能。晚上我做给你吃吧?你试试我的手艺?” 林岫:“不了,我还是去吃我的面条怪吧,明天见。” 林岫潇洒的落荒而逃,回去吃了面条怪后,被可怕的味觉拉回点神智,晚上看书做题到凌晨,才沉沉睡去,只是梦里老是有一张大脸追着他喊“媳妇”。 周一教室里,斯砚神清气爽,相比之下,他的同桌就有些萎靡了。高园不放心,关心道:“林岫,你是在为其中考试的事情烦心吗?别担心,我都跟他们打好招呼了,酒话当不得真,也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林岫幽怨地看了一眼始作俑者:“谢谢班长费心,我昨晚被只狗吓着了,没睡好觉。” 斯砚赶紧凑过来:“狗?什么狗?喜欢你喜欢到要咬你?” 林岫一早上都没跟斯砚说一句话。 尽管希望时间永远停止,高园和丁磊磊甚至还在讲桌上开了个坛做法求雨,但天气依然秋高气爽,连片云都没有。 课间操它来了。 升完国旗,教导主任金鱼眼登场了。他脊背挺的笔直,扶了扶眼睛,拿着话筒先拍了几下,嗯嗯啊啊了几声:“我一直都在强调,同学之间要互敬互爱,你们能同窗三年,是多大的缘分,以后走上社会了,再见面还能喊一声校友。可有些人呢?一点同学友爱之情都没有,背地里随便编排别人,乱造谣,你们知道这样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这是校园暴力。” 中间省略关于校园暴力危害一千字。 “下面请上周五打架的几位同学上台来,给大家展示一下你们的风姿。” 高园跟丁磊磊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愿意走在前面。 斯砚整了整衣服一马当先,毫不觉得丢脸,走的跟奥斯卡颁奖似的。其他人见他带头,也纷纷跟上。 看到斯砚手插兜站在台上,下面一片哗然,议论声甚至盖过了金鱼眼的说话声。 “静一静,都给我安静,谁先说。” 斯砚跨前一步,“我先来。” 金鱼眼:“你的稿子呢?” 斯砚:“我都记在脑子里呢。” 斯砚上前接过话筒,还试了试音,“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我就接着主任的话来讲一讲校园暴力,哦,不对,今天我是来反思校园暴力的。” 下面笑声一片,林岫看着台上的斯砚,感觉这家伙要出幺蛾子。 “我觉得校园暴力很不对,尤其是在背后嚼舌根,当然,有些人已经不满足于背后,当面都要说了。这种人就是欠教训,爸妈惯着还没断奶,得有人让他们来清醒清醒,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难过,最好也能品尝品尝那种被人摁到淤泥里爬不起来的感觉。省的一张嘴就喷粪,造谣不用付出代价,伤害了别人还可以逍遥法外。仗着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种人不能用年纪来衡量,他们比成年人能造成的伤害要大的多,可怕的多。” 斯砚还待继续高谈阔论,就被金鱼眼气急败坏地给赶了下去,“回去再加2000字的检讨,下一位。” 下面的人简直都要沸腾了,斯砚走回自己的位置,雄赳赳气昂昂的,跟英雄凯旋归来似的,林岫好笑,但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后面人的检讨要中规中矩的多,台下的人交头接耳,看着斯砚的方向。 第21章 哎,我说的怎么样?”斯砚撞了下林岫。 “非常棒,还有2000字等着您呐。” “2000字小意思,你开心最重要。” 林岫觉得这样意气风发的斯砚,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尤其是宠着一个人时,真的很难不心动。 期中考试是周四、周五两天。 林岫在最后一个考场,考试前,斯砚替他装好东西,老父亲般的嘱咐:“小同桌,悠着点,别太吓人了。” 林岫笑。 高园再次出没,细细的打量林岫,仿佛这是最后一眼了,“岫啊,不管会不会你都要填满知道吗?还有你那个考场的都不靠谱,就别抄了,自己蒙蒙搞不好把握还大些。” “好,我自己蒙。”林岫答应的爽快,在大家送葬般的目光里潇洒的走了。 最后一个考场在五楼的拐角,里面闹哄哄的,玩游戏的玩游戏,打闹的打闹,还有在临时抱佛脚的,双手合十在念阿弥陀佛。 林岫进门吸引了这些人两秒的注意力,又继续吵闹。 他坐到最后一个位置上,从笔袋里掏出笔,笔袋是斯砚准备的,粉色的Kitty猫图案。 一个男生靠过来,林岫记得好像是体育部的,忘记叫什么名了,天挺冷的就穿一件薄薄的卫衣,笑的一嘴白牙。 “学霸,跟你打听个事,你别揍我啊,听说这次考试你还跟你们班那个四眼打赌了?谁输谁退学?” 林岫转着笔问:“你怎么知道的?” 体育生:“贴吧啊,有人在贴吧上发了帖子,赌谁会赢了,只有学神和还有个傻,额,谁,压你会赢,其他都等着欢送你离校呢。” 林岫:“你呢?赌注是什么?” 体育生:“我还没压呢,没赌注,就是凑热闹。” 林岫:“我没贴吧账号,要不你压我吧。” 体育生一脸拒绝:“这不明摆着的结果嘛,除非你拿刀逼我,否则不可能。我在贴吧也大小是个意见领袖好吧,哪能在这件事上表错态,以后还怎么混。” 林岫:“你压不压?” 体育生有点后悔搭讪了,他冒死抵抗:“不压。” 林岫前倾,攥住体育生的衣领,把他拉过来,朱唇轻启:“最后一次机会。” 体育生看着近在咫尺的神颜,怔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么盯着很不礼貌,但就是移不开眼神,他甚至能闻到林岫身上的淡淡清香味,那漆黑的瞳孔像个漩涡迷惑了他的心神。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投了林岫。 考试时,这位体育生时不时的都要看上林岫一眼,发现一直在低头答题,看都没看他一眼,心里有点失望,但又忍不住总要看一眼,搞到最后监考老师差点把他当作弊的给抓了。 考完一门,林岫走出教室透气,发现斯砚正靠在后门拐角的栏杆上,手里拿着杯水,冲他示意。 “小同桌,怎么样?有没有悠着点?” 林岫:“没,打算一鸣惊人。” 斯砚笑,揉了揉林岫的头,“那我就等着受惊了。” “贴吧关于我成绩投票的事你知道吗?” 斯砚点点头:“知道,那帖子我查了,应该就是林城发的。” 林岫:“你投了我?” 斯砚理所当然:“是啊,我当然得支持你,你考零蛋我也投你啊,当然,你肯定不会考零蛋,小同桌好好给我长脸啊。”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考完正好周末,大家纷纷在群里@老胡,让他放周末一条生路,周一再公布成绩。 老胡回了个“呵呵”。 “周末放松一下?”斯砚传纸条。 “明后天都要去薛总那里,没时间。” “有表演吗?”斯砚又传了张过来。 “嗯。”林岫传回去。 “那我去找你。” “是一个很正式聚会,你得跟薛总说。” “好,周六我去接你。” “好。” 周六,斯砚准时到林岫楼下,还碰到了上次那个胖叔。 “哟,小子,又来了?挺有毅力啊。”胖叔嗓子依旧大的吓人,嘴里叼着根烟,有种大老爷们的豪气。 “胖叔早啊,我来接岫岫。我买了不少早点,李兴记的,来点呗,排了老长时间的队。” “好好,李兴记的我喜欢,每次去排队排的我想死。” 林岫下来时,斯砚跟胖叔好的就差称兄道弟了。胖叔结合自己当年追胖婶的经验给斯砚支了一招,浪漫是必杀技,脸皮一定要够厚,死缠烂打最终必将取得胜利。 “加油!”临去前,胖叔给斯砚鼓劲,还对林岫说:“岫岫,我觉得斯砚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林岫黑线,“砚砚,你们在干嘛?” 斯砚:“岫岫,就是一个生煎包引发的友谊,你也来一个?刚出锅的,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 “谢谢。” 林岫就坐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吃完了早点。 斯砚觉得林岫身上有种迷,不像学生,那种坐马路牙子上吃早点的感觉,吃出了这条街都是他的霸气。 霸气的林扛把子继续晕车,他有点嫌弃斯砚的车,他指着方向盘上一个字母B,旁边还有两翅膀的车标问:“这车什么牌子?” 斯砚看了眼林岫,安全带系的很老实,紧紧贴着座位坐着,脸色有些苍白,“又晕车了?你坐什么车不晕?” 林岫:“拖拉机。” 斯砚:“这有点困难,要不我下次换辆敞篷?但这个天开敞篷,别人会觉得我们是两傻逼的。” 林岫:“人生真是艰难。” 斯砚被逗笑了,他想了想:“要不把你放车顶上绑着?” 林岫:“我也想啊,警察叔叔不抓我就行。” 两人贫着来到了薛冰的画廊。林岫去做准备工作,他今天弹古筝,当他被赋予吉他技能后,发现乐理这块基本一通百通了。 薛冰给他准备了表演服装,还有化妆师给化妆。 斯砚跟过去,被林岫赶了出来,他始终不大习惯化妆,一个大男人被人在脸上涂涂抹抹的,觉得好尴尬,所以不想给别人看。 斯砚只好去会场等着。 “林岫,你的皮肤真好,五官太好看了,这眼睛,这鼻子,能分我一个就好了。”李也是个Omega,他性格外向而热烈,顶着一头白灰色的毛,衬的皮肤雪白,画了粗粗的眼线。话多,喜欢美人。 林岫笑,他也很喜欢李也,什么都敢说,还会撒娇。 “李哥,化淡点。” “NONONO,你平时就是太素净了,虽然仙气飘飘的吧,但削弱了这张脸的魅力,多有攻击性的一张脸啊,我今天要让你艳射四方。” 刷刷刷一番操,化妆加换衣服,差不多1个多小时。 完事林岫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张脸,但感觉不一样了,眼尾飞的跟邪教教主一个德行。 李也围着林岫团团转,“天哪,太好看了,这脸,这腰,这屁股,让我摸摸。” 心满意足摸了个够,李也才放开林岫,推了他一把“去魅惑世人吧。” 斯砚有点不高兴,因为他没想到陆涛也来了,但在薛冰的画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和陆涛互瞪着,就差点火星了,能把这画廊烧着。 林岫上场时,他直接从一只怒气冲冲的海豚变成了漏气的气球,一口气差点没下来,直接飞上了天。 不止是斯砚,所有人,目光在看到林岫的那一刻都震惊了。 在场的,都是有脸有身份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看过。但林岫这样的就是没看过。 不仅美,美的像一柄出鞘的宝剑,锋利的伤人。林岫穿着一袭红衣抱着古筝的样子,脸是寂静的,没有丝毫谄媚。几步的路走的旁若无人。身姿挺拔,一直到落座都没抬头看着场下象征着社会顶流的富豪团一眼。 太过干净纯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旁若无人的力道,筝声起,弹的就是战场上的杀伐果断,行云流水,一拨一挑间都是杀气。而剑客身姿不动,成败已在气势间见分晓。 陆涛简直是痴迷了,2个多月了,他没有一刻忘记林岫,夜夜都要看着他的照片抚慰自己,其他多漂亮的Omega他都提不起兴趣,简直都要走火入魔了,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人,然后狠狠的终生标记他,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因为自己而沉沦。 演出刚开始,进来一个人,径直走到陆涛边上,陆涛恭敬的站起来给他让了个座。斯砚认识不经多看了一眼,竟是认识的人,很有些势力,黑白两道通吃,就算是他家,一些不方便打理的业务也会跟这个人合作,叫王六指。 陆涛怎么会跟这种人搭上。 他看了眼薛冰,薛冰也正好朝他看过来,然后他收到条短信,是薛冰叫他去外面聊。 薛冰掏出根烟,叼嘴上开口:“这个王六指不是我叫来的,他不请自来,我也不好把他拦在外面。” 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一手夹着烟,一手轻轻按下打火机的样子,有股斯文败类的气质。 斯砚说:“我怀疑他是陆涛叫来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针对林岫。” 薛冰拔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问:“你是不是喜欢林岫?” 问题来的有些突然,斯砚怔了一瞬,回:“是的,我喜欢他。” 薛冰:“好巧,我也挺喜欢他的,我们竞争?” 斯砚挑了挑眉,笑的得意:“薛冰哥,你争不过我,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薛冰弓起食指,轻轻弹了下烟灰:“各凭本事了,林岫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油盐不进的,我怎么示好都没用。你有进展吗?” 斯砚:“有啊,但不告诉你,你反正没戏。” 薛冰抽了口烟,眼神投向窗外:“有戏没戏我都要试试,倒是那个王六指,我感觉他来者不善。” 斯砚皱眉:“嗯。” 薛冰:“那可是个混不吝,混黑道的,你们怎么得罪他了?” 斯砚把事情跟薛冰说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更了挺多的了,有喜欢的朋友吗? 第22章 “陆涛那小子,从小就是个阴险的货,但都是些小动作,这次是谁给他的胆子?”薛冰掐灭了烟,脸绷的很紧。 斯砚:“不知道,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注意着他,发现他一直没什么动静,还以为没事了。陆涛虽然阴,但都是阴在表面,这次的事不像是他那脑子能想到的。” 薛冰:“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毕竟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最近千万别让林岫落单。” 斯砚:“我这边会安排人去查,你那边也留意一下。” 薛冰:“嗯,你看好林岫。” 斯砚挑眉:“我的人,还用你操心。” 薛冰:“谁赢还不一定呢。” 两人回去落座时,林岫正在弹奏《沧海一声笑》,他抬眸看了斯砚一眼。 江山笑,烟雨遥,愿一世豪情,江湖纵横,良人相伴。 两世挣扎,我要的很少,却又很多,唯纯粹二字,得,我幸,失,我命。 林岫的场子结束后,他微微欠了欠身就下台了。斯砚跟了过去,化妆室外面有工作人员把守,林岫说了是自己朋友才放行。 化妆室里还有其他人,但斯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荡漾:“岫岫,你穿红色真好看,像东方不败。” 林岫在解衣服的系带,闻言挑眉:“东方不败?” 斯砚过去接手,他不嫌古装繁琐,解的很开心:“是啊,东方不败,太像了,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你都不用演。” 外面有人喧哗,不一会一个工作人员找林岫:“外面有两个人说是你的朋友,你见吗?” 林岫:“叫什么名字?” 工作人员:“他们没说,只说跟你认识,想找你聊聊。” 斯砚有预感,两人对视一眼:“陆涛。” “我跟你一起去。”斯砚把林岫的衣服放到一边,给他取下头套和假发。 门外果然是陆涛和王六指。王六指旁若无人地在禁烟标识边抽烟,他眼睛上有块疤,给秀气的五官凭添了几分凶狠。尤其是那双眼睛,本应该是温柔的,看人的时候却冷的像冰。 陆涛一手拿着手机,不时的看向出口。 见林岫出来,他眼睛一亮,上前几步,“林岫。” 林岫双手插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有事?” 陆涛被林岫的态度刺激到了,脸上的笑也敛去了几分,眉峰不自觉皱起,声音里透着不悦:“没事就不能找你?好歹是同学。” 林岫:“我同学多了,认全的没几个。” 陆涛:“我对你可是惦记的很。” 林岫:“你惦记我干嘛?想我揍你?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 要不是场合不对,斯砚都想立刻笑出来。 “陆涛,上次在酒吧,本来就先是你不对,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爸爸是要面子的人,闹大了不好吧?”斯砚站到林岫旁边。 王六指把吸到屁股的烟丢到地上,用鞋底狠狠碾了一下,也走上前。 薛冰正好赶来看见这一幕,简直怒火冲天,瞬间忘记了害怕,“谁让你抽烟的?禁止抽烟不知道吗?还扔地上?你知道我这地板多少钱吗?你看看,都烫黑了,太没素质了。”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王六指眯眼看了看薛冰,又看了看禁止抽烟的牌子,想了想,又走回去捡起了烟屁股,丢进了垃圾桶。 薛冰呆了。 陆涛整张脸都阴了下来,然后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他上下放肆地打量了林岫一圈:“要我不闹也可以,你陪我睡一晚,就算了,怎么样?简单吧。要不就今天,你刚才在上面的样子,看的我硬的不行。” 斯砚上前一把揪住陆涛的衣领,把他狠狠压在墙上正挥起拳头,却被王六指给抓住了胳膊。陆涛挣脱了束缚,放手一拳朝斯砚挥过去,被林岫一把抓住。 “嘴够贱的,我替你妈教育教育你。”林岫把陆涛的手扳倒身后,一脚踹在他的后背上,陆涛摔了个狗啃泥。 陆涛虽然是个体型高大的Alpha,但天天声色犬马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王六指见状立刻放开斯砚,朝林岫走过来,他个头跟林岫差不多高,劲瘦而凶悍:“小子,有两下啊,比划比划。” 斯砚虽然学过拳脚,但是为了防身用的,并不精钻,跟王六指这种刀口上舔命的人打架还是有差距。 林岫拽下手腕上的皮筋扎起头发,径直朝外面走去:“去外面。” 王六指拿出一根烟牙齿咬住,一手把玩着打火机,看都没看陆涛一眼跟着出去了:“行啊,你要赢了,我就放过你,本来我也不想给那个蠢货擦屁股。” 他们上了四楼的天台,风很大,走动间林岫有种回到上辈子的感觉,街头、非生即死的结局,厌烦但又欲罢不能,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心跳的很快,林岫有些兴奋,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在拳脚中掌控自己,掌控他人,不用拐弯抹角,武力决定一切的感觉。 出拳,直击要害,王六指躲开,反身一脚,目标是林岫的腹部,林岫躲开,林岫再次出拳,击中了王六指的脸部,王六指吐出一口血,毫不在意的继续。 很快两人都挂了彩,但两人越打越兴奋。两人的拳脚都没有什么路数,完全是在经年累月的打斗中积累的经验。 斯砚着急想上去帮忙,被薛冰拉住了,“我看那个王六指是个讲规矩的,先看看,我问你,林岫混过吗?看他这打架的架势,不像普通学生啊。” “我也不知道。”斯砚回,林岫有太多他看不清楚的地方。 说话间,林岫被王六指一脚踹到了地上,他撞上了水泥桩,背部吃痛也紧紧只是闷哼了一下,在对方再踹过来时,快速的抓住了他的腿,用力一带,欺身压住了。 “你也不错。”林岫在王六指耳边笑着说。 “就冲你这一句,你赢了,不知道要是尽全力的话,我两会怎样?但是为了陆涛那货,不划算。算了,这单生意我不接了,朋友,学校要是待不下去的话,就来找我好了,我收留你。” 林岫把王六指拉起来,笑:“好。” 两人都挂了彩,但都是好看的男人,一个明艳,一个秀气,打完以后脸上泛着热腾腾的生气。 薛冰看呆了,一会看看林岫,一会看看王六指,眼睛都忙不过来。 斯砚上前,他心里有些懊恼,决定回去要请个教练好好练练功夫。 “林岫,疼吧?快,我们去上个药。” 陆涛冲到王六指面前,脸黑的像锅底,恼怒的说:“你不是挺厉害吗?明着打不过,不会使暗的吗?你们这种人不是很擅长吗?” 王六指很是看了陆涛一会,笑了:“哎,我也是年纪大了,要再年轻一岁,管你爸是谁,打的连你爸都不认识。” 笑扯到了他脸上的伤,他伸手按了按,毫不在意:“你快滚吧,再在我面前晃,我就把你从四楼丢下去。” 薛冰没捞着在林岫面前献殷勤,别扭了会,抵不住爱美之心,走到王六指面前,挤出笑:“我给你上点药?” 狂野老大王六指拿眼睛撩了撩面前的小Alpha,长的不错,气质也可以,于是大发慈悲:“好。” 薛冰在心里腹诽:好个大头鬼。他奶奶的。 两个人打架都是奔着怎么能把对方弄死怎么打去的,所以身上挂彩都青紫一片。 林岫好久没有受过伤了,打架打的快活,但在斯砚给他拿药油推拿的时候,那酸爽,让他腮帮子忍不住发出“嘶”的声音。 王六指倒是跟他以前一样抗造,吭都不吭一声。嘴里还抽着烟,在薛冰凌迟般的眼神里怡然自得。 “你说现在什么世道,一个个的Omega比Alpha还强悍,好斗,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生错性别了。”薛冰抱怨道。 林岫惊讶,他没想到王六指也跟他一样,不过他的相貌确实有点像,但气质太悍了些,跟土匪似的。 “林岫,”斯砚喊他,“陆涛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别单独去找他,他那个人阴毒的很,用的都是下三滥的手法,你搞不过他。” 林岫点头,阴谋阳谋的他最烦了,能拳脚就解决的问题非要搞那么多弯弯绕绕,让人防不胜防。 “有事我会跟你说的。”林岫说。 “林岫是吧,你这小子不错,我会帮你留意的。”王六指趴在椅子上,跟林岫一样光着上半身。但薛冰跟斯砚就不一样了,手上毫不留情,手劲大的揉的他直皱眉。 “小帅哥,你能轻点吗?皮都被你给搓掉了,怜香惜玉懂不懂?”王六指回头睨了薛冰一眼。 他身上有不少的疤,衬在白皙皮肤上,有种凌虐的美。 薛冰有点激动,他觉得这具身体简直是鬼斧神工,然后不小心下手更重了。 “啊,不好意思,我轻点。” “林岫,你晚上住我家吧,我那个小区安防要好许多,你家里太危险了。”斯砚开口。 林岫想了想,确实,他那个老小区根本就没有物业,敞开式的,什么人都能进,他家那个防盗门还是几十年前的,要不是他家实在没什么好偷的,都不知道被偷多少次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可能天天不睡觉防着。 但是他去斯砚那里,搞不好会给斯砚带去麻烦。 第23章 “我住校。”林岫拒绝。 “这学期都快过一半了,住校都定了,肯定不会再另外给你来调整。你放心,陆涛不敢动我的,不会连累到我。” 林岫还想再说什么,斯砚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等会我陪你回去拿点东西,你今天晚上就住到我那里去。” 王六指腮帮子有点酸,嗤笑一声:“啧,这英雄救美救得,怎么没人邀请我呢?难道是因为我长的不够好看?” 边说边把目光投到薛冰身上,薛冰看着那眼神,竟鬼使神差地开口:“要不你也住到我那里去?” 王六指哈哈笑起来,“你真是我见过最可爱的 Alpha了,哈哈哈,好好,我今天就搬你那里去。” 薛冰反应过来,这货在调戏他呢,他竟被一个Omega给调戏了,他王六指是什么人,陆涛再敢打主意也不会打到他头上去,哪轮得到他保护。 会谈结束了,林岫跟斯砚走了,王六指硬是拉着薛冰去给他搬行李,薛冰一脸被雷劈了的鬼样。 “你就把你学习要用的书,再带点随身物品就行了,别的东西我那里都有。”斯砚一边开车一边乐的合不拢嘴。 “那我给你交房租吧,不然白住你那里多不好意思。”林老大凉凉的开口。 “不用,你要实在不好意思,就帮我搞搞家务吧,我们是同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我现在在追求你,你住到我那里去简直是求之不得。” 林岫朝天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不合适。他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或许这个任务还有个别的解?把自己变成斯砚此生唯一的爱人,让彭佳慧一个人独自高贵美丽着? “可以啊,我觉得中。” 突然冒出来的是许久没冒泡的芝麻的声音。 “我操。”林岫吓一大跳。 “怎么了?开快了?”斯砚看林岫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在休息就一直没开口,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事没事,就是惊了一下,你继续开,我休息下。” “芝麻,你下次出现能不能先打声招呼,突然的就跳进我的意识里,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我吓着你了吗?你是胆子小的人吗?我看你是被我识破了心思,心虚吧,哈哈哈,想不到一本正经的林岫你也有这天,啊哈哈哈哈。”芝麻笑的像猪叫。 “好了,”林岫无奈,“你怎么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就来了?” 芝麻嘿嘿道:“现在正是时候啊,我看你开窍了,立马就来了,我也觉得你跟斯砚挺配的,你快上吧。” “那彭佳慧怎么办?” “我没说她一定就要跟斯砚在一起啊,只要斯砚找到他真正确定心意要共度一生的人的那一刻,彭佳慧的名誉都还挺不错,你就算完成任务了。” “共度一生?和我吗?”林岫喃喃道。 “是啊,你这么够劲,我觉得阔以。要不我再给你加点技能?看在你跟男主关系又进了一大步的份上。” “什么技能?” “一次全身防御,我觉得你现在需要。” “谢谢。” 两人面不改色的爬上六楼,胖叔不在,林岫松了口气,他对这些热情的邻居有点应付不来。 防盗门上贴满了小广告,钥匙眼都被封起来了,林岫一把撕下,中间还断了一截,他气愤的“操”了一声。 斯砚笑:“宝贝,有点耐心。” 林岫踢了一脚门:“奶奶的耐心,这些没素质的,怎么不把门给封起来?这样我就不用回家了。” 斯砚拉开林岫,把钥匙孔边上的小广告撕干净,然后开门,拉着一脸不高兴的林岫进去。 他径直进了林岫的房间,拉开那个大衣柜,里面衣服不多,一个格子子里放着棉被,一个格子里挂着几件他上次给小同桌买的衣服,下面叠的整整齐齐的是两套校服和毛衣。 林岫拿着包过来,把校服和毛衣塞了进去,他想拿内裤,抬头看了眼斯砚,见对方坐在床沿,勾着笑看他,没有丝毫回避的打算。 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岫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内裤叠好放包里,又拿了两条毛巾。 然后他又回头看了眼斯砚,表情有点纠结。 斯砚抬起帅气的眉毛,“内裤都收好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都是男人,收内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要拿钱。” 斯砚发现林岫好像对Alpha和Omega有别的常识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在他面前光明磊落的很,“你拿就是,还怕我看呐。” 林岫凑近斯砚,揪着他的领子“麻烦起来一下,钱在你屁股下面。” 斯砚站起身来,看着林岫把被子掀开来,然后抬起床垫,在床垫的下面摸了几下,打开一个口子,又摸了半天,摸出一个信封,挺厚的,大概有万把块钱。 “你怎么不存银行里?放家里多不安全。” “我没办银行卡。”林岫回,他没说其实是因为他对那些国家机构就是莫名的有些畏惧,也许是因为上辈子干的是犯罪的行当,总是害怕去这些地方。 “你,”斯砚顿了下,“你爸妈从来不给你转钱吗?” “嗯。”林岫回答的很简洁,他跟那两个人又不认识,就这样不来往是最好的了。 斯砚不懂林岫的意思,以为他是伤心了,所以不愿意多说,心里更加怜惜。 “我给你存着吧,”斯砚接过林岫手里的信封,林岫手里抓攥的很紧,有点不想放手的意思,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虽然知道斯砚不会看上他的这点钱,但他就不想放手。 斯砚没明白穷人林岫的苦衷,一使劲把信封给硬拿了过来,揣进自己的书包,“我给你微信转1万,你用完了再跟我要。” 斯砚站着,一米八几的个子,面孔还有着少年的柔韧,脖颈修长,穿着件灰色大衣,含笑看着林岫,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温柔。 此情此景,林岫开口:“你怕不是傻了吧?我那总共就万把来块钱。” 美色勾引失败,斯砚也不懊恼,他揉了把林岫的头发,手搭上他的肩膀搂住他:“我是在你面前才会犯傻,别的地方聪明着呢,走吧。” 林岫看了眼这个住了几个月的房子,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他的家,有点舍不得。 “别看了,小同桌,我会照顾好你的,保证你在我家待的都不想回来。” 林岫背上书包,里面是衣服,书被斯砚提在手上,两人准备下楼。想了想,林岫敲响了胖叔家的门,他孤身一人惯了,去哪里从来没想过去报备一下,但来这的这段时间,这些邻居对他的照应不少,虽然他并不需要,但这些平凡的温暖让他挺开心。 胖叔开门,依旧是咋呼的大嗓门,“岫岫,哟,小帅哥你又来找我们岫岫了?快到我家来坐坐。” 林岫扯出个笑:“不用了胖叔,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段时间我不在家里住,省的你担心。” “不在家住?那你去哪?不会去你这同学家吧?”胖叔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他打开门,把林岫拉进去,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岫岫,哎,你父母不是个东西,本来这些应该是他们教你的。你是个Omega,虽然你那同学看起来不错,但OA有别,你还长的这么好看,吃亏的总是你,你知道吧,Omega被终身标记,就只能忠诚于那个Alpha了,但Alpha不用。岫岫,你还小,不能这么快就搬出去跟别人一起住。” 林岫觉得脸有点烧,奇怪,他一直以活着为目标,廉耻之类的东西他早就放弃了,此刻竟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胖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我是打架惹着人了,出去避避风头。” “你这孩子,咋又打架了?惹着谁了,胖叔帮你跟对方家长谈谈?” “不用,不是学生,胖叔你别管了,我先走了。” 林岫打开门,简直是落荒而逃,后面还有胖叔的大嗓门追来:“在外注意安全,有需要帮助的就说。” “你这邻居还挺好的。”斯砚追在林岫后面,“他说什么了?你要跑这么快?不会是以为你跟我私奔了吧?” 林岫在窗口那里站住,抬头,眯了眯眼,“我看你是有点欠揍,哪天忍不住了,一次把你收拾了。” 斯砚看着有点炸毛的林岫,逆着光看着他,眼神挑衅的,让他特别想把这小同桌按在墙上,狠狠堵上那张嘴。 他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光下了几步楼梯凑到对林岫耳边说:“早点收拾,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呼吸喷在耳朵上有点痒、有点麻,林岫想摸摸耳朵又为了面子硬生生忍了下来,倒是斯砚好笑的看着他红了的耳垂,还爱怜的上手捏了捏。 林岫同学彻底翻脸,拍开斯砚的手,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碎碎念,终于要甜一阵了,两人的小日子。 第24章 一走进门,林岫直接把书包扔沙发上,然后接过斯砚手里的书放桌上,“同桌,切磋一下?”他决定用武力好好替自己找回点场子。 “不了,年轻人别这么血气方刚,有什么事我们和平解决。”斯砚上手揉了揉林岫的头发。 猫咪果然炸毛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朝后反绞,林岫前胸贴着斯砚的后背,气息扫过他的脖颈。 并评价:“手感不错,学神不愧是学神,学习好,身材也这么好,我虽然是个Omega,也照样能把你办了,小心点。” “你办我吧,”斯砚的声音有点暗哑,他扭头看林岫,还借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亲了林岫一下,“我随时奉陪。” 气氛有点暧昧,林岫呼吸急迫起来,他眼睛里只有斯砚那一张一合的嘴巴,殷红的,在蛊惑他。他有点头晕,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片嘴唇就贴在了一起,辗转,吮吸。 斯砚动了动,离开一点距离,“你先放开我。” 林岫眼睛雾蒙蒙的,他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抓着斯砚的胳膊,难怪亲的这么别扭。 斯砚先揉了下胳膊,然后跟饿狼似的,把林岫推到墙上,一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一手搂着他的腰,就啃起来。 少年人的吻毫无章法,只知道急切的索取着,斯砚的舌头追逐着林岫的,逮住后,死死勾住,纠缠不休。 林岫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他使劲推开斯砚,大口地喘着气。斯砚呼吸也很重要,他看着眼尾通红的林岫,心头火起又亲了上去。 这次他多了点耐心,给了林岫喘息的空隙,但吻还是很急躁、渴求,不住的索取。 两人越吻越热,直到林岫感受到什么回过神来,他想推开斯砚,斯砚抱着他紧紧的不放,嘴唇在他脖颈上流连。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林岫往后退,斯砚又把他给拉了回来。 “躲什么躲,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斯砚微哑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抱一会。” 林岫无语,感受着斯砚耍流氓,越耍他越心燥,胀的慌,心一横把斯砚推开。 斯砚从后面抱住他,“林岫,做我男朋友吧?” 林岫愣了愣,如果说前几次的情不自禁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那这次呢?他不是那么没有自控力的人,这应该就是喜欢吧,扛把子两世的林岫想,既然重活了,为什么不能去试试呢? “好。”林岫回。 “什么?真的吗?你再说一遍,我不是做梦吧,林岫,不对,男朋友,”斯砚把林岫扳过来面对面,“我喜欢你。” 林岫有点害羞,当然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看了斯砚一眼,那里面的热情让他心悸,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嗯,我知道了,我去收拾客房。” 斯砚当然不会给林岫逃跑的机会,他发现了自己这个酷酷的男朋友也会害羞,“再抱一下。” 怀里搂着软玉温香,又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斯砚克制着自己的手,却克制不住身体。 林岫拦住那个为非作歹的手,斯砚改为握住林岫的手,林岫皱眉,在斯砚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唔,你属狗的啊,咬我。”斯砚气喘吁吁。 “你好好管管自己的兄弟,我去收拾东西。”林岫朝下看了一眼,虽然冬□□服穿得多,但仔细看的话,还是会看到。 斯砚毫不羞愧,甚至有些隐隐得意,“我兄弟怎么了,我兄弟也喜欢你呢,你帮帮我。” “自己解决,给你十分钟。”林岫拿出手机,坐到沙发上。 “真狠心,男朋友,十分钟能干嘛,算了,我去冲个澡。”斯砚去主卧拿了衣服,冲了个温水澡,很是过了一会,才按捺住心里的冲动。 家里开了暖气,斯砚穿了件简单的短袖T和棉质长裤就出来了。林岫坐在沙发上抬头见他出来,嘴贱道:“哟,速度还挺快。” 斯砚走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下,带着刚沐浴过的清香,眼里是宠溺,“不跟你打嘴仗,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快不快,你住主卧,我住客房,要不我们两睡一起也行,省得收拾。” 林岫面无表情:“你忍得住我可以啊。” 斯砚:“要不我们今晚试试。” 林岫在那喋喋不休的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心里爽的起身:“别偷懒,去收拾吧。” 次卧比主卧小一点,但也挺大的了。布置的很简洁,一张床,一个大衣柜,有个落地门,通到阳台,林岫很喜欢,他把包放到柜子里,斯砚给他买的几件衣服拿出来挂好,别的没动。 “衣服都拿出来啊,放在包里窝着时间长了会有怪味。”边说斯砚就自己过去动手把林岫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别搞的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男朋友,这样我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林岫无言以对,只好任他去了。 他取下床上面的防尘罩,叠好,房间很干净,每天都有钟点工打扫。斯砚去储藏室拿了床被子,深蓝色的被罩,林岫整理好往上一趟时,更衬的皮肤白的妖艳。 斯砚简直是饿虎扑食,压住了林岫,他手指头一捋,林岫的头发铺散开来,却毫不女气,因为那股气质,过于冰冷,将这明艳的牡丹硬是压成了天山的雪莲。 “男朋友,我可以亲你吗?”斯砚整个人都扑在林岫身上,嘴唇在要碰不碰的距离。 林岫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流畅的面部线条在下巴处收紧,奶白的皮肤,鼻梁高挺,眉和眼之间的距离很近,给人一种强势感,眼尾很长,盛满深情时感觉能把人吸进去。 林岫微微抬头,用行动回答了问题。 这个吻斯砚耐心了许多,细细品尝起怀里的美味,从额头到鼻尖然后到嘴唇,温柔的舔舐,然后打开。 勾紧,缠绵,悱恻。 林岫搂紧斯砚的脖子,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不是个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人,前世到今生都是孑然一人,没有那么多顾虑,既然做了决定,就认真的享受。 “你真甜。”斯砚说,“跟我想的一样。” 林岫脖颈后仰,平时冷漠的脸上鲜活起来。 斯砚哄着林岫,嘴里说着温柔的话。 林岫横的很,斯砚咬了他一口,林岫生气回头瞪了斯砚一眼,殷红的眼角,似嗔还怨的眼神,圣人都要抖三抖。 “林岫,宝宝。”斯砚像是在念着世界上最深情的文字。 吃饭时,林岫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大腿磨红的那块蹭着裤子的布料,火辣辣的疼。 “操。”林岫爆粗口。 斯砚乐了,果然很林岫。 礼拜一上学,林岫坐斯砚的车,不过停在离学校还有些距离的一个朋友家的车库,斯砚执意要开到学校去,但林岫低调惯了,他不想因为一些无大聊的事情成为别人的谈资,而且这毕竟是学校,不合适,他不怕别人知道,只是不想搞的这么大张旗鼓。 林岫先去的教室,斯砚去了趟学生会。 今天礼拜一,学生会的干事例行会在早读时间开个早会。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大致说了说计划和安排,斯砚就结束了,他急着去教室看他的小同桌,不过就分开一会,他就开始想了,斯大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粘人。 但他被彭佳慧拦住了,彭佳慧侧着身子揽着他说:“斯砚哥,我有点事找你。”表情凝重,却没有继续说,而是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反手关上门,才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这章不容易过。 果然不容易过,改了好多遍了,55555. 第25章 “斯砚哥,”彭佳慧心里翻江倒海半天了,刚开会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早上她高高兴兴来学校,自认为这次考的很不错,想趁机找斯砚撒个娇,另外林岫跟别人对赌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想着那个贱人就要从此以后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即便死不要脸的不走,那就是彻底的没戏了,就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给淹死。 心情实在是好的不得了,结果她跟斯砚一个共同的朋友发了个信息过来,是一张照片,斯砚跟林岫两个从一辆车上下来,配文:“斯砚早上把车停在我家车库里,跟这个漂亮的Omega一起,大清早的,两个人一起上学,还躲躲藏藏的,两人是住一起了吗?” 彭佳慧简直要炸了,林岫果然是够不要脸,这么快就爬到斯砚床上去了,贱人。 “斯砚哥,”她急于想要一个答案,连平时引以为傲的矜持都维持不下去了,“你跟林岫住一起了?” 斯砚惊讶,但随即他就明白了。既然被说出去了,他索性就大方承认了:“是啊,我跟林岫在谈恋爱。”提到林岫时,语气里说不出的甜蜜。 彭佳慧声音尖锐:“谈恋爱?你跟他是认真的?林岫那么个人,你跟他谈恋爱?” 斯砚脸沉了下来:“林岫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他不要乱说。对,我跟他在谈恋爱,而且是我追的他,我看你是个明事理的,别跟在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后面乱说。” 彭佳慧还在挣扎:“我乱说?你去打听打听,林岫的名声有多臭,斯砚哥,你不要被他的那张脸迷惑了,他就是个靠身体吃饭的贱货,斯砚哥……” “够了,”斯砚皱着眉,脸上的表情绷的很近,眼里是压抑的愤怒,“我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但下次如果我再听到你这样说林岫,那不好意思,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 斯砚说完就走了,彭佳慧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还有刚刚斯砚生气时的可怕表情,心里又怕又恨,凭什么,就因为脸长得好看?原来妈妈说的是真的,男的都一样,是下半身动物,既然这样,她干嘛还要逼着自己装贤惠? 虽然在上早读,但三班教室里的读书声萎靡的很,很多人包括班长高园都在交头接耳的聊天,第一节 就是班主任老胡的课,肯定要来公布成绩,一方面他们紧张自己的,一方面就是林岫跟林城的赌约,妈的,姓林的都不省心。 斯砚进教室时,林岫正在背英语,跟心有灵犀似的,林岫也抬起了头,他微微后仰着椅子,冲斯砚笑了一个,百花失色。 斯砚坐下,在桌子下面拉过林岫的手,包在手心,那温暖的触感平息了他的愤怒,林岫也没抽回自己的手,他把玩着斯砚的无名指,专心地背着自己的书。 下课时他才放开。 高园上完厕所回来,跟丁磊磊两个哀哀怨怨的站在林岫的桌子边,比怨妇还怨妇。 丁磊磊忍不住开口了:“林岫啊林岫,我的林岫啊。” 林岫冷冷的看了丁磊磊一眼:“哭丧啊?我还没死呢。” 斯砚:“林岫怎么成你的了?” 丁磊磊忍不住一把抱住高园,心痛的无法呼吸。 高园拍了拍丁磊磊,把他一把推开:“同性相斥你不知道啊,臭Alpha,下次再抱我揍你。”偏头看向林岫里,眼神又化为哀怨:“我的林岫啊,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呐。” 斯砚忍了忍,没忍住,口吐芬芳:“滚,林岫是我的。” 林岫笑着趴在桌子上,看着斯砚气急败坏的样子,笑的肩膀直抖。 斯砚手摸到林岫的腿上,在昨晚放肆的拿块皮肤上流连,林岫笑不下去了,昨晚那高热物体的触感着实让他有那么丁点羡慕和震惊,同是男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你不担心我?”林岫问。 “我担心你把我的第一抢了。”斯砚回。 王树勋此刻也很忙,尽管凭着兄弟情谊,他义无反顾的也投了好兄弟一票,看着投票计数栏上,林岫那触目惊心的三票,他有点好奇另外两个是谁。 论坛里撕逼撕的正酣,大家抓紧这么一点时间来缓解即将揭晓成绩的紧张感。 基本上都是一边倒的支持林城,骂林岫不自量力,甚至还有有人留言“林岫要是能考500分,除非把每个阅卷老师睡一遍,搞不好还能给个全校第一。”不过这个留言很快被网管删了。 王树勋肺都要气炸了,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去诋毁一个跟他们毫无交集的人,林岫在学校里向来独来独往,这些骂他的人姓甚名谁他都不知道。他想起自己以前遭受的那些恶意,也许别人觉得只是个玩笑,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上课铃声响起,老胡走进教室,满面春风。 “我想大家都很想知道这次的考试成绩,总体来说我们班是进步的,尤其是年级第一第二都在我们班上。” 说完,老胡顿了顿,给了下面反应时间。许多人都交头接耳起来,年级第一在他们班上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年级第二会是谁,他们班第一名考的比较多的是林城,但一般只能在年纪二十名左右徘徊,难道林城借着这次赌约奋进了一把? 这要是真的,那林岫的脸岂不是真的丢光了。 林城自己也兴奋的满脸通红,他心跳加快,论坛的投票他也参与了,那么多人的支持让他很得意,一直以来他的成绩虽然还可以,但因为性格有些内向,讲话直,没什么朋友,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关注他,一想到他可以让这些关注的人扬眉吐气,心里就兴奋的不行。 斯砚也惊了一下,他阴着脸看了眼林城,小同桌肯定会赢,但如果林城考了年级第二,到时候结果就会对林岫很不利,人们的同情心就会偏向有能力的受害者一方,林岫本来支持他的人就少,到时候这些人就会圣母心爆表,说林岫逼迫林城了。 唯独林岫老神在在,他嘴里叼着支笔,食指轻轻点着书页,竟是在背英语单词。 老胡的声音传来:“第一名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想你们都猜到了,是斯砚,他一直发挥很稳定,非常不错,保持好状态。” “我想你们肯定很好奇第二名是谁,嘿嘿,”老胡挥了挥手里的名单,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感叹道:“有人经常问我,干嘛要带三班,都是些不爱学习的,但我觉得有教无类,学生学的怎么样,有老师的很大一部分责任,而我要做到的是不放弃每个学生。” 一番话说得三班的同学都正色起来,确实,在分班的时候,他们听说老胡差点被调去一般当班主任,因为老胡无论是管理能力还是教学能力都很强,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 他们三班从文科班分来的人最多,基础差,尤其还有个年级倒数第一,分班的平均分年级最低。但老胡一直鼓励他们,对每个人的情况了如指掌,经常找他们谈心,像个和蔼的长者。 林岫也有些感慨,因为他有段时间天天不交作业,每个老师都找他谈话,数学老师甚至劝他退学,是老胡替他担了下来,“我相信林岫不是故意不交作业的,他不交自有他的原因。但是林岫,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学习是为你自己,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埋没了自己。” “第二名是,”老胡顿了顿,“我一直觉得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果然没让我失望。第二名是林岫。” 班上一片哗然,林城反应最激烈,他脱口而出:“不可能,林岫每次都是倒数第一交白卷的,怎么可能考第二,是作弊吧,肯定是作弊吧?他睡了哪个老师?哪个老师给他泄题了?” “林城。”老胡的语气里充满了警告,脸色严肃,“你胡说什么?注意你的言行。” 林城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作弊,老师,我不相信林岫的成绩,难以服众。” 不得不说林城的话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一个次次考倒数的突然考了个年级第二,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斯砚听到结果时也很震惊,但很快被林城的那番话带进了愤怒之中,他站起来,“林城同学,不会说人话可以闭嘴,淫者见淫,像你这种满脑子□□思想的人只知道睡觉。我相信林岫是他自己考得,他有多努力,我这个同桌是再了解不过了,如果不相信,可以请老师出卷子,他再单独重考。” 他相信林岫,既然这些人不相信,就给这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吧。 老胡刚拿到成绩时,说不惊讶是假的,包括那些代课老师们,纷纷表示了不信任,他都压了下来,不过林岫如果愿意重考的话,他会好做人的多。 老胡把目光转向林岫。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还在修改中,改了许多遍了,哎,不停的在锁。 第26章 林岫靠在椅背上,摇了摇,神情有点痞,看了眼林城,林城看他的目光好像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恶毒。他取下嘴里的笔,笑了:“好啊,那就重考。” 学校的贴吧简直沸腾了,林岫考年级第二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贴吧里哗然一片。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件事有内幕,联想到林岫一穷二白的家世背景,桃色交易的说法几乎成为主流论调。 最早说林岫睡遍所有老师被删除发言的那个ID,此刻正兴奋的上蹿下跳,“删我留言,现在留言成真了吧?就林岫那骚货,虽然天天板着个冰块脸,但架不住人家私底下浪啊。不知道睡了谁,真是便宜那些老师了。” 贴吧里除了王树勋在对骂外,又出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非主流:万一真的是林岫考的呢?他都同意重考了。 说话的是跟林岫一个考场的体育生,从林岫成绩出来那一刻,最初的讶异过去后,他想到林岫当时笃定的眼神,威逼他时的那点不耐烦,莫名的觉得林岫的成绩就是真的。 不过很快,他的这点小小质疑,被自认为站在正义一方的群众们骂的狗血喷头。 彭佳慧也关注着贴吧的动态,她这次考的年级第三,如果不是林岫,她就是第二了,蠢货,又贱又蠢还贪心,要作弊还做的这么高调,考这么高一个成绩,别人不骂你骂谁。 卷子是在题库里随机整合的,多人见证,电脑操作,不可能存在任何作弊的可能。 因为这件事情关注度太大,林岫被要求在考试期间不可以离开学校,手机都被没收了,除了上厕所就是待在考场。 三个老师监考,还时不时会有人在外面巡视。中午饭是老师定的,有荤有素,林岫认真的吃完了。监考的老师很是惊讶,学校里的风云学生老师基本都会认识,尤其是林岫这么好看的,建校一百多年来头一个。 学校这么高压的监考也是第一次,高考也还有中间休息呢,他惊讶于林岫的淡定,吃完饭后林岫还趴在桌上睡了十分钟。 基本上是考一门就改一门,他知道林岫前几门的成绩,分数很高,完全年级前几名的水准。想着他不经对这个漂亮的学生起了些同情心,要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吧。 但这个学生从头到尾一直很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了,好像那些满天飞的可怕谣言说的不是他,哪怕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那些谣言都够逼死心理素质差的了。林岫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怎么会有这样冷的人,冷的让人心疼。 差不多四点的时候,林岫考完了最后一门。他不担心自己的成绩,虽然不过2个多月 ,他已经把基础补回来了,当然系统也给他开了点后门,主要还是自己聪明。 离开办公楼,正好是下课时间,林岫穿着件黑色的呢大衣,手插在兜里,穿过操场时,几乎楼上所有在外面的人都在看他。 林岫突然止步,抬头看向三班的方向,果然斯砚真懒懒的趴在栏杆上,朝他招着手,看嘴型是在叫“男朋友”。 他笑了,漂亮的狐狸眼眼睛微微眯起,想着那句男朋友,林岫忍不住偏了偏头,眨了下眼睛,笑出明媚阳光。 一笑倾城不过如此。 有人拍下了这段视频,制成了动图,发到了群里,配文“这是什么盛世美颜,我死了。” 尽管两人已经够亲密了,斯砚还是无法控制的心动,这个美好的少年是他的,想到这点,他心里酥酥麻麻的,毛孔里都沁着幸福的味道。 林岫上楼,一步一步的走近斯砚,然后学着斯砚的样子趴栏杆上,偏头问:“男朋友,在想什么呢?” 斯砚:“想亲你。” 林岫:“啧,十八九岁的少年很精神啊。” 斯砚:“我能对你精神一辈子。” 林岫笑,风撩起他的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把下巴垫在自己的胳膊上,这点甜足够消除他一天的疲惫。 “累吗?”斯砚问。 “嗯,有点。” “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我想吃烧鹅。” “嗯,我去买。” 上课铃声响了,林岫跟在斯砚后面回了教室。他轻松的姿态让高园他们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林城在擦他的眼镜,500度的高度近视,让他看不清其它人的表情,这次他考的一般,班级第五,年级就不知道在哪了。 老胡走进教室,这次他绷住了,没人能从他的脸上猜出考试的结果,他把那轻飘飘的几张试卷放在讲台上,台下人的目光也跟着露出强烈的好奇。 “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林岫的考试结果,我也知道很多人对林岫的成绩有非常不好的猜测。那些猜测让我不寒而栗,你们知道吗?真的很难想象那些话是一群十七八岁正天真烂漫的少年说出来的,就算我一个成年人,都觉得可怕。林岫我带他时间不长,说实话我不了解他,所以我很少去对他的行为指导什么,因为我觉得对一个不了解的人仅凭借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下定论,是很愚蠢的行为。你们也不小了,凡事多动动脑子,别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有同学是种缘分,就算合不来,但没必要像个仇人。” 老胡的一席话让许多人红了脸。 “下面我来公布林岫的成绩,这次考试题目是电脑题库随机抽取的,包括监考,除了人工还有电子设备,一切都查。之所以搞这么严,我们不是为了针对林岫,而是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闭嘴。” “语文140,数学146,英语130,综合选的是单元卷子,林岫考的是286分。卷子在这,有异议的人可以上来看。明天这个卷子也会贴出来。” 林城脸色惨白,他嘴唇哆嗦着目光发直地走上台拿过林岫的试卷,一张一张的看着,题目没问题,批改也没有错,答案更是无可厚非。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只靠脸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他费尽心思都得不到东西的人,怎么会,怎么可能考这么高的成绩,不可能。 他夜夜学习到晚上一两点,才堪堪维持的前几名,那个人几个月就做到了,“不可能。”林城拿着卷子,一脸的崩溃,他走到林岫的面前,把卷子放在他的桌子上,“这真是你做的?” 林岫面无表情的点头。 林城如遭雷劈,嘴里喃喃着“不行,我不能离开学校。” 老胡开口:“林城,你先到你的位置上坐下来。我听说了你们打的那个赌,太不像话了,这么点年纪为了点面子就拿自己的前途去赌。我以你们班主任的身份,宣布这个赌约取消,林岫,你有意见吗?” 林岫摇了摇头,说:“我没意见,这件事就算了。”同时也松了口气,他本来就不想追究,既然老胡既然出面,那就省的扯皮。 林城猛地回头看向林岫,他双眼通红的有些吓人,高园心里怵得慌,生怕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林岫迎上林城的目光,不卑不亢,他不打算做圣人来表大度,也不打算做一些逼人到绝路上的纠缠。 下课后,林岫跟斯砚一起离开。 结果出来后,贴吧里神奇的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赌赢了的人在里面上蹿下跳,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人为自己曾经不堪的留言道歉,甚至在几次刷新后,很多居心叵测的论调都被本人删掉了,好像那些伤害从来没有发生过。 互联网的世界,除了当事人谁把谁当真。 林岫很是平静的过了一个礼拜,除了斯砚每天精力过剩的骚扰,让他有点消耗体力外,其他都挺好的。 一天中午放学,斯砚的学生会有点事,回不去,就硬是拉着林岫去陪他。学生会的办公室在办公楼那边,里面通了暖气,林岫脱掉外套和毛衣,就穿着一件白T躺在沙发上休息。 斯砚在为元旦晚会做准备。他看着睡着后柔软许多的林岫,头发披散开来,挡住了半边脸,T恤的领子垂下来,露出大片的锁骨,上面还有些许红痕,是他孟浪时留下的。 因为他的小同桌,实在是太坚硬了,除非在床上被他欺负实在受不了时会低声求饶,其它时候都横的不得了。光想着他当时手里捏着小同桌的,小同桌红着眼尾,恨恨看着他时的眼神,斯砚就感觉一股热流朝小腹蹿去。 他起身走进林岫,轻轻在他脸上吻着,他知道林岫睡眠浅,很容易醒,所以他是故意的。 林岫很不耐烦的醒过来,看着在自己胸前乱拱的脑袋,简直是哭笑不得,带着睡意的声音有点沙哑:“你昨晚还没闹够是吧?精力这么旺盛?” 斯砚边亲着锁骨,手从林岫衣服的下摆溜进去,在光滑的脊背上流连,“当然不够了,对你我怎么都不够,再说了,那种程度的流氓,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还没真的变成我的人,我当然得留点记号了。” 林岫搂住斯砚的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斯砚,让我睡会。” 第27章 斯砚蹭了蹭林岫,问:“你说呢?” 林岫被吵的也生了恶意,“你自己去摸,别烦我。” 斯砚:“你睡你的,不用你动手,借你的腿用用就行。” 然后林岫被翻了个身,趴着的身姿,更显得后面的弧度挺翘,斯砚忍不住拍了拍,“真翘,又白又嫩的,好想进去。” 林岫无奈,只能由着斯砚去,他还不想给这家伙开荤,现在还没怎么样,这家伙就没完没了了,要是开了荤还得了,尤其斯砚那尺寸,他有点怵。 沙发随着斯砚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音,林岫疼的时候会逸出两声轻哼,斯砚听见了兴奋的不行。 就在快到顶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斯砚惊的头皮一麻。林岫回头瞪了他一眼,斯砚边整理衣服,边拿了卫生纸过来替他的小同桌擦干净。 “谁啊,来了。” 林岫整理好衣服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彭佳慧知道今天斯砚中午有事没回去,特地去买了吃的送过来。办公室门从里面反锁了,她敲门后好一会才打开。 “斯砚哥。”开门的是斯砚,脸上还挂着暖人的笑意,帅的她脸都红了,“斯砚哥,你中午吃了没?我给你带了吃的。” 边说她边往里走,然后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林岫,林岫抬头冲她笑了下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彭佳慧的脸色唰的变了,但想到上次斯砚警告的话,她把要问的话咽了回去。她打量着林岫,林岫的脸色有点红,头发披散着,然后她看到了林岫锁骨上的吻痕,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她猛然回头看向斯砚。 斯砚顺着彭佳慧的眼神也注意到了,他走近林岫,替他理了理衣领,说:“你再睡会。” 林岫应了声,面朝墙躺下了。 彭佳慧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什么都不用说,她都知道刚刚他们在干什么。她嫉妒,唯有把指甲狠狠掐进肉里的痛感才能勉强维持理智。 “我吃过了,你找我有事吗?”斯砚放低声音问。 “没事,我就是,呵,我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彭佳慧把东西递给斯砚,就告辞走了。 礼拜五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斯砚收到彭佳慧的短信,说约好了学生会的人晚上就元旦节目的安排开个会,斯砚正打算让林岫等他,林岫突然收到林城的短信,说想放学后跟他谈一谈。 两人一对行程,林岫说:“你去学生会吧,我跟林城谈完就自己回去了,我会注意安全的,放心。” 斯砚想了想也行,最近陆涛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他在桌子下捏了捏林岫的手:“那你打车回去,别走偏僻的小路。” 林岫答应了。 林城约的是学校门口,看到林岫来了以后,又闷着头在前面走了一段路,直把林岫带到一个偏僻的胡同里。 林岫皱了皱眉,率先开了口:“别走了,够偏了,有什么事快说。” 林城背对着林岫,他踢了踢地下的石头鼓足勇气转过身,眼镜挡住了他的情绪,“林岫,打赌的那件事情谢谢你不追究。” 林岫手插在兜里开口:“不必道谢,老胡说的没错,下这么大的赌注不应该。” 林城:“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是我一直追着不放。” 林岫:“我从来不对没必要的事情生气。” 林城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介意,那么多人,包括我,都戴着怎样的眼镜看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岫眯了眯眼,有些不耐烦了,他有点想斯砚了,想早点回去等他,“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倒不必了,我没兴趣跟你讨论我的心路历程,好了,我先走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没必要再提。” “没必要?”林城走近林岫,眼里闪着狂热的光,几乎是贴着林岫了,林岫皱了皱眉,想推开,但又忍住了,这是他同学,还要在一起相处一年,虽然关系不怎么友好,但他也不想继续恶化。 所以轻微的疼痛来袭时,林岫有些不可置信,他几乎是瞬间就推开了林城,捂着脖子,意识模糊起来,林岫狠狠咬了嘴唇一口。 林城满脸惊恐的看着林岫,他的神情有些迷乱,有疯狂有愧疚还有决绝,“对不起,林岫,我也是逼不得已,他们给我的药我只给你打了一点,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你快走吧。” 林岫感觉手里被塞进一把小刀,然后林城转身跑了。他扶着墙站稳,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堵住了出口,上面下来五六个人,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什么人?陆涛找来的?”林岫问。 没人回答,那群人没带刀,看样子不想弄死他。林岫抵抗了会,最后实在抵不住药性,晕了过去。 他是被颠醒的,林城没有说谎,他给他注射的药不多,醒的很快。林岫动了动,果然整个人都被捆的跟粽子似的,他应该是被塞在了后备箱里,看车子的颠簸程度,十有八九在上山。 林岫头抵住车厢,滑出袖子里的小刀,开始割绳子。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车子没开一会就停了下来。林岫收好刀,继续装昏迷。 他是被人扛下车的,下车的瞬间微微睁眼看了看,果然是在山上,天已经漆黑了。 “老黑,你晚上吃了没?” “还没呢,为了这么个能看不能吃的货,跑一晚上。”那个叫老黑的伸手在林岫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也不一定呢,”接话的声音猥琐极了,“说不定那群人用完了,就给我们了呢,别说,这次的货长的真他妈好看,能上一次我辛苦费就不要了。” “想得美你。”老黑啐回去。 接下来就是各种淫言秽语,一群人起哄交流着心得。 山上有个屋子,林岫直接被丢了进去。落地的疼痛还没散去,他听到一个令他心惊的声音。 “林岫。” 是斯砚,操,斯砚怎么也会在这里?林岫没有睁眼,因为那群人还没走。 “吵什么吵,蠢货,给我坐好。”然后是几声身体撞击的声音,一阵哭声传来,“你们干什么,斯砚斯砚,你怎么样?” 是彭佳慧。 “啪”然后是彭佳慧的尖叫,“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林岫睁开了一点眼睛,有个人在打斯砚,彭佳慧冲上去护住了他,挨了好几下,斯砚又把她护到了身后。 打了一会那群人觉得没意思就走了。小小的屋子里充斥着彭佳慧哭泣的声音。门一关上,斯砚就朝林岫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抓他们的人很熟悉他们,因为斯砚跟彭佳慧就手被绑了起来,而林岫是从头绑到脚。 “林岫,林岫,我是斯砚,你快醒醒。”斯砚用被绑着的手轻轻拍着林岫的脸,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林岫等了一会,确定外面的人都出去以后,才睁开了眼睛,冲斯砚眨了下,“嘘,声音小点,别让他们知道我醒了,给我搭把手。” 看见林岫醒了,斯砚放下心来,他把林岫扶着坐起来,问:“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彭佳慧看见林岫醒了,愣了一下,随即也关心的凑上来:“林岫,你感觉怎么样?我们开完会,正在路上走呢,然后就被抓来了。” 林岫说:“我是被林城骗出去的,他们应该是一伙的,早有预谋。如果是陆涛的话,应该目标是我,怎么会抓你们?” 斯砚:“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既然把我们抓来了,他们迟早会说出自己的目的。” 林岫蹦着站起来,从门缝里看了下周边环境,这屋子是砖混结构的,是50年代常见的建筑,是战争的产物,这类的房子一般都很坚固,隐蔽性好。 看样子撬门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 林岫跳回斯砚身边坐下,他亲了亲斯砚的额角,那块青紫一片,对方下手很重。 “我不痛,”斯砚安抚地亲了亲林岫,“你的头还晕吗?” 林岫摇摇头,其实他现在难受的很,之前强制顶着药效,打了一架,现在胸口尖锐的痛。 彭佳慧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神暗了暗,然后轻声啜泣起来。斯砚听见了不得不靠过去,关心地问:“佳慧,是不是哪里打痛了?都怪我连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出去的。” 彭佳慧哭着投进了斯砚的怀里,肩膀轻轻抖动的样子格外可怜,斯砚想抽身奈何彭佳慧抱的太紧,只好冲林岫抱歉地笑了笑。 林岫心里是有些吃味的,但他面上没表现出来,毕竟彭佳慧十有八九是被他们连累的,而且人家一个小姑娘,刚还保护了斯砚,肯定害怕的不行,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说什么。 斯砚轻声安抚着,彭佳慧哭了一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坚强的笑了笑,“斯砚哥,我没事了,刚刚就是有些害怕,你照顾林岫去吧。” “没事,你感觉好点了没?你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护着你的。” 林岫不知道林城给他注射的是什么药,胸口痛的他蜷了起来。因为四肢被绑着,他只好把额头抵在膝盖上一边用刀割着绳子一边抵御疼痛。 第28章 到半夜,林岫终于割断了绳子。彭佳慧好像睡着了,斯砚坐在她旁边靠墙闭着眼。林岫没有叫他,这个房子跟个碉堡似的,他们从里面根本逃不出去,他想等到天亮时,能不能找到机会。 正打算眯了一会,太突然门被打开,林岫立刻警醒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刺的林岫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他看到陆涛那张得意的脸。 陆涛后面跟了两个人,外面还有三个。林岫估量着实力,突然发现后面的人衣角一晃,竟然有枪。他一个人逃出去的把握很大,斯砚可以算一个助力,但彭佳慧就是个拖累了。看斯砚的样子,肯定是要保住彭佳慧。 林岫捏了捏手上的刀,按捺住了动手的冲动。 “哈哈哈哈,”陆涛径直朝林岫走过来,捏住他的下巴,“美人,你看我说什么,你终究要落到我的手上。这细皮嫩肉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走吧。” 斯砚扑过来,把陆涛撞的一个踉跄,他挡在林岫的身前:“陆涛,你要是敢碰林岫,我不会放过你,你知道我的家世,我会让你们姓陆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考虑你的家人。” 陆涛没说话,眼里阴晴不定。 这时彭佳慧冲了过来,躲在斯砚后面瑟瑟发抖,“陆涛,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跟林岫都是同学,你不能对他这样,他是Omega,你要标记他,他以后还怎么活?” 闻言,陆涛笑了,“一个Omega而已,斯砚,我不会光顾自己享受的,我也给你送一份大礼,让你也快活快活。” 屋内光线昏暗,林岫在斯砚后面从绳子里抽出手,捏了捏斯砚的手心,把小刀塞了进去,动作很小,他用身体挡住,没被人发现。 被带走之前,林岫回头看了斯砚一眼,笑了下。彭佳慧看着那个笑,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她细细地过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遗漏。希望陆涛那个猪脑子,动作快点 ,这点操人的事都干不好,还不如剁了。 “你还挺镇定,”陆涛凑到林岫耳边,气息都喷在他的脖子上,“我还以为你要挣扎一会呢,你不知道我想今天这天想多久了,我想你想的不行,你要不要感受感受?我技术好着呢,保证让你快活。就是不知道,你这冷冷的样子,在我身下时,会是怎样的光景,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林岫。为了你,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呢。你跟斯砚那么久,做过没?做过也没用,斯砚他是不是不行呐,到现在都还没标记你?我要你给我生孩子。” 林岫没吭一声,他默默记着路线。 陆涛把他带进了一个房间,就让跟着的人走开了。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就一张床,床上的被子什么的是新的,跟这里的破败有些不搭。陆涛跟着林岫的目光,开口:“你的第一次条件是简陋了些,不过你放心,等你彻底变成我的人,以后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陆涛绕着林岫转了一圈,想了想,去拿了把剪刀,□□着:“第一次就玩捆绑这么高难度的,真是刺激。” 林岫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彻底没有了。他冲陆涛笑了笑,趁陆涛愣神的时候,抖开了手上的绳子,一把捂住他的嘴,一个手刀给他敲晕了。 “傻逼。”林岫用两个字表达了对敌人的不屑。 他脱光了陆涛的衣服,把他整个人绑了起来,嘴里塞了条臭袜子,然后塞进了被子里,还用枕头做出了另一个人的样子,看了看现场,林岫又把陆涛的半边屁股露了出来,衣服扔到了地上,他自己的衣服也脱了扔到地上,在陆涛的行李里找了套衣服套上。 然后林岫循着记忆摸了回去。 屋外的守卫有两个人,正躲在拐角的地方抽烟,深夜里很安静,交谈声传来。 “我看里面那个长的挺帅的,身材也不错,持久力应该可以。” 另外一个人回:“你一个Alpha关注别的Alpha干什么?我喜欢那女的,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不知道叫的声音好不好听。” “我还是喜欢浪的,正经的没意思,跟个木头似的。话说里面怎么还没动静,那男的不会不行吧?” “怎么会,再不行,那么多药灌下去,Y萎也给灌立起来了。” “我们看看去?俊男美女呢,现场版,比看A片刺激多了。” 林岫悄声摸上去,手里拿了块石头直接给了其中一个人脑袋一下,另一个人张嘴要叫,林岫一拳头打在他的喉咙上,然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个手刀把人给打晕了过去。 快速把两人捆好,林岫搜到钥匙打开了门。开门前林岫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听刚才那两个人说,斯砚肯定是被下了药。林岫没有时间多想,门在他面前打开。 然后松了口气。 斯砚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脸色通红,青筋爆出,看样子忍的很痛苦。彭佳慧哭啼啼地不停的想靠近他,嘴里叫着他的名字:“斯砚,斯砚,你怎么了?” 怎么了,林岫翻了个白眼,瞎子都能看的出来这货是发春了。 听到声音,彭佳慧回头,惊讶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有那么瞬间,林岫觉得彭佳慧好像对他的出现是厌恶的,来不及细想,他跑到了斯砚面前,斯砚双眼通红,手里拿着林岫给他的小刀,早就浸满了鲜血。 “斯砚,是我,林岫,把刀给我,没事了,我来救你们了。”林岫抱住斯砚,轻声安抚着,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斯砚放松下来,一把抱住林岫,难耐地磨蹭着、索求着。 林岫抓住斯砚要脱他衣服的手,费了好大劲,才用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他一颗心都扑在了斯砚身上,忽略了身后的动静。当砖头砸下来的那一刻,几乎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本能反应,让林岫躲过了一劫。 砖头狠狠地砸在了林岫肩膀上,重重的一声钝响,林岫痛的闷哼。 他回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彭佳慧,随即一想就明白了,他没有废话,朝着彭佳慧扑过去。 彭佳慧眼里是不再掩饰的仇恨,“林岫,你就是个贱货,斯砚是我的,你就去死吧。” 林岫没有多嘴,直接一个手刀砍晕了彭佳慧,然后背起斯砚朝门外走去。斯砚一米八几的个子,虽然不胖,但也够重的,而且他现在几乎意识全无,不停的在林岫身上蹭着,还拿嘴唇去亲林岫。 幸好刚才对彭佳慧下手的快,没有惊醒其他人,不然现在根本就跑不掉。 折腾了大半夜,应该过不了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冬天的山林里冷的刺骨,林岫背了一会斯砚都被他搅的出汗了,浓郁的柚子味信息素包裹着林岫,让他喘不过气来。 林岫的身体也热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在林岫就要精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林岫把斯砚拖了进去,用树枝挡住了洞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久以后林岫回忆起来就跟做了场梦似的,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这也许只是个身体疼的梦,但阴错阳差的,这成了一场噩梦。 疼痛是真的,因为斯砚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仅仅凭着本 能动作着。但他到顶峰时嘴里叫着林岫的名字。 林岫被斯砚按在地上,脸朝下,气息有些乱,听斯砚喊他,骂了声“操”,这点温柔不能减轻他的丝毫痛苦,他听说的都把这事说的天花乱坠的美好,真是他奶奶的骗人,他快要痛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斯砚终于药劲过去放开他,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林岫也想晕,他现在身上没有一处不痛,感觉都快散架了。但要是晕了,十有八九会被人一锅端了。 他扶着墙站起来,捞了件斯砚的内衣给那个难言的地方擦了擦。然后勉强穿上了衣服,又费劲的给斯砚穿上了衣服,大冷天的,真想冻死这个家伙。 他现在别说背斯砚了,就是自己走动都困难。但这个地方也不能待下去了,整个空间里弥漫着浓郁的信息素气味,而他自己的味道已经闻不到了,如果对方有狗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们。 林岫闻了闻自己,看了睡的深沉的斯砚一眼,走过去轻轻踹了他一脚,真是混蛋。 他给自己鼓了鼓劲,出了山洞,他得去看看,不能被人瓮中捉鳖。 很多年以后,一想起这件事,林岫都想拿刀剖开斯砚的脑袋,看看他有没有长名为智商的东西,就算他是个没有经验的小处男,自己也豁出命帮他开了荤,就算吃了再多药,那几个小时疯狂的劲头,上没上人、上了谁都不知道吗? 林岫找到水源,用树叶兜了点水,回来的时候,斯砚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一件他用来擦身体的衣服仍在那里没有带走。 上天要人成大事前,先要苦其心志磨其筋骨,林岫想,他骂了声斯砚他奶奶的,又循着昨晚的记忆追了回去。 第29章 他刚看了他们在的地方,眼前是一座接一座的山,不知道离市区有多远。 疾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林岫终于听到了说话声,此刻他完全靠着意志力在支撑,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一般Omega被终生标记后,都要被好吃好喝被人照料几天,才会出去活动。他倒好,还要去救人。 林岫从树丛里探出身去。 只见斯砚已经醒了,被彭佳慧抱在怀里,周围有四个人围着他们,彭佳慧手里拿着把刀,正神色激动的说些什么。 美救英雄?彭佳慧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对方人不是很多,这是个下手的机会,如果让他们回到大本营就麻烦了。 偷袭就要出其不意,林岫操起根棍子,提起一口气,第一把得逞,但昨天的伤还是影响了他的发挥,立马被反应过来的三个人团团围住,背上挨了一拳,正好打在斯砚咬过的地方,操,林岫反手一棍子将那个家伙打翻。 以前要撂倒这三个人费不了他太大的劲,但今天硬是挨了狠狠好几下,才将这几个人揍趴下。如果不是手里的棍子撑着他,如果不是抱着不能露怯的念头,他现在就想倒下。 彭佳慧的眼神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愤恨,林岫笑着走过去,从他的动作看不出任何异样。他得尽快的把斯砚带走,因为有彭佳慧在这里,他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斯砚,你怎么样 ?” 斯砚没有看他,眼神有点奇怪,让林岫很不舒服,他身上更疼了。斯砚语气有点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多危险呐。你昨晚,”斯砚的话没说完,林岫逃走了他是开心的,但心里的角落,他想问林岫昨晚为什么没有回来,他不是想让林岫救他,只是因为他没回来而发生的事让他难以接受。 这话问的林岫有点莫名其妙。他正要回答,彭佳慧带着哭腔一把扑倒斯砚身上,林岫这时候才有空把精力从斯砚身上分了点给她。 只见彭佳慧衣衫不整,山上披了件斯砚的外套,但从露出来的脖颈和胸口上能看到大片青紫的痕迹,联系到自己身上,林岫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痕迹代表的意思。 林岫一向是冷静而自持的,此刻却因为太吃惊了难得露出了震惊的模样,他震惊于彭佳慧的不要脸。 “斯砚哥,我该怎么办呐,怎么办。”说完她把头偏向林岫的方向,声音嘶哑,质问道:“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来?你不已经跑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良心发现吗?”语调之凄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林岫想笑,但在触及斯砚的眼神时,笑意没了,那眼神里的千言万语他是没看懂。 “佳慧,没事的,没事的,那群畜生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会对你负责。” 林岫迫切的想解释,他手都放到了衣领上,想掀开来给斯砚那个瞎子的看看他干的好事。 芝麻的声音响起:“林岫,等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不合适,但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吧,在你任务完成之前,你不能破坏彭佳慧的名誉,揭穿她也不行。” 如果怒火有实质,林岫现在就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人。 芝麻急切道:“林岫,你不想再回到那湖底去吧。” 林岫顿住了,比起在湖底,至少现在他不过是受了些冤枉,至少行动还是自由的。如果斯砚相信他,事后总会查清楚的。 林岫拄着棍子朝斯砚走过去,每一步都能牵扯到身上的痛,痛伴随着怒,林岫有点摇摇欲坠。 “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吧,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斯砚扶起彭佳慧,沉默着走了。林岫没有再说话,一路只有彭佳慧的哭声,和斯砚的安慰声。 听了半天,林岫终于懂了,彭佳慧给斯砚背了什么样的大锅,她只是把身上的伤痕归结到了斯砚,但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因为如果真的被完全标记的话,就会染上对方的气味,这种必须要从身体内部进行的事情,因为时间太匆忙,来不及作假。 这女人可真够狠的。 舍得孩子来套狼,狼还上当了。 斯砚是什么样的人林岫再了解不过了,十八岁的少年,凡事都很规矩,有着强烈的正义感和责任感,行事有一套自己的标杆。 彭佳慧是谁,一直把自己伪装成端庄高洁的圣女,哪里受的了这样的侮辱,她觉得自己脏了,没有脸再活下去了。 林岫也觉得自己脏了,身体里还留着斯砚的东西,简直是寻死觅活一百次都不够的。 被人追上时,林岫很快就发现了,其实他一直警觉着,因为彭佳慧跟他们在一起,迟早会通风报信的。 这一次来的有十来个人,个个膘肥体壮,还有枪。 林岫评估了下实力,自保可以,但如果带上斯砚,再加上捣乱的彭佳慧,这趟搞不好都要折掉,但他还是站到了斯砚的前面,做出保护者的姿态。 陆涛站了出来,他揉着脖子,眼神凶狠,他鼓掌,阴阳怪气道:“林岫,你倒是痴情。” 林岫没说话。 “你觉得你,”陆涛看了看林岫的身后,笑的意味深长,“能保得住两个人吗?” “陆涛,”斯砚开口,“如果你放了林岫跟佳慧的话,我就放了你。” 林岫痛的要死,脾气见长,也有点阴阳怪气:“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你忘了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会激怒他。” 斯砚站到林岫前面:“陆涛,你敢弄死我吗?我要是死了,你们陆家渣都不会剩下。” 林岫在心里接了句:大少爷,他不敢弄死你,但敢弄死我。 陆涛脸色清白交加,退后一步,摆了摆手:“都给我抓起来。” 林岫护在了斯砚面前,斯砚则护住了彭佳慧。十个人一拥而上,都是混过的,身手并不差。林岫跟回光返照似的,一棍子抡在一个人的腰上,回身的时候又踹翻一个,眼角的余光看到斯砚挨了一拳,他赶紧冲过去,替他挡下了一棍子。 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林岫有那么瞬间的晃神。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彭佳慧扑进了斯砚的怀里。 林岫抹了把血,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在了给他一棍子的那人身上。混乱中林岫抢到了一把枪,他正要去抓陆涛时,却突然被彭佳慧一把抱住了。 然后一阵尖锐的疼痛插进了他的身体,是彭佳慧手里的刀。林岫一把推开彭佳慧,来不及说话,背后就传来脚步声。他回身开了枪。 枪声在山谷里发出长长的回音,三个人倒在了血泊里。见状,其他人也拔出了枪,形成了对峙局面。 斯砚扶起彭佳慧,林岫背对着他,脊背挺的笔直。他在地上的人身上也摸出一把枪,上膛,“林岫,你带佳慧先走,我拖住他们。” 林岫啐出一口血,看都没看斯砚,“我怕我死在路上。” 斯砚皱了皱眉,“林岫,别闹脾气了,赶紧走,这是真枪。” 林岫没动,他根本动不了,那把刀还插在他肚子里,动一下就会割他的内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撑着,不让对方发现他快嗝屁了,不然凭斯砚一个人根本就撑不住。 也许是刚刚的枪响给搜救人员提供了方向,很快陆涛的人发现了不对劲,丢下他们三个跑了。 他们三个都是被抬下山的,直接送进了医院。并很快的,斯砚跟彭佳慧被家人转去了更高级的医院,唯独留下了林岫在死亡里沉浮。 林岫中途醒过一次,让医院联系了王六指。他的神智不是很清醒,但却觉得王六指会帮他。 系统赠送的那张生命卡救了林岫,三天后,他醒了。王六指陪在旁边。 “兄弟,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那把刀只要再偏一毫米,你就完了。”王六指拿吸管给林岫喂了口水。 “你身上的标记,”王六指顿了顿,“是谁的?” 林岫沉默了很久,然后把事情跟王六指说了,他莫名的相信王六指。 “操”,王六指站起身,“我去找斯砚那个畜生,你昏迷这么多天他都没来看过你。还有彭佳慧那个女人,心机太他妈可怕了,我们得告诉警察。话说,你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警察来找过你,我就觉得很奇怪,妈的,不好,他们肯定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私了了。” 王六指一个人自说自答,还原了整个真相,看着林岫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林岫,你打算怎么办?” 林岫迷茫了,他现在身上哪都痛,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为什么呢?被抛弃了?斯砚没有去调查吗?如果能抓到陆涛,肯定能问出来的吧。 又住了一个礼拜的院,林岫愣是要求出院了,办出院手续时,被告知医药费什么的已经支付过了。 医生让他伤口好了后过来拆线。 王六指来接他的,在车上,林岫第一次把手机开了机,未接电话有几个,是老胡,王树勋,打来的,王树勋给他发了不少信息,问他怎么了,怎么不回信息之类的。 斯砚的信息有两条,一条还是那天晚上发的:“宝贝儿,我这里会开完了,马上回来,给你带宵夜。” 下面一条是:“林岫,我想了很久,我们分开吧,佳慧她精神受了刺激,自杀了,又抢救过来了。她家人打算送她去国外疗养,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打算陪她一起去。公寓我已经跟家人打过招呼了,你住着,回头会有人联系你办理过户。林岫,对不起。” 第30章 真他妈讽刺。 林岫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让王六指把窗户摇下来,因为情绪激动而引起的肌肉痉挛。伤口一抽一抽的痛。凛冽的寒风打在脸上,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很委屈很难过,但不能哭。 王六指赶紧把车子靠边,他抢过林岫的手机看了眼,破口大骂:“我操他奶奶的斯砚,妈了个巴子,拎起裤子不认人。所以我说这些Alpha没一个好东西,林岫,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终生标记可以洗的,我出钱给你洗,以后我们两个做一辈子。” 林岫看着窗外,冬日的,荒芜的,冷漠无情,一如上一世。 良久,他开口:“陪我去拿下东西。” 公寓还是那个公寓,公寓的保安甚至还记得林岫,因为太漂亮了,没有验明身份就放他们的车进去了。 王六指没上去,因为林岫说没多少东西,不用他帮忙。 公寓里面还是林岫离开时的模样,并排放的拖鞋,茶几上摊开的书,柜子里挂在一起的衣服,床上成双的枕头。 每个地方都有他跟斯砚,开心的,缠绵的,本以为会长久,至少不会断的这么突然,这么的让人憋屈。 林岫收拾好东西,把钥匙放在鞋柜子上,斯砚给他买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拿,行李跟来的时候一样少。 看他下楼,王六指掐灭了手里的烟,“去你家?” 林岫把行李丢后座,打开车门坐下,“嗯,麻烦你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好好谢谢你。” 在楼下林岫跟王六指道别,不过半个月没回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爬上六楼,开门时,发现门锁竟然被换了,然后听到屋里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林岫心里一咯噔,使劲敲了敲门。 “谁啊,谁啊,来了。”开门的是个女人,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嘴唇猩红。 “你谁啊,敲门敲这么大声?”女人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林岫没管她,用力把门推开来,挤了进去,他心里的火终于找到了出口“这话该我问你,这是我家,你是怎么进来的?赶紧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许是听到吵闹声,房间里出来一个男人,林岫看着眼熟,想了想,竟他这个身体的父亲。 那个男人气势很足:“叫谁滚呢,我是你老子,这是我的家,我还不能回来啊?你一个学生,一离家就是半个月不回来,去哪鬼混了?不会是在外面跟人同居了吧?” 林岫面无表情,“哟,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呢?十来年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男的面色有些不自在,他咳了声说:“你妈她怀孕了,我们也不好再继续在外面待着了,阳台给你收拾出来了,我买了张折叠床,你以后就睡那,光线好。小房间就留给你妈肚子里的宝宝住。以后我们一家子在一起好好过。” 统共就两个房间,林岫的东西,包括这对夫妇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全都给堆到了小房间林岫侧着身体挤进去,拿出一个包,把要用的书本什么的都塞了进去,东西太重,坠的他哪都痛。 “我走了,这个房子还给你们,我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联系。” 男的听完,把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摔,黝黑的脸盘上青筋暴起,“狗娘养的,跟你妈一样的贱货,快滚,我本来就想着把你给赶出去,要不是念着还有点父子情,早把你东西丢了。早知道有今天,当初生下来时就应该把你给掐死。” 林岫只为原主悲哀,斯砚已经把他的境界大大提高了,要搁他以往的脾气,是一定要把这个人揍个半死的。他拎着东西,径直走了出去,然后啪的一下带上门,把后面骂骂咧咧的声音给隔绝了。 不仅失恋还无家可归,林岫背着全部家当,在马路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去超市买了包烟,狠狠吸了口,咳的撕心裂肺,他心里有股火,一股快要将他活活烧死的怒火。 林岫掏出手机给王六指打了个电话,然后强制给他转了2000块钱房租,住到了他那里。 尽管快要气死了,憋的要疯了,林岫还是迅速规划好了他继续苟延残喘的路,他不能回到那个冰冷的湖底,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情愿灰飞烟灭。 死都不怕,就活着吧。 王六指答应他借住了,他微信里还有斯砚转来的一万块钱,那是他兼职的钱,以后他可以继续接薛冰的活,很快就要放寒假了,他可以再接些其它的事,等下学期开学,他就住到学校里去,这样算的话,够他过完高三了。 王六指觉得自己就够惨的了,没想到碰到一个比他更惨不忍睹的。都是可怜人,还这么漂亮,就帮一把吧。 林岫坐公交去的王六指家,一路站过来伤口痛的要命,王六指家的小区不错,还有门卫和电梯。房子挺大的,有三个房间,就是太乱了。 王六指理直气壮,“乱是乱了点,但是大啊,林岫,除了主卧,你随便挑。” 林岫挑了个小房间,然后忍着痛,打扫了三个小时的卫生,才终于将这个房子收拾的像个人住的地方。 晚饭王六指叫的外卖,吃饭时,林岫问:“王哥,你本名叫什么?” 王六指愣了愣,好久没人叫他本名了,他自己都快忘了,“王玉青,青玉案的玉青。” 吃完饭,林岫洗了个澡睡给伤口重新包扎了下,这一天天的他太累了,几乎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去上学,尽管极力克制,林岫知道自己还是抱了那么点期待的,直到走进教室,上课铃声响起,他身边那个位置始终都没有人出现,林岫终于死了心,他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够贱的,都这样了还想着。 一下课,高园跟陈磊磊就围了过来,关心地问林岫身体怎么样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林岫只是生病了。 “你听说了没,斯砚出国了,真是不够意思啊,也不回来道个别就走了。” 陈磊磊倒是挺开心:“走了就走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眼睛一直黏在林岫的身上,“林岫,你最近瘦了好多,脸色也不好,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 林岫摸了摸自己的脸,瘦了吗?果然失恋使人瘦啊。 一个月后,林岫去医院拆线,顺便做身体检查。 去拿报告时,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坐,林岫是吗?” 林岫坐下,点了点头。 “你家人呢?” 林岫回:“我没有家人。” 医生推了推眼镜,把报告放到林岫的前面:“你怀孕了,有一个月了,看B超,有两个孕囊,是双胞胎。” 林岫感觉自己似乎失聪了,医生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拿起那张报告,上面写着:早孕,双孕囊,胎心正常。 笑话,他是个男的怎么会怀孕,肯定是搞错了。 他看向姓名那一栏,上面写着林岫,性别:Omega,哦,他忘了,他是Omega,在这个世界里是会怀孕的。 操,这个世界太可笑了吧,他怎么会被带着这么可笑的世界里。 所以怀孕也是假的吧,既然他以后可以离开这里,这肚子里的种就不能留下,对,不能留,他自己都是孤儿一个,他拿什么去养活他们呢?他能养的了吗? 万一自己哪天走了,他们就会变成跟自己一样的孤儿,孤苦无依。 “林岫,林岫。”医生的喊声拉回了林岫的思绪,“你那位呢?我看你才18岁,太小了,你一定要告诉你的家人,然后再想怎么处理。你应该知道,终生标记过的Omega,就得一辈子对自己的伴侣忠诚,除非你洗标记,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如果打掉的话,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很大的伤害,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了。” “我想想,谢谢医生。”林岫拿着报告单离开了医院。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捏着报告单的手都冻的失去了知觉。他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点了根烟。他拿出手机,翻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他没给斯砚回任何的信息,本想就这么潇洒地断了。 可撇去自尊,心真的很疼。 林岫照例抽不来烟,被呛的咳出了泪。他擦了擦,发现怎么都擦不干净,斯砚,斯砚,你这个混蛋。 北风呼呼的刮着,天阴的要命,街上行人的步子都匆忙起来,要下雪了,他们都赶着回家。林岫没有家,像没人要的流浪猫,蜷缩在角落里。之前他想,没了斯砚,至少他还有梦想,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他的心跟这个雪天一样荒芜。 也许是冻懵了,林岫点了下那个号码,几秒后,一个刻板的女声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稍后再拨。” 这是他跟斯砚最后的一点联系。 雪下下来了,零星地飘散到林岫的身上,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第三天,林岫踩着齐膝深的雪,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包括王树勋。 作者有话要说:  林岫:斯渣男 第31章 五年后。 手机声响起。 “林岫,你的电话。”李也的大嗓门吓了昏昏欲睡的林岫一大跳。 最近工作太忙了,回去还要伺候两祖宗,林岫觉得自己都快要猝死了。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薛冰那货,这家伙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三天两头给他电话算什么事,他的时间不要钱吗? “喂,”林岫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薛总,又有什么事?” 薛冰假装听不出林岫的不耐烦,声音里充满了一个即将结婚男人的幸福、憧憬和忐忑,“林岫,明天你可不许工作了啊,你个工作狂,我派车子去接你们,你把小宝贝们带到我家,虽然彩排过几次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明天我还得和心心跟乐乐说说,今晚你让他们早点睡,别玩的太晚,还有还有,别让他们吃乱七八糟的零食,知道吗?” 林岫无语的答应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那个潇洒不婚主义者薛冰怎么这么婆妈?他跟玉哥磕磕绊绊这么多年,竟能走到一起,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是薛总吗?”李也看着镜子里的林岫问。时间过的真快,他认识林岫五年,林岫的娃也五岁了,老天真是偏心,23岁的林岫跟18岁时比,少了点稚气,却更美了。 放眼整个娱乐圈,俊男美女不少,但像林岫这么顶级的,气质这么独特的,真是独一份。林岫的头发剪短了,更衬的脸型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神采斐然,偶尔灵动一下,简直要迷死人。皮肤更是好的不得了,再大牌的粉底都是累赘。 “嗯。”林岫关上手机,手机的屏保是两个小孩的照片,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抱在一起比着剪刀手,笑的一嘴白牙。女孩完全继承了林岫的精致,小男生跟他那个渣男爹太像了,完全是缩小版的斯砚。 “听说薛总的婚礼,斯砚也会回来。”李也开口,“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别去了吧,玉哥不会在意的,我替你送心心跟乐乐去。” “玉哥的婚礼我一定要去,他是我的恩人。现场那么多人,我避着点就是,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洗标记?我认识个很厉害的医生,要不你抽个时间去做了?你都23了,追你的人那么多,总有好的,就算你不打算结婚,谈谈恋爱也不错啊,有个人疼着宠着的,多好啊。” 林岫沉默,他不是没想过洗标记,早两年他是自顾不暇,也没那个钱,现在呢,他是觉得没必要了,他并不打算再找一个,洗不洗都无所谓。。 “好了,去拍照吧。”李也拍了拍林岫的肩膀。 林岫以前想考军校,去当个军人,做个跟那个卧底一样有个使命感的人。结果有了娃,连学都上不了,当兵更不可能了。 他只好先谋生,还好长了张好看的脸,还有个好嗓子,有系统加持的乐感,在薛冰的介绍下,他从拍平面广告起,到出歌,现在也小有名气,不过因为他不愿意奉承,也不接受潜规则,脾气太硬,所以好的资源不是很多。 但收入挺不错,来钱快,去年他贷款在薛冰的小区也买了个房子,总价很贵,但隐私性好,对家庭这块他一直保护的挺好,他不想因为心心和乐乐单亲身份的曝光,给他们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 五年了,如果不是刻意想起,他都快忘了斯砚这个名字了。 时光总能抹去很多伤痕。 “林岫。”芝麻的声音,芝麻真的是一个很人性化的系统,它一直很同情林岫,对他上辈子跟这辈子遭遇的一切。于是它没有再逼林岫去做任务。主要林岫完成的也很不错,维护了彭佳慧,这两个人也一起出国了,只等日久生情后,就可以相伴一生了,只是时间问题。 它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不考虑斯砚了吗?他还没结婚呢。” 林岫摇了摇头,嗤笑道:“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芝麻说:“毕竟你们还有两个娃,以后心心乐乐问起他们的爸爸你怎么办?” 林岫:“已经问过了啊,我说去天上了。我现在有能力养活他们,我给他们我全部的爱,不需要再多一个爸爸,最困难的时候我都过来了,现在更没必要了。” 芝麻叹了声气,下线了。 五年前的绑架事件最后不了了之,林岫知道那是权利运作的结果,他选择了接受。十个月后,在彭佳慧捅的那一刀刀口上,又被开了一刀,他有了心心和乐乐。 现在真的挺好的,林岫不想要任何人破坏这一切。 广告拍结束,林岫回家时都快11点了,他动作很轻的开灯,然后洗澡。阿姨已经把两个小家伙哄睡着了。如果他在家,两个小家伙都是跟他睡的,不在家,两个小家伙也会在大房间睡。 林岫轻轻地躺在床上,在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上一人亲了一口。 早晨林岫是被亲醒的,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跟比赛似的,你一口我一口,糊了他一脸的口水。心心还在掀他的眼皮,看他睁眼,立刻兴奋的扑倒他怀里,叫“爸爸”,乐乐也不甘示弱。 林岫简直被甜化了,一人亲了一口,笑的比花还要艳丽。 “爸爸懒,快起床,今天干爸结婚,我要穿花裙子,当小公主。” “对,我们要有干妈了,干爸说干妈会给我们准备一个大礼物,爸爸,是什么?”乐乐抱着林岫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问。 他玉哥还是他玉哥,任何时候都霸气,“起床吧,去洗脸刷牙,我们去看看干妈今天打扮的漂不漂亮。” “好看,薛叔叔说他是全场最靓的新郎。我也觉得好看,但是没有爸爸好看。”乐乐挥舞着小胖胳膊,麻利地从床上滑了下去。 “爸爸,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也会有妈妈吗?后妈会打我们吗?”心心挂在林岫身上问。 “你呀,”林岫捏了捏心心的小耳朵,“少听点白雪公主的故事,我不会给你们找后妈的。” “啊。”心心的声音里竟然有些失望,那她就不能当白雪公主了。 等三个人洗漱好,吃好早餐,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薛冰至少打了五六个电话来,婚礼马上开始,他的精神病值也达到了顶峰。 接他们的车已经到楼下了,林岫先去了王玉青家,他今天要给王玉青帮忙,本来王玉青想要他当伴郎的,他没同意,按习俗像他这样是不吉利的,所以他只帮忙,两个小的当花童。 王玉青跟他一样是孤儿,就他们一帮狐朋狗友。个个匪气十足的,差点把家里闹翻天。林岫去的时候,王玉青已经做好造型换好衣服了,看到心心跟乐乐抱着一顿猛蹭。 “干爸,你今天好漂亮啊,你的新娘子什么时候来啊?”心心满怀憧憬,“他会穿婚纱吗?我也想穿婚纱,我也想嫁给干爸。” 乐乐一脸严肃的教育心心:“你不能嫁给干爸,你是Omega,怎么能嫁给Omega呢?只有我可以嫁给干爸。” 心心眼睛顿时就红了,一把搂住王玉青的脖子,“不嘛不嘛,我要当新娘子。” 王玉青赶紧抱住他的小心肝,哄道:“好好,你们两我都要,我到哪都把你们带着,你干妈要敢对你们不好,我就休了他。” 林岫咳了咳,把心心抱开:“瞎说什么呢,大喜的日子。” 王玉青笑,眉眼里都是幸福。 “来了,来了,快快,多来几个人,把门堵上。”几个伴郎还有帮忙的人一哄而上,堵在门口。 “红包,红包。”里面的人亢奋着,外面的红包源源不断的塞进来。 林岫看着心心跟乐乐也挤在人群里凑热闹,也没拦着。 门开了,外面的人一拥而上。就那么一打眼,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撤走,猝不及防的,跟斯砚对上了。 比以前更帅了,林岫下结论,然后转身去找王玉青了。 斯砚楞在门口,他心里五味杂陈,这次回来,他最想见的就是林岫。 五年前他发了条短信就结束了两人的关系,是他对不起林岫。当时彭佳慧回去没多久就自杀了,虽然被救回来了,但医生说她需要换个环境。他也就的18岁年纪,顺风顺水惯了,突然背上一条人命心里就慌了。而且据那些人供述,事情完全是因为林岫而起的,虽然林岫也是受害者,但彭佳慧的家里人不依不饶,要找林岫算账,要捅到学校去,要把这条命记到林岫的头上,他没有办法,只好顺了彭佳慧的意,跟她一起出国了。 甚至为了彭佳慧的名声,绑架的事都没有对外公布。 陆涛他本来想弄死的,但是彭佳慧求了情,说愿意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放过他。他就在私底下动了手脚,让陆家破产,让陆涛从云端跌下来,生不如死。 但不管再多的原因,是他对不起林岫。 林岫那么强悍,应该早就忘了他吧。但这五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忘不了林岫,这样徇烂的一个人,很少会有人在经历过后会忘记。 第32章 林岫长开了,更好看了,他经常会在一些杂志上看到林岫的照片,会偷偷剪下来保存。走后他曾拜托谈子田帮忙照顾下林岫,没多久谈子田跟他说林岫退学了,去向不明。 林岫就这么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偶尔一次谈子田在杂志上看到,他才又慢慢有了林岫的消息。 但林岫不怎么火。除非刻意关注,网络上关于他的消息少的可怜。斯砚也奇怪,林岫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去娱乐圈、 脸是冰冷的明艳,自己对他也曾是不同的,开心时会弯着眼角对他笑,生气时,会冷冷的一言不发,动情的样子最美,但在多年的仿佛回忆中,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咫尺天涯就是这种感觉吧。 斯砚跟着人群进门,忽然大腿被人给抱住了,他低头一看,是个奶娃娃。 “叔叔,还有红包吗?”是个小女孩,仰着头,睫毛扑闪扑闪的,刚刚林岫的脸映入眼帘,跟林岫真像啊,就是多了些奶气,暖萌暖萌的。 斯砚突然心惊,心跳不可控制的加快,甚至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 “叔叔,松手,痛。”斯砚惊醒,原来是自己无意中攥住了小女孩的手。 斯砚挤出一个笑:“小朋友,你回答叔叔一个问题,我就把红包给你好不好?” 心心想了想,点点头:“好。” “你爸爸叫什么啊?”斯砚问。 “我爸爸叫林岫。” 五雷轰顶。 小女孩是什么时候拿走红包的他不知道,他跟幽魂似的出了门,在楼下的拐角处抖着手点了只烟,这小孩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说明是自己走后没多久的事情。难怪林岫会退学,那时候他才多大啊。 畜生。 斯砚开车去了酒店。 薛冰包下了整座比特堡庄园酒店,他们家虽比不上斯砚几百年的老家族底蕴,但财富上在整个京市不容小觑。所以基本上社会名流都来参加了,没有得到邀请函的也想方设法的混进来。 整个婚礼从策划到准备到举办,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时间。 “我好紧张呐,林岫,你家玉哥不会逃婚吧。”在酒店的房间里,薛冰正在补妆,他狂打了十几个电话把林岫给叫来。 林岫无语,但看在他今天是新郎官的份上,好心地安慰了下:“不会。” 薛冰:“真的不会吗?我为什么这么没安全感,王玉青那家伙抛弃我太多次了,他这次要是再放我鸽子,我就让他一辈子下不了床。” 林岫沉默。 薛冰不知道想到什么,乐了起来,眼睛里的光亮的吓人,“今晚,嘿嘿,以后再也跑不了了,到哪都有我的味道,我要在家养一窝狗,去追他。” 林岫颤抖。 人失恋多了果然容易变态。 “你看到斯砚了?”薛冰神转折。 “嗯。”林岫回。 因为化妆师把着薛冰的脸,他只好把眼珠子偏到最底,才好不容易看到林岫的表情,“你们没说点什么?” 林岫:“没。” 林岫的冷淡浇灭了薛冰的八卦之心,“你很淡定啊,老情人五年没见,想当初,你要跟了我多好,怎么不长眼看上那个憨货。” 林岫:“我录音了,我去放给玉哥听,你猜他会不会逃婚。” 薛冰翻了个白眼,“他也许就在等着这么个理由开逃呢,你放心,这次他不敢,我手上有他的果照,你让他跑试试。” 林岫:“你们口味真重。” 薛冰把话在心里滚了滚,开口:“林岫,你对斯砚还有没有一点旧情?我听说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要接手家族的事业。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林岫跟斯砚的事,他是唯二知道的,但他家宝贝三令五申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就拜拜,所以他也不敢跟斯砚说。 林岫言简意赅:“没。” 薛冰无语,想劝,又无从下手,“斯砚他就是个憨憨,从小就那样,责任感正义感重,就跟个正义使者似的,被人骗了也是活该,但毕竟,哎,不说了,你都知道,一个两个的,要有我一半追对象的脸皮,早就子孙满堂了。” 林岫开口:“那你还耗了五年才搞定。” 薛冰气的忘了恐婚了,把林岫给赶了出去,要独自一人享受最后的单身生活。 林岫带上门,酒店很大,离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的在玉哥那里,有阿姨跟着不会有事。他心里有点闷,就走出了酒店。 6月初的天,海边正舒服,不冷不热,林岫脱下西装,里面是件白衬衫,卷起了西裤的裤腿,鞋子和袜子都拎在手上,海水漫过脚踝,脚底的沙子绵软,林岫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 突然有人喊他,“林岫,林岫。” 林岫回神看过去,是许以明,他目前所在经纪公司的老板,之前想潜规则他,碰了一鼻子灰。后面跟着歌漂亮明媚的小伙,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好,叫贝小礼,当红的流量小生,公司正在力捧的主。 “师哥,你怎么也来了?”跟眼神不同的是,贝小礼的声音就要温和有礼多了。今天的婚礼聚集了财富圈子的顶流,整个婚礼会持续三天,是个极好的社交场所。他可是卖力了好几个晚上,许总才同意带他来的。 “嗯,我跟新郎是朋友,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逛。”林岫说完打算转身离开。 许以明的眼神停留在林岫半截白皙的小腿和蘸了点沙子的脚上,皮肤太白,许是走久了,脚指头圆溜溜的粉,林岫脸上照例是素净,只是衣着正式了许多,头发也在王青玉的逼迫下打理了下,更衬的人好看无匹。 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个,颜值在娱乐圈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跟林岫比,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就是要差那么一些。 老天造物真是不公平,似乎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这个年轻人。 “等等,师兄。”开口的是贝小礼,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看出了许总脸上不悦的神色,想起那个潜规则失败的传闻,胆子大了些,“我这次来没带助理,你知道我的名气,待会酒宴的时候,如果我被人围堵了,到时候要麻烦你帮我挡挡。” 许以明站在一边观望,他没有开口,娱乐圈这种大鱼吃小鱼的事情他见的多了,欺负吧,被欺负的受不了时,总会乖乖爬床了吧。 林扛把子果然不愧是一身是胆闯荡娱乐圈的,他把脚放在海水里洗了洗,开口说:“没空,再见。” 离他们不远正趴在沙滩上晒日光浴,抚慰受伤心灵,在犹豫着要不要英雄救美的斯砚苦笑,他林岫果然还是他林岫。 当年他不告而别,不知道林岫有没有想拿刀把他大卸八块。 贝小礼讨了个没脸,心里气疯了,心里骂着不识好歹,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受伤的小可怜样。许一明耐心的哄了几句,接了个又湿又长的吻,心里想着林岫刚那白生生的脚,火烧到眼前人的小屁股上,两人猴急猴急的离开了。 斯砚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一小时后的晚宴。贝小礼拖着不适的身体笑颜如花的交际着,许以明那个畜生,做那事时向来只管自己爽,要起来凶的要命,也快的很。 人多的地方他们要避讳,许以明也不想自己缠着他,正好便宜行事。贝小礼滴溜溜的目光像雷达一样,在场上搜索着评估着。 然后他看到了一只表,是肖邦,他在网上看到过,是限量版的,有价无市,价格起码2000万美元以上,我操,果然这个宴会没白来。 贝小礼整理了下仪容,挂上自己最好看的笑,端了杯酒走了过去。 斯砚一个人在喝闷酒,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变态了,一方面想豁出去把林岫给绑起来,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一方面也知道不可能,林岫已经有家庭了,也许他可以给钱让那个男人离开林岫,然后绑着林岫去洗标记,他会把林岫的孩子当自己亲生的一样待的。 那彭佳慧呢? 反正自己也没有彻底标记她,就做一回恶人,除了自己什么都能给。 斯砚不无恶意的在那里想入非非,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每时每刻都想摧毁自己的道德观,让自己不要做个人,禽兽一回。但那是一条命,彭佳慧后来又自杀过两次。 他要疯了。 林岫。 我忘不了你。 贝小礼搭讪时,斯砚本来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但鬼使神差的,想到林岫,竟加了这个人的微信,他想抽个时间,把这个小明星收买了,这样就可以随时知道林岫的消息。 他果然是变态了。 第33章 今天晚上是主婚宴,后面两天是主题Party。 “斯砚哥,你怎么一个人在喝酒?”是彭佳慧温柔的声音,她穿着礼服裙,身姿绰约,一手抽走斯砚的酒杯,拿眼角瞥了贝小礼一眼。 大房风范?贝小礼聪明地退了,反正他目的已经达到了。 “佳慧,怎么不去陪你爸妈?”斯砚跟彭佳慧拉开一点距离。 “嗯,刚刚碰到伯父伯母了,他们在讨论我们的婚事,”彭佳慧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然后又期待地看着斯砚,“他们想尽快定下来,阿姨想抱孙子了呢。” 提到孙子,斯砚又想到那个小女孩,心里烦躁的不行。 这些年来,斯砚曾强迫自己去爱上彭佳慧,即便不爱,喜欢也是好的,但越努力越不行,搞到后来他只要听到彭佳慧的声音,内心都下意识的想回避。 他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婚礼马上就开始了,我去看看薛冰哥,你先入座吧,别乱跑。” 斯砚又溜了,彭佳慧眼里是遮不住的失望,快了,等结婚了,你就是我的了,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一样的,有几个男人不花呢。 薛冰已经准备就绪了,金丝边的眼睛都遮不住他喜气洋溢的眼神,整个人从一个斯文败类变成了一个幸福的新郎。斯砚又嫉妒又感慨。 “真想不到,你这个不婚主义者也会有今天。”斯砚靠在柜子上,伸着两条大长腿。 薛冰看了自己这个兄弟一眼,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心也软了起来,他试探着开口:“你真的要跟彭佳慧结婚?林岫你是一点都不想了?” 斯砚烦躁,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没有点,“想又能怎样。” 薛冰一脸恨铁不成钢,人傻成这样也没什么好活头了,“当年的事,你要不要再查查?也许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斯砚沉默了,叹了口气,“该查的都查了,再查又能怎样?” 薛冰气结,自己都提示成这样了。 “林岫结婚了吗?”斯砚突然问出了这句梗在他心里许久的话。 “没有。”薛冰不知道斯砚干嘛突然问这个。 “他有小孩了,是谁的?我在王玉青家看到了。”斯砚问。 “是个二百五畜生的,你想知道,自己去问林岫。”薛冰简直想把斯砚的脑袋扒开来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大粪。 尤其那一脸的要死要活样,“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场了,有什么想知道自己去查,去问,别在背后发神经。” 薛冰准备的是草坪婚礼,鲜花铺就的走道,完全满足了一个恨嫁老男人的全部幻想。 林岫刚在观众席落座,就听到一声夸张的惊喜叫声,“林岫,是你吗,林岫,我啊,这里,谈子田。” 林岫循声望去,果然是谈子田,长开了,是个大人的样子了,就是还那么爱咋呼。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彭佳慧,看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她身旁坐着的是斯砚。 谈子田离开自己的位置,一把抱住林岫,他比林岫高出半个头,身材健壮,一股好闻的男士古龙水香味笼罩着林岫。 林岫笑了,也用力地回报了下谈子田,在他以前不多的人际交往里,谈子田是他真心喜欢的朋友。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啊?不声不响地就退学了,也不跟我们联系,我找了你好久。”。 斯砚看着谈子田抱着林岫的手,眼珠子都红了。 见不少人看了过来,林岫拉谈子田在自己身边坐下,“我家里出了点事情。” 谈子田欲言又止,当年林岫跟斯砚谈恋爱他是知道的,因为那货天天逮着他炫耀,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斯砚跟彭佳慧一起出国他是知道的,“是因为斯砚吗?” 林岫面不改色,“不是,是真的家里有事。” “哦,那你现在还在市区吧?电话多少?我们加个微信吧,别再断联系了啊。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谈子田边说边拿出了手机,凑到林岫耳边嘀嘀咕咕地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 林岫加了谈子田,有问必答,很温和。 斯砚嫉妒的要命,但又移不开眼睛,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变态一样去喜欢的人。 彭佳慧也注意到了,问:“斯砚哥,你也好多年没见过林岫了吧?不上去打个招呼吗?” 斯砚一下被彭佳慧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刚才的嫉妒仿佛一下被抽干了,无力地闭了闭眼睛,说:“不用了。” 礼仪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薛冰玉树临风地走上台,接过礼仪手中的话筒,眼睛看着前方的某处,声音里满是深情,“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不怕大家笑话,我想了太久了。王玉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你撩我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没想到我这辈子就缠上你了吧?没错,我是挺得意的,得意能跟你走到一起,得意我们还要一直走下去,王玉青,我爱你。” 林岫感慨,这两人的狗血他也是一路看过来的,能走到今天真的是老天开眼的不容易。他为玉哥高兴,薛冰是个不错的人,虽然配他的玉哥差了那么点意思,但那颗心是真的。 王玉青步履坚定地朝薛冰走过去,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红玫瑰,更衬的他身姿挺拔,像一株坚韧的青竹,如斯美好。 司仪说交换戒指。 心心跟乐乐两个上台了。两个小家伙很乖巧,因为之前已经排练过很多次,薛冰又耳提面命地叨叨了不知道多少回,两个小家伙完成的人模人样,引得周围好多大人都在给他们拍照。 宿雅激动的要命,她一把抓住丈夫斯季风的胳膊,“季风,你看那个男娃娃,跟咱们斯砚小时候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斯季风也觉得像,盯着看了半天,他赞同的点点头,“那个小女娃也有点像。” 宿雅心跳加速,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猜测,“你说会不会真是斯砚的?” 斯季风觉得荒唐,“别瞎说,斯砚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他都在国外,而且跟佳慧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你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别去外边说。” 彭佳慧眼皮跳个不停,两个小孩上台时,她害怕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不可能,就那么一次,不可能会这么准的,彭佳慧安慰着自己,又坐了下去。 斯砚自己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因为一般人天天看着自己的脸,看到跟自己像的却很难看出来。 心心跟乐乐完成了使命,拿着手捧花下台,直接奔向了林岫,但并不咋呼,心心抬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爸爸,我表现的怎么样?干爸会喜欢吗?” 林岫把两人都抱到膝盖上,一边坐一个,“你们都很棒,干爸肯定会喜欢的。” 谈子田抖着手指着两个娃,说话都磕碰了,“林岫,他们叫你爸爸,是你的娃?” 林岫笑:“是啊,心心乐乐,叫叔叔。” 心心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跟林岫太像了,叫:“叔叔。” 乐乐笑容就要矜持多了,但也认真地叫了声“叔叔”。 谈子田惊了会,突然,他把脸凑近乐乐,“乐乐吗?你跟斯砚好像啊,林岫,他跟斯砚真的好像,不会吧。” 谈子田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岫,心里的那个猜测就要问出来了。 林岫一把否认:“不是斯砚的,”他降低声调,努力装出落寞的样子,“斯砚走后,我忘不了他,后来又找了个跟他很像的。” “哦,这样啊。”谈子田智商向来不高,好糊弄。 他想了会,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林岫,你当初为什么要退学,而且,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应该斯砚离开没多久你就生了他们啊,你家那位呢?” 林岫不想多说,指了指孩子,摇了摇头。 谈子田急的抓耳挠腮。 彭佳慧看到两个孩子叫林岫爸爸时,已经彻底慌了。 斯砚奇怪,问道:“佳慧,你怎么了,突然脸色变的好差。” 彭佳慧干笑了下,“没事,就是很感动,想起以前了。” 宴会结束,谈子田跟着林岫,想讨个答案。却被早盯上他的宿雅给堵住了。整场宴会她都在看那对双胞胎,越看越喜欢,正好谈子田也认识那个男生,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那么点可能是真的。 “田田,过来,阿姨问你个事情。”宿雅鬼鬼祟祟的把谈子田拉到酒店的一个角落里,见四下无人,问道:“田田,刚刚那个坐你旁边的,手上抱着两个娃娃,你不停跟人家说话的是什么人?” 谈子田向来没什么心眼,老实回答道:“是我高中同学啊,林岫。” 宿雅继续循循善诱:“那跟斯砚认识吗?” 第34章 谈子田回:“认识啊,他们还谈过恋爱呢,就是佳慧被绑架的那次你知道吧,还有一个人就是他。后来斯砚他出国了,他们就断了。” 宿雅简直要蹦起来了,她算了算时间,果然合的上,天哪,真的谈过恋爱,那两个漂亮的小娃娃搞不好真是她宝贝孙子。 谈子田看着宿阿姨一脸兴奋的快不能呼吸的样子,莫名其妙,“阿姨,你问这个干什么?” 宿雅看了这个憨憨一眼,这么多年了,这个叫林岫的都没联系过他们家,一个人把两个孩子带大,说明金钱、地位什么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她得派人去查一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好奇的问一下,田田,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回来看看?”宿雅转移话题。 “阿姨,我不急,等斯砚结婚了再说,他跟佳慧是不是快了?”谈子田问。 宿雅想,本来是快了,但现在要等她把事情查清楚再说,“还没,斯砚也还早,男人嘛,没必要那么早结婚。” 啊,谈子田看了双标的宿阿姨一眼,“阿姨,我比斯砚还要小几个月呢。” “田田,斯砚真心交往的朋友不多,跟你关系最好,你说他喜欢佳慧吗?”宿雅问。 谈子田咽了咽口水,开口:“阿姨,那我说真的啊,你可不要生气,我觉得斯砚不喜欢佳慧,当然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了。但我觉得斯砚他一直喜欢的是林岫。” 宿雅受过高等教育,她跟斯砚他爸爸就是自由恋爱结合的,所以她对斯砚的交友从不干涉,她也相信斯砚,这孩子从小都有主见,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这样啊,阿姨知道了,田田,回头阿姨给你找个好看的Omega。”宿雅说完,就提着包踩着高跟鞋,傲娇地走了。 斯砚不远不近地跟着林岫出了门。林岫的相貌在哪都是焦点,年纪又还带着两个孩子,不少人都在打量着他,悄声八卦着。 彭佳慧追了过去,挽着斯砚的胳膊,她今天穿了一袭粉色的长裙,脖子上的项链价值不菲,本身就出众的容貌,跟斯砚站在一起,更显得郎才女貌。 “斯砚哥,想不到林岫孩子都这么大了。” 斯砚忍住了想把胳膊抽出来的冲动,这么多人,彭佳慧毕竟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能不给她面子。 “不知道是谁这么好福气,能娶到林岫这样的大美人。不过他结婚真早啊,那两孩子差不多四五岁了吧,你们两分手没多久,他就跟别人了。我当初说过吧,林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幸亏分手了。”彭佳慧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她急需一个肯定。 闻言斯砚立马就沉下了脸,抽出手说:“别人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不要再有下次了。” 彭佳慧空落落地站在原地,看着头也不回远去的身影,斯砚,这可是你逼我的。 倒是贝小礼一直关注着斯砚,他刚刚收集了不少这个男人的资料,果然身家不菲,他贝小礼的火眼金睛简直是战无不胜。现在看来这个斯砚跟他的未婚妻关系也就那样呐,哈哈。 林岫带着心心跟乐乐去了晚宴现场,王玉青给他安排坐的主桌,他们都是孤儿,没有家人,这五年互相扶持着走过来,这层情谊,早就胜过亲情了。 两个小的酒店给准备了儿童椅,心心和乐乐乖乖坐好。酒宴还没开始,主持人还在活跃气氛,菜陆陆续续地在上。 俩娃很早就起来了,一下午都在折腾,早就饿了,尤其是心心,因为是女孩子,林岫更惯着些,小声的凑到林岫耳边说她饿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林岫心疼,但也没由着她,“晚宴还没开始呢,心心乖,再忍一会,等主持人说完就可以吃了。” 王玉青跟薛冰还在台上互动,这一桌除了他,还有薛冰的父母,还有几个是很重要的客人。作为娘家人,林岫不能丢了玉哥的面子。 林岫话音刚落,坐在乐乐边上的妇人,长的是真好看,浑身都透着贵气,从桌上拿了两个点心,给乐乐跟心心一人一个,脸上的笑甚是殷勤,“孩子饿了,给他们吃点没关系,才多大啊,别饿坏了,奶奶给你们拿的,没关系,不会有人说的。吃吧,要不要奶奶喂你?奶奶喂你们吧,来,张嘴,啊,好吃吗?喜欢吗?不喜欢我再换个?” 林岫觉得这位夫人过于热情,他开口:“阿姨,要不我来喂吧,谢谢您了。” 宿雅看了眼林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这孩子真好看,难怪斯砚喜欢他,她也喜欢。“没事,反正我也闲着,我可喜欢孩子了,你看你的婚礼,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谢谢奶奶。”心心向来嘴甜,乐乐也跟说了声“谢谢。” 宿雅乐的恨不得把全桌的甜品都给他们搬过来。 斯季风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家老婆献殷勤,平时的高冷范儿全没了,幸好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舞台吸引了。斯季风只好继续板着脸维持人设,但这两个娃儿真的好可爱啊,不知不觉的手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往他老婆的方向拿了好几个他认为应该挺好吃的食物。 真是奇怪。 斯季风总裁把住自己的一只手,强制把脸转向舞台的方向,但眼角余光却始终关注着那两个娃。 会不会真是斯砚的? 斯季风一阵恶寒,他也没看什么脑残电视剧,怎么就被自家老婆影响了。 跟斯砚坐在一起的彭佳慧,看见斯砚妈妈对两个小孩那副热情的样子,心里害怕又嫉妒。 王玉青性格虽然冷,但比林岫外向的多,是个会混的。林岫往哪儿一戳就是个冰块子,而王玉青当孤儿的经历没有林岫那么惨,童年阴影也有,但要好得多,所以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成为人群的焦点。 所以等司仪宣布晚宴开始时,王玉青赶紧去换了身衣服,入席就座,他担心林岫冻着了别人。结果发现整个场面其乐融融的。心心和乐乐俨然成了小主角,桌上的几个长辈都在逗他们,尤其是斯季风和宿雅。 斯季风,王玉青心里咯噔地一跳,宴席的座次都是专人安排的,他那边的人不多,所以也没怎么过问,他应该想到的,以斯季风的地位肯定是要坐主桌的。 但看林岫脸上淡淡带笑的模样,十有八九没认出来,林岫这人有些脸盲,基本上不大关注身边的人。 他还有许多事情,肯定顾不上这里,而且就吃顿饭而已,应该没什么的。 这么想着,王玉青安心下来,心心乐乐看到他开心的不行,“干爸,你今天好帅啊,心心好喜欢。”心心软软糯糯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崇拜之情。 宿雅拿过一张餐巾纸给心心擦了擦嘴巴,斯季风剥了一只虾放到宿雅的餐盘里,心心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走了,“谢谢爷爷。” 斯季风大总裁自以为隐秘地笑了下。 王玉青感觉有些不妙,他凑到林岫耳边问:“那两个人怎么对心心乐乐那么好?” 林岫回:“说是看他们可爱。”林岫自己孤僻,所以不希望心心跟乐乐孤僻,别人喜欢他们他也高兴,而且他也愿意他们两多跟别人相处。 王玉青还待说什么,就被人叫走,要准备敬酒了。 宿雅跟斯季风两个喂食喂的不亦乐乎,宿雅还掏出手机给两个小宝贝拍了好几张照片,自己也合影了一张。最后还硬舔着脸跟林岫加了微信,说太喜欢两个娃娃了,以后多联系,常来往。 斯砚坐在后面一桌,被自己父母的一些列骚操作迷了眼,他不可遏制地又想起之前的想法,要不要把林岫重新追回来?取消跟彭佳慧的婚约,爸妈这么喜欢林岫的孩子,以后应该可以很好的相处,他就做个渣男吧。 一对新人敬完酒,宴席之间开始随意走动起来。彭佳慧一副端庄的样子,端着杯酒走到斯砚爸妈面前,叫到:“叔叔,阿姨,你们这么喜欢孩子啊,等我跟斯砚结婚了,一定多给你们生几个。” 林岫正在喂乐乐喝汤,闻言顿了下,他看了彭佳慧一眼,这个女人,真真是已经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宿雅愣了下,她常年混迹上流圈子,什么事不知道,对彭佳慧这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宣誓主权的话十分不喜。她抿了口酒说:“结婚不急,斯砚年纪还小,男人嘛要先立业,这些事等回头再说。” 彭佳慧不甘心,无视掉宿雅冷淡的态度,走到林岫跟前:“林岫,我刚就看到了你了,真是好久不见啊,越来越好看了,高中就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现在更多了吧?这是你的孩子吗?” 心心问林岫:“爸爸,你认识这个阿姨吗?” 林岫:“不认识。” 第35章 彭佳慧没想到这么多人在,林岫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就这么给她没脸,挤出个扭曲的笑:“你不认识我也正常,高中你就不愿跟同学来往。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听说你高中没念完就退学了?原来是生孩子去了啊。你才多大啊,难怪那时候学校都传闻你私生活混乱,果然不假。” “你走开,你臭死了,坏人。”说话的是乐乐,他从儿童椅里站起来,眼睛红红的,但气势一点都不小,“臭阿姨,走开。” 连带着心心也哭了起来,她一把抱住林岫,抽抽噎噎地哭:“你臭,不许说我爸爸,滚开。” 两个孩子的哭声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宿雅站起来把乐乐抱到怀里,看着娃娃通红的眼,心疼坏了,“佳慧,你发什么神经呢?有小孩在这里,说话注意点。” 斯季风也板着脸,摸了摸乐乐的头发,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彭佳慧。 斯砚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连忙过来,彭佳慧一看到他,眼圈就红了,“斯砚哥,我就是想跟林岫打声招呼,他不理我,我一时气急就说了些不合适的话,我不是故意的。” 斯砚将近一米八七的身高,肩宽腿长,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不笑的时候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他看着林岫,林岫正轻声安抚着心心,头都没抬,柔声说:“把你的人带走,否则的话,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 彭佳慧央求:“斯砚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叔叔阿姨,我口不择言了,对不起。” 斯砚:“你要道歉的不是我们,你应该跟林岫道歉。” 彭佳慧涨的通红。 林岫刚想开口继续刚,芝麻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嗨喽,我来了,亲,好久不见,男女主出现我又回来了。林岫,我理解你,要是我遇到彭佳慧这样的女人,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但是亲,你现在是有娃的人了,别冲动,请牢记任务。” 操,林岫忍了忍,口吐芬芳:“不用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噗嗤,”宿雅没忍住笑了,“那边有游乐场,我们带孩子过去玩会吧。” 林岫想拒绝的,他现在只想离开斯砚包括他身边的人都远远的,但他能感觉到到宿雅对心心乐乐的喜爱,他没有权利剥夺本该属于他们的爱。 于是他们跟旁人打了声招呼,林岫抱着心心,宿雅抱着乐乐,斯季风去摆台上拿了两杯果汁跟着,无视两人走了。 宴会上本来就觥筹交错,大家忙着交际,所以也几个人注意。 斯砚目送林岫离开,面沉如水,转身离开。 彭佳慧没想到姓斯的一家人这么护着那个贱人,气的浑身发抖,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东西,生了孩子又怎样,一样是个贱种。 她彭佳慧是什么人,金枝玉叶长大的小姐,那个贱人拿什么跟他比,还想靠两个贱种进斯家大门,做梦吧。 林岫沉默着走了一会,到僻静处,把心心放下,客气地对宿雅说“这位夫人谢谢您,心心累了,我带他们回去休息了,心心乐乐,快跟先生和夫人说再见。” 乐乐挣扎着从宿雅的手里滑了下来,跟心心两个奶声奶气地说了:“谢谢夫人,谢谢先生,再见。” 林岫一边牵着一个朝酒店走去,心心跟乐乐还穿着小礼服,得回去给给他们洗个澡,换身舒服的衣服,然后出来玩会。 宿雅失落的要命,尤其是那声夫人,叫的她心肝痛,斯季风也有些落寞,小朋友不叫他爷爷,那小手暖暖的触感也不见了,哎,真被自家老婆传染了。 “你说佳慧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在,她说那些混账话,我看她是看林岫好欺负。林岫也是好脾气,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哎,可怜了我的小宝贝们。” 斯季风不接话。 “你说,他们会不会真是我孙子,我觉得真有可能,不然第一次见面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们,你不也喜欢。” 然后宿雅把从王树勋那里打听来的事跟斯季风说了,说的斯季风眼睛都亮了,按老婆说的,这还真有可能啊。 “查,一定要查。”宿雅一锤定音,“小李,你在酒店门口守着,我的小心肝们一出来,你就通知我,我要找他们玩。” 斯季风咳了咳,“也叫我一个。” 宿雅丢了个白眼,“出息。” 林岫离开时已经七点多了,晚上还有Party,彻夜狂欢,不过他带着两个娃孩就不打算参加了。给两个娃了个澡,林岫自己也洗了个,心心穿的是她喜欢的公主裙,乐乐上面穿了件棉质的T恤,下面是短裤,林岫是白T加大裤衩。 心心兴奋的不行,女孩子都向往大海,但爸爸一直没有时间带她来,“爸爸,海里会有美人鱼吗?我可以跟她做朋友吗?” 林岫牵着两人下了电梯,刚走上沙滩没一会,就看见斯砚的爸爸妈妈走了过来。两人穿着家常的衣服,尤其是宿雅卸去了珠光宝气,好像一个和善的长辈,她冲林岫笑了笑,打招呼道:“林岫,心心乐乐,真巧啊。” 林岫无语,算是明白斯砚当初追求自己时的厚脸皮哪里来的了,原来是遗传。 但当着孩子的面,林岫不好强硬地去拒绝。 “夫人好。”心心走过去牵住宿雅的手,开心的不行。 乐乐犹豫着,林岫没开口,他就没过去,而是抓着爸爸的手,眼馋地看着心心。 儿大不中留,林岫想,他拍了拍心心,把手里玩沙的小桶递给他,“玩去吧。” 乐乐立马就过去牵住了斯季风的手,斯大总裁平时喜欢板着个脸,还吓哭过孩子。没想到乐乐一点都不怕他,那软软嫩嫩的小手,简直把斯大总裁的心都萌化了。 “来,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刚出炉的点心,可好吃了。”斯大总裁献宝,他刚特地把酒店的经理叫了过来,细细问了半天,选了几样主厨最拿手的甜品。 林岫忍了忍,终于没打击两人的积极性,就这一次,吃多点就吃多点吧。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玩沙子。 “林岫,”是贝小礼,他穿了件银色的衬衫,下面配休闲裤,裤脚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脚踝,银色衬的他有些媚,尤其是那挑高的眼角线,勾人的紧。“那是你两个娃?” “嗯。”林岫应。 他从来没隐瞒过自己有孩子的事情,但也没刻意去说,不过公司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贝小礼是第一次见到林岫的孩子,被深深萌到了,他以后生孩子也有这么可爱就好了。 “早知道你今天带宝宝来,我就准备个红包了,你家宝宝真可爱啊,天哪,要是出去当模特,那些广告商肯定抢着要。”贝小礼从小家境也不差,性格大大咧咧的,说话毒时是真的毒,但夸人也是真的夸。 “他们还小。”因着贝小礼的夸奖,林岫的态度也和缓的多。 “说真的,我真的不理解,你干嘛那么早就生孩子了?”贝小礼没按捺住好奇问道。 “我也不懂。”林岫回。 “那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贝小礼为自己接下来的话题铺路。 林岫:“不当问。” 他脑子歪掉了?竟然觉得林岫好说话,贝小礼气冲冲地走了,临走前还忍不住看了几眼两个小糯米团子,真可爱,好想抱抱。 斯砚在一边观望许久,见贝小礼离开了,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来,他也赤着足,穿着件白衬衫,扣子解开了两个,露出结实的胸肌,男人味十足,刚刚就有好几个人跟他搭讪。 林岫看着靠近的腿,露出来的左脚脚踝上有一块疤,是斯砚小时候调皮,不小心打翻了水壶烫的。谈论这个疤时,两人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斯砚还连哄带逼的要他吹了吹,讲瞎话说每逢阴雨天气就会痛。 相处时有多甜蜜,斯砚的不告而别就有多绝情。 林岫没有抬头,他看着心心搭的小城堡倒掉了,小姑娘有些难过,宿雅在安慰她。 “林岫,好久不见。”斯砚开口。 好久不见,是好久了,刚开始那一个月林岫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他难受的想挽回,每一天焦躁的度日如年。 后来有了孩子,王六指让他打掉,他不肯,王六指就说生,生了姓林,他们一起养。林岫退了学,接了许多活。后来还是王六指看他都有流产的迹象了,硬逼着他休息了。 这段日子过的也很慢,他会经常想斯砚。 直到心心跟乐乐出生,他一个大男人带两个奶娃娃,手忙脚乱的,没一天能睡个整夜觉,实在没心思想斯砚了。后来还是王玉青看不下去,给他找了个阿姨,尽管心里不舍,自从阿姨来了,林岫就开始接工作了。 慢慢的他开始给一些网店当模特,也给一些杂志拍照,因为他长的好看,气质又冷,一般找他的店开价都高,然后他就不用再日日为奶粉操心了。 所以,他也不再需要任何人了,也几乎不会去想斯砚了。 第36章 “嗯,五年了。”林岫发现自己并不是个豁达的人。他得看着心心跟乐乐,才能克制住体内的暴戾之气,不把斯砚给打死。 斯砚有些内疚又有些感动,小同桌还记得时间呢。 “我的娃都五岁了。”林岫补刀成功。 一想到那个标记林岫的人,斯砚嫉妒的要扭曲,“林岫,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林岫立马接上:“没关系,我现是有孩子的人了,胸襟大着呢。” 斯砚硬了硬脸皮,走到林岫身边坐下,套近乎:“那是你的宝宝吗?真可爱,你不知道我爸,就是个鬼见愁,没想到跟你家宝宝处的这么好。” “那祝你早生贵子。”林岫说。 从很早以前斯砚就知道,林岫是只小刺猬。 现在这只刺猬就对自己竖满了刺。 “那个人对你好吗?”斯砚声音闷闷的,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脸蠢样。 “哪个人?”林岫没反应过来。 “就是孩子的爸爸。”斯砚想说老公,但他此刻痛恨这个词。 “哦,”林岫耸耸肩,“一夜情,没结婚,对方不知道。” 斯砚之前想过无数次,会是怎样的真爱,林岫会愿意给对方生孩子,那他要怎样才能拆散他们。没想到只是一夜情。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斯砚一股子火直冲脑灵盖,烧的人要炸了。 “嗯,是被格个傻逼骗了。”林岫看着怒气腾腾的斯砚,凉凉地说。 “是因为我吗?”我的不告而别,让你的智商下降了? “不是,你少往脸上贴金了。”林岫继续凉凉。 “你是因为怀孕退学的?你一个人带他们两个?”斯砚此刻真的很想把那个人给弄死,让他的小同桌吃这么多苦。 “你的问题太多了,”林岫起身朝心心和乐乐走去,“再见,我不想再见到你。” 斯砚垂头三七地跟着宿雅还有斯季风一起回酒店,宿雅欲言又止,后来跟斯季风眼神交流了几个来回,也没交流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直接问了:“砚砚,我听田田说你跟林岫谈过恋爱。” 斯砚继续一副要死的模样:“嗯。” 宿雅直奔主题,“那你跟林岫有没有标记过?” 斯砚看了他妈一眼,这是什么傻逼问题,要标记了他会离开吗?轮得到那个傻逼吗?妈的,“没。” 宿雅不死心,坚持认为有猫腻,“你有没有发现乐乐跟你长的好像,简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心心也像。” 斯砚想了想,他对比不出来。 宿雅看自己儿子那一脸蠢样,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自己做了却不知道?” 这问题问的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就像被下了药之类的,我听说过不少。” 斯砚想起了他经常做的那个梦,梦里林岫的脸看不清,但他知道是林岫,他真的美味极了,也终于求饶了,但他没有怜惜,把林岫弄哭了。 当年的一切都是彭佳慧告诉他的,所有的事情也是彭佳慧家人处理的,他一直以为彭佳慧是最大的受害者。 会不会,有那个可能? 宿雅看着自己儿子的脸跟变色龙似的变来变去,要不是就生了这一个,她真想拿棍子把他那脑袋瓜子撬开来看一看。 “陆涛,这件事得从陆涛查起。”斯砚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还用你说,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你就老实等结果吧。”宿雅白了斯砚一眼,挽着斯季风扬长而去。 斯砚的心脏狂跳着。 三天的婚礼狂欢很快就过去了,心心跟乐乐玩疯了,斯季风跟宿雅把酒店里所有好吃好喝的都给搜罗了来。斯砚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不敢靠近林岫,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 扛把子林岫还背着巨额房贷,一回去就投入了工作。 斯砚花重金收买了贝小礼,贝小礼正受宠,在许以明那里吹了不少床头风,林岫在华宇的日子好过多了。 华宇在娱乐圈算是个中等规模的娱乐公司,除了贝小礼外没有拿得出手的明星,就算是贝小礼也是华宇花重金捧出来的黑红黑红的流量明星。这家公司只要给钱几乎什么工作都接,林岫当初赚钱心切,跟他们签了5年合约。 如今还剩下两年。 刚开始的时候,许以明特想捧林岫,因为他那张脸放眼整个娱乐圈,没人能比的上。 “林岫,你今天要拍服装照,这家钱给的多,要求也高,辛苦你了。”说话的是经纪人胖哥,同时带着好几个人。 “嗯,我知道,谢谢胖哥。”因为今天的拍摄,林岫昨晚跟早上只吃了少少一点,怕水肿上镜不好看。 “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了,你自己打车过去,那边联系人的电话也发你了,到了你打他电话。”胖哥快速的交代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林岫应了,这个客户他听胖哥提过,指名要他,钱给的也多,是个肥差。 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叫了个车,过去大概15分钟。 下了车林岫就给联系人打电话,但半天没人接,他等了一会再打还是没人接,于是打给胖哥,胖哥一听让他别着急,他来联系。 林岫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联系人才打电话过来,说事情临时调整,让他下午再来。 “有事调整怎么不提前说?”林岫问。 “我也是刚接到通知,你先回去,下午再过来。”联系人态度嚣张。 “麻烦你手机保持畅通。”林岫忍了忍,看在钱的份上没撂狠话。 “你管的还挺宽,不就没接到你的电话吗?谁还没个事了,下午不要迟到。” 电话被对方挂了。 林岫没办法,下午拍的话,晚上就不知道要几点才能回去,心心跟乐乐幼儿园4点放学,阿姨老伴生病这段时间都在请假,王玉青也出国度蜜月去了,学校有晚托班,但问题是他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想了想,他给李也打了个电话。 “喂,林哥,有事?”听李也的声音,应该还在睡觉。 “你下午有空吗?我下午有个广告要拍,阿姨请假了,心心跟乐乐没人接。” “可以啊,几点?” “四点放学,你要提前去,千万别忘了,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跟老师说下。” “保证完成任务,我好久没见心心跟乐乐了,正想他们呢,我可以带他们去吃肯德基吗?” 林岫无奈:“少给他们喝点饮料。” 李也:“嘿嘿,那我先挂了,昨晚玩的好晚,我再睡会。” 林岫给心心乐乐的班主任李老师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李老师答应了,说等林岫朋友去的时候,会打电话确认,让他不用担心。 下午的工作对接顺利,林岫表现的挺好,但甲方总是这里那里的不满意,晚上是百分百要加班了。 3点多的时候他借着上厕所给李也打了个电话,李也表示他已经动身了。 4点李老师打了个电话来,确认了下李也的身份,心心跟乐乐被顺利接走,林岫松了口气。两个小的都喜欢跟李也玩,因为李也人来疯,花样又多。 5点的时候李也给林岫发了个视频,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在肯德基吃儿童套餐,心心还奶声奶气地问他吃不吃,说要给他带个大鸡腿。乐乐一如既往的小大人模样。 之后就一直忙,林岫就没再联系李也,李也不是第一次带娃,所以他很放心,唯一担心的就是两个小的吃肯德基没吃饱,发了条短信让李也给他们煮点粥,睡觉前一人喝150mL的奶。 到晚上11点收工,林岫打开手机,发现李也没回他,许是嫌他太啰嗦了。怕吵着两个小的睡觉,林岫就没打电话了,叫了辆车,回家。 第37章 有一种心情可能只有有了孩子的人才能理解,就是那种不管多累,只要回到家,什么烦恼都没了。 林岫开门的声音很轻,慢慢地推门,轻轻地合上,在玄关处换好鞋。奇怪的是他没看到李也的鞋,也没看到心心乐乐早上穿出去的鞋,难道李也把心心乐乐带去他家了? 他打开房门,里面果然没有人,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回来过的痕迹。林岫掏出手机给李也打电话,无人接听,这小子,把心心乐乐带去他家也不说一声。 林岫洗了个澡,又打了好几个,还是没人接。这么早就睡了?白天睡了半天呢,不符合李也的习惯啊。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两个小的不在身边,林岫睡不习惯,他装上睡衣,打算去李也那儿凑合一晚,还好李也家离的不远。 叫了个车,到李也家时,都凌晨12点多了。林岫敲门,没人应,打李也电话,没人接。他真的有些着急了,敲门声大了起来,把邻居都给敲了出来,把他臭骂了一顿,还打电话叫来了物业。 物业的人穿着个拖鞋就来了,大半夜的脸色很不好。林岫解释自己朋友住在这儿,他是来接孩子的。 其中有个小伙子,他认识林岫,因为好看,好声好气地说:“林先生,今天一下午都是我值班,我没看到李先生回来,尤其还带两个孩子,我肯定会记得的。” 林岫心里一咯噔,他掐了自己一把问:“你确定?会不会记错了?物业有他家的备用钥匙吗?我真的很急。” “有的有的,你等等,我去拿。”小伙子被美色迷惑,正要去拿,被另一个年纪大的拦住了,“等等,这不合规矩,我们不能擅自打开业主的家,除非业主授权或者警察来查。” 年轻的小伙子一拍脑袋:“他说的没错,规定确实是这样的,李先生会不会去别的地方住了?这么晚了,打不通电话也很正常。” 林岫又去敲门,边敲边喊,电话仍然打不通。 物业看林岫是真的着急,他也是有孩子的人,感同身受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不近情理也不好。于是打电话跟领导请示了下,让林岫写了个保证书,去办公室拿了钥匙,把门打开了。 林岫几乎是冲着进去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他压抑着焦急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小年轻看林岫的脸色有些可怕,壮着胆子安慰道:“会不会住朋友那里去了?你别担心,实在不行就报警。” 不可能,李也再不着调,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稳重的,他不可能把心心乐乐带出去玩的这么晚还不回来,更不可能带去朋友家。 林岫担心的要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情跟五年前太像了,他必须得尽快找到他们。 他拿出手机,找到薛冰的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薛冰问候的话还没说,就被林岫打断了,“把斯砚电话给我,马上。” 薛冰听出林岫的不对劲,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岫:“别问了,快把斯砚电话给我,快。” 林岫挂断电话,薛冰的短信马上就发了过来。林岫立马就拨了过去,第一遍没有接通,第二遍的时候接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不高兴,调子压的很低,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谁……”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岫打断了,“是我,林岫。” 听到林岫的声音,斯砚立马就清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林岫,这么晚了有事吗?” 林岫的声音冰里透着火:“斯砚,你听好,心心乐乐不见了,我怀疑被绑架了,当然现在只是怀疑,但我不能容许他们出丝毫的差错。我需要你的关系网,你现在立马派人去查,我要确认心心乐乐的安全。” 斯砚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边穿衣服边说:“林岫你别着急,我马上去安排,你在哪,我派人来接你。” 林岫报了个地址,年轻人劝他坐一下,林岫没有坐,他现在的精神高度紧绷,拿着手机靠着墙一动不动。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薛冰打来的,他接通,说话的是王玉青。 “林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王玉青很焦急,林岫他太了解了,被捅刀子都不带眨眼的,这深更半夜的突然要斯砚的电话,“心心乐乐呢?” “玉哥,”林岫的喉咙有些酸涩,他用手覆住眼睛,张了好几次嘴,才终于把话说出来,“心心跟乐乐不见了。” “什么,心心跟乐乐不见了,多长时间了?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我立马叫人去帮你,林岫,你别害怕,我现在就回来。” 林岫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跟王玉青说了下,让他先不要着急,他找了斯砚,先查监控看看是怎么回事。 斯砚随便套了件衣服,去把斯季风给薅了起来,斯季风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深更半夜的却被儿子给叫了起来,气的要命。 “爸,快给局长打电话,让他赶紧起来,心心乐乐不见了。” 宿雅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什么,心心乐乐不见了?” “对,快打电话,快。” 宿雅反应快,赶紧把手机递给了斯季风,自己也开始穿衣服。“林岫呢?林岫怎么样?” “是林岫给我打电话的,我已经派车去接他了,我们现在去警察局。” 斯季风立马给好几个人打了电话,虽然快凌晨1点了,警察局还是快速投入了工作。 林岫到警局的时候,一部分监控已经传来了。 信息部的人定位了李也的号码,派人去查时,是在垃圾桶里。 这个发现让林岫的心坠到了谷底,他沉默地站着,看着监控的画面。 李也确实是带了心心乐乐去吃了肯德基,吃完了还带两人去儿童乐园玩了会,出来时差不多快八点了。然后在商场门口,上了一辆车。 车牌号是套牌的。 这辆车并没有按规定路线驶入林岫的小区,而是出了市区,在一处没有监控的路段失去了联系。 林岫扶住椅子才勉强站住,斯砚给他递了杯水,他喝了口。 “林岫,你别担心,有我在。” 林岫笑了下,笑容里充满了讽刺,他抬起手,狠狠给了斯砚一巴掌,宿雅在旁边瞅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局长识相,把看八卦的人群给遣散了,督促他们赶紧调查。 斯砚的头发凌乱,林岫的这巴掌很重,他有些懵,嘴唇磕出了血。他拿手背擦了擦。 他走到林岫跟前蹲下,“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些,你打吧。” 林岫没有抬眼看他,他揉了一把脸,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去查彭佳慧,去。” 斯砚看了眼林岫,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斯季风那边也开始联系安保公司,开出大价钱,聘请雇佣兵。 “我打了,人已经去了,林岫,当年,我,”斯砚低着声音问,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林岫,你不能说。”芝麻焦急的上蹿下跳,“说了你就完了。” 林岫没回答。 他看了眼斯砚,脸还是那张脸,少年情人,如何走到今天的地步,孽缘吗?心里涌上浓浓的疲倦感,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自己不如就这么说了算了,这么多年的憋屈,夹着尾巴做人到头来心心乐乐都保护不了。 “林岫,你想想,心心乐乐还那么小,你走了他们怎么办?你还要去救他们,外面这么黑,心心胆子最小,肯定会害怕的,他们都等着你呢。” 心心,对,他得尽快把他们找回来,现在不是他林岫倒下来的时候。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你要想知道自己去查。陆涛你也安排人去查。”林岫掏出手机,问局里的人接了个充电器,充上电,然后就安静地等着。 “心心乐乐是我的吗?”斯砚问,他蹲着,看着林岫等一个宣判。 第38章 问出来了问出来了,宿雅的心狂跳着,斯季风也紧张起来,他们都看向林岫。 林岫想过这一刻,想过斯砚悔不当初的样子,但此刻,他累了,他没有兜圈子,宿命般的承认了:“是。” 宿雅重重吐出一口气,跟斯季风对看了一眼。 孙儿既然是他们家的,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 或许是没想到答案会来的这样痛快,斯砚短暂的无措起来,他想起第一次见面心心抱着他的腿,甜甜地叫叔叔,他是怎样的混蛋,才会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斯砚紧紧抓着椅子扶手说:“林岫,我一定会把他们带回来。” 林岫没应声,斯砚也没有等回答,他说完就出去了,许多方面的事情要对接,林岫坐了一会,宿雅过来劝他:“林岫,你睡一会吧,这样熬着也不是个事,一有消息我就叫你。” 林岫应了,他把几个椅子拼在一起,衣服铺在上面,躺了上去。他得养精蓄锐,不管是谁带走了心心乐乐,肯定会联系他的,所以他不能倒下。 斯砚进门时,宿雅冲他嘘了下,然后指了指林岫,让他轻点。斯砚只看见个身形,林岫脸冲着墙,不知道睡着了没。斯砚脱下外套给林岫盖上,六月的夜晚有点凉。 斯砚站了会就出去了,彭佳慧来了。 警局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他安排了另一个地方审彭佳慧。 屋子里闹哄哄的,彭佳慧的爸妈也跟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尤其是彭佳慧的母亲,看见斯砚,眼里立刻蓄上了泪,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斯砚,你终于肯出现了?我想问问你,你是把我们佳慧当犯人了吗?深更半夜的派一群人到家里来把一个姑娘家从床上拉起来带走,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不给我们面子,就是丢你们斯家的脸,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啊,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彭父也重重的哼了声,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欺负我们佳慧,以后还得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斯砚直接无视这两个人,眼睛盯着彭佳慧。彭佳慧看他来了,本来心里一酸,也想哭上几句。但看斯砚那表情,竟生生憋回去了,她在椅子上缩了缩,没有化妆的脸,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斯砚,”她小声叫着,声音里委屈巴巴。 彭父一听,又骂了阵娘。 “五年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林岫没有说,他要炸一炸彭佳慧。 闻言,彭佳慧的柔弱散去,脸色几经变化,忽而笑了,“是林岫告诉你的。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更何况那贱人还生了两个贱种,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梯子不往上爬。” 斯砚喝道:“闭嘴,你不配提他。当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彭佳慧冷笑,忽而又深情起来,“斯砚哥,我是真的太爱你了,你怎么就不懂呢,那个林岫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他拿什么跟我比。妈妈说得对,那些低贱出生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这是帮你呢。” 彭母看着魔怔了的女儿,心慌了,她擦干眼泪冲上前想捂住女儿的嘴。 彭佳慧躲开,“要不是我,你得戴多少绿帽子,贱货不就是用来给男人睡的吗?斯砚哥,你真不介意?我就不一样,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个人。” “够了,”斯砚打断她,“心心乐乐在哪?” “哈哈哈哈,心心,乐乐?叫的挺亲热啊,斯砚哥,你不会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吧?等我们结婚了,你想要几个孩子就有几个。那些野种是什么东西!” 斯砚压下了怒火,他好声好气的说,甚至给彭佳慧倒了杯茶,“佳慧,你只要把心心乐乐放了,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彭佳慧笑了,接过茶水,站起身来坐到斯砚怀里,头靠在斯砚的肩膀上,纯男性的气息将她包裹,“你早答应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我知道你现在就是哄我罢了,我爸也经常这么哄我妈,还不照样在外面找了一个又一个。” 彭父抬起手,一巴掌扇到妻子的脸上,“都是你,教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把我女儿都教成什么样了啊?” 彭母本来就心乱如麻,宝贝女儿变成这样她害怕的要命。这一巴掌将她彻底扇疯了,她站起来一把朝彭父扑过去,“不过了,早知道这样,我早就应该不过了,你还我女儿,都去死吧。” 彭佳慧狂笑起来,斯砚站起身一把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彭佳慧跌坐在地,但满身的狼狈还是止不住她的笑声。 过了一会好像是笑够了,她站起身来,弹了弹睡裙上的灰,拢了拢头发,瞥了扭打在一起的父母一眼,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失态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问我的律师吧。” “困了,你要抱着我睡吗?” 彭佳慧这条路走不通,只剩下陆涛那边了。幸好自上次跟林岫在婚礼上分开后,斯季风就安排了人去查陆涛,有了他的线索。 看着彭佳慧失心疯的样子,他得快点找回心心乐乐。 斯砚让人把彭家人给看管了起来,不许跟任何人联系。 陆涛家是个暴发户,就他一根独苗,惯着长大,闯什么祸家里都能花钱摆平,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当年斯砚下狠手对付陆家,陆家的生意逐渐就破败了下去,陆涛不知悔改,还迷上了D品,整个人烂到了骨子里。 彭佳慧要对付林岫,十有八九会找陆涛。 门外进来一个人,叫老七,是安保公司派来的人,他在特种部队待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退役,也没有接受上面安排,自己出来工作,在安保公司,依旧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斯砚同老七交换了情报,并把之前调查陆涛的人叫了过来。 “我的人已经去查陆涛,里面那个女人太疯,既不是为财,十有八九是要命,我们要尽快找到陆涛,他是个突破点。”老七说。 斯砚点头,现在不是懊悔痛苦的时候。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决断。 这个黑夜格外的长,但天还是如期的亮了。 林岫洗了把脸,他看了看手机,开机关机,又让小警员给他打电话,确认手机是好的,但并没有电话进来。 斯砚买了早餐过来,林岫吃了几口,干呕了几下,然后又喝了点水压了压,继续把早点给吃完了。 见他这样,宿雅跟斯季风也都打起精神,填饱了肚子。 斯砚眼下一片青黑,他一晚上没睡,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他和斯季风几乎动用了斯家所有的关系,终于找到了陆涛的住所。 “他的姘头说他昨晚没回来,我们定位了他的号码,手机并没有带出城。5年前的地方,我派直升机去搜了,也没有人。” “我有一种预感,陆涛肯定会找我的。”林岫说,“他那种人不会躲着做完所有的事情。” “嗯,我也觉得。”斯砚点头,“我们查了他平时的关系,同时消失的还有三个人,跟我们在监控中看到的人数相符。他们出了城,后来又换了车,安保公司的人在追查,应该很快就会有下落。” 林岫点头,继续沉默,他打开手机的相册,里面全部是心心乐乐的照片。宿雅在旁边看见了,问:“林岫,能给我看看吗?” 林岫把手机递了过去。 斯季风也凑了过来,最上面是上次婚礼时拍的照,林岫拍照不用滤镜,完全是孩子们本来的样子,吃饭的,玩耍的,睡觉的,粉粉嫩嫩的可爱。 宿雅看着就红了眼,孩子还那么小,肯定会害怕。 最下面是两个娃娃刚出生时的模样,小小的皮肤红红的,那时候林岫的手机像素不是很高,所以画质不怎么清楚,每次换手机,林岫都会把照片给导过来。 看照片里的生活环境,房子很小,生活设施很简单。 “孩子,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宿雅擦了擦眼泪,抓着林岫的手说。 第39章 “林岫在里面吗?”门外问话的是王玉青,他跟薛冰连夜调了架私人飞机,飞了回来,一落地就赶来了警察局。 林岫站起身,看着王玉青走过来,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不会有事的,别怕,我回来了,我们会把心心乐乐找回来的。” 林岫抱着王玉青,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王玉青知道两个孩子在林岫心里的分量,所以他必须马上回来。 斯砚站在一边,想伸手又不敢。 王玉青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斯砚身上,薛冰心里一咯噔,知道斯砚要完,但想想斯砚做的那些事,他家玉青忍到现在没戳他俩刀已经是奇迹了。 “你们斯家人都在,挺好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还有些你们不知道的,我也要说一说。” 林岫挨着王玉青坐着,整个人绷的极紧,王玉青在说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也好像没听到。 王玉青就从当年林岫被送往医院时说起,“那把刀离要害就差了一毫米,一身的伤,医生抢救了一天一夜,差点就死了。斯砚,你知道那刀是谁捅的吗?” 斯砚如遭雷劈,他想起自己当时猪油蒙了心的样子,林岫浑身是伤还硬撑着保护他,而他却在保护凶手,那刀一直在彭佳慧的手上。 林岫还被彭佳慧刺了一刀,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是彭佳慧。”斯砚直直看着林岫,但对方没有看他一眼。 林岫在生死边缘挣扎时,他跟彭佳慧两个只受了点皮外伤的人,却被转移到了医疗条件最好的私立医院。 “呵,”王玉青嗤笑,“林岫出院回家,伤口还没痊愈,就进了个门马上被他后妈赶了出来,外面零下几度,身上就一万块钱,他那时候还是个学生,你能想象吗?一个月后又查出怀孕,学都上不下去,退学后,他一直工作到都快流产了,我硬逼着他休息才休息。生完心心乐乐才一个月,他又开始工作,晚上带孩子睡不好,白天还要赚钱养家,现在好不容易好些了,你又蹦出来了。心心乐乐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去死吧。” 王玉青站起身来,眼睛里的狠看的薛冰都胆战心惊,他看着斯砚,斯砚也看着他,突然王玉青笑了,“你以为我会揍你吗?别想太多,脏了我的手,你做的那些事,岂是打你几下就能算了的。我不会打你,我要你赎不了罪。” 薛冰不敢上去劝。要说可恨斯砚是真的可恨,蠢也是真的蠢。 宿雅脸色苍白,她刚刚安慰林岫说他辛苦了,是觉得他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肯定累,但没想到是这么的苦,里面随便哪一样拎出来放她身上,她都熬不过去。 斯季风看看自家的儿子,走上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斯砚被扇的一个踉跄,又站稳了,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林岫,这点痛哪里比的上自己带给他的万分之一,他想走过去,又不敢。他做错那么多,要拿什么去弥补。 斯季风走到林岫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林先生,斯砚的错就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这么多年来,你也没找过我们,我知道,你不稀罕钱。不管你原不原谅斯砚,他这辈子都得赎这个罪。” 斯砚从懊悔中清醒过来,父亲说的没错,再多的懊悔都弥补不了过去的错,“林岫,我不说什么,当年我也说了很多,结果,”斯砚梗了下,“让你失望了,心心乐乐我一定会带回来的。” 说完,斯砚走出门去。 林岫跟着王玉青一起出了门,回来时换了身衣服。 有钱做支撑办事就是快,老七传来了绑匪的消息,找到了藏身地。 老七在电话里说,绑匪一起有四个人,藏身地就在京市的一处废弃的烂尾楼里。因为是白天,看管很严,对方有枪,还不能确认是否有其他的武器,所以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斯砚驱车赶往地方,彭佳慧也被绑起来一起带了过去。 从头到尾,林岫没有说一句话。 老七隐蔽在一栋居民楼里,安保公司以及飞虎队的人悄悄四散开来,包围了烂尾楼。林岫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屋里的情况。 心心乐乐还有李也都被绑住了手脚,李也坐在前面,心心乐乐靠在他的身后。陆涛果然在,他不停的走来走去,有些烦躁的样子。 老七在旁边开口:“他D瘾犯了,打电话叫货,才被我们查到这个地方。” 陆涛走着走着,不知道是不是心心哭了,他走过去抬起脚朝心心踹过去,李也护住了心心,替她挨了这一下,陆涛气愤,对李也连踹了好几下。 他们在说什么,林岫听不清。 “有没有办法能进去?”林岫问。 “白天有些困难,不知道他们这群人的目的,我观察了一会,他们有喂给孩子食物和水,应该是留着有用。如果能等的话,最好是晚上。” 林岫此刻的心只想马上飞进去,但他没有冲动。老七退出房去,跟其他人一起商量晚上的行动方案。 就在这个时候林岫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林岫打开免提,老七和飞虎队的队长围了过来。 “喂。”林岫的声音冷的像冰。 “呵,”电话里传出笑声,“林岫,五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冷,还记得我吗?”声音甚至可以说算的上温柔。 “陆涛。” “啧,你还是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出是我了,你看,就算我被你害成了这样,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你女儿跟你长的可真像,就是太小了点。” 林岫手指嵌进肉里,声音里是压抑的愤怒和害怕,“你想怎么样?” “你这么急干什么?好不容易联系上,不好好聊聊。这两个种,是5年前的那次种下的吧?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怀上,当初我就不该掉以轻心,否则就该是我的了。林岫,我好想你,每时每刻,都想把你踩在脚下,看你哭,看你求饶,看你跟条狗样贱。” 边说,陆涛的喘息声就重了起来,“真是太刺激了,这五年来,我就靠想着这个活着,今天终于要实现了。” 林岫:“只要你不伤害他们三个,我什么都答应。” “我现在就是烂命一条,死与不死的也没多大区别,当然了,我还是想要活着。活不了,就拉你的两个小宝贝给我陪葬吧,等他们长大点,在阴曹地府,我也能享受。” 林岫捏碎了桌子角。 “哎呀,说远了。你来找我吧,我告诉你地址,记住哦,谁都不能说,这次要乖知道吗?我这里有□□哦。” 报了个地址后,陆涛挂断了电话。 林岫问老七要了根烟,点上。火光明灭,他压下了嗓子里的痒,把烟狠狠吞了下去。 “我去,我没有别的要求,一定要救下心心乐乐和李也。斯砚,我有话跟你说。”这是重逢以来,林岫第一次正面跟斯砚说话。 他又抽了一口,屋子里拉上了窗帘,光线昏暗,林岫倚在窗边透过烟看着斯砚,开始交代:“你欠我的,不用还了。如果,我不能回来,心心乐乐,你就领回家去。以后你要是结婚,心心乐乐就跟爷爷奶奶过,你记住,他们绝不可以跟后妈住在一起。” 斯砚想开口,林岫用眼神制止了他。 “我对他们以后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期望,只希望他们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违法就行了。还有,你每年都带他们去看看我,他们从小到大的照片,王玉青知道在哪,你记得保存好,以后他们长大了也许会想看。告诉心心乐乐,我爱他们,别让他们忘了我。” 林岫很少情绪外露,除了跟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他仔细想了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发现实在是太多了,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他甚至开始嫉妒,嫉妒以后可以陪着心心乐乐长大的人,他很怕死,心心乐乐还那么小,以后会不会忘了他。 就像他一个人在湖底那样。 斯砚走上前,他把林岫强制的搂进了怀里,“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就算我死,我也会护着你的。林岫,这次你相信我。 都要死了,林岫也没有再推拒,甚至说,他对斯砚的信息素味道是渴求的,生理上的,不受他意志力控制。 林岫深吸了口气,是他熟悉的西柚味。 “我走了。”林岫推开斯砚。 斯砚跟老七一起做准备。自从在五年前绑架案里拖后腿,斯砚在国外找了专业的教练开始训练自己,参加各种极限运动,身手非昔日可比。 烂尾楼周围杂草丛生,陆涛在的那一座,周围可以藏身的地方被刻意清理过,而且他们占据着制高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就被发现,所以他们要潜进去并不容易。 人数不能多,只有老七、斯砚和飞虎队队长三个人。时机是送毒品的人进去的那一刻,林岫会跟这个人前后脚进。陆涛跟一个人在看管孩子,楼顶上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藏在暗处。 送毒品的那个人负责吸引住楼顶上人短暂的注意力,同时林岫拖住陆涛,暗处的那个人会现身去看孩子,就这么几秒的时间。 第40章 林岫已经进去了,并在陆涛的要求下脱的只剩一条内裤,交出了身上所有的武器。 陆涛几乎是贪婪的看着林岫的身体,洁白莹润却又充满韧劲,细腰、翘臀,行走间的清隽,美的像月下的精灵。他把林岫带去了隔壁的房间,这次他没有多做一点浪费时间的准备,上个人而已,哪有那么啰嗦。 斯砚听着耳机里,陆涛粗重的喘息声,脸上青筋暴起。他看向老七,老七点了点头。 接头人进去,就这么几秒的空隙,斯砚三个人悄没声息的潜进楼里。 陆涛在享受他的盛宴,他亲吻抚摸着林岫的皮肤,嘴里说着羞辱的话:“皮肤跟我想象的一样滑,身材真不错,我喜欢,前戏要吗?见到斯砚了?跟他做了没?我会让你爽的忘了他的。” 林岫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涛。 陆涛被林岫这副死样子刺激的兴奋的要命,一想到等会自己要让这张脸出现的表情,他就难以自持。 这时候门响了。 被打断好事,陆涛非常愤怒,“滚。” “老大,东西来了。”外面的人头上冒着冷汗,后面的枪抵着他的脑袋。 陆涛想了想,决定先吸上一点,办事会更快活。他在林岫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起身去开门。小弟的眼神惊惶,陆涛感觉不对,然后就看见了小弟身后正怒火滔天的斯砚。 陆涛反身往回跑,要去抓林岫。 斯砚一枪托敲在小弟的头上,然后一个猛扑把陆涛扑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陆涛早就是外强中空,根本不是斯砚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了。 斯砚几乎是发泄般的,狠狠给了陆涛几脚,他恨不得把那双眼睛挖出来。 “够了,先把我放开。”林岫晾了会肉,看斯砚还没有停手的打算,不得不开口。 斯砚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林岫的胸口上,他的视线停留在林岫脖子上的一串痕迹上,几乎无意识的,他的手就上去搓了几下。 林岫吃痛,“发什么神经,快给我解开。” 斯砚给林岫解开绳子,林岫也不避他,迅速的穿好衣服。 陆涛被打的鼻青脸肿,他看不见后面的情形,但不妨碍他作死:“林岫,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又跑了?做梦吧。那两个兔崽子还在我手里呢。” 老七跟队长去解救人质,这几个绑匪太机警,占据了房间的死角位置,把三个人质牢牢控制在手上。狙击手找不到合适的射击点。 斯砚反剪着陆涛去谈判,“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我们抓了,你们放了人质,将功赎罪,警方会宽大处理的。” 里面的人有些犹豫,他们跟陆涛不一样,纯是为了财,不想为个不相干的人把命都丢了。 陆涛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说:“你们自首也好,省的被炸死。林岫,我在你的小宝贝们身上绑了□□,你看,你要是陪着他们的话,我也可以陪着你,下去还能做一对。” 老七立刻把这一情况传了出去,还好他们预备了拆弹专家。 另外两人被铐起来,林岫冲进去把心心乐乐抱进怀里。 看到爸爸,一直坚强的乐乐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心心更是委屈的不行,“爸爸,我好害怕啊,坏人把我们抓到这里,还打我们。” “没事了,爸爸来了,别害怕,爸爸来救你们了。” 李也也哭了:“岫岫,我也害怕,你也抱抱我。” 林岫腾不出手,老七看不过去,给他松了绑。李也身上没有炸弹。心心乐乐背后有,时间还剩5分钟。 不相干的人,包括李也都撤了出去,只剩下拆弹专家,心心乐乐,斯砚和林岫。 “你走吧,我不怪你。”林岫看着斯砚说。 心心乐乐都趴在他的怀里,林岫一手抱一个,斯砚走到林岫的身后,坐下,把他们三个都抱到怀里,“我不会走,去哪,我都陪着你们。” 心心奇怪:“爸爸,这个叔叔是谁啊?” 斯砚笑:“我也是你爸爸,以后我陪着你们好不好?这样你爸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乐乐看了斯砚一眼:“爸爸,这是你给我们找的后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岫紧紧护着两个孩子,笑:“你看他的样子像后妈吗?” 乐乐摇头,“不像,一看就是个Alpha。” 心心坚持是后妈。 两个孩子斗着嘴,林岫一人亲了一口,说“我爱你们。” 倒计时最后一秒时,线被剪断,数字跳动停止。 紧绷过后的放松导致林岫出现了短暂的眩晕,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倒在了斯砚身上。 斯砚轻轻拍着林岫,在生死面前,他比林岫好不到哪里去,他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岫和两个孩子。感谢拆弹专家,给了他一切重新开始的机会。 心心乐乐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爸爸哪里不舒服,也把小手伸过去拍了拍 ,“爸爸不痛,宝宝呼呼。” 屋外,宿雅、斯季风、王玉青、薛冰、李也等人一拥而入。宿雅跟斯季风一人从地上捞起一个娃,紧紧抱在怀里,斯砚把腿软的林岫扶起来,王玉青立马接了过去,搂进怀里,久久没有放开。 林岫终于平复好了情绪,红着眼睛对现场参与救援的工作人员深深鞠了一躬,郑重的说了感谢。 这次他没有再让斯砚扶。烂尾楼外,被反剪手的陆涛眼神阴鸷地看着林岫,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他疯狂的恨起林岫来,“林岫,贱人,当年的事你知道真相了吧?可惜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林岫,我要让你一辈子记得我。” 林岫走上前,松了下手骨,然后是一顿几乎倾尽了他所有愤怒的拳打脚踢。斯砚挡住了要阻止的警察,打哈哈:“没事没事,就是友好交流一下,很快就好。” 斯砚安排了车,应林岫的要求送他跟孩子还有李也回家,他留下处理剩下的事。宿雅、斯季风还有王玉青一大帮人跟了过去。 李也挨了揍,医生检查还好没有伤到筋骨,皮肉伤他也不在乎,硬是要求着先回去了,林岫不放心,老七主动请缨,送他回家。 薛冰一辆、林岫跟两娃还有挤上来的宿雅一辆,斯季风没挤上去,只好自己一辆,三辆豪车开进了林岫的小区。 宿雅打量着这个小区,环境还不错,干净。下车时,她抱着心心,心心受了惊吓,没有平时的活泼,搂着她的脖子,神态恹恹的。 宿雅心疼极了。 坐电梯上楼,林岫无语的看着跟进门的宿雅跟斯季风,当着孩子的面,他也不好赶人。 宿雅打量着林岫的房子,挺小的,大概也就100来个平房,三室一厅。屋里的装修简单而温馨。到处都是两个娃娃的痕迹。 王玉青招待客人,林岫去房间拿了心心乐乐的衣服,打算先给他们洗个澡,宿雅也跟着进了浴室想帮忙。 斯季风没挤进去,就在屋里转悠了一会,想起心心说想吃牛排,就打电话给自己常去的一家西餐店,定了餐,让他们送上门。 本来他想带他们出去吃,但看两个小家伙都很疲惫的样子,待在家里应该会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王玉青泡了茶,看着正这摸摸那看看的斯季风大总裁,有点无语,但还是挂上营业微笑道:“斯总,您休息下喝杯茶。” 斯季风嘴里应着,“谢谢,这房子是岫岫新买的吧?” 喊的真亲热,王玉青在心中腹诽,脸上还挂着笑“是啊,去年才搬过来的,之前他是租房子住,这些年工作攒了些钱,就贷款买了这个房子,主要这旁边的学校挺不错,方便。” 王玉青不愧是道上混的,两面三刀。 斯季风点点头,接住刀说:“岫岫是个好孩子,我们家对不起他,只要有我在,斯砚就是当牛做马也要还他的债。”脱十层皮也要挽回儿媳妇的心。 “没什么债不债的,都是林岫自己的事,他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苦日子都熬过去了,现在挺好的。” 斯季风听出来了,王玉青这是要跟他们划清关系,“怎么说呢,我要是林岫经历这么多我也不会原谅斯砚。但孩子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我希望能给斯砚一个赎罪的机会,不管原不原谅吧,这都是他该做的。” 王玉青沉默,他自己刚结婚,两个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林岫向来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他也想能有个真心待林岫的人陪着他,让他不用那么坚强。 很多事,他都不能替林岫做决定。 看王玉青不接话,斯季风明白了他心中的动摇,也默默的喝茶,没有说话。 不一会,心心乐乐洗香香的出来了,林岫被陆涛舔了浑身难受,也去洗了个澡。 斯季风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发了个地址过去。 不一会门铃声响起,他不等王玉青反应,就过去开了门,还打开鞋柜想找双拖鞋,但林岫家里平时来人少,没有备那么多,于是斯季风大总裁对自己亲儿子说:“你光脚吧。” 斯砚刚把事情交代好,还抽空去买了些点心。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白衬衫有些皱,发型也乱了,下巴上冒出了胡茬。 心心很粘宿雅,正窝在她身上,等着宿雅给她穿小袜子。乐乐想去找干爸,却被斯季风一把给薅住了,也笨手笨脚的给他穿小袜子。 斯砚没看到林岫,听到卫生间有水声。就决定先去讨好儿子女儿。 他把吃的拿出来,一手捧着一个小点心。走到沙发前蹲下,笑成一朵花,“心心乐乐,爸爸给你们买了点心,要不要吃一点。” 宿雅助攻,“好香啊,心心,奶奶给你穿袜子,爸爸喂你好不好?” 心心小大人,“奶奶,他不是爸爸,他是后妈。” 宿雅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行吧,后妈也是妈,爸妈爸妈,四舍五入也差不多了。“对,后妈,是奶奶说错了,给你们后妈一个表现的机会。” 然后用眼神示意斯砚赶紧表现。斯砚突然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娃,还是林岫生的,心里狂喜的同时还有些稀奇,他一会捏捏心心的小手,一会捏捏乐乐的小脚,不过乐乐不是很配合,他抱紧斯季风,瞪了斯砚几眼。 看自家孙子这么粘自己,斯季风心里乐的要命,但也不好在儿子面前表现的太过,果然是隔代亲。 开门声响起,是林岫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正好跟斯砚看过来的视线对上,然后又漠然的回房了。 斯季风拍了把眼巴巴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去。” 第41章 斯砚站起身,想去找林岫,王玉青觉得斯砚太不矜持了,自己还在呢,就敢当着自己的面做小动作,有些气愤的起身想组织,被薛冰给拉住,“哎,青青,你说我们下一站去哪里玩好?”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林岫正在擦头发,短发更衬的五官精致,刚洗过澡的面颊还有些泛红,看人时多了点水意。 “头发怎么不吹干,现在才六月呢。”斯砚叨逼叨的去拿了吹风机,想上手。 林岫接过,回了句:“六月怎么了?还没到十二月呢,那时候才是真的冷。”他是个记仇的。 斯砚摸了摸鼻子,心虚。他假装打量房间,主卧不大,床占了大半面积。床头挂了张合照,是林岫跟心心乐乐,心心笑的最开心,乐乐板着脸装小大人,林岫眉眼温柔,跟现在张牙舞爪的样子是两副面孔。 “我已经打过招呼,陆涛会按最重的量邢判,没个20年肯定出不来。不知道彭佳慧给他许了什么,要捞他出来的话,肯定会有动作。我会盯着的。” 要是上辈子,林岫肯定二话不说就把陆涛给做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会让他们后悔生出来。”斯砚的声音里透着狠意,这些他会去做,不会脏了林岫的手。 “嗯。” 林岫从抽屉里拿出充电器,把手机充上电,斯砚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也没有让路的意思,他只好依墙靠了,挑眉问:“还有什么话?” 很多,斯砚想,“吃的快到了,去吃饭?” 林岫:“让路。” 斯砚出门,斯季风同他眼神交流,奈何斯砚不配合,斯季风气死。正好这时门铃响了,几个穿厨师服的人鱼贯而入。 不一会就摆上了一桌丰盛大餐,心心乐乐看的直流口水。 斯砚像个主人似的招呼大家入坐,宿雅给心心切牛排,斯季风则给两人剥大虾。斯砚记得林岫喜欢吃螃蟹,他霸着一整盘抓住表现的机会,林岫受了斯砚的殷勤,因为一桌子的人看着,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王玉青阴阳怪气:“好吃也不能多吃,螃蟹寒凉,小心身体不舒服。” 5年前林岫受伤正好是冬天,然后又怀孕,劳作过度,落下了不能受冷的毛病。 闻言,斯砚赶紧把螃蟹收了,给林岫盛上了米饭。林岫不怎么喜欢吃西餐,觉得不管饱。斯砚记得他的习惯,就让西餐店多备了一份米饭。 斯砚剥了几个大虾,又剥了几个螃蟹,只给林岫拨了蟹黄,蟹黄没有蟹肉那么寒凉,拌饭正好。 斯季风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用眼神鼓励他可以做的更狗腿一点。 最后还是林岫看不下去,在桌下踢了忙的兴致勃勃的斯砚一脚,当事人才收敛了一点。 吃饱喝足,帮忙收拾以后,宿雅他们也不好再继续赖着了,薛冰跟王玉青接下来还有行程,得赶飞机,一起走了。 斯砚倒是想留,但他还有事情要去做。走之前扒着门嘱咐林岫:“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我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林岫啪的关上门。 斯砚去了看守所。陆涛什么都不愿意招,一口咬定都是自己谋划的。 钥匙开锁的声音,然后铁门打开。陆涛穿着蓝底的囚衣,头发剃成了平头,眼窝深陷着,脸上的皮肤青白。 当年那个健壮甚至有些风流的Alpha不见了,只剩下个像鬼似的瘾君子,陆涛把这一切都怪罪于林岫,所以他不更愿意招供彭佳慧,招供了就等于他做错了,从一开始,到现在,搭上一辈子。 “哟,斯大少来看我笑话?可惜了,林岫怎么没来?我可想他的紧。”陆涛摊在椅子上,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你还要护着彭佳慧?你这一进去,没个20年可出不来。”斯砚穿的黑衬衫,他两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看着陆涛,给人很大的压迫性,“你父亲老来得子,今年60了,等你出来他80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最后一面。” 陆涛脸色清白交加,家里出事后,受到打击最大的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都没了,就这样也只是骂了他几句,年纪大了不好再找工作好,父亲只好去扫大街,捡废品,得的一点钱都塞给了自己。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我家才会被逼成这样,炸弹怎么没炸死你们。”陆涛眼珠瞪出眼眶,身上早已瘦的皮包骨,看起来可怕的很。 “彭佳慧答应照顾你家人?就算我在你这里找不到证据,你觉得我会让她好过吗?”斯砚懒得多费口舌跟陆涛争论谁对谁错,更不想以所谓的善意去感动他,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是没救了,如果还想给家人留条后路的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斯砚站起身,扬长而去。 陆涛颓然坐下。 电话声响起,斯砚接通。 “喂,斯总,您交代的事情,我这边已经办好了,您对房子的装修有什么要求?” “简洁一点,用最环保的材质,客厅装修成儿童乐园,给我留一间住的房间就行,速度要快。” “好的,斯总。” 看了看时间,4:30了,斯砚给林岫打了个电话。 是心心接的,“喂,谁呀。” 斯砚笑,放柔了声音:“心心,是爸爸,你晚上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大餐?” 心心认出斯砚的声音,想了想,“我想吃烤肉,”然后又大声喊道:“乐乐,你晚上吃烤肉吗?” “吃,谁啊?” 两人交头接耳,“是后妈。” “好,那我等会来接你们去吃烤肉,你跟爸爸说一下。” 小孩对出去吃饭充满了热情,心心找到林岫,“爸爸,后妈说等会来接我们出去吃烤肉,你说我穿哪条裙子呢?我的小兔子的夹子在哪?” 林岫正在上网,之前的阿姨今天打电话跟他说不做了,家里老伴的病不能离人,林岫只能答应了,把工资给结了还多转了5000块钱。 这些年要不是阿姨负责,他也不能在外面放心的工作。 只是想要再找一个负责的阿姨就难了。 林岫跟家政公司联系,对方发了些资料来,他正在看。 闻言,他也不想扫心心的兴,“你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换好衣服,王阿姨不做了,爸爸得尽快找个新阿姨来。” “啊,王阿姨不来了吗?她为什么不来了啊?她不要心心了吗?”心心哭了起来,王阿姨从小酒带她,感情自然深的很。 林岫从电脑前离开,把心心抱到怀里,“王阿姨的家人生病了,她要照顾家里人,你想王阿姨的话,爸爸就带你去看她。心心,乖,不哭啊。” 心心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哭着哭着她又想起另一件事:“爷爷奶奶会离开心心吗?” 林岫很想说会,爸爸不想你见他们,“不会。” 心心止住了哭,“真的吗?我今天想去找爷爷奶奶。” 林岫无奈,“好,带你去,你去收拾几件衣服,睡衣也带上。乐乐的也装一起。” 斯砚进门时,就被心心红彤彤的眼睛看的心都揪了起来,赶紧给抱到怀里,“心心,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心心又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乐乐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斯砚手足无措起来,抱着宝贝闺女,又是拍的又是哄。林岫过来抱起乐乐,看着傻不拉几的斯砚,说:“之前带他们的家政阿姨家里有事辞职了,他们舍不得。” “没事啊,心心,爸爸家里有许多阿姨,还有叔叔,我明天把他们都叫过来,你喜欢哪个,就留下。” 心心摇头,“我不要叔叔阿姨,我要爷爷奶奶,待会爸爸带我去找他们。”她朝斯砚展示了下她装衣服的小包。 斯砚惊讶的看着林岫,随即在林岫的瞪视下努力憋住了笑,他可不敢刺激自己的小宝贝。 林岫再次无语望天,帅有什么用,傻的跟猪样,高中时还是学神呢。 斯砚不知道林岫的心理活动,他把心心抱在怀里,开始打电话,“喂,妈。” 宿雅正准备吃饭。 “嗯,干嘛?” 斯砚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母慈子孝的在他这里是个传说,他进入正题:“等会林岫心心乐乐过来,晚上在家里住,你准备准备,还有,心心要吃烤肉,你也赶紧准备,我一会就出发了。” 宿雅兴奋的转了一会,这可是儿媳妇跟孙子第一次来呢,她该干嘛呢,好多事要做啊,该从哪件事开始做起呢?准备吃的,对了,还有见面礼,天哪,她该准备什么见面礼呢?不知道林岫喜欢什么。 斯季风不管已经疯魔了的老婆,赶紧吩咐林管家,林管家今年50多岁了,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世界顶级富豪政客的聚会他都操办过许多次。 可能是受到夫人情绪的感染,他也开始紧张起来,刚刚听说家里有两个可爱的小宝贝,这么快就要见面了,他还没做好准备呢。他得给小宝贝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印象,好印象,怎么留呢,林管家头脑风暴。 突然想起好友李管家家里小主年纪跟自家小少爷差不多,喜好应该也差不多,想到这他赶紧取经去了。 第42章 心心乐乐下午睡了一觉,精力正旺,一路上兴奋的不行。 斯砚开的是4S店今天送来的野兽,他看中了这款车宽敞的空间,后座上安装了两个儿童安全座椅,是心心乐乐的专座。 林岫挤在后排。 心心过一会就要问一下斯砚,“爸爸,还有多久到啊?” 一声“爸爸”把斯砚的心都化了,“快了,心心别急,没多远了。” 心心又问林岫:“爸爸,我现在怎么有两个爸爸了?乐乐说斯砚爸爸是你给我们找的后妈,是吗?” 林岫看了前面开车的斯砚一眼,心里盘算着换个地方居住不被他们斯家找到的可能性,真是烦呐。 “不是后妈,他是你们亲爸,我们感情不和就分开了。等以后你们斯砚爸爸再找一个你们就有后妈了。” “啊,”心心皱着小眉头,突然嘴巴一噘,对着斯砚说:“你是坏人,你要给我们找后妈,我爸爸不好吗?” 乐乐赞同,“坏人。” 斯砚擦了擦汗,现在是你们爸爸不要我啊。 “我都有你们爸爸了,不会找后妈的,只要你们的爸爸别给你们找后妈就行。”斯砚盯着后视镜林岫的眼睛说。 “爸爸你还会离开我们吗?”心心问。 “不会,永远不会。”斯砚又看了眼后视镜。 “专心开车。”林岫发话。 “好嘞,宝贝儿。” 心心老实不了一会,凑到林岫耳边,自以为小声的问:“爸爸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吗?”小手指着开车的斯砚,“左子涵的爸妈都睡在一张床上。” 斯砚竖起耳朵。 “不会,我们家的床睡不下了。” “啊。”心心有些失望,“我可以少睡一点地方。” 斯砚赶紧打圆场:“我把咱家对面的房子也买下来了,这几天在装修,等装好了我就搬过去了,到时候爸爸就能天天看到你们了。” 林岫闻言,抬头狠狠的瞪了过去,斯砚接收,挑了挑眉,讨好的笑了一个。 斯家不住在别墅区,他们在市中心有一处很大的老宅子,后来重新设计改造过,在既保留原有风格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现代化的设施,住的既舒服又有格调。 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方。 宅子的面积太大,因为怕饿着孩子,斯砚直接把车开进去了,“明天我再带你们好好逛逛,这里有游泳池,还有网球馆,你们奶奶还养了条叫皮皮的狗,是真的皮,你们跟它玩可要小心了。” 车子开到主宅前,斯季风宿雅已经等着了,林管家也带着一众下人站好。 太阳正好下山,还留着点余晖,空气里飘来阵阵栀子花的香气,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下午。 车停,斯砚下车。 宿雅鼻头有点酸,她偷偷背过身,揉了下眼睛,斯季风看见了,也很感慨。 林管家鼻头也有些酸,他听夫人说过了事情的经过,看着少夫人,果然跟夫人说的一样好看。 他赶紧过去替林岫打开车门,林岫说了声谢谢,背过身把心心给抱了出来。 下人们惊讶,要知道林管家虽然只是管家,但操持了斯家内外的大小事情,外面不知道多少富商豪贵想要巴结他,好跟斯家搭上线。 而且林管家能在世代大家族里当管家,自身能力非常强,所以给人开车门的事,他是不屑于做的,当年京市的市长来访,林管家都没有给人家开过车门。 可见这位少夫人在斯家的重量了。 宿雅上前接过心心,一手牵着林岫,往屋里带,“岫岫,你跟孩子一定要多住几天,晚饭好了,你们先随便吃点,屋外准备了烤肉摊,等会我们烤肉吃。” 林岫把手抽出来,他还是不习惯这种跟别人的肢体接触,说了声抱歉。 宿雅更怜爱他了,一想到他受的苦,愧疚感加母爱爆棚。 “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拘谨,想怎样就怎样。”宿雅说。 屋里是老派的中式厅堂,里面的摆件都价值不菲。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心心乐乐坐的是儿童椅,林管家刚刚派人去买来的。 林岫坐在乐乐的旁边,斯砚挨着林岫坐,宿雅挨着心心。 晚餐比较清淡,清蒸鳜鱼,白灼青菜,燕窝粥,浇汁花螺、清炒芦笋、海鲜炒饭,还有几样可口的泡菜。 林岫很喜欢,他对吃的没什么所谓,但对心心乐乐管的严,晚饭他一边都给他们吃的清淡。 心心要吃海鲜炒饭,乐乐要了碗燕窝粥,林岫给两人盛了让他们自己吃。 林管家在一旁看着,老怀欣慰。 林岫吃完了炒饭,刚准备放下筷子,斯砚就给他盛了碗粥,“你吃的太少了,喝点粥吧,这个粥家里阿姨早上就开始煲了,鲜的很。” 四面八方殷切的目光朝林岫看过来,好像如果他拒绝的话,他们就会很失望。 算了,也没必要跟碗粥过不去。 四方的眼光带着满意散去。 心心乐乐吃了个大半饱,溜下椅子要去烤肉。 斯家有个大园子,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六月的夜晚还有些凉,今晚月亮出来的早,小小的一个弯钩,照着开心玩闹着的心心乐乐。 林岫找了处椅子坐下。他是寂寞的,他也享受寂寞,心心乐乐能有更多人喜欢,他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高兴。 只是自己不再是他们的唯一了。 斯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岫,宝贝儿穿着简单的卫衣加牛仔裤,头发不再是少年时的长度,短短的,更显得五官精致,他一个人安静的,像那个独自生活的小王子。 “来点红酒?”斯砚走过去打破这份安静。 林岫接过,说了声谢谢。 尽管过了五年,扛把子林岫对自己的酒量依然没有清醒的认识。虽然斯砚有心想看林岫喝醉了的样子,想想就心底一阵荡漾,但没那个胆,他就给林岫倒了一小杯。 林岫喝酒不用人劝。工作上的应酬,林岫从不喝酒,别人拿什么话激都没用,绰号油盐不进。他的野心就那么大,金钱名声不是他在乎的,当人没了软肋,就不会被人挟持。 他有心心乐乐,得做好榜样。 斯砚就看着林岫喝酒,看着他耳垂一点点变粉,看的自己口干舌燥。 “你没洗标记吗?”斯砚突然问。 林岫闷了一大口,酒意让他愿意说点什么,“没,当时是没钱,后来是没时间。” 斯砚按下自己想要靠近的欲望,“那就别洗了,我觉得挺好。” 林岫看了这个傻子一眼,没答话。 “那你每个月都是打抑制剂吗?”斯砚问。 林岫觉得斯砚话有点多。 斯砚想说我做你的抑制剂好不好,但他不敢。 林岫闷下了最后一口酒,起身走了。 当我还是五年前的林岫呢,五年前我是甘愿被你调戏,现在我不甘愿了。 宿雅一直关注着自家儿子,看林岫离开,就知道自家儿子又失败了。 心心递给林岫一串烤肉,乐乐给斯砚送去了一串,斯砚双手捧着,乐的跟得了件珍宝似的。“谢谢宝贝儿子。”斯砚抱起乐乐,把他架到自己的脖子上,骑起大马,心心也在一边跳着,想让乐乐下来换自己。 林岫宠孩子无下限,立马过去架起了女儿。心心闲不住,指挥着林岫往前冲,跟乐乐打闹起来,林岫端着不愿意。斯砚见状一改平时稳重的大少爷形象,朝林岫主动撩骚起来,林岫假装累了扛不动,把心心给放了下来。 斯砚有些难过,但很快又重整旗鼓,他的这点难过算个P啊。 肉烤的正香,乐乐也上手烤了一串,有些焦了,他仔细的撒了点调料,然后迈着两条小短腿,一手举着肉串,朝林岫走过来。 “爸爸,给,小心烫。”乐乐拿在自己嘴巴吹了两口,递给林岫。 林岫在乐乐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接过肉串咬了一大口,“乐乐烤的真香,谢谢乐乐。” 斯砚大着胆,也在林岫的脸上偷了个吻,“感谢大宝贝,给我生了两个小宝贝。” 心心捂住脸,从指缝里看着恼羞成怒的爸爸,也凑过去在林岫脸上亲了一口,“爸爸不生气,我给你打他。” 斯砚把自己的脸伸过去让心心打了几下。 玩闹了一会,心心乐乐就累了,宿雅带心心去洗澡,斯砚自告奋勇的要给乐乐洗,让林岫管好自己就行。 第43章 林岫乐的清闲,跟在林管家后面去客房。 林管家是个有心眼的管家,客房在一楼,他把林岫带去了二楼少爷的房间。 斯砚从小在这个屋子里长大,房间保持着他五年前离开时的模样。林管家推开一个小房间的门,林岫酒喝的有些微醺,他倚在门上,看着一个房间自己的照片,有些头昏。 都是斯砚拍的,有两人的合影,但大多是自己的单人照,上课的、学习的、打球的、吃饭的,睡觉的,各种各样。 林岫拿过一张,上面自己带着笑,坐在座位上,背景里有班长比V的手。相片后面写着“今天宝贝儿语文考了第一,超过了我,很得意。” 屋里有张桌子,桌上有个盒,林岫打开,里面都是纸条,他们上课传的。还有几根发绳,自己用过的。 林岫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没有被感动到,甚至有些漠然。 这就好像一个讽刺,讽刺自己这些年吃得苦受的罪好像一个笑话,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有个地方独自缅怀着感伤着怀念着他们的爱情,而自己却为这可笑的爱情,在生死里挣扎。 林管家发现了林岫的不对劲,自己似乎做了适得其反的事。他赶紧补救,“林先生,带您看这里是我的一厢情愿,看样子我没有做好,少爷他当年确实是不成熟,彭家那位以死相逼。夫人跟先生逼他,彭家的人也逼他,如果他不答应,就要去学校闹你,说你的作风不好才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我当时看着少爷整夜整夜的坐在这个屋子里不出来,好几天就这样看着你的照片滴水不进。我斗胆问林先生一句,当时您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说呢?但凡您说一句,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相信少爷为了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没二话。” 这是林岫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今天的局面确实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哪怕是被迫的。有时候他会试着去理解斯砚,一个18岁的有正义感的小伙子,以为自己标记了一个Omega,责任感迫使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爱人,何况这个Omega还要死要活的。 放到他自己身上,在不知道真相的基础上,确实很难做的比斯砚更好。 既然大家都有错,就扯平了,他现在只想跟斯砚划清界限。因为他自己确实他妈的受了许多苦,很难过,很不满,很憋屈,他做不到大度,所以只想离罪魁祸首远远的。 去他妈的斯砚,再见。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林岫刚洗好澡,心心就在外面敲门,他赶紧穿好衣服去开门。 “爸爸,我今天晚上想跟奶奶睡。”心心穿着她的小兔子睡衣,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林岫。 “那你去吧,晚上要乖,尿尿跟奶奶说,知道吗?”林岫蹲下,亲了心心一口。 “嗯,我知道,爸爸,心心会乖的。”得到应允后,心心一溜烟就跑了。 一会后,乐乐抱着斯砚的脖子过来,父子两在斯砚的刻意讨好下建立了初步的感情。 “爸爸,能让斯砚爸爸跟我们一起睡吗?”乐乐眼巴巴地看着林岫问。 林岫立马瞪向斯砚,斯砚举手发誓,冤枉啊,但冤的开心,儿子真给力。 “不行,乐乐,你,咳,斯砚爸爸,他个头太大了,床睡不下,会压到你的。” 乐乐看了看爸爸,确实个头很大,他想跟斯砚爸爸一起睡,但又舍不得自己的爸爸。 “我不会压到乐乐的,我睡觉很老实。”斯砚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林岫又一眼瞪过去,朝乐乐露出一个老母亲般慈祥的微笑,伸开双手,“来,我们去睡觉,跟爸爸再见。” 乐乐还不死心,抱紧斯砚,“我害怕,我想跟斯砚爸爸一起睡。爸爸,我会老实的,斯砚爸爸也会老实的,我们就一起睡吧。” 斯砚也眨巴着眼睛看着林岫,他也想撒娇。 要不是儿子在,就斯砚这表情,林岫能用鞋底直接甩上去。 想着孩子这两天受的罪,林岫咬着牙同意了。他抱过乐乐,恶狠狠地推开门,一个两个的胳膊肘都往外拐。 床很大,睡三个人完全没问题,更何况一个还是小孩。 斯砚乐的不行,闻了闻自己,洗的很香。他把睡衣解开两个扣子,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在外国时不知多少人羡慕自己的身材,幸好他一直坚持锻炼,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乐乐睡中间,斯砚关灯上床。床往下一陷,然后林岫感觉额头上一软,是斯砚那个混蛋亲了自己一口,然后那个混蛋还亲了自己儿子一口。 乐乐有些兴奋,倒是化解了不少尴尬,当然这个尴尬是林岫一个人的,斯砚简直美的不行,他借着一点微光看着林岫,因为侧躺的姿势,一侧衣领滑下来,露出大片的锁骨,白皙的胸膛,优美的颈线,看的斯砚口干舌燥。 他又想起那个不甚清晰的梦,梦里的林岫轻喘着,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受不了时就会咬他,到极致时,胸膛绷起,后仰的脖颈,有种脆弱的美感,好像会折断似的。 当时的自己真胆大,还敢乘着兴头,给林岫换了许多姿势,深的好像两人能连为一体似的。林岫也由着他去了。 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别说打桩运动,就连亲亲摸摸都是奢侈。 乐乐闹腾累了,终于睡着了。林岫给他盖好被子,也准备睡了。斯砚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林岫的头发,控制不住的欺身向前,吻上了肖想许久的唇。 嘴里的唇还跟记忆力一样的柔软甜美,林岫推他,但斯砚根本不为所动,怕吵醒乐乐,林岫的动作不敢太大,正要开口呵斥,斯砚却趁着这个机会,舌头溜了进去。虽然五年没亲过了,但在梦里已经肖想过无数次。 舔、勾、吸,林岫气不过,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斯砚吃痛,终于嘶着气退了出来。 “真狠心。”斯砚一只手按着林岫的手臂,一只手固定着他的头,又在唇上留恋了半天,才终于不舍得放开。 “宝贝,”斯砚的声音有点哑,“你是我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林岫也有些情动,毕竟这副身体被标记过,会本能的渴望对方,更何况抑制了五年。但他绷的住,他是个能管得住下半身的男人,无欲无求是他的至高境界。 “滚蛋。”林岫躺平睡觉。 虽然很躁动,但斯砚也很快就睡着了。半夜乐乐醒了要尿尿,他还自告奋勇代劳了。 宿雅很开心,尤其在知道自家儿子昨晚睡到儿媳妇的床上后,更开心了。 林岫打算今天回去,为此,斯氏集团的董事长和太子爷同时请假。斯季风努力的搞好跟孙子孙女的关系,斯砚努力好搞好跟林岫宝贝的关系。 宿雅把自家的佣人筛了一遍,最后选了自己最得力最看重的刘妈。 刘妈20岁进的斯家,一直干到现在51了,斯家是个厚道的主家,工钱给的足,她对主家有着深厚的感情。在听宿雅说要被安排着去照顾两个小主人时,刘妈激动的满面红光。 “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和小小姐的。我的能力,您放心。” “刘妈,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了,就是林岫那边的住宿环境比不上老宅这里,等斯砚追回媳妇儿,我就把你们接回来。” “能伺候小少爷是我的福气,在哪都一样。”刘妈开心的收拾东西去了。 林管家欲言又止,他也想去,但听夫人的意思,那里肯定是没他待的地方了。这可怎么办? 宿雅看出了林管家的想法,她撇撇嘴,自己还想去呢。不过还是有用得着林管家的地方,“林管家,你最近没事去了解了解娱乐圈,我觉得接下来可能会需要你。” 林管家一听,对啊,少夫人还在娱乐圈工作呢。他赶紧打开自己的管家群,@了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风行娱乐董事长家的管家,徐管家。 林岫接受了宿雅的好意,像刘妈这样的,在外面有钱都难找。他不会为了自己的一点小想法,让两个娃过的不好。 斯砚送他们回家,心心乐乐打包小包的收了许多礼物,上车时小大人的嘱咐:“爷爷奶奶,你们回去吧,我们有空就来看你们。” 林岫取消了自己的假期,生活步入正轨。 上次那个故意拖延林岫时间的主管,被斯砚查了个底朝天,原来彭佳慧是那家服装店的VIP,和主管认识,于是在彭佳慧的授意下,故意为难林岫。不过事后在斯砚的干预下,该主管已经被辞退。 陆涛在三天后托人找了斯砚,说他愿意供认彭佳慧。彭佳慧进去了,彭父把外面的私生子跟小三接回了家,彭家不用斯砚出手,就永无宁日了。 这一切斯砚只告诉了林岫结果。 第44章 娱乐圈有多混乱,是个人都知道,斯砚不放心,于是斯砚代表斯氏集团做了个决定,进军娱乐圈。 这些林岫不知道,因为社畜林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工作,还房贷,养娃。 斯氏集团财大气粗,新的娱乐公司很快就组建了起来,斯砚给它取名叫,思岫娱乐,他要签的第一个艺人就是林岫。 正好快放学时间,斯砚跟着刘妈一起去幼儿园接孩子。 向阳幼儿园,是京市工薪阶层的理想选择。私立,师资力量雄厚,学费高,还难进。当初还是林岫在附近买了房子,王玉青找了人才进的。 斯大总裁大多数时候都是高冷的,但此刻他跟幼儿园门口所有翘首以盼的家长一样,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刘妈战斗力强,奋力的抢占了第一排的位置,“这样心心乐乐出来,一眼就能看到我,我就能第一个把他们接走。”刘妈得意的说。 闻言,斯砚也赶忙排在了刘妈后面,不一会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喊着“一二一”出来了。 斯砚眼花缭乱,刘妈提醒他是小四班。 不一会小四班出来了,心心先看见了刘妈,又看见了斯砚,用力的挥了挥手,指着乐乐看。 乐乐也看见了斯砚,裂了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又跟身后的小朋友说些什么。过会,斯砚发现,乐乐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突然板起小脸跟一个小男孩激烈的争论什么,说了几句,竟扭打在一起。 这还得了,敢打我斯砚的儿子。 斯砚怒了,使劲地拍了会门,门一打开他就冲了进去,刘妈紧随其后。他跑到乐乐身边,在老师的帮助下,拉开了两个孩子。 就在他准备抱着乐乐安抚的时候,突然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斯砚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只手,那巴掌是朝乐乐去的。 斯砚捏紧那只手站起来,是个男Omega。对方可能没想到斯砚这么高,有点害怕的想把手缩回去。斯砚没放,待对方用劲时,突然一松,对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把乐乐抱起来,走过去,居高临下,“说,你为什么打我儿子?” 对方站了起来,脸上抹着厚厚的妆,尖声叫起来,“我打你儿子?是你儿子先打我儿子,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子还敢打我儿子,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斯砚眯着眼,脸色暗了下来:“私生子,你说谁是私生子?” Omega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然后想起什么又强硬起来,“说的就是你抱着的那个,谁不知道他们兄妹两就是个私生子,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啪。”巴掌声很响亮,是斯砚打的,这是他第一次打一个Omega。“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些,否则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斯砚拍了拍乐乐,柔声问:“你们为什么打架?说出来没关系,爸爸会保护你们。” 乐乐搂着斯砚的脖子,爸爸没有骂他,还说会保护他,“我跟同学们说我爸爸来接我了,江南说我是私生子,哪来的什么爸爸,说妈妈是个不要脸的,不知道在哪给我找的野男人。” 这话就过分了,孩子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肯定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围观的人都把目光看向那个Omega,窃窃私语,“什么大人,教孩子这些。” 江南妈妈脸肿了起来,他捂住一边脸尖叫到:“我说错了吗?这对双胞胎在这上一年的学了,就没见他们爸爸来接过,他们妈妈长那副鬼样子,不是小三是什么?你打我,我要报警。” 斯砚笑:“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啊,平时没少造谣吧?我就是他们的爸爸,他们妈妈是我八抬大轿娶的老婆,小三?我看你倒是挺像的。报警你快报。” 刘妈在一边帮腔,“什么人,还敢说我们家少奶奶,也不撒泡尿尿照照自己脸上的粉有多厚。” 江南妈妈一听不干了,他一直就嫉妒林岫长的好看,又见他每次来接孩子不是自己就是阿姨,亲子活动也就一个人参加,所以就一直在背后跟人说林岫是小三,搞不好连小三都不是,孩子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没想到今天林岫竟凭空冒出个男人来,还长的这么帅,那气质一看就是从小优越环境养出来的,尤其是儿子同学跟这个男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不是亲生的她自己都不信。 他怒急攻心,上去要跟斯砚撕扯,刘妈一看还得了,把心心放斯砚怀里,冲上前跟人扭打在一起,战斗力爆棚。 林岫来时,就看到这么一个混乱的场面,刘妈把一个Omega骑在身下,扯着人家头发,对方脸上的妆都被刘妈抓抹花了。 同时来的还有个Alpha,大腹便便的,还有些秃顶,胳膊下夹着个公文包,跑过去要掀刘妈。斯砚一脚踹过去,放下心心乐乐,就要冲上去揍人家。 哪知那个人一看到斯砚的正脸,立马变脸似的上前,屁股上还带着个大脚印,“斯总,哎呀,真是斯总,别打了,误会误会,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知道您啊,前不久风行娱乐林董事长举办的那个聚会,您还记得吗?我跟林总很熟的,他一直说想介绍您给我认识呢。林楠他妈,怎么回事这,快点道歉。” 刘妈放开林楠妈妈,理了理头发,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抱起心心,心心在她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刘妈,你真厉害。” 刘妈乐的不行,先生跟夫人一直和睦,她在斯家一直干的安稳,今天这样刺激的局面是第一次见,简直兴奋的不能自已,这才是她刘妈的战场呐。 江南的妈妈迫于无奈要道歉,林岫冷着脸说了声“不用”,他看不上那种在外人面前卑躬屈膝,在自家人面前人模狗样的人。总而言之,他厌恶那个秃顶,江南妈妈针对他,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秃顶曾经想占他便宜。 斯砚看出了林岫的不耐烦,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就抱着心心乐乐追着林岫走了。 刘妈晚饭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一回来就哼着“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进厨房了。 林岫听心心转述刚刚发生的事情,乐乐就挂在斯砚身上不下来。 斯砚借机凑上前:“我们给心心乐乐换个幼儿园吧,我们家有自己入股的贵族幼儿园,里面的老师好的不得了。” 对孩子好的事,林岫一般都不反对。他想了想,“要不先让心心乐乐把这学期上完吧,正好有个暑假的缓冲期,不然突然换环境,怕他们不适应。” 斯砚什么都听老婆的,立马答应了,安排林管家去办。 见气氛不错,斯砚提出了正事,“宝贝儿,我打算进军娱乐行业,你知道的,这个行业很赚钱,公司我都搞好,就差艺人了,宝贝儿,你可不可以支持一下我的事业?” 林岫怀疑的看着斯砚,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事业。不是打你主意。”才怪。 “可我的合约还有两年到期。”林岫说。 “没事,我已经跟你们公司对接过了,只要你答应,违约金我付。”斯砚说。 果然是有预谋的,林岫想了想,问:“待遇怎么样?” 斯砚笑,抱着乐乐凑过去,说:“自家人还谈什么待遇,你就是公司的老板。赚的都是你的。” 斯砚现在是乐乐的大英雄,他立马帮腔:“爸爸,你去吧,斯砚爸爸肯定会给你许多许多钱的。” 林岫乐了,看的斯砚流口水。 “那就去吧,按正规程序签合同。”林岫说。 斯砚点头如捣蒜,签卖身契都行。 他放下乐乐,从包里拿出合同,林岫无语,“这也太急了吧。” 斯砚把笔塞进林岫手里,“夜长梦多。” 合同只有一页纸,大致的意思是,林岫签约思岫传媒,收入所得归他自己,行为完全自由之类的,公司则必须尽全力提供各种支持。 “思岫?”林岫挑眉。 “嗯,思念我的岫岫。本来想叫爱岫的,怕你翻脸。”斯砚笑着解释。 林岫也是无语了,他在斯砚灼灼的目光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在自己以后的人生里,斯砚会扮演怎样的角色。要是搁前世,他没有以后。 “林岫。”是芝麻的声音。 “嗯,好久没见你出现了,你干嘛去了?”林岫问。 “有点事情。你这边也差不多结束了,我该走了。”芝麻声音里透着点伤感。 林岫看了眼斯砚。 “是的,他找到了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芝麻说出了林岫心中所想,“我挺舍不得你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坚韧的人。有些话我们系统有规定不能说太多,上辈子的事,你觉得真的是上辈子吗?我走了,祝你幸福。” 芝麻没有给林岫机会说更多,就离开了,不管林岫怎么呼唤,它都没有再出现。 芝麻的话就像一个引子,晚上睡觉时,林岫再次梦到了上辈子的事。 那个世界竟然跟他现在的世界一的,也有ABO性别之分,而他自己就是个Omega。林岫再次回到了湖底,他看到自己被捞了起来,还被按照正式的殡葬流程下葬了,而不是他以为的一直沉尸湖底。 林岫满头大汗的惊醒,梦里的内容和芝麻的话中有话,让他有些不安。如果上辈子的事就发生在这个世界,那他的重生和系统对他的诱导,目的又是什么,他会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吗? 第45章 林岫悄悄的起床,来到客厅打开电脑,搜索一个地名,是他上辈子生活过的林海县,很边缘的一个县城,处在两国的交界处。因为他一直没有怀疑过这是书里的世界,所以就没想过去调查。 输入地名,点击搜索。林岫闭眼睁眼,满满好几页都是关于临海县的新闻。他点击进去,从内容到图片,跟记忆里的一样,还是那么的破旧、脏乱不堪。 算了算时间,正好隔了23年。 巧合? 恐怕不是。 林岫决定去临海县走一趟。 正好解约有时间,就当休息了。 暑假也快到了心心乐乐可以放他们爷爷奶奶那里去几天。 正打算着,斯砚叫他,“林岫,林岫,你发什么呆呢?” 林岫晃过神来,拍开斯砚搭在他肩膀上的爪子,“起开。”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没什么,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出去走走。”林岫说。 斯砚老板眉开眼笑,“休息好,劳逸结合,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我自己去,心心乐乐可能要放你爸妈那里几天。” “行啊,他们巴不得呢,你想去哪呢?我陪你吧,正好我也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临海县的情况复杂,林岫只能查到皮毛,王玉青还在环球旅行,他不好因为一些猜测再去惊动他。 想来想去,只能自己先去看看。 安顿好心心乐乐,林岫登上了自己一早就定好的飞机。从京市到林海县所在的市区要飞行2个小时。 林岫长的好看,在飞机上刚落座,就有好几个人来搭讪,他有些不耐烦,于是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 不一会他旁边的座位坐上了人,一股熟悉的袖子香味传过来,他抬头一看,果然是斯砚那斯。 斯砚穿着休闲,长腿在狭小的空间有点伸展不开来,他迎着周围探究的目光,捞过林岫肩膀,强吻了一个,宣誓主权。 旁边一个女生兴奋的尖叫,妈的,太带感了,两个顶级帅哥现场表演,妈妈呀,今天这趟飞机没白坐。 林岫狠狠掐了斯砚的腰一把,把自己拯救出来,斯砚盯着他的眼神很深,深的像是要把他吃下去。林岫看了他下面一眼,果然,已经顶起来了。 斯砚毫不在意,拿包遮了下,无辜道:“看到你它就会这样,也只有看到你它才会这样,我也没办法。” “流氓。”林岫评价,戴上耳机不理这个随时随地发Q的家伙。 斯砚缓了下,靠近林岫,摘下他一边的耳机,凑到他耳边问:“宝贝儿,你还没跟我说你去云北市干嘛呢?” 这恶人还先告起状了,林岫闭着眼靠着椅背,“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我的小宝贝在哪我就在哪了。没错,我是让人监控了你的个人信息,我道歉,但是我不改,两次了,我不能再让你出事。” 林岫无语,“把你的人撤走,否则,我不会再让你踏进我家半步。” 斯砚盯着林岫,林岫不睁眼,“我可以撤走我的人,但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云北市有多乱你知道的,这次我必须跟着。” 林岫是个要面子的,他孤芳自赏,高岭之花,一般人碰过几次鼻后就算了,唯独斯砚,从高中开始,就深谙纠缠之道,仿佛专门为克林岫而生的。 接下来的行程中,林岫没跟斯砚说一句话。 斯砚知道林岫生气了,他顾着林岫的脸面,没再逗他了。只默不作声地做着服务工作,一会给林岫拿吃的,一会给林岫拿喝的,一会给林岫拿毯子,还想给林岫捏肩膀。 林岫有点想跳机。 下了飞机,已经下午6点多了,斯砚叫了车,把他们的东西送到预定好的酒店。他当着林岫的面老实定了两间房。 房间在8楼,连着的两间,林岫刷卡开门,斯砚跟在后面,林岫转身,问:“怎么?你的房间好像在隔壁吧?” “是啊,”斯砚擦着林岫的边挤进门,“我先把东西放你这里一下,我刚叫了车,马上就到了,先去吃饭,别让人家等久了。” 林岫没办法,今天飞机坐的他不快活,头痛,现在只想洗个澡上床睡觉。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房间很大,林岫把自己的东西放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斯砚看他脸色不怎么好,“不舒服吗?我先把车取消。”他把车取消,走到林岫后面问“是头痛吗?晕飞机了?你真是,小时候晕车,大了还晕飞机,我以后买个拖拉机带你出门好了。” 边说着边拿开了林岫的手,帮他轻轻揉起太阳穴来。斯砚的手指很长,手掌很宽,手指上有点薄薄的老茧,再加上温热的体温,揉起来很舒服。 林岫仰躺着闭着眼睛,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他也不想,可每当被斯砚的信息素包围时,他就会觉得舒服。 斯砚看着跟自己不过一臂距离的脸,长长的眼睫毛偶尔抖动一下,高挺的鼻梁下,是有点苍白的唇。锁骨舒展着,小巧的喉结随着呼吸起伏。 咽了咽口水,斯砚又凑近林岫一点,手从他的太阳穴移到头上,力道适中地帮他放松着头皮。 “唔。”林岫舒服地喟叹。 斯砚觉得自己快要变身了,他夹紧腿,把衬衫的下摆从裤子里拉出来挡住前面。 林岫奇怪斯砚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回头看了眼,他坐着的高度正好对上那个凸起的地方,愣了会,他又若无其事的转回头,闭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斯砚好笑又好气,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遮的,又把衣角塞回了裤子,凑到林岫耳边哑声说:“我去解决一下。” 他大摇大摆地从林岫面前过,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衣服,临进卫生间前又跟林岫嘱咐了句,“可能时间会有点长,你自己看会电视,等我好了我们去吃饭。” 林岫捞着个抱枕狠狠砸过去。 他打开电视,调高电视的声音,但注意力总是被卫生间里的人所吸引。其实林岫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但那股变甜腻的西柚香,在勾引他。 林岫有些烦躁,他已经禁欲五年了,身体就像一个被压抑到极致的容器,而标记自己的人就在旁边散发着情·欲的味道。他站起来坐下,坐下站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林岫扯开衬衫的领子,脖颈也泛着红色。 他控制不住的想去抚慰自己。 斯砚出来拿毛巾时,就看到这么让他血脉喷张的一面。心跳的像擂鼓,他走近碰到林岫的手时,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林岫睁开眼,里面蒙了一层水色。看到斯砚时,他挣扎了一下,斯砚没放手,甚至故意使坏加了点劲,林岫吃痛,只好跟着斯砚的节奏。 “要吃糖吗?”斯砚问。 林岫瞪着斯砚不做声。 “要吃糖吗?”斯砚毫不畏惧的盯回去,他眯了眯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林岫轻喘了下,眼睛里蹦出狠意,说:“要。” 斯砚笑了,得意的亲了林岫一口,然后低下头去。 林岫感觉自己像脱水的鱼,蹦跶来蹦跶去,又掉回了原来的水域。被水包裹的感觉,让他快活,他使劲的呼吸,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无处可躲也不想躲,而是尽情的任性的享受水的洗礼。 “嗯。”他在水里发出快活的声音,也许脱水久了,重获新生的快感格外强烈。最后他吐出了一串泡泡,摇了摇尾巴,和水融为一体。 斯砚当着林岫的面,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还擦了擦嘴角,他眼神深的可怕,林岫往沙发里缩了缩。斯砚笑了,他一把抱住林岫,狠狠地,像要把他嵌进身体里那样的紧。 林岫感受着紧贴自己的异样,但斯砚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抱着他。 “林岫,宝宝,宝宝。”斯砚轻唤着,像是确认着失而复得的宝物。 林岫忍耐了一会,终于不耐烦了,斯砚笑着松开他,还捏了捏他的耳垂,“等我下,我去冲个冷水澡。” 这个短暂的时间给了林岫缓冲,他打开窗户,散了散脸上的热气,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青天白日,林岫给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设,都是男人,互相帮助,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岫向来能屈能伸,等斯砚带着一身冷气出来时,他又恢复了扛把子林的冷漠。 斯砚就套了个裤子,光着上半身,他的身材要比林岫健壮,肌肉好看而不夸张,尤其是那腰,啧啧。 “快穿衣服,不知羞耻。” 斯砚砸吧砸吧嘴巴,看着张牙舞爪的林岫耳垂泛红,心满意足地穿衣服去了。 公众号会提前更新,有兴趣的关注哦:闲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的旅行啦, 第46章 林岫打开房门,倚着墙,拿出根烟在手里把玩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诱惑,斯砚看他这样子又有些蠢蠢欲动,他无奈的掐了把自己,再这样下去林岫正要嫌弃他了。 电梯里就两个人,斯砚毫不掩饰自己火热的眼神,林岫有些烧的慌,转过来背过去都躲不开,索性破罐子破摔,跟斯砚对看着。 中途上来一个人,斯砚才笑着放林岫一马。 这是市区最好的一家酒店。林岫在门边站定,等着斯砚去问哪里有好吃的。 前台的小姑娘眼冒精光,好帅一Alpha,刚登记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身材,宽肩窄腰翘臀,脸好气质好,妈呀,她快不行了。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不错,稳住了。 “你好,我想请问下,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家那位,”斯砚指了指门口正无聊等着的林岫,“他嘴比较挑。” 这狗粮,卧槽卧槽,门口那是什么神仙颜值,果然好看的都跟好看的在一起了,“有的,先生,云北县是少数民族聚居区,特色美食多,您可以打车去美食城看看。”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先生您慢走。”我是个彬彬有礼的前台。 出门,热浪阵阵,云北靠近南边,到夏天又湿又热,林岫出门前换了身短袖短裤,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斯砚也穿的随意了些,但还是比林岫讲究。 “带你去吃好吃的。”斯砚给林岫打开了车门。 “你真招小姑娘喜欢。”林岫坐好,司机发车。 “我只要你喜欢。”斯砚坐到林岫旁边,“师父,去美食城。” 林岫闭嘴,市区他以前来过,但在这高楼林立中,他已经找不到一样熟悉的东西了。 有点伤感,林岫觉得。 但他现在有根了。 正感慨着,林岫的手被斯砚抓住。斯砚包裹住他的手问:“想什么?想心心乐乐了?这不有我陪着你吗?他们在家开心着呢,别担心。” ② 被斯砚一打岔,林岫那点小伤感没了。 拽了几次手都没能拽回来,他就任由斯砚牵着了,到下车都没放开,现在正是吃饭的点,美食城里闹哄哄的,食物的香气杂糅在一起,组成五光十色的生活。 林岫喜欢市井,那是他熟悉的地方。看林岫的表情,斯砚知道自己选对了地方。 林岫像一把剑,锋利又疏离,骨子却好热闹,走的是江湖路,似乎在哪都契合。 路边小贩有卖酸野的,林岫买了碗,用牙签插着吃,斯砚凑过去要了一个,酸酸甜甜辣辣的,奇怪的味道。 但林岫吃的很开心,很适应这个味道,吃的动作也熟练。 斯砚奇怪,据他所知,林岫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市,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他都没听说过的食物。 随便找了个摊坐下,路边的塑料凳,林岫直接坐了,斯砚忍着鸡皮疙瘩,抽出张餐巾纸,顶着林岫审视的目光,擦了擦桌子和凳子。 “吃什么?”斯砚问。 林岫起身“我去点。” “把老板叫过来就是。”斯砚作势要喊。 “人这么多,老板哪里会搭理你,大少爷,你以为这是西餐厅那。” 林岫起身朝灶台走去,老板正光着膀子热火朝天的炒菜,老板没戴口罩,脸朝着锅扯着嗓子跟林岫交流,锅灶已经黑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的宝贝倒是挺适应的,指指点点的点好了菜。 ③ 带着一身的油烟味回来。 林岫知道斯砚有些矫情,高中时他就这样,但那时会迁就自己,现在这点倒是没变。 “你不喜欢等会我吃完了陪你去吃点别的吧?要不你现在去吃,等会我去找你。” “喜欢啊,宝宝喜欢的我都喜欢。”屋外热,斯砚满头大汗,“我陪你。” “两碗老友粉,柠檬鸭、炒螺蛳、凉拌豆芽、干锅鸡爪、一打啤酒,菜齐了啊。” “吃吧。”林岫说完,开始嗦粉。 斯砚谨慎地闻了闻,皱了皱眉,“什么味道?好臭啊,能吃吗?” 林岫笑着吃了一大口,享受地眯了眯眼。 斯砚试着挑了一根放进嘴里,又吐出来,“好奇怪啊,又辣又臭的,把我嘴里你的味道都冲淡了。”说完还舔了舔嘴,一脸回味的样子。 林岫恼羞成怒,然后就口不择言了,“你今天要是把这碗吃下去,我晚上跟睡。” “真的?说话要算数啊。”斯砚兴奋的眼睛都圆了。 林岫有些后悔,但话都说出去了,他补充了句:“就是睡觉,什么都不许干。” “干什么?吃你吗?” 林岫发现自己跟这个老流氓是无法交流了,不过五年没见,当年风度翩翩的学神怎么就油腻成这样?果然洋墨水油大。 斯砚开了两瓶啤酒,给林岫一瓶,他深吸一口气,埋头开吃,在嘴里嚼了几下就吞下去了,风卷残云似的,不过几分钟,他就把一碗粉连汤带菜吃完了。 “好。”旁边一桌爆发出掌声。 他们两个颜值本来就惹目,刚落座就引起了注意。斯砚英勇就义吃螺蛳粉的样子,深深取悦了围观群众。 “谢谢谢谢。”斯砚冲旁边桌抱拳,冲林岫挤眉弄眼。 ④ 林大佬拿过啤酒,一口气干完,匪气十足,说:“放心,我不食言。” 斯砚觉得自己又硬了。 “这柠檬鸭挺好吃的,你点的都是特色菜吧?你来过这里?”斯砚转移注意力。 “嗯。”林岫啃了个腿。 “可我印象里你应该没来过啊。” “嗯。”林岫继续啃腿。 “话说,你突然来云北是有什么事吗?”斯砚小心翼翼的问出自己的疑虑。 “嗯。”林岫去夹另一条腿。 “你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这里关系错综复杂,没有点背景在这里办事很难的。”斯砚并不气馁。 “我要去的是临海县,你帮我查个人吧,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如果活着的话,应该40多岁了。”林岫把他知道的信息告诉了斯砚。 斯砚立马安排了关系去查,他非常好奇但没敢多问。 林岫喝了点酒,有点头晕,斯砚便牵着他,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林岫看着斯砚的背影,心想,如果这件事能顺利结束,他愿意再试一试。 酒店的床很大,林岫洗过澡后清醒了许多,斯砚抓着他给吹了头发,房间空调开的很大,林岫喜欢这种吹着冷气裹被子睡觉的感觉。 斯砚几分钟就洗好了澡,只是刷牙费了不少时间,翻来覆去的刷了好几遍,总觉得嘴里有股怪味。 林岫闭着眼睛装睡,斯砚上床时他感觉床往下陷了一大块,然后一具火热的身体贴了过来。他伸手去挡,触手的肌肤充满了弹性。 “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习惯裸睡,我穿内裤了。” 林岫扛不住老流氓,“去把上衣套上,不然就滚回自己房间。” 斯砚委屈,“我又没让你脱,我就睡觉不干别的,如果你想干点别的,我可以奉陪。” “你离我远点。” 斯砚只好挪远了一厘米,他借着微光看着林岫的后脑勺,小朋友倒是穿的整齐,裹得严实,除了一截脖颈啥都看不到。 “要不要再吃一次糖?我保证不咬到你。”斯砚诱惑道。 林岫喝了酒,斯砚又故意漏出一点信息素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后面的人再次胆大包天的靠近,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上,嘴唇也在脖颈那块软肉上流连不去。 一股丝丝麻麻的感觉从脖子一直蔓延到尾椎骨。 斯砚的手顺着腰线钻了进去。 第二次下水,鱼儿要从容多了,但那种鱼·水之欢的快乐,来源于鱼类生物的本能,林岫大口的喘着气,五指插入斯砚的头发,似乎想将他推开又想把他拉近。 完事后,斯砚帮林岫擦干净,林冷漠爽完就翻脸不认人,屁股对着斯砚睡觉去了。 斯砚抱着林岫蹭了几下,越蹭火越大,蹭的对象还不耐烦,他只好又去冲了个冷水澡。今天他洗四回澡了,啥都没做成皮都要掉了。 “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斯砚咬着林岫的耳垂放了句狠话。 第47章 林岫睡的很香,斯砚的味道让他安心。 闹钟响起时,他睁眼,就他一个人。起的还挺早,林岫想。 斯砚开门进来时,林岫正在换衣服。半截细腰一闪而过。他过去搂住。 “你出去了?”林岫闻着斯砚身上的汗味问。 斯砚把脸埋到林岫的脖子里,他能感觉到这两天林岫对他态度的软化,心里甜滋滋的,“嗯,我去安排车,然后见了个朋友。你好了吗?好了去吃早饭。” “好了,你松开。”林岫把抽电器塞进包里,斯砚一把抢过,一手拎一个包,吹了声口哨,“出发。” 既然有人抢着当劳力,林岫正好偷懒,他两手插兜悠哉悠哉地去吃了早点。 “到临海会有人接待我们,这样办事会方便的多。”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就喜欢你麻烦我,麻烦的越多越好。” 从市区到县城开车要差不多2个小时,林岫晕车坐的副驾驶,现在搞了村村通工程,路倒是挺好。 县城有些变化,但变化不大,按照接待人的指引,他们入住了县城唯一的一家宾馆,是个老房子,白色的瓷砖外墙泛着黄,房间里的白色床单也泛着黄,屋子里有一股怪味,是那种东西用久了被很多人用过后会留下的味道。 斯砚皱了皱眉,怎么能让他的小宝贝住这种的地方。放下行李,他出去打了个电话。 “东西先别拿出来,我们先办事。”斯砚拨了拨林岫额前汗湿的头发,在唇上偷了个香。 约好的地点是个茶馆,在县城中心商场的四楼。装修有些土味,但好在环境还挺干净,主要有空调,斯砚觉得自己快中暑了。 “一壶红茶,谢谢。” 林岫想喝冰饮料,斯砚没同意,哄道“你那个胃,不能喝冷的,红茶养胃,你试试,很好喝的。” 一杯茶下肚,对接人来了,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很瘦,穿着皮鞋,腋下夹了个公文包,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斯总您好。” 斯砚点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好,请坐,喝杯茶。” “谢谢,叫我小刘就好。”中年人落座,屁股挨了一半的位置,表情里带着讨好,“您的事情汪局跟我说了。我查了查,在警务系统里没有这个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而我又查不到,说明这个人的信息属于保密等级,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 “那谁有权限?汪局有吗?”斯砚给中年人倒了杯茶。 中年人受宠若惊的两手接了,“可能得从省里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中年人喝完了茶,就告辞走了。 “这事比我想的复杂,看来没找对人。宝贝,你别着急,我去打个电话。”斯砚拍了拍林岫,走出包间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又笑着进来,“明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我带你去转转?” “嗯,你跟我后面,我有几个地方要去。”林岫灌下一大杯茶,走到前台那里要了瓶冰可乐。 斯砚好笑。 前台帮他们叫了辆本地车,奥迪A3,司机是个热情的小伙子,一身黑皮肤,一笑一嘴白牙,剃了个小平头,脖子上挂了个玉石,手上戴了好几个手串。 “欢迎坐我的车,请问先去哪里?”小伙子侧着身问。 “先去这里。”林岫把手机上定位的地址给小伙子看。 “那里很偏的,而且邪门的很,我们本地人一般都不往那边跑。我只能带你们到附近。” “为什么本地人不去?”斯砚问。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那里20年前失过火,哦,你们知道的吧,那里以前是个孤儿院,在那次火灾里就只烧死了教职工,孩子一个都没出事,你说奇怪不奇怪。尤其是院长,死的最惨,被扒拉出来后,都不成人形了,还硬挺了半个月才死。”小伙子讲故事时,刻意压低了声音,还真有点惊悚的味道。 斯砚点头,“是挺可怕的,走吧。” 林岫没想到院长竟然死了,是报应吗?肯定是报应。 小伙子果然说到做到,在离孤儿院还有半个小时路程的地方就停下不走了,后来还是斯砚加了钱,他才勉为其难的又往前挪了20分钟。 “真不能往前了,给再多钱也不去,我怕鬼,看到鬼我会吓死的。”小伙子抱着方向盘瑟瑟发抖。 林岫下车,斯砚跟上。 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上辈子林岫只有在逃出来的时候走过,还是晚上,他记忆早就模糊了。 小伙子指了个方向。“你们一直往前走,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就能看到一片废墟,就是了。” 太阳很大,路旁长满了杂草和树,知了扯着嗓子叫。斯砚满头大汗,他撑开伞,罩在林岫的头上,递过一瓶水。 “喝点,天太热了,小心中暑。” 林岫接过,灌了一大口,问:“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这个问题让斯砚有点难以回答,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林岫这么问,应该是想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嗯,我觉得那么多人信佛,这里面应该是有点玄妙的。信就有,不信就无。”斯砚对自己的回答挺满意。 “我相信”林岫说。 斯砚心里一咯噔,他家宝贝不会是信上什么□□了吧。 十分钟的路程,斯砚的内裤都湿透了。 孤儿院的大铁门还在,曾经圈着他们的围墙也还在,铁门朝两边开着,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里面的几栋楼也还在,墙体被烧的漆黑,窗户都烧没了。 林岫走进去,斯砚在路边折了跟树枝,跑到前面拍打草丛,“你跟我后面,小心蛇。” “嗯。”林岫难得的乖巧。他辨认着那些建筑,很多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又蜂拥着被想起来,恍如隔世。 也确实隔了一世,他现在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档案室在办公楼里。林岫轻巧的越过障碍物,找到了入口。“你在外面等我吧。”林岫说。 “不,我得跟着你。”斯砚说。 林岫看了眼斯砚,转身进了大楼,斯砚紧随其后。 “你说这里真的会有鬼吗?”斯砚压低声音问。 林岫没有被吓到,而是同样压低声音说:“有的。” 斯砚心里一咯噔,林岫神神秘秘的,该不会真的有鬼吧,他斯大少什么都不怕,就怕鬼啊啊啊啊。“你骗我。”斯砚强作镇定。 “我没骗你,真的有。你看那里。”林岫指着一块烧掉了半截的门,里面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把焦黑的椅子,上面还搭了件衣服。 “我操。”斯砚挡住林岫,祭出他的棍子,“那是什么,谁,快出来。” 林岫笑着拍了拍斯砚的肩膀,“没想到斯总这么胆小?我开玩笑呢,快走吧。” 斯砚如惊弓之鸟,觉得这栋楼简直就是鬼片现场,都不需要额外布景了。 “宝贝,你来这干嘛?”斯砚终于忍不住问了。 “看看有没有鬼啊。” 斯砚气笑了。 一直爬到五楼,楼梯的木质栏杆已经烧掉了,一边光秃秃的悬空着。斯砚虽然怕但还是硬撑着要打头阵。 五楼是档案室,里面也被火烧过,地上和柜子里散落着没有被烧完全的文件资料。林岫蹲在地上,拿过斯砚的树枝,拨掉文件上的老鼠屎,翻看起来。 斯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强忍着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看的出来林岫对这里很熟,目标明确地找到了这个档案室。 这不会真是上辈子林岫待过的地方吧。 五楼很热,屋里更是又闷又热,斯砚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硬邦邦的贴在身上。林岫的衣服也湿透了,找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林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资料。 林岫翻了翻,把资料收好,说:“我们先回去。” 上车吹到空调的那一霎那,斯砚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水,拧开递给林岫一瓶,自己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半瓶,摊在座椅上,舒坦了。 “去这里。”斯砚给小伙子看了个定位。 一路上林岫都心事重重的没说话。 等下车时林岫才发现落脚的地方不是之前的那个宾馆,而是个民宿。 “先去洗澡,我感觉我都快成咸鱼了。” 入住已经办好了,这里的环境比宾馆好多了,斯砚去隔壁房间洗澡,林岫也冲了个,洗掉了孤儿院里的那股死气沉沉。 从浴室出来时,斯砚已经坐在床沿上等着,他带回来的那份文件就搁电视柜上摆着。 “快看吧,看了我们去吃饭。” “嗯。”林岫坐下,斯砚拿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 资料上记载他是四五个月大的时候就被丢在孤儿院门口,监控记录没有拍到遗弃他的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证明了这确实是他待过的世界。 斯砚观察着林岫,看他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弯腰亲了亲他。林岫主动地张开了嘴,舌头有些生涩的勾缠。 斯砚激动的加深了这个吻,手也不老实的摸进了衣服里。 “我可以吗?”斯砚压抑着喘息问,眼神幽暗。 林岫点头。 斯砚一把抱起林岫,兴奋的差点摔了一跤。资料从林岫的手上滑落,前世种种都不重要了。 斯砚很温柔,他克制着动作,林岫揽过他的肩膀轻喘着适应,“你快点,没关系。” 一句话,让他的理智丢盔卸甲。 林岫太美了,尤其染着情·欲的样子,这个他心心念念想了那么久的人,终于是他的了。斯砚觉得自己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他把林岫翻来覆去的弄,中午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弄到了晚上。 最后林岫不耐烦了,他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来,他爱怜的摸着累坏了的宝贝,拿被子盖上那一身的痕迹,心满意足得买吃的去了。 他不知道林岫遭遇了什么事,出门就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查一查孤儿院。 林岫全身都痛,晚饭是被斯砚半哄半喂的吃了大半碗,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比斯砚先醒,林岫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浓而长的眉毛,挺直的鼻梁,嘴角带着愉悦。成年后的斯砚比高中时多了些凌厉,但睡着时依然有些孩子气。 林岫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有些酸痛,昨晚有自己纵火的原因,现在吃苦头了,当时他只想放纵一把。 操,人果然还是应该管好下半身。 林岫忍着不适下床,后面的那个地方隐隐作痛,还好昨天斯砚完事后替他清洗干净了。不然像五年前那次,留在他体内他简直难受了好几天。 “宝贝你醒了?”斯砚睁开眼,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哑的性感。他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部,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上面还有自己的抓痕,林岫别过眼,“我去刷牙。” 他也没穿衣服,就这样带着一身的痕迹从斯砚面前走了过去。 斯砚觉得自己要喷鼻血,尤其一想到那些痕迹是自己怎么弄出来的,更控制不住早晨起来就耀武扬威的小斯砚。 林岫瞥了眼斯砚,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如有实质,他轻笑了下,慢条斯理的当着斯砚的面穿起衣服,叫你昨晚狠,我都求你了,还跟个打桩机似的不肯放过我。 斯砚承受着美丽的折磨,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去浴室淋了半小时的冷水。 “走吧,你要查的那个人已经查到了。” “嗯。”林岫说。 还是昨天的那个茶楼,不过这次换了个人来对接。 那个人把一份资料放到林岫面前,开口道:“您要查的这个人真名叫李羽,是个卧底,在一次追查毒品事件时,受重伤,昏迷了一个月,中途醒来一次,交代救一个人后,就再也没有醒来,后来被追封为烈士。他交代救的那个人也死了,经过调查那个人是孤儿院出生,没有亲人,我们就将他们两个人葬在了一起。这事墓地的地址。” “谢谢。”林岫说。 在去墓地的路上,林岫释怀了,原来那个人没有忘记他,这就够了。 看到墓碑时,斯砚是真的惊了,“李羽之墓”,“林岫之墓”。 “这真是你的前世吗?”斯砚惊悚的问。 “谁知道呢,走吧。” 斯砚一个人站在那,大夏天的太阳照着,他竟觉得有些发冷,“林岫,等等我。”斯砚追上去,他一把抓住林岫的手,“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此生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