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糖是甜的》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柠檬糖是甜的》作者：头上一枝花 文案： 一、 贾仟歆是被反派奶奶掉包到豪门的假千金，人们说她的坏是从血脉里继承下来的。她做的任何善事都是伪装出来的，只要做一件坏事就被说成是本性。 对此贾仟歆都无所谓，因为她爱养育自己的父母，亏欠被她抢占了十几年人生的贾莲心。 直到她被贾莲心陷害，险些死掉之后，她决定不再善良，终于不辱众望的成了一个“坏女人”。 二、 养父母让贾仟歆凡事都要让着小时候在她家吃了不少苦的贾莲心，她偏偏不干。 贾莲心自称学霸，得意洋洋，贾仟歆转眼就随随便便的考个年纪第一； 贾莲心得了市舞蹈大赛的第一名，自鸣得意，贾仟歆立马就拿了个全国大奖回来； …… 三、 贾莲心喜欢校草沈燃，天天在她面前沈燃哥哥长，沈燃哥哥短，说以后跟沈燃哥哥结婚了，一定要她好看。 为了不让贾莲心以后有给自己好看的机会，贾仟歆决定先下手为强，跑去跟沈燃做了一对一帮结对子。 从此以后沈燃身后多了一个“小老师”，他打架，她跟着；他逃课，她跟着；他上个厕所，她也要在门口守着。 兄弟们嘲笑他：“燃哥，行啊，走到哪儿都带个小跟班。” 沈燃一脚踹上去：“说什么呢，这是你们嫂子。” 内容标签：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仟歆，沈燃 ┃ 配角：梁辉，贾莲心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被迫做“坏人”的假千金 立意：自己想要的东西是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的 第1章 追人 我要给你补课 万星商街的电玩城里一群十六七岁的男孩组团在玩赛车游戏，在刺耳的音乐声中他们又玩完了一局，扯着嗓子喊：“燃哥，行啊，又跑了第一名。” 沈燃摊开手，无奈的说：“没办法，是你们太弱了。” 引来男孩们一阵“切”声。 沈燃松开油门，手在方向盘上打了一把，从赛车游戏机上下来。 “燃哥，不玩了？”男孩们扭头看他。 沈燃臭屁的说：“说了你们太弱了，跟你们玩没意思。”他拿起搭在游戏机座背上的衣服，目光正对上站在游戏机后面的女孩。 她捧着本笔记本，端端正正的站着，背上背着一个厚重的书包。 “我说强盗，你跟了我一路了，到底想干嘛？”他眼里全是不屑，不耐烦的问。 女孩把手里的笔记本双手递到沈燃的面前：“你今天没来上课，还不知道，我是你一对一帮结对子的同学，这是今天的笔记，我是来给你补课的。” “哈。”沈燃挠了挠耳朵，发出嘲讽的笑，“你神经病吧。”说罢便把她往旁边一推，带着兄弟们径自离开。 “沈燃，是老师让我给你补课的，你这次期中考试要是还垫底的话，我就拿不到奖学金了。”贾仟歆紧追在后。 沈燃嗤笑，停下脚步，转身，鄙夷的说：“你拿不到奖学金关我什么事。再说了，贾大小姐，你不是很会抢别人的东西吗，还缺这点钱。” 说着他捡起之前扔在电玩城门口的直排轮穿在脚上，一群男孩欢呼着横冲直撞的穿梭在人群中。 贾仟歆追着他们跑了几百米，很好的刺激了他们的神经，他们越滑越快，终于隐没在了人群中，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贾仟歆双手扶着膝盖，喘息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目光坚定：“我不会放弃的。” 回到家，贾父、贾母和贾莲心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贾仟歆回来，贾母只斜眼瞥了一眼：“你野到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莲心早就回来了。” 贾莲心也跟着附和：“是呀，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学校早就放学了，我可是一下课就看到姐姐急冲冲的走了，都不等我的。” 贾母竖起眉毛：“你没等莲心？” “我去给生病请假的同学送笔记去了。”贾仟歆放下书包，朝餐厅走去。 贾母教训道：“叫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么晚回来，饭已经没了，你赶紧把碗给洗了。” 贾仟歆看着一桌子的空盘子、空碗，叹了口气，没说话，认命的把它们捡到厨房清洗干净。 回到房间，她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沓试卷复印件，全都只有十几分、二十几分，这是沈燃这学期所有考试的卷子，她从各科老师那里要过来的。 她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面盖着个“奖”字的大红章，她把沈燃试卷上所有的错题按照知识点分类抄好，并把相关知识点抄在一旁，附上自己的理解和方便记忆的公式。 虽然沈燃现在还不让她给他补课，但她对他势在必得。 此时保姆端了碗面悄悄的走了进来：“还没吃饭吧。”她关切的说，“这是我给你留的，还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快吃吧。” 贾仟歆眉眼弯弯：“谢谢张姨。” 张姨摇头：“谢什么，大小姐是我看着长大，就是我半个闺女，他们不要你，我要你，别难过啊。” 贾仟歆摇头，笑得坦然：“我不难过，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第二天，贾仟歆来到学校，把她花了一整晚整理出来的笔记给到沈燃。 “这什么？”沈燃单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向后倾，成45角蔑视的望着贾仟歆，椅子在屁股底下不老实的转来转去，始终只有一只或两只脚落地。 “学习笔记。” “我去。” 贾仟歆把笔记放在了沈燃的桌子上，自顾自的说：“晚上放学后我来给你补课。” 沈燃忍不住笑道：“我说强盗，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听不懂人话。我说不让你补课，听不懂吗。” “是老师让我给你补课的，你要是不愿意，就去找老师。”贾仟歆一板一眼，公事公办的说。 “哈，”沈燃耸耸肩，“你小学生啊，还找老师。”他看着贾仟歆的样子就不爽的很，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抬手轻轻一抛就扔进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明明是个强盗，还非要装什么乖乖女，看着就恶心。” 贾仟歆听到这话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起课本继续看书。 “她脸皮可真够厚的。”坐在沈燃身后的小弟嘲讽。 沈燃盯着贾仟歆纤瘦的背影沉默不语。 坐在教室中间的贾莲心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看到贾仟歆被沈燃狠狠折辱了一番样子就想笑，可又不得不憋着，维持好妹妹的人设，难受得很。 坐在贾莲心旁边的同桌荷梓说：“你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你喜欢沈燃，还专门找老师跟他一对一帮结对子。你什么时候看她那么好心过，肯浪费时间在坏学生身上了？一定是因为你，故意气你呢。” 贾莲心的眼眶红红的：“你不要这样说我姐姐，我姐姐人很好的，她就是好心。” 荷梓替贾莲心不值：“我看你是真傻吧，她都在抢你喜欢的男生了，你还帮她说话。不过你也抓紧了，别让沈燃真的被她给抢走了。” 贾莲心笑了笑：“不会的，再说了，沈燃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姐姐。” 荷梓想到了贾仟歆的身世，挑了挑眉：“也是。” 放学后，贾仟歆果然如她所说的来找沈燃补课了。 沈燃看都没看她一眼，拿起课桌底下的直排轮就走了。 学校里不能滑直排轮，沈燃虽然是校霸，抽烟、喝酒、打架没有他不干的，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不给老师惹麻烦，出了学校的门再干。 贾仟歆跟着沈燃出了学校的大门，看着沈燃穿上直排轮就要逃。她也是有备而来，不知从哪儿找了辆破自行车紧追在后。 沈燃优哉游哉的滑着，以为早把贾仟歆那个讨厌的跟屁虫给甩开了，结果他回头一看，只见贾仟歆骑着辆破自行车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卧槽！”他忍不住爆了粗口，加快速度往前滑。 贾仟歆也拼命的往前蹬，破烂的自行车发出叮咚铃铛呛的响声。 “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 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的停了下来。 沈燃坐在地上：“我说贾大小姐，你到底想干嘛！” “给你补课。”贾仟歆伏在车把上喘息。 沈燃一拳头砸在地上：“你真的有病吧。” 贾仟歆很执着。 沈燃显然也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他休息好，站起来继续往前滑，显然没有要去跟贾仟歆补课的打算。 沈燃来到一个隐秘的街区，路两边的灯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弱的光，天已经黑了，看不到尽头，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可以听见风吹的声音。 贾仟歆跟在沈燃后面，心跳得厉害。 他来到了一间涂满了漆的铁锈大门前，回头看向她，挑衅的问：“我说，乖乖女，敢不敢进啊。” 贾仟歆咽了口唾沫：“敢，有什么不敢的。” 沈燃轻笑了声。 铁门的另一头是一条长长的楼梯，通往地下，贾仟歆紧跟在沈燃的身后，双手死死的捏着书包的两条肩带。 楼梯的另一端还有一扇大门，打开，里面传出震耳的音乐和喧嚣声。 “燃哥，你来了。” “燃哥，你来了。” …… 站在门口的几个不良看到沈燃热情的打着招呼。 房间不大，大概只有一百来平的样子，却挤满了人，只有中间空了个大圈出来，人们伸着手在头上伴着音乐挥舞着。 沈燃在人们的簇拥下被送到了场地中间：“哟。”他拿起话筒喊了声。 “耶！”不良们热情的回应。 “呦呦呦，”接着沈燃伴着Planet Rock的节奏freestyle了起来，“嘿，”他手指向贾仟歆， “那边的小姐你听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牢。好学生不应该在家吗？乖乖女还不去找妈妈！ 假善的面具你可要带好，别让我一把给你揭穿了。我可不是贾家和事佬，会被你伪装蒙骗到！ 别在我面前给我装，还想用老师把我诓？像小学生一样爱告状！小爷我根本不吃这套！哟哟哟！” “呦呦呦，哦哦哦！”台下的人们欢呼着，哦吼着，尖叫着，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和沈燃的说唱律动着。 贾仟歆就像只掉进了狼群的绵羊，因为沈燃最开始指的那一下，贾仟歆被全场的目光盯着，成了场上除了沈燃之外第二被人瞩目的人。 她双手紧紧的握着书包的背带，紧低着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呦。”沈燃大摇大摆的来到贾仟歆面前，讥讽，“乖乖女，还不回去。” 贾仟歆猛然抬起头，眼神坚韧的盯着沈燃：“我不，除非你跟我补课。” “我去。”沈燃没想到贾仟歆能这么固执，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呦呦呦呦呦！”其他人嚎叫着，现场迎来了一个新的高潮。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互吼着询问着：“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不过就是很有趣，叫就完事儿了。 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跟燃哥是什么关系，只知道这还是第一个敢跟燃哥叫嚣的人，他们兴奋的等着燃哥的回应。 “跟你补课？”沈燃笑出了声，“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跟你补课？别跟我扯什么老师的话，我不care。” 贾仟歆胸口憋着一口气：“要怎么样你才会跟我补课？” 沈燃拿着话筒在手上转了两圈，坏笑道：“除非你battle赢了我。” 第2章 battle 敢跟我回家吗 “哦哦哦！”现场又是一片尖叫，“battle，battle，battle！” 沈燃捏着话筒尾摇来晃去，看到贾仟歆紧张的身体都在颤抖，赶人道：“不敢，那就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哊~”人们喝着倒彩，不满沈燃的扫兴，“battle，battle，battle！”他们继续起哄。 贾仟歆深吸一口气，强硬的一把夺过沈燃手里的话筒。 沈燃意外，手上空荡荡的有些别扭，他歪了歪头，嘴角轻佻的撇了撇。 “嗷嗷嗷！”现场又迎来了一阵更大的尖叫声。 Planet Rock的伴奏音乐响起，贾仟歆站到舞台中央，她拿着话筒双手垂在身侧，她很紧张，眼神恍恍惚惚，脑袋成了浆糊，身体僵硬的连手指都动不了。 她闭上眼，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现场的音乐与喧嚣声很吵，此刻她什么也听不见，耳边充斥着贾母的斥责和贾莲心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衣服你怎么洗的，我让你用手搓你没听见吗，洗衣机洗的衣服不干净。” “姐姐，你的命可真好，能当我们家的女儿，这是你在原生家庭里一辈子都不可能享受到的福，你知道吗。” 音乐响了半天，旋律重复了几遍，贾仟歆低着头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开口，没有律动，她背着个书包，穿着校服，身上没有一点说唱歌手的气质。 现场的观众立马就失去了耐心，纷纷竖起大拇指朝下倒，喝起了倒彩：“下去，下去，下去！” 沈燃双臂环抱在胸前，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笑，踏着摇曳的步伐走到舞台中间，伸手就要去把贾仟歆手中的话筒给抢下来，把她给赶出去。 贾仟歆突然睁开眼，抬起头，正对上沈燃蔑视的目光。 沈燃一愣。 贾仟歆举起话筒，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嘴贴着话筒大喊了一声：“啊！”震得廉价的音响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呐喊刺得捂住了耳朵。 受害最深的就属站在贾仟歆最前面的沈燃：“你有病啊！”他骂道。 然而这一声抱怨并没有人听到，因为它完全被贾仟歆接下来的说唱给掩盖了下去。 “沈燃你这个大笨蛋，你以为你是pgone？ 不就是几句大白话，更让人觉得你没文化！ 有本事咱们比知识？看看你的脑袋支不支持？ 子集交集并集。重力速度加速度。 分子原子离子。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 The longest day has an end. 你能解释出一项，我就不再跟你杠！ 大家说呢，怎么样？” “嗷嗷嗷嗷，好！”贾仟歆的说唱停了下来，音乐还在继续，顿了两秒，现场爆发出震耳的尖叫和掌声。 “呼呼呼。”贾仟歆放下话筒，喘息着。 “这什么跟什么。”沈燃看到全场气氛火爆，气的单脚转圈圈，韵律和押韵都不对，就这样还能获得掌声？这届观众也太好骗了吧。 还什么pgone，比知识，沈燃的拳头都硬了。 他是不会承认后面的那几句他真的全都听不懂。 现场的观众显然也不比沈燃的文化高多少，贾仟歆的词他们中也没几个听懂了的，但其中嘲讽的意味他们完全的get到了，就是燥！就是干！ “小姑娘牛啊！”欢呼声还在继续，人们叫嚣着，乐见于这种两个人撕破脸battle的场面。 “好。”这时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指着沈燃调侃道，“燃哥，今天碰到对手了啊。” “什么对手，她那也叫说唱？”沈燃不承认。 “诶，燃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叫不叫说唱不是你说了算，是现场的观众说了算，你们说是不是？”主持人很会带动现场的气氛，把话筒伸向观众，把现场又带入了一个高潮。 “好。”主持人把手高举过头顶，用力一握，叫停了现场。 接着工作人员搬上来一个大号的分贝仪。 主持人做着介绍：“老规矩，谁获得的欢呼声高，谁就是今晚的battle King，废话不多说，那就让我们开始，看今晚的战神是我们的燃哥，还是这位新来的小妹妹。”他举起话筒，高喊着，“支持我们燃哥的人在哪里！” “嗷嗷嗷嗷！”人们卖命的嚎叫着。 分贝仪上的数字跳动着，忽上忽下，最后定格在了110dB。 沈燃余光瞟了眼分贝仪上的数字，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 110dB，稳了。 “接下来，”现场的嚎叫声平静下来，主持人又接着说，“支持这位小妹妹的人在哪里！”然后他拿起话筒带头开始欢呼，“哦！” “哦！”现场的欢呼声如浪潮般跌宕起伏。 分贝仪上的数字跳动着， 80dB，90dB，80dB，100dB…… 沈燃一旁悄悄得意。 贾仟歆咬着下唇，紧紧地盯着分贝仪上的数字，完全没有要越过100dB的迹象。然后，只见她弯下腰，冲在场每个方向的观众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请大家支持我，拜托了！”她扯着嗓子喊。 “哦哦哦！”现场的欢呼声又攀上了另一个高度。 110dB，112dB，115dB…… 最后数字定格在了120dB。 赢？赢了！ 贾仟歆看着分贝仪上最后定格下来的数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然后就是一阵欣喜：“谢谢，谢谢大家！”她又一次向全场的观众各个方向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 “你给我起来。”沈燃大步上前，一手揪住她的辫子，把她的头往上拔，教训道，“说唱歌手不能低头。” 贾仟歆扭头，把自己的头发从沈燃的手里拯救下来，反驳道：“我又不是说唱歌手。” “你这是在作弊。” “我赢了。” “你这是作弊。” “我赢了。” “我赢了”这三个字掷地有声的堵住了沈燃的嘴，他看着贾仟歆得意洋洋的样子，气成了只河豚，说不出话来。 “你赢了。”半晌，沈燃看着分贝仪上的数字，终于强迫自己承认下了自己今日的失利。 他捡起之前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搭在肩膀上，心情不是很美好的走出了地下室。 贾仟歆抓紧书包小跑着紧追在后。 出了地下室，沈燃穿上直排轮往回滑，贾仟歆骑着她那辆破自行车跟在后面。 沈燃烦躁的不行，刹车，转身：“我说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贾仟歆抬起手指，指着前进的方向，怯怯的说：“我家也住这边。” “Ouch！”沈燃懊恼，他怎么就忘了，贾仟歆和他住在一个别墅区。 沈燃又往前滑了一点，听着身后叮咚铃铛呛响的声音，再次停了下来：“我说，你就不能把你这辆破自行车给扔了，打辆车回去吗？” “我没有钱打车，”贾仟歆说，“而且这自行车明天还要还给学校的看门大爷呢。” “谁信你。”沈燃撇了撇嘴，懒得再理她。 进了别墅区监控和保安的巡逻范围，沈燃就加快了滑速，把贾仟歆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径自回了住的地方，没往身后看一眼。 贾仟歆今天已经达到了目的，没再继续把沈燃逼得太紧，她回到家，大门已经从里面反锁起来了。 她的手放在门铃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落了下来，没有去按它。 她取下书包，拿出里面的书，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看起了书。心想，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距离早上张姨起来也不过四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沈燃洗完澡，喝了杯热牛奶，鬼斧神差的他来到窗边，朝贾家的方向望去，然后他看到贾家大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他蹙了蹙眉。 夜已深，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女孩穿的单薄，她把手拢在校服的袖子里，静静的坐在贾家的大门前认真的看着书。 “怎么不回家，坐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傻。”沈燃骂道，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啊。”他暴躁的吼了声，揉了揉未干的头发，拳头在空中空挥了一下。 然后自我鄙视的打开了门。 “The road to……”贾仟歆的声音小小的，甜甜的，很好听。就像刚才的battle一样，她唱的并不好，韵律、押韵都不对，但就是很好听，就是赢了他。 她在背英语课文。 这还是沈燃第一次听英语没有想睡觉的感觉。 “喂，乖乖女。”沈燃出声，“不是说给我补课吗？” 贾仟歆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先看到一双花里胡哨的Chipkos的拖鞋，不知道沈燃是什么时候站到这里的。 “你……” “不是补课吗？”沈燃打断她的话，双手插在口袋里，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走吧。” 贾仟歆看着沈燃转身离去的背影，赶紧把书收进书包里，开心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沈燃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听到紧跟上来的脚步声，他不耐烦的又抓了抓头发，抱怨：“真是麻烦死了。” 第3章 早餐 小米粥还挺好吃 沈燃是两年前搬进这座城中心半岛别墅区的，当时他一个人提着个行李箱就进来了，两年来这里的保安没有一个见过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子的。 除了每日的钟点工，贾仟歆还是第一个进入这间别墅的客人。 别墅的装修很豪华，是前主人留下的；别墅里家具摆设很简单，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和一个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盒烟和半杯牛奶。 贾仟歆跟着沈燃进了别墅，手紧紧的抓着书包的背带。 沈燃看到她耳边的鬓发有些湿润，烦躁的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出来，倒进杯子里扔进微波炉转了半分钟。 出来的时候看到贾仟歆端端正正的坐在地垫上，茶几上放着本英语书。 她睁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瞧着他，像只听话的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猫，盯的人毛毛躁躁的。 沈燃斜眼看她：“你干嘛？” “补课啊。” “你以为我真叫你进来补课的？”沈燃嫌弃的歪头，随手指了个房间，“那间房没人住。”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贾仟歆一个人被扔在下面，有些茫然。中央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打开了，吹着暖风，贾仟歆被露水打湿的头发干燥之后不老实的翘起来了几根，支棱在头上。 厨房里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贾仟歆昂首喊道：“沈燃。” 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走到厨房，打开微波炉，看到里面是一杯热牛奶。 她拿起来，喝了一口，浑身上下暖暖的。她的手指在杯口上划了一圈，嘴角微微勾起。 沈燃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下楼来却没看见贾仟歆的踪影。 餐厅里传来一阵飘香，他顺着香气过去，看着餐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呵。”他撇了撇嘴，走到桌前，用两只手指捏起碗的边沿拿起来放到鼻子边嗅了嗅，然后嫌弃的又扔到了桌子上，碗底敲击在桌面上发出“咣当，当，当……”的声音。 碗旁边还放着一张便签纸，上面一排娟秀的字体写着：“谢谢你昨晚的收留！(*^^*)” “哼。”沈燃撕下贴在餐桌上的便签纸，不屑的把它扔进了垃圾桶。看着桌上的小米粥，他烦躁的撇了撇嘴，“多事。” 他早上一般不吃饭，就是吃也是趁上课的时候咬两口小弟给他带的汉堡炸鸡。小米粥这种东西实在不是他的菜，他从来不吃。 桌上的小米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小米慢熬出来的清甜扩散在口腔中，配着虾仁的自然鲜咸，恰到好处，意外的好吃。 他的眼眸闪了闪，又吃了一口，再一口，再一口，一碗小米粥很快就见了底。 看着空荡荡的碗，沈燃狠狠的嫌弃了自己一把。 又想到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的纸条，他收留了她一晚，吃她一碗小米粥好像也没什么。 嗯，就是这样。 不过没想到贾家的大小姐竟然还会煮粥，沈燃有些意外。 他压下心中的别扭感，穿上直排轮准备先去趟广场跟那儿的哥们比把平花刹车，再去学校。 刚出门，他就看到对面贾家的大门也打开了，贾莲心走在前面率先上了车，贾仟歆跟在后面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他远远地看着：“晚上回去晚了连家门都不让进的，早上还让司机送去上学？”他双眼微眯，露出探究的目光，好像窥见到了一些他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沈燃瞬间没了去广场跟人比拼的兴致，直接去了学校。 沈燃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就是那种只要你不主动惹事儿，老师平时不会去管的地带。 他今天早早的来到了学校，引起了周围兄弟们的一阵惊呼。沈燃从转到他们学校开始，就从没来上过早自习。别的同学老师还能拿“下回再这样就让你退学”来威胁，但沈燃家里有矿，根本不怕这些话。而且他的学籍好像根本就不在这个学校，老师拿他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久而久之也就不管他了。只要他不捣蛋，妨碍别的同学上课，管他上课是睡觉，还是斗蛐蛐，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燃哥，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小弟们精神的凑到沈燃身边。 沈燃的余光瞥向贾仟歆的位子，没人。他半朦胧着眼，有点犯困，从抽屉里抽了个抱枕出来垫在桌子上，一头趴下去熟练的睡了起来，懒得理他们。 贾莲心跟荷梓说早上看到沈燃跟她一起出的家门，荷梓就怂恿贾莲心去约沈燃以后早上一起来上学。 贾莲心不敢，荷梓给她递去了一个鼓励的表情。 贾莲心骨气勇气走到沈燃面前，小声的说：“沈燃同学，我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看到你了，你每天都是滑旱冰上学的吗？那多累呀，不如以后我们一起上学呀，我家的司机可以送我们。” 沈燃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旁边有人瓜噪，他头都没抬一下，捏起了拳头。 小弟们很有眼色，看到了老大的小动作赶紧轰人：“快走，快走，别打扰我们燃哥睡觉。” 贾莲心没有得到沈燃的肯定回答，有些失落，不甘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冲荷梓抱怨：“我就说不去的。” 贾仟歆是去老师那儿领早读的资料去了，回到班上她把早读资料分发给各个组的组长。 “学委，你的脸怎么了？”有同学关心的问。 贾仟歆的表情滞了一下。 坐在一旁的贾莲心开口道：“姐姐昨天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磕到台阶上了。”她用有些尖锐的声音替贾仟歆解释，“是不是呀，姐姐。” 贾仟歆握着资料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挤出一个微笑：“是。” 沈燃趴在抱枕上默默地睁开了眼。 他抬起头，看到贾仟歆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跟同桌有说有笑的。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贾仟歆的同桌是个叫孟晓月的小个子女生，她瞪着眼睛小心的凑到贾仟歆脸边去看，“从楼梯上摔下来，一定很疼吧。” 贾仟歆笑了笑：“还好。” 什么还好，沈燃蹙起了眉，贾仟歆的右脸上贴着一大块纱布，把她的那半张脸都给捂住了。什么昨晚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昨晚她根本就没有回家，完全是在胡扯。 他坐起身子，斜靠在后面的墙上，目光在贾仟歆和贾莲心之间探究的来回看了看，手上的笔花式转的飞快。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贾仟歆拿起早读资料走到讲台上去领读：“The Statue of Liberty……”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间的清泉流淌在浅石上发出的声音，清澈而空灵。 “The Statue of Liberty……”他跟着同学们一起读。 坐在他旁边上的小弟听到沈燃含在嘴里的跟读声，惶恐的看向他：“燃哥，你今天怎么了，你家破产了吗？”又是早到，又是早读什么的，实在不是燃哥的作风啊。 “你家才破产了。”沈燃一巴掌拍在小弟的头上，下巴往上抬了抬问，“这读的什么玩意？” “喔。”同桌把刚刚发下来的早读资料推到沈燃面前。 “这什么？”沈燃拿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他扫了眼其他同学，人手一张，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我怎么没有？” “额，”同桌尴尬了两秒，如实回道，“组长刚才没给你发。” …… 沈燃往前面瞄了瞄，不晓得组长是哪个，他抿了抿嘴。又有些烦躁的把头埋在了桌子上，继续睡觉。 可是他滚来滚去怎么着都睡不着，平时最能帮助睡眠的英文朗读今天竟然没能起到安眠的效果，要怪只能怪那个领读的人的声音太好听了。 他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然后认命的坐了起来。 “燃哥，你怎么了？” “昨晚睡太饱了，睡不着。” “你昨晚不是去地下battle了吗，十二点才结束吧，你今天这么早来，怎么可能睡饱了。”同桌好死不死的说。 谎言被拆穿，沈燃一个眼刀刮过去。 终于让不会说话的同桌闭了嘴。 沈燃今天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他一整天都没睡着觉，倒也没听课，就是坐在那里发了一天的呆。 下课的时候，他拿起放在桌子底下的直排轮就准备走，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故意放缓了脚步，听到后面追上来的脚步声，他的嘴角掩不住的笑了下。 “你等等。”贾仟歆一手拉住沈燃的衣服，“昨天说好的，你要跟我补课的。” 沈燃的朋友们看到这一幕开始嘲笑她：“学委，你不知道燃哥家里有矿不用学习的吗，连老师都管不着我们燃哥，你算老几呀。” 他们兴致勃勃的等着沈燃给贾仟歆好看，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有钱就是猖狂。 结果他们就看到沈燃放下了直排轮，跟着贾仟歆又重新回到了教室里，一个个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燃哥！”他们大呼，想不通他们燃哥为什么会这样？ “愿赌服输。”沈燃坐回位置上，不知道是在跟他的朋友们解释，还是说给贾仟歆听的。 “嗯。”贾仟歆点头，坐到他前面的一排，与他面对面坐着，“我看过你的卷子了，你的基础很差，我们从高一的内容开始补吧，这样虽然进度会慢些，但是稳扎稳打，后期进步会很快。” 沈燃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裹着纱布的右脸：“你的脸怎么搞的？” “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哼。”沈燃冷笑，“昨天晚上下楼不小心摔倒，磕在台阶上了？”他重复着贾莲心的话。 贾仟歆没说话。 沈燃伸手迅速的拽住她脸上的绷带一角用力的往下一扯，只见贾仟歆的右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子，足有半寸长。伤口还没有结痂，还在往外冒着血水，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处理过的，就是简单的包扎了下。 她也不怕化脓、烂脸！ 他的眼睛被刺得猩红：“谁弄的？” 第4章 医院 送她去医院 刚下课，教室里的同学都还没有走完，贾仟歆手忙脚乱的用手虚捂住了脸，生气极了：“还给我！” 沈燃嫌弃的将手里的纱布扔进了门后的垃圾桶里，一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想要悔改或道歉的意思：“你想烂脸吗。” 贾仟歆虚捂着半边脸，嘟着嘴，怒瞪着他。 沈燃烦躁的不行，盯着她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下楼梯摔伤的。” 贾仟歆的眼神闪烁了下，别过脸去，不想说话。 “你哑巴了。”沈燃骂道。 贾莲心站在窗户边看着这一切，表情漠然的撇了撇嘴。 她向来是一下课就走的，开始是为了不让贾仟歆坐上家里的车，她喜欢看着贾仟歆自己走回去的样子，觉得贾仟心不配坐他们家的车，她喜欢看贾仟歆走回去累得不得了的样子，特别是夏天的时候贾仟歆的脸被烈日晒得通红，满头大汗；后来她是不想让贾仟歆跟他们一起上桌吃晚饭，坐车总比走路早到家，她一回去就说自己肚子饿了，她是贾母亲生的宝贝女儿，贾母自然不会为了等一个养女让她饿着，于是贾家晚饭吃的越来越早，等到贾仟歆走回家的时候就只能吃剩饭或者直接没饭吃了。 贾莲心今天像往常一样下课铃声一响就提着书包准备走，然后她看到贾仟歆疾跑到后门拽住沈燃的衣服要给他补课。她不动声色的嘲笑了下，停在窗户边，打算看完这一场好戏后再走。 谁知道沈燃竟没有给贾仟歆难堪，还跟着她一起回了教室，说什么“愿赌服输”。 什么愿赌服输？她的眉毛跳了下，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贾莲心瞪大双眼，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露出憎恨的目光。 她看到沈燃和贾仟歆一起面对面坐着，嫉妒得不得了。思索着上去要把贾仟歆给拉走，然后就看到沈燃一把揭开了贾仟歆脸上的纱布，大家的目光都盯上了站在窗户边的她。 “贾莲心，你姐姐的脸是怎么弄的？怎么被刀划了那么一道大口子？”有同学问她。 贾莲心有些慌张，随口扯着谎说：“昨天晚上姐姐一整晚都没有回家，早上的时候妈妈教训了她两句，姐姐就急了，拿着刀划伤了自己的脸威胁妈妈不要再说了，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呢。”她做出一副现在回想起来还在害怕的表情，露出为难不太想说，但被你们这样逼着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呀。”有胆子小的女生看到贾仟歆的脸吓得尖叫出了声。 同学们听了贾莲心的话再看贾仟歆的表情就很奇怪，他们准确的抓住了贾莲心话里的关键词，学委她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家，没想到学委竟然会这么的偏激，被妈妈说了两句就拿刀划伤了自己的脸。 沈燃的目光在贾莲心的脸上停滞了两秒。 看得贾莲心脸颊通红，心怦怦直跳。 “是这样吗？”他转向贾仟歆冷漠的问。 “姐姐，”贾莲心突然又开口喊了声，“妈妈对你那么好，她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呢。” 沈燃蹙了蹙眉。 贾仟歆和贾莲心四目相对，贾莲心的眼里透着威胁和得意。 贾仟歆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双手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紧握在一起，劝说自己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她还得依附于贾家生活，她还必须忍耐：“是。”她说。 “呵。”沈燃冷笑了声，一只手握住桌角轻巧的把桌子掀翻在地，课本、文具掉落了一地。 他冷哼了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莲心掩住心中的讥讽，看到沈燃已经走了，也就懒得再带贾仟歆走了，她还是自己走回家去吧。她抬起右手放在肩边摆了摆，微笑着说：“姐姐，你还要给同学补课的吧，那我就先走了。” 周围同学议论纷纷，有人上来问贾仟歆怎么回事。 贾仟歆不想说话，蹲下身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和笔。 沈燃走出了教室，心里不爽的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怒火窝在心里面发不出来。他一拳打在墙上，爆怒的：“啊。”了一声，然后长长的从肺里吐出一口浊气来，扭头又重新回到了教室。 贾仟歆正蹲在地上捡他的笔，他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拉。 “你干什么。”贾仟歆挣扎。 “去医院。”沈燃不愿多说。 贾仟歆愣了下，眼睛有些酸酸的。她不再挣扎，老实的跟在他的后面：“谢谢。” 沈燃扭头看了她一眼，放开了她的胳膊，然后嫌弃的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喂，你别误会啊，我只是看着你这张脸恶心。你不是要给我补课吗，看着你这张脸我怎么补得进去。” 他下意识的往前跳了一小步，已经做好了要挨打的准备。 谁知贾仟歆微微一笑：“嗯，我知道。”竟没有发火。 沈燃看着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莫名的又有些不爽了。 学校门口停满了接孩子放学的私家车，堵得很，出租车这个时候一般不会进来。沈燃和贾仟歆走出了两条街才打到车，让师傅开去中心医院。 车上的气氛很沉闷，沈燃还在生气，一句话也不说。 贾仟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这个伤不是我自己划的。” 沈燃的眼神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听到她的话他收回了视线落在自己脚下，撑在下巴上的拳头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是妈妈划的。”她说。 沈燃放下撑在下巴上的拳头，扭头看向她。 “妈妈说我昨天一晚上没有回去，是不是……”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话给说全了，“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了男人，拿着刀要把我的脸给划烂，说是为了我好。” 沈燃眯起眼睛，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你没告诉她，你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待在一起？” 贾仟歆摇头：“没用的，他们不会听的。” “他们？他们不是对你很好吗？” 贾仟歆轻笑出了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你也这样觉得？” 沈燃老脸一红，心被揪了一下，他想否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大家都这样觉得。”贾仟歆收回目光，轻巧的说，“我的奶奶当年在贾家做月嫂的时候把我和贾莲心给掉包了，爸爸、妈妈发现这件事后还愿意继续养着我，供我上学，让我和贾莲心以姐妹相称，对我极好，我该感恩，大家都这样觉得。”她抬着下巴，不停的点着头，好像在强迫自己承认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是，我是很感激他们。因为他们养育了我，我就该用一辈子去偿还他们；因为我抢夺了贾莲心十二年的人生，我就该亏欠她一辈子。我这一生就该是贾莲心的附属品，我就该用一辈子去偿还奶奶当年犯下的过错。” 她的眼眶红红的，冷漠的说。 沈燃嘴巴张了张，他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话到嘴边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他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因为一些经历，他最讨厌那些个养子、养女，鸠占鹊巢就算了还不知道感恩，邪恶而贪婪。 他才转到班上的时候就听说了贾仟歆和贾莲心真假千金的故事。说是十七年前，贾仟歆的奶奶在贾家做月嫂，看着贾家的女儿跟自己刚出生的小孙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调换了两个女孩。 后来在贞莲心十二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贞家人不愿意治，就把她又丢回了贾家。 贾家这才知道当年孩子被调换了的事，贞莲心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而被他们养了十二年的贾仟歆和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贾家人恼火极了，出钱让贞莲心得到了全球最好的治疗，贞莲心的病很快就好了。之后他们把贞奶奶告上了法庭，把她关进了监狱。 他们可以对贞奶奶绝情，把她告上法庭，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对贾仟歆，他们养育了十二年的女儿，都是有感情的，他们做不到绝情，最后决定还是把她留在身边。 从此贞莲心改名为贾莲心，贾家人对外宣称他们有两个女儿，姐姐是贾仟歆，妹妹是贾莲心。 沈燃听说了这个故事以后以为贾仟歆跟他家里那个狗屁养子一样，自带丑化滤镜，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带头叫她“强盗”，还让他的小弟们跟着他一起叫她“强盗”。 “喂，”沈燃有些局促，“你别哭啊。”他的手不自然的放在嘴边，“对不起。”小声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啊？”贾仟歆哪里知道他心里这么多的活动，茫然的看向他，有些没听清。 “诶呀。”沈燃难为情的摆了摆手，让她别看他。 正好这时候中心医院到了，出租车停了下来，他丢了五十块钱给司机：“不用找了。”然后逃也似的下了车。 贾仟歆莫名其妙，然后身子向前微倾，不好意思的说：“师傅，多的钱能不能找给我？” 出租车师傅看了眼已经走远了的沈燃，又看了眼还坐在车后排的小姑娘，看了眼计价器，不情愿的找了三十块钱给贾仟歆。 “谢谢。”贾仟歆下了车，小跑着追上去，拿着三十块钱给沈燃。 “这什么？” “坐车找的钱。” “不是说不用找了吗？”沈燃没接。 贾仟歆强硬的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赚钱不容易的。” 沈燃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沈燃替贾仟歆挂了个急诊。 值班的是个女医生，看到贾仟歆的伤口不禁感慨：“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注意，怎么弄的啊？”她叫来护士把贾仟歆带到一旁的手术室去清理伤口，教育道，“你们这些小孩子也太不知道轻重了，这伤伤了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才来医院，受伤的时候就应该马上来医院的，这么深的伤口自己怎么处理的好，也不怕感染了。” 护士替贾仟歆用碘酒消着毒，贾仟歆疼得牙齿紧咬在一起，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硬是强忍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护士夸奖道：“小姑娘还挺勇敢的。” 沈燃紧蹙着眉，问医生：“这不会留下疤吧？”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留下疤。”女医生惋惜的摇头，看着贾仟歆漂亮的脸蛋，又感慨了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沈燃的样子阴郁的吓人，女医生赶紧补充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留下疤也没什么，等伤口长好了，去整形修复科做个小手术就好了，看不出来的。” 沈燃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5章 情侣 谁说我们是情侣的 出了医院，天已经黑了，沈燃和贾仟歆并肩走着。 “今天谢谢你，钱我会还你的。” 沈燃不屑的说：“让你还了吗，谁稀罕那点钱。” 贾仟歆看了眼手里的药，加上车费和挂号费也就一百多块钱，沈燃家里有矿，常把“老子有钱，不用学习”当作口头禅的人，确实不在乎这点钱。 她也不再固执：“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沈燃停下脚步，折腾了一晚上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勉强答应：“那，行吧。” 贾仟歆取下书包，数了数里面钱，问沈燃：“你想吃什么？”她指向医院对面的肯德基说，“肯德基好不好？” 老师不在的时候，她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看过几次他上课偷吃汉堡的样子，应该是喜欢吃的。 贾仟歆刚刚数钱的时候他偷看了眼，书包的夹层里全是五块、十块的零钱，连一张红色的票子都没有看见。 他挠了挠头：“早上的粥挺好喝的。” 贾仟歆昂头看他。 “要不你再给我煮碗粥吧。”沈燃别扭的别过头去。 “原来你喜欢喝粥啊，”贾仟歆甜甜的笑了下，露出两颗小虎牙，“好啊。” “谁喜欢……”他下意识的反驳，话说了一半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点了点头，“嗯。” “那我再给你炒两个菜吧，光喝粥会饿的。” “嗯，好。” 莫名其妙的，沈燃就跟着贾仟歆来到了超市，看着她认真的挑选着菜新不新鲜，对比着千克和价格，他心里奇奇怪怪的。 “你喜欢吃什么？”她问他。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你吃辣吗？” 沈燃点了点头：“吃。” 贾仟歆问一句，他答一句。跟在贾仟歆后面，他眼神游离，恍恍惚惚的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和贾仟歆出现在这里，一起买菜，就跟情侣似的。 一想到“情侣”这个词，沈燃心头莫名一紧，脸颊有些发烫，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贾仟歆手里的篮子，脚步未停，走到她的前面。 “唉。”篮子被夺走，贾仟歆有些急眼，紧追在后面，把手里刚刚选好的莲藕扔进篮子里，追问道，“你干嘛啊？” 沈燃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烦躁的看了眼手里的菜篮子，又把它塞回了贾仟歆的手上：“我去外面等你。” 贾仟歆莫名其妙。 选好了菜，贾仟歆看到沈燃站在一个自助结账机前玩手机，她走了上去，将菜品一个个的扫码，并强调道：“今天这顿饭我请你。” 沈燃没说话，但在结账的时候他手快速的按下了扫码键，手机一伸就刷完了钱。 贾仟歆抿着唇，有些生气的怒瞪向他。 “你知道我家钟点工一天两小时多少工钱吗？” 她摇了摇头，他说这个干什么。 “五百，就打扫打扫卫生，还不用做饭。”沈燃插着口袋，“你给我做顿饭就当付你的药钱了，这钱不用你出。”末了还不忘补加一句，“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特别是钱。”瞧不起谁呢。 贾仟歆关注的重点却在别的事情上，一天两小时打扫打扫卫生就有五百块，想到自己周末兼职还被嫌弃未成年的辛酸，她好想说：“我能去你家当钟点工吗？”但是为了尊严和她接近他更大的目的，她忍住了。 来到沈燃住的地方，屋内的摆设依旧单调，贾仟歆把买来的菜提到厨房，先把小米淘干净放进电饭煲里，熟练的洗菜切肉。 沈燃虽然不在家里做饭，但厨房的东西都是齐全的，油盐酱醋的日期也都新鲜，想来是钟点工都有定期换新。 贾仟歆的动作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好了四个菜，土豆牛腩、青椒肉丝、手撕包菜和藕夹，还煎了几张饼，都是现做的。 厨房里传来阵阵飘香，沈燃闻着香馋得直流口水，靠在沙发上打着农药坐立难安，心思完全集中不到游戏上去。屏幕里他一个打野被对方辅助单杀了几次，队友们口吐芬芳，把他骂了个半死，星星符号充满了整个聊天区。 他顿时没了carry全场的心思，全神贯注打字爆手速，把己方阵营的另外四个人祖安了个遍。 很快的，队友自闭了。 六分钟，全投。 不出意外的，他被举报了，禁言24小时，扣12分。 他看着狄仁杰发来的警告消息，不爽的把手机扔在了一旁，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才没有去厨房一探究竟，昂靠在沙发上躺尸。 “饭好了，吃饭了。”贾仟歆甜美的声音从餐厅里传来。 沈燃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然后强壮镇定，踏着沉稳的步子走向了餐厅。 他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很是意外，拿了块藕夹咬了一口，酥脆可口，还一点都不油腻，比外面买的好吃太多了。 他双眼微睁，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尽量表现的平静，露出也不过如此的样子：“还不错。”他如此评价道。 贾仟歆把小米粥和煎饼推到他面前：“再尝尝这个。” 他拿了块煎饼尝了尝，好吃！ “你怎么会做饭的？”沈燃好奇。 “跟张姨学的。”看他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她解释道，“就是贾家的保姆。” 贾家…… 看来贾家果然对她不好。 “他们家还让你做饭？”沈燃随意的问。 “嗯。”贾仟歆喝着粥点了点头，“不过挺好的，”她说，“多学一些技能，以后都是立足之本。” “你学习成绩那么好，以后不用靠这些立足。”他难得的说了句人话。 “如果我能去上大学的话。” 沈燃眯起了眼：“什么意思？” 贾仟歆不愿再多说：“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贾仟歆的手艺不错，几道菜都非常的好吃，沈燃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一般般”、“还行吧”，却连吃了三个饼子，喝了两大碗小米粥，桌上的菜也全被他光盘了，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 “我送你回去吧。”沈燃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不用了，我家就在旁边。” 沈燃已经起身：“正好出去活动活动，消消食。” “行，那我先把碗洗了。”贾仟歆收拾着碗筷。 “不用了，放那儿吧，明天阿姨会来收拾的。”他阻止道，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她的手，白皙且修长，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但指腹上却磨出了淡淡的茧，他眼眸微沉，有些不开心。 沈燃送贾仟歆回到贾家，她掏出钥匙，大门果然已经从里面被反锁上了。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沈燃，解释道：“我们家人睡得早。” 沈燃不置可否，催促道：“按门铃啊。” 贾仟歆有些犹豫。 他的手已经按了上去，门铃发出悦耳的铃声，没有人应答。他又接连按了几次，可视门铃才被人接通。 “谁呀？按按按，按个没完，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啊。”贾莲心不耐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然后她在监控视频里看到沈燃那张帅气的脸，语气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沈燃同学！”她快速开了门。 沈燃扭头，凑到贾仟歆耳边嘲讽道：“我要是不来的话，你又准备在门口坐一夜吗？” 贾仟歆想回怼两句，但此时贾莲心已经热情的迎出来了，她闭了嘴，安静的站在沈燃的身后。 “沈燃同学，你怎么来了？是约我明天早上一起上学的吗？”贾莲心难掩激动，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 “有人不认识回家的路，我给她送回来。”沈燃下巴往后扭了扭，指着贾仟歆道。 看到贾仟歆，贾莲心整个人瞬间蔫吧了下去：“你们怎么在一起？” “你管得着吗？”沈燃冷漠的说。 屋内传来贾母询问的声音：“莲心，谁来了呀，怎么半天不进来。外面多冷啊，你穿的少，小心感冒了。”伴随着脚步声。 贾母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沈燃，热情的招呼：“是沈燃啊，来找莲心玩啊，快进来坐。” 沈燃不认识贾母，但贾母却认识沈燃。能住进这片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沈燃从搬来这里的第一天起贾母就注意上了，托人到处打听他的情况，据说是世界知名的实业公司帝一集团家的独子。 如果说贾家在一般人看来算有钱的话，那搁到沈家面前就是“低保水平”。 贾母打听到沈燃的身世后就想方设法的拉近与他的关系，可沈燃这个人孤僻的很，她以邻居的身份送了几次礼物去他家都被他给轰了出来，还把她给奚落了一顿，弄得她难堪极了。 后来她发现沈燃竟转到了自家女儿的班上，便怂恿贾莲心去和沈燃交好，最好能当他的女朋友，将来嫁入豪门。 贾母不在乎女儿早恋，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嫁得好比学习好重要的多。想当年他们班上的那些学霸，现在还不是一个个苦逼的在给她老公打工，见到她无不得恭敬的喊她一声“贾夫人”的。 沈燃没兴趣进去，转身就要走，路过贾仟歆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子竟然在微微的颤抖，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好啊。”他一脚踏进了贾家的大门。 第6章 威逼 不许再跟沈燃说话 贾莲心看到贾仟歆和沈燃在一起的那一刻脸就扯了下来，不是很开心，一脸敌意的看着贾仟歆。 贾母就比贾莲心有城府多了，她也看到了贾仟歆和沈燃在一起，知道沈燃是专门送贾仟歆回来的，心里鬼域伎俩的转了几圈，面上依旧笑盈盈的，招呼着沈燃进来坐，一两句话就把他和贾莲心给牵扯到了一块儿。 沈燃瞥了眼贾仟歆，漫不经心的踏步进去。 贾家的装修富丽堂皇，走的是欧式宫廷风，屋子里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尽显奢华，闪得沈燃眼睛有点疼。 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贾仟歆跟着进了屋，娴熟的就要去厨房沏茶，被贾母给笑着拦了下来：“仟歆，这么晚回来累了吧，快进屋休息去吧。张姨，”她招呼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倒茶。” “是。”张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了眼贾仟歆有些诧异，在贾母警告的眼神下赶紧收回了目光，麻利的去了厨房。 贾母亲昵的扶着贾仟歆的肩膀，推着她让她去休息。 贾仟歆背着书包回了房间，沈燃注意到她走进了一楼角落里的一个房间，刚才他们家的保姆也是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 他的手在下巴上滑了两下，若有所思。 贾母推着贾莲心去沈燃身边坐，贾莲心有些不情愿，但在母亲的示意下她还是不情不愿的坐了过去：“沈燃同学。” 沈燃厌弃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贾莲心的眼皮跳了跳，气得冷笑出声，肩膀上抬。 张姨端着茶送上来，沈燃摆弄着手机看都没看一眼，真是相当的没礼貌。 贾莲心揪着一张脸冲贾母抱怨。 贾母对她摇了摇头。 只见沈燃打开浏览器，输入“父母虐待未成年子女该怎么判刑”几个字，下面出现了一堆法律援助的相关解答和实际案例。 他抬起头看向贾母，照着手机念道：“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贾母的眉头蹙在了一起：“你什么意思。” “阿姨，”沈燃站起身，“如果我再发现贾仟歆身上多一处伤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们告上法庭，请律师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实在不行把帝一集团的律师团借来用一用也不是不行。”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的看着贾母，威胁之意满满。 说完他也不等贾母回答，径直走了。 看着敞开的大门，沈燃潇洒离去的身影，冷风从门外吹进来。 贾母坐在沙发上怒喘着气，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威胁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 “妈，沈燃这话是什么意思？”贾莲心暴怒的站起来，“是贾仟歆！一定是她跟沈燃说她脸上的伤是你划的。”她怒气冲冲的卷起袖子，就往贾仟歆的房间走去，“我去把贾仟歆给揪出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给我回来！”贾母怒吼，把贾莲心给喊了回来，“你叫她出来干什么，骂她一顿？有什么用？你刚才没听那小孩说吗，再动她一下，他就要请律师告我们。” “妈。”贾莲心不可置信，“你不会真相信他的鬼话吧？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贾母却不这样认为：“他可是帝一集团家的独子，从小被溺爱养出来的纨绔子弟，什么事做不出来。”她的眼珠子转了转，问道，“贾仟歆和他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 “不知道啊。”贾莲心也一脸茫然，暴躁的不得了，“昨天我还看到沈燃骂她‘强盗’来着，怎么今天就在一块儿了。”她的拳头愤愤的砸在沙发上，骂道，“真是个狐狸精。” 她冷静下来，仔细的回忆了下，突然想到：“哦，对了，老师安排贾仟歆和沈燃做一对一帮结对子来着。”她想着沈燃又不会学习，就没当回事。 贾母点了点头，表示了然：“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贾仟歆的奶奶心肠歹毒，交换了贾仟歆和贾莲心，让莲心无辜过了十二年的苦日子，想毁了她一辈子。她就要让贾仟歆来还债，做他们家的奴隶，她是不可能轻易放贾仟歆走的。 贾仟歆站在窗户边，看着沈燃离去的背影，心中愧疚。刚才沈燃在外面跟贾母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她没想不到沈燃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一想到她接近他的目的，她又觉得她连感动的资格都没有。 她是故意接近沈燃的，就是老师安排的一对一帮结对子也是她一力争取来的，为的是寻一个合理的接近他的理由。 其实她也不想利用他的，贾家对她的苛责和虐待她早就习惯了，也不再心存幻想。她原本以为只要熬到上大学就好了，只要上了大学就可以逃离贾家了，她就自由了。直到有一次她无意间偷听到了贾母和贾莲心的对话，她才知道原来他们计划不让她参加高考，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去上大学。他们想要把她一辈子都留在贾家，给贾家做牛做马。 要不是她中考的时候正好跟贾莲心吵架，不想再让着贾莲心了，爆发了下，考了全市第一名，各个学校都抢着要，还接受了地方台的采访，贾母是打算她初中读完就不让她上学了的，呆在家里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当她偷听到贾母和贾莲心的话后，她就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采取行动。 她想到了沈燃，她知道贾母让贾莲心去刻意讨好沈燃，就猜到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如果能跟沈燃交好的话，他说不定能帮助她逃离贾家。 正好学校开展一帮一优生帮差生的活动，她就去找了老师，指名要跟沈燃帮结对子。 第二天上课，沈燃照例旷了早自习，在第一节 课上课铃快响的时候才优哉游哉的走进了教室。 “仟歆，我刚刚去给老师送作业的时候看到你妈妈来了。”孟晓月对贾仟歆说。 贾仟歆蹙了蹙眉，她来干什么，直觉告诉她贾母过来准没好事。 果然，第一节 课下课，她就被班主任叫进了办公室。 “贾仟歆，你过来了。”班主任贴心的给她搬了个凳子坐，关心的问，“新换了物理老师，学习还习惯吧？” “习惯，张老师教得很好。” 班主任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学生，将来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为学校争光，到时候老师也为你自豪。” 贾仟歆腼腆的笑着，不知道班主任叫她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常规的心理开导？又不是大考完。 贾仟歆是老师们的重点培养对象，班主任也不是第一次找她聊天，不过以前每次都是在大考结束分数下来的时候找她聊两句，无非是胜不骄，败不馁之类鼓励的话。 这次的开场白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偏偏又是在贾母刚刚来过之后，让贾仟歆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现在高三了，学习压力很大吧。”班主任接着说，“老师觉得你现在应该一心一意的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面，不要分心，你妈妈也是这样认为的。” 贾仟歆没有说话。 “你和沈燃的一对一帮结对子就此结束吧，我会再安排别的同学跟沈燃一对一的。” “为什么？”贾仟歆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解的问。 “这是你妈妈的意思，她对你的期望很高，她希望你好好学习，不要把心思分散到别的事情上。老师也理解她，而且我也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 “上次月考我还是年纪第一，我的成绩并没有下降。”贾仟歆拿事实说话。 “你妈妈说这几天晚上你都没有回家。”班主任板起了脸，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老师也不想往不好的地方想，但是自从你和沈燃一对一帮结对子起你的状态就非常的不好。” 贾仟歆嗤笑了下：“这跟我给沈燃补课没有关系吧？” “你妈妈和我都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跟坏学生学坏了。从今天起不许再跟沈燃说话，听到没有。” 贾仟歆咬着下唇，忍了两秒，忍不了了：“如果我说不呢。” 班主任也站起身来，拍着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还教不了你了！” “你要怎么教我，让我退学吗？”贾仟歆平静的说，“那你就退好了，看校长同不同意，”她伸出手，指向门外，嚣张的说，“就我这成绩，高考状元的苗子，出了这个学校的大门，哪个学校不抢着要我！” 贾仟歆双眼睁得老大，伸出去的手颤抖着，她害怕极了，但她不能退缩。 “贾仟歆，你以为成绩好就了不起了是不是？” 贾仟歆紧抿着唇，此刻已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感觉下一秒控住不住就要崩溃。 “咚咚咚。”敞开着的办公室大门被人轻浮的敲了三声，“老师。”沈燃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进贾仟歆的耳中。 她猛然回头，猩红的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弯了弯，笑出了声。 第7章 谣言 学委一整晚没回家 “你怎么来了？”班主任收起怒气，看向沈燃笑着问。 “我来交作业。”沈燃手里拿着本练习册晃悠着。 “啊。”班主任有些意外，上前两步，伸手要去接，“你终于也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这就对了嘛，现在才高三上学期，赶赶还追得上。”班主任有意讨好沈燃，鼓励道，结果就看到沈燃从他身边路过，把练习册递到了他身后的贾仟歆的手上。 “小老师，你昨天布置的作业。”他说。 转身又看向班主任，玩世不恭的问：“老师，你刚刚说我是坏学生？” 班主任忙摆着手：“没有，没有。” 沈燃挑了挑眉：“我刚听说你不让贾仟歆给我补课，打算放弃我。”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班主任接着否认。 沈燃痞笑：“没有就好，我还以为老师要开除我，吓得我差点就给家里打电话了，我想老师应该也不想去教育局喝茶吧？” “呵呵。”班主任干笑。 沈燃看向贾仟歆，不耐烦的催促：“还不走。” 贾仟歆看了眼班主任，紧跟在沈燃的身后逃出了教师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的门，她的身子还在颤抖着。 沈燃看着想笑：“刚刚不是挺横的嘛，现在知道怕了。” 就她刚刚那句“出了这个学校的大门，哪个学校不抢着要我！”还真的挺狂的，换个人还真没底气说出这句话来。 “不是怕。”贾仟歆说。 “嗯？” “就是不甘心。”她的眼眶因为愤怒而有些泛红，愤愤道，“他们到底有完没完，我做个什么事都要阻止，非要把我留在他们家当一辈子的保姆才满意吗？” “不会的。”沈燃说。 “那当然！”她高昂起头，倔强而自信的说。 他看着她自信，不向命运低头，勇于反抗的样子，仿佛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他隐藏在心底里那个上了锁的盒子震动了下。 如果他也能像她一样坚强的话，就不会逃避的到这里来了。 她深吸了两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问他：“我的眼睛还红吗？” 沈燃点头：“像只小兔子一样。” 贾仟歆听出他是在嘲笑她，抹了把眼泪：“那再站一会儿。” “好。”他竟然还白痴的回应了声，他的手不自然的塞进了裤子口袋里，眼睛漫无目的左瞟右瞟。 他跟她面对面站着，最后他的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眼睛是红的，鼻子是红的，嘴巴是红的，心跳莫名的加速，好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 但自尊告诉他不可以，他忍住了。他很骄傲，但又有些小失落。 贾仟歆又缓了好一会儿，等到眼睛不再红了，才回到教室，第二节 课已经上了一半了。 她回到位子上，同桌孟晓月好奇的问：“你怎么和沈燃一起回来的？老班叫你干嘛？不会还让你给沈燃补课吧，他那成绩还用得着补吗？他自己不是都说了，家里有钱，不用学习的吗，干嘛耽误你的时间。” 孟晓月是标准的好学生，每次月考成绩排名在前三里转的名字。在她心中学习高于一切，最看不惯像沈燃那样不学习的人。像这次学校大力推行的一对一帮结对子活动老师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明确的拒绝了，说不想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在差生身上。 “你别这么说沈燃，他人挺好的，而且是我要给他补课的。”贾仟歆拿出课本，看了眼孟晓月手里的书讲到哪里了。 孟晓月瞪大眼睛，不解的很：“为什么啊？” 贾仟歆叹了口气：“很复杂。” 贾仟歆这话这让孟晓月更好奇了：“你给我说说呗。” 这么复杂的事情，贾仟歆自己都还没有搞明白，她又哪里说得明白：“上课了。” 她想到沈燃交给她的练习册，说是她昨天给他布置的作业，这显然是扯谎的话。不过她还是好奇的打开了练习册，想看看他究竟写了些什么，结果就看到一本崭新的新书，上面一个字没有，连名字都还没写上去。 贾仟歆有些气恼，这都开学半学期了，他竟然可以一个字都没写，别的同学就是糊弄老师也会抄两个字，他是连抄都懒得抄。她扶了扶额，觉得自己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她是真的想帮沈燃把成绩提升上去，利用他非她本意，却是事实，她心怀愧疚，总要回报些什么给他。 下午自习课，贾仟歆照例坐在讲台上维持秩序，大家复习的复习，写作业的写作业，倒没有统一的要求。 她看到同学们丢着一张纸条传来传去，不时发出闲聊的嬉笑声朝她瞄一眼。她蹙了蹙眉：“安静。” 然后就看到那个正在传纸条的同学手一慌，把那张被大家传来传去的纸条好死不死的砸到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沈燃的脑袋上。 “谁呀。”沈燃被砸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一手抓住了扰他清梦的纸条，就要展开，坐在他前面的那个手滑的同学想要去阻止，可惜已经晚了。沈燃已经打开了纸条，看到上面的字，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一拳头砸在书桌上，给桌子直接砸了个洞出来：“这他妈谁写的！”他怒喝道。 “沈燃，你干嘛。”负责维持秩序的贾仟歆率先出声阻止，从讲台上走下来，要去抢他手里的纸条。 沈燃躲过她的攻势，将手里的纸条举得高高的，仗着身高优势不让她够到。 “把东西给我。”贾仟歆垫着脚，又是蹦，又是跳，可就是怎么也够不到。 她有些急了。 沈燃拍了下她的头：“一边儿去，你个傻子。”他拿着纸条目光扫视向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再次怒喝道，“这东西谁写的？站出来，敢写不敢认是不是？” 还是没有一个人回应。 沈燃阴狠的看向坐在他面前，刚刚手滑的那位同学：“谁传给你的？” 吓得那个同学缩着脖子连忙摆手，含糊着说：“不是我，不是我。” “我问谁传给你的？” 胆小的同学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前排。 沈燃就这样一个一个的追问下去，最后竟然追问到了贾莲心的同桌荷梓身上。 贾仟歆心里咯噔一声，直觉这件事可能跟自己有关系。她沉下眸子，后腿了两步。 “你写的？”沈燃拿着纸条杵向荷梓眼睛跟前，质问。 荷梓梗着脖子，全班的同学都在看着她：“是，我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问题吗？” “事实？”沈燃冷笑，“谁告诉你这是事实的？”他看向贾莲心，“她？” 在沈燃的威逼下，荷梓也没抗住压力，出卖了队友。 沈燃看着纸条，审视着贾莲心：“你说贾仟歆几天晚上都没有回家，在外面跟社会青年鬼混？” 贾莲心眼神闪烁了下，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说贾仟歆晚上没回家，其他的我不是我说的。” “呵。”沈燃又看了眼纸条。 确实，起头的人只写了一句话：“据可靠消息得知，我们品学兼优的学委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回家了，你们谁知道她去哪里了？” 下面都是大家的猜测和八卦，什么援/交、卖/身……这样的龌龊词都出来了。 沈燃把纸条捏在手里揉成了一团，不想让贾仟歆看到。 “没回家？”他一掌拍在贾莲心的桌子上，吓得她整个人身子往上弹了一下，“昨天晚上是我送贾仟歆回去的，还是你开的门，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失忆了，这叫没回家？” 贾莲心憋气：“我又没说是昨天。” “那就是前天，我告诉你，前天晚上贾仟歆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贾莲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沈燃的话在班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同学们议论纷纷，讨论着贾仟歆和沈燃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大晚上的为什么会在一起。 “都给我安静。”沈燃威喝，“把你们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我和贾仟歆在一起根本不是你们这张纸上写的这些破事，我们是在学习，一对一帮结对子，懂吗？” 一对一帮结对子，大家懂；但看到沈燃，大家又不懂了。 你一个上课从来不听，作业从来不写，考试交白卷，连选择题都懒得蒙的人跟大家说晚上和女同学在一起是在学习？谁信啊！ 他们心里自然是不相信的，嘴上却不敢说。 沈燃看到班上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满意了，伸出食指指着班上的每个角落一个个的点：“以后再让我听到谁乱嚼舌根子，我拔了他的舌头。”他特别关照的看向贾莲心，“懂？” 贾莲心颤抖着身子，害怕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服气的，眼里全是怨恨。 贾仟歆回到位子上，孟晓月率先凑了过来：“沈燃这是想干嘛啊，说这些话，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她看向贾仟歆，“他说的话是假的吧，你这几天晚上不会真的和他在一起吧？” 贾仟歆点了点头：“他说的是真的。” “不会吧！”孟晓月往后躲了躲，不敢相信，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仟歆，咱不能想不开，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学习最重要。” 第8章 同桌 学委和校草同桌啦 班长乔伟焦急的走了过来，问贾仟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沈燃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去跟老师说。” “没有。”贾仟歆否认，“他没有威胁我，是我主动要给他补课的。” “为什么？”乔伟茫然不解，“是因为他家有钱吗？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贾仟歆蹙起了眉，觉得他的问话很没有礼貌，她跟他好像也不是很熟吧：“这跟你没有关系吧。”她冷漠的说。 乔伟被噎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愤然的走了。 “你说这话也太无情了。”孟晓月一旁感慨。 “怎么？”贾仟歆并不觉得。 “他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贾仟歆表情漠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孟晓月窃笑了两声，她就喜欢贾仟歆这样冷血无情到六亲不认的样子，简直是她的偶像。 另一边沈燃和他的小弟们更是激动疯了，两年来他们老大什么时候在班上说过这么多话，燃哥一直以来看大家跟看陌生人一样，与整个班级的气氛格格不入。身在这里，心却从来都没有想要融入过他们这个班级的。 身为小弟，他们觉得跟老大隔得很远，整个不良军团全靠老大一个人的嚣张气焰撑着威名远扬，他们就像背景板一样可有可无，这让他们很不爽。 今天老大竟然为了学委强出头，可把他们给激动坏了，说明老大也是有心的，他们只要再努把力，焐一焐就能走进老大的心里。 小弟们围在沈燃身边有说有笑套近乎。 “那个憨货是谁。”沈燃看向乔伟，问。 “那是班长啊，燃哥，你连班长都不认识？”小弟们心寒，老大果然从来都没有把他们班上的人放在过眼里。 沈燃斜靠在椅子上，不屑的说：“我需要认识吗？” “不需要，不需要。”小弟们连忙附和，您家里有矿，确实是不需要的哈。 “不是，燃哥，不需要你还问，你不会是喜欢贾仟歆吧。”不会说话的同桌哈里又张口说话了。 “你才喜欢她。”沈燃暴怒，跳起来，“不对，”他冷静下来，“你不许喜欢她。我们现在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早恋不允许啊。”他教育道。 “我去，不是吧，这说话的人是燃哥吗，不会是被人给魂穿了吧。”哈里张大了嘴巴，又说了一句要遭到一顿暴揍的话。 沈燃果不其然的一拳砸在他脑袋上，用武力说明他没有被魂穿。 打完人，他拍了拍手，走出教室。 “燃哥，你去哪儿？”小弟们关心的问。 “厕所。” 他双手插着口袋走在走廊上，暗自嘀咕：“喜欢贾仟歆？怎么可能。”他嘲讽的笑了笑，“小爷我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了。”想通这点他心情愉悦的吹起了口哨，路过的人都躲得他远远的。 从厕所回来，沈燃看到贾仟歆跟哈里在说话，两人很是熟络的样子，他嘴角不悦的撇了撇，加快脚步走过去。 贾仟歆看到他对他笑了笑，接着对哈里说：“那我再想想办法。”然后就走了， 走了…… 看到他来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沈燃莫名的有点不爽。 他坐下来，火/药味十足的问哈里：“她刚刚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贾仟歆想跟我换位子。”哈里说。 “什么玩意？”沈燃的脑袋一瞬间没有转过来。 “她要跟我换位子。”哈里又说了遍。 这回沈燃反应过来了，他的眼睛亮了亮。 “不过我没同意。”只听哈里又接着说。 “嗯？”沈燃怒瞪向他。 哈里吓得向后缩了缩，委屈的道：“不是，燃哥，我不能答应啊。贾仟歆那个位子我是真的坐不了，第四排，正中央，老师一抬眼就看见的地方。燃哥，你也知道，我上课跟你一样不学无术的，让我坐到那里，不是我被老师给吓死，就是老师先被我给气死。” “谁不学无术了。”沈燃心情烦躁，寻思着贾仟歆这是什么意思呢。只见她又走了过来，还是来找哈里的。 他单手撑着下巴不说话，看着他俩。 “我都说好了，你坐李媛那个位置总可以吧。”李媛是坐在第一组倒数第三排的一个女生。 哈里看了眼那个位子，又看了眼沈燃：“可以是可以，但是李媛坐哪里呢？”他好奇的问。 “李媛坐张鑫的位子，张鑫坐郝磊的位子，郝磊坐我的位子。”贾仟歆说。 好麻烦啊，哈里又看了眼沈燃，这次换座位虽然是让他挪窝，但显然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还得看燃哥的意思。然后他就看到沈燃单手撑着个下巴，盯着学委发呆，脸上都快笑开了花，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还说不喜欢，哈里槽多无口，自知自己是终将要被抛弃的那一个，要是他再不答应的话，恐怕开花的就不止是头上了。 知道燃哥傲娇，他也懒得再问沈燃的意思了，点了点头，答应了贾仟歆的提议。 之后哈里主动帮贾仟歆把桌子搬到了沈燃的旁边，努力讨好未来“大嫂”，然后他又跟李媛换了位子，李媛又跟张鑫换了位子，张鑫又跟郝磊换了位子，最后郝磊坐在了贾仟歆原来的位子上。 沈燃偏头看向贾仟歆，酷酷的问：“你要干嘛？” 这个问题问的好像是晚了点，但贾仟歆还是态度端正的回答他：“方便给你补课啊。” “不是。”他摸了摸鼻子，“那你也不用坐到这里来吧。”这里是教室的最后一排，后门的正旁边，一迈步就能踏出去，最方便逃课和溜号的地方了，“这里是学渣聚集地，老师的三不管地带，你一个学习委员坐在这里真的好吗？” 贾仟歆偷笑：“你对你自己的评价还挺准确。” “我去。”沈燃想打人。 “那你要坐过去吗？”贾仟歆看向她原来的位子，显然知道沈燃跟哈里一样是不会坐过去的，“哦，”她突然抬高了语调，故意嘲讽道，“你也坐不过去，那里可没有人愿意把位子让给你的。” 沈燃不屑的“切”了声，别过头，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来问：“喂，你坐到这儿来不用跟老师说吗？乖乖女。” “管他做什么。”贾仟歆整理好书桌，看向他，霸气的回应。 沈燃冲她竖起了大拇指，有点意思。 晚自习，沈燃照例弯着腰捡起了放在地上的直排轮就要溜，贾仟歆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喂，你干嘛。”沈燃不悦，这家伙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会跟她去补课吧。 “你去哪儿？” “要你管？”他扯了扯衣服，挣开了被她揪住的衣角。 只见贾仟歆也背起了书包，站起身来，认真的说：“我也要去。” 他瞪大双眼：“你开玩笑的吧。” 贾仟歆率先踏步出了教室，走在他的前面，催促道：“走啊。” 沈燃摸了摸鼻子，这学委跟他想象中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路上，沈燃提着直排轮犹犹豫豫的：“不是，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你就也要去。” “难不成是我不能去的地方？”贾仟歆不以为意。 他点头：“还真是你不能去的地方。” 贾仟歆看着他，沈燃一脸严肃。 “那我也要去。”她蛮横的说。 他无奈的苦笑：“说了你不能去，你还要去？” 她很认真的回答他：“你能去，那我就能去。” “呵呵。”沈燃怪笑，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吓不死你。 他们来到了一家名叫“暮色music”的酒吧门口，酒吧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它的装修别具一格，格外的引人注目，外墙上铺满了紫红色的灯管，变换着光亮呈现出流动的波涛形状，营造出一种热浪汹涌的感觉，门头上大大的荧光灯闪烁着“暮色music”几个大字。 人还没进去，光是站在门口，贾仟歆仿佛就能够听到里面澎湃的音乐声。 “怎么样，现在还敢进去吗？”沈燃扬了扬下巴。 贾仟歆抬头看了眼“暮色music”几个大字，又看了眼沈燃，一脸的鄙视：“你旷课出来就是为了泡酒吧？” “我是来唱歌的。”沈燃解释。 贾仟歆轻笑了下。 沈燃的脸颊有点红，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干嘛要回答她。 既然是来唱歌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随意的道：“那就进去吧。” 结果被沈燃给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你这样可进不去。”他扫了眼她身上的校服，轻笑了下，“所以，乖乖女，天不早了，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看着他一脸讥讽的样子，贾仟歆高昂起头，潇洒的脱去了外套的校服塞进书包里，露出里面的短袖T恤，上面还印着一个大大的HelloKitty：“那这样呢？” 沈燃勾着唇还是摇头：“回去吧。”他自信的驱赶着，“你是进不去的。” 第9章 酒吧 驻唱原来有女朋友 贾仟歆盯着他，看到他一脸窃喜的表情就知道她穿这一身是确实进不去的。 酒吧是特殊场所，“暮色music”是正规的音乐酒吧，写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提示牌就放在酒吧的大门口，显眼的很。 虽然他们不会要进入酒吧的每一个客人都出示身份证确认年龄，但门迎接待也会根据客人的相貌和穿着做基本的判断，像贾仟歆刚才那样穿着一身高中的校服显然是不会放她进去的，现在这一身印着HelloKitty图案的T恤显然也是进去不了的。 她看了眼周遭，马路对面就是X市知名的夜市街，她转身过去。 沈燃以为她是放弃了，得意的在她后面喊：“要不要我帮你叫辆车？” 贾仟歆回头指着他：“你在这儿给我等着，我一会就过来。” 他一下子就蒙了，她让他等着什么？她还要过来干嘛？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七点十五分，距离他八点开唱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抬步追了上去：“喂，你要干嘛。” 路过地下通道的时候，贾仟歆翻出藏在书包夹层里的零钱，数了数，总共一百二十三块，都是她周末兼职发传单、做饮料促销员赚来的，还是顶着别人的名字，让中介赚去了不少差价。 她来到夜市街，长长的街道两边被摊位给占满了，只留下中间一条一米多宽的过道供人行走。摊位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货品，衣服、鞋子、化妆品……卖什么的都有。 来逛夜市的人并不多，摊主们热情的招呼着零星路过的几个客人，在网购成日常的今天，这条街早已没有了几年前的繁华。 贾仟歆先花了三十块钱买了条刚好能包住屁股的超短裙，卖家送了她一双丝袜；又花了二十五块钱买了件bling-bling亮的露脐装。然后又去隔壁的化妆品摊位花了十五块钱买了只口红，摊主小姐姐送了她一套韩系烟熏妆，眼影、睫毛、腮红全给她画齐了，边化还边不住夸赞她皮肤好，长得美，都不用上粉底涂底妆的。 最后她专门来到一家纸贴纹身店，花了五块钱买了张蝴蝶贴纸，撕下了贴在脸上的纱布，用黑色蝴蝶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给遮了起来。 她眼神疏离的瞟向沈燃，在黑色的眼影的加持下她从一个乖乖女瞬间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大姐头。 当真是纹身一贴，谁都不爱的范儿。 “怎么样？这样总可以进去了吧。” 可以，真是太可以了。 贾仟歆单手插着腰，全身上下就一双白色球鞋还能勉强让他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贾仟歆。 顺着球鞋往上看去，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真是诱人犯罪。 “你把衣服给我换回来。”沈燃说。 “不要。”贾仟歆拒绝，花了这么多钱呢。她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装进书包里，单肩背在身上，就要重新去闯“暮色music”。 “你这样也是进不去的。”他跟在她后面肯定道。 她回过头来危险的瞄着他。 沈燃眨了眨眼，身为校霸的他在这一刻竟然有点怂了：“我会告诉他们你未成年，让他们把你给赶出去的。” “呵呵，”贾仟歆咬牙切齿，“你敢。”她握了握拳头。 沈燃笑了。有什么事是他不敢的，还握拳头，他就是靠打架当上的校霸好吗。她也就仗着他还有那么点绅士风度，好男不跟女斗了，还真把他当成弱鸡了？ “燃哥，”一声中年大叔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怎么还在这儿啊，马上就是你的主场了。” 贾仟歆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上次她跟着沈燃去地下battle场上的主持。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了，在“暮色music”酒吧里做主持，偶尔去地下battle现场串串场。为人风趣幽默，是这个圈子里的大哥哥，和沈燃关系不错，是沈燃来到X市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算是忘年交。 他有一个特殊的技能，也是他能够成为社交达人的关键，就是过目不忘。不过不是看书，而是识人。只要他见过的人，无论过去多久，在哪里见到，他都能一眼认出来，并且准确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然而上次跟沈燃battle，还赢了沈燃的那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小姑娘就站在眼前，他却没有认出来，搂住沈燃的肩，让他介绍：“这位美女是谁啊？” “大哥哥，你好，上次谢谢你帮我拉票。”贾仟歆的声音甜甜的，主持听出了她的声音，就是上次那个用颤抖着的声音打败沈燃的那个乖乖女。 主持不知道贾仟歆叫什么名字，反正沈燃就是“乖乖女”、“乖乖女”这样叫她的。 “你这是在玩百变大咖秀？”主持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不是。”贾仟歆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进‘暮色’，怕穿校服保安不让我进去。”她解释。 主持一边狂笑了起来，拍着沈燃的肩膀：“是你故意忽悠人家小姑娘的吧。”他看向贾仟歆，继续狂笑，“你当‘暮色’是什么地方，要穿成这样才能进去，哈哈哈哈。”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觉得好笑，“我们是音乐酒吧，来我们这儿的人主要是过来喝喝酒，听现场唱歌的，正常的穿着就可以。”他捂着肚子，“不过你穿成这样也挺好，今晚‘暮色’有你镇场子，销售额一定会翻番的。” 贾仟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燃烦躁的打开了主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好气的说：“她未成年！” 主持厚脸皮的把手重新搭回他的肩上：“你不也未成年吗。当初是谁哭着求我说自己离家出走了，要没饭吃了，求我给他找个能唱歌的地儿。” 沈燃恼怒：“谁哭着求你了，谁要没饭吃了。” 主持白了白眼，没说话，但表情已经很好的表达出了“还不就是你”的意思。 贾仟歆眨了眨眼，敏锐的抓住了主持话里的关键词“离家出走”、“没饭吃”并记在了心上。 “你为什么非要去‘暮色’啊？”主持回归正经，问贾仟歆。 “我跟他一起来的。”贾仟歆看向沈燃。 “哦~”主持了然的点头，没有再问，看了看贾仟歆，又看了眼沈燃，露出暧昧的笑，“明白了。” 沈燃又要跳脚了：“你明白什么了？” “嘘！”主持伸出食指抵在嘴边，语重心长的说，“要冷静，要文明，不要动不动就骂人，不要动不动就激动，这样是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谁……”沈燃还要怒怼，然后他看了贾仟歆一眼，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主持憋笑，对贾仟歆说：“走吧，我带你进去。” 沈燃见阻拦无望，一个铁了心的要进去，一个铁了心的敢带进去，他愤愤的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了贾仟歆的身上。 “给我穿上。”他命令道。 贾仟歆跟着主持偷笑了下，老实的把衣服披在了身上。 沈燃的衣服很大，穿在她的身上比她的裙子还长。 贾仟歆的身材很好，平时穿件破校服都好看，穿着沈燃的衣服，更诱人了。 沈燃骂了声娘，拳头空砸向了空气。 主持把贾仟歆安排坐到了吧台边，让酒保给她上了杯可乐，跟吧台的调酒师交代了两句，让他照看着她，别让人来纠缠她，吃她豆腐。 调酒师应下：“放心吧，张哥，有我看着呢。” “谢谢你，大哥哥。”贾仟歆道谢道。 主持笑道：“都叫我大哥哥了，还谢什么。” 晚上八点，沈燃上台的时间，在主持人张哥热完场后，沈燃就抱着个电吉他站上了舞台。 主持光荣退下，来到了贾仟歆的身边。吧台这边的位子很好，离舞台不近不远，正好能看到整个舞台的样子。 沈燃弹着吉他，唱了首劲爆的朋克音乐。 现场瞬间被他给带的躁动了起来。 舞台上的沈燃十分的有魅力。 “感觉怎么样？”主持问贾仟歆。 贾仟歆摇头笑了笑：“我不是很懂这些。” “那就是不喜欢喽。” 贾仟歆摆手否认。 主持却继续他的观点：“朋克音乐确实有很多人欣赏不来，不过你竟然喜欢他的话就要试着去了解。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她笑了笑。 “要不要上去试试？”主持怂恿。 “啊？”贾仟歆被他这个提议给吓了一跳。 “你的音色很好，唱歌很好听。”主持说，“来首流行乐吧。”他打开手机的音乐软件，点开流行排行榜，伸到她眼前，不容有他的问，“会唱哪首？” 贾仟歆看了眼，都是她没有听过的歌。 她忙摆手：“我不行的，我真的不会。” “那你总有喜欢的歌手吧？” 她犹豫了一下，说：“许嵩。” 主持又在搜索栏里输入“许嵩”两个字：“想唱哪首？” 贾仟歆推脱不过，不得不指了一首歌：“要不就这首吧。” 主持看了眼：《如约而至》。 “好。”他把歌曲交给了现场的乐队，让他们去准备准备，说沈燃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位美女要来串场。 沈燃唱了一个小时，主持让贾仟歆做好准备，接着他就一脚跳上了舞台，拿起话筒说：“亲爱的朋友们，我们燃哥帅不帅？” “帅！”台下的观众们热情的回应。 “我们燃哥唱的好不好？” “好！”又是一阵热烈的尖叫声。 “接下来我给你们请来了一个又帅又美的美女来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 “好！” 此时正要下台的沈燃听到这话猛然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主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吧台那边贾仟歆已经站了起来。她一把拿下他搭在她身上的衣服，帅气的甩进调酒师的怀里，现出窈窕的身材。只见她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舞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第10章 对唱 帅哥美女对唱情歌 “咚咚咚。”鼓手打了三个拍子，《如约而至》的前奏响起，是现场乐队演奏出来的，混合了重金属音乐的DJ版。 贾仟歆对自己偶像的歌如数家珍，音乐一响起来，她的身子就跟着节奏律动起来，她看着台下躁动的观众有些紧张，闭上眼，抱着话筒，开口唱：“如果早知道那天是我们最后一面……” 歌词脱口而出，根本不用提词。 她长着一张极致清纯的脸，化着叛逆的妆容，用最甜美的声音，在动感的旋律下，唱着略带忧伤的歌，奇妙的融合，没有一样是搭的，但混在一起就是那么的融洽，那么的美。 现场在她的歌声中安静了下来，不是冷场，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音乐之中，伴随着节奏摇着手，挥舞着。 沈燃站在舞台一边没有下去，看着贾仟歆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是那样的耀眼，两条大长腿白花花的看得他刺眼。 主持张哥走了过来，站在台下，冲他挤了挤眼：“怎么样？” “唱的什么玩意。”沈燃违心的说。 张哥把一个手机递到他眼前，上面是《如约而至》的歌词，他挑了挑眉，往舞台上昂眼示意了一下。 “去。”沈燃露出不屑的表情。余光扫过台下那些眼睛直勾勾盯着贾仟歆的男人，还有人猥/琐的吹着口哨，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气恼的一手夺过了张哥手里的手机，蹙着眉，大步流星的又重新走到了舞台中央。 张哥摇了摇，发出一声窃笑：“死要面子。” “或许爱能穿越时间，抵达永远……”他盯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歌词，跟贾仟歆合唱了起来。 他没听过这首歌，但他的音感很强，贾仟歆前面唱了一小段，他就已经抓住了音乐的节奏，很好的跟了进去，跟她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有了沈燃的加入，略带忧伤的寂寞独白瞬间变成了一首甜蜜的情歌。 在音乐的煽动下他放下伪装，展出真我，深情的看着她，唱着：“感应你就在我身边。”的歌词。 听到沈燃的和声，贾仟歆睁开眼，看到他就在她身边，她笑了笑，害怕和紧张瞬间烟消云散。 她抱着话筒，转向沈燃这边。 两人面对着面，唱着不是情歌的情歌。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直到最后那句“我们相约老地方”时，彼此眼里只有彼此。 一曲结束，现场维持了片刻的沉静，人们还沉浸在上一曲音乐之中，慢慢回味，然后是热烈的掌声。 台上的两人还保持着对望的姿态，两人都很有表演精神的深望着对方，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对方深情的凝视。俊男靓女，养眼极了，在聚光灯的聚焦下，两人身上都散发着光芒，舞台效果满满。 突然，贾仟歆咧嘴一笑，收回深情的目光，眼里透着寻求表扬的得意，放下话筒，凑到沈燃身边问：“我唱的怎么样？” 嗅到贾仟歆甜蜜的气息，混着廉价的化妆品味道，沈燃回过神来，也立即调整表情，装作冷漠的板起脸蹙起眉头，傲娇道：“唱的什么玩意，要不是有我救场，今天这场子就被你给毁了知道吗。” 她不服气的吐了吐舌头，气嘟嘟的嘟起了嘴。 沈燃的表情滞了一下，又看了眼台下的饿狼们，烦躁的很。抬起胳膊，夹着她的脑袋就给她拉下了舞台。 “你干嘛。”贾仟歆挣扎着从他臂间出来，梳理着被他弄乱的头发，怒瞪着沈燃生闷气。 “怎么了，乖乖女，唱的那么好，得到了那么多掌声和欢呼声还不高兴。”张哥笑着走过来。 贾仟歆告状道：“他说我唱的不好，全靠他救场。” 张哥“呵呵”笑了两声，看向沈燃嘲讽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抢功劳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今天这掌声和欢呼声全是人家乖乖女赢来的，你才是凑数的那个。” “噗。”贾仟歆忍不住笑出了声，得意的朝沈燃“哼”的一仰头。 沈燃刮了张哥一眼，威胁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呵呵。”贾仟歆爆笑，刚刚的那点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她倒没有真的跟沈燃生气，就是有点小不服气。 她看向张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哥哥，我叫贾仟歆，你可别再叫我乖乖女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歆歆吧。”张哥随意的说。 “好啊。”贾仟歆无所谓。 沈燃却不干了：“你们俩有那么熟吗？” 张哥没理他，掏了两个信封出来，一个给了沈燃，另一个给了贾仟歆：“这是你们今晚的演出费。” 贾仟歆惊讶：“我也有？” 张哥失笑：“那当然，我们又不是周扒皮，让你白唱歌。托你的福，我们今晚的营业额暴增，我多给你放了两张进去，算奖金。” 贾仟歆的眼睛亮了亮，握着信封的手忍不住摩挲了下。 张哥看到她的动作轻笑了下：“打开看看。” “可以吗？” 张哥点头：“当然。” 她打开信封，里面竟然有三张一百元的整钞，她难以置信：“这么多啊！” 沈燃也瞟了一眼，点头：“确实挺多的。”作为初次登台演出，没什么人气，还只唱了一首歌的新人。能给出三百的演出费，张哥今天是真的很大方。想当初他唱了一晚上，嗓子都吼哑了，也就才赚了三百块钱。 贾仟歆的目光盯向沈燃手里的信封，很好奇他唱一晚上有多少的报酬，目测他那个信封比她的厚多了。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沈燃别扭极了，将手里的信封丢给了她：“想看就拿去看吧。” 贾仟歆也不客气，她打开信封，数了数，里面竟然足足有一千块钱呢。 “唱歌的钱真好赚啊。”她忍不住感慨。 “哪儿有什么钱是好赚的，你个傻子，你知道有多少音乐人饿死的吗。”沈燃难改毒舌本性。 这话能从沈燃嘴里说出来，贾仟歆有些意外，这还是那个成天把“老子有钱”写在脸上的二世祖吗？ 张哥一旁看着两人呵呵的笑着，这次再看到沈燃他觉得他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还记得他刚认识沈燃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阴郁的自闭少年。他当时同意他来“暮色”唱歌是为了救他，因为他才认识沈燃的时候，他当时的眼里只有一片绝望和死寂，他担心他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会撑不下去。 他认识了沈燃两年，知道要不是还有音乐这个爱好，他可能根本撑不到今天。 现在好了，沈燃的身边多了一个能走近他的人，能走进他心里的女孩，他相信他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老父亲般的会心一笑。 贾仟歆看向张哥；“大哥哥，我以后还能来这儿唱歌吗？” “喂，”沈燃瞪眼，“你自己未成年不知道吗？” 张哥微笑着：“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在这儿给你开个大派对，邀请你来‘暮色’担当驻唱，好不好。” 贾仟歆知道张哥这是拒绝了，依旧有礼貌的感谢道：“谢谢你，大哥哥。” 张哥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结果又迎来了沈燃的一记眼刀。 沈燃带着贾仟歆离开了“暮色”，相熟的酒保打着招呼：“燃哥，你女朋友啊。” “不是，别瞎说。”他否认道，余光偷瞄向贾仟歆。 只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微笑着跟在他身后，就是让人莫名的有些不爽。 “不是？”小酒保不相信，“那是什么？” 这句话本来不用回的，但沈燃还是停了下来，看向贾仟歆，犹豫了下，说：“是我的……小老师。” “什么？”小酒保不明所以。 贾仟歆愣了下，然后欣喜的笑了起来：“你答应我给你补课了？” 沈燃没回答，催促着：“走啦。”他把外套一把罩在她的头上，不容有他的说，“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回来。” 贾仟歆把外套从头上扒下来，披在肩上，露出脑袋，眼睛闪闪亮亮的。 她找了个洗手间换回了校服，用清水洗去了脸上的烟熏妆。 看到她终于恢复了以往乖乖女的模样，沈燃的眉头才舒展了开。 贾仟歆倒是很喜欢刚才那个装扮，觉得有些遗憾。 旁边有一家粉红色的大型抓娃娃机店，上下一共三楼，里面摆满了上百台抓娃娃机，从漫威英雄的模型到蜡笔小新的玩偶应有尽有，是商家最新营造出来的网红打卡地。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里面依旧挤满了很多专门过来打卡拍照的人。 贾仟歆羡慕的看了一眼，这些可可爱爱的娃娃让她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贞爸爸、贞妈妈还没找来，贾爸爸、贾妈妈还不知道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情，贾妈妈是对她很好的。那时候她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粉红色的，里面堆满了各种玩偶娃娃，她天天可以抱着它们睡觉，贾妈妈还叫她“小公主”。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马上收回了目光。现在还想这些干什么呢，窃来的亲情本来就不属于她，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沈燃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眼：“想玩抓娃娃吗？”他问。 贾仟歆摇头：“不想。” “我想玩。”他自顾自的说，拉着她就进了抓娃娃机店。 第11章 抓娃娃 我不喜欢HelloKitty…… 现在的娃娃机很与时俱进，不用投币，直接扫/码就可以玩，但沈燃还是去自动售币机兑换了一千块钱的游戏币出来。 工作人员看到他这边的自动售币机哗啦啦的往外掉着游戏币，连忙欢笑着给他拿了两个大篮子过来。 沈燃提着两筐游戏币出来，贾仟歆都看傻眼了。 “你这是买了多少啊？”她惊讶着。 “一千块钱的。”他随意的回道。 她不禁咽了口唾沫，肉疼的紧，弱弱的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问了句：“能退吗？” 工作人员干笑：“不好意思，不能退的。不过我们的游戏币没有时间限制，今天用不完的话还可以留着下回来再玩。而且我们店今天做活动，买一千个游戏币，送八百个游戏币，很划算的。” “好吧。”她有些失望。 沈燃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鄙视的眼神毫不掩饰，脸上拽拽的写着“老子有钱”四个大字。 收到他鄙夷的目光，贾仟歆果断的闭了嘴，也是，这是沈燃的钱，她心疼个什么劲儿。 他分给了她一筐游戏币：“给我提着。” “哦。”贾仟歆接过，她双肩一沉，九百个游戏币，还挺重的。 沈燃从一楼走到三楼逛了一圈，每个机子里都放着不同种类的娃娃，有网红萌宝，也有经典动漫人物玩偶，还有许多漫威手办、布偶背包等物品。 他看似漫无目的转着，其实有偷偷在观察贾仟歆的目光，看她对哪个玩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结果她就这样提着篮子，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并没有给哪一个娃娃机多一个眼神的交流。 沈燃有些烦躁。 他想到了她校服里面的那件印着HelloKitty的T恤衫，真是丑爆了。多大的人了还穿HelloKitty的衣服，应该是很喜欢HelloKitty吧。 他这样想着，来到了一个装满了HelloKitty玩偶的娃娃机前。他丢了八个游戏币进去，转动手柄，全神贯注的准备开始抓娃娃。 “你也喜欢HelloKitty啊？”贾仟歆凑过来，靠近抓娃娃机，盯着里面的HelloKitty玩偶看。 也？沈燃勾起嘴角，他果然猜对了。 “你也喜欢？”他假装惊讶的问。 贾仟歆摇头：“贾莲心喜欢。” 他勾起的嘴角瞬间down了下来。 “那你呢？”他握着手柄的手心出了汗，还抱着侥幸。 “我最讨厌HelloKitty了。”她说。 他的心彻底凉了：“不喜欢你还……”不解的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他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为什么贾仟歆明明不喜欢HelloKitty，校服里面却还穿着印着HelloKitty图案的T恤衫？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她的衣服，而是喜欢HelloKitty的贾莲心的衣服。 他突然有点莫名的心疼。 明白了这点，沈燃再看向娃娃机里面的HelloKitty顿时觉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好想让娃娃机把吞进去的游戏币给吐出来啊…… 他这样想着，手一抖，就看到抓着HelloKitty玩偶娃娃的爪子也跟着一抖，玩偶娃娃重新掉回到了橱窗里，他并没有抓中。 毫不遗憾的，他果断换了台机子。 “你喜欢什么？”他假装随意的问了句，其实心里已经紧张得要死了。 “你是要送给我吗？”贾仟歆问。 他摆出酷酷的表情，傲娇的说：“反正买了这么多币，用不完也是浪费，给你抓两个玩也无妨。” 谁让你买这么多币的…… 她忍住了才没吐槽。 她转了一圈，眼睛从一个个娃娃机上扫过，说：“蓝胖子和流/氓男孩吧。” 沈燃了然，来到装着蓝胖子和流/氓男孩玩偶的娃娃机前，把剩下的1792枚游戏币全投了进去，一晚上就跟它们耗上了。 贾仟歆在一旁全程围观，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游戏币了。他对自己的认知真的是非常的准确，1800个游戏币全用玩了，他连十个娃娃都没有抓到。 一共抓上来了9个，5个蓝胖子，4个流/氓男孩。 技术真的是非常的可以，这水平估计他也就只抓上来了老板在娃娃机里面设置的到达数量必中的那几个了。 “走啦。”沈燃心满意足，把娃娃都塞进了贾仟歆的怀里。 贾仟歆抱着一大堆娃娃，表情复杂难以言表，她真的觉得好浪费：“你唱了一晚上的歌就换了这几个娃娃啊？一千块钱够买多少个这种娃娃了。” 沈燃瞪了她一眼：“老子有钱，老子乐意。” “好吧。”这么说的话，她是服气的。 他不爽的走在前面，生着闷气。 回到别墅区，沈燃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他们会给你开门吗？” 贾仟歆看向贾家的方向，里面还灯火通明的，心想他们一家人现在应该是坐在一起看电视吧。她回过头来，看向沈燃，眼角弯弯，不答反问：“不给我开门你还会收留我吗？” 沈燃的表情滞了一下，没想到会被她给反将一军，他想回句霸气的话把她给怼回去，可看着她一双萌萌的大眼睛眨巴着望着他，他就知道是自己败了。 “啊，”他烦躁的抓了下头发，“我送你回去。” “呵呵。”贾仟歆偷笑了下。 他斜眼过来，质问：“你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她赶紧抿上唇，摇头否认。 他眯起眼睛，肯定道：“你刚刚笑了，我看到了。” 她矢口否认：“我没有，你看错了。”然后嘴角没忍住，又不禁翘起，给沈燃抓了个正着。 “你又笑了。”沈燃指着她严肃的说。 “噗。”贾仟歆这回再也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他阴沉着一张脸：“不许笑。” “好的。”贾仟歆赶紧收起夸张的笑容，伸出手在嘴上做了个拉上的动作，双唇死死地抿在一起，坚持不笑。 贾仟歆是没有再笑了，可她嘲讽的内核已经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出来，沈燃郁闷极了。 沈燃送贾仟歆回到了贾家，贾莲心看到贾仟歆抱着一大堆娃娃回来，嫉妒的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贾仟歆漠视的从贾母和贾莲心身前走过，回到她和张姨合住的那间狭小而偏僻的房间。 “妈妈，你看看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贾莲心指着贾仟歆跳脚，肺都要气炸了。 贾母望着贾仟歆的背影，表情阴冷而恶毒，安抚贾莲心：“别在意，她蹦跶不了几天了。” 贾莲心止声，小声的问：“妈妈，你是想到什么对方贾仟歆的方法了吗？” 贾母做了个“嘘”的手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沈燃和贾仟歆被罚站了走廊，原因是他们昨天逃课晚自习。 其实这也不是沈燃第一次逃课了，转来X市一中两年，他晚自习基本没上过。开始老师还教育两句，他呢，死猪不怕开水烫；打电话给他家里人，家里人也不管他；现在老师连说都懒得说了，随他去吧。 但这次不一样，逃课的不止沈燃一个人，他还带着贾仟歆一起逃课，老师就不能不管了。 贾仟歆作为中考状元，一中从各个学校手里抢来的学生，学校和老师对她还是存着很大期望的。 她之前在办公室里对班主任说的那句话虽然嚣张，却也是事实，学校和老师一直都是拿她当高考状元的苗子培养的。 贾仟歆的成绩一直很稳，也一直很听话。学习自觉，不用让人操心，是老师最喜欢的好学生。 可自从开展了一对一帮结对子，让她去给沈燃补课之后就全变了，又是夜不归宿、又是逃课的，俨然有变坏的趋势，这样下去她的成绩不下降才怪，他们的奖金可全指在她身上呢。 老师们集中到一起商讨后得出结论，一致认为她这是被沈燃给带坏了。 “就说这一对一帮结对子是个坑，做不得嘛。”老师们抱怨着，“这没把差学生成绩给带好，反倒把好学生给带坏了。” 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急啊，如果贾仟歆一对一帮结对子的对象不是沈燃，而是其他人的什么人也就好办了。为了保住他们高考状元的苗子，让一个差生转班或者退学都是可以的。 可那个人偏偏是沈燃，世界知名实业帝一集团家的太子爷，身份特殊，有钱有势，不是一个他们能够随意拿捏的学生。 之前沈燃才转来他们学校，逃课、打架没少闯祸，那时候学校就跟他家里的人联系过了，他家里人虽然不管他，但不管的只是学习，可容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沈董事很强势，班主任一通电话过去就全听沈董事说了，原话翻译过来大意就是：我们家有钱，够我儿子挥霍一辈子的了，沈燃他不喜欢学习就不要强迫他学习了，开心最重要。但是我儿子在你们学校你们还是要好好照顾的，别因为他学习不好就训斥他，造成心理问题就不好了。你们是个好学校，我儿子能进入你们学校学习是我们的荣幸，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航天新区我们公司在那儿正好有块地，捐给你们建新校区好了。我儿子要是能够在你们学校读完高三，教学楼我也都给捐了。 妥妥的大佬范儿，恩威并施着实厉害，班主任听了这话腿都吓软了，一通电话拨过去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个新校区呢，他不敢怠慢，连忙把电话转接给了校长。 校长和沈董事寒暄了两句，三言两语就把新校区的事情给说定了，只要沈燃在他们学校顺利读完高中，帝一集团就在航天新区那里给X市一中捐一所可以拎包入住的新校区。 自那以后沈燃在X市一中就成了最特殊的存在，打架、逃课……只要不犯法，随他去了，校长暗中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让沈燃在他们学校读完高中！ 所以退学是不可能的。 转班？万一惹这位太子爷不高兴了，说不来上学了也是个麻烦。 老师们商量来，讨论去，觉得这件事儿还是得从贾仟歆身上着手。 第12章 撤职 贾莲心当上了学委 贾仟歆被叫去了办公室，老师们恨铁不成钢的对她展开了轮番的游说，告诉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学习，只有考上个好大学，才能有个好前途。 “你和沈燃不一样，沈燃家里有钱，将来就是不工作家里也有钱供他挥霍的，你有吗？”数学老师说。 “你们家的情况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作为老师我们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你。你是个好学生，可不能让老师失望啊。”语文老师说。 “我们叫你来，跟你说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好。要是不管你，就什么也不跟你说了。”班主任英语老师说。 …… 沈燃和贾仟歆被罚站了一个早自习，贾仟歆被叫去了教师办公室，沈燃则被放回了教室。他趴在桌子上，情绪不是很高。 这时候哈里跑过来，坐到贾仟歆的位子上，八卦的问道：“燃哥，学委是不是要搬回原来的位子了？” 沈燃斜眼刮了他一刀。 哈里真不愧是被人赠外号“乌鸦嘴”的人，只要他开口就准往人伤口上撒盐，惹人心烦。 “不是，我这不是看要不要提前收拾东西，做好搬回来的准备嘛。”哈里解释。 更让人心烦了。 沈燃翻了个面，不去看哈里，才忍住了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哈里见沈燃不想理他，识趣的闭了嘴，没有再继续叨叨，三步一回头的悻悻地走了。 贾仟歆从教师办公室回来，沈燃从桌子上爬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摸东摸西，一会儿翻翻崭新的课本，扇着风；一会儿摸摸早被他揉成了一团的卷子，无聊的把它们展平。 他眼睛的余光不时朝贾仟歆身上瞟，看她和往常一样拿出课本提前预习，并没有收拾东西的举动。他看了眼表，距离下节课上课还有三分钟，搬个桌子换个位子的时间勉勉强强还是够的，但她并没有动。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指在桌面上烦躁的敲击着，毫无节奏，凌乱而急躁，如同他此时的心绪一般。 难道她是准备中午休息的时候再搬回去？他这样想着。 “喂，乖乖女，”他假装不在意，哥俩儿好的问，“你什么时候搬回你的黄金座位啊？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搬？”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搬回去了？”贾仟歆头都没抬，继续看着课本，拿着铅笔在她不太明白的地方划着重点。 沈燃的心狂跳了两下，无视贾仟歆对他的无视，难掩激动的问：“老师没让你搬回去？” “让了。” 他略显失望。 “但是我没同意。”她又说。 “嗯？”沈燃意外，“你不同意，老师就同意了？” 贾仟歆点头。 “你怎么做到的？”他好奇。 她放下笔，抬起头来直视向他：“我跟他们说我不要换位子，并保证下个月的八校联考我会考全市第一，让他们不要来管我。” 沈燃瞪大眼睛，他又一次的被她的霸气给震撼到了，竖起大拇指：“牛。”然后他好奇的问，“话说，你上次考了多少名？” “全市第五。” 他机械的点头，眼里透着茫然。他对全市第五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从全市第五进步到全市第一究竟有多难。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佩服她的勇气，敢跟老师打赌，说出这么张狂的话来。 不愧是他……另眼相待的女生。 他笑了笑，臭屁的问：“你就这么想跟我做同桌啊？” 贾仟歆表情认真的说：“我说过要给你补习的，你好不容易才答应了，我现在搬回去，怎么给你补习。” “就为这？”他自带嫌弃音。 “不然呢。”她反问。 “戚。”沈燃扭头，嘴角微翘，掩着笑，用不屑的语气说，“谁稀罕。” 贾仟歆斜眼，知道这家伙是又傲娇了，挑眉道：“你就这么想让我搬回去啊？你要是这么讨厌我的话，那我就……”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去等着沈燃的反应。 “你想坐这儿就坐这儿呗，我又没赶你走。”沈燃赶紧接话。 “哈哈。”贾仟歆大笑出了声。 他知道自己破功了，脸上有点燥，挽尊道：“你坐在这儿总比哈里坐在这儿的好，哈里那张嘴让我一天三顿的想揍他，吵人的很。你坐这儿安安静静的，挺好的，”他眼神缥缈的看了她一眼，心有点虚，点着头，“嗯，挺好的。” 她抿着笑，没去戳破他的谎言。 远远的，隔了一个组的哈里敏锐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扭过头来，问：“燃哥，你喊我？” “一边儿去。”沈燃骂道。 下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他捧着课本，板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班主任今天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同学们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脸黑的都能画一幅水墨画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生怕老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燃看到班主任的表情，饶有兴趣的问坐在他旁边的某人：“你惹的？” 贾仟歆无奈的叹了口气：“应该吧。” 他无所谓的嬉笑了下，昂头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耷拉着眼眸无所畏惧的盯向班主任。 “上课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班主任无视沈燃挑衅的眼神，扶了扶眼镜，向大家说，“从今天起撤去贾仟歆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的职务。” “哇。”班上响起一阵喧哗，“为什么？”同学们交头接耳的问。 贾仟歆是全班第一，从高一开始每一次考试都是，从没有被人挤下来过；在全年级也是稳定前三的好名次，而且大多数时候还都是年级第一，考第三名就属于发挥失常了；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学生了，怎么突然就要撤掉她的所有职务？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事发突然，毫无预兆，同学们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正因为如此大家联想的空间就更大了。 想起之前在全班传阅了一圈的纸条上的内容，贾仟歆夜不归宿；和沈燃跟贾莲心的那场沈燃单方面碾压贾莲心的吵架，是为了替贾仟歆出头；还有贾仟歆把座位移到最后一排，放弃了最好的黄金位子，跟沈燃坐了同桌；以及昨天他们俩一起逃课，今天早上一起罚站的事情…… 一件件反常事件无不指向一个真相：沈燃和贾仟歆谈恋爱了！ 老班劝分无果，一怒之下就把贾仟歆身上所有的职务给撤了。 同学们充分结合实际发挥想象力，得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结论。大家的目光落向教室最后一排的沈燃和贾仟歆的身上，看到两个人，一个被撤了职，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表情淡淡的背着单词；一个饶有兴趣的盯着老师，嘴角还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学霸和校霸，两个人平时给人的感觉连画风都不一样，就是很不搭，没有人会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可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画面就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养眼。 同学们议论纷纷，完全忘了现在还在上课，老班还黑着一张脸。 “安静。”班主任的手重重的拍在黑板上。 同学们一个个停止了讨论，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下面我们开始选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有谁想当的举手。”班主任当机立断，宁愿舍弃他英语课的时间，也要把新任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给选出来。可见是真的生气了，想用这一举动来杀杀贾仟歆，挫挫她的锐气。 荷梓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贾莲心，冲她使了个眼色，鼓励她举手。 “我才不要贾仟歆不要的东西呢。”贾莲心不屑道。 “谁说是她不要的东西了，分明是她无能，才会被你给夺走的。” 贾莲心的眼睛亮了亮，看了看其他同学，没有人举手的。她挺直了腰板，高高的举起手来。 班主任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其他人：“还有其他同学要竞争的吗？” 班上一片安静，没有人再举手的。 “那就贾莲心来当吧。”班主任宣布。 “恭喜你，学习委员，英语课代表。”荷梓率先送上了祝福。 贾莲心得意洋洋，她扭头看向贾仟歆，想从她脸上看到嫉妒的表情，结果就看到贾仟歆正若无其事的在和沈燃聊着天。 “班干部的职务被人抢走了，伤不伤心啊？”沈燃纨绔的说，“要不要我去办公室闹一场，帮你把头衔给抢回来？” “不需要，反正我也当腻了，不想当了。”贾仟歆神色淡然，是真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他耸了耸肩：“不想当就算了，确实，这破玩意班干部也没什么好当的，又累又无聊。” 她嗤笑：“说得好像跟你当过似的。” “我还真当过。” 她挑眉。 “幼儿园的时候。” “哈哈。” 两人开心的说笑着，根本就没往贾莲心这边看一眼。 贾莲心握紧了拳头，她虽然当上了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可却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就好像贾仟歆不要施舍给她的一样。特别是在看到贾仟歆和沈燃说说笑笑的样子，让她极度的不甘心。她讨好了沈燃那么长时间，沈燃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到现在连她的名字都还不记得。凭什么贾仟歆就能够得到沈燃的青睐，一个卑鄙的强盗而已，就她也配！ 学霸贾仟歆为了校霸沈燃惹怒老师的事很快就在全校传开了，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贾仟歆是被下降头了吧。 不过yysy，贾仟歆是真的帅。更多的人心里是这样想的，都是十几岁的年纪，谁乖巧的外表下又没有一颗叛逆的心呢。 第13章 补习 校草被逼好好学习 沈燃上一秒还在为贾仟歆抗住了压力，没从他身边搬走而傻乐；下一秒就恨不得她赶紧搬走，搬得越远越好。 原因无他，贾仟歆坐到他旁边的目的是真的真的为了给他补课。 他不想学，她就抿着唇，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你答应了的。”委委屈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好像欺负人的是他一样。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被逼迫学习的人是他好吗，该哭的人是他好吗，被欺负的那个人是他好吗！ 他撑着脑袋，斜看着她，心里面一万头草泥马踩踏而过。 她微微笑着，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其实心比谁都黑。她捏准了他吃软不吃硬，动不动就扮委屈，装哭给他看。明明知道是假的，可他偏偏就拿她没有办法。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沈燃现在是想赶她走都赶不走，那叫一个郁闷。 他一拳轻轻的敲击在桌子上，暗骂一声：“引狼入室，大意了！” “我是狼？”贾仟歆惊讶。 “你是小兔子。”他说。 她这么可可爱爱的，动不动就故意揉红眼睛，可可怜怜的，不是小兔子是什么。 还是一只超级狡猾的小兔子。 贾仟歆脾气特别的好，沈燃基础差，学得慢，她一点也不着急。基础差，那她就从初中的知识给他开始补起；学得慢，那她就多讲几遍，直到他听会了为止。 学习是枯燥的，他几度被练习题烦的不行，暴躁的发脾气。她也不恼，一旁静静的听着，等他发完了火。她心平气和的把练习册从地上捡起来，推到他的面前，软软的说：“我们继续。” 她就是这么神奇，能一句话把人心头上的那股怒火给瞬间熄灭。 贾仟歆送给了沈燃一个笔记本，里面娟秀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写着从初中到现在所学的所有学科的知识点，旁边还细心的写着她自己对这些知识点的理解加以附注和解释，使复杂而无趣的公式变得简单而有趣起来。 这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写出的笔记。纵使沈燃是个学渣，也知道这本笔记的价值。 他想起了她刚开始纠缠他，要给他补课时候的情景，好像那时她也有送给过他一本笔记本。那本笔记本跟这本笔记本长得差不多，封皮上都盖着一个大大的“奖”字，是每次考试完学校发给考得好的学生的奖品。 那时她送给他，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嫌弃的丢进了垃圾箱，还嘲讽她是强盗来着。 “你是不是之前也给过我一本一样的？”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啊，那是我花了一整个晚上没睡觉写出来的呢。”她抱怨道，“你看都没看一眼就给它扔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唉，算了。”他想解释，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那时确实对她存有偏见，就是没存偏见，那时候的他也绝对想象不到他现在竟然会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补课。 因为心存愧疚，沈燃被贾仟歆逮着补了一天的课都没有发火。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总而言之，沈燃被贾仟歆吃的死死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补了两天的课，贾仟歆根据沈燃的情况，专门给他出了一套试题，语、数、外三科，自习课的时候扔给了他，让他去做。 面对考试，沈燃向来是无所畏惧的，趴桌子上睡觉，交白卷就完事儿，有时候甚至连名字都会忘了写。这次，贾仟歆扔给他三张手写的试题，连随堂小测验都算不上，他却第一次的感觉到了忐忑，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他看着三张“试卷”，上面的题目不多，都是贾仟歆一道题一道题想出来手写上去的。她的字很好看，工工整整的没有一划连笔，就跟机打出来的一样，整整齐齐。 以前他对待试卷毫无敬意，拿起笔来就瞎胡画，什么鬼画符、火柴人、歌词……全都往卷子上胡乱写，打发时间，反正没有一样是跟卷子上面的题目有关的东西。 这回他看着三张“试卷”上手写的试题却格外的慎重，不敢在上面瞎画，拿出一张稿纸在上面演算了起来。他的想法很简单，题目虽然不会，但卷面整齐的话说不定还能争取点卷面分呢。 这样想着他突然愣了一下，鄙视自己，他堂堂一个校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为了这三两分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不过鄙视归鄙视，该做的试题还是要做的，不然小兔子又要哭红眼睛了。 他在稿纸上龙飞凤舞瞎画，算出答案再工工整整的抄在卷子上，可即使如此他的字和贾仟歆的字也不能比。两个人的字放在一起，可以明显的区分出来，一个是人写出来的，而另一个则是狗爬出来的，不忍直视。 他认认真真的做题，突然发现上面的题也没有那么难嘛。他刚拿到卷子的时候还在苦恼，这什么试题，连个选择填空题都没有，让他怎么瞎蒙。结果做着做着他发现这道题也会，那道题也会，忐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笔尖落在纸上的触点都变得轻快了呢。 贾仟歆出的题目不多，主要是看沈燃知识点掌握的情况，三科试卷他一节自习课的时间就做完了。 做完最后一道题，他把笔一扔，抓起三张卷子的边角，潇洒的把它们扔到了贾仟歆正在看的书上。 “做完了？”她问。 他昂着头没说话，但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像只胜利的斗鸡一样。 贾仟歆放下正在背诵的课文，拿出一支红笔开始批改。 沈燃表情臭屁无所谓，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笔，看着她打出一个一个对勾，他得意洋洋。 “还不错。”她表扬。 “学习也是很简单的嘛。”他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她偷笑了一下，没忍住，告诉他实情：“当然简单了，这些都是初中的知识。” 他瞪大了眼睛。 “看来你初中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只是太长时间没学习了都忘了，补了两天课现在全都补起来了。明天开始补习高中的内容吧。”她微微笑着，鼓励道，“没关系，现在才高三上学期，还有半年的时间呢，只要肯学，还来得及。” 他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晚自习，沈燃照旧要跑，贾仟歆一把拉住他。 “喂，你不要太过分。”他警告。 “你去哪儿？”她毫不畏惧。 他的表情滞了一下：“酒吧，驻唱。” “你在酒吧驻唱的时间是周一和周三，今天周四。”她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谎言。 “去地下舞台跟人battle，有人点名要跟我打擂台。” “那是周五。” 两人四目相对，她跟了他那么长时间，早已经把他的行程给摸得一清二楚了，根本骗不了她。 “是去网吧打游戏吧。”她猜，“把这套卷子做了，我陪你一起去。”她微笑着说。 就是很恶魔。 气得沈燃想打人，但他好男不跟女斗，忍住了。 沈燃最后也没能去成网吧。贾仟歆给他的卷子题目不多，就三道题，还都是她白天给他讲过的，他半小时就做完了。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逃了课，班上的同学表情各异。两人走后教室里一片喧哗，直到教导主任巡查从走廊上路过，站在窗户边露出恐怖的眼神，班上的同学才一个个的安静下来。 教导主任愤愤的给班主任打电话，让他赶紧来班上看看，说：“整栋楼最闹的就是你们班，隔着一条走廊都听得到你们班同学说话的声音。” 班主任赶到班上，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是沈燃和贾仟歆这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贾仟歆两年以来的乖巧形象积攒下来的好感在老师们的心中一点一点的磨平。 有沈大公子开道，守门的保安习以为常，拦都没拦就把人给放了出去。站在网吧的门口，看着大门口张贴的“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牌子，他对她说：“你未成年。” “你不也未成年。” 沈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上面是别人的名字，显然是一张已成年人的身份证：“我有身份证，你有吗？” 贾仟歆鄙视，这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那算了，我先回家去了，你也别玩太晚了，别忘了明天还要上早自习。”她不得不妥协道。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沈燃看了看手表，喊了声：“喂，你现在回去不会挨训吗？”毕竟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他们是逃课出来的。 “不会，他们巴不得我不上学呢。”贾仟歆淡淡一笑。 他的眼眸沉了下来，看了眼手里的身份证，烦躁的叹了口气，把它重新塞回口袋里，大步快走上去，手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就蹿到了她的身前，在前面带路：“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第14章 尖叫 叫出来心情好多了吧 这回沈燃终于没有再勇闯天涯带贾仟歆去什么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地方了，他们去了VR游戏体验馆。 老板是个长了一脸青春痘，染着一头绿毛的年轻人，他很有个性，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绿毛蛋”，还不嫌难听，专门做了个胸牌挂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他和沈燃是老相识，之前在广场玩花样轮滑时认识的。当时两人都血气方刚，认为自己天下第一，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也都被别人叫着“哥”。这样的两拨人碰到一起，□□立即就炸开了，小弟们疯狂夸赞着自家老大多么多么的厉害，打着嘴炮要把对方给压下去。而沈燃和绿毛蛋两个人也都不是怕事儿的主，还不得站出来给自家兄弟们长长脸，一场battle之战无可避免的展开了。 沈燃的技术不错，速度轮滑把绿毛蛋甩得老远；而绿毛蛋的技巧也很高超，花式过桩和跳台略胜沈燃一筹。 两人比了几场，有输有赢，难分高下，最后不打不相识，成了哥们。 后来绿毛蛋和朋友合开了这家VR游戏体验馆，就很少再去广场玩滑轮了，渐渐淡出了这个圈子。 这家店刚开业的时候，沈燃和朋友们还专门来这里捧过场，玩过几次。 “燃哥，好久没来了。”绿毛蛋看到沈燃热情的打着招呼。 “有什么好来的，你这儿又没有什么新游戏。”沈燃照旧嘴贱，开口就是一通嘲讽。 “有啊，谁说没有新游戏的。”开店做生意了的绿毛蛋脾气显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也圆滑了很多，面对沈燃的嘲讽，他一点也不生气，还顺着他的话推荐道，“吃鸡玩过吧，上线虚拟现实版了，当下最热们的VR游戏，全球联机PK，体验感超绝，要不要试试？” 沈燃听得有点兴趣，却摆摆手说：“算了，像这种全球联机绑ID的游戏，我还是在家玩吧。” 绿毛蛋耸了耸肩，无奈的笑，遇到这种土豪客户，他们是实在没办法把人给留住。他们刚开业的时候，沈燃就着面子来这里体验了两回，觉得有点意思，扭头就在家里整了一套比他们这儿还高端的设备，自己在家玩。这让他们还能说什么，就是很胃疼。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绿毛蛋扯着闲话。 “带同学过来玩。”沈燃侧了下身子，把站在他身后的贾仟歆给让了出来。 “够意思，”绿毛蛋笑道，“知道给哥哥介绍生意了。”他看到贾仟歆，冲沈燃挑了挑眉，“女朋友啊。” 沈燃不自在的撇了撇嘴，否认：“别瞎说，这是我同桌。” 绿毛蛋瞪大眼睛，一声“我艹”脱口而出。 “怎么？”沈燃危险的斜眼。 “你还在上学？”绿毛蛋惊讶。 沈燃鄙夷：“不然呢。” 绿毛蛋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早就辍学了呢，之前都没敢问。”不然沈燃以前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玩，那可不是暑假或者寒假的时候。 “你滚，老子还在上学好吗。” “好，好，”绿毛蛋附和着，又好奇的问，“嗳，哪个学校的啊？” “一中。” 绿毛蛋再次震惊：“可以呀，省重点啊，牛掰。”他做出了一副夸张的表情，然后极其扫兴的又来了句，“学习不怎么样吧？” “你给我滚远点好吗？”沈燃偷瞄了眼贾仟歆，炸毛道，“我还在重点班呢。” 绿毛蛋惊讶：“这么厉害。” “那是。” 贾仟歆惊讶的看向沈燃，眼神往上瞟，眼底微微露出些许眼白，不动声色的把他给嘲讽了一番。 沈燃的心有点虚，把贾仟歆推到人前面介绍：“我同桌，大学霸，考试排名全校第一，全市第五，厉害吧。”语气间还颇带着点炫耀的意味在里面。 “厉害。”绿毛蛋点头，“那你们还逃课啊？” “你给我闭嘴吧，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他岔开话题。 绿毛蛋把他们带到了一间游戏体验室：“我们这儿游戏可多了，学霸同学之前没玩过吧？”他问道。 贾仟歆摇了摇头。 “行，那要不先来个跳/楼体验？”他建议。 她看了眼沈燃。 沈燃心里飘飘然：“行吧，那就这个。” 绿毛蛋替贾仟歆带上VR设备，游戏开始，贾仟歆眼前的景象全变了，瞬间从游戏体验室来到了一座大厦的门口。 VR游戏给人的感觉很逼真，往下看是灰色的水泥地，抬头是蔚蓝的天空，还飘着朵朵白云，周围是其他的建筑，马路上还有车辆在行驶。 耳机里是行人说话的嘈杂声和车子奔驰而过的呼啸声。 她顺着指示走进了大厦，按下了电梯的上楼键。等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按下顶层88楼的按键，电梯缓缓上升。 她上下左右环视，自己处在一间密闭的电梯里，透过观景窗还可以看见地下的行人和车辆不断的变小，就像真的在电梯里一样。 走到一半44楼的时候，电梯突然发生了故障，顿了一下，接着一阵晃荡摇摆，然后急速上行，耳机里发出金属相碰呲呲啦啦的声音，脚下的地面也跟着一起震动。 贾仟歆害怕极了，她张开双臂，保持平衡，想去扶周遭的墙壁，却什么也没有扶到。 她吓得叫了出来，好在电梯很快就恢复了平稳，继续上行。 到了88层，电梯门缓缓打开，直到她的脚实实在在的踩在了“天台”的地面上，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然而迎接她的是一根三米长的跳台，就放在天台的边上，从上面往下眺望，她的头都快晕了。 “往前走，踩上去。”耳机外传来绿毛蛋指挥的声音。 贾仟歆长着双臂，小心翼翼的踏上跳台，她感受到脚下的木板随着她的步伐在来回的摇晃，身前好像还有风吹过，要把她吹下跳台一样。 “啊！”她吓得又叫了起来，捏紧双拳伸在身前。 “跳下去。”绿毛蛋鼓励道。 “不要！”贾仟歆态度坚决。 “跳下去。” “不要！” “没事的，跳下去。”绿毛蛋还在鼓舞，她感受到他的声音靠近了些，与此同时脚下的跳台开始剧烈的颤动。 贾仟歆吓得蹲下身来，抱成一团。 “跳下去。”绿毛蛋又说了一遍，来到她的身后，猛地一把把她给推了下去。 “啊！”贾仟歆大叫，伴随着耳机里“砰！”的一声坠落地面的声音。 取下VR设备，贾仟歆惊魂未定的微喘着气。 看到站在一旁的沈燃，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她的脚边放着一个长长的木板，她刚刚应该就踩在这个上面；旁边还有一个小吹风机，刚刚在“天台”上感受到的风估计也是它吹出来的。 她苦笑了下，真是设备不行，道具来凑啊。就是要吓人，要让玩家身临其境，为此绿毛蛋他们也是拼了。 跳/楼体验是个很简单的小游戏，别看给贾仟歆吓了个半死，其实前后还不到五分钟，专门给初玩者体验用的。 之后商家又让她玩了会儿除妖师、打僵尸、机甲对战和跳舞的游戏。 沈燃陪着她联机玩了两把。 在游戏方面，沈燃可谓是天才，完全碾压贾仟歆这个游戏白痴。 所有的对战游戏贾仟歆没有一场赢的；而合作游戏，有沈燃这个同伴就跟开了外挂一样，所有游戏都变成了简单模式，那些妖怪、异形、僵尸根本近不了她身，刚一出现就被沈燃给消灭干净了，她跟在后面轻松的打着辅助。 绿毛蛋见他俩玩的差不多了，又说：“我们新进了一台设备，专门玩夺命飞车的，要不要试试？” “行啊。” 绿毛蛋又带着他们来到了另一间体验室。 疯了一晚上，贾仟歆尖叫不断，一会儿被僵尸给吓着了，一会儿被异形给惊着了，再不就是被视觉失重和山崖上滑落下来的岩石给吓着了…… 好在他们每间游戏体验室隔音做的都不错，贾仟歆的胆小失态也就沈燃和绿毛蛋两个人看见了，不然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走出VR游戏体验馆，往后走的路上，沈燃随意的问：“好玩吗？” “挺好玩的。”贾仟歆说，“是个不错的体验。” “那……”他的眼睛看向另外一边，背对向她，“心情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贾仟歆却是听清了，她愣了一下，看着他的后脑勺，眼睛有些微酸。 所以他带她来玩是因为看出了她心情不好吗？她明明已经掩藏的很好了。 她的心早已灰暗的只剩一滩死水，沈燃拿起了一块石头丢了进去，荡起一道道波纹，颤动了她的心弦。 是多久了，又一次体会到了来自他人的真心的关心。 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平复好心情，她微笑着：“好多了，谢谢你。” 他回过头来，看向她。 她和往常一样，甜甜的笑着，就是让人莫名的心疼。 他不自然的撇了撇嘴，想再说两句安慰的话，可到口来却变成了：“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傻吗？” 她感动的泪花瞬间收了回去，怒瞪向他。 沈燃在作死的路上继续前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里面传出贾仟歆惊恐的尖叫声，还有她一个人带着个VR头盔在空荡的房间里吱呀乱舞的画面。 “你。”贾仟歆握紧了拳头，“给我删掉。”她咬牙切齿。 “不要。” “给我删掉。”她伸手要去抢他的手机。 “不要！”沈燃在人行道上狂奔，学着她不敢跳/楼时的尖叫声叫着。 贾仟歆生气的追在后面，穿越人群，疯跑着。 渐渐的，她的嘴角越翘越高，心中的悲伤一点点的正在慢慢的消散…… 第15章 抄作业 鄙视自己的开始 什么是舍生取义式的补课沈燃算是见识到了，除了睡觉，贾仟歆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去地下说唱跟人battle，可以，她得跟着；他去酒吧驻唱，可以，她也要一起去；他去网吧跟人联机打游戏，也没问题，做完了试卷一起去。 剩下的时候她就会软软的对他说：“我都陪你去说唱了，你就陪我自习嘛。” “我都陪你去酒吧了，你就再背两个单词嘛。” “我都陪你去打游戏了，你就做完这道题嘛。” …… 问题是他也没逼着她跟他一起去啊，是她自己非要去的，甩都甩不掉。 他想要发火，但话到嘴边语气总是软了下来，暴怒的话总会变成勉为其难的答应：“行吧，”完了还不忘加一句挽尊的话，“我只是不喜欢欠人人情而已。” “嗯嗯，我知道的。”她狂点着头，附和着。 就有种被套路到的感觉。 刚开始补课的两天沈燃的忍耐度还行，毕竟是初中的知识，不是很难，他做起题来也很有成就感。但是到了后来讲到高中的知识，他就开始抓狂了，全新的知识让他脑袋大，脑壳疼，对方要不是贾仟歆，他早就发飙了。 看着她耐心极好的给他一遍又一遍的讲着同一道题，把相关知识点和延伸都写在一旁，温声细语的，实在发不出火来。 他求饶道：“小老师，我们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嗯，好吧。”贾仟歆看他今天已经快被她逼到崩溃的边缘了，也不勉强。把一本练习册推到他的面前，是他们上高一的时候用过的习题册，沈燃显然是不可能做过的。她今早在学校门口的书店又买了一本新的回来，她翻开它选了一页出来，正对上她今天给他讲的内容，折了个页，“今天回去把这个做了吧，明天早上我来检查。” 沈燃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怎么？”贾仟歆不解。 “你觉得我回家还会看书？”他发出质疑的声音。 “我觉得你会。”她肯定的回答。 沈燃又盯着她看了良久。 贾仟歆也直视他的目光，面带微笑，眼里透着充分的信任和鼓励。 “好吧。”他算是服了她了。他拿起练习册看了一眼，她给他布置的练习题其实不多，一页纸，总共三道选择题、三道填空题和一道大题。不就七道题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爽的把练习册塞进背包里就要再次逃掉晚自习。 贾仟歆满意极了。 他张狂的在同学们都纷纷往教室里赶的时候迈腿踏出教室后门，走了两步，觉得身后少了点什么东西，猛然回头，走廊上各班的同学们来来往往，他身后却空无一人。他拉了拉背包的带子，眨了眨眼睛，有些不习惯。犹豫了那么一秒钟，他转身重新回到了班上。 只见贾仟歆还平平稳稳的坐在位子上，看到他回来，微微笑着，好像料定了他会回来一样。 沈燃的脸颊有点红，若无其事的回到位子上，在抽屉里刨了半天，拿了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扔进了背包里，还假模假样的解释了句：“忘带东西了。” “哦。”贾仟歆憋着笑。 他索性也不装了：“你就不问我要去哪里？” “今天周三，酒吧驻唱。”她替他解释。 “哦。”他又盯着她看了两秒，心中懊恼，他刚才是问了个什么该死的破问题。 他的样子可爱极了，她也不再逗他，解释说：“下星期就要月考了，这次考试是八校联考，全市统一的题目。我答应老师要考全市第一的，不然就得搬走，不能跟你坐同桌了。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要狠冲一把，不能陪你去驻唱了。” 原来是这样。 听了贾仟歆的解释，沈燃释怀了，却偏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傲娇的说：“谁稀罕。”他重新背起背包走出教室，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一次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她补了句，“喂，你也别学太晚了。” 贾仟歆愣了一下。 不等她的回答，他就唰的一下加快步伐，扬长而去。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后门，贾仟歆的心里暖暖的。 沈燃说话的声音不大，现在还没开始上课，同学们进进出出，教室里乱糟糟的，沈燃和贾仟歆又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俩。 但偏偏坐在第一组第三排的贾莲心把这一幕前前后后给看了个完整。她一直视贾仟歆为劲敌，憎恨她、嫉妒她。觉得像贾仟歆那样的人就该一辈子深陷于深渊里，爬不出来；她就不配得到幸福，获得快乐。看到贾仟歆倒霉，贾莲心就很快乐；相反的，看到贾仟歆快乐，贾莲心就很难受。 最近贾仟歆越来越嚣张，俨然有不把爸爸、妈妈和她放在眼里的迹象，回家越来越晚，连个解释都没有。不做饭了、也不洗碗了，白吃白喝他们家的，跟个蛀虫一样，贾莲心看到贾仟歆就恼火得很。 贾莲心本想好好教训贾仟歆一顿的，但贾母让她稍安勿躁，说她自有办法，贾莲心这才一直按捺着情绪没有动作。 但是看到贾仟歆和沈燃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她的手捏成一团，愤愤不平，为什么，凭什么，她怎么配。 第二天沈燃早早的来到了学校，他的精神不是很好，因为昨晚没什么睡，失眠了。起因是昨晚有人砸场子，说他唱的不好，喝着倒彩要把他给赶下台。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他玩的本就是小众音乐，有人不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以前也经常被人diss，battle场上面对面骂娘的都有，他见的多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问题是昨天连张哥下了台也找到了他，说他的状态不对，在舞台上分神了，唱跑了几个调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观众的眼睛和耳朵是很毒的，你有没有用心，有没有分神，他们可以感受得到。问他是不是乖乖女没来，心飞了。问他是不是跟乖乖女吵架了。 他听到后心烦的很，一下子就炸了：“没唱好就没唱好，我认了，你扯她干嘛！” 张哥没想到沈燃反应会这么激烈，还想再问两句，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当晚的出场费都没要。 回到家，沈燃又一次的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都睡不着，烦躁的很。 他打开柜子，里面瓶瓶罐罐摆了一堆的药，瓶盖上已经落了些灰尘。他捡了捡，找出一个小药包，上面写着“安眠药”三个字。他取出一颗，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窗边，看着对面贾家的方向，想了想，又重新把药塞回了小药包里。 早上，他顶着一双眼圈来到了学校。他来的异常的早，班上只有两个人到了，都是坐在黄金位子的好学生，他们看到他来这么早也很诧异。 他想起昨天临走时贾仟歆给他布置的作业，他显然是没写的。看了眼手表，距离她平时来学校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想象了下她如果看到他没写作业时生气的模样，他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他目光落向前排两个好学生的身上，拿起昨天贾仟歆给他的练习册，走上去，开口道：“同学，你们有没有这本书？” 两同学看向沈燃，一脸的莫名其妙，愣了一会儿，才说：“有，有啊。” “那，能不能借我抄抄？”沈燃厚脸皮的说。 两同学瞳孔微睁，有些不敢相信，最近发生了太多奇妙的事情，每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先是学委贾仟歆突然不好好学习了，顶撞老师、逃课和校霸玩在一起；再是校霸沈燃突然变乖了，看书、学习、来上早自习了。 现在沈燃还要找他们干嘛？ 抄作业？ 他们没听错吧。 一向作业从来不写，考试全交白卷，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燃竟然要找他们抄作业！ 他抄作业干嘛？老师都不管他，他还用得着抄作业吗？ 而且他手上的那本书是什么？那是高一的练习册好不好？他们现在已经上高三了！他是又穿越回高一去了吗？ 两人心里无数的吐槽。 沈燃催促道：“借不借啊，不借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借，借。”两同学点头，去年的练习册了，上面的题老师都讲过了，有什么不能借的。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沈燃家里条件不错，具体干什么的虽然不清楚，但看得出老师们都敬着他三分，不敢把他给惹急了，平时他打架惹事只要不太过分也都不说他。 沈燃平时虽然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但遇上了，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们也是乐意和沈燃交好的。 虽然他们心底里非常的看不上他。 沈燃借到了练习册，翻到了贾仟歆给他指定的那一页，奋笔疾书起来，终于在她来学校之前抄完了作业。 贾仟歆来到学校，他潇洒的把练习册扔给她，一脸傲娇。 贾仟歆意外他竟然真的做了，拿出红笔，打开练习册，开始批改，结果刚改了两道题她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怎么样？”沈燃得意洋洋。高一的练习册，都是老师讲过的题，他借来的作业又是好学生的练习册，上面还有用红笔修改的痕迹，肯定全对啦。 “做的是对的。”贾仟歆说。 沈燃的下巴扬得高高的，一副求表扬的小表情。 然而，她把练习册又重新推到他的面前，冷冷的道：“重做。” 第16章 撑腰 我的学生我罩着 “为什么？”沈燃不服气。 “因为这不是你做的。”贾仟歆一语点破他的不齿行为，语气肯定，好像她亲眼看见他抄别人作业一样。 被揪住小辫子，他有点慌，仍故作镇定嘴硬道：“谁说的，这就是我做的，你凭什么说不是我做的。” 她的手指向一道填空题，他填写的答案是一个很复杂的函数公式：“这道题，”她指着他填写的答案说，“这道题的题目出错了，这个答案是老师上课的时候改过题目后得出来的结果，我并没有给你改题目，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他眨了眨眼，谎言被拆穿，哑然的目光偏移，眼神飘忽的看向门外。 贾仟歆叹了口气：“不想做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少布置点。抄别人的作业……”她表情复杂，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真的很不像你的风格。” 人设崩了啊，大校霸！ “我说了，你也没听啊！”沈燃也委屈，忍不住叫嚣。 贾仟歆：…… 沈燃昨天确实说了回家他是不可能看书的话，但在贾仟歆信任的话语和灼灼的目光下，他败下阵来，答应了她无理的要求。然后，他昨天心烦意乱，哪里还记得做作业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做到。所以早上过来他才会去找别人借作业抄。 沈燃自知理亏，昂着脑袋，抓了抓头发，极其不熟练的认错道：“这件事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嗯。”贾仟歆点头，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也主动认错道，“我也有错，明知道你要去酒吧驻唱，很晚才能回家，还非要给你布置作业，是我太急了。”她看向他，打着商量，“既然我们都有错，那这件事就扯平了，今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怎么样？” 沈燃抿着唇，思量着，明明占了便宜，却摆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大度的样子，勉强答应：“那行吧。” 她“呵呵”笑了两下，对他死要面子的行为表示无语，又提议道：“我们再做一个约定吧。” 他看向她。 “以后在学校的时候，我带着你好好学习；出了学校大门，你带着我好好玩，好不好？” 很好，他的嘴角翘了翘，正准备答应。 班长乔伟过来收作业，正听到他们的谈话，发出一声嗤笑，嘲讽道：“跟这种人废这么多话干什么，纯属浪费时间。我说贾仟歆，你还真是目光短浅，被他金玉其外的外表给蒙骗了，像他这种人，不学无术，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你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将来也毁了。”他接过贾仟歆的作业本，斜眼瞥了沈燃一眼，眼里全是不屑，连作业都懒得找他要，讽刺道，“垃圾就是垃圾，永远都是垃圾。” “你说什么！”沈燃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贾仟歆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冲到他的前面，冲乔伟怒斥道：“能说出这种话来，我看你才是垃圾！这世上又不光只有学习这一件事情，学习好或者不好并不能代表一切。沈燃他就很厉害，长的帅、会唱歌、会弹吉他、会打架，将来可以做偶像、做歌手、做教练，可以做的事可多了，不比你这个只会学习、挖苦人的刻薄家伙有出息。你说别人之前麻烦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要是学习不好将来还能干什么！”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的嘲讽的话，怼得乔伟哑口无言，指着她：“你，你……”了半天，憋不出一句有力的反驳的话来，只能抱着作业本愤愤而去，骂骂咧咧，“真是物以类聚，苍蝇喜欢跟垃圾凑在一起。”好在他这句话是含在嘴里说的，不敢让沈燃听见。 贾仟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沈燃的时候还在生气：“这个人太可恶了。” 沈燃呵呵笑着，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小兔子真正生气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跟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竖着尾巴冲着敌人喵喵叫，可爱极了。 贾仟歆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是不是傻了，被人骂了还这么开心。 早自习，贾仟歆背着书，沈燃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她。 她忍了一会儿，放下书倒扣在桌上，回望向他：“你干嘛？” “你刚刚说我长得帅。”他重复她刚刚对乔伟说的话，找她本人确认。 “额……”她的眼神不自然的偏移，“我那是比喻，是一种修辞手法，懂吗？” 沈燃扬眉，纠正道：“你管事实叫比喻？看来你的语文学的也不怎么样嘛。”他摇了摇头，夸张的叹息道，“我还是再重新请个语文老师来教我好了。” 贾仟歆气得握了握拳头，拿起书就往他身上打。 反正也没多疼，沈燃呵呵笑着，也不还手，任由她打，还一脸宠溺的表情。 前排小弟扭头来看，扯了扯嘴角，心想：完了，燃哥这是彻底沦陷了，没救了啊。 “老大。”他脱口喊了声。 “你闭嘴。”他杀意满满的瞪向他，并不想听他发表任何的见解。 贾仟歆天使的外表下简直就是个魔鬼，她答应沈燃不给他布置家庭作业就在学校疯狂的摧残他。除了周一、周三和周五，其他时间晚自习都不准逃，下课休息时间也把他按压在座位上做习题，学习强度那叫一个高。 沈燃被逼得苦不堪言。 但贾仟歆就是有法子克他，让他心甘情愿的承受这一切。 趁贾仟歆上厕所的时间，哈里低勾着腰，偷偷摸摸的过来，悄声喊了声：“老大。” 沈燃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眼皮轻抬了一下。 哈里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我给你带了本参考书过来。” 沈燃白了他一眼，不是他瞧不起哈里，是哈里跟他真的是半斤不差八两，他是考试交白卷，哈里倒是不交白卷，但总分单科也没有超不过二十分的。也是家里有关系，才跟他一样被勉强残留在重点班里的。 哈里带过来的参考书？ 还是算了吧。 哈里偷偷的把书塞进了他的抽屉里，冲他挤了个媚眼就跑了。 沈燃成功的被哈里给恶心到了，他蹙了蹙眉，什么参考书，还要偷偷摸摸的给？ 他从抽屉里把书给抽了出来，只看见书皮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这是什么参考书，怎么名字这么的奇怪？ 第17章 再老师 妖兽学渣逼人学习啦 他翻开第一页，原来是本小说，男主是个学霸，懦弱的每天被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 沈燃撇了撇嘴，这么孬种，也能当主角？看到贾仟歆过来，他赶紧把小说扔进了抽屉里。 此地无银的心虚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贾仟歆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沈燃摇头。 不得不说小说这东西真的很有魔力，沈燃本来是不看小说的，主角他也觉得孬种，没什么意思，但它就是有种魔力，吸引他继续看下去。 放学临走的时候，他悄悄的把小说塞进了背包，还偷偷的看了贾仟歆一眼。 贾仟歆莫名其妙。 晚上，他躺在床上睡不着，翻开小说，一页一页读下去，别说还蛮好看的。主角只是在开头的时候孬种了一点，爆发之后狂爆帅，吊炸天，一点也不孬种，带感的很。他越看越入迷，一看就看到了天明。 第二天他果不其然的顶着个黑眼圈来到了学校，贾仟歆叫了他几遍他才答应，跟他说话也分神了好几次。 “你怎么了？”她关心的问。 “昨晚没睡好。”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紧。 她望着他，露出自责的表情：“是不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不是。”他否认。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不太相信。 他被她看得发毛，跳了起来：“真不是！我看书呢。” “看书？”贾仟歆惊奇，更不相信了。 他之前不就是因为她给他布置家庭作业的事发火，说看书是不可能看书的，他们才定下在学校好好学习，出了学校的大门好好玩的约定吗？他怎么回家还看起书来了？ “额……”沈燃挠了挠头，眼神闪躲。 她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来，看书就看书，躲躲闪闪的是为什么：“看的什么书？” “额，小说。”他坐下来，破罐子破摔。 贾仟歆微微笑。 沈燃有些渗得慌。 “拿来我看看。”她伸出手，摊在他的面前。 他大怒：“你看什么，马上就要考试了，浪费时间。” 她瞪他：“你也知道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也知道浪费时间，那你还看一通宵。没收！”她一把夺过他的背包，把那本《坏蛋是怎样炼成的》给翻了出来。 她看到小说的名字，撇了撇嘴，鄙视的又刮了他一眼刀。 沈燃被没收了小说，心情有些郁闷，却也没说什么，任由她把书收了去，反正不是他的。 课间，趁着贾仟歆不在，哈里又偷偷摸摸的跑了过来，问沈燃：“老大，昨天借给你的那本参考书怎么样，好不好看啊？” “还行吧。”沈燃说话保持着他惯有的臭屁。 对此哈里自有一套他的解读方式：一般=还行吧=好看。 就是好看的意思，哈里心中了然，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我这儿还有第二本，要吗。” 沈燃表情淡淡：“拿来吧。” 看来是很有兴趣。 哈里把书递给了沈燃，然后问他要回之前的那本书。 他伸着手。 沈燃明知故问：“什么？” “昨天借给你的那本书呢？” “哦，那本。”沈燃昂了昂头。 “嗯，那本。”哈里紧盯着他。 “被小老师给没收了。”沈燃平淡的说。 “什么！”哈里惊呼出声，“什么被没收了，怎么能被没收了呢。我买了一整套呢，少一本就不完整了。” 沈燃耐心的听完了他的念叨，点了点头：“抱怨完了吗？抱怨完了就滚吧。”他摆了摆手。 “我……”哈里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沈燃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要挨揍了，他哭丧着一张脸。 沈燃摇了摇头，宽慰他：“多大点事儿，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学习了吗。” “你学习了吗？”贾仟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一只手伸到他身前，把那本《坏蛋是怎样炼成的（贰）》给夺走了，“这本也没收！” 沈燃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冲哈里翻了个白眼。 “不要啊！”哈里不干。老大因为爱情听学委的话，甘心做她的俘虏，他可没什么好怕她的。 “不要什么。你上次月考考了多少分？这学期被请了多少次家长？准备再留级一次，高中学五年吗？还是做五年的高三生？” 贾仟歆暴击四连发，句句正中要害，怼得哈里哑口无言，有种被击溃的感觉。他乖乖的回到座位上，自闭去了。 只能说学霸不愧是学霸，连吵架都这么的直击人心，从精神上彻底打倒对手。 哈里颓废了一上午，无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发呆，连跟同桌说小话，做小动作的心情都没有了。 沈燃拿着贾仟歆专门给他写的笔记本走过去，在哈里的眼前晃了晃。 哈里抬起头来，哭捏着嗓子喊了声：“老大。” “参考书。”沈燃嘲讽的笑，“借你抄。” 哈里茫然的看着沈燃，又茫然的看了看躺在他桌子上封面印了个大大的“奖”字的笔记本。心中咆哮道：卧槽，老大你这是着魔了吧。自己学习就算了，还想要拉着他跟着一起学习吗？ “我能……”不要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燃下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别弄脏了，小心点保管，记得还我。” “我不要……”哈里伸着尔康手，声音弱弱的，然而沈燃已经走了。 走了， 了。 只留下哈里一个人苦着脸对着笔记本。 贾仟歆探究的看向沈燃。 沈燃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解释说：“大家都是学渣，就我一个人被逼着学习实在是太苦逼了，不得拉几个垫背的。” 他环顾四周，每个班上都有爱学习的好学生和不爱学习的差学生，重点班里也不例外，而他们班的差学生恰好都集中在他们这块了。 他们这群人是全校最让老师头疼的一群人，家里要么有权，要么有钱，学习不好也照样能留在重点班里，老师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跟沈燃一样，只有不惹事，不扰乱课堂纪律，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 看着周围的同学上课都在玩，沈燃觉得很不爽，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要被逼迫学习呢。这些人既然都叫他老大，那就是一个team，要受苦大家就要一起受苦嘛。 贾仟歆呵呵的笑。 沈燃的脸上有点燥。 “那就由你来教他们吧。”她鼓励道。 “我？”沈燃自我怀疑。让他教他们打架还行，教他们学习？还是算了吧。 “嗯，”她肯定道，“教别人的过程也是巩固知识的一个很好的途径。”她的初衷还是在沈燃的身上，“再说了，有我在，你还怕教不好别人？”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身为年级第一的自信。她嘴角翘了翘，就这最后两排的小渣渣们，提出的问题还能难得倒她了？ 第18章 联考 八校联考开始啦 沈燃想想也是，他的小老师可是年级第一，他还教不了这几个渣渣了。 主要是他这段时间被贾仟歆给虐惨了，也想去虐虐别人。 他自信满满的把后两排的吊车尾给召集了起来，宣布道：他，沈燃，从今天起要给他们补课！ 信誓旦旦的宣言，迎来的却是一张张质疑的面孔。 “怎么，不相信我的小老师啊。”沈燃不爽道。 “相信，相信，”众学渣附和，贾仟歆他们自然是相信的，年级第一的大神，“我们是不相信老大你啊。”纠结了下，他们还是鼓起勇气道出了实情。 沈燃：…… 不管怎么样，在他拳头的威逼下，沈燃还是顺利的成为了他们的小老师，每天尽着老师该做的义务，上课监督他们不许睡觉、不许玩手机、不许说话、不许开小差，比老师还要严格。如有不从，拳头伺候。 整的后面两排的同学们苦不堪言，嚷嚷着“老大是魔鬼”，要换班。 与之相反的，最开心的莫过于班主任和代课的老师们，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做小动作的，简直是天堂。 沈燃把贾仟歆写给他的笔记传阅给了大家，让大家手抄一份，颇有点炫耀的意思。 然后又耳提面命的让他们把上面的知识点都给背下来，每天早自习检查。 沈燃这个小老师当的有模有样，每天早自习翘着个二郎腿，拿着个直尺敲着，等待着大家一个个排着队背诵知识点，不会背的，直尺在手掌心打得啪啪作响，毫不留情，得意的很。 贾仟歆观察了两天，若有所思的点头。 沈燃察觉不妙，警惕的看向她：“干嘛？” “我觉得你的方法不错。”她微笑着说，“小老师，你让他们把笔记本上的知识点都给背下来，你是不是也该先把它们全给背下来呢？” 不是，沈燃后悔极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惜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后两排的同学们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食物链，沈燃检查众学渣们背书，检查得众学渣们想哭；贾仟歆检查沈燃背书，检查得沈燃想哭。沈燃心情不爽了，就更严苛的去虐众学渣们；贾仟歆从中学到了方法，又全部来一套都用在沈燃的身上……不断循环。 高三（六）班的后排气氛异常的低迷，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让人不敢靠近。 那一片乌云之下唯一闪亮的地方就是贾仟歆坐的位子，她微微笑着，表情温和。但是坐在那群面目狰狞的人中间，还能保持住那副平和的笑容，总给人一种大BOSS的既视感。 很快的，八校联考就要开始了。参加这次统一考试的总共有28个学校，一中的领导和老师们都很重视这一次的考试，拿它当模拟高考看待。 班主任在讲台上做着考前最后的思想工作，强调这次考试的重要性，让同学们要在精神上藐视它，在行动上重视它，争取拿下一个好成绩。还说这次考试相当于高考，你这次考试考出了什么成绩，排在什么名次，你高考的成绩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大家可以通过这次考试给自己做个评估，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有一点小成绩就得意忘形，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只要稍微放松一点，很快就会被别人给拉下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班主任的视线还有意无意的看向贾仟歆。 贾仟歆视若无物，低头做着练习题，根本没有去听他的演讲。 班主任沉下眼眸，继续说，这次考试很重要，也受到了很多高校的关注，大家如果在这次考试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还有可能获得保送的资格。 “哇。”的一声，班上发出整整齐齐的一声惊呼，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 班主任很满意这个效果，同学们的情绪调动起来了，没有人会不重视这次的考试了。 “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班主任在讲台上絮絮叨叨的说着，沈燃全然没听，扭头问贾仟歆。 “还行吧。”她转了下笔，是跟沈燃学的，但只是单一的转了个圈，并没有多少花样。 “距离全市第一呢？”这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她想了想，认真的道：“看发挥。” 复习到她这种程度，该掌握的知识点全都已经掌握了，高三的内容也都提前预习了，剩下的还真就只能看临场的发挥和运气了。 “看对手的发挥。”她又补了句。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他也做起了考前思想工作，“大不了……”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大不了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她如果没有考到全市第一的话，他就去教师办公室大闹一场，看谁还敢让她从他的身边搬走。 但是他没说，不想在考前打击她的士气。 她笑了笑：“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沈燃洗耳恭听。 “如果你这次考试及格了，你及格多少门，我就给你做多少顿饭。” “我差你那点吃的。”沈燃不屑道。 “你不想吃吗？”贾仟歆假装失落。 他瞥了她一眼，勉强道：“那，行吧。”赶紧又补了句，“我不是想吃你做的饭啊，我主要是想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才。” “嗯，嗯。”贾仟歆点头附和，“我知道的，大天才。” 沈燃鼻子翘得高高的，对明天的考试也有点紧张了起来。 能吃几顿她做的饭呢？ 他想着，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八校联考开始，这次考试规格很高，监考很严，除了不用去别的学校考试，一切全部按照高考的标准执行。连监考的老师都是各个学校互换的，教室里的摄像头考试期间全程开启。 考试的座次是全员打乱的，一个考场里运气好的可能能看到三四个同班的同学，还都隔得很远；运气差的，一个考场里可能连一个同班的同学都没有。 试卷全部密封，考前两小时才送到监考老师的手中。随着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当着考生的面把封条拆开，下发试卷。 八校联考，正式开始。 第19章 自卑 他和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沈燃和贾仟歆的考试座位被分在两栋教学楼里，考试时间跟高考一样为期两天，分为语文、数学、理综、外语四场考试。 因为这次考试比较重要，贾仟歆担心贾家的人会出来搞事情，这几天连饭都不敢在家里面吃。毕竟之前贾莲心为了超越她，在她食物里放过磨碎了的比沙可啶肠溶片，害得她考试的时候肚子疼得要命，这件事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贾仟歆早早的来到了学校，在小卖部里花了五块钱买了一个三明治吃，上回在“暮色music”唱歌赚来的300块还剩下82块，这个星期是够用的了。 虽然有考试，但都在本校考，早自习还是照常上的。 贾仟歆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看着错题册，做最后的查漏补缺。 沈燃姗姗来迟，他的桌子昨天布置考场的时候已经被搬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他搬了个凳子，随意的把普拉达背包扔在了地上。 她侧过头来：“东西都准备齐了吗？签字笔、2B铅笔、橡皮都带了吗？” 他耷拉着眼，一脸郁闷的看向她：“你是有多不相信我。” “呵呵，这不是怕你太久没过考试，不习惯嘛。” 毕竟他过去两年考试经常都交的是白卷。 “还是再检查一遍吧。”她还是不放心，“要是缺什么我可以借你。” 沈燃觉得她跟个婆婆似的，在他耳边叨叨叨叨叨，叨个没完，不过并不厌烦。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万宝龙雨果笔袋，扔给了贾仟歆，让她检查。 贾仟歆开打笔袋，里面装着一支黑色的签字笔、一支2B铅笔和一块橡皮，都是全新的，看来是很重视这次的考试，她放心了，把笔袋还给他。 他看到她放在桌子边上空空的三明治袋子，是小卖部卖的那种，薄薄的两块面包片，里面夹着一片也不知道新不新鲜的西红柿片，蹙了蹙眉：“你早上就吃这个？” “减肥。”她随便扯了个理由。 他眼神上扬，不置可否。把笔袋扔进了背包，问她在哪间教室考试。 “高一（二十三）班。”贾仟歆说。 沈燃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预备铃声响起，这是学校预定的换考场的时间，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收拾好东西赶往各自的考场。 试卷下发，考试时间为两个半小时。 铃声敲响，同学们奋笔疾书。 沈燃提前半小时交了卷，来到了高一（二十三）班的门口。 贾仟歆考完试走出来，看到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你都做完了？” “会做的都做完了。”他说。如果说六门学科里有哪门他有信心能及格的话，也就是语文了，所以他今天考试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不过他赶时间，不会的题看都没看，不去纠结，比如古诗词填空和文言文翻译。再把这些多出的时间放在其它他会做的题目上，没有敷衍，认真作答。终于在他预计的时间内完成了试卷，提前半小时交了卷。再赶到高一（二十三）班来。 既然沈燃都这么说了，贾仟歆也不好再说什么，适可而止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不敢把他逼得太紧了，产生逆反心理。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他似乎心情不错。 她看了他一眼，所以他提前交卷，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带她去吃好吃的吗？ 她紧咬着下唇，有些感动，又有些酸楚。 沈燃带贾仟歆来到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中餐店，他家的菜味道做的不错，就是价格有点小贵，平时很少有学生来，但是到了晚上会有很多车停在这家店的门前，生意还算不错。 因为是工作日的中午，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沈燃和贾仟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沈燃的手在菜单上刷刷一挥，随随便便就点了八个菜，一个汤，还把菜单递给贾仟歆，问她想吃什么，再加。 “不用了，够了，这么多菜根本吃不完。”她余光看了一眼菜单，被后面的标价给惊到了，一条鱼竟然卖到五百多，顶她两个月的生活费了。她咽了口唾沫，叫住还没走的服务员，“你好，能帮我删掉几个菜吗？” 服务员为难的看向沈燃。 沈燃一脸无奈的点头：“听她的吧。” 贾仟歆不好意思的挤出一丝略带尴尬的笑。 最后她只留下了两个菜，一荤一素。还是在沈燃的强烈坚持下，才又把汤给加了上去。 她扭头看向窗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沈燃倒是无所谓，没有将刚刚点菜、删菜的事放在心上。拿起手机，开了把游戏。 这时店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嘲笑声，由远及近，贾母带着贾莲心走了进来。 “真是乡巴佬。”贾莲心开口嘲讽道，露出嫌弃的表情，觉得丢人极了。声音尖酸而刻薄，大得整个在餐厅里吃饭的人都能听得见。 沈燃斜眼，看到贾莲心，眉头深深的蹙在一起，手机往桌上一扔，滑过桌面，掉进贾仟歆的怀里。她赶紧接住，屏幕上还闪烁着打打杀杀的画面。 他站起来，歪着脑袋，不屑的冲贾莲心骂了句：“你他妈说什么呢！” 贾仟歆眼眸微沉，面不改色的坐在椅子上，只是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微微有些捏紧。 贾母赶紧在贾莲心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教训道：“怎么跟姐姐说话呢，没礼貌。”她笑着来到了沈燃和贾仟歆的桌前，“好巧啊，歆歆也在这里。你妹妹年纪小，不会说话，嘴巴直，你是知道的。她没有坏心思的，妈妈已经教训过她了，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好不好？”这话虽是对贾仟歆说，却是给沈燃听的，但作答的却是贾仟歆。 贾母捏准了贾仟歆不敢忤逆她，虽是在替贾莲心道歉，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贾仟歆微低着头，没说话。 贾母又看向沈燃，笑道：“这不是沈燃吗，你也在这里。正好，我们一起吃饭吧，阿姨请客。”她擅自招来服务员，“把他们刚刚退掉的菜都上上来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狠狠地扇了贾仟歆一巴掌，比刚才贾莲心嘲笑她乡巴佬还要让她难堪。 她藏在桌下的手又捏紧了些，嘴唇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沈燃一脸冷漠，单手撑在桌子上，露出一丝危险的邪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贾母，冷冷地说：“阿姨，你眼神好像不太好，那么多空位子你看不见，非要挤在这儿，没看见这里不欢迎你吗。” 第20章 演员 贾母可以拿奥斯卡奖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沈燃这话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气炸了，但贾母依旧笑着，保持着惯有的优雅：“这不都是同学嘛。” 沈燃冷笑了声，毫不领情。 贾母的目光又转向贾仟歆，语重心长的劝道，“歆歆，你最近是怎么了，这段日子你总是回家的很晚，我们都没有时间好好说说话，你准备跟家里人闹别扭到什么时候。我不就是因为你奶奶又跟我们要钱的事说了你两句吗，妈妈又没有怪你，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再说了，我最后不是都把钱给你奶奶了吗。” 贾母语气温和，做低了姿态，看着贾仟歆的眼神满是为难的忧愁。 贾仟歆猛然抬头，震惊的看向贾母。她血缘上的奶奶不是在五年前被贾父、贾母送进监狱去了吗，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又怎么会来找贾家要钱？这件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以贾母的性格，连曾经花在她身上的钱都想方设法的在一点点从她身上剥削回去，又怎么可能给她奶奶钱呢？ 这一定是谎话。 本着对贾母的了解，她断定。 那贾母又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 她回过头来正好看向了沈燃，见沈燃全身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解除攻击警戒，看贾母的眼神里也已没了先前的恶意，反倒流露出一丝感同身受的同情来。 贾仟歆的心弦颤动了一下，这就是贾母的目的吗？ 她扯了扯嘴角，有点想哭，妈妈就这么的恨她，要把她赶尽杀绝，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给夺走吗？她就这么想毁掉她的一生，困住她在贾家做牛做马吗？ 明明已不再心存幻想，但被贾母又一次算计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心痛。 “唉，”贾母伤心的叹息，继续表演着悲情剧，含泪说，“歆歆，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的亲生父母对你说过些什么。但不管你领不领情，我都是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待你和莲心始终一模一样，从无偏差，教你英语，送你去上舞蹈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越长大就离妈妈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陌生，是妈妈做错什么了吗？”她悲情的诉说着，引得餐厅里的众人纷纷侧目。 贾母悲伤的摇着头，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难过哭泣着：“果然是养的不如生的亲，我把你从小费心尽力的养到这么大，终不敌没养过你一天的亲生父母。就因为我一开始不愿意给你奶奶钱，你就跟我们闹这么大的脾气。这么多天连家都不愿意回去，我来学校找老师，想关心一下你的情况，你还生气……” 贾母悲情的表演极具煽动力，听得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都抹起了眼泪。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见到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贾母抽泣了两下，擦干眼泪，对贾莲心说，“莲心，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吃饭吧，歆歆她还在生妈妈的气呢。” 贾莲心不可思议的瞪向贾母，伸出手来指向贾仟歆就要叫嚣：“妈，我们为什么要走？贾仟歆她……” 贾母狠劲的扯了她一把，冲她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强硬的把她给拽走了。 她们出了餐厅的门，透过玻璃窗，餐厅里的人看到她们走进了隔壁的一家小家庭餐馆。 客人们小声议论了起来，目光时不时的往贾仟歆这边瞟来。贾仟歆光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中就能感受到他们对她的谴责。 不懂事、不孝顺……的话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中。 一旁离他们不远的一个餐桌上坐着两个中年大叔，他们见沈燃和贾仟歆两个人不过是两个高中生小孩，忍不住过来好为人师一番。 其中一个人背着手，趾高气昂的走过来教育道：“你这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这么没良心呢，看把你妈妈给气的。你知不知道养一个孩子长大要付出多少的心血，费多大的心力，花多少钱。别说人家还跟你没血缘关系，没义务养你。生你的人都干了什么，他们还来找你妈妈要钱，这事儿本来就不对，你还胳膊肘往外拐，生的不如养得亲。我看你真是个白眼狼，脑袋锈到了，还高中生呢，小学都没读明白吧。” 贾仟歆紧抿着下唇，沉默的坐着，没有反驳。 沈燃看着不忍，抬眼冷漠的对过来指手画脚的男人说：“关你什么事儿。” 他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个子很高，紧身的运动衫隐约显出胳膊上肌肉的曲线，身为校霸，他眉眼一抬透着浓浓的凶煞之气。 男人悻悻的闭了嘴，眼神畏惧的看了沈燃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压低声音跟自己的同伴碎碎念起来，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沈燃烦躁的撇了撇嘴。 因为这个插曲，沈燃最开始点的菜全部都被上了上来，八菜一汤。 沈燃对此无所谓。 贾仟歆看着一桌子的菜没什么胃口：“刚刚我妈说的话不是真的。”她解释道。 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她不能让沈燃误会。 “嗯，我知道。” 她微微抬头，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的看向他。 “你是跟他们家的保姆在一个房间住的吧？”之前他去贾家的时候，贾母把贾仟歆赶走，他看到她背着书包走进了一楼角落里的一个房间。之前他们刚走进贾家的时候，他看到贾家的保姆就是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 这件事他一早就观察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说。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待你和待贾莲心一样，还送你去上培训班，学英语、舞蹈？” 贾仟歆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听信贾母的一面之词，给她解释的机会：“有的，”她说，“在贾莲心被认回来之前，妈妈对我是很好的，她教我学英语，送我去舞蹈班。”说起这些，她眼里是幸福的，也因为这些，即使贾家人现在对她不好，她也无法恨他们，没想过报复什么的，只求可以逃离。 她确实欠贾莲心很多，但她不会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 第21章 别扭 他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后来，我真正的爸爸、妈妈找过来，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一切就全变了。”她抿了抿唇，“其实，我和我奶奶……”说起自己的身世，她觉得压抑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但他却打断了她。 “你不用说了，你原生家庭确实不是东西，不过那跟你没有关系。”他善解人意的说。 贾仟歆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燃也和其他人一样，这么快就做出了定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沈燃已经移开了目光，东挑西拣的夹了两口菜，并不想听她的解释。 她神色暗淡的低下了头，大拇指在食指的指腹上扣了两下。 他并不想听她的解释，在她和贾莲心被掉包这件事情上，所有人的看法都是一样的，贾家是受害者，而贞家是得利者。没有人想知道得利者又失去了多少的东西，他们根本不配得到同情与理解。一切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不幸都是报应，都是活该。 没有人关心她的想法…… 贾仟歆扯起嘴角笑了笑，强迫自己平静的吃完了饭。 看着桌上还剩很多的剩菜，她什么也没说，微笑着看着沈燃结完了账，两人一起回到了学校。 接下来考试，复习，考试。 贾仟歆和往常一样，考完试就回到自己的班上，做着练习题，安安静静的。和沈燃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面带微笑。 她依旧关心着他考得怎么样，鼓励他下一场好好考。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沈燃就是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总觉得贾仟歆有些不对劲，让人很不舒服，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具体表现就是她对他太客气了，仿佛回到了一开始，她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要给他补课。 就是很陌生，感觉两人的距离很遥远。 沈燃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他苦思冥想想了一宿，睁着眼睛到天明，一夜未睡。眼下浮现出一层黑眼圈，他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实在想不到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然后仰天长啸了一声：“啊！”他到底都在干什么！ 早上，他顶着个黑眼圈，气呼呼的来到了学校，贾仟歆已经到了，正在背书。 “哼。”他高昂着下巴，屁股重重的坐到凳子上，背包往墙后角一扔。一只手撑在贾仟歆的桌子上，扶着脑袋，把后脑勺对着她，跷着个二郎腿嘚瑟着，决定也不理她。 心想：只要她来跟自己说话，他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她。 结果等到预备铃声响起，贾仟歆把正在背的书放进书包里，背在身上，起身就要走。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他有些慌了。 “考完试你有什么安排？”他突然出声，咳嗽了下引起她的注意，“看在你给我补了这么长时间课的份上，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她停步，转过身来，委婉拒绝：“不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儿？”他轻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 也不知道她是没听见，还是不想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淡漠的走了。 沈燃撇了撇嘴，手指头在下唇上挠了两下，看着贾仟歆离去的方向，心里头空落落的。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社会你张哥”的头像，发去了一条消息：你们明天不是团建吗，带我一个。 对方秒回，是个“震惊”的表情。 [X]:晚上五点来一中，通知我们这件事情。 [社会你张哥]：什么情况？你们？ [X]：问那么多干嘛，来不来。 [社会你张哥]：不来。 沈燃烦躁的叹了口气，握着手机犹豫了两秒，用力的在屏幕上又敲出了几个字。 [X]：江湖救急。 [社会你张哥]：收到。（怪笑.GIP） “尼玛。”沈燃不禁骂了声，张哥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张哥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 他松了口气，提着背包去了自己所在的考场教室。 联考结束，第二天就是月假，为期一天半，学生们迎来了盼望已久的假期，开始狂欢。校园里一片欢声笑语，同学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张哥如约来到了一中的校门口。同学们回到教室，搬回自己的桌椅，整理好教室已经快六点了，张哥在校门口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贾仟歆和沈燃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看到两人之间微妙的距离，张哥很懂的露出了一缕玩味的笑意，老远的冲沈燃挑了挑眉。 “嘁。”沈燃不爽的“嘁”了声，别过头去装作不屑，然后大跨两步走到贾仟歆的面前，率先跟张哥打起了招呼，“你怎么来了？”语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张哥眨巴了两下眼睛，坏笑道：“你不欢迎我来啊，那我就走好了。” 沈燃瞪眼，吸了口气，赶紧说：“来都来了，什么事。” 张哥这才收回转身要走的动作，看向贾仟歆，露出灿烂的笑容：“歆歆，你好啊。” “大哥哥好。”贾仟歆礼貌的对张哥笑了笑。 沈燃心里头更加的不爽了。 “我们明天团建，在青青草原，想请你们俩一起过去玩。”张哥终于说到了正题。 沈燃表现得犹犹豫豫的，没有立即答应，余光瞟向贾仟歆，心里紧张极了。 “谢谢大哥哥，不过我明天有事，就不去了。”贾仟歆拒绝道。 沈燃有些失落。 “什么事啊，不能推了吗？大家都很想让你去，你要不去就没意思了，那我们也不去好了，推到下周吧。你下周有时间吗？”张哥社交老手，以退为进，把贾仟歆架得高高的，逼她不得不答应。 贾仟歆愣了一下，她这么大面子的吗：“不，不用了，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没事儿。”张哥大大咧咧的说，“人多才好玩嘛，那就改到下周了。”他当即拍板决定。 贾仟歆为难极了，想了想：“那还是不改时间了吧，我把明天的事情推了。” “那最好不过了。”目的达到，张哥关切的问，“你家住在哪里，我明天开车去接你。” “我和沈燃住在一个小区。”贾仟歆说。 张哥点了点头：“那行，”他看向沈燃，“燃哥，那我把歆歆就交给你了。明天你负责把人给我带到了，带不到揍你的人。” 沈燃露出一副麻烦死了的表情：“行吧，行吧。” 她微微的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第22章 坐地铁 我自己坐地铁过去 沈燃和贾仟歆一起回到了别墅区，自从默认同意了她跟在他身边之后，他就放弃了每天滑直排轮上放学的习惯，和她一起走路回家。 一中距离城中心别墅不远，走路只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他目送贾仟歆进了贾家的门，才转身回了家。 关上房门，他那冷酷的表情瞬间就崩了，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脸傻相。明天一起出去游玩，穿什么衣服好呢？ 他走进衣帽间，里面的衣服很多，但基本只有黑、蓝、白三种颜色。他先拿了一件黑色卫衣、一条牛仔裤出来，穿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太普通，不好；又拿了一件白色衬衫，一件黑色西裤，比了比，觉得太老气，不好…… 他这边兴致勃勃的试着衣服，放在一旁的手机“叮咚”一声响，打开一看是“社会你张哥”发来的消息：哥哥我今天够意思吧。[得意.GIF] 沈燃冷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到一边，没打算回他，继续纠结明天到底穿什么衣服。 手机那边，张哥等了半天没等到沈燃的回复，已经猜到了这边是个什么情况，骂了句：“这小子，这河还没过完呢就拆桥。” 第二天，沈燃一大早就等在了贾家的门口。贾仟歆没有让人等的习惯，早早的也出了门。 两人一碰面，相互/点了下头就算打过招呼。一路无话的走出了别墅区，沈燃提前叫好的车已经等在了门口。他走到的士车前，拉开前排的车门坐了上去。 贾仟歆却没往车后排走，走到他的车窗边，突然说：“你先走吧，我坐地铁过去。” “什么？”他打开车窗，伸出头来，满脸的疑惑。 “你先走吧，我坐地铁过去。”她又说了一遍。 他的眉头深深地蹙在了一起，心里有些烦躁。他这回是确定了，她确实是在跟他闹别扭，至于什么原因？不知道。 “为什么。”他从车上下来，板着脸问她，扭头对司机师傅说了声，“你等一下。”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坐地铁过去。”贾仟歆表情平淡，平淡的让沈燃想揍人。 他看着她有些恼火：“你想坐地铁你就早点说啊，我车都定好了。” “所以说你先过去啊。”她也理直气壮。 “我去。”他低声骂了句，插着腰，低下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定住情绪，“你坐地铁，我一个人坐车过去，我是那种人？”他骂骂咧咧的，趴在车窗上，冲司机说了句，“师傅，你走吧，我们不坐了。” 这下司机师傅可不干了：“这可不行，我可是一大早专门跑来的……” 沈燃懒得听他唠叨，直接打断道：“钱我照付，你走吧。” “那行。”司机师傅果断闭了嘴，收了钱，愉快的开车走了。 贾仟歆站在一旁很不是滋味：“你其实没必要这样。” 沈燃抬脚走在前面，脚踏在地上故意发出极大的摩擦声，踢得地上的小石子“噔噔噔”的往前飞得老远：“你闭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沈燃和贾仟歆所住的别墅区是X市内唯一的别墅花园，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离地铁站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沈燃没坐过地铁，他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等进了地铁站却一脸懵逼。 所以他现在该做什么，从哪里上车？该坐到哪里去？ 他的脚步逐渐变得犹豫，僵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刚刚才说过不想跟她说话的话，现在再转过头来问她该怎么做，是不是很丢人。 他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他四下环顾了一圈，看到一个进站口的指示牌，神色了然，跟着人流就往前走。 “那个，要先去买票……”贾仟歆柔柔弱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就他妈尴尬。 他停下脚步，想着怎么做才能维持住住形象，保持住帅气。 就见她小跑着去售票机买了一张单程票，回来，交到他的手里：“别弄丢了，出站的时候还要用。”她提醒道。 沈燃：…… 怎么有种自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的既视感。 他捏紧了票，塞进兜里。 过了安检。 贾仟歆拿出公交卡，“嘀”了一下。 沈燃也拿出他的单程票，“嘀”了一下。 今天是休息日，出来玩的年轻人和学生很多，地铁站里挤满了人。 沈燃被地铁上人挤人的壮观景象给震惊了，咽了口唾沫，不愿上去：“要不等下一班吧。” 贾仟歆看了他一眼，心想下一班人还是一样的多。 他们所在的站点不头不尾，恰好在线路的正中间，又是节假日，想要车厢不挤是不可能的。 但她没有说话。 又陪着他等了一班，一车比一车的人多。 沈燃的脸色越来越黑。 贾仟歆感受到身边的气息越来越低沉，建议道：“要不你还是打车去吧……” “叮咚”地铁到站的声音，沈燃阴沉着一张脸，挤在人潮当中踏脚上去：“走吧。”他说。 贾仟歆赶紧跟在后面。 现在是出行高峰期，上车全靠挤的，沈燃身材高大，不容易被别人挤开，踏步上前，顺着人流就挤上了地铁。贾仟歆却被挤在人群的后面，只听车厢的广播声里传出“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提示关门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眼，才发现她还没有上车，下意识的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拽，就拽上了车。 车门合上，贾仟歆的背紧紧的贴在闭合的大门上。 抬眼，是沈燃近在咫尺的注目。 她的心“扑通、扑通、扑通”狂跳着，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沈燃的心跳也在她注视着他的那一刻停滞了一秒。 她离他那么近，两人的身体在地铁行进的动荡和乘客相互的拥挤中贴在一起，他心跳的厉害。虽然他们两人是同桌，每天上课的时候坐的也很近，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异样的感觉从他拽着她手腕的手蔓延开来，行动变得僵硬，手足无措起来。 松开手这个动作如此简单，他却足足花了三分钟，直到下一站，有人下车，他们站到了靠里面一点的位子，他才找着机会，自以为“自然”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可惜。 他低下头，想看看她的表情，可低下头来却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脑袋瓜。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先前的那点愤怒这会儿全都消没了：“真是败给你了。”他小声的自我唾弃。 第23章 团建 胜负不重要，打倒沈燃最重要 青青草原在X市偏远的郊区，那里还没有连通地铁，沈燃和贾仟歆下了地铁，还要再转一道公交。 这些事对沈燃来说都极其陌生，拥挤的人群，上个车都要你推我抢的，说实话不算是个美好的体验。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下了公交，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等他们走到预定营地的时候，“暮色music”的大巴车也刚好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了很多人，都是沈燃认识的，贾仟歆也大多眼熟。 之前贾仟歆跟沈燃又去了几次“暮色”，他逃课的那些个晚自习她都跟在他的身边，除了八校联考前的那个星期。 张哥专门在“暮色”给她安排了个VIP席位，位于后台和前台之间。既能保证不让店里的客人看到她，来骚扰她；又能让她清楚的看到舞台。 贾仟歆每次去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点一杯可乐，趴着桌子上写作业，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舞台上的沈燃。 她的存在极其特别，只要在“暮色”工作的人都知道她。 在酒吧打工的大家，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没上过几天学。很羡慕能够无忧无虑上学的人，也很佩服书读的好的人。大家在知道贾仟歆是个大学霸后对她格外的照顾，日常投食是必不可少的。 贾仟歆也很喜欢他们，在知道有些人想提升学历之后还主动给他们补课。 他们热情的跟沈燃和贾仟歆打着招呼。 其中有两个小姑娘看到贾仟歆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歆歆，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她们叫李欢欢和李迎迎，是一对双胞胎，在“暮色”做接待，今年才十八岁，跟贾仟歆差不多大。家里条件不好，初中一读完就被家里人赶出来打工了，浑浑噩噩的在社会上漂浮了两三年。每个月拿着五六千的工资，比同龄人要高出很多，两姐妹很知足。她们对自己的未来毫无规划，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 直到遇到了贾仟歆，她们被角落里那个读书的女孩吸引，羡慕极了。 她们初中时成绩不错，但没有不错到像贾仟歆一样考到全市第一，被各个学校摆出各种诱人政策任君挑选的地步。因此还是没有逃离辍学的命运。 看到贾仟歆，她们那尘封在记忆里被他们抛弃了的对学习的渴望再一次被唤醒。 她们来找贾仟歆说话，觉得跟她说话自己好像就离学校更近了一些。 读书、学习，成了她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日梦。 然后贾仟歆告诉她们可以的，只要有信心，等攒够了钱，还是可以重新回到学校的。从高一开始读起，参加高考，一切都不晚。 “真的可以吗？”欢欢和迎迎自我怀疑。 贾仟歆给出肯定的回应。 两个小姑娘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开始省吃俭用，拒绝外界的诱惑，卖掉了A货包包，甩掉了男朋友，下了班就回到宿舍认真读书。准备再攒两年的钱就回到学校，从头开始。 贾仟歆还给她们推荐了一些书籍，跟她们说又不会的问题都可以来问她。 是“暮色”里除了张哥以外跟贾仟歆关系最好的朋友。 今天的活动安排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中午BBQ吃饱肚子，下午一起打真人CS。 他们带来了很多食材，张哥招呼着男人们去大巴上把烧烤架给搬下来，让女人们把菜拿去都洗了。 姑娘们抱着贾仟歆不撒手，对沈燃调侃道：“燃哥，你的小女朋友借我们用下啊。” 沈燃心头的小灯“嘭”的一下亮了，略略得意，还有点飘飘然。不过面上却依旧板着一张脸，纠正道：“说了多少遍，她是我小老师，不是女朋友。” 女孩们嬉笑着。 贾仟歆也跟着解释：“我们真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一对一帮结对子的同学。” “行了，行了，我们管你们是什么，你们自己不承认，我们还能拿刀逼着你们承认不成。”女孩们拉着她去了一旁的水管前洗菜去了。 沈燃心头的那盏灯“嘭”的一下又灭了，心情不是很美妙，明明是一样的话，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不开心呢。 张哥很有领导才能，这次团建活动在他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家分工明确，女人们负责洗菜、切菜，男人们负责穿串、烤肉：“总之一个原则：脏活、累活都让男人们干！” 姑娘们拍着巴掌鼓掌。 贾仟歆跟女孩们坐在一块儿聊天，分配给她们的活已经全部干完了。 沈燃被拽到一边穿羊肉串，目光时不时的往贾仟歆的方向悄咪咪的瞟上两眼。 张哥走到他的身后突然喊了一声：“嘿，燃哥，看什么呢。” 给沈燃吓了一趔趄，白了张哥一眼。 张哥顺着沈燃的目光看去，戏谑道：“看人小姑娘呢。” 沈燃一下子就毛了：“说什么呢。” 张哥笑了笑，收起嘲讽之色，关心的问：“怎么回事啊？” “我哪儿知道。”沈燃不耐烦的说。 “连问题出在哪儿都不知道，你可真行。”他抬着下巴朝贾仟歆那边比了比，自告奋勇的说，“要不我去帮你去问问。” 沈燃嘴角撇了撇，没有阻拦。 张哥拿了个橘子来到一群咵天的女人堆里，听到她们正在聊当下的娱乐八卦，感慨娱乐圈的钱真好赚，等着男人们把烤好的肉端上来吃。 “唉，我要是再长得漂亮点也去当明星了。”有人感叹。 另一人指着贾仟歆说：“我觉得歆歆就长得挺好看的，不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差。” “是啊，你别说，歆歆还真的很有当明星的潜质的。”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贾仟歆摆着手：“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现在不是很流行学霸、校花人设嘛，特别是重点大学的校花，好多都出来当明星了。你再努努力，可以的。” 贾仟歆尴尬的笑。 张哥把剥好的橘子给一人分了一片，然后极其自然的坐到了贾仟歆的身边，把之前坐在她旁边的李欢欢给挤走了。 “你和沈燃怎么了？”他问她。 “没什么啊。”贾仟歆天真的说。 “没怎么怎么今天都没见你们俩说话。” “没有不说话啊。”她露出茫然的表情。 这话就没意思了，贾仟歆看上去确实没有刻意的不跟沈燃说话，但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给人的感觉很陌生。 张哥他带着任务而来，老江湖的他哪儿能被她这三言两语给打败了：“嗳，他怎么欺负你了，跟哥哥说说，哥哥帮你教训他。”他作势还挥了挥拳头。 “真没有。”她说。 得吧，他叹了口气，人小姑娘不愿意说，他总不能像怡红院的老鸨一样，严刑逼供吧。 张哥失败而归，冲沈燃耸了耸肩：“她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沈燃鄙视的瞥了他一眼。 “但是我确定了一件事情。”张哥神神秘秘的说。 沈燃定定的看向他。 知道今天沈燃心情不好，耐心更加的不好，张哥也不再逗他，言简意赅的说：“我确定你是惹到她了。” “废话。” 沈燃滞了一下，不过他真的有惹到她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贾仟歆中午吃了不少烤肉，跟着女孩们一起坐在草地上嗮太阳。 男人们扔完垃圾回来，张哥招呼着大家集合，准备下午的CS大战。 教练先来给他们讲了一遍道具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所有人需要分成两组，分别套上白色和黑色两种印有“青青草原”字样的短袖。 分组的时候，沈燃特地朝张哥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把自己和贾仟歆分到一组。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对战的时候，他帅气的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到任何流弹的攻击，危急时刻再来个英雄救美，她满眼崇拜的望着他的画面，脸上不由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 张哥的目光扫向沈燃，成功的接受到了他“祈求”的眼神，回了他一个点头+微笑。 沈燃放下心来，他觉得张哥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而轮到了真正分组的时候，张哥却一马当先的把贾仟歆拉到了身边，归为了自己的队伍，而把沈燃狠狠的踹到了对面的阵营里去了。 “要公平，战斗力要均衡。”张哥假模假样的说。 沈燃回头一看，除了贾仟歆以外的女生都归到他的队伍里来了，而张哥所带领的是一群除了贾仟歆以外的汉子部队，到底哪里公平了？ 这阵营配置连青青草原的教练都看不下去了，问张哥：“这样分配真的没问题吗？战斗力差距太大的话就不好玩了。” “没问题，”张哥摆摆手，并不打算重新分配阵营，指着沈燃对教练说，“燃哥他超厉害的，一个顶十个。” 尼玛，沈燃凶神恶煞的瞪向张哥。 张哥冲他笑弯了眼睛，得意洋洋。 这个老狐狸，绝对是故意的！沈燃心中愤愤不平，看着张哥和贾仟歆站得极近，有说有笑的，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一会儿对战的时候打不死你。” 教练见两拨人都没有异议，也不好再说什么。 青青草原上的CS战是这里的特色，集CS、吃鸡、越野车于一体。参与的玩家一开始每人只发一个头盔和一副护目镜，穿戴好后由工作人员带到指定的地点开始游戏。 这场对决跟吃鸡一样，一开始的装备全靠捡，当然还可以舔“死人”的包。 场地内各个角落分别散布着武/器、弹/药和补给包，还有三辆拉风的越野卡丁车。 CS对战区很大，有两千多平方米，地势各异，有沙滩、草地和泥沼，场地中间还有个不高不矮的小山丘。游戏一开始就需要玩家满场跑着捡装备，也是厮杀的开始。 这场游戏用的道具是彩弹，身中五枪者视为“死亡”淘汰，不分位子。存活到最后的那一个人所代表的队伍视为获胜，所以这也是个团队合作的游戏。 贾仟歆一开始被带到了场地的西南角，身前两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的敌对阵营的人。她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她。 她撒腿就跑，拉开了与“敌人”的距离。她躲到了一个废弃的木箱后面，伸头出来偷瞄，发现对方也和她采取了同样的行动，跑没影了。 她松了一口气，心跳的厉害。 四下没了敌人的踪影，她开始观察起周围，心想这个废木箱里有没有可能藏着东西。 她小心的打开木箱的盖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然后从里面找到了一堆泡沫砖头。 她拿在手上，所以这玩意有什么用？ 她回想了下教练之前所说的话，淘汰的标准是身上中枪五发以上的子弹，她果断的把“砖头”给丢到了一边。 她压低着身子猫着腰前进，四处张望着哪里藏着有用的武器和装备。 “嘭”的一下，她撞到了一个人，摔在地上，她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对方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出声，自己人。”张哥说。 “大哥哥。”贾仟歆轻声喊了声，看着张哥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都穿着白色的短袖，是他们一队的伙伴。 “找到武器了吗？”张哥问。 贾仟歆摇头。 “给。”张哥给了她一把彩弹枪，“走，我们去偷袭燃哥去。”他坏坏的说。 嗯？贾仟歆挑了挑眉：“你知道他在哪儿？” “嗯。”张哥点头，“有同伴已经发现他的踪迹了，”他对着讲机问，“目标跟丢了没，目标跟丢了没。” “没，不过我被他发现了。”是紧张的气息，下一秒，“我被他打死了。”声音略带遗憾，“不过我跟着他在呢，放心吧，丢不了，他现在在山丘这里，你们快过来。”最后，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倒是挺悠闲的。 贾仟歆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哥，所以你们这些装备都是从哪儿搞来的，游戏不才刚开始吗？确定没开挂？ 贾仟歆实在是不愿承认是她自己太弱了。 她跟着张哥他们一起偷溜到了沈燃的身后，期间他们有几个队友被干掉了，他们也干掉了对方几个人。 沈燃不知道是从哪儿搞了辆卡丁车在开，速度倒是不快，这是为了安全青青草原的人专门调整的，最高时速不超过20码。 他坐在卡丁车上，单手操纵着方向盘，看到他们，举着枪就扫射过来。 “冲啊！”张哥高举着枪，对着大伙就是一声吼。毫不畏惧沈燃的扫射攻击，一马当先就往上冲。 其他人紧追在他的后面。 沈燃被张哥的气势给震撼到了：“喂，你不要命了吗。”他喊道，“砰、砰”又是两枪，“喂，你已经死了。” “谁管你！”张哥恶狠狠的笑着，厚着脸皮说，已经冲到了卡丁车的车前，拦住了沈燃的去路。 其他人也一涌而上，将沈燃给包抄的死死的。 “我去。”沈燃骂道，他要不是开着这辆破车，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嘿嘿嘿嘿。”张哥邪笑着，举着枪就对准沈燃的胸膛。 “你已经死了！”沈燃强调着规则。 “我管你。”张哥不以为意。 “兄弟们，上啊！”张哥率先开了一枪，在沈燃黑色的短袖上打出一个粉色的彩弹印子。 接下来“砰、砰、砰”的几枪，“暮色”的兄弟们毫不客气的对着沈燃就是一通狂射。 贾仟歆看得过瘾，举起枪，“砰”的一下射在沈燃的身上。 “你们……”沈燃身上被打得花花绿绿的，气不打一处来。然后他看到贾仟歆开心的笑着，心头窜起的愤怒的火苗又瞬间熄灭了下去。 算了，不就是挨几枪吗，能换来她的笑容，不再是强颜欢笑，值了。 贾仟歆卖力的射击着，彩弹枪的重量不轻，只是扣动着扳机，就耗尽了她的体力。打完一梭子弹，张哥又递来一梭。虽然很累，但是很解气！ 看着沈燃身上被打得五颜六色，一脸憋屈的表情，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天积攒的心中的郁结也随着这些子弹全都发泄了出去。 如果说五枪就代表死亡，那他们现在就是在鞭尸无疑了，沈燃身上中了不下五十枪。 既然他们都不讲规矩，那沈燃也没必要守规矩了，他举起枪，对着除了贾仟歆以外的人就是一通互射。 其他人也不躲，反正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五枪的规定了。就是站桩式输出，比谁的子弹多，看谁的子弹先用完。 青青草原的教练和工作人员一脸郁闷的看着这边，每个人身上都五颜六色的，一堆的彩弹痕迹，都不用数的：“全部淘汰。” 直到子弹打完，他们被工作人员们请出了对战场地。 而剩下的人，玩的跟他们貌似不是一个游戏。 他们下场后，偌大的对战场上竟半天没有再听见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偷摸着藏在各个角落里猥琐发育。 女孩们三三两两的集中在一起乐忠于解着场上为数不多的密码锁，硬生生的把一个CS对战游戏玩成了密室逃脱。 青青草原的教练和工作人员又一脸呆滞的看着场上，扭头对张哥和沈燃他们说：“要不还是把你们再放进去吧。” 在众人的哈欠声中，这场对战终于结束了，结果毫不意外的沈燃队获胜。一是游戏一开始，张哥就不计后果的带着兄弟们与沈燃来了场明显不划算的火拼，导致他们队伍的成员锐减，而他们队中唯一的女生贾仟歆也因为违规被淘汰出局；二是，彩弹枪虽然不是真枪，打在人身上还是挺疼的，女生们中了枪之后总是会哭哭啼啼一番，导致男士们都不敢下手，憋憋屈屈的最后演变成了同队队员自相残杀。 “好。”虽然输了，张哥的情绪依旧高昂，发表着总结陈词，挽尊道，“我们虽然输了游戏，但在道德上却是赢了。” “切。”换来的是女孩们的不满声。 不过他这话还是成功的安慰到了在场的男性，不是他们输了，而是他们故意让女生赢的。 总之大家都很开心。 晚上，他们准备回市区吃一顿夜宵再回家，沈燃和贾仟歆搭上了“暮色”的顺风车。 听说他们早上是坐地铁转公交过来的，张哥一拳头敲在了沈燃的头上：“你小子，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沈燃撇了撇嘴，懒得解释。 因为中午吃的烧烤，晚上他们选择了一家火锅店。 沈燃和贾仟歆被大家安排坐到了一起。 沈燃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别别扭扭的问她：“吃不吃羊肉？” 贾仟歆点了点头。 沈燃夹了片羊肉卷，放在锅里涮了涮，放到她的碗里。 贾仟歆蘸着调料吃了下去。 这就算是和解了吧，他暗自琢磨。 吃完了饭，张哥提议送他们回去。 “不用了，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想走回去，消消食。”贾仟歆说。 沈燃侧目过来，不明所以。 张哥看了沈燃一眼：“那也行，”嘱咐道，“燃哥，人我就交给你了，安全给我妹妹送到家吧。” 沈燃不耐烦的点了下头。 两人走在街上，沉默不语。 沈燃心情纠结，也不知道贾仟歆消气了没有，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连她生气的原因都不知道，就是很烦躁。 “你想听我说说我的身世吗？”贾仟歆突然开口。 沈燃停下脚步，看过来。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很多有关我的身世的话吧？”她问。 是的，从他两年前刚转到他们班起，他就听到很多人说起过有关贾仟歆和贾莲心身世的话题。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与人交往的人，而且两年前他刚转到这个班上的时候，他的病还没好，比现在还要孤僻。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听说了很多关于她和贾莲心的故事，故事里无不突显贾仟歆是个无恶不赦的鸠占鹊巢的鸠，而贾莲心是那个被人陷害了的悲惨的可怜的白雪公主。 也是因为那些流言的关系，沈燃一开始对贾仟歆的印象很不好。 “那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版本。”贾仟歆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好。”沈燃其实不想听这些事的，他觉得这些事和贾仟歆并没有关系，但是看着她殷切的表情，他不忍心拒绝她。 他们找了家奶茶店坐下，贾仟歆晃动着吸管搅了搅，陷入了沉思：“十七年前，我的亲生奶奶在贾家做月嫂的时候，把我和贾莲心调换了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的吧。” 沈燃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真的。”她并没有打算替自己的奶奶辩驳些什么，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她也因此坐了牢，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我就从贞家的人找到贾家时说起吧。”贾仟歆的语气很陌生，用“贞家”和“贾家”来称呼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好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和自己无关。 “五年前，贞家的人突然找过来，说当年孩子抱错了，你们家的孩子是我们家的孩子，而我们家的孩子才是你们的孩子。”她笑出了声，这个时候还开着玩笑，“是不是很拗口？” 沈燃低沉着脸，没做声。 “贾家的人当然不信，贾妈妈当年生产的时候是在私立医院生的孩子，住的是高端VIP病房，一人一间。从检查到生产也都是定的最高端的服务，一整个团队从医生到护士都只负责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抱错。而且他们看到贞家人的样子，也不是住得起私立医院的人。” 她望着桌上的奶茶，目光呆滞。 “贾家的人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叫来保安要把他们赶走。贞家的人这时才说出了实情，说是他们家的老人曾是贾家请的月嫂，看两个孩子长得极像，便动了坏心思，把两个孩子给调换了，之后她便辞去了月嫂的工作。贞家的人报出奶奶的名字，贾家的人这才有点印象，他们当初生完孩子，请的月嫂好像确实姓‘贞’，因为这个姓很少见，所以贾妈妈还记得。 “既然有了对的上的事情，那说明这事儿就不是空穴来风，贾家人给我和贾莲心分别做了DNA亲子鉴定，结果表明我确实不是贾家的孩子，而贾莲心才是贾家真正的孩子。”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贾家的人勃然大怒，要把贞家的人告上法庭。贞家人这时却说，他们家老人做错了事，一切后果和惩罚，无论是赔钱还是坐牢，他们全都认了。只是贾莲心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耗尽了家里的所有的钱给她治病都没有治好。最近他们打听到H市在心脏病领域全球最权威的医院里可以做一种根治手术，医生可以把患者的心脏解剖回到正常人的结构，可以彻底的治好贾莲心的病。 “他们带贾莲心去做了检查，医生说她符合做手术的条件。可是却需要很大一笔手术费，他们家根本拿不出来。 “贞爸爸准备借高利贷，为贾莲心凑齐手术费，这时候贞奶奶才站出来说，贾莲心根本不是他们贞家的孩子，这笔钱应该由贾家来出，他们家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孩子背负上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务。” 她的声音略带哽咽，也不知是为了自己的遭遇而难过，还是为了贞爸爸不顾一切的父爱而感动。 第24章 往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父母的模样…… “贾莲心既然是贾家的孩子，那贾家的人自然不会不管她。他们把贾莲心接了回来，送去美国做治疗。然后又把贞奶奶告上了法庭，关进了监狱。贾莲心做了手术，身体基本痊愈。之后放在两家人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两个孩子到底该怎么办。 “贾妈妈觉得贾莲心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肯定是要要回来的。而我，也是他们他们养育长大的，不愿放我离开。贾妈妈觉得是贞家亏欠了贾家，便决定把两个孩子都留下来，单方面通知了贞家这件事。让贞家搬离X市，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两个孩子。 “贾妈妈上次说我偏心亲生父母，找他们要钱贴补亲生父母家，这都是没有的事。”她解释，“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连把我和贾莲心掉包了的奶奶，我都没有见过一面。又怎么可能偏心他们呢。” 沈燃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极了，赶紧接口道：“我从来没有相信过。” 贾仟歆抬眼。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个女人说的话。”沈燃强调，还是有点心虚的。 其实在贾母说起贾仟歆的奶奶找他们要钱的时候他是信了的，他相信贾仟歆，也站在她这边，但她原生家庭的人她是不信的，特别是能干出调换孩子这样事来的人。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他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难免会下意识的偏向贾母那边。 她笑了笑，虽然知道是假话，但还是很开心。 所以这就是她生气的原因吗？他记得那天贾母走后，她有说过关于她身世的话题，他不愿意听，觉得并不重要。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相信了贾母的话，不愿听她的解释。 “对不起。”他的上齿磨了磨下唇，眼睛盯着面前的桌子，不敢去看贾仟歆，极其不熟练的说了句，“我那天不该不听你解释的。” 贾仟歆双手抱住奶茶，喝了一口，身体暖暖的。情绪平复了许多，这些事虽然不堪，但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对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世，她已经完全接受了。 再同人说起，心情依旧会沉重，但不会有太大的起伏，像当年那样不知所措，再到万念俱灰。 听到沈燃的道歉，她彻底敞开了心扉：“我是不是很矫情？”她抬起头，笑着问。 脸上已经没了这些天的久久不能散去的阴郁和忧伤。 “明明已经占了那么多的好处，偷用了贾莲心十二年的身份，还妄想得到别人的理解。” “不会。”沈燃肯定道，“这又不是你想要的。”他的视线盯在她脸颊上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刀痕，他的心揪在一起，一股怒意涌上心来，愤愤道，“既然对你不好，当初为什么又非要留下你呢。”或许回到原生家庭，她过得会比现在要好。 贾仟歆苦笑了下：“也许贾妈妈当初留我在贾家的初衷真的是舍不得我吧。” 她怅然的叹了口气， “但自从贾莲心回到了贾家，一切就全变了。她时不时的会说一些以前在贞家的事情，无不是日子有多苦，贞家的人对她有多么的不好。看到我有单独的房间，她会露出羡慕的表情，然后说她一直以来都是跟大人们睡在一张床上的，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用夸张的表情说，原来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小朋友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看到我有一堆的玩偶，她就说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玩具，十二年来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礼物还是爸爸用旧杂志折成的纸飞机； “看到我有一柜子的衣服，她就说她从来没穿过一件新衣服，都是捡别人穿剩下的，好想穿一次新衣服啊； “还说她以前在贞家的时候可苦了，又要洗衣服，又要拖地，还要做饭，真羡慕我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干…… “贾妈妈听到后心疼极了，觉得自己的亲生闺女在别人家受尽了委屈，而自己竟傻乎乎的替坏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可笑的很。而这些苦都是贾莲心代我受的，再看我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收了我的房间，让我搬去跟张姨一起住；把以前买给我的玩具全都给扔了，还全部一模一样的买了一套新的玩具给贾莲心；衣服也再也不给我买了，旧衣服穿不下了就穿贾莲心不要了的衣服，说反正我们俩的个子长得也差不多高，捡她穿剩下的就好了；洗衣服、打扫卫生、做饭这些活也都得干，说这是我欠他们的，让我用劳动把以前他们花在我身上的钱都给还回去。” 沈燃难以置信，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她在贾家过得不好，竟没想到贾家的人竟然这么过分。他捏紧拳头，咬牙切齿：“这些事跟你又没有关系，他们这是在虐待你，你没有报警吗？” 贾仟歆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去欠贾莲心的，都是我该受的，我认了。” 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觉得眼前的女孩儿善良让人心疼。贾莲心的苦难并不是她造成的，但她却甘于为此承受一切。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中考能考到全省的状元，怎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这么的犯傻呢。 “他们不能这样对你，真正做错事的人已经坐牢了，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没必要为此事还债。” “嗯，我知道。”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他们要我用一生去偿还我奶奶当年犯下的错误，我是不会认的。” “什么意思？”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他们想把我困在贾家一辈子，给他们当一辈子的保姆。当年初中毕业的时候，贾妈妈就对我说不要上学了，九年义务教育已经结束了，他们没义务供我上高中。让我跟着张姨每天洗衣服、卖菜、打扫卫生，直到学校开学都没有给我报名。 “后来，还是各个学校的人找到家里来，愿意给巨额的奖学金招我去他们学校。贾妈妈怕事情闹大，受到媒体的关注，才同意我继续上学的。不过向找来的几个重点学校提了条件，就是贾莲心也得进重点班。当时师大附中没有答应这个条件，才选的市一中的。” 沈燃压抑在心中的怒火达到了极点，他愤怒的说：“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有人可以这么无耻。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待在那里干嘛，受这种窝囊气。”他不觉得她是个逆来顺受的人，遇到困难也不会退缩，而是勇往直前。贾家人都这样对她，她还留在贾家，他实在是想不通。 贾仟歆无奈：“不留在贾家我又能怎么办，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了，我的户口还在贾家的户口本上，将来办身份证、参加高考，都需要贾家人的同意。我还未满十八岁，连打工做兼职都要偷偷摸摸的，离开贾家我又能去哪儿呢。” 天下之大竟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地。 她没说这句话，但他从她孤独的表情里已经看到了，她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他。 那时，他母亲刚去世，他也觉得天下之大，竟没有一处他的容身之地。 后来，他慢慢自我调理，接受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但他的内心依旧是一片灰暗，直到遇到了她。 她的出现是个意外，也许只是老师一拍脑袋的决定，让她来给他补习。但是她的穷追不舍和奋力靠近，让他感受到了他人的关心，感受到了再次被人重视，感受到了他不是被世界舍弃的人。 再次去做心理评估的时候，他的病情得到了极大的好转，连医生都很意外，说他可以不用吃药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说：“我遇到了一个能在我心中种草的人。” 是的，自从她出现在他的身边以后，他灰暗的精神世界里，开始有了风声，有了阳光，有了一颗小树苗在贫瘠灰白的大地上破土而出，给灰暗的世界染上了一丝绿色。 “你有没有打算……搬出贾家？”他揣度着用词。 她点了点头：“想过，不过我没有钱在外面租房子；学生宿舍是需要家长签字才能申请的，贾妈妈是不可能给我签字的。” “我可以……” “所以我需要奖学金！”她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在他说出口之前率先抢过了话头，说出了这句话。 她不是乞丐，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沈燃要说的话卡在了口中，看着她坚定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想了想，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她问。 他神秘的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25章 滑冰 两个人专属的地方 沈燃带贾仟歆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滑冰场，在原来少年宫的背后。现在少年宫已经搬到了新的位置，这里也被废弃了，周围的老房子都被拆掉了，建上了高楼大厦。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里还没有被拆掉，隐藏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 沈燃轻车熟路的从门旁边的花盆下面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挂在门上的大锁。 这个滑冰场已经很老旧了，门是双开的木门，涂着黄漆。随着门被推开的动作，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走廊上铺的是水泥，还是三十年前的建筑风格，一个大平房，从外面看更像是一个工厂。 要不是门口还挂着“市民滑冰场”几个字样，没有人想得到这里竟然还是个滑冰场。 这里是沈燃妈妈以前训练的地方。沈燃的母亲以前是个花样滑冰运动员，不过没出过什么成绩，只参加过一两场省级的比赛，在地方队做着替补队员，结婚以后就直接退役了。 母亲很喜欢花样滑冰，沈燃小的时候，她就经常带他来这里玩，看哥哥、姐姐们训练。 后来他们举家搬去了H市，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母亲死后，他生了一场大病，精神近乎崩溃。他听说滑冰场要被拆掉，改建成住宅小区，他疯一般的跑回X市从开发商手中买下了这块地，保住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仅存的没有被他人玷污过的拥有他和母亲美好回忆的地方。 他不容任何人破坏它。 他保留着它原有的样子，请人定期来打扫。 曾经，在他精神最差的时候，心中的猛兽就要吞噬他的灵魂的时候，他总会来到这里。只有在这里他的心灵才能得到半刻的宁静，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忘掉母亲自杀时痛苦的模样。 在这里，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还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自从他把这里买下之后，从没带人来过，除了定期来打扫的保洁阿姨，贾仟歆还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走廊很干净，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沈燃带贾仟歆来到了一个黄色的木柜子前，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冰刀鞋。 “你穿多大的鞋子？”他问。 “35码。” 他拿了双合适大小的冰刀鞋给她，又从旁边的塑料桶里拿了套护具，让她穿戴好。 贾仟歆听话的换上冰刀鞋，穿戴好护具，眼里却全是恐惧。坐在长长的椅子上，她双手平放在椅子上，连坐着都惊慌的想要抓个东西保持平衡：“可是我不会啊。” “没事儿，我教你。”他娴熟的在场子里滑了两个圈，过来，平稳的停在了贾仟歆的面前，伸出双手，“别怕，我扶着你。” 贾仟歆看着他伸来的双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还是很害怕。但沈燃站在她身前就是让人很安心，她鼓起勇气，松开抓在凳子上的双手，弯曲着膝盖，试着站起来。 然而她是真的不会，还没站起来就险些要摔倒，站都站不稳。 沈燃吓得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她的两只胳膊，不让她摔下去。 她就这样一头栽进了了他的怀里， 时间有一秒的停滞。 贴近他的胸膛，她能听到他苍劲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的跳动着。 她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脸颊微微泛红。 她才发现，他长得这么好看，难怪每次下课都能引来一群外班女生的围观。 他的下巴不似现在流行的整容脸，尖尖的，他的下巴相较圆凸，中间有一道浅浅的沟；睫毛很长，像她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里的男娃娃；五官精致而深邃偏向欧美风，自带阳光大男孩的气质，和他故做出来的个性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清冷。 透过不算厚的袖子，她感受到他的体温，贾仟歆微微一笑，其实他这个人一点也不清冷。 是个热心大男孩呢。(*^▽^*) “不要紧吧。”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关切的看着她。 她收起一瞬而起的心悸，低下头，收回与他对视的视线。 “没事儿。”她轻轻摇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这就是吊桥效应吧，她心想，在心中默背起了吊桥效应的原理，在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时候如果旁边有人的话，会把这种心跳的加速的感觉误以为对对方动心，其实只是一种错觉。 沈燃扶着贾仟歆站好，贾仟歆僵硬着身体，动弹不得。 “呼。”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出来，还好她收回了目光，刚刚那个场面持续下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天地良心，他带她来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想让她开心而已。以前，他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在这里滑两圈冰之后心情就会好很多。 这里是他心中的圣地，今天看到她伤心莫名的就想带她到这里来，想让她和他一样能够在这里得到心灵的慰藉。 他发誓在此之前从没想过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刚刚，身体因失去平衡而僵硬的不止贾仟歆，还有他。 他扶着她的胳膊，心狂跳不止，既激动又害怕。 激动是身体自主产生的情绪；害怕是怕她嫌自己轻浮而讨厌自己。 “不要紧吧。”他平复心情，用自己此时能发出的最平静、冷漠的声音说。但他那关切的眼神，脉脉的神情早已经出卖了他。 还好她低下了头，没有看到他局促的神情。 “站稳了吗？”他又问。 她点了点头，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滑到她的身侧，扶着她的一只胳膊，耐心的教：“试着移动脚步往前挪，就像走路一样。我扶着你呢，不会让你摔倒的。”就像她教他习题一样，态度好得不得了，一点也不急躁。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性子这么好，可以说出这么温柔的话来。 他眼神温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不会跌倒。他完全按着她的节奏，跟着她的脚步，带着她一点一点的向前挪，让她慢慢熟悉脚下的冰刀鞋。 第26章 情侣装 四舍五入等于穿情侣装了 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滑冰，倒像是一个年岁很大的老爷爷搀扶着一个年岁更大的老奶奶走路，有趣的很。 贾仟歆不会滑冰，但她有舞蹈的底子，平衡感很好，在熟悉了滑冰的感觉之后已经可以慢慢的挪步了。 他松开她的手臂，让她试着自己滑，自己则跟在她的身后溜达。 她渐渐掌握了节奏，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墙了，她却停不下来，转弯的技巧还没有学。她身体前倾，试图减缓速度，伸直双臂，准备用双手和墙壁来个亲密接触。 沈燃见状，飞冲上去，绕到她的身前，拉住她的一只手，轻巧的改变了她的滑行轨迹。 他顺势带着她在场子里滑了一圈。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一圈，感觉特别的奇怪，被他牵住的手僵硬的动弹不得，脚下也没有动作，摆着一前一后的姿势被他带着滑过了全场； 两圈，手心开始冒汗，小腿也恢复了直觉，开始颤抖，麻痹的心脏瞬间激活，狂跳不止，脚下终于有了动作，可是却慌乱的不成样子； 三圈，心脏的悸动浮现在了脸上，她的脸颊绯红，视线终于从他脚下的冰刀鞋抬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高大而挺立。 …… 沈燃屏蔽了他的感官，在握住她手的那一刻他就是想救她，不让她撞到墙上。 之后就舍不得放开了， 他牵着她滑了一圈、两圈、三圈，突然明白了一起玩轮滑的兄弟们说的滑冰场最容易泡到妹子了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暗骂自己真是卑鄙，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他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由匀速变成了速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清清凉凉的，却吹不冷他燥热的耳朵。 滑了三圈，他停了下来，稳稳的将她带到休息区。 看着她潮红的脸颊，他的脸颊也一片潮红。他用空闲的那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掩饰自己的紧张：“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小小的，像蚊子嘤嘤一样，绕得人心痒痒的。 他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如果没有带护具就好了，他遗憾的想。 两个人的手上都带着厚厚的护具，其实感觉不到彼此的体温，但两人的手都烫得厉害。 让贾仟歆戴护具就算了，他干嘛也要带护具啊，沈燃懊悔不已。 他牵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我去买点喝的。”他说。 “嗯。”她又点了点头。 他牵着她的手却还没有松开。 僵持了良久，空气仿佛凝华，沈燃和贾仟歆的周围闪现出一点一点的星光，是彩虹的颜色。 他不舍的松开她的手，转身，偷偷地、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脚步略有些慌乱的离开。 贾仟歆坐到长凳上，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缓和着情绪。她双手放在脸颊上，烫得吓人。 她眼神漫无目的观察着偌大的滑冰场，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并不像是一个废弃了已久的地方，脚上的冰刀鞋也是全新的。冰场的地上还留着他们刚刚滑行过的痕迹，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刚刚牵着她的手滑过全场的画面。 内心由紧张变成了小窃喜。 过了好一会儿，沈燃提着一杯热奶茶回来，递给贾仟歆。他自己则买了瓶冰冻的矿泉水来喝。 “谢谢。”她接过奶茶，把它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取下戴在手上的护具。 看着她白皙的小手，他的脸上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扭开瓶盖，咕噜咕噜狂灌了几口冰冷的水，才让狂热的心清凉了一下。 情绪缓和了些，他把矿泉水放到一边，坐到她的身旁，说起了这座滑冰场的故事：“这是我妈妈以前训练的地方，我妈妈以前是个花滑运动员，小时候她经常带我到这里来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滑冰，只要来到这里，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上面绑着一个玩偶挂件，是他刚刚出去买水的时候专门跑到礼品店去买的，“我现在把这个地方借给你，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来。在这里你是想哭还是想叫都没关系，不会有人打扰的。” 她接过他递来的钥匙：“谢谢。”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你对我真好。” 他摸了摸鼻子，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傲娇道：“谁让你是我的小老师呢，我这叫尊师重道。” “嗯，”她点头，“我知道的。” 她知道个什么！他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说出自己的心意就那么的难吗。 伸出刚刚跟她牵在一起的手，按住自己的心脏的位子，感受着它狂热的心跳，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感情。 他对她不止同学，不止一对一帮结对子的伙伴，不止补课的小老师与学生。他对她是男生对女生的喜欢，是不愿看到她受一点委屈，是想和她一辈子都在一起的爱。 沈燃送贾仟歆回到了贾家，果然他们又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了。沈燃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开，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给小区里的物业，谎称贾家人出事了，让他们来撬门了。 他正准备打电话，门被人打开了，贾莲心不耐烦的露出身来，看到沈燃和贾仟歆在一起眼睛撇了撇，阴阳怪气的说：“你还活着啊。” 屋子里传出电视的声音，张姨畏畏缩缩的站在客厅的角落里。 沈燃想回怼过去，却对上贾仟歆一张微微笑的脸：“那明天见。” “明天见。”他把嘲讽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看到她走进了贾家的大门，大门合上，他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带着护具，但【牵手】成就也算达成了。 他紧紧的握起牵过她的那只手，闭上眼，用心回忆着当时的感觉，那种甜蜜的悸动。 沈燃离开，贾仟歆自然又被贾莲心无情的嘲讽了一顿。贾莲心把这些天积攒在心里的嫉妒和愤怒彻底的爆发了出来：“你以为沈燃真的看得上你吗，别白日做梦了。” 她不以为意，回到了和张姨合住的房间。 贾莲心看着她无视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跺脚。但想到母亲的话，她暂且忍了。 “等着吧。”她愤恨的说，“等联考的成绩下来，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只要她不再是年级第一，学校的老师就不会再那么的宝贝她了，到时候母亲直接去学校以转学的名义给她办理退学，学校就不会再阻拦了。 贾仟歆回到房间，张姨也跟了进来，担忧的看着她。 “怎么了？”贾仟歆注意到张姨神情的不对，问。 “歆歆，你是不是谈朋友了？” 贾仟歆露出疑惑的表情：“张姨，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是听夫人和莲心小姐聊天的时候说的，她们说你和一个成绩很差的学生在谈朋友，现在也不学习了，天天在外面浪着玩，上课也不好好好听讲，还逃课。听说你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的职位都被老师给撤了，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她担忧极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贾仟歆忍不住替沈燃辩解。 张姨惊讶极了：“这么说这些事都是真的了？歆歆，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做的话就中了夫人的计了。” 贾仟歆疑惑。 张姨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莲心小姐说这些事的时候发了很大的脾气，夫人对莲心小姐说让她先不要着急，说这都是好事。还说现在先不管你，等你把自己玩废了再好好教训你，只要你成绩下去了，学校的老师也就不会再管你了，到时候他们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她握住贾仟歆的手，“歆歆，你可不能范糊涂啊，现在对你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学习好了，考上个好大学，你才能逃出这个家。谈恋爱什么的，你们现在年纪还小，都不靠谱的。” 张姨是真心对她好，她是知道的，但听到这些话心情不免有些悲伤。 都是不靠谱的吗？ 是了。 她扯了扯嘴角，反握住张姨的手：“我知道的，谢谢张姨。” 张姨听到贾仟歆这句话也就放心了，关切的问：“饿了没有，我给你留了两个水煮蛋。” 贾仟歆并不饿，却还是接受了张姨的好意。 张姨从桌子底下端出一个小碗来，里面放着两个白水煮蛋，已经凉了。她敲开蛋壳，冰冰凉凉的，她将一整个鸡蛋一口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张姨见状赶紧端来一杯水，替贾仟歆拍着背：“怎么了，噎着了吗，你这孩子，怎么吃得这么急，饿坏了吧。” 她就着水咽下冰凉的水煮蛋，心也跟着冷却了下来。把沈燃给她的滑冰场的钥匙放进了一个陈旧的鞋盒子里，里面杂七杂八的还放着些残旧的小物件，看上去很有些年月了。她沉重的盖上鞋盒子的盖子，重新把它又推回了床底下藏了起来。 她抬起头，脸上的红晕彻底消失，带着淡淡的忧伤。她接近他的目的本来就不纯，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又有什么资格心动呢。 她在奶茶店里对沈燃说的话都是真的，但也隐瞒了一些事没有说，比如她差点被贾莲心给害死，再比如她费尽心机的接近他是为了利用他。 贾莲心被接回贾家之后，对贾仟歆各种羡慕嫉妒恨，各种看贾仟歆不爽。装可怜，联合着全家的人欺负贾仟歆。 贾仟歆理解他们的愤怒，如果她能选择的话，她也不愿霸占贾莲心的位子十几年。 当时她还心存幻想，企图用自己的行动得到他们的原谅，用时间和感情消除他们心中的仇恨，得到他们的宽容，然后真正的成为一家人。 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对贾莲心好，拿她当亲妹妹一样。贾莲心才回到贾家时有些拘束，晚上怕黑不敢睡觉，贾仟歆就放下自己所有的事情，一直陪在贾莲心的身边，给她唱歌听，给她讲笑话，哄她开心；贾莲心因为常年生病，转到私立小学后跟不上这边的课程，沮丧的偷偷抹眼泪，贾仟歆就故意考不好，落在贾莲心的后面，让她高兴；贾莲心喜欢抢贾仟歆的东西，只要是贾莲心喜欢的，贾仟歆就都让着她……因为这是她亏欠贾莲心的，贾仟歆知道，周围的人也都在不断的提醒她。 贾莲心不喜欢她，贾家的人开始排挤她，她毫无怨言，做着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希望可以以真心换真心。 然而事与愿违，贾妈妈变得越来越刻薄，对她越来越严苛，俨然已经不把她当作家里人看待了，连客人都算不上，在贾家的地位还不如张姨高。 即使如此贾仟歆还心怀侥幸，觉得爸爸、妈妈只是还在气头上，等他们消气了就会好的。 可无论她怎么付出，怎么努力，对贾莲心再好，旁人看了都觉得不够，说她亏欠贾莲心的她一辈子都还不起，说她得用一辈子去偿还。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拿她当佣人使唤。贾莲心更是趾高气昂的每天使唤着她，自觉自己是大小姐，拿贾仟歆当贴身丫鬟一样对待。 中考前一个月的一天，贾仟歆听贾莲心的话，榨好果汁，准备给贾莲心端上楼去。就看到贾莲心刚洗完澡，光着脚丫子，连身上的水都还没擦干，披着个浴袍就不耐烦的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的骂她：“你怎么回事儿，让你榨个果汁而已，怎么还没送上来，动作这么慢，是不是在偷懒。” 贾仟歆看到贾莲心赤着脚，关心道：“莲心，你怎么没穿拖鞋啊，地上冷，小心着凉了。” 贾莲心冲贾仟歆翻了个白眼：“你是谁呀，要你管。”就在这时，只见她脚下一滑，就这样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贾仟歆赶紧扔下手里的果汁杯，扑了上去，抱着贾莲心，让贾莲心重重的摔在了自己身上，破碎的玻璃碎片扎在了胳膊上，疼得要命。 她看着贾莲心被众人簇拥着送去了医院，而她被剩了下来，没有人看到她其实也受伤了。 贾莲心被医生诊断手腕骨裂，她嚎嚎大哭，说是贾仟歆故意推她下去的。 殊不知，贾仟歆为了救她，比贾莲心伤的还要严重。 贾妈妈对此视若无睹，听了贾莲心的话勃然大怒，也不听贾仟歆的解释，直接把贾仟歆关进了地下室里，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贾仟歆在地下室里被关了三天三夜，贾家人都忘却了她的存在。还是张姨记着贾仟歆，担心出事儿，私自把地下室的门给打开，就看到贾仟歆已经昏死在了里面。她吓得不得了，赶紧拨了120，把贾仟歆给送到了医院。 贾仟歆从医院里醒来，心灰意冷，放弃了再去融入贾家的念头，听了张姨的劝导，决定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个好的大学，逃离贾家。 她不再掩藏实力，中考的时候认真答题，考了个市状元回来，这才逃脱了被迫辍学的命运。 可即使这样，贾家的人还不打算放过她，他们是真的想毁了她的一生，把她一辈子都困在贾家。 月假结束，同学们回到学校。今天是周一，全校的人都需要聚集到操场去升旗。沈燃姗姗来迟，高三（六）班的人已经在楼下排队了，看到沈燃过来，哈里高声喊了声：“燃哥，这里，这里。” 沈燃闻声而来，站到哈里的前面，环顾四周扫了一眼，没看到贾仟歆的身影。 “燃哥，找嫂子呢，她今天主席台演讲，你忘了。” 沈燃想起来了，有些失落。 “唉，燃哥，你今天竟然穿了校服！”哈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尖叫起来。 一中的校服是仿日式的制服，女生是白色衬衣、暗蓝色百褶裙，再加上一件黑色的西服外套；男生是白衬衫、黑西服加长裤。这是学校和工厂为了打破校服买了就搁在家里吃灰，学生们一年不愿意穿几回的现状，特意迎合现在学生的审美改的。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激动，新校服发下来不用等到周一大家全都换上了。可没过一周的时间，这股热潮就散去了，大家发现，这校服跟以前的校服没什么区别，还是个子高、身材好、长得好看的人穿着好看，其他人穿着都贼丑，一点也达不到漫画里的效果，还把身材上的短板全部暴露了，就不再有人愿意穿了。也就周一升旗的时候穿在身上做做样子，升完了旗就跑到厕所全换回其他的衣服了。 沈燃向来是不守规矩的，入学两年，哈里还从来没见他穿过校服，对于周一的大检查，他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今天沈燃竟然破天荒的穿了校服，让哈里惊奇的很。 “燃哥，我刚刚喊学委嫂子你今天竟然没有反驳。”哈里后知后觉的get到了这个惊天的发现。 贾仟歆虽然被撤了学习委员的职务，但当了两年的学习委员，大家都叫习惯了，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喊她学委的。 槽点太多，哈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惊讶哪个了，张大着嘴看着沈燃，张目结舌。 沈燃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跟随着队伍前进，来到了操场。 周一的学生代表讲话是提前两个月就排好了的，那时候贾仟歆才去跟班主任说要去给沈燃补课，在班主任心中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学生。轮到他们班出一个学生到主席台讲话了，班主任自然是把贾仟歆报了上去。这是他们六班的门面，光荣榜上的第一位，从高一第一次月考开始，她的照片在上面贴了两年就没有下来过，不报她报谁。 后来她越学越坏，把老师们都给得罪全乎了。班主任有想过把她给换下来，但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现在还只是六班的几个任课老师知道贾仟歆“造反”的事情，要是他专门跑去把人给换下来，全校的老师不都知道他连一个学生都管不了的事了吗。 于是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今天，升完旗，学校领导讲完话，贾仟歆就拿着张手稿就走上了主席台。 她的演讲没什么新意，无非是我们是祖国的花朵，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报效祖国的话。 就是走个形式，贾仟歆没多用心，让孟晓月帮忙从网上找了篇差不多的稿子改了改；台下的同学们也没有认真的听，偷偷说着小话，做小动作，都在熬着时间。 贾仟歆的声音很好听，沈燃目不转睛的望着主席台上演讲的人，枯燥无趣的话从她嘴里念出来也变成了美妙的音符。 早上起来，他打开衣帽间的门，想着要穿什么衣服时，余光瞟向角落里的校服，想着贾仟歆每天都是穿着校服的，如果他也穿校服的话是不是就和她凑成了一对情侣装？ 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不再逃避，追就对了！ 追人的第一步先从不约而同的穿情侣装开始，他穿上校服，对着镜子扭来照去，确保身上没有一处皱褶才满意的点头。 谁知今天竟然是周一，全校的学生都穿着校服。 走进学校，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他的脸都黑了，这TM哪儿还是情侣装，就是普普通通的校服啊！ 贾仟歆在台上讲了五分钟，沈燃全神贯注的听完了，没有漏掉一句话。 哈里在他后面瞪大了眼睛，嘀咕着：“完了，完了，老大彻底的沦陷了。” 升完旗，回到教室，同学们纷纷挤到厕所把校服给换下来。沈燃回到位子上，看到大家都换上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很是满意，整了整自己的校服外套，确定没有皱褶和污渍后才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只手单撑着头在那装酷。 哈里将全部过程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地流下了一行眼泪，这可是他们的老大啊，两年来多少女生围堵在他们教室门口给他表白的，老大都没正眼瞧过她们一眼，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学委给拿下了。 牛，还是学委牛。 哈里在心里不能得罪名单里将贾仟歆的名字排位默默地提升到了沈燃之上，位列第一。 贾仟歆回来，一身并不修身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就跟专门为她设计的一样，好看的很。完全达到了同学们原本想象的穿上校服的模样，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一样。 她回到座位上，和沈燃坐在一起。 “咔嚓”哈里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俊男靓女坐在一起，穿着称对的校服，前面是朴素的的课桌，上面还堆满了课本，俨然就是一副青春校园剧的海报啊，P都不用P的。 哈里没开静音，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顺着他镜头的方向，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沈燃和贾仟歆的身上。 “哇。”有人叫了出来。 两个人都穿着校服，女生翻开课本坐的端端正正，男生斜歪着头漫不经心，就跟漫画里的封面画一样，让人看了直冒粉红泡泡。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燃和贾仟歆竟然这么登对呢，两人坐在一起养眼极了，还追什么明星，他们班上就有一对神仙颜值好吗。 “哈里，照片给我一张。”有跟哈里关系好的，看到他手机里的照片后眼馋的很，直接要到。 “好。”哈里爽快答应。 “也给我一张。” …… 哈里直接将照片发进了班级群里。 沈燃悄悄掏出手机，翻出班级群，点开照片，默默的点下了保存键。 轻笑一下，拍得还不错。 同学们收了照片，讨论声音不小。 有说沈燃和贾仟歆两人一脸配的。 有惊呼原来男生校服也可以穿的这么好看的，沈燃这是模特身材吧。 …… 沈燃暗自得意。 贾仟歆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同学们还在议论，班主任已经来了，站在教室后门的外面，一脸死相的盯着教室里面看。 哈里还在那儿晃悠着手机，对周围的人自夸：“我抓拍技术不错吧，没准我就是个摄影奇才，将来会成为大摄影家也说不定。” “哈里。”班主任怒吼了声，“谁让你带手机来学校的，拿来！” 哈里吓了一跳，看到班主任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一下子就殃了，老实的把手机给交了上去。 班主任接过手机，让哈里把锁给解开，翻了翻，就看到沈燃和贾仟歆的那张照片，眉头深深的蹙在了一起：这两人是在干什么，这里是学校，又不是在拍偶像剧，很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的好不好。 他抬起头，目光从手机里的照片落到了真人身上，两人穿的都是校服，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 他有火发不出，只能把气出到校服的设计师身上：这是谁设计的校服，学生来学校是来上学的，校服设计的这么花里胡哨干什么。 八校联考的成绩还没出来，因为这次考试有三十八所学校参与了这次联考，为了公平公正，考卷都是密封好统一送到一个地方批改排名的，工作量很大，三十八所学校的老师加了几天的班还没有批改完。 各科老师先来给同学们讲题，让他们自己预估分数，也算是提前为高考估分做练习。 沈燃没估过分，有些不太熟练，贾仟歆便帮着他一起估分。 “考得不错。”她说，起码每门的分数都过十位数了，数学和语文从预估的分数上来看还有可能及格，比原来交白卷要强多了。 她也知道一口喂不成个大胖子，对他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满意了。 “那你呢？”他的声音有一点紧张，她和老师打的赌他还记得，如果考不到全市第一的话就必须得搬走，不能跟他做同桌了。虽然他并不畏惧老师，就算她没有考到全市第一，他也有办法让她继续跟自己做同桌。但还是很担心，还是希望她能够考到全市第一。 贾仟歆报了个分数，然后分析道：“全校第一肯定是没问题的，全市的话就不确定了，看对手的情况。”作为学霸，她对试题的难易程度和对手的情况还是有清晰的认知的，知道这种难易程度的试卷，其他人大概能考多少分。 一个星期之后，成绩下来了，贾仟歆果然又是年级第一。 “哇，牛掰！”在此之前，多少人等着看贾仟歆笑话的，认为她这次的成绩肯定会一落千丈，排名跌出百名开外。 然而牛，还是学霸牛。真正的学霸，再怎么逃课、再怎么玩、再怎么不听讲、再怎么叛逆、再怎么跟老师作对、再怎么谈恋爱，第一还是第一，甩得第二名远远地，望尘莫及。 班主任憋了一肚子火，准备等成绩下来，跟贾仟歆秋后算账，好好教育教育她，挫一挫她的锐气的。然而贾仟歆玩归玩，闹归闹，第一名还是第一名，稳稳的第一名，高出第二名三十多分的第一名。让他有火没处发，连考完试例行公事跟考得好的学生谈话的心情都没有了，愁苦着脸，在办公室里郁闷了半天。 其他任课老师倒还好，虽然贾仟歆最近是有点变化，但上课还是听讲的，带动的最后几排的差学生也跟着好好上课，不捣蛋了。上课时教室里安静的很，让他们上班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只要贾仟歆能保证她第一名的位子不掉下来，让他们有奖金拿，任课老师们对贾仟歆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在他们心中贾仟歆依旧是他们的香饽饽，心头宝。 这些人里最气不过的就要数贾莲心了，她卯了一肚子的劲儿，就等着联考的成绩下来好好嘲讽嘲讽贾仟歆，让妈妈来学校给贾仟歆办退学。让贾仟歆跪在她的面前求她，让她放她一条生路，然而她是不可能放过贾仟歆的。她要让贾仟歆知道，使用阴谋诡计勾搭上沈燃是没有用的，她的命运永远捏在她贾莲心的手里，只要她稍微使点劲儿，就能把贾仟歆捏得粉尘，永远也凝结不起来。 然而她筹划已久，只等看着贾仟歆的排名一落千丈，好好教训教训她的时候，却发现她还是第一名，怎么可能是第一名呢！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光荣榜，第一位的名字确实是“贾仟歆”无疑。 第27章 成绩 少算了三分要复查 光荣榜被贴了出来，沈燃假装上厕所特意到这儿来扭了一圈，看到贾仟歆的名字确确实实的排在第一名的位子，拿出手机悄悄的把排名给拍了下来，自豪的很。 转身正对上贾莲心一脸吃了shi一样的表情，破天荒的对她笑了笑，看来心情是相当的不错。 贾仟歆安安稳稳的坐在位子上，拿着班级排名表看，并没有去公告栏那边凑热闹。一中的年级排名她心里还是有数的，除非后面那几个这回超超超常发挥，不然不可能超过她，没什么好看的。 她从下往上扫过去，神情有些紧张，比起对自己的成绩了然于胸，不必去看，查沈燃成绩的时候她明显慎重了许多。 班上一共六十个人，沈燃的名字排在第五十二位。 “还不错。”贾仟歆眯起了眼，对沈燃这次的成绩很满意。 他们是重点班，除了一两个被硬塞进来的二世祖之外，大家都很认真的在学习。像沈燃这种敢交白卷，真正一点书也不看的人还真只有他一个。他们班上的倒数放到普通班上去也是中等水平了。 沈燃荒废了两年，落下的功课不是一两个月就能补起来的。作为学霸，贾仟歆很清楚要想稳定住成绩，而不是忽上忽下每次考试赌运气，基础很重要。她不急于求成，没想过让沈燃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给他订制的补习方案也都是从基础开始补起的，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并没有专门为这次考试搞突袭，押题什么的。所以他能考到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只有数学及了格，考了95分。连他比较有信心的语文也才考了89分，离及格还差一分。 “书还是得背呀”她放下班级成绩单，想，“字也得练。” 根据她给他估的分，觉得他之所以没及格应该是作文分数太低，跟他那一□□爬的字绝对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字再写的好看那么一点，哪里多拿不到那一分。 但是，她抚着头，有些苦恼，就他那傲娇的性子，怎么才能让他老实的背书、练字呢，她陷入了苦思。 “厉害了。”沈燃回到教室，将他拍的光荣榜照片打开给贾仟歆看。 “你也厉害了。”贾仟歆拿起班级排名表，在他的名字下面用红笔画了条粗粗的线，“进步很大。”她夸奖道。 他的脸有些臊得慌，虽然这次的成绩跟他以前交白卷相比起来已经进步很多了，但在贾仟歆这个年级第一的面前真的是不能看。 不过她貌似很开心的样子，对他的成绩好像很满意，那他也就勉强接受吧。争取，争取下次及格两门，跟她的差距再缩短一点。 学校的排名出来了，不过对贾仟歆来说事情还没有结束，全市的排名还没有出来。 贾仟歆看着成绩单上的分数，蹙了蹙眉。 “怎么了？”沈燃问。 “数学的分数不对。”贾仟歆肯定道，“比我预估的少了三分。” “是不是你算错了？” 贾仟歆摇了摇头：“不应该的，如果是语文或者英语的话，有主观题在，老师给分不确定，可能是我估错了。但数学不存在主观题的，全是客观题，不可能估错。” “三分而已，又不是真正的高考，问题应该不大。”沈燃宽慰道。 贾仟歆忧虑的点了点头。 贾莲心回到家，发了疯似的乱砸着东西，贾母阴沉着脸站在一边。 怎么会还是第一名呢，她们想不通，贾仟歆这两个月有多放肆，夜不归宿，跟学渣沈燃混在一起，天天到处去乱混，她们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次八校联考，贾仟歆一定会栽一个大跟头，考得稀烂。她们也就能以此为突破口，让老师放弃她，把她从学校里给揪回来了。 谁知贾仟歆玩归玩，闹归闹，该考第一名还是考第一名，就让人气愤的很。 特别是对比过贾莲心的成绩之后，贾母的心情就更闹腾了。 贾莲心考了班上的第二十五名，在重点学校的重点班里能考到中间的位子也算不错了，放在全年级也是前两百名呢，但是跟第一名的贾仟歆比起来就差得远的远了。 贾母就想不明白了，同样的学校、同样的班级、同样的老师，她私下每个星期还给贾莲心请了一对一专门的私教来家里给她辅导功课，一节课五百块呢，她怎么就是考不过贾仟歆呢。 思来想去，贾母只能把问题的原因归根到那缺失的十二年之上了。觉得是贾仟歆抢去了莲心优质的学前教育，导致一步差步步差，现在莲心才会一直比不过贾仟歆的。至此，贾母越发的仇恨起贾仟歆了，觉得是她毁了贾莲心的一生，要不是那重要的十二年，贾莲心没有受到好的教育，现在该拿第一名的该是贾莲心才对。 “好了，她考了第一名，你在这儿砸东西又有什么用。与其在这儿生气，不如去多看两本书，你看看你，才考了多少分，比贾仟歆整整差了一百分呢。”贾母的语气不是很好。 听到贾母的话，贾莲心更加的委屈了。本来贾仟歆考了第一名，没有教训到贾仟歆就让她很生气。现在妈妈还训斥她，让贾莲心更加的难过了，一定是因为贾仟歆考了第一名的关系，妈妈才会对她不满的。她心里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如果妈妈觉得贾仟歆比她好的话，那该怎么办？ 她捏紧了拳头，眼里露出阴毒的目光，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而已，还想要压过她这个真千金，哪儿有这个道理。 她一定不会让贾仟歆好过的，她一定要毁了她，让贾仟歆把她缺失的十二年给自己还回来。 又过了一天，全市的排名也出来了，贾仟歆位列第二名，比第一名只差2分。 “好可惜。”高三年级的办公室里，老师们看着总成绩单都这样说，“只差2分，只要再多做对一道选择题就出来了，那样我们学校也能出个全市第一了。” “只差一点。” 是啊，只差一点，不过也很好了。 一中虽然也是省重点，但比起附中来还是差一点的。以往无论是正式的高考还是平时的联考，市里的前三名全被附中的学生给承包了，剩下的名额才轮得到其他学校来分。这次贾仟歆竟然挺进了全市前三，给一中长足了面子。 贾仟歆拿到全市成绩排名的时候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仅因为跟老师打的赌，还因为那与估分不符的3分。 看着第一名梁辉的名字，如果有那3分的话，她就比梁辉高出1分了。 “没事儿，我一会儿去找老师，让他不要把你转走，没事儿的。”沈燃以为她是在为跟老师的打赌输了的事而在苦恼。 “分数不对。”贾仟歆说。 “嗯？” “差了3分。” 沈燃想起来了，贾仟歆之前是说过数学的分数和她预估的分数不一样，少了3分。他拿过全市成绩排名的名单，看到第一名比贾仟歆只高了2分，如果批改试卷的老师真的给她的分数少算了3分的话，那她岂不就是全市第一了？ 有了这个认识，沈燃眼前一亮：“你确定吗？” “确定。”她拿起全市成绩排名表站了起来，“我去找老师。” “嗯。”他点了点头。 因为是联考，全市的试卷都送到了附中去集中批改，现在也只是下发了成绩单，试卷还没有发到各个学校的手中。 贾仟歆来到教师办公室，班主任看到她神情复杂。 “老师。”她有礼貌的喊了声。 班主任点了下头：“怎么了？” 她把全市成绩排名表推到了班主任面前，指着上面自己数学成绩的那一列说：“数学的分数给我算错了，我应该是148分，给我少算了3分。” 班主任蹙起了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估分估出来的。” “估分是有些偏差的，3分并不多，应该是你估错了。” “不会的。”她确定，“这是数学。”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是数学，不是语文或者英语，有主观题的存在，估分可能存在一些偏差。数学答案都是固定的，不会有偏差。 班主任露出为难的表情：“你这样说，我也不能相信你啊，或许是你记错了，以为自己做对了，其实做错了，或许填错答题卡了也不一定。” 她放下全市成绩排名表，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拿起来，争取道：“老师，我现在比全市第一名只差2分，如果数学试卷真的给我改错了的话，我就会多加3分，比第一名还要高出1分。” 我就是全市第一了。 这句话她没有说，但班主任已经明白了，也知道了这3分意味着什么，有多么的重要。 虽然只是3分，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别就是很大，人们谈论起来的时候也只会关注第一名。第一名在哪个学校，哪个学校就最牛，这也是一个普遍的认知。 这深深的关系着他的面子，能带出一个全市第一来，他的脸上多有面啊。更何况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奖金差距也是很大的。 班主任想了想，拿出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拨通了这次联考负责人的电话，“王老师啊，我是一中的李喻。嗳，您好，您好，是这样的，我们有个学生的数学分数好像算错了，想要复查一下试卷，不知道方不方便……”他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对方讲话，然后回道，“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不麻烦了，不麻烦了。咳，没多大事儿，谢谢王老师啊。” 班主任挂了电话，看向贾仟歆，摇了摇头，遗憾的说：“不行，试卷已经拆封了，分好发给快递寄往各个学校了，现在已经改不了分数了。”他拍了拍贾仟歆的肩膀，宽慰道，“就3分而已，算了吧，第一名和第二名差距也不大的。等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我们再看看，如果真的给你少算了3分，我再给你加上去，我们都知道你是全市第一。” 贾仟歆有些失落，听了班主任的话就知道无论试卷有没有改错，这3分是加不上去的了。 虽然第一名和第二名差距不大，但明明考了第一名，却被人算错了分数，排到了第二名，她的心里还是很不甘心的。 回到教室，沈燃也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她说了声：“搞定了。” “什么？”贾仟歆露出疑惑的表情。 “重查分数，他们会去办的。”他说。 她惊讶。 他看到她惊讶的模样笑了出来：“多大的事儿啊，如果分数真算错了的话，会改回来的，放心吧。” “嗯。”她抿笑着点着头，对沈燃，她很放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上课的时候，贾仟歆忍不住好奇问。 “动用了一点关系，”他扭过头，对她微微一笑，让她放宽心，“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篡改你的分数，是真的算错了。” 回过头，他立起了书本，神色沉了下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他找的人却是他连说话都不想跟他说话的人。 贾仟歆拿着全市排名表离开教室以后，他怕事情搞不定，班主任那欺软怕硬不愿生事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就走出教室，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教育局有没有认识的人？”电话一接通，没有称谓，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有个同学联考的分数算错了，想复查一下成绩。”他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嗯，拜托了。当然按真实情况来，算错了就算错了，没算错就没算错，一定要公平、公正。” “知道了。”对方说。 “沈燃，”电话那头的人喊了声，“有时间回趟家，爸爸很想你。” 沈燃没有回话，挂断了电话，他深深的吐了口气，看到贾仟歆过来，他收起了烦躁之色。 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班主任没有为了她去跟考试组反映，他这通电话是打对了。 沈燃找的人动作很快，挂了电话就跟X市这边负责联考的人联系了。对方赶紧给快递打电话，把寄出去的试卷全部都收了回来，决定复查试卷，为了做到拜托人交代的公平、公正、公开，负责人还给各个学校的校长都打去了电话，让每个学校各派一个老师过来，大家一起看着，现场重新复查试卷。 贾仟歆的数学试卷很快被翻找了出来，经38所学校的老师共同确认，确实有一道填空题之前的老师改错了，少算了3分，贾仟歆的数学分数应该是148分，而不是145分。 那么这次联考的第一名就是一中的贾仟歆，而不是附中的梁辉了。 为了确保公平，老师们又把梁辉的所有试卷都给翻了出来，全部重新复核，并没有改错的地方，确实是这个分数。 于是第二名变成第一名，第一名变成第二名，重新更改后的全市成绩排名很快就下发到了各位同学的手中，其实除了贾仟歆和梁辉两个人以外，其他人的成绩都没有改变。全市的高三学生们尽看这两位学霸神仙打架了，感慨：这两个还是人吗，这么高的分数真的是人能考出来的吗？ 附中梁辉拿到新的排名表的时候窃笑了一下，念了遍第一名的名字：“贾仟歆。”记在了心上，把排名表无所谓的扔到了一边。 “男神。”同班的女生们都哭惨了，“你在我们心中永远是第一。”诉说着心中的信念。 好基友笑嘻嘻的来到他身边，握着个拳头当话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采访着：“梁男神，请问一下被拉下神坛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挺好的，”梁辉微笑着说，扶了扶眼镜，眼睛温文尔雅的眯了起来，“第一名当腻了，偶尔当一回第二名也挺有意思。” 第28章 诡计 害人终害己 贾仟歆联考考了全市第一，是件大喜事，“暮色”的人知道了都说要给她庆祝，正好晚上沈燃要去“暮色”驻唱，大家便约着下了班一起去吃宵夜。 沈燃把大家的提议给贾仟歆说了。 大家好心为自己庆祝，贾仟歆自然不会不答应。 晚自习，沈燃照例提着书包就要走，贾仟歆却突然说：“老师叫我去办公室有点事，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去‘暮色’找你。” “我等你一起吧。”沈燃看了眼时间，距八点开唱还早。 “不用了，你先去吧，现在是下班的点，路上堵车。我这边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迟到了就不好了。我这边谈完马上就过去‘暮色’找你。” 沈燃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先走了。” 贾仟歆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 沈燃一走，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封信，上面写着：仟歆，你好吗？我是爸爸，你妈妈得了绝症，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在生前能够见你一面。今晚八点我们在的南山公园的湖心岛等你，希望你能来。——爱你的爸爸、妈妈。 她将信重新装进了信封，这是她中午吃完饭从食堂回来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的，压在课本底下，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 她不知道这封信的真假，但它上面的话对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她决定去看一看。 她看到沈燃离开，背着书包也走出了学校。 门卫认得她，是经常跟沈燃一起逃课的女孩，还是光荣榜上的第一名呢，他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 沈燃走在路上莫名心不规律的乱跳的厉害，直觉有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母亲自杀的那天他放学回家的路上一样的感觉。心跳律动不齐的预示，总让他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贾仟歆的身影闪现在脑海里，他直觉不好，是一种心有灵犀。 贾仟歆有危险，他这样觉得。 眼前就是“暮色music”的大门，时间将近八点，他转身就走，正撞上也来上班的张哥。 “怎么了？”张哥见沈燃神色焦急，问。 “贾仟歆可能出事了。”沈燃脚步不停，没有原因，他如此断定。回想起他们刚刚分开时，贾仟歆的情绪好像就不太对，眼神遮遮闪闪的，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张哥拿出电话，给其他歌手打过去让他们赶紧来救场，又给“暮色”的人交代了声。追在沈燃的后面，来到街边，冲他喊了声：“燃哥，上车。” 张哥带着沈燃回到了一中，一路上连闯了几个红灯。 沈燃先去了教师办公室，没看到贾仟歆的身影，他问向班主任：“贾仟歆人呢？” 班主任一脸冷漠，浓浓的不满：“你是在问我？” 沈燃没工夫跟他纠缠，转身就走了。 回到教室，座位上没人，他问向哈里：“贾仟歆呢？” “嫂子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哈里一脸茫然。 沈燃脸色大变，哈里就知道事情不对，赶紧补充道：“你一走，嫂子就跟着走了。” 沈燃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焦躁的很。 “出什么事了吗？”哈里也担忧的问。 沈燃来到贾仟歆的位子上，在她桌子上、抽屉里翻了一通，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抬起头，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突然发现贾莲心也不在位子上。 “她去哪儿了？”他冲上去，问荷梓。 荷梓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她去哪儿了？”他又问了一遍，咬牙切齿，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回……回家。”荷梓颤抖着说。 沈燃快步离开了教室。 “怎……怎么了？”哈里不明所以，看了看荷梓，又看了看快步离去的沈燃，感觉不对，也跟着冲出了教室。 “燃哥，到底怎么了啊？”他跟在后面跑，边问道。 “贾仟歆不见了。”沈燃神色焦急。 “什么！”哈里惊呼。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出了校门，张哥问。 沈燃摇了摇头：“去她家看看。” 张哥点头，示意沈燃和哈里：“上车。” 沈燃阴沉着一张脸，脸黑的都能挤出墨来。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看到四五个小混混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窜进了距离学校不远处的南山公园。 “停车！”他突然喊。 张哥减慢车速，打开转向灯，将车子停在一边。 还没等车子停稳，沈燃就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唉，危险！”张哥急喊，然而沈燃已经跑得见不着踪影了。 沈燃跟在那几个偷偷摸摸的小混混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来到南山公园。 现在已近冬天，天色暗得早，公园里漆黑一片，昏暗的景观灯发出淡淡的光芒。公园里成群结队的有几群老人在跳广场舞。 沈燃视线扫去，没看到那几个小混混的踪影。他将目光盯向公园的深处，南山公园的中央有一座小岛，由廊庭相连，夏天的晚上很多人去那里乘凉，但现在这种天气那里就是个无人之地，绝佳的犯罪场所。 他下意识的觉得贾仟歆就在那里，抬脚冲了上去。 湖心岛中他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围还围着四五个人，就是他刚才在路上看见的小混混。 月光打在贾仟歆的身上，只见她手上银光一闪，他清楚的看见她手上竟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对着向她围攻而来的小混混们。 “贾仟歆！”他怒火中烧，大喊了声。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跳两米远，直接将正挡在贾仟歆面前的那个小混混踹倒在地，直飞了出去。 他冲到贾仟歆身前，看见她平安无事，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外套一脱罩在她的头上，将她给包了起来。转身，手臂微微收拢，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凛冽的盯着围攻过来的几个小混混。 “找死。”他轻轻的把贾仟歆往后推了几步，冲上去一拳一个重重的砸在小混混们的肚子上，疼得小混混们直吐酸水。 张哥和哈里停好车也赶了过来，看到沈燃和一群人打成了一片，果断加入战局，和沈燃一起狂揍起小混混们。 在沈燃压倒性的攻击之下，小混混们毫无还手之力，几个人瘫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疼得左右打滚。 沈燃收起了拳头，上面满是血迹。 他扭头，凶神恶煞的瞪向贾仟歆：“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怒吼着。 贾仟歆颤抖着身体，头在沈燃的外套之下，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表情。 张哥赶紧上前，劝道：“好了，人没事儿就行，不要再说了。”他上前，拍了拍贾仟歆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了，别怕。” “咣当”一声，贾仟歆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哥和哈里看到地上明晃晃的刀吓了一跳，歆歆（嫂子）她这是准备来干嘛的？ 听到她的哭声，沈燃颓然的叹了口气，不耐烦的说：“好了，人没事儿就行。”他上前两步，按住她的头，隔着他的外套，将她往自己的胸膛上一按，安慰道，“没事儿了啊，别怕。”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小声的抽泣着。 “谁在那里！”张哥突然出声，蹿到一颗大树的后面，一伸手，从后面揪出来一个人。 “贾莲心！”哈里惊讶的喊出。 沈燃目光冷凝，看过来，望向贾莲心的眼神冷酷的好像她已经死了一样。 贾莲心吓得缩成了一团，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瘫倒的一堆人，害怕的直打哆嗦。 “就是她，就是她给钱让我们这样做的，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啊。”此时被打趴在地上的小混混们看到贾莲心，为了自保纷纷出卖起雇主来。 沈燃目光阴冷。 “不是，不是，”贾莲心狂摆着手，连连否认，“不是我，他们在骗人，他们在说谎。我不是，我没有。”她慌张的连话都说不清，坐在地上眼神惊恐的上瞟着沈燃。 张哥蹙了蹙眉，看着被他揪出来的这个小姑娘，年级轻轻，跟沈燃、歆歆他们差不多大，估计还未成年，长得也挺秀气的，怎么就有这么阴毒的心呢：“送警察局吧。”他提议。 “不要，不要啊！”贾莲心疯狂的摇头，“你们不能把我送警察局啊。”她望向贾仟歆，命令道，“贾仟歆，你们不能把我送警察局，你快跟他们说，你们不能把我送警察局。你要是敢把我送警察局的话，回到家看妈妈怎么收拾你。” 贾仟歆从沈燃的胸膛上抬起来，冷冷的看着她。 贾莲心的心咯噔了一下。 沈燃的表情比想象中的要平静，他没有暴怒，也没有上去暴打贾莲心一顿。 现场一片沉寂，就在贾莲心以为贾仟歆是被她给吓到了，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沈燃冰冷的问：“她给了你们多少钱？” “五……五千。”还躺在地上的小混混们老实的回答。 “我出一万。”沈燃指着贾莲心说，“她让你们对贾仟歆做什么，你们就对她做什么。”说着他蹲下身，捡起了刚刚被他打落在地的手机，问了句，“谁的手机。” “我……我的。”一个小混混弱弱的举起手。 “打开。”沈燃命令。 小混混老实的解开了手机指纹锁。 沈燃点开支付软件，对着收款码扫了一下，只听支付软件到账的声音“支付X到账一万元。” “明白了吗？”他把手机扔还给那个小混混，质问。 “明……明白了。”小混混们集体点头。 “不要，不要，不要啊！”这下贾莲心的叫声比刚才更凄惨了，“你们还是把我送警察局吧，求求你们，把我送警察局吧。” 沈燃握了握拳头，忍住心中的怒意，牵住贾仟歆颤抖着的手，拉着她就走了。 哈里紧跟在后面。 张哥低头看了眼惊慌失措的贾莲心，又转向已经爬起来了的小混混们，交代：“别做得太过了，你们也不想坐牢吧，打一顿就好了。” 小混混们点头：“明白。” 沈燃牵着贾仟歆的手走出了南山公园，来到了张哥的车边才松开了她。 他低头看着她，泪水染湿了脸颊，眼睛红红肿肿的。 沈燃想骂人，可看到她这个样子又什么都骂不出来了：“唉。”他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心平气和的问。 贾仟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沈燃接过，打开一看，更气了：“这种从没来找过你的父母，你还来见他们做什么。” “我只是想当面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贾家。他们可以为了给贾莲心治病去借高利贷，跪下来求贾家的人，为什么不要我。” 沈燃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难听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双手叉腰，四下望了一圈，自我消化着心中愤怒的情绪：“行了，都过去了。” 张哥和哈里在远处站了半天，躲了起来没过来，看到沈燃和贾仟歆谈完了，才慢慢的走过来。 “饿了吧，走，吃东西去。”张哥打开车门。 哈里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把后排的位子留给了沈燃和贾仟歆两个人。 车上，贾仟歆看着沈燃的手，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疼吗？”她问。 沈燃抬起手看了看：“不疼，不是我的血。” 只见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手帕，捧起他的手，细细的为他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车子里有些闷热，温度持续上升。 哈里透过后视镜偷瞄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第29章 新家 贾仟歆搬出贾家 四人找了个小烧烤摊坐了下来。 “对不起。”贾仟歆低着头，给大家道歉，因为自己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而感到惭愧。 “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要再这么莽撞了。”沈燃的语气还带着怒气。 “对女孩子说话要温柔一些。”张哥打着圆场，给贾仟歆倒了杯水，“人没事就好。” 哈里也摆摆手，摆出一副没什么的模样：“没事儿，没事儿，我还觉得挺好玩的呢。嗳，其实我刚刚还想留下的看的，不知道那群人会对贾莲心做什么。” 沈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哈里果断的闭上嘴，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贾家肯定是回不去了的，也不知道贾莲心回去后会跟家里人怎么说。 贾仟歆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水杯发呆，一片茶叶漂浮在茶面上摇曳着。 “你准备怎么办？”沈燃率先问道。 贾仟歆摇了摇头。 “去我那里住吧。”他决定道。 贾仟歆有些为难，没有立刻答应，但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张哥察言观色，开口道：“歆歆一个女孩子住到你家不太合适，而且你家又只有你一个人，连个大人都没有，被人知道了不太好。”他想了想，“要不还是租房子吧。” 贾仟歆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本来是准备等拿到了奖学金再考虑这件事，现在看来是不能等了。 沈燃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这时哈里突然开了口：“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房子，是我才上高中的时候闹着要住校，家里人觉得学校宿舍环境太差给我买的。我住了几天，觉得那房子太小了，住不习惯，就没住了，一直空在那儿呢，要不先住到那里去吧。” “行。”沈燃点了点头，“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看。” 发生了这样的事，沈燃和贾仟歆都没什么胃口，吃了两串烤串就把筷子放下了。 张哥也很识时务，知道沈燃心急，想快点去看看那房子，便也说吃饱了。 只有哈里还意犹未尽，打了一场架，他是真饿了，肚子咕咕叫，看大家都放下了筷子，他捞起一碗炒面扒拉了两口，赶紧填饱了肚子。 张哥开车带着三人回到了学校，晚自习还没结束，同学们看到沈燃、贾仟歆和哈里三人又回来了，露出探究的目光。 哈里在他那凌乱的抽屉里翻摸了半天，找出一串钥匙。 哈里所说的房子就在学校对面，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这个小区是个新小区，才建好没几年，一中的很多老师都住在这里，很多家长过来给孩子陪读也是在这个小区租的房子。因为是学区房，所以房价很高。哈里的房子在22楼，说小也不小，两室一厅，租出去的话估计也得两千多块钱一个月。 贾仟歆扯了扯书包的带子，对哈里说：“谢谢你，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哈里无所谓：“没事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太久没人住，房子都要废了。你来了正好给我暖房了，我还没给你暖房费呢。” 沈燃叫上张哥去给贾仟歆到附近的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回来，贾仟歆和哈里留在屋里打扫卫生。 看得出来，这房子确实很久没人住了，屋子里全是灰尘，脏乱的很，甚至还有吃到一半的饼干放在茶几上，也不知放了多久了。 贾仟歆从床底下翻出一堆臭袜子出来，皱皱巴巴，一看就是穿过的、还没洗的：“这些你还要不要？”她一脸呆滞的问。 哈里老脸一红，一个跳步就冲进了卧室，俯身扑在他那一堆臭袜子上：“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他连连说，“你出去吧，这里我来打扫。” 贾仟歆点了点头，也觉得她还是出去比较好，卧室里私密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 他们打扫了两个小时，屋子才勉强能看，门口堆了三大袋子的垃圾。 哈里扶着腰瘫靠在沙发上，累得不行。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这么长时间的家务，在家里就不用说了，有保姆；唯一干过的劳动就是学校做值日的时候敷敷衍衍的晃晃扫把，扫扫地。他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还能收拾屋子，真是厉害了。 为了燃哥的幸福，他也是够拼的。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他窝在沙发上嚷嚷着，心想这两个人也太鸡贼了，把打扫的活留给他，自己捡轻松的干。 又歇了一会儿，沈燃和张哥一人提了两个大袋子回来了，里面塞得满满的。他们买的东西是真的多，比他们扔出去的垃圾还要多。从牙膏、毛巾、牙刷到衣服、鞋子、袜子应有尽有，好像贾仟歆并不是只要借住在这里几天，而是要长期定居在这里一样。 沈燃从里面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给到贾仟歆。 贾仟歆接过，是爱国品牌最新款的手机。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虽然她今天接受的恩惠要比这个手机贵重的多，但是形势所迫，她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这个你必须得要。”沈燃态度强硬，“今天是你运气好，我们找着你了。要是下次再遇到危险，我们没找着你怎么办？连个电话都没有。” “是啊。”张哥也在一旁劝，“今天真是侥幸，燃哥眼睛尖看到那几个小混混走进了南山公园，才找到你的，要是错过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他们离开时贾莲心害怕的样子，还有贾仟歆手里的刀，张哥到现在都还有点后怕，更别说沈燃了。 “手机还是需要的，”哈里也跟着附和，“现在哪儿还有人没有手机啊。” 沈燃二话不说的替她拆开了手机的包装，给她设定好了开机密码、指纹锁和面部识别，又把自己的电话输入了进去设为了紧急呼叫号码。 哈里见状也要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 张哥也顺势把自己的号码存在了新的手机上。 沈燃有些郁闷。 这时候沈燃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让哈里去开门。 “谁要来啊？”哈里不解。 “换门锁的。”沈燃答。 哈里瞪大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沈燃：“燃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沈燃点了点头。 哈里一脸无语。 门被换成了指纹密码锁，只录入了贾仟歆一个人的指纹，密码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沈燃虽然想问，但是忍住了。 几个人一起帮贾仟歆把垃圾拿了下去，沈燃说明天会请阿姨来家里再好好打扫一遍，让她晚上不要再折腾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就各自回了家。 贾仟歆躺在床上，被子是新的，床单是新的，连枕头都是新的。 沈燃和张哥真的很用心，把能想到的东西都给买齐了。 她欠他们的情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她左右翻转，怎么也睡不着，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贾莲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张哥私下偷偷跟她说了，他走的时候有跟小混混们交代让他们不要做得太过，千万不能触犯到刑法，不过挨一顿狂打是难免的。贾莲心回家后肯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明天贾妈妈肯定会来学校大闹一场的，拉着她回去不让她上学都是极有可能的。 这一夜注定无眠。 “叮咚”是手机的声音，贾仟歆打开来看，沈燃发来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还没有。]贾仟歆不是很熟练的敲打着字，点击【发送】，然后又补了句[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沈燃回。 贾仟歆觉得他睡不着的原因可能跟自己有关，今天的事确实是她的不对，是她太鲁莽、太降智了，看到亲生父母的消息脑子就一片空白。要不是沈燃他们及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刚想要道歉，“叮咚”一声，沈燃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你给我讲讲课吧。] [？]贾仟歆一脸茫然。 [氢、氦、锂、铍、硼下面是什么来着？] [碳、氮、氧、氟、氖……]贾仟歆回道，她的打字速度很慢，一个元素周期表就打了很久很久。 沈燃一点也不着急，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目不转睛的耐心的等着，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元素周期表下面是些什么他不认识的东西，只是想跟她聊聊天，无论聊什么都好。 [元素周期表可以分为七主族、七副族……]她解释着元素周期表的分区原理，方便记忆。 沈燃打了个哈欠，看着这些生僻难懂的符号，他真的很难一直保持住精神，有些犯困。 天际微微泛白，已经五点了，贾仟歆也打了个哈欠，终于从对未来的恐惧中走了出来，心跳不再那么惊慌，有了些睡意。 她抱着手机，眼皮一耷一耷的。 “叮咚”一声，沈燃的消息又发过来了：[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你睡一会儿吧，不要想那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再多也没有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贾仟歆愣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贾莲心的事情，原来他找她聊了一晚上是担心她多想，专门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的。 她抱着手机，微微笑着，安稳的熟睡了过去。 第30章 梁神 站在紫禁城之巅的男人 贾仟歆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早自习七点开始，她猛然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心下一惊，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加倍速进行，换上鞋子飞快的关上门就往学校奔。 刚出小区大门，她看到沈燃酷酷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M家的早餐打包袋子。 他手一伸，面无表情的将其中一个纸袋子递给她。 里面放着一个汉堡、一个油条、一个煎鸡蛋卷和一杯豆浆。 反正已经迟到了，贾仟歆也不急了，跟着沈燃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餐才去到学校。 早自习已经结束，同学们都去食堂吃早饭去了。 贾仟歆走进教室，有些紧张，看了眼贾莲心的位子，并没有人。 “贾莲心今天没来。”哈里过来报告。 沈燃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贾仟歆担惊受怕了一上午，以她对贾母的了解，贾莲心被人“欺负”了，她肯定会风风火火跑找过来找她的事儿的。 沈燃倒是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一点也不担心贾家的人会找到学校来。其实昨天回去之后，他专门去了贾家一趟，带着帝一集团X市分公司法务部的律师们，还有昨天被贾莲心雇佣最后反而暴打了贾莲心一顿的那几个小混混。 他刚到贾家的时候，贾莲心还在哭诉，身上露出来的部分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狼狈不堪，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小混混们对她是真的下了重手，一是因为收了沈燃的钱，二是因为贾莲心的关系才害得他们这么惨，被沈燃他们暴打了一顿。 贾母气得浑身直哆嗦，看着贾莲心的样子又心疼又生气，咆哮着：“贾仟歆她真是反了天了，还敢找人打你，她怎么敢！” 声音大的沈燃站在门外都听得见。 他带着律师团嚣张的闯进了贾家，当场揭穿了贾莲心的谎言，把贾莲心的恶行一一诉说给了贾母听，还拎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小混混们出来做人证。 “是，是，燃哥说的是实话。”小混混们连连点头，证实着沈燃说的话，还把贾莲心给他们的转账记录翻给贾母看。 贾母气了个半死，恨不得去扇贾莲心的巴掌：“你真是糊涂啊！”她的手挥舞在空中，终是没忍心打下去。 沈燃看着他们做戏，冷哼了一声。 之后沈燃带来的律师团又认认真真的给她们上了堂普法课，告诉他们雇用他人故意伤害是违法的，要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说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完全可以起诉贾莲心，让她被拘役，在她的档案上留下一笔黑色记录。 贾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律师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念在贾莲心和我们少爷是同学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不过要是再有下次，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离开贾家，他们听见里面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沈燃冷漠的看向那几个小混混，律师团代表站出来对他们说：“接受他人教唆，收取钱财，故意伤害他人的行为也是违法的。” 不等律师继续科普，小混混们畏畏缩缩的主动把一万块钱还给了沈燃。 沈燃看到支付X里的到账信息：“滚吧。” 小混混们赶紧夹起尾巴，灰溜溜的滚了。 沈燃觉得经过昨天的事，贾母是没胆量来学校闹的，除非她不怕自己的女儿蹲大牢的话。 哈里拿着手机嘻嘻哈哈的儿过来，要跟贾仟歆互加QQ。 “我没有QQ。”贾仟歆说。 哈里长大了嘴，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没有QQ，我来帮你注册一个。”说着他就抢过了贾仟歆的手机，当场帮她注册起了QQ。 “起个网名。”他把手机递给贾仟歆。 她想了想，输入了一个“歆”字。 沈燃一直在一旁看着，看到她输入了一个“歆”字，默默地拿出手机，打开QQ和微/信，把原来的网名“X”改成了一个“燃”字，跟她的取名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之后哈里又帮她注册了一个微/信，掏出自己的手机就要互加好友。 沈燃突然瞪了他一眼。 哈里赶紧收手：“燃哥，你先，你先。”他秒懂沈燃的意思，心道燃哥谈起恋爱来还真是小气，什么都要挣个第一。 沈燃假装顺着哈里的话才拿出手机，与贾仟歆互加好友。当哈里看到贾仟歆手机上申请列表里的“燃”字的时候，差点没笑喷出来。 他斜眼瞄向沈燃，挤眉弄眼，挑事：燃哥，没想到你谈起恋爱来是这个画风。 沈燃看懂了哈里的眼神，装作没看见，没搭理他。 三人在趁着下课十分钟在这里嬉笑打闹了一会儿，班长乔伟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对贾仟歆不悦的说：“老班找你。” 贾仟歆表情一滞，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 沈燃挑眉，嘴角撇了撇，鼻子里吐出一口不屑的气息声。心想这贾家的胆子还真是大，看来昨天晚上那一顿敲打的还不够啊：“我陪你一起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先去看看吧，这里毕竟是学校，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好。”他被她那句“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迷得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哈里扶额汗颜，没救了。 贾仟歆来到办公室：“报告。” 班主任看到她，热络的打着招呼：“贾仟歆，你来了啊。”语气听起来很愉悦，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他面前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十八/九岁学生模样的少年。 “这是省奥林匹克竞赛组的组长李老师。”班主任介绍着，“这是附中的梁辉同学，你就是抢了他的全市第一名。”他开着玩笑，又指着贾仟歆说，“她就是贾仟歆。” “李老师好，梁同学好。”贾仟歆客气的跟人打了招呼，不明所以，老班把她叫过来干什么？不过在确认了班主任叫她过来不是因为贾母的事情后，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贾同学，你好啊。”李老师微笑着，慈祥的冲她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梁辉。”梁辉上前两步，走到贾仟歆跟前，伸出手，微笑着跟她打着招呼。 他举止绅士而礼貌，带着些许公式化的刻板。 “贾仟歆。”贾仟歆握上了他的手，贴了一下，马上松开。她不是很习惯这种标准的商务式握手方式，以前在主席台上接受校长、老师们的颁奖时一般也都行的是少年先锋队队礼，很少有像这样握手的。 梁辉的名字如雷贯耳，即使班主任没有多嘴那一句玩笑话贾仟歆也知道，或者说X市的高三学生有心想要争夺市前几名的没有人不知道梁辉的名字。从高一入学开始，每次全市的大型联考前二、三名你来我往轮流坐，第一名从没变过，雷打不动的梁辉同学。这一回贾仟歆复查成绩，变更了全市的排名，这才第一次把梁辉从全市第一名的位子上给拉了下来。 贾仟歆以前没见过梁辉，他的模样倒跟一中排在她后面的几名那几位学霸同学的形象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一点书呆子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很温润圆滑。一米八的身高秒杀了超80%的学霸，面相也很成熟，完全脱去了学生的稚气，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博学的学者。薄薄的镜片掩藏着他锐利的双眼，微眯着的双眼好像能看透一切，阅尽了千帆，终归于平静的感觉。 她看着他莫名有些害怕，特别是他笑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给她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他们是来邀请你参加省奥林匹克冬令营的。”班主任说。 “奥林匹克？” “对。”省奥林匹克竞赛组的组长李老师站了出来，给她讲了下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相关内容，“梁辉同学是我们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省队的主力队员，我们现在正在招募明年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成员，梁辉同学推荐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他友好的询问着贾仟歆的意见。 贾仟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现在一心只想好好高考，奥林匹克什么的没有想过。” 班主任听到她说“一心只想好好高考”的时候，白了她一眼，想顺势教育教育她几句，把她给重新掰直了。但看了眼李老师还有梁辉，终是忍住了，没有当着外校人的面训斥她，给贾仟歆留了面子。 “不耽误的。”李老师说，“优秀的大学选择尖端人才都会从奥林匹克大赛获奖的选手中优先录取。你现在成绩已经很好了，应考的知识点都已经全部掌握了，想再提高已经很难了，每次考试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更多的靠的是运气。不如来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冬令营，对你来说也是多一条路，多一条选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贾仟歆低垂着头，眉头微蹙：“让我再想想吧。” 李老师点了点头，提议道：“要不你跟梁辉同学聊聊吧，他跟你一样都是高三的学生，高一就获得了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第二名，很优秀的，你们应该有共同语言。” 贾仟歆点了点头。 第31章 吃醋 附属中学的梁辉 教育界里的大师级人物李老师来到一中，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校长都专门跑过来对李老师的莅临表示热烈的欢迎。班主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结交大佬的好机会，一直黏在李老师身边不让位置，把后面围上来资历很深的老师都挤在了外头。 “贾同学，”校长笑盈盈的对贾仟歆说，作为常年年级榜上的第一名，校长自然是认得她的。也在赶过来之前了解了李老师此次来一中的目的，听说是来邀请高三年级的贾仟歆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冬令营，选拔国赛队员的，校长听后极为骄傲，“你代表学校带梁同学去参观参观吧。” 李老师是业界大佬，不光班主任，连校长都有心搞好关系，巴结一二。但身为校长身份不能做低了，他亲自过来欢迎李老师，而不是请李老师过去到办公室里坐坐，就已经很降身份了。其他的一些恭维话在学生面前更是不能说的，不然掉了面子，威信何在。 他一句话打发走了贾仟歆和梁辉，贾仟歆带着梁辉离开了教师办公室，领着他在学校里逛了一圈。一中是百年老校，历史悠久，从它校园里成排成排的苍天大树就可以看出来，郁郁葱葱。 “老校就是有底蕴啊。”梁辉扶着一颗粗壮的树干夸赞。 “近几年新建的几所学校也都很不错。”贾仟歆相互恭维。 梁辉笑了笑，觉得跟她说话很有意思。贾仟歆聪明，却不是书呆子，跟她说话很舒服，一两句话就能明白你的意思，不用费过多口舌对牛弹琴，两人的频率是在一个频道上的。 两人聊的很愉快，很快就到了午休的时间，贾仟歆问他：“你是要跟李老师他们一起吃饭的吧？” 梁辉摇了摇头：“不了，我觉得你们校长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李老师说，并不希望我过去。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我尝一下你们学校的食堂？” 贾仟歆很乐意：“你不嫌弃的话。” 两人并肩走着，去食堂的路上，梁辉给她讲起了有关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事情，劝她来参加，说：“你有这个实力。” 贾仟歆只觉好笑：“我们都没见过，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考过了我。”他说。 贾仟歆停下脚步，看向他：“小伙子，你很自大嘛。” 梁辉也停下脚步，扶了扶眼镜，直视她的双眼，反问：“你难道不是吗？” 她莞尔一笑，没有否认，眼里流光溢彩，反而流露出一种惺惺相惜。 是的，她懂他，他确定。 “高考的知识点学起来挺无聊的吧，来挑战下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怎么样。”他挑衅道，“就当给自己找点乐子，我也想跟你在更高的舞台上比一比。” 贾仟歆却摇了摇头，直接回绝道：“不了，我不感兴趣，而且我也没有时间。” 梁辉扬了扬眉，有些不相信，也有些不明白。他紧盯着她，紧逼下文，自信她在说谎。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思考了下，说，“我需要打工。”点到为止。 “那你就更要参加了，只要通过测试参加冬令营就有补助金拿，如果能在全国大赛上取得名次，还有奖金。虽然不多，但应该比你现在出去能打的工拿的要多得多。” 贾仟歆一下子就有了兴趣。 梁辉温润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鄙视她。恰恰相反，他很喜欢她的直白。贪财、缺钱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不必遮遮掩掩，也不必摆出一副视钱财为粪土，对金钱不屑一顾的样子。他身边有很多同学，端得高高在上的，拿着父母的血汗钱不知道珍惜，还对那些知道金钱价值，知道挣钱来之不易的人嗤之以鼻，虚伪的很。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贾仟歆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参加奥林匹克冬令营就有补助拿？还有这种好事？如果有的话她早就想办法参加了。 “不是常规的助学金，都是企业里的领导们资助的，类似于一对一资助贫困学生的模式，不过这种资助更功利一些，毕竟能参加奥林匹克冬令营的学生都是凤毛麟角的佼佼者，将来成功的概率更大，把有限的金钱投入在大概率会成功的人身上，回报率更大。当然，这种资助不比资助贫困学生能博得人们的好感，比起公益他们做这些事更偏向功利一些，所以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对外宣传。” 贾仟歆点了点头，懂了。 “那要不要来参加测试？”他再次发出邀请。 “我想想吧。”她很感兴趣的样子，跟刚才在教师办公室里敷衍的客气话完全不同。 他不再逼她，点了点头，跟她一起来到了食堂。 贾仟歆去了一节课，到了吃饭的时间都还没有回来。沈燃上课的时候完全集中不了精力，老师讲的东西就跟天书一样，他支棱着课本，将手机藏在下面，隔几分钟点一次手机屏，明明知道只要她打电话或者发来消息手机屏就会亮，还是忍不住点它。 下了课，他也没去吃饭，趴在桌子上等她回来。 哈里看他无精打采的，跑过来：“怎么了，老大，没睡好？” 沈燃白了他一眼，看向门口，喃喃自语：“她怎么还没回来？” “谁啊？”哈里立马反应过来，“嫂子啊，老班叫她去肯定有事儿呗。嫂子走之前不是说了吗，有事儿会给你打电话的，没打电话就是没事儿，等事儿谈完了就会回来了。”他绕口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然后掏出手机，兴奋道，“老大，一起排位呗，好久没跟你打了，都没人带我飞。” 沈燃又看了眼门口，没瞧见贾仟歆的身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跟哈里匹配进了排位。 一下课就冲出去吃饭的同学已经有人回来了，一个女同学兴奋的冲进教室，冲到她的一群小姐妹中间，八卦道：“你们猜我刚刚在食堂看到了什么？” 小姐妹们非常不给面子的不感兴趣：“什么？今天中午的菜是什么，番茄炒西红柿，还是马铃薯炒土豆？” “不是，不是，不是这些。” 小姐妹中还是有人懂她的：“怎么，是看到哪个帅哥了？” 女同学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是的，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帅的帅哥！” 小姐妹们继续不屑，显然是不太相信她的眼光：“真的假的，真有那么帅？” “帅！”女同学语气坚定，坚定、决绝的点头，“非常、非常、非常的帅！” 小姐妹们这回终于感了点兴趣：“有多帅？”她们偷瞄了眼坐在后排跟哈里玩游戏的沈燃，低声问，“跟沈燃比呢？”虽然沈燃人缘不是很好，没几个女生不害怕他发火的，但他的颜值是真的神仙，就算再不喜欢他的人也不敢否认他的颜值的。 女同学纠结极了，抓耳挠腮，看了眼沈燃，又仔细回想着食堂里看到的帅哥的颜，在脑海里认真的对比着：“不好说，”她纠结的很，“不是一个类型。但是以我的喜好来说话，食堂的帅哥帅一些。” 轰的一下，小姐妹们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要去食堂一见真身，我的天，比沈燃还帅！那得是多帅啊！ “你在哪儿看到他的？” “就食堂，跟学委坐在一起呢。”女同学说。 “怎么又是她！”小姐妹们抱怨。贾仟歆成绩好就算了，帅哥缘怎么也那么好，一个同桌沈燃就算了，现在还来个食堂欧巴。 游戏里沈燃的澜朋友潇洒的冲入对方五人群里准备收割人头，突然就不动了。 “老大，你怎么不动了，是卡了吗？”哈里操作着蔡文姬前来支援，狂按着手机，叫嚷着，“啊，你死了。”接着，“我也死了。”他不甘的放下手机，活动了下手指，抬起头，看到沈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了起来，“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那边，女生们也看到了沈燃的动作，笑出了声。 沈燃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脸上有些臊，又坐了下来。 哈里回望过去，竖起耳朵偷听，大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老大，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哈里提议。 “看什么看，打游戏。”沈燃不悦道。 “游戏已经结束了，高地被对方推了。” 沈燃低头看到一个灰色的屏幕，上面写着大大的“失败”两个字。 “你们怎么这么菜。”他骂道。 哈里闭口不言，才忍住了没口吐兰芳。 他看到女生们成群的跑出了教室，要去食堂看那什么帅哥；“老大，我们真不去？” “去什么去。”沈燃不悦。 哈里眨了眨眼睛：“老大，总要吃饭的吧。” 沈燃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嗯，是该吃饭了。我们今天去食堂吧，尝尝那什么西红柿炒番茄，马铃薯炒土豆什么味。” 哈里忍住没笑：“行。” 他跟在沈燃后面，忍不住吐槽：老大，承认你吃醋了就那么难吗？ 第32章 消愁 一个人唱《单身情歌》 两人大步流星的还没走到食堂，就看到了贾仟歆，她并肩还站着一个人。他身材高高瘦瘦的，带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脸白皙的可怕，像是大病初愈的患者，带着一种虚弱的病态美。 沈燃停下脚步，远远的看向梁辉，不屑道：“他有我帅？” “没有。”哈里由衷的说，也看到了贾仟歆和梁辉。梁辉的相貌有些女相，他是看不上的，和老大这种阳光帅气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气质根本没法比，也不知道那些个女生是什么审美。 不过不得不说，看着贾仟歆和梁辉站在一起就是很般配。贾仟歆当了两年的学习委员，虽然最近被撤了职，但学霸、好学生的形象根深蒂固；梁辉的长相就很学霸，特别是那一副眼镜，自带忧郁气息，更衬托出了他读书人的气质。比起沈燃，他们两个出现在一起才更像是一个画风里的人物。 两人靠得很近，有说有笑的。就看见梁辉突然停下了脚步，拿出手机，要和贾仟歆交换联系方式。 沈燃远远的看着，表情不善。他插着兜，阴沉着一张脸，杀气腾腾的走了上去。 “老大，你干嘛。”哈里紧跟在后，喊道，“别急啊，事情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要淡定啊。” 沈燃停下急冲冲的脚步，缓和了下情绪：“我就是去打个招呼，也不行吗？” “行，当然行。” 沈燃走上前，贾仟歆和梁辉刚好互加完QQ，未熄灭的手机屏还停留在“你和‘辉’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界面。 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特别是在看到QQ名“辉”字的时候，刺眼的很。 贾仟歆的网名叫“歆”，他的网名叫“燃”，很搭配，同一种风格，却是他看到她的起名后改的。而贾仟歆和梁辉第一次见面，事先没有商量过，网名就这么的和谐，两人看起来似乎更有默契，这让沈燃很不爽。 他的视线太过锋利，成功的引起了梁辉的注意。 他看过来，冲沈燃笑了笑，又望向贾仟歆，询问：“你们认识？” “这是我同桌，”贾仟歆介绍，“沈燃。”又转向梁辉，“这是附中的梁辉。” 沈燃本来不认识梁辉的，但因为这次联考，贾仟歆的分数被改错了，折腾了一番才让她由原来的全市第二名变成了第一名，也让沈燃成功的记住了原第一名的名字——梁辉。知道了梁辉的身份，沈燃分外的眼红了，第一名和第二名，多么有CP感的组合啊。 特别是对上梁辉那双潜藏在眼镜底下的挑衅的眼神，沈燃的拳头都硬了。 “你好。”好死不死的，梁辉还微笑着朝沈燃伸出了手。 在沈燃看来，他嘴角的微笑充满了挑衅。 “你好。”沈燃看了眼贾仟歆，她毫无察觉，伸出手，同梁辉握在一起，狠狠地用力一捏。 梁辉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与沈燃握在一起的手却也加重了力气，毫不示弱。 这个人！沈燃眯起了眼睛。 两人的表情异曲同工，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好久，迟迟没有松开。 哈里追上来时就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他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在暗中较量，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并没有握手这一项礼节。 “老大。”哈里喊了声。 两人松开手，彼此眼中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咦。”哈里看到梁辉，眉头微微蹙起，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没有吧。”梁辉微笑着。 “他是梁辉，附中的学神，经常代表附中参加各种活动，你可能在哪次大会上见过他吧。”贾仟歆又向哈里介绍了遍。 “哦。”哈里茫然的点了点头，又认真的看了眼梁辉，还是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来了，“可能吧。”那就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又站了会儿，梁辉给贾仟歆讲着有关奥林匹克竞赛的事情，沈燃和哈里站在一旁没太听得懂，但还是强装出一副听懂了的模样，严肃着一张脸，故作深沉。直到李老师和校长他们吃完饭回来，梁辉跟他们作别，跟着李老师离开，两人才得以解脱。 “老师找你干嘛？梁辉来我们学校干什么？”沈燃问。 “来找我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冬令营的。”贾仟歆答。 他沉默了会儿，没有马上接话，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这完全是他的知识盲点，他对此完全不了解。 “就是一个数学大赛，只要通过测试，参加他们的冬令营就能拿到一笔资助金。”她简单的解释。 “你想参加？” 她点头。 他抿了抿唇：“会不会耽误你学习，影响高考？” “如果能在全国大赛上取得名次的话，还有可能被重点大学优先录取。” 他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阻拦她的理由，虽然他很不喜欢梁辉那个家伙，并不想让他们再次接触。 他抬起头，鼓励道：“那就去参加啊，这是好事，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原计划寒假的时候给你补课的，如果参加了冬令营，就没有时间给你补课了。” “咳，”他心里甜甜的，“多大点事儿，我请家教就好了，竞赛更重要。”虽这样说着，他藏在口袋里的手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回到家，沈燃坐在电脑前，不自觉的搜索起了有关奥林匹克竞赛的相关信息，很高端的比赛，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才能参加。 反正与他无关……他颓然的坐在电竞椅上，神色黯然，有些失落。 第二天，贾仟歆便把报名表递了上去，不日便可参加冬令营选拔测试。 沈燃一边鼓励着她，一边暗自神伤，看得哈里都替他感到着急。 周日，贾仟歆趁着一周休息半天的时间来到了附中，参加了冬令营的测试，是梁辉接待的她。 考试一共三道题，四个半小时的时间，步骤算分。 因为是节假日，食堂没有开门，考完试，梁辉请她在学校门口吃了碗麻辣烫。 一人十五块钱，吃得饱饱的，跟梁辉相处起来，贾仟歆觉得很舒服。 这天沈燃则一个人忧伤的在“暮色”唱了一下午的《单身情歌》，让下午本来没几个人的酒吧热络了起来，一群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来这里过成人礼，就看到了沈燃一脸忧郁的弹着吉他唱歌，顿时被他那超绝的容颜和深情的歌声吸引，赶紧发消息给同学和闺蜜，说这里有顶级大帅哥，速来！ 没一会儿，“暮色”就被一群小迷妹们给包围了，对着沈燃尖叫着，吹口哨；还有的听着他的歌，抹起了眼泪。 “情歌唱的挺不错的。”下来后，张哥夸赞，“要不以后改唱情歌算了，受众大。”他调侃道，“你这张脸不唱情歌可惜了，你看给小姑娘们迷得，好多人走的时候嗓子都喊哑了。” “去。”沈燃心情不好，没搭理他。 “怎么，又和歆歆吵架了？”张哥搭上了沈燃的肩，做起了知心老哥哥。 “什么叫‘又’。”沈燃很不喜欢这个用词。 张哥笑了下：“发生什么事了？” “她要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虽然张哥也不太明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是个什么东西，但光听名字就很高端：“那是好事啊。” “我就是觉得离她好遥远。”他不愿承认。 张哥笑出了声：“自卑了？” 沈燃白了他一眼。 “我去，”张哥狂笑，“怼天怼地的燃哥竟然自卑了。” 沈燃不想说话了，他本来是想找人倾诉的，但张哥这个反应，他只觉自己的真心喂了狗，顿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自卑了就追上啊。”张哥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你在battle上怼天怼地的精神哪儿去了？你才来地下battle的时候，连freestyle都不会，多少人瞧不起你，多少人嘲笑你，你不是玩命练习，一个一个都给怼回去了，用实力证明自己，打了他们的脸。怎么到歆歆身上你就退缩了呢。别怂啊，就是干！” 沈燃趴在天桥的栏杆上，望着街上绚烂多彩的霓虹灯，站直身体，打起精神。是啊，贾仟歆要去参加奥林匹克大赛他无法阻拦，在这里消沉也没用，只有奋起直追，拉近与她的距离才行。 他冲张哥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干嘛去，一起吃个饭啊。”张哥邀请。 “不了，回家学习。” 张哥好笑，冲着沈燃的背影挥了挥手：“加油。” 比起才见到沈燃时的样子，他真的改变了很多，遇到歆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积极了，作为好朋友、老大哥，张哥真的感到很欣慰。 他打开手机，给贾仟歆发了一个视频过去，正是沈燃下午弹唱《单身情歌》时的录像。 [社会你张哥]：怎么样？ [歆]：他竟然真的会唱歌！ [社会你张哥]：[叉腰大笑.GIF] 对面，梁辉看她笑得开心，问：“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同桌。”她把视频递给他看，“酒吧的驻唱歌手，怎么样，厉害吧。” 梁辉眼眸微沉，点点头：“是挺厉害的。” 第33章 篮球赛 沈燃报名参加篮球赛 贾莲心被她自己雇的小混混们打破了相，在家休息了两个星期才重新来上学，对外说的是生病了。 她这次回来老实了很多，不仅没有来找贾仟歆的麻烦，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一年一度的高校篮球赛即将开始，为了凑齐比赛人数不开天窗，体育老师给除了高三以外的每个班的体育委员下了硬指标，每个班必须上报两个人来参加校篮球队的竞选。 这种活动在以学习为主的重点班并不受欢迎，去年就是体育委员自己叫了个关系好的哥们去凑的人数，走了个过场，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无缘校队。 今年，体育委员旧计重施，又把去年那哥们给叫上了。 “我不去，被那么多人看着，站桩投都投不进球，丢死人了。”结果那哥们今年死活不去，愁死了体育委员。 为此存在感薄弱的体育委员特意找老班要了点班会的时间，号召大家报名篮球赛，什么为校争光啊这些场面话他提前抄了一本子，站在讲台上一条一条照着念。 结果班上五十多人，聊着自己的天，没有一人接他茬的。把体育委员一个人干晾在讲台上，无助的想哭。 “我们学校的人就是不行。”女生们八卦着，讨论起了去年的高校篮球赛，“学习好的都是些书呆子，会打篮球的学习又不好。什么都比不过人家附中，去年篮球赛好像就是附中得的冠军吧。” “谁让人家附中有个梁辉呢，学习好，篮球打得也棒。去年的篮球赛你们去看了没有，附中的梁辉可帅了！” “我去看了，我去看了，真的很帅，三分球一投一个准。难怪附中的人都叫他梁神。” “唉，什么时候我们学校也能出个像梁神那样长得帅，成绩又好，又会打篮球的神级人物啊。” …… 沈燃本来对这种集体活动没什么兴趣，埋头做着习题。在贾仟歆的谆谆教诲下，他的功课已经成功的追赶到高一下学期的进度了。 他不知从哪儿买了副眼镜戴着，由于不习惯，眼镜老往下掉，他时不时的就要用手扶一扶。 “你近视了？”贾仟歆惊讶的问。 “没有啊。”说着话，他又扶一扶眼镜，“平光的。” 她奇怪。 “换一种风格。”他说，“我觉得这样比较符合好学生的气质。” 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色：“你开心就好。” “你不喜欢？” “我只是不太能够理解。” 他取下眼镜，揉了揉鼻子，确实不怎么舒服。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梁神、梁神的，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团扔到他的桌子上。他抬眼去看，哈里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他打开来看，上面写着一句话：老大，举手啊，附中参加高校篮球赛的有梁辉，在赛场上干死他啊！ 他抬起头，看到黑板上写着“高校篮球赛校队队员招募动员大会”，再低头看看哈里写的纸条。 他举起了手。 体育委员没看见，还在继续念着手里的动员稿。 “我。”沈燃站了起来。 “什么？”体育委员没反应过来。 “我要报名校篮球队。” 哗啦一下，体育委员手里的动员稿掉落在地上，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动员来动员去，竟然动员到了班上最不合群的家伙，是他写的动员稿太有感染力了吗？ 总之任务完成了就好。 贾仟歆惊奇的看向沈燃。 “怎么？”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脸颊。 “你还会打篮球？” “除了学习，我会的可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自嘲，还是在自夸。 “你学习也挺好的。”她拿起他刚做好的卷子，高一的知识点他已经掌握的很好了。 沈燃和体育委员一起去了校篮球队的选拔现场，跑步、运球、投篮，先是最基本的测试，体育委员毫不意外的在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 “加油。”他临走时还由衷的给沈燃送去了祝福，俨然已经把他归为了自己在班上最好的朋友。 通过几轮测试，沈燃成功的加入了校队。 入选篮球队的总共有12人，高一3人，高二6人，高三3人，高二、三年级除了沈燃以外，剩下8个都是校队的老成员，去年参加过高校篮球赛。 竟然是一个篮球队的，那以后都是兄弟，8人友好的跟包括沈燃在内的其他8位新队员讲起了去年附中的凶残，特别是附中梁神的超稳三分球是如何把他们心态给打崩溃的。 “跟附中比赛的时候，千万不能让球传到梁神手上，他三分球，线外，一投一个准。”“老辈们”根据去年被虐的经验侃侃而谈。 “不就会投个三分球吗，还梁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沈燃不爽，走到运动场边上，拿起一个篮球，运了两下，抬手一投。 “哐当”一声，球稳稳的落入篮筐里，三分球。 “好！”队员们激动地鼓着掌。 “看来我们今年获胜有望了！”老队员们欣喜。 因为比赛要训练，沈燃的晚自习是被免了的，要去运动场集训。 贾仟歆也很支持他：“努力训练，为校争光！” 他酷酷的没搭腔，实在不好意思讲他其实只是想在场上狂虐梁辉那家伙一顿罢了。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他摸了摸鼻子，就当他是想为校争光吧。 沈燃走后，贾仟歆点开孟晓月发给她的去年高校篮球赛的视频，有几十个，全是附中梁辉三分球的画面。视频质量不是很高，镜头晃晃悠悠的，但梁辉投三分球的动作真的很帅，视频里全是现场女同学们的疯狂尖叫声。 她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担忧：“唉。”她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自我安慰，“重在参与，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期间贾仟歆的成绩下来了，她顺利通过了测试，确定可以参加今年寒假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冬令营了，比赛组那边也正式给她发来了冬令营的邀请函。 想到贾仟歆寒假的时候要和梁辉那家伙在一起呆一整个月，沈燃就狂躁的很，每天训练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开了狂暴，累的队友们叫苦不迭，觉得今年要是不拿个冠军回来，对不起他们这两个星期的魔鬼训练！ 随着高校篮球赛比赛日的临近，一中的同学们对这场比赛的关注度也高了起来，都在讨论着这次篮球赛哪所学校能夺冠。 校园论坛里有人开了个匿名投票的帖子，把参加这次高校篮球赛的学校都打了进去，投票结果是附中预测获胜率：89%，一中预测获胜率：9%；其他学校：2%。 [路人甲]：这是一中的论坛吧，确定不是附中的附属论坛？同学们，你们的爱校之心呢？都被狗吃了？ [1号]：这是预测获胜率，又不是支持率，扯什么爱校之心，人家附中就是强，这是事实，没法比。 [爱儿梁]：人家附中有梁神，我们学校有什么？一堆火柴人？ [最美小学妹]：别忘了梁神去年可是被称作“三分之神”的，今年除非梁神不参加，不如冠军还肯定是附中的。这种帖子开着有什么意义，都散了吧，散了吧。 …… 偶尔有一两个那占比8%里面的同学发言。 [未来之星]：可靠消息，今年校队是真的拼，我同桌，每天训练到吐血，说他们今年的目标是冠军。 [一中最牛]：今年真的不好说，高三的沈燃参加了校队，他打架是真的牛。 然而寥寥无几的几条支持一中的发言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唱衰的留言里，还引来了一顿嘲讽。 [凡尔赛]：如果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做什么。 [白日梦]：如果做梦有用的话，我愿意长睡不醒。 [吹牛==]：打架牛有用吗，会打架就会打篮球吗，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好吗。 …… 还有一群只看脸，不在乎输赢的一群人。 [爱我]：不过沈燃的颜是真的牛，光比颜值的话，这波我们不输。 [花小痴]：有沈燃和梁神两大帅哥在，高校篮球赛我去定了。 …… 贾仟歆本来并不关注篮球赛的，但今年有沈燃参加，她也忍不住的跟着大家一起刷起了论坛。看着首页全是唱衰的帖子，她的眉头深深的蹙在了一起。 每次看沈燃训练回来，衣服全被汗湿透了，怕他到时候得不到冠军，受不了打击，提前安慰道：“参加这种比赛最重要的就是过程，收获和队友之间的友谊，其实输赢不重要的。” 沈燃一脸漠然，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赢不了的意思吗？她也看好梁辉？ 他心中窝火，但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两手放在胸前，跟只小松鼠一样抬眼望着他又发不出火来。只能憋屈的应了声，点点头。 转过脸，他冷笑了下，狗屁的过程，狗屁的队友间的友谊，他一点也不需要。他只想赢，只想打爆梁辉的头，只想在赛场上干死他！ 如果因为队友的失利而害得他输掉比赛的话，他不介意先打爆他队友们的头。 因为贾仟歆好心安慰的话，校篮球队的队员们迎来了更加严苛的超·魔鬼训练。oo 确定了冬令营名单，梁辉来学校给贾仟歆送数学竞赛的资料，是需要在冬令营开始前提前看的。这次参加省冬令营集训的同学里，除了贾仟歆，其余都是奥林匹克竞赛的老手，从小就参加各种拔高竞赛一路过来的。贾仟歆就算平时考试的成绩好，没有做过奥林匹克竞赛的专项训练，冒然过去也是会跟不上了。为了不让她在冬令营里有极大的落差感，梁辉专门来了趟一中，给她送复习资料，都是他往年参加奥林匹克训练营的一些习题和总结。 “谢谢你。”贾仟歆欣然接受，觉得梁辉是个难得的好人。很多学习好的同学，都把自己的笔记和学习方法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了去，特别是名次相差不多的竞争对手。像梁辉这样主动把习题和总结笔记分享给别人的人真的很少见。 “我请你吃饭吧。”她说。 “好啊。”梁辉乐意至极。 正值午休时间，路过操场，一群男生在打篮球，技术似乎不怎么好，一人传球传偏了，接的人也没跑赢，篮球直接飞向场外，朝贾仟歆的面门砸来。 梁辉手掌一伸，就把横空飞来篮球握在了手里。接着手臂上扬，轻盈一跳，身体后仰，在篮球场之外，他就这样准准的把球投进了篮筐里。 “哇！”的一声，不止篮球场上，连路过的同学们都震惊了，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他谁啊？”人们交头接耳的询问身边的人。 “附中的梁辉。”有一个人知道的，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所有人。 附中的梁神不仅能投三分球，场外球都是一投一个准。 贾仟歆也跟着鼓掌，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你真厉害。” 梁辉扶了扶眼镜：“运气而已。” “没有实力，哪儿来的运气。” 他们打了两份八块钱的份饭，找了个空位坐下。 “今年的高校篮球赛你参加吗？”贾仟歆好奇的问。 梁辉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也会关注高校篮球赛的事情。” “嗯，我一个朋友也要参加，所以会关注一些。” “朋友？你同桌吗？”他锐利的眼光盯着她。 “嗯。”她点头。 “那你希望我参加吗？”他反问。 她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低头吃饭。 他的眼眸闪了闪，不再逗她：“参加的，我是校篮球队队长。而且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不是吗？”他开了个玩笑。 她有些分神的点了点头。 “比赛你会去看吗？”他又问。 “应该会吧。”她想了下，竟然沈燃要参加，她应该会去看的。 “好，我知道了。” 她疑惑的挑了挑眉。 他笑而不语。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训练场正在训练队员的沈燃的耳朵里，当他听到梁辉为贾仟歆挡下了一球的时候，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都愣着干什么，人家都打到家里面来了，还在这偷懒，跑十圈，不跑完下午不许去上课！”他发着火，把气全撒到了队员们的身上。 “不要啊！”队员们哀嚎声起。 沈燃充耳不闻，双手捏着篮球差点把它给捏爆了，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梁辉，你死定了。” 第34章 挑衅 篮球场上见真招 高校篮球赛全市共有二十多个学校参加，比赛安排在周末两天，每周四场，单场淘汰制，一轮定胜负。 因为有沈燃参加，贾仟歆和哈里作为好朋友本准备每场都逃课去看的，但是沈燃自信的说这种小场面他们没必要去，等决赛的时候再去看也不迟。 贾仟歆和哈里不好还没比就打击他的自信心，说什么万一没有打到决赛怎么办的丧气话。 比赛顺序是由抽签决定的，一中的运气不错，要到决赛才会碰上去年的冠军队附中，如果两支队伍都能冲入决赛的话。 贾仟歆查看了他们要对阵的中学往年的比赛情况，排名都不怎么样，稍稍放了些心。往年的成绩虽然不能代表今年的结果，但起码能够证明这些学校并没有很重视高校篮球赛。 决赛定在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正好是各个学校放月假的日子。 沈燃带领着一中校队顺利打进了总决赛，这是一中全所未有的好成绩。 对战的中学毫无意外的是梁辉带领的附中。 校长在周一的升旗大会上专门表扬了校篮球队一番，预祝他们在决赛上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为校争光，也号召各位同学周六有时间的话都去市篮球馆给我们学校的篮球健儿们加油助威。 一中掀起了一阵篮球热潮，同学们的着装也跟着刮起了一阵运动风尚。哪怕对篮球运动丝毫不感兴趣的女同学们，在这一个星期里，课间所谈论的话题也全都是这周末的高校篮球大赛。 不用说，贾仟歆和哈里自然是会去现场看的。周六这天，沈燃早早的来到了市篮球馆，带着队员们晨跑热身。所有人热情都很高涨，一路都打到总决赛了，他们的心中都抱着必胜的决心，想要夺冠。 贾仟歆给他们做了早餐，每人一小块牛排、一个水煮蛋、一小份清炒油麦菜，还有半块苹果，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次性饭盒里给他们送了过来。 材料是哈里买的，东西是贾仟歆一大早起来做的。 队员们看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餐，高二、高三的“老鸟们”发出惊叹之声：“还是跟着燃哥混好啊，去年我们可没这待遇。” “去年你们也没打到总决赛啊。”带队老师也领了一份贾仟歆送来的盒饭，边吃边吐槽道。 “谢谢，”队员们高举着饭盒，偷瞄了眼带队老师，把那声“嫂子”给咽回了肚子里，“学霸大大。”表示感谢。 贾仟歆不敢居功：“你们可别谢我，要谢谢哈里吧，东西是他买的。” “谢谢，”队员们又高举起饭盒，吃人嘴短，不差这一声道谢。可是看向哈里却有一阵迟疑，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人，该怎么称呼呢，“哈哥。” 哈里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你们赢得比赛就好。” 没一会儿附中的同学也来了，在场上做着热身。梁辉看到贾仟歆，走了过来，热络的打了声招呼：“早。” “早。”贾仟歆笑着回应。 沈燃面色不善。 梁辉看到一中的队员吃着一样的早餐，随口称赞了句：“你们的伙食可真好啊。” “是啊，贾学姐做的，味道可好了。”一个高一的同学脱口就道。 今天两队是来厮杀总冠军的，从附中的人一踏进篮球馆开始，馆里的气氛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梁辉过来跟贾仟歆打招呼，气氛僵到了极致，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没有人敢开口接话。可就是有那么一个队员，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修罗的氛围。没看到沈燃的脸已经黑到极致了吗，还在那傻乎乎的接话。 “哦？”梁辉顿时来了兴趣。目光扫过旁边放着的还未开封的几盒饭盒，这是贾仟歆怕有人吃不饱，多准备的几份。“我还没吃早饭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尝尝你的手艺。”他笑着说。 “没有！”沈燃上前，没好气的拒绝，“没有了，没吃早饭自己出去买去。” 梁辉面不改色，目光直直的看向休息椅上放着的几份还未开封的饭盒上，意思是你在说谎。 贾仟歆有些尴尬，赶紧拿了份饭盒过来：“哦，有的，不过有些凉了。你不介意的话就拿去吃吧。” 沈燃双眼冒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饭盒：“这是我要吃的。” 贾仟歆蹙眉：“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还没吃饱。”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无奈，又从休息椅上拿来了一份要递给梁辉，沈燃又抢了过去。 贾仟歆有些恼火：“你疯了吗。” 哈里赶紧窜到沈燃的身后，拉住他的衣服，咬耳朵：“老大，不是这么小气吧。” “我小气？”沈燃瞪眼，“是他不要脸好吗！” “沈燃，”这话说的过了，带队老师赶紧出来控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他蹙着眉警告沈燃。 “我擦……”沈燃忍不住要骂人，转身看向贾仟歆，又把脱口就要出的一串不文明的话给憋了回去，他伸手指向梁辉，“咱们比赛场上见。” 梁辉微笑着，扶了扶眼镜：“随时奉陪。” 他端着盒饭，在贾仟歆的身边随意的坐了下来，优雅的吃着。其实他早上已经吃过早饭了，不过贾仟歆做的饭味道是真的很不错，他吃的津津有味。 沈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附中校篮球队的队员们看到自家队长坐在对方的队伍里面，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继续做着热身。 梁辉吃完了盒饭，跟贾仟歆打了声招呼，回到了附中的队伍里。他召集起队员，围在一起站成了一个圈，眼睛朝后撇了撇，扫向沈燃：“一会儿上场了盯紧那家伙，诱他犯规。他技术不错，不过冲动易怒，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下场。” “明白。”队员们齐声应道。 上午十点，比赛正式开始，两队队员分于赛场两端就列，沈燃和梁辉上前相互握手问候。 “你离贾仟歆远点。”沈燃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如果我说‘不’呢。”梁辉毫不示弱。 沈燃眯起了眼睛：“你果然对她图谋不轨。” 梁辉换了副运动眼镜，一道锐利的寒光透过镜片直扫向沈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开场，跳球，沈燃和梁辉作为两队的主力兼队长分别担任着两队的跳球队员。 只听一声哨响，裁判将篮球高高抛起，两人同时跃起，双手触碰在球上。半空中，两人四目相对，互不相容，一开场就造成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加油，梁神加油！” “附中加油！梁神加油！” 场外，给梁辉，给附中加油的声音响彻整个篮球馆。作为去年的冠军队，附中校篮球队在附中的影响力可比一中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大得多。而且有附中公认的“学神”、“颜神”梁辉的加成，学校里大半的女生全都来了，挤满了整个体育馆外围。 “对手是谁啊，那领队长得还挺帅的，跟梁神站在一起都没输。”附中有个女生问道。 “一中。”旁边有人回答她。 “一中？一中不是很垃圾吗？也能打进决赛？”女生惊讶。 “先前的对手弱呗。” “也是，”女生释怀了，“其实对手是谁都一样，反正我们是冠军。”她手里拿着个大大的应援牌，上面写着“梁神”两个字，挥舞着、摇晃着，是无比的自信。 “咣当”一声，球落了地。 “是附中抢到了球！”解说在场边激动的说。 附中的其他队员勾过球来就朝一中半场攻去。 沈燃双脚落地，看向梁辉怒气冲冲。 梁辉回了他一个挑衅的表情，转身，追着队伍跑了上去。 “这人！”刚刚，分明是他先触碰到球的，结果梁辉仗着比自己跳得高，硬是扣了他一个盖帽，把首发控球权给抢了过去。 “可恶。”他捏紧了拳头，紧追上去。 “哦哦哦哦哦！”场外一阵欢呼声。 “梁神、梁神、梁神！”附中前来支持的人们有节奏的呐喊着。 “唉。”刚刚那女生看着“惨败”的沈燃不禁叹息了一声，感慨，“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原来就是个绣花枕头。” 开场一分钟，附中成功把握住了率先夺取到控球权的优势，队员成功把球传给了梁辉，梁辉把握时机，投球，三分，中！ “哗啦！”现场随着篮球落入筐中的那一刻，掌声响起，连绵不断，女生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贾仟歆担忧的看着场上，神情紧张。她不懂篮球，可此时的心却也全部系在了场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场上那颗橙色的篮球和完全被梁辉压制住了的不停奔跑着的沈燃的身上。 又一分、篮板球……开场三分钟，附中连续得分，6:0，附中领先。 一中队员们的脸上出现了退缩的表情。 沈燃被附中的两个人挤在后面，这两人完全脱离了队形，摆明了就是专门来阻挡沈燃的。 沈燃被堵得憋屈，他左转快跑，右转闪躲，两人对他穷追不舍，完全不管球在哪里，一心一意专门盯住沈燃，不让他有任何碰到球的机会。 “可恶！”沈燃被惹急了，横冲直撞，向前一冲，直接把两人给撞倒在地。 “咻——”的一声，哨声响起，“犯规！”裁判从胸口掏出一张黄牌，“恶意犯规。” 裁判从一中队员的手里拿过了篮球，让一中好不容易抢到的控球权又被收了回去，发球权重新归到附中的手上。 “唉。”为数不多前来支持的一中的同学叹息着，责怪着沈燃，“他在干什么啊！” 贾仟歆的双手也紧紧的抱在一起放在胸前：“怎么会这样？”她问向身边的替补队员。 队员们摇摇头。 带队老师说：“对方有意在针对沈燃，就是想激他犯规。” “怎么这样！”贾仟歆愤愤不已。 带队老师倒是没什么反应：“这就是比赛。”他一抬手，请求暂停。 第35章 战术 附中的卑鄙战术 贾仟歆不懂篮球，沈燃他们从场上下来她就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沈燃，别激动，他们这是在故意激怒你，就是想让你犯规，你要是犯规了就正中了他们的计。”领队老师分析道。 “可恶。”沈燃的拳头在空中狠狠地挥了一下。 队员们面面相觑，心道：好恶心的战术。 沈燃是他们的战术轴心，这三个星期都是以沈燃为主攻手，担任大前锋训练的，现在沈燃被他们二换一给制约住了，相当于他们这三个星期训练出来的战术被全部废掉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队员们求问领队老师。 “很好办，”领队老师说，“场上一共就只有五个人，他们分派出两个专门盯防沈燃，主力进攻的人就少了。这是我们优势局，而不是劣势局。四打三，我们是赚的，稳住心态，不要慌。”他对队员们说。 队员们点着头，有了些许信心。 领队老师又看向沈燃：“你的任务就是牵制住对手，你只要不犯规，不被罚下场就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沈燃哪里肯干，他扭头望向赛场的另一边，附中的领队老师也在跟附中的队员们在说着什么。这时梁辉突然转过头来，与沈燃四目相对，他眯起了眼睛，温文尔雅的笑着，在沈燃看来这一笑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不行。”他反对道。对于比赛的输赢，他并没有多么的看重。来参加这次的篮球比赛也是为了打爆梁辉的头，与他争个高下的。现在让他躲在一边当工具人，躺平了任他们嘲，不正面参与比赛，那怎么行！ “你牵制住3号，你牵制住5号，你牵制住8号……”沈燃不顾领队老师的安排，自作主张，“我和梁辉单挑。” 领队老师的脸瞬间严肃了起来，呵斥道：“这是团队赛，你想要干什么？” 沈燃哪里理他，径直就往比赛场上走去。 贾仟歆看这边气氛不对，沈燃撇下队友一个人冲上了比赛场，赶紧拿了瓶矿泉水朝沈燃跑去，递给他，微笑的看着他，夸赞道：“你刚刚真厉害，1 VS 2呢。” 沈燃嬉笑了下，也不知道她是真看不懂，还是假看不懂，竟然能说出这么外行的话。明明6:0都被对方剃了个光头了，她还能夸赞得出来。 不过，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听到她可爱的安慰的话，他僵硬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一口浊气轻轻的从鼻息间吐出，满腔的怨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接过矿泉水，扭开，喝了一口。低头看她，手掌抬起，虚放在她的头上。他的手距离她的脑袋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几根呆毛翘起，饶着他的掌心。 她茫然的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没拍下去，收回手扭紧瓶盖，将矿泉水扔回她的怀里。 她慌张的接住。 他被她的反应给逗乐了：“没事儿，比赛才刚刚开始呢。”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不就是被对方给针对了吗，多大点事儿，“帮我拿着，我一会儿赢了比赛再喝。”他说。 贾仟歆点了点头，举起被沈燃喝了一口的矿泉水，晃了晃：“等你获胜回来。” 沈燃愉悦的奔向了比赛场，余光扫向梁辉，只见他脸色铁青。 他朝对方伸出食指，比了个挑衅的手势，自信满满。 队员们看向领队老师有些为难：“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领队老师叹了口气：“听沈燃的安排吧。”他这也是无可奈何，沈燃不听他的，他制定的战术就执行不了。沈燃的战术虽烂，但他如果能carry的话，也不一定不能反败为胜。比赛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人心不齐，他也只能让步。 “是。”有了统一的指示，队员们齐声应道。 再上场，两队人的神色都有了些许的变化。领先的一方自然是神态轻松，一中的队伍也没有太过沮丧，他们已经冲进总决赛了，就算输了也是第二名，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令人奇怪的是两队队长的表现，按理说6:0，梁辉应该气定神闲，胜券在握，可他的脸上却一片阴郁，完全没有领先者的优越与傲气，就连常挂在脸上的淡定的微笑都消失了；沈燃露出嘲讽的笑，得意洋洋，一只手握着拳头拍打着另一只手，显示出志在必得的气势。 “附中加油！梁神加油！” “附中加油！梁神加油！” …… 场外为附中和梁辉加油的欢呼声随着裁判的哨声又响了起来。 比赛再次开始。 附中的发球权，一中的队员按照沈燃的指示，一对一控住了附中的人，留了梁辉一个人跟沈燃单打独斗。 梁辉率先控住了球。 沈燃一个箭步冲过梁辉，双膝弯曲，身形下移，“嗖”的一下从他身边掠过，将球从他的手上抢了过来。飞速转身，运转着球，急速的冲向对方赛场。 三分线，起跳，投球，三分！ 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声哨响，得分有效，6:3。 “哇！”的一声，场外才后知后觉的爆发出一阵欢呼，不比梁辉的支持声响，但也震耳欲聋。 一中前来支持的同学们喊破了喉咙，附中的颜值爱好者也在沈燃进球的那一刻小小的叛变了一下。 “哇！牛啊！”哈里鼓着掌，站在贾仟歆的身边，好奇的问，“学委，你刚刚跟老大说了什么啊，怎么让他一下子就振作起来了。” 贾仟歆冲他眨了眨眼，神秘的说：“秘密。” 哈里“嗷呦”了一声：“还要瞒着我啊。” 贾仟歆笑了笑。 场上，沈燃享受着队友们的欢呼，伸出拇指，单手朝下，冲梁辉比了个“垃圾”的手势。 “咻——”的一声哨响，“犯规，恶意犯规！”裁判的声音响起，同时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牌。 第二次，“啊哦！”现场的观众叫了起来。 哈里愣的卡顿了一秒。 贾仟歆扶额：“这个笨蛋！” 沈燃一脸郁闷：“这也算犯规？”他看向裁判，有些不爽，“这裁判是附中的吧。”就要上去争辩。 队友们赶紧围了上来，把他给拦住了：“老大，淡定，淡定，三次黄牌就下场了，你不是要carry全场带着我们躺赢的吗。”集体拍起了马屁，安抚沈燃的情绪。 想到要被罚下场，沈燃终于有了些忌惮，在队员们的劝阻下，顺坡下驴的闭上了嘴。 梁辉撇了撇嘴，露出一丝嘲讽。 “你……”沈燃又要爆发。 队员们赶紧拦住：“老大，淡定，淡定，不要上了敌人的当。” 第36章 玩阴的 不止附中的人会玩阴的 沈燃稳住情绪，对队友说：“按照刚刚的战术，可以赢。” “是。”队员们齐声道。 比赛继续，附中在一中一对一的防守之下终于没法对沈燃展开围困，一场好好的篮球赛，竟被沈燃和梁辉打成了一对一的单挑赛。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两个人心中都卯了一股子劲儿，非要跟对方挣个高下不可。竟都非三分不投，明明在线内抢到的球，还非要带到线外再去投，多余的动作不要太多。也就是仗着其他队员都站在一边看戏，没有上手。 两人的三分球并非百发百中，也都有被对方抢夺、打断的时候，但命中率都很高。 在两人莫名其妙的竞争之下，一场比赛被打得越来越不正经了，但现场的气氛就是被他们两个人给带燃了。 来观看比赛的一半以上都不懂篮球，尤其是附中的女生们都是为一睹梁神的风采而来的。虽然现在梁神没有能够carry全场虐菜，但他和沈燃的三分球就是很酷、很帅、很炫，很能感染现场的气氛，引发观众的尖叫声。 而且跟梁神打得不相上下的那位一中的男同学也长得非常非常的帅，附中随队而来的女生们一点也不为难，梁辉进球她们欢呼，沈燃进球她们也星星眼，叫就对了！真是不虚此行。 一声哨响，上半场结束，45:42，附中稍稍领先。还是最开始落后的三分，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关键还看下半场两队的发挥。 “一中厉害呀，那男的是谁？”场边有附中的同学好奇的问，跑来找一中同学这边打听。 “沈燃，我们学校的……高三学长。”一中的同学想了想措辞，如是说。其实他想说是校霸的，但下意识的感觉不好，有损他们学校的形象。 附中休息区，他们的领队老师发了火，指着梁辉训道：“梁辉，你今天怎么搞得，这么不配合队员，一个人单打独斗！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投球，为什么放弃，非要跑到线外去投三分！这不像你啊，你还想不想赢了？” “还有你们！”他又转向其他队员，“这么配合一中干嘛，他们拦你们，你们不会突围，不会反攻吗！” 是的，造成现在这种局面，除了一中战术的安排之外，还有附中的顺势配合。 一中的人想一对一，王牌对王牌，附中的人也正有此意，才造成了上半场的那个怪异的局面。 “你们想输给一中吗！”领队老师骂道，“我们可是高校篮球赛三年连胜的队伍，是冠军之师。一中是什么队伍，是连总决赛都打不进的队伍。你们想要输给那支名不见经传的学校吗？那将会是你们一辈子的耻辱，你们知道吗！” 队员们被骂的沉默不语。 领导老师又盯向梁辉：“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想要出风头，也只有赢得了比赛才能够出尽风头，明白吗？” “明白。”梁辉沉稳的说，抬起手，用护腕擦了擦汗。余光朝沈燃那边望去，贾仟歆正给沈燃递去一方手帕。 “哼。”他侧过脸，冷哼了声。 “上半场打得不错，下半场继续加油。”一中休息区，领导老师鼓励道。 贾仟歆微笑着，给沈燃递去了一方手帕，握了握拳头：“加油！” “嗯。” 下半场开始，附中重振旗鼓，受了一顿教训，队员们都鼓足了劲儿，不再配合一中玩两个人的篮球赛。传球、过人、假动作，轻而易举的就冲破了一中一对一防守的阵型，充分发挥出了他们团队配合默契的优势，在梁辉和队友完的美配合之下，让沈燃连球都摸不到一下。 一中的队员们变得焦躁起来，上半场好不容易拉平的比分差距又开始拉大。 贾仟歆眉头微蹙，站到领队老师的身边，疑惑的问：“为什么会这样？上半场明明还势均力敌的啊。” “那是因为上半场附中没发挥出全力。”领队老师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上半场附中除了梁辉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发挥出全力，或者说完全没发力，任由沈燃跟梁辉两个人单打独斗。单论沈燃和梁辉的实力确实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但论起团队配合和队员们的综合实力，我们比起附中还是差得远。”他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附中的篮球队是一直都有的，每个星期都有训练。而我们的队伍是临时组建而成的，团队合作方面自然是比不过的，能打到现在，冲进总决赛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场比赛我们赢不了。”他提前下了结论。 贾仟歆有些生气：“老师，”她抬起头，神色坚定的看向领队老师，“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丧气的话？我们的同学还在场上努力呢，没到最后一刻，怎么能轻言放弃。”她紧盯着赛场，“一定，一定有可以反败为胜的办法。” 场外，观众们欢呼声不断，附中接连进球。 梁辉也不再追求三分球了，只要球传到了他的手上，只要有投球的机会，他就不会放过。 1分、2分、3分…… 梁辉进球不断，现场尖叫声不断。 65:51. 贾仟歆越看越焦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休息区跑到了观众区。 领队老师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暂停，老师，请求暂停。”过了一会儿，贾仟歆小跑着回来，对领队老师说，“我有办法反败为胜。” 领队老师露出一瞬怀疑的目光，但还是举起了手，向裁判请求暂停。场上队员们焦躁不已，气喘吁吁，队员们也该休息了。 “我们也玩阴的吧。”队员们下来，贾仟歆眼神闪耀的说。她看向沈燃，“最开始的时候，附中的人不是故意诱你犯规吗，那我们也让他们犯规好了。” 所有人露出古怪的表情。 “我打听了，附中篮球队虽然强，但每次上场就那五个人，他们五个人虽然配合默契，但也就那五个人而已。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就是拉来凑数的。我们的队伍虽然是临时组建而成的，但我们有十二个人，而且每个人都认真的参加了三个星期的训练，我们所有人无论是配合还是球技都不差的，只要能让他们常规队伍的五个人中有一个或者两个人被罚下场，我们就有机会赢。”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燃率先勾起了嘴角：“好像很有意思。” 领队老师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贾仟歆，没想到这么阴毒的计谋会是一个看似乖巧的小姑娘想出来的。说好的运动精神呢，这也太不积极向上了，现在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吗，为了胜利不折手段？ 但他也没有阻拦，虽然阴险，但这也确实不失为一种方法。 队员们都在想方设法的争取胜利，他作为领队老师没有理由阻止。 “就这么办。”其他队员也都不想输掉这场比赛。体育精神什么的那是什么？能吃吗？他们现在只想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为了这次的高校篮球赛，他们可是在校霸的带领下魔鬼训练了三个星期，流了多少的汗水与泪水，期间多少人想退出放弃都被沈校霸堵在教室门口给逮回篮球场了，不拿个冠军回去真是对不起自己。 “做的时候聪明点，别让别人给发现了。”领队老师说。 “哈哈哈。”队员们大笑了起来，“是！”保证道。 全场的人看向一中休息区这边，莫名其妙，一中的人是疯了吗，都要输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再上场，他们继续一对一的防守策略，附中的人传球、过人，不被他们带跑节奏，稳扎稳打。 “咻——”的一声哨响，“犯规，推人犯规。”裁判喊道，“罚球。” 原来一中的一个队员拦在附中队员面前，各种恶心人的骚走位，身体各种想方设法的去靠近对方的身体，试图碰瓷。 只见一颗篮球过来，附中队员要去抢，一中的人不去抢篮球，专往人家胳膊肘下钻。附中队员的胳膊肘就这样蹭到一中队员的肚子上，一中队员顺势倒地，大叫出声：“诶呦喂，好疼！” 裁判宣布了暂停：“还能比赛吗？”他担忧的问。 一中的队员捂着肚子，在队友的搀扶下回到了休息区，摇了摇头。 裁判判断附中犯规，一中获得两次罚球的机会。 被判犯规的附中队员一脸茫然，还在跟队友们解释：“我没撞到他啊。” 队友们以为他在是担心领队老师会骂他，安慰着他：“没事儿的，比赛场上难免的，别放在心上。” “我真没撞到他啊！”被判犯规队员咆哮。 队友们不以为意，拍着他的肩膀：“没事儿，才两球而已。” 梁辉眼神深邃的看了眼被判犯规的队友，又望向一中的休息区，场边，贾仟歆站在他们领队老师身边，胸有成竹的微笑着。 “是你出的主意吗？”他勾起了唇角，“有点意思。” 第37章 胜利 获得篮球赛冠军 再开始，一中队员如法炮制，伸长了脖子往附中队员身边蹭，意图碰瓷。 可有了上一轮被罚球的经历，附中的人提防着呢，一中的人再想碰瓷又哪儿有那么容易。 虽然附中的队员们不相信刚才的犯规是一中队员有意为之造成的，但是他们的队长，梁辉同学却是相信了那位撞人同学所说的话，提醒他们要小心，他们一个个也就都警惕了起来。 一中的队员又试图引诱附中队员犯规了好几次，可惜都没有再成功。 次数多了，附中同学也都发现了一中队员走位的蹊跷，一个个接连被引诱得差点撞人。相信了刚才撞人的同学的话，也佩服队长的英明果断。心中骂道：“好卑鄙呀！” 附中同学有了提防，一中的人想再旧计重施就很难了。他们想引诱附中的人犯规被罚下场，可附中的人就是不上当，他们也没有办法。 论起队伍的配合默契程度，临时集结而成的一中篮球队远远比不过附中的队伍。 传球、过人、投球，附中的队伍配合默契，紧接着又接连进了几球，两队的比分越拉越远。 “咻——”的一声哨响，一中领队老师再次请求暂停。 队员们沮丧的走下场来，贾仟歆又是送毛巾，又是递水，忙前忙后。 “不要急，慢慢来。”她灵动的声音如泉水般淌过心间，浇灭了队员们心中的急火。 领队老师也鼓励道：“加油，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急，抓住每一次投球的机会，稳扎稳打，我们一定能赢。等赢得了比赛，老师请你们吃火锅。”他豪迈的说。 一名队员玩笑道：“老师，难道输了就没饭吃了吗？” “也有，”领队老师摆出一副大方的样子，“输了的话就请你们吃白面馒头。” 那名队员沮丧的说：“我还是想吃火锅。” 引来一阵嬉笑。 “那就好好打，赢得比赛。”领队老师激励道。 沈燃坐在长椅上休息，余光注视着贾仟歆。她面带微笑，跟领队老师一唱一和用玩笑的方式鼓励着大家，不动声色间就让低迷的士气重振了起来。 他握了握拳头：“一定要赢！” 休息结束，沈燃火力全开。既然他们队伍的配合度比不过附中，那他就用他个人的实力碾压取胜好了。 他承认梁辉的球技不错，但那又怎样，他可是抱着要打爆梁辉的头的决心来的，岂能在这里退缩，轻言放弃。 篮板、投球，一气呵成，沈燃顺便还还击了梁辉一个盖帽。 “哇！”的一阵惊叹，梁辉被人盖了帽，脸色一片漆黑，现场甚至有附中的女生哭了起来，为梁神受到了羞辱而难过。 沈燃才不管这些，他就像吃了buff一样在场上横冲直撞，接连得分，凶猛的不行。 比分被追平了些，83:72. 梁辉面色不善，他冰冷的眸子透过镜片折射出一道寒光，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逼到这个地步了，心情有些不悦。索性还没失去理智，再同沈燃玩什么一对一单挑，团队赛是他们的优势，他清楚的很。 打败他！ 他眼中冒火，举手示意裁判暂停，召集队友们围在一起部署接下来的作战方针，稳定军心。 “集火沈燃。”他如是说。 比赛仿佛又回到了一开始，再看一中会怎么破局。 破局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沈燃。你们两个人来围，那我们就三个人来救。附中的人就算再厉害，两个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四个人，只要让沈燃脱困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顺带再引诱附中的人犯一下规。 沈燃顺利摆脱了附中的牵制，看到梁辉线外跳起就要投球，他疾跑上前，一个飞跃跑到了梁辉的身前，跳得比梁辉还要高。 “啪！”的一下，他的手盖在了飞在空中的篮球上，成功的把这一投球给挡了下来。 “咣”的一声，一中的队友抢到了球，马不停蹄的展开反攻。 “哇！”赛场又是一阵掌声与欢呼。 紧接着一声哨响，“犯规！”是裁判的声音，“附中3号第二次犯规，下场换人。” 这边沈燃和梁辉战得激烈，完全不知道赛场上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裁判的声音才茫然回头，就看到一中的一名队员满脸鼻血的仰倒在地上。 受伤的队员被队友们扶下了场，刚才站在他身边的队友清楚的看到了他被撞到的那一幕，知道他这一被撞是故意的，但被撞得流鼻血和摔倒却是实打实的，说：“也不必这么拼吧。” 受伤的队员接过贾仟歆递来的卫生纸擦拭着鼻血，语气轻松的说：“球队里就属我球技最烂，能换下对方的中锋，值了。这样他们就不再是最佳配置，我们就有可能赢了。”他望向大家，眼中充满了期待，“我还等着一会儿吃火锅呢，一定要赢啊。” “一定！”队员们语气坚定。 裁判拿出手巾擦了擦汗，刚才那一下发生的太突然，他注意力全集中在正在争球的沈燃和梁辉的身上，没太注意旁边，等他发现的时候一中的队员已经倒在了地上，还被撞出了鼻血，他赶紧宣布犯规暂停。心里却还是存了点疑虑，一中的队员莫不是假装摔倒的？不过看他一脸的鼻血又觉得不太可能。 他心下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这就是一场高中生篮球友谊赛吧，怎么这么多犯规的，裁判表示压力很大。 附中3号被换下了场，从替补席里捞了一个人顶上了场。 果然，换了一个人附中团队的配合度就没有那么好了，新队员一直跟不上队友的节奏游离在外。 两队势均力敌。 “加油，加油！”欢呼的声音响彻全场，比赛进入白热化状态，愈演愈烈。 人们的心随着场上的比赛形势揪在一起，紧张不已。 贾仟歆在场边也跟着大家一起欢呼呐喊：“加油，一中加油！沈燃加油！” 沈燃听到她的加油声跟打了鸡血一样勇冲上前，一点也不累。 其他队员则早已在领队老师的可以安排下换了一批人。 比赛场上，一中的队伍依旧精神抖擞，而附中的队伍却略显疲态。 以前，附中篮球队都是在个人技术和团队配合度上碾压对手，上半场就把对手的心态给打崩了，下半场直接放弃。附中的队员在下半场上就是示意性的表演一下，另外他们的队长梁辉再投几个三分球耍耍帅，基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结束掉了一场比赛。 谁晓得今天跟一中比赛他们竟然打了这么长时间，明明上半场一中已经落后了那么多分，他们怎么还不放弃。 附中的队员们疲惫的喘息着，体力有些跟不上。 一中这支临时被组建而成的队伍，队员们在球技上确实比不过附中的队员，但耐久力上可一点也不会认输。他们可是在沈燃的魔鬼训练下狂练了三周，深蹲、蛙跳、负重跑、俯卧撑，练得他们怀疑人生，以为他们即将参加的不是高校篮球赛，而是NBA呢。 比赛继续，附中的队员无论是动作还是反应都出现了明显的迟钝，远远比不过一中的人。 附中接连失球，一中获得控球权。 1分、2分、3分，一中步步紧逼，将比分渐渐拉近，把胜利抢夺回来。 现场的欢呼声一下子就停止了，人们屏住呼吸。先前附中领先的优势竟被一中一点点追平，98:98，平分！ 比赛进入白热化状态。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20秒，沈燃手控着球，向附中的球篮冲去。 跳起，投球。 还剩15秒。 梁辉一个健步冲上，伸长手臂要去拦球。 只见沈燃手臂弯曲，收回即将投球的手，做好准备落地的姿态，将球护在怀里，重新拍在地下。在双脚落地的那一刻，他重新带球前行，绕过梁辉，直冲向篮筐之下。 还剩5秒。 “哐当”一声，篮球触碰到篮筐的声音。 时间到！ “咻——”的一声哨响，投球得分，2分，98:100，一中获胜！比赛结束！ 哗啦一片，现场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质疑声：“怎么可能？” “我们怎么会输？” …… 附中随队而来加油的同学们不相信这个比赛结果，他们可是高校篮球赛连胜三年的队伍，怎么会被往年连半决赛都进入不了的一中打败？ 不可能，不会的，他们失望极了。 “打的什么东西。”有男生唾弃着，“还不如我打得好呢。” 观众席上，附中的女生们抱在一起抹眼泪，传出此起彼伏的哭泣声：“输了，我们竟然输了，梁神竟然输了。” “梁神！” …… 她们看不懂比赛，也不在乎输赢，但是她们不能接受梁神会输这件事啊！前不久才发生过一次，梁神好好的全市第一突然被拉了下来，说是第二名的分数改错了，比他高，梁神成了全市第二，她们就很不服气了；现在又输了篮球赛，让她们怎么能接受。 一中又是一中，怎么每次都是一中。她们嗷嗷大哭，她们不愿接受事实。 比赛场上，两队队员站成两列，彼此致敬。 沈燃得意洋洋，嘴角翘得老高。 梁辉一脸阴郁，神色冷峻。 “打得不错。”沈燃拍向梁辉的手，嘲讽道。 梁辉冷凝的望了他一眼：“不要得意的太早。” 沈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是刚才贾仟歆给他的，他擦了擦汗。 梁辉眼眸微凝，看着手帕的颜色猜到是女生给他的，目光看向场边一脸兴奋的贾仟歆，冷哼一声：“幼稚。” 握手完毕，队员们走下篮球场，兴奋不已。 “火锅、火锅、火锅……”他们高呼。 “好、好、好，火锅、火锅。”领队老师也很高兴，并不打算赖掉这场约定。 “打得不错。”贾仟歆站在一边，笑盈盈的看着沈燃。 沈燃的耳根有点红，高昂着下巴拽拽的说：“那还用说。”他走上前，想借着这场胜利说点什么。 “老大，牛啊！”哈里一个起跳就扑了过来，沈燃赶紧退步躲过。哈里没仆到人，差点栽倒在地，向前连蹦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好好的气氛被打断了，沈燃幽幽的看了哈里一眼，抬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老大，你干嘛？”哈里握着屁股抱怨。 沈燃不想说话。 贾仟歆在一旁乐呵呵的笑。 一中随队而来加油的同学也都兴奋的围了过来，向篮球队的队员们祝贺。人并不多，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中竟然能真的取得胜利。还记得论坛里的预测获胜贴，去他娘的89%，我们9%的支持率依旧取得了胜利，更加衬托出了这次胜利的来之不易和队员们的辛苦努力。 相比之下，明明前来支持的人数是一中的好几倍，此时附中前来加油的同学们悄然无声，摸着墙边儿默默的逃离篮球场。 附中休息区气氛也很低沉，沈燃阴沉着脸，队员们低垂着头，跟鹌鹑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领队的老师被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奖金是小，主要是他丢不起这个人啊！往年他们都是优胜，结果今年轮到他带队了，拿了个第二名。 赛场边，有几个附中的高一女生抿着唇，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她们想去安慰一下失落的梁神，心中抱着幻想，说不定就能借此机会一下子走进梁神的心呢？ 有一个胆子大的女生鼓起勇气就要上前，被一个路过的高三学姐给拦住了，按住她的肩膀，问：“干嘛啊，”她看着她手上的情书，猜测，“上去告白啊，跟梁神？” 高一女生红着脸点头。 “你年级多少名？”高三学姐突然问。 高一女生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上次月考五百多名。” 附中是省重点中的重点，能考进附中的都是中考优秀学生中的佼佼者。五百多名确实有些低了，但放到全市的高中生里排名还能排的到中上的位子。 “别去了，不会成功的。”高三学姐断然的说。 高一女生疑惑，面露不悦：“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们高三的女生都是死的？梁神那么帅、那么完美，我们高三会没有人去追？是追不上好吗。”高三学姐又拍了拍高一学妹的肩膀，“奉劝你别去了，梁神你是高攀不上的，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什么意思？”高一女生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 “当年我们班的女生排着队的向梁神告白，都被他给拒绝了。梁神放话说了，他的女朋友必须得跟他一样聪明，考试考过他。你，年级五百多名，还是算了吧。” 说完这些话高三学姐就潇洒的走了，深藏功与名，留下一脸懵逼的高一女生。 姐妹们上前安慰：“要不还是算了吧，等我们好好学习考到年级第一再说？” 这怎么可能，她们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现在离开其实就等于放弃了。 “话说，一中的那个全市第一是男的，还是女的？”高一女生从悲伤中缓过来，茫然的看向众姐妹。 众姐妹摇头。 “还好他（她）不是我们学校的。”众人庆幸。 第38章 奖励 来咖啡厅约会吧 领队老师带着一众队员加上贾仟歆和哈里在市篮球场的附近找了家火锅店，虽然是中午，但因为是周六，人还挺多的，要等号。 他们拿了张号码牌在门口坐下，队员们还处在获胜的极度兴奋当中，诉说着场上的精彩。 “老大，我刚刚那一记传球够帅吧。”一个队员挥着手，做着传球的动作。他说的是距离比赛结束半分钟时，他越过附中两名球员将篮球成功传到沈燃手上的事。 “帅。”沈燃毫不吝啬的夸赞。 他们说的激烈，篮球队的一行人个子都很高，人高马大的，一个个搬着小塑料板凳坐在火锅店门口格外的引人注目。 火锅店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对他们说因为老板是篮球迷，刚刚在篮球场看了他们的比赛，恭喜他们取得胜利，不用排队，优先请他们进去。 “Lucky！”一行人也不推脱，高高兴兴的跟着服务员进了店，“今天可真是好运。” 他们一行一共十一人，占了一张大桌子，点了两个锅底。 领队老师拿出手机，偷偷的看了眼支付X上面的余额：1081元，心里泛起了小九九：“特辣的。”他说。 他放下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心想还是特辣的好，特辣的大家吃得少，清汤的大家不知不觉就吃多了。十一个人，又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大小伙子，这一顿下来一千块钱可能有点包不住。他倒不是小气，只是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现在又是月底，他也是个悲催的月光族。 这家火锅店的味道不错，难怪外面有那么多的客人在排队，大家吃的很欢，越吃越辣越刺激吃得越爽。好在这里的饮料果汁是无限畅饮的，几个大男生吃着火锅，喝着果汁，吹着牛，说什么将来要打进全国联赛，倒是爽快。 一顿饭下来一共花了999块钱。 还好，领队老师心想。 火锅店老板是真篮球迷，看到是他们主动给打了个折，只收了800块钱，还一人送了他们一个冰淇淋。 “谢谢。”领队老师握住火锅店老板的手感动不已。 弄得火锅店老板还怪不好意思的。 高中的学业是繁重的，一个月只有两天的月假，时间宝贵的很，老师也一样。大家一起吃完了饭就各回各家，各撒各欢的散了。 哈里站在火锅店门口看向沈燃，想问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准备跟他一起混着玩的。就看到老大正盯着贾仟歆，他把到口的话给憋了回去，果断的闭上了嘴。 “怎么了？”贾仟歆疑惑的看向他。 “没事儿。”哈里干笑了下，冲沈燃抛了个媚眼，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儿。”就先跑了。 沈燃蹙眉：“莫名其妙。” “你一会儿干嘛？”他看向贾仟歆问。 “我要去一趟舞蹈培训中心。”她正拿着手机，编辑着消息，屏幕上显示着跟孟晓月的对话聊天框，她说，“原来教我跳舞的老师有事找我。” “舞蹈老师？” “嗯。”她放下手机，解释，“以前贾莲心还没被认回来的时候，妈妈给我报过舞蹈培训班，就是那时候教我的老师，我跟孟晓月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后来贾莲心被认回贾家，贾母就不愿意再给她交舞蹈班的学费了。舞蹈老师觉得贾仟歆是个学跳舞的好苗子，想着力的培养她，就免了她的学费，让她每天依旧过去，跟着班上的学生一起学。 贾母觉得反正也不用花钱，就没管这事儿。 直到贾仟歆上了高中，学业紧张，才没再去的。 “她找你什么事？”沈燃问。 贾仟歆摇头：“不知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 他们来到舞蹈培训中心的时候，前台小姐姐说：“李校长正在上课，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沈燃和贾仟歆就坐到了家长等候区的沙发上。 因为要给篮球队员们做早饭，贾仟歆今天早上五点钟就起来了，空调温热的风吹在身上舒服极了，烘得她想睡觉。她的头一掺一掺的左右摇摆，最后落在了沈燃的肩膀上。 只觉肩膀一沉，沈燃微微一愣，扭头看去，女孩闭着眼睛，睫毛细长，安稳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微微挺直了腰身，正襟危坐。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也不敢动，就怕惊醒了她。 他扭头望着，眼神深邃。女孩近在咫尺，可以感受到她温软的脸颊和平静的呼吸。 一旁等待孩子下课的家长们或坐或站玩着手机聊着天，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眼睛瞪得老大，露出看热闹的表情，对其他家长挤眉弄眼。偷瞄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沈燃脸颊通红，他抬起手扇了扇风，心道，这空调温度开的有点高。 俊男靓女总是受人注目的，有一个年轻的家长拿着手机平举起来假装玩手机的朝他们偷拍了一张，沈燃回过头时正巧撞上她的镜头，发现她在偷拍。 年轻的家长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收起手机。 沈燃也别过视线，脸烫得更红了。 下午四点，李校长的课结束了，学生们哗啦啦的跑出教室，一阵喧嚣声，贾仟歆被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还有些发愣。看到身边的沈燃，“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的脑子瞬间清醒：“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的说，呼吸有些不稳，眼神缥缈，虚虚的不敢直视他。 “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在李校长也走出了教室，看到贾仟歆，亲切的喊了声：“歆歆。”打破了这边的尴尬。 贾仟歆如同抓到根救命稻草，转身，跑向李校长：“李老师。”尊敬的喊。 她的手放在脖子上揉了揉，刚才一直枕在他的肩上有些僵。 沈燃也放松了下来，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扭了扭肩膀活动了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僵得不行。 李校长看到贾仟歆非常的高兴，当初贾仟歆为了学业放弃舞蹈她就觉得很可惜，她觉得学业和舞蹈是可以兼得的，但贾仟歆的目标是文化课年级第一，她也就没有办法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好久不见了，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李校长点着她的脑袋数落道。 贾仟歆撒娇，为自己开脱：“我这不是学习压力大，忙嘛。” 李校长倒没真生气，关心道：“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还行，上次联考考了全市第一。” 李校长滞了一下，手轻轻地又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这个死丫头，这叫还行，你让别人怎么活啊。” 贾仟歆嬉笑：“老师，你找我什么事啊？” “进来说。”李校长的目光看向沈燃，又看了眼贾仟歆，对他友善的笑了笑。 沈燃从沙发上站起来，识趣的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去。 贾仟歆跟着李校长一起进了办公室，家长们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偷瞄沈燃。他走到刚才那个拍照的年轻家长面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能把刚才拍的照片发我一张吗。” 年轻家长被他害羞的样子给逗笑了：“好。” 收到照片，沈燃紧盯屏幕。照片里，他的视线正转过来，看到有人偷拍露出慌张的神色，这一瞬正好被抓拍了下来；女孩儿靠在他的肩膀上安然的睡着，没有一点防备。 他嘴角微微勾起，把照片保存了下来，跟之前两个人的校服照存放在了一起。 看着两张照片，他乐呵呵的傻笑，就是很登对。 没一会儿贾仟歆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只听她对李校长说：“谢谢老师，我再考虑考虑。” 李校长依旧劝道：“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 贾仟歆点头：“我知道的，谢谢老师。” 出了舞蹈培训中心，沈燃问她：“什么事啊？” “有个全国舞蹈大赛，如果能在比赛上取得优胜的话，有被B大舞蹈学院优先录取的资格，李老师希望我能参加。” “那你想参加吗？” 贾仟歆沉默了会儿：“我要再考虑考虑。” “嗯，”沈燃点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她甜甜的笑着。 B大舞蹈学院优先录取的资格对贾仟歆的吸引力并不大，以她的成绩想上哪个学校她都有信心考进去，只是她不想辜负了李老师对她的期许。 这次李老师想让她参加这次全国舞蹈大赛的原因除了取得优胜她可以获得B大舞蹈学院优先录取的资格外，得了奖也可以帮助舞蹈培训中心提高名气，帮助李老师提高在业界的地位和声望。 李老师开学校，教出了不少学生，可她还是觉得贾仟歆是她带出的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天生就是跳舞的料，一直拿她当传艺的弟子在培养的，而不仅仅是交了学费来这里学舞蹈的学生。可惜贾仟歆的志向并不在此，她也勉强不来，只是她是真的希望贾仟歆能参加这次的全国舞蹈大赛。 贾仟歆有些纠结，好在离全国舞蹈大赛的报名时间还有一个月，她还有时间好好考虑清楚。 沈燃把贾仟歆送到了小区门口。 她问他：“你明天有空吗？” “有。” “那明天早上10点来学校门口的‘口苗’咖啡厅吧，我有东西要送给你，是这次篮球比赛获得冠军的礼物。” 沈燃狂吸一口气，眼睛闪闪发亮，内心激动不已，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表情却是不变，继续耍酷的单单说了一个字：“好。”他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语气低沉的说。 “那明天见。”她挥了挥手，向他告别，就走进了小区。 “明天见。”他跟着挥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她进了大楼，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嘴角抑制不住的傻笑。 第39章 礼物 满怀期待的冠军礼物 回到家，关上门，沈燃抑制不住的蹦了起来，握拳落地大喊一声：“Yes！” 周末咖啡厅相约，这不就是约会嘛！ 他激动极了，来到衣帽间，早早的挑选起了明天要穿的衣服，这里有酷酷的风衣、阔气的皮衣、运动款羽绒服，还有笔挺的西装，都是前段时间他爷爷让人给他送来的。 他一件一件看过，拿不定主意，拿起手机给哈里打去电话，让他十万火急的赶到他家。 哈里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跳了开了一半的剧本杀的车，丢下一句：“今天的单我买了。”飞奔下楼打了辆车急赶过来，就看到老大一脸愁容的对着一屋子的衣服，好胳膊好腿的一点事都没有。 “你说我明天穿哪件衣服比较好？”沈燃问。 哈里阴沉着一张脸，想揍人。 沈燃浑然不觉，扭头看向他，是真的在苦恼。 来都来了，车也都跳了，哈里虽然不爽，但还是留了下来，陪着沈燃一起选好了明天要穿的衣服。 之后他们又去理发店做了个造型，理了个发。 造型师给沈燃弄了个超韩流的离子烫。 哈里瞪着一双死鱼眼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燃瞥眼过来。 “那个，老大，”哈里憋不住了，“你知道离子烫被叫做什么吗？”不等沈燃回答，哈里继续说，“渣男专属。” 沈燃的脸有点黑。 造型师赶紧接口：“这不是离子烫，这是蝴蝶烫，帅哥专属！” 沈燃的脸色好了些，瞪了哈里一眼：知道了吧。 哈里抿了抿嘴，行吧，你开心就好。 哈里在旁边等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游戏弹出健康系统提醒界面，强制他下线。他关掉手机，呆呆的坐在休息区挺尸。 沈燃烫完头，走到他身边，看到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踹了他一脚：“行了，不亏待你，请你吃饭。” 哈里这才满血复活：“我要吃大餐。” “行。”沈燃打开美团，豪气的把手机扔给他，“自己点。” “外卖啊？”哈里尖叫。 “回去还有事，没时间在外面吃。”沈燃说着，率先走出了理发店。 “呵呵。”哈里心中郁结，抱着手机也不看是什么，选最贵的就对了，狂按下单键，以缓解心中的郁闷。 回到家，外卖已经到了，哈里拿起一根羊排狂啃，化悲愤为食欲。 沈燃上网搜着“第一次约会时需要注意的事项”，突然说：“嗳，你说，我要不要去买瓶香水？” 哈里白眼，鄙视，再鄙视之：“老大，你能别这样吗，丢人。” 沈燃不以为意，伸出食指得意道：“你这个单身汉是不会懂的，我明天可是要去约会。约会懂吗？约会。” 哈里被沈燃明晃晃的嘲讽的动作给嘲得滞住了，叼在嘴里的羊排突然就不香了。 不等哈里回答，沈燃自顾自的又说：“算了，还是不能喷香水，太娘。” 他坐下来，拿起了根羊排咬了两口，嫌弃的瘪了瘪嘴：“真难吃。还是贾仟歆做饭好吃。” 哈里的动作继续僵持，心中愤愤然，他今天就不该来！ 晚上，哈里吃多了，瘫在沙发上懒得动：“我今天不走了啊。”他习惯性的走向一楼的一间房间。 “你等等。”沈燃出声把他给拦了下来，“你住那一间去。”他指向隔壁的一间房。 “为什么？”哈里不解，他之前来都是住这间房的啊。 “那间房贾仟歆住过。” “你大爷的！”哈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冲沈燃竖了个中指，骂道，“见色忘义的家伙！” 沈燃挑了挑眉，心道，这家伙出息了啊，竟敢对他竖中指，上去就把哈里给暴揍了一顿。 哈里奋力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最后以哈里的惨败而告终。 他耷拉着脑袋，乖乖的走进了沈燃指定的隔壁的房间。 沈燃回到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他左滚右滚，上蹿下跳，跟只蚂蚱一样安定不下来。 想着明天见面该说什么话，摆什么表情。是不是该先告白？要不要买朵花？ 他想了一晚上，回过神来天竟已经大亮。 他顶着一双熊猫眼走下了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心情有些郁闷。 碰到哈里，他大呼道：“老大，你被人给打了吗？” “你才被人打了！”沈燃一巴掌拍在哈里的脑壳上，“起来了就赶紧滚。” 贾仟歆约的十点，沈燃九点半就到了“口苗”咖啡厅门口。谁知道贾仟歆已经到了，趴在桌子上正在做习题，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抬起头，冲沈燃微微一笑。 沈燃脚下一滞，心怦怦直跳，小鹿乱撞，拘束的坐到她的对面。 她点了两杯咖啡，两个小蛋糕，一份小吃拼盘，钱已经付了，是她之前卖笔记赚的钱。 上次八校联考，除了沈燃以外，高三（六）班整体成绩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都是因为最后两排的摆尾同学发了力，所有人的成绩都提升了很多。 很多人来询问原因，他们就把贾仟歆的笔记给推了出去。 虽然贾仟歆说了她这本笔记是针对沈燃的知识掌握情况和理解能力专门写的，对别人的用处不大。但抵不过她全市第一的魅力，家长们就信她写的东西，花高价来找她买笔记。 哈里从中看到了生财之道，带着笔记本到学校门口的复印店复印了几百份，十块钱一份，赚了个盆满钵满。最后跟贾仟歆五五分账，给了她一千块钱。 “早。”贾仟歆笑着打招呼。 “早。”沈燃有些拘谨，拿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缓解心中的紧张。 只见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礼盒，上面还用绸带绑着大大的蝴蝶结，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送给你。”她递给他，“祝贺你获得高校篮球赛冠军。” “谢谢。”他激动的接过。握在手里，嘴角抑制不住的高高翘起。 “打开来看看？”她怂恿道。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他咽了一口唾沫，拉住蝴蝶结的两边，慢慢的拉扯开，双手扶在礼物盒的盖子上，小心翼翼的抬起，只见里面躺着几本练习册，他的脸瞬间僵住了。激动的、兴奋的、开心的笑还挂在脸上，可他的心里却在哗啦啦的下雨。 “这……是什么？”他失望的都发出了机械声。 “练习册啊。”贾仟歆依旧微微笑，伸长着手，将礼物盒里的练习册一本本拿出来，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一本都不少，“篮球赛结束了，该好好学习了。”她端坐着，平和的对他说，“那么我们开始补习吧。” 沈燃大哭，这礼物他能不要吗？白白激动了一晚上。 就看到她已经替他打开了第一页，摆在他的面前，又递给他一支笔：“加油。” 他接过笔，欲哭无泪。 看着练习册上的习题，冰冷无情，抬头看向贾仟歆，她已收回了视线，在认真的做题。 所以，这还算约会吗？ 他一边做着题，一边想着这个问题，竟数起了阅读理解题文章里的字数。 随着人口的增长…… 碎碎念道：“算约会、不算约会、算约会、不算约会……” 他的声音嗡嗡嗡的，吵得贾仟歆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算。”她说。 嗯？沈燃眼神大亮：“你说什么？”他激动的追问。 “我说你在这儿算不算什么呢，这是语文又不是数学，快点写。”她板着脸训斥，赶紧低下了头继续做自己的题，抬起课本立在桌上，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愣愣的看着她，只见她脸颊微红，害羞的藏在了课本的后面，低荡的心情又活跃了起来。嘴角乐呵呵的勾起，再看向练习册上的题每个字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他拿起笔，收回心神，认真的做起题来。 觉得放假来咖啡厅补习功课也是件挺美妙的事情。 第40章 推到 我要参加舞蹈大赛 贾仟歆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参加全国舞蹈大赛，结果就在做广播体操下楼的时候被人给推下了楼。 沈燃本在教室里躲着睡觉，听到消息后马上赶到了医务室。 贾仟歆正坐在病床上，一只裤腿被挽起，白皙的脚踝露在外头青紫一片已经肿了起来。 医务老师给她抹了点红花油，又给她擦了点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说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沈燃握紧拳头，青筋暴起，声音有些冷厉的问：“怎么回事？” “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她语气平淡。 他松开拳头，声音温和了下来，“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没说话，低下头，小心的把裤腿给拉了下来，裤脚的松紧口不小心碰到脚踝处的伤口，不由得发出一声“嘶”吟。她眼眸微沉，里面潜藏着的怒意可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平淡。 她并不是不小心踩空跌倒的，而是被人给推下去的。 心里隐隐有了个答案，但没有证据她并不能确定。 沈燃扶着她回到了教室，又絮絮叨叨的“教训”了她好一顿。 贾仟歆耐心的听着，点头，郑重其事的保证：“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小心。” 他这才放过她。 她嬉笑了下，撒娇：“我渴了，想喝可乐。” 他瞪了她一眼。 她眨巴眨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渴求的望着他。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拿了钱下楼去买可乐了。能怎么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当然只能宠着了。 沈燃离开教室，贾仟歆收起撒娇的微笑，拿出手机，表情异常严肃。她翻出“一中学生会管理群”，在里面找到了学生会会长的名字，添加为好友。 学生会会长很快就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并主动发来了第一条消息：膜拜学神！(熊猫上香.gif) [歆]：…… [歆]：会长大人好，能帮我一个忙吗？ [小秋赛高]：你说。 贾仟歆把她在课间被人推下楼去的事跟他说了，希望他能帮忙调出那段时间的监控视频。 都是年级的前几名，经常作为学生代表参加各种活动，贾仟歆和学生会会长之间相熟得很，只是贾仟歆之前没手机，这才添加的好友。 学生会会长听了贾仟歆的请求爽快的答应了，并在放学前把当时楼梯间的监控录像给调了出来发到了贾仟歆的手机上。 她点开视频，因为是广播体操时间，大家都疾跑着下楼，视频里的人很多。贾仟歆找了半天才通过校服找到自己，她后面却是站着贾莲心，她眯起了眼睛。 视频的像素不是很高，楼梯间里学生又多，贾莲心就贴着她的背后站着，用力一推动作并不大，摄像头并没有直接照到贾莲心推她的画面。只能证明她摔倒的时候贾莲心站在她后面而已。 贾仟歆有些失望，心中却也弩定了推她下去的人就是贾莲心。 她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者说尽在意料之中。 可是为什么呢？她思考了起来。贾莲心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感到不解。 倒不是她觉得贾莲心心善做不出推她下楼这样的事来，恰恰相反，她是觉得与贾莲心之前所做的事相比推她下楼实在是太小儿科了，除了让她的脚崴到以外并不会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 要知道贾莲心以前害她可都是不择手段的，比这狠多了，无不是想毁了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了前些天李老师提到的全国舞蹈大赛，如果她的脚扭伤了的话就不能去参加全国舞蹈大赛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拿起手机，给李校长发去了一条消息，问她贾莲心是不是也报名参加了全国舞蹈大赛？ 李校长是X市知名的舞蹈家，贾母虽然不喜欢李校长看重贾仟歆而轻视贾莲心的行为，却还是给贾莲心在李校长这里报了班，因为X市再也没有比李校长更好的舞蹈老师了。 是！ 李校长很快就回了话。 看到老师的回复，贾仟歆一下子就懂了，果然贾莲心还是贾莲心，她是不可能老实的。 [歆]：李老师，我要报名参加全国舞蹈大赛。 她做出了决定。 舞蹈大赛也不是说想要参加就可以去参加的，贾仟歆虽然从小练舞，舞蹈功底好，李校长也看好她，但毕竟荒废了两年。如今既决定要参加全国舞蹈大赛，当然是抱着拿奖去的目的去的。必须加紧的练起来，在全国舞蹈大赛上表演的舞蹈也得赶紧的编排出来。 她去找班主任请假，说是接下来一个月的晚自习她都不能上了，要去舞蹈室练舞。 班主任自然是不乐意的，在他看来学生的主要任务当然是学习。特别是学习好，不报考艺校，不用靠特长加分的学生。现在可是高三，即将高考的关键时期，现在搞这些事情在班主任看来是不务正业，在浪费时间。 他不想同意，但看到贾仟歆目光坚定，想起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知道她是不会听他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在为期一个月的请假单上签了个字：“不要耽误学习。” “我知道的，谢谢老师。” “唉。”班主任惆怅的摇头，对于贾仟歆这样的学生，他真是又爱又恨。 贾仟歆脚腕上的伤刚好就跑到舞蹈教室练习跳舞，沈燃是想让她再多休息两天的，但贾仟歆脾气倔，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每天放学送她去舞蹈培训中心。 为此他还专门买了辆拉风的带后座椅的自行车，只恨自己未满十八岁，还不能考驾照。 他送她去舞蹈教室，有事的时候就去“暮色”驻唱，晚上再来接她；没事的时候就坐在一旁做习题，等她下课。 这俨然成了舞蹈培训中心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俊男靓女，要多养眼有多养眼。好多在舞蹈培训中心里工作的小姐姐下了班都不走，留在这儿看帅哥，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看沈燃每天都在看书学习，猜这位小帅哥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是个大学霸。 贾仟歆听后偷笑，点头附和，说沈燃的成绩可好了，年级前几名。 沈燃瞪她，却是不好意思解释，说自己的成绩很差，只得更用功的读书学习。 因为他有了目标，就是跟她考到一个城市。 贾仟歆的理想大学是B大，他专门去查了，周遭几所大学的录取的分数线也都不低。但是跟B大相比，还是在可努力的范围内的。 他的目标就是考上周遭的那几所大学中的任意一所。 第41章 晕倒 家庭地位颠倒了 这天，贾仟歆像往常一样在舞蹈教室练舞，沈燃坐在一旁做她给他布置的作业。 随着旋律的起伏，她一个旋转跳跃，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滑，“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燃一惊，赶紧上前，把她给扶了起来，带到一旁坐下休息。 贾仟歆的头晕晕乎乎的，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李校长给她递了杯热水过来，关心的问：“怎么回事？” 贾仟歆摇头：“没事，就是刚才突然头有点晕，坐一会儿就好了。” “什么叫没事！”沈燃动了真气，板着脸，看着她，用命令的语气说，“必须得去医院看看。” 贾仟歆觉得没必要：“真没事。” 沈燃才不听她说的，见她已经恢复了过来，强硬的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要带她去医院。 贾仟歆挣扎。 李校长一旁劝说：“还是去医院看下吧，也放心些。” 贾仟歆争不过两人，只得放弃挣扎，跟着沈燃去了医院，抽血、拍片做了一系列检查。 检查结果都很正常，就是有点低血糖，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说没事。 沈燃的神色却没有缓和，跟医生说了她刚刚晕倒的事。 “应该是低血糖引起的。”医生看着贾仟歆，略带训斥的说，“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真是的，为了减肥连命都不要了。”他摇着头，给贾仟歆开了两瓶葡萄糖，叮嘱道，“回家记得好好吃饭，可不能减肥了啊。” 沈燃诧异的望向贾仟歆，眉头微蹙。 贾仟歆抿着唇，点了点头，没有辩驳。 沈燃领着她去了输液室，打上吊瓶，他环着胸站在她的面前，一脸阴沉的审视向她。 “怎么回事？”他质问。 贾仟歆本来就偏瘦，根本就不需要减肥。这几天去练舞，李校长甚至还说她太瘦了，以至于舞蹈力度不够，让她多吃点饭呢。 “为什么要减肥？”他板着一张脸，凶凶的质问她。 “我没有要减肥。”她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辩解。 “那是怎么回事？”他不依不饶。 贾仟歆犹豫了下，在沈燃的怒视下还是不得不老实交代道：“去参加跳舞比赛需要钱……” 这次参加全国舞蹈大赛报名的钱李校长直接帮她出了，但是去B市来回的车费、住宿费、餐饮费，还有准备比赛的服装都需要钱。李校长已经帮了她很多，这么多年来免费让她去学习舞蹈不说，还帮她出了报名费，她无力报答，不能让她再替她出这些钱了。 沈燃皱起了眉，心中的怒气凝结成冰，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你没钱可以跟我说啊，我……”他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模样，终是没把“我可以给你钱”这句话说出来。认识贾仟歆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憎恶到喜欢，他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如果他直接给她钱的话她是不可能接受的，于是改口道，“我可以给你介绍兼职啊。” 贾仟歆有些意外，抬起了头。 沈燃拿出手机，扒拉着：“我记得绿毛蛋前几天才发了条招聘信息。” 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他还真的专门点开了绿毛蛋的朋友圈，在里面还真的找到了一条招聘信息，写着“大量招聘全职/兼职 DM，欢迎普通话标准，嗓音甜美好听，容貌俊俏，演技爆表的你加入我们，联系电话：123XXXX4567。”发布时间是昨天晚上。 “没钱的话就去他那做兼职吧，不吃饭哪儿能行。”他的心揪在了一起，难受的厉害，强忍着喉间的酸涩平静的说。 贾仟歆抿唇，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乖乖的听着他的教训。 “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要是有的话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询问着她的意见。 她点了点头。 沈燃点着电话簿，当着她的面按下了拨通键。却在这之前悄悄的转身，趁她不注意，快速的给绿毛蛋发去了一条消息：你们差兼职人员，一个星期上半天班就可以，工资开高点，但也别高的太离谱，工资的钱我出，记住了。 绿毛蛋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莫名其妙，不知道沈燃什么意思，以为他是发错了人，正准备回，紧接着就接到了沈燃的电话。 “绿毛蛋吗？我沈燃。”沈燃坐到了贾仟歆旁边，挂了一只蓝牙耳机到贾仟歆的耳朵上，让她也能清楚的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我看你朋友圈在招兼职？” 绿毛蛋愣了一下，想到刚刚的消息，飞快的反应过来：“是啊，我们现在生意可好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你不知道，现在的人有多难招。”他抱怨着。 “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想找兼职，不知道你们要不要。” “要，只要是个人我都要，我都快忙死了，赶紧来个人吧。”绿毛蛋率先表明了态度，然后问，“谁啊？” “就是上次我带去你们店的那个同学。” “哦！”绿毛蛋恍然，欣喜道，“那当然要了，长得那么漂亮的大学霸美少女同学，怎么能不要呢。只是我们这兼职的工资低，不知道女同学看不看得上。” 沈燃冲贾仟歆使了个眼色，问她感不感兴趣。 贾仟歆点了点头。 沈燃这才继续问道：“多少钱啊？” “周末一小时两百块，没有提成。”绿毛蛋在他原先准备给的工资上翻了个四倍，不过为了不引起小姑娘的怀疑，把原有的提成给去了。 “这么多？”贾仟歆惊呼出声。 电话那头绿毛蛋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小女孩现在就在燃哥的身边，不然沈燃也不会突然发条莫名其妙的消息给他了。 他解释道：“同学啊，这是市场价，不带提成的，你接待多少组玩家都只能拿这些钱。” 是这样吗？贾仟歆一脸茫然，她虽做过不少兼职，却大都是发传单、买饮料之类的，中介还要从中抽取好多的钱，她其实对兼职的市场价并不了解。 “可以接受吗？”沈燃问她。 贾仟歆对这个时薪肯定是相当满意的，只是她有些担忧：“那兼职上班时间是怎么样的啊？” 沈燃直接把电话给了她，让她直接直接跟绿毛蛋聊。 “就周末，你周末有时间的吧，我们周末是最忙的时候，平时也没什么人。” 贾仟歆有些为难，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一周只放周天半天假。” 这次为了参加全国舞蹈大赛，她已经旷了一个月的晚自习了，要是周末的课也旷掉的话，她担心会影响到学习。虽然她这段时间胡闹的厉害，气得班主任血压升高，但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学习还是最重要的，只有好好学习考上个好的大学才能够改变她的命运，真的逃出贾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她有信心保持住现有成绩的前提下的。 如果再舍弃周末两天，她就没有那么的有信心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 谁知绿毛蛋爽快的答应：“可以啊，那就周天下午，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200块钱一小时，中间留一小时的吃饭时间，一共工作7个小时，1400块钱一天，可以吧？” 贾仟歆愣住，被绿毛蛋的日薪给吓着了，就工作半天，1400块钱，真的有这么好的工作吗？ 沈燃夺过电话，替贾仟歆回答：“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带她过去一趟。” “行，我等你们。”绿毛蛋也爽快答应。 打完了针，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沈燃和贾仟歆一起直接去了绿毛蛋的VR体验店。绿毛蛋假模假样的还专门从网上下载了个兼职合同，改了改，打印出来让贾仟歆签字，再盖上他们体验馆的公章。一式两份，一份给了贾仟歆，一份他自己收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关好了店门，三人一起去吃宵夜，绿毛蛋想撸串，沈燃却是不干，找了家还开着门的港式茶餐厅，点了罐煲汤，点了一堆的蒸点和小吃。 菜肴一道道狠精致，却不太合绿毛蛋的口味，太清淡了。他不由抱怨：“哪儿有夜宵吃这些玩意的。” “贾仟歆她身体不舒服，刚从医院打完针过来。”沈燃解释。 绿毛蛋细细去看，才看到贾仟歆手上细细的针眼，周围一块还有些发青。他尴尬的笑，改口道：“这点心还挺好吃的，我最喜欢吃广式早茶了。” 沈燃替贾仟歆盛了碗鸡汤，严肃的说：“从今天开始，我要监督你吃饭。” 贾仟歆没说话，认真的喝着汤，嘴角却是不住上扬，心里甜蜜蜜的。 沈燃言出必行，从第二天开始，他就一日三餐的严格要求贾仟歆好好吃饭，做法就是早中晚三餐都跟她一起吃。为此他还专门办了张学校食堂的饭卡，踏进了两年来他从未走进的学校食堂。 说实话，学校食堂师傅做菜的水平真的很一般，偏偏还喜欢推陈出新的做些奇奇怪怪的菜肴出来，让人难以下咽。但为了贾仟歆，他都忍了。 因为他知道偶尔请贾仟歆到外面吃一两顿饭她不会拒绝，但如果天天请她到外面吃饭，她就不会接受了。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既然她有自己的坚持，他就会尊重她，陪她一起到学校食堂吃饭，也挺好的。 第42章 比赛 贾莲心终于翻车了 全国舞蹈大赛在B市举行，由学校或者机构统一报名，家长带着孩子自行前往B市参加比赛。 贾仟歆本来是准备跟李校长一起去的，但李校长是这次全国舞蹈大赛的评委老师，需要提前三天去组委会学习开会，时间对不上，就没强求。 贾仟歆正在买车票，就见沈燃伸着颗头探过来，打开手机，跟她买了同一班车次的票。 她斜眼看他。 他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理所当然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我坚持。” 贾仟歆便没再说什么，让沈燃把票给推了吧，她一起给他买，这样两个人的座位可以相邻。 两人一起来到了B市，住进了提前预订好的酒店，三星级，这是在两人相互迁就后达成的一致。 两人的房间相邻，沈燃进屋检查了遍房间内没有隐藏摄像头后才放心离开，并对贾仟歆说：“要是有人来敲门千万不要开，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贾仟歆憋笑，问：“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沈燃摇了摇头。 她挥手：“那再见。”然后毫不犹豫的关上了房门。 他看着禁闭的房门，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啰嗦，像个婆婆一样。他自嘲的笑了下，挠了挠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比赛为期两天半天，周五下午开始到周天下午结束，采用的是“淘汰”与“顺位”相结合的赛制。先通过淘汰的方式选出大赛的前一百名舞者，再进行第二轮比分排序评选出前六名的舞者进入总决赛，最后在这六人当中评出一、二、三名。 贾仟歆既然选择了来参加比赛，那就是冲着第一名去的，所以她总共准备了三支舞蹈。分别在入围赛、排序赛和总决赛上表演。 能被李校长视作亲传弟子，不想她因金钱等外界原因而放弃舞蹈，免费教她跳舞，可见贾仟歆在舞蹈上的天赋是极其优异的。她从小学习跳舞，舞蹈功底极好，虽然上了高中以后这两年有些疏于练习，但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刻苦训练，总算是把落下的课程给捡起来了。 经过两轮表演，贾仟歆顺利的进入了总决赛，并在前两场比赛中表现优秀，舞姿超群，给众评委老师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都很期待她在决赛的舞台上会展现出一支什么样的舞蹈。 贾仟歆表演了一曲经典的芭蕾舞《堂·吉诃德》，并在李校长的指导下将这支舞蹈进行了改编，由原本的群舞改成了一人独舞。贾仟歆扮演着骑士，在悠扬的音乐伴奏声中，她时而快乐，时而悲伤，一会儿欢喜的旋转跳跃身姿轻盈像只舞动的精灵，一会儿哀怨的匍匐在地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一会儿奔跑，一会儿蹙足。 短短的五分钟故事跌宕起伏，情感丰富，内容饱满，节奏感强，随着音乐的起起伏伏，贾仟歆动作苍劲而有力，舞姿优美而华丽，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感情，看得评委们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给出了这次比赛以来的最高分。 不出意外的话，贾仟歆将会是冠军。 然而在众人的赞叹声中，评委席上的一个老师却蹙起了眉头：“我看过这个舞蹈。” 其他评委都震惊的看了过来，问：“是真的吗？” 这次全国舞蹈大赛规格极高，由国家体育局牵头，全国十大一流艺术院校联合举办。评审很严格，当然如果获奖了含金量也很高。这次比赛的要求是舞蹈必须原创，没有在其他任何平台或者比赛上表演过。 如果真有评委老师之前看过这个舞蹈，那这位同学就违反了比赛规则，不仅获得不了冠军，先前的成绩还有可能会被全部取消。 发出质疑的评委老师给出肯定的答复：“我确实看过这个舞蹈，就在这次的比赛上。”他记得是在二轮排位赛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也跳了一支动作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舞蹈。不过那位同学的舞蹈功底太差，动作很不标准，肢体僵硬不协调，纵使这支舞蹈的设计和编排都很赞，他还是给了很低的分。不过却记下了这支舞，感到十分的惋惜。 贾仟歆的舞台表现力很好，充分的把这支舞蹈的特点和技术完美的展现了出来，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即使是发出质疑的老师也非常的欣赏喜欢这支舞蹈，但如果是抄袭的话，却是不可原谅的。 他正翻阅着先前的评分表，想要找出之前那个和贾仟歆跳了一模一样舞蹈的女孩。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闯了进来，她高举着手机，上面播放着一段视频录像：“老师，她抄袭我的舞蹈！”她趾高气昂的说。 此人正是贾莲心。 贾仟歆眉头微蹙，平静的解释：“这支舞蹈是李欣月老师和我一起编排出来的，并没有抄袭任何人。” 李校长是这次大赛的评委老师之一，在舞蹈界有一定的地位。因为贾仟歆是她的学生，为了避嫌，她并不在这次总决赛的评委名单里。 不过贾仟歆提到李欣月老师的名字，在座的评委老师们都是认识的，认为以李欣月老师在业内的地位，不会去抄袭一个学生的作品，心理上已经倾向于相信贾仟歆了。 “你胡说！”贾莲心伸出食指，直指向贾仟歆，“分明就是你抄袭了我的作品，我有证据！”她走到评委席前，将手机递给众位评委，上面播放着她练习跳舞时的影像，虽然动作很是生疏，但确实和刚刚贾仟歆跳的舞蹈动作几乎一样。视频录像的显示录制时间是11月3号晚上10点，这是一个半月以前的视频。 “我一个月前就已经编出了这段舞蹈，在练习了，一定是你趁着我练习的时候偷学了去，还对别人说是你自己编排出来的作品，好不要脸！”贾莲心振振有词的说。 有视频在手铁证如山，贾莲心信心满满，觉得贾仟歆这次死定了，敢在全国舞蹈大赛上公然抄袭别人的作品，这事传出去她这辈子都别想跳舞了。闹大的话还有可能被记入档案，作比赛作弊、品行不端处理，连好的大学都上不了。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就太好了。 贾莲心信心十足，她一点也不担心贾仟歆可以拿出反扑的证据。她早就调查清楚了，舞蹈培训中心的监控记录只保存半个月，贾仟歆最早也只能拿到12月初的视频，根本不可能有比她还早的视频记录了。就算李校长想保她，也空口无凭，没有她拿出的“证据”来得犀利有力，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还会白白的败坏掉自己在业内的名声。她相信李校长是不会这样做的。 手机在评委老师们中间传了一圈，每个人都看过了上面的视频，表情难看极了。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他们看向贾仟歆，语气变得极重，显然已经认定是贾仟歆抄袭了贾莲心的作品。 贾仟歆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极力想着对策。 贾莲心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不屑的看着贾仟歆，看到她百口莫辩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我也有证据。”这时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了一个人，他神色严厉的走到贾莲心身前，怒视向她，拿出手机，上面也播放着一段视频。 是贾仟歆练习舞蹈的影像，拍摄日期正好也是11月3号，时间却比贾莲心的要早一些，是晚上7点。而且视频里贾仟歆的舞蹈动作娴熟，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狠练过一段时间的，不可能是现学能达到的水准。 评委们看过视频，点着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沈燃轻蔑的看向贾莲心，咬牙切齿。 贾莲心没想到沈燃手上竟然还保存着贾仟歆练舞的视频，时间恰巧还和她拍摄视频的时间是同一天。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时候冲进来搅局，好像早料到她会来一样。 她梗着脖子，依旧嘴硬道：“你手上有视频又怎样，也只能说明我们在这一天都会跳这支舞。你怎么就能证明她不是抄袭我的？” 沈燃好笑，没见过这么死鸭子嘴硬的，就她那视频里的动作，跳一下卡三下的，也好意思说学会了这支舞。 他摇了摇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他冲门外大喊了声，“进来吧。”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贾仟歆认识她，是舞蹈培训中心的一个前台小姐姐。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她之后李校长也板着一张脸，跟了进来。 “是她给我钱，让我偷拍歆歆排练时的视频给她的，我不知道她是想抄袭歆歆的作品，陷害歆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姑娘一进来就指着贾莲心哽咽着说，推卸着责任。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认都不认识你。”贾莲心看到小姑娘出现，立马慌了神，气急败坏的否认。 小姑娘不可思议的看向贾莲心，觉得委屈，却是不慌，打开支付X翻出了交易记录，在11月3号的那天她有一笔200元的收款信息，转账人正是贾莲心。 “这又能说明什么？”贾莲心依旧嘴硬。 “我还有录音。”小姑娘的声音变得硬气了起来，刚才她被李校长教训让她来指证贾莲心，她还有些不情愿，觉得对不起朋友；但现在看到贾莲心的态度，她心里的那点愧疚全都没了，恨不得锤死她。 紧接着她播放出了一段录音，上面是贾莲心收买前台去偷录贾仟歆练舞视频的全部过程。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沈燃冷冷的问。 听到录音里自己的声音，贾莲心愤恨的看向台前小姑娘，哑口无言，辩无可辩。 这时一个评委老师站起来，宣布了刚刚和其他几个评委老师们商议出来的结果：“参赛者贾莲心同学之前的成绩全部作废，取消其‘优秀舞者’的称号。” 贾莲心的心瞬间坠入了冰湖底下，被保安给赶了出去，扔出了门外。 全国舞蹈大赛还没有结束，沈燃跟贾仟歆打了声招呼也离开了比赛赛场。 赛场外，贾莲心像只落水狗一样沮丧，看到沈燃出来像疯了一样扑上去。 沈燃蹙了蹙眉，懒得搭理她，向旁边一闪。 贾莲心穷追不舍，拦在他的面前，疯笑道：“这下你满意了？” 沈燃不屑：“你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没关系的话你为什么恰巧录了那段视频！那个傻逼笨的跟头驴一样怎么会想到录音！这难道不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 沈燃扯了扯嘴角，夸赞道：“你还没那么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撕心裂肺的喊着。 沈燃终于不再蔑视她，直直的看向她，语气冰冷的说：“之前贾仟歆摔下楼是你推的吧。”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贾仟歆告诉你的？” “她什么都没说，我调了监控，看到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贾莲心咬着牙，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就这么不想让她参加这次的比赛？”他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就你这水平，连个总决赛都进不去，她参不参加对你没有影响吧。”他嘲讽道，“你的行为还真和你这个人一样，多此一举。” “你懂什么！”她怒吼出声，不服气极了，“我就是想让她摔下楼去，就是想让她受伤，看到她倒霉我就很开心，不行吗。” 沈燃眼眸暗沉，露出肃杀之色：“你终于承认了。” “什么意思”贾莲心心下一慌。 沈燃双手插在口袋里：“我其实什么证据也没有，监控上并没有拍到你推人下楼的画面，不过现在有了。” 这时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一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对沈燃比了个OK的手势：“拍的很清楚。” 沈燃取下别在领子上的隐形收音器，拿在手上扔着玩，冲贾莲心露出阴险的笑容。 “你要干什么！”贾莲心害怕极了。 不等沈燃回答，比赛场内先走出几个人，是大赛的评委老师们，他们来到贾莲心身边不悦的说：“你放弃艺术这条路吧，我们学校无论任何专业都不可能录取你的。” “我们学校也是。” “我们学校也是。” …… 接连其他几个评委老师也相继发声。 贾莲心面如死灰，这次来全国舞蹈大赛当评委的老师都是各大艺术高校的校级教授，在学校的话语权很大。她之所以会来参加这次舞蹈大赛就是因为文化课没有信心考入一流的大学，想在这次全国舞蹈大赛上取得名次，得到加分和优先录取的资格，考入艺术类院校。 评委们的话等于直接给她判了死刑，断了她艺考的路子。 可是为什么？ 贾莲心不明白，委屈的直掉眼泪，她陷害贾仟歆，抄袭了她的作品，不是已经取消了她这次比赛的成绩了吗？ 为什么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你刚刚超一流的演技表现已经被我同步放映到比赛场里的大荧幕上了，所有的评委老师应该都看到了。”沈燃善良的给她解释。 可贾莲心一点也感受不到。 他路过她身边，轻描淡写的说：“好好珍惜在B市的这几天吧，我已经把你犯罪的证据传给了帝一集团的律师团，X市的警方正等着抓你回去训话呢。让我想想，故意伤害罪是什么惩罚，哦，”他故作出一副才想起来的夸张表情，“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无论如何你的档案上是免不了留下这一笔的了。” 他收起玩笑的嘴脸，冷漠的说：“我之前说过的，再有下次绝不会轻饶了你。”说完就迈步走开，感觉跟贾莲心在一起多呆一刻都觉得恶心，抑制不住想暴揍她一顿的冲动。 贾莲心猛然转身，恶狠狠的大吼道：“你以为贾仟歆是因为喜欢你才接近你的吗？别做梦了。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她才要去抢的。贾仟歆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她只是在利用你来报复我罢了。” 沈燃的脚步没有停顿，贾莲心满口谎言，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他张扬的神色暗淡了几分，大概吧。 第43章 平安夜 现场交换礼物 贾仟歆意料之中的拿了全国舞蹈大赛第一名，李校长很开心，贾仟歆很开心，沈燃也很开心。 张哥知道消息后邀请她平安夜来“暮色”玩，说是有活动。 贾仟歆欣然前往，平安夜这天“暮色”的客人很多，张哥提前预留了个卡座给他们，还专门定了个蛋糕谨祝贾仟歆喜获全国舞蹈大赛第一名。 舞台上，几个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正在唱歌，是“暮色”为了平安夜的活动特意请来的。 沈燃不用上台演出，乐得轻松，坐在贾仟歆身边，喝着张哥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无酒精饮料，听着大家聊天，也不觉得乏味。 临近晚上9点，舞台上乐队奏响起了“铃儿响叮当”的欢乐旋律。张哥跳上舞台，幽默的说着暖场子的话，把现场的气氛烘托到了一个更热的高/潮。在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他抬高声音宣布：“现在开始交换礼物！快把你们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你身边的他吧！” “哦哦哦哦哦！”换来的是全场热烈的欢呼声。 贾仟歆一脸茫然，看着周围的人，无论是来这儿玩的客人，还是“暮色”的工作人员人手都拿出了一份礼物。 “这是要干什么？”她茫然的问。 “交换礼物啊。”李欢欢说，“今天平安夜，‘暮色’每年的特色活动就是现场跟喜欢的人交换礼物，没有人告诉你吗？” 贾仟歆摇头，眼睛睁得老大，无辜的眨巴着。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事，什么都没有准备可怎么办？ 她轻咬着下唇，心中祈祷不要有人来送她礼物。 然而事与愿违，李迎迎率先凑了上来，把手上的礼物捧着送给贾仟歆，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准备了就行。” “对！”李欢欢附和，也将手中的礼物塞进了贾仟歆怀里，并期待的催促道，“快打开来看看。” “谢谢。”贾仟歆尴尬的笑，拆开礼物，里面是两只毛线手套，一人一只正好凑成一双，红白相间，很好看。 “这是我们亲手织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两姐妹神情紧张的看着贾仟歆。 贾仟歆微愣，心下感动：“我很喜欢，谢谢。”她捧起两只手套，戴在手上，大小正好合适，“真好看。”她伸直胳膊晃了晃，给大家展示。 看到贾仟歆喜欢，两姐妹高兴极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们激动的说，“十中已经同意接收我们了，手续已经办好了，只等新学期开学我们就可以重回学校了。”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贾仟歆也跟着一起激动。 虽然十中不比一中是省重点，但贾仟歆相信只要有心，只要肯用心无论去哪个学校上学都能够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的。 李欢欢和李迎迎两姐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又在酒吧工作，却还没有磨灭她们的一颗热爱学习、向往校园的心，贾仟歆相信她们一定能实现她们的梦想的。 “学习上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贾仟歆说。 “嗯！”两姐妹重重的点头，然后情不自禁的扑向贾仟歆，一左一右紧紧的抱住她，哽咽着说，“歆歆，谢谢你，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贾仟歆也回抱住她们，真心实意的说：“能够认识你们我也很开心。” 张哥从舞台上蹦下来，满场子的窜着送礼物，给相熟的客人和“暮色”的工作人员，他热诺的跟每个人谈笑风生。最后到贾仟歆面前，递给她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圣诞快乐。” “谢谢大哥哥。”贾仟歆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支钢笔。 “祝你学业有成。”张哥说。 “谢谢。” 之后陆续又有好几个人过来，都是送礼物给贾仟歆的。她一一谢过，不好意思极了，对每个人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没关系，我们就是喜欢你，想送你礼物。” 沈燃在一旁笑看着，看到大家都很喜欢贾仟歆，送礼物给贾仟歆，他比自己收到礼物还要开心。等没有人再来了，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物袋，傲娇的伸到贾仟歆面前：“送给你。” “谢谢。”贾仟歆笑着接过，打开，里面是一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可爱极了。她戴到头上，问：“好看吗？” 沈燃没说话，却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这时她发现礼物袋里还有一张对折着的贺卡，拿出来“咦”了一声，问：“这是什么？” 沈燃看到后脸色变了下，赶紧说：“回家后再看。” “哦。”她乖乖听话，就要把贺卡放进书包里。 “不行，现在就要看。”其他人却不乐意了，“我们送的礼物都是现场打开分享给大家看的，凭什么你送的礼物不能让大家看了。不行，我们非要看，现在就打开。”大家起着哄，非要贾仟歆现在把贺卡打开来看，甚至有人上手要抢的 。 贾仟歆赶紧将贺卡抓紧在手里，护在怀里，不让别人抢了去。 她看向沈燃，发出求助的信号。 沈燃却一脸不耐烦，眉头微微蹙在一起，似是被这些人给吵的。 贾仟歆悟了，知道这贺卡其实是可以给大家看的。 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她自信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沈燃这人傲娇的很，现在这个表现虽然不耐烦却没有真正的生气。如果他真的不愿意给大家看，早就跳起来把所有人都给赶走了。 “好吧。”她无奈的妥协，将贺卡从怀里拿了出来。 一颗颗脑袋都凑了上来，好奇这贺卡上到底写的什么，把沈燃都挤到了一边去。 她打开贺卡，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保证书，本人沈燃，保证在这次期中考试里所有学科都及格，不辜负小老师的辛苦付出和期望。” “嗐。”众人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就这！ 就这！ 就这！ 他们失望的极了，沈燃那一副不能给外人看的样子，他们还以为是情书呢，结果就是份保证书？这有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他们扫兴的离开，各忙各的去了。 卡座里只剩下沈燃和贾仟歆两个人。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魔球灯光时不时的打到她的身上，绚烂夺目。她开心的笑着，知道这份礼物有多么的贵重。 别人不知道他要达成这份保证书上的保证有多么的艰难，她作为他的小老师却是知道的。在她找上他之前，他可是荒废了两年的学业，交了两年的白卷，虽然有她订制的笔记和一对一的辅导，可是那么多的知识点，哪是那么容易能够掌握的。他要短时间赶上大家两年才掌握的知识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出很多很多的努力。 以他现在的程度，想要每门课程都考及格还是很有难度的。 记得上次在补习的时候，她问他：“有没有信心在这次期中考试的时候发放光彩，每门课都考及格，吓大家一跳？” 他当时没有回答，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现在他以礼物的形式给了她答案。 贾仟歆把大家送给她的礼物整理好，一个一个对送了她礼物的人抱歉的说：“我的圣诞礼物明天补给你。” “不用。”大家都说。 “不如，”沈燃跟在她的后面，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现在就送我吧。” “嗯？”贾仟歆不解，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啊，怎么送？ 蓦地，他靠近她，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她呼吸微滞。 只见他拿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了一张照片。 他笑了笑，向她展示：“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的脸颊有点红，头微微下沉。 “啊！”其他人看到后嗷嗷大叫，然后凑上来都要跟贾仟歆合照，“我也要。” “我也要。” …… 大家抢着跟贾仟歆拍照，都说这是最好的礼物，好像是在跟沈燃较劲儿一样，对他偷偷的投去挑衅的目光。 沈燃无奈的耸了耸肩。 贾仟歆看着一张张照片，两眼弯弯，一张张珍惜的保存了下来。 这一晚，贾仟歆收到了很多的礼物，头上戴的帽子、手上戴的手套，还有许许多多一堆的东西。她把它们装在了袋子里，沈燃和她一人提了一个。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天空飘起了白雪，她伸出手，接下一片雪花。六瓣雪花落在手上，遇热成冰，然后化掉。 “圣诞节真好啊。”她幸福的笑着。 还记得去年的圣诞节，贾爸爸和贾妈妈带着贾莲心出去庆祝，恰逢张姨也放假休息。留她一个人在家里，贾母好像是故意的，连一粒米都收的干干净净的，不给她吃，孤苦无依。 再看今年，和大家在一起，开心热闹，还收到了这么多的礼物和祝福，真是太好了。 “是啊。”沈燃也抬起头，看着缓缓飘落下来的雪花。 去年的圣诞节，他的那个便宜哥哥刚好来x市出差，找到他，劝他元旦回家。两人交谈不顺，当他听到他那个便宜哥哥喊自己爸爸“爸爸”的时候，他生理性的反胃，恶心的很，当即发了狂，一个人躲到滑冰场滑了一晚上的冰，孤苦无依。 今年，他看向身边的女孩：“圣诞节真好啊。”真心诚意的说。 “喝奶茶吗？”他问。 贾仟歆点了点头。 沈燃给贾仟歆买了杯热奶茶，给自己买了杯热可可，捧在手心里，暖暖的，跟此刻的心情一样。 第二天，圣诞节，贾仟歆去了精品店，给大家买平安夜的回礼。她看中了一款钥匙扣，它做工精细，款式也多，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现场刻字。 购买者可以写下祝福的话，扫描进电脑里，商家现场就可以把所写的字打印到钥匙扣上，跟手写上去的一模一样，保留原始笔迹。 贾仟歆根据大家形象、气质和性格的不同，挑选了不同样式的钥匙扣。 给欢欢和迎迎的是一支笔和一个书本形状的钥匙扣，祝福语分别是“好好学习”和“天天向上”。 给张哥选的是个烟斗造型的钥匙扣，祝福语是“恭喜发财”。 沈燃的是个暴躁的大头娃娃，发怒的样子跟沈燃颇为神似。她想了想，在纸上认真的写下了“前途似海”四个字，取得是“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的意思。 她甜甜的笑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读懂其中的意思。 大家收到礼物都很开心，当场把它原先的钥匙扣给换了下来，绑上贾仟歆新送给他们的礼物。 虽凑齐了参加全国舞蹈大赛的费用，但贾仟歆并没有停止去绿毛蛋的店里兼职。 沈燃本来是要给绿毛蛋钱付贾仟歆的兼职费的，但绿毛蛋不要，死皮赖脸的让沈燃给他介绍生意。 为了不引起贾仟歆的怀疑，最后弄得她兼职的工资比店里的收入还要高，沈燃发动了他全部的人脉，让认识的人都到绿毛蛋的店里来玩。搞得VR体验馆每周天的下午人满为患，忙得贾仟歆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沈燃看着很心疼，但看贾仟歆乐在其中，他也很开心。 自从贾仟歆来了店里后，绿毛蛋的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督促他打扫卫生，特别是角落里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要认真打扫；每次过来都会买几束鲜花，每个游戏房里摆上两朵，说细节才是关键。 “真是个细节怪。”绿毛蛋开始还在腹诽，觉得角落里的地方看都看不见，打扫那么干净干什么。 可奇怪的是，听了贾仟歆的提议，他店里的生意真的变好了，开始有了回头客，很多客户第一次来了之后，还会主动推荐自己的朋友来玩。 贾仟歆还让绿毛蛋采购了很多的小礼物，放在精致的荷包里面。每个荷包里放的东西都不一样，她会观察客户的不同赠送不一样的荷包。 比如情侣的话她就送红豆丸子、情侣挂件，要是游戏宅的话就送美女鼠标垫，小孩就送糖果……东西都不贵，但是看得出来很用心，而且送的东西都是用得上的东西。 因为贾仟歆选的荷包很漂亮，玩家收到礼物后都会自发的拍张美美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去。很快的，绿毛蛋的店在年轻人中间就火了，成了一家网红店，每天很多人过来游戏打卡的。倒不是多想体验VR游戏，更多的人是为了得到礼物，好奇会被送到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荷包。 绿毛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累并快乐着。 他觉得他请贾仟歆来实在是太值了，他这哪儿是请的兼职啊，分明请了个职业经理人。 第44章 沈董 孩子开心最重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学期就结束了。1月9号，期中考试。 沈燃摩拳擦掌，为了达成对贾仟歆的承诺，他这段时间废寝忘食的挑灯夜读，除了每周一和周三去“暮色”驻唱以外，其他时间全都用在了学习上，连他狂热的地下battle都没去了。 他要通过这次考试证明自己，他也是可以考出好成绩的。虽然肯定比不过贾仟歆，但能在班级的名次表上跟她的名字再靠近一点，他就不枉这段时间的努力了。 考试时间为期两天，考试一结束，同学们的心全都飞了，可还要等考试结果出来才能放假。 同学们是又期待又害怕。 沈燃紧张极了，虽然老师讲试卷的时候贾仟歆帮他预估了分数，他这次考试发挥的异常出色，不仅每门都能及格，数学和物理还超出及格线不少分呢。 但不到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看到自己的分数，他的心都是忐忑的。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后，班主任先看过了一遍大家的成绩，令他吃惊的是贾仟歆的成绩竟然一点也没有下滑，依旧是全年级的第一名。 这次考试虽然不是联考，但是题目却是X市几家重点高中联合出的，几个学校的考题都一样。班主任忍不住给附中的老师打去了电话，问他们学校的年级第一名考了多少分，结果竟然跟贾仟歆的总分数一模一样！只是单科上的分数两人有几分的偏差。 也就是说贾仟歆这回又考了全市第一？！ “唉。”班主任放下排名表忍不住叹了口气，既无奈又松了口气。 他一直觉得贾仟歆这学期以来跟失心疯了一样，不听老师的话，扰乱课堂纪律，逃课、早退，还在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候跑去参加全国舞蹈大赛，让他没少生气，觉得她的成绩肯定会下滑。 可结果呢？ 贾仟歆的成绩不仅没有下滑，还在稳步上升，由原来的全市第五名变成了全市第一名。还在全国舞蹈大赛上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一家全国一流的艺术类院校直接给她发来了保送录取通知书，连高考都不用参加就可以直接去上。但贾仟歆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说是想考B大。 班主任直觉惋惜，这么好的大学，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她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气死个人。 有人刻苦读书考不出好成绩，有人天天玩还能保持年级第一。 “张老师，你们班的学生考得那么好，你怎么还唉声叹气的。”一旁的三班老师看不下去了，六班的同学这次考得多少啊，他都嫉妒的要命。结果人家六班的班主任还在这唉声叹气，不满意。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气死个人。 人家张老师怎么就这么好命呢，带出了个年级第一。 是了，六班这次平均分高得离谱，不光因为贾仟歆考了年级第一拉高了平均分，他们班的老油条们、捣蛋分子们、吊车尾们的成绩也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这其中尤为引人注目的就是沈燃和哈里，竟然考出了520分和412分的好成绩，这是班主任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要不是他们学校的监考制度向来严格，一个考场有两名老师监考，教室前后摄像机全程开启，还有数十位巡考的老师来回转悠巡查，他都要怀疑两个人是不是作弊得来的分数了。 不过想到沈燃以前交白卷都不怕的狂妄劲儿，应该是不屑于作弊的。 其他同学的成绩也都考得很好，这让班主任很欣慰。全班一共六十人，五十九人都考出了超越平时的好成绩，他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他的英语课代表，贾莲心同学。 贾莲心的成绩一直处在中上游，500分-550分之间，比较稳定。结果这次竟然只考了三百多分，连哈里都比不上，这让他很没有面子，也很不解。 班主任不知道的是，贾莲心刚从B市回来就被带去了派出所批评教育了一番，虽然不用坐牢，但在帝一集团律师团的据理力争之下还是在她的档案上留下了辉煌的一笔。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眼前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了，这辈子都完了。想反正也不会有学校要她了，还学什么习，参加什么高考。自此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的书了，考试也是随便写写。 她恨透了贾仟歆，却是不敢再去招惹她了。白说了，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以前贾仟歆寄人篱下在贾家，无依无靠，她就狠命的欺负，反正也不会怎么样，家里人都宠着她、向着她，贾仟歆翻不了天；现在贾仟歆有沈燃撑腰，她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那些律师警告她说，再有下次，他们一定会让她坐牢，她不想坐牢。 班主任最后又把视线停留在了沈燃的几门学科的分数上，开心的给沈董事长打去了电话。 对面是秘书接的，班主任一点也不敢生气，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秘书很快的就把电话转到了沈董事长本人的手机上。 班主任激动的给沈董事长讲了有关于沈燃这次期中考试的事情，直夸沈燃同学聪明，只要肯学这不马上就追上来了，说这个分数考一本有点悬，但二本是绝对没问题的。 谁知对方反应平平，说：“谢谢老师。不过成绩怎么样不重要，你们不要把他逼得太紧了，孩子开心最重要。” “是，是，我们明白的，明白的。”班主任连忙应和，解释，“ 不过我们没有逼他，是他自己想学的。” “是吗？”沈董事长很是意外，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那很好嘛。”他开心的说，“答应捐赠给你们学校的新校区已经建好了，等着有关部门验收完就可以交付了。” “沈董客气了。”班主任弯着腰，回道。 挂了电话，班主任飞奔向了校长室，去跟校长报告这个好消息。 校长听后很是高兴，直夸他能干，办事效率高，并暗示他这次评职称里面一定有他的名字。 “哪里，哪里，”班主任开心极了，笑得嘴都合不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放下电话，沈董事长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连线了秘书，让他把赵萧叫来。 “爸，你找我。”赵萧进来后对沈董事长如是喊道。 沈董事长点了点头，把刚才班主任刚刚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事又跟赵萧说了一遍，神色复杂，既喜悦又有些担忧，吩咐：“你去趟X市，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赵萧应下。 期中考试的试卷连同成绩单排名表很快就下发到了各个同学的手里，沈燃这次考得超出想象的好，比贾仟歆给他估算的分数还要高出十几分，学校光荣榜上年级前两百名里竟然出现了他的名字，虽然在最末尾的位子，第200名，但跟他以前比起来简直是不能比的好吗！ “你太厉害了！”贾仟歆看到光荣榜上他的名字开心的跳了起来。 沈燃心下激动，却还是收敛了情绪，看着光荣榜第一位贾仟歆的名字，他的名字终于和她出现在一个榜单上了，只是距离还有点远：“还差得远。”他谦虚的说。 “你太厉害了！”哈里不可思议的看着光荣榜上沈燃的名字，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在做梦。 沈燃一拳砸在哈里的头上：“那是，哥是谁。”得意极了。 贾仟歆偷笑。 沈燃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 哈里这次考得也很不错，远远超出了他家里人对他的奢望，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被沈燃按着头学习的艰辛，他忍不住流下了辛酸的眼泪。 不过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哈里的老爹看到他的成绩单后大喜过望，恰逢他十八岁生日，大手一挥送了他一辆SUV。等他驾照下来，就可以带着大家一起去happy了，时间都订好了，就在贾仟歆去A市集训的前一天。 这天是哈里正经百八的十八岁生日，之前上户口的时候他爷爷加社区工作人员不注意把他的生日填错了，提早了一个月。不过正好，他可以提前一个月拿到驾照，生日当天，他可以开着他的新车，带着大家去兜风。 “哈里，你开车技术行不行啊。”车上，沈燃不止一次的怀疑哈里的车技。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马路杀手，横冲直撞踩急刹，他觉得要不是他们系着安全带，早就飞到车窗上去了。 “行，怎么不行，考试的时候一把过呢。” “你上过路没有啊？”贾仟歆问。 “路考的时候上过。” “然后呢？”沈燃追问。 “然后这是第一次。”哈里说。 贾仟歆汗颜，看了眼沈燃。 沈燃也看向她。 “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兜风了，直接去吃饭吧……”贾仟歆提议，实在是有些害怕。 “唉？不好吧，时间还早得很。”哈里有些不乐意。 “去吃饭！”沈燃做了决定。 第45章 小老师 她是我的小老师 吃饭的地方订在X市最高档的餐厅里，会员制，一桌最低消费5000元，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不过哈里这次期中考试考得不错，又是十八岁生日，成人礼，他老爹高兴，给了他很多钱。 哈里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老爹的大方，要知道哈爸爸一向是以“穷养儿子富养女”为教育宗旨的，平时给哈里的零花钱少得可怜。哈里感动的痛哭流涕，爽歪歪。 哈里把平时玩得好的朋友都请来了，有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有一中的同学，也有在外面玩认识的朋友。 其中有很多人都认识沈燃，看到哈里带着沈燃和贾仟歆进来，他们热情的打着招呼：“燃哥，哈哥。”然后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贾仟歆，“咦，这位美女好眼熟啊。” 有人认出了这是他们之前在游戏厅玩，死缠烂打跟在沈燃后面的小丫头，调侃：“燃哥行啊，走哪儿都带着个小跟班。” 沈燃一脚踹上去：“说谁小跟班呢。” 哈里赶紧站出来纠正：“瞎说什么呢，这是嫂子。” 众人露出惊讶的目光，再看贾仟歆的眼神充满了钦佩。竟然有女生能把燃哥给拿下？就燃哥那臭脾气竟然有女生能够忍受得了？有点本事啊。 只有来自一中的几个朋友表情比较淡定，知道以上问题都不是问题，燃哥在学霸的面前根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一点也不臭，乖巧的不得了，跟只小狼狗一样。 当贾仟歆听到“嫂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尴尬的抬起手想要解释。 沈燃眼眸微闪，再次纠正道：“是小老师，她是我的小老师。” 然而意义并不大，朋友们发出“诶呦喂~”的阴阳怪气声，看两人的眼神暧昧的很。 沈燃也懒得再解释，领着贾仟歆坐了下来。 哈里叫来服务员，指着菜单上最贵的菜点，这时候哈爸爸也来了。 哈里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藏到桌子底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回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又挺直了身子，坐回到了椅子上，问：“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偷了老子的会员卡，老子能不知道？”哈爸爸没好气的说。 众人看向哈里，露出了然的表情，难怪哈里能订到这家餐厅的位子，原来是偷拿了他老爸的会员卡。 哈爸爸吼了哈里这么一句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今天过来也不是兴师问罪来的。饭局是哈里提前三天就订好了的，他早就知道，他要是生气的话早在家就教训过了，不会等到现在。 他看向哈里，问：“哪位是你说的教你学习的同学啊？” 哈里把贾仟歆给推了出来：“贾仟歆，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 年级第一名，家长会上必表扬的对象，哈爸爸当然知道。 “你就是贾仟歆同学啊。”哈爸爸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走上前，激动的握住贾仟歆的手摇摆，“感谢，感谢你救了哈里，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贾仟歆被哈爸爸的热情吓了一跳，表情僵硬。 “嗯……”哈里尴尬极了，“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哈里。”哈爸爸又转向他，换上一张严肃的脸，“快来给师父磕头。” “啊？”哈里惊呼出声，“什么？” “快来给师父磕头。”哈爸爸又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遍。 “不是，爸，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哈里跳起来，觉得他老爸实在是太过分了！哪儿有让自己儿子给别人磕头的！ “二十一世纪就不需要尊师重道了？快，磕头。”哈爸爸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我不！”哈里坚决抵抗。 “那个……其实……不……不用……”贾仟歆也尴尬的很，忙说，“不用，真不用，这么大的礼我真受不起。” “是吗？”贾仟歆的话哈爸爸还是听得进去的，想了想，“那行吧，敬个茶。” 哈里：…… 就是很无语。 但哈爸爸态度坚决，哈里反抗无能，最后在哈爸爸的威逼和利诱下，哈里被哈爸爸按着头给贾仟歆敬了一杯拜师茶，喊了声：“师父。” “啊……”贾仟歆梗着脖子接下，只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所以她是不是也得给哈里专门制定一套补习计划？而不是让他跟着沈燃随便混了？毕竟两人的学习进度不同，理解能力不同，所掌握的知识点也不同。 就这么办吧。 她喝下了这杯拜师茶，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哈爸爸终于走了，留下一句：“你们好好玩。” 哈里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朋友们对哈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感慨：“你老爹还是这么的不讲理。” “呵呵。”哈里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就觉得很没面子。 好在他是只打不死的小强，瘫死了一会儿很快的又复活了。 他跳起来，从包里偷偷的拿出了一瓶酒，挑眉炫耀：“龙舌兰，墨西哥进口的，一万块钱一瓶，我从我老爹的酒柜里偷的，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厉害！” “牛啊！” “要，当然要！” …… 大家激动极了，盯着哈里手里的酒两眼冒金光，怂恿着他赶紧打开。 然而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饭桌上响起：“喝什么酒，你们成年了吗，是可乐不解渴吗？” 就是很扫兴。 大家呆呆的望向沈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哈里欲言又止，他很想说他已经成年了。而且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成年了，只有沈燃和贾仟歆还差那么几天，但是掠过沈燃的眼神，他咽了口唾沫，不敢说。而且他清楚的知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他们成没成年，而是贾仟歆没成年，不能喝酒，所以大家必须陪着一起不喝酒。以前没有贾仟歆在的时候，也没见沈燃不喝酒的。 “那……喝可乐？”他试探性的问。 沈燃点了点头。 哈里无语极了，但还是不敢忤逆沈燃的话，叫来服务员，让他们拿几听可乐过来。 其他人心中也多少有点小想法，但在沈燃面前不敢造次，只是偷偷的凑到哈里身边说：“一会儿我们换个地方喝，不带燃哥他们。” 哈里眼前一亮：“行。” 饭桌上，有人问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哈里的老爹要让哈里给贾仟歆磕头。 哈里表情一滞，能不要一直提这茬吗，还是解释说：“我再给你们郑重的重新介绍一次，我师父，贾仟歆，我们的年级第一，哦不，是全市第一！我就是看了她写的笔记，成绩从一百多分提升到四百多分的。” “真的假的！”有人不信。 “真的。”来自一中的同学给哈里作证。 “牛啊！”大家冲哈里竖起了大拇指。 哈里叉腰得意。 “学霸美女，也教教我学习呗，我可以给学费的。”有人端着可乐凑到贾仟歆面前打秋风。 贾仟歆露出为难的表情。 “给你我滚开。”沈燃赶人道，“就你那破成绩，真想学的话自己看看书就能提高一大截，你就是不想学。仟歆，你别理他。” 贾仟歆笑着点头。 “不用护成这样吧。” 来人调侃。 毫不意外的挨了沈燃一脚：“贾仟歆可是要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大赛的，哪儿有时间教你们。” “牛啊！” “六六六！” …… 又是一轮轮番吹捧。 “敬学霸。” “敬学霸。” …… 大家依次打趣着来给贾仟歆敬可乐，说是要沾沾学霸的气息，夸得贾仟歆怪不好意思的，伊一回敬他们，喝了一肚子的可乐。 哈里的生日宴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沈燃送贾仟歆回家，哈里则开着他的新车载着其他人赶去第二场，开他的龙舌兰。 明天贾仟歆就要去A市参加为期15天的冬令营了，因为是全封闭式集训，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沈燃没法跟着，有些失落。 “到了后别忘了给我发消息。”沈燃郑重其事的交代。 “知道了。”贾仟歆笑道，“你也别忘了学习啊。” “嗯。”沈燃点头。 送走贾仟歆，沈燃的心空落落的。 梁辉作为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常胜玩家，被任命为这次冬令营集训班的班长，提前一天来到了本次集训的酒店，帮着老师准备东西、迎接来参加集训的同学。 他等在酒店的大门口，接到贾仟歆，因为集训还没开始，便邀她到外面一起吃饭。 “好啊。”贾仟歆把东西放回房间，欣然接受。 “集训的第一天会有一场考试，会有些难度，之前没有做过专门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训练的话可能会做不出来。不过没关系，这就是检测大家初始水平的一个测试，不重要的，老师不会在意这个成绩。这些知识点和解题方法在集训的过程中都会讲到，只要下功夫就能追上来，集训结束的时候还会有一场测评考试，那个才重要。”梁辉一边给贾仟歆倒水，一边给她科普这次冬令营的事。 “嗯，我知道了。” “我之前给你的练习题都看了吗？”他关心的问。 “都看了，很有用，谢谢。”贾仟歆一边敲着消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他的话，“稍等一下，我发条信息。” 梁辉便没有再说话，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搭着下巴，耐心的等待她发完消息。 “好了。”贾仟歆放下手机，抬起头来。 “给你同桌发的消息？”他问。 “嗯。”贾仟歆点头，“他问我到了没有。” 梁辉微笑着，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透着些许不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平和的说：“你们同桌间的关系可真好，我就不行了，和同桌之间根本没什么话说。” 贾仟歆笑了笑。 “听说了你放弃了C大的保送机会？” 贾仟歆点头：“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我只是比较关注你的消息。” 贾仟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为什么拒绝？” “我想考B大。”她说。 梁辉赞许的点头：“B大确实比C大要好，而且更适合你。我们高考的时候只要发挥不失常，上B大完全没问题，确实没有必要为了C大的保送而去上C大。随便一提，我的理想大学也是B大，说不定将来我们会成为校友，如果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贾仟歆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她觉得梁辉今天很不正常，说话间处处透着暧昧，让她很不舒服。 吃完了饭，她便说自己累了，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 梁辉扶了扶眼镜，眼眸深沉，嘴角勾起了志在必得的自信的微笑。 第46章 哥哥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萧来到X市，有了去年的教训，他知道如果直接出现在沈燃面前的话不仅什么事都了解不到，还有可能激怒他的情绪。于是改变了方针，先去了班主任的家里。班主任得知赵萧的身份后热情的接待了他，并把沈燃最近在学校里的表现都跟赵萧事无巨细的说了，包括贾仟歆的事情。不过在班主任极具技巧的描述下，把沈燃的这些改变全部归功到了学校开展的一对一帮结对子的活动上。 赵萧了然，感谢了学校和老师对沈燃的关心和帮助。却也知道班主任的话不能全信，从班主任的话中准确的捕捉到了贾仟歆的名字，知道沈燃的改变和这位同学有很大的关系，便特地询问了她的地址。 班主任把贾家的地址给了赵萧：“不过她好像跟家里闹别扭，从这里搬出来了。”他不太确定的说，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知道贾仟歆现在住在哪里。 赵萧眉头微蹙。 班主任赶紧补充道：“不过她现在正在A市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冬令营，你在那里可以找到她。” “谢谢。”赵萧温润的笑着，看着老师给过来的地址，眸光闪烁，这不是巧了吗，这届X市的奥林匹克冬令营就是帝一集团赞助的，这件事还是他亲自去办的呢，父亲很注重优秀人才的培养。 离开班主任家，赵萧让助理联系了X市奥林匹克冬令营的负责人，确定了在数学组集训名单里确实有贾仟歆的名字。让助理定好行程他要代表帝一集团前去看望冬令营里刻苦钻研的学子们。 准备好了一切，他才让司机开车去了城中心别墅。 寒假，哈里因为这次期中考试考得非常好的原因，被家里认为是读书的好苗子，请了六个家教教师来家里教他功课。他被逼的苦不堪言，收拾了行囊，离家出走来到了沈燃家。 然而到了沈燃家以后，他又被沈燃逼着好好学习，刻苦读书。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武力值干不过沈燃，只得认怂。 此刻，他正被沈燃逼着背《荷塘月色》呢，听到门铃声响，以为是他们点的外卖到了，嗖的一下站起来，跑去开门。 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一看就不是送外卖的。 “请问沈燃在吗？”赵萧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老大，有人找。”哈里扭头喊了声。 沈燃走过来，看到赵萧，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转身又折了回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再看赵萧一眼。 “这谁呀？”哈里看到沈燃扭头就走，有些为难，摸不清沈燃的意思，站在门口关门也不是，不关门也不是。 “我是沈燃的哥哥。”赵萧自我介绍道。 哈里眨了眨眼，又看了眼屋内，把道让了出来，知道这是燃哥自家人的事情，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谢谢。”赵萧冲哈里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沈燃听到赵萧的话，不屑的嘲讽。 赵萧依旧温润的笑着，并没有生气。沈燃对他有误解，他知道。比起以前，没有直接把他轰出去，已经好很多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燃不悦的望着他。 “我要去A市看望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冬令营的学生。”赵萧说。 “什么？”沈燃眉头深蹙。 “这届奥林匹克冬令营是帝一集团赞助的。”赵萧解释。 沈燃眯起了眼睛，看向赵萧的视线充满了敌意：“你调查我？” 赵萧没有否认，友善的邀请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哼。”赵萧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沈燃想揍人，想让他滚，谁爱去不去。但是想到贾仟歆，又有些犹豫。这几天贾仟歆忙于集训，连跟他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让他甚是想念，连看书的欲.望都没有了，做什么事都觉得无趣的很，像只咸鱼。 “冬令营？嫂……师父不是在那里吗，去啊，怎么不去！”哈里看出了沈燃的傲娇心思，想去，又不好意思开口承认，便在一旁怂恿道，替他答应。 “那就一起去吧。”赵萧不知道哈里是谁，却也一同邀请了。 沈燃没有拒绝。 沈燃和哈里跟着赵萧一起来到了A市，今天是十五天集训里的第七天，老师体谅同学们的辛苦，放了他们半天假自由活动，让他们到A市转转，也不枉来一趟。 赵萧跟奥林匹克冬令营组委会定的看望的日子在明天，他还有事要忙，便让沈燃和哈里俩先在酒店里住下，他明天再来接他们。 哈里问沈燃要不要去找贾仟歆玩。 沈燃想了想，看着手机上贾仟歆刚刚给他发来的消息：终于放假了，累死了，一会去街上逛一逛，然后回去继续看书。这里的人都好厉害，我要更加努力才行。你呢？复习的怎么样了。 不想打扰她，从相册里找了张他之前看书学习的照片，给她发了过去，外加了个[奋斗]的表情。 [歆]：加油！ 他收起手机，克制住急切想看到她的心情，说：“算了。”他想明天突然出现在她的班上，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哈里便约着他一起去街上逛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条古街，吃喝玩乐全都有，沈燃便和哈里一起去到那漫无目的的逛着。 突然，他们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贾仟歆穿着一袭毛绒绒的白色长裙，带着他送给她的兔耳朵帽子，和欢欢和迎迎送给她的红色手套在古街上走着。她身材高挑，脚步轻盈，站在人群中是那样的光彩夺目，一眼就能从芸芸众生中抓住旁人的眼球，可爱极了。 沈燃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隔着人群，跟在她的后面，目不转睛，露出幸福的笑容。 哈里看到沈燃的样子，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心道：真是没出息啊！ 沈燃跟在贾仟歆身后，看着她经过一家家商店小摊，认真观察着，把她驻留时间长，投去视线多的小玩意都给买了下来，想要明天见面的时候送给她。 于是哈里就可怜的沦为了小跟班，负责给沈燃提他买下的东西。 路过一个街道口的时候，贾仟歆听到从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传出微弱的“喵喵”叫的声音，很痛苦，像是在求助。 她闻声过去，在巷子深处墙角的垃圾堆旁看见了三只浑身是血，呼吸虚弱的小奶猫，它们微弱的发出“喵喵”的叫声。 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蹲下身来，掏出手帕，抱起其中的一只小猫，仔细检查了遍，发现它身上并没有伤口，鲜血应该不是它的。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揪得更紧了。 不是它们的，那就说明…… 她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视线颤颤巍巍的往垃圾堆深处望去，只见一只死掉的大猫倒在血泊当中。身上的毛被人残忍的拔去了大半，裸露的皮肤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十几道刀伤口子，鲜血还在从伤口处不断的往外淌出。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坐在地上。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赶紧抱起地上三只虚弱的小奶猫，就往外跑。 然而在巷子的入口处，却有三个小混混模样打扮的人，手里拿着小刀耍着玩，挡住了贾仟歆的去路。 他们色眯眯看向贾仟歆，开口道：“美女，这是我们的猫，你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抱走不好吧。” 贾仟歆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将小奶猫抱在怀里护的更紧了：“那只母猫是你们杀的？” “是啊。”三个小混混毫不犹豫的承认，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相互望了望，还一脸无辜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贾仟歆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恶狠狠的瞪向他们：“让开，这几只猫我要带走，我是不会把它们给你们的。” 三个小混混笑的更灿烂了：“可以呀，不就几只猫崽子嘛，美女喜欢送给你就是了，只要你跟哥哥们去一个地方，哥哥们就把这几只猫送给你，怎么样。”说着其中一个人就走了过来，伸手要去摸贾仟歆的脸。 贾仟歆害怕的往后一躲。 小混混有些不耐烦。 这时另一个小混混也走了上来，用刀抵住她的脖子，让她别动。 贾仟歆害怕极了，手偷偷的伸向口袋，按下了紧急呼救键。 最后一个小混混也走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巷子深处拽。她的手被从口袋里扯了出来，手机被摔在地上，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的界面。 “你他.妈还敢叫人！”小混混们看见后抬起手来就要扇她的巴掌。 贾仟歆闭上眼，大喊了声：“沈燃，救我！” “啪”的一下，一只手握住了小混混正要扇向贾仟歆的手的胳膊，然后用力一甩，直接将那小混混扔了一个踉跄。 “你他.妈是谁！”小混混们暴躁不已，掏出手里的刀就直直的对向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威胁道，“你他.妈别多管闲事，赶紧给我们滚！不然连你一起揍。” 来人扶了扶眼睛，冷冷的笑道：“上一个敢跟我说这样的话的人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说着他就抬起拳头，一个健步上前，一个上勾拳，一拳砸在了其中一个小混混们的下巴上。只听“咔嚓”骨头错位的声音，小混混直接被砸飞了两米远，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疼得连惨叫都叫不出来。 他活动了下拳头，冷凝的盯着剩下的两个小混混：“还有谁想试试？” 见识到梁辉的身手，两个小混混吓得脸色铁青，拔腿就跑，没义气的连躺在地上的兄弟都没管。 看到他们离开，贾仟歆松了口气，抱着怀中的三只小奶猫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软弱无力的蹲在了地上：“谢谢你，梁辉。” “不客气。”梁辉看到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燃”的名字，是通话中的状态。他背对向贾仟歆，用身子挡住了巷子口的方向，帮她捡起地上的手机，说，“歆歆，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想好了。” “嗯？”贾仟歆茫然的抬起头来。 “我也决定考B大，和你当校友。”说完他抬起头来，与巷子口的一人四目相对，他挂断了电话，冲巷子口的沈燃露出胜利的微笑，转身把手机还给贾仟歆。 “谢谢。”贾仟歆接过手机，一脸莫名。 这边，沈燃正带着哈里在买贾仟歆刚才盯了半天的手链，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把人给跟丢了，找不到贾仟歆的身影。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是贾仟歆打来的电话，心下狂跳，想：难道是跟踪的事被发现了。 他左右张望，猜想贾仟歆可能正躲在哪里偷看着他，正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释呢，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她呼救的声音：“沈燃，救我！” 他的心脏瞬间骤停：“你在哪里？” 然而没有回应。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焦急的四处寻找，又听见电话里模糊的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似乎有人赶了过去，贾仟歆被救下来了。 他松了口气，却没停下寻找的脚步。他来到了一个巷子口，远远的看到了贾仟歆的身影，看到她平安无事，他狂舒了一口气。他正要过去，只见梁辉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电话里传来他们对话的声音。 “谢谢你，梁辉。” “不客气。” “歆歆，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想好了。” “我也决定考B大，和你当校友。” 他的脚步滞停在了巷子口，对上梁辉向他宣示主权的嘲笑，对方挂断了电话。 他手脚冰凉，看到梁辉脱下外套披在贾仟歆的身上，看着他搀扶着她起来，是那么的般配，他一下子就退缩了。 脑海里浮现出贾莲心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以为贾仟歆是因为喜欢你才接近你的吗？别做梦了。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她才要去抢的。贾仟歆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她只是在利用你来报复我罢了。” 一点也不喜欢吗…… 他不愿相信，但此时此刻，他又不得不相信。 只因梁辉那句：“歆歆，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想好了。我也决定考B大，和你当校友。” 所以贾仟歆其实是喜欢梁辉的吗，喜欢到想和他上一所大学，想和他成为校友？ 是了，他们同为学霸，又都会做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而他连简单的高中数学都搞不懂，又怎么配得上那么优秀的她。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才是一路人，他无论怎么追赶都追赶不上。 他看到他们肩并肩走了出来，下意识的躲闪到了一边。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颓废的靠在墙上，像个战败的逃兵，一脸忧伤。 哈里赶过来，看到了贾仟歆的身影，正准备喊，被沈燃一把按住肩膀：“走了。” “可是……”哈里指着贾仟歆离开的方向。 “走了。”沈燃又说了一遍，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第47章 告白 跌下紫禁城之巅的男人 贾仟歆抱着小奶猫，白色的衣服上沾上了血渍。外面就是繁华的古道街，穿着带血的衣服走在路上难免会很显眼，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梁辉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拒绝。 两人肩并着肩离开，来到附近的一家宠物医院。医院里的护士看到贾仟歆怀里的三只小猫咪浑身是血也是吓了一跳，问他们怎么回事。 贾仟歆说是在路边捡到的。 护士小姐姐瞬间就明白了，小声骂道：“一定又是那些喜欢虐猫的人干的，这些个杀千刀的，他们怎么不去死呢。”然后对贾仟歆和梁辉说，“你们人真好。” 三只小奶猫被宠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接管了去，开了单子给它们做了个全身检查，还好除了有些营养不良、真菌感染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伤。 护士小姐姐带着三只小猫咪去清洗了，贾仟歆又听从了医生的建议，给它们开了三针疫苗。 三只小猫很乖巧，洗干净以后才发现他们原来是三只黄白相间的小橘猫，毛茸茸的可爱的不得了。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善意，它们打针的时候一动也不动，瞪着一双大眼睛歪着脑袋打量着大家，还有只胆大的用脸去蹭贾仟歆的手臂。 贾仟歆被蹭的痒痒的，咯咯直笑。 她很喜欢它们，却也知道她现在并没有能力抚养它们，正在苦恼该怎么办的时候，梁辉说他可以收养它们，他家是农村自建的楼，还带一个小院子，他奶奶也很喜欢猫。 “真的吗？”贾仟歆两眼放光芒。 “嗯。”梁辉微愣了下，然后笑了笑。 “那真是太好了。”她轻轻的抚摸着三只小奶猫的脑袋，为它们感到高兴，“太好了，你们找到了个好主人呢。” 梁辉扶了扶眼睛，眼眸里流露出少有的柔光：“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看它们。” “嗯。”她点头，“我会的。”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看她时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寻常的异彩。 梁辉直接在宠物店买了三个便携式猫笼和一袋猫粮，把三只小奶猫带回了酒店，说回去的时候把它们放在李老师车上，带回X市。 贾仟歆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和梁辉一起吃饭。 “你想吃什么，这顿我请你。”贾仟歆再次向梁辉表示感谢。 “都可以。”路过一家烧烤店，梁辉随意的说，“要不就烧烤吧。” “好。” 两人点好了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会儿聊着昨天老师出的竞赛题还有没有其他的解题方法，一会儿又说起了今天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会打架！”贾仟歆意外极了。 梁辉温和的笑着，自嘲道：“谁还没有个中二时期，初中的时候我其实是个不良来着。” “不是吧。”她惊讶极了，不敢相信。 “不知道你上初中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东梁西逵，南云北峰’。” 贾仟歆点头，这是他们初中的时候流传盛广的一句话。学的是《射雕英雄传》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说法，选出了X市几所中学里面最坏的四个学生，给他们授予了这个称号。总之就是读书学习全不行，打架斗殴第一名的那种。 “我就是那个‘东梁’。”梁辉说。 贾仟歆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是真的，”他被她的反应给逗乐了，笑出了声，“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以为打架很帅，就天天带着兄弟们到处约战，说什么要统一X市，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黑历史。” “那你真的很厉害，干什么都像模像样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确实是在夸你。”她由衷的说。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两个人第一次聊了这么多关于自己的话题。 只是贾仟歆时不时翻看手机的行为，让梁辉有些不悦。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他问。 “我同桌。”贾仟歆蹙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我给他发短信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了。” “你很担心他？” “是啊。”她看着手机屏，神情有些焦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是我同桌啊。”她不在意的随口说道。 同桌吗？他抿着唇，压抑着心中的醋意：“只是同桌的话可不会像你这样过度的担心。” “啊？”她有些莫名的看向他。 梁辉收起笑容，表情认真的说：“歆歆，我会吃醋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过度的担心他了。” “什么？” “我喜欢你。”他直直的盯着她。 贾仟歆愣住，握在手中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被梁辉这突如其来、毫无预见性的告白给吓着了。 “我本来想等高考完之后再说的，但我想现在就告诉你。我喜欢你，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成为校友，成为情侣，一起研究课题。你愿意吗？” 贾仟歆完全没想到梁辉会对她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并不熟悉，见过几次面也都是探讨学习相关的事情。他并不了解她，怎么会喜欢上她，又怎么会突然跟她告白呢？她不明白，她有些慌乱，却还是明明确确回答了他的问题：“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梁辉下巴微抬：“是你那个同桌吗？” “是。”她肯定的说。 他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十分肯定的说：“他并不适合你。” 贾仟歆板起了脸，很是不悦。 “我打探过他的信息了，他的成绩很烂，高中这么简单的课程都搞不明白的人，更别提什么函数微积分了。你现在对他有一些好感只是因为猎奇的心理，你们没有共同语言，走不到一块去的。我和你才是最合适的，我们智商相当，兴趣相同，我们有很多的共同话题，我们才是最般配的。”梁辉自信极了，如同他在集训营里面对每道竞赛题时的表情一样。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贾仟歆语气不善，她不是个强势的人，长期的寄人篱下生活也使她养成了容忍的习惯，如果不是特别过分，如果不是触及底线，她尽量避免与别人发生冲突。 可是梁辉的话让她特别的不高兴，他凭什么这样说沈燃，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沈燃滑冰有多么的厉害，弹琴有多么的好听，不知道沈燃有多么的努力，这回考进了全年级两百名呢。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因为般配。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是不受其他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心中最纯粹的那份感情。因为合适、因为般配而喜欢一个人，那根本不是喜欢。”她义正言辞的说，“对不起，这顿饭看来我是吃不下去了。很感谢你今天救了我，再见。”她叫来服务员结了账，起身就要走。 “对了，”临走前，她回过头来，送给了他最后一句话，“我想你应该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留下梁辉一个人和一桌还没怎么吃的烧烤。 他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不甘。看着贾仟歆离去的背影，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挽留，可双脚却像被禁锢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什么叫他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叫他根本不喜欢她，他喜欢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又怎么会心痛。 他捂住心口，感受着它挣扎的抗议。或许她说的都是对的，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喜欢他自己而已。但是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他是喜欢她的，却是在她拒绝他的那一刻，他懂了。 离开烧烤店，贾仟歆心里还愤愤不平。梁辉他凭什么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凭什么瞧不起沈燃！不就是学习成绩好点吗，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 想到沈燃，她又觉得委屈极了，看着通话记录上一条条的无法接通的提示，就烦躁的不行。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贾仟歆气得跺脚，委屈的想哭。 从宠物医院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先前拨打的那一通紧急求救电话竟然打通了，通话时长还有一分多钟。就是说沈燃知道了她遇到了危险，可是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打电话过来，一点都不关心她，就是很过分！ 贾仟歆愤愤不平，这时哈里打来电话，说沈燃病了，他们在A市的酒店里。贾仟歆听到这话后怒气瞬间全都消了，焦急的赶到了哈里所说的位置。 沈燃回到酒店后就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赵萧请了医生过来给他打了退烧的针。 但哈里觉得燃哥这是心病，还得用心药来医，就擅自给贾仟歆打去了电话。 睡梦中，心头那只被封印在山下的熟悉的冒着黑烟的巨兽再次破山而出，它挥舞着利爪，推翻了山丘，肆虐的在他内心深处行走，破坏着他那刚刚才生出些许绿意的灵魂，所到之处业火焚烧，寸草不生，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他粗喘着气，绝望的感觉汹涌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眉头紧蹙，额间布满了汗，捏紧了拳头，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怎么也挣脱不了这骇人的梦境。 “沈燃，沈燃。”贾仟歆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一场甘霖，浇灭了他心中的业火。 肆虐前行的巨兽猛然停了下来，它扭过头，与他四目相对，眼中的火焰渐渐消散，变成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 一向只知道肆虐前行的巨兽在这一刻好像有了思想一般，它疑惑的看着他，迷茫的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再笨拙的扭转着脖子，看着周遭被它摧毁得一片狼藉的心海。 它湛蓝色的眸子变得泪光闪烁，低头看向自己的一双利爪，流下了自责的眼泪。 它身上漆黑的鳞甲一片片掉落，逐渐变得透明。 它知道它要消失了，但它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一点也不暴躁，它异常的平静，反而露出了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 它不舍的望向沈燃，抬起手，向他挥了挥，做最后的告别。 “永别了。”它发不出声音，但沈燃能感受得到。 它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沈燃伸出手，想要挽留，可怎么也开不了口，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回来啊！”他想说，“妈妈。” “沈燃，沈燃。”贾仟歆在他耳边不停的呼唤。 终于，他睁开眼，泪眼朦胧：“贾仟歆？”他沙哑的声音喊道，映入眼帘的是贾仟歆一脸担忧的样子。 贾仟歆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嗯。”他应道。 “是做什么噩梦了吗？”她轻声问。 他睁大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回应：“我梦见了，我妈妈。” 她微愣了一下，微笑：“那一定是个美梦。” “嗯。”他肯定道。 第48章 解释 自导自演的悲剧演员 贾仟歆找酒店借用了下厨房，给沈燃煮了碗红小豆粥。 哈里有幸也尝到了一碗，直夸：“师父的手艺简直太好了，堪比五星级大厨。”马屁拍的不要不要的。 沈燃的烧已经退了，一口一口的喝着粥，眼神落寞。粥很好喝，贾仟歆似乎在里面加了磨碎的红枣，既增加了香甜的味道，又不影响口感。可沈燃喝在嘴里却涩涩的，贾莲心和梁辉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突然意识到贾仟歆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或许只是可怜他。 等沈燃和哈里喝完了粥，贾仟歆才皮笑肉不笑的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次X市的奥林匹克冬令营是我们家赞助的，我是跟着集团的工作人员来的。” “哦，少东家巡查啊。”她笑着调侃。 沈燃没有回答。 “那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她随口问了句。 结果沈燃更加的沉默了。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落寞的低下了头，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上，等着客房服务员一会儿来收。他站起来，忧伤的朝卧房摇摇晃晃的走去：“谢谢你来看我，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了。”竟是下了逐客令。 贾仟歆意外，茫然的看向哈里，用眼神询问：沈燃这是怎么了？ 哈里摊开双手，摇摇头，也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她刚刚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沈燃不至于就生这么大的气吧？她敏锐的意识到沈燃的情绪很不对，不像是因为发烧身体不舒服真的想要休息所以才赶她走的样子，他明显是在闹别扭。 “怎么回事？”她直接开口问道。 沈燃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答。 她又看向哈里。 哈里山神闪烁，躲闪过贾仟歆投来的质问的目光，有些犹豫，他虽然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心中却有些猜测：“我们下午去了古道街。” 沈燃回过头来，怒瞪向他。 哈里咽了口唾沫，顶住沈燃怒视之下的压力，继续说：“看到你和附中的梁辉在一起。” 贾仟歆歪着头，依旧一脸迷茫的样子：“所以呢？” “所以，所以……”哈里也看向沈燃，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他也很想知道。 “你和他很般配。”沈燃声音低沉，心痛的送上祝福，“你们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贾仟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沈燃伤心的说。 她眉头蹙的更深了：“你知道了什么？” “你喜欢梁辉，和他约定好将来一起去B大。”他站在那里，是那样的沮丧，低垂着头，一脸落寞。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这个样子，可是他怎么也坚强不起来，“你放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马上就走的，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不会打扰你们的。” 哈里震惊，顶着满脑袋的问号，睿智的看向沈燃，心道：老大，莫不是一烧把脑袋给烧坏了，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什么师父喜欢梁辉？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的好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贾仟歆也莫名其妙。 突然，她想起了之前那通一分多钟的电话，还有梁辉当时莫名其妙所说的话，一下子全都想通了。原来梁辉当时是看到了沈燃，才故意说那些话给他听的，而这个傻子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 她无奈的摇头，嘲笑的看向沈燃，气得笑出了声，怪不得他不接她的电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并不是不关心她，而是知道她已经没有危险了。 看着沈燃落寞的样子，还生病了，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沈燃看到她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心下更伤心了。她果真是不喜欢他的，听到他说要离开，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竟然这么开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笑着说，“你上了梁辉的当了。” “什么？”沈燃茫然的抬头。 “我说你听话能不能挺全乎了，从头到尾你就听他在说了，我回答他了吗？” 沈燃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没听到你就相信他说的了吗，别人挂你电话你就不会来问我啊！”她训斥道。 沈燃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贾仟歆的语气放得温柔了下来，解释：“梁辉今天是跟我告白了。” 沈燃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难受的很。 “不过我拒绝了他。”她接着说。 沈燃一下子就懵了，过了两秒，他灰暗的眼睛猛然又明亮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不太确定的问。 “我拒绝了梁辉的告白。”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等到沈燃反应过来，咧开嘴笑，弥漫在心中的乌云散开，整片天空又亮了起来。他傻傻的望着她，很开心。 所以他之前那么伤心就是为了什么？ 哈里也被沈燃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悲剧戏码给弄得哭笑不得，还好误会解开了。 现场气氛很是微妙，正是适合告白的好机会。 哈里一旁眼睛睁得老大，激动的不行，觉得老大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告白的好机会，见证历史的时刻就要到了。 他看到沈燃把下午买来的东西送给了贾仟歆。 贾仟歆接过，看着这些东西眼熟的很，不就是她下午闲逛的时候觉得有趣多看了两眼的东西吗？不过觉得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用，就没有买。 原来他们下午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贾仟歆恍然，从一堆东西里拿出了一个小海绵锤头，重重的砸在了沈燃的头上：“你们竟然跟踪我！” “诶呦，”沈燃夸张的喊着疼，解释，“这不是碰巧遇到的吗。” “那不会叫我吗，需要跟踪吗？”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贾仟歆看着面前的这一堆的东西，开心的笑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沈燃摸了摸鼻子，耳根有些红。 哈里一旁看得心潮澎湃，两眼放光，激动地狂点着头，很好，很好，就是这样，接下来就可以告白了。 然后就听到沈燃很没情/趣的一句话：“粥还有吗？我还没吃饱。” 哈里差点没一个趔趄跌倒，空气里的粉红泡泡一下子全都炸裂了，气氛全都被破坏了。 “没有了。” “那算了吧，其实也没那么饿。” 哈里表情呆滞的成了个冷漠的表情包。 贾仟歆走后，哈里恨铁不成钢的怒吼：“老大，你刚刚怎么不表白啊！” “你懂个什么！”沈燃回怼过去，“我这叫策略！” 哈里被唬住，愣愣的看向沈燃。 “万一表白后也被拒绝了呢。”沈燃别过头，嘘声道。 哈里：…… 所以这真的是沈燃骂？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吗？这也太卑微了吧！话说，他现在改投其他老大还来得及吗！ 在线等，挺急的。 之后贾仟歆又去了趟梁辉那里，找他要小猫咪，说沈燃和哈里那里可以养。 梁辉苦笑了下，恢复如常，微笑着说：“说好了我养的，怎么还带要回去的。我很喜欢猫，我奶奶也很喜欢，”他认真的说，“所以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贾仟歆点了下头，然后离开。 “对不起。”梁辉真诚的说。 贾仟歆微愣。 “我们还是朋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 她想了下：“当然。” 梁辉心中雀跃。 “比赛的时候。”她却补了一句。 让他的心瞬间又冷却了下来。 “是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他是不可能有机会的，藏在袖子底下握紧的拳头不甘心的还是松开了。 提前见到了贾仟歆，沈燃也就没必要非要跟着赵萧去冬令营里走一趟了。沈燃真的对代表公司看望优秀学生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甚至还有点怵得慌，就觉得尴尬的不行。 他和现在在冬令营里集训的同学一般大，人家还都是X市顶尖的优秀学生，他一个学渣，有什么脸去看望他们，不知道他们会拿什么表情看待他，反正就是挺奇怪的。 有了贾仟歆的鼓励，沈燃浑身打满了鸡血，重新燃起了发愤图强的信念，带着哈里回到了X市读书学习去了。 第二天，赵萧带着慰问品来到集训班上，代表帝一集团向各位同学表示慰问，鼓励他们好好学习，将来为祖国做贡献。之后就很快的离开了，并不想打扰各位同学学习。 最后七天的集训贾仟歆紧张而繁忙的学习和做题中度过的，这次集训让她收获很大，让她见识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也意识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还差得远呢，还要继续努力。 沈燃回到家后就把哈爸爸给哈里请的家教们都接到了家里来，和哈里一起跟着家教学习，死命读书。 逼得哈里苦不堪言，整得他做梦的时候都在背单词，都怀疑自己疯魔了。 对此哈爸爸一点意见也没有，还很开心，把逃命回家的哈里直接堵在了外面，不让他回家。对他说：“你就在沈燃那住着，我觉着挺好的，年三十的晚上回来也不迟。” 哈里站在家门口，寒风吹着打了个喷嚏，有家而不能归，甚是可怜。 集训结束，贾仟歆收拾好东西，站在酒店门口和大家一起等送他们回X市的大巴。这时一辆轿车停在他们面前，赵萧从里面走了下来。 贾仟歆认识他，是上次来集训课上给大家送蛋糕零食的企业家。 他来到贾仟歆身前，礼貌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赵萧，是沈燃的哥哥。” 贾仟歆微愣了下。 “我有些话想和单独和你说，不知道有没有幸送你回家？” 贾仟歆看了眼李老师。 梁辉也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这时赵萧又对李老师承诺道：“李老师你放心，我一定把您的学生安全的送到家。” 李老师点了点头：“要不，贾同学，你就坐梁总的车回去吧。” 贾仟歆点了点头，她也很想知道赵萧要跟他说什么。 上车前，她给沈燃发去了一条消息：集训结束了，我和你哥哥在一起，他送我回家。 赵萧微笑着看着她发完短信，什么也没说，亲自替他拉开了车门：“请。” “谢谢。” 贾仟歆钻进了车里，与赵萧一起坐在后排的位子上。 “渴吗？”车上，赵萧递给贾仟歆一瓶水，问她要不要喝。 “我不渴，谢谢。”贾仟歆摇了摇手。 赵萧也不介意，扭开瓶盖自己喝了两口。 “沈燃最近变化很大，听说是你的功劳，谢谢。”他由衷的表示感谢。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答话。她其实没有帮助沈燃很多，都是他的自己努力，相反，沈燃反倒帮了她很多的忙。现在被沈燃的哥哥这样郑重其事的道谢，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看向赵萧，有些奇怪。沈燃来A市显然是跟着赵萧一起来的，但那天碰到沈燃的时候，他却说是跟着帝一集团的工作人员来的，并没有提赵萧是他哥哥的事情。 不等贾仟歆开口问，赵萧说：“我和沈燃并没有血缘关系，我的母亲是沈董事长续弦，我是沈董事长收的义子。” 贾仟歆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隐秘的事情。 “不过沈燃好像有些误会，以为我是沈董事长的亲生儿子，父亲被判了他的母亲，所以一直对父亲有误解。”他说。 贾仟歆沉默，虽然沈燃没提过他家里的事，但她感觉得出来他跟他家里人的关系非常的不好。 “我们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她点了点头。 “沈燃的父亲和我的母亲小时候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也是彼此的初恋，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彼此的白月光？”他还试图开了个小玩笑缓解压抑的气氛，“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各自结了婚。我母亲嫁给了我的亲生父亲，而沈燃的父亲娶了他的母亲。本来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谁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个赌徒，结婚之前他隐瞒的很好，我的母亲并不知道，但结婚以后他就完全的暴露了，嗜赌成性，把家里的钱都给输光了，还动不动的打我母亲。” “我母亲为了养活我在酒店里做保洁，有一次偶遇到了沈燃的父亲，爸爸认出了她，并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伤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母亲便把她的遭遇告诉了爸爸，爸爸同情她，给了她一笔钱，却又怕一下子给她我的亲生父亲会把钱全部抢去再赌，就让他的秘书每个月给我们打1000块钱算作资助我上学。” “之后爸爸和我的母亲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每个月的1000块钱却从来没有断过，我能顺利的读完高中、大学，全靠爸爸的资助。” “之后沈燃的妈妈患上了抑郁症，割腕自杀了，当时放学回家的沈燃正好目睹了这么一幕，从此也患上了心理疾病。过了几年，爸爸和我的母亲再婚，沈燃从爸爸的秘书那里得知了爸爸曾连续十几年每个月都会打1000块钱给我的事情，以为我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我的母亲和爸爸早在他的母亲还在世的事情就牵扯在一起，他的母亲之所以自杀时因为爸爸背叛了他的母亲，说爸爸是杀人凶手，和爸爸闹得不可开交，大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来到了X市，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 “开始的时候，他连家里的一分钱都不肯花，还是爷爷出面，说服了他，他才同意住到爷爷名下的房子里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让贾仟歆缓一缓，消化刚刚接收到的信息。 继续说：“其实爸爸是很爱他的，他为了让沈燃相信，安抚他的情绪，在和我母亲结婚前就去做了结扎手术。可是他却连给爸爸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他看向贾仟歆，诚恳的说，“你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吗？”他拿出一个文件袋，提给她，“这是我和父亲的DNA比对报告，可以证明我们并不是父子，如果他还是不相信，我可以跟他一起去再做次鉴定。” 她接过报告：“我知道了，我试试吧。” 回到贾仟歆住的小区，沈燃焦急的等在门口，看到车子驶来，他急冲冲的冲到车边，急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然后把她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赵萧。 “没有。”贾仟歆说。 “过年记得回家吃饭，爸爸很想你。”赵萧说，然后冲贾仟歆点了点头，上车离去。 “你哥哥告诉了我一些事。”赵萧走后，贾仟歆请沈燃到屋里坐坐，给他倒了杯果汁，把赵萧给他的报告推到了沈燃的面前，“这是你父亲和他的DNA检测报告。” 沈燃的脸色不是很好：“你想说什么？” “他给我讲了一些事，希望我转达给你。” 沈燃并不想提那些陈年旧事，但又想听她说话，那就勉强听一听吧。 她把赵萧的话转达给了他。 “你相信他所说的？” “我不知道。”她摇头，“那就用双眼亲自去看，亲自去验证吧。” 沈燃疑惑。 “过年回家吧。”她劝道，“我陪你一起去。” 沈燃的眼睛亮了亮。 过年的时候，沈燃带着贾仟歆一起回了家，沈董事长看到贾仟歆很是开心。年夜饭的时候，电视上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沈董事长包了一个大红包给贾仟歆，里面直接是一张黑卡，并说出了自己的新年愿望，就是希望他们早点结婚，最好一到法定年纪就结婚。 吓得贾仟歆差点连夜逃跑。 沈燃问了她关于贾莲心说的事情。 贾仟歆面露难色：“我当初接近你……” 不等她话说完，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要说了，都不重要。”他说。 无论开始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相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现在她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对了，我报名了我报名全国说唱大赛，已经晋级到决赛了，你会来给我加油吗？” “那当然。” 高考前夕，贾仟歆要办身份证，就必须回贾家一趟，沈燃准备陪她一起去，但贾母让她一个人过去，她有话要跟她谈，贾仟歆就自己去了。 结果被贾母锁在了家里。 沈燃来找的时候贾母还不承认，逼得沈燃把贾家翻了个底朝天才把人给救出来，反手就把贾母给告了。 非法拘禁他人，直接被判了一年。 沈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以后也很生气，直接给跟贾家有生意往来的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不要和贾家合作了，把一心只有工作的贾爸爸给整蒙了，回到家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连律师都没给贾母请一个，骂她活该，还被等她被关押收监就先跟她离了婚。 对贾莲心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让她上了个护校。 高考结束，沈燃和贾仟歆奔向说唱比赛的决赛现场，在舞台上，沈燃突然找乐队要了把木吉他，谈起了一曲温婉的音乐，在决赛的舞台上唱起了情歌。 “贾仟歆，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对着台下那个独一无二的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