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渣男变忠犬》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重生之渣男变忠犬》作者:巫女晓晓 文案: 舍新临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渭轻尘的,那时他正和刚来往的小情人打的火热,没接。 后来他心里不安回过去的时候,接电话的变成了警察。 舍新死了。 九米长的货车雨天抛锚,翻越护栏直接摔下悬崖,警察找到舍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手里握着一只碎了屏的手机,事发之后他只给渭轻尘打过一个电话,未接通。 那天的雨很大,渭轻尘开车同样出了车祸。 后来,他重生了。 重生前的渭轻尘吃喝嫖赌,样样占全。 重生后的渭轻尘照样吃喝,不嫖不赌了。 重生前的渭轻尘喜新厌旧,对舍新非打即骂,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重生后的渭轻尘知道了何为人不如旧,对舍新疼宠有加,恨不得将人时刻绑在自己身边。 重生前的渭轻尘不在乎舍新,脾气上来的时候一个巴掌一句滚,暴力镇压。 重生后的渭轻尘很在乎舍新,脾气上来的时候一个巴掌一个吻,温柔镇压。 酒瓶子摔在地上,耳光扇在脸上,渭轻尘看着依然生气的舍新,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继续扇在自己脸上, 顺道往那一跪,就跪在那刚才砸破的酒瓶子上,得意叫嚣道:“来呀!继续呀!吵呀!还镇不住你了?真是反了!” 【食用指南】 ①本文主攻 ②狠厉暴躁重生攻 vs 温柔寡言人.妻受 ③渭轻尘 vs 舍新 标签:前世今生 都市 现代 甜宠 渣攻重生宠受 甜宠日常向 狠厉占有欲强攻 温润寡言人妻受 第0章 导读 雨声很大,大过欢爱的声音。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几下,渭轻尘搂着小情人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接。 外面雷声大作,闪电夹杂着暴雨穿过半开的窗户,照在床上痴缠的两人身上。 怀里的人瑟缩一下,低声撒娇道:“好大的雷声,我怕!” 渭轻尘转头看向窗外,忽的又是一道惊雷。 他下床将窗户关好,拿起手机回拨过去,舍新最怕打雷的下雨天。 接电话的变成了警察。 舍新死了。 九米长的货车雨天抛锚,翻越护栏直接摔下悬崖,警察找到舍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手里握着一只碎了屏的手机,事发之后他只给渭轻尘打过一个电话,未接通。 “傻|逼!”渭轻尘握着手机低骂。 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报警求援?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挖去,渭轻尘握着方向盘,在大雨里加速飞驰。 同样的车祸,同样的事发地点。 渭轻尘刹车失灵,就撞在舍新翻车的护栏旁边。 灵魂飘出身体。 渭轻尘看着趴在方向盘上的自己,飘出车外,飘向隐约有灯光溢出来的悬崖下。 舍新的尸体被盖在粘血的白布下,露着俩只挤压变形的脚。 渭轻尘鼻子一酸,眼泪化成虚浮的泡沫。 有警察颠颠撞撞的往这边跑,喘着气喊道:“上来几个人,上面又有车撞了!” “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我这还没完事呢!人有事没?” “死了!正在联系家属!来个法医过去一下!” 密封袋里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 破裂的屏幕上闪着绿莹莹的光,是一个备注为爱人的人打来的。 “喂!您好?请问是渭轻尘的家属吗?” “喂!老王!是我!” “啊?怎么是你?这个……” “行了,你那边那个是叫渭轻尘是吧?他是舍新的家属,我先前打电话让他来给死者收尸的,没想到也出事了!这路不是早就封了吗?他是怎么开上来还把自己撞死的?” “就说啊!路早就封了,我这一回头,就见车已经撞这了!” 简直邪门的很! 渭轻尘看着面前捂着脸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舍新,觉得这手感很熟悉。 舍新抿着唇,哑声道:“你凭什么打我?” 渭轻尘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很疼!很真实! “舍新!”渭轻尘上前将面前的人一把抱住,语无伦次达道:“真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再也不会了!我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 这话渭轻尘说了很多次,舍新不信。 他们两个大男人居家过日子,生活中难免有点磕磕碰碰,舍新脾气软不爱和他吵,每次渭轻尘发脾气,他都忍着不说话,起先渭轻尘还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软言哄慰,后来次数多了,便开始伸>>> 话都不说了,舍新敢反抗,他就敢用更暴力的手法镇压。 渭轻尘下保证的时候真诚无比,打舍新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 暴力是一种习惯,当习惯养成自然,就会变成一种本性。 渣!就是渭轻尘的本性。 面前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哄过自己,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因为知道自己离不开他,原先打完他还保证几句,后来便不管不顾了,现在这番做法,又是哪般? 渭轻尘不知道舍新的想法,只抱着他道:“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渭轻尘重生了! 重生前的渭轻尘吃喝嫖赌,样样占全。 重生后的渭轻尘照样吃喝,不嫖不赌了。 重生前的渭轻尘喜新厌旧,对舍新非打即骂,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重生后的渭轻尘知道了何为人不如旧,对舍新疼宠有加,恨不得将人时刻绑在自己身边。 重生前的渭轻尘不在乎舍新,脾气上来的时候一个巴掌一句滚,暴力镇压。 重生后的渭轻尘很在乎舍新,脾气上来的时候一个巴掌一个吻,温柔镇压。 酒瓶子摔在地上,耳光扇在脸上,渭轻尘看着依然生气的舍新,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继续扇在自己脸上,顺道往那一跪,就跪在那刚才砸破的酒瓶子上,得意叫嚣道:“来呀!继续呀!吵呀!还镇不住你了?真是反了!” 第1章 好梦 渭轻尘重生了。 面前的人红着眼,哑声问他:“你凭什么打我?你在外面灯红酒绿勾三搭四!我不能管,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渭轻尘握握酸麻的手,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扇在自己的脸上。 房子里的光线很暗,低瓦数的灯泡在头顶摇摇晃晃,映照出舍新不怎么真实的脸。 “舍新!”渭轻尘上前,将面前的人一把抱住,痛哭流涕的开始忏悔道歉。 舍新觉得有些新奇。 他们搭伙过日子也有几年了,虽苦,但好在那些用承诺和甜言蜜语勾画出来的美梦,够甜。 渭轻尘说过会永远对他好,会给他好的生活,会永远爱他。 舍新信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日子是一日日的好起来了,但是渭轻尘却一点点的变了。 生气易怒发脾气是这人的常态,舍新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笨嘴拙舌的安慰他,不想换来的是更加暴躁厌烦的吼声“你|他|妈烦不烦?” 舍新隐约知道了什么,又有点不确定,本就不多话的人更加沉默,满以为这样渭轻尘会少发脾气一些,却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对他越发不耐烦起来,直言他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 渭轻尘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看到他。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舍新学会了哭,一个大男人抱着枕头,守着孤枕难眠的夜,守着那些那些早就过期的诺言,等了一夜又一夜,好不容易将人等回了家,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耳光。 这不是渭轻尘第一次动手,但却是第一次对自己哭,好似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一样,也好似……他真的会改一样。 舍新思绪飘的有些远,目光呆呆的。 渭轻尘外面有人。 舍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得这么看着他,轻声道:“我不是你老婆,我们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你不用说这些。” 渭轻尘吸了吸鼻子,有点想起来这番是为了什么。 今天好像是舍新的生日,他在外面浪了很久,心里早就忘了这个家,舍新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之后他一整天都无法专心工作,所以一下班就回来了! 却没想到舍新竟然敢质问自己? 渭轻尘不想承认自己心里的那一丝愧疚,他回来不过是想大发慈悲让舍新高兴一下,不过看他现在这幅模样,哪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舍新垂着眉,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从什么时候起回家也成了一种施舍? 渭轻尘回想起事发的经过,哭着道歉道:“舍新!对不起,我刚才气头上口不择言,你别当真!我真的错了!” 舍新不说话,眼泪也啪的滴下来,渭轻尘已经许久没这么哄过他,心里酸涩的厉害,也不自在的厉害。 渭轻尘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向上梳起,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虽哭的狼狈,但还是抵不住从好看的皮囊里散发出的魅力。 舍新低头坐在他的膝上,觉得他和老土的自己以及这个破败的家格外不搭。 楼上传来蹬蹬的高跟鞋声响,震的本就摇晃的灯泡更加昏暗,渭轻尘甚至看到了簌簌掉落下来的灰,真害怕楼上的人在走几步,天花板就塌下来。 舍新低着头,对于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渭轻尘转眉看着掉皮的墙壁以及周遭环境,吸着鼻子不适应的皱眉道:“怎么破成这样?!” “是没外面的好!”舍新看他,眼睛红红的。 老城区的二手房子,隔音不好,没有电梯,冬冷夏热的,马桶还经常的堵,再住着一个无趣的人,他不愿意回来也是正常的。 渭轻尘张着唇,想起这房子是自己赚第一桶金时买的,那时舍新和他挤在几十平米的地下室,他承诺最多的,就是一定要努力买个房子,给舍新一个家。 后来他办到了,却也不愿意回来了。 你说人怎么就这么善变呢?他又为什么要变呢? 渭轻尘吸吸鼻子,搂着怀里的人摇头道:“还是这里好!外面一点也不好,我原先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过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好不好?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 次!” 他说的急切又诚意满满,眼中的悔意透骨而出,不像是作假,舍新心软,没出息的点了点头。 他原谅过太多次,所以也不差这一次。 渭轻尘却是激动地叫了一声,抱着舍新左亲右亲亲个没完,直把怀里的人亲的脸都红了,才笑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就给你换个大房子,比这个好十倍百倍的!我发誓!” 舍新点点头,起身道:“锅里还炖着鱼,我去看看。” 渭轻尘瞟了眼一片狼藉的厨房,一边想着得把这摔东西的毛病改了,一边挽着袖子道:“我来!” 锅碗瓢盆摔得到处都是,渭轻尘在外面被伺候惯了,等整理好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室内的光线不怎么样,照的桌子上的那盘鱼更加漆黑,渭轻尘挑了一筷子,皱着眉哆着舌头违心的夸:“味道不错,就是糊了!” 舍新也挑了一筷子,觉得这鱼不仅是糊了,还咸的厉害。 桌子上就一盘烧糊了的鱼,原本要炒的菜也都被渭轻尘送进了垃圾桶,他动动唇,有点忐忑道:“生日快乐!” 舍新点点头,道:“谢谢!” “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忘了买鲜花和蛋糕。”渭轻尘有点尴尬的在桌布下搓搓手,商量道:“要不我们去外面吃?吃顿好的,顺便买个蛋糕,你想要什么?我……” “我不想出去。”舍新低头含着筷子,轻轻摇头。 简单的t恤和一条水洗的牛仔裤,舍新将穿着平板鞋的脚往凳子底下缩了缩,满是自卑。 渭轻尘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他不愿意,便也不想强迫他,起身道:“我去给你煮碗面,光吃这个也不顶饱。” 他很殷勤,就像是拿到零分的小孩,努力保证自己下次一定考个好分数,舍新不知道他这份殷勤能持续多长时间,所以也没有拒绝。 一碗面条,一个鸡蛋。 渭轻尘挑出埋在香菜里的面条端,嘱咐道:“快吃,小心烫,记得不要把面条咬断了,要一口吃完!” 长寿面只是一个寓意,舍新看着碗里的面,点点头。 渭轻尘看他不当回事的样子有点不放心,拿起筷子道:“算了!我喂你,你小心点,不要把面咬断了!” 舍新觉得渭轻尘有点怪怪的,原先这人也给自己煮过长寿面,也没这么多规矩啊? “吃吧!”渭轻尘将面条吹了吹,小心的递到舍新的嘴边,一点点的喂他。 不大的碗,舍新一口气将面条吃了个干净,真的没有弄断。 渭轻尘笑的开心,道:“我家舍新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来,把鸡蛋吃了!” “我吃饱了!”舍新摇摇头,将渭轻尘喂过来的鸡蛋推回去道:“你吃吧!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 渭轻尘的确是有些饿了,见舍新不吃,便一口将那鸡蛋吞了,就着面汤喝了几口道:“你去洗漱,这我收拾!” “你不走了?”舍新抬眸,有点期待又有点惊喜。 渭轻尘动作一停,心里骂自己一百遍,摇头端着碗往厨房走,道:“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我最近工作忙,忽略你了,以后都不会了!” 还知道拿工作忙来当借口,舍新笑笑,点点头往浴室走。 “舍新!” “嗯?” 渭轻尘站在厨房门口甩着手上的水,看着回身的舍新道:“你信我,我一定会改的!” “嗯!”舍新点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渭轻尘笑笑,哼着歌洗着碗,心情好,就连头顶昏闪的灯都顺眼了很多。 舍新的速度很快,渭轻尘正想也去冲个澡,桌子上的手机就是一响。 两人都是条件反射的看过去,舍新很识相,转身朝着卧室走,渭轻尘一手关机,一手连忙拉住他道:“你等等!我去洗澡,你坐这等等我。” 浴室很快就传来水声,舍新坐在沙发上左看右看半天,终是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手机。 刚才给渭轻尘打电话的是谁?为什么他那么紧张?还关了机? 舍新猜到了一点,就是不知道是谁。 “舍新!”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舍新吓了一跳,拿着黑屏的手机反身性的一扔,声音有点慌乱道:“你!你洗好了?” 渭轻尘最是讨厌自己动他手机,舍新有点害怕,虽然他只是刚拿起来,连机都没来得及开。 “没热水了,你去给我拿套衣服来!”渭轻尘装作没发现他动自己手机的小动作,关上门等他。 “哦!”舍新急急的起身,想着应该是他没看到,擦擦手上的汗,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渭轻尘的睡衣。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霉味,渭轻尘低头细细的闻,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回过这个家,又有多久,没和身边的人同眠过。 “舍新!你睡了吗?” 床不大,渭轻尘却是得伸手,才能把舍新拉到怀里,埋首在他脖颈间道:“睡这么远干什么?不想我碰你?” “不是!”舍新许久没和他这么亲密过,有点不习惯的躲了躲道:“有点热。” “热?”渭轻尘摸索着想开空调,又发现家里根本就没空 调,只能把被子往下撩了撩道:“现在才四月,有这么热么?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他边说,边就伸手进了舍新的衣服。 抚摸很轻,舍新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回身抱住渭轻尘,觉得空荡的心,瞬间被填满。 渭轻尘一笑,吻了吻他的头顶,一下一下的轻拍他道:“睡吧!好梦!” 舍新不想睡,也不舍得睡,奈何身上的抚摸太过舒服,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夜他果真做了梦,是渭轻尘所说的好梦! 第2章 别人有狗,你有我 清晨醒来的时候,舍新下意识的往身边一探,没人。 “轻尘!渭轻尘!” “怎么了?”渭轻尘提着裤子急急忙忙的从卫生间跑出来,见舍新坐在床上抓着被子大喊,以为他是怎么了,走过去拿被子盖住他裸露在外的两只脚丫,道:“我去上个厕所,看你,以为我走了?” 舍新心里一松,顺着床头滑进被子里,低低的嗯了一声。 渭轻尘心里有点难受,裹着被子抱着舍新亲了亲,道:“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做,你在睡一会!” 舍新没什么想吃的,想说随便,又怕这两个字惹得渭轻尘不快,想了想道:“粥吧!我想喝你熬的粥!” “那行!这个简单,你在睡一会,好了叫你!”渭轻尘拍拍舍新的背,转身洗手做饭。 厨房还是有点凌乱,渭轻尘皱皱眉,觉得这地方的确是不能在住了。 锅碗瓢盆的相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渭轻尘哼着歌,听着楼上夫妻的聊天声,将碗里的米倒进锅里。 烟火的气息,他真的回来了! 渭轻尘将热腾腾的粥倒进碗里,想配点馒头咸菜,又发现没有,只得端着碗往出走,一回头,就和发呆的舍新撞了个正着。 滚烫的粥顺着碗沿手指滴下去,滴到舍新穿着拖鞋的脚上, “小心!”渭轻尘喊了一声,忙把碗放到桌上,拉着舍新坐到沙发上一看,就见他的脚趾头上红红的一片,回身找药又没找到,心气不顺道:“怎么家里什么都没有?连个烫伤膏都不备着!” “就我一个人,连饭都很少做,备这种东西也没什么用,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伤,没事的。”舍新眉角带笑,声音轻轻的。 渭轻尘嘴巴卡壳,拿着凉水给他敷脚。 舍新很白,快三十岁的人了,皮肤还是紧致光滑,尤其是两只不怎么见光的脚,更是白的腻人。 时间对舍新一直都很温柔,残忍的是渭轻尘。 脚上的温度很低,比不得唇上的柔软烫贴,舍新看着低头吻着自己脚的渭轻尘轻呼一声,将脚一缩道:“别!” “怎么了?”渭轻尘笑笑,伸手将他的脚拽回来又亲了一下。 “脏!”舍新有些脸红,这种亲昵的状态只在他和渭轻尘刚在一起的时候有过,那时候的渭轻尘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在乎他,而现在的渭轻尘喜怒无常,他只会感到不安和害怕。 “谁说的?”渭轻尘低头,又是一口亲上去,抱他坐到桌边道:“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进步没?” 米熬的稀烂,火候还是一样的大。 舍新拿着勺子慢慢的喝,将此刻的甜蜜感觉一点一点的记在心里,印在脑海里,留作以后深夜难眠时的回忆。 渭轻尘几口喝完,起身去沙发上打开手机。 滴哩当啷的短信一涌而入,渭轻尘觉得手被震的有些麻,皱眉一看,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 这人是谁和渭轻尘又是什么关系,大家都清楚,所以空气有一时的安静。 舍新低头喝着粥,对于头顶上的注视恍然不觉,渭轻尘珉珉唇,将手机静音,道:“我去打个电话,你先慢慢吃。” “嗯。” 直到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埋头喝粥的人才缓缓抬眸,漏出一双通红的眼。 昨天渭轻尘回来的时候,舍新曾问过他这么多天他在哪,又是和谁在一起,当时的渭轻尘恼羞成怒,挥手给了他一耳光,狠声骂他道:“你吃我的住我的,有什么脸来质问我?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在外面忙的要死,没工夫看你耍脾气,不想过就滚!” 这不是渭轻尘第一次冲他耍脾气,却是第一次低头爽快的认错,往常他都是直接摔门走人,然后在心情好的时候回来露露脸,不痛不痒的说几句好话,只要自己不提,事情就算过去了。 细细想来,这还是第一次,渭轻尘这么态度诚恳的和他道歉下保证,只是这份心血来潮,又能保持多久? 渭轻尘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舍新已经洗好了碗。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你想去哪?我们出去逛逛。” “我今天得出车,改天吧。” 出车? “不行!”渭轻尘一想到前世舍新是怎么死的,心里就堵得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喘不上气,摇头不容置疑的拒绝道:“不准你去,赶快把这工作辞了,以后都不准去,也不准你开车!” 舍新垂眉不说话,渭轻尘不免就有点生气,上前拽着他的胳膊道:“我说让你把这倒霉的工作辞了,你听到没有?说话!” 他语气凶巴巴的,舍新不了解他怎么突然反对自己开车,轻声道:“不工作我吃什么?” “不是有我养着你吗?你开车危险不说,能赚多少钱?听我的,你把它辞了,以后花销都包在我身上,好不好?” “不好!”舍新推开他,摇头道:“你现在说的轻巧,高兴的时 候,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承诺什么就承诺什么,原先你也说过要养我的话,生起气来的时候不也让我滚?我没学历,也没什么本事,唯一会的就是开车,赚不了几个钱,但我能养活自己,辞了工作,你是让我待在家里每天等你的施舍吗?” “你!”渭轻尘想发脾气,但又发不出来,不能动舍新,只得转身将冰箱上摆放的小猪存钱罐拿在手里,然后往地上一砸。 舍新眼眶一红,咬着牙没哭。 水粉涂成的小猪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褪了色,圆滚滚的肚皮里装的不是亮闪闪的硬币,而是一张又一张的黑色便签。 压抑的颜色,压抑的字。 下雨了,不知道会不会打雷?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 今天他冲我发脾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原先从来不会的。 今天他打了我一巴掌,不疼,就是心里难受的很,我觉得他变了,可是我不敢想,想他是不是变了。 他好像真的变了。 渭轻尘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 原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吗? 存钱罐已将碎成了很多块,也没有拼凑完整的可能,渭轻尘拿起跌落在一边的猪头,想起它的来历。 舍新刚跟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那时候他很穷,什么也给不了,只能日复一日的说着甜言蜜语,画着名为未来的大饼。 好不容易赚了钱,却要吃饭付房租,渭轻尘咬着牙带舍新去游乐场,不想他死活不进去,非指着园子外面的小摊,要买个存钱罐。 十五块钱的白色泥塑小猪,可以自己上色。 两人就这么坐在小摊前,听着园子里的欢笑,看着远处巨大的摩天轮,从清晨到日落,一笔一画的将小猪上好了色,然后抱着它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回到郊区的那个几十平米的地下室,兴冲冲的将仅有的几个硬币放进去。 那是他们的希望,可为什么后来却成了舍新的绝望? 渭轻尘攥紧手里的便签,不敢在看其余的,转身从厨房里拿了一个不锈钢盆,将地上的便签一股脑的扔进去,又找来打火机,塞到舍新手里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既然你给了我机会,就请相信我,我们重头在来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好不好?” 舍新点点头,攥紧手里的打火机。 渭轻尘吻吻他的脸,握着他的手将盆子里的便签点燃,然后连带那只碎了的猪和不堪回首的过往,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渭轻尘平复了一下情绪,拉着舍新的手坐到沙发上,吻吻他湿润的眼角,低声道:“什么时候出车?” “中午!” “我和你一起去!要准备点什么?你出车一般几天?” “两三天吧,你要和我一起去?”舍新抬眸,眼里有点放光。 “说都说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渭轻尘笑笑,将舍新眉角最后一点泪痕抹尽,道:“走!我们去超市买点吃的!” 舍新已经很久没和渭轻尘一起出过门,站在衣柜前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一件能出门的衣服,渭轻尘随手拿了件衣服给他套上,牵手出门。 破败的楼梯踢踢踏踏,湿湿的散发着一股霉味,直到出了楼道,渭轻尘才觉得鼻子通畅了一些。 这些年他的生意一点一点的好起来,没几个钱,却也学会了排场,没给舍新花几个,到是全便宜了别人。 自己在嫌弃舍新嫌弃这个家的时候,又曾添砖加瓦过多少? 渭轻尘心里默默的算计,忽见小区门口围了几个人,隐约听到了拆迁两个字,心里一动。 上一世的时候这里也曾嚷嚷过拆迁,不过因为这里住的都是老土著,狮子大开口吓退了开发商,只有零散的几户拆迁成功,后来城市重新规划,这里被规划到邻市,脱离省府的同时更是没有价值,居民开始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 渭轻尘上前大概浏览了一番上面的内容,拿出手机将底下留着的电话拍了下来。 白纸黑字写的明白,谁愿意作为被拆的第一户,除正常的拆迁费外,还有租房等额外补贴,渭轻尘明白,其实除了这上面写的,还有别的好处。 只要有一户愿意拆,那么便有第二户第三户,这是开发商的手段,如今正好可以便宜他。 上一世他不回家,一回来也是和舍新吵架,知道拆迁的时候开发商已经停了手,再加上他那个时候也赚了几个钱,虽惋惜,但也没放在心上。 渭轻尘一想到舍新至死都住在这个破房子里,心里就堵得慌,他现在没钱,到是从来不亏待情人,简直是……有病! 两人高高兴兴的狂了超市,一回家,渭轻尘就给那开发商打了电话,舍新隐隐知道他的想法,沉默了半天,小声道:“你想把这拆了?” “嗯!这个地方太破了!我们换一个好的住。”渭轻尘满脸的高兴,舍新捏捏手指:“那我们住哪?租房子吗?” 这个城市寸土寸金,凭这点拆迁费根本就无法重新买房,这也是人们为什么不同意拆迁的原因,给的太少了。 而且这是自己的家,虽然破,也住了这么多年了,舍新有点舍不得,当初渭轻尘买到这所房子,将钥匙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它陪伴了自己这么久,为自己遮风避雨这么多年,是希望的寄托更是渭轻尘爱他的见证,舍新不知道要是拆了,他要去哪?又或者能去哪? “这个!”渭轻尘还没想好,买房子得好好的看,不能着急,所以他想了想道:“看看具体能给多少,我公司稍微周转一下就有了,不行咱们就贷款,反正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放心!” 舍新一点都不放心,心事重重的带渭轻尘出车。 前世发生的一切就在昨天,渭轻尘坐在副驾全神贯注,一到休息站,就让舍新去休息,弄的寡言的人很是无语道:“才开一会用不着休息的,再说哪有人见了休息站就休息的?这还没跑呢,就又休息?” 照这速度,就是再跑两天,车上的货也送不到目的地。 渭轻尘不管,执意道:“我累了!你不休息我要休息!你给我前面进休息站!” 舍新以为他是第一次出车担心过度,没听他的,踩着油门一跑,就跑到了天黑,堪堪追上了大部队。 渭轻尘熬得两眼泛红,黑着脸不说话。 舍新把车停好,道:“你想吃什么?这里有卖饭的,我去给你买!” 渭轻尘不说话,长腿往车台一放,装死。 舍新怕问的他不高兴,转身从后面的塑料袋里拿了一桶泡面,下了车,他人又瘦又高,走在黑夜里的灯光下清冷的就像是无依无靠的竹竿,渭轻尘心里一动,隔着窗户喊道:“等等我!我也去!” 舍新转身,抱着怀里的方便面等他,渭轻尘不解道:“不是说吃饭吗?拿这个干什么?” “你吃饭,我吃这个就行!” “要吃一起吃,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渭轻尘不理解舍新怎么想的,拉着他进了卖饭的柜台,一看,喔豁!一份鱼香肉丝80!!!他看着里面那少的可怜的肉丝,心道怎么不来抢呢? 卖饭的大妈眼都不带抬的,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渭轻尘掏出两张红票甩过去,领着一脸肉痛的舍新回车上吃饭。 一份红烧肉,一份蛋炒饭,味道都不怎么样,好在分量够,又是热乎的,渭轻尘将蛋炒饭递给舍新,又将手里的红烧肉尽数夹给他,道:“快吃吧,等会凉了!” 舍新吃着嘴里的饭,忍不住眼眶一热,这样子的渭轻尘,好像又让他回到了最初的那几年,很苦又很甜。 渭轻尘低头趴着干米饭,噎的一个劲的翻白眼,舍新夹着最大的那块肉递到他嘴边,笑道:“给你!” 车里只开了一个顶灯,很昏暗。 渭轻尘看着舍新的脸,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这人笑过,这么多年了,他笑起来一如初见时那样,又暖又甜。 渭轻尘咬着舍新递过来的肉,探身喂给他一半,低声道:“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以后要多笑笑!嗯?” 唇上的汤汁舔的齁人,舍新没忍住,舔了舔对方的唇,换来一个重重的吻。 “吃饭!”渭轻尘放开舍新,继续低头征战盒子里只沾着少许汤汁的干米饭,舍新低头夹了一片肉慢慢的吃,咧着嘴角又笑了笑! 车里只有一张睡铺,渭轻尘让舍新去睡,自己靠在座位上辗转反侧,后见舍新不睡,便道:“其他车上的人呢?怎么都没见他们回来,这附近有旅店是不是?” “嗯!” “我就知道!”渭轻尘一想到床就一阵兴奋,正要拉舍新下车,就听他又道:“不白住!” “那肯定啊!谁家旅店让人白住?”渭轻尘高兴的穿鞋,想到这里的物价,以为舍新是舍不得钱,道:“我出钱,走,咱们住店去!” 舍新眼神乱闪,见渭轻尘坚持,只得道:“不是钱的问题,是那个……” “哪个?”渭轻尘不知道舍新想说什么,反应了半天,有点微微的明白过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都是些开车回不了家的大男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问道:“是不是涉黄?不消费就不给住的那种?” 舍新点点头。 “我自带都不行吗?又不是不给场地费!”渭轻尘有点难受。 舍新泯唇低笑一声,脸有点红。 “笑什么?我说的不对?”渭轻尘探手从座位上伸过来,摸索着舍新的身体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去过?!” 手已经伸进了衣服,带着警告的意味,舍新忙按住他不停乱动的手,摇头低声道:“没有!” “为什么?别人都去,你怎么不去呢?” 舍新没说话,渭轻尘知道他心里的答案,所以也没有再问,伸出手给他盖了盖被子,道:“睡吧!明天还要开车!” 舍新点点头,但一直都睡不踏实,每过一会就要起来几次,渭轻尘一直都没睡着,奇怪道:“你一个劲的折腾什么?快睡!” “我看看,怕有人偷油!” “这深更半夜的哪有人偷油?再说隔壁那几辆车上都没人,要偷也是先偷他们的,轮不到咱们。” “人家车上有狗看着,丢不了。” 有狗? 渭轻尘没见过世面,探窗一看,果然就见不远处有一双两双好几双莹莹发亮的狗眼,灯一样的点着。 “你们这开个车,备的还挺全的,你怎么没养一个?” “我东跑西逛的,不想养它跟我受罪!” 渭轻尘闻言心里有点涩涩的,只想着以后再也不让他吃苦,拉他躺下道:“行了,你赶快给我睡觉,邻里邻居的,有贼那狗兄弟还能不叫一声?再说他们有狗,你不是还有我?赶快睡吧!我给你看着!” 舍新盖着被子蒙脸。 什么叫他们有狗,我有你? 你是我的狗吗? 第3章 我爱你 渭轻尘陪舍新出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解决自己的破事。 房门一开,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我想死你了!” 大大的阳光,撒着娇的人。 渭轻尘后退一步,和怀里只穿着件衬衫的人拉开距离,视线飘过落地窗前的油画架,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 临近大学的高档小区,是渭轻尘租来养小情人的,年轻的身体年轻的心,又是学艺术的,原先渭轻尘从他身上获得过多少快乐,现在对自己就有多恶心。 “我又续了一年的房租,正好过几天你就毕业了,安心找个好工作,别在玩的跟个孩子似的,我拿了东西就走,以后也不会来了!”渭轻尘说话的空挡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提着箱子要走,那男孩愣了一下,抱住他道:“哥!你说什么?什么不会再来了?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我可以改的!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会改的!真的!哥!” 他和渭轻尘是在校招上认识的,渭轻尘的公司不大,但待遇很好,作为实习完全是个好去处,再加上渭轻尘年轻英俊,两人看对了眼,一来二去,就这么勾搭上了。 男孩不愿意放弃这支潜力股,红着眼睛看他:“你说过喜欢我爱我的,怎么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渭轻尘轻叹一声,低头看着他,道:“咱们又不是谈恋爱,各取所需的买卖哪来的爱?再说那些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 男孩抽抽鼻子,想不通他怎么就是几天的功夫就对自己没了兴趣?明明那天离开的时候还难舍难分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这卡里有几万块钱,够你花一阵了!我走了,你好好生活,以后就别联系了!”渭轻尘将卡塞到男孩的手里,转身提着行李箱大步离开,边走边将手机里的男孩以及其他几个暧昧的对象统统删除拉黑,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开车回家。 舍新切着菜,一走神,指尖上就多了一个口子。 渭轻尘和他出车回来以后说是有事要办,也没说是去哪,只让他回来买菜做饭,可这都华灯初上了,人还是没有回来。 想打个电话问一问,又怕那人不高兴。 胡思乱想左右为难之际,就听客厅的门啪的一开。 舍新没动,伸手到水龙头下冲洗伤口。 渭轻尘以为他是没注意自己回来,猫着腰靠过去正想吓他一下,就见他放在流水下的手老大一个伤口,忙拉过来将那只受伤的指头含在嘴里吮了吮,道:“怎么搞得?这么不小心!切个菜都能伤了!” 舍新泯唇,看着他笑笑,渭轻尘不知道他受了伤怎么还能笑的出来,皱眉刚要再说几句,就感觉嘴里的味道不对,抬眼往案上一扫,辣椒! “啊!好辣!”渭轻尘皱着脸,低头含上舍新的舌,本来是想将嘴里的辣味渡给他,不想舌头的温度过高,不仅没有缓解,连身上都燥热起来,忙又转移了阵地,含上了他的耳朵。 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渭轻尘舔着舍新的耳朵降温,拉着他的手继续到水龙头下冲洗,含糊的问道:“辣椒是不是进伤口里了?疼不疼?家里有没有创口贴?” “不疼,辣椒的味早就被你吸干净了,没事。”耳朵上的舔弄还在继续,舍新有点脸红的低头,见身后的人心情好,小声问道:“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去公司拿了点东西,又去拆迁办走了一趟,耽误了功夫,所以回来的晚了。”渭轻尘用脸擦擦舍新耳朵上的口水,埋首在他脖颈间滚了滚道:“咱们晚上吃什么了?老远就闻到味了,好香!” 舍新闻言回头,果然见门口立着一个箱子,笑了笑道:“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就做好了,你出去等我,这里油烟大。” “不要,就在这里看着你做。”渭轻尘趴在舍新背上,从后环着他,跟个巨婴一样。 舍新拿他没办法,只得一边动作艰难的炒着菜,一边道:“你刚才去拆迁办了?他们怎么说的?” 这是正事。 渭轻尘起身,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出来洗,道:“除了拆迁费和住房补贴外,还额外给点,大概六百来万,我在争取争取,看能不能在多点。” 舍新含住渭轻尘递过来的草莓,低声道:“你真的要拆了这里吗?” “嗯!”渭轻尘想让舍新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不说他因为重生知道如何取舍能获益最大,就是没有拆迁,这房子他也不打算在留着。 这里或许是舍新心里的家,给他无数心灵上的慰藉,但在渭轻尘看来,不过是不好回忆的一部分。 他要给舍新一个全新的家,一个真 正意义上的幸福的家,所以这项决定是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的。 舍新也知道自己的决定在渭轻尘这没什么分量,心里虽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沉默。 渭轻尘看出他面上不快,抱着他哄道:“这里有什么好的?又破又烂,我给你买个新的不好吗?” “我不想要新的。”舍新端着盘子,抬眸看着渭轻尘道:“这里虽然很破,环境也不是很好,但是……”这是渭轻尘买给舍新的家,是那个全心全意爱着舍新的渭轻尘,买给他的家。 舍新欲言又止,渭轻尘却是读懂了,知道是自己让他失望不安,也知道这种情绪无法在短时间内通过几句话就安抚好,只能跳开话题道:“好了!我们先吃饭,等我买到新房子,你一定会高兴的。” 气氛还算和谐,两人吃了饭,第二天一早,渭轻尘就带着舍新去了拆迁办,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两人拿到了七百万。 舍新抓着手里的银行卡,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渭轻尘拉着他回去收拾东西,道:“我们今晚就搬走,明天拆迁办的人就会把咱们是第一家拆迁户的消息宣扬出去,到时候说不定有人会来找事,咱们得赶在他们知道前离开,要不然麻烦!” “嗯!”钱也到手了,在没有回旋的余地,舍新虽不舍,但也没办法,听渭轻尘这么说,笑道:“咱们算不算叛徒?大家都齐心协力争取拆迁费,咱们就这么搬了,你说会不会拆迁费真的可能会在往上高一点?咱们会不会亏了?” “不会!”渭轻尘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不出三个月,开发商就会知道这里被规划到邻市的内部消息,到时候就是白拆,人家也不愿意拆了,他们简直是血赚。 渭轻尘和舍新快速的收拾着东西,忽听外面传来砰砰的拍门声,两人俱都是一吓。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被重金“收买”,绝对得有糟心的事。 渭轻尘将客厅里的行李箱拉到卧室,连舍新一起关进去,脱掉上衣关灯,穿着一条大裤衩去开门。 叫门的是楼下的大妈,渭轻尘一开门,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大半夜的你们折腾什么呢?这都几点了不睡觉?扰民很不道德的好不好呀?还有完没完?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旧小区的房子隔音一点都不好,尽管两人尽量轻拿轻放,还是让楼下的大妈失了眠,渭轻尘哈着腰道歉,送走她,连忙回卧室抱住有些紧张的舍新,低声道:“咱们动作快点,赶快搬了,这样就跟要吃人似得,她要是知道咱们拆了迁,指不定得骂成什么样!” 舍新点点头,和渭轻尘加快动作,一个收拾一个搬,黎明时分,终于只剩一个纸箱。 “这里面是什么?”渭轻尘看着舍新怀里蒙尘的纸箱,怕他又拿些用不着的,动手检查道:“车里没地方了,要是没用,就扔了!” 舍新摇头,避开他的手,低声道:“我抱着,占不了多少地方的!” “这么沉个箱子你抱着?”渭轻尘着急走,见他这样子,就猜里面铁定没啥值钱的,抢过来一看,果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零碎东西,连垃圾都算不上,“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有用吗?” 他压着嗓子说话,着急又带点凶巴巴的,将手里的箱子往旁边的垃圾桶上一放,拉着舍新就走。 舍新平时听话惯了,不过这一次却是意外的倔强,挥开渭轻尘的手道:“这些都是你给我买的东西,我得带着!” 渭轻尘要被他气死了,他什么时候买过这些破烂货? 舍新将盒子重新抱进怀里,见渭轻尘眉头发黑,隐隐有发怒的前兆,忙伸手从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看道:“你看,它还能说话,还好好的!” 渭轻尘皱着眉看过去,发现舍新手里拿着的是个蓝色的哆啦a梦。 “舍新我爱你!我爱你!舍新!” 清朗年轻,是自己的声音! 渭轻尘有点想起来这东西是哪来的,那时麦当劳刚刚火起来,逢时过节就推出些小孩玩意,他带着舍新去吃,在满是孩子的队伍里点一份儿童餐,送一个哆啦a梦。 当时他的生意已经慢慢有了起色,不能时常陪在舍新身边,便录了音,让他想自己的时候,就拿出来听听!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舍新还留着吗? 舍新见渭轻尘不说话,忙把手里的哆啦a梦放回去,拿出别的东西来。 干枯的玫瑰,褪了色的小纸条,以及一些不知从哪来的手链红绳,渭轻尘看着它们,情绪很快就被淹没。 东方渐渐泛白,有晨练的人慢慢出现。 渭轻尘握着舍新的手腕,压他在看不见的角落狠狠的吻,沉声道:“你怎么就这么招人疼?!” 舍新红着脸,喘着气轻声道:“我想把它们带着!” “我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不好!” “傻子!”渭轻尘轻笑一声,继续吻上去,舍新抱着箱子推他:“不要,被人看见!” 渭轻尘牵着舍新上车,探身给他系安全带,忍不住又吻上去,迷蒙着眼 低声道:“我爱你,舍新!” 第4章 亲够本 初夏的清晨已经带了浓浓的暖意,小区门口新贴着一张公告,渭轻尘打着方向盘开过去,将所有过往抛在脑后。 “我今天得去公司,房子等过几天在找,咱们先在酒店将就几天怎么样?” 舍新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出,点头同意,转头看了眼满满当当的车后座道:“那这些东西呢?放哪里?”酒店应该不会同意他们搬这么多东西进去吧? “啊!这个!”渭轻尘前世有钱惯了,他本来是想把这些东西都扔掉的,奈何舍新不愿意,再加上他现在还要省钱买房子,也不能大手大脚,正寻思该怎么办的时候,忽见前方不远处站了一人。 宽宽的帽檐,绿闪闪的反光衣。 “我靠!”渭轻尘调头想跑。 “嘀呜嘀呜” 骑着摩托车的交警掏出小本本,细数渭轻尘的种种罪过。 “车顶搁置行李,且目测车内所装货物超过二百斤,并且有逃跑嫌疑,违章严重,现处以罚款警告并暂扣驾驶证!” “交警同志,我只是想靠边停车,没想着跑!”渭轻尘按住交警还在龙飞凤舞的手,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 这不就是当初自己车祸死亡后打给舍新的那个人吗?好像是姓王? “老王?”渭轻尘脱口而出。 姓王的交警抬眸,一边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氏的,一边继续刷刷的写上去:“乱攀关系,涉嫌行贿,扣3分!” 渭轻尘!t?! “我就只剩6分了,你扣了我还怎么活?再说我哪里乱攀关系行贿了?你这样子乱判,我得举报你!”渭轻尘有点上火。 交警低头,准备在写点什么。 舍新连忙拉住想要发脾气的渭轻尘,上前礼貌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临时搬家没处可去,现在正准备去找房子,东西有点多,违章是我们的错,就是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舍新态度很好,交警觉得他比较顺眼,放下小本本抬眸道:“搬家得叫搬家公司啊!不说安全问题,就说这车得拉多少趟才能拉完?” 舍新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道:“本来是想叫车的,但是太贵了,又想着东西不多,大清早的应该没什么人,就存了一点侥幸。” 生活不易,交警也不是有意为难,只是渭轻尘调头逃跑的举动惹的他有点火,所以才想着从重处罚,此刻有了舍新的介入,正拿着小本本沉吟之际,忽听砰的一声,撞了。 闯红灯的电动车被卷入转弯的出租车底,交警顾不上舍新两人,急急掏出电话跑过去。 入目是鲜红的血。 渭轻尘站在原地,神情恍惚片刻,拉着舍新要走,不想手里的人挣开他,也跟着跑过去。 “舍新!”渭轻尘喊他一声,没喊动。 郊区清晨的街道还没什么人,所以谁也没减速,倒在车底的人只剩一口气,几人合力将出租车抬起,等把人送上了救护车,交警才对着舍新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日头升高,舍新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想着帮忙,再说违章的事还没处理完,不敢走!” “哈哈!”交警觉得他实诚又有点意思,摆手道:“行了!走吧!下次注意!” “谢谢!” 渭轻尘呼了一口气,将车停到阴凉的树荫下,阴恻恻的看着副驾上的人。 舍新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有点奇怪道:“怎么停下了?我们现在去哪?酒店么?” “不要转移话题!”渭轻尘拍了一把方向盘,拧眉道:“你还挺会说啊!还聊起来了,聊的挺得劲啊!几句话就把那交警哄的连罚单都不开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口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闷的跟个什么似的,我说十句也换不来你一句,你要是早把这本事用在我身上,我还能!” “怎么?”舍新转眸,看着一脸怒气的渭轻尘,轻声道:“我要是早把这本事用在你身上,你就不会找别人了是么?” 所以出轨背叛都是我的错么? 渭轻尘一滞,连忙解开安全带探身抱上去,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说什么呢? 重生的这几天里,渭轻尘一直都觉得很不真实,每每将舍新抱在怀里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大雨磅礴的夜,舍新双脚扭曲的被包裹在湿哒哒的白布下,满身的血。 渭轻尘不迷信,但却信了邪。 他见不得血见不得车祸,更见不得舍新双手粘血的样子,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一样,害怕又无助,那种感觉比死亡还可怕,让人受不了。 他想让舍新远离这些东西,离得远远的。 渭轻尘生气舍新先前去帮忙的行为,但他不能说,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积德的好事,他没有理由拒绝,只能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发泄。 虽然那交警因为舍新而宽待,也的确令他感到不满就是了。 舍新不知到渭轻尘心里的想法,思绪自顾自的飘远。 渭轻尘是个超级醋坛子。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穷的要命,渭轻尘累死累活也只能混个温饱,舍新心疼他,想出去找个工作,虽赚不了多少钱,但好歹能减轻一点负担,可惜每次没干几 天,就被迫离职。 渭轻尘见不得他受委屈也见不得他接触别人,每次因为这件事争执的时候,他总是红着眼睛抱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讲:“我这么穷,好不容易把你骗到手,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我可以养活你,我不想你出去工作,我怕你接触到比我好的人,那我该怎么办?你就乖乖呆在家里,我会努力赚钱的,好不好?” 后来舍新如他所愿,在不和别人轻易接触,满心满眼都是他,却不想渭轻尘害怕舍新离开自己,但偏偏最先离开的,也是他。 繁华的魔都是有钱人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也是穷人挣扎求生的破烂弄堂。 渭轻尘说道做到,他努力赚钱,有能力让舍新过上好日子,但后来的后来,舍新却开始了另一种苦日子。 他考了驾照学了车,开始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触,渭轻尘不在意,也好像是那个时候起,舍新知道他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了。 车里一时有些安静。 沙沙的树叶响从半开的车窗晃进来,晃在舍新低垂的脸上,映照出一抹迷茫的白。 对于渭轻尘此刻的醋意,舍新只觉得可笑。 “舍新!我……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见不得你和别人亲近,是我有毛病,你别生气好不好?”渭轻尘贴上去,使劲的亲他,努力的解释:“我没去找别人,我真没,我发誓,我只有你一个,你信我!” 舍新泯唇,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渭轻尘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并没有任何说服力,但想着自己在外面胡来从来都没有被舍新抓到过,便硬着头皮死扛到底,顶着脸道:“我最近几年都忙着工作,哪有时间去搞那些?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我压力很大,身边也没什么亲近的人,所以免不了找你发泄情绪,我知道是自己的错,以后一定改!真的!而且以后在忙也不会忽视你了,要是再犯,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呜!” “好了!我信你,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吉利!”舍新捂住渭轻尘胡乱发誓的嘴,侧首在他脸上亲了亲,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生气。 这么多年的冷落背叛他都没有离开,又如何能在他回心转意的时候放手呢? 舍新不知道渭轻尘的这份热情能保持多久,只蒙着心想快活一天是一天,如果哪天真的山穷水尽,那他在离开也不迟。 脸上的吻带着浓浓的暖意,这是舍新少有的主动时刻,渭轻尘不想放过,追着吻上去,舍新被他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含着他的舌头囫囵道:“有!有人!呜!” “没事!看不到!”渭轻尘占便宜没够,一手搂着舍新,一手去摇车窗,吻得情难自禁之际,忽感觉车门被人一拍,转头一看,还是之前的那个交警。 “交警同志,你不是在路口么?怎么擅自离岗跑这了?”渭轻尘探出头,唇上都是水光。 姓王的交警头都没抬一下,啪的将罚单往车窗上一拍,骑着摩托头也不回的道:“违章停车,罚款二百。” “我靠!他怎么阴魂不散的,亏我还觉得和他有点过命交情!” 舍新紧张的红着脸,不安道:“他是不是看见了?” “什么?”渭轻尘将罚单放好,摇上车窗扭头道:“怕别人看见我亲你?” 舍新不好意思的点头,忽的呼吸又是一堵,渭轻尘探过来继续吻他,沉声道:“看到又怎么了?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谁能管的着?嗯?” “呜!” 唇上的纠缠很是热烈,舍新眼珠乱动想观察一下四周,奈何渭轻尘靠的太近,只能看到他俊朗的眉眼,失神片刻忙伸手推他:“不!不要了,有人!” 渭轻尘轻笑一声,不管不顾的继续吻他,舍新越是挣扎,就越是吻得他喘不过来气,良久之后,舍新终于安静下来,侧身半靠在渭轻尘的怀里,挡住自己的脸,慢慢回应。 “哈哈!”渭轻尘喘了一口气,觉得这样子的舍新实在可爱的紧,抬手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道:“还来不来?” 舍新红着脸喘气,扫了眼四下无人的街,猫一样的摇头。 “那你还趴我怀里不动?分明就是没亲够是不是?” “啊!”舍新条件反射的起身,却不想渭轻尘勾唇一笑,伸手按住他道:“罚单都开了,怎么也得亲够本不是?” “啊?呜!” 第5章 副cp登场 渭轻尘的公司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面积不大,但以初见规模。 舍新没来过这,他知道这些年渭轻尘的生意越来越好,如今见众人弯腰躬身和身边的人打着招呼,只觉得满身的不自在。 格格不入,也分外不搭。 渭轻尘领着舍新去办公室的休息室坐下,道:“我有个会,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来找你!” 舍新点点头,等人走了,才漏出满脸的不安。 休息室是个套间,麻雀虽小可也五脏俱全,舍新起身观察一眼周围,正待细看,忽听门房一开,走了的人去而复返。 “轻尘!”风云常一进门,就和舍新打了个照面,奇怪道:“你是?渭轻尘呢?” 舍新有点无措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介绍自己,只回答他第二个问题:“他刚走,去开会了。” “哦!”风云常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一边打量舍新,一边琢磨渭轻尘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开始对这种寡淡类型有兴趣了? 舍新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扶着桌角往后退了一步。他不善言辞又不懂交际,只低着头躲避,风云常见他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本想逗逗他,但一想到渭轻尘那霸道的性子,便收了心思,笑道:“既然他去了会议室,那我去找他,你随意!” 舍新点点头,等人走了,这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再不敢乱动。 渭轻尘许多天没来过公司,从助理那了解了这几天公司业务的进展,便去了会议室,等风云常的间隙,言师端着茶杯问他:“这几天你去哪了?电话都联系不上。” “家里有事,回去忙了几天。”渭轻尘低头整理着文件,言简意赅。言师却是差点呛着。 家?这人什么时候有家了?他怎么不知道?! 言师咽下喉咙里的茶,正想细问,忽听门外响起一爽朗声音道:“渭轻尘,你办公室里那人是谁啊?” 他人未到声先至,渭轻尘从文件里抬头,看向姗姗来迟的风云常。 “哎?我问你话呢!你办公室那人谁啊?新找的?”风云常往办公桌上一靠,盘着胳膊一脸的八卦。 言师低头继续泯茶,对面这两人的私生活一向混乱,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就是有点奇怪渭轻尘一向公私分明,之前和公司里的一个实习生暧昧的时候,就让人离了职,如今怎么把人带到公司里了?正疑惑,渭轻尘已经发了毛。 他将手里的文件砰的往桌子上一摔,怒道:“那是我老婆!别他妈的胡说!” “啥?”风云常扒拉扒拉耳朵,示意自己耳背,让他重说一遍。 渭轻尘却是已经起身,眉头轻皱道:“你有没有嘴贱,和他说什么不该说的?” “我!”风云常一脸的莫名其妙,正要问他为什么说自己嘴贱,渭轻尘已经转身离开,边走边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渭轻尘!”风无常看着渭轻尘着急离开的背影,奇怪道:“他这是怎么了这是?发脾气还说我嘴贱,我嘴有那么贱么?” 言师放下茶杯点点头,也有些好奇道:“他什么时候有老婆了?他办公室里真有人?” “有啊!”风云常拉了把椅子在言师身边坐下,拿着他用过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我刚才去办公室找他,一进门就看见个男的,模样没细看,不过穿的挺普通的,瘦瘦高高的,也不怎么爱说话,一直都低着头,看起来挺怕生的,也不知道渭轻尘是去哪找的,不会又是大学校门口吧?” 言师轻笑一声,道:“羡慕你也去找一个!” “我现在这个还没玩腻呢!”风云常往椅子上一靠,歪头看言师道:“还是渭轻尘懂得享受,这学生啊,阅历少还听话,给点甜头就乖乖的,不像我那个,天天烦死我了,要不是实在对胃口,我真的是不想伺候了,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言师垂着眸,声音有些不高兴的打断他:“我对你那点破事不感兴趣!” “嗨!我这是给你传授经验!”风云常歪身过去,搭着言师的肩膀道:“大家都是男人,每次一和你说点什么,你就一副厌恶的表情,搞得别人还以为你没开过荤呢!” “你的嘴果然很贱!” “哎?不是吧!”风云常漏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看着言师有些恼怒的脸,附耳悄声道:“你真的没?” 呼吸打在颈侧很是温热,言师垂眉掩饰住眸子里的悸动,心跳加快的同时,耳朵已经红了一片。 “我靠!不是吧!”风云常在凑近一点,抬手勾起言师的脸道:“你真的没干过?” 言师珉珉唇,歪头调转视线。 风无常坏笑一声,道:“咱们好歹兄弟一场,要不要我……” 言师回眸,有点复杂的看向他,听他继续道:“给你物色一个?” “滚!” “哈哈!”风无常没看出来身边人的不对劲,继续缠上去搂着他的肩膀道:“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和你开玩笑的,我知道咱们言师洁身自好,等闲人是看不上的,不过你说这世上除了我这么好的人,也没别人了,看来你注定单身一辈子了!” 言师闻言笑笑,扭头看他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只能和你谈一样!” 两人本就因为风云常的动作挨得很近,此刻言师一转头,便只剩一个呼吸的距离。 这让久经情场的浪子有点遭不住。 风云常第一次见言师的时候就觉得他长的好看,奈何这人太过高冷,虽然后面他加入公司,大家成了朋友,但随着了解的深入也越来越知道言师这人,他玩不起也玩不上,龌龊的心思没多长时间就彻底熄灭,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又忽然升了起来。 “那可不,除了我你找不到更好的了!”风云常眸光定格在言师的唇上,很是轻佻的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试试?让我教教你身为男人的快乐。” “呵!”言师轻笑一声,掩饰住声音里的那一丝颤动,道:“可以啊!” 悸动只在一瞬。 风云常扣在言师肩上的手微微一紧,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他继续道:“你要是让我在上面,试试就试试啊!” “切!”这样说,摆明 了就是不可能了,风云常摇摇头,一脸惋惜的模样:“看来你是没这个福气了,没办法拥有我了呢!” 言师哼了一声,不屑的笑笑,嘴角的苦涩留在看不见的角落。 渭轻尘回来的时候,就见桌前的两人都是各有所思的样子,快速的把会开了,这才道:“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 “谁啊?办公室那位?”风云常转着笔,眉头一挑道:“你这次来真的?居然这么正式!还介绍给我们?” 言师也有点好奇,道:“你们多久了?” “好多年了。”渭轻尘叹了一口气,道:“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他就跟我了。” “啊?”风云常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隔着桌子掰指头:“我记得你说你来这的时候是大学刚毕业吧,那这都快七、八、十来年了吧?我怎么就没听你说起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言师,你知道吗?” 言师摇摇头。 他和渭轻尘合伙的时候,公司才刚刚起步,那时候渭轻尘身边就已经是莺莺燕燕不断,从来也没见哪个长久过,如今猛地听他说有个跟他这么多年的老婆,也很是惊讶道:“这人我见过没?” 渭轻尘摇摇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道:“一会你就见了!” 言师和风云常互看一眼,跟在渭轻尘身后去见传说中的人,不想一见之下,更是惊讶。- 他们以为能跟渭轻尘这么多年的人应该是个绝色,不绝色应执该也是个颜色上等的人,最起码得比之前见过的那些强吧?没想到他居然长这幅模样。 低着头的瘦高男人,只漏出脖颈一侧的腻白,短暂的抬眸瞬间也只捕捉到一脸的不安,很小心也很拘谨,如果说非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概就是他那一身的干净气质,就好像与生俱来,从没有被污染过一样。 风云常低低的和言师咬耳朵:“果然老婆还是原装的好!” 言师斥他:“你可积点口德吧!” 四人在餐厅相继坐下,渭轻尘点了菜,才搂着舍新的肩膀介绍道:“这是舍新,我老婆,这是风云常和言师,公司的合伙人。” 对面的两人模样俊朗,都是杰出的人,舍新抬头友好的笑笑,道:“你们好。” 言师也冲他笑笑,终于看清他的容貌。 很干净的气质,配上一脸温暖的笑,就像是夜空中的星一样,令人向往的不行。 风云常摸着下巴,挑眉看向渭轻尘,道:“舍新是吧?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了!” “看起来跟个大学生,哦不!看起来跟个高中生一样,说实话你和渭轻尘坐一起,他简直是老牛吃嫩草!可惜了!” 他说的认真,似夸似实,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舍新忍不住笑了一下,倒也放开了。 渭轻尘也笑了一下,道:“就知道我家舍新招人喜欢,所以才不能让你看见,在盯着他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靠!不带这么狠的吧!舍新,他这么暴力是不是老欺负你啊?你说,哥给你做主!” 舍新闻言笑笑,摇头道:“没有,他对我挺好的。” 渭轻尘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性,但作为狐朋狗友的风云常,自认为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他安抚眼前这名叫舍新的人,遂道:“哈哈,刚才是玩笑话啦,轻尘这个人我们也一起共事好多年了,脾气上来的时候是挺大的,但老实说他这个人其实很讲道理的,为人处世都很上道,公司的事基本上都是靠他,所以有可能忙起来顾不上家里,今天咱们第一次见,我才知道每个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个贤内助!来,这杯哥敬你,谢谢你为咱们培养出这么优秀的渭总!” “你一口一个哥让谁叫你呢?”渭轻尘端起杯,搂着舍新道:“这是你嫂子!” “哎好好好!这杯敬嫂子,我先干为敬,嫂子随意!”风云常仰头一口闷了,舍新正要举杯,却被渭轻尘拦住道:“你酒量不行,我替你喝。” “哎?这样就没意思了啊!”风云常指着渭轻尘抗|议,言师笑笑,也拿起了酒杯,对舍新道:“之前轻尘一直忙着公司,我们虽都是合伙人,但都指着他,所以很少过问他家里的事,今天见了嫂子,以后一定让轻尘多多回家,让他少操心些公司里的事,以前是我们不懂事,老让他为了公司抽不开身,这杯酒敬嫂子,算是赔个不是!” 两人虽都是维护渭轻尘的场面话,但也都是为了他们好的真心话,舍新一如既往的笑笑,不去追究这话里的真假,只相信这都是真的。 他的渭轻尘一如既往的爱他喜欢他,只是因为太忙才忽略了他,他没有变心也没有出轨,他只是脾气有些大。 舍新拿开渭轻尘挡在酒杯上的手,端起来一口饮尽。 饮下过往饮下恨,饮下所有的原谅和不原谅,他愿意给渭轻尘和自己一个机会,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 “咳咳!”舍新喝的又快又急,被这一呛,眼泪就彪了出来。 渭轻尘连忙伸手给他拍背,夹着菜道:“早说了不让你喝,真是的,偏不听,看看呛成什么样了?” 他表情又是恼怒又是着急,看的一旁的风云常和言师一个劲的咂舌,见他一副要上医院的样子,忙递了一杯水过去道:“赶快喝口水缓缓!” 渭轻尘接过杯子仰头一灌,低头喂给了舍新。 “这什么操作?”风云常惊讶的看向言师,道:“这只是呛了一下吧?没到得这么喂的程度吧?” “恩爱不行啊?”言师掉转头,不想看这大型屠狗现场。 舍新本来咳了几声就没事了,万万没想到渭轻尘会来这一出,还是当着别人的面,立马呛得更厉害了,满脸通红的推开他道:“我!我自己喝就行!” “你这样子怎么自己喝?”渭轻尘敛着眉,继续将杯里的水拿嘴喂过去,完了才道:“好点没?还要不要?” 舍新已经羞的说不出话来了。 自从生日那天渭轻尘突然回心转意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性格大变的同时,舍新觉得自己每天都像是热恋一样,渭轻尘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亲密无间的接触,尤其是烙在他眸子里的那团火,就像是浇不灭一样。 渭轻尘的这份热枕,究竟能持续多久? 舍新不敢想也不愿想,此刻的他,只想沉溺。 渭轻尘摸摸舍新发烫的脸,贴过去用唇给他降温,在感觉到他脸部越来越高的温度后,又侧首将耳朵贴上去,道:“好点没有?嗯?” “好!好多了!”舍新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用手肘隔开他还要贴上来的动作,红着脸道:“吃饭吧!” “以后喝酒前记得先吃菜,不对,以后不准你喝酒了!”渭轻尘絮絮叨叨跟个老妈子一样,拿着筷子将渭轻尘的碗堆成小山,才注意到对面快要石化了的两人,奇怪道:“你们怎么不吃?菜都凉了!”他说完,又去给舍新夹,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喂上了。 风云常摇着头啧了一声,看着对面不顾别人死活的恩爱狗,推了一旁也是目瞪口呆的言师一把道:“看什么?吃啊!凉了!” “你怎么不吃?” “我饱了!” “我也饱了!” 第6章 领证 言师是个拆二代,托他的福,渭轻尘和舍新不至于无家可归,当天,就搬进了离公司比较近的一个小区。 两室一厅的房子,精装修,前租户刚走,简单的打扫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虽是朋友,言师也不缺钱,渭轻尘还是按着市面行情付了租金,舍新有点肉痛,委婉的催他:“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这样才算是有个家,如今租房子漂浮无依,舍新很是不安。 渭轻尘搂着舍新安抚状:“这几天公司要上市,还有一个大单子没谈妥,等我忙完这些,就去看房子好不好?” “那要多久?我们的钱够买个房子吗?”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至于钱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稍微周转一下就可以了!现在领你去吃饭!” 渭轻尘拉着舍新往外走,舍新虽还有很多疑问,但到底没在多话,乖乖的跟着出门,不想走的急忘了带钥匙,舍新折身回去取的空挡,渭尘正好从对面邻居的房门里出来。 舍新愣了一下,视线下意识的瞟向门内站着的人。 年轻好看,一副刚出社会的学生打扮,半开的房门里漏出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像是刚搬来的样子。 房门很快就被合上,渭轻尘有些走神,好半天才注意到身后的舍新,牵他道:“带着钥匙了?我们走吧!” 舍新珉珉唇,见渭轻尘边走边又回头看了眼刚才的那扇门,不安更大,想到最近这人的改变,便大着胆子问他:“你在看什么?刚才那个人你认识?”你为什么会从一个陌生人的房子里出来,又为什么会一副很上心的样子? “哦!不认识,听他说也是今天才搬来的,我看他一个人,就顺手帮他搬了点东西。”渭轻尘牵着舍新进了电梯,实话实说之际,思绪却不自觉的飘远。 如果他没记错,刚才的那个人应该是叫寒书,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一场轰动一时的婚礼。 这场婚礼应该是发生在几年之后,ltc集团总裁蔺天城会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那人名叫寒书。 上一世的他虽在这座城市里站稳了脚,可始终都没有和蔺天城这一类的商业大佬搭上线,知道这场婚礼也是从报纸新闻上,听人说这寒书从十七八岁就被蔺天城所包养,不想十几年熬下来,居然当上了总裁夫人。 这是一个麻雀变凤凰的玛丽苏故事。 渭轻尘隐隐记得刊登在报纸上的那张脸,和刚才的那个人很像,只是时间太久又隔了一世,他记不太清也不敢确定,这么细细思考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舍新看的出来渭轻尘的走神,也直觉他走神的原因是因为刚才那人。 只是帮搬个东西就上心成这样?这是……看上了? 舍新想到这的时候不由的笑了一下,心说也是,冷漠无情的渭轻尘什么这么热心助人了?如果不是受对方吸引,又怎么会这么殷勤?连走路都想着对方? 大概是这几天过的太甜蜜,也大概是舍新真的信了渭轻尘会改的鬼话,此刻见他对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这般上心,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闹情绪的甩开了他牵着自己的手。 渭轻尘感觉到他的动作,终于回神,一边奇怪的重新牵上他,一边道:“怎么了?” “给人看到 不好!”舍新低着头说谎。 渭轻尘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小情绪,不解的捧着他的脸看了看道:“你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好好的我生什么气?”舍新歪头,视线躲避之际,嘴角又是一泯。 这是他违心的小动作,渭轻尘许久没看到,此刻微微怀念之际,低头慢慢的吻上去,低声道:“有就是有,当我看不出来?” 舍新回眸,小脾气的咬他。 “哈!说,到底怎么了?怎么就惹得我家舍新不高兴了?嗯?我一定改好不好?”渭轻尘舔舔唇,将闹脾气的小猫拉上车,反复问他。 舍新小心的看他,试探道:“那个轻尘,你觉得那个人好看么?” “嗯?” “就是我们的邻居。”舍新说的很小声,歪头看着窗外,徐徐道:“虽然就扫了一眼,但我看得出来,他……” “哈哈!” “你笑什么?” 渭轻尘轻咳一声,摸摸舍新的头道:“哈哈!没事,你继续,他怎么了?” 舍新本来鼓足勇气很认真的和渭轻尘讲述自己的心迹,没想到他不认真听就算了,还笑!一时也有些火大道:“我不想说了!” 他平时温柔惯了,尤其是被冷落的这几年,更是收起本来就不多的小脾气小心翼翼的生活,这几天被渭轻尘宠的没了分寸,此刻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舍新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幸福时刻,一点都不想。 渭轻尘收了笑,眸子沉沉的看他,舍新动动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弱弱的看他,直到面前的人伸出了手。 舍新下意识的闭眼,渭轻尘一愣,还是继续拍上去。 宽厚的手掌带着烫贴的温度,隔着头发从额头传到全身,渭轻尘手掌下移,顺着舍新的脸、脖颈、肩膀一直滑到腰处,然后在从宽松的半袖下摆伸进去,沿着脊梁一直往上,定格到肩胛骨处,轻轻抚摸。 “冲我发脾气?”渭轻尘一点点的靠近,用呼吸将狭小的空间一点点的侵占,嗅着舍新的半边脸道:“原因是吃醋了?” 舍新低头,因为拉扯的力道附上身前人的肩膀,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渭轻尘又是一笑,歪头在舍新的脖颈处用力的闻了闻,重重的抚摸他道:“自信一点,信我!也信自己,好不好?” 没有解释也没有宽慰,只有简单的一句:自信一点。 脖颈处的呼吸暖暖的,舍新点点头,忽觉得自己的确有点神经敏感,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就是觉得……” “好啦!我知道!”渭轻尘摸摸舍新的头,轻声道:“我给他搬东西不过是顺手帮忙,以后大家是邻居,关系处好了对咱们也有帮助是不是,一面之缘我还能对他有想法不成?再说在我心里舍新最好看了,嗯?不要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心疼,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他说完,又是一个吻送上去。 舍新脸上都是他的口水,推他道:“不要了,被人看见。” “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我们又没结婚!”舍新低头,本是话赶话的说,没想到一出口,便不由的想起那天渭轻尘冲他发脾气时说的话:“……不过是搭伙过日子,你又不是我老婆!” 渭轻尘似乎也是想到这一条,亲吻的动作一停,抬眸看向舍新,一时都有些沉默。 “你这么一说,到是提醒我了!”渭轻尘笑笑,拉着舍新的手亲了亲道:“我们现在就去把证领了,免得你哪天后悔跑了!” 渭轻尘说道做到,当下便要下车去取户口本,舍新愣愣的理解了一下领证是什么意思,拉住他不可置信道:“真的么?你真的要和我领证么?” “当然!怎么?”渭轻尘探身捏了捏舍新的鼻子:“你有其他想法是不是?” “不是!我!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舍新低头摸摸衣服:“我还没有好好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路上买两件白衬衫就好了!一句话,我们去领证,愿不愿意?”渭轻尘笑盈盈的看着舍新,眸子里的光就像是燃起来一样,舍新忽的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渭轻尘也问过他类似的话:“离开这个小村子,和我一起去打拼,一句话,你愿不愿意?” 舍新点点头,他自然是愿意的。 渭轻尘笑了一声,急匆匆的下车,跑到电梯门口又急匆匆的回来:“钥匙!” 舍新将兜里的钥匙递给他,看着他再次跑远,然后对着后视镜,漏出一个大大的笑。 怎么都控制不住!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喜悦就像是突然爆炸的烟花,舍新紧张的坐在副驾,直到看到出现在电梯口的渭轻尘,才觉得这种窒息的高兴,得到些许的缓解。 白色的衬衫加黑色的西装裤,腼腆的人羞涩的揪着裤缝浅笑,渭轻尘俯身将选好的皮鞋亲自给他换上,起身定定的看他。 如果早将那些鬼混的钱都砸到舍新的身上,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效果? 忽略掉手上因为开车而留下的老茧,这样子的舍新,完全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 渭轻尘勾着舍新的下巴让他抬头,“怎么样?喜欢吗?” “嗯!”舍新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脸红的点点头,又不自觉的低声道:“这个衣服好贵!” “贵才好看!”渭轻尘笑笑,拿着卡结账。 都市繁华,交通拥挤。 舍新眸子里的光在等红灯的时间里慢慢暗淡,眼看华灯初上,两人才堪堪来到民政局的大门口。 渭轻尘扶着铁门很是遗憾的看向舍新:“现在这个点已经下班了,我们明天在来吧!” “可是明天周末!”舍新小声的说。 “那就……”渭轻尘本想说下周再来,可是看着舍新这副失望低落的样子,怎么都开不了口。 希望落空的遗憾,都是他给的。 渭轻尘上前拉住舍新的手,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的这项决定,他应该好好筹备一番的。 精心的求婚,鲜花以及大餐,在挑选一个阳光明媚的黄道吉日,他们本应该有一个愉快的领证过程,可是现在就因为他的冒失,让一切都毁了。 “舍新!”渭轻尘吻吻他有些犯凉的手,尽量轻快道:“我们下周一来好不好?到时候起个大早,一定把证领了!”他刚一说完,身上就被灯光一照。 带着眼镜的中年大叔从车上下来,一边掏着钥匙一边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来结婚的!” “大晚上的早就下班了,想结婚怎么不早点来?”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出发的晚了又堵车,来这就这个点了!” “结婚哪有临时决定的?你们还是回去想好了再来吧!”大叔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渭轻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牵着舍新刚要走,忽听一直沉默的人开口道:“不是临时决定,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久到他怀疑这根本就是假的! 舍新红着眼,回头看着民政局门口的国旗低低的说:“怎么我想干的事,总是这么难呢?” “舍新!”渭轻尘吓了一跳,连忙抱着他道:“都是我不好,没看时间也没好好准备,你别哭,我们下周一就来领证好不好?你信我!真的!” 夜色里只能听到车水马龙的川流不息,两人的声音堪堪盖过了知了的吵闹,走远的大叔默默回头,看着夜色下拥抱的两个男人终是走回来道:“结婚可不是过家家,你们还是两个男的,真的想好了?” 渭轻尘觉得有戏,连忙点头道:“我们已经好多年了!” “这么多年你才想起来娶他?早干什么去了?你能保证不是一时兴起?”大叔说话一针见血,舍新闻言眼睛更红了。 渭轻尘控制住想要抽他的冲动,双手合十讨饶道:“我讨个老婆不容易,大哥你放过我吧!” “行了,进来吧!”大叔开开门,将雀跃的两人放进来,念叨道:“你们也是好运气,幸亏我今天忘了带东西回来取,要不然!切!” “谢谢大哥!” “叫叔!” “谢谢叔!” 善良的人,总是幸运的有些意外之喜。 舍新抱着通红通红的小本本笑的牙不见眼,渭轻尘也很是开心的道:“瞧把你开心的,有那么高兴吗?” 舍新闻言难得漏出活泼的一面,笑哈哈的扑上来抱他,举着手里的结婚证道:“今天真的好开心啊!真的好幸运啊!我还以为领不了,差点难受死了!” “你看你!”渭轻尘抱着他转了个圈,吻吻他笑的亮闪闪的眼睛道:“今天领不成我们可以下周再来啊!又不是不能来了,至于这样吗?” “至于!”舍新搂着渭轻尘的脖子在他怀里滚了滚,低声道:“今天就是今天,过了今天就不一样了,你不懂!” 这是他难得撒娇主动的时刻,渭轻尘很是受应的索了一个吻,搂着他边走边道:“是是!我不懂,那我们去吃大餐,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不行!说一个!” “嗯……我不知道,要不然回家吃?” “不行!今天外面吃,吃好的!” “那我想吃西餐,我还没有吃过!” “没问题!以后天天领你吃,吃到你腻为止!” “可是我还想吃你做的菜!” “明天就给你做!” “你不是最近挺忙吗?” “在忙也得疼老婆呀是不是?叫声老公我听听!” “哈哈!不要!” “快点的!” “不要!” “反了你了!” “哎呀!” 如果你答应某人的事无法在预期值内完成,惊喜或许会变成失落,即使承诺会在不久的将来兑现,情绪所产生的差值终究不会回落。 因为良辰,是舍新所说的今天就是今天。 因为吉时,差一分一秒都不行。 夜色下的人影渐渐跑远,而新的一天,正随着希望缓缓到来。 第7章 主动一点就可以的 时间的钟慢慢摆过,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月。 渭轻尘一如既往的忙,房子的事也迟迟没有着落,舍新耐着性子不催,着急的时候就拿出结婚证看看,不安的心便有了着落。 这天渭轻尘回来的 很早,饭桌上比以往更显殷勤,舍新看得出他眉宇间的讨好和疲累,温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渭轻尘顿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菜到舍新碗里后,才吞吞吐吐的道:“之前不是和你说有个大生意在谈吗?今天我和那边的负责人见了一面,意思这事能成,只是这个项目的启动还需要继续往里投钱,我想拼一把,不过……” “缺钱吗?”舍新抬眸看他,见他点头,又道:“缺多少?” 渭轻尘眼神闪躲,轻声道:“大概一千来万!” 一千来万…… 舍新挑了一筷子米,他手里的拆迁费正好有八百万,一分都没有动过。 渭轻尘见舍新不做声,犹豫再三,终是试探道:“舍新,那个你看能不能……”他说到一半便停了声,舍新咽下喉咙里的饭,起身找出柜子里的银行卡,递过去道:“拿去吧!” 银行卡有两张,渭轻尘指着除拆迁费的另一张道:“这个是?” “我的工资,里面大概有三十来万,不多,也帮不了你多少!” “你居然有私房钱?”渭轻尘笑了一下,舍新也笑了:“才没有!” 在渭轻尘混蛋的那些年里,只要舍新不开口,他便不会往家里拿一分钱,舍新开车每月赚的那万把来块除了开销,能存下不少,这么多年下来,居然也存了三十来万。 渭轻尘珉珉唇,攥着两张卡解释:“按理说这笔钱应该是我们三个合伙人一起出的,但他们两人手里的股份加起来快要和我持平了,如果这笔买卖成了,不出意外公司会扩大规模,到时候我的处境会变的很尴尬,所以这笔钱我是一定要占大头的,明白么?” 上一世里言师喜欢风无常,如果不是风无常太过混蛋,两人成为一股完全是必然,渭轻尘不知道两人这一世的感情结果,但考虑到自身利益,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舍新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渭轻尘叹了一声,伸手将面前的人拉到膝上,笑道:“这个公司是我一手创立的,里面是我十几年的心血,如果不是因为缺钱,是不会有合伙人这种东西存在的,都是半路搭伙赚钱的,眼看公司有了发展,我不能在稀释手里的权利。” 舍新听懂了一点,奇怪的问他:“你们不是朋友吗?”虽然他和言师、风云常只在吃饭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是看着挺好的呀!渭轻尘和他们是这么多年的共事伙伴,为什么这么防着呢? 渭轻尘笑了一下,没再解释太多,捏了捏舍新的鼻子道:“单纯!” 舍新歪头小声哼了一下,勾手到他脖子上道:“赚了钱记得给我买房子!” “嗯!”渭轻尘探着鼻子到怀里人的脖子里嗅,正要动嘴,忽听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这声音很大,就连地板都跟着震了一下,依偎的两人齐齐向着门口看去,是从对面的门里传出来的。 渭轻尘心里一动,忙把怀里的舍新放下,跑到门口去看。 猫眼不大,只能看见对面房门大开,入目范围内,站满了身穿黑衣的大汉。 “怎么了?”舍新有点好奇,跟着过来。 渭轻尘将身边的人推到墙角,拉开门只看了一眼,刚好和门内的人来了个对视,忙将手里的门关上。 砸东西的响声还在继续,完全是在抄家。 舍新趴在猫眼上看了看,道:“轻尘,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用!再等等!”渭轻尘摆摆手,弯腰换鞋。 舍新不解其意,忽听空气里一静,接着走廊里出现一阵皮鞋的踢踏声,等那些人都走光了,渭轻尘才开门走出去。 对面的房门大开,满地狼藉中,躺着一个人。 渭轻尘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见屏幕没锁,便调出了里面的通讯录。 联系人只有几个,备注为天城的人排在第一位。 渭轻尘一边给列表中一个名叫魏简的人拨过去,一边对身后的舍新道:“别报警,去叫救护车!” 舍新楞了一下,忙转身去找电话,回来的时候,渭轻尘抱着人已经下了楼。 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 从一般到这里,渭轻尘就很关注对面住着的人,舍新和他也说过几句话,是个很温柔很好相处的人,名叫寒书。 舍新握着手机咬咬牙,穿着拖鞋追下去。 下过雨的地面满是积水。 舍新站在台阶下,看着渭轻尘抱着人大步的奔向还没停稳的救护车,觉得心里酸的厉害。 同样泛酸的还有坐在轿车里的人。 渭轻尘将怀里的人交给医护人员,忽略掉不远处黑色轿车里的冰冷视线,跑向舍新。 蒙蒙细雨中,舍新垂着头,躲开渭轻尘伸手要抱的动作,小声道:“别碰我!” “嗯?” “抱了别人,就别来抱我!” “吃醋了?”渭轻尘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将站立的人拉坐到自己膝上,取掉他脚上湿了水的拖鞋,抱着他起身道:“我抱他是为了救他,救他也是有原因的,我这是投机取巧的小人做法,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做了。” 渭轻尘关心寒书不过是想搭上蔺天城这艘大船,这个残酷的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他这种没钱没势光有一点能力的人。他上一世爬的太过辛苦,重生回来,他想简单一点。 利用“先知”的这点便利条件,他想飞黄腾达,他想一步到位,他想尽快的给舍新最好的生活,想要怀里的人,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但如果这样的结果是建立在舍新难过不安的 前提下,那他不做也罢。 重生一次,什么是最重要的,渭轻尘分的很清楚。 雨中升腾起的白色雾气很快将台阶下的两人席卷。 渭轻尘抱着舍新在湿哒哒的雨中慢慢索吻,舍新很是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抗拒之后便是慢慢的回应,在察觉到不远处的注视后,忙勾着他的脖子歪头,低声道:“有人看着,我们回去吧!” “嗯!” 接吻的一双人很快消失在电梯口,车里静坐的人收回想要找麻烦的想法,低沉开口道:“去医院!” 阴霾的天气很快就放了晴。 舍新下楼买菜的空挡,正好碰到搬家的寒书。 比起之前每次见到他时的忧郁,寒书此刻脸上挂着的笑,比以往更真也更好看。 舍新不讨厌寒书,只是知道他要搬走的消息,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不出意外,渭轻尘再也不会见到他。 舍新哼着歌做饭,下班回来的人偷悄悄的靠近,猛的从后一抱,吓他一跳。 “啊!”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渭轻尘吻吻舍新的脖子,注意到他嘴角勾着的笑,也笑道:“怎么了?这么高兴?” “没什么。”舍新翻着锅里的菜,顿了顿道:“寒书搬走了。” “哦!”渭轻尘点点头,伸手去探盘子里的番茄。 “你……”舍新歪头打量渭轻尘脸上的表情,不想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看到他收了笑。 渭轻尘将手里的番茄扔进嘴里,看着舍新凉声道:“我什么?” “没什么。”舍新摇摇头,道:“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是这么一个反应?”渭轻尘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见眼底,“那你说我该是怎么个反应?是该像你一样开心的笑还是该恋恋不舍的哭?” “我不是这个意思。”舍新摇摇头,不知所措的去拿调料盒,等挨个加了一遍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调料,他早就加过了。 锅里的菜散发出一股黑暗料理的诡异色泽。 下巴上的手指纤长有力,舍新顺着他的力道抬眸,对视下,只听渭轻尘冷冷的说:“如果我是那样的人,如果我是那样的想法,那我告诉你,就算今天走了寒书,那明天还会有暖书、天书各种书,懂?” 舍新愣愣的,眨着眼点头。原以为身前的人会来哄他安慰他,可是并没有。 渭轻尘后退一步,扯着脖子上的领带转身:“我去洗澡,饭好了叫我!” 舍新点头,又发觉背对着自己的人看不见,忙又嗯了一声,泄出一丝哭腔。 渭轻尘眉头微皱,终是没有回头。 锅里的菜已经不能再吃,舍新动作麻利的倒掉重新在炒,可惜总是出错,最后端上桌的依然是黑暗料理。 气氛很沉默,渭轻尘不说话,舍新也不敢随意开口,好不容易煎熬的吃完了饭,又到了睡觉的时间。 渭轻尘今天睡的很早。 往常两人都是一同上床,必不可少的便是晚安吻。即使渭轻尘最忙的那段日子,也不会落下。舍新总是在睡梦中被他吻醒,原先还觉得他或许是患了喜欢接吻的怪癖,可是今天一看,才明白病的原来是自己。 舍新慢慢躺下,试了几次都没敢碰到身边的人,只得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不一会就出现了困意。 睡梦中的那种感觉又变的清晰起来,舍新迷迷糊糊的睁眼,除了唇上的湿意,在没有其他。 身边的人睡的很沉很安静,舍新却一下子清醒起来。 他们已经结婚了,除了必要的信任外,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渭轻尘? 多余的话不敢说,多余的事不敢做。 他们明明是夫妻,不是吗? 黑夜里,舍新一点一点的靠过去,试了几次,终于将手附在了熟睡人的脸上。 睡梦中的人微微一动,舍新吓了一跳,终是下定决心一样趴上去, 身下人的胸膛很厚,又暖暖的,舍新闭着眼探唇上去,从脖颈再到下巴,最后停留到唇上,一点点的深入。 浅浅的吻慢慢变成呼吸交错的深吻。 渭轻尘闭着眼睛翻身,将身上不停点火的人压紧,凭着本能去脱他的裤子。 舍新一吓,猫一样的闷哼:“你……你没睡着?” “你这么主动,死人也要被你亲醒了!”渭轻尘喘着气睁眼,不见丝毫睡意。 舍新许久没和他有肌肤之亲,有点不好意思的推他:“不要了!” 渭轻尘一顿,将手里的裤子提上来,压着他吻了吻道:“不想被我欺负那就乖乖睡觉。” 舍新红着脸点点头,变的更加失眠。 本来哄一哄在主动一点就可以的,哼 第8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渭轻尘的生意谈的并不怎么顺利。 时间、金钱、人力全都赌注一样的投了进去,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众人进退两难之际,蔺天城的ltc集团抛出了橄榄枝。 渭轻尘手里的项目太过超前,当下的市场平稳,没人愿意为了未知的东西而冒险,当初那个说是合作的负责人也不知所踪,言师和风无常一致认为渭轻尘是被骗了。 而被骗了的渭轻尘却是镇定无比,他早就知道当初那个谈合作的负责人不靠谱,他义无反顾这么做下去的原因是因为现在这个项目是剽窃来的,而剽窃的对象,正是ltc集团。 前 世ltc集团是在几年之后才开始研发这个项目的,当时也不被很多人看好,不过结局是出人意料的,因为大胆的尝试,ltc一跃成为世界知名企业,渭轻尘利用重生的便利条件剽窃了那个项目的雏形,想的就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 果然投标结束后,无人问津的他被ltc注意到了,看来有些人能成功是有原因的。 蔺天城很有眼光。 灯火通明的公司里,连续加班几个月的众人还在忙碌。 风无常那个ltc集团怎么说的啊?这事到底能不能成啊?” 渭轻尘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揉了揉眉心道:“对方说愿意花高出市面五倍的价格买下这个项目,不过版权也得卖给他们!” “那很好啊!”风无常一听有戏很高兴。 言师也有点心动道:“那你是怎么想的?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快有半年了,我们的人和钱都快跟不上了。” “这个我知道。”渭轻尘叹了一声,起身拿起外套道:“我在想想。” 风无常有点想不通,道:“这还用想什么啊?先前被那个王八蛋给匡了,现在好不容易有冤大头,我们赶快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掉啊!哎?渭轻尘,你这是干什么去?” “回家!”渭轻尘头也不回的道:“要下雨了,我得回去看看。” “喂!我们还在加班呢!” “你就别管他了,听他说舍新怕打雷,就让他回去看看吧!他也挺久没回去的了!”言师将手里的咖啡递过去,道:“你要是累也回去休息,这我盯着!” “怕打雷?”风无常端着咖啡摇了摇头,无语道:“多大的人了,还是个男的,矫情!” “人家有人宠着,怎么着,羡慕了?” “那倒没有!”风无常笑笑,凑到言师身边道:“我这个人呢!喜欢多付出一点,可不喜欢有人宠着我,太粘人了!” 言师轻笑一声,不想看他。 明亮的办公室里两人静坐无语,沉闷的空气里忽听一声闷雷,接着便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言师抬眸看着窗外,喃喃道:“果然是挺吓人的!” “怎么?怕了?”风无常悄悄伸手过去,猛地从后环住言师的腰道:“呀!” “啊!”言师被吓了一跳,一回头,正好碰到靠上来的风无常,腰间手掌温热,脸侧的呼吸又暖暖的,言师手一抖,半杯咖啡就洒了出来。他下意识的起身,推开风无常道:“有毛病是不是?” 风无常指着他哈哈大笑:“胆子这么小啊?没事,哥在这呢!别怕啊!” 言师转过身去擦手上的污渍,耳朵红红的。 桌上的铃声突的一响,风无常看着来电没接,言师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备注名是一个叫小苏的人。 “不接么?” “哎呀!麻烦死了!”风无常不耐烦的皱眉,拿起手机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发脾气道:“都他妈的什么货色,早说了就是上床给钱的买卖,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我老婆了,天天打电话,真是够了!” “怎么?又要换了?”言师笑他。 “不行了,我得清静几天!”风无常摆摆手,一副浪荡的模样:“所以我才不想结婚不想谈恋爱啊!这被人管着多烦啊?对了!你说渭轻尘能坚持多久?” “什么意思?” “他以前玩的可比我大多了,现在这么乖,你说他对那个舍新能新鲜多久?” “别胡说,你没听人家好多年了?” “是好多年了,可是他以前不照样风流?咱们都这么熟了,见舍新才几面?现在他是挺上心的,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说不定哪天……我靠!你干嘛?” 言师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指着对面讨人嫌的落汤鸡:“你嘴上积点德,这话要是被轻尘听见,看他不揍你!” 风无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擦了擦头发上的咖啡道:“他现在不是不在吗?再说你想想,每天对着同一个人,那个人每天都穿着同样的睡衣躺在你身边,你能硬的起来吗?渭轻尘原来不就是腻了才打野食的吗?现在那个人又躺在他身边,还是那件睡衣,不腻才怪,你……我靠!言师!”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滚出去!”言师将手里的杯子摔出去,眼睛有些红。 白色的骨瓷杯落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碎响。 风无常皱眉,起身靠近一步,歪头道:“怎么我每次一聊这个话题,你就这么激动,该不会是……” 他点儿浪荡的,脸上还带着恶劣的笑,言师怕他看出点什么,微微握拳低头,然后就听风无常继续道:“该不会是硬不起来吧?” “滚!” 外面的雷声还在继续。 渭轻尘一进家门,连鞋都来不及换,就急急忙忙的跑向卧室。 被子里的人缩成一团,渭轻尘伸手一探,一脑门子的汗。 “轻尘!”舍新没想到他会回来,立马起身抱住他道:“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渭轻尘将被子里的人捞进怀里,亲亲他汗湿的额头道:“对不起!回来的晚了!” 舍新摇摇头,呼了一口气道:“加班到现在么?吃饭没有?我去给你做!” “吓成这样还能给我做饭?”渭轻尘揪揪他怀里的枕头,笑道: “抱着这个就不怕了?” “怕!不过除了它也没别的了!”原先下雨打雷渭轻尘不在的夜里,舍新也都是靠着枕头活过来的。 渭轻尘一笑,将舍新怀里的枕头扔到一边,抱着他骑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给你抱!比枕头管用多了!” 外面又是一个闷雷。 闪亮的光穿过窗帘照在脸上,舍新抱着渭轻尘的脖子埋首在他颈间,道:“是挺管用的!” “管用吧!嘿嘿!”渭轻尘摸摸肩上毛茸茸的头,忽的想起前世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想起那个被血染红的山间,抱紧他道:“以后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一直都陪着我,好不好?” 舍新点点头,又有些奇怪道:“可是你要上班,我一直待在家里好无聊!” “那你有什么喜欢干的事情吗?”渭轻尘抱着他躺倒,一下一下的轻拍他道:“除了开车,你还有什么喜欢干的事情吗?比如说开店做生意啊什么的?” “可是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你说!喜欢干什么?” 舍新闻言想了想,揪着渭轻尘的衣服道:“我一直存钱想开个面包店来着,可是我不会做,还有花店,我也觉得挺好的,其实我还想开个书店,可是我识的字也不是很多,还有……” 外面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舍新絮絮叨叨的说,好久都不见渭轻尘有什么回应,一抬头,就见抱着自己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眼底的青黛很重,一看就是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此刻就连睡着,眉宇间都隐着淡淡的愁绪,舍新抬手抚上去,轻声道:“一定很辛苦吧?睡觉都皱着眉!” 渭轻尘很累,睡的很沉。 清晨醒来的时候,舍新已经做好了早饭,急匆匆的吃了几口,就又要去公司,舍新将外套递给他,忍不住问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渭轻尘不能保证,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准,有时间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舍新有点失落,嘱咐道:“那你路上小心,工作累就休息一下,好好吃饭,注意……” 渭轻尘打断他的唠叨:“你要是想我的话可以来公司看我,有时间也可以给我做点饭,外卖我快要吃吐了!” “真的吗?我可以去公司找你吗?”舍新一喜。 渭轻尘笑了一下道:“当然可以!想我就过来!记得带点好吃的!” “嗯嗯!”舍新开心的点头,趁着时间早,便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十一点一过,就拎着饭盒出了门。 前台接待的小姐姐见过他一面,因为渭轻尘不往公司带人的缘故,所以她对于舍新有点印象,此刻见他提着饭盒,便道:“是来找渭总的吗?” 舍新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渭轻尘接到电话亲自下来接人,接过舍新手里的饭盒亲亲他,不忘对目瞪口呆的小姐姐介绍:“这是我老婆,领了证的!” 不一会,渭轻尘结婚并且老婆是个男人的新闻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言师安安静静的蹭饭,风无常啃着手里的鸡腿道:“真好吃!嫂子手艺挺好啊!明天还来不来啊?” “我晚上就来,你们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别听他胡说!”渭轻尘瞪了风无常一眼,喂了一口饭到舍新的嘴里道:“一天送一次就可以了,晚上不用来了!做这么多饭也挺累的!” 舍新一点都不觉的累,摇摇头道:“可是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想趁送饭的时候来看看你!” “那你就做我和言师两个人的就好了!”渭轻尘指着风云常:“这个人不用管!” “渭轻尘!你这什么意思?我不是人啊?” “言师单身也没个给做饭的,你家里不是养着一个吗?” “又不是老婆,那就是养着玩玩的,暖床还行,做饭又指望不上!” 舍新闻言有点尴尬,低头搓着手指,言师和渭轻尘同时看向风无常,眼神问他是不是想死? 风无常口不择言惯了,说完才想起这里还坐着个舍新,忙道:“我的意思是谈恋爱也不能让人家天天给我做饭不是?还没娶人家呢?老是让人家伺候我也不好不是?” 越描越黑! 众人都不说话,风云常有点尴尬的笑,咳了一声开始聊别的,言师给他面子接了一声,渭轻尘也给了个台阶,话题就转移到了工作。 “舍新别光听啊!你也说说你怎么想的啊!” “啊!我吗?”舍新慌乱的摆手道:“我不懂这些!” “没关系,大家随便聊聊。”渭轻尘擦擦嘴,也道:“可以说说,没关系的。” 舍新没做过生意,也不懂他们这些商人之间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按着自己的想法道:“我听你们说了半天,就想问那个ltc集团很大吗?” “行业大佬!”言师手势比了一下。 “那咱们呢?” “不值得一提!”风无常摆手。 “哦!”舍新点点头,看向渭轻尘:“那为什么不卖给他们呢?是价格不合适吗?” “开价很高!”渭轻尘叹了一声道:“不过他们要版权,以后所有的研发都和咱们没有关系了。” 风无常和言师的主张是赶快卖了,但是渭轻尘不同意,此刻听他又聊到版权问题,便道:“这个东西放在咱们>>> 不说技术人员,光是钱你都搞不到位,要我说,还不如趁ltc集团有兴趣,赶快卖了划算,回本在赶快干点别的,眼看公司就要上市了,光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 言师赞同这个提议,舍新看着沉默不语的渭轻尘,道:“如果对方那么有实力,是不是没有我们,人家也能自己研发出来?” 渭轻尘一愣,转眸看他。 舍新摆着手指道:“这个东西咱们研发不下去,也没有其他人买,如果就这一家感兴趣,如果咱们不卖,人家会不会自己去研发?” 言师闻言看向渭轻尘,道:“到时候就真的不值钱了!” 渭轻尘忽的一笑,捂着头靠在了沙发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知道这个项目的价值,所以舍不得出手,纵是靠着重生剽窃,但一想倒它背后巨大的利益,渭轻尘就舍不得。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个东西在上一世本就是ltc集团研发出来的,他们没钱没人,只因为一点皮毛就卖出如今的价格,如果现在不卖,对方自己去研发,那肯定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舍新一语点醒梦中人! 渭轻尘当机立断,立马打了电话给ltc集团的负责人,那边也很高兴,迫切的当天就要把合同签了。 “好了!准备一下,一会那边的人就过来了!”渭轻尘挂掉电话,对舍新道:“你先别走,晚上公司聚餐!” 言师和风无常楞楞的,道:“真的卖了?” “卖了!”渭轻尘点点头,道:“我去洗把脸,让大家都精神点,一会别给人家笑话!” “轻尘!”言师看着他的背影道:“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可以再等等!” “不用了。”渭轻尘摇头道:“你们说的对,这东西放在手里自己研发不了,别人还没人买,如今有人高价要,卖了吧!” 他说完就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就听到一片欢呼,风无常拍拍手,对言师和舍新道:“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啊?来!笑一个!” 合同签的很顺利,钱也是立马到账。 庆功宴上风无常喝的醉凶凶的,搂着言师一个劲美人美人的叫,言师被缠的没法,两拳头下去,才堪堪让人闭了嘴。 休假三天。 众人玩的尽兴,渭轻尘一一安排他们回家,最后才提着外套牵着舍新离开。 夜风拂面,星星很亮。 渭轻尘喝的也有些多,走走停停几次,忽将身边的人往路灯上一按。 他的力道有点重,舍新后背被磕的一痛,皱眉扶住他道:“怎么了?是不是难受?” 渭轻尘摇摇头,伸手摸他。 肌肤温热,是活着的人。 “别离开我!舍新!” 舍新拍拍他:“喝多了是不是?” “没有!”渭轻尘摇头,孩子气的哼了一声,低头吻他。 “有人!” “可是好想亲你!”渭轻尘闭着眼,醉意朦胧的喊他:“舍新,给我亲一下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亲你,舍新!” 声音很轻,呼吸很重。 “唔!” 浮云遮月,大半夜的哪有什么人? 第9章 欲拒还迎 星星很亮,夜很深。 言师将肩上喝的烂醉的人扔到酒店的床上,转身正要走,忽感觉腕上一重,脚跟悬空之际,整个人都向后摔去。 重压随之而上。 “嘿嘿!美人!你往哪里走?”风云常顶着一只淤青的熊猫眼压着身下的人痴痴傻笑,被酒荼毒过的嗓子破锣一样的沙哑难听,言师双手被高举过头,呼着气冷冷的看他,语气里满是嫌弃的警告道:“放开!” “哎?美人儿!你的身上为什么这么烫啊?”风云常狗一样的顺着身下人的脖子嗅,伸着舌头胡乱的低喃:“耳朵也好烫啊!” “呜!”脖颈处的呼吸很重,言师有点受不了的挣扎:“风云常!你想死是不是?” “哎呦!脾气这么爆!嘿嘿!我喜欢!” 醉鬼没有理智,却有足够的胆量。 言师挣扎半天始终脱离不开恶魔的掌控,无奈只能放弃。 湿哒哒的吻从脖颈胡乱蔓延,最后附到唇上。 言师眸光微睁,终是没动,只下意识的抓紧身下的床单,还来不及细细思考这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就听身上的人低笑道:“小苏,你怎么……啊!” 疼痛来的很猛烈。 风云常龇牙咧嘴的捂着眼睛,张嘴正要开骂,忽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熟悉,酒醒之际,又是一疼。 言师眼角微红,一边熟练的挥拳,一边恶狠狠的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谁!” 风云常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他蹲在地上靠着床,一手捂着眼睛一手胡乱挥摆,扯着嗓子哇哇大叫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我!别打我!” 言师看着地上瞎了一样胡抓乱喊的人,忍住想要在揍他一拳的冲动,哼了一声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揍死你!” 他说完又冲着空气挥了一下拳,吓得地上的某人一蹦三尺高,跳出好远道:“我干什么了?你就打我?” “你还有脸问?” “我!我怎么就没脸问了?”风云常捂着眼睛后退到墙角,委屈巴巴又贱不兮兮的道:“我喝多了,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干什么这么凶?难怪单身找不着对象!你这么暴力,活该没人要……” 言师被他气得一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道:“你在说一遍?” “我!”风云常靠着墙缩了一下肩膀,本想从指缝里偷看一下言师的表情,不想抬眼一扫,就见一向端庄的人此刻衣衫不整,歪斜裸露的衬衫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吻痕,他吓了一跳,忙放下挡在面前的手,睁着两只黑洞洞的熊猫眼道:“你这是怎么弄得?” 言师注意到他的视线,忙收手按上自己的衣领,抿着唇不在做声。 空气里满是酒气,头顶的水晶灯在夜风的带动下,晃出一室的暧昧。 风云常舔舔唇,看着言师身后凌乱的床,后知后觉的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结结巴巴的问:“那个!是我……弄的吗?” 言师没说话,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想走。风云常忙拉住他道:“你别走!” 眼睛疼,神经也疼,被酒精麻痹过的大脑怎么都转不起来。 风云常低头眨了眨肿的怎么都挣不开的眼,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拽住言师的胳膊道:“我的眼睛好疼,什么都看不见,你可不可以先别走?” 他的酒气还没有过,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大着舌头,言师沉默片刻终是嗯了一声,打电话和前台要了冰块和药,用纱布缠着敷到了风云常的眼睛上。 “言师,我刚才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风云常伸着双手,胡乱的摸向言师的脸。 碰触又暖有凉。 言师偏头,见对方眼睛蒙着东西,便也没躲,风云常愣了一下,也没收手,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眼睛上的冰块激的脑子冰凉,浑身都凉凉的,只有指尖的碰触是暖的。 “言师。”风云常双手虚虚的搭在言师的脸侧,道:“我刚才是不是……是不是亲你了?” “你喝醉了!”言师脸上一红,声音却是平稳无波。 风云常笑笑,手掌下滑落到言师的肩膀上:“哦!我今天喝的是有点多,那个,我……”他语气结巴,转着头漏出一点点的迷茫:“你怎么不推开我?” “什么?” “我是说,那个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我?”风云常不自觉的偏头靠近,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了一点点的期待。 言师闻言轻笑一声,道:“你沉的跟个死猪一样,推不开,所以只能上手揍了。” “是么?”风云常往前挪了挪,挪到可以可以感受到言师体温的距离,想起第一次见这人时的感觉。 温润又带着距离感的笑,他想撩又不敢,龌龊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居然成真了。 他就这么亲了意淫多年的人。 可惜刚才的过程太过短暂,他又喝了那么多的酒,其中滋味早就不记得了。风云常一点一点的回忆,一点一点的遗憾,放在言师肩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如此反复几次,才终于下定决心,赴死一般的靠过去。 身前人带着扑鼻的酒气,一双薄唇全是水光潋滟的色泽,言师控制住想要迎合的冲动,抬手隔开那点呼吸的距离,冷声道:“我可不是你的小苏!你要是想找情人,我可以帮你。” 风云常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醉,要不然怎么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轻薄眼前的人呢? “言师!” 落在掌心的吻一下比一下温热。 言师手指发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呼吸已经被堵住。 欲拒还迎。 因为喜欢,所以舍不得推开。 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有借口好好沉沦。 休假三天,言师续假一个月。 渭轻尘握着电话若有所思片刻,看向一旁支着耳朵偷听的风云常,咳了一声道:“言师说家里有点事,请几天假。” “什么?”风云常啊的一声尖叫,拍着桌子道:“请假?请几天?” 渭轻尘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一。 “一天?” 渭轻尘摇了摇头,摆着手指让他继续猜。 “一个星期?” 渭轻尘继续摇头。 “一个月?” “聪明!” “啊!不是吧!”风云常双手抱头,抓狂状。 “怎么了?”渭轻尘状似不觉,低头一边整理着手边的文件,一边道:“你找他有事?这么着急?” “我!”风云常叹了一声,摇头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渭轻尘看着关上的门,思绪不自觉的飘回上一世。 他知道言师喜欢风云常,还是在一次酒会上。 那天他们也是刚谈下一个大单子,言师偷偷吻了喝醉了的风云常,被他撞见后,曾再三恳求自己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对方,当时的他满口答应,不想一转头,就将这事捅了出去。 渭轻尘自认自己没有坏心,更不是故意让言师难堪,他不过是觉得喜欢就要说出来,他们三人合伙做生意这么多年,如果风云常也对言师有意,那便是好事一桩。 当时的风云常果然对于这个秘密很是兴奋,当下就和言师表了白,那段日子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甜蜜的一度让人嫉妒,但旁人不知道的是,风云常在和言师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外面的小情人根本就没断过。 渭轻尘曾提醒过风云常稍微收敛一点,最起码偷吃的时候别被言师发现,因为当时的他也在背着舍新玩火,说以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委婉,后来事情证明,言师这火,风云常根本就玩不起。 言师抽身抽的果断,风云常后悔过也挽回过,不过都没动摇言师和他一刀两断的决心。 后来他们的生意照旧,生活也 是照旧。 言师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眸子里再没有风云常这个人,而风云常也不负众望,浪的没边。 渭轻尘曾问过言师,问他到底喜不喜欢风云常?如果喜欢,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要这般决绝不留余地?当时的言师只是笑笑,道:“你以为他的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无非是最后捅到我这里,再不能装下去罢了!我也就当是玩玩,走肾不走心。” 他那么认真专注的一个人,谈了一场恋爱,居然也会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出那种无关痛痒的话。 渭轻尘头一次有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要多事嘴贱的告诉风云常言师喜欢他? 而风云常,为什么就不懂得好好珍惜呢? 是啊!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渭轻尘心里没来由的烦乱,起身来来回回走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向一旁的黑色转椅。 不懂的珍惜的人何尝只有风云常一个? 渭轻尘只要一想到上一世风云常的混蛋,想到自己的混蛋,想到言师,想到舍新,心里就感觉有股火在冒。 他的舍新是不是也早就感觉到了?不过也像是前世的言师一样在装傻?如果真的有一天被撞破,那他…… 风云常一开门,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低气压,他看着阴云缠身的渭轻尘吞吞口水,还不待说话,就见对方满脸戾气的指着他道:“那门安那就是让你敲得!” 风云常急忙后退一步,抬手砰砰敲了几下。 渭轻尘将脚边转个不停的转椅踹远,扶着桌子沉声开口:“什么事?” 风云常瘪瘪嘴,很想问问有事的是不是他?不过见此刻气氛不对,忙管住自己的嘴,乖乖道:“我想和你约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没有!”渭轻尘不耐烦的皱眉,一口回绝。 风云常:“……”咬唇大哭状:“呜呜!” 第10章 误会 渭轻尘手里的项目卖出后,ltc很快就开始重新扩大研发,不久,该项目所研发出的产品正式面对大众,很快就开始普及。 有专业人士指出,ltc这一研发或许会在未来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对社会进步具有重大意义。 ltc在扑天的报道下,正式迈向国际。 风云常非常的难受,这个项目明明是他们研发出来的,要不是没钱,要不是他们一直撺掇着渭轻尘把它卖了,那现在站在成功顶端的,就是他们! 其实不只是他,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非常的后悔惋惜。 言师只休了半个月的假,就回了公司。他这几天一直都关注着新闻,本来对于卖给ltc项目的决定只是有些后悔,又不知是谁乱嚼舌根,无良记者胡写乱写,说蔺天城是非常有智慧的成功企业家,对比下的渭轻尘就是为了蝇头小利毫无远见的失败者。 所有人都在打着惋惜的大旗,尽情的码着嘲讽渭轻尘的标题内容去搏得大众目光,赚取流量。 言师想了很多开解的话,不想话题中央的人八风不动,该干嘛干嘛,好像丝毫没有因为外界而受到任何影响。 渭轻尘的情绪的确是没有任何波动。 要是那项目本来就是他们研发出来的,看到今天的局面他或许真的会郁闷而死,不过介于本来就是人家的劳动成果,他从中已经赚了足够的利益,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惋惜的,至于那些风言风语,渭轻尘更是无所谓。 他是活过一辈子的人,知道舆论的重要性,他的公司上市在即,这波新闻,正好免费给他打了广告。 “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的事忙完了?”渭轻尘从堆积的文件中抬头,看向来人。 言师和风云常对视一眼,见气氛还算好,便道:“本来也没什么事,那个听说ltc把咱们那个项目研发成功了?” 渭轻尘点点头,道:“不是成功,是非常成功!你没见这件事都上了国家新闻?是为国争光的好事!” 风云常一听这个就心痛,皱眉道:“那个明明就是咱们先研发出来的,现在让他们捡了便宜,我现在越想越气,渭轻尘你平时不是挺倔的一个人么?怎么这次三言两语的就听我们的把它给卖了?要是你在坚持坚持,现在风光的就是咱们了!” “你忘了当时卖掉它时的高兴劲了?”言师一想到他们还开了庆功会,也有些心里难受,道:“轻尘当时也不想卖的,是咱们……” “好了!”渭轻尘将手里的文件签好,看了眼腕上的表道:“卖都卖了,就不要在说这些话了,那东西搁咱们手里也是浪费,咱们没人没钱根本就研发不出今天ltc的成果,这是人家的本事,没什么好酸好后悔的,公司这几天就要上市了,大家都打起点精神,如果实在没事干,就去查查这消息是被谁泄露出去的?让我天天被人损!” 风云常看他拿着外套起身,连忙道:“你干什么去?” “回家,和舍新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渭轻尘头也不回的道。 “你还有心情吃饭?哎?言师!你干什么去?” “吃饭!” “你……你等等我!我也去!” 饭菜的香味隔着楼道就能闻见。 舍新正往桌上端着菜,见人回来,忙道:“回来了?去洗手吃饭!” “等等!”渭轻尘将手里的外套搭在椅子上,上前勾着舍新的腰道:“亲一下。” 舍新穿着围裙,手上又沾了油污,被西装革履的渭轻尘抱在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红着脸道:“别闹,弄脏了你的衣服。” “亲一下!” 渭轻尘顶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明眸里都是眼前的人。 他挑挑眉,俯身吻过来,腰上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舍新轻呜一声,脚软腿软的扶住他,在白色的衬衫上留下两个明晃晃的手印。 “好了,我去洗手!”渭轻尘吻吻怀里人滚烫的脸,顺手在他滚翘的屁股上拍拍,挽着袖子去洗手。 舍新满脸通红的扶着椅子哈气,心跳的就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 自渭轻尘改变后,总是喜欢吻他,而他虽已经慢慢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但还是忍不住的害羞。 说是恋爱吧,但他们都这么多年了,如今也结婚了,但说是夫妻吧,渭轻尘除了吻他也没干别的。 舍新想到这里忍不住去捏自己的手指,每次心里有事,他总喜欢做这个小动作。 渭轻尘一出浴室的门,就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舍新拉着椅子坐下,端着碗一边盛饭,一边偷看一眼对面的人。 渭轻尘长的很好看,舍新跟了他这么多年,模样除了成熟稳重些,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显老。 他们每天在一块,天天对着这张脸都不觉的腻,更何况是外面的那些人?如今他事业有成,反观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 舍新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连看都不敢看了,低着头扒饭。 渭轻尘将手边的菜夹给他,边吃边道:“怎么每天都是这几个菜?” 舍新一愣:“怎么了?不喜欢吃吗?那我明天做点别的!” 渭轻尘有点挑食,舍新做的都是他喜欢的,每天都按着他的胃口来,菜色难免就有点单一。 渭轻尘见他说话小心,眉间都带出股急色,忙道:“不是,就是觉得不要老是做我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也做点,别老照顾我一个人!” 舍新闻言一笑,道:“我没什么喜欢吃的,吃什么都行!” 他的确是没什么喜欢吃的,没爸没妈的孩子从小生活在乡下,跟着爷爷能吃饱肚子就行,后来跟了渭轻尘,也是什么都不求,陪着他就行,如今过上了好日子,自是更没什么要求了。 幸福来之不易,舍新不敢奢求别的,就是突然间有点想念自己的爷爷,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他想回去看看,就是不知道爷爷是不是还是不愿意见自己? “舍新?”渭轻尘看着突然间又走起神来的舍新,好笑的敲了敲他的碗道:“舍新?想什么呢?怎么老是走神?” “没!”舍新摇摇头,见渭轻尘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其实我挺喜欢吃你做的饭的!” 他难得表现出这么一点小愿望,渭轻尘自是得满足他,忙道:“这个简单,我晚上就给你做,等执我下班,咱们一起去超市!喜欢吃什么跟我说!” 气氛很融洽,舍新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轻尘,快过年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爷爷,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爷爷? 渭轻尘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舍新的确是有个爷爷。 他拐舍新走的时候不过也才大学刚毕业,毛头小子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更不懂得关心别人,最初的那几年他忙着搞事业,对舍新的关心都不太够,后来浪起来,连舍新都不管了,哪还知道什么爷爷?如今被舍新提起,渭轻尘才恍惚觉得过去的自己真的不是个东西,这么上门,也不知会不会被乱棍打出来? 舍新见渭轻尘脸色不定,也不说话,便以为他是不想跟自己回去,便道:“如果忙就算了!”他掩饰性的吃着饭,到底是食难下咽。 渭轻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回过神来的时候,舍新已经放下了碗筷。 他没有多想,擦着嘴一边起身去公司,一边默默盘算回去看望舍新爷爷的准备,却不知误会的种子,就这么种了下来。 第11章 不用你负责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除了偶尔的电话短信,渭轻尘因为公司里的事,都没怎么回家。 舍新心里堵得厉害又见不到渭轻尘的人,偷偷哭了一场,也不再想这件事,只一个人默默的排遣。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只是这段日子过的太甜蜜,所以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受,眼泪滑下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矫情了? 渭轻尘只是不愿意和自己回家,怎么就委屈成这幅模样?原先的他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果然人就不应该惯着是吗? 舍新红着眼睛傻笑,笑自己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渭轻尘不知道自家爱人的小情绪,他官司缠身,连饭都顾不上吃。 当初那个匡他要买项目却又失信的人看到ltc的成就也是酸的厉害,红眼病发作下,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将渭轻尘的公司告上了法庭,说他不守承诺,为了利益,将本要卖给自己的东西卖给了别人,要求赔偿。 一时间,渭轻尘从一个目光短浅、没啥格局的商人一跃成为没有诚信、见 利忘义的卑鄙小人,众人对他“刮目相看”的同时,刚上市的股票也是降得让人开眼,连闹婚变传闻的梁、萧两家集团都追不上。 渭轻尘觉得自己要炸了! “这还能在不要点脸吗?”风云常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笑道:“咱们没告他失约在先也就算了,他到是告起咱们来了?哎呀我就草了!” 言师瞟一眼动不动就草来草去的风云常,看向渭轻尘道:“咱们怎么办?法院的传唤已经下来了,外界舆论对咱们很不利,好一点的律师没有人愿意接咱们的案子!” 渭轻尘沉思片刻,起身道:“我去趟ltc,剩下的事回来再说!” “去ltc?你去那干什么?”风云常有点奇怪道:“他们会帮咱们打官司吗?” 渭轻尘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这件事和ltc根本就没关系,人家当然不会给他打官司,但蔺天城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律师,如果能让他出面,那就简单的多了。 ltc这几个月的成就令很多人眼红,所以渭轻尘的到来,也是引来一大片的揣测,猜他是不是前来找麻烦的? 毕竟商场上因为这种事闹官司的不在少数,重点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谁能钻空子找到便宜。 渭轻尘该不会是后悔先前卖给ltc项目的决定,前来讨好处的吧? 总裁会议室宽敞明明,占据顶楼的整个平层。 渭轻尘有点羡慕的四处看看,想着等自己公司发展壮大了,也买这么一栋楼,办起事来也舒坦。 他眼里的光丝毫不见掩饰,蔺天城笑笑,礼貌的领他到会客厅坐下。 渭轻尘收回打量的目光,开门见山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蔺天城微微一讶,叫了一个人进来。 来人是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笑不嘻嘻的听渭轻尘说了经过,道:“你这种小案子,随便找个人就能赢,用不着我出手!” 正是律师界的传奇,秦川! “我没有什么人脉,不能保证这个案子一定能赢,所以想请秦律师出马,听闻您从学生时代就给别人打官司,从无败绩!”渭轻尘诚恳道。 秦川看着他笑笑,道:“所以你来是抱大腿的?” “不敢!只是来碰碰运气,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渭轻尘起身道:“打扰了,告辞!” 蔺天城看着头也不回的人,皱眉看向秦川,秦川最怕他这种眼神了,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人道:“时间?” “下个星期一。” “知道了,这个案子就交给我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谢谢!” 渭轻尘道完谢正要走,忽见对面走来一人,正是先前从他家对门搬走的寒书。 “魏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寒书礼貌的打招呼。 “好巧!”渭轻尘点点头,忽略掉身后针扎一样的视线,道:“你在这里上班?” “额!没有,我是过来找人的!” “哦!”渭轻尘没再多问,简短的道别后,就转身离开。 寒书一进门,就见椅子上的男人长腿交叠,满脸的阴沉。 秦川嬉皮笑脸的起身,看着眉目清秀的人道:“你就是寒书吧?听天城说你也是x大毕业的?学的法律?” “嗯!师兄好!”寒书俯身,有点紧张的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秦川自来熟的摆手:“关照谈不上,以后你跟着我好好学,保证没人敢惹!” 两人聊的火热,蔺天城有点受不了的赶人:“你不是还有事?” 秦川无奈的耸耸肩,走的时候顺道把门关上。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蔺天城看着寒书,手指微勾道:“过来!” 怀抱很暖。 寒书坐在蔺天城的腿上,看他一脸的不高兴,小心翼翼道:“怎么了?这幅表情?” “哪来的这么多话?很熟?” “没有!”寒书看出蔺天城的不高兴,讨好的勾了勾他的脖子,又听他道:“刚才那人你认识?” “谁?渭轻尘吗?”寒书笑了一下道:“以前的邻居,也算不得太熟!” “只是邻居?”蔺天城扣紧怀里的人,语气有点危险。 寒书知道他的毛病,忙道:“人家有老婆,你别乱来!” 蔺天城当然知道渭轻尘有老婆,要不然…… “天城!”寒书见他一肚子的坏墨水,紧张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人家家里有人,你别乱想!” “这么紧张?” “没有!” “没有?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个不讲理爱找别人麻烦的人了?” “不是!” “不是?”蔺天城低头,缠上怀里人的唇,探手到他的衣襟处道:“让我……这事就算过去了,嗯?” “你!”寒书脸上微红,按住衣服里不停乱动的手,呼吸不畅之下,终是点头。 有了蔺天城私人律师秦川的帮助,官司进行的 很顺利。 渭轻尘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被问到是否后悔将项目卖给ltc?一身西装的男人展着眉对着镜头得体的笑,“说不遗憾是假的,但谈不上后悔,这个项目的研发耗费了我们很长的时间,中间付出的精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的清的,之所以把它卖掉,也是因为我们的确没有条件再把它研发下去,与其半途而废在手里,不如把他转交给行业大佬,这对于项目本身也是一个好的去处,毕竟我自认为没能力像ltc一样,将他发展成今天的规模!所以对于这个伯乐,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他言辞得当,既夸赞了ltc也没有贬低自己。就像是贫困的老父亲一样,将养不起的孩子交给好心的富人,如今孩子长大成材,他不邀功,只是表示自己当初的为难和对富人的感谢,至于孩子,养恩大于天,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外界对于渭轻尘的评价,自是风向顿转,说他是个有大智慧且富有情怀的企业家。 风云常翻着新闻里的各种报道嗤笑道:“好话赖话都被这些无良记者说尽了,合着渭轻尘到底是个什么人,全凭着他们写呗?” 渭轻尘摇头失笑,看着腕上的表拿起外套起身道:“我先走了!” “你去哪?我还有事没和你说呢!”风云常喊了一嗓子。 办公室的门啪的一关,言师也起身道:“回家呗!能去哪!”他说完,也起身想要离开,风云常忙道:“你干嘛去?” “下班回家!” “等等!”风云常拉住要走的人,低声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言师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风云常握着他的胳膊不自觉的下手捏了捏,又软又暖,手感好到不行。 言师察觉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转眉看着他道:“什么事?” “就是……”风云常舔舔唇,上前伸手搂住言师的腰,垂眉道:“就是那天……” 他说到这里就有点说不下去。 自从那天他喝醉酒和言师有了肌肤之亲后,这人就一直躲着他,先是请假,后来就是官司和成堆的工作,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些,已经过去了几个多月的时间。 这天不仅入了冬,就连年都快来了。 言师微微点头,明知故问道:“哪天?” “就是……”情场浪子也难得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风云常嘴巴卡壳半天,才低声道:“就是我们上床的那天……” “怎么了?”言师奇怪的看他,好似上床这事不过是吃一顿饭那么平常,如果不是风云常了解他,都要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胡乱鬼混的主了。 “我们上了床!言师!”风云常皱眉看着怀里的人,凑近他道:“我们上了床的!”他一遍一遍的重复,好似怕言师理解不了这两个字的意思。 言师听的一笑:“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你!”风云常有点不可思议,拧着眉看他。 言师挣开他的怀抱,笑道:“你说这些是想让我负责吗?” “我!”那天占便宜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风云常在不要脸,也不好意思让言师这个第二天下不来床的人为他负责,所以下意识的摇头道:“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你想对我负责?”言师又笑,风云常抬眸看他,眼里似有星光。 “那就更不用了!”言师转身到门口,边走边道:“那天我们都喝醉了!不用介意!” 什么叫不用介意? 要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风云常巴不得拍屁股走人,没得麻烦,但这话从言师嘴里说出来,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得劲! 风云常静默片刻,冲着已经开门走出去的人喊道:“你要非说我喝醉了,那我就认了,那你呢?你也喝醉了?” 第12章 我做饭,你看我 言师脚步一顿,将身后的门带上。 茶杯的碎裂声此起彼伏,新来的秘书撩撩肩上的波浪长发,指着隔音不怎么好的门笑的娇媚:“言总,风总他没事吧?” “没事!”言师看着眼前身材傲人的秘书,一想到他是风云常招来的,就有些眼痛,转移视线道:“让他自己待着!” 渭轻尘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一进门,就见沙发上的人抱着手机,盖着毯子睡得正香。 看这架势,这人好像是把这当成了床? 渭轻尘轻手轻脚的往卧室里看了一眼,见床上的被角平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扯着领带回到沙发前蹲下,心里骂了一句傻子,拿过舍新握在手里的手机。 冬日的白天格外的短。 六点钟的功夫,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 手机没锁,渭轻尘一打开界面,就见信息栏上有一句未编辑完的短信“轻尘,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收件人是自己。 渭轻尘笑笑,将信息补齐按了发送,然后低头吻上去。 舍新这段日子一直在失眠,晚上想事情想的睡不着,白天熬不住的时候就睡上一会,床太大,所以就在沙发上。 不大的地方,舍新蜷着身子,睡得不是那么安稳,几乎是一察觉到唇上的侵犯,就立刻醒了过来。 渭轻尘按住他想要打人的手,低声道:“是我!” 舍新许久没见他,立马眸子一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刚回来!”渭轻尘柔柔舍新的发,看着他眼底的青黛道:“怎么不去床上睡?这里睡的舒服?” 舍新摇摇头,没说什么睡在这里等他之类的矫情话,只定定的看他。 跟个毛茸茸的小兽一样。 渭轻尘被他看的心都要化了,凑上去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这几天不见,想了?” 舍新嗯了一声 ,笑笑不说话。 “那你不去公司看我?”渭轻尘伏在舍新的胸口上,有点小撒娇。 舍新抿抿唇没有说话。 他本来很想去公司里看渭轻尘的,但考虑到那天渭轻尘不愿意和自己回家的事情,就算了。 舍新性子敏感,在渭轻尘面前又有点自卑,他太害怕对方讨厌他,所以做什么都左思右想半天,就连发一条信息,都要来来回回考虑很久,最后等困的睡着,都没勇气按下那个发送键。 舍新想到这里的时候,忽见自己的手机落在地上,他伸着胳膊拿起来一看,就见那条思虑很久的信息已经被发了出去。 轻尘,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舍新轻轻的啊了一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把这条信息发了出去,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就见趴在身上的渭轻尘低低一笑,舍新看着屏幕上的发送时间一愣,有点不确定的道:“这信息你发的?” “不是!”渭轻尘笑着捏捏他的脸道:“这信息是从你手机里发出来,怎么会是我发的呢?”他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信息栏道:“你自己看!这是谁发的?” 舍新脸红的看过去,渭轻尘给自己的备注是老婆大人。 老婆大人? “想我就直说,发信息怎么能够?”渭轻尘将碍事的手机扔开,起身整个人趴上去,低声道:“说一遍想我了!” 舍新被他压的脸红脖子粗,喘了半天的气,才道:“我想你了!” “大声点!嗯?” “我……” 渭轻尘吻住他,笑道:“真乖!我也想你了!” 这吻来的霸道又缠绵,两人好久没见,渭轻尘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嘴瘾,才堪堪放过身下的人。 舍新捂着火辣辣的唇,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抓着渭轻尘的领带道:“饿吗?我去给你做饭!” “是有点饿!”渭轻尘点点头,拍拍膝上人的屁股道:“我去给你做,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不过家里好像没菜了!”舍新有点不确定。 渭轻尘闻言眉头一皱,掐着他的下巴道:“没好好吃饭是不是?欠收拾?” 舍新不说话,亲亲下巴上扣着的手,无声讨饶。 冰箱里只有一个茄子,和一些零散的时蔬,舍新见渭轻尘盯着空空的冰箱一脸的不悦,聂聂道:“我去楼下买,很快就回来!” 渭轻尘这一个月以来都没怎么休息好,此刻一放松下来,总是忍不住犯困,他没精神去陪舍新狂超市,便摇头道:“大晚上的,外面又冷,别费那事了,我们烧个茄子怎么样?在加个米饭!” “嗯!也行。” 家里回来人,便和往日不同,舍新的心情从低压的红灯一路变亮,他拿着渭轻尘换下来的衣服刚一扔进洗衣机,就听厨房里的人喊他道:“舍新!” “来了!”舍新以为他是要自己帮忙,挽着袖子刚一进去,就见渭轻尘提着一把椅子冲他招手道:“你坐这看着!” 舍新看着放在厨房门口的椅子,有点不明所以的歪头。 坐这!看着? 渭轻尘将舍新往椅子上一按,就自顾自的开始淘米做饭,舍新监工一样的坐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道:“我给你洗菜吧!” “不用!你就坐那看着就行!” 渭轻尘将手里的西红柿一切为二,递一半给椅子上坐着的人,道:“给你!边吃边看!” 舍新点点头,乖乖的咬了一口,很甜! 渭轻尘一心好几用,一边切菜一边看着锅里的火,还要时不时和舍新回头说上几句。 舍新起身走到渭轻尘身边,将手里的西红柿递过去,和他确认道:“真的不用帮忙吗?” “不用!”渭轻尘将舍新手里的西红柿一口吞尽,然后在含着喂给他一半道:“你站这看着也行,近点看的真!” 舍新不知道他这是让自己看什么,只乖乖的点头。 烈火烹油,渭轻尘动作不怎么熟练的颠勺,挑着眉问舍新道:“看我这动作,帅不?” 舍新不由的笑笑,一边默默吐槽他幼稚的可以,一边忍不住夸道:“很帅!” 第13章 居家人妻 舍新是个脸皮薄的,觉得渭轻尘不愿意和自己回家后,就一个人默默的开始准备。 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不顾及别人的看法,也不考虑亲人的感受,只一心跟着喜欢的人想要快活,后来长大些,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舍新想到不愿意见自己的爷爷,忍不住红了一下眼。 老家偏远,舍新开车拿着死工资,一天都不敢耽误,除了过年回去看看,平时想寄个快递,都没地方。 卡里存的工资早在之前就连拆迁费一起给了渭轻尘,除了买菜的钱,舍新实在没有多余的,无奈之下,只能去找他要。 书房里亮着灯,渭轻尘低头忙着工作,舍新在门口徘徊半天,始终都不好意思出声打扰。 距离年关只剩半个多月的时间,公司放假在即,渭轻尘看着手中的年度报表,一抬头,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过来!”渭轻尘招招手,将走到身前的人一把抱到膝上,揉了揉他的腰道:“困了就去睡,不用等我。”他说完,又伸着脖子去吻。 舍新坐在他怀里乖乖的,要钱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次,都没办法说出来。渭轻尘一看他这幅欲说还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握着他的手执道:“怎么了?什么事还不好意思和老公说?嗯?” “我!我……”舍新憋得双脸通红 ,好半天才坑坑巴巴的来了一句:“我!我想和你借点钱……”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和他呼吸相连的渭轻尘还是听见了。 渭轻尘拉近他,很是危险的问道:“你说什么?”他手指骨节匀称,十指相握下用尽全力,将舍新纤长的手捏的有些泛白,冷声横着眉道:“借?” 心里的不悦怎么都控制不住。 舍新看出他的不高兴,忙道:“不是!是和你!和你要……要点钱!” 渭轻尘没说话,只拿眼看他。 舍新以为他是不愿意,心里一酸下,连话都不会说了,只低头,木头一样的僵着。 渭轻尘叹了一口气,低头靠上舍新的肩膀,无奈道:“我们是夫妻,我累死累活就是赚钱给你花的,你为了这种事和我小心翼翼,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的真心?嗯?” 压在肩上的脑袋沉沉的,舍新听出他声音里的气馁落寞,心里忽的一软,抬手摸摸他的头道:“是我说错话了,我重新说!” 渭轻尘抬头,眼睛亮闪闪的看他。 “那个我没钱了,你给我点。”舍新低头咬着唇,见渭轻尘还不打算放过自己,遂又红着脸补了一句:“我是你老婆,以后工资卡得我管着!” “此妻可教也!” 渭轻尘轻笑一声,刮刮舍新的鼻子,见他面色带红,忽的就想起他们刚在一起那会,舍新也是这样,动不动就脸红,弄的他每次想占点便宜都不敢,总觉得是欺负了他。 如今再看,这么多年了,这人爱脸红的小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吗? “舍新!”渭轻尘有点意动的喊他。 舍新轻轻嗯了一声,抬眸望他,脸色更红了。 “都做了这么多年人妻了,怎么还是这么青涩?”渭轻尘不怀好意的调侃他,舍新果然受不了的偏头,脸就像要烧起来一样。 渭轻尘再接再厉,双手麻利的缠上去,狗一样的在他脖子里滚道:“是我的错,没尽心把你教好,原谅我好不好?” 暧昧的动作,暧昧的语气。 舍新喷火龙一样的呼吸,不说话,只揽着渭轻尘的肩膀微微的喘息。 “舍新!” 隔着两世,渭轻尘已经很久没有碰他,此刻完全是水到渠成。 柔软的棉麻睡衣被扯到变形,漏出白皙浑圆的肩头,舍新经不住这样的调教,软着手的推他道:“不要了!” 渭轻尘意乱情迷,狠狠的吻一口怀里的人,终是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拉好舍新半敞的衣服,舔着唇喘气半天,才拍拍他的背道:“那这次就饶了你,乖乖的去床上等我,我忙完剩下的就去睡!” 同样情难自禁的舍新恍惚抬眸,身子已经被抱离了怀抱,他见桌前的人重新拿起了文件,只能揪着衣领乖乖的离开,直到关上身后的房门,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渭轻尘到底是什么意思? 舍新凌乱的揉了揉头发,不知道他是不想还是不愿,这段时间渭轻尘对自己一直都很好,虽然他总是加班,但自己能感觉的出来,那人应该真的是在加班,应该没有…… 舍新捂着有些酸麻的唇,打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恍然。 温润的脸庞少了年少时的青涩之气,沉淀下的岁月虽温柔,但他其实已经快有三十岁了吧? 舍新抚上自己的脸,心道他原来已经这么老了吗? 渭轻尘给了舍新一张卡,密码是他的生日。 卡片黑色,带着沉甸甸的重量,舍新揣着他精挑细选,买好了回家的礼物。 桌上的手机滴滴答答的响个没完,言师挑眉看向埋头签文件的渭轻尘,奇怪道:“手机响了,不回一条吗?” “嫂子查岗啊?”风云常转着椅子不客气的拿过渭轻尘的手机,却见悬浮框里,都是银行的扣款信息。 几十到几百,不等。 “嫂子置办年货呢这是?”风云常笑了一声,将手机递给渭轻尘看到:“我说你这不行啊!对老婆怎么这么抠门啊?” “什么?”渭轻尘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奇怪的拿过手机一看,果然就见扣款的短信十几条,数额加起来还没上千。 舍新这是干嘛? 渭轻尘皱皱眉,起身道:“我去打个电话!” 风云常点点头,见他出去,忙拉着屁股下的椅子蹭到言师身边,笑道:“这好像是他的办公室吧?怎么打个电话还要自己跑出去?” 他边说,边将手环到了言师的腰上,见对方没反应,又得寸进尺的继续将脸凑过去。 言师这段日子被他缠的没法,所以只能躲在渭轻尘的办公室里,不想他厚着脸皮的也跟了过来,此刻见他占便宜,便转眉一边看着他,一边默默蓄力。 “言师!” 风云常看着言师近在咫尺的脸,自我感动的闭上眼,言师刚想挥拳,就听办公室的门一开,渭轻尘回来了。 “继续!”渭轻尘看着两人一笑。 风云常忙从言师身边跳开老远,冲着他摆手道:“你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干!” 渭轻尘转着笔,奇怪的看他一眼:“我让你们继续工作,你在说什么?” “哦!”风云常尴尬的挠挠头,总觉得渭轻尘知道了些什么。 第14章 年会 敏感自卑,胆小怯懦,是巨大差距之下渭轻尘给与舍新的压力,也是长久以来背叛下让舍新无法摆脱掉的心灵枷锁。 尽管渭轻尘已经拿出了十成十的诚意,尽管舍新已经原谅了所有不堪的过往,但那些伤人的话和事,舍新依然记得。 不翻旧账,但也不会忘记。 渭轻尘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语气稍显凶气的问舍新买那些破烂货干什么?舍新就停下了刷卡的手。 钱不多,但到底得自己赚。 舍新趁着渭轻尘加班不在,偷偷的开车送货,长途又是年关,给的钱很多,就是天气恶劣,大雪封路几百里,舍新裹着军大衣握着震动不断的手机,哈着气不敢接。 那人一定气坏了吧? 渭轻尘的确快要气死了! 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更不知道舍新这番是为了什么,只能无休无止的一遍遍打过去,顾不上工作,更顾不上迫在眉睫的年会,他只想知道自己的舍新,到底去哪了? 三天两夜。 被堵在高速的舍新终于在部队子弟兵的帮助下回家,渭轻尘胡子拉碴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连手里的烟头都来不及熄灭,直接几步跑过去,将突然出现的人往门上一按,急急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还不回家?手机为什么关机?” 他连珠炮弹,舍新理亏,不知该先回答他哪个问题,只能讨好的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给你买了最爱吃的鸭脖,你……” “鸭脖你妈!”渭轻尘暴躁的骂人,暴躁的一把将那香气四溢的袋子仍在地上,暴躁的跺上两脚在暴躁的继续问他:“我问你去哪了?说话!” 这是渭轻尘发怒的前兆,舍新看着他青筋直暴紧握成拳的手,有点害怕的后退,后退到整个后背都贴在门上,垂着眼低声道:“出……出车!” 出车!又是出车! 渭轻尘这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出车这个词,他恶狠狠的看着舍新,很想扇他一巴掌,就像大人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告诉他不要违抗自己,不要出那该死的车! 只是手掌扬起来的时候,怒气攻心的情绪忽的清醒过来,渭轻尘看着舍新乱颤的睫毛,无声默问,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他这是又要打舍新吗? 渭轻尘拧着眉低咒一声,手掌狠狠下落,扇在自己脸上。 舍新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抬眉,就见面前的人红着半张脸,阴云密布的脸上满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渭轻尘呼了一口气,用尽全力的将舍新一把抱进怀里,用揉进骨子里一样的力道问他:“是不是生我的气,所以才消失不理我?” 他声音落寞,其中的紧张害怕与不安,舍新听得出来。 这么担心自己吗? 舍新在他的脖颈间蹭蹭,用温柔的力道回抱他道:“不是!你很好!我只是被大雪困在路上了,没有故意不理你,不接你电话是害怕你生气,后来想接的时候手机又没电了!” “你!”渭轻尘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直觉他就是欠收拾。 头顶的声控灯啪的一亮。 舍新被渭轻尘大力的往沙发上一摔,微微弹起又被重重压下,压迫很重,舍新扣着衣领歪头小力气的反抗:“不要!” 渭轻尘哼了一声,继续抢夺的力道,态度坚持。 温暖的空气从撕裂的布料里风一样的穿入,舍新还没缓过来的身体立马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不讨厌也不排斥渭轻尘的亲近,只是……只是缠绵的欢爱应该属于情投意合心甘情愿的两个人,那应该是温情的时光,是自然而然的身心合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样的让人不舒服! “不要!”舍新轻轻的喘息,没有剧烈的挣扎,只是加重了语气,不过对于他这种软绵的人,这种程度已经足够。 渭轻尘怔怔的从舍新胸前抬头,漏出一张彷徨失措的脸。 舍新也怔怔的看他。 刚才太黑,此刻亮着灯,舍新才终于看清渭轻尘眼里的红血丝已及那比夜色还要浓上几分的黑眼圈。 难道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吗? 舍新有些心疼的抬手,破烂的衬衫从手臂处缓缓滑落,渭轻尘眸光微闪,避开他的碰触,起身拿了抱枕挡在面前,毫无征兆的开始埋头大哭。 他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从嘤嘤嘤变成呜呜呜。 这比他回心转意还要让舍新感到新奇。 “你!”舍新手忙脚乱的靠过去,揪揪他面前的抱枕,温声着急道:“你别哭!你别哭!” 渭轻尘哭的更凶了! “我!”舍新没什么哄人的经验,见渭轻尘来真的,忙道:“我的错,你别哭了。” 这种千篇一律的道歉对于老油条渭轻尘来说自然无效。 舍新珉珉唇,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你……” 渭轻尘吸吸鼻子,抱紧挡在脸前的小枕头,呜呜咽咽的摇头道:“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 “那!”舍新舔舔唇,福灵心至的道:“我以后再也不出车了,你别哭了好吗?” “呜”渭轻尘继续抱紧面前的小枕头,竖着耳朵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没骗我?” “没有!”舍新着急的要死,摸摸渭轻尘的头发道:“我说话算话,再也不出车了!真的!我发誓!” 渭轻尘吸吸鼻子,心说嘿嘿!这样才对嘛! 大灰狼的尾巴藏的很好,小白兔发现不了。 舍新为了哄好渭轻尘,付出了很多“代价”,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买东西一律不准低于百块! 这对于一向节俭的舍新来说无疑是比割肉还要疼的做法,他有些为难的问渭轻尘:“我想买一瓶洗洁精,有一百块的么?” “额!这个!”渭轻尘扫一眼货架,忽的想到什么,拍拍手道:“没有一百的,不过可以凑啊!” 他说到做到,没一会,购物车就堆成了小山,舍新抱着怀里十颗就要一百块的草莓,默默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这得买多少米多少面啊? 不过这草莓真的好大! 舍新捧着红艳艳的草莓跟在渭轻尘屁股后面,忍不住从保鲜膜里掏出一颗,还没来得及感受那沉甸甸的分量,就见走在前面的人忽的回头。 “想偷吃?”渭轻尘提着两个购物袋转身,垂坠感很好的大衣在寒风中漂亮的摆出一个弧度,他看着舍新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低头张嘴道:“啊!” 舍新握着手里鸡蛋大小的草莓在围巾上擦擦,眸光微转下,忽的往面前等着喂食的人嘴里一塞。 这是他难得活泼调皮的时刻,渭轻尘含着嘴里大的离谱的草莓咽了咽口水,低头闭眼。他两手都提着东西,没办法霸道的“强迫”。 街上来来往往都是采购年货的人。 舍新犹豫几秒,终是鼓足勇气的踮起脚尖,将渭轻尘嘴里的草莓咬掉半颗。 满嘴的草莓香甜! “这个草莓不错,下次在买点!剩下的就都给你吃了!”渭轻尘将唇上的汁水舔干净,提着东西继续朝着车位走。 舍新红着脸抱紧怀里的草莓,好半天才提脚小跑几步跟上去,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草莓比肉还要贵!可比肉……要好吃太多了! 回家的礼物重新买过,由渭轻尘亲手挑选。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那就是拉着舍新陪他出席公司年会。 新上市的公司,前景可观,工作的都是些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未来可期。 红色的地毯一眼望不到头,舍新看着身边那些闪闪发亮的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渭轻尘抬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黑发向上梳起,漏出光洁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眉眼,身上就像是藏了吸铁石,所到之处,都是注视着的光。 舍新脸红的点点头,牵紧渭轻尘的手,紧张的有些冒汗。 跟在两人身后的秘书踩着高跟鞋上前,道:“渭总,该您上台了!”她说完又见渭轻尘似是放心不下舍新,贴心道:“我会照顾好夫人的,您放心!” “嗯,有事叫我!”渭轻尘点点头,揽着舍新的腰在他额上一吻,嘱咐道:“别乱跑,要不然我找不到你。” “嗯。”舍新有点脸红的推他:“你快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秘书捂着嘴轻笑:“哎呦!渭总可真会心疼人!” 舍新和她不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只红着脸点点头,时不时的偷看她一眼。 很漂亮! 身材傲人,自信又有能力,还是渭轻尘的贴身秘书,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自己只是和她第一次见面,就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那人和她朝夕相处,会不会…… 秘书将手里的香槟递给舍新,注意到他看自己的视线,凭着女人的直觉,笑道:“别看我了,再看下去,渭总该吃醋了!” “啊!”舍新条件反射的向着台上一瞟,果然就见渭轻尘的视线正扫向这里,立马尴尬的摆手道:“抱!抱歉!” 他身姿挺拔,长相儒雅安静,此刻红着脸带着点慌乱的样子,直惹得秘书想要把他按在怀里好好疼爱,故意逗他道:“没关系啦!你要是想看的话咱们找个渭总不在的时候,看个够怎么样?” “啊?”舍新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白的女生,憋着一张通红的脸连呼吸都差了一拍。 渭轻尘发完言,从台上一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年终奖不想要了是不是?”他看着秘书,将舍新一把拉进怀里,凉声道:“我的人,你也敢调戏?” “啊!”秘书拍拍脑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提着裙子跑:“我突然记起来还有工作要忙,老板拜拜!”说完,还不忘给舍新一个媚眼。 她跑的慌里慌张,很是害怕渭轻尘的样子,舍新捂着嘴轻笑,渭轻尘有点不高兴的捏他腰上的软肉,威胁道:“还没看够?” 舍新摇摇头,也看他道:“你的秘书长的挺漂亮的!” “嗯?”渭轻尘刮一下舍新的鼻子,皱眉道:“那我明天就把她辞了!” 他说话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舍新和秘书没仇,可不想因为自己几句话就让人丢了工作,连忙道:“别!人家好好的,辞了干什么?你……你只要和她保持距离就好了。” “嗯。”渭轻尘点点头,笑笑道:“她不是我的菜。” 舍新抬眸看他,咬了咬唇道:“不是你的菜?那要是……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 ? 渭轻尘挑眉逗他,故意道:“你说呢?当然是偷吃了。” “你!”舍新歪头,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伸手,就将身前的人推了出去。 他的力道不重,但介于渭轻尘没有防备,所以很是微微的一晃。 舍新一吓,忙伸手想要扶他,小心翼翼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渭轻尘也在看他。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渭轻尘也是对他及近宠爱的,那时他们穷,吃不饱饭的日子里,渭轻尘总是想着法的哄他开心,那么温暖的日子都没让他养成随意乱发脾气的习惯,如今怎么就敢了呢? 渭轻尘拍拍舍新的肩,让发呆的人回神,他没有说什么我这辈子只喜欢你,绝对不喜欢别人什么的那种千篇一律的公式情话,只将杯里的红酒轻泯一口,看着他认真道:“人都是视觉动物,以后遇到漂亮的人我还是会多看两眼,不过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心在你身上,也只忠于你一个。” 他说完,又渡了一口酒给怀里懵懵懂懂的人。 喉头有点烫,舍新微微一咳,蹭蹭了渭轻尘的西装道:“你不是不让我喝酒的吗?” “我喂的可以喝。” 可真是恩爱啊! 风云常看着远处的两只恩爱狗,把视线放在言师的身上。 自从上次办公室谈过一次后,风云常就再也没理过言师(当然言师也没有理他),他是情场浪子中的高手,屁股后面大把的人追着,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凭什么就要在这人面前落面子?更何况还是个自己上过的,耍什么清高? 现在想想,那天晚上其实他已经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言师也根本就没醉,和他做,根本就是自愿的吧? 现在这幅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风云常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来气,端起酒杯猛灌一口,走过去道:“我今晚去你家。” 言师正和同事说着话,虽早就感受到身上针扎一样的视线,但猛不防被他这一打岔,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周围的人都知道公司的这三个老总关系好,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腾开地方给他们说话。 等人都走完了,言师才看向风云常,见他不像是喝多的样子,道:“你干什么?” 风云常不怕死的靠过去,隐晦的握住言师的手腕,低声道:“干什么?我当然是想干|你!” 他平时虽风流浪荡,但这么下流的话还是第一次说,言师有点受不了的红了脸,推开他道:“你喝多了!” “那正好!”风云常继续靠过去,靠着餐桌的遮挡在言师的屁股上狠狠捏一把,道:“我醉了,你醒着,正好在重温一遍那天晚上的滋味,省的我一见了你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言师冷冷的看他,不知道这人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只反手扇他。 巴掌不重,但也成功的让风云常住了口,他后退一步,幽幽的看着言师,满脸的志在必得。 第15章 强势认亲 风云常说到做到,年会一结束,就跟着言师回了家,毫无理智疯了一样的砰砰拍门。 言师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虽是独栋不担心他这做法|会遭来邻居的投诉,但为了清静,还是给他开了门。 不想风云常是个混的,门一开,就强盗一样的扑了进来,按着缓不过劲来的言师在墙上狠狠的吻,手也很不老实的到处乱摸。 言师刚洗了澡,身上只穿着一身柔软的居家服,暗夜里没怎么经过情欲滋养的身子就这么被撩拨出了火。 风云常握着言师精神抖擞的某处,恶劣得逞的笑:“就知道你是装的!碰都碰过了,还矜持个什么?”他说完,就急不可耐的一把抱起言师,连卧室都顾不上去,直接将人往沙发上一按,脱了裤子就要开干。 言师咬着牙,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上的是个什么东西。他抬脚将身上的人猛地一踹,跑到门厅按响了一键报警。 高档小区的治安很好,24小时巡逻的保安连一分钟都没到,就拿着警棍敲响了言师的家门。 风云常提着裤子着急的解释,见言师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不对,忙道:“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你别生气,以后再也不会了!言师,你快帮我说句话!” 言师态度强硬的摇头,只有一句话:“滚出去!” 保安礼貌又不容抗拒的将还在垂死挣扎的风云常一按,道:“先生!我们怀疑您私闯民宅,现在请您配合,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渭轻尘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风云常已经被拘留了一夜。 找了一家早餐店,渭轻尘看着抱着面碗狼吞虎咽的风云常,有点好奇道:“我听警察说你私闯民宅?你私闯谁家了?” 风云常哧溜一口面汤,狼狈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呵!”渭轻尘将手边的纸巾递过去,道:“你和言师到底怎么回事?你在追他?” “啥?”风云常打着饱嗝将嘴巴一擦,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反驳道:“他脾气坏的要死,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还追他?见鬼去吧!” “那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人家赶出来?还被送进了局子?”渭轻尘轻笑。 “我……”风云常皱眉,含糊道:“说了你也不懂!” 渭轻尘又轻笑一声 ,也不点破,只起身结账道:“我这几天回老家一趟,有事打电话,不过小心一点,要是在进去,捞你就得年后了。” “嗯?老家?你还有老家?”风云常有点奇怪道:“哪的老家?我怎么没听过?” “舍新的老家,回去看他爷爷,过完年在回来!” “以前也没见你回去过啊?今年怎么想着回去了?还在那过年?” 渭轻尘不打算和他说太多,摆手走人道:“说了你也不懂!” “切!” 舍新的老家在偏远的农村,渭轻尘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才进了村。村子不大,住的都是些土著户,谁家有几只鸡都知道,更何况是舍新这种衣锦还乡的大事,没一会,就老少成群结队的围在了舍新家门口,开始指指点点。 渭轻尘本来挺紧张,却没想到舍新比他还紧张,连车都不敢下。 看了眼外面越围越多的人,渭轻尘牵牵舍新的手,将后座上的大衣围巾给他穿戴好,道:“不下去打个招呼?” 舍新珉珉唇,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点紧张的摸了摸脖子道:“我……我……” “别怕!”渭轻尘摸摸他的头,探身在他额上一吻,道:“有我在,别怕!” 这个吻带着安抚的味道,不过看在落后的农村人眼里就是有伤风化了。 舍新一下车,没被凛冽的寒风吹倒,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 “早就听说他跟个男人跑了,没想到是真的呦!” “哎呦真是造孽呦!这不是断子绝孙吗?” “我家孙子在大城市里上学,这次回来和我说,这两个男的在一起就是有钱人为了玩,穷的那个是被当女人用的,还容易得那种病的!” “什么病啊?” “哎呀!就是妓女得的那种病啦!你看那个男的穿的那么好,这车一看也值个大几万,新娃子肯定是为了人家的钱啦!” “哎呦!真是不要脸呐!” 众人交头接耳,声音却是奇大无比。 舍新红着眼睛站在渭轻尘身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渭轻尘看了眼铁门外挂着的锁,推舍新到车上去等,掏出兜里的烟挨着个的递过去,客气的问道:“这家里的人呢?” 他长得好看,又是个有钱的,众人对舍新没什么好话,对他到是热情的很,指着被雪覆盖的一处山坡道:“打早就见爷孙两上山砍柴去了,这太阳也快落山了,估计快回来了?” 上山?砍柴? 渭轻尘也穷过,但也理解不了下雪天去山上砍柴是个什么做法,只耐心的等,直到看戏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才终于出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舍昌背着柴,整个背都驼着,他见身边的井下忽的大叫一声哥,这才恍惚的抬头,看清了门前站着的两个人。 “哥!”井下跑的跌跌撞撞,抱着舍新腿的手都是干裂的冻疮,舍新忙把他身上的柴取下来,摸摸他的头道:“这么重背的动吗?”他问完又想起这些年家里没有劳动力,自己除了往回拿钱也没帮过什么忙,一时有些赫然的抬眸,却见自家爷爷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渭轻尘很是识相的去接舍昌肩上的柴,不想老人看着瘦弱,力气却是奇大,一把,就将他推在了地上。 舍昌开门,对着井下道:“回来!” 井下看看舍新又看看舍昌,终是提过舍新手里的柴,一步三回头的走回去。 冰凉的大锁哐的一落,舍新红着眼睛跑过去,从镂空的铁门里揪住舍昌的一点点衣角,哑声道:“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爷爷!” 他边说边哭,着急的跺着脚。 这种场面每年都会上演一遍,不同的是今天又多了一个渭轻尘,早些时候回家的看客又都围了过来,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渭轻尘怔怔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走过去。 舍昌头也不回的扯开舍新手上的力道,只有一句:“走了就别回来!”他说完正要走,忽感觉肩膀又被一扣,这力道很紧,挣不开。 渭轻尘从铁门里伸着胳膊拽住舍昌,哈着气笑道:“爷爷!我们已经结了婚的,今天我这个孙女婿,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第16章 讨好 渭轻尘说完,便微微用力,将舍昌又往门边拽了一步,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纪,先前能趁着渭轻尘没防备推开他,此刻却是使出浑身力气也挣脱不开渭轻尘一只手的力道。 舍昌肩上带着冰霜的树枝在渭轻尘保养得体的手背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伤口在寒风中慢慢扩裂,但即便如此,渭轻尘也没松手,他只等的舍昌没了力气,才伸出另一只手,掏出了他兜里的钥匙。 舍新几年都没踏进的家门,就这么开了。 院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去年回来还好好的粮房也塌了半边,只有两只羊在孤零零的咩咩咩。 舍新看着空落落的狗窝,道:“大黄呢?” 井下揉揉眼睛,瘪着嘴道:“被人给毒死了!” 舍新看着院子外那些还没有散去的看客,揉揉井下的脑袋道:“别哭,给你买了好吃的。” 村子穷,舍昌一个老人种着几亩地,吃饱就算好了,除了冬天开点荤,平日里都是馒头土豆,井下几岁的孩子正是嘴馋的时候,一听有好吃的,便含泪眨着眼往舍新手里瞧,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渭轻尘将车 开到院子里,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源源不断的往屋子里搬,院门外站着的人眼热的很,一个劲的讨论那些花花绿绿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直到夜色到来,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屋里很暗,渭轻尘早就料到这里条件不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换了个高瓦数的灯泡,才觉得头轻了很多。 “好亮的灯!”井下坐着小板凳抱着一袋干果,看一眼头顶的灯,在将手里的松子递一颗到舍昌的嘴边,软声道:“爷爷你吃这个,很好吃!” “爷爷不吃。”舍昌往灶台里添着柴,摇头有些慈爱道:“你吃吧!” “真的很好吃!爷爷你吃一个!”井下很坚持的举着脏兮兮的小手,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 舍昌拗不过,终是接了,气氛虽融洽,但从始至终,他都没看舍新和渭轻尘一眼。 舍新尴尬的站在一边,渭轻尘很是放得开,见舍昌不理自己,便翻箱倒柜的找盆找碗,从袋子里拿出食材做饭,折腾的动静大了,舍昌也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不过也就是一眼罢了。 “先前你说买菜,我还说大老远的太占地方,现在才发现听你的还是对的,要不然这连个吃的都没有!”渭轻尘撸着袖子切菜,也不管自己这话说的合不合适。 舍昌闻言哼了一声,道:“怕饿死就回自己家去,这里也不稀罕你!” “哎爷爷,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您老别生气,我做饭可好吃了,不信你问舍新!看我把他养的多胖!” 舍昌又是一哼,瞟了一眼舍新道:“瘦的跟个猴似的!” 这算是间接的和自己说话了? 舍新捏着手指,偷偷的看一眼舍昌,笑道:“前阵子挺胖的,最近又瘦了。” 这次舍昌没说话,连哼都不哼了。 舍新有些尴尬的闭嘴,渭轻尘切着菜,偷偷的探唇去碰碰舍新的脸,不想舍昌烧完柴,提着箩筐正好起身,正好看见,正好还和舍新来了个对视。 “哼!” 井下一时一刻都离不开舍昌,见他提着箩筐出门,立马拿着零食迈着小短腿跟上去,渭轻尘见屋里的人都走没了,才道:“这小孩哪来的?你弟弟?” “他是我爷爷从外面捡回来的。”舍新摇摇头,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木头道:“因为是从井里捡回来的,所以就叫井下,这事我也是听村子里的人说的,抱回来的时候还没满月,没想到就靠面糊也喂活了,今年差不多有六岁了吧!” 渭轻尘点点头,将岸上的菜放到盘子里,凑近舍新道:“你之前都是一个人回来?爷爷不让你进屋你睡哪里?” “车里!”舍新笑笑,想起往年爷爷虽不让自己进屋,但院子里到底会为自己亮一盏灯,虽不说话,但每天一早爷爷就会出来扫院子,中午晚上也会出来干些农活,他可以坐在车里看上一天,走的时候,后视镜里也会出现爷爷的身影。 渭轻尘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混蛋,舍新过年不在家,自己居然也不知道,便有点堵心的道:“亲我一下!” 舍新不知道他又是闹哪一出,看了眼门外道:“被爷爷看见!” “没事的,爷爷现在不在,你快点的!要不然真被看到了!” 舍新无奈,只能速战速决的在他脸上快速一吻,不想渭轻尘不满意,按着他的头直接开吻,前厅的门啪的一响,舍新忙推开他,挪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红着耳朵装模作样的烤火。 舍昌提着柴筐头都没有抬一下,一个劲的往灶台里加着木头。渭轻尘讨好的将七八个盘子递过去,道:“爷爷,水烧好没有?好了我就开始做饭了!” 舍昌没说话,只是挪着板凳让开一点,片刻后,又递给他一个铲子。 渭轻尘忙笑呵呵的接过,弯着腰做起了饭。 他笔挺的西装裤上早就沾满了烟灰,脚下铮亮的皮鞋也早失了色,就连上半身的羊毛衫都挂了点树枝的枯叶,舍新站在不远处看他,正入神,忽见他握着锅铲的手一抖,忙走过去道:“怎么了?” “没事!”渭轻尘拿胳膊肘推推舍新,道:“油大,你去一边去,小心溅着!” 舍新嗯了一声,细心的往他手背一看,就见先前被树枝划伤的皮肤已经结了浅浅的疤,被油点溅到的地方已经有了透明的燎泡,就长在那伤口上。 锅灶明火和城市里的天然气不一样,炒出来的菜是好吃,但渭轻尘的手也没少遭罪。 家里没有烫伤药,渭轻尘和舍新挤在一床单人被里,脚被冻得发麻,手却烫的只能贴着炕沿。 舍新悄声问他:“是不是疼的厉害?” “不疼!”渭轻尘埋头在舍新的脖颈间,低声道:“就是冻脚,睡不着!” 舍新闻言忙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去盖他的脚,不想这被子太小,盖住下面就盖不住上面,渭轻尘止住舍新的动作,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又伸手将舍新被子里的双腿弯曲,夹住他的脚道:“好了,快睡!” 老人家本就睡眠质量不高,在加上这是几年里舍新头一次进家,舍昌哪里睡得着,听得身旁两人窸窸窣窣的折腾,挨了半天终是起身。 “爷爷你干什么去?” 舍昌没有理会舍新,出去半天,拿了个冻的僵硬的铁皮进来,渭轻尘迷迷糊糊,忽觉得手背被什么东西一碰,那种烫伤的热度立马消失了彻底,就是有点透心凉的感觉。 “还是爷爷对我好!”渭轻尘将头底的枕巾一扯,一边隔着伤在舍新的帮助下将铁皮缠在手背上降温,一边笑道:“就是冻得受不了。” 他说完,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舍昌哼了一声,捞着一张纸点火,等炉子着起来,便没那么冷了。 渭轻尘开了一天的车,早累得不行,此刻手不疼了,脚也不冷了,没一会,就搂着舍新睡了过去。 舍昌蹲在炉子边不停的添柴,被吵醒的井下拉拉舍新的手,高兴道:“今天好暖和!” 舍新知道农村资源匮乏,自家爷爷没有收入来源也不肯要自己的钱,不买碳,但柴火这种东西应该不缺吧?为什么会大冬天的挨冻呢?不舍得烧么? 舍新想到之前这一老一小大雪天的上山捡柴,问道:“每天都和爷爷去捡柴吗?” “嗯!”井下侧了侧身子,抱着被子里的一个苹果道:“本来夏天的时候我和爷爷捡了很多柴火的,可是入冬的时候被人放了一把火,全烧没了!”他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指了指地下的墙道:“屋子都烧黑了,我和爷爷差点就出不去了。” “什么?”舍新一愣,提高声音道:“这火是晚上着起来的吗?” “嗯!” 他起身顺着炉子里的火光一看,就见挨着炕头的整面墙都是发黑的,他先前还以为是老屋子年久失修,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大晚上的放火,是想烧死人么? 舍新不敢往下想,想去问问舍昌,又见他脱鞋上了炕,背着身开始睡觉,只得就这么忍到天亮,才来到菜园子里查看。 积雪消融,舍新拿着笤帚一扫,果然就见四周的墙都是黑色火烧的痕迹,可见当时的火势之大。 亏得家里的房子都是拿泥土砌起来的,要不然…… 渭轻尘早晨一睁眼没见着舍新,出来一找,就发现他站在废弃的菜园子里发呆,上去一问,才知道是为了什么。 “知道是谁干的吗?” 舍新摇头道:“我估计爷爷心里知道是谁,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告诉我。” “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咱们过完年就走,没有证据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以后见不着,也害不到咱们!” 理论上来说,渭轻尘分析的很对。只是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舍新很是难以接受,他控制住心里那一点点的火苗,看着渭轻尘道:“可那是我爷爷,有人因为我要烧死他!” 第17章 花蝴蝶 渭轻尘不知道舍新是怎么说的,这事怎么就和他扯上了? 舍新握拳垂着眉眼,哑声道:“我在怎么丢人现眼,也是我自己的事,他们凭什么那么说我?还欺负我爷爷一个老人,他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就这么被人欺负?大半夜的放火,不是想烧死人是想干嘛?就因为我跟个男人跑了,我爷爷就活该么?” 他情绪激动,看着渭轻尘道:“还有你!他是我爷爷不是你爷爷,所以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我!”渭轻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引来舍新这样的误解,正想解释,又听他道:“要回你自己回去,我要留在这里照顾爷爷!” 舍新眼睛红红的,小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渭轻尘有点明白舍新误会的点在哪里,笑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当真?” 舍新难过死了,红着眼睛瞪他道:“对!就是我一个人!” 渭轻尘失笑:“那你可别后悔!” “我才不会!” “那行!到时候我带着爷爷和井下走,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想我的时候就打个电话,后悔了也可以随时回来!” “你!”舍新被渭轻尘气死了,上前捶他一拳,又踩他一脚,过后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自己误解了渭轻尘,又羞又恼的不说话了。 渭轻尘笑着将他拉到怀里,道:“喂饱你了!胆子也肥了!啊!敢对老公上手了,还拳打脚踢的?嗯?” “我!”舍新埋头在渭轻尘怀里,红着脸道:“我才没有!” “好了!乖!先去吃早饭,顺便问问爷爷放火的人是谁,不知道就算了,知道我一定帮你出气,好不好?” “嗯!”舍新点点头,又怕渭轻尘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道:“那揍他一顿就行了,这里也没个警察管事,咱们也不能像他一样放火草菅人命!” “哎呦!我家舍新居然也会揍人了?还这么深明大义?” “谁让他欺负我爷爷!”舍新埋头在渭轻尘的怀里滚了滚,一抬头,就见自家大门外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火红的冬装,笑容明媚的喊着舍新:“舍新哥,你回来了?”年记不大,正是之前碎嘴大妈在大城市里读大学的孙子。 舍新对他没什么印象,有些奇怪的看他。 “我是徐磊啊!小时候你抱过我的,忘了?”他笑的开朗活泼,要不是大 门上着锁,估计要和舍新来个拥抱也说不一定。 渭轻尘什么人没见过?见他和舍新说着话,视线却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瞟,便吻了吻舍新的脸道:“你们聊,我去洗漱,说完赶快回来吃饭!” 他一走,徐磊便收了刚才的笑,满脸八卦好奇的问舍新道:“那人就是你跟的人?长的的确不赖!” 舍新皱皱眉,对于他探听渭轻尘的举动很不舒服,轻声道:“那是我老公,领了证的!” “那你本事挺大的啊!大字不识一个居然也会钓到这种金龟婿?怎么办到的?也教教我呗!”徐磊看着院子里停着的百万越野,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论才识样貌,舍新哪一点比得过他呢?怎么偏偏就这么好命呢? 舍新不擅长和别人斗嘴,此刻心里虽不高兴,但也没说话,只自顾自的回了屋。 徐磊见他不理自己,切了一声道:“得意什么?我总能找个比他还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徐磊时不时的就去舍新家门口晃一晃,期望能和渭轻尘说上一句话,无奈一直都没逮到机会。 这天大年初一,往年冷落的门庭今年突然人满为患,乌泱泱的坐了一屋子,不为别的,就为八卦! 舍新拿出精致的瓜果零食招待,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人哪见过这种阵仗,七嘴八舌的吃的开心。 井下看着自己舍不得吃的小零食被源源不断的分出去,抱着苹果乌汪汪的看着舍新,表情很是委屈。 自家哥哥每年只回来一趟,今年带回来的零食比之前好吃太多,他本来还想着和爷爷每天吃一点的,没想到都被哥哥分出去了,这些人平日里连话都不和自己说,还老是欺负爷爷,今天怎么都来他们家?还吃他的好吃的?哥哥是不是傻啊? 大人之间的龌龊小孩子不懂,只见那王婆,也就是徐磊的奶奶,抓着一把糖果一边往兜里揣一边道:“这糖好吃,拿回去给我孙子尝尝!” “你孙子不是一回来就给你带什么值钱货么?几块糖人家还能稀罕?” 往年王婆总是拿着徐磊到处显摆,不是说在大城市上学就是说给她带这带那的,如今有了舍新做对比,之前眼红他的人自是要好好挖苦回来,方能解了心中的那一口恶气。 可惜王婆是个脸皮厚又要面子的,听人这么一说,也不恼,只耍嘴皮子道:“我家孙子今年就毕业了,之前说是实习一个月工资就快上万呢!这要是转正了,还不得更多?我这心里高兴,可不得什么好的都得给他带点?” 落后的村子里连学校都没有一个,更别说这种考上大学的,那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如今听她说徐磊工资上万,刚才挖苦她的人脸色立马变的不好看了,翻着白眼闭了嘴! 王婆得意一笑,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渭轻尘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呀?看你这穿扮,工资应该也得上万了吧?” 渭轻尘挨着舍昌在小板凳上坐着,他对这种嘴碎的八婆可不感兴趣,正要敷衍说自己是搬砖的,就听手机一响。 屋里信号不好,他拿着手机借口出去打电话,不想一出门,就和跑进来的徐磊撞了个正着。 舍新连忙走过去,将一个劲往渭轻尘身上倒得徐磊拉开,不说话,泯着唇拿眼看他。 王婆也是一拍大腿道:“哎呦!小祖宗,你跑慢点,可别摔了!” 村里人谁家孩子不是打小就干农活?偏偏就徐磊不一样,都二十多了,还被宠的跟个孩子似的,让人羡慕的不行。 在村里,娇生惯养可不是什么贬义词,那是让人向往的存在,它能证明你父母的实力,更能证明你的命好。 所以活在众人羡慕眼光中的徐磊对上出身贫苦的舍新,自是有满腔的不甘。 活在尘埃里的人,怎么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第18章 他还没起 渭轻尘打着电话,一个劲的喂喂喂,都没怎么注意是谁撞了自己,单手将人往身边一扶,就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他身姿挺拔,满屏的大长腿。 徐磊靠着老旧的门框站好,光是看渭轻尘的后脑勺,都觉得好看,即使他手上散发出劣质香皂水的味道,也阻挡不了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该死魅力。 舍新再傻,也看出他故意往渭轻尘身上撞的心,如果是渭轻尘主动,舍新大概会彷徨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如今是别人硬往上凑,他自然有点生气,骂人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冷声道:“中午了,我要做饭了,你们先回去吧!” 炕头上的村姑大爷们正聊得开心,猛不防听到他如此直白赶客的话,逼逼叨叨的道:“这没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舍昌是个老实的,从这群人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此刻虽知道他们在贬低自家孙子,也只装聋作哑的不想搭理,被欺负惯了,所以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舍新和他的想法一样,至于井下一个小孩子,就更指望不上了,唯一的靠山渭轻尘,还在外面打电话。 风云常扯着嗓门大喊:“渭轻尘!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低点声,我听得见!”渭轻尘将手机从耳边拿远,正好又碰上随着人群往出走的徐磊,他心思不纯,只隐隐约约听电话里的人叫了渭轻尘名字 ,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便脑补了几万字渭轻尘玩弄舍新搞外遇的花边新闻。 徐磊勾着唇一笑,一边觉得渭轻尘这名字有点熟悉,一边暗喜自己有机会。 艺术学校的学生,烧钱,多的是搞副业的,所以徐磊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初八之前就回去了,怎么了?又进去了?”渭轻尘调侃他。 风云常切了一声道:“才没有,我是想问你咱们什么时候上班?” “正月十六,不是早就定好的吗?” “十六啊!那么晚啊?我待在家快无聊死了,你要不要考虑提前上班啊?” “怎么了?你这么着急想上班是想我了?”渭轻尘轻笑。 风云常有点恶心的抖了抖鸡皮疙瘩,道:“我想你个鬼!”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提前上班就去啊!又没人拦着你!” “我就是一个人无聊才想着上班的,你们都不去,那我还不如待在家里。” 渭轻尘翻了个白眼,无语道:“那我再给你找个伴?” “那你要坚持,我也没办法!” “找谁?谁愿意大过年的和你搭伴?”渭轻尘没心情继续和他侃大山,直接道:“找言师吗?” “那……那找他也行,你问问他最近在干嘛?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你问问他还活着不!” 渭轻尘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原来是让我帮你传话的?怎么?人家把你拉黑了这是?” 风云常不想承认自己被人嫌弃了,嘴硬道:“才没有!” 渭轻尘这边信号的确是不怎么好,和风云常扯了半天皮,一边答应帮他联系言师,一边道:“行了,我等会儿在群里发个信息,这边信号不好就不和你聊了,挂了!” 屋子里的“客人”都走了个空,渭轻尘见舍新大白两天的将院门挂了锁,笑道:“怎么大白天的还锁门?” 舍新看他,珉珉唇道:“没人来清静一点。” 渭轻尘赞同的点点头,低头在群里发了个红包,转身正要进屋,忽感觉后背被人一扑,舍新抱着他闷闷道:“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怎么了这是?跟我撒娇呢这是?”渭轻尘弯腰将后背上的人一背,转了几个圈道:“这么主动?投怀送抱了都会?” 舍新勾着他的脖子在他颈间咬一口,低声道:“没有。” “那是怎么了?” “没什么。” “你情绪不对,怎么了?快说,要不然就背你进屋,在爷爷面前转几圈,看你好意思不!” 舍新哪好意思在舍昌面前和渭轻尘亲近,忙搂着他的脖子道:“那个……那个……那个徐磊是故意接近你的,你那个……” 他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不敢直白的让渭轻尘离那人远点,只吞吞吐吐的看他的态度。 渭轻尘勾唇一笑,改背为抱,亲了亲舍新有点忐忑的脸道:“上次年会上我说的话,你都忘了?” 舍新摇摇头,当时渭轻尘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在心里,只是事到临头,看着那些翩翩飞舞的花蝴蝶,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此刻渭轻尘没有给他保证,舍新便有点不开心,学着之前这人威胁自己的样子小劲的掐他道:“我没忘,但你要说话算话,只喜欢我一个,上次你说有漂亮的人会多看几眼,但我觉得一眼都不可以,你只能看我,知不知道?” “哎呦!不得了!”渭轻尘觉得舍新越来越可爱了,忍不住揉他到墙角道:“我家老婆都会跟我提要求了,还想管我呢?真是越来越深得我心了!” 舍新有点脸红的看他:“那你答应不答应?” “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命令,你说什么我都听!”渭轻尘说完,就想低头去亲,这些天碍着舍昌,都没好好占便宜,此刻心痒的不行。 舍新伸着食指点点他的心口,指指一旁放米面的库房道:“去里面。” 风云常一个劲的盯着手机屏幕,见渭轻尘发的红包终于被言师抢了,忙也发了一个,却不想迟迟都没有动静。 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自己的钱? 风云常点开言师的头像和他私聊,压着火气又单发了一个,想着他要是不收就开骂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响,言师收了! yes! 风云常心情顿好,再接再厉的继续发过去,都是秒收,他直把账号里的零钱都发光了,才停了手。正想着该聊点什么才好的时候,手机叮咚又是一响,对方发来一句消息道 “土豪,怎么不发了?” 风云常高兴的正要回,又觉得这口气不像是言师,试探道 “言师?” 对面又是沉默半天,好一会才来了一句 “言师不在” 风云常皱眉,有点好奇这人是谁,言师那么注重隐私的一个人,手机为什么会在别人手上? “那请问你是?言师呢?” 帅哥看一眼因为熬年还没起床的自家表哥,如实的回过去 “我是帅哥, 他还没起” 第19章 聘礼 舍昌不愿意说放火的人是谁,也不愿意和舍新走。 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日子虽苦,可大半辈子的光阴都在这里,舍昌不愿也不舍得离开,离开根,便没有了归属感,更何况他虽上了年纪不爱说话,但也不傻,之前的几年里他都没见过渭轻尘,都是舍新一个人回来,很明显渭轻尘对舍新并不上心,他跟着舍新,不过是拖累。 两个大男人,虽可以结婚,但又能维持多久呢? 舍昌蹲在灶台边,任舍新怎么说,都不开口,最后渭轻尘想了想道:“爷爷不想去,就算了,以后我们有时间回来看你。就是城里的孩子两岁多就上学了,井下现在也有六岁了吧?爷爷打算让他长大了也像你一样种地吗?” 先前舍新一直以安全问题在劝说舍昌,无奈老人家一直不为所动,如今渭轻尘提到井下的教育问题,他倒是将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挪了挪。 渭轻尘笑笑,转头问抱着苹果的井下道:“想上学么?” 六岁的孩子已经到了启蒙的阶段,没读过书识过字,但也知道上学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忙点点头,眨巴着眼睛道:“想!” 渭轻尘又笑笑,将他抱到膝上,拿过他小手里的苹果。 越野容量虽大,但带的东西也属实过多,像苹果这种寻常物,不过只带了几个。舍昌年纪大了不爱碰水果,井下却是喜欢的紧,只是这苹果都朽了,他也没舍得吃。 数量少,吃了就没了,等哥哥下一次回来,还要好长好长的时间。 井下看着渭轻尘手里的苹果,小手拽住他的袖子。 “之前也和爷爷说过了,我和舍新结婚了,两个大男人是没办法有孩子的,我开了家公司,还在慢慢做大,等我老了,总得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的。” 渭轻尘语气平淡,舍新咬着唇看他,听他继续道:“所以,我得有个孩子!” 舍昌也抬了头,花白的眉毛皱成一团,他看着渭轻尘,手里烧火的火铲握的紧紧的。 渭轻尘状似没看到爷孙两的反应,他将手里的苹果还给井下,放他到地上道:“我觉得井下这孩子就不错,年纪小,我也有时间可以好好的教,但如果再过几年,恐怕……” 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他需要一个孩子,而井下正合适,如果错过,那…… 舍昌沉默半响,终是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最晚十四,过了十五我就要上班了。” 舍昌又是沉默半响,起身去收拾东西。 舍新喜出望外:“爷爷,你答应了?” 舍昌没说话,渭轻尘拍拍舍新的屁股,笑道:“还不去帮忙?” 老人不愿意离开这里,除了对故土的羁绊,还有就是怕拖累舍新,如今渭轻尘这么说,无论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两个孙子,都得听渭轻尘的。 这是他的弱点,赢不了的。 舍昌拿出装粮食的麻袋收拾东西,什么都舍不得扔,什么也不舍得丢下。舍新终于感受到当初搬家时渭轻尘的无奈,劝道:“爷爷,家里什么都有,这些东西就不要带了。” 舍昌执拗的很,舍新劝不动,求救性的看向渭轻尘,渭轻尘笑了一下道:“咱们车装不了这么多,这些东西在城里也没用,不如就都卖了吧,或者送人也行。” “不要!”井下揪揪渭轻尘的裤子,摇着小脑袋道:“他们对我和爷爷都不好,不可以送给他们。” “哈哈!”渭轻尘就喜欢井下这种性子,被欺负了,就不应该忍着,他一个小孩子没有反抗能力,但能有这种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不要对他们好的想法,还是很可心。 软弱的人,可不招人喜欢。 “那我们把它们卖了,好不好?” “嗯嗯!” 渭轻尘说到做到,舍昌潜意识很听他的话,纠结该卖什么的时候,渭轻尘已经将这个消息散了出去。 院外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帮人,酸里吧唧的说了些风凉话,也没个要买的。舍昌穷的叮当响,家里的农具谁家没有?再说这些东西他们也带不走,到时候人走了,还不是留下给众人分的?何苦花那冤枉钱? 渭轻尘算是看出来他们是打的什么算盘,上网查了县里收购站的电话,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收。 杂七杂八,连卖代送,一共几千来块。 除了院外的两只羊和粮房里的一口红木棺材,舍昌生火时连火铲都找不到了。 渭轻尘摸摸鼻子,去找舍新。 红木掉漆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套看不出材质的首饰,和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听舍昌说,那是舍新奶奶留下来的。 纸上的墨早就在时间的洗礼下褪了色,依稀是清秀的小楷,透着股大家闺秀的气息。 “奶奶当年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只是年代动荡,家庭成分也不好,所以才嫁给了做马夫的爷爷。” 舍新拿出盒子里碧玉通透的镯子,在自己手上比了比,又笑了笑。 舍昌听到两人的说话声,走过来道:“这东西本来是传给你妈的,现在给你吧!”他说完叹了一声,将视线放在渭轻尘的身上。 舍新父母双亡,死后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这套舍新奶奶传下来的首饰,舍昌一直保管的很好,想着舍新长大后,就传给孙媳妇,却没想到十几岁的舍新,一声不响的就跟一个男人跑了! 如 今,这东西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舍新懂舍昌话里的意思,将手边的盒子往渭轻尘面前轻轻一推道:“这个,给你。”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渭轻尘,觉得和他在一起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在那些因为被背叛而伤心欲绝的无眠深夜里,他一直都在自我检讨,检讨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好?所以才让那么喜欢自己的渭轻尘变了心。就连那天渭轻尘游说舍昌时说到的继承人问题,他都还抱歉的想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所以渭轻尘才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舍新一直都在考虑渭轻尘,却从未考虑过自己。 他没想过自己也是一个男人,和渭轻尘在一起的他也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他也是舍家的宝贝,也承担着为舍家延续香火的重任,他在接受渭-你是我的执念-轻尘喜欢的同时也辜负了最亲的人,也曾为了这段感情,付出很多。 舍新看着渭轻尘,脸色红红的小声道:“给你的聘礼。” 渭轻尘失笑,将桌上的盒子抱进怀里,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道:“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井下也有了孩子。 年幼的孩童看着水晶橱窗里的那个红木盒子,拽着渭轻尘的裤管问道:“爷爷,那里面是什么啊?” “那个啊!” 正值中年却已经退休的渭轻尘一把抱起他,笑道:“那个是爷爷的聘礼!” “聘礼是什么啊?能吃吗?” “哈哈!等你长大就懂了。”渭轻尘拍拍小孩的屁股,在洒落的晨光里大步的走:“好了,现在我们去看看你爷爷起床没有。” 第20章 嘴贱一时爽 活羊现杀。 渭轻尘将冻了一晚上的两只整羊放到后备箱,看舍昌小心的用雨布将粮房里悬着的棺材盖好。 那是他百年之后的归宿,舍新小心的问:“放在这里,不会有人拿走吧?” 舍昌摇摇头,最后一次将门锁好。 农村人迷信,在贪财,也不会随便动别人家的棺材,不吉利。 渭轻尘打开车门,见舍昌怀里抱着一个缝补过的旧包,好奇道:“爷爷,你拿的这是什么?” “种子!”舍昌解开布包一角,难得笑了一下道:“都是好种子!” 井下也点点头探过来,道:“爷爷种的菜是村子里最好的,可总是有人偷偷的来摘,大黄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后来大黄死了,菜就被他们都摘走了!” 舍昌笑笑,摸摸井下的头。 舍新听的不是滋味,道:“爷爷,城里没有种菜的地方,你……” “好了,爷爷愿意拿就拿着!”渭轻尘将舍昌怀里的种子放到后备箱,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爷爷是不是很喜欢种田啊?” 舍昌又笑了一下道:“老家人,种田才有饭吃!” 渭轻尘从后视镜里看他笑的开心的老脸,确定他应该很喜欢种田,要不然怎么一说到这个事就笑个不停呢? “那行,回去就给您买块地,想种什么都行!” 舍昌闻言果然笑的更开心了,舍新有点不赞成的看他,他们现在连房子都是租的,哪来的钱去买地? 在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地可比房子贵多了,况且就算有钱,也没地可买。 这么轻易许诺,真的好吗? 渭轻尘眨眨眼,示意老人开心最重要,舍新珉珉唇,也不在说话。 长途颠婆,都有些累。 舍昌抱着怀里的布包牵着井下,在门口拘谨的站着。 舍新将人领进来,手把手的教他们用马桶和一些生活的基本设施,舍昌孩子一样的点头,领着井下坐在次卧的床上,好半天才道:“你去睡吧,有事叫你!” “嗯,行,爷爷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去逛街。”舍新将门关上,井下立马摸摸屁股下的床单,笑道:“爷爷,这个床好软,好香!” “嗯,早点睡吧!别把东西弄坏了。” “嗯!” 卧室亮着一盏灯,渭轻尘见舍新回来,忙拍着身旁一侧道:“爷爷他们安顿好了?快过来!” “嗯!”舍新脱鞋坐过去,还没来得及撩被子,身子就被从后一抱,渭轻尘急不可耐的压上来,又摸又亲道:“这几天可想死我了!” 舍新笑着抱抱他,待感觉到他越来越大的动作,忙下意识的小劲推他:“别!” 渭轻尘哼了一声,将半脱的裤子提上来,咬牙在舍新的脖子上咬了咬,一下一下的蹭他道:“你就不想么?怎么老是不让我碰?这都多久了?我要被憋死了!” 舍新红着一张脸,他并不是不想让渭轻尘碰,不过是下意识矫情的说了一句,他若真要来,自己还能真拒绝不成? 不过渭轻尘可不知道舍新这弯弯绕绕的想法,一听他说不,便停了手,他一点都不想强迫舍新干不喜欢的事情,虽难受的不行,仍放开他道:“算了,今天累了一天,睡吧!” 他说完在舍新唇上一吻,半趴着压住身下精神的某处,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真的是太累了。 舍新珉珉唇靠过去,看渭轻尘压在枕间的半边脸,有点意动的想亲他一下,又怕弄醒他,忍 耐半天,终是也闭了眼。 正月十四。 渭轻尘回来的第二天,就被风云常喊了出去。 “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风云常一脸恳求的看着渭轻尘,顺便把手机推给他:“把舍新和言师也叫上,人多热闹点。” “后天就上班了,你想他就想成这样?这么迫不及待还说不喜欢人家?”渭轻尘泯了口茶,摇头道:“我晚上定了餐,和家里人吃,你想见言师就自己去找他。” “我!”风云常哼了一声:“谁说我想见他了?” 渭轻尘不说话,风云常看他半天,终是道:“你说我要是追言师的话,把握能有多大?” “你这是承认了?”渭轻尘看他,收了刚才的笑脸,想起这两人上一世的纠葛,认真提醒他道:“言师这人认真的很,你要不是真心的,就不要招惹他。” “啥?他认真?”风云常凑近渭轻尘道:“你不知道吧,他早就和我那啥了!” 渭轻尘皱眉,眼里闪过不悦,风云常或许对言师抱有好感,但现在的他,还和上一世一样,没心没肺,只想着占有。 因为有了关系,所以很想得到你,至于抱着怎样的目的以及拥有之后会不会珍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渭轻尘握紧手里的茶杯,冷眼看他:“所以呢?” “所以我想和他谈一段时间看看,你不知道,自从上次以后,我对别人就硬不起来了,这段时间憋死我了!” “你身边有人还想找他?你以为言师是什么人?” “他又不会知道!”风云常将手里的茶往桌上砰的一放,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恶狠狠的道:“再说过年的时候我给他发信息,你猜怎么着?他妈的!他居然和别人睡了!” 渭轻尘拿眼觑他:“你的意思是即使言师和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和外面那些人断了联系?” “哈哈!渭轻尘,你在说什么啊?大家就是玩玩,我怎么可能为了他放弃一大片森林呢?腻了之后分了不就好了?”风云常说道这里又探头往渭轻尘耳边凑了凑,说秘密一样的小声道:“你别以为他有多纯,要我看都是装的,他根本就是个谁都能上……” 风云常人贱嘴也贱,渭轻尘拿着茶杯抬手一泼,拽着他的衣领就是一拳。 “我靠!你干什么?” 风云常捂着鼻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渭轻尘恶狠狠的警告他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玩弄言师,我不会放过你!大家合伙做生意这么多年,你了解我,再让我听到这些话,你就卷铺盖滚蛋!” 什么? 风云常张大嘴呼吸一口,见渭轻尘来真的,也立马挥拳道:“渭轻尘!你他妈居然因为言师打我?你说!你是不是也看上他了?啊?” 渭轻尘不打算和他纠缠,拿起外套准备走,风云常却是怒气攻心口不择言的揪住他:“渭轻尘,我说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好呢?他有什么事都想着你,你有什么事也想着他,怪不得呢!你们根本就早勾搭上了是不是?言师一天天的往你办公室跑,我给你找个好看点的秘书,他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啊!我这就告诉舍新去!” 他气得已经失去理智,先前还说就想和言师玩玩,此刻想着渭轻尘和言师有瓜葛,立马就气疯了。 渭轻尘皱眉,揪住风云常的衣领往出一摔,推拉的和式樱花木门被砰的一撞,弹开的一瞬间,漏出门外站着的人。 他抬眸,漏出一张失措的脸。 “舍新!” “嫂子!”风云常连忙站起来,忍痛勾上渭轻尘的肩,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和他开玩笑呢,嫂子你别介意!” 渭轻尘推开他,上前将半开的门拉开,正要说话,就见舍新的身边,赫然还站着另一个人。 第21章 告白 言师单手插兜,就站在舍新身边。 渭轻尘上前揽住舍新的肩,亲亲他的头顶道:“你怎么跑这了?” “我带爷爷和井下出来逛逛,碰着了言师,他带我们来喝茶,正好听你们在里面说话!”舍新低着头轻轻道。 渭轻尘往他身后一看,果然就见对面的茶室里坐着舍昌和井下,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 果然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 风云常擦擦嘴角的血,有点尴尬的问言师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言师看着他笑,笑意不见眼底道:“不久!” 不久?不久是多久?刚才的那些话他们听到了多少? 风云常搓手想要说点什么,就听言师又道:“我们来的时候,你刚说到自己硬不起来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风云常忙拉住他道“言师!你听我说!” “哎哎哎!你干嘛呢?”茶室里的帅哥一见自家表哥被人拉拉扯扯,立马提着茶壶就出来了,他指着风云常道:“老男人,你赶快放开我……” 他说到一半忽觉的眼前的风云常有点眼熟,心说过年给言师发红包的那个人不就是他么? 想着自家表哥提起他来时的吞吞吐吐,帅哥立马换了一副口吻道:“别碰我男人!” 言师? 风云常??? “臭小子!你叫谁老男人?还有什么叫你是他男人?”风云常将言师往身边一拽,怒道:“他是谁?是你哪个男人?” “我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帅哥将>>> 师往身边一拽,故意搂着他的腰道:“你以后离他远点,老男人!” “他妈的!”风云常要被气死了,他先前才被渭轻尘泼了一头的茶水,现在又被泼了一身,立马挥拳就想打人,渭轻尘按住他道:“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 “言师!”风云常将他又一把拽回来,恶狠狠的问他道:“我一直以为你可纯呢!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你说!除了我和渭轻尘以及这个小白脸,你还有几个男人?” 言师脸色一白,接着就被人又是一拽。 渭轻尘将言师往舍新身边一推,捏捏手指挥拳道:“你们两个离远点!” 半个小时之后…… 帅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问渭轻尘道:“大哥,还打吗?” 渭轻尘喘口气,摇摇头道:“喝口茶再说!” 场面太过血腥,手法太过暴力,总之风云常被揍的很惨。 正月十六公司上班的时候,风云常还是到了,他顶着满脸的伤在众人的仰望下冲言师下了战书:“一个月,我一定要追到你!”说完还不忘给了轻尘一个挑衅的眼神。 言师不缺钱,求的只有一颗真心,可惜风云常拿不出来。 求胜心切的人单方面的宣布和渭轻尘决裂,所以追言师的方法不能问他,只能找别人,思来想去,风云常找到了秘书。 秘书今天穿了贴身半袖加高腰牛仔裤,风云常见她弯腰和言师说话,波涛汹涌风景无限的样子,将她叫到办公室,皱眉指着她道:“这里是公司,你这是什么打扮?高跟鞋紧身衣,你让一帮大老爷们怎么工作?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来搞副业的!” “风总,我身材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衣服连肉都没漏出来!”秘书有点委屈。 风云常有点火大:“肉是没漏出来,看看这屁股,这胸,比漏出来还让人把持不住!” 秘书吓得后退一步,双手抱胸道:“风总!我不搞副业!” “行了!”风云常摆摆手,摸摸下巴道:“我找你是想问问,怎么做才能短时间就拿下一个人?” “您是说怎么才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拿下言总吗?” “知道还问?” “我不是男人,不知道这男人的喜好,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首先得长的好看,有钱吧!” 风云常看她,秘书赶忙摆手道:“您正好符合,长的帅又有钱,就是花了点,要是您能摆出一副只喜欢言总的模样,说不定会成功!像言总这种长的好看的富二代,估计也只有一心一意才能打动的了了!” “一心一意?”风云常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这世上最操蛋的就是一心一意,你对他一心一意,他对你却是三心二意!” “风总!您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受过什么创伤啊?”秘书八卦的看他道:“被人伤过?” 风云常面上一滞,挥手道:“那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是一心一意?” “这个!”秘书撩撩头发,道:“只要您是真心的,对方总能感觉到的吧!首先您应该告个白,正式一点,之后在糖衣炮弹的努力对他好,认真上心点,总会成功的!” “是么?”风云常将信将疑,当下就去找了言师。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言师提笔签着字,他见风云常不敲门直接闯了进来,皱了一下眉道:“什么事?” 风云常脸上的伤经过这段时日的抹药已经去了大半,只留嘴角还有些青肿,他绕道言师的办公桌后,俯身撑着桌子道:“我想和你说个事!” “你说!”言师朝后靠了靠,黑色的衬衫衬的他脸色瓷白,眸光流转。 “我喜欢你!”风云常垂眉,神色有那么一点的认真道:“可不可以和我交往?” “嗯?”言师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和自己告白,当下一怔,手心也不自觉的开始冒汗,风云常看不出他的紧张,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答应,有点不开心的扯了扯嘴角道:“我是认真的,对你一心一意,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完,便低头去吻,言师一躲,脸和受伤的唇角微碰,风云常疼的皱眉,伸手轻轻按住他道:“可不可以亲一下?” 就一下! 呼吸相叠,言师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一句简短的告白,勾住了痴迷的真心。 风云常终于回忆起那夜亲吻言师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 “言师!”风云常弯腰将椅子上的人抱住,有点留恋的嗅着他脖子间的香气,伸着舌头一下一下的舔舐:“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 他边说边伸手进了言师的衣服,言师没和人这么亲密过,难耐的喘息一声,喉咙里卡着一个好字,刚要说出来,就听办公桌上的电话一响。 言师接了电话,拍拍脖子间毛茸茸的脑袋,起身道:“开完会再说!” 锣鼓听声话听音,风云常心里一喜,觉得这是有戏。 他拽着言师的胳膊将人抱进怀里,扣着对方的下巴霸道的吻上去,低声道:“现在就答应好不好?” 言师脸色微红,伸手抱了抱他道:“大家还在会议室等着,回来再说!” “那在亲一下!” “唔!” 第22章 追妻火葬场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言师虽咬着没放话,但风云常知道,这就算答应了。 渭轻尘是什么人?当年也是玩的开的,会议 上一看两人的表情,便猜到了一点,散会后,直接将言师牛寺留了下来。 “你打算和他在一起了?” 言师笑笑,坦率道:“其实你早就发现我喜欢他了吧?” 渭轻尘点点头,想着上一世风云常也是一句喜欢,就换得了言师的真心,之后两人不欢而散,到他死,也在没见言师喜欢过别人。 “言师,你了解风云常吗?他说喜欢,你就信吗?” 言师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你是想和他玩玩还是想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如果是玩玩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想长久,比如结婚,你觉得他能给你保证吗?”渭轻尘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和他在一起之前,你要确定一下他的真心吗?” 言师一愣,点点头接过渭轻尘手里的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地址转身正要走,又听他道:“我们都是男人,应该知道劣根性这种东西!”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尤其是对风云常这种人来说。 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合,风云常见言师出来,立马上去揽住他道:“怎么这么久?渭轻尘和你说什么了?” “没事!”言师将手里的纸条放进口袋,道:“去我办公室说!” 风云常巴不得和他单独相处,闻言立马点头道:“嗯,去你办公室说!” 他性子急切,一进门,就不老实的将言师按在门上吻,言师乖乖的任他占便宜,平日里不好亲近的人此刻这么听话,风云常心痒难耐的想更进一步。 言师舔舔唇,止住风云常胡乱摸索的手,问他道“你说喜欢我,是认真的?” “嗯!千真万确!” “那你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当然!”兴头上,哄人是最要紧的!风云常怎么会说不? 言师转眉,又认真的问他道:“那你会和我结婚吗?” “结婚?”风云常一愣,不知道言师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慢慢放开言师,不是不愿意和言师结婚,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过结婚这个问题,所以只能沉默。 “不结婚,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只是想和我玩玩?” “我!”风云常皱着眉,好半天才有点为难道:“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咱们怎么也得先了解一下是不是?如果合适,我们……” “那要是不合适呢?”言师已经冷了眉眼,问他道:“如果不合适就分开吗?” “这个……”不合适当然是要分开的,风云常想。 “我知道了!”言师点点头,将他推出门外道:“你先出去吧。” “言师!你突然是怎么了?是不是渭轻尘和你说什么了?”风云常皱眉,抓着门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言师看着他,抑制住情绪道:“我就是想好好考虑一下!” “那行!”风云常笑笑,隔着门探头在他脸上亲一口道:“晚上一起吃饭!” “嗯!” 晚餐定在世纪大楼的旋转餐厅,夜色下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风云常也不愧是情场高手,鲜花礼物,都很合言师的心。 夜色迷离。 风云常将言师送到家门口,问的有点小心翼翼:“我可不可以上去坐坐?” “太晚了,下次吧!”言师笑着摇头。 风云常无奈的点点头,突的扑上来将人抱住,狠狠的亲一口道:“那明天见,下次一定让我上去坐坐,嗯?” “好!” 夜色下的跑车很快不见,言师将手里的鲜花和礼物往快递柜里一放,直接去了车库。 渭轻尘给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着一处别墅地址。 言师抬头看一眼门牌号,和手中纸条上的地址核对后,按响门铃。 风云常自上次和言师春宵一度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别人,今天他被言师惹了一身的火,自然就想要找个人发泄,从言师家离开后,好死不死的就来了包养情人的别墅。 苏哲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劈头盖脸盘问他道:“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是不是外面又有别人了?” 当初风云常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撬过来的,就因为性子有点野,所以风云常便觉得新鲜,居然也不找其他人鬼混了,时间长了,他便以为自己可以主风云常的事了。 只是今天风云常是来找乐子的,苏哲还没反应过来这段时日的冷落,只故我的发脾气,风云常也有点毛,一边脱裤子一边道:“祖宗!我他妈养你是花了钱的,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找不痛快?” “哼!我不伺候你!你去找别人吧!”要是往常他这么说,风云常为了荤腥,指定给他赔笑脸,可如今风云常总觉得没意思,想做又硬不起来,干脆又将裤子提上,正要走,门铃就是一响。 苏哲红着眼睛发脾气的喊:“大晚上的,谁啊?” “外卖!”言师声音温润。 风云常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下意识的想要阻止,苏哲已经开了门。 屋子里亮着灯,风云常光着上身,裤子半挂,也不知是要脱还是要穿,言师看他半响,转身就走。 “言师!”风云常反应过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就去追,苏哲拽住他道:“风云常!他是谁!是你新找的人吗?” 言师已经走的没了影,风云常推开他道:“他是老子喜欢的人,你赶快放开!” “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也说喜欢我的,怎么这么快就去喜欢别人?风云常你不是东西!” 苏哲伤心的大骂,眼泪哗哗的往下砸。 楼下传来引擎声,眼看是追不上了,风云常返回屋里穿衣服,骂道:“你他妈的搞搞清楚!出来卖的,老子没给你钱是不是?要是言师因为这事跟我掰了,老子和你没完!” 他拿着车钥匙急急的往出走,临了又加了一句:“限你明天就赶快搬出去!以后别在让老子看到!” 言师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红红的,他看着后视镜里追上来的跑车,踩着油门加速。 风云常不敢硬追,远远的跟着,却不想片刻后,言师居然将车停在了渭轻尘的楼下。 “他妈的!” 第23章 下面给你吃 渭轻尘这几天的日子很不好过。 因为之前在茶室的事,舍新虽没和他闹,但到底有了隔阂,对方不问,他也不好解释,要不然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好在家里有舍昌和井下,舍新还不至于躲着他,就是不给亲了。 呜 夜已经深了,舍新等主卧的灯灭了,才从舍昌屋里出来,一上床,就被抱了个结实。 “舍新,你躲着我是不是?” “没有!” “那你让我亲一口!”渭轻尘翻身到他身上,埋首正要亲,就见舍新歪了头。 “还说没躲?”渭轻尘摆正舍新的脸,不容抗拒的亲上去,用力撬开他的牙关道:“有事就和我说,自己生闷气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 舍新看他,推开他道:“你不知道么?” 渭轻尘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 “你!”舍新歪头,捞着被子睡觉,渭轻尘把他拉起来,沉着声道:“找打是不是?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让我死的明白点?” “你和言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渭轻尘正要解释,桌上的手机一响,舍新看过去,是言师。 “喂!”渭轻尘接了电话,没说几句,就下床开始穿衣服,舍新揪着被子不受控制的红了眼,问他:“你干什么去?” “言师过来了,你先睡,我看看怎么回事。” 舍新呼了一口气,摸摸鼻子道:“我也去。” 渭轻尘着急去开门,见舍新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走回去拉他到床边道:“别这么看我,他喜欢的是风云常,我喜欢的是你,大半夜的吃醋对身体不好。” 舍新珉珉唇,手脚麻利的穿衣服,一开门,就见言师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眼睛红红的。 渭轻尘给他倒了一杯水,什么也没问,只道:“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言师点点头,舍新还没来得及想这是什么情况,门铃又是一响。 要不是怕扰民,渭轻尘真不想给某人开门。 风云常本想发飙,见舍新和渭轻尘都是一身睡衣,觉得还是应该冷静一下问清楚,道:“渭轻尘,今天就当着舍新的面,你说你和言师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大半夜的还往你家里跑? 这也是舍新想问渭轻尘的,便转头看他。 渭轻尘冷笑一声,看傻子似的看风云常道:“我要真和他有点什么,现在还有你们两的事?” 他这人霸道惯了,风云常和渭轻尘共事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的性格脾气,但凡他喜欢的东西,那肯定是容不得别人染指的,此刻想想他的确和言师没什么过分的接触,之前的种种也不过都是自己的臆测,立马讨好的拍拍渭轻尘的肩膀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干不出横刀夺爱这种事!” 他没心没肺的,渭轻尘不想搭理他,搂着舍新回房道:“沙发上就睡得下一个,风云常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呵呵!言师能睡下,我就能睡下,实在不行我就打地铺!” 言师来这本就是躲风云常的,此刻见他不要脸,也不好意思打扰下去,起身就走,风云常也觉得别人家有点施展不开,乖乖的跟着他出门。 舍新见客厅里的人都走了,有点尴尬的上床,渭轻尘将他往怀里一拉,伸手探唇,舍新这次倒是乖乖的给占便宜了。 这么多年了,怎么这害羞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呢? 渭轻尘有些爱怜的将舍新的睡裤褪下来,一边看他在自己的身下躬成一个小虾米,一边哑着声音慢慢的用手伺候他,:“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舍新本就敏感,又长时间没和人亲密过,没几下就泄了出来,渭轻尘打开灯拿纸擦手,之后又将怀里喘着气的人提到自己身上,伸手从他衣领探进去一边撩拨性的抚摸,一边不满的低声道:“我这还没舒服呢?你就想睡?” 舍新爽完就有点犯困,他羞羞答答迷迷糊糊的趴在渭轻尘身上,跟猫一样,渭轻尘低头在他肩头咬一口,留下一个湿哒哒的牙齿印。 “舍新!别睡!” “唔!” 渭轻尘靠着床头坐起身,难耐的低头勾着他的舌头道:“有比醋更好吃的东西,要不要试试?” 昏黄灯光下的人有着一张令人目眩神迷的俊脸,他眉目含情,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满满的暗示与诱惑。 舍新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色变得通红。 年轻那会他们也会干点孟浪的事,只是他生性腼腆,渭轻尘稍微变个花样,他就忍不住哭鼻子,如今上了年纪,舍新哭不出来,但整个人都羞的烧了起来。 渭轻尘摸摸舍新的头,示意他往下趴一趴,本还想该怎么哄他才能顺了自己的意,却不料舍新脸红归脸红,到是乖乖的将他的裤子扒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舍新喉头 干干的,渭轻尘昨夜睡的很香,搂着舍新道:“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想吃你!” 渭轻尘蹭蹭舍新的腿,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温度,诱哄道:“你饿不饿?” 舍新脸红的摇头。 “嗯?不饿?”渭轻尘伸着魔爪威胁。 舍新连忙讨饶道:“是有点饿了!” “那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 “呜!” 渭轻尘神清气爽,风云常萎靡不振。 言师对风云常算是彻底冷了脸,他敢靠近,就拳头伺候。渭轻尘并不打算调和两人的关系,在一旁默默的充当看客,只在言师心软的时候,捅风云常一刀。 如此,求胜心一样的追求慢慢变成心甘情愿的追逐,被拒绝的心从愤怒慢慢变成难过。 死了的心就这么活了过来。 风云常突然开始疏远言师。 平日里厚着脸皮往上凑的人居然也会尴尬的开始躲避,除了开会不可避免的碰面,居然连正常的饭局也不去了。 彼时他追言师已经有半年之久,当初那个一个月要追到言师的豪言壮语也变成了众人嘲笑他的点。 所有人都觉的风云常对言师的热乎劲过了,可渭轻尘却知道,风云常怕是真的喜欢上言师了。 第24章 生日 太阳东升西落,冬去春来。 时隔一年,渭轻尘终于在舍新生日这一天,买到了房子。 独栋,带个小院子,高兴的不止舍新,还有舍昌。 高档别墅区种农作物有点可笑,不过舍昌高兴,渭轻尘也没什么意见。 流动的资金有限,兜里的钱买完家具就只剩几百块,渭轻尘有点脸红的看着舍新道:“老婆,我没钱了,没办法带你去吃大餐了。” 舍新正拿着抹布擦桌子,闻言抬头一笑道:“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家有了,最重要的人都陪在身边,舍新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光,浪漫仪式对他来说,反而有些不真实。 “不过蛋糕是一定要有的。哒哒哒!”渭轻尘说着,便从身后拿出一个长条的黑色纸盒。 夕阳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一身休闲装的渭轻尘身上,晃出暖暖的光晕。 他手里的纸袋一晃一晃的,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身影无限重叠,舍新恍惚间又想起了年少时的渭轻尘,也是在他生日的时候背着手,嘴里说着没有办法请他吃大餐,可下一秒又猛不防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扬着笑脸道:【给你的,哒哒哒!】 东西不算贵重,都是渭轻尘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精挑细选的,舍新把他们放在纸箱里好好的保管着,包括那些写着甜言蜜语的泛黄纸条,都留的好好的。 舍新一直感谢老天,在艰苦的岁月里让他遇上了拿着糖的渭轻尘,却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成长为男人,他稳重,有能力,手里的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把刀,刺过来的时候狠心又绝情。 如今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又笑容满面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嘴上说着:【老婆,我没钱了,没办法带你去吃大餐了】,下一秒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晃啊晃的看他道:【不过蛋糕是一定要有的,哒哒哒!】 舍新攥紧手里的抹布,一步步走过去,走到渭轻尘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纸袋,擦擦手道:“这个是……给我的?” “当然。”渭轻尘刮刮舍新的鼻子,笑他道:“忙傻了是不是,这里就你过生日,不给你给谁?呐打开看看。” 黑色的纸袋包装精美,提着有些沉沉的。 舍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拿出里面的冰激凌蛋糕,眼眶忍不住一红。 渭轻尘也知道自己的礼物有点寒酸,却没想到寒酸的能把舍新惹哭了,有点手忙脚乱道:“你别哭,我没准备礼物是我的错,你别哭,我……我这就去买。” 他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舍新一把抱住他,埋首在他怀里道:“你才是个傻子。” 渭轻尘一愣,摸着舍新的脸道:“那你为什么哭?” “我只不过眼睛有点涩,哪里哭了?” “我看看。”渭轻尘捧着舍新的脸,满脸的虔诚,舍新受不了这种诱惑,睫毛微颤下,踮脚吻上去。 渭轻尘睁大眼,呆愣两秒,夺得主动权。 井下看着餐厅里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奇怪道:“爷爷,他们在做什么啊?” 舍昌摇摇头,拉着井下熄灭头顶的电灯泡。 烛光摇曳,舍新带着生日帽,在不怎么整齐的生日歌中许了愿。 渭轻尘亲手煮了长寿面,亲手喂给他,中间不忘嘱咐道:“慢点吃,不可以咬断。” 舍新乖乖点头,一口气把那面条吞了,才有点幽怨道:“你的面条弄的太长了,好撑。” 他靠着软塌摸肚子,就像是怀了崽的孕妇,渭轻尘觉得舍新这样子可爱的紧,靠过去道:“这就饱了?本来还准备了别的面给你吃的。” 舍新尴尬的转头四下乱看,见餐厅就他和渭轻尘两人,有点脸红的低头。 “真的吃不下了?”渭轻尘将舍新的手拉过来,在自己精神的某处按了按,小劲咬着他的耳朵道:“这 可怎么办才好?” 舍新有点手烫的缩回去,瞪他一眼道:“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渭轻尘笑着亲亲他,继续低声道:“今天你生日,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他声音低沉,带着点情欲的沙哑,舍新心里一紧,脸更红了。 说起来舍新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和这人亲密了,渭轻尘虽回心转意,但除了上一次自己用嘴给他……两人的距离也仅仅是亲亲抱抱而已。 舍新骨子里本就是个害羞的人,原先夜夜欢爱都不受控制的害羞,更何况是被冷落了这么多年? 他就像是一张白纸,渭轻尘稍微露骨一点,舍新就下意识的违心矜持:“不要。” 但真的是不要么? 舍新捏紧渭轻尘的衣领,垂着眉害羞的不敢抬头,紧绷着身体等他把自己抱到床上。 这要是原来,渭轻尘肯定是照着舍新心里的想法霸王硬上弓,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感情又没有不和,床上这种事没理由拒绝。 只是如今的渭轻尘已经重生,他上辈子对于舍新有过太多的亏欠,在那个舍新死去的雨夜里,渭轻尘还和情人在床上缠绵,他发泄的那几秒里,或许舍新正经历着死亡来临的绝望。 那时的渭轻尘没有接起舍新的电话,如今的他也无法违背舍新的意愿。 渭轻尘无奈的轻叹一声,捞着舍新在怀里重重的吻,不给碰,亲总可以吧? 舍新有点生气的推渭轻尘,不知道他怎么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难道真的对自己不感兴趣了? 也是,人老了,技术还不好,这么多年了也玩不出个花样,这人嫌弃自己是应该的。 舍新越想越难受,眼眶又忍不住一红,渭轻尘连忙放开他,“我不亲了,不亲了,你快别哭。” 舍新眼睛更红了。 渭轻尘:“……”不给碰也不给亲,是不是真的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 好吧! 思想跨频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不过因为那一份在乎的喜欢,到是都默默的开始改变。 舍新不在将“不要”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害羞的受不了的时候,也只闷头在渭轻尘怀里小声的叫他,“轻尘” 渭轻尘也彻底杜绝一切同性异性的接触,饭局上推不开的时候,也都是风云常出马,如此,他与舍新夫妻感情越来越好的同时,言师这边却是越来越难过了。 第25章 误会就是这么奇妙 风云常还是那副老样子,对于先前追求言师这件事,他就像是失忆了一样,除了躲避,竟是连一句正话也不说了,就连日常工作上的事,也是秘书在传达。 言师心里难受,但高傲内敛的性子摆在那,他们当事人都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旁人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这天又是饭局,风云常本不想去,却听秘书有意无意的道:“对方点名让言总作陪,也不知道安得是什么心,那个胖子一看就油腻的厉害,风总您得和渭总说说,好好看好言总,可别让他着了那人的道,听说啊……” 秘书不过是道听途说,可风云常在这个圈子里混,他比秘书更加清楚对方的为人,想到不久前因为谈生意被胖子欺负了的新人,他皱皱眉拿起外套,一边给渭轻尘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秘书偷偷捂嘴笑了一下,心说他家言总散打五级,就不信谁能欺负的了他。 英雄救美的机会就摆在眼前,风总您可得好好把握啊。 饭局上,渭轻尘出去接电话的功夫,碰上了风风火火的风云常。 “你不是不来么?” “言师呢?”风云常推渭轻尘一把,气道:“你怎么把他一个人留里面?” 渭轻尘??? 包间里人声鼎沸,言师西装裤黑色衬衫,被围在人群里灌酒。 胖子的手不老实的放在言师的腰上,油腻的不停伸着咸猪爪,言师端着酒杯一边醉凶凶的灌,一边脚下蓄力,正要发作,忽感觉手腕被人一拽。 怀抱微凉,言师抬眸,一片的醉意朦胧。 “抱歉!抱歉!因为点事耽误了,小弟在这里自罚三杯。”风云常将言师搂在怀里,隔开不怀好意的众人,连着灌了三杯道:“他喝多了,我先把他送回去,待会回来在陪各位,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眼看言师就快醉的不醒人事了,连房都开好了的胖子怎么会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拉住风云常道:“醉了就在这里休息嘛来!去给言总开个房。” 胖子说完就朝身边的秘书使了使眼色,风云常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见对方给脸不要脸,上去就是一拳。 渭轻尘进来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打成了一片。 风云常按着胖子往死里揍,最后还是言师把他拉开。 生意是注定谈不成了,彼此都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发誓有生之年,势不两立。 风云常天不怕地不怕,恶狠狠的道:“别他妈的让老子在看见你,在见一次,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连你裤子里的那只,草你妈的!” 他脾气发的贼大,三人蹲在马路边,排队排的抽着烟。 渭轻尘扫了眼不说话的两人,“行了,这么晚了,就先回去睡觉吧。”他说完起身道: “言师喝了酒,我先送他回去,风云常你呢?要不要给你找个代驾?” “不用。”风云常摆摆手,不着痕迹的扫言师一眼,叼着嘴里的烟拍拍屁股走人:“路上慢点,我打车回去。” 言师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在渭轻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渭轻尘笑了一声道:“你觉得呢?” “不知道。”言师摇摇头,眸光清澈,眸子里哪还有先前的醉意? 渭轻尘拉开车门让他上车,打着方向盘道:“我原先和云常喝酒的时候听他说过,大学时谈过一个,因为两人都是男的所以遭到反对,那时同性婚姻还不合法,他因为这事和家里断了关系,这么多年也没回去过,说起来的时候,看的出来他很是情殇。” “是么?”言师靠着车窗望向窗外,“那和他分手的那个人呢?” “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渭轻尘笑笑,将车停到言师楼下。 “那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那个前男友么?”没心没肺的在情场中鬼混,是因为情殇所以不再相信别人,将感情当成游戏吗? 渭轻尘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有可能,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言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他现在躲着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概也就这样了。” “这可不像你啊。”渭轻尘笑笑,靠着座位背椅道:“言师你谈过恋爱么?风云常第一个?” 言师闻言一笑,不知道渭轻尘问这是什么意思,脸红的点点头。 “虽说大家都是男人,不过我猜就这么算了,你也不会甘心吧?” 言师垂眉不语。 心和身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就这么不了了之,怎么会甘心呢? 言师轻叹一声:“那又怎么样?如果到头来是他三心二意,那我不如及时止损,省的到时候陷得太深,害人害己。” 渭轻尘点点头,信他的话。 上一世的两人热恋一场,结局不欢而散,归根结底,大概就是风云常不敢奉出真心,言师也不敢倾尽所有。 如今风云常已经有了喜欢上言师的迹象,那感觉是装不出来的,如果言师能聪明一点,就该懂得如何套牢他的心。 野马套上缰绳,也可以信马由缰。 “云常的过去很好打听,你稍稍了解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言师笑笑点头,侧头看向渭轻尘道:“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舍新估计还在等着。” 他说完,渭轻尘的手机便很应景的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果然就见是舍新发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渭轻尘不由的笑笑,觉得舍新有进步,自己回家晚了,居然也会发信息过来了,很好! “行了,别在这傻笑了,快回去吧。”言师下车,挥手和渭轻尘再见:“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夜色下的轿车甩出一个漂亮的摆尾,言师对着夜空长叹一口气,转身正要上楼,忽感觉身上一闪。 偷拍的人忘了关闪光灯,言师皱眉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见他看过去,扭头就跑。 “站住!”言师条件反射性的追上去,揪住两人一看,发现居然还有个熟人,“齐乐?你怎么会在这?” 齐乐是渭轻尘之前包养的情人,原先也在公司实习过,和言师也算认识,有点尴尬的道:“言总……好巧啊……” 言师看向齐乐身边的另一个人,皱眉指指他的手机道:“你偷拍我?” 齐乐也看向自己的同学徐磊,也想问问他偷拍言师和渭轻尘干嘛? 徐磊自在老家见过渭轻尘一次后,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不想今天能碰上。 他看渭轻尘和言师关系挺亲密的样子,就偷拍了照片,想着以后有机会给舍新看,此刻见齐乐好像和言师认识,脑子飞快一转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和我姐夫那么亲密?” 姐夫? 言师和舍新不熟,不确定他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弟弟,想着不能让对方误会,便道:“我们谈生意,他顺路送我回来。” 齐乐不知道徐磊为什么叫渭轻尘姐夫,但想着自己和渭轻尘原先也有过一段,一时也不敢让他知道,帮着言师道:“你别乱想,言总和渭总都是公司的合伙人,人家一起出门谈个生意很正常的。” “是么?”徐磊将信将疑,看着言师道:“你真的和他没什么?” 言师摇摇头,有点好奇舍新那种安静好相处的性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弟弟? 不过他一想到自己表弟帅哥那性子,也不在多想,转身回家。 大概不是亲兄弟吧。 等人走远了,徐磊才拍了拍胸口,和齐乐相对无言, 他们两个人都是心里有鬼。 徐磊见齐乐和言师、渭轻尘认识,怕他拆穿自己的谎言,而齐乐听徐磊的口气像是渭轻尘的小舅子,也怕他知道自己和渭轻尘之前的事,所以很神奇的,谁也没有多问对方一句。 误会就是这么奇妙。 九月,徐磊应聘渭轻尘的公司,作为面试官的言师虽觉得徐磊不合格,但考虑到他和舍新的关系,破格录用。 又因为言师向来做事严谨,风云常见他把徐磊这 么个人招进执来,就觉得言师是以公谋私。 为避免言师和徐磊勾搭上,风云常直接将徐磊提成助理,安排在了自己身边。 如此,误会开始以火箭上天的速度,开始飞速叠加,等渭轻尘出差回来,事情已成定局。 风云常和徐磊打的火热,言师煎熬成什么样没人知道,因着“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事也不方便和渭轻尘提,最后还是渭轻尘看不过去,偷偷问言师道:“你怎么招了徐磊这么个人进来?试探风云常呢?” 言师奇怪道:“你们不是认识么?” 渭轻尘充其量就是和徐磊在老家的时候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虽勉强算是认识,可是言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认识?” “他不是你的小舅子么?” “啥?” 到此,言师才想明白为什么徐磊从来不提舍新和渭轻尘,而渭轻尘见了徐磊为什么也是不冷不热的,他一直以为这两人是避嫌,此刻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被耍了。 第26章 作死 言师越过风云常,直接将徐磊开除。 徐磊这些天一直处在害怕被拆穿的状态,此刻虽猜到言师开除自己的原因,但碍于抱上了风云常的大腿,所以他也不是很慌。 图谋不轨的人利用职务之便,居然还期望能和老板有近一步的发展。 风云常英俊多金、幽默风趣,还是个没成过家的,比起冷派作风有家室的渭轻尘,不知强了多少,徐磊端着茶,默默的想。 公司在不断做大,加班的时间也在不断拉长。 风云常已经知道徐磊被辞退的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再和他笑闹,接了茶便继续埋首到工作上。 徐磊见他不喝,便可怜兮兮的道:“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最后一次给你端茶,不喝吗?” 凉茶入肚,小腹滚烫。 风云常挑起一双风流的眼,长腿交叠指着门,“出去!” 药量是双倍的,风云常可不是什么有定力的人,徐磊怎么会走? 他探身在风云常滚烫的脸上一亲,勾着他的领带道:“很难受吧?这里没人,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哦” 口渴,身体还有点发热,可惜在怎么样,也盖不住心头的怒火。 风云常承认自己性子孟浪,但说实话除了言师,他还没对什么人痴缠过。 买卖这种事情说不上什么情投意合,但最起码也得两厢情愿,所以此刻徐磊这种下三滥的做法,惹得风云常勾唇一笑。 他眉眼风流,舔唇轻笑的样子就像是无声的默认邀请。 徐磊勾着风云常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腿上,手指挑逗性的划过他的喉结,探唇正想更进一步,就感觉喉咙被人一握。 风云常微微偏头,对于呼吸相碰的距离有些厌恶的躲了躲。 他不知什么时候收了笑,扣着徐磊脖子的两指遒劲有力,起身将人一把压在桌子上道:“就凭你也敢碰我?想死是不是?!” 后脑和桌面相碰发出砰的一声重响,窒息伴随着短暂的晕眩,让徐磊尖锐的嘶叫。 他瞪着一双死鱼眼,因为呼吸不畅而疯狂的挣扎,却始终都逃离不开死亡的威胁。 言师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就见风云常拧眉冷着一张脸,按着桌子上的人死命的掐,丝毫不担心这么做的后果。 “风云常!”言师上去拉他,大声道:“你疯了是不是?快点放开!风云常!” 风云常的手劲很大,眼看徐磊已经憋青了一张脸,他仍然没有要松手的迹象,闻声而来的渭轻尘拿起杯里剩下的半杯茶朝他脸上一泼,吼他一声道:“风云常!” 茶水冰凉,激的想要杀人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渭轻尘掐着徐磊的人中,一边让人打120,一边让言师带风云常离开。 后面的事情风云常已经无心再管,他看着自己手背上因为徐磊挣扎而挠出来的一道道血痕,怒火冲天的咆哮道:“要是我的手留了疤!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受的c激太多,此刻骨子里的恶劣本性被激发出来,居然满嘴叨叨的不离杀人两个字。 渭轻尘处理完徐磊那边的事,过来一看风云常还在闹,皱眉将人按在椅子上捶了一拳,冷声喝他道:“闹够没有?真疯了是不是?” “你t的才疯了!”风云常一把推开渭轻尘,指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西装裤拉链,在指指手背上血淋淋的伤,红着眼睛道:“那个贱|人给老子下药!还他妈的把我挠成这样!这要是留了疤,传出去!老子以后还怎么混?” “言师还在这,你稍微冷静一点好不好?”渭轻尘皱眉看向一边站着的人,努力的提醒他。 风云常闻言一愣,看向言师,言师眉峰微动,垂眉不语。 暴躁的场面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渭轻尘摇头,觉得风云常太过冲动,却不知徐磊后来惹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比风云常还要冲动。 想着当时怎么就没让风云常把他掐死呢? 徐磊是个智障赶死的货,在被风云常掐的进了一次医院后,不仅不感到害怕,居然开始单方面的寻仇,开始寻舍新的仇。 既然渭轻尘勾搭不上,风云常又看不上他,那舍新又凭什么过的要比他好? 院子里的黄瓜已经 结了花,水萝卜也见了苗。 一片的生机盎然里,徐磊嘲讽的看着舍新道:“你不知道吧?渭轻尘他在外面有人。” 舍新心里咯噔一下,冷眼回看他道:“你胡说!” “胡说?”徐磊打开手机,将里面的照片翻给他看:“他包养我同学有两年多,你说两年的时间里,他们睡过多少次? 渭轻尘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有碰过你?也是,我听我同学说过,渭轻尘每次说起你的时候啊,都是满脸的厌恶,说你在床上呆板的和条死鱼一样,让他提不起兴致。” “你!”舍新红着眼,对于徐磊明显带有侮辱性的话无从反驳,因为他说的极有可能都是真的。 渭轻尘外面有人舍新是一直都知道的,只不过没有证据,所以他也一直当做不知道。 如今亲密的照片摆在眼前,渭轻尘坐在车里开心放松的笑,舍新含着泪后退一步,一边下意识的躲避,一边又不受控制的去看。 坐在渭轻尘身边的是同样神情放松的人,言师。 夜色漆黑,坐在车里的两人挨得及近,不知在说些什么,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舍新吸吸鼻子,心里忽的一松。 他早知道徐磊对渭轻尘心怀不轨,也知道渭轻尘和言师并没有什么,因为不久前的深夜他曾给渭轻尘打过一个电话,那天渭轻尘谈生意,说将喝了酒的言师送回家,他发信息催人回家的时候,两人正在车里说话。 徐磊的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拍的吧? 舍新想明白这些,便收了眼泪,哑声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觊觎别人的老公还挑拨人家的关系,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他性子绵软,骂不来难听的话,一句不要脸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徐磊以为舍新是和自己逞强,手指滑动,翻出他从齐乐手机里偷拍来的照片,正要再递给舍新c激他一下,就感觉身子被人一推。 井下凶着一张小脸,小兽一样凶巴巴的推他一把道:“你个坏人!不准欺负我哥哥!你赶快离开!快离开!” 徐磊正沉浸在欺负舍新的快|感中,没防备,被井下这猛地一推,手机就脱了手。 他恼怒一瞬,也不去管地上的手机,反手对着井下就是一巴掌。 七岁的孩子哪撑得住他这样的打,小身子一歪,就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也不哭,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继续大声的骂:“坏蛋!你是个坏蛋!” 舍新见状连忙去拉,渭轻尘一下车,就看到自家门口乱成一片,他车门都来不及关,跑上前一看,就见地上的手机屏幕里,赫然是一张自己与齐乐的亲密照。 照片里的自己揽着怀里的齐乐温暖的笑,那双给过舍新抚摸的手抱着别人,露出的表情和看着舍新时的一模一样。 盛夏里的空气里满是灼热,渭轻尘却感觉血液倒流,就像是腊月里的寒冬,冻得人不能前进一步。 言师反应极快的拿起地上还没息屏的手机,删掉当前照片后一边快速的排查是否还有其它的,一边推一把呆愣中的人,提醒他快去帮忙。 舍新没和人打过架,一边护着怀里的井下,一边抬着胳膊被动的挨打,渭轻尘看的眼热,上前一手,就将嚣张到不行的徐磊一把掼到了地上。 自他重生后,对舍新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一下,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他被人打? 况且眼前的徐磊不单单是想欺负人,他拿着证据确凿的照片,分明就是想挑拨舍新,让他离开自己。 渭轻尘红着眼,满脸的阴狠绝情,他扣着徐磊的脖颈死命的掐,和当日的风云常一样,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他死。 因为在那些最最最混蛋的日子里,渭轻尘对舍新说过最最最过分的话,也就是一句:【你吃我的穿我的,有什么脸和我发脾气?不想过就滚!】 他从未从未说过半句:【舍新我不要你了,我不喜欢你了,我在外面有人了】等不留余地的话。 渭轻尘再混,潜意识里也知道舍新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在最浪的那段岁月里,他也不曾让舍新抓到过一星半点的把柄。 他了解舍新。 那样脾气软不爱起冲突的人,一旦和你真的生气,那就是最后一次。 渭轻尘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的舍新或许早就知道了他的那些破事,但他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往后余生唯一值得珍惜的东西,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进行破坏。 所以那些胆敢挑拨他和舍新的人,都该死! 渭轻尘只要一想到刚才那张照片会被舍新看到,就忍不住手下更加用力。 这一次的徐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第27章 我看见了 时隔几天,徐磊第二次被120抬走。 他没刺激到舍新,到是把渭轻尘给刺激的够呛。 渭轻尘咬唇红着眼,趴在舍新肩上十分难过害怕,一个劲的吸着鼻子道:“老婆,你打我骂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长的这么招人喜欢的,我以后都 改,你别生气,别不要我,呜老婆”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舍新,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动人的水光。 舍新哪见过渭轻尘这个样子?立马有些心软的抱着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啦我信你,我知道你和言师的关系,没事的,我没有多想。” 言师眸光微闪,知道舍新并没有看到那张渭轻尘和齐乐的合照。 渭轻尘闻言眼睛更红了,他抓着舍新的手亲了亲,鼻涕落在手背上,连成长长透明的线。 风云常有点受不了的看他:“行了,你快别哭了,那恶心玩意分明是故意的,之前给我下药没成,这就又在你身上打主意了,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就是穷疯了,舍新你也别在意,这事轻尘会处理好的。” 舍新不知道徐磊之前在渭轻尘公司上班的事,闻言有点奇怪道:“他怎么会给你下药?你们怎么认识的?” 言师咳了一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舍新便有些不好意思道:“说起来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他做这些事多少也和我有点关系,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风云常和言师本来还想着帮渭轻尘怎么安抚舍新,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温柔,又这么的善解人意。 “你到底从哪找来嫂子这样的人?”风云常有点眼红的看向渭轻尘,搓手道:“嫂子你家里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言师闻言垂眉,舍新有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腼腆道:“我家就我一个,再说也没什么好的,连个普通人都……” “胡说什么?”渭轻尘听怀里的人妄自菲薄,皱眉哼了一声道:“你再普通,那也是全球限量版,是我一个人的。” 他说话直白,舍新有点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打情骂俏,推开渭轻尘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井下,待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渭轻尘点点头,顺着力道放开舍新,等人走远了,才收了脸上的笑,转眉看向言师和风云常。 他鼻尖哭的通红,脸上还挂着可疑的透明液体,只是眼里除了还没发挥完的生理盐水,装的是满满的冷清凉薄,哪有一点刚才的委屈脆弱? 风云常看的都呆了。 他指着渭轻尘半天,终是无语的递给他一张面巾纸,摇头道:“我看以后也别叫你渭轻尘了,干脆就叫你渭大影帝得了,你这道行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渭轻尘擦擦鼻子,没理会他的调侃,看向言师道:“照片都删干净了?” “手机里就一张,我已经删了,不过徐磊和齐乐是同学,你……” 渭轻尘摆摆手,支着下巴道:“齐乐那边我早就断干净了,他也不是惹事缠人的主,我想想。” 他闭眼沉思片刻,抬眸看看言师又看看风云常,最后问言师道:“我听帅哥说他也是美院的学生?” 言师点点头,“他学的设计,算起来比齐乐小一届。” “那正好,你找个时间让他帮帮忙,把齐乐约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行,我这就告诉他。”言师当下就拿出手机发信息,风云常看看渭轻尘在看看言师,有点奇怪道:“渭轻尘,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帅哥这么熟了?还知道他在哪上学?” “之前一起吃过饭,听他偶尔提了一句。”渭轻尘实话实说,风云常却不想接受。 他和渭轻尘、言师从认识到现在,三人干什么都是一起,对方有什么朋友,彼此间都是知道的。 帅哥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融进他们这个小圈子的?他为什么不知道? 风云常不爽到了极点,问渭轻尘道:“你和他很熟吗?你们两个吃的什么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叫我?” 渭轻尘挑眉一笑道:“你们两个八字不合,我叫你过去不是砸场子吗?” “我!”风云常看一眼言师,见他一个劲的盯着手机,压根不关心自己的情绪问题,有些生气的将渭轻尘拉到一边道:“你实话和我说,那个帅哥和言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在谈恋爱?” 渭轻尘眸光微转,摸摸鼻子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听帅哥叫言师哥哥,估计言师也只把他当弟弟吧。” 风云常心里好受了一点,正想问问别的,就听渭轻尘又道:“不过帅哥周末会回言师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弟弟。” 什么?每周回去住一起? 风云常不受控制的拧眉,心说这是什么哥哥弟弟?这他妈分明就是叫小情人呢! “渭轻尘你他妈的还是不是我兄弟?”风云常揪住渭轻尘脖子上的领带,咬牙切齿道:“言师和别人好上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我也只是猜测,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问。” “你别和我打马虎眼。”风云常拉着渭轻尘的领带死命下压,五指成爪揪住他的一撮头发,恶狠狠的道:“我对言师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疼!”渭轻尘挥手将炸毛的风云常推开,瞟一眼不远处的言师道:“谁让你追 到半路不追了!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我就算把这事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靠!”风云常这段时日本来就不敢靠近言师,此刻听说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心里有多不高兴就不用提了,揪住渭轻尘不放道:“我倒是想追,但你又不是没看见言师那个态度?亏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对我?我头上都绿成一片了,你也不知道提醒我。” “哈哈!”渭轻尘忍不住笑他道:“人家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说这话就过分了啊。” 想被绿你也得有那个资格啊 他们两个一个不避讳,一个在气头上,所以谈话声堪堪都传到了言师的耳朵里。 风云常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意、喜欢……还是别的? 言师垂眉想了一下,按响铃声,假装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对渭轻尘道:“我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吃吧。” 渭轻尘闻言将还在纠缠的风云常推开,“吃了饭在走吧,舍新估计快做好了。” “不了。”言师晃晃手里的手机,笑道:“我回去吃就行。” 渭轻尘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道:“约了人啊?那你回去慢点。” 言师点点头,转身出门,下台阶的时候还小跑了几步,看得出来很着急。 风云常看着言师的背影,奇怪道:“他这是去见谁?” “不知道。”渭轻尘摇摇头,看他道:“不过今天是周末。” “周末?”风云常不解。 “学校放假。”渭轻尘提醒他。 “卧槽!” 舍新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言师和风云常,奇怪道:“他们怎么都走了?” “别管他们,我们吃。”渭轻尘帮忙拿着碗筷,叫井下道:“去后院喊爷爷吃饭了。” 井下没答话,只眨着眼看他。 小孩子皮肤嫩,他被徐磊扇了一个耳光,尽管舍新已经给他拿冰敷过也上了药,井下的小脸还是肿了一大片。 此刻这么看着渭轻尘,不免就有些可怜兮兮的。 “井下,去喊爷爷吃饭了。”渭轻尘蹲下身,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便伸手摸摸他的头,正想问他是不是伤口疼,就见井下小手一挥,拍开他道:“我看见了。” 小手拍在大手上,力道不重,渭轻尘却是心里一颤。 井下看着他,小兽一样的鼓着腮帮子,“你和别的男人的照片,我看见了。” 没爸没妈的小孩,自幼受尽白眼,敏感的同时也格外护短。 井下在同龄孩子中算是早熟的,早早的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自和渭轻尘生活在一起后,总是表现的很乖。 他知道眼前这高大的男人是一家之主,也知道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仰慕尊敬他的同时,也有点怕他。 怕渭轻尘讨厌自己,也怕他不要自己。 不过这些比起哥哥,都不值得一提。 井下早熟,但还没有明确的是非观,他好像知道那张照片的含义,又好像不知道,他看着渭轻尘,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骗哥哥!我讨厌你!” 他说完转身就跑,留渭轻尘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井下上半年就已经入学,渭轻尘和舍新是监护人,井下虽不愿意改口叫他们爸爸,但在渭轻尘的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继承人在培养,只是观目前的情况,这孩子有点指望不上啊 舍昌人老耳背,整天窝在别墅后面捣鼓那片菜地,对于之前徐磊上门来闹的事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此刻饭桌上见井下的小脸肿成一片,才奇怪道:“这脸是怎么弄得?打架了?” “没有。”井下在学校的确是老挨别人欺负,不过他从来不说,摇头道:“下台阶不小心摔的。” 第28章 这题我不会 井下对于渭轻尘的疏远,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舍新送他去学校的路上,委婉的问道:“井下,这几天怎么都不和你轻尘哥哥说话?是怎么了吗?” 井下抬眸看看舍新,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道:“我害怕他。” 他不怕渭轻尘,是讨厌他。 舍新闻言一笑,“你轻尘哥哥只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笑,不过他很好的,你看,你身上的书包和衣服都是他给你挑的,他很关心你,你不要害怕他好不好?” “嗯。”井下乖乖的点点头,看着脚尖道:“哥哥,你很喜欢他吗?” “当然啦。”舍新摸摸井下的头,笑道:“我和你轻尘哥哥是夫妻,当然喜欢他啦。” “那他……”井下小声,“那他喜欢你吗?” 舍新想到那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发自真心的点点头,将手里的书包给井下背好,嘱咐他道:“要好好学习,乖乖听老师的话,哥哥放学来接你。” 小孩子的世界是纯真的,这是大人以为的。 霸凌这种事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会以它最合适的面貌出现,在冠上应有的罪名给受害人,让他在孤立中慢慢低头,在不敢反抗。 “井下这个名字真难听,我妈妈说他的名字像个日本人。” “我爷爷说日本人都该死,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渭轻尘开车过来的时候,就见井下蜷着身子缩在一群孩子中间,不哭不躲的任由欺负。 他将滚得满身鞋印的小屁孩提起来,笑道:“ 没长手吗?就这么让别人打?” 井下不说话,抿着唇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天和我嚷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几个小屁孩就把你吓成这样?” 井下才不怕他们,听渭轻尘这么说,便小声道:“哥哥让我听话。” “让你听话,但不是让你听话的让别人打。”渭轻尘拍拍井下身上的土,领他到街边买一支冰激凌,上车后闲聊一样的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你?” “他们说我的名字很难听。” “嗯?” “他们说那是日本人才会叫的名字,所以叫这个名字的我,该死。” “哦?那你自己怎么想的?如果你觉得这个名字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可以帮你换一个。” 井下舔着冰激凌摇头,小声又坚定的道:“这个名字是爷爷给我取的,我很喜欢,不换。” “呵倒是个有良心的。” 黑色的轿车在快速路上飞速驶过,井下看着渭轻尘棱角分明的脸,视线放在他骨肉匀称握着方向盘的手腕上,低声道:“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了。” “怎么了?”渭轻尘一笑,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会这么排斥自己。 “我的老师们都说你长的很好看,他们都很喜欢你。” 井下转头看向窗外,半天又转回来,看着渭轻尘道:“哥哥也很喜欢你。” 渭轻尘脸上一顿,拿眼觑他。 “哥哥很喜欢你。”井下将手里的冰激凌握紧,“你是哥哥的。” “呵!小鬼,谁教你这些的?”渭轻尘觉得有些好笑。 “没人教我。”井下将手里的最后一口冰激凌吃掉,看着他道:“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接我了。” 我不想哥哥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看到也不行。 “井下,你还是个孩子,和你说这些也许并不怎么合适,不过我可以和你保证,除了你哥哥,我不会在喜欢别人,当然也不会允许别人喜欢我,怎么样?” “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说话算数。” “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在和那个男人见面。” 那个男人?是照片里的齐乐吗? 渭轻尘想着等过几天帅哥将人约出来,自己解决完之前照片的事也不会再和他有瓜葛,便点点头道:“可以。” 车子稳稳的停到家门口。 井下看了眼门口站着的舍新,探着身子伸出小手道:“那我们拉钩。” 渭轻尘一笑,配合的也伸出手指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拇指彼此相拉相勾,大拇指上翻相挨。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给彼此的承诺是一言为定。 渭轻尘发誓他对井下的许诺是真心的,只不过他把诺言开始的期限定在处理完事情之后,却不知作为小孩子的井下有多么的认真。 从拉钩的那一刻起,即使是作为有苦衷的大人,一旦违约,那就是背弃承诺的小人,再得不到信任。 所以在后来被讨厌的岁月里,渭轻尘一点都不冤。 时隔数月,帅哥终于将齐乐约了出来。 大家当打对面的聊清楚,渭轻尘才知道是徐磊从中捣鬼,偷拍了齐乐手机里的照片。 齐乐对于自己给渭轻尘惹麻烦这件事十分抱歉,连连发誓说手机里的照片早就被他删了,只不过那一张格外好看,就没舍得删,却没想到徐磊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齐乐好心给他借手机,他却偷了照片这么害人。 他着急的解释,眼眶都有些红。 渭轻尘找齐乐出来只是确定同样的事不会再次发生,没有为难他的心,此刻见尘埃落定,便起身走人。 齐乐心里一动,拽住他道:“渭!渭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言师和风云常都在,包括帅哥。此刻齐乐来了这么一句,立马惹得一片唏嘘。 渭轻尘抽出自己的袖子,转眉看他,直接道:“没喜欢过。” 他说完就走,留愣愣的众人呆在当场。 齐乐眨了眨眼,低低的叹了一声,抱着杯里的饮料喝了一口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正好我也回学校,学长一起呗。”帅哥笑道。 风云常看着并排离去的两个人,在看一眼言师,发现他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后,嗤道:“你不去送送?我看帅哥是个不老实的,你就不怕他背着你偷吃?”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么?”言师起身,转身想走。 “言师!”风云常拽住言师,将他拉回座位,按在靠里的窗户边上,又怕他跑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咖啡厅的卡座宽大又具有隐蔽性,私人空间很大。 言师靠在窗户的大理石台上,奇怪的看向风云常,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 “说话。” “说什么?”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以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没什么意思,你要非要个说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言师起身道:“让开,我还有事。” “言师!”风云常将人拽到怀里,将言师控制在胸膛和桌子之间,抱住他的腰道:“我和你说喜欢的时候你不信,还没开始就认定我一定是胡乱玩玩的人,对别人倒是信任的很,你说,这对我公平吗?” 言师垂眉,不说话。 头顶灯光昏暗,晃 的言师的脸更加瓷白。 他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的黑色t恤,此刻安静的坐在风云常怀里,禁欲又美好。 风云常舔舔唇,喜欢的人在怀里,他当不了正人君子。 “言师……”风云常扣着言师的下巴吻上去,觉得这段时日空荡的心瞬间被填满。 他搂着言师迫切的吻,心里有种压抑的东西呼之欲出,正沉沦间,就感觉脸颊一痛。 言师甩手扇风云常一巴掌,起身挣开他道:“寂寞就花钱找几个人,我赶时间,就不奉陪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风云常看着言师离开的背影,侧首垂眉。 心底那名为喜欢的难受,他终于又体会到了。 渭轻尘心情很好,一进门,就将做饭的人抱了个满怀。 舍新推推他,小声道:“别闹,被孩子看见。” 渭轻尘闻言一笑,转头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井下道:“我和你哥有话要说,小孩子回避一下。” 井下看着他,眼神和那天看见照片时的一模一样。 渭轻尘一愣,刚要说话,就听舍新又道:“你下午去和言师他们喝咖啡了?” “哦!那个……”渭轻尘不知道舍新怎么会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去看井下。 井下靠着门框,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的道:“我和哥哥从超市回来,就看到你和言师哥哥他们在咖啡厅聊天,哥哥说你在办正事,所以我们就没过去。” 他说话咬牙切齿的,渭轻尘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齐乐,也不确定他看到齐乐能不能认出来,只转头对舍新道:“没什么正事,就碰见了随便聊聊,你怎么不进去?” “我着急回来做饭,就现在还没做好,要是和你们进去坐会,咱们晚上就没得吃了。”舍新笑笑,推开渭轻尘道:“你先出去,顺便看看井下的功课,那些题我不会。” 井下的卧室就在一楼的拐角,和舍昌挨着。 渭轻尘坐在那把小的让人难受的椅子上,拿着手里的书本,瞟一眼站在面前小兽一样凶巴巴盯着自己看的井下,也觉得这题他不会。 第29章 家教 “你答应过我的。”井下看着渭轻尘,一字一顿的说。 渭轻尘抿着唇,被一个小孩子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沉默半天,尝试着解释:“井下,你听我说,那个……” “你说过再也不见他的!”井下看着他,突的一吼道:“渭轻尘!你就是个骗子!” “闭嘴!”渭轻尘抬手,扇完又有点后悔,不过打也打了,说软话是不可能的。 这是作为大人的尊严。 渭轻尘皱眉看着井下,将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扔道:“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呜”井下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他。 虽然他害怕渭轻尘,但心里一直都认为这人不会这么对他。 他和哥哥是夫妻,虽不爱笑,但对哥哥很好,对爷爷很好,对自己也很好。 井下记得渭轻尘给自己买的那些东西,需要的不需要的,都是自己喜欢的。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的,答应自己再也不和那人见面的,怎么说话不算数的是他?发脾气打人的也是他? “渭轻尘我讨厌你!”井下后退一步,吸着鼻子大声道:“我最讨厌你了!” “啊……妈的!”渭轻尘摸着下巴有些颓废的坐到椅子上,第一次当家长,他好像有点不合格。 舍新闻声赶过来一看,就见井下抱着膝盖呜呜呜的坐在门口哭,脸上红红的一片,而渭轻尘也是满身的低气压,垂头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叹气。 “怎么了这是?”舍新看一眼洒落在地上的书本,小声的问。 低气压的渭轻尘,他也有点怕。 渭轻尘听出舍新话里的小心翼翼,伸手将人往怀里一拽,上去就是一个深吻。 牙关被磕的生疼,舍新穿着围裙拿着锅铲被迫的承受,因为渭轻尘的力道,眼眶都疼的红了起来。 渭轻尘一肚子的邪火没处撒,吻着舍新发泄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有点鲁莽,忙放开他道:“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看看。” 舍新摇摇头,手下意识的摸向腰处。 渭轻尘撩起他的衣服一看,就见舍新的腰间,已经被自己捏红了一片,连忙俯身吹了吹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事,不疼。”舍新拉住手忙脚乱的人,问他道:“怎么了?井下惹你生气了?” “没有。”渭轻尘摇摇头,将舍新抱紧,埋首在他肩上道:“是我没耐心,教不会就打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舍新一笑道:“你打他也是着急,我读书少帮不上什么忙,你每天在公司忙一天回来还得辅导他的功课,脾气大点也正常,要不然给他请个老师吧?钱我出。” “你说什么?”渭轻尘拧眉,扣着舍新的下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 舍新也是着急,闻言忙伸手覆在渭轻尘的腕上,讨好道:“你的就是我的,我说花我的钱给他请家教,有哪里不对吗?” “切!”渭轻尘放开舍新,拍一把他的屁股道:“算你会说话。” 渭轻尘给井下请了家教。 名校的高材生,辅导他一个小学生有点大材小用,最后渭轻尘见舍新每天呆在家里没事干,便让他和井下一起学。 中文系的学生大概是长期浸染在墨香里,骨子里总是透出股 诗书气。 南方的孩子,气质好,长的还干净,说话软软的,有见识又有学问,花一样的年纪,就是心气高了些。 舍新看不懂他眼里羡慕不屑又嫉妒的光,只埋头抱着书本努力的学。 歪歪扭扭的字在冬去春来、日复一日的努力下慢慢变成端正的小楷,舍新高兴的拿着字帖去找渭轻尘,在回廊看到了并肩而站的两个人。 般配这两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舍新咬咬唇,拿着手里的纸笔后退一步。 渭轻尘明明是自己的,可为什么看到那么优秀的人站在他身边,自己却不敢过去? 舍新被心里的自卑压的抬不起头来,他站在回廊的拐角,转身正要离开,就见井下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道:“哥,你在看什么?” 十岁的孩子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个子眨眼间就蹿了起来。 舍新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忽的想起家教已经来了有两年之久,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渭轻尘像朋友一样熟稔的说上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舍新目光呆滞片刻,答非所问道:“功课都做完了?” “嗯。”井下点点头,朝着舍新身后的回廊一看,喊了一声道:“老师!我作业写好了,你过来看看。” 不远处站着的两人齐齐回头,渭轻尘和家教说说笑笑的往过走,舍新将手里的纸笔搁在桌上,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渭轻尘一进门就看见了桌上的字帖,拿起来看了看道:“比之前又进步了不少。” 舍新垂着眉问他:“你刚才和老师在说什么?” “哦在说洛阳的牡丹。”渭轻尘走到床前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吻吻舍新柔软的黑发道:“过几天国庆节,井下放假要补课,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玩? 舍新一下子开心起来,“去哪玩?” “就去洛阳,带你看看牡丹,再玩玩别的。” “牡丹不是三四月才有的吗?”舍新抿抿唇,眼里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下来,“是因为老师说那里好,你才想去的吗?” 渭轻尘不知道舍新为什么这么问,笑道:“洛阳一向以牡丹著名,这个月份虽不是牡丹盛开的季节,但也有很多恒温调控的牡丹在盛开,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去别的地方也行。” 舍新低头不说话。 他没出过远门,十七八岁就被渭轻尘拘在身边,想玩的时候没钱,有钱的时候渭轻尘又没时间,他一个人又哪里都找不到,如今这人好不容易想起来带自己出去玩,又是老师推荐的。 舍新心里有点不痛快,面上便不自觉的带了出来。 渭轻尘多多少少也能get到他的点,不过介于舍新性子一向腼腆,从没有过什么吃醋的行为,所以如今逮到机会,就想看看。 他想看看舍新喜欢自己到何种程度,吃醋又能到吃到何种程度。 渭轻尘想法恶劣,井下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也就是当天晚上,敲响他的书房门道:“我想换个家教。” 第30章 游长安 家教被辞退,舍新脸上的笑容果然就多了些,他悄悄的翻了渭轻尘的手机,见里面没有那人的电话,才终于放了心。 渭轻尘装作不知道的包容舍新这些小动作,虽高兴他在意自己,但还是有点失落的想,舍新不相信他。 金秋十月,长安。 渭轻尘带着舍新出门游玩,一起的还有言师和风云常。 自两年前在咖啡厅被扇了一巴掌后,风云常彻底学乖了,再不敢对言师动手动脚,嘴虽然有时候管不住的犯贱,但到底是有了质一样的改变。 南方潮湿,舍新对气候有些不适应,好在景色宜人,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渭轻尘,他心情愉悦,性子都活泼了些。 渭轻尘牵着舍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在细雨微斜的人潮中,隔出小小的一方空间。 舍新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好奇的想看一看。 他拉着渭轻尘,一个简单的脸谱都能看上老半天,渭轻尘宠溺的陪着他,凡是被舍新视线锁定十秒以上的,统统买下来。 旅游的地方玩意儿新奇,东西也贵,不过服务到是很人性化,知道大家出来玩不方便,一律支持邮寄。 如此,渭轻尘买起东西来更是没有顾忌,发展到最后,也不管舍新喜不喜欢了,只要是他视线扫过去的,就掏出手机,一个字,买! 这种疯狂的购物举动引得风云常一个劲的咂舌,不过也许是被影响的原因,他也会悄悄留意言师的视线,学着渭轻尘对舍新那样,买来各种小玩意去讨好他。 夜晚的古街上人声鼎沸,头顶的各色宫灯和竹纸伞相互摇曳,映照出霓虹闪烁的各色笑脸。 四人从长街的一头一直吃过来,舍新拿着手里的臭豆腐,视线在烤羊肉串的摊子上一扫,渭轻尘手里便又多了一份吃食。 “等下要吃饭,你少吃点这些东西。”渭轻尘笑着擦擦舍新的嘴,掏出手机定位早就淘好的饭店。 四下都是牵手的恋人,风云常瞟一眼言师,试了几次都没敢碰到他,最后实在受不了的挠挠头,买了个糖葫芦抓在手里,省的两手空空的尴尬。 这两年来,风云常对言师上心的很,不过也在没说过一句喜欢。 言师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本还有些脸红的想着,要是风云常来牵自己的手时,自己该怎么反应,现下又见他>>> 风云常偷悄悄的瞄言师一眼,见他刚才还笑眯眯的样子,此刻突然垮了神色,奇怪又不敢问,正想着,就见对方突然看了过来。 两人都是偷瞄,所以一时都有些尴尬。 风云常落后言师几步,此刻见他突然回头看自己,也没来得及反应,立马上前紧走几步,递着手里的糖葫芦道:“刚买的,你吃不?” 言师不爱吃甜食,但看着风云常那张略带紧张的脸,还是张嘴咬了一颗。 果子一样大的草莓又裹了一层糖浆,饶是言师身为男人嘴大,还是没一口吞下。 他弯腰挡着嘴,鼓着腮帮子费力的嚼,红色的汁水顺着嘴巴滴到手指和白色半袖的领口上,风云常看的一笑,“慢点吃。” 言师有点脸红的转过身,等把嘴里的草莓咽进肚子里,嘴唇和手指上都是黏糊糊的糖浆。 风云常连忙掏出手纸给他擦,除擦不干净还沾了满手的纸屑,只得又拉他到路边,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道:“你在这等等,我去买瓶水洗洗。” 言师没想到他会这么体贴,拿着糖葫芦愣愣的点了点头。 十几块一瓶的矿泉水不要钱一样的都浇在了言师的两个手指头上,污迹不多,风云常却是抱着洗了半天,才堪堪收手道:“好了。” 他起身很是自然的靠近,拿着沾了水的纸来擦言师的嘴角。 这么近的距离,四周都是肩碰肩的行人,风云常低着头,被人一撞,就亲了上去。 额头碰到唇角,是滚烫又微凉的热度。 渭轻尘隔着人海朝掉队的两人招手,喊道:“风云常!你带好言师,咱们在前面的饭店汇合!” 风云常朝他指的方向一望,就见不远处的江边,赫然立着一座高楼,匾上写着【天下第一楼】几个字。 晚饭的点,人是越来越多,风云常转头答应渭轻尘的功夫,他和言师之间就多了好几个人。 “言师!”风云常隔着人群伸手,将站在原地的人一把拉进怀里,搂住言师的肩膀道:“我们去吃饭,把这个东西扔了吧。” 言师看着手里的糖葫芦,神色犹豫,风云常以为他是想吃,便接过来在最上面的草莓上咬一口,留一半给他道:“吃了这个就不要吃了,我们去吃饭,天下第一楼的饭很好吃,等会好好尝尝。” 他神色自然,好像两人已经交往很久一样。 言师点点头,有些脸红的将那带着牙齿印的半颗草莓吃了,头都不敢抬一下。 人流就像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风云常忙着和渭轻尘会和,也没怎么注意言师的情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搂着言师从拥挤的长街走了出来。 江风拂面,凉爽又温柔,风云常再没有理由搂着言师不放,手掌下移到他的手腕道:“那个人多,你跟紧我,要不然丢了就找不到了。” “嗯。”言师点点头,手指虚握成拳,被风云常攥着手腕一步一步的跟着走,对比那些牵手的人,他们这种方式着实有些怪异。 风云常轻咳一声,眼看不远处的高楼越来越近,心下一狠,松开言师的手腕去牵他的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毛头小子谈恋爱一样。 风云常手指下移,试探的摸了摸言师的掌心,感觉他手指微微一松后,便大着胆子的勾了上去。 言师手指虚虚的,不敢回握,风云常也轻轻的勾着,不敢用力。 直到迎来又一波人流后,风云常这才借着外界的力量将身边的人牵紧。 单方面的力道慢慢变成双向,言师红着脸慢慢握紧手心的力道,风云常看着江面的游船一笑,更加用力。 十指相扣,是被套牢的感觉。 一前一后的脚步变成并肩,两人谁都没说话,直到踏入天下第一楼的门槛,紧牵的手都没有松开。 第31章 看海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 七天的假期还没到,渭轻尘的手机被秘书打爆了。 舍新拿着刚买好的泳衣沙滩裤,看出他的为难,虽遗憾不能去看看渭轻尘口中所说的大海,但还是体贴道:“是不是公司有事?都完了这么多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本来说好的就是国庆七天,只不过他们在烟雨朦胧的长安逗留太久,等来到这海上不夜城的时候,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渭轻尘拿着手机有些为难的看看舍新,又看看不远处站着的言师风云常两人,终是无奈轻叹一声,揽着舍新亲了亲他的脸道:“我太忙了,等下次吧,下次一定好好带你玩个够好不好?” 舍新点点头,努力开心的笑笑了,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失落。 渭轻尘不哄他就算了,舍新明事理,知道轻重缓急,但他这么带着小心翼翼的口气温柔看过来的时候,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委屈起来。 舍新垂眉,奇怪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就这么矫情了? 渭轻尘见怀里的人乖巧听话,心里对舍新更加爱怜,吻吻他的唇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和言师他们两说一声。” “嗯。 ”舍新点点头,看着手里上千的沙滩裤,心说这么贵,早知道用不上就不买了。 风云常和言师很默契的在一起了。 没人说什么喜欢,也没人说什么在一起的话,风云常表现的很自然,就像他们本来就是情侣一样。 小心翼翼的牵手慢慢变成自然而然的拥抱拉扯,除了占有性的亲密,风云常觉得,这样和言师相处似乎也很不赖。 大概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心里想着拥有他,但只要他给你一个笑,安安静静的站在你身边,什么都不做,只伸着手指勾勾你,你就满足的不行。 风云常举着伞,心情开心愉悦道:“等下我教你游泳吧。”他说完又记起言师会游泳,加了一句道:“或者你教我也行。” 言师笑笑,半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他双手插兜,身上穿着和风云常同款的白蓝相见的沙滩衣,这么抿唇笑起来的时候,内敛的让人心动。 风云常不受控制的靠近,亲亲言师瓷白的耳垂,又觉得鼻梁上的墨镜碍事,伸手摘下来刚要占个便宜,就听渭轻尘喊魂一样的道:“风云常!” “不是说了没事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风云常将手里的墨镜重新带上,“什么事?” “公司有事,我们该回去了。” “啊?这么快?”风云常一愣,表情有点不愿意。 “什么事?很急吗?”言师也不想回去,想着能不能周转一下。 “之前谈的那个项目下来了,约了明天见面。” “那的确挺急的。”言师点点头,收了小心思。 渭轻尘说的这个单子关系到下半年全公司所有人的利益,偷不得懒。 “谈下来的几率大么?谈成又能赚几个钱?”风云常根本不关心利益这件事。 合伙干生意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出钱打酱油的,大事上一般都是渭轻尘和言师商量,他就打个嘴炮。 此刻听两人谈什么单子,有点不开心道:“这个单子虽然大,不过之前咱们不是都以为成不了吗?那现在咱们就当它不存在不就好了?以后单子多的是,干什么非把它当个香饽饽,赚再多钱,能买来开心吗?” 渭轻尘和言师闻言看他,觉得他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重活一世,渭轻尘对于钱其实没有那么执着,努力奋斗的唯一动力,就是舍新。 如果为了钱让他感到不开心,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而言师比起赚钱,当然也想在这个难得的机会里好好放松玩一玩,不过碍于决定权在渭轻尘手里,只得眼巴巴的看他。 风云常怕渭轻尘想不开,靠上前讨好的拍拍他的肩膀,有点猥琐道:“轻尘,好轻尘,咱们再玩几天好不好?好不好嘛轻尘” “滚!”除了舍新,谁要是敢这么和渭轻尘撒娇,那绝对两巴掌扇死没二话。 渭轻尘挥手拍开风云常,想了想道:“要是你们两没问题,那就再玩几天吧。” 哦耶! 风云常高兴的一叫,又怕他反悔,连忙拉着言师跑开道:“走!快去教我游泳!” 渭轻尘摇头一笑,回去找舍新。 懂事的人如果遇不上对他好的人,其实是很让人心疼的。 好在渭轻尘是重生过一次的人,知道何为珍惜。 他将低头发呆的人猛地一抱,亲着舍新的脖子道:“走!带你去看海。” “不是要回去吗?”舍新转眉,眼里透出一点点的期待,心说渭轻尘是改主意了吗? 舍新的小心思渭轻尘比谁都清楚,所以故意逗他道:“看完海就回去。” “哦!这样啊。”舍新闻言点点头,想着时间不多,忙拉着他的手道:“那我们快去,要不然没时间了,对了!海在哪里?我们晚上的票么?能玩多长时间啊?” 明明不想走,怎么就不懂得撒个娇呢? 渭轻尘轻叹一声,将着急的某人从身后抱住,埋首在他脖颈间道:“要是你不想走,我们就在玩几天。” “不用了。”舍新摇摇头,心里虽还想在待几天,但还是体贴道:“你工作要紧,下次等你有空了在带我出来玩是一样的。” “舍新,你……”渭轻尘无奈轻叹一声,摸摸他的头道:“算了,先带你去看海,小傻子!” 海滩被一分为二,很明显的贫富差距。 渭轻尘从路过的移动商店里买一个椰子,又从兜售花环的商贩里买一条紫色的飘带,神秘兮兮的道:“闭眼。” 薄纱柔软,附在眼上柔柔的,除了一丝飘渺的光,什么都看不见。 舍新抱着怀里的椰子乖乖的任由摆弄,待到身前的人后退一步,才有点不安的伸手道:“轻尘!” 渭轻尘不说话,静静的看他。 温柔腼腆的人,就连骨子里都透着股宁静。 舍新伸着手在空中虚虚的探,脸上带出点着急来。 他肤色白皙,红唇微微不安的张着,眸子上的紫色飘带在海风的带动下飘啊飘的,就跟画里的人似的,美好的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一样。 “轻尘?” “我在。” 渭轻尘上前,伸手和舍新十指相握,按他在椰子树下慢慢的吻,良久才嗓音低哑道:“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嗯?” 舍新微微脸 红,因为看不见的原因,所以也没有推开他,只低声道:“我什么也看不见。” 沙滩裤宽松柔软。 渭轻尘拉舍新的手到自己身下摸了摸,低声道:“能感受到吗?” 手里的东西有些狰狞的跳动,舍新歪头避开脸上的呼吸,害羞道:“讨厌!” 嗯? 渭轻尘拧眉,有点受不了的扣着舍新的下巴道:“你说什么?” 舍新听出他话里压抑的火气,一愣道:“我……”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渭轻尘想起刚才舍新那个表情那个语气,有点不爽道:“那么撩拨的语气,你再说一遍试试?” “呜”舍新不知道渭轻尘突然间是怎么了,但因为求生欲,还是软软的道:“我只和你说,没……呜!” “和我也只能在晚上,床上,得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说,这大白两天的,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渭轻尘说话紧张兮兮又凶巴巴的,舍新听懂了他的意思,红着脸又捏了捏手里还没放开的物什,“那你让我摸你,就不怕被别人看见么?” “唔你!”渭轻尘有点舒服的蹭了蹭,难耐道:“你现在怎么这么骚?” 舍新都被他冷落多少年了?就算是渭轻尘回心转意的这两三年里,他们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现在哪受得了他这样略带羞耻的话,倏的一下松了手。 渭轻尘被舍新撩拨的满身火,又气他这该死的勾人魅力,扣着他的下巴狠狠的一口道:“做了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话,要是敢这么和别人说话,我就收拾你,听到没?” “那你呢?”舍新有点郁闷的歪头,隔着怀里的椰子抱住渭轻尘:“你要求我不准这么和别人说话,那我也要求你不能这么暧昧的和别人亲近。” 渭轻尘闻言一愣。 是了!他总是要求舍新不准这不准那,但从没想过,他的舍新也对他抱有同样的期待。 “我不会!死也不会!”渭轻尘将身前的人打横一抱,颠了颠他道:“好了,现在带你去看海。” 海浪翻涌,海风咸湿。 舍新脚一触地,就惊叫道:“啊!水!有水!” “傻子。”渭轻尘笑着吻吻舍新的额头,牵他在沙滩上慢慢的走,直到夕阳西坠,才从后拥着他道:“准备好了吗?我要解开了。” “嗯嗯!”舍新听了这么久的海浪声,早就心动的不行,此刻听渭轻尘终于同意解开自己眸子上的丝带,忙开心的应了几声。 包场的海滩上没几个人,舍新一眼望过去,就见水天一色的海平面被夕阳映红,不过短短几分钟后,就有隐隐的星光出现。 第32章 缘起缘灭 海上生明月,舍新的眼里似有星光。 渭轻尘拥着怀里的人在涨潮的海岸上静静伫立,忽凑近他耳边道:“舍新……” “嗯?” “我爱你。” “舍新?”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假期延后一周,四人边玩边往家赶。 最后一站是邻市的一个水上乐园。 渭轻尘和风云常去排队买票,言师和舍新在检票口等着,因着假期结束,所以人也不是很多。 四人检票进门的空档,就见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个男人忽的远远往这边一望,风云常的脸色立马变了一下。 言师凭感觉看过去,见那人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很明显是一家三口。 言师转眉:“认识?” 风云常的脖颈上就像是压着什么东西,头垂的低低的,他摇摇头,视线微转下,眼角有些红。 言师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风云常运气很好,在赢得言师的心后,又碰到了初恋。 渭轻尘带着舍新高兴的奔走在各个水上项目,言师默默的跟在风云常身后,看他神思不属的发呆。 风云常有意躲避和初恋的碰面,所以言师几乎也没玩什么,只陪他坐在长椅上发呆,直到快要闭馆,渭轻尘才领着玩的满脸开心的舍新出现,拉两人去参加水上轰趴。 人工制造的海浪有点假,不过劲道很大。 舍新穿着救生衣在浅水区学游泳,因为几次的沉溺吓的盘在渭轻尘身上,死活都不肯再下水。 渭轻尘无奈的拍拍怀里的人,抱舍新在台阶上坐好,哑声提醒他道:“别闹,我硬了。” 舍新闻言一愣,低头往身前人的某处一看,果然就见他贴身的泳裤下,鼓鼓的一坨。 好在有水的遮掩,渭轻尘面对舍新,贴着池沿微微喘息,湖水一样的眸子瞪过来,不怀好意的看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开心,但风云常和言师没有。 人潮拥挤,可就算人再多,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记忆中的人还是会猛的出现,躲都躲不掉。 风云常低着头,傻子一样的站在水池中,神情是言师从来没见过的失落和哀伤。 “你不开心吗?” “嗯?”风云常不知道言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抬头有点反应迟钝道:“你说什么?” 言师看他,重复刚才的问题道:“你不开心吗?” “没有,出来玩怎么会不开心?”风云常后知后觉的牵上言师的手,视线却又不自觉的向着某处看。 远处的人似有所觉,失神下忽的身子一歪,滑向水中的同时也消失不见,风云常下意识的喊道:“小苏!”脚步已经不自觉的移了一步。 即便是分>>> 言师眼眶微红,松开风云常也是脚下一滑,后脑着地直直的向着水中摔去。 溺亡的感觉从七窍入脑,言师本着试探的心,故意摔倒,所以呛得很严重。 风云常几乎是在言师摔倒的一瞬间就将他抱了起来,也不管远处的人了,急急的抱着怀里的人回到岸边,拍着他的背道:“言师?言师?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呛着了?我看看!” 他语带焦急,不像是作假,言师咳着水,红着眼睛看他,有点楚楚可怜道:“好难受,咳咳!” “是不是呛到肺里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风云常抱着言师继续拍拍他的背,让他把肚子里的水都咳出来,皱眉嗔怪道:“幸亏我在你身边,要不然……” 言师静静地看他,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会游泳的事? 风云常嘴碎的很,念叨了好一会,才突然像活过来一样,拉着言师去一旁的便利店道:“给你买点吃的压压惊。” 先前他情绪低落不在状态,居然也没带言师吃点东西,这人跟着自己饿了一天……实在该死! “老板,拿根玉米。” 临近清场,货架上的东西已经卖的七零八落,唯有那根散发着热气的玉米还算过眼,只是没想到风云常话音刚落,就听有一糯糯的声音传来道:“爸爸!我要吃玉米!” 言师闻言看过去,是那一家三口。 售货员拿着手里的玉米,有点不知道该给谁,言师抿抿唇,本是已经做好了风云常让步的准备吗,却没想身边的人拿出早就支付好的手机页面在售货员面前晃晃,礼貌道:“我们先来的,钱已经付了。” 玉米微热,一点都不甜,但心里甜。 言师开心的咬一口,递给风云常也让他尝一口,“你吃一口,不怎么甜。” 风云常搂着言师的肩在他啃过的地方咬一口,赞同的点点头道:“不好吃,你先凑乎的垫垫肚子,等一会出去带你去吃饭,渭轻尘说附近有家面馆很有名,咱们去尝尝。” 从言师刚才摔落的那一瞬间,风云常就知道何为得失,心内想通的那一刻,感情的天平就开始不断倾斜。 过去的就过去了,他曾为了一个人付出所有,这些年在情场中浪荡,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现在为了言师努力改变,他想推翻一切,想重新来过,想好好的活下去。 风云常的精神一足,话就不免多了起来,言师见他不复刚才的低气压,虽想问问那个被他叫做小苏的人,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如果早就没了瓜葛,旧事重提的后果只是徒增对方伤感,不仅让他淡忘的记忆再次复苏,还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言师聪明,所以风云常如他所愿,将过往的一切,开始慢慢淡忘。 往事随风,终究缘灭。 晚饭在一个僻静的面馆。 好吃不贵,光顾的人很多,四人在桌上边吃边聊,舍新吃饭间一个劲的低头挠腿,渭轻尘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关心道:“怎么了?被蚊子咬了?” “好像是。”舍新有点控制不了的挠痒痒,难受的皱眉道:“这边蚊子好多。” 风云常闻言去看言师,摸摸他的胳膊道:“你有没有被咬?” “我没有。”言师看看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摇摇头。 渭轻尘拉住舍新的手,阻止他道:“先吃饭,等会我去买止痒的花露水,你别挠了,等会挠破了。” 舍新点点头,吃饭间胳膊上又起了两个红包,因着皮肤水灵白皙,所以看在外人眼里很是显眼。 渭轻尘拉着他的胳膊细细的看,越看越觉得不对,草草吃完碗里的面,就拉他起身道:“这不像是蚊子咬的,我们去医院。” “啊?”舍新觉得他是小题大做,摇头道:“估计就是虫子叮了,买瓶花露水就好了,用不着去医院的。” 出来玩人生地不熟的,这边天气热蚊虫多是很正常的,起了几个包就去医院,也太奇怪了。 “不行!蚊子咬不是这个样子的。”渭轻尘摸摸舍新胳膊上硬邦邦的包,坚持道:“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二选一,快点的!” 舍新:“……” 言师:“真恩爱啊” 风云常:“……不耍帅会死啊?” 渭轻尘带着舍新打车到最近的医院挂了号,一检查,是秋季荨麻疹。 天气潮湿闷热,舍新大概是体质弱对这边的气候适应不了,所以脆弱的生了病。 “回去得好好给你补补,提高一下免疫力。”渭轻尘提着药,领着舍新出医院打车的间隙,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 夜色里的女孩背影单薄,膝前放着一个白纸板,上面写着几行字。 大意是她的父亲得了重病,谁要是能伸出援救之完大学,她就愿意在毕业后以身相许,嫁与他为妻。 生老病死在医院这种地方是稀松平常的事,更别提像女孩这种老套的戏码,十有八九都会被当成是骗子。 没人给她同情,渭轻尘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只是当他看到女孩的名字后,脚步微微一顿。 周思思?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渭轻尘拉着言师走过去,“抬起头来。” 女孩似乎跪的有些久,闻言好半天才抬起头,漏出一张青涩秀气的脸,她看着渭轻尘,眼里似有泪光。 “你 多大了?” “我……我今年十七了,高……高三了。” 十七岁的孩子,就敢堵上未来的大好光阴卖|身救父,不是骗子就是懂事太早。 渭轻尘轻叹一声,看她道:“你爸的医药费我付了,未来几年的学费我也包了,你现在回去吧,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在这跪着了,容易出事。” “真……真的吗?”女孩有点不敢相信,声音都忍不住的微微发颤。 “我老婆在这,他可以作证,我不骗人。”渭轻尘吻吻舍新的发。 舍新闻言一笑,点点头道:“他说了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的,你快回去吧,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幸运来的太突然,女孩眼眶一红,含着泪俯首磕头道:“谢谢!” 此后经年,周思思一直都记得那天的夜空和星光,携手的渭轻尘和舍新就像是生命黑暗里的一束光,刺破阴霾,照了进来。 第33章 生日礼物 舍新身上的疹子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在不断增加,渭轻尘推他到卫生间,“快点去洗一澡,出来我给你抹药,记住不要用沐浴露。” 舍新点点头,裹着浴巾一出来,就被压在了床上。 “好香!”渭轻尘吻吻舍新裸露在外的胸膛,拍拍他的屁股道:“解开,我给你上药。”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舍新脸上一红,忙起身靠在床头上,揪住腰间的浴巾带子,死活不让渭轻尘帮忙。 “你自己怎么看的见?快点我看看起了多少。”渭轻尘伸手,舍新又是一躲,滚到床中间道:“就腿上和胳膊上有,别的地方没有。” 他不躲还好,一躲,便勾的某人火大。 “找干是不是?”渭轻尘站在床边伸着长臂,将人往身边一拉,边说边就将舍新手里攥着的浴巾揪了下来,顺便在将他并拢的双腿弯折向上一压,不怀好意的上下扫视他一眼。 道:“我是没看过还是没摸过?你身上的胎记我闭着眼都找得到,这么害羞干什么?难道是……” 渭轻尘唇角勾笑的恶劣靠近,故意撞舍新一下道:“太迁就你,所以忘了我的感觉了是不是?” “你……你别胡说!” 舍新浑身赤|裸,这么被渭轻尘压着,就像是解刨台上的青蛙,本就害羞的要命,此刻听他这么直白下流,浑身都烧了起来,歪头闭着眼,一个劲的拿胳膊挡着脸。 渭轻尘见状笑笑,亲亲舍新羞的泛红的膝盖,拧开瓶盖上药。 私密处也只有屁股上起了几颗,渭轻尘小心的把药涂好,提醒舍新道:“保持这个姿势别动,要不把药蹭了。” 他说完又点点小舍新,笑道:“生病了,小家伙都没精神了。” 舍新被他碰的一吓,下意识的半起身推他道:“别说了!” “不给碰,连说都不给说了?嗯?”渭轻尘捻着指尖上的药,顺着舍新的股间抹上去,坏心眼的捉弄他道:“这都多长时间了,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好欺负?” 药膏冰凉,手指的探入让舍新不自觉的闷哼出声,他推着渭轻尘的肩膀,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咱们结婚也有三年了吧?除了用这里……”渭轻尘暗示性的吻吻舍新紧泯着的唇,低声道:“你一直在拒绝行使妻子的义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脸上的笑,神色有些认真道:“夫妻俩每天躺在一张床上却连正常的性|生活都没有,说出去也是让别人笑话,毕竟这种不科学的事,连都不敢这么写。” 舍新闻言睫毛微颤,抬眼看一眼渭轻尘道:“你……” “我什么?”渭轻尘就着刚才的姿势压住舍新,手指又往里伸了伸,哑着嗓子低声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得寸进尺的欺负我?” “我……”舍新被制着不敢乱动,歪头讨好的亲亲脸边人的唇,小声道:“我没那样想。” 他性子腼腆,被冷落这么多年早忘了那种事的滋味,这几年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对,说不想那是假的。 只是奈何自几年前搬家那次之后,渭轻尘再没有提过那种事,舍新就是想,也不好说。 如今见渭轻尘对自己颇有意见,舍新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垂着眉,有点怕他。 渭轻尘本来是想逗逗舍新捉弄一下他的,奈何提起伤心事,便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居然还有点小生气。 他见舍新睫毛乱颤的缩着身子,便轻叹一声,起身放开他道:“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就算了,不过等回了家你病好了,就得好好伺候我,把这几年欠的都补回来,知不知道?” 渭轻尘拧着眉,模样还有点小撒娇,舍新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脸色泛红的看着他道:“知道了。” “小样儿!”渭轻尘受不了舍新这副又乖又性感的模样,俯身亲他一口道:“我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记得把裤子穿好,今晚乖乖的睡觉,不准撩拨我,等会把药吃了,胳膊和腿上的自己抹。” “嗯。” “这么乖?那叫声老公听听。” “老……” “这么小声干什么?欠收拾?” “……老公。” “乖老婆!么!” 渭轻尘说到做到,一回家,就请了营养师对舍新一顿大补,还要求他每天早起,必须跑个八百米才算完。 井下看着舍新带回来的那些照片,盯着一张渭轻尘视线放在舍新身上的瞧了半天,自言自语道:“他看着哥哥的时候,果然和看别人的时候不一样。” “ 什么?”舍新不解。 “没什么。”井下摇摇头,将手里的照片递过去,“这张照片太好看了,哥哥,我们把它裱起来吧!” 照片是在海边抓拍的。 照片里的舍新蒙着一条紫色的丝带,渭轻尘站在他的身边,只露着半张侧脸,看着舍新的眼里,点点星光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舍新也觉得好看,去超市买菜的空档,顺便买了几个相框,将那些好看的照片都装了起来。 渭轻尘一回家,就看到了客厅摆着的相框,心情也是立马一好,愉悦道:“怎么想起放照片了?” “我觉得好看就裱起来了,怎么了?不好看么?”舍新有点小心的问。 “没有啊!就是觉得太小了,改天我去找找风云常,洗个大一点的裱起来,装咱们屋里去。” 渭轻尘将手里的外套公文包扔到沙发上,上去将穿着一身柔软居家服的人抱紧,低声道:“身体好了没?今晚可不可以?” 舍新闻言脸上一红,下意识的往四周一看,见舍昌和井下都不在,便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还是不行。” 过几天就是渭轻尘的生日了,舍新想给他一个惊喜。 那天渭轻尘在酒店老霸道了,可此刻一听舍新拒绝,便彻底萎了,唉声叹气道:“你就可着劲的欺负我吧!” 渭轻尘摇摇头松开舍新,脸上尽是失望。 哪家的老婆是结婚三年都不给动一根手指头的?渭轻尘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这么熬了没几天,就熬到了自己的生日。 舍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邀了言师和风云常,期间众人唱了生日歌,什么都好,就是饭后得洗碗。 井下帮忙将碗碟收到洗碗机里,拉着渭轻尘到自己的屋子,缠着让他教题。 这些年他和渭轻尘一直都不亲近,此刻缠人的模样变扭又可爱,渭轻尘也乐得配合半天,最后才道:“你哥是不是给我准备礼物去了?让你拖着我?” 井下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切!他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什么意思,你当饭桌上你们兄弟两暗搓搓的对视我没发现?行了!我没工夫跟你闲耗,我得去看看你哥给我准备了什么,还有,以后这种难度的题不要问我,有辱智商!” 井下抿抿唇,忽的想起什么,拦住渭轻尘道:“我听说你和我哥出去玩的时候资助了一个人,她还说以后要嫁给你?” “什么?” “报纸上都登了!”井下掏出手机,翻出那条没什么热度的新闻给他看,“你为什么帮她?是因为她卖|身么?”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渭轻尘神色稍显认真道:“不要以为有你哥在,你就可以过问我的事,除了他,没人可以主我的事,懂?” 渭轻尘说完转身就走,井下咬咬唇,将他拉住,抬头看着他警告道:“你要是敢让我哥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渭轻尘闻言看他。 井下后半年就要上初中了,个子在同龄人中算是拔尖的,不过再高,也高不过渭轻尘。 他靠近一步,逼的和他对视的小屁孩后退一步。 渭轻尘抬手,将凶巴巴看着自己的井下一把拍在门上,顺便踢他一脚道:“等你什么时候毛长齐了,再来和我说这些话。” 井下扶着门框龇牙,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高声道:“我总会长大的!”总有一天我会长的比你高!比你强!总会有能力保护哥哥的! “我等着。”渭轻尘笑笑,转身上楼去找老婆。 夜风微凉,吹得窗前的白色纱帘微微晃动,月光从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就照在床边坐着的人身上。 “舍新?” 渭轻尘单手插兜,手刚放在灯关盒上,就听床边坐着人道:“别开灯!” 他声音朦胧,就跟身上覆着的光。 渭轻尘微微反应过来一点,但又有点不确定,他抬手将房门反锁,慢慢走过去道:“舍新?” 坐在床边的人没说话,只微微偏了一下头,漏出脸上蒙着的紫色纱带,正是渭轻尘在海边买的那条。 “你这是?” 渭轻尘走过去,看清了被月光覆盖的劲瘦胴体,和舍新脑后绑着的蝴蝶结。 月色好像更浓了些。 舍新起身,因为看不见,所以即使羞红了脸,声音仍是稳稳的,他探手到身前人的肩上,踮脚在渭轻尘光滑的下巴上亲一口,小声道:“生日快乐!” 下巴上的吻微凉,心里却是暖暖的。 渭轻尘愣怔两秒,伸手抱紧舍新,低头满足的用额头抵着他,笑道:“谢谢,我会好好享用的。” 第34章 天外飞醋 从渭轻尘家里出来后,风云常就送言师回了家。 此刻已近深夜,言师坐在副驾被占了半天便宜,才有些脸红的推开身前的人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开车小心安全。” “言师……”风云常舔舔水光潋滟的唇,有点侵略性的看他道:“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吧?” 都这么亲密了,不是交往是什么? 言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点点头,“嗯。” “那我可不可以上去坐坐?”风云常探唇在言师的脖子上吻一口,有点难耐的用头蹭蹭他道:“你不会拒绝吧?” 言师抿抿唇,他当然不会拒绝风云常上去坐坐,只是…… “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风云常看着言师,有点撒娇的靠在他肩上,低声道:“出去玩的那几天我们不都睡在一张床上吗?我不是很老实吗?再说我们是情侣,就算我想做点什么,也很正常吧?你这么抗拒我是因为什么?” “没有,就是……”言师下意识的瞟一眼自家窗户,想着今天周末也不知道自家表弟在不在。 他神色躲闪,风云常顺着言师的视线往车窗外一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人,不方便被我看到?” “不是……是那个……”言师想起帅哥不待见风云常的模样,就不免头疼,为避免两人发生冲突,还是摇头道:“今天真的太晚了,改天吧,改天一定请你上去坐坐。” 风云常看一眼屋子里突然亮起来的灯,神色莫测的笑了一下,“那行,你快上去吧,免得别人等急了。” 言师不知道风云常是怎么说的,等下了车看见从窗户里探出的半颗脑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想解释,风云常已经走了。 帅哥见自家表哥终于回来,靠着门框道:“表哥,你不会真和他在一起了吧?” “嗯,怎么了?”言师点点头,准备发条信息问问那人回家没,顺便想着等明天得好好解释清楚。 “我靠!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帅哥走过去将言师手里的手机一抢,大声道:“我见他第一面就感觉是个花的,哥你这么老实,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肯定治不住他,再说我从齐乐那听说风云常这人玩的可开了,男女通吃不说,还三天两头的约炮执鬼混,你和这种人谈恋爱也太掉价了!” “不准你这么说他。”言师抬手给喋喋不休的帅哥一个脑瓜崩,替某人开脱道:“那是原来,现在他已经改了,你不要胡说,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我才不要!”帅哥切了一声,浑身都散发着抗拒,“我明天约了齐乐逛街,没空。” “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言师皱皱眉,想着齐乐和渭轻尘之前那一段往事,提醒帅哥道:“你离齐乐远点,他那人性子不纯,只爱有钱的,你别被他骗了。” “哎?表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帅哥想起那人单纯的性子,有点不高兴道:“齐乐虽然爱钱,但人家也是取之有道,没偷没抢的,怎么就性子不纯了?” “我警告你帅哥!你要是敢对他有什么想法,我就告诉你妈去,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我们就是一个学校的,一起去逛个街,我能有什么想法?到是你和风云常的事,我才要告诉我姑去!就说你找了个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看你怎么办!” “你这个臭小子!”言师抬手打他,不防脚下一滑,摔落前又被人稳稳的接住。 兄弟两只差了半轮,从小打到大,感情有多好就不用说了。 帅哥将怀里的人往沙发上一压,问道:“你和风云常谁上谁下?” “臭小子!你给我起来!”言师挣扎,又怕伤到他,没敢用太大力。 帅哥压着言师乱动的手,提醒道:“你在上那就算了,要是在下,我一定告诉姑姑,让她把你们分开!” “你这个臭小子!” 风云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和言师问清楚,只想着宁愿他负别人,也不让别人负他。 第二天言师没在办公桌上看见熟悉的早点,正想着去告诉某人今晚和帅哥一起吃饭介绍他们认识,就见风云常浪荡着一张脸,和新来的几个女同事打的火热。 秘书偷悄悄的告诉言师,“风总今天有点不正常,一早上就黑着脸,给您买了早餐,不知道为什么又扔了,刚才一见到您,就和那几个小姑娘开始聊上了,感觉故意气您呢!怎么了?你们两吵架了?” 言师摇摇头,摆手让一脸八卦的秘书去工作,朝着风云常道:“云常!” 他一出声,那边聊天的人便齐齐一静,风云常笑容一顿,装没听见,正要继续开聊,就感觉后脖子被人一掐。 渭轻尘今天气色很好,神采奕奕满脸红光的看他道:“言师叫你呢,没听见?” “你管我!” “怎么了?才好多久就吵架了?”渭轻尘拍拍风云常的肩,低声提醒他道:“如果是你的错就赶快趁着他理你的时候去道歉,他的错就赶快抓紧机会和他提条件,别整的无论是谁的错到最后都是你的错,言师这人不好哄,你不是很清楚?” 追了两年多的人才堪堪到手,能好哄么? 风云常有点闹心的走过去,没好气道:“什么事?” “我的早点呢?” “扔了!”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自己做什么了你不知道?还好意思和我要早点?不要脸!” “你说什么?”言师皱眉, 风云常自己生气,还又怕言师也生气,握着拳不怕死的回看过去,很得理的大声道:“我说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这事本就是言师没理,所以他暂且原谅风云常骂人的话,伸手牵住他道:“你别生气,我可以好好解释,这里人多,去我办公室好不好?” 风云常看渭轻尘一眼,装着不愿意的样子跟言师去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反客为主的将人压在了门上。 言师任他动作,乖乖的靠着门让他占便宜,直到很久以后,风云常才从言师胸前喘息着抬眸,恶狠狠的掐着他的下巴道:“你平时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现在不动>>> ?” “我为什么要动手?”言师红着半边脸,扯扯褶皱的衬衫,气息微喘。 “我原来一靠近你,你就拳打脚踢的,那时咱们没关系,我就认了!那帅哥是怎么回事?昨天见你被他压在沙发上兴奋的很!怎么?你是躲不开还是怎么着?被那么一只弱鸡占便宜,你自愿的是不是?” 风云常越说越不着调,眼看还有更难听的,言师忙捂住他的嘴道:“那是我表弟!你别乱说!” “表弟?”风云常扯开言师的手,凶巴巴的道:“什么表弟?你骗鬼呢?我看就是情弟弟吧?啊?” 言师算是看出来了,风云常这人没脑子的很,遂也冷了眉眼道:“他爸和我妈是亲兄妹!” 亲兄妹? 风云常一顿,随后便是脑子一热,反驳道:“那你们又不是亲的!” “风云常!”言师一把推开他,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 风云常结巴,果然像渭轻尘所说的,本来是言师没理,就因为嘴贱,现在没理的变成了他。 “言师,我那个……不是这个意思。” 风云常讨好的靠近,抱着衣衫不整的人坐到椅子上,见言师冷着眉眼不说话,便沿着他的下巴锁骨一个劲的向下吻,边吻边道:“我还以为你给我带绿帽子,气的我昨天一晚没睡,你看看我这黑眼圈,你看看!” 他抬眸,眼底的确有些青黛。 言师不说话,抱着风云常的脖子哼了一声,倒是没抗拒他的亲近。 “今晚一起吃饭,介绍帅哥给你认识,看你还乱吃飞醋。” “嗯嗯!”风云常连连点头道:“那去你家吧!想吃你做的菜,我每天外卖,吃的快要吐了。” “行。” “那……”风云常抿抿唇,得寸进尺的凑近言师耳朵道:“我今晚吃了饭能不能在你家留一晚?什么都不干,就睡一晚,客厅沙发都行,好不好?老婆” “……嗯。” 这晚帅哥没有回来,他没骗言师,他的确是有事。 风云常也不怎么想看见帅哥,听他不回来也很是高兴,一边连连夸言师手艺好,一边暗示性的道:“你家这沙发有点小啊,我腿长,怕是放不开。” 言师装作听不懂,体贴道:“有客房。” “言师。”风云常将手里洗好的盘子放好,擦擦手上的水靠过去道:“我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言师闻言抬眸看他,将手里的草莓喂给他道:“本来就是让你去卧室睡的,装这么可怜干什么?” 他不是矫情的人,不说两人现在是恋人的关系,就说之前在外玩耍同眠的那十几夜,今天就没有分开睡的道理。 “真的?”风云常开心死了,一把抱起言师道:“那赶快,我们去睡觉吧!今天太累了,我得早点睡觉,太困了,真的好想睡觉。” 言师:“……” 现在才晚上七点! 第35章 时光如梭 井下学习努力,收到本市重点初中的录取通知书时,周思思也打来电话说考上了重点大学。 病魔无情,即便渭轻尘将大把的砸钱进去,她父亲的病还是没有治好,在开春的时候就去世了。 渭轻尘念她年纪小身边又没个靠的上的亲人,亲手代办了丧礼,往后也算是她半个依靠。 舍新再见她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 周思思大三实习,就在渭轻尘的公司,她是名校的高材生,本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却坚持要来渭轻尘的身边帮忙。 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听说还是学校的校花。 渭轻尘和舍新资助周思思这么多年,付出金钱的同时也付出了心血,心里早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实习的时候让她住在家里,每天同渭轻尘一起上班。 井下今年高一,回家猛的看见这么一个陌生人,还是个女的,还是个长的好看年纪小被渭轻尘资助的女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是姐姐,在咱们家住几天,等开学就回去了。”舍新笑着给井下介绍,顺便让他向周思思学习,“人家学习很好,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题就来问她,争取以后也考个好大学。” 井下点点头,当晚就拿了书本去找周思思。 房门没锁,井下也没敲门,一推门就见周思思刚洗了澡,穿着件吊带擦头发。 两人都是齐齐一愣,周思思红着脸去穿外套,井下靠着门看她。 井下没有为自己的唐突道歉,反冷着一张脸怪周思思道:“你怎么不锁门?” 周思思有点拘束的站着。 她和井下的境遇其实很像,从小被人抛弃不说,收养她的父亲还早早的过了世,也是遇上渭轻尘,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井下不喜欢她,甚至还充满了敌意。 周思思知道,所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手里的书本,“是有题不会做吗?” 井下没说话,将手里的书本甩过去,大咧咧的坐在梳妆台前,拿起那些很是平价的瓶瓶罐罐,嗤道:“这些都是渭轻尘买给你的?” “啊?”周思思疑惑的抬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装?”井下将完大学,没说要衣食住行的养着你吧?” “我……”周思思不知道井下为什么这么说,只是本着自尊心红了眼,低头道:“都是我兼职买的,渭先生的 钱我没有乱花。” “你既然有本事兼职赚钱买化妆品,就没本事赚钱交学费吗?”井下哼了一声站起来,“听说你的成绩很好,每年领着奖学金难道不够交几千块的学费?就算没有这些,你也可以贷款上完学,凭你的学历难道还怕找不到高薪的工作?现在又缠着到了渭轻尘的公司,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高一的孩子,不过也才十五,个头比周思思高出半个头的同时,说话也格外咄咄逼人。 周思思受渭轻尘恩惠多年,心里只想尽所能的好好报答他。 她知道渭轻尘经学,硬着头皮学了金融,这些年埋头苦读,不过是想毕业后好好帮忙,如今被井下这么一说,倒像她居心不良一样。 周思思攥着笔,含着泪自顾自的说着解题过程,她笔迹清秀,跟人一样,就是纸上滴了泪,污了原本的美观。 “我讨厌你!希望你实习完之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家了!” 井下摔门而去,正好碰上了准备出门夜跑的渭轻尘和舍新。 “井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有道题不会,去问问。” 舍新看着他手里的书本点点头,提醒他道:“姐姐是女孩子,你以后这么晚,就不要来找她了,有什么问题白天问也是一样的。” “嗯,知道了。”井下点点头,目光看向渭轻尘。 都是从孩子时候过来的,井下那点小心思渭轻尘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挑挑眉,给了井下一个看穿一切的眼神。 “哼!”井下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奇怪渭轻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怎么一点都不见老?明明他都快四十了好不好?这该死的魅力是因为老天太偏爱的缘故吗? 还没过38岁生日的渭轻尘:“阿嚏!是谁在说我坏话?” 已经33岁的舍新问他:“是不是感冒了?要不今天算了,回去……” 路灯下的人微微踮脚,认真专注的看着自己,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双眸子里的光丝毫不见变过。 渭轻尘伸着大拇指摸摸舍新不见丝毫皱纹的眼角,在摸摸自己的脸,无厘头的道:“我是不是老了?” “都快四十的人了?能不老么?”舍新笑他。 “什么?”渭轻尘掐着舍新的下巴,威胁道:“给你个机会,好好说。” 他拧着眉,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张扬的霸道,气势压人,恍惚是年少时的轻狂加了些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哪有一丝上了年纪的感觉? 不知道的人,认渭轻尘是三十出头也是常态。 “你今年才不过二十八,一点都不老。” 渭轻尘轻笑,吻了吻讨好自己的舍新道:“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舍新笑笑,脸红的点点头。 他与渭轻尘认识的时候不过十七八岁,如今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渭轻尘摸摸舍新的头,低声问他道:“有没有后悔跟了我?” “没有。”舍新摇摇头,在最难的那几年里都没后悔过,更何况是现在? 他看着渭轻尘,笑道:“你呢?我不识字,长的也不好看,那你有没有后悔过?” “嗯……有点吧。”渭轻尘逗他。 “你!”舍新不开心的踩他一脚,转身就跑。 “哎呦惯的你。”渭轻尘拦腰将舍新一抱,边往家走边道:“我在这,你想跑哪?” “哼!”舍新埋在他怀里不理他。 “回去给老公伺候好了,就不后悔好不好?” “你!” “好啦好啦!乖,亲一口,亲一口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咦?反了你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啊”舍新惊叫一声,抱紧突然奔跑起来的人道:“你跑慢点!小心摔了!” 第36章 分手 言师和风云常已经在一起五年了。 两人虽然也有吵闹,但言师是个理智的人,从不说什么伤感情的话,生气了也就是不理他。 而风云常虽有时脑子差劲,但也许是上了年纪,也或是在言师的影响下,嘴贱的本领慢慢退化,慢慢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学会了别的本事。 床上化解干戈这种做法很不地道,但着实有效。 这天言师参加完同学婚礼,回来随嘴道:“大家都结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 他语气有点失落,本来是闲聊,说出口又觉得像是暗示什么,遂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风云常,没想到他装没听到一样,抱着手机刷抖音看美女。 言师抿抿唇,走过去将风云常点赞的手一拍道:“我在和你说话,你在干什么?” “你干什么?”风云常躺在沙发上,皱眉道:“莫名其妙你发什么脾气?” “我莫名其妙?”言师一肚子的火,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他看着风云常,直白道:“我想结婚了。” “啊?”风云常没想到言师突然提这个,立马起身抱住他道:“怎么了?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 风云常点儿浪荡的,言师不想在这么被糊弄 过去,明明白白的问他道:“你是怎么想的?就想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和我过下去吗?” “哎呀!老婆,你怎么了?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么?结了婚不也这么过么?” “我知道了。”言师眼睛红了一下。 他终于明白这些年的陪伴都是白费,风云常不是不想结婚,而是不想和自己结婚。 风云常见言师心情不好,也收了脸上的笑,抱着他坐下来道:“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我……我只是还没有考虑好。” 他侧了侧眉,好似不敢看言师,只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咽一口唾沫,然后忽的往言师怀里一趴道:“我好慌!” 言师冷笑一声,起身回房。 “言师!老婆!”风云常拉住他,按照往常闹脾气的模式抱住言师,然后吻他摸他,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脸上一痛。 久违的拳头,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言师大力的推开风云常,声音有些愤怒道:“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不是陪你玩的!” “我难道就没有青春吗?” “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觉得亏了吗?”言师从和风云常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想着两人能白头偕老,这几年里他将风云常一手调教,看着他慢慢改变,却不想到头来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多年,试问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如今梦想变成奢望,言师绝望的瞬间发了很大的脾气,所以也说了很过分的话。 风云常不可思议的看他,也有点生气道:“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没心没肺!我不想和你结婚!我就是玩你!怎么样?” “滚!”言师指着门,等人走了,眼泪才刷的流了下来。 他就是再喜欢风云常再犯贱,也不会无名无分的跟着他,既然那人根本就没想过以后,言师便弃了他。 两人恋爱的时候低调的很,没想到一分手,到是弄的人尽皆知。 风云常似乎是找回了原来的状态,勾着渭轻尘的肩膀道:“走!晚上去酒吧,我请客。” 渭轻尘有点稀奇道:“胆肥了?不怕言师揍你?” “切!我们俩分了,他以后再也管不着我了,走!陪我喝一杯,庆祝我回归单身。” 渭轻尘一愣,这些年两人再闹,也没听谁说过分手,今天风云常来这一出,难道真的分了? “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渭轻尘正要问问,就见言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商务休闲装,黑发微微凌乱的散着额上,衬的脸色瓷白,眉目如星的,饶是风云常日夜和他相处,还是看的有点呆。 言师神色自然的和站在电梯口的两人打招呼,甚至还对风云常笑了一下,朋友一样客套道:“你们还不走吗?我先走了,明天见。” 电梯门关合的瞬间,渭轻尘和风云常都是齐齐的一愣。 好歹谈了这么长时间,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好吗? 风云常拧着眉,有点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指着不断下降的电梯层数,对渭轻尘道:“看见了吧?这就是言师!他妈的昨天还喜欢老子喜欢的要死要活,要和老子结婚呢,今天就变成陌生人了,草!” 渭轻尘瞟风云常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保重。” 电梯不断下降,言师想起刚才那人嬉皮笑脸的样,深呼一口气,勉强和同事们打了招呼,直到走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才趴在方向盘上红了一眼。 和喜欢的人分手,还抬头不见低头见得,这种感觉,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闹腾的家又变成了一个人,言师睡不着,给自家表弟打个电话。 身边的齐乐睡得很熟,帅哥捂着嘴巴去客厅接电话,嗓音里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 言师眉头一皱,问他道:“你和谁在一起?” “没谁,表哥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睡不着,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风云常呢?” “分了。” “分了?”帅哥惊叫一声,“为什么分了?他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没有,就是……”言师吸吸鼻子,有点难受道:“没事了,我挂了。” “表哥!喂?”帅哥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心里暗骂某人一万遍,拨通自家大哥的电话,“表哥失恋心情不好,哥你有空去看看。” 夜色正浓。 风云常暗搓搓的拿着酒瓶子蹲在草丛里,他看着隐隐透出灯光的窗户,前一秒还得意的想:看吧!没老子在,你就是睡不着。下一秒就见一辆铮亮的迈巴赫,停在了言师的家门前。 身穿西装的男人弯腰下车,漏出半张刀刻一样的完美容颜,他朝着不远处的某人微微一扫,大踏步的向着言师的家门口走去,也没敲门,手指往门锁上一放,就走了进去。 瞬间清醒的风云常:嗝!情况有点不妙! 第37章 换装 有些人,你不虐他一下,他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风云常穿着一身妥帖的蓝色西装,领带微微松散的系着,一如既往的风流浪荡,如果忽略他那双酸的冒泡的眼的话…… 秘书轻咳一声,“风总,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风云常赶着时间去质问言师那在他家留宿的野男人是谁,指指腕上的表不耐烦道:“给你一分钟。” “就是我有个朋友。”秘书撩撩肩上的发,笑眯眯道:“今天早上我看他对象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关系很亲密的样子,您说我该怎么告诉他?” “暗示 他。” 风云常摆摆手,一进办公室,就被满屋子的绿晃瞎了眼。 秘书的暗示已经足够强烈,所以风云常情绪很激动的找了言师,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就将人一把扔在了沙发上。 “你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办公室的门没关,风云常这一嗓子喊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是分手,是言师把他甩了不说,还把他绿了。 想不到一向风流的风总,居然也有被人玩弄感情的时候,哎呀呀真是想不到呀 言师扶着茶几微微起身,正要说话,脖子就被一卡。风云常恶狠狠的看着他道:“那男的是谁?别说又是什么表哥表弟,我不信!”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言师歪头,露出脖颈上的一抹吻痕,挑衅的看着他道:“还来问我干什么?” “你!” 风云常的眼角一瞬间变得通红,他就是死,也想不到言师会是这么个人,明明才吵架一天,怎么就蹦出了这么个男人?这是……早就勾搭上了? “言师!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那个男的到底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风云常完全受不了这个打击,红着眼咆哮的揪着言师,一副要把他掐死的模样。 看热闹的众人人终于看出点不正常,忙一窝蜂的将沙发上的两人拉开。 “老子他妈的瞎了眼!看上你这种东西!从今天起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屁!老子要是再喜欢你一点,老子就不是人!草你妈的!” 风云常极度的不冷静,挥着拳头要揍言师,正挨着人,他又下不去手,最后见言师死活不说话,便只能恨声骂一通,挥手将他的办公室砸了,才红着眼离开。 这是他的本性,言师已经好多年没见识过,如今猛地一看,才知道他和自己在一起的这几年,到底压抑改变了多少。 只是改变再多,都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未来。 言师捂着脸,眼泪不争气的湿了眼眶,想着他和风云常大概也只能这样了。 渭轻尘今天在家耽误了些功夫,一进公司的门,就感觉有点不寻常,等上了电梯看到乱七八糟的走廊,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风云常疯子一样的将所有带绿的东西统统扔掉,连一只笔都不放过。 穿着浅绿色半袖的女员工被他吓得直哭,“风……风总,我就只带了这一件衣服。” “赶快给老子回家换掉!”风云常将手里的绿色文件夹往门口一扔,正扔到渭轻尘的脚边,大声指着噤若寒蝉的众员工,“以后别他妈让我在公司里看到一点点的绿!” 后来渭轻尘不知道和风云常说了什么,总归是将胡乱发脾气的人暂且压住。 舍新这天和井下来给渭轻尘送饭,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最后见吃饭的时候言师一直不出面,便大概的猜到了些。 渭轻尘这些年将公司越做越大,由原来的渭总变成了总裁。 周思思跟在秘书身边学习,做些端茶倒水的活,没什么含金量,但人情往来方面着实学了很多。 她长的漂亮,人又聪明温柔,做事还从来不抱怨,所以很有人缘。 公司里都是些年轻人,个个都是资深的网民,不免就知道些她和渭轻尘之间的纠葛,八卦的同时,笑说如果不是渭轻尘成了家,他们或许真就成了佳话。 舍新只当周思思是个孩子,自动忽略她已经是个成年大姑娘的事实,每天让她和渭轻尘一同上班,还嘱咐渭轻尘不要老是黑着一张脸,免得吓到小朋友。 井下心思敏感的很,他想到刚才那些员工打量舍新的眼神,就有些不开心,“哥!你每天在家什么事都没有,就没想过出去找一份工作吗?” “啊?” 舍新自不出车后,就一直待在家,起先也觉得心慌,后来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握在他手里,渭轻尘对他日复一日的好,他就没了出去工作的念头。 他这些年俨然是一副全职太太的模样,此刻听井下这么说,不免觉得有些恍然。 “哥你老是待在家里,一定很无聊吧?”井下看着他,“你每天只能见到我们这些固定的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都不知道,也不懂得打扮自己,你就不怕有一天渭轻尘身边出现更好的人,把他抢走吗?” “他……他不是那样的人。”舍新闻言一笑,笑的有点违心。 他也想变得更好,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也想打扮的漂亮一些,可是也不懂的搭配。 他很自卑,自卑的在西装革履的渭轻尘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哥,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还这么年轻,你得好好享受生活啊!”井下皱着眉头,“你看看自己,一套衣服穿这么久,我看了都觉得腻,更何况是渭轻尘?” “井下……我……”舍新现在不止对渭轻尘自卑了,连带着对井下,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井下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哥哥,虽不想说这些伤人的话,但还是道:“每次渭轻尘稍微打扮的好看一些,你就不敢直视他,也从来不和他参加聚会,弄得大家都不知道他成家了,他就算再有定力,往上扑的人多了,总有出事的时候是不是?” 舍新脸色红红的,被一个十五六的孩子这么教育,他有点不好意思。 井下见舍新不做声,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拉 他去街边的商店道:“正好今天有时间,我们去逛街,给你买几身衣服。” 舍新闻言一愣,到底没在多话,乖乖的跟着走了。 “嘿嘿!”井下开心的笑,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渭轻尘好好惊艳一把才行。 两人逛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 渭轻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抬头就见井下大包小包的领着个人进来,刚要问问这是谁,舍新呢?就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 舍新上身穿着一件bf风的蓝色t恤,下身一件水洗的破洞牛仔裤微微向上挽起,漏出白皙的脚踝,在配上一双时下最流行的aj,扶着帽檐看过来的时候,是街上最惹眼的小哥哥。 渭轻尘看的都呆了,好半天才红着一张老脸笑道:“你这个……你这个怎么搞得?” 怎么穿成这样?这也穿的太年轻了吧?这这这……这不是把自己衬的越来越老么这? 舍新扶着帽檐漏出半张干净白皙的脸,一双灵动不染杂质的眸子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道:“怎么了?不好看么?” “倒也不是。”渭轻尘往井下手里的袋子里一看,都是些年轻人的潮流款式。 他心里警铃大作,一边让舍新先拿着东西回房换给自己看,一边将井下拎到墙角道:“臭小子,那些衣服都你挑的?” “嗯,不过都是哥哥喜欢的。”井下靠着墙斜渭轻尘一眼,有点得意道:“好看吧?” “他都三十多了,你就给他挑这些?”渭轻尘气的牙痒痒。 从他们领结婚证、舍新穿上那一身新衣开始,渭轻尘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一颗明珠。 私心里渭轻尘并不想让舍新穿的太好,因为明珠蒙尘,才能不被他人觊觎。 这是他的小心思,现在被井下给戳破了。 “多大都可以打扮,只要穿起来好看就行,你没见我哥穿那一身回来的路上,被多少人要了电话,人家都认他十八!” 十八? 渭轻尘闻言都炸了,拍一把井下的头道:“那他给没?臭小子!要是你敢把他教坏了,看我不削你!” “没给!没给!”井下捂着脑袋,疼的一抽一抽的道:“我哥直接和人家说自己结婚了,人家都不信,说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结婚,非说他是故意拒绝,追的更狠了!” “草!”渭轻尘揪住井下的耳朵,踢他一脚道:“你给老子等的,以后再找你算账。” 他说完就急吼吼的上了楼,井下龇牙咧嘴的一笑,一转身,就见周思思端着盘子看自己。 她知道井下不喜欢自己,见他看过来,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道:“你和哥还没吃饭吧,我留了饭菜,你要不要吃?” “看见了吧?”井下歪头看着她,“渭轻尘和我哥感情好的很,谁也插不进去。” “井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周思思小声的解释,“我对渭先生,没那种心思,不会……” “我不管你有没有,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井下哼一声,将脚边的袋子踢过去:“我哥给你买的,你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明天去换。” 宽大的纸袋沿着地板滑到周思思的脚边,她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看着袋子里的衣服道:“给我买的吗?” “家里就你一个女的,不给你买给鬼么?”井下哼一声,转身回房。 周思思眼睛红红的,有点开心的回去试了一下,很合身。 第38章 冷战 舍新继换装之后,又要出去工作。 渭轻尘冷着一张脸,绝对的不同意。 他对舍新看似千依百顺,但其实本质上,舍新的意愿还是被他所掌控。 渭轻尘对舍新的在乎从一开始就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自他重生后,更是扭曲到了变态的地步。 井下不解的看着他,“你有你的工作,他也应该有,你不能什么事都左右他,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在你面前有多自卑吗?他应该也有几个朋友,不应该老是围着你转,你这样,和非法监禁有什么区别?” 井下的话音一落,渭轻尘手里的笔就是咔嚓一断。 他可没有舍新的好脾气,任由一个小孩子来说教。 渭轻尘起身隔着桌子,长臂一挥,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他冷着脸,眼里的怒意丝毫不带掩饰,沉声道:“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下次在这幅态度和我说话,就直接哪来哪去,现在赶快给我滚!” 他语气冰凉,井下不过也才十六不到,有点害怕的挪了挪身子。 刚才的那一巴掌渭轻尘用尽了力道,井下捂着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耳鸣了半天,才扶着桌子堪堪站稳,然后将视线重新聚焦到渭轻尘的身上。 他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才六岁,被舍新和渭轻尘一手照顾着长大,他爱自己哥哥,也濡慕爱哥哥的渭轻尘。 两人是他的哥哥,也是他的父亲。 这些年井下在两人身边长大,性格多多少少都有点相似。 如舍新,井下很懂事,也很敏感,又如渭轻尘,井下自信,又不张扬。 他性子内敛,但倔起来 的时候也让一般人承受不住。 井下看着渭轻尘,不怕死的道:“你总是让我哥相信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哥?他是一个人,不是你养在家里的宠物,你这么害怕他出去工作,是怕他见到比你更好的人,不要你吗?渭轻尘!其实你比我哥还自卑!他敢承认!但你不敢!” “混账东西!” 渭轻尘的脾气彻底被井下激起,他从桌后走出来,一脚就将人踹到了墙角,用最原始的暴力告诉他,该怎么和长辈说话。 井下抱着肚子靠着墙,鼻子上的血糊了半张脸,疼死也不哭,只硬着头皮和渭轻尘对视。 渭轻尘本来是不想发这么大的火的,奈何井下越是看他他就越-你是我的执念-是火大,恶性循环下,越打越上火。 “不服气是不是?”渭轻尘将地上的人一把提起,在踹他屁股一脚。 井下到底是个孩子,被这么暴揍一顿,终于忍不住眼睛一红,抽噎了一声。 渭轻尘见他哭,没好气道:“还有脸哭?我打错你了是不是?”说完又是一脚踹上去。 舍新听着动静一进门,就见井下满脸的血,被渭轻尘按在墙角猛踹。 他不出现还好,一出现,渭轻尘用力的同时,井下也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气,一个委屈。 舍新将两人拉开,他看着井下脸上的血,有些生气的对渭轻尘道:“你干什么这么打他?有错不能好好说么?” 井下被舍新抱在怀里,捂着鼻子不说话。 渭轻尘气的脸色通红的喘一口气,“这就是你的好弟弟!你问问他是怎么和我说话的?我供他念这么多年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没大没小!现在不教育!以后是不是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舍新闻言一顿。 井下从几岁的时候就不再叫渭轻尘哥,对他总是直呼其名,舍新原先也没少教育,只是井下不改,渭轻尘也不在意,称呼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如今这突然是怎么了? 舍新觉得渭轻尘大概是喜怒无常惯了,也不跟他争吵,拉着井下去洗脸。 渭轻尘下手太狠,井下鼻青脸肿的,身上还有多处外伤。 舍新有点心疼的道:“你和他说什么了?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我说让你去工作……” “傻小子。”舍新摸摸井下的头,笑道:“哥哥不出去工作也没关系的,你没必要和他把关系闹僵,这样对你不好,嗯?” “我才不怕!他既然打了我,那你就更得出去工作,要不然我这顿打不是白挨了?” 舍新闻言轻叹一声,低头不在说话。 他性子是软,是什么都听渭轻尘的,但他不傻。 渭轻尘不让他出去工作的原因舍新清楚,所以他一直退让,他喜欢看着那人开开心心的,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有一点的不愉快。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舍新自然不会出去工作,只是对于渭轻尘往死里打井下的行为,还是微微有些生气。 两人默契的开始装哑巴,爆发了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这夜的渭轻尘没有回来,舍新抱着没回应的手机在房间枯坐一夜,早晨的时候眼睛有些红。 井下买了面包酸奶,逃课去了渭轻尘的公司,见他合衣躺在休息室里,心里微微一松,摇醒他道:“你为什么不回家?哥哥等了你一夜。” 渭轻尘皱着眉,他没想到井下会找来这,凶他道:“你怎么不去上课?” “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想见到我还是不想见到哥哥?”井下抿着唇,背着书包蹲在地上看他道:“一句话,是我走还是我哥走?你说,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臭小子!”渭轻尘抬手扇他,见井下缩着脖子躲避,有点好笑道:“这回知道疼了?懂的躲了?” “你下手太重了。”井下看着他,认真道:“你打过哥哥没有?” 渭轻尘垂眉,手掌微微握拳道:“没有。” “那就好!”井下松了一口气,摸摸还有些肿痛的脸道:“你为什么不回家?” “和朋友喝了点酒,太晚就没回去。” “哦哥哥也是心疼我,你别和他置气,他就你一个亲近的人,你不理他,他就傻傻的发呆。”井下看着渭轻尘,“今晚你回去吗?” “那是老子的家,不回去去哪?” “那行!”井下起身走人,“我让哥哥做你爱吃的菜等你回来。”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渭轻尘看着桌子上的早点笑笑,觉得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第39章 被掰弯的老板 渭轻尘回家的时候,舍新正在厨房做饭,井下停下洗菜的手,将空间留给两人。 舍新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渭轻尘靠过去,从后抱住舍新道:“还气呢?” 他从身后拿出一捧玫瑰,亲一口舍新的脸道:“好了,都是我的错,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你昨天为什么不回来?” “和风云常喝酒去了,太晚了,就在公司将就了一夜。”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也不接电话?” “我……我手机没电了。” 舍新回眸看他,眼角微红。 “好吧我承认!”渭轻尘见舍新红了眼,忙一把将他抱到操作台上,隔着花束吻他道:“我是看见你的短信和电话了,因为在气头上,所以就没接,后来想回的时候,手机就没电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再也不犯了好不好?” 舍新红着眼推开渭轻尘,看一眼手里的花束道:“那你买花干什么?” “赔礼道歉。” “原来只有我生气才能收到花么?” “当然不是。”渭轻尘连忙摇摇头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买给你好不好?” “这算是我求来的吗?” “哎呀!舍新你饶了我吧!”渭轻尘不知道舍新什么时候学会了咬文嚼字的刁难他,趴在舍新怀里一个劲的求饶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真的再也不犯了,你就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好不好?” “那给我买花吗?” “买!”渭轻尘从舍新垂着的两条腿中间挤进去,吻着他低声道:“每天都买。” 生活继续,渭轻尘同意舍新去上班,不过约法三章。 一工作不能太累,二舍新不能受气,三也是最主要的一条,一旦他觉得不合适,舍新必须马上辞职。 这是作为霸王龙的最大让步,舍新没什么好反对的。 不过即便是渭轻尘松了口,舍新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他没学历也没技术,想找一份工作简直难如登天,因为就连路边打扫卫生的,最起码也要高中毕业。 舍新碰壁多了,就有了退缩的想法。 井下虽知道舍新找工作难度大是事实,但还是不想自家哥哥放弃,拉他到街角新开的面包店应聘。 新店开业正是缺人的时候,舍新看着那些谈吐得体的工作人员,还没开口,就想走。 井下拉住他,去和老板沟通半天,“……我哥虽然没学历,但他识字,字也写的不错。” “哦?”老板见舍新穿的挺好,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听他没念过书还有点稀奇,问道:“你多大了?” “33了。” “咱们同龄,我叫酒离。” “舍新。” 酒离伸手和舍新相握,“理论上我们是不招没学历的,不过现在缺人,你可以试一试,合格就正式聘用,你看可以吗?” 舍新闻言一喜,他被拒绝太多次了,此刻听酒离给他机会,忙笑道:“真的吗?谢谢!” 他眉眼清澈,笑起来又暖又甜,哪像是个三十多的人?分明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酒离被舍新的笑容一晃,定睛细细看他,才发现他之前一直低着头,此刻看着,真是越看越好看。 舍新的工作就这么成了。 摆放货品和收银都是简单的工作,舍新细心,做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性格腼腆,不怎么会和顾客交流,偏偏店铺又挨着学校,小姑娘一口一个的叫他小哥哥,直羞的他连话都说不出,递东西的手都是颤的。 酒离和舍新相处久了,多少也品出些他的性格,笑他道:“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我结婚了。”舍新笑着看他,“我早就结婚了。” “结婚了?”酒离有点惊讶,他一直以为舍新单身,此刻听他这么说,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微微有点难受,“那你有孩子吗?” “没有。”舍新很诚实的道:“我是同性婚姻,没孩子。” 同性婚姻? 酒离端着咖啡的手一顿,垂着眉眼默念道:原来是gay啊! 临近圣诞的天格外的短。 舍新将手里的账本合上,对坐在灯下还没走的酒离道:“老板你还不走吗?我下班了。” “嗯。”酒离已经在店里枯坐着看了某人一天,他起身挪挪发麻的腿,看着外面的大雪道:“我送你吧!天黑又下雪,你不好打车。” “不用。”舍新笑笑摇头道:“他来接我。” “谁?老公吗?”酒离歪头,就见对面的街上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嗯,我先走了。”舍新朝着酒离摆摆手,拿起桌上买好的蛋糕,小跑出门。 夜色下的灯被雪雾晃成刺白的光。 舍新一上车,手就被包进了一个温暖的掌心。 “冷不冷?” “不冷。”舍新摇摇头,探身在渭轻尘的脸上亲一口,笑道:“我走了两步就上车了,怎么会冷?” 自工作后,性子到是越来越活泼了。 “今天有没有小姑娘和你要电话号码呀?这么主动的讨好我,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没有!”舍新又笑着亲亲渭轻尘的脸,将怀里的蛋糕递给他道:“这是我们店里的新品,老板亲手做的,很好吃,我买了一盒,给你尝尝,要是喜欢,明天再给你买。” “老板?”渭轻尘歪头,看向街对面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是啊,他做的蛋糕可好吃了。”舍新笑笑,将手里的蛋糕放到后座,一回头,就被吻了个正着。 “呜” 渭轻尘扣着舍新的后脑勺,撬开他的牙关道:“上班的时候想我没有?” “呜!”舍新被吻得喘不上气,待感觉到渭轻尘摸自己的动作,忙小劲的推他道:“被……被人看到。” 渭轻尘笑笑,放开舍新让他喘一口气,在注意到街对面扫过来的目光后,继续缠上去,“我今天想你想的紧,可不可以抱抱我?” 舍新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撒娇,但还是伸手抱抱渭轻尘道:“好啦!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嗯。” 车里的两人暧昧许久,才开车离开。 酒离看着手机里性取向测试的界面,狠狠的踢了脚街边的垃圾桶。 第40章 病名为爱 舍新不知不觉的掰弯了酒离,但他本人不知道。 圣诞节过后就是春节,酒离看着舍新笔记本上端正的小楷,笑道:“会写毛笔字吗?” 舍新点点头,“会一点。”之前他学字的时候,渭轻尘抽空教过他。 端正的小楷,带着一点点凌厉的笔锋,就连写出来的“福”都带着一丝丝的板正。 酒离从舍新身后靠近,就着他弯腰的动作,看清了他脖颈后的吻痕,他伸出手去,努力半天,终是握了上去。 拿笔的手被人一碰,舍新一愣,笔尖上的墨便滴了下去,污了刚刚写好的字。 舍新不明所以的回头,就听酒离声音如常道:“毛笔不是这么握的。” 他说着就整个手掌覆了上来,舍新没和除渭轻尘之外的人接触过,有点不适应的皱眉,但酒离不给他思索反抗的机会,已经欺身将他困在了怀里,低声道:“这笔应该这么拿。” 舍新是个单纯的,闻言将注意力转到了手上。 酒离的手指纤长白皙,和舍新的叠在一起,就像是女孩子一样,舍新有点脸红,觉得自己的手不好看,酒离看着他半红的耳垂,忽觉得自己好像有机会。 如果没有好感,谁会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脸红呢? 爱脸红的舍新不知道身后人的想法,认真的将手里的毛笔握好,然后在酒离的带动下,落了笔。 胖乎乎圆润的笔锋,写出来的字就像是一只肥滚滚的猫。 舍新看的一笑,“哎呀好可爱!” 酒离闻言微微一笑,继续握着舍新的手写下去,也就是一会的功夫,纸上就落了十几种字体的“福”字,风格迥异,都是好看的。 “你真厉害!”舍新转头直起有些发酸的腰,侧首下,呼吸正好打在身后人的下巴上。 酒离手心微湿,会写的字体已经全部用尽,他再握着舍新的手不放,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后退一步,耳朵微微一红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舍新眉眼如星的对着酒离笑,“谢谢。” “不客气。”酒离舔舔唇歪头,看清了窗外站着的人。 四周都是甜甜的蛋糕香,空调开得很足的屋子里,酒离却是感觉四肢冰凉,他缓了半天的神,才堪堪扶着桌角站好。 “老板,你怎么了?” 舍新有点奇怪的看他,见酒离满脸煞白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窗外,奇怪道:“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酒离摇摇头,心道估计是自己看错了也不一定。 他早就改头换面,连现在用的名字都是假的,离家这么多年都没有事,那人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一定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酒离定定神,帮着舍新将桌子上的福一一贴好,“今天店里没什么事,先下班吧。” 冬日中午的街,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酒离蹲着身子将店门的暗锁上好,刚要起身,就感觉肩膀被人一搭,他以为是舍新,抬眸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就见面前站着的,赫然是做梦都会把他吓醒的人。 “原来那人是叫舍新吗?”站在面前的人弯着腰,冬阳从他背后照过来,晃的酒离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耳垂上的紫色耳钉,一闪一闪的散发着邪恶的光。 酒离起身微微后退一步,下意识的想跑。 “沐阳,你好像很怕我?”沐离上前将人困在店门的拐角,推开还没锁好的门道:“开门做生意,来了顾客,你不准备好好招待一下我吗?” “你……”酒离伸手推开他,勉强镇静道:“我不是什么沐阳,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什么沐阳,但你是我哥。”沐离伸手到酒离的耳边,微微摩挲一下,就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猛地一撕,漏出截然不同的另一张脸。 “就算你真的整了容,我也是不会认错你的。”沐离将怀里的人推进店门,压酒离在隐蔽的柜台角落道:“这么久不见,哥哥你有没有想我?” 酒离闭着眼,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一样。 “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沐离掐着酒离的下巴,将人从桌上一把提起来,压他到贴着红色“福”字的玻璃窗上道:“我原先和哥哥生活那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哥哥写字这么好看?你能好好教一个外人,可不可以也教教我?” 调笑的话,却是冰凉的语气,酒离只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冰凉滑腻,是被毒蛇缠上的感觉。 “滚!”酒离猛地推开他,想跑,又被早有准备的人一把拽了回去。 “哥哥,你在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哦”沐离对着他眉眼弯弯的笑,语气温柔,只是说出的话却是渗人的很:“我的耳钉漂亮嘛?你喜欢吗?” 酒离抖着唇不说话,连看都不敢看他。 “一定很喜欢吧?从刚才你就一直盯着它看。”沐离伸手将耳钉摘下,放到酒离冰凉的耳垂上,慢慢辗转道:“这耳钉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很喜欢,如果哥哥想要,那就送给你吧好不好?” “不!……啊!” 钻心的疼,比不过酒离眼底的痛。 沐离低头,将酒离耳上的血舔舐干净,开心道:“从现在开始,哥哥和耳钉,就都是我的了!” 舍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见自家老板神色恍惚的盯着虚空发呆。 酒离突然打了耳孔,还带了耳钉,只是因为处理不当,微微的有些化脓。 干净的气质,染上了妖冶的气息。 “老板,你的耳朵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舍新好意提醒。 “啊?”发呆的酒离回神,这才感觉耳朵疼的厉害,他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道:“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那我这里有消炎药,给你抹点吧。” 舍新最近喉咙有点上火,所以备了常见的消炎药,他将胶囊里的药沫弄在纸上,又见酒离不方便,便帮他小心的抹在耳朵上道:“怎么想起打耳孔?也太不专业了,都没有好好处理。” 他和酒离相处已经有半年之久,本就是个温柔的人,所以此刻对上熟悉的人,便不自觉的流露出关心的神色。 酒离没被什么人关心过,他看着面前的舍新,就像是看到了灰暗生命里的一束光,他伸手,将身边的人抱住,埋头在舍新腰间道:“可不可以让我抱抱?就抱一下!” 他话里有明显的颤音,舍新能感觉到酒离低落的情绪,朋友一样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酒离摇摇头,“就是想抱你一下。” 第41章 舍新的底线 温暖的人,总是被心灵受创的人所渴望。 酒离大概是受压太多,所以对于舍新的接近越来越不加掩饰。 他总是借着工作的原由正大光明的接近,舍新再傻,也觉出些别的味来,开始默默的躲避。 这天酒离见舍新下班也不像往常一样和自己打招呼,奇怪道:“舍新?怎么这几天不和我说话?” 舍新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为人处世嫩的很,他不会管理自己的情绪,喜欢你的时候就是喜欢,讨厌你的时候就是讨厌,不加任何掩饰。 他讨厌酒离的接近,所以也不想理他。 “没有。”舍新摇摇头道:“老板我家里有事,过完年我就不来了,年前的班我会好好上的,你早点找人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都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酒离一把拉住他道:“是不是上班的时间太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说,这边都可以协调,反正生意也不怎么忙,你要是家里有事,可以有空的时候过来……” 他语气着急,句句都是退让,舍新虽工作的不多,但也知道没哪家的老板会这么迁就员工。 一想到这人对自己的心思,舍新就觉得更加厌恶,推开酒离道:“我讨厌你,所以不想再来上班了。” 平常温柔惯了的人,直白起来才更加伤人。 酒离知道舍新性格腼腆,好脾气的从不拒绝别人,他以为之前的那些亲近是舍新默认的,却不知反应迟钝的人对谁都一样。 舍新是温柔,是脾气好,但前提都是在不触碰他的底线之前。 舍新喜欢渭轻尘,他不会喜欢别人,也不容别人来喜欢他,这是他的底线。 他这样性子软、温柔的人,一旦生气冲你发脾气,那绝对是最后一次。 所以此刻被讨厌了的酒离,在舍新这里就是最后一次。 酒离完全受不了这个打击,他将满脸厌恶自己的舍新拽到身边,落寞的问他道:“为什么讨厌我?是因为……” “对!就是因为这个!”舍新推开他,扭头想走,不防胳膊又是被人一拽,酒离拦住他的瞬间,已经亲了上来。 唇瓣柔软,呼吸温热。 舍新是酒离这辈子见过的最温柔最美好的人,他想争取一下。 舍新从来没被除渭轻尘之外的人碰过,心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一样,他伸手将面前纠缠不休的人一把推开,然后扇他一巴掌。 这是舍新第一次动手打人,慌乱后退的时候被桌角微微一绊,酒离顾不上脸上的痛,急忙伸手去扶他。 舍新擦着嘴连声道:“滚开!别碰我!” 他神色慌乱,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扭头朝着店外跑去的一瞬间,和推门而入的人撞了个满怀。 沐离看着慌慌张张跑出去的人,在看看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的酒离,心情很好道:“哥,你终于赶他走了啊?”要不然他都想动手了呢! 酒离眸光涣散,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颓废的靠在一边的玻璃柜上道:“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又带着这个东西?一点都不好看。”沐离伸手,想将酒离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不想刚一接触,手就被狠狠拍开。 “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沐离看着他,忽的凑近道:“哥你是想接吻吗?我可以乖乖配合,不会像他一样跑掉哦!” “滚!” “哥!”沐离伸手,将转身要走的人一把拉住,不容拒绝的探唇上去道:“你不吻我,那我就吻你了。” 唇齿微缠,冰凉滑腻。 酒离终于知道舍新刚才的感受,这样的亲近,简直就像是酷刑一样,恶心的让人想吐。 舍新一口气跑回了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跑到卫生间就是连刷好几次的牙,直到牙龈都刷出了血,才停下了微微发颤的手。 渭轻尘下班回家没在厨房见到熟悉的人,一进卧室的门,就被扑了个满怀。 “舍新?唔!” 怀里的人抱着他,闭着眼很是急切的吻他。 渭轻尘眸光微闪,没有问舍新怎么了,只是微微弯腰一边方便他 笨拙的动作,一边将他抱起来,坐到床边任由他吻。 舍新从来都不会这么主动。 他搂着渭轻尘的脖子,闭着眼十分卖力,又啃又咬的,直把他的嘴角亲破了皮,才喘着气停下来,唇瓣贴在他嘴角,睫毛乱颤的伸手勾着他的领带道:“轻尘,我想了。” “嗯。” 渭轻尘笑笑,低头由刚才的被动换成主动,将人压进被间。 晚饭由周思思来做,井下端着饭菜给两人送到房门口,看着渭轻尘肩膀上的抓痕,笑的意味深长。 他家哥哥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舍新平时内敛惯了,这么放纵一夜,渭轻尘不知道有多知足,早晨亲手做了早饭给舍新端到床上,也没问他上班的事,好像已经知道他辞了工作一样,摸摸他的头道:“吃了早饭在睡一会,中午休息好了来公司找我。” “嗯。”舍新点点头,靠过去将渭轻尘平整的西装弄出小小的褶皱,轻声道:“我不想去上班了。” “那就辞了。” 舍新点点头,抬眸道:“轻尘,我想接吻。” 渭轻尘笑笑,看一眼腕上的表道:“我还有十分钟。” “唔!” 这天渭轻尘上班迟到一个小时,风云常瞪着两只狰狞的青色大眼,阴森森的凑到渭轻尘身后,在他耳边吹一口凉气道:“你这样可不行啊是要被扣工资的啊” 就跟个鬼一样。 “你能不能正常点?做个人很难是不是?”渭轻尘抬手指指他邋里邋遢的穿着,皱眉道:“你昨天又去喝酒了?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 “是啊”风云常眸光涣散,伸手到裤腰带上道:“喝的有点多,想撒尿!” 周围的女同事一见他解裤子,啊的一声跑了个干净。 渭轻尘都被风云常气笑了,拉他到水龙头底下冲一把脸,“你这么丢人到底要丢到什么时候?故意引起言师注意呢?” 第42章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言师和风云常分手已经有段时日,关系丝毫不见好转。 渭轻尘知道言师对风云常的心,本还怕风云常像前世那样鬼混再挽救不回来,却没想到他虽醉生梦死的不把自己当个人,倒是没沾花惹草的让言师死心。 只要心不死,就还有希望。 言师的期待是风云常能给他一个未来,但这种事也不是旁人能左右的,所以渭轻尘也只能在旁看着,希望风云常能早点开窍。 中午舍新来给渭轻尘送饭,连带着言师几个人的。 风云常坐在言师对面,吞着米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要把人当成下饭菜吃了。 言师难以下咽,吃了几口就要走,风云常长腿一伸的用脚绊他,骂骂咧咧的道:“朝三暮四!红杏出墙!勾三搭四!欲求不满!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劈腿劈到撇叉!也不怕得病!不要脸!” 言语上的羞辱是风云常故意给言师的难堪。 周思思不自在的吃完碗里的饭,起身要走,忽被风云常一拉道:“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要不然被绿了都没地哭去,就像我似得。” 他说完又看向满脸尴尬的舍新,意味深长道:“舍新你可不能跟某些人学啊渭轻尘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啊” 还没从昨天缓过劲来的舍新:“……” 渭轻尘放下筷子捶风云常一拳,一边让周思思走,一边皱眉道:“好好吃个饭,你也能吃醉是不是?” “切!我清醒的很。”风云常起身凑到言师身边,捂着嘴悄咪咪的骂他,“贱人!”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言师气的站在原地发呆。 这些天风云常一直在用自以为能伤害到言师的方法刺激他,偏偏言师性子稳,无论听到什么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所以风云常便越来越过分,发展到最后,已经不是骂他这么简单,直接污言秽语的开始浑说。 比如说大半夜的发信息给言师说想念他在床上的样子啦,又比如大白天开会的时候给他发一张两人亲密的照片,在配一段下流的话骂他假正经啦,总之很多。 言师不理他,风云常就变本加厉,所以此刻已经心累到了极点的言师吸吸鼻子,决定反击。 风云常这么没品,不就是气不过自己给他带绿帽子么?既然这么在乎,那言师决定,这次干脆就把他直接气死算了。 做法很直接,结果也很让人满意。 言师要结婚了! 风云常看着桌上的那张请帖,呆了半天,似是不确定一样,翻开看了好一会,才指着上面言师这两个字问渭轻尘道:“今天愚人节吗?” 渭轻尘看他一眼,道:“今天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过年。” “那咱们公司还有叫言师的人吗?”风云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鼻子,眼里的泪转啊转的,求救一般的看着渭轻尘道:“是不是有同名的人?” 渭轻尘憋住心里的笑,认真道:“只有一个。”说完又怕他理解不了,加了一句:“你前任。” “他……他真的要结婚了?”风云常满脸的不相信,待看到渭轻尘点头后,才哽咽一声道:“和谁?是那个男人吗?” 渭轻尘点点头,故作不忍的安慰他道:“大概吧,你也别伤心了,以后在和别人相处,差不多就定下来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空耗着也不是回事。” 要是往常他这么说,风云常铁 定得炸毛说他才没有伤心,可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言师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了,而他也终于要失去言师了。 风云常再不能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违心的说什么不在乎的话,他捏着手里那张红的发烫的请帖,没出息的道:“我不要别人,我只要言师。” 可是好像已经晚了。 冬日的夜格外的冷,往年这时候言师总会想各种理由和家里说不回去,开心的陪风云常过年,但是今年好像不需要了。 言师看着地上的几个行李箱,刚要收拾东西,就听手机收到一条简讯,是风云常发来的。 这次他没有骂人也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只问道:【你要结婚了?】 【嗯。】 【是之前的那个男人么?】 【嗯。】 【你喜欢他?】 【嗯。】 言师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迟迟等不到回信,正失落,就听房门被人一拍。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 风云常提着个酒瓶子,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外,他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身上都是冰凌茬子。 隔着一扇门,两人都是静默无言,风云常抬着迟钝的眸子往言师身后一扫,没看到别人,便低头道:“你真的要结婚了吗?” “嗯。” 风云常眼睛一红,听到言师肯定的回答后,眼泪啪的就落了下来,他垂着脑袋,任鼻涕滑进嘴里,哑着声的问他:“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离开我吗?” 他可怜兮兮的,言师没见过他这样子,叹一口气道:“外面冷,你进来说。” 客厅的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看就都是回家的装备。 风云常愣愣的看着生活了五年之久陌生又熟悉的屋子,怯怯的坐到沙发上,想到之前他和言师在这里的亲密场景,就忍不住又是一哭。 言师将纸巾递给他,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收拾东西。 风云常抱着怀里的酒瓶子,傻子一样的看言师进进出出,没一会就产生了困意。 空气里都是言师的味道,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休息的风云常闻着毯子上熟悉的气味,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墙上的指针滴滴答答,已经入夜。 客厅关着灯,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亮着。 地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言师收拾了下去,干干净净的。风云常吸吸有些发堵的鼻子,正要起身,就见对面的言师靠着沙发坐在那里玩手机。 风云常一顿,悄悄装睡。 他不敢让言师知道他醒,怕他和自己说伤心的话,更怕他将自己赶出去。 言师注意到风云常的小动作,放下手机道:“醒了?” “没!”风云常揪着毯子盖着脸,掩耳盗铃。 言师没说话,起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就端着一碗粥出来,递给他道:“你感冒了,吃点东西把药喝了。” 风云常吸吸鼻子,看着温柔的言师又忍不住想哭,他起身从身后抱住日思夜想的人,小声的叫他道:“言师!” 言师不说话,也没推开他。 风云常趴在他的肩上吸鼻子,哑着嗓子道:“你别结婚好不好?” 言师一顿:“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我离不开你,言师。”风云常将怀里的人抱紧,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喜欢你,离不开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算我求你好不好?我求你好不好?” 这是风云常能说出的最软的话,骄傲张扬的人埋着脖子缩着肩,前所未有的低三下四。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吗?” “言师!你真的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那天吵架我是嘴欠,可是我没有说我不想娶你,我没说!”风云常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哭鼻子,呜呜咽咽的跟个孩子,他捂着脸,结结巴巴的道:“我真的只是没想好,我没想着不娶你!真的!” 他痛哭流涕,言师看着他不说话。 “言师!呜!”风云常哭的撕心裂肺,最后见言师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心如死灰道:“你真的不要我了么?呜” 面前的人已经被逼到极限,言师和风云常相处这么多年,知道自己已经将他的骄傲尊严踩在了脚下,所以他看着风云常眼中的难过和眼泪,伸手抱住他。 “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番外·风云常独白 我的初恋是在十八岁,对方是我的高中同桌,笑起来很好看的一个男生,名叫苏萧。 他不是我年少时见过最惊艳的人,却是最得我喜欢的。 我为了他忤逆长辈,放弃家里早就铺就的从军之路,擅自报考了和他同专业的大学,背弃所有对我抱以厚望的人。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只一心想着要和他在一起。 父亲被我气得大发雷霆,并在不久之后知道我和男生交往的事,断了我经济来源的同时,将我赶出家门。 那个年代的同性婚姻还不合法,对于父亲这种出生正统的人来说,我的所作所为无异于给家族抹黑,我对不起他,可是也不想放弃自己的选择。 苏萧是我咬牙坚持下的动力,为了他,从小养尊处优的我,也可以习惯 别人的白眼,弯下腰去干活赚钱。 我以为凭着坚持凭着爱,我们可以战胜一切的困难,为了他我连家都可以不回,我不信还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所以苏萧和我提分手的时候,我才知道电视剧里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其实是真的。 那一刻世界一点一点的安静,手里准备好的毕业礼物不听使唤的掉在地上,我只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在一点一点的变的大声,脑子里所有关于甜蜜的记忆都变成斑驳的黑白色,然后全黑。 苏萧说做人不能自私,说他要顾虑父母以及别人的目光,他说要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他说了很多,却始终低着头,不肯说一句正式的分手。 我看着他,想说我也有父母家人,我也曾辜负他们很多,我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也才十八岁。 我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他不能,并认为我是个自私的人。 毕业季,分手季。 母亲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喝酒,这些年她一直瞒着父亲偷偷在经济上支援我,慢慢积攒下来,也是一笔数目可观的钱。 我本来想着拿那笔钱好好创业,给苏萧一个稳定美好的生活,可是现实教我做人,我毫无斗志,甚至还想着去死。 我的父亲是一名正直的军人,母亲是大家闺秀。 他们从小就教我君子之德风,我如今这样子,惹得一直端庄的母亲一个劲的抹着眼泪,我一身的酒味都不敢靠近她,只能小声道:“妈,你别哭。” 后来她告诉我,我和苏萧的事父亲已经开始让步,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纵是过错再多,也舍不得我。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苏萧和我分手的时候我咬着牙没哭,夜里彻夜难眠心痛的无法闭眼的时候我强撑着没哭,可是当母亲告诉我父亲对我让步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 原来这么多年,自我感动的只有自己,被辜负的也只有父母。 我没脸再见父亲,所以也没有回家,我将一切的记忆丢在大学那所乐园里,拿着母亲给我的钱远走打拼。 七情六欲总是最让人伤神,悲伤过度的下场就是让我成了色中饿鬼,在情场中肆意浪荡,再不相信感情。 直到后来遇见了言师。 那时我加入渭轻尘的公司已经有两年,因为资金周转问题,言师成了第三个合伙人。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本能的想勾搭他,可是凭着阅人无数的经验又觉得他不好招惹。 我喜欢美人,但也害怕麻烦,尤其言师以后还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不像别的人玩完就可以扔掉,所以我忍住猫抓一样的心痒难耐,在日渐相处中,和他保持距离。 言师不是我能玩的起的人,这一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所以自醉酒的那一夜后,我就再不能放下他。 因为知道言师的高不可及,所以总是会回味那一夜的滋味,他那样温柔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居然会任由我那样的轻薄占便宜,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的不行。 我对言师占有欲的追逐慢慢变成心甘情愿的追求,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出言刺他,本是希望他能多多注意我一些,却想不到看似好性格的人暴力的很,一言不合就出手揍我。 挨打的次数多了,我也不敢在过分,原先忍不住的时候还偷偷的摸他抱他亲他占占便宜,自有一天因为我的嘴贱把他惹恼给了我一拳后,我拿着脱落的嗓牙再不敢轻易招惹他。 我不敢再说喜欢追求言师的话,默默的躲着他,不是放弃,而是想要看看这几个月的纠缠,是否在他那里留下一点点的痕迹,我的突然抽身,他是否会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后来的答案是没有。 言师还是像往常一样和我相处,聊到开心的事还会对我笑,他好像完全当那些事没发生过一样,徒留我一个人难受不自在。 为了缓解尴尬,我又回归到了原来的生活,灯红酒绿,找顺眼的人来排遣寂寞,只是上床这种事再也没发生过。 心里一直留恋着那一夜,对别人就总是下不去那个手,后来觉得实在没意思,便也不在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只拉着渭轻尘出去喝酒。 闲聊的时候他曾说如果我真的喜欢言师,就不要放弃,好好对他,不出一年,就会达成所愿。 我一边嘴硬的反驳他,又一边将信将疑的听他的话。 言师这人一点都不好追,我掏心掏肺对他两年,他对我依然不冷不热,他没拒绝我对他的那些好,可也没点头同意和我在一起。 我那时已经不在乎结果,只习惯性的对他好,后来在烟雨朦胧的长安牵上他的手时,才有点庆幸这两年来的付出。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成了我的。 我花了好些功夫才进了言师的家门,上了他的床。 距离上次的醉酒之夜已经太久,久到后来想起那些画面的时候只能凭借想像。 所以在床上等言师洗澡的那十几分钟里,我的心情十分澎湃! 言师擦着湿哒哒的头发坐在床边,毫无防备的背对着我。 我 不敢问他可不可以这个问题,只小心翼翼的抱紧他,吻着他的唇不让他说出拒绝的话。 刚刚沐浴完的人带着股水气的香甜,闭着眼乖乖任我施为,听话的不行。 生理上的刺激慢慢转化成心理上的满足,我抱着言师整夜都舍不得睡,黎明天亮的时候他才累得受不了的轻轻推开我,低低的讨饶道:“好累不要了” 那一刻我看着他微微喘息的脸,头一次后悔这些年的放纵。 这么好的人,我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才得到的? 我不敢细想,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对他好,并向着他的性格努力改变。 言师是个十分理智温柔的人,除了偶尔的小脾气,几乎没为难过我,我也很识相,每次苗头不对,就拉他上床,把他干累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以为这种哄人的方法可以持续一辈子,后来事实证明我又错了。 “我想结婚了。”言师说。 这不是他头一次露出想要结婚的念头,却是第一次如此直白。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只能和他打马虎眼,我以为可以像之前几次那样糊弄过去,结果不行。 我们大吵一架,分手。 此后借酒消愁是我的常态,我日日难安,所以也想让言师夜夜难眠。 他对我的言语刺激与所作所为无动于衷,甚至还给了我一张请帖。 我终于知道,自己真的要失去言师了。 苏萧和我分手时我都强忍着没说过一句软话,可是轮到言师的时候,我只想跪下来求他,求他别离开我。 那一刻的我早就忘了什么是自尊,什么是底线,我甚至开心的想,只要言师不结婚,我怎么都行。 言师给我开了门,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的让我进了屋。 我想求他,想抱抱他,可是看着地上成堆的行李箱,又开不了那个口。 他陪我过了整整五年的春节,此刻距离第六年只剩两天。 我抱着怀里冰凉的酒瓶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熟悉的景物又是忍不住一哭。 空气里都是言师的气味,安眠的味道。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见言师长腿交叠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玩手机,朦胧灯光下的脸莹白透亮,美好的让人不敢直视。 我盯着他白的腻人的半截脚滑,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没敢动。 能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也许只剩这最后一次。 我努力的装睡,可言师还是敏感的看了过来。他递给我一碗粥,像平常那样道:“你感冒了,吃了东西把药喝了。” 我宁愿他把我赶出去让我彻底死心也不愿意听到他这么温柔的话,我忍不住难受的伸手抱他,没皮没脸的哭着求他。 我不知道挽回一个人该怎么做,只知道在欲望的海洋里遨游的那几年,一直想着这一辈子就这么算了,我不会在去真心喜欢什么人,也不会在蠢得被别人所伤。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遇到了言师,这个将我拯救了的人,我不确定他离开后,我还有没有在活下去的勇气。 头一次,我想跪下来把命给一个人,只求他别离开我。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此生从未有过的丢人,我甚至故意露出满身的脆弱,希望他能可怜可怜我,我放弃所有男人的尊严,只希望他能考虑哪怕一点点,原谅我。 言师看着我静默很久很久,久到我终于要接受现实的时候,伸手抱住我,轻声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完全是生命里的救赎! 我哭笑着抱紧他,将脸上的鼻涕眼泪都弄到他的身上,证明一样的占有他。 言师还是那么温顺,美好的躺在我身下,接受我脏兮兮的吻。 我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夜,然后在他光滑的脖颈上留一个青色的痕迹。 黎明天亮的时候言师睁眼,我收拾东西准备送他到机场,言师慢吞吞的穿着衣服,问我道:“要不我和家里说一声,不回去过年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他是没和我说过一句喜欢,可是这些年他为我所做的,还不够多吗?那一句没说过的喜欢,回应的还不够热烈吗? “票都买了,你家里人都等着,回去吧!你都好几年没回去过了。” “可是你……” “没事!过年我可以和你发视频,也可以去轻尘家,你不用担心。” “那我十五之前回来。” “嗯。” 我们就这么和好了。 就好像是约定好一样,我们为了眼前这片刻的幸福开心,谁也不愿意在用不确定的言语,去惹得对方不开心。 默契的不在发生任何争执。 我看着言师上了飞机后,这才去售票厅买了一张最早到边城的票。 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感情是不会幸福的,更何况我想给言师的,还是一段能让他 感到幸福的婚姻。 回家的路很远,我却睡不着。 父亲的皮鞭不知道还在不在?打我的时候也不知道会用多大的力?这些年的帐加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我揉揉已经隐隐发痛的膝盖,比起父亲不愿意看见自己的情况,更希望他能打我一顿,反正母亲那么疼我,总会拦着他的。 空姐递给我一张薄毯,睡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面目模糊的人朝我伸手道:“云常!”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看着慢慢向我伸来的那只手,忽感不对:“你不是言师!” “云常!”不知又是谁在喊我,我扭头一看,看到了言师。 “言师!” 他的脸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中分外真切,我高兴的喊他一声,正要过去,就感觉肩膀被人一拍。 “先生,目的地边城就要到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说了梦话,索性头等舱里没几个人,没人注意到我的尴尬。 我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在亲一口手机屏保上的人。 如果一切顺利,我想在2019年结束前,把他娶回家。 第43章 花圃 白雪消融,正是乍暖还寒时候。 正月还没过完的街道有些冷清,只零零散散的开着几家店铺。 街角往日里腻人的面包香换成淡淡的尘埃味道,酒离拿着转租的告示一抬头,就看到了店门外站着的人。 挺拔的身姿,上等的容貌,冷着眉眼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有些眼熟。 酒离不认识他,但认得他身上的那件大衣,卡其色带着厚重的质感,舍新也有一件。 “你是?” “渭轻尘。” “请坐。” 酒离抬手将桌子上的椅子搬下来,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道:“店里东西不全,你凑乎的喝吧。” “谢谢。”渭轻尘端起水杯轻抿一口,热气菡萏下的长睫微垂,瞟向酒离手边那一摞写着“福”字的红纸上。 笔墨干涸,字迹依旧。 渭轻尘食指轻勾,将其中的一张挑出来,扫一眼上面带着稍许凌厉笔锋的“福”字,笑道:“他写的?” “嗯。” 酒离垂着眉眼点头,漏出脖颈上的破皮吻痕,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意思。 “随随便便觊觎别人的东西,可是会惹上麻烦的。”渭轻尘掏出兜里的支票递过去,收了脸上的笑道:“不过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什么意思?”酒离看着面前的空白支票,不懂他说的帮是什么意思,视线在签名处的凌厉笔锋上一扫,神色暗淡。 “你只要知道这里我买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渭轻尘起身,将桌上的福字拿起来,转身离开时,碰到了刚刚踏进店门的沐离。 两肩相碰,身体有伤的人微微一歪。 “以后管好你的人。” 沐离扶着门框倒抽一口凉气,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而脸色苍白。 他看着大步离去的渭轻尘,去了眼底的阴霾,转眸对着坐在桌前发呆的酒离道:“哥,刚才那人是谁?” “买下这家店的主顾。”酒离微微闭眼,将手边原本要带走的“福”字扔进垃圾桶。 渭轻尘买下了酒离的面包店。 舍新没和他说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以低着头拒绝渭轻尘的提议。 “我不想开店。” “怎么了?之前不还和我说想开家蛋糕店,书店,花店吗?怎么现在不想开了?” “那都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舍新垂着眉,虽然很想有家自己的小店,但是他不想要酒离的店。 太恶心了。 渭轻尘笑笑,抱着舍新举一个高高,亲他一口道:“店我已经买下来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它卖了,再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 “真的吗?”舍新闻言一喜,忙搂着渭轻尘的脖子道:“那我要开家花店。” “刚才不还说不想开店吗?”渭轻尘拍一把舍新的屁股,将突然高兴起来的人抱进怀里,坐在沙发上道:“变色龙是不是?”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舍新埋头在渭轻尘怀里,声音有点小声。 这些年的财政大权一直握在他手里,可惜除了日常家用,竟是一点都没乱花。 舍新胆小又安于现状,对什么事都没有自信心,就连买个衣服都得人陪着,像开店这种事,饶是想了十多年,也不敢自己张罗,只要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他就忍不住退缩,如今渭轻尘提起来,舍新自然高兴。 不知不觉培养起来的依赖,令渭轻尘倍感欣慰。 他看着怀里黏着自己的舍新,有点不忍心的想,在被冷落的那几年里,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连字都不识几个的舍新是怎么靠着自己学了驾照?又找了工作?他那么害怕和别人接触,是怎么熬过没有自己的时光,努力活下来的? 渭轻尘喘一口气,不想再去想以前的事,他吻吻舍新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 他对不起舍新,但感谢自己,也感谢酒离。 对不起有负舍新的这许多年,感谢渣到极致却从没让他抓到把柄的自己,更感谢替他印证了心中想法的酒离。 舍新温柔绵软,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些年 总是在被动的承受迁就,渭轻尘了解他但又不是很确定,他敢出去鬼混却又不敢让他知道,潜意识里他好像知道舍新一旦知道那些真相就会离自己而去,所以他很庆幸。 庆幸自己回头是岸,没将命一样的人丢掉。 他也很高兴,高兴酒离替自己试了舍新,果然触碰了他底线的人,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才会放过敢对舍新起觊觎之心的酒离,还对他真心无比的说一声谢谢。 那些不确定的害怕都是真的,渭轻尘已经知道了触碰舍新底线的后果,他发誓,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他都不会在做那些触碰舍新底线的事,绝对不会。 渭轻尘的心里活动没人知道,所以这一句对不起很是没头没脑。 “怎么了?”舍新有点莫名其妙,伸手在他腰上掐一把道:“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怎么会?”渭轻尘笑笑,老祖母一样抱着舍新摇一摇,“一直都说给你开个店,一直都没开,是老公的错,老公和你认错好不好?对不起老婆,原谅我,可以肉偿。” “油嘴滑舌!”舍新笑他。 “就对你油嘴滑舌。”渭轻尘得寸进尺。 “唔!别,被爷爷看到。” “那我们回房?” “现在是白天。” “白天也可以,好不好?” “唔!嗯……” 渭轻尘知道舍新辞职的原因,但他买下酒离的面包店不是为了刺激他,而是希望他能坚强一点。 只是被告个白就躲避成那样,可想而知舍新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差。 大概是从小没人管的原因,渭轻尘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的位置,除了自身实力外,靠的就是永不服输和不怕事的勇气。 怕什么,就越要去面对什么。 人生这么长,渭轻尘不想舍新因为这件事就一直神色闪躲,他想着让对方去面对,然后慢慢释怀,直到忘记。 可是当他看到舍新皱着眉缩在自己怀里满脸不愿意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了。 算了,反正天塌下来都有自己顶着,渭轻尘想既然舍新不愿意,那就这样吧,有自己在,他也用不着那么坚强。 所以照之前答应的,渭轻尘将酒离的面包店卖掉,直接在小区的商业街买了一大片还未开发的土地,平地起屋。 环境好,离家近,还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简直完美! 价格是惊人的,结果也是惊喜的。 花圃占据几亩,因着是郊区的别墅区,水土都很肥沃,所以新栽的花苗长势很好,就是没什么人来。 高档小区的人本就少,客流量不多下,那些新鲜的花便慢慢枯萎,风云常有意照顾舍新生意,每日里拿了花去送言师,舍新怎么好意思收他的钱?枯萎了也是扔,不如直接送给他。 如此,就是入不敷出。 舍新每天拿着计算器,看着账面直上火,委屈巴巴的看着渭轻尘道:“我不想开花店了,一点也不赚钱。” “不赚就不赚,本来就是让你开着玩的,钱不钱的没关系,你开心就好。”渭轻尘无所谓。 舍新摇摇头道:“要赔死了,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哈哈,乖!”渭轻尘拿开舍新手里的计算器,抱他到膝上道:“老公有的是钱,你可劲的赔。” 地和屋子都是自己的,只会涨不会跌,舍新说的赔,不过是水电人工和那些进回来的花苗钱,这点钱对于舍新来说是天价,但对于身家快要上亿的渭轻尘来说,不值得一提。 舍新现在快难受死了,他看着那些让人心疼的数字,不知道渭轻尘是怎么笑出来的,推开他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哎呦不得了了!敢跟我发脾气了,我看看!”渭轻尘压根不在乎舍新所说的赔,嬉皮笑脸的拉住他道:“让老公看看,这小模样给委屈的。” 舍新正难受,本以为他能给自己出个主意,没想到就想着占自己便宜了,有些生气的喊他道:“渭轻尘!” 都敢全名喊他了,果然是脾气见长。 渭轻尘收了脸上的笑,起身看他,舍新本就是一时气急,喊完就有点后悔,此刻见他冷了脸,低着头道:“对不起。” 渭轻尘一笑,故意吓他:“亏了我的钱,冲我发脾气,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他语气凉凉的,舍新更加堵心委屈了,一个忍不住,就红了眼睛,哑声道:“我不开花店了。”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被宠的还跟个孩子一样,渭轻尘稍微冷着脸,他就受不了的哭鼻子,舍新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点丢人,扭头就往楼上跑。 渭轻尘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下班回来还没来得及脱的西装拿在手上,对杵在门口背着书包的井下道:“跟你姐去做饭,等会端上来。” 井下凶巴巴的看着他,不甘不愿的道:“你别欺负我哥!” “我不欺负他,你是想让他守活寡吗?” “我!”我说的是哪种欺负?您老又是说的哪种? 井下满脸通红的看着渭轻尘,奇怪自己还没成年,他和自己说这种话合适吗? 渭轻尘才不管他,对在厨房洗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周思思道:“做点清淡的,要不你哥受不住。” 周思思:“知……知道了。” 第44章 创立 forever 关门大吉。 渭轻尘关了花圃,给舍新请了花艺师和善于培育花苗的园丁,在他的开导下,没了金钱的扰乱,舍新倒是静下心来,跟着师傅好好的学。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百花绽放的季节。 漫山的红杜鹃,艳艳的逼人。 附近住着的人开始被慢慢吸引,见舍新大方的让进去看,走时也-你是我的执念-会象征性的买一些,都是在社会上有地位的,面面俱到的不落人情。 舍新用心的插花配色,也不要他们的钱,老实巴交的和人家说实话:“你们不买我也卖不出去,与其枯萎扔了,不如送给你们吧。” 花美,人也好。 大家都是邻居,或多或少都知道点舍新的情况,了解他被家里的渭轻尘宠着,开这个花圃不过是玩玩,见他大方的给花,第一次感谢的接了,第二次便大把大把的开始买,还乐得给他介绍客源。 如此,生意就慢慢的起来了。 别墅区的住户也就几百户,舍新不管他们买没买过自己的花,都在周末挨门上户的送一束,放在墙外的快递柜上,包装精美,都是自己设计的。 他的灵感与日俱增,插花的手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好,顾客由原来的交情户慢慢变成回头客,并点名让舍新来配花色。 单子虽然小还不多,但最起码有了人气。 这天有熟人上门,舍新看着相携走过来的两人,愣怔一下后,和对方异口同声道:“是你?” 寒书松开身边人的手,有点惊喜的上前道:“我老远就看到满山的花,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碰到你,这花圃是你开的吗?” “嗯。”舍新和寒书也就是当初租房子的时候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不过因着没什么朋友,所以对于这种偶然的相遇,还是感到很开心。 渭轻尘一来,就见舍新和个男人聊得火热,他有点不高兴的上前,走近了才见大片花丛后还有一个人,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正是和他有过生意往来的蔺天城。 “蔺总!” “渭总!” “不敢。”渭轻尘上前和他握手,一边让他去里面坐,一边让舍新上一壶茶,顺便暗搓搓的用眼神警告他不准聊了,奈何舍新和寒书聊得起劲,丝毫没有接受暗示的觉悟。 渭轻尘给蔺天城倒一杯茶,便哑巴一样的坐在一边,看着花藤下聊得火热的人,由一开始的吃味,慢慢变成欣慰。 自从开了这家花圃,他的舍新是越来越爱说话,也越来越爱笑了。 蔺天城看着笑的开心的寒书,也是心情一好,问身边的人道:“这花圃是你的?” “嗯,开着给他玩的。”渭轻尘实话实说,看一眼蔺天城道:“蔺总怎么到这来了?” “我开车远远的看见这里花团锦簇,寒书看着喜欢,我就带着他过来看看。”蔺天城说完又喝了一口杯里的茶,道:“我瞧着后面的山头也空着,怎么没一起开发了?” 这样的规模就已经惹眼,如若扩大,前景很是可观。 “买这里的时候我就差点跑断两条腿,后面的山头可不敢想。” 蔺天城闻言眉宇一动,没说什么,等寒书聊的差不多了,这才领着人离开。 他自好几年之前就将事业发展到了国外,跨国总裁不是谁都能接触的上的,重生后的渭轻尘已经赚够了安稳度日的钱,所以没有丝毫攀关系的想法,礼貌的将人送走后,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两天后,舍新会收到一张请帖。 蔺天城和寒书结婚,邀了渭轻尘和舍新来观礼,随着请帖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张鲜花订单。 舍新不知道能参加蔺天城的婚礼对于在商场上征战的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开心的拿着那张订单,高兴的拉着渭轻尘道:“我要赚钱了!” 渭轻尘笑笑,安排人帮他准备。 上一世蔺天城的婚礼很盛大,渭轻尘只在报纸上看过,那时候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连蔺天城的面都没见过,如今重生,机缘巧合下竟然能参加他的婚礼,真是…… 冥冥中自有天定。 渭轻尘给舍新的花圃起了名字,并请了设计师制作了logo。 椭圆的银质底牌,一面刻着品牌名forever,另一面刻着玫瑰和常青藤,寓意为永恒不灭的爱。 舍新摩挲着手里小巧又充满质感的铭牌,虽不知道渭轻尘弄这些干什么,但出席蔺天城婚礼的时候,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带了一摞印着自己姓名的名片。 婚礼远比在前世报纸上所见的要盛大。 来的人都是星光政要,商界名流,渭轻尘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拉着舍新站在角落,给他取些填肚子的好吃的。 会场花团锦簇,除了订单上的花,舍新在渭轻尘的建议下还做了些小配饰,男士西装上的袖扣,女士腕上的手环,以及孩子头上的花环,设计各异,都由带着铭牌的鲜花制成。 宾客们除了谈论婚礼的主角,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些夺人眼球设计各异的花。 舍新这一单造价太大,根本就没赚着钱,但听着大家都喜欢自己的花,忍不住开心的和渭轻尘道:“你听到没有? 他们都在说我的花好看。” 他眼神亮闪闪的,因为别人的夸奖,开心的像个孩子。 渭轻尘摸摸他的头,正要说话,就感觉裤腿被人一拽。 头顶花环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眨巴着一双大眼道:“哥哥你长的执真好看,可不可以让萌萌亲一下?” 渭轻尘四下一看,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抱起来刚要教她女孩子不能随便亲别人,脸上就被吧唧亲了一口,奶香奶香的。 小女孩目的达到,咯咯笑了一声,又伸手向舍新道:“这个哥哥,我也要。” “他不行!”渭轻尘拍拍她的小屁股,一边替舍新拒绝,一边找她的大人,不防小孩子呜咽一声,突然就是哇的一声大哭。 因着小孩的哭声,两人就这么变成了全场的焦点。 舍新看着大家扫视过来的目光,忙凑近自己的脸道:“别哭,给你亲。” 渭轻尘:“……” 第45章 你变了 渭轻尘的营销策略很成功。 所有人都对forever这个鲜花品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蔺天城的引荐下,舍新第一次走入公众视野。 名片被很快发完,在场的人都是潜在的顾客,舍新还没有走出会场,就又收到了两笔订单,都是豪门婚礼。 回家的路上,一向少言的舍新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担心自己满足不了顾客的需求,一会又担心渭轻尘定的价格太高,最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对开车的人道:“原来婚礼是这个样子啊,可真好啊!”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婚礼,心里不免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奇怪结婚原来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啊? 渭轻尘听出舍新羡慕的语气,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瞟一眼他脸上羡慕的笑容,“怎么了?羡慕了?” “有点。”舍新实话实说,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提了一句就又转到了订单上,却不知渭轻尘已经将这件事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forever一夜爆红,买花的人络绎不绝。 渭轻尘将那些单子一个一个的推后,谁来都说没货。 舍新一开始还不理解他这样的做法,后来发现客源渐渐稳定后,便懂得了他的意思。 渭轻尘用商场上最常用的方法替舍新筛选出了客源,将forever定位成了一个高端品牌。 它渐渐成为有钱人的身份象征,浪漫的人都以能买到forever的一束花而引以为傲。 舍新还是会在每周末给邻居们送上一捧鲜花,只是不再接受小批量的预订,也不再亲手包扎,除了特殊的顾客群体外,舍新拿出大量的时间来学习充实自己,在人前低着头的次数日渐减少。 改变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渭轻尘自把花圃的生意带入正轨后便不在插手,只在舍新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给个意见,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舍新已经变化太多。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在床上的时候还是会红着脸让他关灯,他好像没变,但好像也变了。 那双小心翼翼的眸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迸发出了自信光彩的神色,看着渭轻尘时不在低头躲闪,他甚至自作主张的将渭轻尘衣柜里那些颜色沉暗的西装换掉,自信满满的告诉他怎么搭配更加好看。 渭轻尘穿着舍新新买的西装出门,一进公司,就感觉大家的视线不对,就连言师都盯他两秒,笑道:“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好看?” 被众人夸奖了的渭轻尘勉强的笑笑,等回了办公室,才有些失落的拿出信息。 他发一条过去,等了半天,才收到几个简短的字,对方在忙。 原先都是渭轻尘忙着工作,抽空回一条那人的信息,如今等待的人变成了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空落落的难受。 渭轻尘心情不知名的低落,下了班回家,就见客厅里空空如也。 周思思已经毕业,虽还在公司工作,却坚持在外面租了房子,而舍昌和井下估计又去花圃帮忙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渭轻尘叹一口气,郁闷的挽起袖子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看,什么都没有。 心里的火就这么烧了起来。 从花圃回来的三人有说有笑,舍新抱着怀里的花束点亮客厅的灯,见渭轻尘木头桩子一样的站在厨房门口,笑道:“你回来了?” “我每天不都这个点回来吗?”语气里隐隐有些怒意。 舍新闻言一顿,见舍昌已经回房洗漱,便走过去道:“你看这个花好看吗?我特意为你……” “花花花!你就知道花!”渭轻尘咆哮一声,冷着眉将舍新怀里的花一把夺过摔在地上,然后拉开冰箱的门指给他看道:“大晚上的不做饭!我上一天班你是让我吃花是不是?” 他喊完由不解气,抬脚将地上的花束狠狠碾碎,看着舍新生气无比的道:“你就和你的花过去吧!” 冰箱的门被摔的砰的一响,舍新呆呆的看着地上培育了很久才成功,已经被踩成碎末的蓝色妖姬,长久以来又一次低头,红了眼眶。 井下大概知道渭轻尘发火的原因 ,拉住拿着衣服要走的人,解释道:“这几天花圃有点忙,回来晚了,我现在就去买菜,很快就回来。” “不用了!”渭轻尘扫一眼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舍新,推开拦着自己的井下道:“老子去外面吃!就不信他妈的一顿饭!不回家还能饿死!” 渭轻尘暴躁的出门,气的眼眶都有些红。 他觉的舍新变了,变得不需要自己了,也不在乎他了。 但他没发觉得是,在舍新改变的同时,他自己也变了。 他不在哄舍新了,也不在说软话了,原先他总觉得舍新离不开自己,总觉得自己要对他千好万好才能稳住那人敏感的心,可自从舍新开了花圃,越来越自信的同时,他就下意识的不敢在对那人好了。 渭轻尘对舍新的掌控不是一朝一夕,如今对方猛地脱离,总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原本他是舍新的整个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舍新世界里的一员? 渭轻尘想不明白,所以喝了很多的酒,多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罩,穿着白色衬衫的人。 渭轻尘头痛欲裂的睁眼,起身看着睡在身边的人,脱口而出道:“草!” 被他吵醒的人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缠上来抱着渭轻尘的腰道:“天还没亮,再睡会。” 渭轻尘黑着一张脸,推开身上的人后,忙撩开被子一看,见自己虽然光着上半身,但裤子还穿的好好的,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伸手摸了摸凌乱的床单,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后,这才彻底放了心。 “放心,你昨天喝醉了,什么都没做。”床上的人打一个哈欠,又伸着胳膊靠过来。 渭轻尘一个跃步下了床,皱眉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你不记得了?”倒在被子里的人伸一个懒腰,爬到床边看着渭轻尘道:“我在酒吧捡了烂醉如泥的你,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在那凌乱的一瞬间,渭轻尘忘了告诉自己,他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第46章 桃花债 渭轻尘萎靡不振一身酒气的出现在公司里,一副被人糟蹋了的模样。 他拿出手机,没看见某人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心里更加烦乱。叹了口气正头疼,就听耳边有个贱不兮兮的声音道:“渭轻尘,你昨晚打野去了?” “风云常!”渭轻尘心气不顺,正要发火,忽觉得哪里不对。 他伸手将风云常的领带一拉,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好看的丹凤眼,不笑都眉目含情的好看,和早上那人的眼睛有点像。 “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兄弟姐妹?” 风云常坐在办公桌上,脖子差点被勒断,他拍开渭轻尘的手,奇怪道:“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渭轻尘捂着额头摆手:“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怎么了?和舍新吵架了?” 渭轻尘没说话,风云常便继续八卦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你哄哄他不就好了?舍新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这么发愁干什么?” “凭什么老是我哄他?他怎么不来哄哄我?”渭轻尘闻言一气,砰的拍了把桌子。 “哎呀我的妈!合着是舍新把你惹着了?为什么啊?他干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天天就知道弄那些花!睡觉的时候花!吃饭的时候花!花花花!没完没了的花!整天捣鼓那些花!饭也不做!家也不顾!我昨天一晚上没回去!连个信息也不发给我!我喝那么多酒!还被别人捡了尸!他也不怕我死在外边!”渭轻尘越说越气,越气脾气越大。 风云常低头瞟一眼他的裤腰带:“那你没被人强|奸吧?” 渭轻尘阴着脸,滚字三连。 “你看你,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风云常拍拍他的肩,到底是好兄弟,有难一起扛,见渭轻尘心情不好,便和他一个鼻孔出气道:“我看就是平时太惯着他们了,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也不想想他们的“幸福”生活都是靠谁,动不动就耍小脾气,整天作来作去的,实在是让人心烦。 咱们虽然度量大,但也不能由着他们欺负是不是?要我看你就晾他几天,等他啥时候来找你,你在回去,从根本上把他治了。” 渭轻尘寒着脸听风云常事不关己的滔滔不绝,本着是兄弟就一起死,没告诉他言师已经站在门口好一会了。 风云常说的口干舌燥,后知后觉的回头,然后面如死灰的问渭轻尘:“他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之前。” “靠!”风云常龇牙咧嘴的一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靠过去:“老婆言师” 刚才的话听起来爽度百分之百,可是轮到自己身上,风云常膝盖软的要命。 言师笑看他一眼,晃晃手里的红色喜帖,“我发现你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挺多啊!这还没结婚呢,要是结了婚是不是每天也得给我冷饭吃了?” “没有!没有!”风云常将言师>>> 人和心你都收了,可不能反悔!” “戒指呢?” “早买了,等订婚的时候给你带上!” 旁听半天一脸懵逼的渭轻尘:“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 言师和风云常要结婚了,婚礼的日期就定在圣诞节。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家里重新取得了联系,订婚宴上渭轻尘和风云常的父母说了几句话,两位老人言语间对言师很是满意喜欢。 舍新几日不见,插花的手艺又高了一些,他穿着和渭轻尘同款的蓝色衬衫,静静站在那里的时候,优雅又迷人。 果然气质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渭轻尘这些天故意不回家,此刻也故意装看不见他,舍新什么都不说,只乖乖的站在他身边,温柔的有些可怜。 井下拽拽他的衣袖,小声道:“你今天回家吧,好不好?” “不回!”渭轻尘硬气的很,说完又瞟一眼身边站着的舍新,哼一声道:“让你哥过来和我说!” 井下抿抿唇,看一眼舍新,在看一眼渭轻尘,默默退出战场。 订婚宴没有婚礼繁琐,来的都是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人不多,所以渭轻尘抬眼一扫,就扫到了某人。 “嗨!”人群里的人似乎也看到了他,高兴的冲着这边挥手。 “我去上个厕所。”渭轻尘急急忙忙的要走,舍新拉住他道:“打个招呼再走吧!” 渭轻尘下意识的看他。 舍新温柔带笑,只是眸子有些冷。 “原来你和我表哥认识啊!”风木挑着一双和风云常十分相似的眼,伸手勾上渭轻尘的胳膊道:“那天你走的好快,连电话都没给我留,本来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表哥的婚礼,真是命定的缘分啊!” 渭轻尘闻言一惊,忙下意识的推开他,看着舍新着急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都在一个床上睡过了,虽然咱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说不认识有点过分吧?” 风木拽着渭轻尘的胳膊,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这样吧!今晚我们再睡一次,你就记住我了,对了我叫风木,你叫什么?” 这事渭轻尘虽然不是故意,但是他的确理亏,此刻也不想着和舍新冷战了,忙推开身边狗皮膏药一样的风木,对舍新道:“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还有这人是谁?”风木指着舍新,好像他才是渭轻尘的正室。 渭轻尘不知道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碍于风木是风云常的表弟也不好动手,只能冷着眼看他道:“他是我老婆!你要是在敢胡说,不要怪我不看你哥的面子。” 他已经冷了神色,推开风木的手青筋直暴,面目阴狠。 风木被吓的后退一步,歪头道:“好吓人!”说完又是一个箭步缠上来,用渭轻尘躲不开的力道抱住他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婆是吧?很快就不是了。” 舍新垂眉,看着纠缠不休的两个人,抿抿唇上前,人生中第二次动手打人。 两次,都是因为底线。 第47章 一个巴掌一个吻 耳光清亮,将毫无防备的人扇了个大睁眼。 风木眉眼一冷,伸手想要反击,渭轻尘抓着他的手腕挡在舍新面前,沉着脸看他:“你敢动他,想死是不是?” “是他先打我的!” “你活该!”渭轻尘再次推开他,护着舍新后退一步,顺便招手将风云常叫过来。 瓜太大,众人一时都有点消化不了。 风木指着渭轻尘道:“我捡了你,你就是我的,休想赖掉!” “有毛病是不是?”风云常将自家表弟拉到一边,忍住扇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人家有老婆,你纠缠不休的丢不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风木不解的看他道:“表嫂不也是被你纠缠来的?” “你!”风云常都被他气死了,索性家里的长辈早就走了,也不担心被别人听到,骂他道:“疯了是不是?他有家有室的,你想玩能不能找个单身的?” “有家室的玩起来才刺激。”风木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舍新,满脸的战意:“我就觉得别人的老公才是最好的。” “卧槽!你这缺德玩意!”风云常抬起巴掌想扇风木,比划了半天又对着家里唯一的弟弟下不去手,恨声警告他道:“渭轻尘那人不好惹,我警告你离他远点,逼急了,我也帮不了你。” “我不用你帮,我自己就能搞定。”风木抿抿唇,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个人,道:“他要是不乐意,我就拿枪把他绑了边城去,让他离婚!” “你在边城太久没出来了是不是?真当咱们家是皇亲国戚了是不是?我爸早就退休了,你还有没有点王法了?拿枪绑人?亏你想得出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我爸把你崩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去啊!你不在家的这些年,大爷大妈都是我照顾,你去问问,看看大爷是崩你还是崩我?” “你!”风云常已经被风木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咬牙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后,警告他道:“敢动一下,我就把你手掰断了,现在给我走,回家再和你算账。” “舍新!舍新!”渭轻尘拉住疾步上楼的人,皱眉道:“走这么快干什么?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舍新推开他道:“你去找他吧!别回来了!” “找谁?”渭轻尘抓住他,对一旁站着的井下道:“给老子滚你房里去!” 他脾气很大,满脸的怒意。 舍新低着头使劲推他,渭轻尘从没被这么反抗过,抬手要打,又像是想到什么连忙忍住,反手扇自己一巴掌,然后将挣扎不休的人连拖带拽的抱到卧室,一把扔到床上。 道:“你能不能听老子把话说完?” “我不想听!你出去!”舍新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指着门让渭轻尘走。 “果然他妈的就不能惯着!”渭轻尘咬牙骂一句脏话,上前将床上的人一把压倒,控制住舍新胡乱推拒的手,大声道:“老子是跟他睡了!” 舍新哽咽一声,咬唇看他。 草! 渭轻尘抬手在扇自己一巴掌,这半天都被气蒙了。 他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将床上默默流泪的人一把拉起来,抱进怀里狠狠揉搓一下道:“别给老子哭!老子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说完狠狠的亲他一口。 “睡都睡了!还说没有对不起我?”舍新红着眼睛看他,不可思议道:“那你说!什么程度才算?日复一日继续睡下去吗?” 他什么时候敢和自己吵架顶嘴了? “闭嘴!”渭轻尘咬着牙,将怀里和自己叫板的人再一次扔在床上,然后跪在床边伸手捂着舍新的嘴道:“能不能别说话?能不能听老子把话说完?你他妈能不能闭嘴不说话!” 舍新呜咽的摇头,别说开口说话,他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渭轻尘呼一口气,挪一挪膝盖道:“我那天喝的什么都不知道,一醒来就在酒店的床上,身边躺着个智障,非说在酒吧捡了我我就是他的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被个变态纠缠半天,天地为证,老子裤子穿的好好的,我可没碰他!” 舍新通红着脸,要被捂死了。 渭轻尘咬着牙,放开他的嘴巴改掐脖子,恶狠狠道:“还吵不吵了?吵不吵了?再吵弄死你!” “你……”有毛病是不是。 舍新摇摇头,他还不想死。 “咳咳咳!” 舍新捂着脖子咳得双眼泛红,上气不接下气,渭轻尘起身一把捞起他,一边说他活该,一边又渡气给他。 “你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舍新!”渭轻尘看着舍新,从头到尾的数落他:“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舍新不说话,哽咽着歪头道:“你不是不回家么?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敢不回来吗?我今天不回来你明天是不是就把离婚书甩我脸上了?” 舍新抬眸看他,正有此意。 “我跟你讲,我现在也火大的很,别惹我!” 渭轻尘伸手将舍新身上的外套扯下来,红着眼睛道:“我不回家你就不会给我发个信息打个电话吗?我在公司睡了那么久,你就不能去找我吗?你他妈天天就知道弄那些该死的花! 惹毛我,老子一把火都给你烧了,幸亏老子酒品好,喝完就睡,要是风云常,那他妈十个风木也被他睡了,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渭轻尘委屈的要死,舍新就不委屈吗? 他这些天夜夜不得安眠,日日在家里守着,他心里的酸楚和委屈又要和谁去说? 渭轻尘在外面惹了桃花债,到头来却要自己被骂,舍新含着泪吵不过他,抬手捶他。 拳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渭轻尘闭着眼任由怀里的人打了半天,等舍新解了气,才摇摇他亲一口道:“好了,不生气了。” “渭轻尘你不是个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个东西,我是个人。” “呜!”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对,你别哭了。”渭轻尘拍拍舍新的屁股,喘口气柔声哄道:“是我脾气大,我道歉,你快别哭,你一哭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说完再亲一口。 “噗嗤”舍新冒了一个鼻涕泡。 “笑了?”渭轻尘唇角微勾,起身将怀里的舍新往床上一扔,扯着脖子上的领带居高临下的看他:“这些天被你气的上火,这半边的牙又肿又疼的,今天就开着灯,看我怎么收拾你!” “唔” 第48章 重归于好 舍新被折腾了整整一夜,不说他受不受得了,反正渭轻尘下楼梯的脚都是虚的。 “去给我整点补腰子的来。” 井下今年18,正上高三。对于渭轻尘的话懂是懂,但具体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没得办法,只能把周思思叫了过来。 自小就独立的女生很有厨艺天赋,照着菜谱没一会,就熬出了一盅味鲜具美的补汤。 渭轻尘闷头喝了一碗,又给舍新灌了半碗,就栽倒在了床上。 他昨晚太没节制,舍新虽被折腾了一晚上,但也就泄了几次,渭轻尘就不一样了,此刻腰酸的厉害,喝了补汤好一会,才觉得有了些力气。 舍新头一次在事后比渭轻尘精神,又因为喝了补汤的缘故,眼神亮闪闪的看他。 渭轻尘心有余力不足,倒在被子里叹一口气道:“别这么看我了,我干不动了。” 舍新 脸红红的,靠过去道:“说你老了还不信。” 渭轻尘闻言睁眼。 你说他什么都行,但就是有一点,那就是不能说他老,也不能说他不行,这是有关男人尊严的事,不能马虎。 所以自觉有点丢面子的渭轻尘和舍新努力的解释:“你一晚上都在享受,又没付出什么,我最后射出来的都是水了,我能不累吗?” 舍新:“……” 这流氓一样的说话风格,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好了!你快休息吧!”舍新不好意思听他说这些,起身要走,渭轻尘连忙拉住他道:“我在这躺着,你去哪?” 他大概是身体太累,拉舍新的手都没什么力气,虚虚的搭着,不过眼神到是霸道的很,一副舍新要是敢说去花圃,他就起身干死这人的样子。 “我去洗把脸。”舍新有点不自在的垂了垂眉,喝了补汤后的身体太敏感了。 “不准去!”渭轻尘拉着他,一边示意他上床,一边道:“今天也得让你感受下想要又得不到的滋味。”一想起不开荤的那几年就憋屈! 舍新红着脸喘一口气,的确有点难熬。 “你哪也别去,就在这陪着我。”渭轻尘没力气在调戏舍新,嘱咐了一句就睡了过去,舍新靠着床头看他,忍不住探唇上去。 睡着的人侧着半边脸,薄唇紧抿,牙关微合,怎么看都是一副俊朗的模样。 舍新有点脸红的亲渭轻尘半天,待感觉身上那股无名火被慢慢压下去后,才缩到他怀里笑道:“你放心,我哪都不去。” 两人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渭轻尘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一睁眼就见舍新开着床头灯玩手机,伸手夺过来道:“几点了?” “两点了。”舍新随渭轻尘查看,探身在他额上一吻道:“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面?” “嗯。”渭轻尘见舍新浏览的都是关于花艺学习的网页,一边点头,一边拦腰抱住他道:“在亲我一下,平时你都不亲我,都是我亲你。” 舍新一笑,听话的在怀里人的额上在吻两下下,拍拍他道:“我去给你煮面,马上就回来。” “我要吃一根火腿肠,两个鸡蛋,还要一把生菜,记得给我放醋。” “嗯。” 夜宵吃到三点。 渭轻尘打着饱嗝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干净,起身刷了牙,才又回到床上抱着舍新,一边拉着他的手摸自己滚圆的肚子,一边闷头往他怀里缩。 求抱抱的动作。 舍新一愣,伸手抱紧他。 往常都是渭轻尘这么抱他,如今换过来,才发现这个动作充满了保护的意味。 两人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此刻都不怎么困,渭轻尘在舍新的怀里滚滚,撩起他的睡衣一边含上他胸前的小凸起,一边闷闷道:“你很喜欢花是不是?” 他说完就牙齿一咬。 舍新呜一声,抱紧他摇摇头道:“比不上对你的喜欢。” 渭轻尘闻言满意一笑,松开牙齿边舔边吸道:“那以后你得把我放在第一位,最起码得排在花前头!” 舍新想不通他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要和一群植物计较,但还是吻吻他毛茸茸的脑袋道:“我以后不去花圃了。” “不用,我只是不想你在别的事情上分心比我多,没有不让你去。” 渭轻尘抬眸看着舍新,翻身将他压住,“以后去花圃的时间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你可以把没完成的工作带回家里,但我下班的时候必须得看见你,要是像上次那样我回来,家里冷清的没人,我还是会和你生气,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酒品像上次那么好。” “你拿这种事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妥协,是让你知道得时时刻刻惦记着我。” 渭轻尘亲一口舍新,安静一会,然后贼眉鼠眼的用眼角看他:“舍新啊过去了没?” 他问的是风木那事,舍新楞了一下,装听不懂的摇摇头道:“过不去!” “舍新啊”渭轻尘舔舔唇,继续挑着眼角不怀好意的看他:“过去了没?” 舍新拉住他闹腾的手:“……过去了。” 某人不放心,继续道“那会不会记恨我啊会不会在我背后使小心眼啊会不会故意找个男的来气我啊会不会嘴上说着过去了,背地里偷偷琢磨报复我啊会不会……” 舍新:“……”这人什么时候成了脑补帝了? 不过想起风木的事,舍新还是有点堵心道:“那人你想着怎么处理?他要是在缠着你怎么办?” “放心,我会找块风水宝地把他埋了!” “啊?” 渭轻尘说是这么说,等人真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只想找块地把自己埋了。 他怎么就想不开去喝酒?还碰上这么个难缠的主? 渭轻尘想去死,可是又舍不得舍新。 风木歪着头,坐在渭轻尘的办公桌上,拿着手里花花绿绿的塑料水枪抵着他的脑门,神色认真道:“离婚和我回边城,或者脑袋开花,二选一,你选一个!” 渭轻尘不知道他是哪来的中二少年,深吸一口气后,闭眼喊道:“风!云!常!” 第49章 懂事的人 风木才不怕自家表哥,转着手里的枪道:“一把几十块钱的玩具水枪而已,你紧张什么?” 风云常叉着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将风木手里的枪往垃圾桶里一扔,“小祖宗,我不是看着你上的飞机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眼瞎还怪我喽?”风木切一声,“我这么个大 活人从你眼前走过,你愣是没发现,我能怎么办?” “你这个兔崽子!”风云常撸起袖子准备抽他:“你现在赶快坐飞机给我回去!马上的!” “我走可以,你给我把他打包带上。”风木指指渭轻尘,一脸的认真。 风云常:“……” “人活脸树活皮,不知道风木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听过,不过我还听过一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风木挑挑眉,看风云常道:“表哥你听过没有?” 风云常被他气炸了,指着他道:“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是我哥们,你这样合适吗?” “那俗话还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呢!表哥你为什么不帮我?” “你!人家结婚了你听不懂是不是?” “能结就能离!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我挖墙脚天下第一把好手,谁也赢不了我。” “?老子现在不只三观碎了,连蛋也快要碎了!家里怎么没让你多读两年书就给放出来了?这不是危害社会祸害好人吗?” “你就没听过老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你连老祖宗的话都不记得,读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 渭轻尘:“……” ko! 风云常七窍生烟,歇菜顺便葛不定还能见我最后一面。” “我这个人呢?就是喜欢别人家的东西。”这是风木的原话。 言师闻言一笑,拿出兜里闪亮的跑车钥匙,告诉他一个地址,说住在那里的人有对象不说,定力还要比渭轻尘好上一万倍。 “比他定力更好的男人?”风木将信将疑,扭头走人。 风云常佩服的朝言师比个大拇指,好奇道:“你让那小子去找谁?” 言师摇摇头没有说话,拿出手机拨给帅哥。 高档小区的两层红色砖房小洋楼,是帅家长辈送给帅哥十八岁时的成年礼物。 他是家里幼子长孙,担负着继承家族的重任。 言师不会干涉帅哥的恋爱,但如果对方是齐乐这种人,那绝对不行。 为了钱而出卖|身体的人,保不齐为了别的,连灵魂都能出卖。 圣诞节言师和风云常的婚礼上,风木追着帅哥满屋子的跑,看的风云常一愣一愣的,拽住他道:“几年不见,你这性子够野的啊!见一个爱一个吗这是?” 这之前还追着渭轻尘不放呢,这才几天,怎么就追开帅哥了这? “这有什么?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风木看着瞬间不见的帅哥,有点不开心风云常的突然挡路。 “等等!帅哥我没记错的话,人家有对象的吧?” 风云常大喜的日子本不想生气,但还是忍不住风木的胡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这么多的黄金单身汉,你不是喜欢有家室的就是喜欢有对象的,要死是不是?” “单身的有什么好?他们要是优秀,怎么会没人要?怎么会单身?”风木觉得风云常不懂现在的市场行情,也不和他过多解释,只道:“反正我就要找别人家的,质量有保证不说,还能证明我的本事。” 风云常:“……”p;帅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风木这个煞神的,见他被风云常缠住,忙对一边的自家大哥道:“哥!看见那个神经病没?对!就是他!你帮我拦住他!我有事先撤了!” 寒风中夹着雪,站在路灯下的人裹着火红的围巾,乖巧等待。 “齐乐!”帅哥冲他招招手,跑过去抱抱他,拉他上车道:“不是说让你在车上等我吗?外面这么冷,怎么下车了?” “我想看看雪。”齐乐搓搓冻得有些泛红的手,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帅哥手里的袋子,笑道:“是给我拿的好吃的吗?” “嗯。” 帅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人太多不方便,我又被个神经病缠着,只着急的带了只帝王蟹和大龙虾,等会回去剥给你吃。” 齐乐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谢谢!” “和我还说什么谢?”帅哥探着身子吻吻他,帮他系好安全带。 “那个缠着你的人是风木吗?”齐乐语气平常的问,见帅哥挑眉看自己,忙摇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奇怪……” “吃醋了?” “没有啊!”齐乐笑笑,一个被包养的人,吃的哪门子的醋。 “你!”帅哥看他,握着方向盘道:“我和别人亲近,你不难受吗?” “有什么好难受的?”又不是情侣,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要难受? “齐乐!”帅哥将刚刚发动的车子熄灭,叹一口气道:“我说过我喜欢你的吧?” “嗯!”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嗯,喜欢啊!” “那我和别人亲近你不生气吗?不觉得愤怒吗?” “你只是包养我而已,床上说的那些话我是不会当真的,你放心!我不会对你造成困扰的,如果你想和别人交往,我可以走的,不会缠着你的。” 齐乐真心的和身边的人保证,努力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情人。 帅哥:“……”草!这么“懂事”的情人,可真是难得啊! 婚礼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 渭轻尘牵着舍新出来,等小哥泊车的空挡,看到了不远处车里的两人,拉着身边的舍新转一个身,“今晚我们别回去了,去过圣诞节。” “嗯?去哪 ?” 冬夜的天冷的很,舍新靠着渭轻尘的肩膀,心里有点意动,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过过圣诞节,脚步随身边人转动的时候,头却不自主的朝着一个方向回看过去。 只看到了井下。 他踮着脚,将手里装着糖果的袋子在舍新眼前晃了晃,“那你们去玩吧!我回家了,爷爷还等着。” 渭轻尘眸光微眯,是个懂事的。 第50章 会撒娇的人最好命 车子已经消失不见。 井下提提手里装糖果的袋子,转身正要走,渭轻尘叫住他道:“把你姐先送回去!”女孩子大晚上的不安全。 井下闻言撇撇嘴,嘀咕道:“多大的人了,还用人送。” “臭小子,你不听话是不是?” “没有!我送!”井下不乐意的看向周思思,道:“走吧!大小姐!” 周思思点点头,等离开了渭轻尘和舍新的视野,才道:“不用你送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说送你就送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上车!”井下招了辆的士,将身高到自己下巴的人一把推进去,自己上了副驾。 因为明年就要高考,舍新担心井下学习太辛苦,总是换着法的给他补身体,学习没提起来,个子倒是窜到了一米八,周思思一米七的窈窕身姿可经不住他这大力道的推。 “臭小子!”周思思趴在后座上吸一口气,小声嗔他。 “你说什么?”井下耳朵灵得很。 周思思吐吐舌头,不和他这个小鬼一般计较。 司机笑了一下道:“圣诞节带女朋友出来吃饭啊?” 被误会了的两人??? “我是她哥!” “我是他姐!” 司机:“……你们这辈分有点乱啊。” 井下将周思思送到目的地,连车都没下,直接走人。 周思思一声再见哑在嗓子里,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出租车,无奈的挥挥手,一回头,就见一个人远远的站在路灯下。 正是男朋友苏哲。 “回来了?婚礼怎么样?有照片吗?” “你怎么来了?现场不让拍照。”周思思觉的他对自己公司的事特别感兴趣,但还是没多想的和他道:“我和你说,今天的婚礼主角可帅了!现场布置的特别漂亮,还有那些花,风总可浪漫了,送了言总足足一万朵玫瑰呢!” 周思思有些开心的和他比划,少女心满满的道:“哥说等我结婚的时候也会帮我布置好看的会场,也会送我一万朵的玫瑰,嘻嘻!不要钱。” 苏哲点点头,配合的笑笑,眼神有点扭曲的道:“太晚了,既然你安全到家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周思思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道:“有好多好吃的,我挑了些给你,还热着。” “谢谢。”苏哲垂着眉面无表情的接过,等她上了楼,这才冷笑一声,将手里的袋子扔进垃圾桶。 风云常,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就不要怪我了。 渭轻尘对除生日之外的所有节日都不看重,如今猛的提起来,是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吗? 舍新心里有点小期待,乖乖的跟他走。 却不想渭轻尘说的过圣诞节,就是在五星饭店开个总统套房,要和舍新来个不一样的lovepy。 满怀期待还以为有小惊喜的舍新:“……” 要是以前,舍新虽然喜欢小惊喜,但也不会刻意要求,但是自从他将花圃做大,见识的人多了,眼界不一样了,性子就慢慢的变了。 他对于渭轻尘的要求越来越多,从里到外的希望他能在意自己。 不只是身体,连心都必须是自己的。 不只是物质,精神方面更要满足他。 不只是被动的接受,还要主动的要求。 复古的青色帷幔慢慢放下,被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霓虹灯光晃成烟火的颜色。 临江几十层的海景房,舍新被渭轻尘困在床边一角,食指点在他的胸口道:“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渭轻尘急不可耐,探唇到他皙白的脖颈。 “今天圣诞节,我的礼物呢?”舍新看他。 “咱们不是从来都不过圣诞节吗?我没准备。”渭轻尘皱皱眉,将身边的人一把按倒。这种小孩子才过的节日,他才不屑。 舍新抿抿唇:“你不是说带我出来过圣诞节吗?” “对啊!这不就是在过吗?”渭轻尘亲亲他,将他身上的衣服弄乱,猴急的蹭他道:“我现在就把自己送给你!” “等一下!”舍新推他一把,红着脸道:“那个!那个以后我要过圣诞节!” “嗯?” “我说以后的圣诞节,我要收到礼物!” “你想要什么?明天给你买!”渭轻尘今晚喝了点酒,都忍了半天了,哄他道:“咱们能不能先休息?”说完有点猴急的伸手。 舍新有点不开心,拉住他脱自己衣服的手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就是以后圣诞节的时候想收到礼物!”他眸光亮闪闪的,有点期待性的撒娇,又有点委屈。 渭轻尘一愣,抬眸看他。 舍新什么时候学会对自己提要求了? 那么敏感自卑凡事都顺其自然从不强求的舍新,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看着他,勇敢直接的说出自己的需要了? 渭轻尘有点头痛的坐到一边,不是受不了舍新向自己提要求这种事,而是觉得,他的舍新越来越不听话了,这场面有点失控啊!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得变成妻奴啊! 这局势有点危险啊! 舍新见渭轻尘一脸心事的坐到一边,推推他小声 道:“怎么了?你不高兴了?” “没有。”渭轻尘啧一声,拉住舍新的手亲了一下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想起过圣诞节了?” “今天圣诞,我想要个礼物不可以吗?”舍新看看他,有点小心翼翼的理直气壮道:“除了生日,你从来没送过我东西。” “可是平时也有给你买东西啊!那些东西也算是礼物啊是不是?” “都是些衣服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不是礼物。”舍新抿抿唇嗔了渭轻尘一眼,然后将他的手反握,小声道:“言师手上的戒指很漂亮,我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懂的给我买一个。” 渭轻尘:“……” “你等等啊!”渭轻尘揉揉额头,缓了片刻道:“你能不能先说一下你这想法都是哪来的?” “什么想法?” “你这种……额!就是这种和我要礼物的想法,哪来的?” “井下说撒娇的人最好命。”舍新看渭轻尘一眼,放开他的手道:“我觉得他说的不对。” “为什么?” “因为没有一点效果。”舍新语气幽怨的控诉,抱着膝盖退到一边。 渭轻尘:“……” “你刚才和我撒娇了?” “嗯。” “我怎么没看出来?”渭轻尘将缩在床边装可怜的某人一把抱起,道:“你怎么和我撒娇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都和你说了。”舍新有点委屈的红了眼:“可是你不如我的愿。” “不准委屈!”渭轻尘最受不了舍新这幅红眼睛的样子,吻吻他灵动的眸子道:“井下还和你说什么了?他让你和我撒娇就没和你说怎么和我撒娇?” 舍新诚实的摇摇头,道:“没有,就说让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你知道了,就会满足我的。” 他委屈巴巴的,一副井下骗了他的样子。 渭轻尘闻言一笑,摸摸他的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被个小孩子指挥的团团转?” 舍新抿唇,看着他不说话。 他对渭轻尘除了礼物,其实还有很多别的期待,只是他一直都不敢说。 从前他只会默默被动的接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是渭轻尘给的,舍新就毫无怨言。 如今他变了,手里的花圃越来越好,来往的顾客都礼貌尊敬的喊他舍先生,自信心培养起来的同时,对于渭轻尘也不在那么自卑了。 他是这辈子要和自己相伴到老的人,理应满足自己提出的各种合理的小要求,自己没必要对他小心翼翼的,舍新想。 井下说只要他大着胆子和这人提要求,他就一定会满足自己,舍新一开始还有点不敢,此刻一见,果然井下说的不对。 渭轻尘对他说的好听,但也不是有求必应,连圣诞节都不肯给他过。 哼! 舍新红着眼眶,眼里的两汪泪转啊转的,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渭轻尘,对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啦!别委屈,又没说不给你过。”渭轻尘亲亲他,讨好道:“以后不管是圣诞节还是别的什么节,我都给你过好不好?礼物也不是只有过节才送,想要什么都买给你,我平时工作忙,忘了的话你就提醒我,我会用心准备的好不好?反正什么都听你的,你别红眼睛就行,要不我心里难受。” “真的?” “嗯。” “那清明节就不要了。”舍新摇头,神色认真。 渭轻尘:“……”他家老婆什么时候这么会接话了? “不过撒娇可不是你这么撒的。”渭轻尘附在舍新耳上,低声道:“你得……” “那个姿势太难了。”舍新想起之前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的动作,脸红的道:“太深了,我受不了。” “你可以叫出来,这里隔音很好,没别人。”渭轻尘吻吻舍新的耳垂,诱哄道:“大声的叫出来,就不觉得深了,没人会听到的。” “可是……” “只要你点头,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 “在犹豫天就要亮了,以后你再和我撒娇都不管用了,点头好不好?” “……嗯。” “嘿嘿!乖老婆!” 第51章 失约 风云常和言师请了婚假度蜜月,舍新看着他们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有点眼红的对渭轻尘道:“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去玩?” 渭轻尘:“……”这人是越来越难招架了。 “等我有时间。” “你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 “这个……” “五一吧!”舍新拍拍手,替他决定道:“你五一要放假,我们五一出去玩!好不好?” 已经订好五一要加班的渭轻尘:“会不会人太多了?” “可是别的时候你也没时间啊!你想去哪玩?” 渭轻尘:“……”他有点招架不住了。 “那要不然还去海边吧?我还想去看海。”舍新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也不理他了,自己拿着手机开始百度攻略,渭轻尘盯着虚空叹一口气,老婆是越来越难哄了。 舍新原先都是跟着他的步伐走,听话的不得了,就算他有什么办不到的,这人虽遗憾也不会闹脾气,还要软言安慰他。 至于现在嘛…… 舍新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对于渭轻尘的决定不再毫无理由的服从了,他也会提点小意见小要求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渭轻尘太忙了,像这种出去玩 的事情其实很正常,但是公司里那一摊子事,他也扔不下。 要是原来渭轻尘估计会实话实说,告诉舍新自己没时间,五一要加班,明确的拒绝他,但是现在的渭轻尘不敢。 舍新会和他撒娇了,也不发脾气,就两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不开心的时候也敢和他使小性子了,说不给碰就不给碰。 渭轻尘想到最近才刚刚解锁的新姿势,不敢和舍新说自己没时间,他舍不得自己的“幸福”生活。 可是再不敢,等五一来临的时候,渭轻尘看着桌子上成堆的企划书,还是硬着头皮道:“舍新啊,那个五一我公司有事走不开,你看我们能不能挑个别的时间?” 已经买好票准备好一切的舍新:“……”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渭轻尘的帮助下自己动手做出门的准备,他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做了攻略,事无巨细的都写在纸上,满满的好几页,他兴奋了一整夜,可是睁开眼的时候,渭轻尘说他没时间。 “你怎么不早说?”舍新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声音闷闷的。 “这事怪我!我之前本来真的打算和你出去玩的,就是公司临时有事,我……”渭轻尘这话是托词。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抽不开身,可是又舍不得拒绝舍新,拖来拖去,就拖到了现在,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告诉他自己没时间,弄得浪费时间也浪费感情。 舍新抿着唇,眼睛红红的开始委屈。 “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你出去。”渭轻尘受不住舍新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怕自己控制不住,连忙起身走人。 舍新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呼吸一滞。 往常只要他这幅样子,渭轻尘总会妥协的,怎么这次失灵了? 舍新吸吸鼻子,这次是真的红了眼。 渭轻尘一忙好几天,在回家的时候舍新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也没再说出去玩的事,每天去花圃忙完按点回家,床上也很听话。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让渭轻尘有点心虚。 这天井下高考完,渭轻尘道:“现在都是出门旅游的人,交通拥挤也玩不好,等九月份学生开学人少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喜欢。” 国外没人开发过的岛屿海滩,天蓝水清的,舍新见到一定会开心的。 舍新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到时候在说吧!” 他又不像渭轻尘那么忙,花圃的生意早就做成了固定模式,又有专人在管理,渭轻尘不觉得舍新会出现没时间这种情况,开始着手准备出国等相关事宜。 等护照这些手续都办好,渭轻尘将公司里的事交接完后,正好井下开学。 “让你姐送你去,她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有不懂得就问她。”渭轻尘将姐弟俩送上飞机,马不停蹄的回来找舍新。 “舍新,准备一下,咱们晚上的飞机。”渭轻尘说完便拿出行李箱,刚要动手收拾东西,就听舍新道:“我这几天走不开,下次吧!” “什么?”渭轻尘转眸看他,奇怪道:“你有什么事?花圃的事吗?” “嗯,有个大顾客,点名让我设计会场,走不开。”舍新看着他,歉意满满的道:“下次吧,好不好?” 一切准备就绪被浇了一头冷水的渭轻尘:“你怎么不早说?” 他将手里的衣服往衣柜里一扔,皱眉不高兴的道:“顾客定单子应该一个月之前就已经通知你了吧?你要是不想去干嘛不早说?当我准备这些东西容易是不是?故意玩我呢?” 舍新垂眉,小声抱歉道:“我怕你不高兴,就没敢说。” “现在说我就高兴了?”渭轻尘都被他气死了,正想吵架,就感觉这番对话好像有点熟悉,想了一会笑道:“舍新,合着你这是报上次的仇呢?这是拿上次的事来整我呢是不是?” “不是。” “不是?我看就是!” 渭轻尘上前一步,只要一想到那么温柔乖巧的舍新居然也会小心眼耍手段的故意整自己,故意拿相同的事来报复自己,心里就感觉有点害怕,怒气上涌之际指着他骂道 “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有病想加班是不是?你以为我想每天没完没了的喝酒是不是?你以为我放着好好的假期不过去上班是因为闲的蛋疼是不是?” 舍新垂眉不语,安静的听他发脾气。 渭轻尘越说越气,越说越难受,红着眼睛跳脚道 “我他妈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想着让你别受苦!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趟出门推了多少单子?我赚钱是为了你!不赚钱也是为了你!你嫌我不陪你出去玩我认了!是我王八蛋说话不算数!是我活该!但你当时是不是说原谅我了?你现在弄这些是故意恶心我是不是?我对你千好万好一次不好,你就记住了是不是?我和你真心实意的过日子,你打小九九的故意寒我心算计我看我难受是不是?” 一腔深情被负,气头上的渭轻尘势必加倍绝情。 他红着眼,恶狠狠的指着舍新道:“这事我和你没完!我倒要看看谁能寒得了谁的心!” 第52章 酒后露真情 秋高气爽,大雁成行。 渭轻尘抬眼望天,心里堵得有点难受。 他不是生气舍新突然有事不和自己出去玩,而是觉得一直温柔体贴的舍新变了。 变得不心疼自己了,不体贴自己了,不爱自己了,因为自己的一次过失就开始记仇了,都会使小>>> 段伤自己的心了。 渭轻尘叹一口气,先前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 自己刚才的确是想了很多招数,比如说不回家,找个人暧昧,或者不理他,总之能让舍新难过后悔就行,不过想归想,伤感情的事做了,那他就sb了。 所以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喝酒这招比较解愁。 为避免在像上次一样喝的被别人捡走,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渭轻尘叫了风云常过来看着他,说了句:“记得把我送回家。”就开始闷头狠灌。 他先前才说要带舍新出门玩,现在正是坐飞机的点却在这里喝酒,风云常都不用问,就知道两人有可能是吵架了。 先顾不上管渭轻尘,风云常拉言师到一边道:“我去开导开导他,你乖乖坐在这里哪也别去。” 他说完又吻了吻言师,帮他要了杯饮料道:“有事叫我,别和别人勾搭。” 这里是清吧,根本就没有不三不四的人,言师点点头,嘱咐道:“你别瞎说话!” “肯定劝和不劝离!”风云常拍拍言师屁股,再亲他一下。 两人自结婚后,风云常就跟换了个人似得,走哪都得把言师带着,一时一刻也离不开。 本来渭轻尘叫风云常出来的时候,言师怕自己在一旁两人不好说话,不想风云常不愿意一个人出门,非得带着他,言师没法,只乖乖的听他的。 风云常走到渭轻尘身边,回头确认一遍言师身边的情况,这才也喝了口杯里的酒道:“说吧,你和舍新怎么了?” 渭轻尘不说话,拿着酒杯狠灌两口,继续和吧台的小哥要酒,一副要喝死自己的模样。 风云常觉得他这样子有点熟悉,当初误会言师给自己带绿帽子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豁出去命的喝,心里难受的时候,就想着喝死算了,如今见渭轻尘也这样,便道:“怎么了?舍新给你带绿帽子了?”要不然怎么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渭轻尘轻笑一声,“他敢!”又是一杯浊酒下肚。 “你喝慢点!”风云常说风凉话不过是想调节一下气氛,但碍于此刻的气氛不对,认真了神色:“你两到底怎么了?怎么自从他开了花圃,你们就三天两头的吵架,原来不是挺好的吗?” 渭轻尘不到一会的功夫,已经连灌十几杯,此刻已经醉意朦胧,红着眼睛摇头道:“他变了。”变得不关心自己不喜欢自己不爱自己不说,还狠心的朝他捅刀子。 呜! “哪变了?”风云常皱皱眉道:“怎么了?他变心了?” 渭轻尘摇摇头,风云常继续猜:“变得没原来那么喜欢在意你了?” “嗯” 风云常:“……”那的确怪难受的。 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对你好,忽的有一天,爱心值因为不明原因开始减少,不需要太多,只是减少一分,对于他来说还是很爱你,可是你却会觉得他是不爱你了。 因为你见过他百分百爱你的样子,所以不自觉的会因为那减少的百分之一,否定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 这是人的劣根性,一旦接受过最好的,自然不能承受比这差的,更何况现在的渭轻尘,也是拿出百分之百的心去爱舍新的。 “啧!这怎么弄的?” 风云常想到他家言师到现在都没和自己说过一句喜欢,也有点受不了的难过,喝了一杯酒道:“你说咱兄弟两怎么就这么悲催?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两个人?你说咱们全心全意的对他们,他们怎么就老是让咱们不痛快?你说咱原来多潇洒是不是?要不……” 渭轻尘看他,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烂话,却不想风云常神色认真道:“要不咱们也去撒个娇,求一求?” “滚!”渭轻尘白他一眼,拿起面前的酒在狠狠灌一口,道:“要去你去,我才不干那丢人的事!” 求来的好算什么?渭轻尘才不稀罕,不过要是他去求舍新,那人会像原来一样好好对他吗? 呜 渭轻尘不知道,拿着杯里的酒在灌一杯,趴在了桌子上。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渭轻尘成功喝到人事不醒。 风云常叹一口气,照他先前说的,送他回家。 舍新站在门口,见渭轻尘被醉凶凶的搀回来,忙迎上去,喝醉了的人格外的沉,风云常帮着舍新将渭轻尘搀回楼上的卧室。 虽是好兄弟,不过人家两口子的事,也不怎么方便参和。 风云常简单的说了句:“他心思重,舍新你体谅他一些,别为了小事伤了感情,不值当。”就领着言师出了门。 舍新轻叹一声,去厨房熬了醒酒的汤,回去一看,渭轻尘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滚在了地上。 床不高,但渭轻尘的额角还是摔红了一片,饶是这样也没醒。 舍新费力的将他重新搬回床上,动静有点大,舍昌穿着睡衣上来帮他,问道:“怎么醉成这样?你们两吵架了?” 舍新不想让自家爷爷知道这些闹心的事,摇头道:“没有,就是拌了几句嘴,爷爷你快回去休息吧,这没事!” 舍昌闻言点点 头,道:“拌嘴不怕,有事好好说,不要吵架。” 舍新点点头,嗯了一声,坐在床边给渭轻尘脱衣服。 他浑身的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舍新想到他上次被风木捡走就是因为喝成这幅模样,心里微微来气,解他腰带的力道有点大。 意识不清醒的人微微抬手,试了几次终于将手放在了腰带上。 舍新微微皱眉,拍开他捣乱的手,随着皮带的咔嚓一声脆响,原本沉睡不醒的人忽的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有声,毫不留情。 一向耳背的舍昌慢慢的转身,待看见舍新脸上的伤和嘴角的血后,正要过去,就见渭轻尘攥着腰上的裤带,闭着眼摇摇晃晃的指着舍新大骂道:“!老子家里有老婆!你别碰老子的裤腰带!” 他骂完,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彻底睡了过去。 跟诈尸一样! 番外·舍新独白 我第一次见渭轻尘的时候是在老家的土坡上,他衣衫单薄,深秋的天,鼻青脸肿的坐在那,狼狈却不可怜。 那年我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年纪。 村子里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我没见过他,听他说是从邻村来的,便拿出包里的干粮给他吃,又见他没地方可去,就带他去山头上的草棚里。 早些年家里没吃的,爷爷会带我去山上打猎,夜晚的时候就在草棚里过夜,后来山上的小动物越来越少,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些,爷爷上了年纪,草棚就成了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如今正好方便了他。 家里生活水平不好,但白面馒头管够,我每天偷偷的给渭轻尘带点干粮,他就着大葱,吃的很香。 一来二去,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渭轻尘和我说了很多外面的事,光怪陆离,什么都有,我觉得他是一个不一样的人,长的好看不说,知道的还那么多,用爷爷的话说,他这个人很有本事。 渭轻尘就像是一块磁铁,说句话都能吸引到我,我懵懵懂懂,不懂他看向我时从眸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些灼人的光,只微微的有些脸红。 被子又短又薄,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冷,下意识的回抱他,他那么瘦,却能正正好的将我抱在怀里,心暖了,也就不冷了。 青涩的吻和抚摸在暗夜里就像是火,冷风从破烂的屋顶吹进来,我感受着身上人的温度,不觉得冷,就是有点疼。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是被吻住的时候,看着他眸子里那点点小心又向往的光,不想拒绝他。 迁就,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渭轻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大城市里打拼,我听着他说会对我一辈子好,就忍不住点头答应他。 爷爷就在家里,我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见到他,但是渭轻尘走了,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重逢。 所以我想后来的那些经历都是活该,我背弃了含辛茹苦将我抚养长大的爷爷,所以后来渭轻尘背弃我的时候,不过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外面的世界如渭轻尘所说,的确很精彩,只是接触的多了,也有很多无奈。 我从小就家穷,不过再穷也能吃饱穿暖,可是城市里不行,我第一次尝到饿肚子的滋味,想念家里白面馒头的重量,可是再苦,我也没想过回去,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日子虽苦,但好在渭轻尘够甜,他尽所能的给我最好的,赚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我,虽然交完房租水电没剩多少,可是每天规划三餐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幸福。 那时的我其实对于幸福的含义还很模糊,只想着和他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 直到有一天渭轻尘下班回来,高兴的让我闭眼,然后在我的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冰凉的带着微微重量的东西,我只是微微感受一下,就猜出是一把钥匙。 渭轻尘兴奋的抱着我,连连道:“舍新!我们终于有家了!” 我比他还兴奋,缠着他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去看他买给我的家。 老旧的小区,隐隐的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走廊里的灯忽闪忽明,我拿着手里的钥匙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将满是尘土的房门打开,开心的怎么都不想回去。 我们从那间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搬出来,渭轻尘每天花四个多小时去挤地铁,我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渭轻尘再苦再累,也不允许我出去找工作,他说我太傻,在这繁华的大都市,一不小心就会被骗走,说我每天吃的那么少,他能养活的了我。 所以在住地下室的那几年里,我没接触过什么人,也没见过什么阳光,我就像是见不得光的人,向往明媚的太阳,又喜欢缩在黑暗的角落。 我坐在阳台上,在日出时分,看着渭轻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下,再看着太阳西坠,做好饭等他。 如此日出日落,日复一日。 直到有一天,渭轻尘突然不再回家。 他说他工作忙要加班,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听他腻腻歪歪的哄我,只好红着脸叮嘱他好好吃饭,有时间回家。 渭轻尘嗯一声,叫我一声老婆,挂了电话。 此后他总是加班总是在忙,忙到在没有一个电话,也再不 会哄我,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又有点不确定。 那夜的雨下的很大,电闪雷鸣,他还是没有回家。 我蒙着被子抱着枕头,汗水和眼泪夹在一起,头一次一个人度过没有渭轻尘的打雷下雨天。 他明明知道我最怕打雷的声音,明明答应过我无论多忙都会陪在我身边的,只是现在他又为什么不回来? 我第一次尝到了委屈的味道,哭着打电话给他,他好像在睡觉,又好像不是,我隐隐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和周围其他人的声响,我看着大半夜出现在门口淋成落汤鸡的人,抱着他狠狠的哭泣半天,换来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 他没有哄我也没有承诺以后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只是简简单单的对不起。 黎明天亮渭轻尘走的时候,我看着他身上那套我从来没见过的衣服,知道以后的自己大概要尝试着和雷声妥协。 一切都只是个开头。 渭轻尘的手机总是关机中,我想他是在忙,便也不再打给他,后来在他数月不回家的被动中,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回家,简单的问询,换来的是破口大骂。 他从没有这么对待过我,所以我接受不了的同时也很害怕,那个说会一直喜欢我对我好的人是不是变了? 直到脸上传来响亮的耳光,我才确定他是真的变了。 那个言说会永远对我好永远喜欢我的渭轻尘皱着眉头,指着我一边狠狠的骂,一边又抬手狠狠的打我。 我含着泪将他的样子在心里慢慢描摹,分不清说喜欢和讨厌的他哪个是真的,也不知道缠绵拥抱时和挥手打巴掌的他哪个是假的。 渭轻尘的确是变了,只是我不敢承认。 回望人生几十年,除了不要我的爷爷,他是我的整个世界,我没办法颠覆,所以等待他做出一个选择。 我学了开车拿了驾照,开始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在被冷落的那些年我已经渐渐忘了之前的那些甜。 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打雷声的雨夜里还是会想起他在身边时的样子,不过最多的,还是他骂我打我时的冰冷无情,那些一句句刀子一样的话,就像是凌迟一样,每天都不同程度的折磨着我。 可就算这样,我还是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离开那个还没有说出决绝话语的他。 只是感情总是会被消耗,我不知道自己对渭轻尘的感情消耗到什么程度,和他在一起的第十个年头里,我头一次发信息让他回家。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期待的不是礼物或是一句生日快乐,我将屋子打扫干净,将唯一的一点东西装到箱子里,等他回家。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猜他是丢了家门的钥匙,锅里炖着鱼,我关了火去开门,被他劈头盖脸的皱着眉数落。 不过是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他都等不得,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是怎么等过来的。 我呼一口气,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人,直接了当的问他最近去了哪,不回家是跟什么人在一起。 渭轻尘的反应没让我失望,扇我一个耳光在恨声骂我一通,我心里开心的希望他能在狠心无情一点,这样我离开的决心就能更加坚定一点。 只是眼泪不听使唤,心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抽痛起来,离别前我不想在记住有关于他任何甜蜜的回忆,我只想牢牢的记住此刻,此刻如此心痛的时刻。 “你凭什么打我?你在外面灯红酒绿勾三搭四,我不能管,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我捂着脸问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也从未抓到过什么把柄,所以那一刻,我希望他能承认下来,希望我们分开的时候,自己不会再有一点点的留恋与不舍。 我已经做好了和渭轻尘一刀两断的准备,可是他却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身子微微一晃之际,忽的抬手扇自己一个耳光,抱了上来。 很新奇的感觉。 我已经忘了后来的事,只记得他那张痛哭流涕的脸。 渭轻尘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对我开始无微不至的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我想要远走的心就这么被他一把拽了回来,再挣脱不开。 在被冷落的那些-你是我的执念-年我都没有离开,如今他回心转意,我又如何能一走了之?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我只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渭轻尘一如既往从始至终的爱我,他只是因为太忙才会忽略了我,他没有背叛没有出轨也没有不喜欢我,他只是脾气有些大。 我选择原谅他,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给彼此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 如果这辈子和他有幸福的可能,我想拼尽全力的试一试。 渭轻尘没有让我失望,此后数十年,娶我爱我,一如承诺,当初。 只是生活不是,总是会有磕磕绊绊。 自我开了花圃生意越来越好之后,渭轻尘看我的眼神就变了,我有点明白 他眼神里的意思,是一种失控的感觉。 我知道他对我的控制欲有多强,原先我不想违背他,可是现在却想试试,试试他是否真的只是将我当成一件听话的附属品? 他那么优秀成功,即使结婚这么多年,身边仍有那么多的狂蜂浪碟,我不想再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每天担心,我也想成为优秀到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人,我也想努力追上他的步伐,让他的眸子看向我时,不在那么有恃无恐的自信。 我想做一个足够与他匹配的人。 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渭轻尘在我心里慢慢成为平等的存在。 他冲我发脾气的那天我培育出的蓝色妖姬刚刚成功,那是送给他的礼物,却被他踩在脚底变的稀碎。 渭轻尘多年以来又一次开始不回家,我也开始整夜的失眠,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看他的朋友圈。 一条接着一条。 那么忙的人,居然一整天都在发朋友圈,连吃饭睡觉地上有几只鞋都要拍上来,频率快要赶上这几年加在一起的数量。 我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打开井下的手机去看,渭轻尘的朋友圈空空如也,我又去问言师,在得到同样看不到渭轻尘朋友圈的答案后,阴霾的心忽然就开始晴朗起来。 他的朋友圈,大概是特意为我发的。 我拿着手机想一下,也发一条,只有三个字,想你了。也只对他可见。 更新贼快的渭轻尘忽然就停了下来,我想大概我们两终于都能睡上一个好觉。 风云常和??????言师订婚的时候,我和渭轻尘已经冷战了半个多月。 他好像瘦了一点,抬着下巴不理我,又不时的拿着眼角偷偷瞟我 我头一次觉得他这性子有点傲娇的可爱,故意红着眼睛低头站在他身边,他果然就收了身上的冷意,虽还是不和我说话,但眼神已经软了下来,我可以感觉出来,不等宴会结束,他一定会哄着我道歉。 渭轻尘见不得我眼红,我知道。 所以风木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 渭轻尘低三下四的解释半天,在我不配合的情况下,脾气忽的爆发。 他一边脏话连篇的解释,一边又扇自己巴掌;一边暴怒的用武力|镇压我,一边又卑微的跪在地上;一边数落我,又一边吻我。 渭轻尘极力的在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委屈的想哭。 比起别的,我更不想看到他和别的人有什么瓜葛,我想每个有过吃醋经历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我红着眼睛捶他,他的情绪忽然就平复下来,床上虽带着惩罚性的占有我,可是唇齿交缠的时候,又小声的喊我:“舍新,求你别离开我。” 渭轻尘的不安,我看的出来。 花圃不过是靠近他的媒介,我虽喜欢,但比起渭轻尘,就算是舍弃了也不可惜。 感情这种事情就像是花一样,好好培养经营总是没错的,单方面的付出没什么值得炫耀肯定的,我想在一味索取的同时,我也应该做点什么。 井下和我说一个叫巫女晓晓的人告诉他,会撒娇的人最好命,只要我和渭轻尘撒娇,他就会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我不知道巫女晓晓是谁,但听井下说她手中的笔就像是月老手中的红线,可以主宰缘分的命运时,我下意识的有点相信。 渭轻尘如井下所说,我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红着眼睛看他,他就会点头答应我那些大大小小的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 所以在这个撒娇的方法失灵的时候,我忍不住的想哭。 渭轻尘五一加班却不提前通知我,我兴致勃勃准备几个月的旅游计划全部化成泡影,我一委屈,就也想让他尝试一下同样的滋味。 他和我说出去玩的时候,我虽说到时候在看,但其实花圃的单子我一早就全部推掉,迫不及待的等着渭轻尘带着我出去玩,我很开心,所以故意逗他,不想他发起脾气来,居然变得那么可怕。 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点怀疑他对我的那些好脾气是不是装出来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渭轻尘说他要和我没完,说要比比看谁比谁更能寒得了对方的心。 我想告诉他比起很,怕是没人能赢得了他。 机票已经作废,我也有些后悔。 我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但又想看看他说的让我寒心,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之前逗他的话是假的,但此刻试探的心到成了真的。 我惶恐不安的待在家里,看他被人醉凶凶的搀回来。 渭轻尘喝的酩酊大醉,摔在地上都不带醒的。 我想起之前风木那事就忍不住想扇他,所以解他裤带的时候就微微用了些力,不想醉死过去的人忽然慢慢清醒,伸着手一个劲的捣乱,我拍开他,随着皮带的清脆一响,脸上被扇了一个巴掌。 脸颊发烫,眼角发酸,嘴角的伤一直疼到了心里。 渭轻尘果然够狠,打我用尽全力,我红着眼睛看他,听他大声的叫骂:“!老子家里有老婆!你别碰老子的裤腰带!” 中间他一直闭着眼,骂完就又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睡死过去。 我哭笑不得,一颗心被他弄的忽上忽下,抬手想要捶他,又有点舍不得。 渭轻尘似乎睡得有点不安稳,后半夜的时候一个劲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坐在他身边低低的答,他叫我一声,我就答应一声。 大概是感受到身边人的靠近,他的手又在不老实的挥舞,我忙道:“不准打我!” “舍新,你别离开我……” “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舍新,你变了……” “我没变!” “舍新……我爱你……” “我也爱你!” “舍新……” “嗯!” 我就这样和一个醉鬼说了大半夜的话,黎明天亮的时候,他终于住了声,我听着他的呼噜,知道这次是真的睡了过去。 我动手将他的外套脱掉,瞟了眼他腰上的裤腰带,刚一试探的伸手,就感觉他的呼噜一停,忙退后几步去洗漱。 脸有点肿,嘴角也有点破皮,我拿着毛巾微微擦拭,明明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可听着床上传来的呼噜声,又觉得心里一安。 临近中午的时候,床上的人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我无奈的出门买菜,心说等他醒了,一定要让他把酒戒了。 第53章 急气攻心 渭轻尘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摸索的看了眼床头的表,已经上午十一点钟了。 床铺凌乱,外套在一旁的椅子上搭着,渭轻尘看一眼身上褶皱又穿的好好的衣服,依稀记得是风云常把他送回了家,然后……然后舍新呢? 他喝那么多的酒,那人都不懂的好好照顾一下他吗?不给他洗漱也不给他脱衣服,由着他合衣躺了一夜,就不懂的过来关心一下他吗? 渭轻尘靠着床头阴沉着脸半天,起身洗了把脸,一出卧室的门,就见舍昌正站在门口拍衣服上的土,掉落的花瓣被风吹进来,看样子是刚从花圃回来。 他这些年好吃好喝,每月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医生调理身体,身边又有亲人陪着,每日里捣鼓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日子别提多惬意安适了。 七十多岁的人了,每天红光满面的,精神头很好。 “爷爷,舍新呢?”渭轻尘下楼道:“是不是又去花圃了?” “没去。”舍昌有点奇怪道:“我早上走的时候他还在家呢,今天没在花圃见着他。” 没去花圃?那去哪了? 渭轻尘皱皱眉,打一个电话,忽听茶几上的手机一响,舍新没带手机,那有可能是买东西去了。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渭轻尘还是有些难受,走到厨房正准备倒杯水喝,就见锅里剩着些醒酒汤,心里奇怪舍新给他熬了汤怎么没喂给他喝,就听舍昌又道:“你昨天喝太多酒了,打了他一巴掌,脸都肿了,估计去药店了也不一定。” 什么?他打了舍新?那人不会跑了吧? 渭轻尘着急忙慌的去追,刚出院门,就听滴的一声喇叭响。 送快递的货车,拐弯走的有些急,四周都是绿林掩映的小道,舍新从花园超了小经,两方都没看着,喇叭声和尖叫声齐齐一响,然后就是险险一避。 渭轻尘呼吸一紧,身子一晃后,满眼都是血光。 快递车停了下来,渭轻尘扶着墙想去看一看,可是他头发晕眼发花,喉咙还甜甜的。 身边好像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在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渭轻尘捂着心口不停的咳,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手上打着点滴,身边只有一个风云常,渭轻尘有点难受的咳一声,听他道:“你咳了好大一碗血,医生说你活不久了,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我……”渭轻尘脑子混乱的很,下意识的道:“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哈哈!看来是好了。”风云常扶着他起来,“舍新回去给你熬汤去了,一会就过来。” “对了!舍新!舍新有没有事?”渭轻尘一把抓住他,声音沙哑,满是急切。 风云常不知道渭轻尘是怎么着了,忙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别急,舍新好好的,没事。” “奥!那就好!”渭轻尘闻言心里一松,倒头又开始睡,半梦半醒之际,忽感觉唇上湿湿的,一睁眼,就见舍新满眼泪水的吻他。 这是怎么了?渭轻尘有点害怕,他不会真的像风云常说的那样,快要死了吧? “醒了?”舍新有点脸红的擦擦泪,扶渭轻尘起来道:“吃点东西再睡,医生说你胃粘膜出血,只能吃点清淡的,我煮了汤,你喝点。” 渭轻尘从昨天开始就饿着肚子,此刻早就坚持不住,就着舍新的手喝了两大口热乎的汤,小心翼翼的看他道:“你的脸……” “不疼,没事的。”舍新说完,又探唇过来吻了吻他,渭轻尘哪见过他这么主动的样子,心里越发难过,低声问道 :“我是不是不行了?” 舍新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以为他是因为吐血被吓到了,想到医生说渭轻尘是因为心气郁结,急气攻心才会吐血,便道:“你喝酒太多伤了胃,以后不要在喝了。” 渭轻尘点点头,看舍新一眼道:“那你得不气我,要不然我还去喝。” 舍新抿抿唇,再亲他一口,“以后再也不气你了。” 渭轻尘:“……”他这是被哄了? “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话,不能干伤我心的事,要不然我还吐血。” “嗯,都听你的。”舍新笑笑,再亲他一口。 渭轻尘:“……” “勺子喂的太慢了,你拿嘴喂我。” 舍新闻言一顿,脸红的喝一口碗里的汤,探唇喂过去,不想腰身被人一抱,被狠狠的亲了一口后,忙按住不停乱动的人道:“小心手上的针!” “我想试试那个姿势,你老是不让。” 舍新脸更红了,推推渭轻尘道:“等你病好了。” “那我还想你用嘴……” “……嗯!等你好了,都随你。” 渭轻尘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否则舍新怎么会这么听话? “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瞎说什么?”舍新拍渭轻尘一把,警告他不要乱说,“你身体好的很,会长命百岁的。”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渭轻尘小劲的掐舍新的腰,控诉道:“你之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我对你哪样了?” 渭轻尘眼眶一红,吸吸鼻子一脸的委屈,“报复我,扎我的心,故意气我,你说,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我是不是没原来重要了?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了?” 这人是在和自己撒娇吗? “没有!我从十七岁开始就稀罕你,都稀罕了这么多年,怎么舍得不稀罕你?”舍新笑笑,“昨天说有单子是骗你的,本来就是想让你感同身受一下,谁能想到你脾气那么大?” “……那我!那我脾气……”渭轻尘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趴在舍新怀里,一边让他喂自己喝汤,一边道:“老婆老婆” “好啦!”舍新亲亲他,“好好的旅行计划也泡汤了,我就没那个出去玩的命。逗逗你也不行,你说你这个人多坏?” “我……”渭轻尘哼一声,继续趴他怀里道:“不过是两张机票,我的假期余额还很足,你要是愿意,等我好了,咱们就出发怎么样?” “嗯。” “那你刚才答应的那些?” “都算数。” “呜好老婆” 番外·渭轻尘独白 以前总觉得电视剧里那些动不动就吐血的故事情节都是矫情、假的,后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心痛到吐血,其实是真的。 那一刻世界渐渐变的安静下来,由彩色慢慢变成黑白,从最外围慢慢开始向内扩散,由面到点,直至全黑。 心痛欲绝,一点都不夸张。 血从嘴里大口大口的涌出来,甜甜的,一点都不疼。 灵魂出窍的那一刻,我看到舍新双眼通红的将我抱在怀里,大声的唤着我的名字,我看着倒在他怀里还在不停咳血的自己,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如坠云层的感觉。 灵魂的重量太轻,被风一吹,就开始轻轻摇摆,我不受控制的飘向破烂的小区,飘向坐在阳台上的人。 舍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我站在阴暗的角落,看着他眼角的泪不停的流出来,就像是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亮闪闪的,带着灵魂承担不起的重量。 我走过去,见他手里握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字,都是我的名字。 舍新什么时候学会了写字?我不知道,只有墙上的日历告诉我,我好像回到了舍新生日,我重生的那一天。 以灵魂的身份。 “舍新。”我轻轻的唤他。 椅子上的人慢慢睁眼,忽的回头,视线透过我,看向屋里不知名的角落。 冰箱上彩绘的陶瓷存钱罐还摆的好好的,我想起舍新放在里面的那些纸条,心里一痛,走过去刚想伸手去拿,忽记起来现在的自己根本拿不起来。 我的手指穿过那些实物,变成虚虚透明的存在。 身边有什么气息在不断靠近,我被舍新身上残留的阳光灼的后退一步,看他将手里写着我名字的纸扔到垃圾桶,又将冰箱上的存钱罐拿下来。 【我要走了】他在纸条上面写。 “不不!不行!舍新你别走!”我看着他慢慢的在纸条上写了日期,看他将纸条放到存钱罐里,看他环顾一眼屋子,拿着抹布开始擦那些没什么灰尘的家具。 心里的难过就像是水一样的溢出来,我害怕的想哭,可是只是灵魂的我没有眼泪。 我着急的想抱住他让他收回那些该死的想法,可是他身上残留的阳光太过灼热,我冲着他大喊大叫,希望他能给我一次机会,可是他看不到我。 夜幕垂下来的时候,舍新终于停了下来,他将那些拆迁时带走的小玩意装在一个箱子里,然后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他打字很慢也很笨拙,双手放在屏幕上总是出错,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那个备注为爱人的收信人,心里一痛。 【今天我生日,你回家一趟吧!】信息上写。 叮的一声,信息发送成功,舍新抱着膝盖坐在沙 发上,低低的埋头哭起来:“我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轻尘!我真的要走了!呜!” 我想上前抱抱他,想让他别走,可是灵魂穿过身体,我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指,根本就碰不到他。 夜晚来临的时候,舍新终于止住哭泣,我看着他起身走进厨房,将一条鱼放在锅里,门口传来敲门声的时候,舍新动作一停,关掉火去开门。 我站在舍新的身边,看着站在门外的自己皱眉念叨着什么,又听到舍新问道:“你好几个月不回家,是去了哪?又是和谁在一起?” 我看着眉目阴狠的自己,着急的上前想告诉他赶快哄哄舍新,他就要走了,请赶快哄哄他,请拼尽全力,把他留下。 可是那个他根本就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他指着舍新不知道说了什么,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我吓了一跳,怒火中烧的狠狠出拳,可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我根本就碰不到他。 渭轻尘!你他妈的这个王八蛋! 我拼尽全力的挥打,可是每次拳头都从他的身体穿过,我看着舍新红着眼,捂着脸的质问他:“你在外面红灯酒绿的勾三搭四,我不能管,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我再也控制不住,死命推一把那个混蛋的自己,希望他能滚得远一点,不要再说什么操蛋的话,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我居然碰到了他。 他被我推得身子一歪,我身子一晃之际,居然进入了他的身体。 我看着面前红着眼哭泣的舍新,忙抬手扇自己一巴掌,走过去抱紧他。 继上一次的重生后,我又回来了。 我抱着舍新,正要开口说话,忽感觉怀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温度,我抬眸愣愣的看他,是一张红着眼睛微微哭泣的脸。 胸口很痛,喉头还有些疼。 “醒了?”舍新问我。 我舔舔唇,想起自己先前在病房里醒来,和风云常说了几句话又睡了过去,中间还做了个梦,梦到舍新在我重生的那一晚,想要离开。 “舍新!”我小心翼翼的喊他,伸手到他脸上,“你的脸……” “不疼。”舍新摇摇头,忽的探唇过来吻了一下,我心下一惊,心里开始难受起来,他原来真的想要离开过我。 如果我没有重生,那天的舍新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呢? 那前世呢?前世的舍新一定离开了吧?他这么温柔又那么决绝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车祸打电话给我,我一定再也找不到他了吧? 前世的自己,为什么就没发现呢?我为什么就没发现,舍新已经离开了呢? 那个雨夜里的电话,是舍新临死前对我最后的原谅,已经离开的他,在临死前打给我生命里最后一个电话,可是我没接。 我……我真的好该死! 舍新垂眉吹着勺子里的汤,眉眼温柔好看,没有记忆里的小心翼翼和不安,他看着我,眼睛里就跟有条星河一样。 “老婆!”我红着眼睛喊他。 “嗯。”舍新嗯一声,又亲我一下。 心里忽然满足的不行,也有点后怕。 舍新从十七岁就跟了我,我给过他甜也给过他苦,重生后一手教他成长,让他自信,开朗,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刻着我的影子,我又为什么要想着压制他? 井下说的很对,我比舍新还要胆小自卑,他敢承认,我不敢。 这么好的人,我怕一不小心就丢了他。 心里的控制欲还是那么强,占有欲还是那么多,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私心,只能撒着娇的求他,求他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求他将我放在第一位,求他很多。 舍新总是那么温柔,笑着一一答应,就连不擅长的床事,也只红着脸,点点头同意。 他是被我吐血的情况吓坏了吧? 医生说我是喝酒伤了胃,但其实不是。 上一世舍新的死是我一辈子的痛,我见不得他再受一点点的伤,不过这些他都不需要知道,既然他让我戒酒,那我就正好可以威胁他。 “那你不能气我,要不我还去喝。” “以后再也不气你了。” “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话,不能干伤我心的事,要不然我还吐血。” “嗯,都听你的。” 撒娇这种事情我不屑的做,可是看着这么温柔的舍新,我又忍不住。 他什么都听我的,我也会什么都听他的,虽然其实一直都很听他的。 我吐血不过是急气攻心,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出了院。 假期有足够长的时间,所以也不算浪费,我带着舍新去开心的度假。 无人的海滩上,月光把整个夜空照亮,洒下一片光芒点缀海洋。 舍新双手合十,垂首对着头顶飞降的流星许愿。 我原先是不信这些的,可此刻我还是学着舍新的样子,虔诚的许一个心愿。 我希望我的舍新能长命百岁,我希望我们能白头偕老。 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贪心,但想着老天既然能让我重生,如此厚待我,想必这两个小小的愿望,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吝惜。 “许 了什么愿?”我问身边的舍新。 他笑笑,调皮的扑过来抱我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那好吧,不过你和我许愿的话,是都可以实现的哦!” “真的吗?那我想要……” “没问题,但是要先许愿!”我抱起他,朝着不远处的海景房走。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知道我话里的意思,脸红的小声道:“怎……怎么许?” 我笑笑不说话,将他放在床上。 岛屿无人,夜晚的海滩凉爽中带着点闷热,舍新只穿着件衬衫,光腿被我往床上一放,露出了下面的春光。 都四十岁的人了,皮肤还是那么紧致白皙,红着脸看过来的时候,眉眼带羞,怎么都调教不好的样子。 “想要愿望成真,就拿出点诚意来。”我站在床边,想起之前他答应的那些话,希望他能主动一点。 夫妻生活久了,还是希望有一些不一样的小精彩。 舍新红着脸,蜷着脚趾,看我半天,忽的抬手将长到大腿的衬衫慢慢往上撩了一下,露出白色内裤的一角,倒在床上道:“我把自己献给你,不知道愿望会不会成真?” “还要灵魂!” 我覆手上去,一边慢慢享用自己的祭品,一边想着如果身体和灵魂能够作为典当的祭品,那我此刻向舍新许的一辈子,应该也会实现的吧? 天窗外又有流星从天而降,那些虔诚许愿的人,都会梦想成真。 第54章 舆论风波 因着渭轻尘带舍新出门玩,周思思送井下去学校之后,就暂时搬回去照顾舍昌。 这天苏哲来公司找她的时候,还带着另一个人,徐磊。 周思思没见过他,听苏哲说两人是朋友,便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也没细想,吃饭聊天中大略的说了些自己认识渭轻尘的经过,正好碰上了同来吃饭的言师和风云常。 “你怎么会和这两人在一起?”风云常皱眉正要说点别的,苏哲已经伸出了手:“您好!我是思思的男朋友!” 风云常:“!!!”他该怎么和小姑娘说她的男朋友被自己包养过? “你们认识吗?”周思思谈恋爱的事情没人知道,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风总,言总,你们也出来吃饭啊?” “嗯,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言师推推风云常,正要走,胳膊就被人一拽,苏哲附耳看着他道:“言总真是好本事,风总这么风流的人都能拴住,床上功夫一定很好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堪堪能被言师一个人听到,风云常碍着周思思在不好说什么,周思思见他们小声说话,便礼貌的转了头。 言师微微一笑,也用同样低的声音道:“一般般吧!都是云常一手教的,他满意就行。” “哼!你也不要太得意了,风云常有个初恋前男友你知道的吧?他对人家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照片到现在都还留着,容不得别人碰一下,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哦照片啊”言师不知道风云常还留着初恋的照片,只明眸一眨,笑道:“早被我撕了,他让我撕的。” “什么?”苏哲一愣,想到当时自己只是无意间看到那张照片,问了一句风云常那是谁,他就发了很大的火,还要让自己滚的事,就觉的有点不可思议。 风云常那么在意照片上的人,真的就让言师撕了? 苏哲满脸的震惊,言师都不用问,就知道风云常一定把那张照片看的及其重要,否则这人也不会拿这事来刺他。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劝你最好是离周思思远点,否则渭轻尘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言师凑近苏哲,收了刚才的笑,冷声道:“我也不会!” 风云常将快要贴在一起的两人一推一拉,“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苏哲被推得倒在座位上,周思思看他面色不好,忙笑着解释道:“我们风总呀可小气了,公司里都没人敢盯着言总看的,被他抓到可是要扣工资的,你刚才离言总太近了,风总肯定吃醋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对谁都那样,渭先生都不会离言总太近的。” “渭先生?是渭轻尘吗?”徐磊问她。 “嗯!你怎么知道?” “我原来在你们公司干过几天。” “这样啊!”周思思和他不是很熟,所以也礼貌的没问他离开公司的原因。 徐磊瞟一眼苏哲,问周思思道:“怎么你叫渭轻尘是先生,叫别人都是总的,他在你心里和别人不一样吗?” 他话里带套,周思思没听出来,以为他是替苏哲问的,忙道:“没有,渭先生帮了我挺多的,我挺感激他的,没别的意思,苏哲,你信我。” 从周思思十七岁开始,大凡小事一直都是渭轻尘在帮她,如兄如父。 渭先生是尊称,叫哥她不敢。 苏哲笑笑,忍住厌恶摸摸周思思的手,“不过你当初说会嫁给帮你的人,要是渭轻尘没结婚,你是不是就嫁给他了?” 理论上是这么回事,周思思点点头。 当年她将自己作为筹码去和别人换取医疗费,无论那个帮助她的人是谁,如果对方需要,她都会嫁给他,遵守当初的诺言。 幸运的是她命好,渭轻尘帮她不求回报,她可以有自己正常的感情,还被庇护这么多年,认识了哥哥和爷爷这么好的人,她很感激。(至于井下那个小鬼就算了) “你喜欢渭轻尘吗?”徐磊问周思思,“我不是 说像恋人那样的喜欢,他照顾你这么多年,肯定把你当妹妹了吧?” “嗯嗯!渭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哥哥和爷爷都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们!” 单纯的姑娘就这么被引诱的说出了喜欢渭轻尘的话,丝毫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风云常一出餐厅的门,立马给渭轻尘发了信息,说了周思思和苏哲的事。 渭轻尘此刻正和舍新在海岛的沙滩上沐浴阳光,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 他为了不被人打扰,自出门就开始断网,所以没收到风云常的信息,也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等下飞机被媒体追拍的时候,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是很低调的闷声发大财,本不该被媒体过多关注,如今这是怎么了? 渭轻尘护着舍新,下飞机上了风云常的车后,才知道他度假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资助周思思的事被全网关注,这本是助人为乐的好事,重点就在于当时的周思思17岁,以身相许不说,毕业后还留在了渭轻尘的身边。 当年的周思思是个孩子不懂事,但渭轻尘一个成年男人不懂吗?大家都说他心术不正,人品败坏,玩养成。 有网民爆料出周思思的照片,说她长的漂亮又是大学校花,不谈恋爱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渭轻尘,又挖出她曾在渭轻尘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的事实,还有语音证明她亲口说了喜欢渭轻尘的话,断定两人是有一腿。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渭轻尘结婚了,娶得还是个男人。 这让网友们直接炸了,他们觉得渭轻尘是个双! 一边娶了男人当老婆,又一边光明正大的养女人,骗的两人都对他死心塌地,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有甚者进行不负责任的恶意揣测,说渭轻尘和舍新控制住了周思思,将她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扒皮扒到最后,将风云常也扯了进来,他的私生活不检点,虽都是和言师在一起之前的事,但他不像渭轻尘那么小心会挑人,证据很多。 如此,刚和风云常结婚的言师,免不了也被波及。 发展到最后,公司也被拉下了水。 渭轻尘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知道他和周思思不过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风云常进来加把柴,矛头虽指着他们两人,但慢慢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受伤害最大的是舍新和言师。 言师还好,他除了和风云常结婚外,没什么被攻击的点,不过攻击风云常和攻击他也差不了多少,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不定言师也是和风云常一样的人,只是没被人抓到把柄。 最惨的应该是舍新。 他被知情人士爆料了身世家庭,小时候破烂的老屋登在新闻的首页,说他当年为了渭轻尘丢下年迈的爷爷,离家出走十几年,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吃瓜网友们前后一串联,便猜渭轻尘和舍新不过是年少冲动胡玩,渭轻尘成功后碍于名声没办法甩开舍新,所以才借着资助的名义包养了周思思,说不定他谁都不爱,不过是想要个孩子。 渭轻尘刷着网页,一圈下来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爆料啥都没关系,就是别爆料出他之前包养情人的事,要不然他怕是去了火葬场,也追不回某人来。 渭轻尘的名声一时间变的极臭,充满恶意的人还找上公司闹事,说他蛊惑未成年卖淫,打着为周思思讨公道的幌子,对他进行各种人身攻击。 风云常立马就不淡定了,心说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就龌龊了?他又不是同时谈了好几个,不合适分手不行啊? 那些“正经”谈恋爱的人,这辈子就真的只睡过一个人吗? 大家拿着三百多年前的烂事恶心他也就算了,居然拿他去攻击言师?他才新婚燕尔不久好不好?草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总得解决,意气用事不是办法,好在舍新和言师一个比一个淡定,这让渭轻尘和风云常都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人,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主,想着只要后院不起火,这口气就先忍着,等找到幕后的那个人,看怎么弄死他。 事情越闹越大,一直沉默的周思思突然发声,原文如下: 我自小被父母抛弃,收养我的父亲也得了重病,我没办法筹集到足够的医疗费,想出了卖|身的招数。 那年我十七岁,虽还是个孩子,但已经尝够了人情冷暖,面对今天所遭遇的一切,更加知道能够遇到渭先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如果好人都要经历这样的下场,那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有像诸位这么多恶意满满的人了。 渭先生资助我多年,养父去世后的丧礼由他亲手操办,他对我如父如兄,恩重如山。如果有可能,我的婚礼也想要他点头同意。 我心里铭记他的恩情,大学毕业后留在他的公司工作,这是他的个人魅力,相处久了,我也想着如果真能以身相许该有多好,可惜渭先生心有所属,根本就看不上我…… 第55章 平息 他和哥哥结婚多年,公司里的同事都知道,你们说的隐婚只不过是渭先生将哥哥保护的很好,外人多看一眼,都是越界。 哥哥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温柔美好的人,他和渭先生从未想过要从我身上得到过什么,我也从未回报过他们什么,因为就连在公司上班,渭先生也付给了我足够的薪水。 现在因为我的问题让他们深受困扰,我深感自责,也深感抱歉。 网上流传出我说喜欢渭先生的话,不过是有心人的断章取义,完整的语音聊天视屏我已经发了链接,请大家耐心听完,理性判断。 最后要放一张哥哥的照片,给大家洗洗眼睛。 渭先生不喜欢哥哥被别人看见,所以码打的有些厚,大家凑乎看吧! 还有!我的确很喜欢渭先生那样的男人,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他,对于哥哥我羡慕不来,只希望自己能成为像他那样幸福的人。 谢谢大家! 周思思顶着压力在事情最白热化的阶段发声,所以局面有了最彻底的扭转。 渭轻尘又变成了一个好人的同时,舍新的花圃火遍全网。 他一开始被人黑的体无完肤,现在又被人快要夸到天上,不是说他善良长的好,就是说他品位高扎花的手艺好,舍新晕乎乎的问渭轻尘:“他们怎么一会莫名其妙的骂我?一会又莫名其妙的夸我?” 渭轻尘本来还担心舍新遭受网络暴力会不开心,没想到他居然傻乎乎的只是觉得那群人莫名其妙,笑了笑道:“闲的呗!你别理他们就是了。” 自从周思思那篇自白的文章火了之后,舍新就有了一大群粉丝。 渭轻尘借着这场热度将forever大大宣扬一把,提高知名度的同时,自己也在行业里积攒了名声。 他的人络暴力中被众人目睹,纷纷给他发好人卡。 公司的效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增长,合作的老板们都说他是个正直善良富有爱心且值得信任的人,签合同的时候都不带考虑和还价的。 如此,算是名利双收。 风云常看着渭轻尘气的牙痒痒。 心说怎么每次到最后受伤的总是他?男二就没人权了是不是?明明最开始的导火索是渭轻尘,怎么他陪跑了半天,渭轻尘洗白了,他黑成这样?这让他在读者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帅哥风风火火的跑来找风云常,拍着桌子道:“别说读者!就说我!我看不起你!” 言师皱眉道:“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帅哥!不准这么和他说话!” “表哥!你还护着他!”帅哥再拍一把桌子,对风云常怒气冲冲道:“你最好管好自己,要是让我知道你和之前一样混蛋,我就让表哥和你离婚!” “你以为你是谁啊?”风木也砰的拍一把桌子,指着帅哥道:“你怎么和我表哥说话的?以为谁家没个弟弟是不是?你以为你和齐乐的事,是谁帮你说情让表嫂点头同意的? 你之前穷的要死的时候,是谁把私房钱给你吃饭的?今天又是谁给你的脸来这耍威风?我表哥之前是什么样,你家里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说这种话,牛逼啊!那就离啊!谁怕谁啊!以为我风家缺媳妇是不是?” 风木话糙理不糙,帅哥一愣,转头看向自家表哥。 言师垂着眉,看不清表情,只对某人道:“你有私房钱?” 风云常闭闭眼,起身也砰的拍一把桌子道:“风木!你给我说话注意点!我哪来的私房钱?” 这臭小子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还有他好不容易求来的老婆,怎么可能离?他们不怕,他很怕的好不好?这两个兔崽子! “你就是有私房钱!”帅哥看着风云常,哼一声对言师道:“表哥我可以作证,他的私房钱足足有一万块,你看着办吧!” 言师眨眨眼,抬眸看帅哥:“他帮了你,你却出卖他,还有没有点做人的底线?” “就是!你还有没有底线?”风木指着帅哥,“你不止没有底线,你连良心都没有了!” “风木!”风云常喊他一声,希望他不要再说了,如果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死才是唯一的出路,那他希望自己能够死的体面一点。 风木一见风云常这幅犯怂的样子就气的慌,“我们又不是理短!那明明就是之前的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表嫂你说是不是?” 言师微微转眉,看着风云常道:“我没往心里去。” “听见没?”风木砰的再拍一把桌子,指着帅哥道:“管好你的嘴!在逼逼叨叨的多事!看我不弄死你!” 帅哥一见他这副嚣张到不行的样子就来气,抓过一旁不发一语当背景的自家大哥道:“哥!给我揍他!” 帅男:“……” 风木见状也抓过一旁的风云常:“表哥!给我上!” 风云常看着帅男,“表哥!” 风木:“……” 帅哥:“哈哈哈哈!” 风木:“笑什么!再笑我做你嫂子!” “你想得美!”帅哥一炸:“我哥才不会看上你!” 帅男拍一把帅哥的脑袋,抬手指指风木道:“叫嫂子。” 帅哥:“……” 风木:“哈哈哈哈!……嗝!”等一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身后的人还在吵闹个不停,言师窝在风云常怀里,垂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云常抱着人一路进了卧室,坐到阳台边没说话,只抱着他细细的吻。 言师闭着眼靠在他的肩上慢慢回应,温柔美好的不行。 风云常亲亲他光洁的额头,“我家里就两个孩子,风木又是最小的,从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言师点点头,“这次的事都是有心人的设计,我要是因为之前的事和你闹,那就傻了,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这个么?” 风云常见没糊弄过去,咳了一声继续糊弄道: “以前的事的确是我的不对,不过那时候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后来追你的时候,我就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断了,连想都不敢想了,咱们虽然才结婚半年,但在一起也好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得信我!” 第56章 撒娇可耻但管用 言师看着渭轻尘不说话。 好吧! 风云常见言师不说话,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抱着他骑坐在自己膝上,吻吻他白皙的耳垂,侧眉看他道: “言师啊!我是有点零钱,不过上次都给风木了,总共就那一万块,我想着老婆你深明大义,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点小钱你也不可能要,我的工资卡早就给你了,总得留个加油钱是不是?要不然每次因为几百块钱和你要多麻烦是不是?” 言师闻言抬眸看风云常,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照你这么说,那一万块钱早就给了风木,你是身无分文了?” 风云常忙点头啊点头。 “那你现在车里加的是什么?水吗?”言师哼一声,起身就走。 风云常暗道一声糟糕,忙拉住怀里的人,先抱着狂吻一顿,让他说不上来话,才道 “我!好吧!我除了那一万块,其实还玩玩炒股什么的,都赚不了几个钱,就是无聊打发个时间,你说我过节买礼物和你伸手要钱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虽然我的就是你的,但如果我说:言师啊!你给我几个钱,我去给你买个礼物,你说你听到这话怎么想?是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言师看他一眼,给他个眼神自己体会。 风云常舔舔唇,伸手到言师的领口往里摸了摸,“哎呀!好老婆!乖老婆!我所有账号密码都是你生日,真没有歪心,真的!再说手机绑定银行卡,我花钱可以用工资卡啊是不是?” “那你给我工资卡就是做做样子喽?” “哎呀!不是!”风云常觉得自己快要玩完了,急忙道:“老婆!我的工资卡给你是让你花的啊!我养你的意思啊!”但你也不能不让我花钱吧? 风云常满脸的委屈,看着言师道:“你总不能剥夺我的财政大权吧?” “我就是要没收你的全部财产,怎么样?”言师看他,神色认真。 风云常这人,嘴上看着都依你,但其实骨子里满满的桀骜不驯,言师并没有管控他的想法,只是对于他这种不老实的行为微微担心。 言师就是要看看,如果他真要拿出管这人的想法,他会怎么样? 是阳奉阴违?还是直接拒绝? 风云常听了这话果然神色一愣,似乎没想到言师真的会这么不留情面。 毕竟谁家的男人,花个钱都要和老婆伸手要的?那太没面子也太没人权了好不好? 言师见状眸光微暗,正想着风云常原来是做做样子,忽就感觉手背一湿,抬眸一看,就见风云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红了眼,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泪光执闪闪,金豆子不停的落下来。 这人居然哭了? “老婆!呜!”风云常抱着言师,哭哭啼啼泪眼朦胧就像是一条被遗弃了的大型犬,他耷拉着耳朵尾巴一摇一摇的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得给我零花钱,要不然渭轻尘会看不起我的。” 言师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当下便有点不知所措,抬手抹抹他的眼睛道:“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哭了?” “虽然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我惹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只要你不开心,那一定是我错了呜老婆” 风云常狗一样的滚着言师的胸口,撒娇一样的求他:“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都结了婚了可不能嫌弃我冤枉我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啊” 言师:“……”这人是在撒娇吗? “咳咳!”言师摸摸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好啦!我没那样想,你快起来。”说完亲他一口。 第一次被主动亲了的风云常:“……”哇靠!这感觉!还想要! “老婆呜” “你给我适可而止!”言师拍一把怀里人的脑袋,见他眼里的泪更多了,轻叹一声低头。 唇齿交缠,夹杂着淡淡的水声。面前人清冷勾魅的容颜被放大无数倍,风云常一愣,闭眼回吻过去。 “呜”言师有点难耐的抱紧他。 风云常喘一口气,吸吸鼻子软声道 :“老婆我现在委屈的很你快哄哄我” 言师没哄人的经验,只得红着脸再去吻他,风云常满足的轻叹一声,“老婆我想听你说一声喜欢我,可不可以?” 风云常摸摸言师的脸,有点渴望的看着他道:“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的话!” 言师闻言一笑,歪头道:“不说!”都结婚了,不是喜欢是什么?这人是不是傻? “你!”风云常有点气闷,红着眼看他。 言师一笑,“等你什么时候表现好了,我就说。” “真的?”风云常脸上一喜,抱他起身道:“我会好好表现的。” 言师勾着风云常的脖子,心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说喜欢那两个字,你就好好表现吧! “老婆!想要你咋整?” “床不就在这呢吗?” “么!老婆真好!”风云常将人放到床上,欺身刚要压上去,房门就被砰的一撞。 “表哥!”门锁咣的一声落在地上,是风木。 “你别走!”又进来一个人,是帅哥。 言师扣着领口急急忙忙的起身,看见了跟在两人后面的帅男! 风云常满脸黑线的看着帅男将门口打闹的两人一手一只的拎出去,叹一口气道:“老婆,咱们搬家吧?” 言师一笑,缩在他怀里点点头道:“好。” “搬哪里呢?”风云常搂着言师,想了想道:“你觉得渭轻尘那个小区怎么样?说起来他可真会找地方,山清水秀的,现在还开了个花圃,每天身上都是花香不说,整个人都精神满面的,咱们也去那买个房子怎么样?闲来无事还能去喝杯花茶。” 他们现在住的还是言师的房子,风云常总觉得变扭,明明他把人娶回了家,现在却还住着对方的房子,不科学。 “嗯,也行,就是自从那边的花圃火了之后,去那买房的人就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言师闻言也有点心动,人都是群居动物,总想靠近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物,渭轻尘是朋友不说,那里的环境也的确是好。 风云常一见言师对那的房子有意思,便打定主意一定要买一套过来。 毕竟老婆难得有喜欢的东西,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番外·言师独白 午夜十二点,手机准时收到一条短息。 照片上的我坐在风云常膝上,他搂着我,笑的眉目含情的好看,就是随之一起发来的文字有点不堪入目。 我将照片保存,然后删掉信息,想着这下可以好好睡觉了。 其实我们已经分手有几个月了,但他依然纠缠不休,不是好言哄我回头,而是用他自认为可以引起我注意的方式不断挑衅。 这其中一种,就是每天午夜十二点给我发一张我们在一起时的照片,然后污言秽语的骂我一通。 我对他这种做法没什么感觉,大概是我疯了或者有受虐的倾向,我看着那些充满侮辱性的话甚至还觉得他这种没品的行为是因为在意我,反而还有了安心的感觉。 有病吧我可能! 不过也或许是因为他自认为我给他带了绿帽子,所以才咽不下这口气,最后被他折腾的烦了,便想一劳永逸的试试他。 如果他这番在意是因为我给他带了绿帽子而产生的愤怒,那我想我们真的或许只能这样了,但如果他……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门铃被突然按响。 风云常知道我要结婚了,不知道如今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是来报复还是别的? 门外的人满身狼狈,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混乱忐忑,我在他的哭泣中心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那一刻我忘了我们分手的原因,也向自己妥协。 结不结婚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不愿意,那就这样吧!反正如他所说,结婚不过是一张纸,日子都一样,那我就这样和他在一起,快活一天是一天吧。 飞机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年节家里一堆的亲戚,热切攀谈后,都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晚上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耳侧有一个暧昧的吻痕。 想起风云常我就忍不住的叹气。 昨天我被他折腾了一夜,刚和好,今天就回了家,而他居然到现在也不发条信息问问我是否平安到家。 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我。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正想着要不要先给他发一条,就见通讯录里多了一个好友申请。 对方直接留言叫我表嫂,我有点奇怪,第一反应是不是风云常那边的亲戚?果然我一同意,他就做了自我介绍,并发了一张照片给我。 照片上的风云常脸色青紫,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我居然看不出他有任何生命体征。 风木说风云常为了我被执行了家法,生命垂危。我心慌意乱的起身就走,连鞋都顾不上换。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里我一直在想风云常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他怎么会突然回家?还被执行了家法? 早在之前我就托人查过他,边城的风家世代当兵,是军官世家,可想而知服从这两个字是有多么重要。 我联想起之前风云常做的那些事都想揍他,更不用说他的家里人,估计就算打死他,也是活该本该。 不过风木现在说他是为了我,那…到底是什么事? 我不敢深 想,大年早晨堪堪来到朱红色的大门前,看着头顶挂着风宅的匾额微微踌躇。 边城的天实在是冷的厉害,我穿着衬衫拖鞋忐忑的敲门,不出意料的被拒之门外,只能又发信息给风木,让他将我带了进去。 风家规矩多,门风严,这一点从我一进门的那些摆设就可以看得出来。 见到风云常父亲的那一刻我有点微微的紧张。 风古的身上一股子的杀伐气,我长这么大说实话没和这种人接触过,垂着眉喊他:“伯父,过年好。” 他没理我,坐在主位端着茶轻抿,连视线都不曾给我。 一旁的风木替我做了自我介绍,着重点出我和风云常的关系。 我紧张的喉咙都有些发紧,害怕他一生气就将我赶出去。 风云常当年就是因为喜欢男人才被赶出家门,我不确定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只微微攥紧了拳头,希望他能让我见一面风云常再说。 风古打量着我,视线充满了压迫,我能感觉出他是故意在压我,所以只能尽量表现的温顺一些。 “他昨天在外跪了一夜,也没资格见我。”风古忽然这样说。 我一愣,有点明白他的意思。 风云常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只有十八岁,风古不要他是一回事,可他做为儿子这么多年不回家又是另一回事。 有好几次我见他偷偷看着手机红眼睛,翻看的那些照片里除了风古,还有一个雍容的美妇,只是角度都是偷拍,没有正脸。 我猜发给他照片的人应该是风木。 风云常不回家是因为没脸回来,但风古极有可能不这么想,估计是觉得儿子故意和他唱反调,所以气上加气,如今见了人,更得好好出上一口恶气。 这是作为长辈的尊严,尤其他还是身居高位的掌权者,风云常的不服从,估计没少惹他生气。 如今他说出这番话,是让我也跪着吗? 只是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跪过,如今这要怎么是好? 风古似乎是看出我的迟疑,哼了一声扭头就要走,我已经从风木那里知道了风云常所作出的努力,所以也立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如果结局是好的,那风古作为我的长辈,我跪他,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只是我没有跪人的经验,双膝噗通一跪,磕的那叫一个结实,冷汗流下来的时候,风木啊的一声就跑,要走的风古也是有点惊讶的看我一眼,然后又重新坐到了原位。 他的视线依然凛冽,我垂着眉跪的笔直,再疼,也不敢出声。可是不说话的气氛过于尴尬,我只能转移思绪想着这样严肃板正重规矩的人,是怎么养出风云常那样的儿子时,胳膊被人一拽。 风云常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脸色苍白的将我护在身后,我能感觉到风古在那一刻的火气直线飙高,忙把护着我的风云常推开,重新跪倒。 后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 因着家风,以及风云常的叛逆,所以风家长辈很喜欢乖巧懂事,大方得体的孩子,我的教养毋庸置疑,所以顺利过关。 风云常的父母很喜欢我,尤其是伯母田衣,这个比照片里还要美上几分的女人,对我亲切有加,无微不至。 我在风家过了年,又留了夜,其实我本不想睡在风云常的房间,奈何田衣有意撮合,说没有空余的房间,我只好和风云常凑乎一夜。 他昨夜跪到晕倒,今天又被用了家法,后背血淋淋的一大片,估计要留疤,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老实,缠着我非要做那档子的事。 我本来不想同意,一来我第一次上门,和他睡一起虽是长辈安排,但总觉得和他做那种事不好,二来我膝盖上的伤也着实不想让他看见。 奈何风云常是个倔的,见我几次三番的拒绝,居然故意折腾自己,他后背的伤刚抹了药,连痂都没结,稍微用力牵扯,我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道。 我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见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能妥协的关了灯,脱光了躺在床上。 风云常身上有伤,我只能躺平支着膝盖,摆出一个难堪又好进攻的姿势,只是他借力扶着我膝盖的时候,我忍不住疼的抽了一口凉气。 他感觉出我的异样,奇怪道:“怎么了?” “你……你轻一点!”我看着他放在我膝盖上的手,无法更加具体的提醒他不要碰到我膝盖上的伤。 “我还没进去呢,哪里疼?” 风云常趴下来看我的脸,我的膝盖被他大力道的一扶,再也忍不住啊的轻叫了一声,他下意识的一顿,接着就拿开了放在我膝盖上的手。 灯光被打亮的那一刻,我膝盖上的伤终于被他看见。 风云常双眼通红,呆愣了好半天,忽道:“对不起!” 其实我的膝盖虽然青紫泛红看着可怕,但除了当时磕下去的那一瞬间,只要不碰到,就一点都不疼,看着吓人,不过就是皮外伤。 我有点不好意思,忙道:“不疼,没关系的。” 风古并没有把我怎么样,我不想他们父子因为我在产生什么嫌隙。 风云常抬眸看我,脸上的点儿浪荡换成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色,我有点不自在,正不知该怎么开口,就见他低头吻了吻我的膝盖,“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我忙摇摇头,下意识的不敢看他。 现在我浑身赤裸,张着腿被他一副深情模样的看着,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但分开的这几个月就像是重新认识一样,我难免会有点害羞,陌生于之前的股颈交缠。 风云常见我这样,果然又靠过来吻我,我不敢碰到他背上的伤,只能抓着床单慢慢回应,不想他亲了亲我就拿过一旁放着的内衣,慢慢给我穿着道:“受了伤怎么不说?” 我看他这样子有点发愣,随口道:“不做了吗?” “你都这样了,我还欺负你,我还是个人吗?”风云常下床给我找来一瓶药,一边给我往膝盖上抹,一边道:“我又不是禽兽。” 我笑一下,因为很少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时候,所以有些不自在的道:“你的膝盖不疼吗?” 他跪的都晕倒了,膝盖上的伤自然比我还要恐怖,听我这样问,便点头道:“疼啊!可疼了!” “那你还……”我想到他这样都还不忘了那档子事,就有点无语。 “我想你想的嘛!”风云常将手里的药放下,亲亲我道:“一见着你就不自觉的想欺负你,想着疼点也无所谓,爽就行了,不过现在你受了伤,我只能忍着了。” 他说完就看了看自己隆起来的某处,我听他这又是深情又是流氓的话,都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害羞,只能红着脸点头。 “言师,等你膝盖上的伤消一点,就回家吧!” “嗯?” “回去等我,我带着我爸妈去你家提亲!”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原以为之前他说要娶我的话不过是领证,万万没想到还要提亲,有点奇怪道:“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让四位长辈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提什么亲?” 这都什么年代了?况且我还是男的,被人提亲也太怪了吧? 却没想到风云常摇摇头,很坚持的道:“这是规矩,不能委屈你。” 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说出规矩这两个字,我惊讶的看着他,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认真和重视,心里一甜,便点点头道:“嗯。都听你的。” 风云常见状笑笑,揽着我道:“你有什么要求?或是想要的?我去和我爸妈说,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的,统统答应。” “我……”我其实没什么想要的,我唯一求的就是风云常的一颗真心和他能够一辈子对我好,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说。 风云常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透我心中所想,刮刮我的鼻子道:“一心一意的对你好是基本的,要是没这些,我哪会和你结婚?想想,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我脸色更红了,摇摇头道:“没了。” 他的真心就是我的痴心妄想,如果他愿意满足我,那我真没什么想要的。 “真没了?”他问。 “嗯!” “那我有想要的,你好好听清楚了。” 嗯?不是他上我家提亲吗?怎么他也和我要起东西来了?我疑惑间,就听他道 “结婚后你得好好对我,不能和别的人眉来眼去勾三搭四,男女都不行,要是我知道你敢和别人走的近我一定不放过你,先前咱们分了一次手,那是我的错就不说了,结婚后可以吵架,但不准和我冷战,有不对的地方你就说出来,不准不理我,不准惹我伤心,对了,离婚这两个字不准说!还有啊……” 风云常絮絮叨叨,掰着手指头没完没了,我昏昏欲睡的听他提着各种不着调的要求,比如说每夜多少次啊,每次多长时间啊,具体要用什么姿势啊,我统统不能反对啊之类的,想骂他一句傻子。 都这么多年了,但凡是不碰触底线的,你说的话,我又何曾拒绝过? 第57章 岁月静好 半年之后。 风云常如今是成了家的人,中秋还没来临,就开始着手准备两家的礼物,言师看他忙里忙外的面面俱到,觉得他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成熟稳重的同时,也变得可靠了。 两人自结婚后就在渭轻尘的小区买了房子,之前一直忙着其他的事,都小半年了才收拾东西搬了过来。 风云常将准备给各家长辈的礼物打包好,一边等着快递上门,一边将一摞房产证递过去。 “这是我手里的几套房子,你看着处理就行。” 言师闻言一顿,风云常手里的房子都是买来养小情人的,他这人大方的很,人家说喜欢哪他就买哪,断的时候要是对方是个懂事的,房子就直接送人了,所以言师看着手里的这沓房产证,瞪他一眼。 风云常摸摸鼻子,没敢说话。 “这些房子的地理位置都挺好的,就留着吧!” 言师翻看半天,将其中的一套别墅抽出来:“这套就别留着了,正好过几天爸生日,我看中了一套紫玉石象棋盘,买下来送给他。” 一套象棋盘不过也就几百万,根本就用不着卖了房子来买,言师这么 说不过是为了体面。 这套别墅是风云常当初用来包养苏哲的,不说他是风云常情人里时间最长的,单凭他这姓氏和人品,言师就不想留着。 风云常对此也是深以为然,点点头同意,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 言师不是作的人,风云常养情人是他们在一起之前就存在的事,他不会为了这些给彼此找不痛快,此刻见风云常站那满脸忐忑的样,笑道:“咱们要回家过中秋节的事,你和爸妈说了吗?” “说了!”风云常笑一下,上前将言师打横一抱,转一个圈圈道:“今年先去我家,等明年去你家。” “哪家都一样,我家里近,孩子也多,平时也可以抽空回家,你家里就表弟和你两个,又离得远,回去陪他们过节也是应该的。” “老婆!你真好!”风云常感动状。 “别闹!”言师推开他不老实的嘴,“我还有东西没收拾完,快放我下来。” “么”风云常亲言师一口,弯腰放他下来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就将桌上的纸箱碰了下去。 箱子封口不严,骨碌碌的滚出一个小人,是个印着姓名的陶瓷娃娃。 这东西不经碰,一摔就碎成了片,再拼凑不起来。 言师眸光微闪,看清了上面的字。 苏萧。 风云常急忙弯腰去捡,他半蹲着身,似乎是怕言师看见,故意侧了一个角度,言师见状转眉,走到一边道:“这里你收拾吧,我去看看快递车来了没有。” 风云常没说话,只闷闷的嗯了一声。 言师若无其事的走出去,到了门口呼一口气,想起之前苏哲和自己说风云常留着初恋照片的事,心里就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下,闷闷的疼。 快递小哥将屋子里的东西过称贴上快递单号,服务周到的问:“有垃圾需要帮忙扔吗?” 房子家政之前就已经打扫过,并没有什么垃圾,言师摇头正要道谢说没有,就听屋里的风云常道:“有!” 箱子封口已经扯开,漏出里面装着的各种东西,言师看着表面放着的那个碎成片的陶瓷娃娃,表情一愣。 风云常将手里的箱子递过去,又拿了几盒月饼当做谢礼,“谢谢小哥!” 他笑嘻嘻的,脸上的表情似轻松又似别的,言师看不懂,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风云常冲着快递车摆摆手,等车走远了,才将站在门口发愣的人一把抱进怀里,掏出兜里的一张照片给他看,“高中毕业的时候拍的,之前总忍不住拿出来看看,不过自从喝醉酒睡了你之后,我就忘了这事了。” 言师闻言脸上一红,还没反应,就见风云常又拿出个打火机。 “一张照片而已,留着也没事。”言师拦住风云常的动作,抬眸看他。 眼前的人已经和他结婚,未来是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也应该是他的。 风云常笑笑,将手里的照片点燃,吻吻怀里眉眼如星的人道:“你不介意我介意,么!” 深秋的风,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冷,言师看着随风飘散的黑色灰烬,只觉得心里甜甜的。 两人在门口腻歪半天,又回去收拾了一会东西,就去渭轻尘家里蹭饭,不想正好是舍新的生日。 渭轻尘刚单膝点地,风云常就出现在了门口,贱不拉几的伸手道:“爱卿平身!” 本来就有些脸红的舍新忙抱着怀里的花往面前一挡,渭轻尘没好气的瞪风云常一眼,转头举着一枚闪亮的钻戒道:“舍新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风云常鼓掌! 言师:“人家又没问你。” 舍新已经羞的说不出话来了,点点头小声道:“嗯愿意” 渭轻尘闻言一笑,将手里的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起身亲他一口后,捞起凳子就砸。 风云常被追的满屋子跑:“言师!快救我!” 言师不理他,心道你活该。 渭轻尘和舍新虽结婚多年,但一直没摆过酒席,风云常舔一口言师嘴角的蛋糕,“这迟来的求婚,我想问你是不是还要办酒席?” 一边的舍昌也看向渭轻尘。 他越对自家孙子好,自己就越开心。 渭轻尘闻言刚要开口,就见舍新摆手道:“不摆了!今天我就挺开心的了,都结婚多少年了,摆什么酒席,让人笑话。” 他眉眼弯弯,说的是真心话。 渭轻尘一顿,将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 他和舍新都没什么亲人朋友,领证的那天也完全是临时起意,对于舍新来说也许根本不在乎那些虚礼过场,但渭轻尘不行。 从他们参加蔺天城婚礼,舍新露出羡慕的眼神时,从言师结婚他和自己要戒指时,渭轻尘就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而是他作为爱人愿不愿意给的事。 美好的东西总是不嫌多的。 渭轻尘笑笑,一边在脑子里开始规划,一边起身去煮一碗长寿面。 舍新一口气将碗里的面条吃光,照例没有咬断,渭轻尘开心的夸他:“我家舍新一定会长命百岁。” 风云常吃着渭轻尘顺手煮的边角料,又将言师碗里吃剩的鸡蛋捞过来,“这个长寿面灵吗?不咬断就真能长命百岁?” 渭轻尘点 点头,认真无比道:“那是自然。” 本来不相信这些的风云常转头看向言师:“那下次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给你煮一碗,你也不准咬断。” “嗯。” 婚礼选在舍新最喜欢的海边,巴黎海岛。 浪漫的地方,心爱的人,身边有三五知己,亲人两三,人不多,俱全。 舍新一身和渭轻尘同色的高定正装,气质儒雅安静,眸光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 两人彼此深情对望,眉眼含笑,在牧师的唱诵声中接受渭轻尘的宣誓。 渭轻尘的手搭在圣经上,没有说什么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至死相伴的话,只是目广灼灼的看着舍新良久,用一种坚定而又温柔的语气告诉他:“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冰凉的戒指闪着细细的暖光,配在十指相扣的无名指上,锁住心房。 上帝面前的吻没了占有和欲望,带着平等和尊重,只是渭轻尘的眸子里,仍然有着霸道的光。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两世姻缘,终于礼成。 婚礼的最后一道程序是拍一张全家照,周思思犹豫一下,提着裙子刚要走,肩膀就被人一揽。 舍新看着她,奇怪道:“要拍全家照,你去哪?” “……哥!”周思思愣愣的喊他,眼睛刚想红,就感觉头发被人一拽,疼的她呼了一声,回头就见井下白她一眼道:“过这来,别挡道。” 周思思下意识的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占了渭轻尘的位置,忙低头从舍新身边离开,站到了井下身边。 随着咔嚓一声相机响,幸福的时刻被永远定格。 晚宴就在海边,露天,香槟玫瑰,众人都玩的很是开心。 渭轻尘背着舍新,风云常抱着言师,孩子气的在比赛谁跑的快。 四周都是欢声笑语,周思思坐在无人的角落,看着手里的照片一个劲的傻笑,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开始吸鼻子。 她低头刚在照片上印了一个香吻,就感觉身子被人一踢。 这力道很重,所以很疼。 井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斜眼看她道:“哭什么?” 周思思一吓,忙扭头擦了一下眼睛道:“臭小鬼!你干嘛?” “你叫谁小鬼?”井下今年已经大二,开学就大三了,身高又往上窜的同时,脸上的线条也慢慢长开,隐隐有了些男人的坚毅。 “你本来就比我小!”周思思起身,踮脚道:“我比你大六岁,你就是个小鬼!” “那你就是个老女人!”井下瞪她。 已经27岁的周思思:“呀!你怎么和我说话的?我可是你姐姐!小心我告诉哥去!” “切!”井下看她一眼,扭头道:“谁要你当姐姐!” 【正文完】 第58章 番外一·前尘【渭舍悲】 昏暗的走廊,头顶的灯忽闪忽闪的晃出一个欣长的身影。 渭轻尘已经许久没有回家,拿着钥匙试了半天,才忽的想起自己早就将家里的钥匙不知道丢了哪里,无奈下只得抬手敲门。 屋里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渭轻尘闻着楼道里隐隐刺鼻的潮湿味,心情微微有些不悦。 要不是今天是那人的生日,对方又给他发了信息,他是真的不想回来。 房门咔哒一响,渭轻尘看着站在门口许久不见的舍新,觉得他瘦的厉害不说,脸上的表情还死气沉沉的,尤其被灯光一照,更显得他脸色白的跟个鬼一样。 渭轻尘心里莫名一疼,烦躁道:“怎么这么慢?敲了半天门没听见吗?” 往日他回来这人都是一脸的惊喜与高兴,今天这样子是怎么了? 渭轻尘心里有点不自在,数落半天又见舍新不说话,皱眉刚要在说点别的,就听他道:“你好几个月不回家是去哪了?” 舍新穿着一身t恤加水洗牛仔裤,千年不变的老气打扮,唯有脸上白腻的皮肤带着点年轻好看,只是因着气色暗淡,让那双黑漆漆的灵动眸子都像是死一样的沉寂。 他看着渭轻尘,又像是没看,眼神空洞洞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道:“你不回家,是和谁在一起?” 舍新声音低低的,疑问的话语又带着肯定的语气,好似已经笃定渭轻尘的确在外面有人一样。 从没被这样质问过的渭轻尘下意识的手指一抖,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喉头顶着股气,害怕又恼怒。 他的确在外面养了人,的确出轨背叛了舍新,也的确不想回这个家,可也的确不想让这人知道。 渭轻尘厌倦了舍新,可是也不想让这人知道。 房子就在这,过往的一切都还在,舍新只要乖乖的在这里等自己回来就好了,渭轻尘想。 长久的静默后,舍新又问:“你出轨了是不是?” 陷入思绪中的渭轻尘微微抬眸,恼羞成怒之际,挥手就是一个巴掌,他已经打过好多次,可以掌握好力道。 让舍新疼,让他不敢在质问自己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也不是很疼,让他不至于记恨自己。 渭轻尘指着舍新,心里在慌乱,面上也是一派泰然,“我在外面每天累死累活的养活你,还不是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好不容易加完班回来,没工夫理会你的小脾气,不想过就滚!” 他似 是气急,打完舍新的手指微微发颤,怎么都控制不了。 舍新歪头捂着脸,眸子里忽的有了丝光彩,他把游离的视线重新聚集在渭轻尘的身上,哑声道:“你凭什么打我?你在外面灯红酒绿勾三搭四,我不能管,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渭轻尘心里一窒,舍新怎么会知道?他做的那么隐秘,这人怎么会知道?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 渭轻尘抖抖唇,呼了一口气,抬手正要继续镇压,就见舍新指着门道:“你走吧!” 他什么时候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了?那个温柔的舍新什么时候会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让他走了? 渭轻尘心里没来由的慌乱,想着肯定是这次不回家的时间太长了,长的舍新都敢和他耍脾气了,今天先不和他计较,过几天再回来,他肯定就好了。 舍新离不开自己的,渭轻尘知道。 心里一想通,渭轻尘便又有了底气,皱眉道:“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回来是不是?” 现在说的狠一点,等到时候回来的时候,舍新一定会高兴的,他一定不会在计较这些的。 渭轻尘打定主意,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想着去挑个礼物,到时候送给他,这人一定会原谅他的。 还有自己以后得收敛一下了,渭轻尘想。 房门被砰的一声甩上,带着尘埃噗噗的往下落。 舍新哽咽一声,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再也见不到我了,轻尘……渭轻尘……” 黎明天亮的时候,舍新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兜里,拿起地上的垃圾,像往常一样出门,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夜雷声大作,风雨交加。 渭轻尘自那日离开后,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 桌上放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齐乐伸手刚想拿起来看看,手背就被啪的打了一下。 渭轻尘抬眉看他,脸上表情似生气又似别的,声音平缓又冷淡,道:“不是给你的!” “哦。”齐乐点点头,乖乖的伸回了手,奇怪渭轻尘身边又有人了? 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难受。 外面又是一声闷雷,思绪乱飘之际,齐乐被吓的微微一呼。 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的渭轻尘忽的抬眸,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吻吻他的额头又拍拍他背,语气无比温柔的道:“别怕,有我在,别怕。”好似刚才那个眉目清冷的人不是他一样。 齐乐不怕打雷,但还是伸手抱紧他,小声道:“我怕!” “不怕,乖!”渭轻尘又低头吻吻他,抱着他上床道:“做点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怕了。” 齐乐脸红的点点头,抬腿将身前的人缠住。 桌子上的手机忽的一阵,在雷声中响的隐隐有些着急。 兴头上的渭轻尘动作一停,齐乐缩着身子抱紧他:“好大的雷声,我怕!” 注意力被唤回,渭轻尘收回目光,用双臂抱紧齐乐,像往常哄那人一样的哄他:“别怕!有我在!” 窗外又是一道惊雷,渭轻尘有点控制不住的闷哼一声,这才喘一口气去拿桌上的手机。 是舍新打来的。 想着那人最害怕打雷的下雨天,渭轻尘一边找衣服准备回去,一边按下回拨键打过去。 桌上的礼物被衣服一带,骨碌碌的滚到地上,渭轻尘弯腰去捡的空档,忽听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舍新死了。 九米长的货车雨天抛锚翻下悬崖,舍新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渭轻尘的,可是他没接。 大雨还在一直下。 渭轻尘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全速前进,刹车失灵的瞬间,眼前忽的闪过一张熟悉的脸,车头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撞,就撞在舍新出事的地方。 灵魂出窍的那一刻,渭轻尘道:“舍新别怕,我来了。” 第59章 番外二·前尘【风言悲】 言师在酒会上偷吻了喝醉的风云常,还被渭轻尘撞了个正着。 风云常听渭轻尘说完事情的经过,激动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真的?言师他真的偷亲我了?亲哪了?” 渭轻尘笑笑,点点自己的唇道:“嘴啊!还能亲哪?” “我靠!他那么大胆的吗?”风云常摸摸自己的唇,笑道:“我喝太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你干嘛?”渭轻尘连忙拉住他道:“我答应他不和你说这件事的,你可别把我卖了。” “知道!知道!” “你打算怎么做?” “告白啊!”风云常整整自己的衣领,在拨弄一下头发,“不瞒你说,我从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好看,就是性子不怎么好接近,现在既然他对我有意思,那我可不能放过!” 一想到那么温柔又不好接近的人偷亲自己,风云常就止不住的兴奋。 渭轻尘点点头笑了一下道:“那你外面那个怎么办?” “他不会知道的。”风云常摆摆手道:“我和他能不能成还两说呢!” 秋日的天,阳光暖暖的。 风云常敲 敲门,走过去道:“言师,在忙啊?” 言师点点头,将手里的文件合上,看他道:“有事?” “没有。”风云常摇摇头,想起渭轻尘说这人偷吻自己,就忍不红心住盯着他轮廓优美的唇扫视片刻,大着胆的绕到办公桌后道:“言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言师吓了一跳,脸色通红片刻忽的想起什么,垂眉道:“轻尘和你说了?” “嗯。”风云常点点头,抬手抚上言师的脸颊,见他没躲,胆子更大了些,弯腰试探的亲了他一下道:“亲了我,就得负责,嗯?” 唇上温软,鼻息暖暖的。 言师心脏露跳一拍,红着脸不知道他的意思。 风云常见他这样,凭着情场上的经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伸手将椅子上的人一把抱起,自己坐上去后,又将人放在膝上,环着他揉搓半天,才凑近闻闻他脖子间的香气,暧昧的轻声道:“我也喜欢你,和我交往吧?好不好?” 暗恋许久忽被表白的言师:“……嗯。” 一句喜欢换得一颗真心。 过程就是这么简单直接,所以风云常在尝过言师的味道后,就觉得先前那种期待的感觉也就那样,印象中高不可攀的人其实也很好接近的嘛 渭轻尘看出风云常玩火的苗头,提醒他道:“我告诉你言师喜欢你,不是让你玩弄他的,你知道的,他可是没谈过恋爱,你悠着点!” “哎呀!都多大的人了,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风云常四下瞅瞅,对渭轻尘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能有一辈子吧?” “风云常!”渭轻尘皱眉看他:“言师那人认真的很,你要是敢玩他,你绝对得后悔!”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让他知道的。” 渭轻尘言尽于此,后来事实证明,言师这火,风云常根本就玩不起。 这天言师照常下班,照常和风云常在电梯里来了个吻别,出公司门的时候,忽然道:“分手吧!” 风云常点点头下意识的说了个好,反应过来的时候言师已经上了车。 后来他才知道,小情人苏哲居然上门找了言师。 “草!”风云常发了很大的火,扇苏哲一巴掌,然后指着他骂道:“那是老子正儿八经谈的对象!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去找他?你居然敢去找他?你他妈哪来的脸?老子没给你钱是不是?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苏哲红着眼睛捂着脸,哭道:“他是你正儿八经谈的对象!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当初追我的时候说什么了?你忘了是不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找了他!找了他还来找我!既然你哪边都舍不得,那好啊!那我就替你去找他,我替你做出选择,现在就看看你是舍不得谁!” 草! “老子舍不得谁?老子舍不得他!” 风云常气的发疯,万万没想到养的情人敢这么玩他,气道:“咱两是因为什么认识的你忘了是不是?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心里不清楚是不是?出来卖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言师那是老子明面上带出去的人,你居然敢去找他?你想死是不是?” 他骂完转身就走,苏哲哭着喊他:“风云常!我是真的喜欢你!风云常!” 这世上最操蛋的就是喜欢,风云常想。 他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言师,只确定不想离开他。 两层高的小洋楼点着暖暖的灯,风云常抱着鲜花敲门,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开门,开口道:“言师!我错了言师!你开门,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聊好不好?言师!你开门!” 风云常想着哄人的话,抬手在要敲,房门就被人一开。 言师穿着一身居家服,眸光疏离淡漠的看他:“什么事?” “言师,那些事我都可以解释的,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说?”风云常将手里的花递过去,“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人,之前的确是跟我有过一段,但那是以前的事,我们现在都没什么联系的,言师,你……” 他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言师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打断他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风云常:“我……” 言师又问他一遍:“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那个……”风云常有点结巴,不清楚言师是否有其他证据,只能看着他不说话。 “你和他从一开始就没断过!”言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以后如果想背着人偷吃,记得事后把嘴擦干净点。” 风云常一愣,知道言师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些破事,不解道:“那你……”那你怎么一直不说? “如果他不来找我,或许我还会在装一段日子,毕竟你床上的功夫很好,我也有点舍不得。”言师说完啪的将门一关,等外面的人走了,这才忍不住靠着门吸一口气,捂着嘴哭起来。 是啊!装傻这么久,如果不是苏哲找上门,他真的还想在装一段时日,虽然那人床上的功夫一般,也不懂得体贴他,可是言师,就是舍不得啊!到底该怎么办? 日子还在继续。 风云常后悔过,挽回过,甚至找渭轻尘帮自己求情过,但统统没用,言师吃了秤砣铁了心,连正眼都不看他。 如此,风云常冷笑一声,“离开你我还不活了是不是?” 往日情分,皆化为泡影。 风云常不负众望,身边的人来了去去了来,他甚至故意将新欢的照片放在言师的办公桌上,问他道:“这个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强?” 言师不理他,眸子里的光彻底暗淡下去。 直到传来渭轻尘的死讯。 大雨的天,也不知道那人开着车是要去哪,还有那个警察口中的舍新,也不知道是谁。 言师将他们合葬,蒙蒙细雨中,对着墓碑上笑的张扬的照片道:“警察说你是舍新的爱人,可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舍新这个名字,也从来没听你承认过谁是你的爱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为他而死,只想问一句,轻尘,闭眼前,你有没有后悔过?” 他声音温润,夹着微凉细雨,让身边的风云常微微一颤。 渭轻尘后不后悔没人知道,但风云常看着身边静静站立的言师,确定自己是有些后悔了。 这么温柔美好的人,曾经也是属于他的。 “言师!”风云常喊他。 “我已经委托了律师。”言师转身,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他看着风云常,黑色的眸子里平稳无波:“轻尘无亲无故,生前和你最是交好,现在他没了,公司就交给你吧。” “什么意思?”风云常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抓他。 黑色的西装被抓出微微的褶皱,言师垂眉不语,将风云常手里的衣袖一点点的抽离,“家里给我安排了结婚的对象,我要离开了,股份就都给你吧,算是最后的一点念想。” “言师!” 风云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痛,扔掉手中的伞上前抱住他,急声道:“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在反思,也一直在难过,我很后悔当年做的混账事,我很后悔,真的,你别走,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雨水冰凉,又夹杂着泪水滚烫。 言师看着面前嘶声力竭的人,凉声道:“晚了。” 细雨变成滂沱的大雨。 风云常看着空落落的手,抬脚想要去追,却不防脚下一滑,膝盖磕上青石板的同时,视线与墓碑上的人正好相对。 【言师那人认真的很,你要是敢玩他,你绝对得后悔。】 言犹在耳。 “轻尘!”风云常哽咽一声,呐呐道:“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听你的话?我为什么没有听你的话?为什么……” 留下的人悔恨交叠,而那些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青石长阶,远山孤坟。 远走的人说了再见,是再也不见。 第60章 番外三·炮灰下场 渭轻尘带舍新等人从老家离开的当夜,村子里不知什么原因失了火,虽扑灭的及时,但还是死了几个人。 众人想起他们生前做过的孽,唏嘘一声,“报应啊!” 舍新拿着报纸给刚出差回来的渭轻尘看,“村子着火了!就在咱们走的那天晚上!” 渭轻尘眸光微闪,吻吻他的额头道:“先前说帮爷爷出气,走的急也忘了,就当做老天看不过眼吧。” 舍新点点头,看着报纸道:“不知道烧死的是谁?如果是好人,那就可惜了。” 渭轻尘闻言一笑,拉他到怀里道:“你忘了那些人都是怎么对你的?真说起来,有几个是好人?老天爷长眼,不会如此对待好人的。” 舍新点点头,觉得也是,回眸道:“出差怎么这么久?”不是说好昨天回来的吗?这是去哪了? “飞机延误,所以晚了一天。”渭轻尘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宝石做成的配饰,别在舍新的白色羊绒衫上,“喜欢吗?” “嗯,很好看。”舍新有点脸红的笑笑,摸摸胸前冰凉的触感,“贵吗?” 渭轻尘微微皱眉,有点不悦的看他。心说什么东西都要问一句贵不贵,是不是下一句就是以后别买了?这也太没情调了。 舍新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笑着上前抱抱他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不贵的话,下次再给我买一个,我可以换着带。” 渭轻尘一笑,亲亲他道:“没问题,下次给你买个别的颜色的。” “嗯,谢谢!” “谢老公可不是这么个谢法。”渭轻尘将怀里的人打横一抱,一边上楼一边道:“老公最近不在家,有没有寂寞难耐?” “没有。”舍新捂着脸,红着耳朵道:“我锅里还炖着鱼呢!” “就小爽一下,费不了多长时间。” 晚饭舍昌吃着盘子里的鱼,“今天这鱼炖的有点烂了。” 舍新低头咬着筷子不说话,心说那鱼多炖了一个小时,能不烂吗? 第二天渭轻尘精神满满的去上班,一进公司就看见了徐磊,和言师一沟通,才知道他是被匡了。 言师越过风云常将徐磊开除,没想到对方是个不省心的,勾搭渭轻尘不成功,转而就给风云常下药,渭轻尘看着被120抬走的人,示意言师去安抚一下风云常。 风云常手上的伤还没有处理,西装裤微微隆起一片,他长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言师拿着药箱走过去,刚碰到他的手,风云常就是一吓,“别碰我,脏!” 他大概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说完才又小声道:“我!我不是说你!” 言师点点头,动手将他手上的伤处理好,见他盯着自己一个劲的瞧,垂了一下眉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对我到底什么意思?”风云常起身,靠近一步道:“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来招惹我!” 他说完转身就走,言师愣了一下,反应过 来他话里的意思后,微微一笑。 渭轻尘说的没错,风云常这人值得调教。 只是没想到徐磊这赶死的货招惹完风云常又去招惹舍新,两次住进120还不经心,别人放他一马,他居然不放过自己。 时隔多年,徐磊联合苏哲进行舆论炒作,借着渭轻尘将风云常拉下水,又通过两人对言师和舍新进行各种人身攻击。 苏哲这番做法尚且可以理解成是爱而不得,但徐磊,渭轻尘对他简直是无言以对。 就像是有病一样。 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 风云常带着言师来渭轻尘家里蹭饭,晚饭前又和渭轻尘消失了一下午。 废弃的仓库里。 哭嚎声此起彼伏,渭轻尘看着手里刚洗出来的照片,对缩在角落里衣衫不整的徐磊道:“你不是缺男人么?怎么给你又不要?” “呜放了我呜”徐磊抱着肩膀,因为非人的折磨吓得发抖。 “放了你?”渭轻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笑话,“几年之前我放了你,几年之后你却不肯放过我,如今又让我怎么放了你?” 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包养情人的事差点被爆料出来,渭轻尘就恨不得杀了他,此刻听他求饶,哼一声道:“把他衣服扒光!” 布料的撕扯声格外刺耳,拿着相机的保镖上前,将被人摆成各种羞耻姿势的徐磊拍下来,递给渭轻尘看一眼道:“渭总,您看一下。” 渭轻尘不想污了自己的眼,摆手道:“找几个兄弟到他家里,-你是我的执念-务必人手一份。” 既然村子里的人那么喜欢唠八卦,那这么好的素材,可不能白白浪费。 徐磊不是自语名校毕业,是全村人的骄傲吗?那以后就让这骄傲,永远蒙尘吧。 渭轻尘不会把徐磊怎么样,几张照片而已,足以将他坠入深渊。 他不是爱挑拨是非吗?不是爱卖弄口舌来攻击别人吗?那就让他好好活着,感受一下流言蜚语的力量,渭轻尘不仅要让他有家不能回,还要让他的父母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徐磊的呜咽声很快就被甩在身后,渭轻尘看着另一旁走过来的风云常,“完事了?” “徐磊和苏哲背后无非就是那个死胖子,当初他敢打言师的主意,我就想弄死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不找他,他到敢背后偷偷捅刀子了。” “苏哲呢?” “好歹跟过我,找人把他送走吧!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忘了这一号人,没想到他对我倒是念念不忘,也算是我害了他,这次就算我赔给他的。” 渭轻尘点点头,“胖子的公司会由蔺天城出面收购,你没把人打死吧?” “放心,除了第三条腿,其他两条都好好的。” 雨声渐渐小了些,渭轻尘看一眼手机来电,走出去说了几句,回来道:“家里饭好了,你把手上的血擦擦,别被人看见了。” 风云常闻言笑笑,拿着保镖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道:“我估计得回家洗个澡,我家那个,你又不是不知道,细心的很。” 渭轻尘闻言一笑,想起言师聪明隐忍的性格,笑道:“云常,你要好好对他。” 风云常闻言一愣,点头道:“你放心。” 天空开始放晴,夜色下的轿车渐行渐远,靠近的是家的方向。 第61章 番外四·帅哥vs齐乐 渭轻尘大概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找的情人都是听话乖巧懂事的,皮肤白,说话软软的,没什么心机,单纯的信他,眼睛黑沉沉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像舍新,但又比舍新懂得争取,这就给了渭轻尘不一样的新奇。 可是再新奇,米饭作为主食,是永远不能被代替的。 齐乐看着空落落的屋子,拿着手里冰凉的银行卡不知道那人怎么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就是个情人,可是他是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他们相处两年多,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心里想念的不行,齐乐偷偷的跑到公司去见渭轻尘,远远的看他牵着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偶尔的回眸,笑起来甜甜的。 齐乐心里一酸,想起渭轻尘说床上的话信不得,便不敢再来烦他,房租又交了一年,可是渭轻尘再也不来了,看着就让人难受。 收拾了东西回宿舍,齐乐心里难受,拿出照片偷偷翻看,不小心就被徐磊看了个正着。 帅哥找上门来的时候,齐乐正等着面试一个总裁的情人。 喜欢不能当饭吃,齐乐已经过惯了挥金如土的生活,也习惯了被别人养着,如果床上的那些喜欢都是假的话,齐乐想那就算了吧。 他想活的简单一点,好一点。 可是再次见到渭轻尘的时候,齐乐还是有点不死心的想问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动心? 可惜话还没说完,那人就道了句没有。 齐乐有点颓败的叹一口气,准备去面试,就是不知道帅哥为什么要跟着他? “学长!你和渭轻尘以前在一起过?” “嗯。” “你不知道吧!他已经结了婚的,而且对他老婆超好,现在都不乱玩了!” 结婚了?齐乐有点奇怪能和渭轻尘结婚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人, 低声问道:“是一个皮肤很白的人吗?” “好像是挺白的。”帅哥看着齐乐,笑道:“学长,你也挺白的。” 齐乐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你是回学校吗?我们一起啊。” “我不回去,我去面试。”齐乐摇摇头,看了眼腕上的表,准备走。 “面试?哪家公司啊?”帅哥好奇。 齐乐有点尴尬的低头,皙白的十指慢慢交握纠缠,小声道:“不是公司,是那个……” “哪个?”帅哥微微眯眼,试探道:“面试情人?” “嗯。”齐乐点点头,“我得走了。” “等等!”帅哥拉住他,看着他白皙的脸庞,舔舔唇道:“你为什么给别人当情人?是因为钱吗?” 齐乐点点头。 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渥生活,回不去了。 “你跟过多少人?” “就渭轻尘。” “那你和渭轻尘在一起的时候,他给你多少?” 齐乐眨眨眼,动动唇道:“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都能直白的和别人说去面试情人了,这话大概也是真的。 “你喜欢他?”帅哥又问。 齐乐点点头,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多问题,道:“我真的该走了,要迟到了。” “你除了跟过渭轻尘,还跟过谁?”帅哥抓住齐乐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我虽然没有他有钱,但我可以把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你,你跟别人又没有保证,跟了我,也算是知根知底,好不好?” 齐乐一怔,“真的?” 帅哥见他意动,心里有点不得劲,“你找金主不挑人的吗?”怎么一句话就给说动了?这是谁都能上的主吗? 齐乐摇摇头,“长得好看,有钱就行。”还是个看脸的。 “那你说,我和渭轻尘谁长的好看?” 长相这种东西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再说渭轻尘身上的男人魅力根本就不是还没出校园的帅哥可以比的,所以齐乐摇摇头道:“没法比,你们长的都挺好看的。” “是吗?”帅哥心里微微舒心了一点,“想好没有?跟我不用面试。” 齐乐看看时间,已经误了面试的点,想着帅哥也不错,便点点头道:“想好了,我跟你。” 帅哥闻言一愣,有点脸红的放开他道:“那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说每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 齐乐看他,认真道:“我不要零花钱,就是想住的好点,吃的好点,也不想出去工作。” 帅哥:“……”真好伺候啊。 高档小区的红色两层小洋楼,是家里送给帅哥的成年礼物。 这环境可比渭轻尘租的房子好多了,齐乐眼睛亮闪闪的走来走去,“我以后就住这里吗?” “嗯。”帅哥见他高兴,也有点开心,不过想起他这谁都能行的性子,提醒道:“既然做了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话,也不准去勾搭别人。” 齐乐闻言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很听话的,不会惹你不开心的。” 两人就这么开车去学校搬东西,帅哥自大二开始就一直跑校,齐乐还有几天就毕业了,东西也不多,都是些衣服之类的,他很兴奋,帅哥便也高兴,见他往衣柜里收拾东西,挠挠头道:“我下午还有课,你一个人能行吗?” “嗯,你去吧!”齐乐点点头,摸着肚子小声道:“我还没吃饭。” “哦!我给忘了!”齐乐忙拿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一股脑的放到桌上,又怕不够,掏出手机将这个月剩余的生活费都给齐乐转过去,道:“不够就说!” 齐乐点点头,“知道了。” 帅哥有点不知道该和他怎么相处,见他点了头,便转身走人,上了车又有点激动,想着逃课吧又怕老师点名,想来想去给自家大哥发了个信息 “哥,手头紧,能不能支援一下?” “卡号。” 帅哥忙将银行卡号发过去,没几分钟,手机就收到了转账的信息,想着还是自家大哥出手大方,去学校心不在焉的挨完两节课,又想着家里没什么吃的,去超市逛了半天,这才回去。 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屋里开着空调,齐乐就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光着腿在厨房做饭,见帅哥回来,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道:“你回来啦?饭马上就好了。” 他白的要命,帅哥眼睛乱眨,都不知道该往哪看,最后勉强定格在他的脸上道:“你还会做饭?” “会一点。”原来渭轻尘最爱吃他做的饭了。 齐乐将帅哥买回来的东西放到冰箱,见他一个劲的盯着自己,“怎么了?” 帅哥摇摇头,看他身上明显大的出奇的衬衫,“你这穿的谁的衣服?怎么这么大?” “哦!”齐乐低头,“我去换一件。” 这件衣服是渭轻尘的,他穿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穿的习惯,夜晚当睡衣,总能睡的很熟,不过现在有帅哥,在穿着好像有点不合适。 帅哥又不傻,见他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上前有点不开心的道:“跟了我怎么还穿着别人的衣服?”说完,就开始脱。 齐乐乖乖的,任他摆弄。 帅哥解着手里的衣扣,见齐乐白皙的身体慢慢裸露出来,这才有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干什么,忙又给他扣上,“算了,你以后别穿就行了。” 齐乐点点头,继续去做饭。 他手艺不错,帅哥吃了好几年外卖的胃被开心的收买,洗漱完上了床,果然就见齐乐换了 一件睡衣。 平时都是一个人睡,如今猛的多出一个人,帅哥比齐乐还要不自在,拿着手机乱翻半天,见齐乐一直乖乖的躺在一边,便拉了灯准备睡觉,不想刚躺下,怀里就是一暖。 帅哥被吓了一跳,胳膊僵了半天,才将身边的人抱紧。 齐乐抬头问他:“要做吗?” 帅哥头皮一炸:“……”做?做什么?要怎么做? 齐乐半起身朝着他吻过来,含着他的唇道:“要做吗?不做我就睡觉了。” 帅哥呜一声,下意识的将身上的人压倒。 有些事情不用别人教,靠着天生的掠夺就能水到渠成。只是帅哥第一次没经验,没两下就泄了,又是头一次尝到甜头,怎么都不想睡。 齐乐被他弄的有点不舒服,但还是乖乖的引导他,又让他舒服了两次,才道:“你是第一次?” 帅哥有些脸红的点头,摸着他还想再来。 齐乐微微拉住他,“已经好几次了,再来对你身体不好。” 帅哥闻言一顿,脸红的小声道:“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是金主,齐乐当然不会拒绝,见他不听,只能在勾手将他脖子缠住,软声道:“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嗯。”帅哥脸红的抱紧他,低低的道:“好喜欢你。” 齐乐微微一怔,然后慢慢回应他:“我也喜欢你。” 话说出那一刻的时候是真心的,不过齐乐知道,床上的喜欢是当不得真的,所以在知道帅哥家里反对他和自己交往后,体贴道:“你这么大了,应该成家了,不要在玩了,听家里的话,和我断了吧。” 彼时帅哥的经济来源已经被全部截断,在家里的示意下,连份正经的工作都找不到。 两人坐在大马路上,除了齐乐身上有几个钱,帅哥身无分文。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们凭什么替我决定?没钱就没钱,我才不怕!”帅哥看着齐乐,小心的问他道:“我没钱,你还跟我吗?” 齐乐点点头,真心道:“跟。” “那就好!” 只是生活的折磨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眼看连馒头都吃不起,帅哥想来想去,找到了风云常。 私房钱,一万块。 虽然饿不死,可总不是办法。 齐乐看着帅哥越来越粗糙的手,“你回去吧,别和我耗着了!”明明是当少爷的命,做这些苦力是什么道理? 齐乐数钱的手一顿,“没事!咱们在坚持坚持,等我家里松了口,我就能出去找份好工作了。” “帅哥!我受够这种苦日子了。”齐乐垂着眉,捏着手指道:“我不想在和你受苦了,我想过以前的生活,我不想在吃这些剩饭剩菜了,不想在住这么糟糕的房子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在被你包养了,我想找个有钱的。” “齐乐!”帅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他:“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保养吗?我们不是……”不是已经恋爱在一起了吗?不是已经彼此喜欢要一辈子的吗? 齐乐眨眨眼,笑的暖暖的:“床上的话你也信?” 床上的话你也信? 齐乐走了,帅哥再见他的时候,他穿的好吃的好,被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搂在怀里,那一刻,帅哥终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 齐乐头一次红着眼睛,哽咽着看言师道:“我已经让他离开我了,你就让他回家吧,好不好?” 言师看他:“你可以保证他回了家,就不再来纠缠他吗?” 齐乐点点头,“可以!我不缠人。” 言师信他,递过去一张卡,“谢谢!这里有笔钱,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 齐乐含着泪摇摇头,起身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为了钱,现在分开了,我不想在因为钱。” 言师眉眼一挑,“怎么?你喜欢他?” “我!”齐乐摇摇头,擦擦眼泪道:“我不喜欢他!你让他回家吧!我以后肯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了。” 半年后。 帅哥继承家族企业,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再没有从前笑闹的样子,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模样。 那份长辈送给他的成年礼物被他公然拿到网上拍卖,上千万的房产拍出一分钱的贱价,用自己的方式和所有人决裂。 彼时风云常和渭轻尘刚解决完网络上的事,回家见言师做着饭,悄悄的走过去抱住他道:“老婆。” “都处理好了?” “嗯。”风云常点点头,嗅嗅他脖子间的香气,闷闷道:“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没有!”言师歪头亲亲他,“都是之前的事,被有心人拿出来炒弄,我没放在心上!” “真的?”风云常有点不相信,抱着他坐到沙发上,“我怎么就这么好运的遇到了你呢?” 言师有点脸红,道:“我还做着饭。” 风云常微微歪头,亲他一口道:“今天我碰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谁?”言师有点好奇。 “我和轻尘去吃饭的时候,碰到了齐乐。” 言师闻言一顿,没说话。 风云常道:“他在饭店当服务员,轻尘看着他就和我换地方了,他也没看见我们。” “是吗?” “嗯!”风云常摸摸言师的头发,道:“我原先是个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还和我结婚?当时你家里的人也不怎么同意,你为什么那么坚持?” “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言师看着风云常,动动唇终是没把喜欢两个字说出来。 风云常一笑,“既然人都是会变的,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幸福的机会?” 破旧的小巷里,言说吃不得苦想找个有钱人的齐乐赶着上班的点,跑的匆匆忙忙,不防转角处差点和别人相撞。 他看着面前的言师,后退一步,清澈的眸子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我!我没去找过他。”他也没找过我。 言师闻言笑笑,观察了这么久,终于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一分钱,如果你愿意拿真心来换,就给你。” 齐乐愣愣的,红着眼睛看着言师手里那把熟悉的钥匙,点头。 真心本就丢在了那人的身上,一分钱买下这里,不亏。 齐乐开心的打扫,忽听门口有什么动静,开门一看,正是帅哥。 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黑发向上梳起,对比半年前,冷冷的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帅哥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皱眉歪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齐乐低头,小声道:“我用一颗真心,买下了这里。” “真心?”帅哥看他,笑道:“你有那东西吗?” 齐乐抬眉,小心的看他道:“有,在你身上。” “呵!”帅哥嗤他一声,眼眶忽的一红, 齐乐再次低头,小声道:“除了真心,我还花了一分钱,不过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白送给你。” “一分钱的东西谁稀罕?” “我知道你不稀罕,所以我可以连带着把自己也送你。” “你又值多少钱?” “我……”齐乐看出来了,帅哥好像不喜欢他了,红着眼睛道:“我!我不值钱!呜” 帅哥:“……”他的气还没消,这人又凭什么来和自己撒娇?思想在反抗,可是手已经伸了出去。 “好了!不准哭!”帅哥将人抱进怀里,吻吻他的额头。 “呜”齐乐继续:“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喜欢你,不准哭了。” “现在不是在床上。” “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帅哥擦擦怀里人哭的泪迹斑驳的脸,柔声道:“不过以前床上的那些话,也是真的。” 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无论在不在床上,因为真心实意,所以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第62章 番外五·井下vs周思思【言情向】 井下15岁的时候,周思思21。 这一年她到渭轻尘公司实习,应舍新提议暂住家里,与井下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客厅。 15岁的孩子,个头足足比周思思高出一个头的同时,说话也格外咄咄逼人。 周思思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毕业后租了房子,离公司不远。 这一年她23岁,默默的谈了恋爱,井下17。 虽然长了两岁,虽然关系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缓和,虽然井下对着周思思再没了原先的敌意,但言语间仍是恶劣的可恶,一言不合就叫她老女人。 才23岁的周思思气不过,还口道:“臭小鬼!你再敢这么叫我!我就告诉哥去!” 安静温柔的女生难得皱着一张脸,拧着秀气的眉娇弱的威胁,井下嗤一声,伸手拽住她黑长直的头发,无所谓道:“你敢告状,我就将你……” 将你怎么样? 井下不知道,闭眼将她推下水塘,“淹死你!”然后在跳下去将她捞上来。 不会游泳的周思思扑棱两下,抓住身边的救命稻草,因着呛水红了眼睛,瘦弱纤长的手臂勾着井下的脖子,吓得哭道:“我一定要告诉哥去!” “那我就淹死你!”井下低头,让脖子上悬挂的力道微微减轻,抬手将她抱上岸边,隔开湿答答朦胧的距离,转头道:“离渭轻尘远点,他是我哥的。” 这个问题井下提过很多次,周思思从一开始的尴尬委屈到现在的微微一笑,伸手摸摸他的头道:“渭先生眼里只有哥一个人,旁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你在害怕什么?” 井下拍开头上作乱的手,“他对你没意思是应该的,但你敢对他有意思,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给我离哥也远点。” 少年人的声音铿锵有力,眼里的光就像是透骨而出。 周思思一愣,伸手在拍拍井下的头,“我有男朋友,不会对渭先生有别的心思,而且……” 落水的女生逆着光,眉睫上的水渍承载着浅浅的笑意。 “而且我也不会和你抢哥哥的。”周思思看着井下,笑的眯起眼睛,柔声道:“我是姐姐,会像哥哥那样好好照顾你的。” 我是姐姐……会像哥哥那样好好照顾你的…… 耳朵就像是腻了水,井下脑子哄的一热,将手边的人一把推回水里,跳脚道:“谁要你当姐姐!淹死你!” 后来井下被揍的很惨,周思思也学会了游泳。 这一年盛夏,周思思24岁,井下18。 高三的模拟志愿栏上井下只填了一个,是周思思的母校。 周思思拿出大把的业余时间来辅导井下的功课,几十平米的出租屋内,井下翘着二郎腿四处乱扫,看着细细讲题的周思思道:“你那男朋友还谈着吗?” 周思思有点脸红,“我在给你讲题,你好好听着。” “我在问你问题,你给我好好回答。”井下将桌上的卷子折成一个纸飞机,“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和我哥说你早恋!” 周思思无语的扶额,“我已经24了。”早过了早恋的年纪了。 “24又怎么了?24你有理了?24就可以谈恋爱了?”井下皱着眉,砰的拍了一把桌子,教导主任一样的道:“我18正是早恋的年纪我都没着急,你都24了, 你早恋个什么?赶快分了!” “臭小鬼!你哪来的歪理?” “老女人!我让你分就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井下别开头,“想男人想疯了你!” “你说什么?”周思思有点生气。 “我说你想男人想疯了!”井下起身,将手里的纸飞机扔进垃圾桶,看着眼眶微红的周思思道:“别忘了你有今天是托谁的福!没我哥和渭轻尘的允许,你凭什么谈恋爱?” “你!”周思思吸吸鼻子,哑声道:“就算这事渭先生和哥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和我说这种话,井下!我是你姐姐,不准你和我这么说话!” 我把你当弟弟,所以不准和我说这么伤人的话。 井下哼一声,凉凉的看一眼哭起来的周思思道:“你算是哪门子的姐姐?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对的,我才不要你做姐姐。 房门被砰的摔上,周思思捂着眼睛,委屈哭道:“臭小鬼!我一定要告诉哥去!一定要渭先生揍你!呜!” 后来的后来,井下终于考上了周思思的母校,他没和舍新渭轻尘说周思思谈恋爱的事,周思思也没有告他的状。 开学周思思送他报道,体贴细心的给他打理好一切,临走时安顿道:“我走了,有事记得打电话,学校不比家里,好好和同学相处,不要耍小性子,你……” 井下哼一声,不耐烦的摆手道:“罗里吧嗦!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周围都是学生家长,周思思不过也是个姑娘,面皮呛不住的一红,挨着出了宿舍楼,才敢偷偷红了眼睛。 无论自己做什么,井下都不喜欢她。 周思思回家没多久,失落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缓和,自己和渭轻尘的新闻就占据了头条主页。 听风云常说,是苏哲搞得鬼。 周思思魂不守舍,六神无主,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不想该在学校的井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拽着她的头发道:“让你分手不听!活该!” 周思思呜咽一声,上前抱紧他。 小鬼虽然脾气坏点,嘴巴毒点,不过关键时刻到是懂得护着她这个姐姐。 后来的事情圆满解决,周思思痛定思痛,时刻铭记历史的教训,再不敢轻易谈恋爱。 这一拖,就拖到了三十岁,井下刚刚毕业。 渭轻尘说媒,介绍一个年轻有为的帅小伙给她认识,周思思相信他的眼光,愿意接触的看看。 井下一毕业就进了公司实习,24岁的年纪在渭轻尘的教导下,已经颇有城府,只是对上周思思,依然恶劣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这么晚回来是干什么去了?” 周思思一下车,就见门口站了一尊佛,听他这么问,便委婉的将自己相亲的事情说了一下,本以为他会替自己高兴,没想到井下哼一声道:“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的事了?还敢谈恋爱?你想死是不是?”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周思思有点郁闷的道:“这人是渭先生介绍给我的,很靠谱,哥哥也觉得不错。” “好久之前的事?好久之前的事你就不在乎了是不是?你忘了你胡乱谈恋爱的下场了?谈了半天谈出个棉花来,还敢谈?你怎么不去谈个琵琶谈?不准谈!” “凭什么?” 周思思哼一声,也不怕他,“我都三十了,再不谈就嫁不出去了,到时候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 “你……你胡说什么?”周思思脸红。 井下哼一声,看她道:“你本来就是承诺以身相许的,注定要嫁到我们家的,我是渭轻尘儿子,他的债当然要我来还了,你这么想嫁人,咱们明天就去领证啊!” “你!你神经病!”周思思不仅脸红,眼睛都红了。 这个臭小鬼,居然敢和她开这种玩笑。 “你才是神经病!”井下过来抓住她,“你欠我家这么多,养你这么多年不懂得报恩吗?一天天就知道便宜别人,没看见我也很缺个老婆吗?” “你!你简直有病!你放开我!”周思思挣扎。 井下控制住她乱动的手,“你才有病!你知道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不知道?那就是良心上的病!” “你!”周思思有点慌不择路口不择言,一边推着纠缠不休的井下,一边大声喊着舍新道:“哥!哥!救命!” “哥?哦!对了!”井下扯扯领带拍一下脑袋,拉着周思思的手腕道:“现在去跟哥说一声,让我们赶快结婚,你这个年纪的产妇是很危险的。” “你!你胡说什么?”周思思脑子乱成一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井下不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道:“就算今天怀孕,你生孩子也得明年,高龄产妇很危险的,得赶快先把证领了。” 一脸懵逼的周思思??? “对了!你想要几个孩子?”井下停下脚步看着周思思,和她商量道:“既然要报恩就生两个吧,一个我怕不够,对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喜欢女孩。” 周思思!!! 你说的报恩,原来就是让我生孩子吗? 后来井下如愿以偿,与周思思喜结连理。 怀孕的人格外嗜睡,又是双胞胎,井下辞去周思思在公司的职务,让她安心养胎,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也会琢磨两个孩子的名字。 出嫁从夫,周思思除了养父,最亲的就 是舍新等人,而井下自有记忆起就由舍昌抚养,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想来想去,便和周思思商量道:“不如就跟了两个哥哥的姓吧。” 周思思点头,不好意思道:“那名字呢?让轻尘哥给取怎么样?” 井下嗯一声,“改天我去和他说。” 幼时对于渭轻尘不守承诺的偏见早在他对舍新日复一日的疼爱中随风消散,随着年纪的增长,井下逐渐懂得身为大人的无奈,尤其是情之一字,没有对错。 渭轻尘和舍新彼此成就,也给了他这么多年的安稳生活。 井下心中感念,比对舍新还要感念。 哥哥是他这辈子都要好好好护着的人,而渭轻尘,是他此生都要好好敬重的人。 只是嘴硬这么多年,猛地改口还有点不习惯。 井下看着渭轻尘,吭哧半天才喊了一声:“哥……” 他声如蚊蝇,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是红着脸露出了一丝小孩子气。 渭轻尘笑而不语,也不为难他,提笔取了名字。 孙子随他姓,取名渭无故,孙女随舍新,取名舍一酒。 周思思生产完就专心在家带孩子,无聊忽想起年少时的文学梦,投稿签约出版一气呵成。 渭轻尘看着周思思签了影视的作品名,想起来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名字眼熟。 前世火遍全网的畅销作家,可不就是一个名叫周思思的人? 她年轻漂亮,极有文学天赋,凭着灵气的文字,每年的出版税鸿星就要上亿,这些年在公司,简直就是蹉跎。 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样,周思思一本成神,本本爆红,又因为渭轻尘的宣传推动,彻底将她打造成了百亿大v。 周思思开心的将所赚的每一笔钱都交给渭轻尘,结结巴巴的喊他一声:“哥!” 年少时的庇护此生难忘,再多的钱也无法还清。 这点钱渭轻尘看不上,不过还是点点头接下,一边帮她投资到别的地方,留给襁褓中的兄妹俩,一边忍不住轻笑,心说他有那么可怕吗?怎么夫妻两个叫他一个比一个低声?他们喊舍新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冥冥中自有天意。 渭轻尘因着前世的记忆,带着功利心接近寒书,却在后来和蔺天城发展成朋友,带着撞大运的想法帮助周思思,却让她的孩子随了自己的姓。 果然因缘际会,妙不可言。 窗外的桃花又开了。 周思思和舍新在厨房做着饭,等着各自心爱的人下班回家,摇篮里的小团子牙牙学语,握着舍昌粗糙的手指头,糯糯道:“爷……爷爷。” 院外引擎声响起时,锅里的汤正好冒泡。 时间赶得正好,可以开饭了。 第63章 番外六·蒸蒸日上【渭舍事业向】 惊喜浪漫的时刻只是幸福生活里的小小点缀,最终的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平淡真实的生活里。 茶米油盐的酱醋茶是生活里永远的调味品,谁都不能免俗。 这些年渭轻尘的生意越来越好,自几年前参加完蔺天城的婚礼后,寒书没事就往舍新的花圃跑,蔺天城追老婆的同时,免不了就要和同样追老婆的渭轻尘凑到一块,后来风云常和言师搬到渭轻尘的小区之后,追老婆的行列就变成了三个人。 三只受在漫山的鲜花里聊得热火朝天,三只攻坐在青石板上沉默不语。 直到太阳落山,憋不住想让老婆回家的风云常才道:“蔺总,天都黑了,您不回家么?” 被委婉劝回家的蔺天城:“魏总说留我吃晚饭。” 根本没说过这话的渭轻尘:“……” “那正好!”风云常推一把渭轻尘:“你不介意多两双筷子吧?” 渭轻尘:“我能说很介意吗?” “不能!”风云常摆摆手,“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变成六个人围坐在一圈,讨论今晚要吃什么。 渭轻尘:“随便。” 风云常:“随便。” 蔺天城:“随便。” 舍新:“我想吃西餐。” 言师:“我想吃中餐。” 寒书:“我想吃料理。” 渭轻尘:“那就西餐吧!” 风云常:“那就中餐吧!” 蔺天城:“那就料理吧!” 额!谁家的受谁宠着,三只攻互相看看,决定还是打一架吧! 三只受看看自家老攻,额……还是随便吧! …… 在蔺天城的牵线下,渭轻尘买到了花圃后面的山头。 舍新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事事寻求渭轻尘帮助的弱弱,没几天的功夫,就自己做了设计方案。 渭轻尘拿着那份计划表看了半天,象征性的提了几个意见,就让舍新放手去做。 上亿的企划案需要大量的流动现金,想要工程如期竣工,那就得从公司周转,只是这么大的金额也不是渭轻尘一个人说了算的,和舍新商量了一下,就把言师拉下了水。 谁都不嫌钱多,言师乐意的很,如此,渭轻尘和风云常便开始尽力周转。 等第二年竣工的时候,公司财务看着账面支出,哭笑不得道:“我看咱们直接搞房地 产开发得了,我这一年除了给员工发工资,尽是给工程部打款了。” 众人听的一乐,渭轻尘却是心头一动。 公司这几年虽然蒸蒸日上,但其实利润一直忽高忽低,行业里有ltc这个大佬在,想出头是很难的,尤其现在对方完全是呈现出了垄断的苗头,估计再过几年,想分一杯羹都难。 如果别的地方有出路,或许可以考虑看看。 渭轻尘的想法没人知道,花圃后面的建设却是如期建成。 舍新按着自己的喜好将整个山头种满各色的花,又在一片移栽的桃林处建了几处中式的小院子。 渭轻尘本来还觉得在山头上建院子是多此一举,没想到来年漫山鲜花开遍的时候,他看着掩映在桃花中的宁静小院,是第一个嚷嚷着要搬进去的,不过因为山中只有青石板的小路,没有车道,渭轻尘碍于每天要上班,只能作罢。 所以搬进小院的第一个人,就成了舍昌。 舍新本不放心自家爷爷一个人在山中生活,后来正值井下放假,便让他陪着,他和渭轻尘周末有空的时候就去住一晚,每次走的时候,渭轻尘闻着满身的桃花香都不乐意,嚷嚷着井下赶快毕业,他要退休。 喜欢这种格调的大有人在,有钱的有权的,都纷纷上门想要买一处山中的小院,不过都被舍新委婉的拒绝了。 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这些年虽然经营着花圃,性格开朗了些,但是对于自己的私人领地,除了身边亲近的人,还是不喜欢外人涉入。 除了合伙的言师,就连开出天价的蔺天城,也是想住就来住,至于买的话,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如此,更是让人趋之若鹜。 这天有剧组上门,说要在这里借用场地,舍新忽略掉他开出的高昂价格,直接拒绝。 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他精心培育,一草一木都是心血,可不放心这些人进去糟蹋。 不想导演是个脸皮厚的,舍新不同意,就天天上门,日日求他。 舍新本来就心软,见他低三下四的求自己,正要勉强同意,就听一旁的渭轻尘先是提出要看剧本,在确认来的演员都是些新人之后,又道: “场地可以借给你们,不要钱。但是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我要每集有forever十五秒的广告,并且拍摄过程中对于花草不得损坏,否则按原价的双倍赔偿。” 导演:“这……”开价是不是有点高呀? 渭轻尘不理他:“你可以回去考虑。” 导演咬咬牙,想到这难得的取景地,点头同意。 拍电视剧不破坏场地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每天还有那么多的人进出,即使众人再小心,拍摄结束后还是损坏了不少花苗。 不过后来导演拿着报价单来算花草损坏的钱时,渭轻尘又摇头道:“这些花草是我夫人的心头好,平日里爱惜的很,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求他,他也不会同意你们拍摄,我之前那样说是希望你们能爱惜场地,至于损坏的钱就算了,反正也没下次了。” 导演:“……”这又是感动又是失落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电视剧的反响很好,大热之后大火。 题材和努力的剧组成员是成功的一部分,取景地也是一部分。 网友纷纷留言说这几年的烂片太多,演员都是些没什么演技的大明星,特效什么的都不用说了,如今这部片子题材好演员棒不说,这取景地是真的美啊! 投李报桃。 之后剧组无论是出席任何活动场合,都会有意无意的提到forever这个鲜花品牌,火起来的演员们也会发发拍摄时的剧照,背景是清一色的花间仙境。 完全是免费的代言。 如此,舍新花圃的门槛几乎被人踏破。 全国各地的人都纷纷慕名而来,想要进去一饱眼福,舍新可不想自己的心血被人践踏,统统拒绝。这样就不免让有些人不满,说他坐地起价,假清高。 导演这时候正带着剧组成员出席颁奖典礼,看着网络上对于舍新的无端臆测谩骂,群里打一声招呼,大家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起来,便都是说当时比起拍戏被导演骂演技不行,更多的是害怕因为无意踩到一朵小花,而被导演爆锤。 主持人和众观众都不解其意,后来在导演的解释下,才知道他们当初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取得了场地的拍摄权,如此网上的风向又是一转,对舍新的诋毁又变成了赞誉。 舍新都懒得理,道一句无聊就又去培育他的那些花。 渭轻尘觉得他这性格也挺好的,虽敏感,但对于不在意的事情也确实看的很开,从不会因为不相关的人和事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天又有剧组上门,又是古装又是仙侠,一来就是好几个,让现代组的导演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他们吵成一团。 舍新揉揉有些发痛的额头,指着门道:“谁都不借,都走!” 他被这些人烦得要死,渭轻尘却是看到了商机。 他观察一阵子,将目光定格在了当初被划到邻市的老城区上。上辈子那里到他死都没有被拆迁,这世同理。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区里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少能看到年轻的面孔,随着脱离省府的同时,这里是越来越不值钱。 只是再不值钱,渭轻尘一个人也吞不下。 蔺天城看一眼对面的人,在看一眼桌子上的企划书,扶着额头道:“你什么时候改行了?” 渭轻尘笑笑,抿一口杯里的茶道:“副业而已。” “你想我入股?” “嗯,我没钱。”渭轻尘实话实说:“你出钱就行,我每年直接分红给你,虽然不多,但是可以给寒书当零花钱,也用不着你费心。” 蔺天城:“……”按铃让秘书进来。 秘书看着企划书上的土地开发计划,问蔺天城:“总裁,咱们什么时候改行了?” 蔺天城:“副业而已。” 一切都很顺利,有了蔺天城这身家上千亿的跨国集团总裁,不只是钱的事情,就连拆迁的事都用不着渭轻尘费心,如此等着分红的到成了他。 一年后,影视基地成立。 旅游、拍戏、广告位,还有带动起来的一些其他小产业,欣欣向荣。 钱如流水一样的哗哗进账,舍新的花圃早就火遍全国,只是再火,规矩也还是没变。 forever的宗旨只是服务于高端人群,目的不是彰显贫富差距,而是渭轻尘不想舍新太累。 经过筛选的客源少,舍新就不会天天忙着那些花,顾客都是有钱鸿星有地位的,就不会给他气受,舍新有事忙的同时,心情也不会受到影响。 渭轻尘在仔细周到照顾舍新的同时,却不知最影响舍新心情的,其实是他自己。 第64章 番外七·全民护肤【不老男神向】 渭轻尘头脑灵光,总是能抓到别人看不到的商机。 原先他一直忙着公司里的生意,也不关心其他的,后来经过两次开发建设,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始疯狂的买地,疯狂的搞建设。 因着有上一世的少许记忆,投资的地产都是稳赚不赔。 公司成了副业,渭轻尘也不再是别人的陪衬,他不知道什么成了像蔺天城那样的人,在群英荟萃的商界,占有了一席之地。 这天渭轻尘出席一个酒会,回来的时候西装外套上有个不怎么明显的印记,像是口红。 周思思悄声对舍新道:“今天有个女明星缠了哥好久,故意摔倒,还把口红弄在哥身上了,他发了好大的火,要不是风总拦着,他就要打人了。” “是么?”舍新虽然知道渭轻尘招人喜欢是事实,可这么从别人口中听有人勾搭自己的老公,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周思思看舍新表情低落,忙安慰他道:“哥你也别太担心,哥啊根本不和别人接触的,都是他们主动跑上来的,我会帮你看着的,不会让他们靠近哥的。” 她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哥的确一点都不显老,好多人都认他三十多呢。” 舍新默默无言,那丝不安的心,就这么又提了起来。 手上的戒指已经带了五年之久,久到井下都毕业了,渭轻尘还是老样子。 时光对他好像格外垂怜,四十出头的人了,还和三十来岁的人一样,该死的迷人。 舍新抚抚自己的脸,偷偷摸摸的买了护肤品,不敢让渭轻尘看见,放在舍昌的屋子里,早晚两片面膜的贴着,还是阻挡不了时光的无情。 没人在说他是十八,纷纷猜测他二十七八,这十几岁的年龄差到底老了多少? 舍新不知道,只觉得自己老了,却忘了被认为二十多岁的自己,如今也是要四十的人了。 所以看着皮肤越来越好的舍新,渭轻尘也慌了。 夫妻两个心有灵犀,他也买了成堆的护肤品,怕舍新发现,放在井下的房间里,早晚四片面膜的贴着。 如此,护肤品的消耗是越来越快,直到这天两人在专柜偶遇,异口同声道:“我给别人买的。” 再然后,又是异口同声道:“你给谁买的?” 最后静默半天后,继续异口同声:“我给思思买的。” 周思思看着面前满满两袋子的高端护肤品,一边开心的落泪,一边奇怪道:“怎么都是男士的?” 井下拽拽她黑长的头发,白她一眼道:“就你话多!” 无论男女,护肤品抹在脸上的效果都是一样的,周思思看着袋子里好几个同款的眼霜面霜,拿一个过去道:“哥你拿去用吧,这么多我用不了。” 舍新脸红红的,接了。 渭轻尘咳一声,眼神暗示。 周思思在递一份过去:“哥,也给你一份吧!这个牌子的护肤品很有名的。” 渭轻尘皱皱眉,不情不愿的接了。 后来啊…… 简洁的卧室不知道怎么就摆了一张梳妆台,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面膜这种东西,渭轻尘拿着眼霜,看着拿着面霜的舍新,“咳咳!我最近眼睛有点不舒服,抹点这个东西润润。” “那个我的脸好像被太阳晒伤了,抹点面霜缓缓。” 最后啊…… 贴着面膜的渭轻尘对抹着眼霜的舍新道:“面霜没了,你有空去买点。” “嗯,知道了。” 直到这一幕被风云常看到。 “我靠!渭轻尘!你有没有搞错?你可是个汉子啊!” “你别那样说话了!”渭轻尘撕下脸上的面膜,指着他笑的连皱纹都出来的眼角:“看看都老成什么样了!” 风云常:“……你这护肤品哪买的?” 言师看着突然提回一大堆护肤品的风云 常,奇怪道:“这是干什么?” “给你买的,让你保养的。” 言师摸摸脸:“你嫌我老了?” “没有!”风云常摇摇头,悄声道:“我跟你说,渭轻尘那个心机男天天敷四张面膜,还骗舍新说他只敷两张,我说他怎么不见老,原来像个女人一样偷偷保养,你没见他桌上,眼霜什么的可全了,听他说舍新也用着,两人护肤半年多了,说不定更久。” “是吗?”言师点点头,他说怎么不见舍新老,皮肤还越来越好,原来是这么回事? “以后咱两也得好好保养起来,最起码不能和他们出门被别人说咱两老吧?” 言师点头:“也是。” 至此,四人出去被问的最多的话,就是:“各位大佬怎么保养的?” 舍新和言师不好意思说实话,渭轻尘和风云常顶着脸冒着险的道:“没保养,就是老天爷赏脸吃饭。” 众人:“……”好羡慕啊! 直到有一天寒书看到在花圃里敷面膜的舍新和言师。 蔺天城看着洗漱台上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奇怪道:“这是什么?” “哦没什么,都是洗漱用品而已。” “而已?”蔺天城看着寒书脸上的面膜:“你敷面膜?” “啊!那个……”寒书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实话实说道:“我见舍新和言师他们都很注重保养,所以我也想保养一下。”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别给我弄这些用不着的。”老婆本来就比自己小,这么保养那还了得? 蔺天城将台子上的东西扫进垃圾桶,就听寒书又道:“听说渭轻尘和风云常也都在用……” 什么? “那你明天再买一套回来吧。”蔺天城看着垃圾桶里的护肤品,挠挠耳朵道:“给我也买一套,要最贵的。” 后来的某一天,不老男神齐聚一堂。 蔺天城:“你们每天敷几次面膜?” 渭轻尘:“我不用女人那玩意。” 风云常:“我也不用。” 蔺天城:“舍新他们两都和寒书说了,你们好久前就开始保养了。” 渭轻尘:“咳咳!一片吧!” 风云常:“咳咳咳!我也是!” 蔺天城:“哦……”那我以后要用四片。 第65章 番外八·重回故里【风云常回家向】 腊月里边城的天,又干又冷。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风云常好多年没回来,已经忘了这里的天气,只穿着件大衣,瑟瑟发抖的等着。 屋里的笑声渐渐淡去,隐隐传来茶盏的摔落和女人的哭声,风云常抿抿唇,听着里面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有点怀念的笑笑。 声音穿透力这么强,看来父亲这些年的身体很好,就是又把母亲惹哭了。 风云常叹一声,膝盖一软的跪下去。 屋里的田衣看着外面隐隐跪下的人影,有点心疼的哭道:“他好多年都没回来了,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能收收脾气吗?” 夫人垂泪,风古有些心软。 但他一想到风云常的所作所为,就挥手将桌上的第二个茶杯摔在地上,“我风家没有他这种不孝子!既然有骨气离家这么多年!就有本事别回来!老王!给我把他赶出去!” “司令……”王叔看一眼田衣,劝道:“您有什么话要不让少爷进来说?外面天冷,他年纪轻轻的,跪坏了身子。” “他就是死了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的儿子早在十多年之前就死了!现在跪在那的就是个讨债鬼!你去!给我把他轰出去!他要是厚着脸皮不走,你就给我崩了他!”风古越说越气,最后竟是要拿着枪出去,亲自赶人。 站在一边看戏的风木忙把他拉住,“大爷,赶走太便宜他了,表哥不孝这么多年,怎么着也得好好跪一晚上,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田衣闻言一愣,吸吸鼻子道:“可是这么冷的天……” 风古气的不行,这些年风云常不在家他没处发火,此刻是越想越火大,“那就让他跪着!谁也不要管!” 过了一会,站岗的小兵进来报告:“司令,外面的人快晕过去了。” “快晕过去那不是还没晕过去吗?等他什么时候死了再来和我说!” 田衣咬咬唇,揪揪风古的衣袖道:“他可是你亲儿子!” 风古哼一声:“那他知不知道我是他亲老子?为了个男人连家都不要了,我风家没这样的不孝子!就让他跪死在外边!” 他话音刚落,院外的小兵又跑回来,“司令!人晕过去了!” “不是说等死了再来说吗?”风古一怒,田衣却是不管他,忙道:“赶快把人抬进来!” 母子分别多年,如今只是一眼,田衣就受不住的痛哭失声。 风古冷着脸,看着冻得浑身僵硬的风云常,视线在他脸上定格片刻,甩袖走人。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身上暖暖的,脸上的抚摸柔柔的,风云常下意识的喊了声言师,就听一温婉的声音道:“言师是谁?” “妈……”风云常看着几年不见的母亲眼睛一红,抱着她哭道:“我好想你!” “想我怎么不回来看我?”田衣嗔他一眼,五十多岁的人了,一身素色旗袍,披着件雪貂围巾,一如既往的端庄大方,雍容华贵一点都不见老。 “妈!”风云常又喊她一声,“我这次回来想求你和爸一个事!” “什么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想把他娶回家!” “言师?” “妈你怎么知道?” “你昨天喊了这个名字一夜。”田衣笑笑, 点点他的额头道:“又是个男孩子?” “妈!现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风云常像小时候一样摇摇她的胳膊,“你帮我去提亲好不好?他家里家风严,我怕自己不行。” “你也就这时候知道自己还有家!家里还有个爸妈!”田衣瞪他一眼:“这么多年了,也不懂的回来看看,别说你爸,我都寒心!” “我……”我没脸回来。 风云常垂眉,不知道该说什么,红着眼不敢在说话。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田衣知道风云常的心思,“我去和你爸说,他这几年也特别想你,要是他和你发火,你就乖乖的顺着他,保证没几天他就好了。” 风云常点点头,正要在说点别的,就见风木风风火火的跑进来,道:“表哥!你相好的过来了,前厅跪着呢!你快点过去看看!” 什么?言师怎么会来? 风云常顾不上细问,走到前厅一看,果然就见言师只穿着一件衬衫西服裤,踩着一双拖鞋跪在风古的执脚边,心下一惊,忙上前将人拉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被这么一番对待,风云常红着眼睛只想哭。心说这还没娶回家呢?就给人家委屈受了,这还能娶回来吗? “爸你干什么?”风云常将言师挡在身后,着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他没关系,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别欺负他!” 风古闻言一气,砰的拍一把桌子道:“你敢和老子这么说话?赶快滚出去!” 风云常抿抿唇,看出自家老爸的确是不要自己,擦擦通红的眼睛道:“我们这就走,以后再回来看你。” 风古更加生气,直接道:“走了就别回来!” 言师忙拽住风云常,走回去又跪下去,没说话,只静静的跪着。 他长的好,跪姿又端正,垂着眉眼一副温顺的模样,骨子里的教养和气质无法掩盖,风古的火就这么消了大半。 风云常想把人拉起来,不防腿弯被人一踹,双膝磕地的同时,风木给他个白眼,“真没眼力劲。” 田衣看着地上跪着的言师,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好,温声对风古道:“风哥。” 这是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才会叫的昵称,往常田衣这么喊,风古绝对得听她的,只是今天的事实在让人火大,他哼了一声,虽没理田衣,但还是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问言师道:“你叫什么名字?” “言师。” “家在哪?是干什么的?” 风云常一听他这审犯人的口气就眉头犯抽,“爸!” 风古哼了一声,言师忙拉了一下风云常,示意他别说话,“家在天空之城,父母都是商人,家里就我一个。” “你父母知道你们的事吗?” “暂时还不知道。” 风古想起之前苏哲那事,哼一声道:“你们两个男的能有什么出路?趁早断了的干净!” “爸!”风云常忙往前挪了挪,“我这次回来就是和您说,我要娶他的。” 言师闻言一愣,风古捕捉到言师惊讶的表情,“你想娶,人家未必愿意嫁。” 风云常忙回头看言师,他们才刚和好,之前就因为结婚的问题闹分手,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开口? 言师抿唇,温声道:“我家里门风开放,恋爱自由,终身大事我自己可以做主。” “哼!自己做主?果然什么人找什么人!”风古瞪言师一眼,“风云常天生反骨,从小就不服管教,你找他是想不开吗?” 风云常:“……”您真是我亲爸? 言师点点头道:“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什么人。”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君子之德?” “乾为天,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没错,我从小就教他君子之德风,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点君子的样子?遇事逃避,懦弱又不堪大用,为了一个男人离家十几年,不孝又没有良心,这种人,你也敢嫁?” “爸!”风云常红着眼睛膝行几步,拽了拽风古的裤腿道:“您能不能给儿子留条活路?言师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我真的想娶他!” 他红着眼,脆弱的不堪一击。 风古哼一声,骂他没出息,对言师继续道:“我认为这种动不动就哭鼻子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呜!风云常这次是真的哭了。 言师闻言一笑,“风家门风清正,云常虽然性子叛逆些,但骨子里流着您的血,我不认为他是您口中说的那种人。” 风古又哼一声,觉得言师这孩子看着顺眼不说,还格外会说话,哼一声道:“起来吧!我又没让你跪着!” 言师点点头,顺从如流道:“今天过年,我冒冒失失的过来,也没有给伯父伯母带什么礼物,想着拜个年,还望您能原谅我的失礼。” 王叔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过来,风古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很多,“压岁钱!” 言师双手接过,“谢谢伯父。” 田衣忙又递过去一个,“我的。” “谢谢伯母。” 言师眉眼如星,长的好看,性子又温顺得体,风古都看他顺眼,更别提田衣,忙将他扶起来道:“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你要来,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嗯。”言师点点头,乖巧的不行。 风云常不知道媳妇是怎么在这几分钟之内就将自家老爸收买的,高兴的正准备起身,就听风古冷着声音道:“混账东西 !你给我继续跪着!” 风云常一愣,忙乖乖跪好,求救的看向自家母亲,不想田衣满眼都是言师,生怕他第一次来留下不好的印象,拉他坐到堂前的椅子上,又是看他的膝盖,又是让人端茶送水,忙乎的不行,早就忘了他这个有病在身的儿子。 风云常舔舔干渴的唇,见言师和田衣说着话,又觉得心里一安。 这种婆媳和谐的画面简直让人幸福感爆棚,跪就跪吧,只要爸妈对言师满意就行。 风古起先只是听言师和田衣说话,后来不时也说上两句,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和言师下起了棋,连赢数盘后更是开怀大笑,“你比风木那小子强多了,他一输就悔棋,还和我闹。” 风木切了一声道:“大爷,你忘了平时都是谁哄你开心了?现在有了儿媳妇就开始嫌弃我了?” 他们有说有笑,风云常闻着一道道端上桌来的饭菜香,忍不住挪了挪腿,正想偷懒坐会,脑门就被棋子一砸,风古就像长了后眼一样,道:“给老子跪好!” 好吧! 风云常继续跪好,等开了饭,也不见有人管他,正以为要饿肚子的时候,就听言师道:“伯父,先让他吃饭吧。” 风云常:“……”果然还是媳妇心疼我! “吃了饭在让他继续跪着,要不然没力气晕倒了,就便宜他了。” 风云常:“……”当我之前的话没说。 风古闻言觉得有理,让人夹了几筷子菜到碗里,给他放到地上,“边吃边跪!敢晕就把你扔出去!” 风云常看着面前摆着的碗:“……”喂狗呢这是? 不过这些都是小惩戒,风云常知道厉害的还在后头,乖乖的吃了饭,果然风古一放下筷子,就道:“跟老子走!” 田衣闻言一顿,招手让人拿了件外套给风云常披上,小声道:“受不了就说几句软话,哭几声也行。” 风云常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跟着风古走,再回来的时候,就是被人背回来的。 言师看着他背上的血,认出好像是鞭子抽打出来的,也不敢说话,等回了房里,才红了眼睛。 田衣见言师心疼,心里也高兴,将手里的药给他后,就退了出来。 风云常疼的满头的汗,“老婆老婆,好疼好疼。” 不用他说,言师看着都疼,给他小心的处理了伤口,“以后看你不听话!” “怎么了?心疼我了?” “你这伤又不是为我受的,我才不心疼!”言师红着眼睛瞪他,想到他为了一个男人不回家这么多年,心里就又是生气又是吃味。 风云常笑道:“我爸打我虽然不是因为你,可是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回来,不回来又怎么会挨打?所以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 “你为了一个男人离家这么多年,果然就是个白眼狼!伯父说的对,你这种人就是不值得托付终身!” 风云常听他话里有话,忙道:“你都在我家过年了!不准有其他想法!” 言师哼一声不理他,风云常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膝盖,因着后背有伤,说话都不敢用太大的力,“言师!我年轻时候谈过的恋爱做过的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回家是因为觉得没脸回来,现在回来是想娶你,往后我会好好孝顺他们的,你也帮我好不好?” 他语气软软的,言师和他和好没几天,对于他一声不响跑回家的举动又惊又喜,此刻见他软言说好话,便也觉得刚才说的那些话有点赌气,点了点头。 风云常见状开心一笑,“等我伤好了就去你家提亲,把我爸带上去镇场子,你爸妈要是看不上我,就让我爸妈出马,争取今年就把你娶回家,来年再抱个大胖小子!” “你胡说什么?”言师有点脸红的道:“我和你结婚又不是和你爸妈,我爸妈看不上你,带着你爸妈也没用?” “啊?你爸妈真的会看不上我啊?那我怎么办?”风云常有点气馁道:“言师你得帮我。” “你先前不是不想结婚么?怎么突然又要结?” “我不是不想结,我就是没想好,你和我说想结婚的时候我就想着我这边也没个父母亲人,到时候无名无分的,对你多不好?虽然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我家规矩大,你上了族谱才不算委屈。” 风云常看着言师,小心翼翼道:“分手的那几个月你可把我折腾惨了,我差点自杀好不好?你以后真的不要折腾我了好不好?我呛不住。” 言师抿唇,“谁让你说话不经脑子。” “是!我的错!”风云常舔舔唇,亲言师手一下,“那你和那个男的……”有点问不下去。 言师没听懂,奇怪的看他。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看在我们快要结婚的份上,你赶快和他断了,听到没有?” 言师好像听懂了一点,试探道:“你是说他?” 风云常瘪瘪嘴,舔舔唇,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言师半天,终是没敢问他和那男的发展到哪一步了,想着两人都一个屋子睡过了,就忍不住红了眼,歪头躺在了一边。 舍不得言师,又恨他和别人有了亲密的接触。 言师感觉到落在手上的泪,惊了一下道:“你哭了?” 风云常声音哽咽,埋着头道:“伤口疼!” 他这是借口,言师摸摸他的头发,“那是我表哥,你别多想。” 表哥? 风云常蹭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牵动背上的伤口,疼的吸一口冷气道:“他是你表哥?有血缘的?” 言师点点头,“他 和帅哥是兄弟,不过是抱养的。” 抱养的,那这没血缘关系啊! 风云常眼珠子乱转,言师拍他脑袋一下,警告道:“你敢说烂话我就走了!” “别别!”风云常忙拉住他的手再亲一口,“言师啊!你家里还有多少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能不能一次性和我说清楚啊,我快被你弄死了。” “哈哈,谁让你乱吃醋?” “那我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风云常哼一声,靠在言师肩上,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风木说你性命垂危,让我过来见你最后一面。”言师笑。 “那个臭小子,就知道咒我。”风云常亲亲言师的耳垂,“你怎么过来的?” “开车,走的急,忘了今天就是年节,所以没买礼物。” 风云常闻言眉头一皱,“那个臭小子我明天一定得好好收拾他,大晚上的乱说话,这边每天下雪,你开车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以后这种事也要和我确定一下,太危险了。” 言师一笑道:“我开车很小心的,没事。”风木发给他的照片里,风云常面色青紫,那时的他只想着赶过来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会顾得上那么多?没穿着睡衣跑出来就够可以了。 风云常看着言师脚上的拖鞋,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言师,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嗯。” “言师,咱们结婚吧。” “嗯。” “言师,我想要你。” “你身上有伤,而且这是在你家。”第一次上门就同房,会被说没规矩。 风云常想到自家的规矩,便无奈的点点头道:“那好吧,妈给你安排房间没有?” “还没。” “那你睡我房间吧,我什么都不干。” “不行。”言师摇摇头道:“我第一次来,会被说。” “说什么?咱们又不是女的,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反正不行。”言师不想风云常的父母说自己不懂事,摇头道:“我等会去找伯母,让她给我安排房间,你好好休息就行。” “那好吧。” 风云常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只能无奈放人离开,却不想没一会言师又回来了。 “伯母说没房了,让我和你挤一下。”言师有点脸红。 风云常闻言一喜,心道果然是亲妈,趴着挪了挪道:“上来。” 夜深人静,总得干点什么才不算浪费时光。 风云常摸摸被子里的人,“言师!我想上你,咋整?” “不行。”言师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什么?” “你受着伤。” “我在上面,轻一点,不会疼的。” “那也不行。” “为什么?” “这是你家里,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风云常将言师身上的被子撩起来,扯扯他的衣服道:“这是我的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把衣服脱了。” “不行。” “我伤口疼,你可不可以给我止痛?” “不能。” “言师老婆我伤口真的很疼很疼,你能不能可怜我一下下?” “你怎么这样?被你爸妈知道了要怎么说我?” “我妈都让你和我睡一个房间了,还说什么说?再说咱两做什么,又不会和他们说,就是不做明天见到他们,也是咱们睡了一晚,还不如做一次,我注意点,不给你留下印子,谁会知道?” “你!”言师无言以对,只能道:“不行!我不想!” “你是欺负我身上有伤奈何不了你是吧?”风云常揪着言师的被子往地上一扔,用力太大将背上的伤口微微一扯,言师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干什么?” “疼死我算了!”风云常发着脾气,故意惹言师心疼。 言师没法,只能妥协道:“真是败给你了。” “嘿嘿我的床可不是谁都能睡的,这么好的机会,你得好好珍惜才是。” 第66章 番外九·燕城朝雨【渭舍狗狗向】 燕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山中一早就下了大雨,沾着雨水的泥土和鲜花参在一起,香味从红砖青瓦的小院墙头一直飘进来,飘向柳条掩映的半开小窗。 降色纱帘后的人似有所觉,睡梦中朝着身边的暖源微微一靠。 渭轻尘抬手将舍新裸露在外的胳膊塞回被子里,下床将窗户关好,一回身,就见床上有个毛茸茸的狗脑袋。 “二狗子!下来!” 渭轻尘看着床上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二狗子,伸手揪住它命运的脖子,一把拖在了地上。 二狗子吊着一双蓝色杏眼,因为屁股和地面的摩擦而嗷呜一声。 渭轻尘将它丢出门外,对一边乖巧坐着的大狗子道:“看好你兄弟。” 房门被啪的一关。二狗子嗷呜一声,歪着头将嘴里的舌头耷拉在地上,斜着眼睛对大狗子道:“两脚兽的床可真软。” 大狗子舔舔爪子上金色的长毛,忙着护理,顾不上理它。 虽然二狗子有来自于西伯利亚的神秘贵族血统,来的时候还带着各种装修计划,但那又怎么样呢?不讨主人喜欢的下场还不是得听自己的? 大狗子垂着眼,等听到门锁的响动,忙起身哈着舌头摇了摇尾巴。 舍新摸摸它的头,“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二狗子 见大狗子被摸,忙前蹄一搭,用力过猛险把弯腰的舍新扑倒,渭轻尘皱眉踢它一脚:“滚一边去!” 二狗子听不懂人话,以为眼前的两脚兽是要和自己玩,嗷呜一声,叼着他的拖鞋就跑,边跑边回头看他。 嗷呜快来追我呀嗷呜 渭轻尘光着脚,皱眉骂一声,“大狗子,去给我把鞋拿回来。” 大狗子闻言摇摇尾巴,心说照这样发展下去,二狗子绝对要被赶出家门了,到时候两脚兽的宠爱就全都是它的了。 早饭照例是一碗盆盆奶和一个软和和带着奶香味的馒头,因为大狗子乖,渭轻尘又赏它一颗鸡蛋。 二狗子抬起前蹄探探盆盆奶的温度,看着一脸嘚瑟的大狗子,跑到渭轻尘脚边嗷呜一声,质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鸡蛋?明明自己刚才还和他玩来着。 渭轻尘正吃着早饭和舍新说话,忽感觉腿上一重,低头见二狗子趴在自己腿上的地方落了一个沾着奶渍的梅花印,想起今天一早上被它气的经过,抬手朝它狗头上一拍道:“滚下去!” 两脚兽的心情不好,二狗子的心情更加不好。 他区别对待自己就算了,居然还打自己。 嗷呜嗷呜嗷呜 二狗子一边喝着凉透了的盆盆奶,一边伤心的落泪,抽噎抽噎的哭了半天,终于引来两脚兽的注意。 舍新看着好笑,拿出手机录下二狗子委屈的视屏,发给言师道:“看我家狗居然哭了。” 还没起床的言师拿着手机一笑,风云常探头过来道:“笑什么?” “你看舍新家的狗,轻尘打了一下就给哭了。” 风云常看了眼视屏里眼泪直流的二狗子,“这狗怎么这么二?” “我也想养一只。” “行!不过不能养哈士奇,你没见渭轻尘为了养二狗子又特意买了只金毛吗?那狗太能作了,咱们要养就养一只懂事点的。” “那你觉的养什么好?” “我觉得嘛!”风云常摸摸言师光裸的背,撩起被子看一眼里面的春光,等身体达成负距离之后,才道:“让我慢慢想一下。” 山中的雨声滴滴答答,不吵还带着股宁静。 言师趴在被间,双手有些难耐的抓扯,“你轻点。” “都没怎么用力。”风云常要的很缓慢,故意折磨他:“是不是昨天累着了?” 言师说不出话来,呜一声道:“你快点。” “一会轻一会慢的……”风云常停下动作,有点不满的道:“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言师眼睛微微一红,身体的寂寞和空虚无法填满,顾不上找身后的人算账,下意识的伸手到前面正想自己解决,就感觉手腕被人一握,风云常恶劣的亲他一口道:“别着急,我帮你。” 外面的雨还在一直下。 舍新瞧二狗子停下了哭泣的动作,笑道:“你好端端的招惹他干什么?这不,被人揍了吧?” 二狗子呜咽一声,拿出了继二十万之后的又一份装修计划。 渭轻尘看着自己被扯得稀烂的内裤,操起拖鞋就打,可惜二狗子腿力太猛,追跑半天,渭轻尘呼一口气,拿出了狗肉的一百道做法。 二狗子看着书上自己看不懂的文字,主动跑到地上盛汤的锅里,现场表演铁锅炖自己。 舍新转身的功夫就见地上的火锅里窝着二狗子,无奈对渭轻尘道:“看来只能吃烧烤了。” 好好的野营被破坏了个干净,渭轻尘折了几根柳枝盘成圈套在二狗子头上,又用砖头往它面前一拍,指指它在指指地:“这是项圈,这是木桩,从现在起你已经被封印了,不能动了。” 二狗子抬起蓝色的贵族三角眼,鄙视的看他一眼,没听懂,但看着地上的砖头,在看看脖子上的柳枝圈,知道自己是被拴住了。 终于可以好好野炊了。 竹林掩映,桃花盛开,大片的花海里,有一股滚烫的烟火气息。 舍新将烤的流油的羊肉串撒上孜然辣椒粉,递一个给渭轻尘道:“尝尝我的手艺。” “好吃!” “你还没吃呢。” “你烤的肯定好吃!” “嘴贫!”舍新笑一声,“二狗子呢?怎么没见?” 渭轻尘抬手一指,就见二狗子蹲在一块砖头上,馋的嗷嗷直叫。 “它怎么不过来?”舍新挥着肉叫他:“二狗子!过来!” “嗷呜嗷呜”二狗子急的在原地打转半天,因为神秘的力量,不得动弹。 “哈哈!它好傻!”舍新笑道:“你怎么想起养二哈的?” “我本来说给你养条狗解闷,想着你这性子静,就养个活泼点的,带带你,没想到哈士奇名不虚传,太闹了,一点都不懂事,只能在养条金毛教教它了。” “你让狗带我?”舍新看他。 “没有。”渭轻尘笑:“我带,我带,自己的老婆自己带。” “切。” “你切什么切?欠收拾是不是?” “别!你干什么?喂!这是外面!呜” “天为被,地为床,怎么就是外面了?别动!扯烂了你就光着屁股回去吧!” “呜!别!我……你轻点!” “知道了,放松!对!就这样……” “呜” 大狗子看一眼草地上打架的两脚兽,再看一眼远处急的团团转的二狗子,低头吃着烤串。 狗生真是幸福啊! 第67章 番外十·帅男vs风木 风木 在言师的牵线下,认识了帅哥,又阴差阳错的认识了帅男。 头顶的水晶灯分外璀璨,站在面前的男人一身板正的西装,外加一张扑克脸,风木因着身高差不得不后退一步,“好狗不挡道。” 帅男视线微垂,带着一点审视的光,他没有追究风木无礼骂人的话,明知故问道:“你在找谁?” 风木看着已经跑得连影都没了的帅哥,没好气的道:“多管闲事!” 帅男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又问道:“你之前追的不是渭先生吗?怎么这么快又看上了帅哥?” 早在风云常和言师订婚的时候,帅男就知道风家的小少爷看上了有家有室的渭轻尘,死缠烂打穷追不舍,让风云常在大喜的日子里发了很大的火,想尽办法也没治住他。 如今怎么会突然追起了帅哥? 渭轻尘身上的男人魅力没多少人能抵挡的住,风木被他吸引从而产生倾慕的情绪很正常,但帅哥是怎么胜过渭轻尘让风木“移情别恋”的呢? 帅男没有贬低自家弟弟的意思,只是很理智的想不通。 风木哼一声,气道:“那个渭轻尘太不识好歹,我看上他是给他面子,他居然还敢拒绝,要不是看我表哥和他关系好,我一定……” 一定怎么样?帅男好整以暇的等他说下去。 “一定拿枪把他绑了边城去,让他离婚!” 风木有点惋惜的摇摇头,好似没有风云常他就真的能将人绑了一样,话题一转道:“不过幸亏表嫂对我好,介绍了帅哥给我认识,他有一个恋人,你知道吗?看他们感情很好的,所以帅哥这个人一定不错,我要把他追到手。” 帅男知道风木嘴里说的那个人,不过是帅哥包养的一个小情人,叫齐乐,现在那两人的感情很微妙。 他本不会干涉弟弟的私人感情,但如果帅哥不懂事想要更进一步,那绝对不行。 帅家不会允许一个有污点的人进门,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言师才会介绍风木和帅哥认识,利用他来挑拨帅哥和齐乐的关系。 反正风木也不会付出真实感情。 据调查,他追求目标一旦成功,不出三天,风木就会将他们甩开,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并不是真正喜欢有恋人有家室的人,不过是太爱玩太爱闹,不将感情放在眼中,所以不负责任的游戏人间,玩弄那些爱的死去活来的恋人,以达到证明自己的目的。 很无聊的把戏。 “有恋人的人就一定是好的吗?”帅男问他。 “当然啦!”风木凑近一点点,呼吸已经打在了帅男的下巴上,他掂着脚,十分有经验的道:“如果不好怎么会有恋人呢?如果好又怎么会单身呢?” 帅男眸光微垂,手掌沿着身前人的腰线下滑,一边不着痕迹的抱紧他,一边不置可否的点头。 歪理邪说,果然有趣。 风木没察觉到自身已经处于一个十分玄妙的状态,微微偏头看着眼前人面无表情的俊脸,忽道:“对了哥!你有恋人吗?” 帅男面部表情不变,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点头道:“有。” 他单身三十多年,除了偶尔的生理需求,从没和人有过什么正式或不正式的关系,因为感情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帅男不想将就。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风木眼睛亮闪闪的问他,鬓角的发碰上了帅男冰冷的西装。 帅男好整以暇的看他,“十年。” 十年啊! 风木轻笑一下,忘了帅哥。 他抬手缠上面前人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下巴,“那我从现在开始就追你了,你给我做好觉悟吧。” 默默围观一切的风云常:“风木!你想死是不是?” 帅男看着暴跳如雷的风云常,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安抚。 他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但刚才风木亲上来的那一刻,他却想着如果有朝一日他和风木也能喜结连理,那他一定会好好对他,并且会好好的……调教他。 所以风云常并不需要担心。 他的人,不会委屈。 但风云常可不这样想,他害怕紧张的要死,风木或许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人,但他知道。 想起之前被收拾的惨痛经历,风云常就想和风木好好聊一聊,可是一看到帅男那腹黑的眼神,在一想到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老婆,还是算了。 站在帅男身后的保镖舔舔唇,不知道自己跟了他二十多年,他什么时候有了恋人?还十年? 也不敢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只乖乖的看帅男一边坚定的拒绝着纠缠不休的风木,又一边不着痕迹的比个手势让他偷偷放水,让跑来的人顺利的扑过去。 风木一头扎进帅男的怀里,用力将他板正的西装揉出细微的褶皱,揪着他的衣袖厚脸皮的上了车,“你什么时候和你的恋人分手?” 他追求帅男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也没有见过这人嘴里的恋人,想着应该是被保护的很好,有点郁闷。 这里毕竟不是他的老家,风木想起自己飙个车都得交罚款的经历,就很生气。 他想回家,想过那种自由自在谁都不敢惹他的霸王生活,可是在没有下一个目标出现前就放弃,又有点不甘心。 所以今天他就打算跟着这人回家,让他的恋人知道自己的存在,等他们分手,然后他就可以回家了。 帅男很敏锐的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想着吊了这么久,要是让他耐心耗尽找下一个目标就不美了,便道:“我为什么要分手?” “ 和我在一起当然就要和他分手了。”风木皱眉看他,“难不成你还想脚踩两只船?” 帅男眸光微闪,“我的恋人温柔体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说,还能喂饱我,你能给我什么?” 轿车在江上大桥平稳快速的驶过,路两边的霓虹灯从车窗外快速晃过,将扑克脸的冰山晃出烟火的神色,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神祗。 风木眉心一动,之前因着这人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都没有好好观察过,此刻一看,还真是……好看。 “我虽然不会做饭,但也可以喂饱你的,要不先让我试试岗?” 风木说完就勾上了身边人的脖子,动作有点笨拙,这让帅男有点惊讶。 接吻这种事不需要经验,掠夺是男人的天性,只要张开唇,伸出舌,让对方无法呼吸,然后拆吞入腹就行。 风木没什么经验,但他是只不服管教的小野猫,帅男抹着破皮的唇,成功的被他勾起了火。 客厅灯在拥吻的碰撞中啪的点亮,风木被按在墙上,在连续的挥拳踢腿都被不着痕迹的化解镇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玩火的嫌疑,忙道:“等一下!等一下!” 帅男动作一停,看他。 面前人发型微乱,一向整齐的领口微微敞开,虽然还是一副扑克脸,但因着距离,风木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很火热。 “我!我想起还有事,改天再来找你。”风木有点受不了此刻的氛围,帅男看自己的目光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脖子上还残留着湿答答的口水。风木不是不懂人事的小屁孩,立马推开身前的人,想跑。 可惜帅男的力气很大,推了几次,都没推动。 风木终于有点害怕,大声道:“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要试岗?这么一点前定都不想付,没诚意是-你是我的执念-不是?”帅男控制住怀里人挣扎的动作,将他放到床上。 风木抬脚,被躲过,挥拳,又被制住,想跑,裤子又被一扒,想哭,哭不出来。 帅男看着挣扎不休的小猫,吻吻他的脸道:“乖点,留着力气待会用。” “你干什么?你敢占我便宜!我就杀了你!唔!” 帅男舔舔唇,不理会他的指控,自顾自的道:“要洗澡吗?还是做完在洗?” “我不要!你给我放开!放开!唔!” 深吻让人出不上来气,风木大脑缺氧深呼吸的空档,帅男已经将两人脱了个精光,慢慢抚摸他道:“底下的人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也没什么感情创伤,所以你总是追求有恋人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态?好玩?还是别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风木吼一声,“我谈过好几百次恋爱!上过别人也被别人上过!你赶快滚开!传染上病我可不负责!” “你说什么?”帅男对于他胡乱说话给自身泼脏水的行为很不满,抵着他的身体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我只能自己判断了。” “你!啊!疼疼疼疼!”风木大吼一声,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没谈过恋爱,我就是好奇……” 他的表哥风云常被情所伤,离家十几年,明明是那么重感情认真阳光的大男孩,再见时却游戏人间,混的跟个色鬼一样。 风木就很好奇,好奇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真的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的人?好奇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所谓真心? 游戏的结果是,没有。 他挑选那些让人艳羡的情侣下手,拿自身的样貌家世作为诱惑,就算是厌恶男男相交的直男,也会因为现实败下阵来,恶心的对他说可以试试。 人心经不起试探,即使有人拒绝,那也是诱惑的砝码不够。 风木渐渐沉迷于这种游戏,看着那些由拒绝慢慢变得心甘情愿的脸,他就觉得十分有意思,尤其是成功后在将他们踢开,看着那些愤恨的脸,就觉得爽。 他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装做喜欢他们的样子,死缠烂打,顺便显露一下自身家世实力,那些人就会漏出迟疑计算的光。 只是这种情况在来到这座城市时却失效了。 渭轻尘对于他无动于衷,帅哥对于他避之不及,唯有帅男中了招,现在却要把他吃干抹净了。 这难道就是人们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 代价可真大! 人生二十几年,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木头一次掉坑,深坑出不来的那种。 之前他还觉得这里好玩,不想回家,如今看着拦着自己的男人,想回都回不去。 帅男一身黑色风衣,双手插兜的看着裹成粽子的人,摆着一张扑克脸说着板正的话:“小猫,你要去哪?” 小猫小猫!鬼的个小猫! 风木气的牙痒痒,扭头朝着保安处跑:“警察叔叔!救命!” 帅男看着他拉着别的男人就忍不住微微皱眉,上前将告状的人打横一抱道:“不准闹了,和我回家。” “警察!我不认识他!臭男人!放开我!” 都叫臭男人了,这关系已经一目了然。 警察摆摆手,“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这事我管不了。” 风 木看着站在床边动手解着衣扣的帅男,咽一口唾沫,“你干什么?”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我们不是夫妻!” 帅男不理会风木的抗|议,压他到身下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夫妻在床头吵了架,两个人抱着滚一滚,到了床尾就和好了。” 他说完就吻住了风木,果然抱着他从床头滚到了床尾,“现在好了,不准在闹了。” “我没闹!我要回家!”风木已经没脾气了,那套嘴贫的本事在帅男这完全没用,反正只要是他不想听的,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自动过滤掉,选择性无视,所以还不如说重点,省的浪费口舌。 “我就在这,这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去?” “我要回边城的家!”风木被帅男软禁了一个多月,夜夜被压,压的都没脾气了,此刻抱紧身上缓慢进攻的人,“我想家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谁这么治过,有点委屈的哭道:“我要回家。” 第一夜的时候风木都没哭,此刻缠绵一个多月却因为想家红了眼睛,帅男怎么舍得?立马吻住他道:“别哭,我让你回去就是了。” “真的?” “嗯!” 风木内心比一个v,开心的享受起来。 说起来帅男人帅活好还体贴,就是人品不怎么样。要不是他有个十几年的恋人,风木还真就从了他。 临走前风木去见风云常打声招呼,不想正碰上前来找事的帅哥,因着网上的事两人大吵一架,话赶话的结果,风木脱口而出要当帅哥的嫂子。 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风木因为帅男当时的反应一直觉得不自在,他让帅哥叫自己嫂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风木有些郁闷,想着等他回了家再也不会和这人见面,便也歇鸿星了心。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生气? 明明之前他想回家的时候这人不同意,霸道的去机场绑他回来,现在怎么又同意他走了?而且之前每晚这人都要来上一炮的,今晚怎么都没动静? 难道腻了自己? 风木越想越气,越气眼睛越红,看一眼身边睡过去的人,捞起枕头就朝他的头上打了一下,边打边骂道:“渣男!渣男!渣男!” 帅男想着明天坐飞机不能让他太累,这半天正念着清心咒,猛不防被这一顿乱打,有点发蒙道:“风木?” 他语气凉凉,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刻板,风木觉得他是不耐烦,继续一砸道:“渣男!你去死!” “怎么了?”帅男起身按住发脾气的人,见他红了眼还流了泪,奇怪道:“好好的,怎么了?” “哪里好好的了?我他妈被你睡了一个多月,报警都没用,哪里就好了?渣男!你去死吧!”他声音哽咽,嘴上骂着人,手指却牢牢攥着帅男睡衣的领口。 “之前是我的不对,我一个人这么多年,猛地被你撩拨出了火,就没控制住,我的错,你别气了好不好?”他难得声音柔软,虽还是冷冰冰的,但好歹是带着哄人的意味。 风木抓住了重点,心里猛地一提,“你不是有个十年的恋人吗?怎么就一个人多年?我看你技术娴熟,可不像是没开过荤的!你个骗子!” “这不就是你吗?” 风木抬眸,不懂。 “如果我们在一起十年,你不就是我十年的恋人了?” “你的意思是十年一结束就要分开吗?” “我们有好多个十年,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原来这人没什么恋人啊! 风木忍不住笑了一下,忽感觉那里不对,“你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是我的?”帅男吻吻怀里人的鼻子,心说不耍点小手段故意接近,难不成真让自己去当强|奸犯?那天的事虽然冲动,但也是他深思熟虑考虑过的。 风木主动吻了他,那就证明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不一般的,快刀斩乱麻,将生米煮成熟饭,方是套牢小野猫的上策。 这不,怀里的小猫一个月,就对他上心了不是? “我就说你这种冷的跟块冰的人怎么会有恋人,谁眼瞎了会看上你,一点情调都没有。”风木哼哼。 “你说什么?”帅男将怀里的人抱起来,脱掉他的裤子。 “你!你个流氓!” “乖!” “不做吗?” “你明天要坐飞机。” “我现在就要坐!坐你的!唔!” “小野猫!” 风木腰软腿软浑身都软,想退票,帅男不准,送他到机场道:“乖乖回家。” “哼!之前还怕我走了呢,现在居然赶我,一看就是心里有鬼!”风木瞪帅男一样,咬着唇等他哄自己。 帅男摆摆手,推他进入通道,“一路顺风!” “王八蛋!渣男!” 风木上了飞机就拿出眼罩,骂骂咧咧直到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摘下眼罩刚要找空姐要杯水,就见身边坐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垂眉看着报纸,扭过头来的时候,是那张熟悉的扑克脸。 “怎么这么看着我?”帅男将水杯递到风木的嘴边,喂他喝了几口,问道:“要吃点东西吗?” 风木愣愣的点头,“你!你怎么在这?” “和你回家。” “和 我回家?干什么?” “提亲啊,小野猫。”帅男招手让空姐送来一份饭,“先垫点,等到了家在吃。”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提亲?提什么亲?和谁提亲?” “娶你啊,怎么了?不愿意?”帅男看他,眼神有点危险。 “这个……”风木有点纠结:“我都没和家里说,你有这想法怎么不通知我一下?让我有个准备啊,这万一被打出来那么办?我家里的规矩可是很严的。” “放心,我爸妈已经过去了,不会失礼。”当初风云常娶言师时,从他父母亲自上门提亲就可以看出风家的规矩之大,这也是为什么言家虽不看好风云常,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的原因。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家庭相合,门当户对,如果对方父母是靠谱的人,那孩子自然也差不了多少。 风云常的父母足够靠谱,对言师也足够看重,这才使得他们敢将言师交给不怎么靠谱的风云常。 目前来看,这个决定没有让人后悔。 所以帅男想要求娶风木,自然也要拿出相同的诚意来。 父母出面,是诚意里的一部分,代表着家族对这段感情的承认和祝福,之所以没和风木说,是帅男不自信,怕他不同意。 先斩后奏让他无路可退,这样才保险。 不过看风木现在的样子,帅男其实有点多虑。 “真的嘛?你父母已经去了?”风木眼睛亮闪闪的,有点开心道:“算你有心。” 帅男笑一下,心里一安,拆开桌子上的盒饭喂他。 风木叽叽喳喳,不停的问东问西,帅男话不多,但都很耐心的做了解答,把人哄的眉开眼笑的。 风木靠着帅男的肩膀撒娇道:“我身上好疼呀” “让你昨晚不听话。”帅男伸手,给他揉揉腰。 风木舒服的眯眯眼道:“哎呀轻一点不行,在重一点技术真不错。” “不准撩拨我。”帅男将勺子里的饭喂到怀里人的嘴边,轻笑一声道:“小野猫。” 飞机平稳降落,带着满怀期待的小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