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乖巧》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别装乖巧[豪门] 作者:言汽水儿 文案: 阮一诺为了彻底得到自己心尖上的玫瑰,最后成为了一个笑话。 叶褚言走了,阮一诺疯了。 许久后,为了应付着家里人,阮一诺见了自己的相亲对象。 隔着老远便认出了他差点翻了整个北城要找的女人。 眼前的叶褚言从上到下无一处是他熟悉的模样。 见他,叶褚言皱紧了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啥b” 阮一诺却将她揽入怀中,哑着声音道:“没有什么白月光,也没有那些不找实际的话。” “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朵花。”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褚言,阮一诺 ┃ 配角:读者老爷康康嗷嗷待收藏的预收们!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 启动! 立意: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JPG 第1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试探…… 八月中,北城。 夏季已经快结束了,只是夜晚依旧不比平时差上半分的燥热。 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打了个轮,平平稳稳地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叶褚言坐在副驾驶上,有几分幽怨地看向左手边正看着自己的男人。 两人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看着我干嘛?”叶褚言说起话来没什么好气——她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场合,尤其是像这样与工作没有半分关系,仅只是些富家子弟云集玩乐的夜场。 “乖,不生气了。”看着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用心打扮的叶褚言,阮一诺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宠溺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强拉着你出来了。” 叶褚言抬手将阮一诺在她头顶作怪的手打掉,嗔道:“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要是有下次,我才不陪你!” “我保证。” 阮一诺倾身在叶褚言唇边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顺势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万紫千红,北城最高档的会所。 表面上是集商务聚会、文化交流、餐饮服务等活动为一体,私密性较强的俱乐部;里子不过是有钱人的娱乐场所罢了。 门前的服务生为二人开了门,侍者见阮一诺亮出了名片,便派了个人在前面带路。 叶褚言和阮一诺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空了不小的距离。 阮一诺推开门走进包间,待人们看清了来者,原本喧闹的包间霎时安静了下来,而后连忙在中间给阮一诺腾出了个位置出来。 阮一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玩。拔开了长腿也没去坐那块空出来的位置,反而朝着个角落的地方走去,对一声声恭恭敬敬的“阮哥”不置回应。 叶褚言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捡了阮一诺附近的位置坐下。 有人上前来给阮一诺敬酒,叶褚言见阮一诺头都不抬一下,丝毫不给人面子。 而那人举着酒杯的手还没放下,实在不想场面弄得太僵硬,叶褚言站起身朝来人扬了个客气的笑容,接过酒杯小饮了半口,替着始作俑者好言道:“阮总今天心情不太好,您见谅。” “诶!既然嫂子说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罢,便悻悻地离开了。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叶褚言身份不一般——阮一诺唯一一个明面上几乎要宠到天上的人。 见人转身走了,叶褚言重新坐下去后,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拧了阮一诺一把。 “你要是也不喜欢的话一会儿找个理由走开,我回车上等你好了。”叶褚言刻意压低了声音在阮一诺耳边说道。 “嗯,好。”阮一诺同样低声回道。 叶褚言愣了一下,这好像是阮一诺自打阮一诺进了万紫千红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神经病。 叶褚言心中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叶褚言离开包间,一直阴沉着的男人眉间的阴霾才稍微散了些。 好友白嘉树见叶褚言走了,连忙窜了位置做到了阮一诺的身边,同阮一诺撞了下肩,一脸坏笑地看着阮一诺的表情:“怎么着?好不容易把小玫瑰带出来让兄弟们看看,不就是被多盯了几眼么!你家小玫瑰好看这不都是你能想到的么……”边说着边向阮一诺靠近,几乎是要贴在阮一诺耳边:“你看看你现在一副什么表情?” 闻言,阮一诺将白嘉树已经攀到他肩上的手臂推下去,漫不经心地从身边的吧台拿了两瓶开了的酒,一瓶自己拿在手里,另一瓶递给白嘉树:“我还能是什么表情……” “你说你是什么表情?自打你小玫瑰一进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你眉头皱的都能夹死只苍蝇——” 见阮一诺一边喝着酒,一边歪着头听他说话,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白嘉树便接着说了下去: “你说你也是,和小玫瑰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吧?还真打算演一出王子迎娶灰姑娘的戏?先且不说到时候你家里人那边能不能答应你娶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小秘书,都这么久了,谁不知道……” 没说完的半截话被阮一诺瞪了回去,白嘉树适时的闭了嘴。有些话他说了也不是一两次了,有些傻子脑筋转不过来,他也没办法。 便闭了嘴,专心陪着阮一诺喝酒就完了。 不知几瓶酒已经下肚,阮一诺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红晕。 包间内的音乐开得震耳,白嘉树和阮一诺几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白嘉树熟练地搀扶着走路重心不稳的最烂如泥阮一诺,同身边还脸熟的人道了个别,将人扶了出去。顺势叫了个代驾——那个他宝贝的不得了的小玫瑰可不会开车。 还未走到大门口,便有一个身材热辣的女人上前挡住了两人的路,举手投足间尽是妖娆: “我家老板有意邀请二位先生去喝两杯,不知道二位先生可否给面子?” 酒精作用下,阮一诺本就不舒服,此刻被女人挡了路,心下更是烦躁。女人身上不知道是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更不知喷了有多浓,胃里一阵翻涌,阮一诺险些就此吐出来。 因着这呕吐感,阮一诺头脑稍稍清明了些,冷冷道了句“去回了你们老板,别在我身上动歪心思”,看也没多看女人半眼便擦身而去,留着白嘉树一个人和女人僵持着。 “那白少爷呢?”女人语气轻佻,甚至还大胆地将手搭在了白嘉树的胸前。 白嘉树笑了笑,将女人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移了下去,拍了拍女人白净的手,他不像阮一诺身边已经有人了,向来荤素不忌,但其中不应该是包含了工作上的关系。 尤其是此时,他还得去看着点那个不省心的—— “刚刚阮总的话,给你们老板再复制一份。” 跟上阮一诺时,阮一诺已经快要走到停车场了。 隔着老远,白嘉树就看见了在车边站着的那个女人,身边的阮一诺毫不意外的当然也看见了叶褚言。 阮一诺几乎是小跑似的朝着叶褚言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意识到他自己此刻走的路线甚至不是直的。 叶褚言面上毫无表情,还未等阮一诺走到面前,便黑着脸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末了,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阮一诺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到了车后座上坐好,还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白嘉树没阮一诺走的快,见阮一诺上了车,便也没再跟向前去,原路折返了。 代驾不一会儿上了车,阮一诺从后面丢了车钥匙过去。 车子在公路上一路疾驰,一直到车行到了家门口,叶褚言也没说半句话,开了车门顾自下了车去。 直到叶褚言换好了睡衣,才听见玄关处传来的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转身进了浴室,随手抄了条浴巾出来,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甩到了正在换鞋的男人身上。 “把你身上的味道洗干净了再出来!” 说罢,便一个坏脸色也不赏地回了卧室,顺势重重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什么情绪不好不开心,她倒是觉得她走了之后和人喝的挺开心的! 那还强拉着她去干什么?好好的周末哪怕是自己出去看个电影,也好过在停车场等人等了一个多少时,手机都快要没电了——最重要的,阮一诺回来之后,鼻子不那么尖的她都能闻到阮一诺身上女人的香水味。 叶褚言自知自己和阮一诺也不是什么过于正当的关系,但就是……心里恶心。 听着浴室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叶褚言简单地洗漱过后关了所有房间的灯直接上了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之后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一边想一边列出明天要做的事。 随着房门被打开,男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叶褚言眸光一转,将手机屏幕锁了上,身体没有丝毫动作。 阮一诺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气,和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叶褚言喜欢的味道。 见叶褚言没任何动作,摆明了在生自己的气,阮一诺上了床之后从背后将叶褚言抱了个满怀。 怀里的小女人不出意料地奋力挣扎着,像小猫爪子,挠地叶褚言心中愈发痒痒。 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阮一诺别过叶褚言的身子,唇还没来得及落下,便被一个清脆的巴掌打的发懵。 叶褚言连忙翻了个身按下了壁灯的开关。 漆黑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也让叶褚言看清了此刻正捂着半边脸、盯着她的阮一诺。 知道自己刚刚下了多重的手,叶褚言有些心虚地错开了同阮一诺交汇的视线,轻咳了一声,抬手指向了靠近阮一诺那边的床头柜:“把醒酒药吃了再继续……” 她打他一巴掌和他让她不痛快,算是就这么扯平了!叶褚言心想。 闻言,原本一身失落的阮一诺眼神瞬间晶亮了起来,连忙转身吃下了药片,嘴里的水还没等咽下去整个人便又重新扑到了叶褚言身上。 “药太苦了,要言言亲~” 叶褚言撇着嘴别过头去,表示拒绝。 然而这一点点没用的拒绝落在了阮一诺眼里,便又成了她为了情/趣/的欲擒故纵。 几个缠绵的吻过后,卧室的温度仿佛无形中升上了几度。 胸膛被叶褚言死死的环绕住,女人小脑瓜深埋在他颈侧。 在小女人娇/媚的喘/息声中,阮一诺在心中默默记下: 叶褚言看到我不开心会主动为我挡酒,闻到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会吃醋。 我的小玫瑰心里一定是有我!准没错的! 第2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2)不快…… 金碧辉煌的宴厅里,处处都是举止优雅、谈吐得体的男男女女。 叶褚言跟在大她两届的师姐岑梦蕾身后,看着她是如何和一个个人打招呼、如何聊天交谈,在一边默默的学习着。在岑梦蕾有意地向对方介绍她时,顺着岑梦蕾的话介绍自己几句,试图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叶褚言刚毕业,纵然从前读书的时候跟着导师见过了再多的人,也不过都是看着导师的面子上才肯给她一个机会。她须得加紧些多认识些人,再努力些,才能在北城早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心里想的事情忽然沉重了些,思绪便忽然神游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再回过神的时候,岑梦蕾早已走了老远,只留她一个人,面对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这是叶褚言对面前男人的第一印象。 “不知道能不能邀请您聊聊天?”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这么说。 男人面相年轻得很,想必是年纪不大。和她同年?或者大她两三岁? “好啊。”叶褚言鬼使神差地回答道。她应该再矜持一点的,但言语已经先大脑一步,说出了接受的话。叶褚言轻轻咬了咬下唇,挠头补充道:“不过可能要等一下。我跟着我师姐来的,直接和你走掉对师姐好像太不尊重了。” 正说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叶褚言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小动作,抬头挺胸地直视起了男人的眼睛——她并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摆出那样不成熟的姿态。她这是今天见的“奇奇怪怪”的老总太多了么?怎么一下子面对个男人就这么不矜持了…… 叶褚言的所有小动作一点也不少地落在了男人眼里,随后男人也对她绽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来,颊边似乎还有两个浅浅的梨窝,无不吸人眼球。 他说:“好啊,那等一下结束了,我在大门那边等你。” 之后男人对着叶褚言绅士地微微欠了欠身,也没等叶褚言回答好不好,似乎料定了叶褚言一定会按照他的意思行动一样,便转身去了另一处交谈的人那里,不一会儿,就能让其他人认真听他的表述。 叶褚言的眼神一直流转在男人身上,被人施了咒语一般。 “小言,想什么呢?找了你半天不见你人影!” 岑梦蕾冷不丁的出现在面前,吓了叶褚言一跳,有些心虚地回过神:“抱歉呀师姐……刚刚忽然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 “嗯?”岑梦蕾面上的严肃缓和了些,走近些关切地探了探叶褚言的额头,问道:“哪里不舒服?现在有好些吗?” “没、已经没事了……” 叶褚言握住岑梦蕾的手,再次歉意地朝岑梦蕾笑了笑,听着岑梦蕾说着“你还小,万事都要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主……”,头微微地侧到刚刚男人在的方向去—— 此时眼前哪还有什么男人,如日光一样光打在她的脸上,被晃得睁不开眼,还有丝丝钝痛。 然后这痛化作细细密密的信号,传到了身体的各处,但又不只是痛了,还有了酸,和胀……最后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叶褚言猛地睁开眼—— 周围的一切还都是她熟悉的摆设,没有宴会上衣着华丽的人,没有后来绝交了的师姐,更没有……那个男人。 身边的位置皱皱巴巴的,但床单上早已没有男人了温度,只留下了淡淡的玫瑰香。是她爱的味道。 揉了揉太阳穴,即使梦里的内容正飞速地从脑子里擦下去,叶褚言还是从零星的记忆里迅速捕捉到了——这是她第一次见阮一诺时候的场景。 两年多的时间说起来不长,但是前前后后杂七杂八的事情地加在一起,还真有点像量产的偶像剧? 只不过叶褚言更清楚自己和阮一诺的关系,昨天同阮一诺生气的事情……以后还是最好不要再发生了。 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卫生间洗漱,走到拐角处,冷不丁地余光中就闯进了端坐在餐桌前西装革履的阮一诺,餐桌上摆好了大大小小的碟碟碗碗。 阮一诺自然也看见了她。 “早啊。” “快点,等着你一起吃。” “嗯,好。” 他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机会一起吃早饭了。 阮一诺比她热爱工作,五点钟起床收拾好自己之后直接开车去公司已然是常态。 叶褚言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纵/欲/过/度的缘故,总是觉得困得很,还累。 拉开椅子,叶褚言坐在了阮一诺的对面。 餐桌上摆放着的咖啡牛奶面包鸡蛋培根香肠白布丁,英式传统早餐的标配,叶褚言不喜欢。 阮一诺没察觉出叶褚言的微妙情绪,顾自的将牛奶推到叶褚言眼前。 叶褚言抬起头观察着阮一诺的所有动作,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她商量的样子。那他一大早上发什么神经献什么殷勤? 默默地接过去小口地抿了一口,之后便放下去吃别的食物,那杯牛奶再也没动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一边的落地窗洒满了整个餐厅,叶褚言正对着光坐,阳光照在她身上,愈发美的不可方物了。 “等一下要去公司么?” 阮一诺冷不丁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叶褚言晃了晃神,咋了咂嘴,奇怪地回道:“当然去啊。怎么了?” “你觉得最近工作还适应么?” “……适应啊。” “其实只要你愿意,倒也不必非要挂着秘书的名头,我觉得你做起其他工作也很适合,而且凭你的能立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来。” “……你想说什么?” “我想让你在公司换个职位。你觉得——” “吃饭的时候就别说话了。” “……” 叶褚言觉得阮一诺此时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小时候过年,家里的亲戚问“期末考的怎么样呀?”“都考了多少分呀?”“听你妈说你学跳舞呢,跳一段给大家看看?”的样子。 烦死人了。 况且她现在只是阮一诺发秘书风言风语传成那副样子,要是真的换了别的更高更好更显眼的职位,指不定让人背后怎么嚼。 叶褚言最近已经计划了辞职另找一份和阮一诺没关系的工作——反正她这两年来积攒的人脉也不少了,她适应能立也强,换一份工作还是容易的。 本来想找机会和阮一诺提前说一下,免得她突然走了阮一诺身边秘书的位置忽然空缺下来,想让他尽早招一个来。 没想到阮一诺先提了,还是她能力配不上的恩惠。 阮一诺冷不丁地被叶褚言噎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话才惹她不开心,叶褚言就忽然沉了脸。 他居然连哄她的办法都没有——他一向也拿她没办法。于是闷闷地低下头,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像是要迫不及待地逃离战场,阮一诺飞快地将自己面前的食物吃了个干净,起身穿上西装的外套,便转身走了。 一直到他走到了门口,也没见叶褚言起身来送送他,为他整理一下他刚刚故意没打好的领带。 阮一诺的失落又多了几分。 “我在公司等你。” “好。” 冷冰冰的回答,没有一点情人间的旖旎和甜蜜。 好像除了在床上,叶褚言总是一副高不可触的姿态。 “这不可能。” 前不久白嘉树让他别对叶褚言那么好:“就算你们同居了那么长时间,去掉工作关系,叶褚言只不过把你当长期稳定的火包友!” 他当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定了白嘉树的话。 “不是都说久伴必定生情么?我和她快三年了,她看个剧都能感性地稀里哗啦的哭成那样,我不信她心里没我。” 之后的好几天里,他拉着叶褚言做了不少情侣间才会事情,以此来向自己,也向白嘉树证明叶褚言心里是有他的。 其实直接问叶褚言就会得到最真诚的答案,但他莫名地有些怕了,最后只能用最幼稚的方法不停试探…… -- 阮一诺前脚刚走,咽下口中的一小块面包,叶褚言便将剩下没吃完的食物都倒进了垃圾桶。 看了眼附近外卖的派送时间,叶褚言放弃了再点一份外卖的想法,给自己煮上一份粥之后去了书房整理工作会用到的资料,准备一会儿一起带去公司。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但求相思不相欠,便胜过……” 电话铃声从餐厅传来,叶褚言连忙过去接听—— “您好,请问您是阮一诺的亲属么?是这样,他刚刚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手术,请您尽快赶往北城第四人民医院来签字并缴纳费用。” 第3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3)上心…… 阮一诺是痛醒的。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正打着针在输液,一条腿被固定着,纱布上还渗着血。 他不是正开着车在去公司的路上么?怎么到医院来了?还一点印象都没有…… “哟,醒了?” 这个熟悉又轻佻的语气格外地讨人厌,循着声音向病房门口看过去,果不其然是白嘉树。 只不过眼前的白嘉树不像是私下里了浪荡的模样,穿上一身白大褂,颇像个正经人。 “我怎么在医院?”阮一诺开门见山地问。 “运气好呗,有些人活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被酒驾的车撞上。”白嘉树没什么好脾气,白了阮一诺一眼:“本来昨天玩的就晚,回家还没躺多久就被你小玫瑰一连串的电话从床上叫到医院来守着你这个大少爷。” “叶褚言?”阮一诺奇怪道。 “是啊。你钱包里就只夹了小玫瑰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所以医院就给你小玫瑰打电话喽。” 阮一诺环视了周围一圈,不但看不见叶褚言人影,连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没有:“那她现在人呢?” “当然在公司上班啊。她给我打电话就只让我帮忙叫了你家里人,我想着老爷子应该也没时间搭理你,就把阿姨叫来了。”白嘉树看了眼墙壁上的钟:“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趁着阮一诺沉默的功夫,白嘉树简单地说明了阮一诺目前的情况: “腿骨骨折,估计要养伤一段时间,没有半个月估计不能下来床。除了这一处大伤之外,身上的外伤都不是很严重。” “酒驾的那个司机是事故的完全责任人,刚从手术室出来在icu躺着呢,挺严重的。” 自己身上的伤交给医院调养,车祸的事交给警方。 那么他现在忽然失落的原因是什么呢…… 白嘉树为阮一诺换好正在挂着的药,看着心不在焉的男人,嗤笑一声,将阮一诺的手机交到了他另一只空闲着的手上:“呐呐呐,你和小玫瑰好好腻歪吧。我回办公室补觉了。” 轻轻在屏幕上滑动便解开了指纹锁,找到叶褚言的号码还未拨通,阮一诺抬眼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等着吃瓜的白嘉树:“有事我按铃叫护士,暂时不需要你在这里操心了。滚叭。” 白嘉树撇了眼阮一诺,“好心没好报。” .......... 叶褚言在工作时间绝对不会接私人号码,阮一诺特意找了她工作的号码出来。 电话拨出后不到半秒,通话状态便成了通话中—— “您好,我是阮先生的秘书叶褚言,请问您找阮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预约什么时间?” 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不少人都是这么评价她的。 “是我。” “……你是谁?” 这个该死的女人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了么? 加上之前白嘉树说的——叶褚言知道他出车祸,但只给白嘉树打电话、让白嘉树帮忙找他亲属,全程自己却不露面。 阮一诺大概找到了自己失落的原因了。 沉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是我,阮一诺。” “嗯?”阮一诺没放过叶褚言语气里一瞬间的慌乱,只不过下一秒,叶褚言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您没事了?” 不问还好,问过之后,阮一诺觉得自己强忽略掉的身体上的疼痛此刻也都跟着那失落感传到了大脑感知里,看着自己的腿,咬了咬牙,回答道: “嗯,问题不大。” “那就好,早上接到医院的电话,我还以为您伤的严重呢。”叶褚言松了口气,翻开了手边的文件夹: “既然问题不大,那我在公司等您。今天上午的会议副总经理已经代您开了,具体的会议内容我等一下把文档发去您的邮箱。一个小时后您还有另一个会议。时氏地产的总经理今天下午四点约了您在1980咖啡厅谈城郊开发区投标的事,您别忘了。还有……公司今天出了点事情,需要您出面解决……” 本来想要打断叶褚言连珠炮似的汇报工作的话,但听到最后一句,阮一诺还是蹙起了眉:“什么事?”偏偏挑在这种时候…… “先生还记不记得您让人雪藏了个我们公司的女演员?” “……谁?” “萧末。”叶褚言提示道。 阮一诺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萧老爷子家的那个外孙女?” “对,就是她。” “所以是萧老爷子不满我的做法,所以用他在公司的股份作威胁,想让我改变主意?” 阮一诺猜测的分毫不错,叶褚言继续将萧登云的话转告给阮一诺:“萧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和先生您当面商谈。” 阮一诺的视线不曾在自己的腿上移开过,不知是想什么想的出了神,过了许久,才被叶褚言的一声“先生?”拉回了神智,缓缓开口道: “我可能,暂时去不了公司了。” “是还有什么别的事需要您再去处理么?” “腿断了,可能需要在医院躺些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叶褚言感觉阮一诺说起他腿断了的事情就像是两个人谈到今晚吃什么一样轻松容易。 而且无论是她以哪一种身份面对他,阮一诺都应该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也,一开始说问题不大,结果说着说着就断了腿。 手边的文件堆了几本,叶褚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 “身体要紧,你现在还是在医院好好休息吧,我先替你去回萧登云,萧末的事就算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左右老爷子也不是真的老糊涂,无非是为了外孙女的未来和你赌一把。” 话说完,好像还差了点什么,想了想,叶褚言补充道:“等公司这边的事情都忙完了,我去医院看你!” 阮一诺对叶褚言说的处理办法没什么意见,平日里,公司的事情多,他实在处理不过来的时候,有一小部分也都是叶褚言经手的。比起叶褚言说的“解决办法”,阮一诺对后一句“会来看你”更加欣喜—— “好!那我在医院等你!” 第4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4)从前二…… 叶褚言出现在阮一诺的单人VIP病房时,已经是四天后了。 阳光透过窗子照到房间内,处处柔和。 一个挽着头发、穿着鼠白色旗袍的女人坐在床边,手中正削着苹果,嘴角还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只是耳上的耳饰是全球奢侈品牌BS新出的本季限量款新品,彰显着女人身价的高贵。 叶褚言提着手中的饭盒,走进去同女人打了个招呼:“庄老师。” “诶?”见是叶褚言,庄怀淞眼前一亮,忙放下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起身接过叶褚言手中的饭盒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之后忙招呼着叶褚言坐下:“孩子你怎么来啦?” 叶褚言乖顺地坐在庄怀淞身边,笑意盈盈:“嗯。之前答应过阮一诺会来看他的,前几天有点不舒服,就拖着没来了。早知道阿姨今天在,我就应该多买点东西再过来的!” “什么带不带礼物的。能看见你我心里就挺开心的了。”庄怀淞一边同叶褚言说话,顺手将刚刚放下的苹果拿起来继续削着:“阮一诺午睡的时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摔地上去了,现在还在处理着伤没回来的。可能要让你多等一会儿了。” “嗯,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没事,不着急。” 叶褚言同庄怀淞是见过一次面的,大概是两年前—— 那时的阮一诺还没在她面前掉马,她只当阮一诺是个和她一样毕业不久的学生,只不过阮一诺比她更厉害一点,能一手创建起一个受众以年轻人为主的科技有限公司。 阮一诺那时同她说,这间公寓是他租的,一个人租这么大一个公寓房租有点承受不住,一个人住难免有些空荡了,想和她一起合租。纵使有千百种回绝的方法,但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她给阮一诺打工,租金就从她的工资里扣。 叶褚言初次见庄怀淞的那天天气不好,暴雨从半夜一直下到天亮。 轰隆隆的雷声吵人,叶褚言五点多的时候被一声惊雷吓醒,身边的位置不知从什么时候空了下来。 揉着眼睛想去厨房倒点水喝,还未走下楼梯,便看到了蜷缩在在客厅的茶几边的阮一诺……他这是,几点起床的? 注意到拖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阮一诺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正缓缓往下走的叶褚言。 阮一诺连忙站起身迎上去,由于长时间没有变换过姿势,猛地站起来,两条腿麻的险些无法移动。 行动有些滑稽地上前拿过叶褚言手中的水杯,去了厨房倒了水,正正好好是温的。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啊?”平日里的叶褚言哪天不都是不踩deadline绝不起床的? 趁着叶褚言喝水,阮一诺探了探叶褚言额头的温度,并不烫,“周末了干嘛不多休息会儿……” “唔,外面……下着雨嘛……”放下水杯,叶褚言迷茫地看着阮一诺,咂了咂嘴,没说出来什么话。 还没睡醒的叶褚言迷迷糊糊的样子阮一诺永远也舍不得让旁人看上半眼,阮一诺将叶褚言的头温柔地揽到自己怀中。听着怀中少女仍旧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为什么起这么早,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渐渐的,怀中只剩下了女孩儿均匀的呼吸声。 阮一诺动作小心地将叶褚言抱回了楼上的卧室,为女孩掖好了被角后又将窗帘拉上一层,轻轻地合上门,这才离开。 叶褚言再次醒来时,外面依旧下着大雨。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 揉了揉头,记忆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中途醒过一次了?还是做梦?叶褚言丝毫分辨不出来。 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刚准备去洗漱,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叶褚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一副警惕的模样,见来者是阮一诺,才放下了戒备。 阮一诺将手中的水杯放到床边柜上——为了不让叶褚言睡醒之后再为了喝口水跑到楼下厨房,他特意少了水送了上来,掐好了时间觉得水可能快凉了,便换了新的又跑上来一趟。 听起来好像还挺蠢的…… “睡醒了?” “嗯……” 叶褚言绕过阮一诺,也没在意他端上来的水,直向楼下走去。 阮一诺跟在她身后:“饿么?中午想吃点什么?” “嘛,让我想想……” “最近新开了一家餐厅,我也还没来得及去试过,要不去那家吃吃看?” “算了吧,大雨天,我懒得出门。” “那订餐等人送过来?” 叶褚言走进卫生间之前,留给了阮一诺一句“我自己做吧”,也没等阮一诺回答可以或是不可以,便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阮一诺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叶褚言的幼稚。 阮一诺轻敲了下门,“等一下你做的时候记得叫我,我和你一起。” 意料之中的没听到叶褚言的回应。 但半个小时之后,阮一诺还是和叶褚言一起出现在了厨房——虽然好像……他帮不上半点忙。 看着叶褚言忙来忙去,阮一诺“心不在焉”地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地削土豆,准备等一下煮汤用。 门忽然被敲响,阮一诺刚要起身,便见叶褚言已经先他一步走到了门口,边走还边说:“快点干活!不然没你的饭吃!” 说完话,叶褚言开了门,然后愣在了门口。 面前的女人并不年轻,但保养非常好。衣着妆容都偏素雅,身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饰品。 只是旗袍上的绣的两只仙鹤她记得——是国内绣工数一数二的老师上个月在微博上发出的一组图,她当时还以为是要当作艺术品珍藏,结果现下在眼前这女士的衣上再次见到。 那女士见到她亦是眼前一亮,叶褚言不懂这其中的缘由。 “请问,您是……” “你好,请问阮一诺是在这里住么?” 叶褚言了然,这大概是阮一诺的妈妈,或者是姑姑那一辈的。 “阮一诺在。”侧过身为女士让出路来,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摆到女人面前:“您先进来坐吧。” 说罢,叶褚言去餐桌边忙夺下阮一诺手中的土豆,用口型对阮一诺说,“是来找你的”,然后便拿着只削好了一半的土豆回了厨房。 阮一诺和那位女士去了书房,不知道是聊了些什么,反正她也没兴趣知道。 只不过既然阮一诺的亲戚穿得起这种档次的衣物,阮一诺怎么也应该是个挥手百万的富二代才对,毕业不应该进家族企业顺便迎娶同样家世显赫的世家小姐么,怎么沦落到现在这样这么惨? 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在阮一诺的介绍下,叶褚言知道了女人是阮一诺的妈妈,珠宝设计师,庄怀淞。 这个名字叶褚言有印象,自己读书的时候有一阵子还特别喜欢她的设计风格,这便免不得拿捏着分寸,对老师激情告白一番了。 一顿饭下来,唯一让叶褚言觉得有点不自在的就是庄老师看她的眼神……有点过分热情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庄老师好像比她还激动上几分。 下午阮一诺送了庄怀淞离开,晚上阮一诺才回来。 那时叶褚言正在书房画画,阮一诺回来她也没多大反应,只是阮一诺好像很开心,还有几分得意地和她讲说庄怀淞喜欢她。 她有什么好喜欢的? 叶褚言背对着阮一诺努了努嘴,表示并不能完全苟同。 直到现在,叶褚言面对着正给她剥桔子的庄怀淞,还是不太明白: 到目前为止,她才只见过庄怀淞两面,上一次还是两年前了。两年前她尚且还从事设计行业,如今她甚至已经同这个行业不沾边。庄老师到底是喜欢她哪里呢? 再一次接过庄怀淞递过来的水果时,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门口便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哟。我这当是谁呢?我还以为我出院之前都看不见你这个大忙人了呢。” 第5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5)融洽…… 在护工的帮助下,阮一诺有些艰难地从轮椅移回了病床上。 庄怀淞借着去问医生阮一诺的状况的理由,只留了阮一诺和叶褚言两个人在房间里。 叶褚言将放在一边的保温食盒打开,舀出了一碗鸡肉玉米粥,端到了阮一诺床边。却不想阮一诺别过头,一点余光都不肯留着偷看她。 不来就算了,不解释为什么不来也算了。 一条消息也不发!一个电话也不打!哪怕是给他发个表情包呢…… “你中午已经吃过了?” “还是说不喜欢喝粥?不喜欢也不行,多大了还学小孩子闹脾气?” 边说着,边舀出一小勺来,几乎是要送到阮一诺嘴边。 一直克制隐忍着的男人终于转过头看她,开口说了话—— “这几天公司各个阶层上上下下的人,还有平时圈子里的朋友几乎都来了个遍,什么慰问的礼物我没收到,什么样的粥我想喝喝不到,差你这一口?还麻烦你大老远地跑来一趟,我多不好意思啊。” 叶褚言:???这厮是打错了药,还是吃撑了炮仗? 将碗重重地撂下,随着一声闷响,看见阮一诺轻咬的嘴角,叶褚言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阮一诺没来由的脾气是从哪来:阮一诺前些天给她打的那通电话里,她是满口答应过了的“忙完了来看你”。 后来姐姐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家里那边出了点事情,她便将原本准备亲自来医院递给阮一诺的文件托付给了另一个信得过的人。 她正回家的时候还是吵吵闹闹的一片,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不出意外地又开始头疼——从小就是,每次家里爸妈吵架之后,她都头疼。 打车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打开门看到黑漆漆的室内,叶褚言才想起来,阮一诺住院的事情。 灯也没开,瘫倒在沙发上按摩自己酸痛的眼眶,思来想去,放弃了去医院探望阮一诺的事情——该送过去要人遇难处理的文件已经托人送去了,她去不去大概也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第二三天,生理期造访。 吃着布洛芬才不至于两眼昏黑的叶褚言默默地将探望阮一诺的行程往后推了两天。 在与阮一诺狡辩一番,还是装作无事发生,任阮一诺闹过脾气之后就此翻页之间,叶褚言选了后者。 “那粥你还喝么?” 阮一诺盯着叶褚言仿佛没事人一样的表情,从牙缝里咬出来:“……喝。” 将碗递到阮一诺面前,“你自己喝。” 手又没坏,用不着人喂。 阮一诺从叶褚言手中接过温度正好的粥,米少的很,明显是店里买的。 “不是你亲手做的呀……” “……那你是吃还是不吃?” “吃吃吃!我当然吃!”还管他是不是你亲手做的,是你送来的我就喜欢! 趁着阮一诺吃粥,叶褚言将最近公司的事情同阮一诺说了一二,虽然知道应该已经有人将事情都已经传达给他了,可不说工作上的事情,她想不到再说些什么别的了。说着说着,渐渐地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 “怎么了?” 面对阮一诺的柔声问询,叶褚言同样说不出话。 她有些厌倦这样的相处了,也不想整天埋头于工作上的事情少有自己的快乐了。她现在的存款足够,买一个小户型的单身公寓绰绰有余。 甚至是她对于阮一诺的这段关系,初见时眼前一亮的感觉早便没有了,还有两个月他们就一起同居三年了…… “阮一诺,我还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阮一诺将最后一口粥一口喝完,抬起头来:“说来听听?” “就是……” 阮一诺的眼神实在是过于炽热了,叶褚言心里有几分杵他。这个男人就总是这样,用这样专注用心的眼神看着她。 将已经溜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至少不能在阮一诺瘫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说。阮一诺本来就是个敏感多思的人,别让他觉得她是因为他车祸伤了腿才不要他的才好。 “就是想和你商量,需不需要再给你招聘一个秘书?或者从其他部门调能力够的人过来也可以。你觉得呢……” 这样很多事情就可以有人替她分担一下了,工作上她轻松一点,也可以少些时间面对阮一诺,给自己留点空间。 “给我招聘一个秘书……”阮一诺将叶褚言的话在嘴边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给你招一个秘书。公司的事情虽然有副总代您处理,但很多事还是需要经过您的手,我公司医院两头跑也不方便,所以……”叶褚言向阮一诺解释。 “行。” 将粥碗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拧着身子将食盒盖子合好,不锈钢的勺子也被阮一诺用纸巾简单地将粘稠的汁水擦了下去,才放回装餐具的小盒子里。 他才舍不得他的言言那么忙那么累,就算是累,也应该是把精力都花费在了他身上而不是工作上。 “是招聘新人还是从别的部门调合适的你自己决定就好,反正也是分担你的工作,你觉得顺心就好。” 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用来多陪陪我啦。 第6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6)离谱…… 叶褚言陪着阮一诺待了一下午,晚上又和庄怀淞聊了很多关于设计想法上的事情,老本行被她放下许久,便是庄怀淞说的多她也听的多些了。 至于到了最后,阮一诺还是没能留住叶褚言。 “快十点了,再晚一点车就少了。”叶褚言说话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阮一诺趁叶褚言不留神,将叶褚言手中的手机夺走,之后便死死地攥在手里,以此来要挟叶褚言留在医院——VIP病房还有一张家属床。至于老妈……可以去医院附近的酒店住。 叶褚言不但不答应,态度还逐渐恶劣了下来,说话连半点好气也没有。 不想真的招惹叶褚言不开心,也知道女孩子太晚叫车确实不安全,便将手机交还到了叶褚言手中: “那你说好了,明天是周六了,早点来医院看我。” “行,我一定早点来。” 人家都说恋爱里的男人才会患得患失有孩子气,阮一诺别不是…… 叶褚言有些不敢再多想下去。 对刚进门的庄怀淞道了别,眼神躲闪地离开了病房。 庄怀淞将从药局取来的药替换上原本已经要打完的空瓶,待一切做好后,意味不明地瞧着阮一诺,笑的玩味: “你不是和我说,那个孩子,你早就追到手了么?我这么感觉……你的性质还没转正啊。” 阮一诺伸手将床边柜上的文件夹随手抓来一本,打开仔细地看着,声音干脆清冽地回答庄怀淞的打趣: “她早晚都会是我的。” - 周末两天叶褚言白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除了阮一诺和庄怀淞,期间还有来探病的阮一诺的朋友,公司的职员,还有那个在这家医院工作、看她似乎一直特别的顺眼的白嘉树。 总之不论是谁来,都要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那么一两下,看的人浑身不舒服。 几乎是强挨着到了周一。 叶褚言动作快,那天和阮一诺提出要招聘新人之后,便连忙开始码招聘的文案。 周末两天在网上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一些报名,挑了条件合适的,周一上午便直接面试下午定下了人选—— 小姑娘叫林雪一,刚毕业不久,名校出身,能力足够会变通,能说会道有眼力。之前有这方面的实习经历。 给阮一诺做秘书,这些不就够了么。 晚上把结果讲给阮一诺听的时候,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说:“你挑的人,你觉得合适就好。” 这话听着倒像是给她自己招聘秘书了。 周二的时候林雪一便直接来公司上班了。叶褚言介绍了工作内容之后,大抵是因为之前有工作经验的关系,小姑娘做起事情来还挺得她心。 这便替她省了更多的心思和时间,当晚就派小姑娘带着当天的工作报告去见了她的顶头上司。 - 阮一诺听到敲门声时眼神下意识地瞟了眼屏幕——是叶褚言平时下班的时间。 努力克制着语调里的兴奋,扬声喊了句:“请进。” 压制住的嘴角还没有扬起,便彻底僵住了。 看着眼前从未见过、半点印象也没有的人,阮一诺微微皱眉。 林雪一站定在门边,对着阮一诺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阮总,我叫林雪一,是您的秘书。工作不足之处,还请您多加指正。” 这么一提,阮一诺便想起来了,昨天叶褚言给他看过照片。只不过他也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他以为在他出院之前都见不到这个新人呢——所以叶褚言不是想让新人多处理公司的事,她自己多陪陪他? 阮一诺眼神黯淡了下来,对林雪一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进来坐。 绷着一张脸听完了林雪一口述的工作报告,看完邮箱里叶褚言发来的电子版文件,交代了林雪一一些事情后,便让林雪一早些回去了。 林雪一前脚已经踏出病房后,又向后回退了几步,回到了病房内。 阮一诺奇怪:“还有什么事情么?” “祝阮总身体健康早日康复!”林雪一说话唇边带笑。 “好,谢谢你。” 林雪一走后,阮一诺在电脑上打开了昨天叶褚言发给他的林雪一的资料,重新看了一遍,发现林雪一年龄刚好才过23岁,年纪算是小了。简历上还有一项看上去和秘书工作毫无关系的东西——恋爱优化师。 恋爱优化师这个词他知道,顾名思义,教人怎么天恋爱,帮人解决情感上的难题。 想了想最近叶褚言总是若有若无地躲着他…… 说不定林雪一会帮到他一个大忙。 将电脑合上,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眶,复而将手机拿到手里,给叶褚言发了几条消息—— 【阮一诺:[诶呀!这是哪个小可爱呀.jpg]】 【阮一诺:言言在干嘛呀?】 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 阮一诺翻了翻自己和叶褚言之前的聊天记录,发现大多数时候叶褚言秒回都是因为他提到了工作上的事情。心里的失落感逐渐放大,但还是强编出了个和工作有关系的话头: 【阮一诺: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起来,你新招的秘书刚刚走,我觉得人还挺不错了。言言眼光真棒呀!】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阮一诺手机便响起了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叶褚言:嗯嗯,谢谢。你觉得不错就好。】 【叶褚言:刚刚没看手机,不好意思~】 【叶褚言:在家里,有点累了,等一下洗个澡就准备休息了。】 叶褚言说的真情实感,阮一诺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九点半,“准备休息了”,这是一个修仙王者会说出来的话么? 【阮一诺:怎么累了?】 【叶褚言:问题不大,睡一觉就好了,安。】 【叶褚言:我去洗澡啦,晚安晚安。】 白嘉树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阮一诺正盯着屏幕失神的模样,骨骼分明的手紧捏着手机,大力得指尖甚至有些泛白,连他进了房间都没发觉。直到他走的再近了,才恍然抬起头,将手机锁了屏。 白嘉树日常奔走在吃瓜一线:“看什么呢这么神秘?你小玫瑰心疼你下不了床,给你发了激/情/视/频?” “想什么呢?”阮一诺白了白嘉树一眼,“这个时间你不是该下班了么?来我这儿晃悠什么。” “提醒你注意身体,别再不小心摔下床了呗。” “……” 阮一诺的脸色黑的越快,白嘉树笑的就越放肆。 “没什么事就滚吧。” “别啊。”白嘉树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后天就应该可以拆线了,但是因为有二次伤,所以可能恢复起来会很慢,我帮你在国外找了骨伤科的专家过来,应该对你有帮助。” “谢了。”阮一诺道了谢——白嘉树有些时候,还是靠谱的。 白嘉树拿起了个苹果啃了起来,随口问道:“阿姨怎么没在?” “我爸今天来了,走的时候我妈就跟着走了。反正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我这么大人了也用不到他们二老操心。” 边说着,阮一诺又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想看到的消息。 “啧啧啧。别看手机了,看了也没人回你。”白嘉树说话语气神神秘秘:“你不是在等你的小玫瑰回你的消息?” 将自己朋友圈翻出来,叶褚言二十分钟前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从画面看应该是生日派对这样的场面,还有一张叶褚言自己的自拍。妆容精致,精神饱满,和刚刚的“累了”毫不沾边。 打开自己的手机去看叶褚言的朋友圈,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不仅被骗了,还被屏蔽了??? 第7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7)开始…… 林雪一被阮一诺叫到医院的路上还在想,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是不是要给自己一些什么重要任务? 想着昨天晚上她他汇报工作时冷若冰霜的阮一诺,林雪一不禁有些紧张。心情有些忐忑地敲了敲病房的门,而后,依然是那句没有感情的“请进”。 依旧是坐到了昨天的位置,可是阮一诺却仍看着他眼前的电脑,没有半点要给她安排工作的意思。连揣摩他的心思都让人无从下手,这就让她更加不安了。 好在,阮一诺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抬起头来看她了。 “林雪一?” “是的,阮总,我是。” 阮一诺沉吟片刻:“听说,你还是一位恋爱优化师。” 他没想到,骄傲如他,有生之年居然会在恋爱的问题上主动去请教别人。 林雪一也没有想到,阮总忽然把她从公司叫过来,就是为了询问这个事情。却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是的,阮总,我在这方面的确有一些了解。” “好的。”阮一诺说道:“我最近在感情上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你要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出去,这当然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你觉得可以吗?” “我的荣幸。”她也总不可能在自己工作的一天,就在顶头上司面前说不可以吧? “当然,工资的方面我也会适当提升。”阮一诺补充道。 “谢谢阮总。”林雪一表示了感谢,随后,又端正起态度来,问道:“那么阮总,能简单说明一下您在恋爱上存在的问题吗?或者说,您想要知道些什么?” “……” 不知如何说出口,也不知怎么说。 阮一诺一时陷入沉默。 - 叶褚言有一点心虚。 她已经一周都没有去过医院探望阮一诺了,而且也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工作上,需要她和阮一诺对交的事情都交给林雪一去做。 生活上,也渐渐的淡出阮一诺的视线里。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的是——阮一诺这么长时间以来,居然没有再主动找她。不仅只是私下的聊天,连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再同她商议了。 虽然这变化一反常态,但对于叶褚言来说,到底还是一件好事。 “言姐——” 一声呼唤打断了叶褚言神游。 叶褚言还挺喜欢林雪一的,尤其是她工作的这股子认真劲儿。 比起她来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叶褚言走到林雪一身边。 林雪一神神秘秘的,将叶褚言与他的距离拉的再近了些,附耳道:“姐,那些人传的沸沸扬扬的话……是真的吗?” “嗯?” 叶褚言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看着一脸好奇的林雪一,叶褚言大概可以猜到林雪一说的是什么事情了。还是开口询问了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多了,你是说哪一件事?” “就……”林雪一顿了顿,将自己原本就不高的分贝再次压低了少许:“就是别人都说姐姐和阮总的事情……他们说言姐是阮总的女朋友,阮总最宠你了!” 果不其然。 “那你觉得呢?你觉得外面传的、我和我们阮总,是真是假?”叶褚言反问。 “嗯……”林雪一作思考状:“我觉得吧……外面传的不太真。姐姐性格这么好的人,和阮总不太登对。” 这下便轮到叶褚言有问题了:“阮一诺他怎么了么?这几天为难你了?” 她一直觉得阮依诺性格很好啊。 “没怎么……”林雪一笑起来有几分傻气,解释道:“就是觉得他凶巴巴的。” “嗐!没事。他工作的时候就是喜欢板着脸,你才来没几天不知道,久了就清楚了,阮一诺私下里还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林雪一对此不能完全苟同。 “好啦,不是工作上的问题我们下班之后再谈。我回去啦,有什么问题叫我就行了!” 叶褚言拍了拍林雪一的肩,饶有一种赋予她重任的架势。 见叶褚言回到位置上了,林雪一才给阮一诺发信息,汇报了之前阮一诺拜托他问的事情——只不过省去了她吐槽阮一诺凶的那段。 【阮一诺:她真是那么说的?】 【阮一诺:叶褚言她真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林雪一:也不是……】 一周了,她还没见过阮一诺用这种急躁的语气说话,还带着三个问号。 哪怕是聊天打字也没有过。 许是因为她刚刚问叶褚言的时候问法不太对,但叶褚言确实是没说和阮总没有半点关系的话,这是阮总自己脑补出来的。 只不过叶褚言飞快地岔开了话题,有意也好,故意也罢,她看得出,叶褚言对阮总不仅没有情爱上的想法,甚至十分回避。 那么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阮一诺:那就还好。】 【阮一诺:那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承认也喜欢我?需要我做什么?】 可是阮总好像陷入了叶褚言一定喜欢他的自我脑补里。 阮总和她说明他和叶褚言是怎么开始时说—— “我有一种直觉,言言不想谈情爱,但又不排斥性,和我。所以我就找了个借口:只做同居的床伴,和事业上的伙伴,其他的互不干扰。有句话说,久伴必定生情。我不信她心里没有我!” 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救不回来了,秉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林雪将回复敲上去: 【林雪一:既然您故意装作不在意言姐没能引起言姐的不适应,那么就换一个方法吧。您得让言姐有危机感。】 第8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8)过火…… 市中心的一座高楼里,午后咖啡厅的包间内从来都不缺乏谈生意的人。 阮一诺车祸住院后,谈客户的事情都是由叶褚言和副总经理许文塔一起解决的。 今天他们约谈的这个客户似乎并不太看许文塔的面子,甚至叶褚言搬出了自己是阮一诺的私人秘书的身份,对方也不吃这个面子。指着叶褚言的脸口口声声说有阮一诺亲自来,否则面谈。 几人周旋了几个回合后,叶褚言的耐心几乎要降到了零,正想要发作的时候,许文塔给了她几个眼神,示意她冷静一点,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不顾及公司的利益。 叶褚言整理了一下头发,躬身向人致了歉:“不好意思,离开一下。您们继续商议。” 在生间对着镜子简单的补了一下妆,自己刚刚好像确实是有些失态了,这不应该—— 对方明显是在为难他们,但副总经理许文塔在她之上,至少在这样的场合下她并没有什么话语权,也不应该这么冲动。 不过,除了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叶褚言还没被什么人这么多可以地刁难过。 深呼吸了几口,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镜子说道:“放松点,问题不大。” 将情绪调整好后,叶褚言回到了他们谈生意的房间。 礼貌地敲了敲门,推门而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里面已经到了着手签合同的阶段了。 而原本她坐的位置上,林雪一正坐的端正。 她的突然进入发出了不小的的动静,所有人都回头望着他,叶褚言自觉气氛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将林雪一叫了出去。 “说吧,怎么回事?” 叶褚言的语气也是生冷的,从她入职也有小半个月了,从面试到现在,她也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叶褚言。 有些话忽然变得有些难以开口:“言姐……” “光叫我干嘛?不觉得还应该再给我一个解释吗?” “言姐……不是我想顶替你的位置,都是阮总事先料到了没有他在你们会被为难,所以特地叫我带了有一份新拟好的合同赶了过来。”林雪一实话实说:“阮总说,姐你要是有问题的话就直接去问他……” 林雪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才压制下去的烦躁感“腾”地又上了头。 到底还是担心那一边合同的事情,叶褚言让林雪一先回去,自己回到了卫生间,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阮一诺的号码。 “滴——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 …… 一连打过去好几个,都是占线的状态。 在叶褚言心中默念再打最后一个时,阮一诺拨通了回来。 通话不到半秒就被叶褚言接通了—— “阮一诺你干什么?疯了?我就问你!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的?!嗯?”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你还知道心虚?” “这么大个公司放到你手上,生意是大是小总归也是公司的生意!你就为了我不理你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做个人吧!” “就这么幼稚你也配做总经理?你配吗?” 连珠炮似的将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尽数倾倒出去,这之后,才听见电话另一头,阮一诺慢悠悠滴回答道: “叶褚言,你是不是太飘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公司的总经理,公司的事情就还是我说了算。这种事情都把握不好分寸,以后这些事都不用你负责了。等我出院了,你就只负责记录记录会议,整理整理文件,给我去楼下咖啡厅买咖啡就好了。” “……” 没等叶褚言回应,电话被挂断了。 叶褚言震惊地来回查看了十几遍通话记录,才确定这不是自己在做梦。 阮一诺,疯了? 给许文塔发了条短信后,叶褚言从咖啡厅离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名字—— 反正今天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她在做梦还没清醒过来,就是医院给阮一诺治病开错药整个人精神有问题了。 连门也没敲,推开病房的门便走了进去,白嘉树也在,见叶褚言来势汹汹,反常地半句调侃也没有,识相地退了出去,将战场留给了两个人。 “你这么快从市中心跑过来就为了我提拔林雪一的事?”阮一诺冷声问道。 托白嘉树的福,阮一诺腿上的伤已经拆了线,恢复情况还不错。 现在阮一诺不再整天躺在病床上,还能坐着轮椅在房间走廊四处活动活动。 叶褚言没想到阮一诺伤势回复的这么好。 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另一件事—— “你挂我电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难道不能挂么?” 被噎了一下,叶褚言不擅长吵架和争辩。便放弃了纠结这个不主要的问题,直切重点: “我被撤下的职务怎么办?空着?还是说你已经有更好的人选?林雪一?” “是啊。”阮一诺给自己倒了杯水,答的漫不经心:“虽然年纪不大,但我看林雪一挺稳重的。你刚开始的时候年纪不是也不大么。而且你亲自选的人,接替你的工作,我觉得没问题。” 言言平日里忙东忙西,事情总是忙不完。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就此歇下来也挺好的。 这样就还可以……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 叶褚言的语气严肃了下来,阮一诺暂且收了自己旖旎的幻想,迎着叶褚言的话头反问道:“那你说我现在像什么?” “像个没救的纨绔子弟。” “……” 一时间,房间安静地仿佛一例微尘落到地上都能听见声音;但叶褚言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扑通”声。 直到水杯在她脚边碎裂开的声音打破了一切的安静。 “叶褚言,你少他妈自以为是了!没有我,你现在是什么?你现在算什么?!公司是我说了算,我说你是什么呢就是什么!我现在能一句话让你下楼去给我买水,也能一句话让你收拾好东西再也不用出现在公司里!” “别以为我对你好,你就能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第9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9)敬谅…… 叶褚言离开医院后没有立刻回到住处,围着公园的人造湖跑了十几圈,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今天的做法无疑是冲动、不理智的—— 她根本犯不上为了阮一诺的做法生这么大的气。 更犯不上说出那种话来惹阮一诺发更大的脾气。 本来她就想辞职,如果是因为阮一诺出了车祸,她应该也要和阮一诺提出辞职。阮一诺先出手,反正是替她做了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事,她应该开心才对。 如果说非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大概就是阮一诺做这件事情之前招呼都没有和她打,便直接让一个还没有受过专业培训的新人来顶替她的原本做的好好的工作。 倒也不是叶褚言觉得林雪一的业务能力实在登不上台面——登不上台面的人,她断是不会用的。 阮一诺说的也没错,她招的人,顶替她的位置,合情合理。 最多不过是……心里落差有些大罢了。 回到住处后,叶褚言倒在沙发上,听着歌,在脑海中简单思考了一下辞呈应该怎么写? 自从阮一诺住院,这偌大的房子便只有她一个人居住,着实冷清了些—— 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应该买一间再小一点,哦不,应该是在至少小一半的房子,再养一只或者两只猫! 她喜欢猫喜欢得不得了,左不过是和阮一诺两个人住,“寄人篱下”,也不能不顾及阮一诺的感受,便一直云吸猫,克制着没有自己亲自养一只。 要养的话,她还要再提前做些功课才好。 想着未来生活的快乐,叶褚言洋洋洒洒地写好了辞呈,条条框框,感人肺腑。 就算想开了,但那天愿意能说的话,实在过分,叶褚言心里别扭着,短时间内不想再喝阮一诺有一点接触,转天把辞呈交给了许文塔。 反正总经理不在,公司的员工变动上,副总说了算。 许文塔清楚叶褚言和阮一诺的关系,知道这份辞呈自己签不了字,一来二去,辞呈还是流落到了阮一诺手里。 看着眼前这份写的真情实感的辞职信,阮一诺心中像打了调色盘一样心情复杂——如果说前些日子冷淡叶褚言是因为他想要欲擒故纵来试探她的真心,那么这些日子里,便是打心里想要同她冷战了。 阮家家底厚,从祖上不知多少代起便声名显赫。 阮一诺打一出生起就被挂上了阮家的光环,少不了被人说他的卓出成绩都是因为他姓阮。 他毕业后没有立刻听从父亲的安排,而是选择自己创业,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开发出了许多有特色的产品,无非也是想向父亲证明,更是像那些说闲话的人证明——阮一诺是有实力的,他的成绩是因为他配拥有这个成绩,不是因为他是阮家的孩子。 叶褚言说他同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等同于触了他的逆鳞。 况且,之前许多次大大小小的争执,也都是以他先服软来终结的,叶褚言就不能主动来哄他一次? 签字笔的笔盖拔开了又合上,再拔开再合,拔开再合…… 笔盖终于还是被合上了,阮一诺拿出手机给叶褚言打了电话。 “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和我道歉?”隔着屏幕,阮一诺都能想象出叶褚言说起话来风轻云淡的模样,“没事,我没生气,反正你不提我也想辞职了来着,也不差这一两个月。” “嗯?”阮一诺的手又攥紧了些:“别说气话。” “我没说气话。我想要更自由一点的生活……我考虑很久了,总裁的秘书这样的职位不适合我。” 阮一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一早也知道他的宝贝喜欢轻松些的工作,至少是她喜欢的——比如叶褚言最开始是做设计的。 后来他应父亲的要求接管阮家在北城的公司,出于私心,他想要叶褚言一直留在他身边,那时的叶褚言也听他的话,一切进行的顺理成章。 可到底不是她想要的。 他一早就清楚,这些都不是叶褚言想要的。 “言,你能来医院一趟么……我想出院了。” “嗯?什么?” 阮一诺以为叶褚言是在质疑他的话:“在医院待着太不舒服了。我问过医生,基本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好好养着按时吃药准时复查就可以了。真的!”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叶褚言依旧没有回答。 “言言?你在听吗?”阮一诺问。 “没问题了起来走两圈。” “……” 第10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0)想不…… 阮一诺坚持要出院,叶褚言也没有办法。 况且,为了阻拦阮一诺出院,叶褚言问了好几个医生,都说阮一诺腿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坚持吃药按时复健就可以。 之前二人的不愉快,包括叶褚言的辞职信都随着阮一诺办理出院的事,被二人心照不宣地留在了昨天。 但叶褚言手松的快,工作上的事如阮一诺所说,大多数的事都已经转交给了林雪一去做。林雪一机灵,也虚心,学东西也快,自己的工作转给她做,叶褚言也放心得不得了。 看着在客厅转转悠悠蹦蹦跳跳、照着网上视频做操的叶褚言,阮一诺心情复杂——叶褚言最近越来越少去公司了。 “那林雪一要是工作上出了错误呢?”阮一诺问道。 他那天当着不少人的面收了叶褚言的权利,无非是听了林雪一的话,想让叶褚言有点“危机感”,对他多些……哪怕是谄媚呢? 可叶褚言不但没有,还直接交上了辞呈。 他以为叶褚言是在赌气,结果叶褚言是认真的。 “嗐,年轻人嘛,难免犯错误。我刚做你秘书的时候出的错误还少?多犯错才能意识到自己不足嘛!” 叶褚言刚做完一套健身操,说话气喘吁吁的。 阮一诺因为伤的是腿,虽然是出院了,但行动多是靠轮椅。主卧和不常住的次卧又都在楼上,做什么都不方便,便把原来客厅靠窗的位置添置了一张单人床,专门为了方便阮一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多了这一张床之后,叶褚言觉得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你就说你,在医院待着哪不好了?非要回家来住,不光没有漂亮护士姐姐可以看了,干嘛都不方便……”叶褚言小声抱怨。 “乱说什么呢?”他什么时候看漂亮护士了?不就白嘉树成天工作完了就老来他病房里晃悠么?而且他住院半个多月,叶褚言才来过医院几次。将自己的酸唧唧的语气藏好:“在医院待着干嘛都不方便不说,光成天闻着消毒水的味,我就浑身难受!” “哦?是么?”叶褚言从茶几上拿起一个U盘,边走边说:“现在半个家都是消毒水味你闻不出来?” 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还别说,我真闻不到房间里有消毒水味。能闻到的都是你的味道。” “……” 将打印好的纸张整理了一下,简单地装订好了之后递给了一直看着她,眼神里冒金光的阮一诺。 “哥哥,当是我求你,身体都这样了,起都起不来了,就别想着白日宣淫了呗?”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再急忙送去医院,有人问起伤口是怎么复发的,她还做不做人了?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阮一诺将那一沓资料放到一边,手中抓着叶褚言的手,紧紧不放。 叶褚言心中打鼓,想要推脱却也扒不动阮一诺的手。 一声门铃响,叶褚言仿佛是听到了救星,趁着阮一诺一时的□□慌忙起身退开了好远。 “我去开门。” 阮一诺眼神晦暗不明。 来者是萧登云和萧末。 阮一诺车祸到现在,还一直没机会见到这两个人。 “阮先生在。” 萧末看她的眼神仿佛带了刀子,女人敏锐的直觉让她十分清楚来自萧末的狠厉敌意,将人引进了客厅便溜回了楼上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阮一诺故意为之,明明隔音很好的房间,还是能零零星星地听到些阮一诺说的话。 好奇心的驱使下,叶褚言将紧关上的门推开了些许。 “别的我姑且不说,老爷子您得知道,您孙女做出来的都是什么事情,光是给她一个人做公关就需要占用多少资源。” “卖您面子,我说了不会真的雪藏她就不会再动她,但是之前会分配给她的的那些资源和流量,在她的那些消息被对家爆出来之后,也不光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说给就给的。” “我不是闲人,没兴趣了解萧家的家底。您也别怪我不尊老,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光想着靠卖女儿卖孙女能有什么好下场?” “还要继续谈下去么?据我所知,您家大公子……”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不送了。” 一直到听到关门声,躲在楼上悄咪咪听墙角的叶褚言才从楼上探出头来:“卖女儿卖孙女?想拿萧末倒贴你呀?” 阮一诺收敛了方才同萧登云说话时的咄咄逼人,朝着叶褚言招了招手:“过来。” “怎么?故意让我听见是什么意思?”叶褚言乖乖地从楼上走了下来,本着吃瓜心态靠近了阮一诺:“小点声说,让我听听,她是怎么倒贴你的?” 闻言,阮一诺沉下来上扬的嘴角。 “不要乱说。” “谁乱说了呀?你刚刚和萧登云说的,可不就是那个意思么?”作乱的手放到了阮一诺胸前,一时也丢了刚才的诸多顾虑,尽情地调戏着:“你看你,刚刚不是还说想了?有个主动的你倒是还……” 话还没说完,便被大力地直接带到了阮一诺怀里。 动作突然,叶褚言迅速地反应收回了自己的手,才没压到阮一诺伤的那条腿上。侧开身,小心翼翼地与阮一诺推开了些距离:“你干嘛?!” 阮一诺将叶褚言再次按到自己怀里,见叶褚言没有再挣扎,才缓缓说:“乖,以后真的不许再乱说话了。” 这世上,我只希望一个女人陪在我身边。 是你。 第11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1)等你…… 气氛渐渐变得暧昧,阮一诺紧逼着不放,叶褚言的心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痒。 但叶褚言理智还在,推了推阮一诺,男人纹丝不动。 “好啦,别闹。”叶褚言偏头躲过男人的索吻,嗔声威胁着:“在你伤完全好起来之前,想都别想!” 阮一诺当然不会强人所难,被拒绝的干脆也只是舔了舔嘴角,静默片刻后,喃喃道:“想想都不可以么……” “嗨呀,你到底每天都在想什么……” 在阮一诺露/骨/的/欲/望面前,即使他们有过数不清次数的云雨之欢,叶褚言仍是免不住的羞赫。待心跳的速度缓和下来之后,将方才被阮一诺随手放到一边的资料重新递回到阮一诺面前: “呐呐呐,我劝你干点正事哦。” 将厚厚的一沓纸张接回到手中,阮一诺垂眸简单地看了一眼扉页的内容,再抬起头,叶褚言已经站起了身,不知是要去干什么。 “别走。”阮一诺出声叫住还没迈开腿的叶褚言。 “嗯?”被叫住的叶褚言一愣,“你看你的,我不打扰你。” “你就在旁边坐着,不打扰。” “……” “我要是有事情叫你的话,也方便些。” 叶褚言最后挑在了坐在餐桌边看书——反正距离阮一诺也不远,说话能听见,帮忙递些东西也方便。 只不过阮一诺在床上的小桌子看资料,看着看着调整了许多的姿势,最后都还是觉得不舒服。一番折腾下来,从床上折腾到了轮椅上,最后折腾到了叶褚言的对面位置,这才安静下来。 “哼。”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阮一诺的暗自欣喜,知道叶褚言是在嘲笑他,阮一诺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稍显严肃地看着叶褚言:“安静点。” 看着眼前已经垂眸认真翻看文件资料、换脸如翻页的男人,叶褚言撇撇嘴——讨厌呢,也不知道谁像个幼稚鬼闹腾个没完。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铃,叶褚言飞速地按下了接通键,然后对阮一诺打了个手势,去了卫生间。 阮一诺眸色冷下了些许,显然是不满于叶褚言的回避。 原本的好心情此刻也被替换了下去,深呼吸了一口,翻页的时候,愣是将一张好好的纸翻地哗啦作响;写字时,下笔也不自觉重了起来。 叶褚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黑了脸的男人。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惹了阮一诺不高兴。 她打印的那些资料里有什么问题?她之前检查的时候没发现呀…… 叶褚言坐回到自己的那一边的椅子上,将书本翻回到了刚刚看的那一页,寻找笔记做到了第几行。 “你准备考博?”叶褚言正在看的是教辅材料。 “嗯。是啊。”叶褚言将手中的书翻了翻,叹了口气:“放下太久了,不知道还能捡起来多少。” “现在不都是靠申请然后面试么?”最近教育制度改革变化有点多,阮一诺毕业要有些年头了,页没有再继续深造的打算,对现在的情况如何并不十分清楚。 “我想读的那个学校还需要考试,不然直接开始搞作品写申请什么的不就好了,谁会喜欢翻课本呢。最近头发掉的都比之前狠了……”边说着,叶褚言还用圆珠笔的尾端戳了戳自己的头发:“嗐,脑壳都大。” “这是你前些天提出辞职的原因么?” “一部分吧。” 知道阮一诺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但事出有因,她的做法怎么说都没有不合情理的地方,但还是要和阮一诺解释清楚呀—— “我有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了,和我从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反正现在也有点经济能力,我想找回我自己应该有的模样。” 叶褚言说罢,观察着阮一诺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她说的话。 “所以你想考的是什么?”阮一诺问。 “?”叶褚言眼珠一转,警惕道:“你想干嘛?!” 倾身拉住阮一诺的手,叶褚言软着语调:“算是我求求您啦,我知道,小阮总各方面都有人脉,有了您的推荐信、其他担保或者是砸钱给我会让一些事情更容易,但不是我想要的。” 整只手被两只温暖柔软的手掌包裹着,阮一诺睫毛微微颤动着。 “……行,那你自己努力。” “好嘞!” 她想做的事,当然会好好努力了。 这个问题算是彻底翻页,叶褚言再度将已经重新低下头看文件的阮一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 “还怎么了?” “刚刚我姐给我打了个电话——” 叶褚言嘴角上扬,笑地开心。 “所以?” “等一下我出去找我姐,几点回来不一定,晚上如果饿了的话订外卖吧,别等我了。” “嗯,好。知道了。”果然开心起来和他没什么原因。 “我尽量早点回来!” 阮一诺黑着的脸这才渐渐回归到原本的颜色,末了,只沉声道了句: “好,那我等你。” 第12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2)转变…… 一直磨蹭到下午三四点钟,叶褚言才化了个素颜妆,白衬衫,牛仔裤,一副清纯高中生的模样。从柜里随手拿了个双肩包,背上之后便出了门。 许双双,她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八线不火型演员。 叶褚言幼时,父亲单今宵出轨早年的心头白月光,父母二人离异后,叶褚言跟母亲叶令云生活,并且改了姓随母亲,父亲会每个月打来一大笔抚养费。 不到半年,叶令云嫁给了一个更有钱的男人,许锐。 许锐也带着个孩子,比她要大上五岁,叫许双双。 家庭重组后,叶令云整日和豪门阔太们一起打/牌/赌/博,败掉了家里的许多钱。 许锐一开始还宠溺着,大把的钱递到叶令云手里哄着她开心。久了,便也有些不愿,但毕竟从未说什么。直到叶令云玩了一把大的,抵出了许家在市中心的一处老宅。 从此打骂和争吵便成了这个“家”的家常便饭。 叶褚言和许双双的感情,也是在这二人每日不休的争吵中建立的。 叶褚言到了越好的那家专卖店时,营业员替叶褚言拉开大门,恭敬整齐地对叶褚言道了“欢迎光临”。 叶褚言阔步走向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许双双身边时,发现许双双已经挑出了好多套衣裙,一套压一套地放在一起。眼睛随意地扫一眼,也能猜出这些全部加在一起,少说也要有六位数,七位其实也不是没可能…… 见叶褚言来,将墨镜摘下,定睛看了看叶褚言一眼,随后有些嫌弃地再次将墨镜戴了上去。 “穿的都是什么呀。”将手中正比量的一套礼服直接递到叶褚言眼前:“去,把这套换上看看。” “好嘞!”叶褚言顺从地接过礼服,跟随店员去了试衣间。 她的衣服裤子鞋项链饰品之类的,少说也要有三分之一都是许双双送的。 许双双宠她这个妹妹。从许双双开始有收入起就是,看到什么她觉得合适的,问都不问便先给叶褚言买下来,竟成了习惯。 等叶褚言换好了衣服出来,许双双勉强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那堆成小山的衣物,“这些,都去试一下。” “干嘛呀姐……”叶褚言向许双双靠了靠,头埋在许双双颈窝处蹭着撒娇:“太多了我懒得换。” 主要是都太贵了她不好意思。 许双双拿她没办法,将叶褚言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对一旁站着的店员道:“这些,都包起来,刷卡。” 叶褚言:…… 等待店员打包衣服的功夫,许双双和叶褚言说了叶褚言之前拜托她去做的事情—— “房子我找人留意过了,要是准备去A大读书的话,离着A大近的有一套单层八十六平的复式,交通便利商业发达,你一个人住也挺宽敞的。不去A大去H大的话,也有两个类似的。改天带你去看看,等你确定了在哪读书,我就买下来。还有,如果宝贝需要推荐信的话,我这里也有人能帮上忙。” “真哒?”叶褚言眼神发亮:“谢谢姐姐——” “谢什么,我的宝贝长大啦,本来就能帮你的越来越少了,你要是还不让我给你做点事情,我就要闹了。” “噗。”叶褚言挽住许双双的手臂:“双双对我最好了!” 许双双感叹完时间过快,忽地话锋一转,斜着眼问起叶褚言:“你和你的那个同居对象,怎么样啦?” “我和阮一诺?”叶褚言没料想到许双双会问起阮一诺,“我和他没什么啊,就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嘛,嗨呀,你不是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嘛。” “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心都没有?”许双双紧紧地逼问:“一点点都没有?” “嘛……”叶褚言放开了抱着许双双的手,面色有些犯难。 她有些难以解释自己对阮一诺的想法,动心是说明呢?怎么才算是动心呢? “算不上是动心吧,诶呀,你不是直到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嘛!反正——也就是相处起来蛮舒服,不让人讨厌这样吧……” “怎么一种舒服?” “就是……”正思考着怎么解释这种舒服,断了的弦忽然接上,明白了许双双话里的车,娇嗔了句:“你讨厌!”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笑着,店员将打包好了的衣物同许双双的卡一并带了过来。 许双双收起了笑意,接过大大小小的袋子,将卡收到自己包里。 放过叶褚言把穿的衣服换回来时那套的同时,叫了快递把衣服送到叶褚言和阮一诺的住所。 等叶褚言换回了衣服后,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了专卖店,时间还早,不急着找餐厅吃晚饭,便在街上随意地闲逛,顺便接着聊天。 许双双凑近了叶褚言的耳朵,神神秘秘道:“既然最近你没什么事情,那我可要通知你一个事情哦。” “这么神神秘秘的?什么大事啊,特意把我约出来就为了和我讲这个?”叶褚言有些难以置信。 “把你约出来是为了找你玩!”许双双纠正:“上次叫你回家,爸妈好了不吵了之后没十分钟你就赶着我一起走,一路上也不和我说话,一点都不想我。” 没想到许双双会提上次,那两个人的事情她不想谈,甚至不想听见有人口中说出那是一个“家”,没有就这件事再谈下去,于是便拉回到原本话题上:“上次我不是工作忙,还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么,过去都过去,别记着了!你快说,要通知我的事情是什么?” 难道又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不成? “那个……”许双双忽然低下头娇羞地抿嘴笑了起来,忸怩着不说话。 事出反常。 “你干嘛呀,说啊——” “我订婚了!” “……什么?” 叶褚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幼年家庭变动的原因,许双双几乎是和她约好了的——不谈恋爱不结婚,男人虽好,但没必要。 此时听了许双双的话,叶褚言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订——婚——了——!” 说完,许双双嘴角的笑容更甚。 叶褚言整个人呆愣住,说不出话来。 说点什么呢?问问姐姐这么冲动有考虑过事业么?虽然一直不火,但如果被爆出来,网络上从来不少的就是键盘侠。还是问问,真的考虑好了么?但好像不能这么说,姐姐是做事小心的人,不会做冲动的事。可这还不够冲动么…… 看眼前的,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许多年依旧没爆火的许双双,好像很久都没见她露出这种明媚朝气的笑来了。 千言万语,最后在许双双戳她的时候,只问了句:“那两个人同意了?” 叶褚言再大些之后便很少再叫叶令云妈妈了,自然,也从未叫过许锐爸爸。非提不可的时候,便用“那两个人”替代。 许双双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有些尴尬:“嗯……怎么说……就,他家挺有钱的。” 这么一说,两人心下俱是了然。 叶褚言叹了口气:“那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祝姐姐幸福嗷!” 许双双的笑意重新回到面上:“又不是结婚定下来了,你着什么急?” 话音未落,随即补充道:“到时候份子钱你可别落下!我可就你这一个妹妹!” “记得记得,我一定提前都准备好~” 叶褚言最拿她没办法。 许双双再次拉住叶褚言的手,边走边在叶褚言耳边讲自己是如何遇到那个男人的。 叶褚言安安静静地听着,哪怕是到最后,许双双开始洗脑式说教起来: “不过,你也别一直把自己封闭着啊。你怎么就知道,结果一定不好呢,是吧?你就看我,之前不也是……” 叶褚言笑而不语,许双双大概是陷入爱河之后魔怔了,所以才逢人必劝恋爱吧。 两人吃过晚饭之后,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许双双说等一下那个男人来接她,问叶褚言要不要等一下见一见,叶褚言拒绝了——要见早晚都有机会,不差这一时。 时间不早了。 她临出门前答应过阮一诺,会早点回去的。 许双双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像是恶魔的低语——但自小见识过母亲身上两段失败的婚姻之后,她连带着对爱情都失去了许多的向往。 遇到心动的人不妨打开自己么? 可是心动到底是什么呢? 正想着,脚步停在了一家蛋糕店门口。 许是因为那味道过于香甜迷人,香气浓郁得甚至传到了店门外,叶褚言鬼使神差地推门走了进去。 售货员见人来,亲和地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您要挑选什么?关店前两小时,购买柜内视频一律八折。” “没事,随便看看而已。” 叶褚言说完,售货员便不再说话,跟在叶褚言身后,看着她随手拿了两盒已经包装好了的戚风卷和一小罐曲奇,之后,引她到前台结了帐。 虽然不知道阮一诺晚饭是怎么解决的,有没有吃,反正她买蛋糕是顺手而已!买给自己吃的! 第13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3)奇怪…… 叶褚言开了房门,换好了拖鞋,从进门的玄关处出来的时候,发现阮一诺正站在落地窗前,转过身来紧盯着看着她。 叶褚言对着阮一诺笑了笑,一边走向他,顺手将买来的蛋糕放到了茶几上,茶几边的沙发上摆着满满的都是方才许双双在店里给她挑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衣帽间在二楼,想必阮一诺是不喜欢陌生人踏进私人空间,自己的身体条件也容许,便都摆在了沙发上。 叶褚言走向阮一诺才看见,阮一诺额角隐约冒出了不少汗来。抽了纸巾简单地擦了擦,“在轮椅上坐腻了所以给自己身体找不痛快?” 阮一诺没回答,笑得温柔,抬手将叶褚言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你回来啦。” “嗯,还行,回来的不算太晚。” “嗯,确实。” 阮一诺收回手,行动缓慢且艰难地回到了自己的轮椅上,然后才松下了一口气。中途叶褚言试图上前搀扶,却被阮一诺拒绝。 看着阮一诺辛苦却始终坚持,叶褚言有些不对劲:“干嘛非要站起来走?都恢复好了?” “总要试着走走的。”阮一诺控制着轮椅到了沙发边,“不然整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再这样下去半个月一个月,我怕等伤痊愈了之后,人都不会走路了…” 叶褚言走到方才阮一诺站的位置上,朝窗外看去。 城市的夜景仿佛永远都是一副样子,从未变过:霓虹灯亮,车水马龙,喧闹不休。 “你觉得城市的夜晚好看么?” “嗯?”身后冷不丁地响起阮一诺的声音。城市的夜晚好看么?叶褚言沉默了一阵,而后平静地回答道:“嗯。好看。” “哪好看了?” “说不清楚……” 哪好看了?还真是说不清楚。 可如果它不好看,那又凭什么迷了那么多人的眼,一头热地朝更大更拥挤更喧嚣的城市呢? “噗——”阮一诺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她的回答很幼稚么?还是听上去太假了? “没笑什么,不好意思。” 阮一诺为自己的行为道了个歉,眼神向着叶褚言的位置停留。 “阿言,有机会……我是说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看极光好不好?” “……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叶褚言收回目光,见阮一诺正在拆蛋糕的包装盒,撇了撇嘴,问道:“你晚上都吃些什么了?” “没有吃,在等你回来。” “我也没带能吃的回来。” “蛋糕不是么?”阮一诺已经拆了戚风卷的包装袋,一大口送到了嘴里:“还蛮好吃的。” “想什么呢?”叶褚言白了阮一诺一眼,不留好语气:“蛋糕是给我自己买的!你吃了记得赔给我!” “好好好,赔赔赔。” 阮一诺厚起脸皮,大概换上什么人都招架不住。 反正本来也是想买回来,如果阮一诺没解决晚饭问题的话,给他吃的。 沙发上的衣物摆的乱七八糟,叶褚言拿起一一看了看样式,之后便三两件一趟地运送到了二楼的衣帽间里——许双双给她买的东西几乎都是贴合她喜好的,大小几乎也都不会出错,她需要穿的时候直接穿就好了。 上上下下一阵子,叶褚言最后一趟从楼上走下来时,发现自己买的两盒戚风卷已经都没了踪影,一小盒曲奇的盖子也已经被打开了,魔王的爪子正在摧残她的小曲奇。 “住手!” 叶褚言上前将曲奇从阮一诺手中一把夺了下来,怒道:“谁说是给你的了!” 男人,尤其是像他这种总裁,不都应该有一句挂在嘴边的“我不爱吃甜食”的么! 见叶褚言宝贝那盒曲奇宝贝的不像样的模样,阮一诺觉得好笑——她喜欢曲奇饼干的话怎么早不见她吃过?而且,她想要什么没有,一小罐曲奇饼干而已,犯不上这一副心疼成这样。 戚风卷清甜绵软的口感仿佛还留在嘴里,喉结上下动了动,阮一诺咽了口口水。 阮一诺伸出手,落在了叶褚言的腿弯处,在叶褚言惊讶之余,借力将叶褚言拉倒在沙发上,随后长臂伸展,将叶褚言困在怀里:“我还没吃饱,怎么办……” 这么多天来,这样明里暗里的暗示叶褚言听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今上午如果不是那两个人的突然造访……想必她是躲不过的。 见叶褚言沉默不答,阮一诺一只手已经滑到了叶褚言的衣服里,两指轻捻便解开了叶褚言的/内/衣:“吃你好不好?嗯?” 阮一诺语调温柔,说出商量的话来,可动作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她留。 生/理/需/求不仅只有阮一诺一个人有。原本频率稳定的/性/事陡然断下许久,她也是有欲/望的。在上午就被阮一诺撩拨过一番,此刻,狗男人又在点火—— “不行!万一再不小心伤口复发了怎么办!” “没事了……”阮一诺说话时,喘息已经渐渐粗重,向叶褚言保证道:“真的。我小心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那……”叶褚言思想最后挣扎一次。 “我先给你走两圈也行。” “……” 云雨初歇。 叶褚言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还未完全从这一场激烈中缓过神来。 身边的阮一诺同样气喘吁吁,但却死扣着她的腰不肯放手。 “别闹了,放开我。我去洗澡……” 叶褚言的手放在阮一诺的手上,却没有力气将男人的手移开。 “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 “……” 身上/粘/腻/着,十分难受,叶褚言动了动身体,试图起身。冷不丁地,阮一诺忽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叶褚言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她就说不要了的,本来养着好好的,这怎么就又忽然疼了呢。 “没事,不打紧。”阮一诺将扣在叶褚言腰肢上的手再次收紧了些:“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看透阮一诺的小伎俩,叶褚言也不再同他因为这一时片刻再去计较。 抱着就抱着吧,她再休息一会儿,这男人,行动起来压根儿就不像是行动不便的样子嘛! 一边阖眼休息,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字,数到了七千三百二十一的时候,阮一诺放开了手。 叶褚言缓缓地睁开了眼,毫无预测地撞进了阮一诺深邃的眼眸中——双瞳剪水,顾盼生辉。 扑通—— 扑通—— 扑通—— 叶褚言从地上捡起意乱时丢在地上的衣物,落荒而逃似的从沙发上逃进卫生间里去。 阮一诺那是什么眼神?她干什么要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阮一诺? 哗哗啦啦。 莲蓬头中洒下来的水从头顶灌下来,蜿蜒曲折地行过叶褚言的身体,最后汇聚到了脚边的地漏中去。 脑海中无端地又跳出许双双今天的话来——你也别一直把自己封闭着啊。你怎么就知道,结果一定不好呢,是吧? 本就已经平复下来的心跳,陡然又快了些许。越是想忘记,那些话就犹在耳边越发清晰。 她今天晚上回来之后这么奇奇怪怪的罪魁祸首,就是许双双的那些“爱神附体”的话实锤了! 好端端的……她也跟着疯魔了? 将身上打好的泡沫冲掉,浴巾擦干净身体后直接换上了睡袍。 走出卫生间时,阮一诺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叶褚言折返回卫生间,拿了条浴巾出来,甩到阮一诺身上——“你自己能解决么?需要我帮忙么?” 毕竟,亻故/爱都不打紧了,清理个身体洗个澡应该都是小问题了吧? 阮一诺讲浴巾从自己身上拿下来,沉下头,默默地对折着这条浴巾,没有给叶褚言回答。 叶褚言以为是阮一诺不高兴了。 好像自己是过分了一点——刚才……阮一诺明显也有因为不方便,所以比起从前,更多的是她在主动。 “咳。” 叶褚言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 “阿言。”阮一诺开口叫她。 “诶,我在听。” “我可能,又要回医院待上一些日子了。” “嗯?”叶褚言眉头蹙紧,神色严肃:“怎么了?刚刚——” “不是这个,伤势没严重。”阮一诺解释道。 “刚刚白嘉树给我打了通电话,说找到了一流的骨伤科医生,如果我陪合着加紧康复的话,大概七到十天可以正常活动。所以……” 叶褚言心下明了。 可是刚住院的时候就是国外来的医师专门诊治的,到了现在不也是这个样子,再怎么一流的医生,也不能保证说一周到十天就可以正常活动…… 嗐呀,阮一诺怎么智商呈直线下降,白嘉树说什么都信了呢。 但叶褚言能理解阮一诺希望腿伤早日好起来的心情,现在很多事因为阮一诺的伤的原因,都堆积着一直没人去处理。还是要早一点好起来才是啊。 “好啊。那我等你伤势早点好起来出院。” “嗯。” 阮一诺在叶褚言的帮助下去了卫生间清理自己。 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叶褚言手机里弹出来的那条许双双发来的消息。 【许双双:宝贝,你实在不喜欢阮一诺的话,我带你多认识认识其他条件不错的男孩儿你看看?】 第14章 在或章程的边缘疯狂试探(14)没有…… 依旧是之前住的那间VIP病房,初秋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子,房间内开着空调。 这是阮一诺回医院接受所谓的特级康复的第六天,效果显著得超乎他想象太多——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当然,也不能太久。 可阮一诺高兴不起来。 果然,消毒水的气味闻起来就让人心烦。 眼前的林雪一大概是跑上楼的,额头上还带着汗,呼吸还没匀称下来。火急火燎的模样和“沉稳”丝毫不贴边。 “就这些?”阮一诺开口问。 “是的,阮总。”林雪一回答:“阮总,您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将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关机,看着屏幕上转了两圈之后彻底黑下去,阮一诺揉了揉眼睛。 “就这些了?”阮一诺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是的,阮总。”林雪一也重复了方才的回答。 林雪一说完话,便闭了麦,安安静静地等着阮一诺给出的指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副总说等阮总给出结果之后再说,于是她便连忙从公司跑来了医院。 可眼前阮一诺沉默地让她甚至有几分不安,上下忐忑——她做错什么了么? 直到阮一诺开了金口,打破了房间的沉默,也将她那一颗悬在空中、惴惴不安的心降到了地上。连忙将阮一诺说的话都记了下来,直到男人颇具耐心的说完。 最后,将该说的都交待完了的阮一诺叹了口气。 “阮总……”林雪一犹豫一阵,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请问,我是做错什么事情了么?” 阮一诺抬头直视这个刚来没些日子,但被他捧起来的姑娘,问道:“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我么?副总说是副总说,有些事情你自己就可以处理好就没必要来请示我。我觉得,我刚刚说的,你自己也能拿出差不多的方法,你说呢?” 见林雪一沉默,阮一诺又问道:“这些叶褚言都没告诉过你?” “……” 咬了咬几次下唇,最后林雪一才像个害怕、但还是想反驳老师的孩子一样,小声道:“可是合同里,没说秘书还有这项工作啊……而且涉及到公司运作,不就是该请示您的意思么……” 听完,阮一诺也愣了。 林雪一说的没错,总裁的秘书……更多的时候只是用以“转达”而已。从前叶褚言可以,是因为他私下里“求”来的—— “所有事情都丢给我,你也不知道帮着我点儿?看着我成天苦命工作你也不怕我虚!” “你确定把你觉得是小事儿的交到我手里你放心?” “我都不放心你那我还能放心谁?” “那加工资?” “成交!” 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想了想,还是对林雪一道:“抱歉,以后这种事还是转交给我处理就好了,不过也不用你来回跑,打个电话说一声,邮件发我都行,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林雪一答了声:“是。” 将这几天堆积在医院的一些文件夹顺手也都拿给了林雪一:“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去吧。天气热,来回走一趟辛苦了。” “好的阮总。” 林雪一接过阮一诺递来的,道了别转身还未离开病房,便又被阮一诺叫住—— “说起来,你言姐最近没去公司么?”叶褚言在的话,已经把这件事处理好了。 不过叶褚言如果不是忙工作,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他吧。 不来医院看看他就算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心里咯楞一声——前些天,叶褚言可不就也是一声不吭? “没啊。”林雪一哪知道阮一诺在想什么,如实回答道:“言姐和公司请了短假,我问她怎么了,言姐说她去玩几天放松心情。” “行了,没事了。” --- 待林雪一离开,阮一诺拿出了手机,找出叶褚言的电话号码之后一阵迟疑。 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把林雪一留下再问些情感上的事情—— 之前林雪一给了他诸多建议,但真真地同叶褚言相处时,他并没有按照林雪一说的做……有些事他做不到。 这辈子除了叶褚言,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卑微到如此地步了。 缓和了情绪后,阮一诺拨了叶褚言的号码,很快就被接通了,阮一诺甚至还没做好开口的准备。 一片嘈杂中,阮一诺听见叶褚言喊了他的名字,然后,通话在嘈杂中挂断了。 通话时长:00:12 想到叶褚言那边或许比较吵,不方便通电话,阮一诺发了条微/信询问: 【阮一诺:言言?】 【叶褚言:在外面玩,环境有点吵,等回去聊。】 第15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5)朋友…… 白天在外面走了一整天,晚上看过烟火晚会后,叶褚言才打车回到了居住的酒店宾馆。 超大型游乐园看别人介绍时候说的五花八门,真正去玩了之后叶褚言只觉得人又多又挤,排一个队就要等好久,简直……太败兴了。 本着不能白费了门票钱的心态,叶褚言硬着头皮随着人/流/几乎将整个乐园都走了一遍。此刻回到了房间,只想从此在床上安眠,别说是去洗漱,连下床给自己倒杯水都懒得动。 躺平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起身将手机充上电——人挤归人挤,但是值得拍照的地方比她前两天到的古城可多了太多,哪怕是看了攻略之后还特意多带了一个充电宝,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居然也没抗住和互联网说再见。 还好她有带现金的习惯,不然怕是还要走回酒店了。 手机刚充上电,叶褚言便迫不及待地将手机开了机,翻看她白天的时候拍的照片。 挑来选去,只找到了三五张带自拍还顺眼的,想发去给许双双分享一下。 打开微/信,聊天列表的最下面,阮一诺的名字安安静静地躺着,最后停留的话是她自己说的:在外面玩,环境有点吵,等回去聊。 她早已将说出的这句话忘了个干净。 一句“我回去了”几个字在对话框里来回编辑,也想不好到底发点什么话给阮一诺才不会显得太尴尬。最后还是将打上的字删了一干二净,按下了锁屏键,屏幕再次漆黑。 先去洗个澡再说,走了一天,没什么比洗澡更能让人放松的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洗澡之后,再睡上一大觉。 至于阮一诺…… 早晚还是要面对的。 洗过澡之后抱着手机继续发呆的叶褚言如是道。 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要是阮一诺已经睡了呢?要不就不去打扰他了? 纠结许久,叶褚言将原本发给了许双双的图转发给了阮一诺,然后敲上一行“走了一天,累死我了!”一并发了过去。 其实一句“我回酒店了,找我有什么事”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但好像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就开始有意识地改变自己对阮一诺的态度,让他们之间的“界限”没那么清楚了。 反正也没有时间精力去找新的人,阮一诺……好歹也认识快三年了,要是真的非要尝试“打开心扉”,阮一诺总比那些许双双介绍来的男人更知根知底。 图和话都发出去,还没等叶褚言切去别的app逛逛,手机“嗡”地震动一声——阮一诺回了消息。 【阮一诺:怎么这么晚才回去?】 ……看了她的照片,不应该先是夸她好看才对么? 【叶褚言:回来有一会儿了,但是刚刚手机没电。】 【阮一诺:嗯嗯,言言没事就好~】 【叶褚言:你怎么不夸我照片好看?】 【阮一诺:好看!】 隔着屏幕叶褚言都能感觉到阮一诺回答的敷衍,不过也没什么,阮一诺也不是第一个就“我好不好看”这种问题上敷衍的男人。 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叶褚言决定关照一下阮一诺身体健康情况,问了阮一诺的腿伤恢复的如何——之前也有神医说七天治好所有骨病杂症,结果最后患者截肢了。 【阮一诺:比预想的要好一点吧,说不定等你回来了,我就能晨跑了?】 【叶褚言:是吗?那看来还不错嘛!】 只不过晨跑大可不必…… 【叶褚言:那你好好陪合治疗哈~我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再瞎逛几天就回~说不定我回去的时候你就已经能出现在公司办公室里翻文件呢!】 叶褚言将这句话发出去之后换了个姿势,床太软了,感觉换来换去哪个姿势都不太舒服。 【阮一诺:我更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我在家里等你。】 【叶褚言:嘛……】 【阮一诺:宝贝,我好想你啊。】 阮一诺从前是不会说这么直白的话的,更多的时候也是叫她阿言,或者言言。宝贝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一开始和阮一诺相处的时候,阮一诺便总是言言言言的叫着。 虽然平时身边的朋友也总是阿言言言地叫着,让阮一诺叫叫也没问题,但就是莫名有一丝丝不舒服? 平时工作上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阮一诺叫她都说直接叫名字的。 但私下里,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阮一诺嘴里总要没完没了地说点什么,这个时候,言言从阮一诺口中缠缠绵绵地说出来……叶褚言听着,太别扭了。 在她和阮一诺提出这个问题之后,阮一诺在床/上改口叫了她“宝贝”。 慵懒磁性,尾音勾人。 她当场就软了腿。 之后,叶褚言决定退而求其次,叫言言也没什么。 阮一诺叫多了,她也渐渐习惯了。 【叶褚言:谢谢你想我。】 【阮一诺:……】 看到阮一诺发来的省略号,再看自己的话,叶褚言顿觉自己仿佛在给阮一诺发好人卡。 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也没办法同阮一诺解释自己说谢谢其实不是在发卡的意思,也不知道阮一诺是怎么理解的。总之越想越烦,索性祭出晚安大法—— 【叶褚言:好啦,不说了,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快累死了,我去发个朋友圈然后就睡了!】 【叶褚言:你也早点睡!对你的身体好!!!】 【阮一诺:那宝贝晚安。】 ……忽然连言言都不用,直接改“宝贝”了? 【叶褚言:好,晚安。】 深呼吸一口,再一口,到底还是没能平复自己明显加速的心跳。 她大概是生病了。 自从上次同许双双见面,听她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之后,再接触阮一诺,他但凡稍微说点出格的话,哪怕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她甚至都不能像从前一样冷漠。 ……她这样,还不算是生病么? “嘁——” 一脚把身上盖着的被子从身上踹下去。 真重,沉死了! 发好了朋友圈之后,叶褚言去刷了会儿微博,顺便做一下明天做什么的计划。 把一切都做好,正打算关灯睡觉了,已经调了静音、锁屏了的手机忽然又亮了起来—— 【阮一诺:不是说要发朋友圈么?准备点赞呢,怎么没看见?】 第16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6)腻歪…… 叶褚言的私人微信里加的一般都是读书时候认识的老师同学朋友,还有后来工作之后公司里和她关系好一点的人,当然也有父母亲人,还有一个阮一诺。 朋友圈,顾名思义是朋友之间分享生活的圈子。 叶褚言家庭关系挺复杂的,所以不论是哪一边的杂七杂八的亲戚都加过她的好友。隔三岔五还能安排点事情给她做,问就是大家血浓于水这么忙都不帮?或者再有哪个给她介绍男朋友的,问就是为你好。 这些人她平日里避开还来不及,加好友之后不出意外就是装死,能屏蔽掉就都屏蔽掉。 至于为什么阮一诺也在被屏蔽的范围里——毕竟,阮一诺同她还有一层上下级的关系在嘛! 她从来也不是像阮一诺这样对待工作兢兢业业的人,哪怕是特别喜欢的工作,也免不得会有在工作时间摸鱼划水的时候,虽然阮一诺从来没对她发过什么脾气,但摸鱼划水这种事让老板看到了,多少影响她在阮一诺心目中热爱工作的好形象。 还有平时见的客户啊,或者什么其他的人啊,十个里也总有两三个故意和她过不去或者让她不爽的。要是吐槽的碎碎念也都被阮一诺看了去,指不定心里当她是个怎样心胸狭隘又碎嘴的人。 于是阮一诺也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叶褚言“不给谁看”的名单里。 阮一诺忽然问起,叶褚言便知道自己刚刚忘记把阮一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连忙又凑了几张其他的图片,重新发了一个没带权限的朋友圈。 这才折返回聊天对话里回复阮一诺: 【叶褚言:噗——你看我这记性说完就忘!感谢提醒!发好啦!】 【阮一诺:嗯,不客气。】 【叶褚言:嘻嘻!】 【叶褚言:好啦!是真的要睡啦!晚安!】 【阮一诺:宝贝,好梦。】 互相道了晚安后,叶褚言揉了揉稍稍有些干涩的双眼,心如止水。 将手机放到一遍继续充电,方才踢开的被子也被叶褚言拉起来重新盖到身上——该说不说,最近这些天白天虽然还是一天赛一天的热,但到了晚上也是一天比一天凉了。 声控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一夜好眠无梦。 - 叶褚言睁开眼醒来时已经十点多将近十一点了,昨晚临睡前做的计划无形间泡汤了一小半。 也可能是因为昨天走了太多运动过度,此刻两条腿就像是被灌了铅,别说是下床去洗漱,便是轻轻一动、弯折一下膝弯就酸疼得不得了。 看了眼手机备忘录里做出的下午去扫荡商场的计划,叶褚言无奈一条条划掉。 逛个屁,就这两条废腿,爬都爬不动! 打开微信,发现很多条未回消息。有发来白眼的许双双,有请教工作问题的林雪一,还有六点多给她发消息道早安的阮一诺。 按顺序一一回复,阮一诺排在最后一个。 6:03 【阮一诺:早。】 10:47 【叶褚言:月亮都出来了,还早什么早?】 杠精本精一句话刚发出去,便看到阮一诺的名字那里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叶褚言甚至有一种阮一诺整天抱着手机,红着眼睛,就为了等她一个回复的错觉。 不出两秒,叶褚言看到了阮一诺发来的一串省略号—— 【阮一诺:……】 【叶褚言:虽然但是,早安。】 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就是一天的早上! 【阮一诺:嗯。】 【叶褚言:嘻嘻嘻。】 【阮一诺:今天打算去哪玩?可以给行动不便的我也分享一下,让我羡慕羡慕吗?】 【叶褚言:哪也不去,想买什么都买不起,省钱也好。】 叶褚言随手一回,不料,阮一诺当了真: 【阮一诺:想买什么了,我给你买。我把钱打到你卡上也行,需要多少?】 大写的尴尬写在屏幕上,叶褚言歪了歪头,避免阮一诺再误会什么,向阮一诺解释了真正的原因: 【叶褚言:你duck不必!】 【叶褚言:好吧我随口说的,其实并没有想买的东西也并不缺钱……嗐呀。】 【叶褚言:就是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嘛,去玩来着,我几乎扫荡了每一个角落。然后大概就是走太多了,今天腿有点酸,腿弯都弯不了太难受了,so~~你懂了吧?】 【叶褚言:早知道昨天就不在乎那么点门票钱什么地方都走了,其实有些区现在想想也就一般般……啧啧啧。】 碎碎念许久,将想倒的苦水都倒干净了之后,叶褚言才突然发现秒回王者阮一诺很久都没有插嘴。 【叶褚言:?你还在么?】 依旧没有回应。 大概是去忙工作了吧,叶褚言想。 总裁这种高危职业还真的就是,说好也是好,说不好也不好。外人看着再怎么光鲜亮丽、要什么有什么,背地里伤重了住院还要每天面对一堆要处理批准数据什么的。 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翻下来,步履蹒跚宛如七老八十地扶着墙面走到了卫生间去洗漱。 一切就绪后,看着化妆包,又挪动了几下自己的腿。叶褚言到底还是没有拉开化妆包的拉链——就不出去走了,哪都不去了。床上才是永远的家! 继续蹒跚地回到床上,将自己缩进被子里,拿过手机之后看到了阮一诺给她的回复—— 一个百/度/链接,标题是:运动过后产生大量的乳酸,如何缓解酸痛感? 【阮一诺:网上搜的,你看看照着做试试?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叶褚言:……好的】 嘴上满口答应,但看着链接上带着的帖子的第一句话——“当然应该及时去正规医院进行治疗和检查。”后,叶褚言连点都没点开看。 她甚至怀疑阮一诺就是随手百度了个问题、然后把弹出来的第一个词条就给她发过来了,实际上自己看都没看,不然看到这句回答,也不能反手就给她发过来。 叶褚言还觉得阮一诺最近智商降得厉害——自己就在医院,有最好的医生护理,难道就不能问一下?就算没有,阮一诺也算是半个当代杰出青年,难道不知道百度治病轻则癌症? 最关键的是,难道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点这样的经历,不知道按摩或者热敷恢复就够了?配合药酒膏药食用更佳! 转念一想,阮一诺好像除了腿上之后,即使工作再忙,一周也要抽出四五天去健身房锻炼,和她这种出门全靠交通工具不爱运动的人怎么比,嗐。 暗自柔弱后,叶褚言同阮一诺说了“再见”: 【叶褚言:好啦,不说了,我等一下去吃点东西,你该忙忙你的。】 【阮一诺:好。】 看到阮一诺的回复后,叶褚言在床上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腿,只几下便放弃了——还是等一下去专业按摩那里解决好了。 磨磨蹭蹭地不知道在做什么,一阵功夫后,叶褚言去顶楼的酒店餐厅吃了自己的“早”饭。 打听了一下附近哪里有按摩店,听人推荐了之后便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太阳又已经落下去了。 有一说一,效果还是客观的,至少现在走路不至于龇牙咧嘴了? 在按摩店附近的药店买了瓶药酒,扫二维码付款的时候,发现微信里阮一诺名字后面跟的小红点上面的数字是17,最后一句话是“等一下记得发给我”。 几乎时条件反射: 【叶褚言:收到。】 付完钱之后在路边叫到了出租车,上了车报上地址之后,叶褚言打开手机,阮一诺又回复了: 【阮一诺:?】 【阮一诺:收到什么?】 将对话往上一拉,这才看到阮一诺前面一大堆十七条消息都是说了什么——大概内容就是,你在干嘛呀,你怎么不理我,你怎么还不理我呢,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嗯,我有点想你了,你应该不是又跑出去玩了吧,要好好休息啊,昨天你给我发的图片能再发一遍么,和朋友圈发的不一样的那几张,我昨天忘记保存,聊天记录里没有了,那等你忙完了之后,等一下记得发给我。 【叶褚言:……撤回!】 【叶褚言:无事发生!】 【叶褚言:你就当是什么都没看见!】 阮一诺从前只有在工作的问题上,才会发那么多话。刚刚她没细看,只看了最后一句,还以为是工作的事阮一诺问她要什么东西,所以先回了“收到”敷衍敷衍。没想到emmm…… 按摩店离酒店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叶褚言付好了钱,从车上下来之后先上了顶楼餐厅吃了晚饭,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房间里她走时没清理好的垃圾此时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她下午不在的时候有工作人员进门打扫收拾过了。 叶褚言再次将自己摔到床上,又是什么都没做但是已经快要过去的了一天。 【叶褚言:做咸鱼的日子一天天过的好快啊。】 【阮一诺:腿有好一点了么?】 【叶褚言:嗯,好一点了。】 也没回答阮一诺之前的一大堆的问题,更是假装没看见那些“我好想你”的话。 阮一诺说话……越来越没有界限了! 【阮一诺:那……明天还有什么安排么?】 【叶褚言:明天么?】 【叶褚言:……还没想好】 【叶褚言:我看看附近还有没有什么攻略?再到处走走吧,好不容易的小假期,别浪费了。反正没人陪我,玩什么我自己都可以。】 想到自己辞职后甚至不用一边在外面玩,一边应付随时可能会有人找来再问起工作上的东西,快乐翻倍。 【叶褚言:嗐呀,反正玩什么都挺好的。】 【阮一诺:需要我去陪你?】 叶褚言险些笑出声—— 【叶褚言:开什么玩笑呢,就您那腿?还不如我呢,要不你来,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到处爬!】 【阮一诺:1551】 一阵扯皮尬聊加上家常之后,虽然时间还早,叶褚言却实在是扛不住睡意,打断了阮一诺正上头的话: 【叶褚言:好啦,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养生!告辞!】 【阮一诺:好的,晚安。】 【阮一诺:祝我的宝贝夜夜好梦。】 嘁。 又来。 第17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7)救美…… 一早起来,照例和阮一诺腻腻歪歪聊天。 大概是昨天的按摩起了效果,腿上的酸痛感已经减轻了很多。 昨天她同许双双讲过后,那个女人特意发了语音来嘲笑她:“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就是懒!平时但凡多运动一点……你看看我!吗要是像我一样每天走个两三万步下来,别说是走一圈,走个三圈能下不了床就奇了怪!” 叶褚言:我不能完全苟同。 另一面,阮一诺真是是越来越奇怪—— 按他的话说,阮老先生心疼儿子身体,所以自己亲自处理公司的事情,给阮一诺放了假——于是阮一诺有了现在的时间,开始每天和她聊起来没完没了,哪怕是尬聊,也要一刻不停地尬下去——叶褚言有些怕了他这样子的狂热。 真的是…… 叶褚言甚至有点怨念起了阮老先生,怎么能因为心疼儿子就娇惯儿子呢!豪门继承人!打一出生起就不配有休息时间! 就像今天,突然又问起她现在在哪,今天准备去哪里玩,说不定他还能赶来找她然后陪她一起。 这句话好像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说过,当是被她嘲讽了一番,今天居然又问这个问题。 叶褚言一度十分想把那个“你在无中生有,你在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的表情包给阮一诺发过去,用来回复阮一诺这个问题,简直贴切到不能再贴切了。 且不说阮一诺自己的腿伤恢复情况能不能支持他来,再者,现在她现在在的S市距离北城,哪怕是高铁也至少要四个小时车程,还不包括买票的时间在内。 就算阮一诺真的来了,说不定天都黑了个彻底? 叶褚言敷衍地回了阮一诺一个表情包,没有说别的。 - 她昨天在网上找来S市玩的攻略,有一条高赞的回答是说:S市除了前两天去的那个全国最大的乐园之外,还有一处古城。古城里汇集了20多个民族的特色建筑,几乎复原了明朝时的城市大貌,在文化上几乎不会让游客失望。虽然古城里的商业气息现在比较重,几乎处处可见店家,但影响不大。晚上的时候有有灯会,还可以坐船沿着护城河观赏一圈的风景,每周三四的晚上还有戏曲表演。 今天是周五,大概是看不上戏曲表演了。 但是看着介绍和返图,去走一走应该也不是一个坏选择。 叶褚言担心去的太晚走不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便打车向古城奔去。 路上给许双双报道了行程,却只换到许双双一句:别忘了带点纪念品给我。 臭女人!不拣点好听的说! 叶褚言到的时候还没到周五,人不像是那个帖子的图片里那么多。 也可能是因为不在休息日的缘故。 还没买门票进城门,看着街道两边大大小小的商贩,以及服饰、纪念品店,商业气息重大概石锤了! 刚走进城门,叶褚言的目光便被城门下的叫花鸡吸引,好像去哪个古城古镇之类的,都不少有卖叫花鸡的小摊贩。 叶褚言是打小便喜欢的,但因为各方面条件限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 而且比起其他地方来,眼下这家小摊钱没有拥挤的人、也不需要排长队等待着,叶褚言直接阔步走向前去。 老板是给上了年纪的妇人,大概是刚开始卖,手里还在处理一些工序,将调料包塞到鸡肚子里倒入调好的汤汁再在最外面裹好锡纸,用泥包裹起来。 老妇人见叶褚言走过来,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了眼,专注着手里的事情,语气和善地说:“姑娘你要的话等会儿再来,还没熟呢。” 看样子是真的要等上一阵子了,叶褚言抿了抿嘴,对妇人道了句:“那您记得千万给我留一份!”听妇人应下来之后,才转身向古城里走去。 在一位老人手里买了古城的地图,边走边看。 其实整个古城也不大,娱乐项目也不多,地图上有一部分地方她走到的时候发现还都是在建工程。 餐馆、服饰用品店、纪念品店、民族特色项目体验馆、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庙。 叶褚言进古城后的第一笔钱花在了月老祠上。 只不过是为她自己,是替许双双祈福——无论如何,她都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小姐姐是真的快乐幸福。 有着前两天的教训,叶褚言没有再走那么多的路。走走停停,虽然是后来人工复原的古城,但也算有山有水人又少,随便一个桥边都是风景。 傍晚依旧是找了家不大的面馆,解决了“温饱”问题——经营面馆的也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妇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起话来吐字不甚清晰,但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叶褚言一边听着老两口聊天,一边吃着大碗里的面。虽然听着不太懂,但不难猜出也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老了之后还有一个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没有争吵;想做什么便一直有他由着你做,去哪里都陪着你;茶余饭后,哪怕你扯八卦碎嘴他不感兴趣,但也用心地听你说话。 要是换了阮一诺,怕是不能一直这么待他——凭那男人的家世,怕不是七老八十了还得守着他的家业的公司,牙都掉没了说话也说不清,还要对着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骂道: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啧啧啧。 再多的地方叶褚言不愿意走了,天快黑下来,虽然古城里处处有灯光和人/流,但叶褚言总觉得凡是涉及到“古城”“古镇”这种地方,一到了晚上,四处都阴森森的。尤其是墙壁和树! 便直接到了她这次行程的最后一站:游船。 从进古城之后,叶褚言第一次感受到了景区人挤人是什么感受——手里那着通行门票,踮起脚尖来看了一眼自己前面排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前面还有家长领着半大的小孩子,小孩子嘴里冒出来的一连串的全是奇奇怪怪的问题,母亲有些招架不住,向身边的男人看去,不料想男人避开她的目光,侧了身点起了根烟,拿出手机顾自玩了起来,丝毫不理会来自妻子的求助。 这场面落到叶褚言眼里,只感到生理性不适,方才吃的面险些要吐出来。 以至于排队终于要到她的时候,叶褚言发现自己同这一家三口在一条船上,向后让了一位,等了下一趟船来。 然而船还没有等到,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先一步开始震动起来。 叶褚言拿出一看,是阮一诺发起的视频通话。叶褚言反手挂掉,拿出耳机后,然后拨了语音通话回去。 通话很快被接通了,阮一诺的声音顺着耳机传到了叶褚言的耳朵里。 像是一瞬间世界安静,只剩下阮一诺一个人,和她。 “干嘛挂掉?”阮一诺问 “我在外面玩,有点吵,等一下要坐船,不太方便开视频。”叶褚言答。 “在哪里玩啊?” 又是这个问题。 但叶褚言此刻心情还算好,天也不早了,不必真的担心阮一诺会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激情找她来,便如实回答了地点,末尾还补充道自己等一下就要往回走了。 阮一诺没再多说什么,简简单单地一个单字“嗯”之后便没了声音。 “我这边挺吵的,就不说啦,等我一下回酒店了再给你打回去聊。”折返来的船快要靠岸了,叶褚言想挂断和阮一诺的语音。 却不料阮一诺拒绝了她:“没事,还行,不怎么吵。别挂了,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 她能有什么声音?叶褚言无奈。 虽然心中是一个想法,但依旧听着阮一诺的话,没有挂断电话,只不过连着耳机一起将手机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凭着阮一诺“听声音”烦了自己挂断就好了。 随着船动,秋风迎面而来。 船夫不说话,只是在前面安安静静地划船而已。沿着护城河,水边两侧都是向后倒退的风景,没有导游一处处地介绍这些都是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哪个民族的风格,这些都没有人说。 都是每个人自己,随着船动,默默地感受着。 下了船后,叶褚言原路折返。 特意去找了来时城门口的那家小摊。 那妇人见她来,很热情地将裹着土块的叫花鸡的土壳敲开,之后装袋递到了叶褚言手里。 “我是最后一个?” “可不是嘛姑娘,今天卖的快,就等你回来把给你留着的这个给你呢!” 叶褚言听罢,心中有点点小小的歉意,连声道了两次谢。 妇人收了摊,笑着道:“谢啥,我家离这儿可近着呢,晚一会儿回去不打紧。倒是姑娘你,这么晚了一个人,我要是你爸妈啊,可不得担心死。” 叶褚言听罢,也笑着回:“哈哈哈哈哈,看您说的,哪能啊。” 是啊。哪能呢。 她的爸妈,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担心她呀。 拎着手中的袋子,叶褚言没急着打车,晚上秋风吹在脸上舒服得很,叶褚言想就着晚风走走。 因着妇人无意间的话,叶褚言心间有点沉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意识到的时候,只惊讶地发现身边的路越来越黑,人越来越少,也没有行车经过,更不知道这是哪里…… 慌忙地摸出手机来搜定位,却发现导航并不好用。 指尖颤抖地叫了网/约/车,很快就有人接单了,叶褚言却担心对方能不能找到位置。 攥紧了手机祈祷车快点来,却发现和阮一诺的语音通话一直没有被挂断。 戴上耳机,叶褚言颤着声音叫出了阮一诺的名字。 “怎么了?” 阮一诺的声音从屏幕另一端传来,听上去满是焦急,叶褚言险些哭了出来——她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阮一诺……”叶褚言说起话来越说越急。 “你别着急,慢慢说,我在,别害怕。” “我……我走迷路了,手机导航不好用……我觉得走哪里都像是一个样子……我不知道现在我在哪,我好怕……” “乖,我在。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就……” 阮一诺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完,便听到叶褚言大叫了一声“啊——” 然后通话被切断。 阮一诺几乎是立刻便慌了神。 - 周身酒气熏天的男人手中还拿着酒瓶,上来就要对着她的头砸下去。 叶褚言大叫了一声,甩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救命”。 只可惜附近黑灯瞎火,连一处半处人家灯火都没有。 叶褚言约跑越绝望,被台阶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手机也甩了出去。 醉酒的男人跑起来磕磕碰碰不如她快,叶褚言慌忙播出了110,电话很快被接通,叶褚言却回答不上“你的具体地址”的问题。 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要继续跑,腿却被人抓了住,按住她的身体禁锢住她的行动不许她逃脱。 叶褚言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只得努力地护住自己的身体,试图避开男人的拳打脚踢。 “他/娘/的!臭/女/表/子!还敢跑!你再跑一个试试!” “你不就是看不上我嫌我穷么!还敢和我离婚!还敢带走老子的儿子!看老子不打死你!看老子不——” 男人一边说着,忽然揪起了她的头发,按着她的头死命地朝地上撞去。 叶褚言用胳膊护住自己的头,扭动着身体试图逃开。 男人忽然停了手,转身抄起了方才落到了一边的啤酒瓶,挥下几乎就要砸到叶褚言头上—— 无命休矣!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也没有鲜血从额头喷涌溅个满脸。 叶褚言只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和拳脚相碰的声音。 阴森森的巷口处停了一辆车,一尘不染地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即使看不清脸,叶褚言也可以断定这就是阮一诺! 即使看不见表情,叶褚言也能想象到此刻阮一诺黑着脸,青筋爆出的模样! 阮一诺从保镖手中接过方才男人准备砸叶褚言的酒瓶,在手中掂量了一掂。 方才醉酒的男人被阮一诺的保镖“修理”过后已经彻底醒了酒,见阮一诺的动作,只一个劲儿地求饶,直到阮一诺手中的酒瓶实打实地对着男人的额头砸了下去,才彻底没了声音。 “敢打我的女人,嫌命长了么?” 第18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8)告白…… 危急关头,阮一诺的突然出现已然让叶褚言震惊不已,仿佛见到了天大的救星。 然而不过片刻,她还没来得及扑向阮一诺,便看到阮一诺手起瓶落,随着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一股铁锈味儿钻到了叶褚言的鼻腔中。 这是她不曾见过的阮一诺。 再然后,便是接连不停的鸣笛声,120和110的车一辆接一辆地到达了现场,120带走了满头是血的醉汉,110带走了叶褚言、阮一诺、还有两个保镖以及在场的阮一诺的司机。 自打上了警车,叶褚言便缩到了阮一诺的怀中,手紧紧地抓着阮一诺的袖子不肯放开。阮一诺一番安抚无果,只得同样紧紧地抱住女人稍显单薄的身体,一遍遍地重复着“我在”。 到了警/局,一番盘问下来,顾着叶褚言身上不轻的伤,最后判定了阮一诺的行为算在防卫里。但是也给那个醉汉的身体上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罚了些款之后便放走了阮一诺一行人。 从警局出来后,阮一诺的司机几乎将车子在绕城高速上开到飞起,生怕慢了,火速将叶褚言送到了S市最好的医院里。 一番检查折腾之后已经是凌晨后半夜了。 叶褚言的手臂轻微骨折,身上多处擦伤。 叶褚言一边挂着水,一边任由阮一诺喘着粗气,动作却依旧温柔地味她给外伤的位置擦药。 阮一诺忽然停了手,重重地将棉球丢到垃圾桶里:“早知道就废了那畜生!” 叶褚言惊魂未定,从警局出来之后便一直一言不发,见阮一诺此刻仍旧是暴躁如雷的模样,缓缓地用没打药的那只手覆盖到阮一诺的手上,轻轻握住,然后,整个人再次靠到阮一诺的怀中。 阮一诺顺势揽住叶褚言的肩头,指尖逐渐用力,语气满是懊悔—— “我早知道!我要是再快上一点……我绝对不会让那个畜/生伤到你半根头发!” “阮一诺,你别生气了。怪我。” 这是叶褚言到目前为止说过的第一句话。 “不关你的事。其实都怪我自己,如果我直接回去不乱走,或者根本就不出来,说不定就也没这么多的事儿了……” 说到底还是怪她。 从小就是,反正母亲每次在她受了委屈,哭唧唧地求母亲安慰的时候,就总是被母亲冷着一副脸将她推开:“不都怪你自己么?要不是你先开始惹了麻烦,人家欺负谁不好,怎么会欺负到你的头上?” 末了,还不忘添上一句:“都是因为你这个煞人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的这么不如意!你怎么不去和你那个死鬼爹一起生活!死了不也行?” 很久没有人在她受了伤,受了委屈之后这么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和她说“没关系了”“已经没事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些话了…… --- 叶褚言打完消炎药之后,阮一诺去药局领了外用和内服的药。 时间已经不早了,月亮在天边挂着,朦朦胧胧的,天大抵是要亮了。 阮一诺没同叶褚言回前些天她自己住的那个酒店,而是就近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高档酒店,快速地办理了入住之后便拎着叶褚言乘电梯然后到了入住的楼层。 没花费太多的时间,阮一诺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找到的房间。 身后的叶褚言像个刚破壳的小鸡仔一样,紧紧地跟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在这之前,他从来都没感受过这么柔婉顺从的叶褚言——当然,如果说叶褚言对他的的以来和顺从,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为背景的话,那他情愿叶褚言这辈子都不要在他面前展现出这种顺从来。 将门打开,拉着叶褚言进了房间。 还未等叶褚言伸手去开灯,阮一诺转身便将叶褚言抵在门上,低下头,准确地捕捉到叶褚言柔软的唇,死死吻住。 这个吻来的突然、急切、又超乎寻常的热烈,还有毫不掩饰的惩罚的意味。 叶褚言不知道这“惩罚”源于何处,但仍不耽误她丝毫招架不住这狂风骤雨便是了。 叶褚言很快在阮一诺的怀中软了身子又软了腿,连嘤咛都变了腔调,最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腔。 可即使这样,阮一诺也依旧没放过她。 这个男人,似乎比起往常,活脱整个人都换了新的似的。 最后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了,叶褚言的脸都已经涨红了,泪水也甚至打湿了阮一诺身前的衣服。一直到阮一诺宣泄完了、满意了,最后才放开她—— “怎么?刚刚都没哭现在哭什么?觉得我这么对你,让你委屈了?” 见叶褚言不说话,阮一诺伸手挑起叶褚言的下巴,强迫叶褚言与他对视。往日里的那些柔软、温和、从容全都不复存在,现在叶褚言眼前有的,只是一个严肃、冷漠、黑着一张脸、说话让空气中的尘埃都为此惊惧的男人。 “怎么不说话来反驳我?你看,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你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我却这么对你……”阮一诺紧盯着叶褚言的眼睛,吐字清晰:“你觉得,这些是你的问题么?你不是最会说,最会让我闭嘴的么?” 阮一诺今天生气,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人只占一部分。 更多的,是因为后来在医院里,叶褚言的那番话——他真的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壳,看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从前工作上,阮一诺只当她是不愿与人交恶,或者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让集体利益受损,所以遇事能忍则忍,打掉了牙齿也要吞到肚子里。好在能人叶褚言真的忍气吞声的事情倒也不多。 他对此虽不赞同,但也可以在另一方面替她把那些受了的气换一种方式帮她出掉。 但发生了今天的事,听到了今天叶褚言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胡话,阮一诺才意识到:叶褚言是个有些拧巴的人。 他不想他的宝贝这样。 见叶褚言不说话,阮一诺将叶褚言锢地更紧,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怎么?这都不觉得我过分?这还能忍下去?这还觉得是自己有问题自己的错?”、 “叶褚言——”阮一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叶褚言的名字,他多希望这个时候叶褚言能说说话,然后来反驳他,可是空气安静了许久,眼前还是那个反常安静的叶褚言。阮一诺甚至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事外人:“你可真棒啊……” 她可真棒啊。 叶褚言似乎挣扎了许久,小声地开口,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不是……” 不是什么呢? 叶褚言没有往下说。 阮一诺等不到叶褚言的反驳,按捺不住脾气,便也没再给她什么反驳的机会,打横将叶褚言丢到了床/上,随后,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抵着叶褚言的身体,便开始撕/扯叶褚言的全身上下的衣物。 可全程也没见叶褚言做出任何反抗性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任阮一诺动作,宰割。 于是,渐渐的,阮一诺暴戾的动作、嘴里停不下来的碎话也渐渐地都停了下来。 眼前的小女人虽不反抗,但全身抖得像筛糠。 恍如雷击。 他虽有意让叶褚言受激反抗,但此刻见着叶褚言的模样,阮一诺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事态没有半分益处。 因着之前的事,叶褚言仍受惊未定,他不能再做出任何事情来刺激她了。 他刚刚是被魔鬼蒙了心,才会对她做出那些混蛋事来吧! 他此刻要做的,能做的,能给的,只是陪伴。并且告诉叶褚言“你放心,我不走,不是你的错,你很好,我回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阮一诺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情绪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叶褚言。 原本处于暴怒状态下的一颗心忽然初出奇的平静。 阮一诺俯下身,将被子裹在叶褚言裸/露/在外面的身/体上,隔着被子轻轻地拥住她: “言言,对不起。” “我……我不是想……” “你能,懂我的意思么……” 叶褚言不回答。 是了,平时但凡让她有点不顺心她都能冷淡他三五天,现下做了这种过火的事,他还哪敢求他的宝贝再开口说原谅他的话。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还这么对你,我是个臭混蛋,你怎么骂我都行,打我也行!来和我说说话行吗?” “说说话也不愿意……嗐,我刚才吓到你了吧……” 见叶褚言依旧不说话,阮一诺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这个契机大概是最好的。 现在不说以后恐怕也寻不到其他正合适的机会了。 “那我们说点别的事情吧?你觉得呢?”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权当你是已经答应我好了。也不用你说,安安静静地听着我说就好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啊,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就喜欢你了,那时候那么多人,那个宴会厅里,你一点也不起眼。但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眼神就在你身上再也移不开了。你说这是魔法么?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我是不信这些的。” “后来的一些事情发展,顺利到超出了我的想象,但其实它也不那么顺利,跌跌绊绊,不论是顾工作上还是其他什么上,我都特别感谢我身边有你在,一直陪着我。” “深情不及久伴,我觉得我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也这么久了,你不应该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吧……可是我又不敢问,不敢和你说。说了可能就没有以后了吧,嗐呀。” “我始终怕藏不住我的这份心思,或者是哪天。它实在忍不住了,自己跳到纸上被你看见。我是见过你拒绝其他人的,我怕自己也会被你也一并拒绝掉。我不想离开你身边。” “我一直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什么样子的,我配做言言心里很重要的某个人么?我忍不住去试探你。尤其是白嘉树那个混蛋也总在我耳边说那些话。” “但是你好像不喜欢我。你几乎是逃一样地躲开那些我故意散布出去的漫天飞雨的传言。我也有点生气了。” “我开始回避和你有关的一切的问题,有人说,只要熬过了一段极度想念某个人的时间,再之后,就不会那么频繁、那么没命地再去喜欢、想念那个人了。我试了,我几乎要忘了我是个人、不是个只会工作的机器……就前些天,就我在医院的那些天里。”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说不定你还巴不得我不理你、把你晾置到一边去再也不管呢。” “你也不仔细看看我……” “言言,我要用尽我的全身解数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认真看看我么?哪怕是最后你也觉得我和你不合适呢……” “我阮一诺的名字放出去,不论摆在哪,也是个顶了个小天的人啊!怎么在你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就卑微到这副地步了、这副田地、这副光景了……你还是不肯……” 说着说着,阮一诺许是觉得光是自己这么说也没什么意思,也许是自尊心还不许自己在叶褚言面前这么低三下四,便闭了嘴。 低下头,叶褚言双眼已经合上了,呼吸已经匀称了。 大概也是嫌他说话磨磨唧唧,所以睡下了吧。 抓过枕头将叶褚言平放下去,又噎好被角。 “言言,晚安啊。” 这些话、这些事都做了,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和他的言言说晚安了吧。阮一诺险些要嘲笑自己了。 转眼间,原本应该是已经睡了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好同他对视上。 他听见叶褚言问: “阮一诺,你是个长情的人吗?” 第19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19)甜糖…… “阮一诺,你是一个长情的人么?” “快三年了,不是的话,我早就放弃了。” “你说的话,会一直、永远都算数么?” “当然了!我说过的话,所有都算数!一直的那种。” “……” “那……言言?我可以么?” ------ 叶褚言一觉醒来揉了揉眼睛,窗帘遮光遮得严严实实,她一时间没办法判断出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了。 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身上许多处地方有很严重的淤青,碰不得,手臂也隐隐地有些伤痛。 她身上穿着阮一诺的白衬衫,叶褚言喊了几下阮一诺的名字,没有半点回应她的声音。 床的另一侧,阮一诺躺下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掀开被子只看得到皱皱巴巴的床单。 床边柜放着半满着水的杯子,还有一张纸,纸上躺着各种形状的药片,旁边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叶褚言将便利贴扯下来拿到眼前仔细瞧了瞧—— 龙飞凤舞的狂草,倒也不难辨认出到底写的是什么:不同的药应该在什么时候吃,每种药间隔多久吃。 末尾,还画了个笑脸——宝贝,早鸭:) 叶褚言抿嘴笑了笑,按阮一诺上面标注的注意事项,将不同的药吃了下去。 之后叶褚言想看时间,找了一小圈,都没看见自己的手机到哪去了 昨晚那样的情况,后来早就忘记了把手机丢到了哪去,从警局出来便直奔去了医院,期间阮一诺一直护她护的死死的,她也没有心思去看旁的,大概丢在了昨天的“案发现场”,一直没人理吧。 叶褚言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将厚实地窗帘拉开,发现外面没有期待的阳光,一片阴雨连绵。 没有手机,联系不上阮一诺,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无聊极了,叶褚言将房间的电视打开了看,开屏便是一出早好些年前的清宫剧,叶褚言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故而看些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不过音量开着不小,眼神也一直停留在电视上,声音却半点也没能钻进耳朵里,画面也没能真正投入叶褚言的眼帘——叶褚言满脑子都是昨晚阮一诺的那些话,以及最后阮一诺的问题。 “言言?我可以么?” 叶褚言,阮一诺可以么? 叶褚言,你可以么? 她最后到底也还是没有勇气对阮一诺说出一声“可以”,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慢吞吞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虚环住阮一诺,沉默着,当作是勉强接受了吧。 许双双或许是对的。 芸芸万物众生,那么多人,她该打开自己去好好看看了。就比如,阮一诺。 “我回来了。” 随着房门处的一阵响动,阮一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叶褚言下意识探过头,然后小跑着去瞧他,故意同阮一诺撞个满怀。 阮一诺忙放下手中的包包裹裹,将贴在自己身上的叶褚言拉到眼前仔细端详着:“怎么醒了?药吃了么?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身上的伤还疼么?” 见阮一诺紧张至如此,叶褚言来不及思考太多,嘴角上扬起的笑容便已经将自己出卖了个干净,然后,踮起脚尖,在阮一诺的嘴角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既然决定要认真“看”他、接受他,她也应该学着有女友的样子。 倒是这突如起来的吻让阮一诺无所适从了,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连原本揽着叶褚言的那条手臂都僵直着,不敢相信发生的这场面是真实存在的。 “药已经吃过了。很无聊,一直在等你回来~” 叶褚言笑意盈盈地如实回答着阮一诺上一个问题。 听罢,阮一诺才勉强回过魂来——这样的叶褚言让他实在太不习惯。 拿起方才放到地上的包包裹裹,拉着叶褚言的手,将这些都拿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当着叶褚言的面将眼前的袋子一一打开,里面不过也是几套衣物和糕点。 叶褚言随便拿起一套来,准备去换上——她之前穿的衣服早已有些破烂了,一直穿着阮一诺的衣服也不是办法。 然而人还未起身,便被阮一诺拉住,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等一下。”阮一诺道。 “嗯?”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只见阮一诺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赤红色的香囊来,边缘还缠着金丝,上面绣着的图案叶褚言认不出来,大抵是什么符咒? 阮一诺将香囊塞到了叶褚言手里,郑重道:“这个你收着,走哪都带着。” 昨夜将叶褚言哄睡了之后他一直没阖眼,天刚刚亮起来,便一个电话叫起了自己的司机,去了本地最灵验的寺庙,想捐些香火钱为叶褚言祈个平安——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但是祈平安这种事,他现下只恨不能祈更多! 临了,阮一诺走出寺庙大门时,被身后一个人忽然叫住。 “施主,老衲见施主眉目间似有愁容,可否与老衲细细端详?” 阮一诺虽担心叶褚言醒过来见不到他会着急,但也不愿折了眼前这位老者的一番好意。原地折返,走到了老者的身前,朝老者施了个佛家的礼。 “请问,大师是有什么要赐教给晚辈么?” “施主身边,可是有一年龄与施主不相上下的女性?” 闻言,阮一诺心中“咯楞”一声——那不就只有叶褚言一个人么? 阮一诺眉心微蹙,语气中难免出了几分急迫:“大师怎知?!” “阿弥陀佛。” 老者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交到了阮一诺手中。 “我见施主有缘,便将此物赠予施主罢!施主归家,务必将此物交予那女子随身携带,可规避灾祸。” “大师可否明示,是何等灾祸?” 老者双手合十,沉声回道:“血光之灾。” 从回忆中回了神,阮一诺将叶褚言拿着香囊的手攥了更紧:“听我的话,一定要随身带着。” “怎么?你的腿伤恢复的这么快,是不是也是因为戴了这个香囊,所以现在分给我、想让我也早点好起来啊?” 叶褚言来着玩笑打趣他。 叶褚言是真的没料想到阮一诺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 “言言,我没在开玩笑。” 大抵是因为相处了这么久,阮一诺还没有过给她什么,还像现在这样严肃,要求她务必收下的。想来阮一诺也不会搞些窃听器定位追踪仪什么的藏在香囊里,大概是真的有特别的作用吧。 “好。”叶褚言有些费力地将自己的手从阮一诺的手中抽了出来:“我答应你,我一定随身带着,走哪里都带着!” 没给阮一诺多嘱咐的机会,叶褚言拿着刚刚被迫放下的衣服去了床边,顺便拉上了床和客厅隔断的帘布,将自己和阮一诺隔阻开来。 “快——换——换完了来吃点东西!” 阮一诺隔着帘布朝叶褚言喊。 叶褚言没理他,自顾自地换着——手臂上的伤,虽然是轻微骨折,不太影响活动,没固定也没怎么样,但是用起来,确实不方便极了,故而动作较之以往都慢下了不少。 阮一诺还算是了解她,买的都是轻便款式的,穿起来会比较舒服。 换好了衣物,叶褚言收起帘布时,只见茶几上大大小小摆放的,除了糕点,还有一切其他她喜欢吃的食物。 阮一诺,他什么时候,对自己的饮食偏好都掌握到这么全面了? “嘛,本来还想再多买些的,不过你现在吃着药,最好还是不要吃了。买太多也吃不了,等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再说吧。”阮一诺头也没抬地还在拆着食物的包装盒。 处理好了之后见叶褚言仍站在原处,“干嘛呢?过来呀,要感动吃完不饿了再感动好伐?” 谁说她感动了?她才没有呢!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小细节就感激涕零呢! 撅了撅嘴,叶褚言表示对阮一诺的话并不能完全苟同。 走到茶几前,并没有坐到和阮一诺同一侧的沙发上,而是在阮一诺对面直接坐下。地上有触感柔软的地毯,她不用担心会凉到。 在阮一诺有些期待的眼神下,叶褚言从面前其中一盒水果里叉了块送到自己口中——她是不想这么配合阮一诺的,尤其是昨晚的事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 她虽有意正式面对阮一诺,甚至想去学正常的男女朋友间如何相处。 可这心态的转变毕竟来的突然,让人毫无防备。阮一诺同那无妄之灾一起,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一个给她造成了伤害,另一个吻着她的伤口,闯进了她的生命里。 “呐。”叶褚言叉起了一颗草莓,伸长了手臂送到了阮一诺嘴边:“别光看着我,怪不舒服的。” 阮一诺没有接过叶褚言手中的叉子,张口咬下了草莓的尖尖。 还剩下半颗,叶褚言缩回手也不是,一直举着等阮一诺咽下口中的再来吃……也挺尴尬的。 正想着,对面的阮一诺还没咽下嘴里的,便伸手将她的手臂折了回来,将原本供在他嘴边的那半颗“被嫌弃”的草莓送到了叶褚言嘴边:“挺甜的,你吃吧。” 叶褚言:…… 努力地安慰自己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深吻都吻过数不清的次数了,没必要对半颗被阮一诺咬过的草莓这么抵触。 叶褚言笑着咬下了余下的半颗草莓。 牙膛和舌用力一碾,整个吞咽下去。 连着吃其他食物的心情霎时都少了大半。 为什么非要手欠去喂阮一诺!我恨! 另一边的阮一诺自然不清楚叶褚言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拍了拍手,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里面装着的是QAQ品牌的最新款手机。 装上新的手机卡之后,推到了正在小口小口抿着食物的叶褚言面前。 QWQ这个牌子,叶褚言是认得的。 将嘴里尚未咽下的食物咽下之后,叶褚言将手机推回给了阮一诺。 “干嘛?”阮一诺有些不悦:“给你买的,你就收着。” “可这个太贵重了。”叶褚言坚持:“你要买就买点正常价格的。” 二十四万一部的手机,叶褚言觉得自己大概是无福消受。 可阮一诺才不听她这些拒绝——从前拒绝他的礼物,或者总是会送他同等价位的东西,他想找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对她好,让叶褚言把那些没用的顾虑都抛在脑后。 “我保证不会送你比它市值更高的了,这样行嘛?” “……那我勉强苟同。” 不同的身份地位,和经济能力,也应该在她要学会适应的、并且从善应对的范围里。 叶褚言自然是第一时间给许双双打了电话——这些天她一个人在外面,许双双一直当她是小孩子对待,要她每天早晚都打个电话报平安。 在许双双问起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打给她,让她白担心的时候,叶褚言扯了个回来太晚太累,所以不小心睡着了的谎,算是逃了过去。 她一直被许双双当小孩子照料着。 不想让许双双因为她再分心劳神。 挂断了和许双双的通话之后,叶褚言安装了一些必备的软件。 靠着密保信息登录/微/信/之后,叶褚言差点被一下滑不到尽头的满屏的红点震惊到。 从下至上简单地看了一下,内容无非只有一个——祝你和阮总长长久久。 叶褚言被大家的信息摄取速度震惊到了。难不成所有人都在酒店的房间里装了监控? 叶褚言的疑惑,不过片刻在阮一诺的朋友圈里得到了答案。 【阮一诺:“倘若说我来人世一遭,是为了什么,可能只为几件事而来。念书写字,江河远阔,人间烟火。是关于你的字,你陪我走过的江河,与你相伴的人间。很爱你。”手动@叶褚言】 还贴了一张他们两个手拉手的照片。 那照片照的模糊,应该是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一起走的时候阮一诺偷拍的。看衣服还是冬天的时候。 叶褚言和阮一诺的共同好友不多,大多数还是公司里的那些人。 老板的瓜公开摆在面前,大家自然都纷纷送上彩虹屁。 叶褚言将手机屏转向阮一诺,对上阮一诺晶亮亮、讨赏似的、期盼的目光,叶褚言最后求证一下:“是你主动干的?” “是啊,当然啊!” 阮一诺回答的痛快,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似乎一直在等叶褚言发现,然后……夸夸他? “阮一诺,你……” “嗯?怎么样?” 叶褚言扶额,其实想同阮一诺说让他大可不必。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不是所有男人都愿意将自己的感情公之于众。 之前有个表情包是怎么样的来着。 男人站在空旷的峡谷口,大声喊着“XXX我爱你,我要让全世界都听到!” 然后身边的女人说:“那你发朋友圈。” 男人:“不可能。” 当时看的时候哈哈哈哈哈一笑就过去了。她从前没想过自己会认真考虑感情问题,更没想到会有明明在外面衣服成熟稳重、甚至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会傻气至此的在自己的朋友圈发这种话,向身边的所有人宣示主权。 叶褚言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上前从阮一诺的口袋里摸出了阮一诺的手机,抓过他的手用指纹解了锁,然后打开/微/信/看阮一诺的评论区。 除了一些他们的共同好友之外,其他人的留言叶褚言大致看了一眼: 【Mom.庄:恭喜。】 【陈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兄dei,哪来的女人的手,网图吧?】 【时鸣:不错,有时间出来玩。】 【谭承君:婚期定下来了么?我抽出空闲一定去。】 此条是唯一一条被阮一诺回复了的。 【阮一诺:婚期还没定,不过不会太迟,定下来第一时间通知你。】 从上到下拉了好长,最后叶褚言才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个人的评论: 【白嘉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嘉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白嘉树:awsl!】 让他平时话最多! 阮一诺没在意叶褚言看他手机这件事,反正也没有什么是叶褚言不能看的。 手臂环过叶褚言的腰身,将叶褚言圈在自己怀中,阮一诺埋头在叶褚言颈间,问道: “言言准备什么时候,让你的朋友们也知道我的存在啊?” 第20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疯狂试探(20)日常…… 颈间的男人说起话来,气息还扑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 可阮一诺的话让叶褚言的身体僵了僵。 叶褚言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没什么朋友,其他认识你的也都认识我,没什么好发的。” 阮一诺垂下眼帘,眼眸中不再有流转荧光,了无生气地。他不傻,知道叶褚言只是单纯的不想这么做,所以找出了一个借口罢了。 这才一开始,他有的是时间给叶褚言,让她知晓,让她更明白。 “别不高兴啊。”阮一诺掐起了叶褚言的脸,揉搓成了一个乍看狰狞但阮一诺本人开着可爱的表情:“我就是顺口一说,倒还惹你不高兴了,你看我——这破嘴!” 阮一诺的力气大,叶褚言挣不开,便只得被迫舍了自己的脸,任阮一诺/蹂/躏,白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警告来:“阮一诺,我劝你最好做个人!” 结果当然还是被阮一诺当耳旁风啦。 一番玩闹后,此事自然是被翻了页。 阮一诺让人帮叶褚言退了前些天的那个酒店的房,又全部料理好了昨夜事件的后续。 一番折腾下来,站在窗边看向窗外,太阳竟已落了山。 阮一诺难得清闲下来手上没有工作堆压着,在医院以及家中的床上躺久了,如今走起路来脚步偶尔还有些虚。 他原本的计划是来找叶褚言,先给她一个惊喜,然后陪她一起在外面玩玩的——他也好久都没能出来玩了。 他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 甚至最后他将那个醉汉家暴前妻多次、嫖/娼、赌/博的证据都交给警方,醉汉出院后至少还要坐牢五年,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自己有愧于叶褚言——要是他能再早动作十分二十分,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虽然叶褚言现在看起来同他笑着闹着一切如常,但叶褚言衣服下那些他现在看不见的伤,以及昨天从医院拿回来的不少的药不会骗人。 “言言明天要出去玩么?我看你好像挺无聊的。”看着外面街道上堵成长龙的车子,阮一诺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啊?。”正躺在床上查学习资料的叶褚言闻言抬起头,眼神恍惚了下,磕磕绊绊地回答阮一诺道:“就,不了吧……不太想要出门……” “好,那我们哪都不去。”阮一诺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叶褚言的头发,“我一直陪着你。” “嗯啊~” 叶褚言笑着抓下他的手,脸贴在阮一诺的掌心里蹭了个来回。 别样乖巧。 虽然这样的叶褚言是阮一诺曾经幻想过许多次的,但叶褚言真正如此了,阮一诺反倒不适应了起来。 从叶褚言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屈指弹了下叶褚言的小脑瓜,不打扰叶褚言学习,阮一诺起身回了沙发那里。习惯性地打开电视,调转到了财经频道,转头看了一眼埋头学习的叶褚言,又将音量调成了静音。 按理说,从前这个时间,应该是他在书房处理白天没有解决完的工作,叶褚言陪他一起处理工作、或者在厨房准备晚餐、再或者看小说打游戏追剧的时间。 叶褚言除了工作,好像总有好多可以做并且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 而他现如今,终于不用面对堆积的文件了,远离了工作上的应酬和富家子弟的娱乐活动,他竟然除了工作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他甚至有些开始羡慕叶褚言了。 烦躁地切换了一个影视剧频道,想看看叶褚言平日里看的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尤其是最近这些年,找几部热门的小说,/资/本/买下版权,然后魔改得面目全非,这种操作已经十分常见了。从男一女一到男七女八,从时下正当红的明星到需要捧的小鲜肉小花,从头到尾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阮家的公司在娱乐这一部分是有涉足的,虽然他目前主要接管的不是这个方向,但也是知道其中水深。 说点夸大的,如果不是为了追星或者原著粉,单纯为了剧情来看的人早已经不如前。 他也没见过叶褚言追过哪个小鲜肉或者哪个大明星?总不可能叶褚言是奔着他们的演技看的? 阮一诺抱着好奇心,心平气和地看完了一整集。 开始心情复杂。 就这?就这???就这????? 叶褚言抱着电脑就看这?看他不好么?他平时撒个慌演技都比这强!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叶褚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阮一诺下意识地转过头,他竟没发现叶褚言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来了。 “没想到呀~阮一诺阮总经理,居然喜欢看这种剧!”叶褚言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之意。 各花入各眼,她倒也没有看不起这种剧的意思。 就是……能撞到阮一诺在看,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许多。 “……你平时不也看剧?怎么还反过来说我?”阮一诺佯装正色地为自己辩解。 “那我和你看的可不一样!” 叶褚言绕了小半圈坐到阮一诺身边,将电视关掉之后,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在里面找到一个便签,打开来将手机拿到阮一诺眼前:“看看我看的是什么,你看的都是什么。啧啧啧啧——” 阮一诺看了看,上下翻看了一遍,无非是叶褚言自己标注的“剧名+类型+剧情+演员”的搭配。并没有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同,遂问:“所以呢?” “嗯?所以什么?”叶褚言不懂阮一诺的“所以”从何而来,“这还不能说明我们两个口味的差距么?” 叶褚言当着阮一诺的面从便签里面挑了给剧名在视频APP里搜了出来,点开第一集 后将屏幕横在二人中间。 短短十五分钟,主角出场,几句话便将人物一个个地活生生呈现在了人们眼前,几个动作下来,还没等切换场景,人物之间的冲突便已经展开了。 叶褚言将手机塞到阮一诺手里,一直举着手还挺酸的。 “比你看的好一点吧?”叶褚言特意掐了字句,只用了“一点”。 边说着,叶褚言顺势躺在阮一诺腿上,听着视频里人物对话的声音打了个哈欠。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阮一诺线条深刻的下巴。 和一点点青色的胡茬。 叶褚言向上移了移,不再看向阮一诺的头,反而转过头面向阮一诺的下腹那样侧躺着。 眸光微沉,原本上扬的嘴角此刻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同时,一双手开始逐渐不安分。 却被阮一诺及时地按住。 “言言,别闹。” 阮一诺放下了手机,伸手顺着叶褚言拱的有些乱了的头发:“乖。” “可我不想乖。”叶褚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你之前从来就不这样的……” 在她暗示他的时候,从来不会拒绝她。 阮一诺将叶褚言翻了个身,四目相对,阮一诺低头吻上叶褚言的眉心:“听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都这样了我还闹你,就是我不懂事了。” 说罢,阮一诺将叶褚言抱到怀里,抱的紧紧地,似乎是在告诉她:你不用怕,我在你身边,一直在。 不知两人僵持了多久,叶褚言在阮一诺耳边讲了多少话,阮一诺关了房间里的所有灯,领着叶褚言回到了床上睡下。 “我真希望能永远这样。”阮一诺对着熟睡的叶褚言喃喃道。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起。 要是真的可以这么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阮一诺找出了个号码,拨了过去。 第21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大鹏展翅(1)热搜…… 叶褚言和阮一诺第二日一早,便达成了一起回北城的共识。 他们两个来的时候都没带什么东西来,叶褚言在外面玩的这些天也没有买什么,离开也不需要收拾太多东西,简简单单订好了高铁票便起身离开了酒店。 刚走出酒店大门,叶褚言似乎察觉出什么不对来,警惕地回头,而后向四周看了看,无事发生。 “怎么了?”阮一诺问道。 “没什么。”说话间,叶褚言再次扫视了一圈,仍难平熄心头的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于是同阮一诺如实道:“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 “嗯?”阮一诺闻言皱了皱眉,也朝着周围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伸开长臂揽过叶褚言的肩头,柔声询问:“要不等回去了,我约个心理医生你们聊聊?” “……也行。” 可能是她这两天情绪不稳定,因为那晚的事情有心理阴影,所以总疑神疑鬼的吧。去看看心理医生也好。 两人订的是最近一班的高铁票,赶到车站时没需要等太长时间便上了车。 叶褚言坐在靠窗的位置,阮一诺坐在她旁边。 叶褚言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阮一诺看着她。 叶褚言打了个哈欠,眉目间稍显倦色。 果然,睡的越多只会越困。 “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阮一诺将自己的大衣盖在叶褚言身上——车厢内的空调吹在身上着实有些凉了。 “嗯,好。”叶褚言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闭目养神。 叶褚言一觉睡得虽长,但并不安稳。 还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她疯狂地跑着,脚下无论是荆棘还是尖刀,都没能阻挡住她的步伐。然而最终她还是跑到了路的尽头——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边。 她怕极了,她低头了,认错了,她跪下来求饶,祈求那追杀自己的人饶过自己。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误。 “你起来吧,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原谅你。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我最爱的人。” 那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如是道。 “好!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跟你走!” 求生的本能使然,叶褚言只顾着自己的性命,连忙答应下来,而后朝男人走去求饶。 然而,当她忙不迭地走到男人身前,指尖还未触及男人衣角,边被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绳子捆住了双手,在她惊恐万分的眼神中,用/刀/割/开/了她的喉咙,血色模糊眼前了一切。 而男人似乎很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言语间尽是缠绵;“宝贝,我最爱的是你啊。” 而后,男人抱着她的身体走到了崖边,趁着她还有意识,将她丢到了悬崖下。 “啊——” 叶褚言惊呼着睁开眼。 安静的车厢里因为这一声尖叫,引来了不少人窥探的目光。 阮一诺同样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见叶褚言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连大衣都掉到了脚底,免不了有些担心地想要安抚一下。 却不料想自己还未向叶褚言倾身过去,叶褚言便如同见了什么罗刹一般地往后躲。 “怎么?做噩梦了?”除此之外,阮一诺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叶褚言点了点头,示意是的。 “怕的话和我讲讲梦到了什么?” “……” 叶褚言仍一阵心悸,然而听罢阮一诺的话,回想自己梦中梦到了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那些记忆正飞速地从自己脑海中消失。叶褚言越是努力的回想,那些画面模糊地便越快。最后除了一身冷汗,什么都不剩下。 叶褚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神色恍惚地对叶褚言说:“没什么。” 阮一诺没再追问。 索性没过多久便到了站。 叶褚言状态缓和了些许,和阮一诺手拉手出了车站,正好有阮一诺的司机等在出口。 那种今天一早的不安感再次涌了上来,环顾了四周,同之前一样,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拉着阮一诺的手不禁紧了些,叶褚言以此来平复自己心中的不安。 只不过阮一诺并未发现叶褚言手上的小动作,带着叶褚言上了车便回了二人的住处。 殊不知,在二人不曾注意过的地方,关于二人的讨论已经炸开了。 热搜上,#阮一诺恋情[吃瓜]#热,讨论度23万。 某星娱乐:近日,有摄影师爆料称,疑似#阮氏总裁阮一诺恋情实锤#。昨日,阮一诺多次出入某酒店。今天一早,阮一诺同一不知名女士离开酒店,而后一同去往车站,下车时二人还手拉着手,全程动作亲密!疑似恋情曝光~女方身份不明,据知情人士称,二人一早便有火花,只是没有公之于众~ 【说好了要爆料大新闻?就这?就这???这都能热搜?我每天出入酒店十几百次我怎么不上热搜?】 【出入十几百次,你是酒店保安还是门卫?】 【U1S1,谁来给我科普一下这谁?】 【百度词条搜了一下,阮一诺,上市公司总经理。不就是和女朋友一起出入酒店么?现在怎么了?除了明星之外,普通人的生活也要被曝光在大众眼皮下了?】 【呵,我就笑了!上面发言的查清楚阮一诺再来发言好不好?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往他身上扑想做阮家的少奶奶?】 【祝福![心][心][心]】 【之前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看到过这个男人!没想到这就已经有女朋友了嘛!啊啊啊啊好可惜!】 【李涛。所以有没有人想过,这条为什么能成为热搜呢?[狗头]】 【那还用说?女方为了给男的施压,好坐实身份呗,谁知道现在两个人到底是哪种关系啊[滑稽]】 【哦,就这瓜,没意思。】 【曝光就曝光呗,反正也都不认识。】 而热搜上的两位主角此刻刚刚回到家中,阮一诺的手机半路上就没电了,车上信号不好,叶褚言又是新换的手机,之前很多社交账号还都没有找回,一路上安安静静。 回到家中后,叶褚言回了卧室床上瘫着,等阮一诺去浴室给她放好洗澡水泡一泡解解路上的乏累。 阮一诺的手机正充着电,叶褚言顺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看见了/微/信/里的一堆消息提示,还有来自许双双几十个的未接来电。 叶褚言:……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叶褚言首先给许双双回了电话,响铃了几声之后才被接通。 状态刚转变成“通话中”不过短短片刻,手机听筒便传来了许双双火急火燎的声音:“你怎么才接我电话啊?!” “我手机静音了,一直没听见。”叶褚言回答道。 “宝贝,听我的,你最近都别看手机,要是有人和你说奇奇怪怪的话,也都不要听不要管,听到了么?” “……行。”反正她和阮一诺说了,回北城之后就把离职的事办了然后专心学习。 可许双双说话没头没尾的,是在说什么呢? “对了,你这个新的手机号码没告诉过别人吧?” “新办的还不到两天,有问题么?” “没事了,你就别管了,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叶褚言不知道应该回答些什么。 “行了,电话挂了之后就早点休息别玩了,我挂了。” “好~双双拜拜~” 许双双主动切断通话,这在之前还是少有的。 叶褚言抬起头,发现阮一诺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听到了她和许双双的多少话? “看我干嘛?”叶褚言走向阮一诺,“水放好了?” “放好了。不过水温没把控好,有点热,宝贝可以先等一下再去洗。”阮一诺从柜子里找了条新的浴巾,递到叶褚言手中,丝毫不隐瞒自己心中的好奇:“刚刚和言言聊天的,是谁啊?” 就算叶褚言不说,他查起来,倒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刚才?”叶褚言放下手机,起身接过阮一诺递过来的浴巾,同样毫不隐瞒:“许双双,我姐姐。你知道的那个。” “她认识很多人,比较有人脉么?” “嗯?你问这个干嘛?” 叶褚言向浴室走去。 “没,随口问问。” “还行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演员,资源一般,不火就是了。” “唔……” 阮一诺沉了眼色,像是在思考什么。 “哎!” 冷不丁地被叶褚言敲了脑袋,阮一诺毫无防备,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阮一诺问道。 “嘛……就是……”叶褚言笑的有些痞气,“想问你要不要一起!” 她是疯了才会面不改色地问出这种羞人的话来! 不想,阮一诺的回答更出乎她的意料—— “你自己去洗吧,我不跟着你凑合了。乖~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喊我。” 说罢,阮一诺转身回了卧室,留叶褚言一人在楼梯边愣住—— 这是阮一诺? 这是阮一诺能说出来的话? 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变这么反常! 第22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大鹏展翅(2)不会取…… 叶褚言洗好了回卧室的时候,发现阮一诺并不在卧室里。 裹着浴巾,叶褚言从主卧到次卧、书房、厨房甚至储藏室一一找去,都不见阮一诺的身影。 这感觉并不像是阮一诺在同她开玩笑。 “阮一诺?” 叶褚言喊了几声阮一诺的名字,依旧听不见阮一诺回应。 “阮一诺!你别和我闹了!”叶褚言心底逐渐慌乱了起来。 在家里各个房间角落都搜了一圈,回到卧室里,叶褚言泄了气。 一抬头才发现,阮一诺原本静静躺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已不知去向,门口衣架上的外衣也不见了。 下楼走到了玄关处,毫不意外地,鞋子随主人一同消失了。 叶褚言拨通了阮一诺的号码,等待了许久,只听到了一个机器提示音——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阮一诺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小心翼翼到她一墙之隔毫无知觉! 叶褚言不认识太多阮一诺的朋友,从前陪他去了那么多聚会、娱乐她本人也都是只跟在阮一诺身边,偶尔实在无趣了,破天荒地也会与白嘉树说上一两句话。现下根本联系不到阮一诺的朋友们。 叶褚言无法,最后将电话打给了白嘉树。 白嘉树接电话也快,开口便叫出了她的名字:“小玫瑰?” “……” 叶褚言没想到白嘉树会这么快接通电话,号码是之前阮一诺存在她手机里的,她还从未给白嘉树打过电话,白嘉树居然知道是她?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叶褚言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话语,简明扼要地问道:“阮一诺在哪你知道么?” “啊这……他这两天不是应该一直和你在一起么?你看你俩被偷拍的照片还在热搜上挂着呢!”白嘉树轻咳了一声,补充道:“自打他前几天出院了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叶褚言眉头轻皱:“热搜?什么热搜?” 白嘉树惊讶道:“嗯?你不知道?好久了,一直都在前几名,你没看手机?阮一诺也没告诉你?” “……行了,我等下去看。”叶褚言将话题拉回来:“你确定你不知道阮一诺在哪?” 从她认识白嘉树的第一天起,那混蛋就一直在阮一诺面前变着法的抹黑她,当她的面嘴里也很少说人话。今天居然老老实实和她说人话了,一点都不像平时怼她的时候慷慨激昂。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太多,她总是敏感。 白嘉树久久不回答,叶褚言更加确信是发生了什么,声调都重了几分:“到底怎么了?” “……他就猜到了你会问我,特意叮嘱了不许我和你说。”白嘉树叹了口气:“阮一诺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情,挺要紧的。太晚了,他说你最近emmm精神也不太好,也累,所以不想让你知道,不想你和他一起担心。” “到底是多要紧的事这么晚了出去?不声不响连我都不知道你却一清二楚?” “我刚好在医院值班。阮一诺他母亲,身体情况有些不好,刚刚去急救了。” “……” 庄老师?叶褚言心头一紧。 上次见面的时候精神状态身体看上去都还挺好的,怎么这就…… “你最好还是别来了,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阮一诺不想让你担心。”白嘉树苦口婆心地劝道。 “……麻烦你了。” 虽然白嘉树是那么一说,但阮一诺从来也不是不谨慎的人,要是怕她会担心,大可直白地把事情都和她说个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让她更加担心。 她也不是没和庄老师见过面,既然两个人说好了要在一起了,哪怕她现在仍然有些犹豫不决,但两个人一起去面对不是更好? 还有刚刚白嘉树说的什么热搜? 叶褚言打开了微博,才发现阮一诺的名字在前几页挂的老大,照片拍的模糊不清,或者是故意模糊的。 下面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祝福的有,瓜不好吃的有,污言秽语也有。 叶褚言这才明白为什么许双双特意叮嘱她要她不要看这些。 叶褚言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阮一诺的授意,不会有人把消息放给营销号的。 或者说,说不定阮一诺就是背后操控的那个人。 不过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叶褚言虽然能大概猜出为什么阮一诺要这样做,但她懒得去深究这些。 迅速找好了衣服,规规整整地穿好——她现在大概只有见到阮一诺本人才会让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安心了。 穿好了鞋子,叫好了网约车,刚刚踏出房门,叶褚言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有些事情既然阮一诺不想让她参与其中也不告诉她,那她不参与就好了。 退回了脚步,将鞋子脱下后重新摆放到鞋柜里。 叶褚言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夜间独播剧场里放映的家庭伦理剧,心平气和。 电视里都放了什么内容叶褚言也记不住,只记得窗外的天一点点变到最黑,再一点点变白。 “啪——” 随着开门声响起,一个人走了进来,束手束脚小心翼翼。 叶褚言转头看向玄关处的男人。 “你回来了?” 第23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大鹏展翅(3)断更咕…… 阮一诺带回了早饭,叶褚言接过后带到了餐桌上,打开包装袋,安安静静地吃着。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阮一诺深呼吸了一下,把椅子拉到了叶褚言的身边。 “楼下新开的一家,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先尝尝看。” “宝贝你是……醒的早还是一直没睡等我回来?” “昨天事情比较急,毕竟是我妈妈的事情……我就赶忙就走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后来手机没电了,我也不知道你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一直没接到……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宝贝?没什么想问我的?” “我妈没什么大问题了,今天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她?你说呢?” 一直沉默的叶褚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无论阮一诺怎么样,庄老师毕竟是长辈,对她也还一直不错。不去不是道理。 “好,那下午吧。”叶褚言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上午你先休息一下,昨晚熬了一夜没睡吧。我不吵你休息,我去客卧。” 起身,叶褚言上了楼,不在管阮一诺做什么。 什么太急了没来得及告诉她,敲个门一句话的事,前后耽误不了两分钟。 就这种解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叶褚言蒙上被子,开始补觉。 - 叶褚言醒来的时候刚好一点整,头有点痛,睡的不好。 起床洗了个脸,主卧的门大开着,阮一诺躺在床上,叶褚言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阮一诺的睡颜—— 有一说一,阮一诺的脸真的是好到无可挑剔,丢到娱乐圈里,哪怕什么都不会光是靠这张脸,稍加运作就能火地一塌糊涂。 可最近阮一诺总是做些幼稚园小孩子的事。 不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阮一诺也正在此刻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等一下还去医院吗?”叶褚言开口问道。 “啊……”阮一诺啊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去啊,当然去——我睡了多久了?” “一点多点儿。你昨晚一夜没睡,现在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不了。”阮一诺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了一身衣服穿上,“我知道你喜欢我妈,还是尽快带你去看看,你也能稍稍安心一点。” “行。” 叶褚言紧跟着也打点好了自己。她同样也是一夜没睡,费了点心思才将黑眼圈遮住——她不是很想让阮一诺看见自己这般憔悴模样。 司机早早就在楼下等着了,一路上也没有堵车的状况。 阮一诺和叶褚言都坐在后座上,许是真的太过疲累了,上车没一会儿,阮一诺便靠着叶褚言的肩膀睡着了。多少还是有些心疼,叶褚言没把阮一诺拍醒,顺便让司机慢些把车开稳一些。直到到了医院停车场,司机已经将车停平稳了,叶褚言才将阮一诺叫醒。 又是一间病房,又是三个人。 庄怀淞的气色看上去远不如上次见面时候的神采飞扬,白着一张脸,穿着病号服,手臂上扎着针,见二人进来,努力了几下、最后还是在护工的帮助下才坐起身,叶褚言免不得见了便心疼起来。 叶褚言连忙走到床边,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后才恍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来。有些尴尬,想缓解,嘴唇蠕动几下,却只道了一声问候来:“老师……” 庄怀淞自然也看出了叶褚言的窘迫,和蔼地摆了摆手,“好孩子,你能来看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见叶褚言仍一副放不下的模样,庄怀淞叹了口气,目光飘到了自己仍站在门边的儿子身上,招呼着自家儿子进来。 庄怀淞转头对着叶褚言,数落着阮一诺的不是:“其实昨晚观察几个小时之后也没什么大事了,住一段时间院,多观察,陪合治疗就好了,也不是很大的事情,老毛病啦,嗐。” 见叶褚言仍抿着嘴不说话,庄怀淞侧目白了一眼阮一诺:“我一猜就直到,昨天阮一诺来医院肯定是瞒着你了。都怪这个臭小子,我醒过来之后就和他说,要他早点回去免得你担心。瞧瞧,这就憔悴成这样了,让人怪心疼……” 叶褚言开口打断了庄怀淞听起来仍虚弱的话,“老师您别说了,好好休息。” 庄怀淞看了一眼阮一诺,又回来看了看叶褚言,最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多说无益。 三人一直待在病房里,直到阮一诺的父亲到来—— 叶褚言之前从未见过阮一诺的父亲,也很少听他提起过。而阮一诺寥寥提起自己的父亲时,更多的还是带着一些少年气的心态,拼了命想要向父亲证明什么似的。 对于阮文鸿,叶褚言所了解的,也只限于这是以为非常有能力的企业家,从少年时起,便一直负有盛名,一直到现在。 初次见面,叶褚言礼貌地向阮文鸿问了好。 阮文鸿点了点头,看着叶褚言被自己儿子拉到身后,保护似的模样,并未多说什么,从二人身边走过,到了庄怀淞的床边。 见庄怀淞想要坐起身,阮文鸿连安抚着让人继续躺好。想要和庄怀淞说些什么,余光中看到另一边站地笔挺地两个人,准备开的口又闭了上。 转头对阮一诺道:“我都来了,你也别在这忙了,该去哪去哪儿。” 见此,阮一诺拉着叶褚言向二人道了别便准备离开。 走到了门口,阮一诺被庄怀淞叫住,说有些事情想要交代一下。 叶褚言和阮一诺对视了一瞬,叶褚言乖顺道:“那你先说,我去车里等你。” “嗯,好,我很快就好。” 阮一诺抱了抱叶褚言,将叶褚言系在项间的围巾稍稍紧了紧,目送着叶褚言走到拐角看不见了才折回病房。 “还有什么事么?”阮一诺丝毫没顾及自己的父亲还在,将他作一个透明人似的。 “没什么别的事,只是多少还想提醒你一下,这次只是碰巧,我没那么多下次能为你开脱。” “……” 见阮一诺不说话,庄怀淞言简意赅地问道:“追到手了?” 阮一诺如实答道:“嗯。”姑且算是吧。 “你想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别做没必要的事,多此一举。” - 阮一诺回到车上时,叶褚言正在发呆。 眼神看上去像是在看着他的方向,实际上什么也没看。 阮一诺打开车门,叶褚言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嘴角还挂着一丝痞笑的阮一诺,叶褚言本想嗔他几句,碍于前面还坐着司机,愣生生把话噎了回去,向另一边移动了下位置。 “刚刚老师留你说什么?” “没什么。” “……” 见叶褚言沉默,但嘴角仍然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阮一诺的第六感觉得这并不上什么好兆头。赶忙补充:“也就是些要我好好休息的话。还……还训了我几句,刚刚你也在,她给我留面子就没当你的面数落我。” “……” “还有说,我爸来了,最近会照顾好她,让我不用老往医院跑。我爸的意思是我妈这也算是老毛病了,打算过段时间转去国外最好的医院看看能不能彻底根治一下。” “没别的了?”叶褚言挑眉。 “真没别的了!”阮一诺举三指与耳齐平:“我发誓!” 叶褚言没说话,只是移了移位置,靠近了阮一诺一些。 路上途径一家花店,叶褚言叫司机在花店前停了车,拒绝了阮一诺下车陪她一起去买的要求——每次阮一诺说陪她去花店,一买一大堆,刷他的卡,问就是从她工资里扣。 叶褚言捡了十几支玫瑰,和一些小菊等待配饰的花,付了钱回到了车上。 阮一诺从叶褚言手中接过尚未修建、长短不一的花束,伸出手摆弄着。 “最近事情太多,家里的花瓶空好久了,也该收拾一下了。”叶褚言看着神色稍显异常的阮一诺解释道。 阮一诺正摆弄着怀里的花,闻言,赞同道:“嗯,这倒是。” 回到家中,阮一诺看着叶褚言将杂七杂八的花枝修剪后,将闲置了许久的花瓶重新装点上,摆在客厅的茶几上,好像最近的不愉快也都随之一扫而空了似的。 阮一诺忽然有些欣慰,摸了摸叶褚言的头发,随即轻吻了一下叶褚言的额头。 “要是一直都能这么安逸,不是也挺好的么。” 阮一诺说完话,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女人——在他觉得,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总有一天…… 叶褚言忽然转身将他紧紧抱住,阮一诺仍未从自己的想法中脱离出来,便听叶褚言贴在他胸前,低声道: “以后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和我说好吗?” “阮一诺,别自己一个人扛,也别让我担心你。” 阮一诺回过神,抬起手回抱叶褚言,话说出口,深情款款: “好,都听你的,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第24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大鹏展翅(4)断更咕…… 你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人或事吗? 想到自己逐渐变得偏执、神经、斤斤计较,想到自己逐渐变得不像自己的那一种。 阮一诺若是早在遇到叶褚言的时候遇到这个问题,铁定是要心中暗暗嘲讽一下这个问题的,说不定连着这个问问题的人也一并嘲讽了去。 可现在看着身边安安静静、仍在睡梦里,白嫩娇小的人,阮一诺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抛去了也要把她彻彻底底地栓在自己身边。 在叶褚言的唇边悄悄落下一个吻,阮一诺蹑手蹑脚地起身去了厨房——他最近有在学着自己亲手去做一日三餐来。 虽然无论是从口感还是卖相上来看,同从前他从外卖定来的那些肯定是不比,不过叶褚言每每见了多少都会来帮些他的忙。若是他不小心伤了,叶褚言还会心疼上那么一阵子,哪怕这一阵子或许只持续那么几分钟几小时。 阮一诺喜欢这种看起来岁月静好的和谐。 偶尔为了同叶褚言多些亲近,他或许还会故意将自己的手指用刀划破,之后装作不小心。不过有一次被叶褚言抓个正着,并且数落了一顿下来还两天没同他说话,也不吃他做的饭。之后阮一诺便也不这样博叶褚言的心疼了。 阮一诺的腿伤好个七七八八之后便又开始回去上班管公司了,叶褚言专心学习修养,也很少再管外界的事情。 这样也挺好。 其实阮一诺早餐更多时候是偏向西式的,但一步一步做起来他又觉得实在繁琐,倒不如半碗米倒进锅,两大杯水,之后就可以煮出满满的一锅粥,哪怕是没有做其他小菜,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罐头,两个人就都能吃饱。 后来大概是每一天都是白粥小米粥阮一诺自己也吃的烦了,阮一诺的生活质量再如何直线下降,倒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偏偏叶褚言永远都是一副乖巧又幸福地模样,他做什么她便吃什么。从前他们懒得等外卖或者不想去外面吃的时候,叶褚言隔三岔五倒是还会下厨,如今全等着他动手了。 而他竟然还从其中寻到几分乐来。 不长的日子,他也逐渐地跟着菜谱也学了些花式百样的菜来。虽然从各方面讲,都不算是尽人意。有时间倒是该请个专业的师父了 阮一诺将锅盖盖好,调好火的大小之后掐着时间回了卧室去叫叶褚言起床——叶褚言昨晚特意嘱咐了说今早请他务必把她叫起来,大概是约了某个朋友去图书馆。 至于是哪个朋友,阮一诺没有……过问过。不过对于叶褚言有朋友的事,阮一诺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她从前就是有些太独了,除了一个姐姐,几乎没有什么能说说话谈谈心的朋友。 可人生在世,怎么能没有朋友呢。 阮一诺伸手戳了戳叶褚言的脸,贴在叶褚言耳边温柔唤道:“宝贝,起床了。” 叶褚言眉头动了动,没有反应。 阮一诺又叫了几声,叶褚言依旧难叫得很,便直接掀了盖在叶褚言身上的棉被。 已经入了冬,虽还没到三九的冷日子,室内有地暖不至于太冷,但叶褚言骤然被夺了盖的严实的被子,冷空气便一下子细细密密地、尽数与叶褚言裸/露在外的皮肤亲密接触。 叶褚言哼唧几声,终于还是睁开了迷蒙的眼。有些睡眠时积攒的分泌物挂在眼睫之上,叶褚言揉了揉,有些不适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床边已然是一身清爽了的阮一诺,懒洋洋地问了时间。 “已经快七点了,图书馆八点半开门,你再赖床怕是一会儿没有位置了。”阮一诺佯作威胁。 “哎……” 洗漱过后,叶褚言一边打点自己,一边从困意中渐渐清醒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她这些日子总是比从前更容易懒怠困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叶褚言的第六感如是道。找个时间要去医院看看才是。 坐到餐桌前,阮一诺已经将早饭盛到碗里放到了她面前,不多不少,刚刚好是她的饭量可以吃下的。 叶褚言吹了吹碗里的粥,有些烫,一时半会儿应该吃不到嘴里,便拿着勺子一边搅着,一边同阮一诺聊天。 “最近工作都还忙吗?” “嗯?”阮一诺手上的动作一顿,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回答道:“还好吧。” 阮一诺说完,见叶褚言只是微微点头,半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玩弄她自己手中的勺子,以为她有什么事要拜托他或者是其他什么不好开口的问题,便主动开口询问:“怎么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没什么呀,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你会想这么多。 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题。叶褚言盛了半勺粥送到嘴边试了试温度,粥已经变温了不少,便一勺一勺地小口小口吃着。 吃完之后叶褚言洗碗,阮一诺去换衣服。 本来洗碗的工作阮一诺也是想全包了的,但叶褚言觉得什么事情都落到阮一诺的手里,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家务不就是两个人分担才显得甜蜜幸福? 阮一诺可以帮忙做很多事,早上的时光倒也不算是忙忙碌碌。 最终,二人一同出了家门,阮一诺送叶褚言到了图书馆。 阮一诺俯身为叶褚言解开了安全带,随即,又在叶褚言的颊侧轻轻落下一吻。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晚上等我来接你。” “好~我知道了。”这些话几乎是每天都会被重复一遍的了。 叶褚言回身拿起自己的双肩包,对阮一诺道:“那我走啦,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阮一诺嘴上应着,可却一直目送着叶褚言人进了图书馆大门后,才卸了一口气。 掉头、提速,开去了公司——刚刚路上怕开的太急叶褚言不舒服,故而没有开的太快。而现在,他开早会已然有些要来不及了。 真是的,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麻烦的麻烦鬼呢。 阮一诺没什么好气的念着,嘴角不自觉却漾出了笑。 - 叶褚言到了图书馆后乘电梯直达七层自习室,不出所料,叶夏秋已经在她们之前一直坐的位置帮她占好了位置——大抵是各个学校都要期末考试,还有一些社会考试都要开始的缘故,图书馆的座位比起上半个月药紧张得多。 叶褚言拉开椅子,将书包先放在了上面。一旁的叶夏秋转过头,大抵是要拦住,但一抬头,见来人是叶褚言,转而又换上了另一副笑脸,将之前买好的咖啡也放到了叶褚言的位置上。 “可让我好等。”叶夏秋合上了水性笔的盖子,免不得有些牢骚来抱怨:“你一天比一天晚了。” “没办法嘛。”叶褚言坐下,将吸管插到咖啡上:“一天比一天冷了,完全起不来床。” “呐,你昨天问我要的资料,帮你整理打出来了,你先看叭,我去趟卫生间。” “好。” 叶夏秋大学毕业即失业,不喜欢家里安排的一辈子也没什么出路的工作,于是就拿着大学时候兼职攒下来的钱跑到了外面租房,打算考研深造。 叶褚言刚开始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坐的位置就是这个,旁边的位置坐着叶夏秋。 一天一天又一天,许多日子过去了,除去叶褚言来晚了那个她一直坐的位置被占了的时候,叶夏秋一直都坐在叶褚言身边,风雨无阻。 叶褚言觉得,如果这样了还不留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有点说不过去了。 之后,叶褚言更惊讶地发现,叶夏秋和自己一样,都姓叶。说不定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呢! 或许她自己也只是喜欢有个人可以一直在她身边。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一边翻开叶夏秋拿来的资料,叶褚言喝了一口叶夏秋买来的咖啡。 连咖啡的温度都还是正好,呜呜呜呜有个贴心的小姐妹可不就比拥有一个男人快乐多了! 还有资料也是!她之前在网上搜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的资料,小姐妹一晚上都可以打印好给她!这不是神仙还是什么! 叶褚言拔开笔,准备在上面一些地方做好标记,等下整理出来。 叶褚言正誊抄整理着,过道中间有两个女孩子手拉手走了过来,好巧不巧刚好碰到了叶褚言微微支在桌边的手臂上。 叶褚言被冷不丁碰了一下,笔画猛地划了老长,几乎横跨了半个本子。 撞到她的女孩连忙道了歉,说了对不起。 叶褚言笑了笑,说没关系。 本没打算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那两个女孩儿还没等走远,另一个姑娘就紧拉着那个撞了她的姑娘小声地说着什么话。 叶褚言本意是没想听的,但是二人离她的距离不长,有些字句就一清二楚地落到了叶褚言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吗?刚刚上了热搜呢!不过没两分钟就被压下去了。” “什么事情啊?” “许双双,那个三线开外的女星,这次直接做了女主,据说是……” 第25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大鹏展翅(5)叽哩叽…… 就算叶褚言再怎么不想听到这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许双双这个名字还是毫不意外地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叶褚言脑子里从未紧绷过的某一根弦在这一瞬间好像重新搭上了——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许双双曾经嘱咐过她,要她不要看娱乐新闻,专心做自己的事,别分心。 原来,早在这么久一千,她就已经…… 从软件商店里下载回微博,登录后,许双双的热搜仍然都挤在前排——#许双双阮一诺恋情##许双双工作室声明##阮一诺发声辟谣#每一条话题后面跟着的,不是【热】就是【爆】。 红红橙橙一大片,扎得人眼睛生疼。 相关话题的最新评论乌泱泱的一片质疑: “真的没关系么?真的没关系为什么所有话题的热度都掉的这么快?不是吧不是吧?之前南北甜粽子还是咸粽子能上热搜,现在西瓜吃红壤的还是黄壤的也能???家里养鳄鱼是什么感受也能???下面这些热搜的来的未免太刻意了吧?” “那些洗地的多少钱一条?给个群号大家一起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真当互联网上的人都是鱼的记忆?打从大上个月开始许双双的热搜就几乎没断过,一条接着一条的,而且之前演了那么多年的女三女四都没红,怎么现在这一下子就……(doge)” “我记得上个月许双双有个节目访谈吧,当时主持人采访问她最近有恋爱甚至的打算了么?我正好在现场,隔着那么老远就看见许双双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只不过后来播出之后这段被掐了,网上风口卡的也严。之前和我一起去的姐妹回来之后在网上提过一嘴,十分钟之后姐妹号就被永封了,申诉了多少次都没用。之前一直不敢说怕被封,姐妹们把我顶起来让更多的人看到!” “许双双滚出娱乐圈!!!” 除了对许双双的恶意之外,还有话题都指向阮一诺,实际还是在骂许双双的: “阮氏集团的小总裁啊……怎么说呢,他爹不把全部家当都转交到他手里还是有理由的(doge)就算要捧自己的女朋友也要适可而止吧?就许双双?就这?(吐)” “刚才把之前阮一诺和人从酒店出来的照片找出来了,还做了给对比图,那个女的和许双双身形90%相似了好吧?有没有人会消马赛克的,锤一下呗?” “……无聊,没想到一大清早开屏就是豪门总裁和他的花旦小娇妻这样的戏码?(柠檬)(柠檬)(柠檬)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轮到我啊……我的霸道总裁什么时候来硬上我这张弓啊噫呜呜噫呜呜噫——我保证欲拒还迎!(思考)” “所以……吵来吵去的意义呢?依我看无非就是许双双挤掉了那个原本是给对家姐姐的女一嘛,摸着良心说,许双双这么多年演的剧怎么样我不做评论,但你们姐姐完全不如人家好吗?天天全网吹尬不尬啊?我恨不得帮你们扣出来座秦始皇陵(吐)别杠,杠就是你对!举报拉黑一条龙,不服来对线!” “理性吃瓜,看阮总发的声明好像话里有话,或许……可以蹲一个反转?” 铺天盖地的评论刷新的一条猛过一条,叶褚言当然也知道,这些不过都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话……当然比这些还要难听上许多。 点开阮一诺的微博——注册时间是今天一早,连认证都没有的账号,空荡荡的,只发布了一条内容——也就是热搜和大家口中所说的“辟谣声明”。 内容不长,短短几百字,叶褚言上眼搭下眼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然后对于“声明”的内容,叶褚言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长的几句话里,几乎处处是漏洞,处处都存疑。 如果不是上面还带着公司印章,叶褚言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什么有心人存心陷害搞了个冒牌货来抹黑阮一诺顺便拖着姐姐下水。 声明的发布时间是今天早上7:41,那段时间他们也一直都在一起,阮一诺甚至连手机都没看。 早有预谋?还是冒名顶替? 凭他的能力,会让话题持续发酵,一直位列首位吗? 叶褚言有些拿不准阮一诺了。 叶夏秋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面部表情僵硬,脸色发白,嘴唇被牙齿不自觉地紧咬着,同样也已经有些发白…… 叶夏秋看过的灵异小说和漫画不少,根据她的经验,叶褚言这样铁定是中邪了的表现!如果不及时把她从蛊惑中唤醒,叶褚言就会咬自己、掐自己、挠自己!越来越凶!或者直接冲出去,跑到马路上等着被车撞或者去水果店抢下一把刀就用力捅自己…… 没有人笔她更懂如何帮人驱邪了! 多拖延一分钟!叶褚言就比现在再多一分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叶夏秋猛地一把抓起叶褚言的头发,在叶褚言发出痛呼之前捏开她的嘴,然后死命地按压叶褚言的人中—— 果不其然! 方才还双目无神整个僵硬着的人,面色一下子就红润的起来!双眉紧皱,再不似一副死人模样。 叶夏秋松了一口气,附耳小声道:“怎么啦宝贝,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书上有云:被妖邪迷惑了心智、丧失了自我的人,哪怕被人从妖邪手里把命夺回来,也是不会记得这段时间都发生过什么的。如果残存记忆,就会被妖邪再次找上门来带走! “啊?”叶褚言揉了揉被扯得有些发疼的头皮,看了看桌面上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叶夏秋——除了对许双双,她还从来没同谁提起过关于阮一诺的事情,更何况,许双双目前的状况也比较棘手。叶褚言便装傻,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嗯……我有点不太舒服……” “啊……这样啊……”看来书上说的没错,什么都不记得。也还好不急的,否则她还要寸步不离叶褚言——万一一不留神,又被不死心的妖邪缠身索命了呢!“你都不记得了就好!” 说着,帮仍旧失落落魄的叶褚言收拾好方才被叶褚言拿出来摊开的本子和资料,都装到了书包里。 “要不你今天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回家洗个热水澡,烧点开水喝,然后睡一觉。睡醒之后如果还一直不舒服的话,去医院看看,身体要紧!”如果医院看不好,她去物色几个驱邪的“半仙”也行…… “……” 叶褚言接过背包,有些沉默地任由叶夏秋将她护送到了图书馆门口,直到叶夏秋替她拦下了计程车,叶褚言才将将回过神,向叶夏秋道别。关上车门后,向司机报出了阮一诺的公司地址。 看着计程车驶去,想想叶褚言失魂落魄的模样,叶夏秋还是免不得的担心。 她还没见过叶褚言什么时候这样子过呢! 不过…… 这是不是也证明了鬼神的存在啊? 不然怎么,书上说的办法好像都有用似的呢! 回家应该再多看看,深入研究一下才好! - 明确目的地后,司机踩下油门,一路绿灯。 叶褚言付钱后,站在了商厦下,她好像有好久都没站在这个位置抬头数自己工作的楼层了。 深呼吸一口气,叶褚言便径直走向了大门。 门口的保安在阮氏做了很久了,自然也认识叶褚言,直接放了叶褚言进去。 而后,叶褚言直达电梯间,按下了总裁专用梯的按钮。 电梯小姐在一旁,看着穿着白衬衫,运动裤,背着双肩包的叶褚言有些诧异,上前拦下了叶褚言的路:“这位小姐?这部电梯是总裁专用梯,即便您是受总裁邀请才来的客人,也请走另一边贵宾专用梯。” 叶褚言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报上身份: “我是阮一诺的女朋友,难道也不配么?” 第26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大鹏展翅(6)啊啊啊…… 叶褚言少在人前说出她和阮一诺的关系,倒不是怕惹麻烦,主要是——万一哪天她和阮一诺分手了,生活里再碰上这些人,免不得尴尬。 大开的电梯门就在眼前,却被这没眼力的小姑娘拦得死紧,原本只是有些想找阮一诺说清楚的急迫。此刻,因为被拦住,且说什么都不让她前行,叶褚言比方才更多了些恼怒。 “怎么?哪怕我是阮一诺的女朋友也不能?” “抱歉,是这样的,这个月,算上您,已经有二十三位女士、两位先生要硬闯,都自称是阮总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请您体谅我们的工作。” “……” 二十三位女士,两位先生…… 叶褚言眼皮一跳,对她道了声抱歉,转向了员工电梯。商厦一共五十几层,员工电梯无论什么时间,上上下下总是挤满了人,几乎每一层都要经停,哪怕一共设置了十二部电梯,还是免不得要等上许久——她之前都是跟着阮一诺乘总裁专用梯的,哪怕是阮一诺不在,她在这些小方面上做什么也都不会有人阻止。 “时代变了。” 没来由的,叶褚言脑子里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好在叶褚言没等多久便有一部电梯下来,等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叶褚言便迈步进了电梯。 一个清亮的女声在叶褚言身旁响起:“褚言姐?” 叶褚言循声看去,是林雪一。 自从她离职之后之前工作的旧号便注销了,注销之前删掉了工作时加的所有人,当然,其中也包括林雪一。叶褚言上下简单打量来一下眼前的林雪一——得体的工作装,精致的妆容,甚至连刚才打招呼的声音都同她刚进公司的时候有些分别。之前是刚出校园、阳光朝气的女孩儿,短短几个月,几乎全然脱了稚气。 “你好,好久不见。”叶褚言同林雪一打了个招呼。 “褚言姐你来是来找阮总吧?他现在在办公室……嗯,约见了很重要的客人,可能不太方便。姐你去休息室等一下?或者先回去?我觉得阮总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手上的事情。” “没事,我没有别的事情,我等他忙完。” “好。” 公司有些装潢改变了,但大体上的变化不大。 到了阮一诺办工的楼层之后,叶褚言就放了林雪一去忙她该忙的,自己去了休息室,给阮一诺发了一条手机短信,告诉他自己在休息室这边等他忙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短信。 叶褚言是能大概猜到阮一诺约的“重要客人”是谁的。热搜从开始到现在,事件已经发酵了将近四个小时,按理说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热度一直在实在不应该。 一反常态,必有妖怪。 如果对方不是许双双对家公司,就是许双双这边的团队。再或者,这双方都来了。 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叶褚言挑了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将自己缩了进去,打开手机,继续看热搜上的风向。 在来公司的路上她还试图给许双双打电话发短信,毫不意外的,同样也是一直占线,消息一句话也没有回复。 舆论持续发酵,最后有人把上次她和阮一诺被偷拍的热搜上的照片的码消除掉了,不知道用到了什么技术,几乎是将她的脸放大还原了个85%。 此贴一出,才将许双双突然频频出现在大众目光下的原因同阮一诺分开。 但同时,也有一个新注册的账号放出了那个热搜当晚许双双也是和一个男人出入高档酒店。 “所以……金主并不上阮一诺,而是另有其人?” “说不定,之前另有其人,现在是阮一诺。夸张点,发挥一下想象力,说不定……” “好了好了,就这么一会儿不知道已经扒出多少东西来了,累了累了,蹲一个课代表(吃瓜)” “这瓜越来越难吃。” “有完没完了?一上午了满屏都是这个十八线女星,她谁啊?只有我一个人不喜欢许双双吗?” …… 叶褚言头昏眼花,关掉了手机,想闭眼休息一下。 可不知怎得,那些人门打在手机、电脑屏幕上的字,忽然就有了画面,一帧帧一幕幕,跑马灯一样,一阖眼就好像全部浮现在了眼前。 身体的不适感逐渐增强,叶褚言好像整个人都要掉进了冰窟里。 从角落里出来,将空调的暖气调高了三四度,但叶褚言丝毫感觉不出暖意来。 叶褚言也再没了什么力气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坐到了沙发上就再直不起身。 体力不支下,叶褚言隐约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从身体的某一处翻涌喧嚣着,最后急不可耐地冲出身体。 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其中有几个是见过叶褚言且从前还算相处友好的,见状,一人上前去询问身体状况,见叶褚言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一阵接一阵的,忙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被叶褚言拒绝了。 叶褚言只以为自己是来了生理期——最近作息不怎么规律,熬夜比之前多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这么疼吧。 趁着血还没浸透身上的布料,叶褚言对来人道谢过后,连忙去了卫生间, 那人见叶褚言的模样不像是没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阮一诺的办公室对阮总告知一下情况——之前叶褚言还在公司工作时,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她同阮总绝对不是表面上的工作关系,尤其是阮总,从各方面的表现看,都是十足十的在乎叶褚言。 毫不意外地,她被人拦在了阮一诺的办公室外。 “你们进去就说是叶小姐身体不适!你们和阮总说一声就行,不用做别的!” “你知道阮总在谈什么么!哪有时间管什么叶小姐李小姐,你知不知道,耽误了……” “你说什么?!” 门口的人话音未落,阮一诺不知何时便已经来到了门边,拉着来人,略带颤抖地问:“你刚才说谁怎么了?” 第27章 在火葬场的边缘大鹏展翅(7)嗐…… 叶褚言醒来是在医院醒来,床边坐着阮一诺,拉着她的手、低着头、红着眼睛,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她这是怎么了?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她强撑着去了卫生间,流血量多到她看着就有些眼晕——她有些轻微的晕血。 叶褚言心里忽然“咯楞”一声,自己别不是…… 、 她和阮一诺最近做的并不是很多,该做的措施也都有,应该不会怀孕的吧…… 叶褚言伸出手,替阮一诺擦了擦眼角的泪,“别哭啊,怎么了?” “宝贝,对不起,我不该……” 阮一诺握住叶褚言的手,开口便是道歉,一切没头没脑的。 叶褚言微微皱眉,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我想先知道,我是怎么了,是什么病么?或者……严重到需要直接住院么?” “长了息肉,手术已经解决了,会有不规则流血,乖乖配合打针吃药也会好起来。” “那既然没那么严重,还会好起来就好呀,你哭什么?” “可能会对以后怀孕生产有影响,我想着宝贝这么喜欢小孩子的人。如果因为这样就……如果我早一点关注你身体情况就也不至于这样了……对不起。” “……” 叶褚言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病。她还当是不小心怀孕了呢。 “好啦,没事,不关你的事,在身体内部的,什么早一点不早一点关注的,又不是把医院搬家里天天天天检查,该发生总会发生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见阮一诺仍红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叶褚言补充纠正道:“而且我也不喜欢小孩子,如果可以,我甚至一辈子都不想要孩子。所以你也没必要因为它自责什么。” 阮一诺没再就叶褚言的话多说下去,把叶褚言的话全当作是安慰他,既然她不想多说,他也便不再多提——确实,现在横在她们之间的事情还太多,孩子不孩子的,以后再考虑也不迟。 “还有,你忽然来公司找我,是为了你姐姐的事情么?” “唔。”叶褚言向被子里缩了缩,“原本是的,不过我想,这么长时间了,问题都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是解决了。”阮一诺沉默。 叶褚言闭上了眼睛,大概是昏迷太久,加上手术麻醉的关系,动不动都不舒服,躺平了也头昏脑胀。 一边的阮一诺也是沉着头,安安静静地呼吸,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叶褚言冷静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你应该一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吧,今早,或者更早以前。连着你那个声明都是故意发得不清不楚,想让人知道我姐和我的关系,然后让大家明白阮氏集团在娱乐圈那边站我姐姐,只是因为你想对我好。” “是不是一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些事情,但是一直都瞒着我,想用这些那把我抓得牢牢的,永远都不离开你……” “……是。”阮一诺答道。 除了承认他,别无他法。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去相信我,我决定我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不会离开你,你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也不需要做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麻烦事。” “答应我,或者,现在我们分手。你要不要选一个?” 叶褚言的语气相当平稳,稳到阮一诺产生了一丝丝现在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叶褚言的怀疑。 阮依诺显然没有想到叶褚言面在这件事之后,会和他说这样的话。 说实话,他其实早早便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些事情被叶褚言都知道的话。 本来这件事情没这么复杂的,是他太笨,并且没有做好应对全部可能的方案来。 他没想到被许双双替换下来的那个女演员背后是有不小的倚仗的。对方的经纪公司不依不饶,死咬着许双双不放,如果不还出来角色,势必让许双双从此在娱乐圈消失。 乍一听阮一诺当然知道对方是在放狠话,但对许双双来说,影响也不会太小。他刚了解娱乐行业没有几年,即使立刻网结各路人士,能不能让对家从此闭嘴,也是两说。 偏偏节骨眼上,死活联系不上许双双本人。 一边和对方公司交涉,一边尝试联系许双双的公司,再然后,就是忽然有人来办公室外面敲门,被拦住了。他心烦得很,便前去看看是什么事,然后“叶褚言”三个字便流落到了耳中。 天踏下来能有叶褚言重要?阮一诺想也没想,丢下了一众人,叫了救护车便直接将叶褚言送到了医院。 阮一诺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了这家医院最好的医生,检查过叶褚言身体状况之后便直接将人送进了手术室。 焦急的等待中,他几乎要将这一出闹剧全然抛置于脑后时,林雪一一连数个电话终是打的他不耐烦了。接通了之后才听到林雪一告诉他事件的后续发展—— 娱乐界的巨鳄虞晏一忽然发文辟谣了许双双同阮一诺的关系,并公开他们已经订婚的消息,并且声明,影师制作上虽然有他和阮氏集团的投资,但选角公开透明。并且虞晏一发了二人所有标记了日期的合照。 在微博瘫痪之前,虞晏一又发了剧组在挑选角色时的全部影视资料。许双双和众人的表现一下子便跃于众人眼前,许双双屏借自己的能力让质疑闭了嘴——大家不瞎、也不是傻子。 在微博彻底瘫痪前半分钟,虞晏一最后发了一条微博:希望大家多关注作品,不要把目标放到演员的私生活上。配图是他准备的钻戒。 然后微博热搜早上的负面评论被一扫而空,再骂就是封号,言语激烈的,虞晏一工作室便直接整理出了名单——律师函警告! 一场让阮一诺造成、但无法应对的闹剧最后便以满屏的“虞美人真A啊啊啊啊啊啊啊!”收场。 阮一诺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做的不对,但阮一诺觉得自己的不对在于自己没有掌控好,让事情脱离了掌控。 而不是在根本就不应该一再试探,做这些归根究底毫无意义的事。 但无论如何,大家都知道了叶褚言是他的了。 这就够了。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好。” - 时间过的也快,一转眼就已经要到了年底。 出院后,叶褚言暂时放弃了自己回学校读书的计划,专心在家里待着养好身体——或者身体全然好了之后,自己或者伙同另一个人一起开一家工作室也是个还算不错的选择。 闲暇时候在网上和叶夏秋聊聊天,说些抱歉不能再一起的话,分享一下每天生活里发生的事情。叶褚言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人算总是不如天算。 好在人事上的一切倒也不是那么的坏。 阮一诺在家的话是不许她太长时间看书或者看手机电脑的。 可是,不做这些,那要做什么呢?叶褚言倒在卧室的床上思考时间应该拿来如何消遣——这可绝不是从前的她会考虑的事情。 “过两天就是元旦了。我定了北城新开的一家大型游乐园的入场票,白嘉树前些天去了,回来和我说还蛮不错,元旦我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去玩?” “嗯?”正在看书的叶褚言合上书本,闻言沉吟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拒绝了:“算了吧……人又多,又吵。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去什么游乐园啊。” 说罢,又怕拒绝的太干脆又惹阮一诺多想,便多补充了几句:“哪怕是在我小时候,看到游乐园我也都是绕路走的。谁像那些总也长不大的人似的,二三四十了还总去游乐园寻找童年。嘁。” “可是我想去。”阮一诺扯了扯叶褚言的衣角:“那宝贝装作是我的家长,然后陪我去好不好?” 叶褚言:“?” 第28章 不等了!这火葬场我先跳为敬!…… 软磨硬泡,到底也不是什么在原则问题上绝对不能的事情,叶褚言到底还是答应了阮一诺元旦一起去游乐园玩的邀请。 “不过……元旦公司要忙年会的事吧?你确定你不出席没关系吗?” “安啦,如果没人在台上将那些长篇大论实际上又没有什么用的废话的话,我相信他们这个年会绝对会玩得更开心。” 叶褚言失笑,但事实好像确实是这样。 元旦当天,叶褚言早早便起了床化妆、挑选衣裤——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去、不在意,但又有说不出的在意来——她没去过这种地方,她从小到大甚至懂事到从不主动向大人索要任何一点东西,包括同龄人之间几乎每个人都有的玩具。 最后选了选,还是换下了衬衫和牛仔裤,换上了许双双之前为了拉着她拍双子的lo裙。 游乐园那种地方,应该……穿的像小公主一样,会收获更多的快乐吧。 等到她出现在阮一诺面前时,阮一诺很明显地眼前一亮,又惊又喜,这样的叶褚言是他从未见过的。 “怎么了?我第一次出门穿成这个样子……”叶褚言支支吾吾,“好像,是有一点点奇怪了。要不我去把它换下来……” 叶褚言声音越说越小。 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过这种极度不自信的时候了。 “别。”阮一诺拉住已经转身准备上楼的叶褚言。道:“这样就很好了,很漂亮。我,很喜欢。” “嘻。”叶褚言笑。 二人手拉着手来到售票处。 叶褚言看着前面不长的排队的人,低声询问阮一诺:“今天不是元旦么,按理说来外面玩或者正常旅行打卡的人应该会蛮多的,怎么感觉今天的人这么少……” “嗯?少么?”阮一诺抬头瞧了瞧,“还行啊,我觉得人还挺多。” 早知道就让人把今天的票都买下来清场好了。 要不是怕叶褚言发现的太明显了,他也不会让人只买下今天四分之三的票。 进了大门后,叶褚言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什么大小见了这些地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直接绕路走什么的话,全然没了说服力。 从进场到二人离开,阮一诺几乎陪叶褚言玩了大部分的项目,除了需要沾水的。 “今天没有带包来,万一妆花了我又不能补,怪丑的。” 虽然事实上,其他项目玩下来,不出意外的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冷汗。 而且有一说一,穿裙子真的非常不适合出门玩了。 当然,如果拍照打卡的话就另算了。 叶褚言本想多待些时候,夜晚坐摩天轮大概和白天是两种不同的景象吧。 还可以距离月亮很近,然后——许愿! 来之前她还有查过之前来玩的人的返图,整点的时候是还会放超大烟花的。 “可是我已经订好了餐厅。”阮一诺无奈摊手,“而且月亮什么时候不都有,你如果喜欢,我以后每天晚上家门口都给你放超大的烟花。” “……”那不一样。 不过叶褚言没有说话,既然阮一诺本来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那不如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来。 而且,从来没有人主动带她来玩。哪怕是许双双,也从来都没有。 人对于“第一次”的事物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好感甚至愿意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将事情美化。虽然实际发生的事情远不如美化之后的美好。 “那我需不需要去换个晚礼服?”高级餐厅对客人的着装度还蛮高的,她身上穿着的这一身lo裙玩了一天下来,也脏了不少。 叶褚言有几分担心。 “嘛,没关系,是我朋友开的。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餐厅,只是相对比较有情调而已。”阮一诺看出了叶褚言的疑虑,解释道。 “这样哦,那我就放心啦。” 情调,情调。 鲜花,蜡烛,戒指,和晚餐。 “言言,元旦快乐。希望余生的每一个今天,都能和你一起这样度过。” 在酒店的床上,已经挥洒过的阮一诺压在叶褚言身上缓缓说道。 叶褚言抬起手,借着从窗户里溜进来的月光,反照出手指上的戒指的晶亮。 有些晃眼。 叶褚言开口,声音绵软地回应阮一诺委婉的告白:“嗯,我也是。” “言言,你会永远都和我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么?” “这世上没有永远,从来都没有。” “……” “你能在我身边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你还爱我,我就也还爱你。” “言言。” “我在。” 阮一诺忽然闭口不再言语,重新抚上叶褚言的每一寸肌肤,准备重新再来一场激战。手机却在此时不和时宜地响了起来。 “阮……手机……”叶褚言提醒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理会我的手机?”阮一诺揽着叶褚言的腰的那只手扣得更紧。 拿手机也属实不识时务,一遍又一遍地响个没完。 叶褚言制止住了阮一诺的动作:“去接电话,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阮一诺没什么好气地拿起电话按了接听,是个陌生号码,阮一诺努力收起自己的坏情绪,问道: “您好,请问您是?” 而后,阮一诺的表情便逐渐正色起来,还叫了一声“阿姨。”也不知道对方都说了什么,阮一诺满口应着“好好好,那您等我”“我这就去”“您放心好”“阿姨再见”。 叶褚言见状,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阮一诺一遍穿衣服,一边答道:“我要去接场接一个妹妹,就现在。离家出走,家里人有点着急,才查到她坐的航班信息,是来北城的,要下飞机了。太晚了怕出危险,要我去接一下。” “妹妹?什么妹妹?”她和阮一诺在一起这么久了,无论是阮一诺自己家,还算数不清的七大姑八大姨,好像都没有妹妹…… “这是一个……要怎么说呢?” 阮一诺心下一动,方才叶褚言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肯定句。 你能在我身边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你还爱我,我就也还爱你。 这样的回答未免也太不用心。 哪怕是之前已经答应过了叶褚言,不必在做什么不必要的试探,阮一诺此刻还是身体先脑子一步,不得自主地开口了: “一个从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后来她出国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来。其实……也不只是单纯的妹妹叭。我还读高中的时候的第一个女朋友,后来因为她要出国就分手了……” 叶褚言心下一紧,阮一诺的语气,太过于惋惜。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 否则为什么这么玩了还要去机场接她,她家里在北城就不认识其他人了?或者说,这么多年了,其实两个人一直藕断丝连,不然为什么那个女生来北城,她家里人下意识地就放心阮一诺去接人。 “你知道的,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放得下自己的第一段感情。虽然这么多年了我和她一直都没什么联系,但是我…” 阮一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叶褚言打断。 “没事了,太过私密的事情我不想打听。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去接她吧!别让她家里人担心了。” “言言……” 叶褚言的行为和话语和他想象中预设的并不一样,不应该发现他对初恋旧情未了,然后很激动地要求他不许去,要留在她身边么。叶褚言怎么? “你去吧,我也和你一起出去吧。”叶褚言说着,简单地清理好自己之后也开始穿上衣服:“你去机场接人,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那我先送你回家?”阮一诺想拉一拉叶褚言的手,却被她冰冷地躲过了。 “没关系,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你快去整理的那个妹妹吧,要是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机场也不安全。” “好,那你也要小心才是。” 叶褚言穿好衣服,回答地大方又得体,但不是他想要的。 阮一诺目送着叶褚言叫的计程车开远,然后才启动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 不知怎得,他觉得刚才的叶褚言,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第29章 大概是文案要来了鹅鹅鹅 -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她回来。 -她回不来了。 -怎么会呢?她说了,她会在家里等我回来的。 -她回不来了。 -你是骗我的吧,今天又不是四月一号,你在开什么玩笑。 白嘉树不再理他,任由阮一诺在酒吧的包间里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夜以继日。 白嘉树甚至私下和朋友们赌过阮一诺什么时候能出来,或者什么时候把自己喝死。 这是叶褚言去世后的第二个月。 那场意外来的突然。 那个元旦的夜晚,阮一诺刚到机场,甚至还没看到张旭卓的影子,一个医院的电话便打到了他的手机里。 叶褚言搭的那辆计程车行驶的路上,有一辆并排行驶的客车在十字路口被不遵守交通规则的酒驾的车撞到,然后客车翻车,将叶褚言乘坐的车压的死死。 据医院的医生说,叶褚言送到医院的时候便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阮一诺接到电话之后火速开往了医院,一路上闯了不知道多少红绿灯,到了医院之后还没见到叶褚言最后一面,便被许双双连打带骂叫了保安赶了出去,最后被交警抓到,因为深夜超速、闯红绿灯吊销了驾照,还拘留了一周。 阮一诺拘留期后,又在阮一诺父母家门前跪了十多天。 最后被徐双双泼了一盆冷水,并且放言道:“你要是真的希望我妹妹灵魂安息,说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阮一诺浑浑噩噩在他们曾经生活的公寓里一个人待了三四个月,谁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管。 再后来,便在不务正业的道理上一去不回头。 有传闻说阮家的少爷性情大变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俯身了,也有传闻说阮一诺是为情所困,但也活该。 但无论外界怎么传,酒吧好像成了阮一诺的第二个家。 爸妈见劝不动,一年后居然给他添了个弟弟,取名阮二承,户口上登的是阮诺承,意味传承。 “没事,大不了就当没养过那个当不住家的,培养二承可得比养他尽心。” 庄怀淞是这么安慰阮父的。 阮诺承三岁生日那天,无论怎么说阮一诺都是应该回家的。 从酒吧出来,喝了酒不能开车,阮一诺便直接给一个电话打给了白嘉树。 “你烦不烦,我正配女朋友逛街呢!” “地址微信给你发过去了,你快点来。” “?人言?我是你什么人必须听你的?我是你司机?你一个月给我打多少钱啊?喂!” 电话直接被挂断。 被白嘉树送到家里,白嘉树按理说也是要进门坐坐的,二人便一同进了家。 白嘉树给弟弟带来了生日礼物,阮一诺两手空空。 “你看你,一天天像什么样子!是不是又是从酒吧里钻出来的?!” “嗯。”阮一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之后瘫在沙发上。 弟弟从沙发另一边向他走过来,阮诺承生下来身体就不是很好,三岁了走起路来还东倒西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到他身上,伸出不大的小手刚想去抓阮一诺,便被庄怀淞抱了起来。 “承承乖,哥哥身上脏脏,承承不和哥哥玩。” 孩子哪里懂这些,不顺从孩子的心意换来的就是吱呀唔呀的哭喊。 二老对这年幼多病的小儿子自然是百般应承和纵容的,庄怀淞哄了一阵不见效,阮诺承无论如何也要往阮一诺那里扑,便也奈何不了阮诺承,又将阮诺承放回了阮一诺身边。 说来也怪,打阮诺承出生,阮一诺几乎不着家,整天花天酒地也不知最近这些年都交了些什么朋友,虽说坏事没有,正事倒也不曾做过。 可阮诺承非常黏阮一诺,阮一诺每次回家来,哭着喊着也要往阮一诺怀里钻,谁拉都没有用。 阮一诺将阮诺承抱起来,任阮诺承爬到他胸口上扯着衣服甚至是脸皮胡闹也不恼。 庄怀淞见状,也没避讳着白嘉树还在场,开门见山地对阮一诺道:“你也不小了,有个朋友的徒弟,和你年纪差不多,我和她谈好了,明天你们去见见,今天晚上你给我好好收拾收拾。” 阮一诺将阮诺承扯着他嘴的手拿了下去,头也不抬地应下庄怀淞的要求:“好好,知道了。好好收拾,相亲。好好表现,不许邋里邋遢,不许说脏话,不许放人鸽子。还有别的吗?” “……”要嘱咐的话都被堵在嘴里,庄怀淞噎了一下,接着道:“你少来这一套,嘴上答应了,结果不做的次数还少?你今晚就住在家里,房间都收拾好了,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飞飞飞——飞飞飞——哥哥带承承飞飞咯~” 阮一诺拉着阮诺承的两条精瘦的小胳膊,逗得小孩子咯咯地笑,也不知将庄怀淞的话听进去几分。 “嘉树,今天吃了没?要不直接在这儿吃了得了?”庄怀淞转头对一旁努力做透明人的白嘉树道。 “啊啊……”白嘉树拒绝道:“就不了,今晚约了女朋友一起去外面吃。” “这样啊,那我就不多留你了,玩的开心。”白嘉树打小就常来家里找阮一诺,多少也算是半个家人,庄怀淞也没多客气,白嘉树拒绝之后便没再挽留。 白嘉树本想和阮一诺交换个眼神,结果阮一诺专心带着弟弟,根本就没抬头看他。 叹了口气,白嘉树和所有人道了再见后便走了。 白嘉树走后,庄怀淞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白嘉树比你还小上一点,人家现在都已经快要和女朋友结婚了,你再看看你!这么多年了,像什么样子!” “你不是也挺喜欢叶褚言的么?” 阮一诺头也没抬地反问道。 可这到底又是另外一件事了,庄怀淞打心底里喜欢叶褚言不假,可是阮一诺处处刻意,处处安排也不假。 往往真心换真心得到真心容易。 可若是真心夹带了私货,即使最后也得到了真心,一旦翻车,便再难收场。 尤其是叶褚言那孩子……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很多往事想起来便伤身。庄怀淞没再理阮一诺,转身去了楼上书房找阮父念叨。 “哥……哥哥……”阮诺承叫哥哥仍然叫的断断续续,“妈妈,生气气。哥哥,哄妈妈,不气……” “我们不管她。”阮一诺抱着阮诺承去了天台上给阮诺承一个人搭建的“儿童乐园”,“哥哥陪承承玩。你妈就是更年期了,逮到什么都能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小孩子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更年期,记性也差,阮一诺带着玩一会儿便忘记了家里方才发生过的不愉快。 一个生日过下来,全家人四舍五入勉强还算是融洽。 阮一诺也被迫留在了自己原来的房间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被庄怀淞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敲醒。 “?” 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阮一诺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我不是和你说了,今天让你去见见那个姑娘,叫了你半天你怎么才起!” 阮一诺:“告辞。” 然后重新关上了房间的门。 庄怀淞:…… - 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被庄怀淞紧紧地盯着,阮一诺想溜也难。 换上了一身得体的服装,刮下了已经长得老长的胡子,最后被抓着去理发店剪了个清爽的发型。 “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回到家中后,庄怀淞将阮一诺拉到镜子前打量着。 阮一诺被她这样摆弄着也没有什么准备反驳的意思,反正无论准备得怎么样,对他来说无非也只是走个过场。爸妈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盯着,对方的亲人自然也不可能。 其他的,便就是他想如何便如何了。 所以现在被折腾一阵又有什么的。 站在楼梯处的阮父见了阮一诺,不苟言笑地居然也点了点头:“总算有点人样。” 阮一诺:…… 到了和人约好的猫咖。 庄怀淞在店门前同阮一诺说:“老李就只和我说了有个姑娘和你还挺合适,也没和我说她徒弟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嗯……要是太脱离你预期,你也别折了人家姑娘的脸面。” 倒也不是庄怀淞不信任自己的朋友。 实在是之前有过一两次交友不慎的经历,她认认真真感谢人家叫阮一诺好好准备,结果见了面发现不光外貌,连内里都说不过去。 果不其然是故意找来的乡野丫头,故意来取笑她儿子不成器的。 庄怀淞同阮一诺念叨完,心里忽然又松了口气。应该不能,李浔春同她也是许多年的交情了,应该不会像旁的人一样故意拿她来寻开心。 对于庄怀淞担心的这些,阮一诺自然是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很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知道什么是对我自己有好处的,也知道什么对我不好。我只是,想靠这些来假装我不在乎了……” 阮一诺许久没有对家里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了,末了,说了句“不用这么操心我。”便进了店里。 服务员上前将消毒液递到阮一诺的手中,然后给阮一诺讲需要注意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 阮一诺走进后,便循着号码去找约定好的位置。 一桌一桌看去,有几只不怕生又皮的小猫四条小腿忙不迭地围在他脚边转,阮一诺没去低头关注它们—— 他目光扫过,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那个背影吸引住了。 阮一诺大步迈开,不顾一切似的疾步到了那个背影身前,抓住那背影的一只手就紧紧不放。 待那人转过头后,阮一诺面上表情更为丰富:“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第30章 失忆梗不请自来 阮一诺像是发了疯,紧紧抓住那女子的手便不再放开,几乎时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我就知道你没死!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都要疯了!整个北城……国内、世界各地……我简直翻了个遍!我到处找你、我还到处拜托朋友找你!”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以一年……这转眼都过去几年了!你不回来……这点儿旧情都没有么!” “我得不到你的半点消息,我猜你也是在气我,气我对你不说实话,气我三番五次试探你就算了还当着你的面提什么初恋啊白月光……! “言言,没有什么白月光!没有!我就只从心爱过你一个人,只有你一支小玫瑰……” “话都解释清楚了,你倒是也说句话……啊?” 那女子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阮一诺,看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最后终于停了一下,用一种恳切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能给出什么回应似的。 被抓住的手十分难受,她抗拒极了这种来自陌生人的触碰。 反手轻轻用力,便将阮一诺甩了开。另一只手将方才怀中抱着的猫平稳地放到桌子上,反手又给了阮一诺补上了一巴掌。 “哪来的神经病?” 有几名服务员闻声赶来,看着两人对峙着,只挡在了两人中间,劝解着。 看着被服务员簇拥而走的叶褚言,阮一诺毫不死心,仍紧紧地盯着叶褚言理他远去的脚步。 “叶褚言!!!” 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试图叫住她,然而,并没有人停下脚步。反倒是他大喊,引来了店里不少人异样的目光。还有几只小猫因为他的叫喊声竖起了毛,被店主揽到了怀里。 “这位先生,您已经对我们店里的正常营业造成了影响,希望您能理智一点!” “包括您对店内的人员造成的精神损失费也一并列在了赔款里,请您尽快支付。” “并且,希望您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 “……” 阮一诺从钱包里拿出了卡,魂不守舍似的,直接递交给了前台的收银员。 “抱歉。大概是我认错人了。” “……嗯。以后不会再来干扰贵店的正常营业了。” 接过收银员递回来的卡,阮一诺磕磕碰碰地走出了店面大门,却并未走远,在店对面找了给椅子,笔直地坐在了椅子上。 店内的几人窃窃私语: “这男人该不会是在等单小姐出来,继续纠缠着吧?” “单小姐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对猫猫也好,也有一两年了,怎么之前不知道她还有这风流债……” “别瞎说,我刚听那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喊着什么叶褚言的名字,我们这位贵宾可叫单贝贝。” “单贝贝?就是那个这几年崭露头角的那个设计师?不是吧,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要不我们报警吧?这男人看着,不像是个好惹的人物……” 几人议论过后,正准备报警解决,电话还没播出,单贝贝便已经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到储物区去取自己的手提包。 “单小姐,那个男人还没走,您要不要再多待一会儿?” 单贝贝顺着眼神向外看去,果不其然,那个疯男人还在外面。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似的,原本低下的头忽然抬了起来。 单贝贝:emmmm “算了,没关系的。” 刚刚爸爸打来了电话,说在家做好了晚饭,等她回家。 她一年大多数时间都跟着老师跑南跑北地看展览、学习,一个月大概也就只能飞回北城一两天,还有大半的时间都泡在猫咖里——毕竟爸爸工作也忙,家里白天除了保姆也没有其他人了。 要不是最近身体不太好,老师估计也不会放她在家休养。 老师对她很好,所以即便是毫无结婚打算,在老师提出想给她介绍一个男人认识认识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拒绝。 大不了做个朋友嘛。 只不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超乎预期。 “走啦。” 果不其然,正如大家所预料到的。 单贝贝刚一走出大门,那疯男人便从椅子那处直冲过来。 有点超乎大家预料的是单贝贝见男人直冲过来,当当正正,一脚踹在了男人胸膛,将男人踹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接连不断地咳了几声。 单贝贝低下头,这才仔细地审时男人的长相——倒是个模样周正的。 可惜精神不正常说不定还是变态鹅鹅鹅。 “你搞清楚一点,看好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你。” 在人群聚拢过来看热闹之前,单贝贝没管地上痛苦的阮一诺,拨开人们离开了。 阮一诺咳了一阵,想去继续追人,奈何刚一起身,胸腔便传来了一股尖锐的疼痛感。跌跌撞撞,最后强撑着打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他仍在想,叶褚言怎么会这样呢,看她的眼神,甚至也看不出丝毫破绽,仿佛把他忘了个干净。 阮一诺懊恼——如果叶褚言真的失忆了,那他岂不是在叶褚言面前坏了第一印象?! 眼泪是珍珠,越哭越像猪。 叶褚言一脚,踹断了一根肋骨。 阮一诺住了一周院,死活不听劝,非要出院。 医院里的人近两年来几乎都要认识阮一诺了。 隔三岔五便会因为各种情况在各种奇奇怪怪的时间住进医院:酒精中毒,和人互殴等等,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每次在医院里都积极配合治疗,时间最长不超过半个月,然后不顾医嘱继续野。 身体逐渐跨了也是自己活生生作出来的。 有小护士跑到白嘉树在的房间来告知此是,白嘉树毫不意外的摆了摆手:“他爱干嘛干嘛吧,不用管。那间病房继续给他空出来,估计过几天还得来。” “……” 一开口就是老实话家了。 --- 单贝贝因为前些天相亲结果相到神经病的事情,对老师的态度也连带着没有很好。 除了必须需要之外,单贝贝更加不爱出门了。 单今宵周末不去公司,在家休息,看着客厅沙发上看书睡着了的女儿,拿着薄被上前替单贝贝盖上。 叶褚言车祸的消息是在叶褚言进了ICU三天之后才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连忙从国外赶回北城,却再没有从前那个不大丁点,白白软软的小姑娘往他怀里钻,甜甜地叫他一声“爸爸”。 “你就是这么把言言照顾好的?!” 看着面前青春不再,老的不止一星半点的前妻叶令云,他忍不住地质问。 “你怪我?你把这些都怪到我头上?她那么大一个成年人了,这么晚了出什么门,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还要让别人替她操心!” 单今宵没来得及暴怒,便听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站着的一个和叶褚言年纪相仿的女孩对他道: “叔叔,言言如果还能好起来,您把她带到您身边去吧。在这里,没有家的样子,也从来没有人把言言当家人那样爱她疼她……” “……” 好在她的宝贝女儿福大,在昏迷不醒的第十七天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大脑受到了些不可逆的损伤,听医生的意思,大概是大脑某个储藏记忆的区域受损,可能会失忆或有记忆障碍。 这些都不重要了,人还活着就好!人活着就什么希望都有了! 叶褚言情况好转了些之后,单今宵便将叶褚言转院到了国外那边去——对于叶褚言来说,国外的医院有更好的治疗环境。 叶褚言失忆了。 丧失了大概三四年的记忆,看到他,常常抱着他哭。 不须多说,他便已将叶褚言在前妻身边过的如何不好猜出个七八。 从前离婚时,他本想将叶褚言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女儿怪他提出离婚,怪他拆分了原本的家。最后连着姓,也改了和叶令云相同…… 叶褚言意识到自己记不起近几年的事之后,他骗叶褚言说她这几年被叶令云送回了他身边,怪他做父亲的不小心,才让她夜晚出门的时候出了车祸,受了重伤,丢了记忆还险些没了命。 叶褚言对此深信不疑。 而且叶褚言发现,自己曾经憎恶毁了她美好家庭的女人,性情温柔如水,对于她这个突如起来的“外人”、自己丈夫和前妻的女儿,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反倒是和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生母叶令云,从各方各面都不仅没有一个母亲的模样,更没有一个家庭成员的模样…… “爸。” “怎么了?” “我想改个名字……” “言言想改成什么?” “就叫贝贝吧。” 然后,叶褚言成了单贝贝。 单今宵见女儿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除了去医院复查几乎不出门。便逐渐带着她去人少的公园看看,或者出席一些熟人较多的宴会。 最后,单今宵发现了女儿不同寻常的设计天赋,便直接在国内找了老师,在国内给女儿可能常去的城市都买了住处,看着女儿逐渐追寻着她自己的梦,逐渐开朗乐观起来。 …… 单贝贝的嘤咛声拉回了单今宵的回忆,看向揉着眼睛的女儿。 “爸。”单贝贝将薄被掀开,坐起身来。 “嗯。你阿姨让我喊你上楼吃饭。看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 “唔……那我们上去吃饭吧!”单贝贝穿上鞋子,将被子叠好,书也放回了原处。一边同单今宵去楼上餐厅,一边对单今宵道:“爸,要是看我睡着直接把我叫醒就好了,不用等我的。” 白天睡的多了,晚上就又睡不着了,嗐。 “没,看你睡得香,怕把你叫醒了惹得你头疼。” “安啦,不会的。” 安长欣为单贝贝和单今宵盛好了饭,迟迟没有等到二人上楼便就自己先吃了。 单贝贝同单今宵来到了饭桌上,很自然地同安长欣坐在了同一侧,安长欣给她夹了她爱吃的菜,堆在了她面前的小盘子里。 “阿姨您吃您的,我很大啦,不用您这样忙。” 安长欣同单今宵也有了个小女儿,从小到大都被宠的要命。就比如这吃饭,一定要把饭菜都备好在面前才好,否则一下的手都不愿意往盘子里伸。 今年刚刚好读小学一年级,被安排去了封闭管理的小学住校去了。 “贝贝呀,前几天不是去见老师朋友的儿子了,觉得怎么样啊?”安长欣随口提到。 单今宵也将目光扫了过来——从叶褚言上次回家之后,便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不太愉快么? 不提还好,单贝贝本来都要把这件事抛掷脑后了。这么一提,单贝贝便忍不住回想起来了那天的事情——疯疯癫癫的男人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喊自己“叶褚言”……那个对她来说已然很陌生的名字。 不过按爸爸说的,她三四年前就已经在国外的爸爸身边生活了,是不会认识在北城的奇奇怪怪的男人的。 大概是重名了吧。 巧是很巧,不过也是有够吓人的。 也不知道那天被她踹了一脚后来怎么样了…… 要是回去告状,她以后在老师面前,人设有点立不住啊。 扫尽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单贝贝咽下口中的食物,回答道:“嗯……还行吧。感觉对方看我也不是很合适这样子,就也都互相没留联系方式。” 单贝贝又补充道:“婚姻这种事情嘛,顺其自然就好了。相亲能相到有缘人也是蛮难。” 平平淡淡才是真。 多存点钱再养条狗,大不了老了重金征求软饭男(不是)! “嗐呀,没事没事。以后要是贝贝不想啊,也不用照顾谁的面子,直接拒绝掉就好了。”安长欣对此十分理解:“人生说长也长,说短又短,当然是要和处得来的人过才好。” “孩子还小,你说什么人生一辈子什么的。”单今宵嗔道。 安长欣闷声笑了笑:“是是是,贝贝还小。” 单贝贝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二人的互动,自己还小么?将将也三十了吧…… 不少人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只要够优秀,老公还在幼儿园。 不急不急! 单贝贝宽慰了一番自己,正准备夹最后一块鸡翅,便听单今宵对她道:“贝贝今晚有时间么?” 单贝贝想了想,答道:“有啊,怎么了?” “晚上有个宴会,想带你一起去。” “行啊。” 宴会嘛…… 无非也就是和其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喝喝酒、聊聊天。 全当是放松放松心情好了。 第3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金碧辉煌的宴厅里,处处都是举止优雅、谈吐得体的男男女女。 单贝贝跟单今宵身后,看着身前的父亲同一个个商界人士交谈着她听不懂的内容,在一边无聊得紧。 往次爸爸带她参加宴会,多多少少都是有很多女孩子可以一起聊天的。单贝贝扫视了一圈周围,别说是来参加宴会的女孩子,便是连侍者,都是清一色的男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单贝贝心中想着,面上却挂着得体的笑容,等着别人客套地夸奖自己时回应过去。 早知道就不来了。 再回过神的时候,单今宵早已走了老远,只留她一个人,面对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单贝贝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是你!” 那个前几天在猫咖遇到的神经病! “叶……不是……你……”那个神经病这么说。 男人面相沧桑得很,但年纪看起来又不大。和她同年?或者大她两三岁? “原来这种宴会也没什么门槛,什么人都能进来嘛……”单贝贝鬼使神差道。 她应该再冷静克制一点的,这样的话噎在喉咙里,免得毁了形象。但言语已经先大脑一步,说出了并不好听的话。 单贝贝轻轻咬了咬下唇,看了看四周除了神经男人之外没有别人,便也没道歉,反而直白道:“喂!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正说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单贝贝停下了自己嚣张的气焰,又恢复了方才的彬彬有礼——这才像是个名媛大小姐该有的样子。 眼前单贝贝的一切一点也不少地落在了阮一诺眼里,这是怎样熟悉的一副场景啊。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叶褚言有如此这般的情绪状态了。他究竟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多少…… 单贝贝见眼前的神经病神色怪异,想起那天忽然被抓住手臂的不适感,向后退了一步,想要离眼前这个人远一点。 不料,男人忽然就对她绽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来。颊边似乎还有两个浅浅的梨窝,无不吸人眼球。 他说:“您好,我可以认识你吗?我叫阮一诺,你呢?” 话毕,阮一诺对着单贝贝绅士地微微欠了欠身,也没等单贝贝回答好不好,伸出了一只手来。 似乎料定了单贝贝一定会同他搭话、一定会同他握手似的,认认真真地站在她身边等着她回答。 单贝贝的眼神一直流转在男人身上,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僵持了许久,单贝贝不说话,阮一诺便就这么一直注视着,等她回答。 那只伸出来的手也不见放下,举着不酸么?单贝贝心想。 “贝贝,怎么还在这儿啊?找了你半天不见你人影!” 单今宵走了一圈,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儿不见了,一路找回来,才看见女儿在和一个男人交谈,不太和谐。 单今宵冷不丁地的出现在单贝贝面前,吓了单贝贝一跳。 单贝贝看了看阮一诺,有些心虚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我……刚刚忽然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 “嗯?”单今宵闻言皱了皱眉,走近些,关切地探了探单贝贝的额头,并不热。便问道:“哪里不舒服?现在有好些吗?” “没、已经没事了……”单贝贝对单今宵笑了笑。 “没事就好。” 单今宵从单贝贝身上撤回目光,落道了一边站着,仍然伸着手的阮一诺身上。 单今宵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男孩儿——阮一诺,早几年的时候经常听见同行夸奖这孩子年轻有为什么的。 当然,也包括听说了这孩子前几年不知因为什么忽然转了性,离经叛道,不走正途。阮家还因为这个……又要了一个孩子? 多少有些惹人哗然。 见单贝贝仍然没有要理阮一诺的意思,到底也不好让场面闹得太过于难堪,单今宵抬手握住了阮一诺的手。 “你是阮一诺吧?听说过你,果然和别人说的一样,一表人才。” 说罢,便放开了与阮一诺交握的手。 阮一诺因此放下了自己的手,问道:“请问前辈您是?” “单今宵。” “原来是前辈。” 单今宵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阮一诺:“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系我。” 阮一诺接下,对单今宵道了谢。 单今宵拍了拍阮一诺的肩膀,不知何意。 而后,带着单贝离开了。 单贝贝走在单今宵身后,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单贝贝头微微地侧到刚刚阮一诺在的方向去—— 果不其然,还是那样的眼神。像极了那天在猫咖时她见到的。热烈,偏执,还有一丝丝,似曾相识的熟悉。 莫名其妙,她见了不舒服。 回过头去,快走了两步跟紧了父亲,不再去想和那个叫阮一诺的男人一星半点事。 当然,单贝贝也会看到,那个曾经也风风火火的男人,一时间成了怎样一副失意模样,黯淡无光。 ........... 单今宵带着单贝贝去了单独的钻石VIP包间里,询问单贝贝刚刚到底怎么了,他多少觉得,这个阮一诺,对自己的女儿,着实有些不对劲儿。 阮一诺那种看向单贝贝眼神,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会有的。 “嗯?刚刚?”单贝贝想了想阮一诺迟迟不肯缩回的手,和那天在猫咖里的疯批发言,对单今宵摇了摇头,依旧回答道:“没事呀,刚刚没发生什么。” “大概是他认错人了吧。” 单贝贝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补充到——今天真的是无聊透顶了。 认错人?单今宵想了想,自从把单贝贝接回到自己身边后,他也找过不少医生,试图靠医学的力量使单贝贝恢复记忆,但都无果。 “患者在受到重创后,尤其是在头部,是会有失忆的可能的。大脑选择性地屏蔽了身体的痛苦,和那些患者不想想起来的。至于能不能恢复,还是要看患者个人情况。” 他那时只以为是叶令云待她不好,倒是没想过别的原因。 还是要让人去查查阮一诺才好。 心中想着,单今宵看着瘫在沙发上的单贝贝,宠溺道:“今晚不开心?” 单贝贝微微撅着嘴,道:“还好叭……也没有不开心。” 就是哪里似乎都有点莫名其妙,自己也说不出来什么。 “那今天看到的人里,贝贝有没有看着觉得还可以的?” 单贝贝年纪也不小了,也有不少朋友拿着自家儿子来和他提及小一辈的婚事。单今宵不好逼迫什么,这才带着单贝贝来,今日见的,多也是年纪同单贝贝相仿的青年才俊。 “嗯……”单贝贝想了想今天都见到的人,居然,都没什么印象,支吾许久,也没说出什么来。 “都还可以吧,我觉得都挺好的。” 单今宵捏了捏指尖,问道:“那阮一诺呢?刚刚的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嗯?”单贝贝没想到单今宵会问到阮一诺,最近好奇怪,总能听到这个名字,各时各地。 想了想刚刚阮一诺和父亲握手的场景,父亲还拍了拍阮一诺…… “我觉得他挺好的。”反正,如果单今宵喜欢阮一诺的话,这样的回答宝贝也会满意吧。 “你觉得好的话,以后有机会要不要约出去多接触了解一下?” 单贝贝:………………… 单贝贝:别吧,救命! 第32章 他从前笑她喜欢玫瑰那么土气的花…… 到底是说不出什么感觉,更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宴会结束后,阮一诺浑浑噩噩地,不知怎的就扎进了酒吧里。 清吧不像夜场吵吵闹闹鱼龙混杂,只有欢乐、或者需要消愁的人,和台上安安静静唱歌、弹着吉他的歌手。 阮一诺走到吧台前,一个调酒师走到他对面,大抵也是看出了他周遭的低气压和失魂落魄。调酒师笑得温和:“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助您的?或者……您需要喝点什么,让自己大醉一场。” “………………嗯。” 阮一诺沉默许久,只回应出一个“嗯”字。 这样的问题,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 “先生,不如您先找一个位置休息一下?” “…………好。” 曾经,大概是很久之前了吧。 阮一诺有个喜欢体验生活的朋友,除了继承家业什么都想做,但最大的梦想还是开一家酒吧,做一个调酒师,听四路八方来的人们来到自己的店里,听他们讲他们的故事,然后送一杯适合他们的酒。 “酒吧,一开始和栖木的意思差不多。 给疲累一天的人带来安静和休息的地方的。 我不能为你做更多的什么。 但至少我希望,在此刻,你是舒服的。 如果我可以,我希望世界和平。” 虽然这个朋友最后还是被迫继承了家业。 想起了一些零星的回忆,阮一诺失神片刻,拿出了手机,在联系人的界面反复滑动—— 白嘉树大概在加夜班,或者是在陪女朋友;谭承钧估计在片场等收工回酒店;时鸣大概还在书房里看文件,或者抓着人深夜加班视频会议…… …………叶褚言? 早在最开始,阮一诺还固执地拿着手机拨打这个号码拨个不停,直到铃声换成了系统提示音,再到后来,对面换了最陌生的声音告诉他“你打错了”。 抬手,阮一诺终于舍得了将这个没有意义的号码从自己的列标里彻底删掉。 “请问能给我一杯热牛奶么?” 如果可以,我想睡个好觉了。 就是这样的疯狂/我觉得非常可爱/无法实现的/败北的梦/拾起那份残骸收好/再向前一步/强颜欢笑就好/因为他们都是假的啊/麻烦的人类啊/就这样行了吧/醒过来/无法动弹/起身来/就是现在 台上的男孩子抱着吉他,低声吟出曲调来。 阮一诺将自己尽可能地缩起来,活像个没人保护的孩子。 ------ 阮一诺醒来时天刚刚亮,酒吧里早已不像他昨夜来的时候那么多人,更多的还是和他一样,瘫在位置上的人。 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不是很整洁,但似乎也还不算太糟糕。 反正他早也已经对自己没那么高的要求了。 结过账,阮一诺没有开车,走着走着,看着路上匆匆忙忙形形色色的人,一头扎进了民政局。 “怎么了亲爱的?” “我有点紧张……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走进大门时,阮一诺听到了这样的两句对话。 总要有人开心的。 虽然他大概是不配的。 等候区都是两两坐在一起,阮一诺觉得自己一个人坐过去多少有些尴尬,转头找了一个少有人路过的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周遭满是欢喜,如果他没有从前种种,是不是他早就也和他的言言手拉手来民政局领证了呢。 深吸了一口气,阮一诺发现自己最近格外念旧。 别人不都是老了之后才开始念旧的么,他怎么来的这样早? “嘶——” 脚尖处传来的尖锐、不可忽视的疼痛感让他险些在公共场所大声痛呼起来。 细长的高跟鞋尖精准不差分毫地刚好碾在了他的脚背上。即使隔了一层真皮的鞋,阮一诺还是感觉,自己的脚上不出意外应该是已经出血了。 “抱歉,我没看路。”踩了他的女人转头向他道歉。 “没事没事。”阮一诺也没有因为这不大的事抓着人不放的习惯,况且他确有不对的地方,“是我的不对,腿没缩回来,占走廊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如果需要包扎上药什么的及时处理……” 两人本还要推搡挣拒一番,女人忽然住了口,一脸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向阮一诺。而后,迎着阮一诺不解的目光,拉下了自己的口罩。 “……许双双?” ------ 许双双那年因为诸多绯闻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之后因为一部她是女一的剧一路飘红,反手拿下两个影后,虽然紧接着就嫁入了豪门,但是也保持着每年一部戏的频率。 这些是阮一诺即使没有刻意留意过,但是多少也知道的。 凭借着人脉,许双双和阮一诺很快就到达了一个钻石VIP包房,召来了侍者,两人分别点了自己要的,准备在一起度过午餐时光。 阮一诺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看窗外风景的许双双,目光沉沉。 “这层是72楼,据说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飞机飞过的。”许双双忽然转头看向阮一诺。 “早几年的时候我说的最多的话还是平平淡淡才是真,没想到现在我也会用资本的力量插队享受了。” “这还真是,奇妙的体验。” 阮一诺一早便知道,许双双才不会是仅只只约他出来吃午饭这么简单。 尤其是在那天被许双双一盆水泼到头上之后,“不过没想到你我也能这样面对面坐下来吃午餐。” “噗。”许双双笑得开心,“我婆婆找了不少私家侦探跟踪我。她不喜欢我,想方设法想找出些什么来,然后让我和我先生离婚。” “太累了。豪门少奶奶没我想象的那么好做。今天你在民政局见到我,就是我去整理资料来着。” “不过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太麻烦了,正好借你来用用,让我婆婆找到证据了,我也好趁早解脱。” “…………嗯。”阮一诺听罢,只是沉默地一应声。 “阮一诺,你这几年变了好多。”许双双接着道,“没人爱自甘堕落的日子很难受吧?” “真遗憾。不过也是,反正也总要有人不幸福的。那些人里面如果没有你,那老天得多不长眼啊。” “你说的对。”阮一诺觉得许双双的精神怕是不太正常,便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附和。 许双双说的也没错什么。他如今确实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行了。”许双双看了眼腕上的名贵表,“大概侦探的照片都已经拍完了,感谢阮先生的帮忙。饭就不吃了,钱付好了,你自己慢慢待着吧。” 许双双径自走到电梯间,等电梯的间隙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房间内对阮一诺道:“几天可能会有人找你麻烦,你多少小心点。” 不过按照阮一诺的家庭背景,应当也是不会对阮家动手的。 “多谢你的提醒。” “……那就这样了。” 许双双走后,阮一诺紧跟着也从餐厅出了来——他本来也没有想吃午饭的念头。只是见了许双双之后,他多多少少,还有点莫名的情绪在吧。 阮一诺觉得自己自从昨晚见了那个和叶褚言几乎一模一样的单贝贝之后,自己整个人都不太正常,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和一个又一个人对话,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莫名的情绪。 这不就,他又莫名地一头扎进了鲜花礼品店。 然后到了玫瑰的花桶前,每一样玫瑰都捡上几支。 叶褚言之前被他叫“小玫瑰”是有些缘由在的,除了不堪摧折的娇艳外,叶褚言是顶喜欢玫瑰花的。 他那时还是不是打趣她土里土气,喜欢玫瑰这样俗的花,尤其是大红色的玫瑰。 热烈爱你。 怎么会俗呢。 阮一诺将自己捡出来的花递给了服务员,由着她们包装好,交到阮一诺的手中。 家里的花瓶许久没有插鲜花了。 阮一诺如是想。 走出店门,阮一诺和一个身着碎花裙,带着森系小白帆布帽的长发女人擦肩而过。 触电一样,阮一诺猛地转过身,扎到了女人面前,将原本在自己怀里的花递了过去—— “不知道,你现在还喜欢玫瑰么?” 第33章 换个地图叭 单贝贝看着眼前连神色都有些局促的人,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将花收下了。 “谢谢你的花。”单贝贝朝阮一诺道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很喜欢玫瑰的?插花瓶里几乎是三四天就要换新的,太麻烦了。而且刺儿太多,好像有人因为被玫瑰花刺刺破了手没当回事,结果染了破伤风去世了……” 阮一诺听着单贝贝讲着玫瑰的如何如何不好,沉默着说不出话。 他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现在的叶褚言呢。 于是,在最后单贝贝说完“不过我还是收下阮先生的花了。顺便,说句不该我来说的——我不喜欢的我是不会要的。如果阮先生是陷在了过去对哪个人的回忆里而来追求我的话,那还是不必了——我没有意愿做任何人的替身。” “……你想多了,我没把你当成是谁的替身。”阮一诺想解释他从没把她当成是谁的替身,但他如果一五一十什么都说了,不论单贝贝相信与否,他的渣男形象属实是立的稳稳当当。 于是阮一诺也放弃了解释什么,“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么?” “嗯?”单贝贝一愣,旋即反映过来话题的跳跃,拒绝了阮一诺。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今天之后,我并不想和阮先生您有更多的牵扯。” “我不常在国内居住,过些天就要走了。” “祝您能早日找到您走失的爱人。” “……” 然后,阮一诺看着叶褚言走出店。 把手中的玫瑰丢在了街角的垃圾桶。 “我不喜欢的是不会要的。” 她说的没有半句谎话。 ----- 往后的几日里,单贝贝一直都待在了家里整理资料,准备新的参赛作品。 故而,一直等到她拖着行李箱到了C国,都没再遇见过阮一诺。 这样也好。 单贝贝对阮一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虽说不上来,但终归算不上好。 往后再也不见也挺好的,就当是一个奇妙的小插曲好了——日子平平淡淡,总会有小插曲的,是阮一诺也没什么不行。但插曲只能是插曲,永远不可能是主旋律。 单贝贝学习设计许多年,拿得出的作品到底还是缺少了些灵气。 回家一趟之后,单今宵特意为她找了新的老师——Charles,早些年很有名气,三十年前忽然宣布不再从事这个行业了,长居C国,但也没人能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 对于父亲能为自己联系到这样一号人物,单贝贝多少是有些吃惊的——她还以为资本家的圈子不会与这些艺术类的人物重合在一起。 单贝贝来C国前提前联系过Charles老师,听他说起话了,温和又从容,缓缓慢慢,像是一位和蔼极了的长辈。 大概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单贝贝想。 第一次交谈Charles老师并没有同她聊上什么很专业的东西,更没有询问她对于设计的看法。 只是一开口,便像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问起了她早上吃了什么,花园的花草有没有浇,午后喝了橘子汽水还是咖啡,回家之前有没有看到夕阳…… 这对于单贝贝来说倒是还有几分新奇——在她不被逼着在小学写些应付老师的流水账之后,已经很久都不曾记录身边的这些点滴了。哪怕她会每天睡前反思,然后订下明天的计划,但除了花瓶里不曾间断的花之外,她从未关注过花园的草,和回家前看到的夕阳。 “那么,从今天起,重新写起你的流水账可不可以呢?” “我当然是很愿意的。” “期待你来到C国后我们一边喝下午茶,你一边给我讲这些天你遇到的事。” “我也很期待能和老师您见面。” 单贝贝翻了翻自己手机上的备忘录——那上面记录了她这些天记下来的“流水账”:确实,每天平平无奇,没什么惊喜的事发生。 除了花园里晚开的花枝终于吐了芽,妈妈煮的咖啡奶味儿大得腻人,有只小鸟总会在傍晚时分落在她房间的窗前,还有这些天来月亮的变化…… “很平常不是么?”单贝贝歪头朝坐在自己对面、听得津津有味的Charles反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Charles笑了起来,“确实。这很平常。” “老师,我想问,对于我参赛的设计,您有没有什么意见?” 单贝贝还是关心她自己的比赛重要些的——谁不想自己的能力早日被圈子里的人认可呢? 比赛的主题很简单,又很宽泛——众生。 单贝贝思考许久,又有太多想法,很长时间下来,仍然拿不定主意。 “设计要做还得是你自己去思考,作品才有你的思想在其中。你参不透,我给再多的建议,都是没用的。” “……” “所以,贝贝现在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 许久没得到回答,Charles见单贝贝沉默,Charles又笑了,问单贝贝:“周末市中心有一个超自然博物馆会有画展,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脑内迅速过了一遍这几日的安排,单贝贝很快给出了Charles答案:“好啊!” “那我们就周末再见。” “好。我送您出去。” Charles是个有品位、又极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单贝贝于是连第一次见面被约在了乡间的茶舍也不觉得很奇怪了。 C国不必国内,居然也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有茶舍…… 单贝贝觉得,Charles曾经以其别具一格的设计风格在设计界独树一帜许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叫了我儿子等下来接我。”Charles对送他走出来的单贝贝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便出现在了单贝贝眼前——大概就是Charles口中的那个“儿子”了。 叶褚言小心打量了一番来人:第一直觉是是个美人。第二直觉是,Charles老师的儿子与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Charles一手拉着叶褚言,另一只手拉着那年轻男人。 “这位,是我老朋友的女儿,叫单贝贝。”Charles向男人介绍单贝贝。 “这个,是我儿子,庄靖。”Charles又向单贝贝介绍起那男人。 只是简单地打了个照面罢了,单贝贝同庄靖握了握手,意思是从此便算见过了。 Charles没就两人的生疏上起什么约束,只是在两人握手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同单贝贝道了别,同庄靖一起上了车。 单贝贝目送Charles离开后,折回了房间里。 桌面上的茶水老早便凉了,单贝贝小抿了一口,意外地沁人心脾。 “客人,您快些。我们店每日四点关店。”一个服务生在单贝贝的房间门口道。 “好的,我知道了。”单贝贝朝服务生点头示意。 单贝贝离开时,还顺便问老板买了一小包的茶叶带了回去。 第34章 更新更新更新! 单贝贝周日将自己打点得神清气爽便出门去向约好的地点——等了许久却不见Charles,反倒是那天最后来接Charles的年轻人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她。 没记错的话,男人是Charles的儿子,叫庄靖。 “对不起,我踩着时间来,让您久等了,很抱歉。”单贝贝用流利的英语向庄靖致歉。 说来也很奇怪,Charles老师的儿子的话,应该也是外国人才对,居然叫着她国内的名字。 “没事。”庄靖回答单贝贝,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是我第一次来,怕找不到位置,才提前了很多。我父亲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好我也对这次展览的主题很感兴趣,所以父亲就让我来了。” “好的。那还要劳烦您关照了。” 话毕,单贝贝同庄靖握了握手,而后走进艺术馆内。 --- 展览从头到尾,单贝贝一直都跟在庄靖身边,对于单贝贝来说,庄靖无疑是一个优秀的讲解师,除却讲明一些艺术品原本就能在网上查到的内容外,还有那些网上查不到的,甚至是“坊间流传”的内容,也被庄靖一点点娓娓道来,如果单贝贝感兴趣,庄靖还会再多说明一些自己对于某件艺术品的理解和感触。 大概艺术来源于生活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不愧是Charles老师的儿子,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声名,但在单贝贝看来,庄靖在艺术方面懂得的,比起许多有名气的老师还要多。 “要不我们互相加个好友吧?我觉得我以后大概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请教你。”单贝贝对庄靖莫名地多了许多好感来。 “可以啊。”庄靖拿出了手机,在准备将自己的二维码摆到单贝贝面前时又缩回了手,补充道:“不过有什么事情最好在晚上八点之前给我发。” “嗯?”这样的要求单贝贝倒也不奇怪,工作时间和私人时间确实是应该分开来的——如果是她的话,大概也确实算不得是私事,于是点点头,应了声:“嗯!” 庄靖沉吟了一声,大抵是怕单贝贝误会或者不清楚,于是还是将原因说给了单贝贝听:“是这样的……我有女朋友了。只不过她应该不是我父亲会喜欢的类型,所以我就也一直都没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父亲。让你不要八点之后给我发消息,只是单纯的希望如果她会看到的话,不会误会和怀疑什么。希望你能理解。” “……嗯,好的。” 越解释越乱不如不解释,不过这种话单贝贝当然不能全然说不出来,只不过刚刚给庄靖打的满分忽然就又降了一些。 临走时,庄靖主动提出送单贝贝回家。 但想起方才加好友时,庄靖的那一番言论,单贝贝面上强撑着笑意,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还是不用了,离的不是很远,车也不难等,我自己回去就好。感谢庄先生今天的陪同,我收获到了很多。” 说罢,单贝贝还对庄靖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和尊敬。 明显的疏离的语气,庄靖愣了愣,还没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好好同他说话的单贝贝为什么一个转眼又对他转变成了另一个态度。但总归是没细想——父亲嘱咐他特别关照的一个学生而已,大概之后能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了。 虽然单贝贝话是那么讲,但庄靖还是目送着单贝贝叫到了车,上了车,车开远了,才摆了摆手。 没人知道,这一幕幕都尽数落到了一个一直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男人眼中。 阮一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将自己头上的帽子又压低了许多,熄灭了手中的烟,叫来了一辆计程车,而后报了个地址给司机。 “不用开的太快,慢慢绕路也行。” 让他先看看这段时间他要生活、和她生活的地方,是个怎么样的环境也还不错。 ----- 单贝贝回到家中,首先给Charles老师报备了今天一整天自己的收获和感悟。很快的,单贝贝收到了Charles的回复—— 【Charles:玩的还开心么?】 【单贝贝:嗯嗯,很开心!】 单贝贝垂眸,再次往上翻了翻自己报备的那些内容,自己光是打字就打了大半个小时。本想着再细致些,总结一下自己由此而来的启发,但又担心太晚了会担心老师休息,便直接发了过去。 虽然老师的回复很快,但是……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她到底都说了什么呢…… 单贝贝有些失落,紧接着,Charles老师发来了新的消息—— 【Charles:开心就好。那家艺术馆之后经常会有不同类型主题风格地区的展览,我帮你留意着,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常去看看。】 【Charles:或者最近还有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其他展览也是可以的。你知道的,哪怕只是在街角的咖啡厅坐上那么一个下午你都会得到数不清的灵感。】 【单贝贝:好的老师,时间等下我确认好了发给您。】 【Charles:你们年轻人心思不要总是这么重,多享受一下生活。】 【Charles:今天我家门前来了一只流浪猫,我喂了它一些鱼干,他陪我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单贝贝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什么都说不出。 最后酝酿了阵情绪,还是问了Charles她想得到的答案。 【单贝贝:老师,您看我给你发的那些了吗?您觉得我这次的收获对我来说有意义、有帮助吗?】 又隔了许久,Charles发来了很多条,并不简短的、但是与她的问题无关的回答。 【Charles:明天的天气也很不错。如果没事的话,午后做好防晒,也可以去公园晒晒太阳。】 【Charles:贝贝不是小孩子了,是时候学学怎么和生活沟通,享受生活了。】 【Charles:那么,等下是我最期待的电影的首映,我去排队了。再见,贝贝。】 【单贝贝:好的,老师再见。】 单贝贝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写的那些总结,想了想,将内容复制到了文档里——说不定老师没看、没点评,是因为她写的不够正式规整,没有给老师一个好的感官也说不定……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万事都以老师为大,哪怕是她所涉及到的艺术类。别管什么艺术千差万别,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思想,但事实就是,不一样会被排挤,会得到一个“不及格”,然后一切重头开始,直到成为一个“满意”的“作品”。 包括大了之后也是。没有了学校里的老师,却又多了生活里,各行各业各处,数不清的“老师”。很多时候看在她所谓的“身份”上,那些人不会故意刁难,甚至说是有些讨好的,将他们本有的,或者是从哪出不可说的地方剽窃来的成果试图再加上她的名字。 单贝贝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这样活。 但不知不觉的,也没能逃开这样错误的轨道。 文档上的内容被圈出又细化,看的单贝贝有些累了。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像是有些许的不甘心——单贝贝又看了看Charles老师给她的那些回复——明天的天气也很不错。如果没事的话,午后做好防晒,也可以去公园晒晒太阳。贝贝不是小孩子了,是时候学学怎么和生活沟通,享受生活了。 享受生活?她么? 现在可不是享受生活的年纪…… 单贝贝几乎陷进了一个逃不开的怪圈里。正想着,从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与空旷的房间相比,突如起来的敲门声属实有些渗人,让单贝贝从纠结中陡然脱离,而后慌了神。 虽然她居住的地界治安还算良好,但这几年也没少听说、看见发生的入室抢劫、恐/怖/袭/击事件,不由得手心捏了一把的凉汗。转身去了杂物间,试图寻找可以拿到手中可以防身的东西。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还没有停下。只不过倒也不是那种电视电影里演的,暴力敲门,最后直接破门而入,或者从猫眼的位置插进刀来。 反倒是从频率和节奏来看,都是有些规矩的。 单贝贝躲在杂物间,竖起耳朵听着玄关处大门传来的声音,试图靠着沉默让门外的人觉得房间里没有人。 在一遍又一遍的敲门之后,那敲门声总算是停了。但单贝贝并没有就此便松下气来,反倒是更为紧张、谨慎地提起手中的棒球棍,蹑手蹑脚地走向门边,趴在距离大门有些许距离的地板上,试图听到门外是否还有未知的人制造出的声响。 等了许久,见门外没有任何声响,单贝贝才稍稍松下了一口气。 起身准备将棒球棍收回杂物间,门外却传来了一声绵长的叹息声。 “单贝贝,开门。” 是熟悉的国语,和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阮一诺。” 第35章 一奥里给! 听到这个陌生其实又莫名熟悉的名字,单贝贝下意识地松下了一口气,但手却更加紧握了些。 单贝贝没有去给阮一诺开门,转身去了杂物间将棒球棍收了起来,而后折去了厨房,烧开了满满一大壶水。 随着水逐渐煮开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是阮一诺一次比一次更加频繁,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敲门声。 将开水倒在真空隔热的保温杯中倒了大半杯,单贝贝到底还是给阮一诺打开了门。 比起阮一诺此时的急切、不耐烦、甚至是有些愠怒的,单贝贝倒是一副自然闲散的模样,半个身体倚靠在门框上,拎了一个凳子挡住了另外半边的门,将自己的一条腿搭在了凳子上,两手捧着保温杯,保温杯里的热水不停地蒸腾上热气。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动着。 说来也怪。 单贝贝吹了吹水气,脑海中迅速想了想有关眼前这位“阮一诺”阮先生自从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之后发生的各种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尴尬和尴尬。 就这?何必呢……想必之前他喜欢的那个人和他一起生活也是累极了吧,不然为什么会离开呢? 终于又是阮一诺按捺了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和诡异:“站这么久了,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么?” 谁先开口,就是谁输了。 单贝贝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唯独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些许的弧度。 听罢阮一诺的话后,弧度扬起更甚——或许,歪嘴龙王也不过如此? “阮先生,我拜托您清醒一点。我想我上次还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同你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还觉得不懂的话,让我再把话重复一次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现在很晚了,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希望您最好清楚,这样的时间造访一个与你关系并不是很熟悉的异性的家里应该提前做些什么。” “这让损失的可不是阮一诺一个人的颜面。”单贝贝说着,眼神从阮一诺身上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遭:“我想您最近几年在北城的名声不好听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我还未婚,你哪怕不是人,那你就多和正常人学学是怎么做人的。别拖累我,好么?” “……” 阮一诺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心,被单贝贝上下打量几遍,而后以一种嫌恶的眼神瞧着之后,再加上单贝贝的那些话——他莫名地就平静了。 原本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和上水泥,一层一层地封死,再说不出半句。 肢体上的动作也做不出来,这种全身上下不受自己支配的感觉,他上一次经历,还是自己在酒店里没日没夜地喝酒,白嘉树从外面踹门找到他时,他才有的感觉。 这么一想,好像也有些时间,记忆有些模糊了。 干巴巴,拧在一起的,皱了的,鲜血淋漓的。 然后,滚烫的水浇灌在了上面,阮一诺忽然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再然后,是单贝贝摔门,刚好砸在了他面前。 与世界都仿佛隔绝开的时候,阮一诺还能听见他的小玫瑰说: “滚,然后在路上骨折吧!” 单贝贝昨夜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断断续续醒了许多次,像是做了梦但又想不起每次都是因为什么,只有早晨起床洗漱时,眼睛下方重重的黑眼圈向她证明着昨夜确实没睡好的事实。 不知道昨天阮一诺被她泼了热水之后人走了没? 到底不想真的把人烫伤,水泼出去之前她已经晾了有些时候了。 果然做坏事之前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单贝贝心想,说不定一直没睡好就是因为阮一诺的事情害的呢! 早知道就不开门了,她还真就不信她要是一直不开门阮一诺会直接破门而入。 不过—— 阮一诺能来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直觉告诉她,阮一诺并不是什么要脸面的人,别说是厚脸皮,没道德感的事情给他做,他也不一定会不做。 单贝贝嚼着手中的吐司面包,思考着,或许该将换房子的事情安排上了…… 吃过早餐后,单贝贝最后确定了今天同Charles老师之前约定好的行程:先去Charles老师家里,然后等Charles老师和老师的朋友们,之后一起去一个珠宝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上。 单贝贝想,大概老师叫她,是想让她见见、认识认识老师的大佬朋友们?不过这确实不是很有效率的。 她提前做了些功课,那家珠宝公司往年的款式也都不是很趋向与主流,但也不单一面向小众——很,迷幻。并且靠着这种“迷幻”,成为了公司的特点,至今无人超越。 在软件上约好计程车的时间,单贝贝掐准了时间走出了房门,还未走到电梯间,便见阮一诺瘫在楼梯间的楼道里,活生生一副无家可归的乞丐模样。 单贝贝瞥了几眼,又转过了头——关她屁事。 有这时间耗着不如想想办法改改身上那些数也数不清的臭毛病。 单贝贝刚从电梯下去,睡在楼道里的阮一诺便睁开了眼。 明明刚刚有很熟悉的感觉靠近,他没睁开眼睛也知道那人是谁。他不敢睁开眼,生怕换来的是冷嘲热讽,或是一个眼神都不留给他的背影。于是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就在眼前,阮一诺还是一直忍着,继续装作熟睡的样子。 然后他的玫瑰走了。 空气种连一点他曾经熟悉的气味也无。 - 发布会开始时,已经临近傍晚了。 单贝贝同Charles一起其实早早便已进了会场,但多方因素堆积,明明之前宣布在下午开始的发布会,竟生生拖到了傍晚。 期间有些许人因此发出了不小的“抗议的声音”,被人请去VIP休息室之后,也不知道下午茶的糕点中掺进了什么药,对方竟然也停下了没什么用的意见,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也跟着一起安心等待着了。 单贝贝歪歪头,记在了小本子上。 Charles看了看身侧拿着小本子准备好好记笔记的单贝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另一边坐着的自己的老友们。 心道,要不是今天庄靖没有时间,他一定是要把庄靖叫来顶在这里,自己和老友出席走个形式之后,溜走去看著名脱口秀演员巡球脱口秀演出的。 发布会一切都按照之前订好的流程一步一步地进行着,与之前除了时间上的更换之外并无其他。 台上随着一件件产品的展出,同时还有每一个设计师对应上台,去讲解介绍自己的设计思路和理念。一连几个下来,单贝贝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几大页,但记得愈发不耐烦来。 单贝贝也不知道这莫名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直到台上走上来了那个她最近见了很多面,每见一次都恨不得让她挠破他那副伪君子脸面的男人。 阮一诺。 只是不像是从前见过的阮一诺,也不像昨晚敲门的阮一诺,更不像是今早躺在楼道里乞丐模样似的阮一诺。 眼前的阮一诺衣冠楚楚,修身的西装将他原本就不差的条件修饰地更加完美,面上大抵也是化了妆的,神采奕奕地讲话,活脱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 只不过他都说了些什么单贝贝不关心,周遭的人都在为什么鼓掌她有不甚在意。 单贝贝从方才认真沉浸的环境中脱离开来之后,便又将自己关在了一个只有自己的小世界中。 眼前是阮一诺举手投足的模样。 脑海里是单贝贝自己无限循环的疑问——就这?就这?就这?凭他也配? 第36章 @甜甜我更新了 索性,阮一诺发言下台之后,边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了。单贝贝因着阮一诺的突然出现,也没了再听什么的心思,时间便过得飞快了。 一直到结束后,单贝贝送走了老师,准备找到个咖啡厅去小坐一会儿,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手。 那样熟悉的感觉,即使没回头,单贝贝也知晓来者是谁。 阮一诺拉着单贝贝的手,却被单贝贝回身甩开一段距离。他便不敢再贸然上前去了,但也不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于是就成了单贝贝在前,阮一诺在后,二人一前一后沉默了一路。 异国他乡的晚风可不怎么让人享受,阮一诺无心去理会其他,于是眼中又只剩下单贝贝一人。 刺耳的车鸣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阮一诺下意识滴抬起头,只能看见眼前刺眼的光线。 来不及再多的反应,阮一诺将单贝贝拉到自己怀中挡住了急冲过来的车辆的撞击。 单贝贝听着耳边的喧闹,和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时间意识有些恍惚,身体上的疼痛,和不知是哪里来的,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单贝贝到底还是晕了过去。 - 医院里,单贝贝醒来时,正好有医师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将具体事宜一一讲给单今宵听。她前天才脱离了观察期,身体情况已经在逐渐好转了。 阮一诺和单贝贝出事当天,医院和警方便联系了直系亲属。 单今宵接通电话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连夜到了单贝贝身边,带着他找到的顶尖的医生,没日没夜地守在单贝贝身边。 另一边阮一诺的状况较单贝贝来说更恶劣一些,只是单今宵等了许多天,也不见阮老出面,只派了靠得住的助理前来,每日将阮一诺的状况汇报。 在单贝贝离开之后,助理才给单今宵整理好关于阮一诺那些单今宵想知道的——比如在贝贝还在叶令云身边叫叶褚言的时候,阮一诺身边那个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助理,同阮一诺究竟是什么关系,之间又经历了什么,阮一诺在其中都做了什么。 算是儿女私人感情,单今宵不能因此而迁怒,但也默默地取消了公司未来同阮氏集团的几个合作计划。打 只是没想到,女儿换了个国家,阮一诺还跟了上来。 更没想到,路上走走,也能遇上扰乱秩序、开车胡乱撞人的/邪/教/分子——被警方抓捕时,沿行已经开车撞死撞伤几十人。 单今宵沉默地叹了口气,向医生道谢后,回到了女儿的床边,却惊讶地发现单贝贝睁开了眼!单今宵急忙忙叫回了医生,于是单贝贝又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才被送回病房。 面对熬红了眼的单今宵,叶褚言同样眼眶通红。 “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别坐着了,快!快躺下歇着!”方才单贝贝刚睁开眼的时候还不见眼泪,现下居然要哭了,单今宵有些手足无措,一边去寻纸巾,一边想让单贝贝躺下休息。 叶褚言接过单今宵递来的至今,擦了擦眼睛,回以安慰:“没事,就是有点想你。” 真的好想他了,大概……已经多少年了呢? 她在不靠谱的叶令云身边,他又担心过她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想着来找她呢? 叶褚言鼻子一阵接一阵的发酸,却说不出话来。 单今宵为单贝贝盖好被子,嘴里安慰着“爸爸在呢”,试图让单贝贝好好休息,却被叶褚言按住了。 “爸,阮一诺在哪?”叶褚言头还晕着,但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方法——找阮一诺! “嗯?”单今宵没想到女儿醒来后第一件事是要去阮一诺,皱着眉,并不想告诉她,但女儿的目光却又出奇的坚定。 “重症监护室,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脱离危险。” 叶褚言坐起身来,穿上鞋子,“带我去看看。” 叶褚言到底是躺了太久,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头也一阵阵地晕眩,在护士的带领、和单今宵的陪同下,来到了阮一诺的重症监护室前,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有些苍白的脸,和几乎是插的到处都是的管。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和精神,任是几个人一起也没拦住硬闯进去的叶褚言。 叶褚言一把抓住阮一诺的氧气管,扇了病床上的男人一巴掌—— “你怎么还在演啊?奥斯卡欠你几个小金人啊?!” 第37章 更新人更新魂 之前被叶褚言的举动吓到的人此刻也总算是回过神来,涌入监护室之后便控制住了叶褚言,从她手中将输氧管夺回,之后连忙检查阮一诺的状态。 叶褚言被控制住后,险些被阮父派来的助理将叶褚言移交警方。 叶褚言被打了镇定剂,之后接受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心理辅导。 单今宵也由此得知了她的女儿恢复了记忆。 已经不是前些天那个“单贝贝”了。 叶褚言回复了从前的记忆之后,相反的,倒是对这两三年的记忆忘得七八,只能想起一些零零星星来。 专业医生对单今宵解释,仔细照养着,说不定哪天就也慢慢可以恢复了,顺其自然的事情,急不得。 “不论你是叶褚言还是单贝贝,都是爸爸的女儿。不论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再次回到自己的病房后,单今宵这样对叶褚言说。 叶褚言只是笑了笑——过多的事情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她甚至没有再多的精力去应付自己父亲的态度。 镇定剂的剂量下的似乎有些大,十几个小时过去,她现下竟仍觉得头脑发昏,除了休息,再想不到其他事情,也不愿意去想其他事情。 医生除了帮忙试图疏导她的记忆之外,还告知了阮一诺是因为救她才一直昏迷不醒的。 叶褚言听的云里雾里,想不到其中究竟能有什么必然联系,但听听倒也不打紧,于是便像个木偶或者是娃娃,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说什么她听着就好了。 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实在是太累了。 --- 叶褚言在医院待的时间够久,身体和精神双重刺激下,叶褚言的状态恢复的出奇的慢,但好在也是在一天天的好起来了。 这些日子,叶褚言除了休息和放空自己之外,偶尔也会鬼使神差地,时不时不怎么了,就走到了阮一诺的病房门前去看望阮一诺。 因为有叶褚言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试图拔氧气管事件,之后叶褚言每次到,都会发现阮一诺的病房前多了几个保镖,见她来便像是见了豺狼虎豹似的,不许她进。 叶褚言倒也没想再进去“加害”阮一诺,只是太多时候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于是被拦住之后便远远地隔着玻璃看一眼阮一诺,而后便再次回到自己房间。 奇奇怪怪。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叶褚言出院——那时,叶褚言的身体已经恢复完好,几次测试过后也没再出现应激、自闭等问题。于是每半个月回来复查一次便好了。 出院的叶褚言又成了叶褚言之后,对于外面的世界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在梦中,她以为自己因着车祸已经“沉睡”了两三年。 但时不时的,这两三年间的记忆还会跃然脑海中,提醒她: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你没有晕,你生活在爸爸身边,大家都很爱你,你又有家了。 叶褚言嘴边不知为何挂上了一抹笑意。 叶褚言出院后想了想,放弃了先回家的想法,让司机先开去Charles老师的住处,去拜访老师,也算是报个平安。 很巧的是,庄靖也在Charles老师家,正在室外的小花园料理Charles老师种的花们—— 刚刚度过一个隆冬,叶褚言一直在医院中,连楼都不曾下,故而对外界的感知也差上了一些。眼看着这些花儿因着时节不好连着长势也不怎么样,才逐渐有了点脚步落到了弟上,自己逐渐回归了人间,触摸处处草木。 Charles老师从房门中走出时,便看见了叶褚言在帮着庄靖照料自己的花园,笑了笑,同叶褚言打了招呼,叶褚言抬起头来,朝老师鞠了一躬被庄靖拦了下来。 “那我先恭喜贝贝成功出院吧!”Charles老师如是说。 叶褚言没主动说自己现在还是习惯别人叫她叶褚言,太唐突了,于是便就笑着应下,之后随着老师去书房了,留着庄靖一个人在花园中继续打理着。 Charles老师倒也没同叶褚言说些别的,无外乎还是些家长里短。 但仅仅只是这些简单的对话,这些简单的生活日常,老师却发现叶褚言思维和从前大不一样,连带着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愈发深了。 “你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Charles老师说道。 “嗯?老师你这是哪里话!” 叶褚言并不知道Charles老师在说的“因祸得福”指的究竟是哪一方面,只不过她会忍不住往阮一诺身上想罢了——可Charles老师哪知道她同阮一诺究竟发生过什么呢,便是听说是这个人那天救了她,大抵也只是一句听说,记不上名字罢了。 Charles老师并没有同叶褚言纠结那个问题,毕竟他也只是随口一说,Charles老师更关心的事情在另一个上:“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期待明年的XX奖,陪你一起去会场,看你上台领奖的场面了。” 这话便是更让叶褚言震惊了,老师何出此言啊?总不可能赛制标准是看谁出过车祸出的多? “老师您可别这么说,属实是在抬举我了……” 叶褚言看向Charles老师,发现Charles老师还算那样意味深长的笑意,叶褚言不知怎的忽然也有了信心—— “不过我会努力,不会给您丢脸的!” --- 在叶褚言不在时常精神恍惚之后,单今宵还有许多工作堆积了许久,于是在叶褚言的几次劝说之下回了国,每周抽出一两天飞来看她。 因着觉得叶褚言之前给自己找的住处实在不行,不仅买下来百年花园别墅,还给她配了四个保镖,专门的司机等等,叶褚言的生活就这样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她难得的也不怎么抗拒, 唯一让叶褚言有些顶不住的就是单今宵每天都要和她视频,哪怕没事也没有话要说,却还算雷打不动地每天挂时常,偶尔是阿姨和不常见的妹妹。 按单今宵的话说,每天都能见一见你,多见一见就能少担心一些你。 叶褚言总笑单今宵还把自己当是长不大的孩子,单今宵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想想多少还是有些后悔自己从前没有保护好她——要是一开始就这么保护你,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孩子。”单今宵如是说。 这日,叶褚言在家附近的图书馆里准备参赛作品,不由自主地望着窗外发呆——不知道自己之前在北城一起去图书馆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她最近的生活除了父亲之外几乎被一个接一个的比赛填满,鲜少有时间能想其他的事情了,尤其是从前在北城的那些人现在都过的怎么样。 同许双双的联系倒是不久前被她接了上,听许双双说她离婚了,最近前夫忽然又开始百般追求,只是许双双一只没松口。 其中许多事被许双双省略了,叶褚言再关心也不好多问,于是便央着许双双拍戏空挡期能来看看她,或者她去找许双双也行,这自然也是被许双双答应下来的事。 还有谁呢…… 叶褚言走到之前阮一诺待的重症病房后,才被告知阮一诺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去了普通病房了。 小护士带领叶褚言找到阮一诺现在的病房后便离开了,倒是叶褚言在病房外平复了几次心跳之后仍旧有些不敢敲响房间的门——多少是唐突了。 然而门从里面开了,庄怀淞见门外站着叶褚言,面上便已然是说不上的震惊。 “这……” “我能进去看看么?” “进来吧。”庄怀淞为叶褚言让了一条路:“不过阮一诺还在昏迷中,也就只能是看看了……” 叶褚言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心情陡然沉重了些——她也是头一次面对庄怀淞这样的无措。 走进阮一诺的病房后,叶褚言抬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着西装,坐的笔直的男人,在阮一诺床边。身边还有一个比床高不了多少的小不点。 “谁来了?”男人转过身来,这话是问庄怀淞的。 “啊。”庄怀淞看向男人,“言言,你知道的那个。” “你不是要去看望老朋友么,再不去天就黑了。”男人提醒道。 见庄怀淞仍不离开,男人叹了口气:“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你不用担心。该去去你的。” 闻言,庄怀淞拉着叶褚言的手才稍稍用力握了握,离开了病房。 庄怀淞走后,那个床高的小不点慢慢悠悠地蹭到叶褚言身边,拉着叶褚言的手道:“姐姐真好看,比我在照片里看到的好看多了。” 叶褚言没办法回答孩子的话,于是只能干巴巴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 “伯父好。” 这是她第一次见阮一诺的父亲,和那个一直只在“听说”里出现过的阮一诺的弟弟。 “水……” 病床上传来了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所有人的尴尬,三人的注意力都被病床上转醒的阮一诺吸引了去—— 小半年了。 差点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38章 更新才是人上人 阮一诺醒来后目光便一直粘在叶褚言身上不曾离开过。 阮父在,叶褚言不能说什么。 阮一诺在,阮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剩一个不大的,不谙世事的孩子,也察觉不出什么氛围不氛围来,想贴着哥哥亲近亲近,却被父亲抱了起来。 “哥哥需要多休息,别吵着哥哥,我们先走,明天再来。” 叶褚言一直送阮父和小弟弟到了医院停车场。 到底弟弟年纪还是太小了,打出了病房便不肯再走,粘着阮父要抱抱。一直到阮父到了车前,小孩子竟已靠在阮父的肩膀上睡着了。 进了车种之后,阮父让司机先下车,他要同叶褚言说几句话,司机点头应下,会意地走的老远。 阮父降下玻璃车窗,看着叶褚言的脸,这才开口,说出了不知是违心还是真心的话来——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搞不懂,也不想多插手什么。只一点,你不要因为其他原因委屈自己也好,骗他也罢。要是还有感情,就在一起,没有就给他几巴掌,让他也清醒清醒,滚远点别碍着你眼。” 夜晚的月光照耀着,虽然被街道两旁、以及建筑物的灯光,心绪有几分复杂。 医院的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路过的病房里,有些传来的是家人的寒暄声,有些是患者的□□声。 她出院已经有段时间了,突然再闻到这股味道还是有些不习惯。 叶褚言真的打心里对医院这种地方十分抵触。 莫名地,甚至有种时光倒流、穿越的错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还没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还是除了自己,无依无靠的一个人。 叶褚言回病房时,刚好看见阮一诺在床边一下一下缓慢地蹭着,试图够到地上的拖鞋。叶褚言见此慌忙上前拦住被发现了“罪行”的阮一诺。 “你怎么回事?!就不能老实老实的消停会儿?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肌肉都躺萎缩了还想下床到处乱跑?算我求你了阮一诺,别给人找麻烦了!多大人了,还非要让人为你担心?” “我……”阮一诺被制止住了动作后,双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像是个犯了大错被家长批评的孩子,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摩挲着说不出话来。 “嗯?怎么这时候消停了不说话了?刚才怎么不见你消停?” 许是不曾见过眼前这般训起人来,虽没什么凶相,单说起来便没完没了、滔滔不绝的叶褚言,阮一诺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听叶褚言说啊说,然后递过床边的水给叶褚言。 她还是关心在意他的。 他听的出来—— 如果他真的已经是不重要的人,她是不会特意跑来医院的,更不会说这样多的话。 “我错了……我就是看你一直没回来,你和我爸一起出去的,我爸脾气不好,我怕他和你起什么争执然后……”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爸又不能吃了我。” 解释的话被打断,阮一诺也没有其余的脾气,只小心地询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嗯?”叶褚言又回想了一下方才在停车场时与阮父的对话,回答阮一诺:“伯父挺好的。当然没把我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阮一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伯父给了我钱,让我……” “让你离开我?!我就知道他——你!你答应了?!” 阮一诺过于激动的反应使得叶褚言向后退了一小步,一脸奇怪地看着阮一诺——果然,没伤到脑子,还是那个被豪门×灰姑娘那种大型家庭伦理剧的套路。 以为阮父给她钱是要她离开他的么? “你说什么呢?”叶褚言皱了皱眉,“伯父看我瘦了,让我多吃点,好好照顾自己。” “……” “我本来推辞着没想收,但是伯父说,我收下了他回去才能和庄老师交待。” “……对不起。”不该不相信你。 “没事。”叶褚言回答的语气尽可能的风轻云淡。 不过…… “什么叫让我离开你?”叶褚言抓住阮一诺话种的问题:“我什么时候答应重新和你在一起了?” “没有么?”他还以为言言是…… !!! “言言你……你恢复记忆了?!”阮一诺喜出望外。 知道叶褚言恢复记忆,甚至比他自己能够醒过来,还让他兴奋一些。 “嗯。”叶褚言毫不避讳:“不过恢不恢复记忆都不影响我们已经分手了的事实。我就是来探望一下救我的救命恩人,你可别多想。” “……” 说不出的失落感漫上心扉,阮一诺垂下了眼眸。 眼见着阮一诺眼神种为数不多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叶褚言轻咳了声。 “别装了,我可没什么时间看你在这儿和我演戏。” 说到底,叶褚言还是看不得阮一诺这副模样的,索性直接替阮一诺盖好了被子。 “我最近比赛有点多,很忙,可能不会经常来探望你,你好好照顾自己吧,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好。”会照顾好自己的。 “又不是二十三四的年轻人的身体了,以后也别作了。” “嗯!” 只要她还肯、还能来看看他,哪怕一周一面——一个月一面呢! 这是言言在给他补救的机会啊! 叶褚言说的比赛很多很忙不是推拒阮一诺的借口,她是真的很忙。一边忙着设计作品,查阅资料,还要赶制成品,一个又一个国家会场的赶,几乎没什么落脚的时候。 偶尔有了难得的空闲,阮一诺也是不舍得让她来医院的,只嘱咐叶褚言好好休息,他可以照顾好自己。 毕竟二人几乎每天都会在微信上说说话,打打视频之类的。 虽然话不多,视频或者语音电话,大多也都是在叶褚言临近休息才有时间。 往往电话接通后说不上几句叶褚言就躺在床上没声响了,剩阮一诺一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对话界面跳动的秒数,听着叶褚言轻浅的呼吸声,怎么也不舍得挂断电话。 “言言。” “我还有机会么……” 阮一诺对着屏幕,喃喃道。 “唔……” 屏幕另一边的叶褚言不知是怎么,发出了一声叹息,听起来像极了“嗯”。 阮一诺一人抱着手机,险些落下泪来。 ----- 叶褚言的比赛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有几分吃力的,且不说需要做的东西有多少,光是各地之间的奔波就让她足足有几个月没睡过什么好觉。 好在一场场比赛的结果还算是尽人意,没有辜负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Charles老师的一路陪伴和指导。 “有事电话微信联系我都可以。”这是Charles老师住进医院之前同叶褚言说的话。 Charles老师因为长时间的奔波,身体有些吃不消。 在一场比赛结束,回酒店宾馆的车上突然昏迷,去了医院抢救。 老师转醒后的第一句话,还在关心她的事情。 “老师你放心吧!你一定好好休息,别担心我了。” “那哪行!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和贝贝一样,这么像我的那位故人的人了。” 从一开始叶褚言便知晓Charles老师答应教自己是除了金钱之外,另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像老师的一位故人这个愿意,她还真是从来都不曾料想过。 “老师,真的,你好好休息。到时候,我带着奖杯一起来接您出院。” “那一定得是一等奖!要是像优秀奖、最佳参与奖就不用来了啊……” 叶褚言破涕为笑,笑着同老师约定好应下。 庄靖闻讯到来后,叶褚言便放心地将照看Charles老师的任务交给了庄靖手中。 只不过此次前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女性面孔。 庄靖介绍说,是那个一直不敢告知父亲的女朋友。 这就是都是Charles老师的家事了,叶褚言也管不着。 没有老师陪伴后的比赛比之前来说,似乎更累了些,但好像也没什么,反正她很快也就习惯了。 父亲和阮一诺的父亲几乎是同时给她请了新的老师,背后跟着一个庞大的团队,一时间省了许多力气。 叶褚言没拒绝二位长辈的好意——小孩子才搞一切靠自己,爱拼才会赢的那一套。现成的资源摆在了面前,能利用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况且团队足够优秀,于是叶褚言和团队之间几乎是没经历什么磨合期便直接登上了世界总决赛的领奖台。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叶褚言觉得身边的一切都耀眼。 忽而又觉得,可能自己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 庆功宴结束后,叶褚言才看到自己手机里来自阮一诺的未接来电。 只有两个。 中间隔了一个小时四十七分钟。 大抵是怕打扰到她吧,叶褚言揣测着其中缘由,边将电话打了回去。 “您好,是阮一诺么?这里是叶褚言,请问,阮先生有什么事联系我呢?”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通话对面的寂静打破了叶褚言的伪装面具,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声传到另一边,连带着被冷落一整晚的阮一诺情绪也不再那么低落了。 “我看了比赛的直播,恭喜你获胜啊。这么久,辛苦了。”阮一诺发来贺电。 “嗯?”叶褚言话音上扬:“就这?没了?就这些了?” “嗯……还有,没能出现在现场,我很抱歉。”道歉的语气也尤为真诚。 叶褚言看了眼日历,今天刚好也是阮一诺出院的日子。 听人说阮一诺前段时间一改颓靡,积极复健——原来啊。 “没事啦,你今天出院我不是也没去在你医院门前拉横幅嘛!扯平了!” “嗯。”阮一诺应下。 听着阮一诺仍显得有几分低落,叶褚言宽慰道:“又不是只这一个比赛,下个月还有一场,到时候你来就是了。” “不光下个月,下下下个月,明年,以后,很多个以后。机会多着呢。”叶褚言掐着手指给阮一诺计算她到底排了多少个比赛,行程有多满。 而阮一诺仔细的听着,末了,认真问道: “那以后每一场,我都陪着你。” 来日方长,很多个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第39章 完结倒计时倒计时OTZ 出院后,阮一诺的生活逐渐回归了正轨。 被自己抛掷脑后的事业再捡拾起来对阮一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只是不能常常见到叶褚言,使得他多少有些患得患失,生怕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只留下醒来后的感动。 他的言言早不是那个在众人的羽翼下才勉强生活、追求自我都要小心翼翼的女孩儿了。 如今的叶褚言大抵是成长成了一朵最娇艳的玫瑰,不仅只是他一个人,许多人都妄图拥有她。 光是被他撞见的,送叶褚言花、顺势告白的,两只手便已经数不过来。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招蜂引蝶了?” 阮一诺看着叶褚言抱回来的花,没什么好气地接过去,准备丢到垃圾桶里却被叶褚言拦下了。 “干嘛?多好看啊,辛苦我一路抱回来的呢!” “……行,行行行,那就留着,都听你的。” 阮一诺总是执拗不过叶褚言的,于是也只能将花束上的卡片摘下来,撕个粉碎。、 “你这样的性格可真不好。”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叶褚言如是打趣道。 “哼。” 等你走了我就把花丢了,阮一诺心想。 是的,在一定意义上讲,他们又同居了。 只不过叶褚言每次闲下来的时间太少,于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仍然不多。 年轻人照理应是干柴烈火,只是现在的阮一诺觉得那些欲望比起二人在一起平静的相处起来,倒也不算什么。 要是言言能给自己一个假期放松放松就好了。 ----- 还有一件事,阮一诺之前许多在一起玩的还可以的朋友,这段时间都七七八八地和爱人领了证。 包括从前一直家、酒吧、医院的白嘉树,也在阮一诺昏迷不醒的期间结了婚。 双方家境相当,哪怕是一见钟情到想要闪婚,双方的父母也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反驳。 然而白嘉树许是婚后生活过于甜蜜,导致了爱意泛滥后,白嘉树多余的热情在家、甚至工作中仍然用不完之后,白嘉树开始关心起阮一诺和叶褚言的感情生活。 活像是个八卦记者,每天让阮一诺烦的不得了。 一天,阮一诺和叶褚言正在视频。 白嘉树就刚好在这个时候来找阮一诺,因为太过脸熟,白嘉树直接进阮一诺的办公室是不需要预约时间也不需要提前联系秘书,只要白嘉树好意思,甚至不用敲门一脚踹开阮一诺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蹑手蹑脚走进办公室的白嘉树,就恰好听见在窗边打电话的阮一诺的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来自叶褚言的声音,清清楚楚: “好了,我爸来了,等下再说,先挂了。” 阮一诺乖巧的挂断了电话,望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叹了口气。 然后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讨厌鬼的声音—— “不是吧不是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俩都又搬到一起住了,她爸还没松口呢?” “谁让你进来的?”阮一诺睨了一眼白嘉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又叹了口气。 “搬到一起了,只是答应了我的告白,不等于她答应了我的求婚,更不等于单伯父对我没意见。” “嘿。”白嘉树笑得张扬:“那你去偷她户口本嘛!” “??????????” “你说啥呢?偷户口本我也要能先进得了她家的家门。” 转过头,阮一诺觉得问题很大,“你就是这么干的?” “没有。”白嘉树耸肩答道:“我第一次去我老丈人家就和他们一家子的人处的都不错,然后该走的程序都走了之后我老丈人就把他家的户口本给我了啊。这有啥难的。”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应该是,叶褚言一直都不答应你的求婚么?” 见阮一诺沉默着,白嘉树也没什么建议性的办法提供给他。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是叶褚言,或者是单今宵,肯定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松了口——毕竟被伤害过的人,再面对加害者时,身上的刺总是竖着的。 阮一诺也不指望能从白嘉树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建议,但也开始思考起来这个问题。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追言言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显而易见——单今宵。 几次约会,无论是在咖啡厅、电影院、公园、海岸、山顶、甚至是邮轮上,都能被单今宵“正好”遇上,然后用各种理由带走叶褚言。 谁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你找个时间和单伯父好好聊聊?” 这大概是白嘉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阮一诺点了点头,觉得办法可行。 于是当晚便同叶褚言商量着,等到了合适的时间,要不他去单家拜访一下她的父母。 “那好呀,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把时间空出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嗯?”阮一诺把事情告诉叶褚言的原因又不是想让叶褚言陪着自己,只是觉得他如果不声不响的去了但是不让叶褚言知道这不好,但是:“我觉得你爸本来就不满意我和你在一起,你还特意因为这个陪我一起回去,这样不是更会让伯父觉得我/诱/拐/你啊?” “噗——”叶褚言失笑,“那难道这不是事实么?” “……”阮一诺笑不出来。 “不论我爸对你是什么态度,可是结果是要我们两个一起去承担的呀。” 叶褚言声音软软的,阮一诺想,如果他们现在面对面的话,他大概是一定要保住她的,然后把头埋到她颈侧,这样她就不会发现他的眼泪。 “好,那我们一起!” 可雄心壮志是一回事,到了单家的饭桌上,一切似乎就成了另一件事。 阮一诺坐的笔直,西装革履的,连吃饭也不曾松懈下来一刻,倒是让其他人也觉得气氛肃穆起来,连带着叶褚言也紧张兮兮。 于是叶褚言将手伸到了桌下,逮住阮一诺的腿,狠狠掐了一把。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单今宵的眼睛。单今宵轻轻“哼”了一声,叶褚言便松开了手,拿起桌面上的酒瓶,倒到了单今宵面前已经空了的酒杯里,单今宵的脸色这才又缓和了过来。 饭后,佣人收拾餐桌,叶褚言陪已经升到了高中的妹妹写作业。 阮一诺先前做了许多功课——第一次来女方家中要带礼物,要会说话,要帮忙做饭洗碗。 而实操的他:单家什么都不缺,但是买补品永远都不会错!于是提了两根五十厘米长的人参到了单家。然而当他当着单今宵的面打开礼盒时,单今宵的面色并不是十分的好。 之后的事情就更是他做什么都轮不上了。 单今宵见过他之后便回了书房处理公务,伯母出门了,一直到晚饭时间也没回来,问过叶褚言之后才知道,是上个月就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外出度假了。 剩下的妹妹下课回来之后同他打了招呼,然后便乖乖地回了自己房间去写作业。 剩下他,和叶褚言两个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说话也不敢大声。 至于帮忙做晚饭,帮忙洗碗,这些都有佣人来做了——叶褚言不常在家之后,单父就请了厨师和佣人负责这些事,不再亲自做、也不让妻子做了。 正当阮一诺直挺挺地坐在客厅,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攻略,或者是哪里做错了,要不直接去和单今宵告别的时候,单今宵从书房走了出来,阮一诺听到声音后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道了声“伯父”。 单今宵看了他一眼,推了推自己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来陪我下盘棋么?很久没人陪我下棋了。” 另一边,说是陪妹妹写作业,但其实一直趴在门上听着门外动静的叶褚言突然从楼上的扶手处探出头来:“他不会这个,要不爸我陪您下?” “你?”单今宵抬头看叶褚言,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前在家许久,愣是一次也不曾主动陪他下棋,说话的语气便更阴阳怪气了些,“哪都有你,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该干嘛干嘛。” 叶褚言还欲开口,却看见阮一诺同她对了个嘴型。 他说,放心吧。 之后阮一诺和爸爸到底是纯下棋,还是一边下棋一边聊天,还是接着说话的由头纯聊天,再或者进了房间之后爸爸反手把阮一诺毒打一顿,叶褚言就不得而知。 今天刚回家的时候,她看着阮一诺打开自己拎了一路的礼盒,看到里面老长、十分粗壮的人参的时候人都傻了。 就算不知道也没有先查一下,再不济先问问她也行——单今宵今年也才刚五十出头,地方散打比赛的冠军已经拿了好多年。阮一诺怎么就能想到,送人参? 那不都是送七十往上的养老组人员的么? 叶褚言就只希望他们两个是纯下棋,没有做什么赌约就好——至少国际象棋的话,单今宵还从来没输过谁。也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赢得过他,除了阿姨愿意陪他之外,从来也没人爱陪他玩。 幸而两个小时之后,阮一诺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地又出现在了她面前,而且父亲看起来,表情也不像方才那般冷硬,瞧着应该二人相处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电光火石。叶褚言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再晚一些,虽然单今宵表示了,阮一诺留下的话有的是客房可以给他挑,但根据看过的多方攻略,即使对方主动开口,留宿下来也是一项非常严重的扣分项,于是边告辞了。 叶褚言本想送阮一诺出大门,但被阮一诺拦住了。 “不用啦,想多和我待会儿我明天早早来接你就是,伯父还在呢。” 叶褚言当然才不是只是想送阮一诺离开。小狐狸似的朝客厅看了看,发现父亲并没关注他们这边之后,便小声神神秘秘地问阮一诺:“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这个嘛……男人间的秘密。” “嗯?”荒唐的答案。 “别想了,回房间吧。”他答应了单今宵,今晚的对话不告诉任何人的。 叶褚言撇了撇嘴,朝阮一诺伸出了手,“那抱抱。” “好~抱~” 两人在门前抱在了一起,亲密又无间。 “嘁。”一直借着墙边的镜子观察他们二人的单今宵嘁了声,“又不是生离死别了。” 有什么好的?没有不也活着? 第40章 正文完结欧耶! 在叶褚言不知道的时候,阮一诺还独自去拜访了叶令云。无论如何,她到底还是叶褚言的生母,虽然生养之恩这些话对于一些人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叶令云也很诧异于阮一诺的到来:“我还以为我真是白养了叶褚言那个小白眼狼这么多年,哼,要我说还得是双双对我好,别管婚姻幸不幸福,好歹心里还知道她还有我这个妈。” 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要把这些不知道是哪里积攒出来的怨气一股脑地都撒到阮一诺头上才好,听得阮一诺阵阵皱眉,但并说不出什么话来。 也不是无法反驳,能反驳的话太多了。他只是莫名地想起来叶褚言,和交集并不多的许双双,这么多年,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么…… 阮一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终究是一直也没拿出来——他来之前开了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千万。 这之前当然也是和阮震裕提到过,阮震裕点了头的。不因为其他什么别的,一开始他们只是觉得,毕竟是叶褚言的母亲。可现在阮一诺不这么觉得了。 现在阮一诺只觉得恶心。 “您停一下。”阮一诺开口打断了叶令云的口若悬河。 叶令云显然也没想到阮一诺会开口叫停打断自己,她鲜少在年轻人面前失了面子。哪怕是之前许双双嫁的那一位是那样高的门庭,在她面前还是会低眉顺眼,别管这是不是许双双嘱咐过的。 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阮一诺来,叶令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从各个方面来讲,和叶褚言都太像了——那个前夫给她留下的拖油瓶除了气她就什么都不会! “不是叶褚言让你来的?她都不认我这个妈,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叶令云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刺耳。 “我来之前也没想到您会是这个态度。”阮一诺慢条斯理:“我来只是想要通知您一声,我爱叶褚言,我准备和她结婚了,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见叶令云惊讶的眼神里,旋即又浮现出的喜色,阮一诺站起了身,补充道: “我此次来当然也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叶褚言说没有你这个母亲,那她即使没有你这个母亲,所以她的婚姻问题你无权插手和过问,” “那你……”叶令云摸不透阮一诺了。 “我来告诉你,叶褚言有家了,叶褚言有人爱了,叶褚言很重要,不是你嘴里说的那些不堪的词语。” “而我,仅代表我全家,并不希望看到叶女士在此后做出任何令人不适的小动作。” “否则——”老虎露出了獠牙:“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我不觉得您能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安度晚年。” 话毕,不等叶令云的反应是如何的激烈,阮一诺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向司机报了机场的地址。 看言言的行程表,言言是今晚的飞机。一个半小时之前,言言发来了消息,说航班延误了,可能会晚些回,要他别等太晚,早些休息吧。 虽然他同叶褚言保证了十几次几十次不论什么事情永远都听她的,但是这种事情,至少在阮一诺看来,是可以归类道例外情况中的——怎么可能丢她一个人,让言言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从机场回家呢。 至少这次,在见到她之后,他要紧紧地抱住她。 太多想说的话压在心头了,他还是不想告诉叶褚言他私下去见了叶令云,关于叶令云的任何事情叶褚言都厌恶至极,于是能想到的,便就只能是给叶褚言一个拥抱了。 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上一百个亲亲。 果然如叶褚言所说,始发地点天气恶劣,时间接连被推迟到了后半夜。 叶褚言上飞机之前给阮一诺发了消息,说了大概什么时间到之后等了一分钟仍然没能等到回复,心想,阮一诺终于有一次是认真听她的话,好好休息早睡了。 毕竟每次她的飞机指不定都是什么时候才能到,她白天晚上倒是都可以窗帘拉好,整个人栽倒在床上睡得昼夜不明,可阮一诺却要雷打不动地去公司。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才是人上人! 她还是觉得好好休息对阮一诺更重要些。 反正即使阮一诺不来,也有他派来的司机,总之不会出任何危险就是了。 阮一诺难得的听话,让叶褚言免不得有几分欣慰。带着这份欣慰,叶褚言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小睡一会儿应该还可以。 然而,这份欣慰到底还是没持续太久。 阮一诺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很难不能一眼看到他挺拔的身躯。 刚睡醒的叶褚言陡然清醒,连步伐也加快了些许,只是走到了阮一诺面前时,仍飞速换了一副面孔。 一拳兑在阮一诺胸前:“好家伙,不回消息,骗我!” 话是如此,可语气没有半点愠气,连那一拳打的也是软绵绵。 阮一诺没回答,如他计划的那样,阮一诺伸手将叶褚言揽到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叶褚言,无论叶褚言说什么也没放开。直到后来大概是真的太紧了,叶褚言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才伸手探到阮一诺的腰侧,掐了他一把。 “发什么疯。” “太想你了。” 计划里的一百个亲亲最后没有落实成功。 叶褚言坐到车中的时候,司机刚刚关掉手机的铃声醒了过来。阮一诺见此让司机下车洗洗脸,也好清醒。不只是不是邪门,阮一诺总觉得,和叶褚言这几年发生的、见过的车祸相关事件多到有些离谱了。 万事还是小心谨慎,安全第一。 司机下车后,车内便只剩叶褚言和阮一诺两个人。 恰好早晨的太阳也在这个时候一点点地在地平线露出头来,正缓慢地向上生着。 “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一起见日出。” “嗯,好像是。晚上睡了么?还是说一直在等我。” “睡了会儿。” “骗人。” “嗯?” “你也不看你眼皮下青黑着多大一块儿。” “和人打架打的。” “阮一诺,你什么时候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言言……” 阮一诺唤了叶褚言的名字。 “嗯?”叶褚言偏过头看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打在叶褚言脸上。 阮一诺端详着叶褚言的脸,还好意思说他,明明自己也没好好休息。 但他说不出责怪的话来,他知道对叶褚言来说,燃烧,才是她想要的姿态。 可他真的也不想他的言言这么劳累,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了。 “言言。” 他听见自己说—— “我们结婚吧。” 让我爱你,让我给你一个家。 让我以一个只有我可以,独一无二的身份挡在你面前,替你挡住那些流言蜚语和恶意。 然后,把其余的世间美好,你爱的鲜花,你追求的那些闪耀的星光,都拱手送到你面前。 求你了。 不长的沉默过后,他听见一声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好。” 从此,你,我,星河长明。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