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晋江当言情组编辑》来自www.aqb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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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名：我在晋江当言情组编辑[快穿]
    作者：一只小甜筒
    文案
    【第三个世界写完，这篇文没必要也没办法再写下去了。希望追着的几个小可爱能喜欢最后的结局，珍惜眼下，去努力，去尝试，去表达，去爱。我们来日方长，下本再见~】
    苏芸是晋江言情组的编辑组长，人送外号【魔鬼百连斩】，曾经创下一天连续拒绝了一百个签约申请的记录。
    当被拒签作者的怨念化成了【拒签者复仇系统】，拉着苏芸进入她曾经拒签过的一本本书，要求她让每本都成功签约并收藏过万才能返回现实世界。
    就算是在网文市场翻云覆雨的王牌编辑苏芸也忍不住仰天长啸：“不是吧！玩我呢！这些东西怎么改才能收藏过万啊？？？”
    系统用无比冷漠还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回道：【要不然那还叫复仇？？】
    第一本书：总裁追妻火葬场
    第二本书：重生复仇虐渣
    第三本书：校草学霸爱上我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系统?快穿?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芸 ┃ 配角： ┃ 其它：穿书，快穿，系统，晋江编辑
    一句话简介：晋江编辑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立意：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第1章 拒签，拒签，统统拒签！
    【你好，您的文未达到签约要求，故事情节还有修改的空间，构思上还需脑洞大开，请再接再厉。】
    【非常遗憾没有通过申请~还需要继续努力呀~。请不要灰心，继续努力！】
    【很遗憾，文章暂时未达到签约要求，尚有较大进步空间，构思上也希望能够体现出更多新意~请再接再厉~】
    【亲爱的作者，你申请签约的文章还缺乏独特的设定，文案比较普通，文章内容的节奏、张力还需要努力，加油磨练文笔，期待你的进步~】
    【你的文构思还不是很吸引人，亮点不够突出，还请多看晋江优秀文章，学习改进，加油~~~】
    【很遗憾亲的作品没有达到签约标准，建议可以加深一下文名文案的吸睛点，将前三章内容写的代入感更好，剧情冲突更精彩一些，加油哦~】
    ……
    苏芸在十几个拒签模板里随便挑了一个，发送了本周第五十封拒签站短，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望着天花板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届作者怎么回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苏芸是晋江文学城言情组的编辑组长，由于其签约标准极其严格，曾创下过连续四个月一个新人都没签的记录，在一众萌新作者中享有“魔鬼”的“美誉”。
    同为组内编辑的夕玥伸了个懒腰调侃说：“你把标准稍微放低一点，能发现不少好苗子的。”
    苏芸听闻，“嗖”一下直起身子，手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口气严肃，义正言辞道：“不是我的标准，是读者的标准！市场的标准！晋江币的标准！”
    毫无办法，夕玥无奈地摇了摇头，“魔鬼组长”的名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觉悟那不是一般的高。
    “听说今天那个被拒三十几次的作者又申请签约了？”夕玥突然想起来问。
    “对的，我给拒了。”
    “哈哈哈哈哈，她也是倒霉没碰上我，是我这次就给签了，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那怎么行，不符合标准就是不能签，签了也是扑街，让她们认清现实是对她们好。”苏芸说着说着又瘫回了椅子，下回开组内会议得建议多加几个拒签模板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都看腻了。
    这才周三她就已经处理了五十件签约申请，各种一言难尽的文层出不穷。
    病句，错别字，文笔稀烂，逻辑混乱等严重影响观感的臭鱼烂虾就先不提。好不容易有几篇能看下去的，要么剧情毫无亮点，要么人设前后矛盾，要么特立独行不符合市场，找一篇合她口味的文堪比大海捞针。
    “你这么严格小心萌新作者们偷偷在背后扎你娃娃，特别是那个被拒三十多次的。”夕玥想想要是自己被拒签三十多次，不对责编有意见那都是祖上信佛，便打趣着说。
    苏芸的名号在作者群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特别是对于还没跨过签约这道坎的萌新们，据说申请签约前都要拜拜神明，祈求千万不要碰到她。
    “得了吧，不反省自己倒来怪我，活该签不了约。”
    嘟囔完苏芸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连着椅子朝后翻了过去，本以为会摔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却突然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苏芸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处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不是单纯的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闭的那只眼睛感受到的虚无。
    她挣扎着站起来，从脚底升起的一阵凉意直逼头顶。
    【欢迎来到拒签者复仇系统。】
    突然，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苏芸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她铆足了一股劲朝着空气反问道：“拒签者复仇系统？”
    【由于被你拒签的作者太多，她们的怨念化作了拒签者复仇系统，在不同世界完成指定任务即可重返现实。】
    苏芸作为王牌编辑，看过的网文不计其数，光扫一眼文案就能知道后续发展，瞬间理解了自己的处境，这不就是系统快穿文的常规设定么？
    比起震惊慌乱，她更多的是郁闷与不解，“她们自己写的不符合签约标准，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摊上这么个事算我倒霉，快点讲规则吧，我还得赶紧回去处理周四榜单推荐的事情。”
    【规则很简单，你需要将一百篇你拒签过的文改到能签约，并且入V，收藏过万。】
    “等等，你说什么，多少篇？一百篇？多了一个零吧！！！！”苏芸惊恐到瞳孔放大，嘴巴长得能放下一个拳头，用高达八百分贝的音量问。
    【既然是魔鬼百连斩，一百篇不是理所当然吗？】
    系统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冷酷无情的话。
    苏芸顿觉身体被抽空了力气，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瘫坐下去，又愤怒又愤慨，一向谈定从容的她声音都开始抖了。
    “？？？？？你再说一遍？？一百篇啊，签约就算了，顺V，倒V，完结V都是V我也不计较了，收藏过万？？？你没跟我开玩笑吧？那些东西怎么收藏过万？？就算我从女娲补天开始改到现在也不可能啊！！”
    【足以见得被拒签者的怨念之深。】
    系统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说起了风凉话，苏芸甚至觉得机械的合成音带着一丝嘲讽。
    她深呼了一口气，抬眼望着一片虚无的头顶，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都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能按着要求完成任务才能回到现实，
    “任务要求就是签约和收藏过万吗？”事不宜迟，苏芸不想再浪费时间，直奔了主题。
    【硬性要求是这个，还有一些关卡任务根据世界而不同，等进入世界后会再提示。】
    快穿算是大热门的网文题材，不过她现在所处的情况准确来说是“快穿书”。
    系统知道她是个急性子，也不拐弯抹角了，继续说规则：
    【原作者提交的签约大纲和主角人设不可大幅更改，其余的可以自由发挥。前三章可以不限次数修改。在晋江连载，申签，入V，申榜等各项细则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
    “一万字签约，古言三百收，现言三百收，耽美五百收入V……”苏芸小声嘀咕了几句，脑子开始光速运转。还好是在自家平台连载，熟悉得很，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一问倒把苏芸问愣住了，难道规则这就说完了？不能因为她是编辑就这么敷衍吧，虽说网文都是套路，但套路也有千千万万，自己也不可能全部摸清楚吧。
    看她愣着不说话，系统默认没有要问的了，便说：
    【如果没有问题了的话，将会给你发送第一个文的资料。】
    其实苏芸脑子里的问题都堆成山了，却不知从何问起。
    前三章可以无限修改，那后面的章节呢？剧情她可以左右，那文笔如何体现呢？就算是对文笔基本没要求的网文，小学生周记风也行不通啊。文名，文案，一句话简介，立意都可以自己写吗？节奏怎么办？
    真问起来，三天三夜都不够。反正随时都能交流，遇到问题再问就是，苏芸便点了点头，准备看看第一篇文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个特别重要的问题：“收益怎么办？”
    那可是一百篇万收V文的收益啊，绝对不是小数字了！
    【你想得挺美呢。】
    系统冷不丁的一句把她从赚大钱，致富走向人生巅峰的黄粱美梦里拉了出来。
    苏芸眯起眼睛，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事情，“搞错没有，这么坑的吗？作者和晋江五五分成，剩下的，我也不说全给我吧，分个六七成，再不济五成也该有吧！！”
    【恐怕你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误解。】
    “哎……”苏芸长叹了一口气，【拒签者复仇系统】听这名字就知道是给自己使绊子的，“复仇”二字都出来了，估计是一丁点儿好处都不可能给的。
    看来拿钱去买谷冲销量的愿望破碎了。
    苏芸除了是深度网文爱好者，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二次元宅兼偶像宅，更是名副其实的月光族，每个月的工资全挥霍在精神食粮上了。
    她的人生信条：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精神食粮不能断！
    正当苏芸还沉浸在累死累活一分钱拿不到的无奈中之时，一片漆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绿色。
    竟然是晋江电脑版首页！
    “卧槽！”苏芸不禁惊呼了一声，伸手在AR投影上胡乱点了一阵，竟然是触屏的！顿时有种刀剑神域登录的感觉，下一秒甚至想脱口而出：“LINK START！”
    不过，被“科技”震撼的兴奋还没持续多久，她就被现实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浇了一盆临头的冷水。
    第一篇文的文名以加黑加粗的字号，带着冷嘲热讽，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它叫：
    《总裁吻过火：追妻难上难》
    ====================
    # 总裁追妻火葬场
    ====================
    第2章 脖子以下不能描写
    苏芸顿觉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站针毡，猛得拍了几下哽住的胸口才顺过气来。
    这渣浪推送风的文名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强迫自己忽略文名，她继续往下看了第一本书的信息。
    书名：《总裁吻过火：追妻难上难》
    全文字数：252658（已完结）
    收藏数：50
    评论数：78
    非V点击：135
    大纲：白若水与A市首富厉廷琛一夜缠绵，意外怀孕。父亲车祸去世，母亲病重，年幼患有自闭症的妹妹需要照顾，迫于经济压力选择与厉廷琛奉子成婚，却不料在相处中动了真心。可身份地位的悬殊，厉廷琛冷若冰霜的态度，孩子不幸夭折让她毅然选择离开。可她走后，厉廷琛却发现心也被带走了……
    “……”苏芸强忍着想用84消毒液反复冲刷眼睛的冲动，杵在原地整整沉默了一分钟，才缓缓开口生无可恋地说道：“每天被渣浪推送的脱发广告和王妃娇妻降智小说折磨已经够呛了，我是造了什么孽，要把这玩意儿在晋江改到签约，收藏过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系统又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这话一出，苏芸头顶的活火山喷发了，她绝望地怒吼道：“让我三岁的侄女儿养的柯基来看，这东西都不可能签约，好吗？？！！！”
    系统；【展现你实力的时候到了。】
    意识到和处处给自己使绊子的系统斗嘴毫无意义，苏芸还是冒着随时心跳骤停的风险，一目百行扫完了前三章。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把文看完才能对症下药，但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狗血套路令人窒息的剧情，别字连篇行文幼稚的小学生文笔，狗屁不通层出不穷的逻辑bug，每一个字都是酷刑。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作者坚持把25w字的文写完了，难能可贵。
    “人名可以改吗？”槽点过于密集，苏芸无从下口，为了平复心情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系统：【在书的世界里，女主就是你，发文的时候会自动改回原女主的名字。】
    “呵呵，人家是语音转文字，你们这视频转文字，真高级啊。”苏芸苦笑了一声，这技术要是能带回现实世界谁还辛苦当什么网文编辑。
    系统：【谢谢夸奖。】
    欠揍的系统没有实体，苏芸想翻白眼都不知道往哪里翻，只能一记冲拳打在棉花上，泄愤似地对着AR晋江的屏幕划了几个大叉。
    “先改文名吧，这名字，村头挑粪的老王看了都能给人土晕过去。”其实文名最后根据内容来改会比较好，但这个名字实在影响苏芸的发挥，她忍不了了。
    “在晋江，文名就讲究一个直白。不是大神作者，文艺风的像什么满船清梦压星河啊，春风过境，南山以南这都不行。”苏芸自言自语嘟囔着说。
    系统：【不是微博上不是有个晋江取名器吗？可以参考。】
    破天荒，系统竟然没有跟她作对，反而是给了建议，让苏芸提高了警惕，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哎哟，不愧是你，还知道取名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保险起见，苏芸先发制人，问：“你几几年出生的？”
    系统：【3126年。】
    “卧槽，还真有出生年份？”苏芸发出一声惊呼，看来未来人类前途无量啊。
    “让我想想，3对应什么来着……好像是娱乐圈。”苏芸稍微回忆了一会儿说：“那你出生年份对应的书名就是——进入娱乐圈后被虐得体无完肤的我和白月光崩人设了。”
    系统冷不丁问了一句：【作为编辑，你喜欢这样的名字吗？】
    苏芸嫌弃地摆了摆手，无奈说：“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市场喜欢，读者喜欢。快餐时代利用碎片时间看的网文而已，为了抓住眼球，当然要把核心内容展示在标题上。你以为是《新青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啊？”
    系统：【没想到你看得还挺透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会跟晋江币过不去啊！”苏芸其实对于千篇一律流水线的文名早就厌烦了，但她区区一介编辑又不能左右潮流的风向，重重的KPI还压在身上呢。况且晋江也不是诺贝尔文学奖孕育摇篮，慢慢也就无所谓了。
    系统：【你准备改成啥？】
    “基本公式是xxx后+yyy的我+和zzz+，中间的和yyy的并不是必须。”苏芸念了一遍取名公式，开始往里套。
    不过就算是有现成公式的情况下，这篇渣浪推送风格浓郁的文也难取名。
    原文女主设定是个音乐学院钢琴作曲科的高材生，按着这个调调，硬套一下那就是：
    “《和霸总离婚后我靠着弹钢琴逆袭了》。”
    苏芸只坚持到第三章，钢琴在文里有多少比重她也不知道，不过反正是自己改，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这样，先签约才是重中之重。
    虽然这个文名现在来说毫无吸引力。
    系统：【要改成这个吗？】
    “先改吧，等我把前三章弄好再看看情况。”
    系统：【准备好传送进第一本书了吗？】
    所谓实践出真知，光在这里凭空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苏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点点头，示意她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苏芸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卫生间。
    手里赫然是一个有两道红杠的验孕棒！
    “卧槽！！”即便做好了心里准备，原文也是这么写的，但对于母胎单身27年的苏芸来说，开场还是过于劲爆了。她吓得惊叫了一声，差点把验孕棒甩了出去，手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惊魂未定之时，苏芸的脑内响起系统的声音：
    【这段表演不错，很生动，不过“卧槽”不符合人设，我帮你去掉。】
    “……那真是谢谢你哦。”苏芸拍拍胸口，告诫自己镇定，这不是现实。
    出于好奇，系统问：【话说你母胎solo27年，没谈过恋爱，是怎么当上晋江的王牌编辑的？】
    苏芸冷哼一声，不屑地说：“狗眼看人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况且网文里的男人和爱情，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完美男人都只存在于女人的笔下。”
    系统：【有道理。】
    被系统多嘴打断了思绪，按照原文，女主在酒吧勤工俭学的时候，和被蛇咬而身中热毒的厉廷琛一夜缠绵。
    在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晋江，自然只能隐晦带过，但人的脑子是不受限制的。苏芸活跃的脑细胞开始脑补起当晚的场景。
    【停停停，脖子以下不能描写，过不了审。】
    系统赶紧叫停了她脑内的不可描述。
    “卧槽，你能读我的脑子？？？”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的苏芸又是一声惊呼。
    系统：【你的脑中所想也是文的一部分，还有，你可以和我在脑内对话，不用出声。】
    “这么神奇？？”苏芸特意闭上嘴巴在脑内感叹了一声。
    系统：【没想到吧，就有这么神奇。】
    “你这也太犯规了，还能读取别人的思想。”苏芸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一点小心思都耍不了了？
    系统：【你是女主，你的想法是要写进文里的，我当然要能读取。】
    这回答倒也不无道理，但总叫人瘆得慌，自己被扒得连条底裤都没剩下。
    “我就一直很想吐槽，这种文的女主都不知道报警的吗？这是□□裸的犯罪！根据我国刑法，要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女主要做的是保留证据，并且及时报警啊！！！”苏芸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没等系统回复，她又叹了口气说：“验孕棒能查出怀孕，最早也要6天，准确的话要11天，都过了这么久，报警取证也很难了。况且，要这么搞，文也写不下去了啊。”
    系统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说：
    【只要你能维持大纲基本不变，其余的随便你改。】
    “那我第一个要改的就是身中热毒！哪有被蛇咬不去医院，而去大展雄风的。这蛇神奇，它的蛇毒也神奇，恰好晚上才发作，这么神奇的蛇居然没有在百科全书留下它的大名？！”
    系统：【那你想怎么改。】
    “至少是被下药吧。就说厉廷琛在酒吧谈业务，被下药。”
    文是文，现实是现实，自成一套逻辑，苏芸作为编辑可以分得很清楚。但现在进到文的世界，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虚拟和现实的界限近乎不存在了。那她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就无法被忽略了。
    可苏芸身为新时代的独立事业女性，即便明知道是文里的世界，但让她委曲求全，低头认栽她也做不到，而且她也想看看这么写，读者会不会买账，于是她决定：
    去报警！
    恰好此时门外响起更急促的敲门声，苏芸安排好剧情的更改，赶紧起身准备开门。
    深吸一口气，苏芸打开厕所门准备火速赶往派出所，却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稍显木讷地站在门口，应该是女主患有自闭症的妹妹：苏（白）嫣然。
    尽管对自闭症的了解不多，苏芸也知道，大概是会影响智力发育和情感感知，比较难和周围人进行正常的交流和融入社会。
    她蹲下来，摸摸嫣然的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然然啊，姐姐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在家里玩，陌生人敲门千万别开门。”
    没有开口说话，嫣然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苏芸不免叹了口气，这么可爱一孩子，怎么就患有自闭症？
    作者们为了给女主塑造一个悲惨的身世，不惜余力对女主的家人们往死里下手，怎么惨怎么来。
    像这个白若水，爸爸车祸去世，妈妈重病要一大笔钱，妹妹又是自闭症。自己勤工俭学贴补家用却意外怀孕，真的！太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流传的晋江取名器，格式《A+B+C+D》
    A（出生年份的最后一位）
    0重生后；1穿越后；2嫁进豪门后；3进入娱乐圈后；4失忆后；5抑制剂失效后；6获得金手指后；7C位出道后；8分手后；9逃婚后
    B（高中班级数的最后一位）
    0遍地仇家的我；1被虐得体无完肤的我；2相当绿茶的我；3不愿再当替身的我；4沉迷赚钱的我；5只想当咸鱼的我；6觉醒精神体的我；7变成美强惨的我；8拒绝恋爱脑的我；9带球跑的我
    C（手机号的最后一位）
    0和渣攻；1和男神；2和白月光；3和前男友；4和反派BOSS；5和死对头；6和超人气主播；7和暗恋对象；8和影帝；9和最强战力
    D（手机电量的最后一位）
    0成为了双人机甲驾驶员；1被系统绑定了；2HE了；3双向攻略了；4一起种田了；5称霸末世了；6崩人设了；7改写了原作剧情；8通关了逃生游戏；9联手复仇了
    第3章 马凡综合征
    等到苏芸安顿好妹妹出门时，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
    非上下班高峰期，苏芸竟然拦不到的士，一种淡淡的违和感让苏芸感到不太妙。
    但下一刻，一辆的士就停在了面前。苏芸安慰自己，可能是巧合，不然这会儿系统哪怕是嘲讽，也会说点什么。
    不过竟然碰上了大堵车，看着前面望不到头的车队，苏芸心想，总不至于一个书内世界连公安局都没有吧。
    系统：【有的。】
    “那怎么出现这么离奇的情况？我还以为是楚门的世界，到不了不存在的地方。”苏芸在心里狠狠diss了一番。
    系统：【呵呵。可能是你太火背。】
    无起伏的机器音发出的呵呵，简直让苏芸恼火，她也不回系统了，心想再不行我就走着去呗。
    短短十多分钟的车程，硬是走了快一个小时，但好歹是到了。
    接待她的警察非常亲和，询问了情况，就开始做笔录，知道犯罪分子是众所周知的首富厉廷琛，还义愤填膺地说就算是首富也会将他绳之以法。
    确认笔录单无误的苏芸也不管这种神展开接下来要怎么办，读者看到要坐牢的男主会不会骂街，就洋洋洒洒签上了她的大名。
    当她走出房间后，还好心情地原地立正，敬了个礼，“那就等待警察同志的调查结果了。”
    就看到不可置信的一幕：她的笔录单被警察放进了碎纸机，绞了个粉碎。
    她立马冲过去，想夺回那张纸，就听见刚接待完她的警察满脸亲切地问：“这位同志，有什么能帮你吗？”
    这一句话就让苏芸如坠冰窟，正常人怎么可能一眨眼就不记得刚刚的事情了。
    她换了一种说法，说自己贵重物品丢了，警察依旧热心地帮她做好笔录，甚至最后还说：“等有消息我们一定尽快联系你。”
    苏芸点头表示谢意后，站在门外看警察接下来的动作，果不其然，警察转过身就开始把笔录单放入碎纸机。
    苏芸呆坐在警局的椅子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她阅文无数的经历渐渐也反应过来。
    虽然警察没有呆板地重复着两三句话，谈话闲聊非常自然，但他本质上还是和NPC一样，来来去去只有几个套路。
    看来在书里单靠她一人是无法推动剧情了。
    没能顺利报警，苏芸还是忍不住在内心质问系统，“既然知道我会白做无用功，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系统：【一般亲力亲为的碰壁才会更加印象深刻。】
    有理有据，苏芸一时半会儿竟没想到反驳的说辞。她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想着不能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恨得咬牙切齿。
    虽说背着半部刑法在身上的人都有读者喜欢，但咱晋江作为一个严格遵守国家法律法规的健康网文创作平台，当然要给读者起到良好的引导作用。
    心有余而力不足，苏芸这会儿也无计可施，只得妥协了。
    修整了一会儿，按理说，此时她应该去见见其他重要角色，比如重病的妈妈。
    但假公安局让她萌生了新的了解书内世界的想法，她拐脚就进入了公安局旁边的居民楼。
    表面看这栋楼有人住，窗户上晾着衣服，养着生机勃勃的花草，可进到里面才发现，都是马赛克，连个往上的楼梯都没有。
    “你们这世界可真磕碜，是经费不足了吗？都不能做得精致点吗？还真是楚门的世界了。”
    系统：【那你现在发现了，可喜可贺。】
    刚觉得自己有所成就的苏芸立马就被噎住了，默默开始往医院赶，她要去见见病重的“妈妈”。
    医院乍一看倒是像模像样，来来往往人满为患，门诊部，住院部，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按着书里所写的病房号，到了病房，妈妈正好在睡觉，确认了一遍原文，又是千篇一律的换肾。
    “换肾，换肝，换心脏，换□□！作者们能不能有点新意啊！”苏芸不免在脑内吐槽，每年文里换的器官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
    系统：【那你说个有新意的。】
    “这……”苏芸面露难色，她不是学医的，也没啥知识储备，哪能知道。
    【我在知识库里搜索了一下，马凡综合症如何？名字也高大上。】
    系统给出了它的建议。
    苏芸想拿出手机百度搜索一下，却被告知功能受限，便听从了系统的建议，把病改成了马凡综合症。
    刚改完，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苏芸，你来啦。”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惊到下巴都快碰到地板了。
    “卧槽，这人怎么和KISS ME面膜上《凡尔赛玫瑰》的画风一样！！原文到底怎么描写的！！”苏芸的脑内炸出一连串惊雷，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一头卷发，皮肤白成吸血鬼，睫毛长得快赶上头发的人应该是医生男二陆晚舟。
    系统：【自然卷的头发，身材高挑，白到发光的皮肤，睫毛比女孩子还长，一双大眼睛明亮又深邃，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
    “？？？？还真是《凡尔赛玫瑰》啊，让人移不开眼……”明明文字没啥违和感，怎么3D建模以后变得如此鬼畜，“你们建模师赶紧开了吧，太离谱了。”
    系统：【如何修改呢？】
    “去掉自然卷。”刚说完，就看见陆晚舟那头杂乱无章鸡窝般的头发被拉直了，顺眼了不少。
    “白到发光也去掉。”估计是RGB颜色值就只实装了几个，非白即黑，从营养不良的吸血鬼瞬间黑成了泥鳅。
    “？？？怎么回事，没有中间一点的色号吗？”苏芸看着送去非洲都能完美融入的陆晚舟，百感交集。
    系统：【还在开发中。】
    “行行行，那不要眼睛大，睫毛长。肤色放一放，先抢救脸要紧！”结果这次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眼睛直接小成了杜海涛！
    苏芸前前后后尝试了好几次，怎么都别扭，也不是说一定要把脸捏成惊艳时光的大帅哥，普通人就行，但现在呈现的效果说丑绝人寰都算抬举了她的捏脸技术。
    系统：【你不满意的话，我们有自带的几个模型可供选择。】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一番折腾下来，苏芸血压都快飙到180了。所以她一直很讨厌游戏的捏脸系统，每每花上好几个小时反复调整，游戏还没进去就已经身心俱疲了。
    系统：【现在有杨洋，陈伟霆两个模型，】
    “厉廷琛的设定是霸道总裁那肯定是陈伟霆符合一点，男二就杨洋吧！”
    苏芸在听到杨洋和陈伟霆名字的时候，内心是汹涌澎湃的。男主陈伟霆，男二杨洋，自己当女主的爱情偶像剧，做梦都不太敢想，要真如此被拖到这破系统里也不算太差。
    不过现实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果然相信系统的建模师还是太天真了。
    到底用哪只眼睛从哪个方向看才会觉得眼前的人是杨洋？？？抖音上城乡结合部的乡村土味版杨洋都比这个帅上一万倍。
    但即便如此，也比自己的“鬼斧神工”好上那么一点，别无选择，只得接受了设定。
    “怎么在发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陆晚舟看她一言不发却表情丰富杵在原地好一会儿，在超超超低配版杨洋的脸上作出了担忧的表情。
    苏芸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没事没事。”
    “阿姨在医院有我照顾，你不要太担心，千万要注意休息，嫣然今天没来吗？”平时都是两姐妹一起来，今日只有苏芸一个，陆晚舟便问。
    “嗯嗯，今天只有我一个人。”
    抛开脸不说，陆晚舟还是挺温柔的。原文里的设定和白若水是青梅竹马，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一直陪在她身边离不弃，帮了很多忙，做牛做马毫无怨言，就差掏心掏肝掏肾掏□□给她妈移植了。
    抛开脸不说，正常人难道不应该选陆晚舟吗？这类小说搁现实里，只要不过于眼瘸，男二他不香吗？男主那种大猪蹄子能活到成年都是祖上积德了。
    “我妈她的病……”刚把换肾改成了马凡综合征，苏芸想确认一下有没有成功。
    “阿姨的这个马凡综合征，现在就是要等肝源做移植手术，不过目前还没出现合适的供体。”
    “肝移植？？？”从换肾到换肝，换汤不换药，本质也没区别啊！苏芸在内心质问系统。
    系统：【至少名字高大上了。】
    医学方面她完全是个门外汉，胡编乱造都没有素材，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那费用……”白若水是因为没钱承担妈妈的治疗费用和妹妹的养育费用才会去找厉廷琛说怀孕的事情，这里得给读者展示一下情况，苏芸故意问道。
    陆晚舟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钱的事情你大可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那真的谢谢了。”苏芸戏精上身，微微低了低头，想挤出几滴虚假的眼泪，奈何演技堪忧，怎么都不出来。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抛开脸不说，陆晚舟真的挺不错的！
    第4章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在男二陆晚舟的容颜冲击下，看着病床上露出温柔笑容的妈妈，苏芸仿佛看到了圣光，竟不用燃烧演技，就几乎落下感动的泪水。
    妈妈本看两女儿就来了一个，小女儿没跟着，就有点疑。这会还看到大女儿眼眶泛红，连忙问：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妈……妈。”喊第一次见面的虚拟人物妈妈对演技不佳的苏芸来讲，难度过大，很是烫嘴。
    “妈现在身体还行，也有小陆照顾在这边照顾，你别太累了，注意休息。”以为是女儿压力太大，苏妈妈坐起身，安慰道。
    苏芸上前把枕头垫在她身后，解释道：“没有，不累的，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苏妈妈的建模倒是像模像样，这系统到底怎么回事？主角潦草至极，配角精细到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可见，预算的分配明显有问题啊！
    “苏芸，阿姨，科室有点事情，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说完陆晚舟就双手插袋离开了病房。
    “芸芸啊，你助学贷款的事情怎么样了？上次听你说在催还款了。”苏妈妈从床头柜上拿了个苹果，准备削给她吃。
    原文里白若水读大学借了一笔助学贷款用于支付学费和生活费，毕业后要开始每月还款了。
    “真是，现实里我是个穷光蛋，到文里依旧要天天为钱发愁。下本书能给我弄个豪门千金的设定吗？？”苏芸低头削着苹果，怨声载道地跟系统抱怨道。
    系统：【这可由不得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可以。】
    苏芸没理系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妈妈，笑着说：“这个妈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就行，工作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
    她记得原文里写了白若水面试成功了一家音乐制作公司，不是无业游民。
    正准备跟系统确认一下原文后面有没有写工作的细节，苏芸的手机响了，没有备注是谁。
    “喂，您好，请问是苏小姐吗？我是MD音乐的HR，很高兴地通知您的作品集通过了审核，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参加面试？”手机那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您好您好，我随时都可以的！”
    既然钱是促使白若水去找厉廷琛最大的理由，换句话说，有钱的话剧情就可以换个大方向了。况且塑造一个自力更生，积极向上的女主可不比傻白甜恋爱脑有吸引力多了。
    事不宜迟，苏芸火速定下明天下午去面试，早一天入职，早一天拿工资！
    原文只一句话带过白若水顺利通过了面试，具体的面试细节并没有描写。不过所谓面试问来问去也就那么几个笼统宽泛的问题，对搞文字工作的苏芸来说，小菜一碟。
    借口说要回家照顾嫣然和好好准备面试，苏芸跟妈妈道了别。
    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上午出门的时候跟嫣然说一会儿就回来，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苏芸有些过意不去，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叫嫣然出来吃饭。
    嫣然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苏芸看了眼手机今天是周日，明天她应该要去学校，便开口问：“然然啊，明天上学要姐姐送你吗？”
    话音刚落，嫣然突然把碗筷往桌上一搁，神情紧张地转身径直回了房间，把门锁上了，搞得苏芸一头雾水。
    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
    系统：【苏嫣然上的是普通小学，不是特殊学校。因为自闭症在学校里经常被同学欺负，老师置之不理甚至也会对她冷嘲热讽，原文后面是这么描写的。】
    “卧槽，还有这种事？？什么垃圾啊！！”
    系统：【想让妹妹转入特殊学校和接受更好的康复治疗也是白若水答应结婚的一个原因。】
    “哎……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苏芸不禁叹了口长气，敲了几下嫣然的门想和她谈谈都没收到回应，便洗澡回房间睡觉了。
    在书里的第一个晚上，苏芸睡得格外香，还梦到了自己和杨洋，陈伟霆一起演偶像剧，只可惜最后睁大眼睛看才发现是超超超低配版的，给吓醒了。
    醒来已是中午，虽然梦有些瘆人，但一个顶级社畜竟然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苏芸的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洗漱完，发现嫣然不在家估计是去上学了。
    为了下午的面试，苏芸在家里翻箱倒柜找正装，结果白若水那是真穷。别说正装了，好几件衣服都被洗掉色了。基本没有化妆品和护肤品，首饰盒里空空如也，梳妆镜碎了一块，用透明胶贴上了。
    “就这个家庭条件还学钢琴？？？疯了吗？？老老实实考个师范它不香吗？”知道作者想把女主塑造成美惨且高大上，但这也太不符合实际了，还害得自己也跟着遭罪，苏芸气不打一处来。
    【那要改成师范吗？】
    一个晚上没听见系统的声音，苏芸被吓了一大跳。
    “……不用，就钢琴吧，洋气。话说我睡觉的时候你在干嘛？”苏芸好奇地问。
    系统：【在你的梦里，你昨天是不是梦到杨洋……】
    “打住打住！！！”苏芸赶紧打断了系统继续说下去，她不想再回忆起昨晚那个晦气的梦了。
    没有找到正装，苏芸勉强挑了身还算正式的衣服出门去面试了。
    按照HR给的地址，来到面试地，苏芸察觉到不太对了。一般的面试都是在会议室，可面前的明显是个录音棚啊，她又确认了一遍地址，没错，就是这儿。
    来都来了，苏芸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万一人家音乐公司面试就是在录音棚呢。
    刚走进去，她就后悔了。
    录音棚里摆着一大堆乐器，地上的线七拐八拐稍不留神就会被绊倒，中间放着一架漆黑闪着光的三角钢琴，宛如天书般的音乐术语在来回交错，苏芸进入了全新的世界。
    “来啦！赶紧的，差个键盘。”一个穿着随便，室内还戴着墨镜，长头发一看就是玩音乐的男人走了过来，热情地招呼她到一架电子琴前，指着谱架说：“这次的新曲，谱子你看看，一分钟后开始。”
    苏芸来不及反应，顿觉大脑一片空白，五雷轰顶，她颤抖着双手机械地拿起厚厚一叠曲谱，可以说现在五线谱是五根线还是六根线她都看不清了。
    密密麻麻黑色的蝌蚪和不明所以的英文字母仿佛在她面前跳起了桑巴舞，带着讥讽。
    “镗！镗！”随着两声架子鼓的声响，演奏开始了。
    低音贝斯，架子鼓，吉他渐入与主唱低沉爪耳的嗓音融为一体，但却缺少了一个重要的声音。
    键盘，因为苏芸完全不会弹！
    “怎么了？是不是太紧张了？哎呀，没什么好紧张的，放轻松，平时怎么弹的就怎么弹。”打着耳钉的主唱以为她是因为面试太紧张了，安慰说。
    从小到大苏芸从未如此丢脸过，喊了几声系统想求助都没有回应，关键时候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快穿文里，这些技能不是应该初始自带吗？？？？
    “那我们重新开始了。”
    根本没给她时间想对策，音乐声再一次响起。苏芸能当上晋江的王牌编辑，她那颗强大的心脏能有一半功劳，不是人人都能在垃圾文的狂轰乱炸下毫发无损的。
    她豁出去了，明明五线谱都不会认，却像个和音乐融为一体的艺术家，闭上眼睛，手指在键盘上一阵乱扫，如猛龙过江，气吞山河。
    在场的几人惊呆了，面面相觑，说今天来的是个很有才华的著名音乐学院毕业生，交上来的作品集也都确认过了，确实是个好苗子，这比楼下装修杀伤力还大的“艺术表现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不弹这个了，来个即兴吧，Lonian和Aeolian之外的。”长头发的贝斯手看样子是想帮她，找了个台阶给她下。
    不过对于两个英文单词，一个不认识的苏芸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但她也看开了，又是摧古拉朽全靠想象的“即兴演奏”，在楼下装修的基础上又加上了楼上搬家和楼底放鞭炮，一番操作下来差点把在场的几个人送走。
    结果可想而知，几个人板着脸随便胡诌了个借口把她赶走了。
    苏芸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录音棚走出来，系统这会儿冒头说话了。
    系统：【其实你可以提前购买钢琴技能卡的。】
    “你他……”苏芸的国骂只差一个字了，顾及素质，还是被她强忍着怒气吞了回去，手攒成了一个拳头，咬牙切齿一个一个字恶狠狠地说：“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你没问，我就没想起来。】
    系统回答的敷衍程度让苏芸近乎抓狂，气得对着地面跺了两脚，该天杀的系统绝对是故意的！！刚才喊它的时候跟死了一样，人都丢完了来了个马后炮。
    “真有你的！”系统没有实体，拔个电线和网线都做不到，苏芸的满腔怒火无法发泄。
    系统丝毫没有愧疚之意，轻飘飘地说：【反正前三章签约前可以无限次修改，买了钢琴技能卡再重来一次不就行了。】
    “我日你大爷！！！！！！！！！”
    第5章 水漫金山卡
    “我合奏的时候你说你什么没想起来也就算了。”苏芸躲到女厕所里，继续内心咆哮。
    “怎么能即兴表演的时候还没想起来？？”
    “你就是故意的！！”
    然而任由苏芸仰天长啸，系统这会儿又开始装聋作哑。
    “算了算了。”苏芸劝自己想开些，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解。
    她认真求问道：“拒签者复仇系统，不是文签约并收藏过万后就怨念消失么？你如果早些提醒有技能卡，我就不用时间回溯了，效率岂不是更高？”
    系统：【不，我只是单纯复仇来的。】
    “额……”苏芸差点吐出血，难怪，这“不是人”的系统根本不在意签约万收。
    为了不再浪费更多时间，苏芸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缓了一会儿又开口说：“这事儿翻篇，让我们来聊聊，钢，琴，技，能，卡。”
    系统在苏芸面前调出类似晋江风格的一个页面AR投影，宋体加粗的【系统商城】四个大字在暗色页面上发着幽幽蓝光。
    【你现在有5个初始任务点，请注意合理分配。】
    估摸着系统不会为自己详细讲解了，好在快穿文的道具商城不是什么新鲜设定，她便开始仔细研究界面上展示的卡片。
    道具名称：心愿技能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获得需要的技能。
    道具名称：时间回溯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签约后，回到任意时间，便于修改剧情（包括前三章）。
    道具名称：文笔润色卡
    所需点数：5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根据所选对全文文笔进行润色。
    道具名称：铁定签约卡
    所需点数：999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百分百签约。
    道具名称：水漫金山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字数不够时，写废话给文章注水。
    道具名称：原地复活卡
    所需点数：3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复活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一次。
    ……
    看着五花八门的卡片，苏芸的吐槽欲喷薄而出。
    这心愿技能卡，能不能说清楚点，一次是一个技能吗？我要一口气说了琴棋书画四个，不会就样样会样样疏吧？？毕竟才1个点，总感觉便宜没好货啊……
    时间回溯卡，这个暂时还用不上，签约前能无限次修改前三章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文笔润色卡，太贵了吧！这文的文笔说是小学生周记风都有点侮辱咱国家的基础教育了，肯定得好好润色润色。不过居然这么贵，初始点明显不够用。前面的心愿技能卡都指不定要买多次，这个必备卡又这么贵，看来是逼着人不得不做任务。
    铁定签约卡，贵到这个卡就是个摆设吧？？真的有富婆兑换过吗？？什么时候来个铁定万收卡，算了算了，那价格不敢想。
    水漫金山卡，乍一看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细想，神卡！神卡！
    原地复活卡，可以说是细思极恐了，哪样的世界要用到这种卡啊？？？言情组的确包含了未来末日无限等等，可也不能复活自己啊！
    苏芸开始翻找医疗卡之类的，却发现这些卡片真是不尽其数，翻了好几页，什么幸运BUFF卡、听见心声卡、改变心意卡、一键换装卡、转移地点卡，各种奇奇怪怪的卡片都有。
    一堆卡片看下来，没找到医疗卡就已经需要治疗了。
    暂时也用不上，苏芸打算有空就多研究研究，眼前先用张心愿技能卡，重刷面试，之后再想办法赚取文笔润色卡缺少的那一个任务点。
    在时间回溯和钢琴技能卡的加持之下，苏芸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顺利通过了面试。一群人对她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华语乐坛就等着她来拯救了。
    天上掉馅饼凭空学会了门技能是不错，但由于弹的时候没有意识，苏芸没有丝毫成就感，跟发呆没两样，不免抱怨道：“差评，会跟不会一样，完全没感觉。”
    系统：【即便是在虚拟世界，也不存在不劳而获。】
    “？？？”不过随口抱怨了一句，反倒被系统颇具说服力的大道理糊了一脸，在理，但垃圾系统没有资格教训她。
    离MD音乐入职还有一段时间，而且这个工作不是朝九晚五坐办公室的，相当自由。为了赚钱不去找男主并且把女主塑造成积极向上，自力更生的讨喜形象，苏芸马不停蹄开始找兼职。
    到“258同城网”上浏览了一番，果然系统的预算没怎么涵盖到这块儿，基本没什么能选的。不过恰好有个网文平台实习编辑的岗位，完全是撞枪口上为她量身打造的。苏芸最终选了这个和奶茶店店员，大学那会儿干过也算熟悉。
    应聘奶茶店店员不要啥简历，苏芸打电话过去，店长很爽快让她明天就去上岗，一周排班三次也不算太累。实习编辑麻烦点，规定了几个记述的题目，谈谈你对网文市场的看法还发了三篇文的前三章，让做个简短的评估。
    和苏芸平日的工作所差无几，她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几千字深度剖析了近年来网文流行的趋势，市场的走向和读者口味的变化，又加以基于丰富工作经验的独到见解，自我感觉是能在专业杂志上发表的水平。
    至于那三篇文，每篇苏芸看了不到三百字就已是愁云密布，眉头紧锁，和《总裁吻过火：追妻难上难》有“异曲同工之雷”。如果不是要展现出认真负责的态度好拿到实习编辑的工作，就这三篇的质量，宁愿自戳双目她也是不会看的。
    【三篇文剧情过于老套，人设干瘪，节奏混乱，文笔不过关，传达的核心价值观不健康容易对读者产生误导，不适合在贵平台连载。】
    这是苏芸给三篇文下的结论，以自己发觉了好几个大神作家，手下金榜文无数的眼光，绝对不会看走眼。
    心满意足地发完邮件，竟然不到三十分钟就收到了回信。
    【苏小姐，很抱歉地通知您，您没有通过我司实习编辑岗位的书面审查。】
    一行灼眼的大字让苏芸一头雾水，就自己那篇论述和对三篇文的评论中展现出的实力，别说实习编辑了，当上编辑长都绰绰有余，小平台果然都是一群瞎了眼的。
    【三篇文为我司总收益前三的金榜文，均已卖出海外出版，广播剧，动画，影视的多项版权并且屡次刷新成交金额记录。足以见得您对网文市场的了解还不够全面，存在较大偏差。虽然很遗憾您的能力有所欠缺无法达到要求，但如果您依旧怀揣着成为一名编辑的梦想，建议您可以多参考我司旗下的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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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唯一女娃》
    .....  】
    上面一段话，都是中文，每一个字苏芸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却看不懂了，维持着“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足足愣了三分钟才缓过神来。
    人生观，价值观，编辑观，网文观受到的天崩地裂的冲击，化作了一句仰天的怒吼：
    “我日你大爷！！！！！！！！！！”
    “这狗都不看的文还是收益前三？？卖出版权？？刷新纪录？？这得从元谋人的祖先开始都瞎眼才会买shit的版权吧！！”
    “我对网文市场的了解不全面？？存在偏差？？能力欠缺？？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
    “给我推荐替身娇妻？？侯府女娃？？巧克力味的shit，shit味的巧克力都算能忍，让我参考shit味的shit？？”
    捶胸顿足，呼天抢地一阵发泄后，苏芸也想通了，反正是离谱文里的世界，有离谱的读者，编辑和投资方也不足为奇。
    实习编辑的事情泡汤了，奶茶店店员总不至于再出幺蛾子，做个奶茶而已，不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憋着一口恶气，苏芸今天没心情去医院看望妈妈，给嫣然做了晚饭后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又是一觉睡到下午才爬起来，苏芸一边刷牙一边问系统：“我现在的剧情能写几章了？”
    【这个看你，想写几章就能写几章，反正有水漫金山卡。】
    苏芸听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系统还挺懂的，“后面注注水也就算了，为了签约前三章可不行，得是实打实的内容。”
    随便填了下肚子，穿了身休闲的衣服，苏芸就赶往了奶茶店。讲解工作内容，注意事项，一直到戴上围裙都一切正常，正当她以为万事顺利准备按照方子配料的时候发现问题了。
    由于垃圾系统资金不足，偷工减料，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奶茶配料竟然只有三个建模！
    管他牛奶果茶红糖水全是白色的不明液体，珍珠椰果芋圆龟苓膏都是奇形怪状的黑色疙瘩，粉类的建模更粗糙，像颗粒硕大的白糖。
    少说四五十个瓶瓶罐罐，本应是不同的配料，现在却都长一个样，这到底要如何区分？？
    苏芸看着手里“脏脏芒果”的配料单，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胡闹厨房的地狱难度也没见这样啊?
    第6章 任务：让他眼前一亮
    05 找男主，任务：让他眼前一亮
    为了看看NPC是否也和自己看见的一样，苏芸状似不经意地拿起白色的“红糖水”罐，问同为店员的小姐姐：“为什么这红糖水颜色看起来不够红，和果茶似的？”
    小姐姐一脸诧异地望着苏芸说：“这哪里不够红了？”说着还拿起另外一个白色液体罐说：“这果茶可是黄色哎。”
    苏芸凝视着两罐一模一样的白色液体，试图找出哪怕一点点区别，不过事与愿违，仅仅是一个建模的复制粘贴而已。
    “小苏，你不会是色盲吧？”小姐姐诧异地问。
    苏芸感觉这个理由合适，赶紧顺坡下驴承认了，“我只是色弱，最近特殊眼镜丢了还没配，看样子我暂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跟店长睁着眼睛说了一通瞎话后，她火速逃离了现场。
    【不是说要塑造自力更生，积极向上的女主并且挣钱后改变命运吗？】
    系统幸灾乐祸地问。
    “可拉倒吧，我算是看出来了，此路根本不通。没问题，我马上去找男主！”苏芸这两天被折腾得够呛，身心俱疲不想再跟系统扯些有的没的，也懒得挣扎了，服从安排就是。
    【放弃得也真够快的。】
    “这叫审时度势，你懂个什么？奋斗型女主不适合此类文。”
    【去找男主这里有个任务，顺利完成的话可以获得一个任务点。】
    之前面试，心愿技能卡已经用掉了一个任务点，现在只剩下四点，而文笔润色卡五点是无论如何都要买的，正好差一点。
    第一个任务，按理说也不会设置得过难，况且前三章还可以无限修改，这一个任务点她势在必得，“说吧，什么任务？”
    【初见让男主眼前一亮。】
    “也太老掉牙了吧？？”苏芸不屑一顾，文套路就算了，连从文派生出的系统都如此套路。
    原文白若水因为急需用钱，纠结了一小会儿就准备去找男主了，结果巧了，在男主车底捡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流浪猫，为了让男主产生“哇，这个陌生女主对待小动物好温柔哦”的心理。
    随便抓十篇同类型的文，起码有五篇会出现这个情节，虽说天下文章一大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但此般套路又生硬的情节出现在前三章，想签约无异于痴人说梦。
    任务的事情先放一边，去找厉廷琛之前，苏芸得去医院做个检查，证明腹中的确是一夜中奖。
    她摸了摸肚子，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虽说完全没感觉，但心里膈应得狠，有种受了奇耻大辱的憋屈感。
    “也不能去妈妈和男二在的医院检查，我去挂个别的医院的号。”苏芸说着就要上网查查离得近的医院。
    【本市就只有这一家医院。】
    系统给了她当头一棒。
    苏芸扶着额头，无奈地说：“所以说为什么要把配角路人的建模搞得这么精细，有这钱不如好好弄下基础公共设施啊！！”
    【面子工程没听过吗？】
    “呵呵。”
    为了不被认出来，苏芸跟做贼一样，全副武装了一番去医院抽了血查HCG值，确定是怀孕了，拿着验血报告单无语凝噎。
    再纠结也无济于事，她把单子放进透明文件夹里，开始思考让厉廷琛眼前一亮的初见。
    厉廷琛是本市首富，厉氏集团的大楼是地标建筑，很好找，总裁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文里的总裁动不动就是x市首富，但基本都不说公司是干啥的，而且整天跟无业游民一样没事干。”苏芸内心的吐槽之火有熊熊绕烧了起来。
    “还有x氏大楼，x氏总部，x氏集团的叫法，完全没有常识。你听说过王健林的公司叫王氏总部吗？人家叫万达！马爸爸的公司叫马氏大楼吗？那叫阿里巴巴！”
    “起码是靠什么发家的要写出来吧。房地产？食品？化工品？什么都不写，是靠祖上三代天天去寺里烧香拜佛成的首富吗？”
    “上市公司，股份制，是有股东的啊。文里总裁们搞什么M&A都跟过家家一样，股东大会是摆设吗？难道是自我持股百分之百？那上市是上了个寂寞吗？”
    【你也太难为作者了，她们也没开过公司，哪里知道这么多条条框框。】
    苏芸听着系统这番毫无说服力的辩解之词，嫌弃地哼了一声说：“说得好像我开过一样，没开过公司难道不会用百度吗？最基本的常识不能错吧。”
    【那你说怎么改吧？】
    “改什么改，麻烦。就这样吧，反正读者也不会在乎这些细节。”苏芸摆摆手说。
    【……那你吐槽的意义在哪里？】
    系统被她前后矛盾的说辞弄晕了，无语地问。
    “吐槽都不让吐槽了，有没有天理啊？？虽然网文不讲究，但不代表她们写的就是对的啊！！”
    苏芸回家的一路上就没停过嘴，恨不得把她见过的离谱情节全部拖出来□□一遍，到后面系统嫌她话多，便装死不理她了。
    如何制造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初见？
    回到家苏芸马不停蹄开始了情节的设计，可进展并不顺利。作为编辑，形形色色的文看过太多了，在她眼里要么离谱到家，要么平平无奇，惊艳？不存在的。
    况且这种性格放现实里会被乱棍打死的总裁到底喜欢啥样的，她还真猜不出来。
    绞尽脑汁两个小时，一无所获，苏芸决定管他三七二十一，试试再说，反正大不了时间回溯重来就是。
    看了眼镜子，文里女主的脸就是她自己的，颜值是达标的。苏芸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要不是太宅了，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这类初遇经典到不能再经典的当属《花样男子》了，杉菜的表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天哪，这个女生真的好单纯好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彻底引起了道明寺的注意。
    决定了剧情，接下来就是实施了，厉廷琛是捡猫的时候第一次碰到女主的，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要和他纠结整整25万字，肚子里怀了他孩子的女主。
    苏芸本想好好打扮一番，化个最近流行的楚楚可怜妆，奈何白若水没几件像样的衣服，把衣柜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把标准一降再降，最后变成没有标准，能裹身就行。
    一切准备就绪，来到厉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苏芸犯了难，这么多车捡猫的是那辆来着？
    【黑色的迈巴赫。】
    “本穷b哪里知道迈巴赫是啥？”苏芸左顾右盼，满满一停车场的车看起来都差不多，“总裁文就是迈巴赫，娱乐圈文就是兰博基尼，什么时候来个五菱宏光，奇瑞□□才能叫人眼前一亮。”
    按着系统的指引，苏芸找到了厉廷琛的车，虽然她对豪车一窍不通，名字也都是文里看的，但从建模来看，好像确实挺贵的。
    费了点力气把车底的流浪猫弄了出来，等下没它出场的机会了。
    安顿好流量猫，她找了根柱子躲在后面，马上就要见到神秘男主的庐山真面目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厉总，明天的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等下发给我看看。”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脚步声也逐渐靠近。
    厉总？应该就是厉廷琛了。
    苏芸从柱子后探出脑袋，按压着激动的心情，看了一眼厉廷琛，瞬间石化了。
    厉廷琛的脸尖成了一个倒三角，葫芦娃里的蛇精都自叹不如。
    “？？？？？？？这《学园Handsome》风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芸在内心咆哮道，“作者到底怎么写的？？？？”
    【皮肤光洁白皙，下颚轮廓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翘起，一双眸子深邃不见底，透露着冷峻。】
    “……也不必棱角分明到这个地步吧。快点给我换成陈伟霆的建模！！！”苏芸学聪明了，不抱希望于垃圾的捏脸系统了，直接套用模板：超超超低配版陈伟霆。
    她把脑里陈伟霆的形象和厉廷琛做了下对比，吓得打了个冷颤，告诫自己千万别多想，陈伟霆不长这样，不长这样。
    计划是，她上演一番“老太太碰瓷”然后靠文字美化成“擦身而过”，厉廷琛不屑地从窗口扔出一叠钱，自己愤慨地把钱糊到他脸上，并且大声喊：“有钱了不起啊？谁稀罕你的钱！”
    在脑内再次确认了一遍剧情和动作表情的要点，苏芸闭眼深吸一口气，自大学为了请假装病后还没有如此考验演技的时候。
    等厉廷琛的车启动，差不多要驶过她站的柱子之时，苏芸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结果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卡位用的凸起石墩，她被绊了一个踉跄，朝正面径直摔了下去，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倒在了厉廷琛的车前。
    膝盖和手肘都疼到头皮发麻，哪里顾得上剧情，苏芸挣扎着站起来，颤颤巍巍往旁边挪动了一点去查看伤势。
    她怎么都没想到，虽然计划失败了，但面对一个突然冲出来不小心摔倒的妙龄女子，厉廷琛的选择是：
    百米加速，扬长而去！！！
    第7章 厉廷琛注意到了她
    苏芸看着潇洒离去的迈巴赫，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缓过来后对着系统龇牙咧嘴道：“一个虚拟世界，不应该感觉不到痛吗？？差点给我人疼没了！！”
    【如果是完全虚拟的，那你怎么可能会饿，需要睡觉？】
    系统不紧不慢反问。
    “对哦。”经它这么一提醒，苏芸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难道不是《SAO》，《贝克街的亡灵》式的只把思想拉进系统，但□□还留在现实吗？
    【为了给你最极致的体验，我们百分百还原了神经系统，所以你会有五感，痛觉，感官上和现实世界并没有区别。】
    系统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一丝得意，好似在炫耀。
    “？？？神经病啊，大可不必！有这钱真的不如把建模好好弄弄！！”苏芸摸摸还疼得厉害的手肘，气得七窍生烟，简直多此一举，不可理喻。
    就在此时，早已不见踪影的迈巴赫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回来了，悄无声息和它加足马力离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呢。
    苏芸立刻戏精附体，装出弱不禁风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感觉这位总裁还算有良心的样子，现在装个含情脉脉，楚楚可怜，再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岂不是可以让他一见倾心？？
    她随即酝酿了一下情绪，成败在此一瞬！
    可车门并没有按她的设想打开。
    缓缓降下的车窗，超低低低配版的陈伟霆发出了低沉磁性的声音：“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但这声音实际上就像砂纸刮在黑板上，吓得苏芸一个踉跄扑倒在车窗上。
    没等厉廷琛动作，他一旁的秘书倒是立马拦开苏芸，说道：“小姐，你要是想引起厉总的主意或是碰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芸的心里白眼都翻成了金毛狮王，狠狠唾弃了一番多管闲事的秘书才低着头轻声开口说：“怎么会，我只是不小心……”
    一言不发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会儿，厉廷琛说：“看样子没有大碍，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让司机发动了车子，又一次扬长而去，留苏芸在原地一脸懵逼。既然是同样的剧情，何必又折回来一趟？？
    “如何？有没有让他眼前一亮？”虽然犯不着问，她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万一呢？
    【厉廷琛觉得你智商有问题，可能需要去医院挂号治治脑子。】
    一阵数据读取音后，系统开口了，还特意重读了最后四个字。
    “？？？我日你大爷，后面一句是你自己加的吧！！！”由于出场过于滑稽，想让人眼前一亮确实强人所难。但打死苏芸她都不相信，堂堂一个霸道总裁会说出“去医院挂号治治脑子”这种话，即便是降智小说里的总裁。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经历过先前的种种，苏芸早已习惯系统的嘴贱，不搭理才是阻止它继续蹦跶最有效的方法。
    “没想到厉廷琛还是个不一样的总裁，不吃娇弱风，面对天仙竟然没有升起保护欲，坐怀不乱！”苏芸抱怨道。
    【天仙？谁？我怎么没看到？？】
    系统故意提高了音量，诧异地问。
    “那是你瞎。”苏芸不甘示弱，趁机怼了回去，“把时间回溯一下，我来个文艺风的偶遇。”
    厉氏大楼后面的转角有个他经常去的咖啡店，苏芸在这里安排一段不期而遇的邂逅。
    剧本是：一个懒散的午后，在飘着咖啡浓香的精致小店。两人不约而同伸手去拿架子上的小蛋糕，不经意间指尖触碰到了指尖，苏芸羞涩地将手抽走，轻声低头道歉，顺势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再去点一杯卡布奇诺，手捧一本纪伯伦的《我的心只悲伤七次》，抿一口咖啡，时不时望向车水马龙的窗外，身处闹市却不染一丝尘嚣。
    苏芸是妥妥的行动派，二话不说，立马时间回溯到从奶茶店出来。鉴于第二天下午厉廷琛才会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厅，她趁这个时间去掏了副文艺女青年必备的单品：眼镜，又去简陋寒酸的书店准备买书。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书店根本没有什么纪伯伦，零零散散几个货架基本都是之前她应聘实习编辑时被推荐的书：《替身娇妻入怀宠》，《侯府唯一女娃》之流。
    “你们思想境界也太低了，书店都卖的什么啊？？”书的内容先不提，这花花绿绿的封面装帧和苏芸小学那会儿流行送一大堆贴画，本子的言情小说如出一辙，看着扎眼。
    【旁边那个货架上不还有《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吗？一比一，百分百还原的最新版本。】
    苏芸鼻子一哼，斜眼唾弃道：“《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文艺吗？？”
    【某种角度来说，没有比学习更文艺的事情了。】
    系统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
    这话听着竟然有一丝丝道理，但苏芸没有让自己饶进系统的歪理里，把书店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总算勉勉强强翻到一本好像是正经的书，英文的，叫《Mathematical Principles of Nature Philosophy》。
    “这不是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吗？？？”苏芸看到“Newton”这个名字才反应过来，耐着性子翻了几页。由于太久没碰英语，句子在她脑子里的呈现形式是：
    我们知道，当xxxxx时，物体的质量yyyyy，等同于zzzzz，而在w的情况下……
    除了“we，know，when”这些学前班的小朋友都不屑一顾的词汇外，其余的xyzw她一个都不认识。
    被物理和英语双重支配的恐惧向她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我要看懂，是不是也要用心愿技能卡？”苏芸不抱希望地向系统确认了一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当然不能把宝贵的任务点用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但苏芸暗自下决心，等回到现实世界，还是把英语捡起来的好，至于物理，还是下下下辈子再说吧。
    其实在咖啡厅看《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也极其离谱，但相较于《替身娇妻入怀宠》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已经好上太多了。本市只有这一家书店，网购系统没有开发，不得已，只能将就了。
    苏芸回到家，想着要不要去接嫣然，才意识到她是寄宿学校，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也对，工具人怎么能妨碍男女主谈恋爱呢？？
    第二天苏芸早早就到了咖啡厅附近勘察周边情况，可不能再像地下车库那样搞砸了。
    点好卡布奇诺，找了个靠窗逆光的绝佳位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有些时间，她把《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拿出来几次尝试摄取知识，都以失败告终。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的发挥堪称完美，一套表演行云流水，水到渠成，直到她翻开《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都没有出问题。
    不出所料，厉廷琛注意到了她，几次用喝咖啡作掩护望了过来。
    苏芸在心中窃喜，“成了成了，他一定被我的文艺气息吸引了，任务点get！”
    趁热打铁，她继续专注表演，天书般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都翻了好几十页了，慢慢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因为厉廷琛的目光好像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死沉死沉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上。
    “？？？莫非他是个物理爱好者？隐藏学霸？那不是正好兴趣相投，一拍即合？？”苏芸疑惑地问。
    【哎哟，看我这记性，男主是不会英文的。】
    系统又来了一次马后炮。
    “不会还好些，看不懂更显得高大上。”苏芸一挑眉，知道系统又给自己挖了坑，不过歪打正着，正和她意。
    【这本书里没有描写过关于英文的事件，所以没有搭载该功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做了简单的预设，但凡有复杂的英文标题出现，一律替换为：替身娇妻入怀宠。】
    苏芸听完，猛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翻到封面。那么大几个粗体的英文单词《Mathematical Principles of Nature Philosophy》竟然变成了《替身娇妻入怀充》！
    【为了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我已经把你看到的英文同步成厉廷琛看到的了。】
    标题变成了《替身娇妻入怀充》，而书内密密麻麻的英文成了乱码。苏芸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刚才为了让厉廷琛看到，自己一直把书的封面对着他，胳膊都举酸了，结果竟是这个结果。
    她已经没有力气跟系统生气了，背靠着座椅，望着头顶的吊顶，有气无力地问：“厉廷琛心里怎么想的？”
    又是一声数据读取音后，系统说，不用想，最后四个字还是重音。
    【厉廷琛觉得你的智商有硬伤，想给你出钱去医院挂号检查脑子。】
    “呵呵。”
    不过堂堂晋江王牌编辑是不会被这点困难打倒的。苏芸又先后尝试了火辣里带点羞涩风，可爱里带点妩媚风，感性中带点理智风，冷静里带点温暖风，坚韧里带点脆弱风，文静里带点俏皮风……
    无一例外，全部碰了壁，苏芸得出结论：
    “厉廷琛可能不喜欢女的。”
    第8章 还是捡猫吧
    【男主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系统音调拔高简直在苏芸脑里引发风暴。
    她甩了甩头，那种感觉才消退，补充道：“话别说太早，很多系统都带宿主穿越错了，什么同人文，什么性转文，性向很可能变了啊，我这是合理怀疑。”
    【呵呵。】
    扔下两个字系统就不再理苏芸了，任凭她说什么都不管用。
    这波把系统噎住，是一声响亮的反击号角。
    忙活来忙活去还是在原地打转，苏芸实在没辙了，再三斟酌后，决定回归捡猫。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网文原本是没有套路的，喜欢看的人多了，便成了套路。”回溯到熟悉的地下车库，站在熟悉的迈巴赫前，想想最后只能借助于自己万般唾弃的情节，苏芸一脸无奈。
    【鲁迅先生可没说过。】
    系统短暂复活了一下。
    “哟，回来啦。那等厉廷琛差不多走近了，提醒我一句，我去捡猫。”苏芸弓着背往车底瞅了一眼，和第一次一样是只小橘猫，无论如何猫猫还是挺可爱的。
    苏芸打小就想养猫，每每提起，父母总会怼一句“人都养不起还养猫”。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工作和房子，可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照顾。本着对生命认真负责的态度，时至今日，这个梦想还没实现。
    正想着等下是不是该带猫猫去趟宠物医院检查身体之时，系统喊了一声：
    【来了。】
    苏芸脑子里一直在想猫的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跪下来钻车底时过于用力，又把两个膝盖磕得生疼。
    “谁趴在车底？？”只听见走近的秘书大喊了一声。
    虽然很想回答是“阿杜”，但现在不是耍宝的时候。这迈巴赫的车底盘也太低了，加上冬天穿得又厚实，苏芸在车底险些被卡住，行动异常艰难。
    其实用点食物把猫引出来就行，第一次她甚至只是叫了两声小橘猫就晃晃悠悠钻了出来。不过，本番为了凸显出不惧万难，只为拯救小生命的美好品质，她选择了最费事的办法。
    “稍等一下，天气太冷了，有只小猫趴在车底取暖，我把它弄出来。”
    苏芸双手抱起小橘猫，慢慢往后退出车底，全身上下沾满了灰尘，头发也被车底弄得乱糟糟的。
    地下停车场通风不好，加上车底更是气闷，苏芸起身的时候感觉大脑有些缺氧，没站稳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被厉廷琛接住了，完美地跌进了怀里。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厉廷琛把她扶稳，怀里的小橘猫奶声奶气“喵喵”了两声，就算是铜墙铁壁的内心，这会儿也化了。
    “啊，谢谢！这是你的车吗？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苏芸低头摸了摸小橘猫的脑袋，又把它稍微举高了一点，抬眼对厉廷琛笑着说：“是不是很可爱？”
    巅峰造极的演技就是真情流露。苏芸这会儿被两记猫猫拳打得神魂颠倒，是不含一点杂质的本色出演。
    厉廷琛看愣住了，眼前这个全身脏乱，头发似枯草，鼻子上还沾着一块灰尘，抱着猫却笑得无比灿烂的女人怎么和其他的人不太一样？？
    “咳咳......”他干咳了两声掩饰掉自己的晃神，说：“需要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吗？”
    苏芸点点头，朝小橘猫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回答说：“嗯嗯，这小家伙看样子也饿了一段时间了，还得去买点猫粮，给它洗个澡。”
    “这附近刚好有个宠物医院，一起过去吧。”
    “不麻烦你了，你不是还有事吗？我自己过去就行，刚才已经耽误你时间了。”苏芸在此使出一招欲擒故纵，显得自己善解人意。
    “没什么事，一起过去吧，地方不太好找。”说完他跟秘书交代了几句，便准备和苏芸一起去宠物医院。
    从厉廷琛的态度来看，任务点到手了！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万万没想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精心安排的他软硬不吃，却被土到掉渣的套路吃得死死的。
    【恭喜你获得了一个任务点。】
    一声马里奥捡到金币的音效果，系统毫无感情地说。
    苏芸在内心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成功了！能买文笔润色卡了！这篇文灾难的文笔有救了！
    “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在去宠物医院的路上，苏芸歪着脑袋故意问厉廷琛说。
    先给厉廷琛打个预防针，装作虽然一夜缠绵但记忆模糊不记得他的长相，只听过首富的名字，要不然过几天去要钱的时候就穿帮了。
    其实，即便如此，逻辑硬伤还是挺明显的，不过，这已经现在苏芸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有吗？”厉廷琛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看她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每天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到数不清，如此清新脱俗的还是第一次见。
    “那估计就是我记错了，总觉得似曾相似。”
    两个人去宠物医院给小橘猫来了个全身大检查，没什么问题。
    “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苏芸面露难色，低头小声说。
    厉廷琛看她突然情绪低落，把手里的进口猫粮放下，关切地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其实，我妈妈现在得了重病还在医院等着做移植手术，家里还有个妹妹需要照顾。我现在刚大学毕业，前两天找到了工作还没入职。这只小猫，能不能先放你那里养一段时间，等我这边情况好些了我再把它接回来。”苏芸咬着嘴唇，又补充道：“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我再想想办法。”
    虽然她真的非常想把猫放在自己家里养，但为日后的剧情考虑，这只猫说什么都必须厉廷琛养！
    作为一只工具锚，它还扛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厉廷琛停了半晌，还是答应了下来，比起猫他更在意苏芸的家庭状况，“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妈妈，还有你妹妹......”
    “不用不用，谢谢！自己家里的事情怎么能麻烦你，等我入职了有工资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苏芸赶紧摆手拒绝，顺便展示一下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尽管她已经用血与泪证明过，为了剧情发展，靠自己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还没等厉廷琛回答，苏芸便看了眼手机，惊叫道：“竟然都这个时间了，我得赶去人民医院看我妈妈了。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我们之后再联系！”
    说完，她又对着小橘猫招了招手，随后便快速离开了宠物医院。
    【名字，联系方式都没交换，之后还怎么联系？】
    系统不解地问。
    演了这么久，对业余演员苏芸来说已经耗尽了精气神，她在拐角的花坛处坐下了，像村口六十岁的老大爷一般双手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
    “累死我了，这一幕太长了，我一把老骨头体力有点跟不上了。”苏芸用手背抹去额头渗出的一层细细的汗珠说：“你懂什么？？王子难道知道灰姑娘的名字和门牌号吗？？最后还不是靠着水晶鞋找到了人。现在就是要给他一种朦胧抓不住的感觉，才能让他心心念念。”
    【好像有点道理。】
    “要是这会儿姓谁名谁，家里几口人，住哪里，什么工作，年薪多少全部摸清楚了那就成了居委会大妈介绍相亲了，重要的是隔着一层纱的神秘感！让他抓心挠肺！”
    【所以你说了医院的名字是故意的？】
    “Bingo！！”
    事实上，厉廷琛的确正中下怀，在宠物医院给小橘猫置办了一大堆东西后，一直在懊悔刚才怎么没问她的名字，茫茫人海要找起来不太容易。
    她刚才好像说了人民医院？？妈妈等着做移植手术的话，找人去查查应该就知道了。
    看样子一切都按着苏芸的安排在发展，她准备等厉廷琛找到她以后再借机说怀孕的事情。
    不过她忽略了“日理万机”总裁的健忘程度。厉廷琛把猫带回了家后随手就丢给了佣人照顾，虽然苏芸给他的第一印象的确够惊艳，但也达不到能让他有所行动的地步。没过几天，新鲜劲儿去了，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苏芸等了一个星期，都没什么进展，大骂厉廷琛以及其秘书无能，办事效率低下。
    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厉廷琛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印象，白若水去找他前，他一直以为只是个梦而已。
    白若水给他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全程唯唯诺诺，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事。
    前面那么多铺垫就是为了说怀孕要钱的时候不要太僵硬和突兀，日后的感情线也能顺滑一些。不过七天的漫长等待已经让苏芸烦躁不已，耐心消耗殆尽。
    找系统要了厉廷琛的手机号码，接通后，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开口就说：
    “喂，请问是厉廷琛吗？我叫苏芸，我怀了你的孩子。”
    第9章 大时代文风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三秒，然后挂断了。
    “？？？”苏芸眯起眼睛，缓缓把手机放下，心中升起一万个不解。
    正常人会直接挂断吗？难道他以为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贵妇重金求子累的？
    苏芸气不过，再次拨通，传来一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卧槽，竟然敢不接电话，这可咋办？？总不能去公司找人吧。”又接着打了好几次，厉廷琛都没有接。
    【为什么不行？】
    系统不解地问。
    “直接去公司不就成了上门找麻烦？这也太……”苏芸自始至终都想塑造一个讨喜但又不恋爱脑的女主，横冲直撞去公司讨说法，多少有点莽撞了，“有没有什么让他一定接电话的办法？”
    【没有。】
    苏芸据理力争道：“怎么可能？改个程序啥的，这种推进剧情进展的地方帮帮忙不行吗？”
    【多的是推进剧情的办法，你自己好好动脑子，别想着不劳而获。】
    系统抓准时机，又教育了她一番。
    别无他法，也没别的方式能联系上厉廷琛了，苏芸带好验血报告，准备去公司堵人。
    果不其然，厉氏公司大楼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光鲜亮丽，里面也就刚进去看到的大厅富丽堂皇，稍微往里走点便跟开发商跑路了的烂尾楼似的，随时都有天花板砸下来的风险。
    这次系统学会了先发制人，我吐槽我自己让别人无槽可吐。
    【理解一下，预算有限。】
    懒得跟它多费口舌，苏芸来到前台跟负责接待的人说：“你好，我叫苏芸，找厉总有事情，能不能麻烦通知一下。”
    “小姐，请问您事先和厉总约好了吗？”
    “没有，所以得麻烦你打个电话去总裁办公室，就说是刚才跟他通过电话的苏芸找。”在电话里自己已经自爆了家门，听到“苏芸”这个名字，厉廷琛应该不会再觉得是诈骗了。
    “不好意思，厉总吩咐过，没有事先约好的一律不给见。小姐您请回吧。”前台做了“您请”的手势，准备送客了。
    这厉廷琛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话虽如此，硬闯的话门口的保安不会视而不见，苏芸便退而求其次说：“那没事，我在大厅等厉总就行。”
    没想到前台NPC是个死脑筋，不给打电话就算了，连坐在大厅等不让。这还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上来直接启动最高警戒模式，把保安叫来了。
    “小姐，我劝您最好识相一点，来纠缠厉总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前台一改刚才客客气气的态度，朝门口喊了一声，把两个虎背熊腰的持棍保安叫了过来。
    鉴于垃圾系统多此一举重构了神经，在书里的世界也有痛觉，看两个保安凶神恶煞的样子，拉扯下来肯定自己吃亏，苏芸便先示弱，以理服人：“有话好好说，我没有打扰到谁，安安静静在这里等厉总下来都不行吗？”
    前台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每个来找厉总的女人都是这么说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厉总怎么可能看上你？？”
    说起颜值，苏芸从小到大都没带怕的，现在被个NPC指着鼻子一通数落，不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么说来还有很多人来找你们厉总？”她随即问。
    “少跟我废话，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和一开始公安局的警察一样，前台也只有几种行动模式，对于设定范围外的问题，就一个回答了。
    正当苏芸准备先回去再想办法之时，背后传来一个有些许熟悉的声音：“发生什么了？”
    她回头，是厉廷琛！
    前台赶紧挺直了胸膛解释道：“不好意思厉总，这个女人吵着闹着要见你，我马上把她赶走。”
    “是你？”
    “是你？”
    厉廷琛和苏芸不约而同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不过苏芸是演技，而厉廷琛是发自内心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她。
    “你就是厉廷琛？？”苏芸继续她的表演，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诧异变成了有难言之隐。
    “是的，我就是厉廷琛。是要把猫接走了吗？”厉廷琛没把眼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和方才接到的莫名其妙的电话联系到一起，
    “不是……”接下来需要的不是演技而是脑子了，苏芸还没想好要怎么自然又不做作地过渡到怀孕的事情上。
    谁知前台多了一嘴，也犯不着她思考了，直接生硬推动了剧情发展。
    “厉总，您认识她？她说刚才跟你打过电话。”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厉廷琛愣住了，把低着头的苏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跟我过来。”
    苏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言不发跟在厉廷琛后面走出了大楼。
    也不知道面对个书里的人紧张个啥，她狠狠拍了两下脸颊好让自己保持清醒，再坚持坚持前三章就要完成了。
    厉廷琛把她带到熟悉的街角咖啡店，点了两杯卡布奇诺，面对面坐下，才开口像审问犯人一样开口了：“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同样的咖啡店，同样的冬日午后，气氛却和上一次完全不同，虽然厉廷琛完全没有记忆。
    苏芸搅拌着咖啡，强忍住反胃，低着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从包里拿出了决定性证据：验血报告。
    不过厉廷琛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了一旁。苏芸不禁在内心感叹：不愧是霸总，看都不看一下，万一有人存心讹你怎么办？反正那晚发生的事情你也几乎不记得了。
    “厉总，我真的没想到那天碰到的人竟然是你……”苏芸顿了顿，努力挤出了几滴虚假的眼泪，“我……”
    没等苏芸把下半句说完，厉廷琛冷言道：“你想怎么样？”
    厉廷琛的淡定程度让苏芸有些惊讶，就这么接受了吗？也不问问细节吗？一点都不怀疑吗？
    但他爽快也能省下不少事，她也懒得去计较了。
    “厉总，我之前说过，我妈妈现在在医院等着做移植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我爸爸前几年车祸去世了，家里还有一个自闭症的妹妹需要照顾。我刚刚大学毕业，助学贷款也要偿还，微薄的工资不足以支付这些……”苏芸说着说着觉得前景提要有些太长了。
    果不其然，厉廷琛也这么觉得，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说重点。”
    “孩子我会立马去拿掉，希望你能……”
    “要钱是吧？”
    估计厉廷琛是个急性子，替她说了。
    “我会打50万到你的账户上，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也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厉廷琛说完便起身，还拿走了她的验血报告。
    其实苏芸很说，50万是不是太少了，好歹是霸总，不到100万打发叫花子吗？但在这里讨价还价也没啥意义，便拿出包里的便签把银行卡号写了上去。
    系统说随便乱写一串数字就行，到时候它再设置成卡号。
    解决完心腹大患从咖啡店出来，苏芸觉得世界变得无比美好，她决定这里作为第三章的结束，先成文后提交签约申请。
    晋江规定文章一万字可以申请签约，由相应责编审核，如果通过即可签合同成为晋江签约作者；如果不通过，一周后可以再次申请签约。签约本身是不限次数的。
    “快快快，我要买那个文笔润色卡！”
    按现在前三章的剧情，如果她是责编，绝对不可能签上，但万一瞎猫子撞上死耗子了呢？
    现言组里有几个编辑心软，总是觉得该给作者一次机会，差不多的都给签了。特别是夕玥，出了名的“老好人”，要是能碰上她，这文说不定也有机会。
    【好的，文笔润色卡消耗5个任务点。请选择润色值。】
    苏芸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拉动的滚条，来回拖动可以选择文笔润色的程度。
    “这还用想？肯定拉满啊！”苏芸觉得这个设计无比可笑，5个任务点换的文笔润色卡，况且无论写什么，文笔好都是极大的加分项，找不到不拉满的道理。
    【好的，已把润色开到最大，文名还需要更改吗？】
    “现在叫啥来着？”兜兜转转，苏芸已经把当初暂定的文名忘记了，顺便又问了问文案的事情：“文案呢，需要我改吗？”
    【暂定文名是《和霸总离婚后我靠着弹钢琴逆袭了》，文案不需要你修改，不作为参考点。】
    “那好那好，真要写个吸引人的文案也不是个简单事呢。”文案作为文名后的第一个□□点，特别是在文名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显得更为重要。
    思索了一会儿，晋江的文名再怎么绞尽脑汁也玩不出花样了，苏芸便决定先不改了。
    【需要看一遍前三章吗？】
    苏芸斩钉截铁拒绝了系统的提议：“不了不了，我太累了，先申请签约吧，不行我再看。”
    【签约申请已经发送，担当责编为现言组：夕玥，十分钟后出结果。】
    “哇，lucky，竟然真的是夕玥！！不过，十分钟也太快了吧，体谅体谅社畜吧。”
    忐忑不安的十分钟过后，结果来了，点开，是苏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行字：
    【很遗憾，文章暂时未达到签约要求，文笔有待改进~请再接再厉~——编辑：夕玥】
    她早就做好了签不上的心理准备，但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特意提到了文笔，5个任务点换来的文笔润色卡拉满怎么可能会是这个结果？？？
    不解地打开前三章，第一行描写就让她头皮发麻。
    “卧槽，这《大时代 Big Times》风的文笔是怎么回事啊！！！！！！！！！！”
    第10章 被二杀了呢
    【等着吧，狂风暴雨来临的那一刻，当你们的被无情的雨水淋得浑身冰凉，你们才会发现，自己的心早已冰冷。而现在，一片蔚蓝明媚的天空，看起来美好极了，晒在人身上，好像自己也发自内心的温暖。】
    【忧郁苦涩的心情化作滴滴泪水，源源不断地从我眼眶里掉落，我觉得我像是泡在泪水汇聚的汪洋大海里，我也是其中的一滴泪。】
    【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好像藏着黑夜里最深的阴暗，他的呼吸都令我感到生寒颤栗。】
    随便挑了能入眼的句子，苏芸饱含感情地在脑海里朗读起来，胃里泛起一阵不适。她再一次深深体会到文字的杀伤力到底有多么巨大。
    “这就是文笔润色的最高级？？”苏芸把矛头指向了系统，竭尽全力声讨道：“《大时代 Big Times》代表了文笔的最高境界？？”
    系统却毫无所谓，
    【对啊，这辞藻不是挺华丽的吗？】
    “我！！！”苏芸气得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又是龇牙咧嘴又是捶胸顿足，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闭眼，深呼吸，默念三遍“作为晋江编辑不能生气”后缓缓开口说：“好的文笔不等于华丽辞藻的堆砌。说得通俗易懂些就是利用恰当的比喻描写出能让读者有画面感的场景。就你们这离谱文笔润色，无病呻吟，矫揉造作，看完我只想说三个字！”
    苏芸说到这里顿了顿，系统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很配合地问道：
    【什么？】
    “说人话！！！！”这三个字的力道雄浑，铿锵有力，饱含了编辑生涯的血与泪。
    就算退一万步承认文笔好等于堆砌辞藻，在晋江也是走不通的。
    利用碎片时间的快节奏阅读，指望看完十万字主角叫啥名字都不能麻溜说出来的读者花心思去研读你的几百字废话，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赶紧把文笔润色去掉，我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发泄完情绪，正事还是得做。润色条是可以调节的，苏芸准备先看看原汁原味的文本。
    【今日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白若水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出门去医院看望妈妈。】
    【厉廷琛的眼睛很大，睫毛长长的，皮肤白得像雪一样，我不由得呆住了。】
    随意看了几句话，苏芸也呆住了，如鲠在喉，“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有了切肤的实感。
    长达三分钟的静默后，她总算憋出了话：“这年头，就算每一千字一分钱找小学生代笔，也写不出这样的。”
    【所以才需要文笔润色卡啊。】
    系统的解释合情合理，无良商家都用这套欺骗消费者。
    再说下去苏芸怕自己会心梗去世，她让系统调出文笔润色的拖动条，一点点从零开始拉大，反反复复调节总算是找到了满意的风格：用词得当，能清楚表达意思的同时有些适当的润色。
    在普通人的眼里，这种程度的文字功底已经算得上文笔过关了。
    文笔从来只能锦上添花而不能雪中送炭，核心还是你用文字传达的思想。
    想到这里苏芸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毕竟要从这文里提取出思想比回答语文考试里“为什么作者这里要写蓝色的窗帘而不是红色的”要难太多了。
    在晋江如果被拒签，大部分作者都会选择在维持前三章大纲不变的情况下，酌情修改一些场景。也有头铁的不信邪一字不改再次提交。
    毕竟文字是个主观的感觉不是客观的标准，一千个人眼里一千个哈姆雷特。同一篇文，换一个编辑得到的评价完全不同的情况也经常存在。
    基于这点，苏芸决定先原封不动剧情换汤不换药再尝试签约一次。
    “不会需要再等一周吧？”晋江被拒签后一周后才能再次申请签约，苏芸问。
    【不需要，随时都可以再次提交申请。】
    又是十分钟的焦急等待，当编辑之前苏芸并没有写过网文，自然没有经历过作者提交签约申请后等待结果时的忐忑不安。
    这次真是好好体验了一把。哦不对，也有可能是N把。
    宛如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十分钟后，苏芸收到了回复：
    【很遗憾亲的作品没有达到签约标准，建议可以加快节奏，将前三章内容写的代入感更好，剧情冲突更精彩一些，加油哦~  编辑：夕玥】
    同时耳边传来了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
    【被二杀了呢。】
    在晋江，签约不过俗称“杀”，一次不过“一杀”，两次不过“二杀”以此类推。论坛里流传着一个都市传说说有被七八十杀的作者还在默默坚持。
    不过都市传说终究是都市传说，至少苏芸在职期间是没见过被杀这么多次的。
    从另外的角度来说，挫败七八十次都还能继续坚持的人，除了说明写网文这条路走不通以外，找到适合自己的事情，绝对能成一番事业。
    “怎么又是夕玥，平时的菩萨心肠哪里去了？？”苏芸深感无奈，怎么关键时候不当普度众生的菩萨了，通融一下自己能省多少事。
    【你们有多少拒签模板来着？两次用的都不一样呢。】
    “多得很。”
    【每次都是随便找的？】
    “不完全是，心情好的时候会有针对性的挑一个。”
    【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明知故问，苏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随便挑一个。”
    苏芸也知道每次回复笼统宽泛的拒签模板让作者很难有针对性地修改，但成堆的事情要处理哪里有时间一个个写评语，也不是小学期末考试作文阅卷。
    “总结下来就是前三章内容太少了并且剧情不行。”苏芸准确推断出了模板里蕴含的真意，“前面的再改也改不出什么花了，往前三章再添加点剧情吧。原文后面白若水干嘛了？”
    【去医院打胎，碰到陆晚舟。中途觉得是一条小生命，自己没有权利剥夺，犹豫了，然后接到了厉廷琛妈妈的电话，要她和儿子结婚。】
    “什么？？？犹豫了？？？”苏芸被白若水清奇的脑回路震惊到无以复加。
    不流掉怎么办？？当未婚妈妈自己抚养？？还是让男二接盘？？泥菩萨过江还想对别人负责？？难不成提前看了剧本知道未来的婆婆会来找？？
    凌乱了一会儿苏芸意识到在这种文里寻找逻辑是自讨苦吃，便不再纠结了。
    但无论如何，不想拿掉孩子都是万万不可的。
    今天苏芸是没精力再去医院了，准备休整一晚，明天再战。
    第二天苏芸去医院前特地带了眼药水，一会儿面对陆晚舟的时候有场声泪俱下的哭戏，不借助工具靠她自己的泪腺估计是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白若水是口嫌体直，不想被人知道还去男二和妈妈所在的医院妇产科，谁信？
    但谁叫穷乡僻壤只有这家医院有妇产科，苏芸也没得选了。
    【你真要把孩子打了？这和大纲的出入太大了。】
    系统看她干劲满满的样子，提醒道。
    “反正孩子早晚都是要没的，怎么就出入大了？至于打不打看今天的发展，随机应变。”苏芸回答地很是潇洒，其实她也没想好下一步的动作。
    在诊室外等了一会儿，陆晚舟果然出现了，看到她的时候满脸惊讶。苏芸事先滴好了眼药水，为了防止滑落，她维持着靠在椅背上头望着天花板的姿势。
    这个角度下，超超超低配版杨洋的脸很是喜感，惹得她差点笑出声还好忍住了。
    在心中默念“三，二，一，开演！”，苏芸迅速进入状态，来了场现代版“窦娥冤”。融入了悲愤，不甘，委屈，无可奈何的表演男默女泪，无不动容。
    事情的前因后果，经过了“P妈不认”式的添油加醋进了陆晚舟的耳朵里，不过没说拿钱流掉孩子的事情。
    陆晚舟没想到她竟然独自背负了这么多，自然是心疼不已。
    他把苏芸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一遍遍说着：“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说，此番举动杀伤力不小，但凡女主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翻身备胎做本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女主也好，这会儿假哭抽得鼻子都酸了的苏芸也好，都对他毫无兴趣。
    陆晚舟也赞同她先把孩子拿掉，钱他来出，还说这几天好好休息，他会买些补身子的东西送到家里去。
    备胎的自我觉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如果还想继续升华，只有提出“接盘”这一个选项了。
    正说着苏芸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想必就是厉廷琛的妈妈了。
    陆晚舟很自觉，说回办公室拿个东西，等下再回来。
    待他走后苏芸才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清亮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张口就来：“请问是芸芸吗？”
    “芸芸？”苏芸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哪有跟陌生人第一次打电话这么叫的？
    厉廷琛的妈妈，她未来的婆婆估计是个自来熟。
    而苏芸，最对付不了的就是自来熟了。
    第11章 坐地起价
    一般这类文里都有个站在女主这边的长辈，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是男主爷爷，反正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女主处处偏袒比对亲孙子还好。而男主妈妈扮演的都是恶婆婆的角色，挑三拣四，三句话不离女主配不上自己儿子。
    此文也算另辟蹊径了，男主妈妈成了那个助攻工具人长辈。至于男主爷爷去哪里了，不知道，也没人关心。
    “芸芸啊，你好，我是厉廷琛妈妈，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不？我想约个地方跟你谈谈。”厉廷琛妈妈有着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阿姨您好，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医院，不方便前面？有什么事情麻烦在电话里说吧。”苏芸揉揉生疼的太阳穴，刚说了两句话她就觉得应付不了了，见面可真遭不住。
    厉廷琛妈妈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前景提要和铺垫一律省略掉，直奔了主题：“既然你怀了我们厉家的孩子，就嫁过来吧。”
    这极具冲击力的话被她说得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原作者为了让促成男女主结婚，基本法都不讲了。估计作者自己也觉得荒唐，编了个“厉母想快点抱孙子并且暗中调查了女主觉得她很不错，适合当儿媳妇”的理由牵强附会。
    吐槽苏芸都不知道从哪个点开始。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还是十八代单传男？就随便着急找个儿媳妇？就白若水这条件，到底哪点符合“不错”这个词了？你们富豪圈子的名媛们是死绝了吗？一个个都是恶毒女配吗？
    就算抛开物质条件不谈，把重心放在人品上，是白若水对动物有爱心适合当儿媳妇还是圣母心爆棚适合当儿媳妇？
    苏芸没有着急回复，而是向系统询问道：“话说孩子的事情厉廷琛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和厉廷琛出去谈，她跟在后面。】
    “卧槽，这不是STK吗？性质太恶劣了。”苏芸想到原来那日厉廷琛妈妈一直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
    【要不改成看到了厉廷琛拿走的验血报告？】
    系统给她出谋划策说。
    虽然系统破天荒帮她动脑子值得表扬，但还不如原先的呢，验血报告是找个了金框裱起来挂在进门的墙上了吗？还能被妈看见？
    想来想去也没更好的办法，苏芸决定还是原封不动用原文的情节算了。
    见苏芸没有回答，厉廷琛妈妈以为她震惊到失了声，继续补充说：“廷琛他也二十好几了，一直没有结婚说没兴趣，我和他爸都快急死了。你们能遇见是难得的缘分，况且你肚子里也坏了厉家的孩子。”
    阿姨，您搞清楚状况没有啊，被下药那能叫难得的缘分吗？
    “我知道突然说这些会让你很为难。我调查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你妈妈等着做手术，你妹妹也还小，以后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嫁到厉家来，这些事情你都不用再操心了。”
    阿姨，您清醒一点，生意人别做亏本买卖啊！
    “我可以帮你妈妈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你妹妹也会送去专门的特殊学校由专人负责照顾。你刚毕业，用钱的地方多，好像还有助学贷款没有还清吧？我可以先给你两百万。”
    阿姨，您为什么......
    苏芸内心的吐槽飓风刮到一半，听到“两百万”的时候风力骤减，她脱口而出问：“两百万？？”
    “对，两百万解你燃眉之急，你正事嫁过来之后，就不分什么你家我家了，厉家的资产你随便用！”厉廷琛妈妈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终于靠着“两百万”巨款打动了苏芸，赶紧趁热打铁加码。
    果然厉廷琛是个葛朗台，五十万就想把人打发了，看看你母亲，多么大方，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有钱人的行事方式！
    想到这里，苏芸突然心生一致富妙计。
    厉廷琛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和她结婚，而他妈妈恰恰相反。一个出价五十万，一个出价两百万，相差有点大。
    “如果我去找厉廷琛说他妈妈开的价可是四倍，逼着他加价，然后两边周旋，一来一回岂不是能赚个盆满钵满？”苏芸此刻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剧情人设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两百万呢，
    【这......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系统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她离奇的想法。
    苏芸跟厉廷琛妈妈说她需要时间考虑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恰好陆晚舟也回来了，她谎称说公司找她有急事。
    陆晚舟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说注意身体，并且一再强调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他说。
    去看了眼妈妈，苏芸就匆匆回了家。
    “我写个精明能干，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的女主岂不是也很带感？也算有新意。”苏芸一边洗着等下下面条要用的青菜，津津有味地说。
    【大纲怎么办？要和男主有感情线的。】
    苏芸嫌弃地冷哼了一声，机器就是机器，脑筋如此死板，“大纲大纲，你三句话不离这个大纲。大纲是死的，人是活的啊。本以为可以精明到底，最后动了心不行吗？？”
    【这种开场最后男女主还能走到一起的吗？】
    系统半信半疑。
    “一切皆有可能！”
    突然苏芸的脑子里传来了一声“叮咚”，系统随即说：【你收到了一条评论。】
    “哇，这么快就有评论了吗？快给我看看。”刚发了三章，还两次签约失败，竟然就有小天使留言评论，苏芸有些兴奋。读者的反馈也是作者创作的一个重要灵感来源。
    兴冲冲点开评论，还是个字数满满的长评，苏芸赶紧认真读了起来。
    【医学生看不下去了，作者不懂能不能不要乱写误人子弟啊，百度都懒得查吗？马凡综合征是一种遗传性结缔组织疾病，为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患病特征为四肢、手指、脚趾细长不匀称，身高明显超出常人，伴有心血管系统异常，特别是合并的心脏瓣膜异常和主动脉瘤。该病同时可能影响其他器官，包括肺、眼、硬脊膜、硬颚等。据Mardoch等调查，有1/3的马方综合征患者死于32岁以前，2/3死于50岁左右。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肝移植呢。真是服了有些作者了，写文前能不能好好做做功课？？】
    苏芸的表情逐渐凝固，知道又被系统糊弄了。
    【我看了下，是我内置百科库数据出了问题，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保证！】
    系统别请关系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没等苏芸开口就为自己辩护了。
    “呵呵，你问问鬼相不相信你说的话吧，但我已经不会跟你生气了。”以防再被系统坑，苏芸还是改回了老掉牙的肾移植。
    虽然是自己出错在先，但这位读者的措辞未免有些太咄咄逼人，苏芸看着心里不太好受。
    酝酿了一会儿，她说：“作者回复写：谢谢小可爱指出错误，已经改过来了，不好意思，是我这边的疏忽，下次一定注意。小可爱对文感兴趣的话，还希望多多支持呀。”
    就算对评论内容不爽，作者在评论区和读者理论也是大忌。
    苏芸的回复包含了两层意思，首先表现出自己知错能改，态度端正。然后又趁机拉拢，不放过任何一个读者。
    【OK，恭喜你，你已经有两个收藏了，点击也在增长。】
    “爬虫盗文的吧。”苏芸对于收藏和点击的数据都持有怀疑态度，特别还是没入V前。
    晋江上别说V文，连新开的文，不出一两天就会被盗文网站爬走。虽然技术部也想了办法，弄了反爬的工具，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毕竟众所周知，晋江只有一个程序员，哪怕有两个人，网站也不至于做得如此之烂。
    吃完东西，苏芸不想耽搁，立即跟厉廷琛打电话说明了他母亲的相关操作，说“两百万”的时候特意用了重读，怕他漏掉重点。
    苏芸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强调了自己并不是为了坐地起价，只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和本人商量，所以才会打这通电话。
    好在厉廷琛是个爽快人，震惊之余当即说他会和母亲沟通，并且承诺加码到三百万，让苏芸千万不要答应。
    虽然苏芸很想立即就跟厉廷琛妈妈打电话说涨价到三百万的事情，但为了矜持和怕被发现从中抬价，还是忍住了。
    谁知道没过多久，厉廷琛妈妈竟然主动打了过来。
    说厉廷琛已经和自己打过电话了，母子两没有谈拢，不欢而散。但这个儿媳妇她是要定了，所以答应出四百万。还让苏芸千万不要打掉孩子，最快下个月就能领证结婚。
    苏芸嘴上说着不是钱的事情，结婚不是儿戏，要慎重考虑，心中那是乐开了花。终于能享受一回有钱人的生活了，虽然是书里。
    几番来回下来，金额指数倍增长，竟然从最初的五十万疯涨到了一千五百万。厉氏母子两谁也不肯让步，苏芸的嘴角弧度也越来越大，都差点在电话里笑出声了。
    最终由厉廷琛方面获胜，苏芸决定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接受条件拿掉孩子。
    有了一千五百万，拒签者复仇系统？签约？收藏过万？
    关我苏芸什么事啊！！
    第12章 强行修正程序
    看苏芸的精神早已飞到了外太空，脑子里被日后极尽奢华的上流社会生活挤得满满当当。系统干咳了两声，一番话打碎了她的美梦：
    【由于剧情走向过于离谱，将启动强行修正程序。你获得的一千五百万币种从人民币修正为越南盾。】
    “你说什么？？？？”一道天雷把苏芸从美梦里劈醒，劈得她身躯一震，“1越南盾等于多少人民币？？”
    【按照今日的汇率，1越南盾约等于0.0002837人民币。】
    由于小数点后的零太多，苏芸没听清，便扩大了一万倍问：“1万越南盾等于多少人民币？？”
    【2块8。】
    “2块8？？？那一千五百万就是......”苏芸用被雷劈过的脑细胞做起了四则运算。
    【4200多吧。】
    “......”苏芸虽然知道越南盾按斤称都没几个钱，但实在没想到竟然也就比冥币值钱一丢丢，一时间无语凝噎，说不出话了。
    感情她忙活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哪有游戏玩到一半，突然加规则的道理？
    苏芸怒火中烧，咆哮道：“你要不要脸啊？？之前也没说有什么强行修正程序啊！！”
    【你也没问啊。】
    系统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脸部红心不跳，没觉得丝毫羞愧还反问。
    “你给我说说，剧情到底哪里离谱了？？？”
    【我觉得离谱。】
    “我不觉得！！！！！！！”听完这不可理喻的发言，苏芸气得一屁股坐到床上，此刻的她眼睛所及之处都被熊熊烈火烧得寸草不生。
    【你觉不觉得都没用，重要的是我觉得。】
    系统继续它的黄教主式发言，还装作通情达理给出谋划策道：
    【而且只是钱变少了，你如果觉得现在的剧情OK，也可以继续往下写。违背大纲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融一次。】
    苏芸听完甚至被气到笑出了声。该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系统竟然敢说通融？？前面三句话不离大纲，死活说大纲不能改，现在又来个通融。
    她算是明白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规则，全看系统心情。想到哪出是哪出，它就是规则！
    但能怎么办呢？现在的苏芸就是个任人宰割的鱼肉，被系统玩弄于鼓掌之中毫无还手之力。
    【你还要继续现在的剧情吗？还是回溯到坐地起价前？】
    苏芸一咬牙，正准备说不回溯，继续剧情，脑袋瓜子突然灵光一闪说：“回到十分钟前就行。”
    【你是想回到十分钟前，选择答应男主妈妈，然后拿一千三百万和男主结婚？】
    她忘记了系统可以读取她的思想，她自认为的妙计被看得连底裤都不剩。
    “对，怎么了？不行吗？虽然这一千三百万肯定也是越南盾，但和男主结婚后，你总不能把厉家的资产也变成盾吧。那我照样可以吃香喝辣，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系统顿了顿，欲言又止，但看苏芸这番话智商明显掉线了，还是好心提醒她说：
    【是这个道理，但最后结果都是和男主结婚了。你中间整这么多幺蛾子，真的利于签约吗？】
    “嗯？”一语惊醒梦中人，苏芸决定坐地起价后就只考虑了钱的问题，签约啥的早就被抛到了脑后。现在这条发家致富阳关道被堵死了，只能老老实实回归独木桥了。
    她原本的打算是从厉廷琛那里拿钱后流掉孩子。而结果却是留下孩子和厉廷琛结婚，如此一来她两边来回讨价还价的行为，实属脑瘫。
    不过，不争馒头争口气。苏芸实在气不过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被系统搅黄的事情。赌气她也想把这段剧情保留下来，去尝试签个约，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就这样，我试着签约一次，万一编辑被女主新奇的操作吸引觉得作者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呢？”
    这话苏芸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硬着头皮回溯到十分钟前，答应了厉廷琛妈妈的条件，说是下个月就领证结婚。不过厉廷琛反应太激烈，婚礼是办不了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父母包办婚姻的？总裁文里经常还有指腹为婚，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怎么还写旧时代的糟粕啊！！而且厉廷琛是不是妈宝啊，他妈说结婚就结婚吗？”苏芸挂断电话，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嘴上开启了机关枪扫射模式。
    系统没有回应她的碎碎念，问道：
    【到这里作为前三章的剧情没问题的话我提交申请了。】
    “提交吧，润色笔刷还是之前的数值就行，别再给我整些有的没的了。”
    和前两次不同，第三次十分钟的等待里，苏芸的内心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她在等待一封拒签站短。
    求仁得仁，她收到了第三种拒签模板。
    【你好，您的文未达到签约要求，故事情节还有修改的空间，构思有些匪夷所思，请再接再厉。  编辑：夕玥】
    苏芸关掉站短，带着自嘲的语气说：“也是辛苦夕玥了。原来模板写的是构思上还需要脑洞大开，她改成了匪夷所思。”
    【回溯到什么时候？】
    系统也不费话了，直接问。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啊！”
    【我不着急，我是怕你着急。】
    “我已经看开了，先让我躺尸一会儿。”
    可苏芸刚准备睡一会儿，就接到MD音乐的电话，让她做个demo的伴奏。要不是这个电话，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有工作的事情了。
    虽然她现在还是不会认五线谱，在心愿技能卡下，这些事情都不在话下。
    三下五除二，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完成了任务，依旧没有半点成就感。和《HunterXHunter》幻影旅团侠客一样，开启了自动操作模式，没有记忆但身体却特别累。
    折腾完，这一觉苏芸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在上下眼皮还没分开的情况下，回溯到了在医院的时间点。
    陆晚舟站在自己面前，苏芸还没清醒，嘴巴比脑子先动了，脱口而出：“太麻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咱两结婚吧。”
    “诶？？你说什么？？”
    陆晚舟被她的胡话吓得不轻，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嘴巴也长大到能塞下一个拳头。
    就在此时，苏芸的脑子里又传来一声“叮咚”，是有新评论的提示音。
    估计是骂女主骚操作的，苏芸都不太想看了，但还是让系统调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主操作好神奇，作者大大怎么想的？？】
    【都两边讨价还价了，答应男主拿着钱远走高飞打掉孩子不香吗？？】
    【女主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哦，结婚以后钱用不完，这番操作目的是什么？】
    竟然不止一条评论，有好有坏。
    新文曝光低，能有这个评论数要么是惊世骇俗的天降紫微星，要么是作者亲友抱团，自己人留的。
    第二种肯定不可能，苏芸不禁想难不成这文还有救？
    正在她重燃了一丢丢信心的时候，系统又多嘴了：
    【我上调了“逢3”玄学的概率，你的文现在是各个标签榜的第一呢。】
    所谓“逢3”玄学指的是：晋江发文的时候定时在3的倍数时间，比如9点，12点或者是多一秒。在更新后有机会登上标签榜单，如果运气好排在前面，会被更多的读者看见。
    不过之所以是玄学，就意味着上不上，上了排第几完全没有规律，全看造化。
    苏芸不屑一顾，鼻子一哼，不以为然，“那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见她态度恶劣，没半点感激之情。系统也不乐意了，好心被当了驴肝肺。
    【行，我下次不多事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嘲讽归嘲讽，标签榜单第一带来的效果还是显著的。苏芸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打哈哈赔起了不是：“别别别，我说着玩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后上榜的事情还得仰仗您呢。”
    川剧变脸都没她速度快，系统发自肺腑夸赞了一句：
    【你还挺会审时度势的呢。】
    陆晚舟当然不知道苏芸此时脑子里还有个人，看她木讷着一言不发，怀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心凉了半截。这种事情又不好再问一次，只好也跟着沉默了。
    把几条评论逐字逐句吐槽了一通，苏芸的精神才回到现实，反射弧慢了N拍想起了自己刚说的胡话。
    说都说了，不如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我家里这个情况，实在不想拖累你，才一直没有说。”苏芸轻咬着嘴唇，微微低头，眼角还残留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眼药水。
    从陆晚舟俯视的角度看，那叫一个梨花一枝春带雨，楚楚可人。
    “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看陆晚舟一愣一愣，被拿捏得死死的，苏芸又给补了一颗糖，声音也越来越小。把告白时的娇羞和紧张感演绎得淋漓尽致，周迅看了都连声叫好的程度。
    陆晚舟哪里经得住这番攻势，从小喜欢到大的女孩子竟然先告白了。
    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再现，他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伸手一把把苏芸揽进怀里，隔着厚厚的胸膛都能感受到他炽热心脏的跳动，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喉结动了动，微微颤动的嗓音传到了苏芸的耳畔。
    “我也喜欢你。”
    这就是充满酸臭味的爱情吗？
    抛开脸不谈，还真有那么点上头。
    第13章 这女人有点意思
    男二上位，翻身做主人虽然狗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行。而且怎么看这个陆晚舟都比厉廷琛正常多了。
    不过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刚体验了不到五秒，苏芸就开始头晕目眩，很明显生理不适，她怀疑是过敏了。
    看样子爱情和海鲜差不多，嘴馋想试试，试了就后悔。
    她从陆晚舟的怀抱里挣脱，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休息一下。”
    听说女朋友不舒服，陆晚舟哪能让她一个人回去。赶紧扶她坐下，摸摸额头，好像没有发烧，放心了点，便说：“今天先不做检查了，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我等下送你回去。”
    “不用，就是这两天累了的。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家就行。”苏芸摇头摆手“say no”，来了个拒绝三连。
    本想将计就计，给剧情换个方向，没料到爱情的味道实在太冲了，熏得苏芸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苏芸不禁在心底抱怨道：“还是一个人好。”
    【看来你单身到现在不是没有理由的。】
    “能再回溯到我说胡话之前么？”苏芸想到要是按这个发展，日后自己岂不是隔三差五要和陆晚舟见面，扮演乖巧女朋友？
    “暖男”果然不是个褒义词。
    【反正都被恶心到了，干嘛不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能签约呢？】
    系统非常“贴心”地站在她的角度，提议说。
    “不行不行，万一真签约了，演戏到万收还不如一刀捅了我。”苏芸哭丧着脸，把一切的原因都归咎于陆晚舟的脸。正版杨洋的话，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恶心想吐的状态。
    【你确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其实系统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发财的梦碎了，那么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签约。
    多尝试总是好的，况且也不能白白被恶心一通。
    手机的来点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厉廷琛的妈妈。和之前一样，开口就是一声穿透力极强的“芸芸”再次袭击了她脆弱的神经。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苏芸的太阳穴里像住了个容嬷嬷在扎针，疼得厉害。
    她跟厉廷琛妈妈说她考虑一下，挂断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陆晚舟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既然鲤鱼跃龙门成了男主，那就该给点男主的待遇。
    陆晚舟听时面色凝重，听完却因为怕给她心理负担，舒展了表情，帮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道：“谢谢你能告诉我，从今往后就是我们一起面对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看来本书里最大的恋爱脑不是女主，是男二啊。
    现实里这样的人，成功了那叫“至死不渝，情有独钟”，没成功就是“纯舔狗”了。
    妇产科的检查推迟到两天后，陆晚舟执意要送苏芸回去，她拗不过，只得答应了。
    一个三甲医院的医生也真够闲的。
    苏芸回到家便打电话给厉廷琛妈妈，明确拒绝了她的提议，两天后找医生拿了药。
    还好是早期妊娠，按照系统的尿性，真要拖到做手术的地步，自己得遭多大的罪。
    “快点，前三章就到这里，我撑不住了，赶紧申请签约！”在陆晚舟狂轰乱炸般的关心爱护下，苏芸的精神快被折磨崩溃了。拿到药后，一秒钟都不想再耽搁了。
    十分钟的等待又变得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了，这期间还收到了几条评论。
    【太雷了，文案诈欺，和男二有感情线作者都不写避雷的吗？】
    【到底谁是男主，谁是男二？又是要站队买股的？最烦这种了。】
    【女主竟然一直喜欢男二？？？？弃了弃了。】
    “给我把这三条评论删了！！”苏芸本来就身心俱疲，看着几条评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他们是读者上帝，衣食父母了。果断要求删除，眼不见，心不烦。
    【随意删除评论不太好吧。忠言逆耳。】
    系统也知道网文连载的大忌，除了带有人身攻击，辱骂的评论，其余的不到万不得已都最好别删。即便话说的不太好听，读者也是赏脸点进来看了的，要尊重她们宝贵的意见。
    道理苏芸作为晋江编辑不可能不懂，但这会儿她就想任性一次，反正这版估计也签不上。
    第四封拒签站短如约而至。
    【你的文构思还不是很吸引人，亮点不够突出，还请多看晋江优秀文章，学习改进，加油~~~  编辑：夕玥】
    被拒绝了，苏芸反倒松了口气，吐槽都没来得及便火速要求再次回溯。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苏芸也想开了，以不变应万变，干脆按照原剧情不改了。整来整去，没什么效果还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何必。
    事实证明，老子的“无为”思想果然博大精深。
    在苏芸选择和厉廷琛结婚，拎包住进厉家别墅后，她签约成功了！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的签约申请（申签文章：《和霸总离婚后我靠着弹钢琴逆袭了》）已经通过,编辑留言你好~我是现言编辑夕玥，我的企鹅号是：5654218542，备注笔名与作者名与我联系哦~,请尽快填写合同信息表】
    实话实说，苏芸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都能过的吗？
    【编辑看你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决定给你一次机会而已。】
    系统一语道破天机。
    “也是，这文的质量都能签约的话，咱们晋江也差不多快完了。”
    虽说夕玥的老好人性格会降低签约作者的质量，苏芸也说过她几次，不过也是多亏了她的菩萨心肠，自己才能签上，等回去得请她好好吃顿大餐。
    厉家的别墅还真是大，苏芸被管家接进来的时候，从院门开车到房子正门都用了十分钟。
    说来还得感谢作者花了笔墨描写了厉家的豪宅，并且想象力也到位。若是只敷衍两句，一笔带过，按系统的穷酸程度，说不定只给你安排个三室两厅就打发了。
    管家陈伯是个头发白了半截西装革履的精神大伯，全篇只有一个任务，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总裁好久没有这么笑了。”
    住进来也有两天了，厉廷琛妈妈来过一次，说会尽快安排她妈妈的手术，和妹妹特殊学校的事情，助学贷款也一并给还清了。
    嘱咐她安心住下来，好好养身体，有什么事情尽管跟管家说，都会安排好的。
    至于厉廷琛，影儿都没见着，当然苏芸也不关心。最好他一辈子不出来，死了更好，文摇身一变成《豪门俏寡妇的第二春》岂不美哉？
    不过她在厉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惬意生活只过了三天，“不速之客”厉廷琛就回来了。
    进门正好撞见苏芸出来上厕所，气都没带喘，指着她的鼻子就演起了群众喜闻乐见的戏码：“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告诉你，就算你嫁进了厉家，我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妻子！”
    劈头盖脸被臭骂了一顿的苏芸怒火中烧，不甘示弱，当场怼了回去：“有钱能使鬼推磨，没听说过吗？我为了钱怎么了，有本事你别结婚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还是不和我结婚你就会暴毙而亡？这么大人了，还是妈宝男一个，没出息。你的妻子是什么殊荣吗？比肩共和国荣誉奖章？谁稀罕啊。”
    原主白若水因为寄人篱下，受厉家照顾，心有愧。便对厉廷琛百依百顺，把他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却还是被冷言冷语遭受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这种情况下还能义无反顾爱上厉廷琛，可见是重度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患者。
    由于苏芸过于激动，唾沫星子横飞，不少溅到了厉廷琛的脸上，他摸了一把脸才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没听清算了。”一通发泄完，苏芸觉得神清气爽，不想再跟他磨叽，一瞥眼就转身回房间继续看剧，被厉廷琛一把抓住胳膊给拽了回来。
    谁知道这一拽过于用力，苏芸重心不稳，朝前扑了过去，厉廷琛也被连带着摔倒。
    好巧不巧，让入土的物理学家集体揭棺而起的一幕发生了。
    两人嘴对嘴亲上了！
    苏芸惊恐地从厉廷琛的身上爬起来，捂着喉咙干呕了两声，又拿衣服袖子对着嘴巴一阵猛擦，嘴皮子都磨掉了一层还嫌不够，飞奔着往厕所跑去。
    自偶像剧诞生的那日起，摔倒必亲嘴的桥段便扎了根，入了骨，成了宿命。
    系统旁观了一切，它可没在物理引擎上动过手脚，纯粹就是牛尾巴拍苍蝇，凑巧了。
    不过它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女主人设崩得太厉害了。】
    “呸呸呸！”经过三次刷牙，五次漱口，苏芸才缓了过来，拿毛巾沾了沾红通通的嘴唇，疼得她眉头紧锁。
    “真给我恶心坏了。”她又呸了一声，才斜眼说：“人设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大纲都成废话了，还管他人设干什么？”
    不能大幅度修改人设和大纲是系统为了给苏芸增加难度加上去了，它突然想看看苏芸能掀起什么风浪，便任她去了。
    而意外接吻时间的另一位主角：厉廷琛，此时还坐在地上，维持着当时的姿势，百思不得其解。
    全市的女人做梦都想和他接吻，怎么眼前的这个亲到了，看她厌恶的反应，倒像是嘴唇被老鼠咬了一口。
    他得出了匪夷所思的结论。
    “这女人有点意思。”
    第14章 新晋作者榜
    【我可要提醒你，签约后每次时间回溯都需要用一张时间回溯卡，你可想好了再行动。】
    系统要不提，苏芸还真把这茬忘在了脑后。
    为了买文笔润色卡，她现在已经一个任务点都不剩了，得好好规划一下万收的大方向。
    “现在多少个收藏来着？”
    【23个收藏，再更新一点，积分就能爬上新人榜了。】
    晋江的PC端和APP端都有各种各样的榜单，分为人工榜和自然榜。
    人工榜顾名思义，人也就是编辑给排的，需要满足条件的签约作者自己去申请。而自然榜不需要申请，标签榜就是其中一种。
    对于刚签约的新人来说，最重要的一个榜单就是新晋作者榜了。
    新晋作者榜指的是申请成为作者之日起30天内提交的文章按积分高低排的榜单。如果积分够高，能排到晋江APP端的首页，是新人的登龙门。
    因为榜单只与文章的积分有关，很多没签约的作者利用更新字数也能在10w字左右的时候爬到最后几位。而签约作者的话积分系数高，不需要靠字数堆砌也能上榜，不过排在后面意义也不太大。
    万收先放一边，第一步是要在新人榜上取得个好名次，苏芸清清嗓子，换了个温柔点的声线问系统：“就是这个新人榜啊，能不能给安排个好点的名次？”
    【还没开始，你就想着投机取巧了？】
    系统装起了正经。同为自然榜，上次标签榜能动手脚，怎么这次关键之处又不行了。
    “这不叫投机取巧，这叫合理利用手边资源。以APP端的流量，能上首页，万收只是时间的问题。”
    【榜单是按照积分排的，你这么点积分排在前面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这还不简单，买点收藏，刷点点击和评论，一下子就窜上去了。”
    苏芸堂堂一个王牌编辑，说出这种话她自己也觉得可耻，但形势所逼，人不能头铁。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亏你还是个编辑。】
    系统连着发出了几声唏嘘，狠狠抨击了苏芸的职业操守，把她贬低到一文不值。
    识时务者为俊杰，职业操守解决不了眼前问题，大丈夫能屈能伸，苏芸对系统的冷嘲热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死皮赖脸又继续讨好：“通融一下嘛，不求最前面几位，打开APP能看见就行。”
    【道具商城里有收藏暴增卡，评论暴增卡和点击暴增卡，你可以试试。】
    系统把道具商城调出来，苏芸找到了它说的三种卡片。
    道具名称：收藏暴增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收藏暴增50个。
    道具名称：评论暴增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评论暴增30个。
    道具名称：点击暴增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每章点击暴增100个。
    “你对暴增这个词的理解是不是有问题......”苏芸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就这个增加量还好意思叫暴增，也太小气了。
    只能说聊胜于无，而且50个收藏对于文章积分的增加也是很可观的。
    “行，那我要用这个收藏暴增卡。不过我没任务点了，你快说个任务我赶紧完成了拿点数。”
    【去公司给厉廷琛送饭。】
    “不会吧，这么简单？”任务过于简单以至于苏芸有些不相信，总觉得哪里挖了坑等着她往里跳。
    【我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附加条件是让他对你的厨艺念念不忘。】
    又是经典的男主只喜欢吃女主做的饭，只有抱着女主才能睡着，体质这么特殊早就被研究所抓去搞实验了，还能放你在这谈恋爱？
    不过，正常这不都是男主自带的体质吗，怎么轮到她就需要自己去忙活了？
    苏芸的厨艺勉勉强强能把东西弄熟，离要让人念念不忘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年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社畜，谁有时间自己做饭。
    最简单的办法是用磨炼厨艺的心愿技能卡，但那东西也要用任务点换，而她现在就是为了挣任务点，是个死循环。
    “必须是我自己做的？我找个大厨做不行？”
    【废话。】
    “找个人教我总行吧。”
    【可以。】
    苏芸从厕所出来，回到大厅，厉廷琛已经不在了，她找到管家陈伯说想在家呆着无趣，想请个大厨来教她做做饭。
    果不其然，穷酸系统的预算没覆盖到这里，甚至连负责给她做饭的阿姨都以没时间要去接孩子为由拒绝了。
    好好一豪门大户让他们厉家当得也太失败了。
    苏芸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上网搜索了料理视频，看着视频在家勤学苦练了几日。厨艺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是厨房遭了秧。
    微波炉炸坏了两个，险些酿成火灾三次，平底锅烧穿了四个。
    做出来的东西“像煤像炭又像泥”，说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
    事实证明她的确没有做饭的天赋，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苏芸果断放弃继续“精进”，死马当活马医，明天就去送饭！
    厉廷琛自那日后就没再回过家，听管家陈伯说要么回别的住所要么就在公司睡了。
    苏芸想了个法子，把所有的功夫都花在了外观上，俗称“给屎镶金”，味道如何一律不管，只要看上去像样就行。
    【自欺欺人我看不太行。】
    系统觉得她忙活来忙活去误入了歧途。
    “外表念念不忘也是念念不忘。”
    难得精心打扮了一番，苏芸就带着几盒“镶金屎”钻进了黑色的迈巴赫，前往厉廷琛的公司。
    横冲直撞走进总裁办公室，厉廷琛看到她的时候吃了一惊，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来给你送饭。”苏芸把手里的饭盒放到桌上，笑得比九点的太阳还要灿烂。
    厉廷琛表情严肃，眉毛动了一下，苏芸从喉结的抖动判断出他要说话的前一秒，抢先说道：“厉总，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讨好你，也不是要向谁证明我是你太太，更没指望你承认。就是想到你几天没回去了，特意做了点家常菜给你尝尝。”
    把他的话说了，让他无话可说。
    厉廷琛愣住了，他本来想训斥苏芸不要脸，她的那点小心思自己清楚得很。无非就是想巴结讨好得到他的感情，然后向所有人宣告她就是厉太太。
    难道苏芸有读心术不成？
    虽然她没有读心术，但她看过剧本，本质没有区别。
    “快快趁热吃了吧。注意休息，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苏芸就优雅地退出了门外，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不在这里看结果如何吗？】
    系统好奇地问。
    “尽人事听天命，有什么好看的。”苏芸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是没想好等下厉廷琛尝了味道发现不对劲她要如何应对。
    厉廷琛还在云里雾里，打开精致的三层饭盒，掩饰不住吃惊。
    没想到苏芸还挺厉害的，几个菜品的成色极佳，卖相和餐厅不相上下。
    他坐下，从另一个餐具盒里拿出筷子，小心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
    空气瞬间凝固了，嘴里弥漫着说不清的味道，像烧焦的木炭又像馊掉的馒头，腐蚀着他的整个口腔。
    几声细心裂肺的咳嗽后，厉廷琛把东西干呕了出来，伸手去拿桌边的矿泉水瓶，一饮而尽，痛苦在身体的各个部位蔓延。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难吃的东西？
    而且是在卖相如此好的情况下，苏芸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短暂的气愤过后，厉廷琛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苏芸这个女人果然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直话直说，率真不做作，连厨艺都透露着一点点可爱。
    【恭喜你，任务完成，获得了一点任务点。】
    苏芸是在电梯上听到这个消息的，伸出大拇指，给自己比了个赞，脑袋都翘上了天。
    【我觉得厉廷琛脑子有问题。】
    此话不是苏芸说的，是系统说的。它刚才读取厉廷琛数据的时候，甚至怀疑出了错，反反复复试了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厉廷琛对苏芸的厨艺念念不忘。
    苏芸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得意表情，特意提高了音量说：“霸道总裁的心思你别猜，他们就喜欢与众不同的。”
    系统没有回答，此时的它正在自查到底是哪个数据设置出了问题才让厉廷琛的脑子坏掉了。
    “还愣着干什么，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新人榜多在榜一分钟都至关重要！赶紧用收藏暴增卡！”
    【两天才换一次榜，不知道你在着急什么。】
    新人榜不是实时的，每两天的下午三点，自动重算积分后根据高低重新排榜一次。
    “暴增”五十个收藏后，读者的反响也不错。
    【哈哈哈哈，女主好懂套路啊。】
    【女主这也太可爱了，这都敢去给男主送饭的吗？】
    苏芸看着新收到的评论，心情大好。
    照这个调调，上榜，入V，万收，一气呵成，指日可待！
    第15章 人形抱枕
    新人榜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才刚上榜几个小时，收藏就突破了500的大关，达到了现言的最低入V收藏数。
    晋江规定，收藏数古言达到300，现言达到500的文可以申请入V。
    苏芸每十分钟都要问问系统现在的收藏数，搞得它不胜其烦，后面干脆装死不理她了。
    “快快，跟夕玥说我要入V。”苏芸扯着嗓子喊了好多声，系统才慢悠悠回复她。
    【入V当天要更一万字的，你在这看剧能水到一万字吗？】
    经系统一提醒，苏芸才起来了这茬。为了吸引读者购买付费章节，入V的当天要更新一万字。
    现在的剧情要写一万字，除了用水漫金山卡，别无他法。苏芸也挺想看看哪路神仙能把她窝在房间里看剧扩写成一万字，这等人才，定要收入晋江麾下。
    但入V第一天，读者花钱只能看白娘子演了金山寺可说不过去，对口碑影响太大，这招行不通。
    “知道了知道了，接着演不就行了。”
    也不怕剧情没有进展，当天晚上厉廷琛就回家了。
    半夜十二点，苏芸剧看得正香，美妙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就被一阵动静打扰了。
    她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厉廷琛横七竖八瘫倒在门口，酒气熏天，还打碎了一个看上去很贵的花瓶。
    虽然极其不情愿，但为了剧情的发展，苏芸也只好勉为其难上前把他扶起来问：“干什么去了，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厉廷琛的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摇摇晃晃站起来后，一把把苏芸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台词固然老套了些，奈何此情此景苏芸脑子里也只能想到这个，真不怪偶像剧都一个样。
    她越挣扎，厉廷琛就抱得越紧。
    没办法苏芸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使劲一推，厉廷琛被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狠狠撞到了摆放花瓶的柜子，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又摔了。
    这么大个人，竟然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即便不是真人，在九年素质教育的熏陶下，苏芸也不可能视而不见。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再次上前拉起了厉廷琛，用袖子胡乱在他脸上一抹给他擦眼泪。
    也不知道厉总心底是有什么烦心事，喝了这么多酒，还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系统解答了她的问题。
    【秦薇薇要回来了。】
    “谁？秦薇薇是谁？”
    苏芸只看了前三章的内容，秦薇薇还没登场，自然不知道。
    【女二，厉廷琛的白月光。】
    厉廷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也很配合地带着哭腔喊了两声：“薇薇，薇薇。”
    “又来了，在国外互相喜欢却没能在一起的白月光要回国了是吧。”苏芸在脑子里能搜索出不下于一千本同样设定的小说。
    门当户对，又双箭头的总裁和白月光，就让他们在一起吧，锁死了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两个人为啥没在一起？”
    【女二有梦想，要出国学设计。】
    “离谱！咋滴，出国学设计就一辈子不回来了？太不尊重异国恋了吧，况且都是有钱人，隔三差五飞过去看一次不行？心疼机票钱？心里有喜欢的人还跟别的女人结婚，实锤了，厉廷琛是个妈宝男。”
    心底骂骂咧咧，苏芸还是三步一歇把厉廷琛弄回了房间，中间撞了好多次，累得她也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苏芸服务很周到，还帮他脱了外套鞋子，盖上了被子。
    弄完正准备回房间，又被厉廷琛一拉抱进了怀里，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嘟囔着。
    一次可以说酒后没意识，两次苏芸有理由怀疑他是装的，甚至一切的源头：酒吧的那晚，都有可能是厉廷琛借着酒精兽性大发。
    尝试挣脱了几次，因为是侧躺的姿势，不好发力，都以失败告终。
    眼看着爱情过敏症就要发作，厉廷琛突然送了一下手，苏芸没有放过转瞬而逝的机会，果断抽身，然后顺势把长条的枕头塞进了他的怀里。
    过了几分钟，听到厉廷琛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苏芸松了口气，但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不是说只有抱着女主才能睡得好吗？看厉廷琛抱了个枕头也睡得挺香的啊。
    【不知道，别问我。】
    “是不是bug了，哈哈哈哈，你也有bug的时候啊。”好不容易抓住系统的失误，苏芸逮着它一阵嘲笑。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些小细节不完美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只是忘记设定了，实际上厉廷琛还是以为只有抱着女主才能睡好。】
    系统当然不会承认失误，引经据典，为自己开脱。
    “少来，你又不是人。”苏芸不吃这套，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她的歪脑筋光速转动了起来，“你给我弄件东西。”
    【你要什么？】
    虽说系统随心所欲，处处给苏芸使绊子，脸皮厚，但想起来了也是会帮帮她的。
    “我的人形抱枕。”
    【？？？？】
    “既然厉廷琛只有抱着我才能睡好，以他的性格又不可能真的抱着我睡。就算他要抱，我也会给他的心脏来一刀，那么整个抱枕岂不妙哉？？”
    所谓物极必反，理歪到一定程度也会显得特别有道理。
    系统被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折服，本着看热闹的心情，答应了下来。
    厉廷琛一觉醒来，全身上下酸疼不已，但很奇怪，他竟然觉得睡得特别香。
    打小他就有个毛病，睡觉睡不好，中途会惊醒很多次，看过好多医生都束手无策。昨晚是他这么些年来睡得最香的一次。
    隐隐约约他记得被司机送回来后，自己就在门口瘫倒了，有个人把自己弄回了房间。
    这房子里除了自己就只有苏芸了，难道是抱着她睡的？
    他摸了摸干涩的脸颊，从房间的落地镜里看，有几条清晰的泪痕。
    正在厉廷琛努力回想昨日醉酒后的细节时，苏芸笑盈盈地推门进来了，“醒啦。”
    “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厉廷琛有些尴尬，故意没有去看她，眼神投向了窗外。
    “什么都没发生呀。昨晚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了房间而已。”苏芸走到窗前，把窗帘往里拉了一点，遮住了厉廷琛的视线。
    虽然苏芸如此说，但厉廷琛模糊的记忆告诉他肯定没这么简单。
    “我有没有说什么？”他把问题改得有针对性了一些。
    苏芸故作娇羞状，特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背对着厉廷琛，低声回道：“没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看她的反应，厉廷琛更加深信自己一定说了什么。
    “我到底说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
    “你......你喊了我的名字。”苏芸抓着窗帘的一角，声音越来越小，
    【厉害！】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这才一个晚上演技竟然已经进化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连系统都没忍住夸赞。
    厉廷琛沉默了三分钟，昨晚他因为得知了秦薇薇要回国的消息，可自己已经结婚，心中郁闷难解才一不小心喝多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会喊苏芸的名字？
    但他也不好再多问，冲了个澡，吃过早餐没有多言就去了公司。
    【你这又是演的哪出戏码？】
    系统没忍住好奇问。
    “既然人设崩了，那不如写个心机绿茶上位记。”苏芸打开Photoshop，一边鼓捣自己的抱枕图，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复说。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对于又追二次元又追星的苏芸来说，P图信手拈来，不在话下，才几分钟就完成了一张。
    【怎么是这种大头贴的风格？】
    “整个《超能陆战队》大白的身体，肚子小点，腿拉长点，然后把我的头像弄上去就行。”怕系统没理解，苏芸又用鼠标画了个示意图。
    系统的行动力不是一般的高，苏芸刚画完，天花板上就凭空落下了个物件砸到了她的头上。
    “不错不错。”本以为会反反复复来好几次，没想到系统还挺能干，一次就给到位了。
    苏芸让管家陈伯找来个大箱子和包装袋，把抱枕包好塞了进去。
    万事俱备，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厉廷琛就行。
    正思索着什么时机好，一个电话打断了苏芸的思绪。
    陆晚舟？？
    苏芸快忘记这号人物了，加上来来回回回溯了好几次，现在是哪个版本的剧情她都记不太清了。
    系统提醒说：
    【怀孕的事情说了，结婚的事情没说。】
    苏芸回想起昨天看过的催泪爱情电影，酝酿了一下情绪，直至饱满才接通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出差回来今天才知道，阿姨转院了？”陆晚舟的声音略显焦急。
    在苏芸泪如雨下的解释里，她把自己塑造成了，形势所逼，为了家人，不惜牺牲自己幸福的可怜人。
    舍小爱为大爱的精神感天动地，今年感动中国没她都不看的程度。
    不过她的感人事迹对陆晚舟的打击有些大，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有了回音，苏芸一度以为手机信号出了问题。
    “为什么有困难不跟我说呢，关乎自己幸福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草率？”
    苏芸咽了下口水，差点嘴巴比脑子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放弃挣扎吧！人家带资进组，剧本都是围绕他写的，你不会有机会的。
    第16章 苏芸的晋江签约小课堂
    亲爱的作者朋友们，读者朋友们，特别是还在签约线上苦苦挣扎的小可爱们：
    作为晋江的王牌编辑，我，苏芸，决定整理出一份签约小tips，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
    1.文艺风的文名是大忌。
    高大上的文名只适合拥有读者基础的大神作者。虽然文名中带有女配，娇宠，重生，渣攻等关键词可能会让你觉得掉档次，但请务必把看点写进文名，怎么直白怎么来。晋江取名器既是调侃，也是现实。
    2.文案别写太长，核心梗加小剧场锦上添花。
    文案200字到300字最佳，最好有一个核心梗和小剧场，可以在最后把主角人设性格标出，
    3.申请签约时提交的各项介绍请务必认真填写。
    晋江签约以前只需要点【我要签约】后就有相应责编根据文名文案和前三章的内容进行审核，而改版后，作者申请签约后需要提交一份有关文的介绍。一共有五个问题。
    一.文章简纲
    二.主角人设特点
    三.文章创新之处
    四.文章吸引读者的看点
    五.简述自己擅长或感兴趣的题材以及一般可以保证的更新时间
    特别是文章简纲和主角人设请务必认真填写（作者第一次审签失败后只修改了这两处介绍，其余的原封不动再次申请就过了）。文章简纲要把故事的看点全盘托出，有反转，阴谋最佳。人设要特点突出，例如：反差等。
    4.申请签约失败也不要大改前三章和大纲。
    新增文章介绍后，编辑对前三章的内容很可能只是一扫而过，大面积修改费心费神，决定修改前请先看看3各项内容的填写是否将看点都传达清楚了。
    5.文笔。
    能做到语句通顺，用词得当，没有错别字已是绰绰有余。适当的修辞描写锦上添花，华丽的辞藻堆砌画蛇添足。
    6.签约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都说签约是扑街的开始（没错，看看作者的数据就知道了），签约只能提供更多的曝光（还有分钱的机会），剩下的还是得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本本完结，积累读者，厚积薄发，量变总有引起质变的一天。（空话大话不得不说，但作者真的扑街到不忍直视了）
    茫茫书海，若是你能看到这些文字，说明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如果有幸能收到你的签约申请，我定会逐字逐句斟酌，给出我作为编辑的意见，为你能跨出签约这一步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如果很遗憾你没有通过签约申请，也请不要气馁，再接再厉，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冤有头债有主，没签上也别把锅扣在我头上啊！！
    该千刀万剐的【拒签者复仇系统】都快把我折磨疯了！！
    祝我好运吧！！
    晋江现言组编辑组长：苏芸
    第17章 女二拯救计划
    好说歹说把陆晚舟给打发了，苏芸又问起了秦薇薇的事情。
    秦薇薇是本市富豪秦氏集团的大小姐，和厉廷琛是青梅竹马，现在在国外学习珠宝设计。性格是这种文里清一色的量产性格，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心机绿茶。一丁点儿智商全用在给女主使绊子上了。
    “这不合理，豪门千金为了梦想只身到国外深造，放弃了和男主感情的人怎么能是天天想着抢男人的恋爱脑？”苏芸泛起了嘀咕，身份地位，思想觉悟明显和行为不符，“我感觉她还能再抢救一下。”
    苏芸让系统把秦薇薇的联系方式告诉她，她要和秦薇薇见个面。
    按照原文，秦薇薇后天回国是厉廷琛去机场亲自接的，为这事白若水心底还萌生了一点点委屈。
    这两日厉廷琛竟然都回家了，虽然对苏芸的态度还是没啥改变，冷言冷语，见了她就皱眉走开，像是碰见了瘟疫。
    不过苏芸完全不在于，热情得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被各种挑刺也毫无怨言。
    厉廷琛没说是去机场接秦薇薇，只说是个老友，苏芸还特意准备了手作的糕点，以表自己的热情。依旧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厉廷琛在半途尝了一口，差点从迈巴赫换成了救护车。
    第二日，苏芸便迫不及待给秦薇薇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一声“喂”特别好听，像一阵春风拂过了耳畔，沁人心脾。
    “你好，请问是秦薇薇秦小姐吗？”
    秦薇薇当然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声音隐藏不住内心的疑惑，“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苏芸，厉廷琛的太太。”苏芸报上名号。
    要么说秦薇薇是心机绿茶呢，一听说是厉廷琛的老婆，立即换了个能甜死人的声音，娇声道：“原来是芸芸啊。我昨天才刚回国，廷琛来机场接的，我本以为你也会来，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短短两句话，不仅显得自己和厉廷琛关系非同一般，又自然透露了他去接的事实，还顺便展现了自己的乖巧懂事。
    高，实在是高！
    “客气了，我带过去的糕点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诶？糕点？什么糕点？”
    苏芸这才知道，厉廷琛没把糕点拿给她，不过这不是重点，让厉廷琛知道自己有心就达到目的了。
    “啊，没什么，不知道薇薇你啥时候有空，咱两约个时间见见面。”
    “好呀，那就明天吧。都说廷琛娶了个美若天仙又善解人意的太太，我也迫不及待想见见呢。”
    即使知道秦薇薇的话走嘴不走心，但被人猛夸没人会不开心，苏芸对秦薇薇的印象很不错。
    高级绿茶们为了维持形象，花费的功夫比“做真我”要多得多。样貌，身材，谈吐，表面的为人处世，每一个都需要努力去经营，就凭这个努力的态度，都值得表扬。
    当然，前提是，她们的目标物不是自己的恋人。
    两人一拍即合，约好了明天中午在一家秦薇薇推荐的高级法国餐厅见面。
    苏芸兴奋得当晚没怎么睡着，一是她很好奇秦薇薇的建模，文里描述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女。二是这么多天了，她终于能体验一回有钱人的生活了。
    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高级法餐呢。
    第二日，厉廷琛去公司后，苏芸便早早开始精心打扮。
    连系统都没忍住吐槽：
    【见情敌还这么讲究，也不知道该说你心大还是。】
    “什么见情敌，是见美女！虽然你们的建模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万一呢，万一真是个美女，我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
    整整对镜贴花黄了一个小时，又翻箱倒柜挑了套满意的衣服，苏芸才踩着小高跟，拿着不知真假的名牌小手包出了门。
    来到餐厅门口，刚下车秦薇薇便笑盈盈地迈着小碎步迎了出来。
    和男性角色敷衍潦草的建模不同，秦薇薇的好看程度超越了苏芸的想象。连她这个对自己颜值有一万点信心的人都甘拜下风。
    高挑凹凸有度的身材，一看平时就没少跑健身房。白皙红润的肤色完美搭配上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和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顾盼生辉，连她一个女孩子看了都移不开眼。
    秦薇薇挽起她的胳膊，打量了苏芸一番后把她夸得天花乱坠，用词都没带重复的。彩虹屁一个接一个，夸得她飘飘欲仙，嘴都没合拢。
    系统看不惯她享受的嘴脸，泼了一盆子冷水。
    【这么快就要沦陷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里了？】
    “说什么呢，我现在就是资本主义忠诚的拥护者！！谁说资本主义不好，我跟谁急！！”
    餐桌上秦薇薇依旧热情不减，知道苏芸对法餐了解不多，还详细地讲解了各道菜的用料和讲究。期间服务员不小心打翻了半杯水在餐桌上，她也没有责怪。整个一接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大家闺秀，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毛病的。
    虽然日后秦薇薇会撕掉伪装露出凶恶的嘴脸，但至少现在苏芸对她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完美。
    她甚至想说：大美女，别管什么厉廷琛了，他不值得，跟我走吧！
    “芸芸啊，你和廷琛是怎么认识的？”秦薇薇给苏芸倒了一小杯红酒，干杯过后，终于进入了重点话题，前面那么多都是为了接下来打听厉廷琛和她的事情做铺垫。
    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厉廷琛这会儿还没有把事情原委告诉秦薇薇。她还以为两个人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不过从厉廷琛的表现来看又不太像，旁敲侧击问了也没结果，这才想从苏芸这打探点情报。
    “酒吧认识的。”
    “酒吧？廷琛还会去这种地方？”秦薇薇切鹅肝的手停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苏芸。在她的印象里，厉廷琛不是出入此类场所的人。
    苏芸抿了一口红酒，意味深长地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啊，是会变的。”
    明明她自己就是外貌协会的会长，秦薇薇光靠外貌就差不多把她收入麾下了。
    这么一会儿时间，苏芸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她要拯救秦薇薇！
    凭借秦薇薇的条件，大可不必吊死在厉廷琛这颗歪脖子树上。靠近他只会让自己变得不行，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自强不息，觉醒女性自我，方能拥有光明未来。
    身为女主，拯救误入歧途的女二，义不容辞！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去掉秦薇薇的滤镜，让她意识到，厉廷琛根本没她想的那么好。
    “什么意思？”显然秦薇薇被她的故作深沉调动起了好奇心。
    苏芸故意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服务员都走远了后，才低声说：“你是不是觉得厉廷琛绝不可能去酒吧这种地方？”
    秦薇薇点点头。
    “其实他经常去酒吧喝酒，我们结婚后晚上基本没在家里待过。你回国的前几天，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喝得烂醉，嘴里还喊了个我没听过的名字，像是个女人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回房间。”苏芸让秦薇薇把耳朵凑过来一些，悄悄在她耳边胡说八道了一通。
    【......这也行？？】
    光天化日下颠倒黑白，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你闭嘴，关键时候别说话！”苏芸在脑内狠狠怼了一句后，系统乖乖闭嘴没说话了。
    秦薇薇手里的刀叉被惊得掉到了盘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错愕地望着苏芸，不敢相信。
    “一定是你误会什么了，廷琛不是这样的人。”
    苏芸当然没指望就秦薇薇能这么快相信，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滴水石穿，量变总有引起质变的一天。切不可操之过急，让她产生怀疑。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快给我讲讲你在国外学珠宝设计的事情。”苏芸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看得出来秦薇薇很在意她刚才所说，很想弄个清楚，碍于苏芸已经扯到别处去了，再问会显得不自然，只能作罢。
    秦薇薇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别致的小盒子，提给苏芸说：“我知道你和廷琛结婚也没多久，临时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苏芸接过，打开是一条红宝石项链被心灵手巧地雕刻成了六边形雪花的形状，很是精致。
    “我的天，薇薇你也太厉害了，我很喜欢，谢谢！！！”
    这顿饭吃完，两人的心理状态可谓是千差万别。
    苏芸正式敲定了日后剧情的大方向：拯救秦薇薇并且让厉廷琛对自己俯首称臣，做绿茶中的顶配。
    而秦薇薇心底被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好像有人在用鸡毛掸子来回扫动，弄得她毛毛躁躁。
    “到这里作为入V的三更的内容应该够了吧。”苏芸在回去的车上问系统。
    【没问题，不愧是晋江编辑，手段真是高。】
    “谢谢夸奖！”
    不出所料，V章购买人数和收藏数都蹭蹭往上涨。
    【女主的段位，高啊高啊！】
    【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这是男主女二两头骗吗？】
    【女二现在看来简直完美啊，千万别靠近男人，会变得不信。】
    从评论来看，读者的反响也很不错，更加坚定了苏芸万收过关的信心。
    “看来【拒签者复仇系统】也不过如此！”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终于够申请榜单的字数了，太难了
    第18章 霸道？不，那是油腻！
    苏芸妈妈被厉家送往了国外治疗，妹妹去了特殊学校由专人照顾，工具人提前谢幕，连公司都一段时间没联系她了，也不知道这班到底还上不上了。
    大把的时间空余了出来，计划稳步进行着，现在的她面临着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就这么流掉又觉得可惜，好好利用定有奇效。
    和秦薇薇的关系越走越近，近乎成了无话不谈的表面好姐妹。苏芸在她面前抓住机会便要贬低一下厉廷琛，虽然秦薇薇还是不太相信，总会想法设法为他寻找理由。
    在她不计回报的倾情付出下，厉廷琛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薇薇啊，你明天有时间不，能陪我去趟医院吗？”这日两人吃完饭，闲聊之时，苏芸漫不经心提了一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秦薇薇表现得很关切。
    “不是，产检。”
    秦薇薇的音量快把她的耳膜震碎了，“什么？？？你怀孕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苏芸也故作震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薇薇赶紧调整了坐姿，恢复了语气的平静。
    “哎，果然他没跟你说。”苏芸轻声叹了口气，微微低头，心事重重地继续说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咱两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秦薇薇和厉廷琛在一起的时候，厉廷琛基本不会提苏芸的事情，问了也会被用别的话题岔开。秘密结婚，婚礼也没办，富豪圈里知道实情的人少之又少，她的情报收集很不顺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其实我也是被逼迫才和他结婚的。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厉廷琛特别喜欢去酒吧喝酒。我家里条件不好，不得不在酒吧找了份薪水不错的兼职。那晚他喝多了，我去包间送酒水，然后他竟然趁着酒劲一把抱住了我，然后，然后......”苏芸呜咽着说不下去了，眼中噙着晶莹的泪花。
    秦薇薇拍拍她的后背，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我挣脱不过，没想到才一次就中标了......我本来不准备伸张偷偷把孩子拿掉，谁知道事情被厉家长辈知道了，他们硬逼着我和厉廷琛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我爸爸出车祸去世了，妈妈病重，年幼的妹妹又......”说到伤心处，苏芸几度哽咽，缓了好一会才又开口：“厉家家大业大，我一市井小民哪里反抗得了？况且我的确非常需要钱，被逼无奈才答应了下来。薇薇，你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吧，为了钱可以出卖灵魂。”
    “哪有，原来是这样，真的难为你了。”厉家长辈想抱孙子催着厉廷琛结婚的事情，秦薇薇是知道的，她也被催过。本想学成回国再说，却差临门一脚之时被人捷足先登，原来个中缘由竟是如此。
    一口气说了太多瞎话，苏芸口干舌燥，喝了大半杯水后才继续扯淡：“薇薇，其实我知道厉廷琛他一直喜欢的是你，我不想当插足者。既然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孩子，我便想着等孩子出生后就离婚。可厉廷琛被家里逼迫，和你分开，心中郁闷，一直觉得我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小人。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不顾我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会动手！”
    苏芸把她昨晚看综艺笑到东倒西歪，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后撞的几处淤青给秦薇薇看，人证物证具在，可信度高了不止一点。
    “他还打你了？？”秦薇薇看了苏芸胳膊，小腿上几处明显的淤青，震惊里多了一些气愤。
    把袖子放下，苏芸点点头说：“其实也不怪他，被迫和不爱的人结婚，他有气，也只能对着罪魁祸首的我撒。”
    秦薇薇一口否定了她和厉廷琛的关系：“芸芸，你误会了，我和厉廷琛的确是青梅竹马，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苏芸想让系统读取一下此时秦薇薇的心理，这话到底是为了遮盖想抢男人的目的还是因为信了自己的说辞。
    不过系统以不符合规定为由斩钉截铁拒绝了她。
    不读便不读，苏芸并没有太在乎，多半是前者占比百分之九十，后者占比百分之十。
    “我不知道薇薇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有感觉，他一定喜欢你。哎，本以为只用熬一年等孩子出生，是我太天真了。”
    苏芸没有说秦薇薇和厉廷琛是两情相悦，只说了厉廷琛单方面的情意，为了让秦薇薇觉得她伪装得很好，并没有暴露。
    “芸芸，你多心了。无论什么原因，你们既然结婚，他就是你的丈夫，要负责任。作为朋友，我一定会好好说说他的。”
    真假参半的谎言往往最为致命。苏芸的全套说辞，大体与事实相符，但又修改了一点小细节，传达的信息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日回家，厉廷琛问起苏芸为何最近总是和秦薇薇见面。她顺势把秦薇薇从头到脚夸了一通，不是阿谀奉承，是货真价实的真心话，弄得厉廷琛云里雾里。
    “我问了陈伯，他说说你晚上总睡不好，特意定做了个助睡眠的抱枕，刚送到了，我给你拿来。”择日不如撞日，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时机，苏芸决定今天就把人形抱枕送出去。
    厉廷琛听闻，心底竟淌过了一丝暖意。自己被失眠折磨的事情她都特意找陈伯问过了，还准备了东西，有心了。
    当他看着苏芸拿出个比她人还大的盒子，预感有些不妙，打开就看见苏芸的大头照，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芸为了剧情需要，撒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谎，前面所有的胡说八道与下面一句相比都相形见绌。
    “笑起来不挺好看的吗，为什么总板着脸。”
    厉廷琛愣住了，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嘴角好像真的在上扬。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这个想法剥夺了工具人管家陈伯唯一的存在价值。
    “助睡眠的抱枕为什么印了你的脸？”
    “我看你醉酒那晚抱着我睡得很香，死马当活马医，想了个法子。”苏芸笑笑，把抱枕环抱在胸前，调皮玩起了自己的角色扮演，“厉总厉总，抱着我你就能睡好啦！”
    说完还从抱枕后探出头，吐了吐舌头补充道：“别误会，我说的是抱枕。”
    这番操作的杀伤力堪比核弹，厉廷琛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也不是为爱守身的痴情种，哪里招架得住。伸手一拉把苏芸连抱枕一起揽入了怀里，附身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后低声道：“助睡眠，抱枕恐怕不太行吧。”
    此时此刻的苏芸回想起了看《追光吧，哥哥》时被油到脚趾抠出卢浮宫时的尴尬。
    到底是谁给了霸总们勇气做出一吨吸油纸都不够用的油腻举动？
    拜托各位总裁们，作者们，清醒一点，这不叫霸道，这叫油腻！
    挣脱掉厉廷琛的怀抱，苏芸把抱枕往他身上一推，娇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刚转身回了房里，苏芸再也忍受不了了，坐在床沿干呕了两分钟才顺过起来。
    【至于吗？】
    销声匿迹了好一会儿的系统发话了。
    “怎么不至于，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嗝屁了。”苏芸拍拍烦闷的胸口，方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那你给广大总裁朋友们出出主意，要怎么办才好？】
    “别的不说，请尊重女性好吗？没有尊重的霸道不都是耍流氓吗？？还有，不要被渣浪营销号天天推送的洗脑包扯领带，吐烟圈，壁咚骗了，油到令人发指啊！！！”
    除了被油到怀疑人生，事情进展倒是挺顺利的，厉廷琛明显对这个听话的小娇妻来了兴趣。为了秦薇薇深夜买醉也没过去多久，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大猪蹄子。既然口嫌体直，当初装什么深情。
    苏芸还没骂够，门外便传来了厉廷琛的声音：“睡了吗？”
    “啊，已经躺下了，有什么事吗？”
    “下个月初是爷爷的七十大寿。老人家喜热闹，玩心不减，要开个大Party。到时候富豪圈里的人都要来，你跟我一起去，好好准备一下。”
    爷爷？
    原来还真有这号工具人存在。人设都被妈妈抢占了，还以为已经下岗了呢。
    苏芸问系统，就业成功的爷爷对女主是个什么态度。
    【爷爷喜欢秦薇薇，一直想让她做孙媳妇儿，对半路杀出的女主很不待见。】
    “又是喜闻乐见的女二推了一把爷爷，诬陷是女主做的，或者是女二事前告诉女主错误的情报，害她送了大忌的礼物被教训了，然后事后装无辜的剧情么。”
    九不离十了。】
    “真没劲，不如我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打他们个出其不意！”苏芸的脑袋瓜子开始飞速运转，一条妙计横空出世。
    系统读取了她此刻的想法，发自肺腑地感叹说：
    【太狠了，心疼男主，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了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失策了，竟然还差三千多才能申榜
    第19章 信仰能不能纯一点？
    【前三章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能不能自己看一下原文，熟悉剧情，别老再问我了。】
    系统借此机会提出了诉求。
    “那不行，我不能抢了你的工作，况且它不值得我再为它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苏芸毫不在乎，眉毛一挑，轻蔑地说。
    【那我还要感谢你为我提供工作岗位不成？？】
    虽说无语至极，但这个事情上系统拿她也没啥办法。按头看她也能闭上眼睛。
    “不说这个了，收藏怎么样了？要上夹子了吧。”
    上夹子指的是晋江的收藏夹推荐。每篇V文刚入V的时候都有一次机会。按照千字收益排，是增加曝光和收藏的一次绝佳机会。很多文都是靠这个一飞冲天，鲤鱼跃龙门进入万收的行列。
    【收藏涨势不错，夹子马上就能上了，你从现在起写的内容就是上夹子后的新章节。】
    苏芸盘算了一会儿，她有信心，只要把握住上夹子的机会，便可一举达成万收，“正合我意，重点就是爷爷的生日。不过还有一段时间，这中间的垃圾剧情，一笔带过就行。”
    她口中的垃圾剧情便是和厉廷琛稳步培养若即若离的感情。苏芸感觉此举犹如走钢丝，无时不刻她都担心万一没把握好度，厉廷琛来个“霸王硬上弓”，自己要如何是好。
    不过事情真要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别说什么万收，时间回溯了。士可杀不可辱，她会直接选择当场咬舌自尽，开启下一段美妙人生。
    而这次她绝不会再当网文编辑了。
    按照原文，厉廷琛爷爷的生日会，上流聚会，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而且是白若水第一次公开亮相，她内心忐忑不安了好久。
    特别是给厉廷琛爷爷准备的礼物，更是博得好感的绝佳机会。此时的白若水已经对厉廷琛心生情意，想在厉家众人面前扮演好妻子无可厚非。
    为此，她特意找了秦薇薇商量送个什么好，秦薇薇的狐狸尾巴就漏了出来。故意告诉她个踩大雷的东西，害白若水惹了众怒，事后装可怜道歉说自己也不知道。
    奈何白水若智商欠费，竟然没有怀疑便相信了她，还说不用自贼，不怪她。
    既然如此，苏芸决定先发制人，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拨通了秦薇薇的电话。
    “薇薇啊，跟你商量个事情，下个月不是厉家爷爷的生日嘛。你知不知道老人家喜欢什么？我正愁要送个啥呢。”
    “哎哟，这段时间忙店子的事情，你不提这事儿我都快忘记了呢。我们家也收到了请帖。”
    秦薇薇在苏芸的怂恿下，准备开一家面向年轻人的新潮珠宝店，自己亲自操刀设计。
    本来以秦薇薇的家境，随便找个工作，或者家里蹲都是神仙日子。苏芸隔三差五就给她灌输女性觉醒思想。当代女青年要奋斗，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创造价值。加上秦薇薇愿意去国外深造，说明不是个无可救药的棒槌，一来二去还真被她说服了。
    为了能尽一份力，苏芸还历经千辛万苦做任务换了一个技能点，买了心愿技能卡，提升了珠宝鉴赏能力。任务的艰难程度她已不愿再提，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为什么她要为了女二的事业，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同心协力红红火火搞起了事业。
    人一忙起来，有了目标，情情爱爱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秦薇薇和厉廷琛不怎么交流了，也没空旁敲侧击打探二人的相处细节了。倒是因为店子的事情，几乎每天苏芸和秦薇薇不是见面就是煲电话粥，男主的存在感断崖式下跌，读者都快忘记这号人了。
    “我问了厉廷琛，他说老人家信佛，可以送个玉佛啥的。我来征求下我们大设计师的意见。”
    苏芸根本没有问厉廷琛要送什么好，送玉佛是原文里秦薇薇为了坑她说的。厉家爷爷确实信佛，但信仰不纯正。早些年找了个江湖道士算了一卦，说什么命里和玉石犯冲，自此他把家里所有的玉器都砸了。
    这为了推动剧情的设定有多硬呢，往金刚石上砸能给人家砸出个窟窿。
    原本是秦薇薇的一条计策，却被苏芸拿去反将了一军，秦薇薇听完愣了好几秒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廷琛真的建议你送玉佛？”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苏芸装作漫不经心回答，“他爷爷我也没见过，不知道喜好。你要是没啥更好的意见，我就送这个了。”
    烫手的山芋现在到了秦薇薇的手中，她自然知道玉器在厉廷琛爷爷那里是大忌。而厉廷琛竟然会建议苏芸送玉佛，摆明了挖坑把她往里推，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难道真如苏芸所说，厉廷琛处处与她为难，想法设法要把她赶出厉家，甚至不惜耍手段利用自己爷爷？
    如果不指出来，或许是个让他们尽早离婚的好办法，但厉廷琛他真的值得我这么做吗？回国后苏芸一直在想法设法，不遗余力地帮自己。她在珠宝方面的眼光也别具一格，和自己一拍即合。高山流水遇知音，放弃朋友真的值得吗？
    可与厉廷琛青梅竹马的感情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秦薇薇陷入了两难的泥沼，一边是情投意合的爱人，一边是难得一遇的朋友。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苏芸绕路走却不知道前方有个坑。
    “生日送玉佛不觉得不够喜庆吗？我倒是觉得可以换个别的。”
    “这么一说确实，生日送点预示着长命百岁的东西好像更好点。”苏芸在心中窃喜，这段时间的倾情付出总算开花结果了，秦薇薇总算觉醒了！即便没有明说出玉佛背后的秘密，但也有提醒自己不能送这个了。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关键时候，系统又插嘴了。
    “那就别问。”
    【你这种两头骗的，他们对个口径不就穿帮了。】
    不知道该不该问只是随口的开场白，不问那是不可能的。
    “你当我这段时间的辛勤付出都白干了？？况且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拿不出来了，他们谁都不提的。”
    转眼便到了厉廷琛爷爷生日宴的前一天，苏芸小心翼翼把精心挑选的玉佛装进了盒子，没让厉廷琛看见。
    之前厉廷琛问起礼物的事情，她也只说准备好了，厉廷琛压根没想起玉器是禁忌的事情便也没多问。
    “对了，我不是还有个工作吗？他们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了，班到底上不上的啊。”晚上敷着面膜，苏芸时隔多日，想起了自己不是无业游民的事实。
    【白若水结婚后没多久就辞职了，没他们的戏份了。】
    “卧槽，那我的钢琴心愿技能卡岂不是浪费了，知不知道一个任务点有多难挣啊！！”苏芸一个咆哮，面膜没挺住冲击掉到了地上。
    系统一看这阵势又是一口飞来横锅，撇清关系说：
    【当时可是你自己说要努力挣钱不跟厉廷琛结婚的，所以需要工作，这锅我不背。】
    苏芸弯腰捡起面膜，又敷回了脸上，拍了拍。事情过于顺利，她心情好得没办法，“哦对哦，我都忘记了。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天白若水可是表演了一首钢琴曲，惊艳了全场，挽回了些面子也不算完全没用吧。】
    女主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这个设定已经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还表演什么，明天过后离婚就提上日程了。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别忘记了！”
    系统越来越感觉最近苏芸有些蹬鼻子上脸，尽情使唤自己不说，态度也是恶劣至极，不治治她的威风可不行。
    【最后的机会了，干嘛不弹一曲？你不是最享受聚光灯和称赞了吗。】
    苏芸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但被坑太多次练就的敏锐嗅觉提醒她系统突然变得这么积极不太正常，恐怕有什么猫腻。
    “你把道具商城打开给我看看。”
    系统一听，打起了哈哈：
    【你都没任务点了，啥都买不起，还看啥？】
    “你如此积极肯定有鬼。我记得每个道具下面有一排特别小的字，我之前没注意看，我现在要仔细瞧瞧。”
    没想到苏芸竟然观察如此细致入微，也算吃N堑，长一智了。
    “我日你大爷，果然有诈！！！！！”苏芸指着心愿技能卡最下面的一行她找来放大镜才勉强看清的小字怒吼道：“技能竟然是有时效的，正好今天过期！！！”
    【失策了。】
    系统小声嘀咕了一句，本以为又能坑她个措手不及的。
    苏芸又看了眼文笔润色卡的说明，还好是永久有效的。思考一下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一分钱一分货。她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心愿技能卡比文笔润色卡便宜那么多，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要再耍小聪明了，赶紧助我万收离开，你也好放个假。”苏芸懒得跟系统计较，来来回回都习惯了。
    她转而把明日的关键点又强调了一遍：
    “记得明天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第20章 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到了厉廷琛爷爷生日宴的当天早上，苏芸不到五点就起床了。
    厉家对生日宴相当重视，专门请了发型师，化妆师，搭配师到家里来，一条龙服务，不需要她动脑子。
    原文里白若水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处处都显得拘谨。明明设定是落魄千金，从前家里也发达过的，难不成是拆迁的暴发户？钱跟上了，情调没跟上？
    苏芸的人生字典里是没有“怯场”这个词的，只要不是注定百分百丢人的场面，她都能表现得从容不迫。毕竟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纯白色的真丝镂空路肩晚礼服上随意点缀着淡色的花朵，包裹着的曼妙腰身若隐若现，蝴蝶样式的半透明高跟鞋衬得纤细笔直的腿部曲线越发诱人。
    厉廷琛看到她的时候在原地愣了起码愣了十秒，第十一秒便不由分说把她懒腰抱起转身往卧室走去。
    这段时间他忍得太难受了，苏芸这个小妖精，明明是她主动的，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打起哈哈，欲擒故纵，弄得他心痒痒，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怎么说都是领过证的合法妻子，哪有不让碰的道理。
    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跑了。
    “厉廷琛你放开我！！”苏芸的四肢如兔子在空中胡乱扑腾着，心想着完了完了，果然撩过临界值了。
    厉廷琛不顾她的挣扎，附身凑到耳畔，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根，压低声音带着挑逗的语气问：“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样子小妖精在耳根涂抹了香水，是淡淡的花香，很是好闻。性感妩媚里又多了几分清新，让人欲罢不能。
    苏芸只感觉耳根处传来一阵酥痒，她浑身颤抖了一下后随即而来的就是翻江倒海的恶心眩晕。肚子里空空如也，真呕出来只能是胃酸了。
    “别闹，今天爷爷生日......迟到了可不行......”
    苏芸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挤出来一句话，如果厉廷琛再不放开她，这句话将成为她的临终遗言。
    被她逃了这么多次，厉廷琛当然不会轻易放手，“不着急，还有时间。”
    好在苏芸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还没死透，临终遗言硬是断断续续又挤出来一句：“我还没见过......爷爷......掐点到......不太好......”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得亏厉廷琛不是瞎子，看出了苏芸脸色不太好，总之先把她放了下来。
    “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苏芸说得在理，长辈的生日踩点去不好，加上她现在身体也不舒服，厉廷琛便想着等晚上回来再好好收拾她。
    两人上了车，苏芸靠着窗户休息了一会儿，算是缓过劲来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苏芸料想到了会有今天，不过好在今日一过，孩子拿掉，上夹子万收，她就要和这个垃圾世界说再见了。
    “爷爷还没见过你，我们到了先过去打招呼。”厉廷琛看了眼右手手腕的名贵手表，到会场离Party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打招呼够用了。
    Party安排在一个豪华五星级酒店的一层，外面围了一圈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保镖，还有专人查看请帖，确认无误后由礼仪小姐领着进入大厅。
    “真”上流社会的聚会。
    接待的人看到厉廷琛，鞠躬叫了一声“少爷”。苏芸没忍住新奇捂住了嘴巴，原来小说电视剧里的场景放到现实里竟是如此违和。
    “我们先去跟爷爷打招呼。”
    苏芸跟着厉廷琛绕过大厅往里走，到一个门口挂着“VIP室”牌子的房间处停下了，房间内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放声大笑。
    厉廷琛敲了三下门，开门的是秦薇薇。两人对视愣了几秒，秦薇薇侧身让出位置转而和他身后的苏芸+打起了招呼。
    “我的天，芸芸你今天也太好看了吧。仙女下凡辛苦啦。”秦薇薇拉着苏芸的手，让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兴奋地说道：“项链是我送你的那条吧，果然配你好看呀。”
    商业互吹怎能少得了苏芸？
    秦薇薇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的短款晚礼服，很是俏皮可爱。
    “哎哟，我还以为是哪个掉落人间的精灵呢，原来是我们薇薇啊。这笔直的大长腿，白皙的肌肤，我感受到了语言的贫瘠。没有任何一个词能描述你的美！”
    两人又来来回回大战了几回合，没分出个高下，倒是说着说着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厉廷琛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知道这两人经常联系，没想到已经关系好到了这个地步。
    女人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和秦薇薇胡闹中，苏芸把厉廷琛爷爷也在房间里的事实抛到了九霄云外，把他干晾着了几分钟。厉廷琛爷爷对她的第一印象可想而知有多糟糕。本就不待见，现在甚至降到了冰点。
    苏芸笑着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厉廷琛爷爷冷哼了一声，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在他心里秦薇薇才是钦定孙媳妇人选。厉廷琛妈妈没跟他打招呼先斩后奏找了苏芸这么个没身份没地位没教养，要啥没啥的乡下人，让他很是恼火。
    秦薇薇尴尬地帮衬着说了一些自己和苏芸正在筹备珠宝店的事情还被回怼说“女人乖乖在家相夫教子就好”。
    “这厉家上上下下都什么人啊，虽然知道是车间流水线的性格，但听到这种话，还是让人火大。”苏芸皮笑肉不笑，脸上比花儿灿烂，心里骂爹骂娘。
    【毕竟要制造冲突。】
    “谁跟你说制造冲突就是弄个千篇一律的工具人啊。退一万步讲，工具人就工具人吧。把社会环境，家庭教育，时代背景造成的思想冲突写清楚，也能规避掉脸谱化啊。”
    【你为什么对网文的要求那么高啊，你一个网文编辑，干嘛有着出版社编辑的野心。】
    “人不能有梦想的吗？”
    最后还是秦薇薇提醒说到时间了可以去大厅了，一触即发的氛围才有所缓解。
    宾客陆续到场，Party正式开始。
    厉廷琛爷爷先上台讲了三十分钟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苏芸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和年会上吹牛逼的领导一样，台上的人乐在其中，自我陶醉，台下的人只想说“能不能快点”。
    自助餐的菜品倒是山珍海味一应俱全，苏芸就没停过嘴，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演戏。
    期间不少人都来跟她这个新晋厉太太打招呼。她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啥话题都能聊上几句，平日里多看书总没坏处。
    肚子快把礼服撑破的时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秦薇薇和厉廷琛也正好围着厉廷琛爷爷在说话，苏芸决定实施计划。
    她来到厉廷琛爷爷面前，把一个包装尽显城乡结合部雍容华贵气质的盒子递了过去，笑着说：“爷爷，今天是您七十大寿，孙媳妇儿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厉廷琛爷爷的表情虽然还跟苏芸欠了他五百万一般，但好歹是收礼物的那方，会场里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便勉为其难接过说了声“谢谢”。
    拆开层层如同中秋天价月饼似的包装，厉廷琛爷爷看到那块安详地躺在盒底，晶莹剔透的玉佛之时，脸一下子白了，气得把盒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大声训斥道：“好啊，你在咒我死是吧！”
    苏芸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哆嗦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眼里噙着泪珠，紧咬着嘴唇，无辜又惊恐的眼神投向了秦薇薇和厉廷琛二人。
    “海娃”和“妈已经走十年了”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演技，横扫各大演技奖项只是时间问题。
    稍微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刚才吃多了，差点打了个饱嗝。
    厉廷琛上前捡起了盒子，看到里面的玉佛，脸也白了，转过身对着惊魂未定的苏芸就是一声怒吼：“谁让你送玉的？？”说完就伸手过来拉她。
    苏芸在内心默念了一声“START！”后，用严重违背物理学定律的姿势，朝《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作者牛顿见了都能揭棺而起的方向摔了过去。
    “啊！”一声惊叫后，苏芸重重撞上了一旁服务生刚收拾干净的移动餐桌，然后“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就是现在，血！”苏芸顾不得剧痛，对着系统发出了信号。
    看宫斗剧里，小产的妃子们都会流血，为了制造视觉冲击，也管不上科学不科学了，流就行了。
    只见她纯白的礼服被渗出的血慢慢染成了鲜红，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神。
    “血，血！！是不是我的孩子出出事了，啊啊啊！”苏芸痛苦地捂着小腹，撕心裂肺哭喊着。
    秦薇薇第一个反应过来，朝人群大喊：“快打120！还有拿毛巾过来！”
    然后上前抱住她，轻抚着苏芸头一个劲安慰说：“别怕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放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薇薇，怎么办......我的孩子，孩子是不是没了！！啊啊啊，我该怎么办？？”苏芸扑进秦薇薇的怀里，紧握着她的手，浑身因为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颤抖着，语无伦次哭成了泪人。
    她有十足的信心凭借这段巅峰造极的演技一举拿下今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第21章 牛顿力学
    “好了好了，够了，是不是流太多血了？”苏芸演戏的期间看了一眼下半身，已经血流成河，颈动脉大出血也不见得有这么夸张的，赶紧叫停了系统。
    【这就够了？不是要冲击一点吗？】
    别说，系统还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小产又不是身中数刀。不跟你废话了，我要装晕了，千万记得把孩子拿掉！”
    说完苏芸便一个眩晕倒进了秦薇薇的怀里。
    装晕是个技术活，苏芸怕笑场露馅问系统能不能暂时让她失去意识，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算了，现实里应该没有盯着看是不是装死装晕的人。万一演砸了，借口说晕了但又醒了就是。
    没一会儿，救护车便来了，两个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急救队员抬着担架飞奔到苏芸身边。她微微挣开了眼，却发现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影。
    陆晚舟？？
    没听说是急救科的医生啊，况且不是八百年前就杀青了吗？
    苏芸压根没给他安排剧情。不要擅自加戏啊！
    两急救队员把她抬上担架，陆晚舟冲过来看了一眼血迹，拿出胸前口袋里的小手电，掰开苏芸的眼睛，照了照。
    然后愣住了。
    糟糕，被发现了！
    真晕和假晕的人瞳孔对于手电筒照射的反应当然不一样，苏芸一个医学白痴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还别说刚才还因为光太刺眼，她还眨巴了下眼睛。
    懊恼和气愤在胸口蔓延，怎么总有人在关键时候坏她好事！
    苏芸还是低估了备胎的自我修养和觉悟。
    陆晚舟像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焦急地喊了声：“快快，把人抬上救护车！”
    在心中舒了口长气，“我可能爱上男二了，这什么神级的理解能力和应变能力？”苏芸在心中彩虹屁狠狠夸了一顿陆晚舟。
    系统：【既然这样，那就留在书里呗。】
    苏芸：“不了不了，放过我吧。我现在想到周四还没排榜就头疼。”
    系统：【这就是社畜的顶级觉悟吗？】
    作为苏芸的丈夫，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厉廷琛当然也跟着秦薇薇一起上了救护车。
    “医生，她是孕妇。流了那么多血，是不是孩子......”秦薇薇话没说下去，
    虽说是意外的孩子，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没有哪个母亲能承受这个打击。
    为了逼真，陆晚舟还神色紧张，装模作样给苏芸上了呼吸机，打了点滴，针当然没戳进去，他哪里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孩子，大人都不一定能挺过来！”
    陆晚舟忙碌间抬眼瞥了两人一眼，厉声呵斥道。说完还问司机师傅能不能再快点，病人的情况非常紧急。
    秦薇薇吓得打了个哆嗦，捂住了嘴巴，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暗中提醒了苏芸不要送玉佛，她却还是听厉廷琛的送了。方才也分明是厉廷琛的拉扯才导致她摔倒的。
    对待一个怀孕之人，怎能如此粗鲁？况且苏芸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
    难道厉廷琛真的想利用爷爷把苏芸赶出厉家？
    思及此，秦薇薇怀疑厉廷琛是故意拉扯苏芸让她摔倒想把孩子弄没的。
    现在不仅孩子大概率没了，连苏芸都有生命危险。
    秦薇薇内心的自责和愧疚如凶猛的海啸一般将她淹没。
    如果当初直白告诉苏芸玉佛不能送，如果能早点相信厉廷琛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其实刚回国知道苏芸怀孕的时候，她也有过和厉廷琛一样恶毒的想法，但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被苏芸的真诚打动了。
    她渐渐发现苏芸是一个有主见，有思想，有上进心，对朋友真心真意的好女孩。
    系统：【恭喜，你已经彻底让秦薇薇倒戈了。】
    “太好了......太好了......”苏芸闭着眼睛躺在颠簸的救护车里。怀疑的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巨大的成就感让她的眼里渗出了泪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系统：【洗/脑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苏芸：“会不会说话？这叫循循善诱！浪子回头金不换，秦薇薇前途无量啊！”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秦薇薇呜咽着用手抹去了苏芸的泪痕，她以为苏芸是因为失去孩子的痛苦才流泪的。
    即便孩子是个意外，但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也对肚子里的孩子产生了感情，准备好当一个好妈妈。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而此刻的厉廷琛的内心还是一团乱麻，完全没理解状况。自己不过拉了苏芸一下，也没用力，怎么就摔倒了？摔倒就算了，怎么突然就孩子没了，人也生命垂危了？
    而且她摔倒的角度也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这些细节早就无关紧要了。
    秦薇薇开口把刚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眼厉廷琛的表情。
    没有关心没有自责，反倒充满了事情发展偏离预期的疑惑和不解。
    本来只想借机除掉孩子，却弄巧成拙把大人也一并搭了进去。
    弄不好便是两条人命，怎么收场？
    陆晚舟知道对面一脸没跟上事情发展表情的男人就是厉廷琛，便又继续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说：“家里有孕妇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医生，是我们的问题。请您一定要救救我朋友。”陆晚舟的责怪加深了秦薇薇的自责，但她又无能为力，只得一边啜泣一边连声道歉。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也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陆晚舟后面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秦薇薇在回答，厉廷琛全程一言不发。
    他还在思考，如果牛顿力学成立，那么苏芸就不可能朝那个方向摔倒。
    苏芸：“陆晚舟是神吗？？为何能如此机智？？”
    系统：【你之前不还嫌弃人家吗？真香了？】
    苏芸：“对！真香了！我决定了，他苦日子熬到头了，后面的男主就是陆晚舟了！”
    系统：【中途换男主读者可不得给你寄刀片。】
    苏芸：【哎哟，那是她们自己猜错了男主，不怪我。】
    在救护车往医院飞驰的途中，系统还给苏芸看了最新的读者评论。不过因为她闭着眼睛，AR是用不了了，只能靠念的。
    【女二这是完全被女主招安了吗？】
    【男主也太惨了吧，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男二太会读空气了，我想看女主和男二在一起了。】
    不过文里她当然不可能真的让自己流这么多血也不存在系统帮忙，所以写的是事先准备了装满鸡血的血包，然后戳破。被几个读者吐槽说bug太大，周围人都是瞎子，这都没发现。
    本就是漏洞百出的文，多几个bug，少几个bug根本无所谓。苏芸毫不在意。
    收藏也离万收只差一丢丢了，她按捺不住要和垃圾世界说再见的激动心情。
    到了医院，苏芸被火速推进了手术室。陆晚舟把火急火燎赶来做应急手术的护士都支开了，才笑着说：“好啦，起来吧，累了吧。”
    苏芸听闻，缓缓睁开眼睛，吐了吐舌头。陆晚舟想着眼睛闭久了，怕白炽灯晃眼，还用手在她眼前挡住了光亮。
    “你也太聪明了！”苏芸爬起来，竖起大拇指，给陆晚舟比了一个大大的赞，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过奖了，哈哈哈。你快把我吓死了，进去就看见你躺在血泊里，还以为发生什么了，结果竟然是鸡血。实话，流产而已，鸡血用太多了。”
    按照苏芸的计划，孩子应该在刚才那一番折腾里安详去往天堂。但半路杀出个陆晚舟，漏了馅，逻辑说不过去了。
    苏芸：“能把孩子再弄回来吗？”
    系统：【你以为是声控的吗？】
    苏芸：“难道不是吗？？”
    对于苏芸来说，她只用动嘴，动手都是系统，还真是声控。
    系统：【孩子还在你肚子里，我一直有不祥的预感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便没着急拿掉。】
    苏芸：“机智！”
    她的脑瓜子一转，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来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等下你帮我把孩子拿掉，然后出去跟他们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但孩子没保住。”
    陆晚舟一听，明白了她的计策，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个小机灵鬼。”
    “你也不赖！等住个几天院，我就和厉廷琛离婚，还能要到一大笔补偿，我妈妈的医药费，我妹妹的学费绰绰有余。外面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子叫秦薇薇，是我朋友，开了个珠宝店，我之后打算和她一起搞事业。”
    “诶？我怎么不知道你对珠宝还有研究？”陆晚舟纳闷了。
    苏芸伸出食指连着脑袋一起，左右晃了晃，意味深长地说：“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按照她的指示，找来妇产科的医生，做了引产手术。眼睛一闭一睁没有任何感觉，还好系统没在这种地方强调什么真实体验。
    两个小时后陆晚舟才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如释重负地告诉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二人，大人已无大碍，但小生命成了天使。
    秦薇薇掩面失声痛哭，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嘴里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只要人没事。”
    而厉廷琛，还在和牛顿力学较劲。
    甚至想调取监控，找几个权威物理学家来算算。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第一个世界就完结啦，写死我了。
    第22章 只有男主受伤的世界（完）
    苏芸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秦薇薇包括厉家上上下下都来了。特别是听说孩子没了的厉廷琛工具人妈妈，哭得撕心裂肺，把她儿子狠狠骂了一通。
    眼泪是为谁而掉的可想而知了。
    秦薇薇忙前忙后，又是煲鸡汤又是莲子羹，一点毛病都没有的苏芸在床上被伺候得整整胖了两斤。
    甚至萌生出了娶她回家当老婆的冲动。
    “芸芸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秦薇薇削了苹果切成块，放进塑料碗里，插上牙签，递给苏芸问道。
    苏芸低头，不甘和委屈在眼里打转，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想离婚。”
    “我支持你。离婚后你若是想重操旧业弄音乐，我出资给你办个公司。当然我还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经营咱们的珠宝店。”秦薇薇见她情绪低落，温柔地抓起她的手安慰道。
    “哎，想赶我何必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就是苦了我的孩子。”苏芸摸了摸因为伙食太好鼓起的肚皮，“要是能顺利离婚，我当然跟你一起！”
    “我爱你！”秦薇薇激动地紧紧抱住了她，意识到苏芸还是病人，慌乱间松开，似乎想起了什么，带着坏笑问：“芸芸啊，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陆医生是不是有点什么？”
    “发小而已啦。”
    “我看不止吧。陆医生一天来看你十几趟，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只是发小我可不信。”
    说曹操曹操到，陆晚舟今天第五次来查房了。
    “怎么样，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陆晚舟提了一袋水果，放在了床头。
    秦薇薇起身打招呼，来来回回多次她和陆晚舟也算熟络了，便开起玩笑说：“陆医生，今天都问五次了，没病也能被你问成有病了。”
    “哈哈哈哈，有这么夸张吗？”陆晚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坐不住，没病人的时候就想来看看。”
    “还有，之后来别提东西了，柜子都快装不下了。”
    苏芸在一旁调侃说：“你们俩啥时候变这么熟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她都笑出了声。
    门口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厉廷琛。
    这几日他也天天都来看望了，不过陆晚舟，苏芸，秦薇薇三人对他没一点好脸色。说不上几句话就以病人要多休息为借口把他赶走了。
    “厉总，你来得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苏芸正了正身子，开门见山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我们离婚吧。”
    毕竟是厉廷琛有错在先，后面包括厉廷琛高高在上的爷爷在内的人都来劝还是没能动摇苏芸的决心。
    这个婚她是离定了，出院后便搬出了厉家，到秦薇薇家里住下了。
    厉廷琛想不通青梅竹马秦薇薇怎么会处处帮着苏芸，两个人不应该是情敌吗？而且秦薇薇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爱理不理，几次想找她好好谈谈都会拒绝了。
    他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离婚程序稳步进行着，同时在厉廷琛签字离婚协议书的当天晚上，达到了万收。
    “快！万收了，老娘要走人了！！！”
    苏芸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在床上翻滚了十几个来回，笑声能把房顶掀翻了。不得不说有钱人家的房子隔音真不错。
    系统：【你不把书完结吗？】
    苏芸：“？？？过关条件不就是万收吗？？？”
    系统：【是这样，但不写完，岂不是辜负了一万个读者的期待？】
    苏芸：“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有精力回应她们的期待。太监就太监吧。”
    在晋江，文入V后，有最低更新要求，如果长时间没有更新会被解V并且返还一半晋江币给买过V章的读者。
    系统听她一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发言，厉声呵斥道：
    【作为一个编辑兼作者，太不负责任了吧！】
    苏芸：“可拉倒吧你，休想让我多在这书里多留一分钟！！！”
    系统也就口嗨一下，它当然知道这套对苏芸不管用。
    【话说，要是厉廷琛没有拉你，计划不就泡汤了？】
    苏芸：“那我就自己撞上去，方法总比困难多。”
    虽然苏芸绝对不可能为了不能当饭吃的责任心，留在这里把文完结，有收益还能考虑一下，白打工？没门！
    不过，她还是有些在意文之后会怎么样，便问：“那我不写了，文是就这么放着吗？写个请假条？”
    系统：【你说个大致走向和结局，会自动写下去的。】
    苏芸：“我日你大爷！！！！有自动写的功能你竟然还让我呆在这里写完？？”
    苏芸怀疑系统背后有个写手团队，文笔润色卡的数值就对应了千字三元，四元，五元之类的档位。
    “让我想想之后怎么发展，先把文名改成《只有霸总受伤的世界》。”
    “白若水离婚后，厉家给了一大笔钱。和秦薇薇创业，进入世界五百强，妈妈病治好了，妹妹也在慢慢恢复。”
    “我在考虑女主是和女二在一起呢，还是和男二在一起呢。”
    系统：【那男主呢？】
    苏芸：“男主？谁？厉廷琛？没他什么事了，想干嘛干嘛去。”
    系统：【行吧，倒是挺符合文名的。】
    如果和女二在一起的话，文的分类会变成百合，苏芸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男二这个宝贵的机会。
    “重点放在她俩怎么一步一步把事业做大做强的，写一部女性励志传奇。男二就是女主坚强的后盾，是她心灵的港湾。”
    至此，长达几个月的折磨终于迎来了终焉，苏芸望着过万的收藏数晃了神。
    除了呕心沥血掉了几层皮外，她也有些别的感触。
    首先，作者是真的不容易，再者，老生常谈，编辑也不容易。
    最后，书中的一个个人物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是真实而鲜活的存在，有喜怒哀乐，有爱恨情仇，虽说读者能看到的只是作者写出来的那部分。但或许每本书都和这里一样，时间在流逝着，故事在上演着。
    真要说，快走了还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不过这一丢丢的不舍马上被下一本书冲淡了。
    系统给她提前透露了关键词：
    古言，重生，复仇，虐渣。
    ====================
    # 重生复仇虐渣
    ====================
    第23章 重生复仇虐渣
    “我一个现言编辑，为什么还要管古言的文啊！！”
    再次回到之前的虚无空间，成功的喜悦那是一丁点都没有了，苏芸大吼了一声。
    晋江古言组，衍生组，纯爱组，现言组各司其职，不存在现言的编辑掺和古言的事情。
    系统：【你不是不记得自己在古言组待过两周的事情了。】
    苏芸：“......”
    的确如系统所说，她在古言组待过两周，之后就觉得不适合申请转到现言租了，期间好像有拒签过几篇文。
    还真是锱铢必较，新账旧账一个都没落下全要结清。
    系统还没把第二篇文的信息调出来，苏芸的吐槽之魂再次燃烧了。
    “古言，重生，复仇虐渣，几个词一出来，套路我已经明白了。我一直很想问吐槽，为什么重生了智商会突飞猛进啊！！
    就女主到最后快死了才发现眼瘸被渣男利用，被姐妹算计，被继母陷害的智商，重生不顶用啊，要换脑子啊！！
    很多事情，就算知道走向和结果，本人能力智商不够也什么都做不了。”
    系统：【你的问题无解，再来一次还这么蠢，谁愿意看？】
    苏芸这会儿开启了机关/枪/模/式，没空回答系统的疑问，而是继续滔滔不绝说：“一般男主都是第一世郁郁不得志默默暗恋女主，女主重生后发现他的好帮助他飞黄腾达。说明什么？说明这男的没用啊！
    还有不是我受害者有罪论啊。女主家里，是个人都看她不顺眼。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女主能被所有人当敌人，说明不仅智商不够，情商也不够啊。”
    系统：【你这就是受害者有罪论。】
    苏芸：“那先不谈这个。说是重生复仇虐渣，本质大多还是宫斗或者宅斗，还有点权谋。不过就那点权谋要素的小儿科程度，还不如不写。争权夺势堪比过家家，主角成功全靠反派集体智商掉线。有这种送分反派，女主第一世竟然最后才发现中计，男主还需要女主帮才能成事，简直离谱啊！！
    系统：【所以笔给你，你来写啊。】
    在现有的框架下，想写出花来，真的不是容易事。把权谋写得引人入胜是个法子，中国五千年历史，凡事涉及到争权的，哪个不是阴谋诡计环环相扣，一步定生死。
    不过这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和自己对于历史的独特理解，根本不是临时抱佛脚能速成的。
    苏芸是个历史爱好者，管他是正史还是野史，都喜欢读上一读。谈不高大上的“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只是茶余饭后的乐子罢了，不足以写出让人回味无穷的政治斗争。
    系统有预感，放任她继续说，三天三夜不会停的，赶紧转移了话题：
    【忘记说了，每次成功过关可以获得5个任务点，上本书里购买的文笔润色卡永久生效。】
    “还算有点良心，要不然每次的5个任务点都只能用来买坑爹的文笔润色卡。”苏芸鼻子一哼，想起奋斗在签约线上时被文笔润色卡狠狠坑了一通的经历，“废话少说，快点把下一本书的信息发给我。”
    【每次废话一堆的不是你自己么？真是锅从天降。】
    系统抱怨了一句，便把第二本书的信息调了出来。
    书名：《四皇子，不可以》
    全文字数：10003（连载中）
    收藏数：5
    评论数：2
    非V点击：10
    大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丞相唐知见的爱女唐婉秋痴恋三皇子李逸成，用娘家的权势助他登上皇位。本以为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她深爱的丈夫竟然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唐怀柔有染。直到被废了后位，打入冷宫，家破人亡，孩子相继惨死才意识到竟是被人利用了！含恨自缢后重生回十六岁，这一次她要叫渣男贱女好看。顺便从前默默无闻的四皇子李逸之怎么看怎么顺眼......
    苏芸看完表情逐渐凝重，从脚底升起一阵无力感。
    “怪不得只写了最低签约字数。”
    短短不到两百字的大纲，槽点能绕地球两圈。
    第24章 历史讲究严谨
    “要求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被废了后位，打入冷宫，家破人亡，孩子相继惨死才意识到竟是被人利用了？之前得有多瞎。
    同父异母的妹妹？又是嫡女庶女的宅斗套路？
    还有这皇帝未免也当得太失败了，皇位传给谁看女主脸色？看女主爹脸色就算了，需要看女主脸色，不如女主当皇帝算了。
    让渣男贱女好看？怎么让他们好看？贱女是妹妹，一个院子里的总有点办法，还能让皇子好看？那还是女主当皇帝好。”
    苏芸的嘴漏了风，从十分钟前起就一口气没喘把绕地球两圈的槽点不厌其烦一一列出。
    正当她还意犹未尽，想继续攻势的时候，下一秒钟，便身处一个古代的房间。
    系统竟然二话不说，直接给她传送了，就为了堵住她的嘴。
    “卧槽，我还有好多问题，怎么就给我传送了？？？”
    系统：【刚才那么多时间问，光顾着讲废话，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苏芸：【我日你大爷！！！至少原文给我看看吧！！】
    系统：【有啥好看的，就是死了，然后又活了。】
    苏芸：【这还用你说？？】
    反正也就写了一万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开头是和渣男贱女的一段闹心对话，然后被赐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
    女主噼里啪啦把两人一众数落后说句：“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然后就归西了，醒来发现重生回了嫁给渣男前的某一天，以超强的适应能力，瞬间接受了时间回溯的神奇自然现象，从宅斗开始逆天改命。
    苏芸四处查看了一阵，和电视剧里冷宫的陈设如出一辙，清冷得很。
    从梳妆台上一面破碎的铜镜里，她看见自己面色惨白，穿了一身素白色的单衣，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垂下，头上只插了一根简单的梅花木簪。
    方才的不快被一扫而光。
    古代，真的是古代！
    在冷宫里的打扮寒碜是寒碜了点，但上次穿这样的衣服还得追溯到小时候去公园照相扮格格，前段时间汉服火了一把，苏芸嫌麻烦没赶上车。
    正在兴头上，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快渣男贱女就来了？
    苏芸赶紧清了清嗓子，准备迎接等下的一场大战。
    结果进来的是一个侍女，系统说叫雪影，打小就服侍女主。
    “娘娘，好歹吃点吧。”雪影从盒子里拿出了几盘成色不太好看的菜放到桌上说。
    ？？？
    苏芸的头顶冒出了三个醒目的问号。
    为什么自己能听懂她说的话？
    “系统，你也太不严谨了吧。宋代后白话文虽与现在并无太大差别，但发音是古汉语的发音，穿越回去就绝对听不懂的。
    古汉语的发音大致经过三个时期的变化，西周到汉的上古音；南北朝到唐的中古音；宋到清的近古音。发音和现在有着千差万别。
    就比如《诗经》的青青子衿，上古音是：cen cen cilumu kelumu，中古音是：ceng ceng ci ginmu，近古音是：cing cing zi gin。”
    苏芸作为历史爱好者忍不住在这些毫无用处的地方锱铢必较。
    系统：【你在跟我科普？】
    苏芸：“没有没有，就是没忍住。”
    刚说完，苏芸看了眼盘子里的菜品，竟然有辣椒！
    “辣椒在明朝末年才传入我国，并且最开始是作为观赏植物而不是拿来食用。辣椒之前，最常用的辣味调味料是花椒，吴茱萸和生姜。而这之中用量最大的是花椒。从这世界的服饰来看，不是明清两朝，菜品里不可能出现辣椒的。”
    系统：【我搭载了最新百科系统，还能实时搜索，需要你来教我历史？？】
    苏芸：“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我就是随口一说。”
    系统：【所以你审核签约文的时候也是这个标准？？】
    苏芸：“哪能啊，按这个标准古言就绝迹了。”
    虽然苏芸每次看到不符合史实的描写，都会膈应一下，但也没啥办法。分类选个“架空历史”，你写皇帝坐着兰博基尼上朝也没啥能说的。
    “娘娘，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好歹吃点吧。”雪影见苏芸一直不说话，以为她因为伤心没胃口，便端起一碗白粥送到了她面前，带着恳求的语气说。
    “不，你误会了，我可不难受，他俩啥时候来？”
    第25章 去爬山吧
    “话说这文就写了前三章，后面的剧情我又不知道，要怎么改啊。”
    把不符合史实放一边，几盘菜味道还是不错的，连着粥被苏芸吃了个精光。
    系统：【一部分自动生成，一部分你可以自由发挥。】
    一听说能自由发挥，苏芸来劲了，自定义人生模拟RPG，还有这等好事？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签约。
    晋江古言签约相对于其他频道来说稍微简单点，不少作者都会采取曲线救国的形式，即准备一篇只写了前三章的古言，签上了立马锁文转组去自己想去的频道。
    其实所谓的古言好签不过是错觉罢了。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是石头怎么曲线救国都不顶用。
    趁着渣男贱女还没来耀武扬威，吃饱喝足的苏芸决定好好思考下改文的大方向。
    吸取上次的教训，她决定先以不变应万变。
    吐槽归吐槽，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原封不动用原文的剧情再试一次签约。
    万一瞎猫子撞上死耗子碰上好这口的，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古言组有个叫碧瑶的编辑，苏芸在古言组待过两周，和她有过接触。
    她就喜欢各种古早风的狗血剧情，美其名曰能把狗血发挥到极致也是一种新颖。
    “皇上到。”
    “贵妃娘娘到。”
    屋外传来两声响亮的吆喝，炮灰配角们终于要闪亮登场了。
    苏芸整理好衣襟，拍了拍袖子上灰尘，闭眼深呼吸酝酿了会儿情绪，进入了状态。
    正所谓不抱期待，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皇上李逸成走进来的时候，苏芸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颚线，忧郁的眼神，还有那把人馋哭的身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般的鬼斧神工是来自打造了第一个世界《学园Handsome》风男主和《凡尔赛玫瑰》风男二的建模师。
    苏芸：“卧槽，怎么回事？换建模师了？不是跟着B站小广告学了三个月的那个了？晚餐给他加鸡腿儿，也太好看了吧。”
    系统：【没换，不过搞到经费了。】
    苏芸：“嗯？？哪来的经费？？买彩票中奖了？？”
    系统的穷酸程度她在第一个世界已经充分领教过了。
    系统：【你上本书的VIP收益。】
    ？？？
    好家伙，怪不得说分不到钱，原来是用到这里了。
    这招高，真的高！
    这波是我千辛万苦坑我自己。
    苏芸正准备和系统大战八百回合，好好说说钱的问题，依偎在李逸成身边的唐（苏）怀柔嗲声嗲气开口了：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这年头的女青年，谁没看过几集宫斗电视剧？
    苏芸模仿着剧里塑料姐妹花扯头花时的经典表情，不甘示弱回击说：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姐姐，你误会了。妹妹是听说你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特意过来看看的。”苏怀柔委屈巴巴地往李逸成身边靠了靠，娇着声道。
    李逸成皱着眉，沉着脸一挥袖，呵斥说：“苏芸，放肆！你怎么跟柔儿说话的！”
    得亏苏芸这个名字在古代也没啥违和感，万一叫个啥“苏美丽”，“苏艳芳”的可不得分分钟笑场。
    “李逸成！你好狠的心。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什么宁负天下人也不负我原来都是一派胡言！你竟然和旁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狼狈为奸，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上面这段是苏芸即兴发挥的，系统没给她看原文，她自然是不知道作者写了啥。
    纯粹胡编乱造一通，足足过了把瘾。
    系统：【这些话人家皇上可没说过。】
    苏芸：“管他说没说，没说就给我现在加上！”
    “苏芸，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跟朕说话？”李逸成被她怼得额头青筋暴起。
    “我看你就是心虚。”苏芸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君子动手不动口，很显然李逸成空有一张帅脸，本质是个没本事的小人。
    见说不过了，便嚷嚷：“来人！给我把这个怨妇拿下！”
    闻声，几个侍卫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把苏芸擒拿住了。
    “把碗拿来。”李逸成又喊了一声，侍卫端上来一碗黑不溜秋的东西。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毒药。
    李逸成作为反派还是能成事的一类，没话多的毛病。
    也不叽叽喳喳讲一堆无关痛痒的废话，直接让人掰开苏芸的嘴往里灌。
    也不知道药里放了啥，那叫一个苦啊。
    给苏芸弄得晕头转向，头皮发麻，顾不得其他，倒地前竟然忘记说最经典的台词：
    “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为此，她事后后悔了好长一段时间。
    苏芸：“万一没签约成，时间回溯，给我换成可乐！离谱，里面是啥啊，怎么这么苦。”
    系统：【特制配方，加入了黄连，黄柏，黄芩，苦参，对身体有百益而无一害。】
    苏芸：“我日你大爷！！！”
    ------
    “大小姐，你没事吧。”苏芸眼前一黑后，醒来就看见少女版的雪影用焦急的眼神打量着她。
    “没事，就是有些乏了。”
    苏芸应了一声，按流程问了一句：“今年是哪年来着？”
    雪影一脸狐疑，“大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今年是庆元十四年啊。”
    原文里，回到十六岁后，醒来没过几日便是宅斗定番：游园会，届时几个皇子都会出席，女主在游园会上大放异彩，一改从前的温文尔雅，狠狠给了唐怀柔一个下马威。
    对负心汉三皇子李逸成爱理不理却和从前默默无闻的四皇子李逸之有了交集。
    游园会，赏花会，诗词会，中秋会，名字各不相同，但都是换汤不换药。在各种文里为女主鹤立鸡群，一鸣惊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原本计划是先按着原文走一遍，看看情况再说，但此时苏芸突然心生一计：
    要不，去爬山吧！
    张东升告诉我们，机会啊，得靠自己争取。
    第26章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既然都知道将来渣男贱女坏事做尽，重生后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就行了。何必还给他们掀起风浪的机会？
    况且还是在古代，有千万种方法逃脱干系。
    系统对苏芸的心血来潮的点子不是很赞成，问：【你这是想人把推下山去然后说是自己掉下去的么？不现实吧。】
    苏芸不以为意，她觉得是个不错的注意。
    山上人烟稀少，草木繁多，谁知道哪个不小心就滚下去了。
    系统：【人家好歹是个皇子，身边怎么都得跟几个随从吧，能被你这么推下去？】
    苏芸：“这种细节不用在意。我就跟他说要说点悄悄话，去悬崖边看看风景不就行了。”
    系统：【你不觉得离谱吗？】
    哪里用得着系统提醒，她一个王牌编辑能不知道离谱吗？什么离谱的没见过？
    但这些文一开始就是离谱到家的设定，只要接受度放宽点，什么都不是问题。
    原文的设定是游园会，苏芸让系统改成秋日登高望远，死缠烂打了好一会儿都没成功。
    美其名曰：维护文章基本逻辑。
    在这些文里谈逻辑简直就是没事找事，不如安心当个傻子。不思考，不纠结，还能有个乐子图。
    但系统不给换苏芸也没啥办法，“苏东升”是没法当了，只得在游园会上动手了。
    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苏芸觉得闷得慌，便说要一个人去院子里走走。
    有经费后，系统出手那是相当阔绰，丞相府堪比大观园。
    各处假山林立，重峦叠嶂，高低树丛俯仰生姿。廊桥，池苑，花墙诗情画意。
    就是弯弯拐拐，九曲回肠，一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
    苏芸晃悠了好一会儿，脚走得有些酸了，正想着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好巧不巧，迎面碰上了苏怀柔。
    我国古代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正妻只有一个，但小妾想娶几个娶几个。
    丞相风流成性，苏怀柔就是他和一个丫鬟生的。
    虽说生母地位低下也没个名分，但丞相对苏怀柔倒是没有亏待，也是实打实的丞相千金。
    可苏怀柔劣等感作祟，觉得女主嫡出的什么都比她好，自幼心生妒忌。
    表面是无话不谈的姐妹，背地里天天扎娃娃诅咒她不得好死。
    “姐姐，不是在房间休息吗？天凉了，小心染了风寒。”苏怀柔见了她，赶紧迎了上来，摸了摸她冰凉的手，“哎呀，手怎么这么凉？赶紧回屋，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苏芸对女孩子向来比男人宽容太多了，特别是好看的女孩子。
    前一秒还想着是不是游园会上一起把她也解决了，后一秒见了少女模样，俏皮可爱的苏怀柔，心又软了。
    不谈内在，谁不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啊。
    要怪只能怪系统的建模师过于努力了。
    两人有说有笑回了房间，苏怀柔把丫鬟们支开，神神秘秘关上了房门。
    她凑到苏芸身边，带着坏笑说：“姐姐，过两天的游园会，三皇子也要来吧。”
    原文里女主瞎，从头到尾没发现“好姐妹”和自己的丈夫很早便狼狈为奸，鬼混到了一起。
    苏芸看着兴奋不已的苏怀柔，实在不明白女主得蠢到啥地步才能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
    “对啊，怎么？你看上去很开心呀。”苏芸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当然，我是为姐姐开心啊。”苏怀柔戳戳她的胳膊，撅着小嘴，“姐姐和三皇子进展如何？”
    苏芸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装模作样品了起来，换了几个姿势后才幽幽开口道：“该做的都做了。”
    “什么？？？”苏怀柔一听，大惊失色，猛得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还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这拙劣至极的临场反应，不堪一击的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把女主耍得团团转笑到最后的？
    强忍住喷涌而出的笑意，苏芸弯腰捡起了茶杯，诧异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苏怀柔意识到反应失常，连忙故作镇静，牵强附会解释说：“只是没想到姐姐和三皇子进展如此迅速，有些吃惊罢了。”
    傻白甜苏芸肯定不会骗她，但她也实在不相信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
    复仇虐渣文虽然不讲逻辑，人物脸谱化，剧情降智，但广大人民群众还是喜闻乐见，对其偏爱有加是有道理的。
    不过就这么一个小事情，看苏怀柔因为一句瞎话乱了阵脚的样子，苏芸心里便已乐得合不拢嘴，全身上下神清气爽。
    要是从头到尾这个调调，除了可能有点腻，作为快节奏，大压力生活下的调味剂是很不错了。
    生活已经够苦大仇深了，看文还是爽点好。
    豆瓣，知乎，微博上隔几天就有人吐槽现在晋江不行了，金榜文一个比一个离谱，作者像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
    题材千篇一律，剧情幼稚拉胯，跟风盛行。
    不是人工糖精就是爽文打脸，娇软，摁在墙角亲能占据半壁江山。
    难道苏芸她一个王牌编辑不懂吗？
    都是有眼睛，读过书的人，怎么可能不懂。
    但现实就是这类题材受欢迎，吸引人，有收益。
    没有人会跟晋江币过不去。
    归根结底，一来是读者换了一批人，年龄呈下降趋势，口味不一样了。
    二来，被生活折磨到体无完肤，累了一天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享受仅有的个人时间，谁要看主角在文里受苦受难啊！
    甜，爽就够了。
    苏芸的网文市场现状深度剖析进行到一半，被苏怀柔打断了。
    “姐姐，我先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该是方才的爆炸消息让她乱了心神，又因惊慌失措失了态，怕继续待下去有暴露的风险，便匆匆逃离了。
    反正都在一个府上，想收拾苏怀柔什么时候都可以，苏芸这会儿还是把重心放在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送李逸成上西天。
    她问系统：“有没有无色无味，验尸也不会被发现的毒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心脏麻痹的那种。”
    系统：【没有。】
    苏芸又继续问：“那能不能安排个刺客行刺？”
    系统：【要安排你安排，我没这个本事。】
    ？？？
    之前不是说可以自由发挥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行了。
    系统：【这不属于你可以自由发挥的范畴。你得搞清楚定位，在这个世界里，我是开发者，你只是玩家。】
    苏芸算是明白了，所谓的自由发挥其实是资本主义下的民主：扯淡。
    忽然，她想起刚才在院子里溜达，深处有片人工池，心生一计。
    “把李逸成设定成旱鸭子总行吧。顺便把后院深处那池子的水深弄成两米的。”
    苏芸又去实地考察了几次，确保万无一失。
    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为游园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丞相设宴，京城的王侯将相都会来捧场。
    平时古装剧，古言小说看多了，多多少少对古代会有些误解。
    幻想着穿越过来进宫和皇上来个旷世绝恋或者和王爷弄个你侬我侬，有志向点的，大施拳脚成就一番伟业。
    其实真要来了，堪比蛮荒时代的条件，分分钟能把习惯了便利生活的现代人逼疯。
    没有电子设备反倒成了最微不足道的点。
    新鲜劲一过，苏芸也遭不住了，怨声载道，说打死也不要再给古言的文了。
    文里设定，她作为丞相长女，才貌双全，诗书达理，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游园会当日会为众宾客露一手琴技作为开场，还有书法展示的环节。
    和幼儿园“六一”文艺汇演如出一辙。
    苏芸本人是：
    琴？不会。
    棋？五子棋和飞行棋有一战之力。
    书？做文字工作的，字写得难看不太可能。只不过毛笔字不是有手就行的。
    画？裱个框便是抽象派大师的水平。
    考虑到这个情况，只能寄希望于心愿技能卡了，起码得弄个琴和书的。
    她让系统把道具商城调出来。
    道具名称：心愿技能卡
    所需点数：5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获得需要的技能。
    ？？？
    等等，之前不是只需要一个任务点吗？怎么突然翻了五倍？
    系统：【之前那是限时的，现在这个是永久的，在之后所有的世界都生效。】
    说白点就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
    苏芸现在一共就只有五个任务点，以后指不准还有啥地方得买点奇奇怪怪的道具。做任务换取点数堪比登天，不能随便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
    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她决定不买心愿技能卡了，到时候瞎弹瞎写就行。
    既然游园会注定会鸡飞狗跳，不如玩个大的，也好让四皇子死心别喜欢自己了。
    按理说，女主上一世应该已经看清了人间冷暖，男人是靠不住的东西。
    这一世换个男人不也有重蹈覆辙的风险吗？
    也不知道原作者是想写最后女主辅佐四皇子登上皇位，自己母仪天下，还是放弃了无限江山，两人隐居山林。
    前者，要求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如指望母鸡下蛋。
    后者，江山，它真的很香啊！
    第27章 小丑竟是我
    苏芸去街上掏了几件丑绝人寰的衣服和首饰。
    主体紫红色的外衫上绣满了各色的牡丹花，穿上它你一定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
    簪子，耳环还是一套的，完美体现了抽象大师独特的艺术理念，凡人肯定是看不懂的。
    一切准备就绪，转眼到了游园会当日。
    现场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苏芸早早爬起来，换上精心准备的衣服首饰，对着铜镜开始鼓捣。
    这几日她都没有施粉黛。
    梳妆台上摆的铅粉，胭脂，唇脂，眉黛等一系列工具，先把会不会用放一边，光看样子就是对身体危害巨大的。
    特别是那个铅粉，重金属天天往脸上抹，怪不得自古红颜多薄命。
    按着计划，她应该化一个村头翠花妆，怎么土气怎么来。但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这张脸不能随便折腾，作了罢。
    三皇子李逸成和四皇子李逸之是一起到的，隔老远苏芸便瞧见了少年版的李逸成。
    好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人群里发着光，怪不得女主陷那么深。
    倒是旁边那四皇子，明明是主角，怎么风头就没旁边的配角盛呢？
    要说难看肯定不是，也许是个人审美的问题，苏芸总觉得他尖酸刻薄，不近人情。
    苏家人发现她穿了一身花衣的时候已经晚了，觉得丢人但又不能让她回去换，只能狠狠瞪了她几眼小声责备了两句。
    苏怀柔凑到她身边，轻声询问说：“姐姐，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挺好看的吗？”苏芸不以为意，笑着说。
    “这......”苏怀柔的表情一眼难尽，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为了让她在今日的游园会上出丑，苏怀柔也下了几个套。
    虽不清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结果上是“天助我也”。
    而这一切，因为系统没给苏芸看前三章的内容，她根本不知道。
    李逸成见她的样子，明显脸上闪过了嫌弃的一丝不快。不过为了争夺皇位，丞相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现在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苏芸。
    他酝酿了一通违心的赞美之词，竟然被一旁的四皇子抢先了。
    “苏大小姐这身牡丹争奇斗艳真是别出心裁。这朵是冠世墨玉，乃黑花之首。这朵是迟兰，这是红楼春梦，这是二乔，这朵是酒醉杨妃，花色花貌各不相同，各有千秋，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每种的寓意也都不同。实在佩服。”
    ？？？
    苏芸迷惑地眯起眼睛，打量着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的李逸之。
    看来这人不仅没用，还瞎。
    她尴尬地笑笑，谢过了李逸之的“好意”。
    丞相请两位皇子入内上了坐，苏芸主动凑到了李逸成的身边。
    “殿下，芸儿给你倒酒。”她尖着嗓子给李逸成倒了一小盏酒，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李逸成只觉得今日的苏芸怕是吃错药了，勉强维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往旁边挪了挪说：“芸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呀殿下，芸儿只是见到殿下开心而已。”
    李逸成半只脚已经入土了，她这番迷惑操作完全是为了恶心李逸之，让他赶紧死心，这故事没他的戏份。
    苏怀柔在不远处紧紧握着酒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苏芸碎尸万段，却只能假装风轻云淡和一旁的婢女交谈着。
    她不断安慰自己不着急，等下有苏芸好看的。
    “芸儿，要开始了，过来准备一下。”苏夫人唤了一声，招呼她过去。
    翘首以盼的琴技表演要开始了。
    “殿下，芸儿我去去就回。”不得已苏芸给李逸成抛了个媚眼便走开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一旁只顾着喝酒的李逸之，刚才自己的举动他应该尽收眼底了，但却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变化。
    原文里描写女主琴技高超，不竞不求，空灵渺远，两手如鸾凤和鸣，不沾染一丝浊气。为了配合惊鸿一曲，当日特意着了一身红衣，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凤钗斜插，修长白皙的脖颈嫣红透白，似笑非笑的嘴角，不食人间烟火又透了几分若即若离的妩媚。
    苏芸现在穿得像村头的老姑，注目程度毫不逊色。
    这才刚在琴前坐下，各家小姐公子议论纷纷的声音便此起彼伏。
    “苏家大小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穿这身衣服还没施粉黛，真以为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系统：【问你最后一次，真不买心愿技能卡？等下丢人现眼可别怪我。】
    苏芸：“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怕什么。”
    系统：【我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面子就是拿来丢的。
    苏芸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刚才对她着装指指点点的众人，其实知道一旦琴声响她起，丞相府大小姐还是那个大小姐，小看不得。
    可万万没想到传入耳的不是云起雪飞，婉转悠扬，也不是波澜壮阔，气吞山河。而是指甲在墙壁上挠出的尖锐刺耳的声响。
    苏芸闭起双眼，作悠然自得的陶醉状，身体还时不时配合着曲子前倾后仰，手指快速地拨动琴弦，要不是亲耳听见这“天籁之音”，光看她样子还以为是高山流水绕梁三日呢。
    “还请苏大小姐琴下留人！”苏芸期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喊了一声。
    她等的就是这一句，要是再喊晚点，她自己也会被这“杀猪”的琴声击倒了。
    苏芸立马收手停下演奏，起身，一脸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一旁丞相和夫人的脸已经从红到白再到绿，眉毛快拧成了一股。
    苏芸的存在一直给苏家挣足了面子，今日再三一反常态，难道是被夺舍了？
    李逸成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忍着没出生，却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就是李逸之的表情没啥太大的变化。
    经这么一折腾，总不能滤镜还没碎吧。
    就在一切都按照苏芸的设想发展之时，李逸之起身了，苏芸从脚底板到天顶盖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逸之走到她跟前，拿起琴仔细查看了一番，敲敲琴身的木头，又拨了两根弦听了听声响，道：“这琴我刚才看了一下，外表虽然看不出来，内层木头应该被腐蚀了，导致琴体的震动和鸣有偏差，琴音自然就不准了。”
    这下换苏芸的脸变绿了，她完全没理解发生了什么。
    系统：【苏怀柔为了让你出丑，提前给你换了个坏琴。女主提前试弹的时候发现了。】
    苏芸：“卧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系统装起了无辜，【当初有看前三章的时间，你光顾着讲无关紧要的废话，怪我咯。】
    苏芸只觉天旋地转，头昏脑涨。而现在跟系统这个坑爹货扯皮也不顶用。
    可恶的苏怀柔坏我好事，看来留她一条生路不是明智之举，等解决了李逸成得赶紧也把她送去作伴。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这琴是我准备的，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年代久远，我拿出来后没有仔细检查，外表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是我的疏忽。姐姐真的对不起，你罚我吧。”
    苏怀柔见事情败露，赶紧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掩面哭成了泪人。
    还没等在气头上的苏芸开口，李逸成护短心切，先开口了：“芸儿，怀柔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依我看来没有责罚的必要。”
    ？？？
    苏芸感觉现在张嘴，喷出的熊熊烈火能把这个垃圾世界烧成灰烬。
    有一首打油诗特别能形容自己：
    数码宝贝四天王,
    哥谭市里你最忙。
    麦当劳里你站场,
    扑克牌里大小王。
    不过最让她无法理解的还是李逸之。
    一般人不是应该顺着气氛一同嘲笑自己然后滤镜破碎彻底拜拜么。为什么就他这么爱多管闲事？
    丞相和夫人过来打了圆场，说自家招待不周，给在场宾客赔过不是便让苏芸和苏怀柔两人下去了。
    “殿下，真是谢谢你哦。”苏芸转身离开前皮笑肉不笑地对李逸之说。
    而这句话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发自内肝的，充斥着无处倾倒的怒气。
    “苏大小姐不必客气。”李逸之完全没察觉到她死寂一般的表情代表了什么，轻描淡写回了一句便转身回了位子上。
    出师未捷身先死，好在游园会才刚刚开始，有的是机会。
    系统：【你费那么大力气到底是为了啥？】
    苏芸：“为了让这个四皇子认清女主就是个棒槌，今日之后不要再来纠缠，他根本没有当主角的命。”
    系统：【那你这文要怎么继续写下去哦。】
    苏芸：“当然是我当皇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
    苏芸：“实在不行，那就让我爹当皇帝！我混个公主玩玩也不错。”
    虽说李逸之的古怪行为偏离了苏芸的计划，但她暂时还没想时间回溯，她倒要看看李逸之到底在盘算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已经受够没有抽水马桶的古代了。
    赶紧混到签约，万收了走人比什么都重要。
    第28章 书法奇才
    游园会请了个戏班子来唱台，戏剧苏芸完全不懂。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叽叽歪歪在唱什么一个字没听懂，倒也乐呵。
    她全程凑在李逸成身边，嘘寒问暖。又是倒酒，又是剥葡萄皮，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李逸成适应能力不错，一来二去也习惯了，熟练地配合着她的表演。
    戏唱完，休息了一会儿，喜闻乐见的书法环节来了。
    光写字当然没意思，是和作诗绑定的。
    规则倒是挺民主的，不强制，自愿报名，给个主题轮流作诗写在纸上，供众人评判。
    苏芸作为东道主，没有不参与的道理。
    下人们给发了笔墨纸砚，邻近九九，主题便定为了重阳。
    苏芸哪里会作诗？
    对于现代人，高考过完，文言文都看不懂几句了，瞎写也很难憋出几个字。
    她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有关重阳的诗词。
    最有名的莫属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苏芸：“话说他们知道这些诗吗？”
    系统：【不知道，你要是愿意，你就是苏白，苏维，苏清照。】
    苏芸：“别别别，尴尬。”
    既然是为了出丑，写正经诗肯定不行，万一他们有点文学素养，能品出点东西，自己岂不是就鹤立鸡群，一鸣惊人了？
    这不行。
    但瞎写一通还真是一个字憋不出来，纠结再三，她决定顺其自然，把决定权交给自己的手而不是脑子。
    苏芸也不着急下笔，像个“之乎者也”不离口的私塾先生，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颇有作弊的嫌疑。
    等到差不多到时间了，她才回到位子上，装模作样拿起笔，开始在纸上画。
    为什么是画不是写呢？因为你很难把纸上那些仅用曲线和直线连接起来的东西称作“写”出来的。
    每一列都是用一笔画成的，五言绝句画下来用的时间比剥颗橘子还短，也怪不得她不着急了。
    关于书法，苏芸觉得只要不是什么大家，力道雄浑，字体娟秀这些看出来不难，但什么铁画银钩，鸾漂凤泊，龙蛇飞动啥的上升到意境的东西哪里看得出来。
    就算是《兰亭集序》的真迹，遮住王羲之的名字，谁知道是天下第一行书。
    苏芸作为东道主，第一个展示了她的大作。
    原本平静的湖水里突然炸进了一颗天雷。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春蚓秋蛇，我现在去抓只鸡来，在纸上撒把米，鸡都比她写得好。”
    “苏大小姐是不是生病脑子出问题了？”
    “我看是江郎才尽，做不出诗了，随便乱画了几笔。”
    一而再，再而三出糗，苏夫人忍不了了，使劲把她拉到一边，气得直跺脚。
    为了颜面，也只是低声喝道：“芸儿，你这写的什么东西？你看看多少人在看你笑话？”
    苏怀柔在一旁心底乐得手舞足蹈。
    她事先在苏芸用的墨里偷偷加了东西，一是会影响下笔的手感，二是不知道是啥神奇的化学物质的作用，写完后没一会儿颜色便会消失。
    因为混进去的不均匀，只有部分会消失，字会变得断断续续。
    不过，反正苏芸是瞎画的，根本无所谓，甚至她都没感觉出来。
    她此时在心中暗喜，这下李逸之总该知道女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棒槌了吧。
    沾沾自喜还没一会儿，事情又有点不对劲了。
    李逸之起身，不慌不忙拿起苏芸的大作，先是放在桌上摊开仔细品了品，一边看还一边意味深长地点头，要不是实在没人看明白苏芸胡乱画得一团是什么东西，还真会以为他在欣赏什么流芳百世的书法杰作。
    他转身对众人说道：“我看苏大小姐这写得是狂草吧，颇有几分怀素的意思。提笔群鸿戏海，收笔舞鹤游天，整体矫若惊龙。像这个菊字，笔锋雄浑，而这个犹字，铿锵有力。敢问苏大小姐是师从哪位大师？”
    苏夫人一看事情有转机立马附和道：“正如四皇子所说，芸儿最近的确请了个狂草的老师，练得正勤呢。”
    “苏大小姐这首写重阳的诗也颇为精妙。菊开犹阻雨，蝶意切于人。亦应知暮节，不比惜残春。妙啊妙啊。”
    ？？？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苏芸都以为自己眼瞎了，她一时半会儿忘记了本来的目的，推开李逸之把自己的大作捧在手上，从头到尾细细观摩了一番。
    难道自己真的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旷世奇才？随意乱画的几笔竟然就有龙飞凤舞之意？只是她左看看，右看看，又把纸倒过来看看，依旧看不出李逸之说的“菊”字和“走”字到底在哪里。
    而且，那脱口而出的诗又是怎么回事？
    可问题就出在就算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李逸之在胡说八道，三岁小孩的随意涂抹都比纸上那堆玩意儿好看。
    可因为根本没有人懂什么狂草，说不出个门道。在这里强行出头，万一真是自己有眼不识慧珠，苏芸就是那百年一遇的书法奇才，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自讨没趣？
    而且皇子开口了，谁敢提出异议？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众人的态度峰回路转，纷纷拍手叫好、没想到苏大小姐在狂草上也有造诣。
    李逸之的一番迷惑到不能再迷惑的操作把苏芸彻底整懵圈了。
    他是不是有病啊！！！
    第29章 你在威胁我？
    “我现在有点怀疑李逸之也重生了，这是披着单重生皮的双重生啊！！！”
    苏芸哭丧着脸，狠狠瞪了李逸之一眼，三番两次多管闲事，匪夷所思，定有蹊跷。
    系统：【谁知道呢，每一步都是惊喜不是更有意思？】
    苏芸：“少来这套，你只是不想告诉我，想看我受折磨而已。”
    系统：【那可不是，放你进来是受苦赎罪的，又不是来享受人生的。】
    它叫【拒签者复仇系统】而不是【人生体验系统】，心情好的时候能帮帮自己已经是大发慈悲，不幸中的万幸，还是自己更生现实点。
    既然李逸之也可能跟自己一样重生了，那这套计划应该行不通了。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向着自己这边的，总之先把他放一边，先解决李逸成。
    “殿下，坐了这么久芸儿有点胸闷透不过起来，想和你去院子里走走。”苏芸再次凑到李逸成身边，娇着声拉了拉他的衣袖说。
    即便心里有千百万个不愿意，和苏芸单独相处也是增进感情套牢她的必要之举。
    忍字头上一把刀，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处顺着她比较好。
    “那我陪芸儿去院子里透透气。”
    现在也是王侯将相，公子小姐们讲废话的时间，两人和丞相打了声招呼把下人支开，往院子里走去。
    “不知殿下最近在忙些什么？”虽然李逸之一只脚已经跨入了鬼门关，是半个死人了，但能多打听一点消息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苏芸要利用仅剩的时间多套点东西出来。
    “太子此次御驾亲征大获全胜，父皇对他颇为赞赏。他趁机拉拢了不少此前维持中立的朝中重臣，怕是要撼动他的地位不是件易事了。”
    从古至今，不是嫡长子争皇位哪曾有过易事？
    即便是位居东宫的太子，要从虎视眈眈各路人马中保住太子之位也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
    “那殿下可有打算？”
    “三日后，为太子凯旋接风，父皇连同众皇子要进行围猎。”
    围猎？
    你们一个个看上去也不像满族人，有事没事搞围猎干啥？
    满人的祖先是生活在白山黑水间的游牧民族，清朝皇室在入关之后，仍然保留了狩猎的传统习俗，通常会在每年的秋天在承德木兰围场举行大型围猎活动，称为“木兰秋狝”。
    除此之外，一年四季也会举行围猎活动，叫法也不尽相同。春天叫“春蒐(蒐为搜的异体字）”，夏天叫“夏苗”，秋天叫“秋弥”，冬天叫“冬狩”。
    “然后呢？”李逸成的话只说了一半，苏芸还猜不出能在狩猎场上能设什么局。
    “我已事先求问老师，他让我到时众皇子都在争抢表现时，一只猎物都不要抓。如果父皇问起，就回答今年已举行过多次围猎，鸟兽也需繁育，自己不愿意杀生以干天和，也不想在这种地方跟兄弟们争一时的长短。”
    ？？？
    好家伙，这不是道光皇帝立储中的一次关键事件吗？咸丰帝便是问了自己的老师杜受田才有了此举。道光帝称赞他说这是有帝者胸襟才说得出来的话，当时就在心下确定了他为皇太子的人选。
    人家道光皇帝那会儿还没立皇太子，在两个儿子间反复横跳，耍点小心机还有机可趁。现在已经立了太子了，小聪明能管用不？
    不过，管用不管用，皇帝怎么想的苏芸也不知道。李逸成便是靠着各种小细节一步一步登上皇太子之位的，估计老皇帝就吃这套。
    李逸成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疑虑，继续解释说：“太子虽屡次立功，在朝中支持者众多，说他是将来当之无愧的储君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大。太子野心勃勃，背地里拉拢了不少父皇身边的近臣，连父皇都有些忌惮他的势力了。
    我虽武艺权势不及太子，但优势在于文采优秀。父皇是个重感情的人，与其在能力上争长短不如在感情上下功夫。”
    所谓物极必反，当皇帝的猜疑心更是重，你若乖乖的等朕百年，只要不犯重罪，皇位妥妥是你的，毕竟废太子不是儿戏。但你若心急如焚，暗度陈仓，小动作不断，何去何从便不好定断了。
    这是从皇帝的角度，从太子的角度便是另一套理论了。
    只要一日没有登上帝位，都得提心吊胆。虎视眈眈的兄弟，蠢蠢欲动的皇叔，稍不留神就太子位不保。那就得尽量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拉拢人心，让皇帝即便有所不满也无法轻易拿自己开刀。
    “殿下精明。”苏芸听完附和了一声。
    这李逸成对局势的把握精准，对自己认识透彻，头脑看上去也算精明，不像个孺子不可教也的棒槌。怎么就和苏怀柔混到一起对女主过河拆桥，赶尽杀绝？
    苏芸不知不觉已经把李逸成引到了庭院深处起码两米深的池子面前。
    “殿下既然已有对策，那便不必心急。有什么需要苏家做的，尽管吩咐。”
    “芸儿，等我当上皇帝，便封你做皇后。我会一辈子一心一意对你。”李逸成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苏芸的脸颊，眼里尽是深情。
    男人啊，真是可怕的东西。
    脸不红心不跳说着海誓山盟的誓言，转身就是一个变脸被刺。
    “多谢殿下，能得到殿下的青睐是芸儿三生修来的福气。”苏芸心里骂爹骂娘了几句嘴上还是跟抹了蜜一样，“殿下，你看池子里有两只戏水的鸳鸯。”
    苏芸突然用手指了指池子中央，李逸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芸心中默念了一句“下辈子好好做人吧”后，在李逸成身后猛得一推，他整个人跌进了池子里。
    李逸成不会游泳，池子又深，双手双脚在水里胡乱扑腾，大声喊着“救命”。
    正在苏芸冷眼望着湖面，等待着李逸成的终焉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谋杀皇子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苏大小姐胆子不小。”
    苏芸被吓得全身抖了个机灵，惊恐地回过头，李逸之面带着诡异的笑容，站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质问，李逸之不紧不慢反问道：“我没问苏大小姐为什么谋杀三皇子，倒是苏大小姐先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苏芸稳住心神，气势上首先不能输，况且大不了时间回溯就是，不带怕的，回击说：“三皇子水性不好，四皇子难道不下水救人吗？再耽搁恐怕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她转身看了眼求生欲旺盛的李逸成，求救的声音已经比刚才小了不少，呛了好几口水后，呼吸困难了。
    “苏大小姐，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李逸之眯着眼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饶有兴致地说。
    “你说。”
    “我可以帮苏大小姐隐瞒谋杀三皇子的事情，但作为交换，你得助我登上皇位。”
    ？？？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脱离了预期，苏芸有些跟不上状况了。
    李逸之竟然威胁她？？？
    不行，不能慌。
    现在是考验脑子的时候，不能轻易服软让他站了便宜，实在不行，使出终极绝招：时间回溯，即可。
    苏芸仰天大笑了两声，说：“四皇子是在威胁我？”
    “哪里是威胁，只是个交易而已。”李逸之不甘示弱也跟着笑了。
    苏芸方率先发难：“这恐怕站不住脚吧。到时候我只需要说是你把人推下去的，这周围又无其他证人，你要如何应对？”
    李逸之方毫不慌乱，“苏大小姐觉得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这个皇子？”
    “皇子又如何？谁人不知我和三皇子的关系？就算你指控是我推下去的，我没有理由下手，大家自然也不会信。反倒是四皇子你，皇子落水而死，旁边恰好有另一位皇子，你说是巧合，怕是没人会信吧。”
    “苏大小姐果然聪明。不过这事情到底结果如何现在还无法评断，我想苏大小姐也不想冒这个险吧。”
    李逸之所言有理，苏芸虽嘴上如是说，但李逸之毕竟是皇子，地位上比自己不知高多少个等级。真要闹到这一步，会相信谁还真不好说。
    不过，李逸之你想不到吧，老娘有时间回溯的挂！
    没签约前是可以无限修改前三章的，即便签约了，花一个任务点购买时间回溯卡也是能回到任意时间点的。
    呵呵，你威胁不到我。
    苏芸：“系统，快点，给我回溯到重生醒来的那天。这个该死的李逸之不好对付，我要再从长计议。”
    系统：【已经回溯不了了。】
    苏芸：“怎么可能，签约成功前不是可以无限修改前三章吗？”
    系统：【就在你和李逸之大战三百个回合之时，我给你申请签约，并且很顺利，一次性通过了。】
    系统给她弹出了站短的内容。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的签约申请（申签文章：《四皇子，不可以》）已经通过,编辑留言你好~我是古言编辑碧瑶，我的企鹅号是：5196224139，备注笔名与作者名与我联系哦~,请尽快填写合同信息表】
    哎哟，还真签上了，碧瑶果然名不虚传，就号古早狗血题材这口。
    【这个女主我喜欢，有胆识，不靠男人。】
    【四皇子有点东西啊。】
    【走向突然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苏芸还顺带看了几条评论，看起来读者对现在偏离正轨十万八千里的走向反响不错。
    不行，即便这样苏芸觉得也必须时间回溯。
    这个李逸之太怪了，不能跟他扯上关系。
    第30章 注水
    “签约成功后不能无限时间回溯了，我花一个任务点买时间回溯卡还不行吗？我记得之前看道具介绍的时候分明有写包括前三章的。”苏芸努力回想着道具商城的界面，虽说记得不太真切了，但应该是有个补充说明特意在括号里写了包括前三章的。
    系统再次把道具商城的界面调了出来。
    道具名称：时间回溯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签约后，回到任意时间，便于修改剧情（不包括前三章）。
    ？？？
    等等，哪里不太对劲，明明第一次看的时候是包括前三章，怎么前面突然多了一个“不”？？
    苏芸质问系统：“你肯定在坑我，我记得之前前面是没有那个‘不字’的。”
    系统：【天地良心，绝对没有，你记忆出现偏差了。】
    反正死无对证，系统想怎么说怎么说，摆明了不想让自己时间回溯。
    既然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就不信了。
    “成交。”苏芸眉眼轻挑，望着李逸之，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不愧是苏大小姐，爽快。”李逸之俯身，带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挺喜欢的。”
    说完便一个飞跃跳下水装模作样去救在他们博弈期间乘鹤西去的李逸成去了。
    苏芸皱着眉头，戴上了痛苦面具。
    李逸之的不是默默无闻没啥存在感吗？现在看来表演欲旺盛不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心机男孩，未免有些太OOC了。
    此时纠结这个问题也无济于事，苏芸叹了口气，酝酿了会儿情绪，硬挤出了几滴眼泪后便开始往回跑。
    边跑边大喊：“快来人啊，三皇子失足掉进池子里了！！！”
    众人闻声，火速赶到池边，便看到三皇子李逸成口吐白沫眼珠外瞪躺在地上，一旁的四皇子李逸之全身上下湿透大口喘着粗气。
    府里的大夫上前把了把脉，随即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后声泪俱下大喊说：“三皇子薨了！！”
    几个定力不够的小姐听闻都没站稳脚，苏夫人更是昏了过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苏丞相此时也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皇子死在自家院子里，换谁谁都能被吓个半死。
    苏芸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哭到差点断气，拼着命要往李逸成的地方爬，好几个才把她拉住。
    一旁的苏怀柔也好不到哪里去，搞不清状况懵了一会儿后也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事情很快报告到了宫里，整个皇宫都炸开了锅。
    李逸之和苏芸作为唯一两个在现场的人被来来回回审问了多次情况。
    他两人也用不着统一口径，一目了然便是苏芸和李逸成游园会间隙去院子里散步，李逸成失足掉进了池子里。
    池水深他水性又不好，苏芸更是旱鸭子，只能求助于他人。
    半路遇上四皇子，四皇子下水救人，她去通知众人。只可惜晚了一步，还是无力回天。
    怀疑他杀的话，最犀利的切入点便是动机。
    毫无疑问在场的一个苏芸，一个李逸之扒光了都找不到一点动机。
    苏芸和三皇子关系甚好，一个丞相的女儿谋杀皇子，怎么都说不过去。况且她事后几次哭到不省人事，又是自责又是闹着要跟着三皇子一起去了，实在不像是杀人者该有的表现。
    而李逸之，在众皇子里向来是不争不抢，远离政治斗争的存在。平日也就爱玩玩花花草草，逗逗鸟兽虫鱼的，说他为了争皇位谋杀三哥，鬼都不信。
    最后的结论还是李逸成点子背，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自己掉进池子里淹死了。
    来来回回演了好多场撕心裂肺的哭戏，苏芸身心俱疲，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才缓过劲来。
    一波三折好歹是把局势稳定了下来，就是原本好好的计划，被李逸之三番五次打乱，还挨了一通威胁让苏芸很是恼火。
    这人就是带资进组，配角强行给自己加戏。先不管之后如何，暂时表面上的主角他是当定了，为了剧情发展，苏芸除了协助他登上帝位，好像没啥别的选择了。
    李逸成的死让原本要举行的秋日狩猎取消了，举国上下都跟着吊唁了三个月，可见皇上对三皇子还是挺喜爱的。
    这期间为了避嫌，苏芸和李逸之也仅仅是通过书信交流过几次，剩下的时间她便整日无所事事，无聊到发霉。
    李逸成的死对苏怀柔的打击太大了，本是想着乘胜追击把她也一并解决了不留后患，谁知道她自己先哑了火。
    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日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大哭。
    请太医来看过好几次都说是气急攻心，心病，普通药方是医不好的。
    苏芸甚至萌生了一丢丢的感动，李逸成和苏怀柔看来是真爱了。
    若是不考虑道德伦理啥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利用手边能够抓到的所有资源为自己谋求利益，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毕竟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不要脸的和心狠手辣的往往才能成功。
    只可惜他们生来就是配角的命，若是主角，这一路走来都算励志了。
    苏芸度日如年熬过去的日子，写进文里其实就一句话的事情，这就很让人郁闷了。
    没有新内容，写不了新章节，文就断更了。
    网文，日更是基本中的基本。
    迫不得已，苏芸把手伸向了君子所不齿的操作：注水。
    没想到她堂堂一个王牌网文编辑，也有用这张神卡的时候。
    道具名称：水漫金山卡
    所需点数：1个任务点
    触发效果：字数不够时，写废话给文章注水。
    网文收益是按字数算钱的，单纯来说不考虑质量的情况下，自然是字数越多，收益越多。
    不过，缺乏实质内容的注水会导致读者流失，愿意看下去的人变少，综合来看收益也是减少的而且会导致作者口碑下降，往往适得其反。
    不过万事都讲究个度，适度的注水，还是很香的。
    苏芸思索再三，编辑的自尊解决不了现实问题，还是花了一个任务点购买了神级道具【水漫金山卡】。
    水漫金山卡需要她指定注水的具体内容，是写景色呢，还是写人物动作神情啥的。
    她斟酌后决定把笔墨花在描写自己的美貌上。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光成语都足足堆砌了二十来个，再加上一通具体的外貌衣着描写。
    好家伙，硬生生给水出了一章。
    还好是V前的章节，要不然读者花钱看”水淹金山寺”要在评论区把她骂出PTSD。
    第31章 开挂
    【作者也太水了，这一章啥内容也没有。】
    【喝个茶写了三百字，某种角度也是注水天才了。】
    读者小天使们很给面子，吐槽归吐槽，收藏倒是没有掉。
    因为又是新作者号，要走新晋作者榜-入V-上夹子-排榜单的老路。
    现在她在新晋作者榜上的排名靠后，不在首页，曝光量不太好。
    系统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帮忙走后门把名次弄前一点，没办法只能靠着字数和得弄点有爆点的剧情突破重围了。
    三皇子的突然暴毙让原本支持他的势力分崩离析，都在寻求下家。
    太子手段阴狠又生性多疑，对跟自己唱反调的大臣下手很重。
    而苏家是这里面势力最旺的一家，自然受到了处处针对。太子朝上弹劾了苏丞相好几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纲上线拿出来说一通。
    基本可以断定，太子如果顺利登上皇位，苏家在朝中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搞不好还会给按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一网打尽。
    苏丞相这段时间脸上的阴霾就没散开过。
    苏芸找了个完美时机，给苏丞相和四皇子李逸之牵上了线。
    李逸之是个实在人，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便表明了野心想要得到苏家的支持。
    与世无争，生性淡泊的人突然说要争皇位，苏丞相多多少少有些怀疑。
    三皇子的死怕是有蹊跷，但事已至此，识时务者为俊杰，考虑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才是重中之重。
    送李逸之走的时候，苏芸悄悄把他拉到一旁神经兮兮地问了一个深埋在心底的问题：“你是不是对将来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怎么想人突然做出如此之大的改变都不太正常，一定有个契机，而现在来看，这个契机极有可能就是重生了。
    不过如果直接开口问“你是不是重生了”过于奇怪，她便换了个委婉的问法，虽然没得差。
    李逸之一脸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不知苏大小姐所言何意？”
    ？？？
    这回答苏芸着实没想到，她以为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看李逸之的表情又不太像装出来的。
    苏芸不相信，追问说：“恕我直言，四皇子为何不好奇我对三皇子下手的理由？”
    “我问了你会说吗？”李逸之的一双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她反问道。
    “不会。”
    “那不就行了，何必要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话乍一听深不见底，其中的深意苏芸道行不够，无法参透。
    细想，故作高深，实际上说了个寂寞。
    既然李逸之不是重生，那剧情发展只能走两人联手，一路登上帝位后位的故事。
    权谋心机安排得好加上感情线出彩倒是能稳步到达万收，但苏芸没这个信心。
    权谋就够让人头大，还得费心费神演感情戏，这太难为人了。
    况且，按部就班的文注定慢热，指不准要熬个多少年才能万收出去。
    要把重生先知的优势利用起来，还要有点爆点快速万收。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当神棍预测未来了。
    XXX年大雨决堤，XXX年瘟疫肆虐，XXX年重臣大病，随便说几个，分分钟能被当成国宝给供起来。
    苏芸是个行动派，常常头脑都跟不上身体的动作，想到了便会毫不犹豫付诸行动。
    按她的话说，如果脑子里凭空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神的旨意，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苏芸：“现在文的名字是啥来着？”
    系统：【《四皇子，不可以》。】
    苏芸：“改成《重生复仇不如给人算命》。”
    系统：【.....】
    苏芸：“你之前说过，我有一部分决定剧情的权力，毕竟人家作者没写完。重生，重生，先知那才叫重生，但作者又只写了前三章，我哪里知道女主上一世发生了什么？只能瞎编。所以从现在起，我说的事情你都得让它发生。”
    系统：【你在威胁我？】
    苏芸：“哪敢，维持文章基本逻辑罢了。”
    重生文的看点便在利用先知逆天改命，原作者没有写完，不存在先知，也就称不上重生文，这是一个□□裸的逻辑悖论。
    苏芸看准了这点，和系统谈起了条件。
    她这番说辞逻辑上是占理的，系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谁叫它找了本只写了前三章的重生文过来。
    苏芸一跃从玩家变成了造物主，翻身农奴把歌唱，玩得不亦乐乎。
    她谎称自己不知为何每天晚上都会做奇怪的梦，梦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起先以为只是梦没有在意，后来发现梦里的事情都一一应验了。
    先是预言了北方游牧民族的突然袭击，又说准了礼部尚书突发顽疾，没多久整个京城都传开了说丞相府的大小姐有先知的能力。
    后面便是平步青云，顺风顺水，皇帝把她接进宫，让人好生伺候，最高国礼相待。
    至今为止她所说的所有预言都一一得到了验证，地位已经不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苍天之下万人之上了。
    到后来连皇帝来见她都要行大礼。
    到了这个地步，什么皇位传给谁，已经不是皇帝说了算，是苏芸说的算了。
    甚至连理由都不用编，她只说了皇位不能传给太子，第二天太子便稀里糊涂被废了。
    皇帝起初问过理由，苏芸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来了句“天机不可泄露”。皇帝自觉不可多问，二话不说照做了。
    至于皇位传给谁，苏芸还没决定好。皇子不止李逸之一个，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就是。
    享受了极致奢华的宫廷生活，古代没有抽水马桶的憋屈被苏芸抛到了九霄云外，让她走她还不想走了。
    复仇虐渣苦大仇深的主旋律活生生被硬掰成了快乐金手指。
    苏芸是因为系统的疏忽得到了开挂的权利，按照正常的流程来。
    要想重生后握有主动权最重要的是记忆力好，就跟穿越了得要历史好一样。
    然后就是，都有先知的能力了，还跟几个虾兵蟹将小罗罗斗得不可开交。
    只能说格局小了。
    第32章 重生复仇不如给人算命（完）
    在苏芸整日吃喝玩乐，无所事事间，文就这样朴实无华，莫名其妙万收了。
    系统终于忍无可忍让她赶紧把文完结了进下一个世界。
    抓她进来是受苦的，不是来享福的。
    人类女性的心灵到底已经空虚到了什么地步，竟然愿意花钱看她游手好闲，左拥右抱。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啥也没干。
    苏芸进出皇宫是没有禁令的，名副其实自己家，想什么时候进就进，想什么时候出就出。
    她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人类最原始的愿望：□□。
    下令在全国各地搜集各色美男，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就招进宫里。
    不走肾，不走心，只走眼。
    每天从睁眼的一瞬间开始幸福到闭眼的那一刻。
    这就要好好表扬一下系统了，拿到资金后把钱用在了刀刃：人物建模上。
    当然，最该表扬的还是第一个世界里努力的自己，天上人间的快乐都归功于V文的收益。
    而系统哑巴吃黄连吃了个闷亏。
    之后没写完的重生文是万万不能再选了。
    要是能一直待在虚拟世界里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快乐，谁又愿意回到枪林弹雨的现实呢？
    苏芸彻彻底底不想走了。
    完结？
    不，她不仅不想现在完结，还想冲击百万大长篇。
    系统：【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苏芸说到底还是利用系统的bug获利，继续猖獗下去她怕系统耍阴招，想了想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决定把文完结了。
    《重生复仇不如给人算命》的最终结局是：
    女主纸醉金迷的日子在某天不小心失足掉进池子后画上了问号，醒来又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
    # 校霸校草爱上我
    ====================
    第33章 摁在墙角亲
    再次回到虚无，苏芸心里的落差感让她愣神了好长一段时间。
    是系统的一句【过于离谱，过关的5个任务点不能给了。】把她拉了回来。
    破天荒，面对明显篡改规则的行为苏芸没有选择据理力争，而是欣然接受了。
    买【水漫金山卡】用掉了一个任务点，现在还剩下四个，应该是够用了。
    估计是看苏芸之前日子过得太滋润，迫不及待想给她抽一鞭子，系统立马把第三本书的信息调了出来，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
    书名：《她又娇又软》
    全文字数：150000（连载中）
    收藏数：302
    评论数：85
    非V点击：365
    大纲：校霸......
    苏芸的眼睛在扫到“校霸”两个字的时候就决定不再看下去了。
    来了来了，它终于来了！
    但凡上过一天学都写不出来的校园文，它带着甜宠，带着娇软，带着校霸校草学霸，带着摁在墙角亲来了！
    “文案给我看看。”苏芸第一次提出要看文案的要求。
    之前校园文火的那阵，现言里十本有八本是同样的题材，而八本里又有六本的文案是女主脸红成苹果被学霸/校霸/校草摁在墙角亲。
    果不其然，这篇文也搭上了时代的“新风”，亲了个够，也不怕嘴唇给亲破了。
    “我很想问，学校都没有教导主任的吗？教导主任的职责不就是抓早恋吗？”
    “他们到底学习不学习？”
    “班主任呢？班主任都不管管吗？祖国的花朵都被荼毒成啥样了。”
    晋江现在严打违规词，文案里出现“校霸”都是要被编辑私聊要求修改的。
    作为一个健康向上，坚决维护国家法律法规的网文平台，怎么能引导高中生早恋？
    净网严查那段时间苏芸忙到吐血就是拜这些所赐。
    苏芸：“我没看文案，我来盲猜一波，你看看对不对。男主校霸/学霸，女主貌美身娇体软，要么学渣要么学霸，反正两个人总有一个人成绩不好。一个帮另一个补习，男主喜欢欺负女主，然后发现她好可爱啊，死心塌地。恶毒女配各种无脑陷害女主。然后要毕业了，因为点事分手，几年后重逢再续前缘。啊，忘记了，两个人有一个必定不受家里待见，也一定有一个是转学生。”
    系统：【Bingo!】
    苏芸：“其余的点，我也懒得说了。只有一点是只要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熬过地狱高中的人都不能忍：求求你们了，好好学习吧！！”
    系统：【写男女主天天学习，读者哪里愿意看？】
    苏芸：“？？？谁说的？写高中的奋斗，友情，梦想还加一点点懵懵懂懂的美好爱情。这不比摁在墙角亲强上一万倍？”
    系统：【还是那句话，笔给你，你来。】
    苏芸：“我来就我来！我没当过总裁，没去过古代，难道还没上过学吗？”
    高考的确不是人生唯一的路，但它绝对是千万条路里面相对轻松的那条。如果不好好把握机会，今后要付出好多倍的努力才能弥补。
    作为一个过来人，健康网文平台的编辑，苏芸必须以身作则，告诉那些看文的小读者们。
    学生时代，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好好学习。
    改文的内容前，得先把文名文案改了，摁在墙角亲应该是家长知道了，属于不打断腿都是信佛的程度。
    “男主设定成虽然混社会，但是学习也不落下的那类人，成绩中等就行。”
    “女主嘛，就是学霸吧。”
    校园文的读者们对于摁在墙角这个梗特别感冒，有什么既能留下梗又不亲的写法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想到了！”
    苏芸的脑袋瓜子这种时候转的速度用来发电供应一个系统绰绰有余。
    苏芸：“男主把女主摁在墙角，眼看就要亲到了，而是问她刚刚结束的数学考试，她最后一个选择题选的啥。然后女主的答案和他不一样，女主问他是不是忘记除以2了。一语点醒梦中人，男主抱头崩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
    学生时代，谁没有被考完风风火火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对答案的人狙击过心态？
    和大家一样还好说，要是不一样，根本无心下一场考试的复习。
    “女主人设也不要娇软了，千篇一律不说，一点特色都没有，脸红那能叫特色吗？说话轻声细语那能叫特色吗？一推就倒那能叫特色吗？那叫没吃饱饭！”
    “文名《她又娇又软》也要改，给我改成《走开，我要学习！》。”
    系统：【你是不是忘记了，大纲和人设不能大改的规则。】
    苏芸：“现在你想起来还有这个规则了？前面都不知道改成啥样了。只要能签约，入V啥的，人设改改有什么不行的？我也想演演高岭之花的女主了。”
    系统：【算了吧，你哪里是高岭之花，你是食人霸王花。】
    苏芸也不反驳，明明刚才说了“其余的点，我也懒得说了”，这会儿她打开了话匣子，觉得不能不说，吐槽还远远不够。
    “我也不是说一定要按着现实的高中生活去写，但你不能太浮夸了吧。哪个重点高中是这么管理学生的？整天谈恋爱，不学习，最后不是清华就是北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考的北大青鸟呢。”
    “毕竟环境是校园，我也懂，女配要使绊子不太容易......”
    话还没说完，伴随着系统的一句【给我闭嘴】，她已经身处在高中教室的走廊门口了。
    等等，怎么感觉场景有点熟悉？
    这不是自己的高中吗！！
    记忆里的教室，操场，横幅，香樟树在眼前铺展开来。
    系统：【省事，直接用你的记忆建模的。】
    苏芸有些恍惚，上次看到同样的风景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一晃，竟然都毕业这么多年了。
    第34章 我喜欢你
    “进来吧。”
    恍神间班主任从教室里探出头，喊了一声。
    苏芸的设定是转学生，她把双肩书包的肩带往上提了提，时隔九年，再一次走进了高中的教室。
    系统几乎一比一完美重现了她记忆里高中的样子。
    桌上堆成山的参考书和试卷，脚边装满杂物破了盖子的塑料箱，后墙的黑板报，壁挂的时钟，接水扔垃圾的副房。
    连她自己的记忆都已残缺不堪，系统竟然能把细节还原到这个地步。
    她四处张望的期间，班主任催促了她好几遍。
    “苏芸，苏芸，愣着干啥，快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苏芸。”
    因为是高岭之花的人设，自我介绍也该以精简为妙。
    “苏芸，你就坐林泽旁边那个空位置吧。”班主任指了指全班唯一的空位置说。
    估计男主就叫林泽了。
    “转学生也太好看了吧。”
    “听说还是个学霸。”
    “我也听说了，好像挺高冷的。”
    苏芸从讲台走向座位，吸引了全班所有人的目光，议论声此起彼伏。
    “你有男朋友吗？”
    她刚坐下，本文男主林泽就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带着邪魅的笑容问。
    完完全全一副小痞子的样貌。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苏芸没有正眼看她，把书包里的书放进抽屉，笔袋，水杯放到桌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林泽并没有因为她明显是挑衅的语气生气，反而拍了拍大腿，大笑着说：“哈哈哈哈，你这个回答我喜欢，霸气！”
    “这节课是数学？”苏芸没有理睬他，问。
    “对，峰哥的课。”
    班主任叫李建峰，个头不高，矮胖矮胖的，四十出头的年纪，光荣当上了后勤“不长”，确实像是教数学的班主任。
    苏芸在脑内对系统说：“买个数学的心愿技能卡。只在这本书里有效的就行，别跟我说只有永久有效的那种。”
    系统：【没问题，只用买数学吗？】
    系统回答得很干脆，让苏芸更加坚信了，道具商城里的东西都是薛定谔式的，有没有，要几个任务点，是永久还是限时根本没个准头。
    苏芸：“物理，化学，生物也买吧。语文和英语不需要。”
    纵观人的一生，知识的巅峰一定是在高考的时候。而且特别神奇，知识是在一天之内全部还给老师的。
    苏芸现在连二元一次方程组都不会解了，sin30度也不能脱口而出，要维持学霸人设，不得不买。
    一共剩下四个任务点，一次性全部用光了。
    现在还是高二上学期，课还没有上完，她从屉子里拿出陌生又熟悉的数学书，不经意往左边瞥了一眼。
    下一个瞬间，她差点惊到从座位上站起来。
    乔诺？？？
    然而下一秒她又意识到，系统不过是照着她的记忆随便给路人套了张脸而已。
    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乱了心神，时不时向左张望着。
    陈年往事如潮水般一浪浪拍打过来。
    自己记忆中的他是长这样吗？
    好像眼睛要再大一点，皮肤要更白一些。
    他左耳朵上的那颗痣还在吗？他是一米七五还是一米七八来着？
    苏芸努力在记忆里找寻着关于乔诺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很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
    如果乔诺还活着，现在会在哪里，做着什么呢？
    心底久违地涌出一阵苦楚，时间太久了，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乔诺和自己是高中同学，准确说只在分班后当了一年同班同学，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过后，苏芸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一开始班主任只说是生病了要长期修养，然而直到学期中他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高三一天的卷子数量便能堆成一座小山，苏芸以班长的名义每天都去帮他整理。
    一天一天又一天，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出现。
    噩耗是某堂自习课突然传来的，班主任满头大汗跑进教室，只喊了一句“班长跟我走”便又匆匆跑开了。
    不知情况的苏芸跟在后面，下楼梯的时候班主任说：
    “乔诺不行了，你是班长，代表全班同学，去见最后一面。”
    起初她以为是什么拙劣的玩笑，直到魂不守舍，跌跌撞撞跑到医院。
    看到躺在床上插满导管，紧闭双眼的乔诺，苏芸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乔诺穿着条纹的病号服，头发因为化疗掉光了，原本就清瘦的脸已经凹陷进去，表情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芸第一次感受到了对于生命流逝的无能为力，她甚至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
    有什么东西正在远离，她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你老往左边看干什么？乔诺？你喜欢那样的？”林泽看她不停往左边看，饶有兴致地挑眉打趣道。
    “他也叫乔诺？？？”苏芸错愕地转过头问。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平时这人也没啥存在感。”
    也是，他原本只是书里连名字都没有的“某同学”。
    苏芸：“偷看记忆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系统其实只是为了图方便用她的记忆再现了这个世界的各种建模，并没有考虑这么多，竟然还有这么个故事让它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系统：【这......不好意思，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芸告诉自己旁边的人只是顶着乔诺的脸，用着乔诺名字的一堆数据，不是真的。可每分每秒却还是忍不住去看，去想，去回忆。
    浑浑噩噩中，下课的铃声响了。
    她的座位前围满了叽叽喳喳的人群，一个个问题如狂风暴雨般砸向了她。
    “你为啥转学啊？”
    “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随叫随到。”
    苏芸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站起来，人群让出了一条路，她走到乔诺座位边，笑着说：“你好，我叫苏芸。”
    闻声，乔诺抬眼，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他怎么都料不到传闻中的转学生会主动和自己这个小透明打招呼。
    即便如此，他还是礼貌地说：“你好，我叫乔诺。”
    行为举止，眼神动作几乎和乔诺一模一样，苏芸愣在了原地。
    “卧槽，高冷女神竟然喜欢这样的？？”
    “我不活了，第一天我就没机会了？？”
    “她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啊。”
    苏芸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引来了阵阵唏嘘。
    大名鼎鼎的风云转校生和默默无闻的班级小透明倒是小说里常有的桥段。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完招呼苏芸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回到了位子上若有所思。
    “林泽，你成绩怎么样？”她突然转过头问一旁的林泽。
    “怎么上来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这就跟女生的体重一样，是秘密。”
    苏芸不跟他废话，改问了系统。
    “理科还可以，语文英语一团糟是吧。”
    一语中的，林泽夸张地嚷嚷道：“卧槽，你怎么知道？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还是说你偷偷关注我？”
    冷不丁，苏芸又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林泽是个实在人，仅仅吃惊了三秒后，一本正经回答说：“吃了睡，睡了吃，收租咸鱼到死。”
    二十七岁有这样的梦想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是广大被生活折磨到体无完肤成年人的共同梦想。但十七岁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超前了。
    律师，老师，考古学家，画家，钢琴家。
    十七岁的时候，所有人都曾对未来充满了期许，以为校园外的世界天高海阔，别有洞天。
    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只不过现实的暴风雨太凶猛了，有些人累了飞不动了，有些人翅膀断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但无论结果如何，最开始的那一次勇往直前的展翅都是意义非凡的。
    “你家有钱吗？”
    苏芸问题的跳跃程度太大，凡人根本跟不上。
    “卧槽，这么直接？你想干嘛？”林泽敏锐的嗅觉嗅到了一丝不妙，身体往后缩了缩。
    “不干嘛，你先回答问题，有钱？没钱？”
    “应该还算挺有钱的。”
    “行吧，那你不用学习了，你的梦想会实现的。”
    文里这么多人，苏芸肯定管不过来，那就只能挑选一下，孺子可教也的便跟着她好好学习，走上人生巅峰。孺子不可教也或者压根用不着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谁知这林泽对她作为过来人的美好祝愿一点不领情，脸一横，不开心了，“怎么说话呢？学习是学生的首要任务。俗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不用学习是个什么道理？”
    苏芸侧过身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纳闷了。
    自己虽然说了要设定成又是校霸又热爱学习，热爱学习是有了，但校霸是这样讲话的吗？
    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省重点高中没听说过校霸这种东西。
    苏芸微微叹了口气，眼神又不由自主朝乔诺的方向看去。他正一个人埋头做着习题册，教室里的喧嚣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记得他曾经说过想考去北京的大学，工作了想养一只猫，退休了想去暖和的地方养老。
    如果早知道命运会开这么大的玩笑，就应该在那个初夏，跟他说：
    “我喜欢你。”
    第35章 班长
    和前面两本书一样，苏芸首先面临的问题便是签约。
    校园文嘛，读者也就想看个小甜饼，不需要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剧情，撒糖就行了。
    但她下定决心要让大家好好学习，自然无脑喂糖是行不通了。
    现在的时间点是刚文理分完班，除了高一原本就在一个班的，剩下的人也没混得太熟。
    新组建的班级，第一件大事当然就是选班委了。
    原文里女主是班长，男主是体育委员，倒也挺符合两人的人设。
    “今天下午自习要竞选班委，你参加吗？”林泽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口香糖，递给苏芸问。
    “自愿报名然后全班投票？”
    “对，我准备当个体育委员，又没啥事，跟体育老师搞好关系还能通融通融谋点福利。”
    苏芸从小学起不是班长就是学习委员，对这套班干部的系统熟悉得很。一半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一半人吃力不讨好。
    学校是封闭式管理，中午统一刷饭卡在食堂吃饭。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铃声刚响，林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光速冲了出去，问苏芸要不要帮她占个位置，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呢，人就跑没影了。
    苏芸不紧不慢站起来，走到乔诺身边，说：“一起去吃饭吧。”
    乔诺略显惊讶地望着她，仔细回想着有没有可能以前在哪里见过，要不然她怎么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不说，还说要一起去食堂。
    但也找不到合适拒绝的理由，乔诺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往食堂的方向走去，苏芸问：“下午的班干部竞选，你要参加吗？”
    “不参加，我这样的不适合当班干部。”
    乔诺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的咋呼和吵闹，大多数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安静在座位上看书，也不参与周围人的闲聊八卦，和永远站在聚光灯下的苏芸恰恰相反，
    或许就是不同才会被吸引吧。
    “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高中就这么三年，不体会一下多没意思。”
    “还是不了，况且就算报名了，也不会有人选我的。”
    乔诺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估计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我选你啊。”苏芸脱口而出，意识到好像有些突兀又补充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要竞选班长吗？”乔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把话题拉到了苏芸身上。
    “你怎么知道？？”
    “看上去就是当班长的人。”
    一语中的，苏芸有些纳闷，哪有这么明显。
    系统：【有的，就差写在脸上了。】
    苏芸：“你闭嘴。”
    系统：【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旁边的人只是数据而已，不是真的。】
    苏芸：“我知道。”
    她不是傻子，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只不过，实在是太像了。
    人的一生无论再怎么慎重，也还是留下大大小小无数的后悔，而苏芸的那个后悔实在太沉重了。
    吃饭的时候苏芸像查户口的一样问了好多乔诺的事情，虽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如此感兴趣，还是一五一十回答了。
    其实不问苏芸也知道答案，系统是按照自己的记忆去还原的。
    高岭之花转校生第一天中午便和小透明单独一起吃饭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引起了阵阵猜测。
    吃完饭回来，林泽便迫不及待打听了起来，“小芸芸，你和乔诺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也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张口就喊了“小芸芸”，让苏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27岁了还被人这么喊，换谁谁受得了？
    “同学关系。”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林泽的八卦之魂告诉他，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随便你怎么想吧。”
    苏芸把马尾辫一甩，不想多做解释，从抽屉里拿出了经典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数学，她要看看心愿技能卡发挥功效了没有。
    刚才的数学课一直在走神，老师讲的一句都没进耳朵。
    “来来来，我要看看传说中的学神的能力。”林泽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五三，随手翻到了一页，指着一道选择题问：“这个题选什么？”
    几乎没有思考，苏芸脱口而出：“A。”
    林泽：“这个呢？”
    苏芸：“D。”
    林泽：“这个呢？”
    苏芸：“多选AB。”
    林泽翻到最后对了下答案，全对。
    “你也不用麻烦来回找答案了，这一页十五个选择题，答案是AD多选ABDD，BBADA，CCBAD。”
    林泽把她的答案一核对，绝了，还是全对。
    苏芸在内心感叹了一下心愿技能卡的强大，她高考的时候要是有这玩意儿就好了。
    “不行，都是选择题，我怀疑你把答案背下来了。”林泽还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又翻到后面大题的地方，指了一道压轴函数数列题问：“这个呢？怎么解？”
    苏芸只看了一眼题干，参考答案便自动在脑海里浮现了：“先取对数，再分子分母颠倒，裂项之后错位相减。”
    “卧槽，和答案说的一样。”
    事已至此，林泽竟然还是不死心，又指了一道答案处标明此题极难，仅为拓展思维用的题。
    “需要分五种情况进行证明，分别令t=ax后求导，但因为函数的区间对称性，有一种情况不需要单独证。函数分拆结合时注意分母拆出公项就行，不难。”
    林泽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五三从手中滑到了地上，苏芸她已经不是学神的地步了，她就是学习本身！
    紧接着一种由心而生的崇拜之情涌上天顶盖。
    不知觉间两人的座位旁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一睹苏芸的风采。
    然后事情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苏芸感觉自己在参加知识问答大会。他们已经不满足于高中知识了，一个个拿出了手机。
    学校管理未免太松散，竟然能明目张胆用手机。
    “元素周期表背一下。”
    苏芸：“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钪钛钒铬锰，铁钴镍铜锌，镓锗砷硒溴，氪铷锶钇锆，铌钼锝钌铑，钯银镉铟锡，锑碲碘氙铯，钡镧铈错钕，钷钐铕钆铽，镝钬铒铥镱，镥铪钽钨铼，锇铱铂金汞，□□铅铋钋砹，氡钫镭锕钍，镤铀镎钚镅，锔锫锎锿镄，钔锘铹。化学周期表有很多类型，门捷列夫式，维尔纳式，波尔塔式，达姆开夫式和莱西式，不过咱们国家教学用的都是维尔纳式。”
    “镎的分子式？”
    苏芸：“Np。”
    “锔？”
    苏芸：“Cm。”
    化学问完，物理紧随其后，还是量子力学的范畴。
    “基础物理学中，唯一能表明过去与未来有所区别的方程式是什么？”
    苏芸：“热力学第二定律，DeltaS永远大于等于零。”
    自然科学也不能落下。
    “画一下阿那克西曼德认为的地球的构造。”
    苏芸从屉子里翻出一张草稿纸，拿笔在上面画了个方形写了个“地”字，方形的四周写上“天”字，“阿那克西曼德认为地球是一个漂浮在空中不会坠落的大石头，巴门尼德也有可能是毕达哥拉斯意识到地球应该是圆形，后来亚里士多德用科学论述了地球的确是圆的，再是地心说，日心说。”
    不对啊，她不是只买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的技能卡吗？怎么自然科学的也能对答如流？
    系统：【算是送你的，弥补我的过错。】
    这一来一回，在场已经没有人不服气了，苏芸完完全全展现了人类百科全书的实力。
    要不是水泥地板太硬，怕是都要跪下来磕头了。
    乔诺没有参与知识问答的出题，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彻底被她的知识存储量折服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般全知全能的人的。
    虽然一出世界，苏芸所有的知识都会原封不动还给系统，但当天才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她透过人群的缝隙朝乔诺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赶紧收回了视线。
    心跳突然变得飞快，脸微微发烫，从前也有过同样的场景。
    自己装作漫不经心偷偷看他却正好撞个正着。
    她摸着自己跳得厉害的胸膛，轻轻拍了拍，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理智告诉苏芸，他不是真的乔诺，只是自己残存记忆的拼接而已。
    阔别高中课堂多年，新鲜劲儿一过，每分每秒都成了折磨。
    好不容易熬到了竞选班委的自习，峰哥兴致勃勃走了进来。
    把中年数学老师标配的保温杯往讲台上一放，搬了把没人坐的凳子，一屁股坐下后就对着众人喊道：“现在开始选班长和副班长，有没有同学觉得自己能胜任的？”
    沉默在教室里蔓延，刚才还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老师，我竞选班长。然后关于副班长，我希望能由乔诺同学担任。”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和唏嘘声中，苏芸站起来，用自信且坚定的声音说。
    第36章 十七岁的愿望
    班长，副班长这样的职务，多半是吃力不讨好，老师学生两边受气，除了极个别的积极分子，基本没人愿意干。说是竞选，基本上是谁举手谁就当的。
    苏芸不仅自告奋勇当班长，还顺带着把副班长也一起指名了，峰哥心情甚好，“好好好，那班长就苏芸了，乔诺，你愿意吗？”
    面对天降横祸，乔诺一脸懵逼，完全没理解状况。
    看看苏芸，又看看峰哥，然后表情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那班长和副班长就你俩了！”
    苏芸心满意足坐下，对着还懵着的乔诺眨了眨眼。
    “小芸芸，你说你和乔诺只是同学关系，我打死都不信。”猫腻足够明显，林泽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内心暗自发誓要在一周内搞清楚两人的关系。
    苏芸不以为然，“你爱信不信吧。”
    “天才在想什么我等凡人果然搞不懂，乔诺那样的到底哪里好了。”
    最麻烦的班长，副班长敲定了人选，后面的那些也就快了。
    林泽如愿以偿当上了体育委员，反正就他一个人举手，也用不着投票。
    峰哥让班委的成员到门外集合，乔诺这才找到机会拉住苏芸问：“你当班长就好，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高中三年不当个班干部多没趣？就当体验人生了。你不用担心，事情我都会做的，你只管挂个名就行。”苏芸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有自己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乔诺面露难色，虽然自己压根儿没有当班干部的打算，但既然事已至此，也得负起责任，肯定不能全推给女孩子，“我会加油的，就是估计很多地方做的不好。”
    “有啥关系，我也不见得能做好，一起加油吧。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多体验下比较好。”
    现实里乔诺的时间永远停在了十七岁那一年，还有好多的风景没看，还有好多的愿望没实现，还有好多的故事来不及书写。
    苏芸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哪怕能弥补心中一丝丝遗憾的自欺欺人，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去这么做。
    这番话明显不是十七岁象牙塔里的高中生会说出来的，乔诺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便问：“为什么突然说得这么伤感。这不才高二吗？”
    “谁知道呢，世事无常，从现在起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去享受就好了。”苏芸刚说完，觉得有些太沉重了，便挂上了个灿烂的笑容解释说：“啊，你不用在意，只是突然脑抽的有感而发罢了。”
    乔诺隐隐约约觉得苏芸好像有什么心事，但自己与她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是能开口问的关系，便也只能跟着有感而发说：“也是，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努力过好每一天也是应该的。”
    “你有什么想在十七岁实现的愿望吗？”
    苏芸稍稍转了下身子，微微抬头，看着乔诺坠满星辰的双眼，带着春风拂面的笑容，一字一句问。
    “诶？？”
    乔诺的吃惊直愣愣写在脸上。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也没关系，慢慢想就行。”
    一般面对此般突如其来的问题，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是好奇为什么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乔诺此时却在认真思考，他十七岁的愿望。
    比起远在天边的凌云壮志，乔诺更在意脚下每一步。
    下一次数学考试进步一名，下一次千米长跑能快几秒，比起今天的自己，明天的自己能够多一点点收获便是最大的愿望了。
    不过这么说太笼统宽泛了，苏芸想听的应该是具体一点的东西，乔诺思索了一会儿后认真地回答说：“期中考试能进年级前五十？”
    苏芸料到了乔诺的第一个愿望一定和学习有关，他一直是这样的人。没有天赋异禀，却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朝前走着。
    “你将来有啥打算？”
    这个问题乔诺回答得并没有犹豫，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想考去北京的大学，工作了想养一只猫，退休了想去暖和的地方养老。”
    苏芸的心猛得跳了一下，时间仿佛倒回到了那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晚自习间隙，她和乔诺在熙熙攘攘的走廊上吹着徐徐晚风，望着只有零星几个人的操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自己趴护栏上，侧过脸，心血来潮问他将来的打算。
    他望着天边的星河，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想考去北京的大学，工作了想养一只猫，退休了想去暖和的地方养老。”
    自己听完嘲笑他怎么跟个七十岁的老大爷一样，潮气蓬勃的高中生连养老都想好了。
    他没有反驳，只是仿佛自问自答般地说：“不是很美好吗。”
    同样的问题，如果问十七岁的自己，自己的回答一定是俗气哄哄的“赚大钱，开公司，走上人生巅峰，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现在想想乔诺的愿望是多么美好啊。
    记忆里的乔诺和眼前的乔诺在这瞬间完美重叠到了一起，不自觉间，苏芸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多美好啊。”
    她笑着把十年前没有说，也没有机会再说的话说了出来。
    对啊，对美好啊，为什么当年的自己没有这样告诉他呢。
    乔诺错愕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苏芸，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也找不到安慰的话语。
    “不好意思，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他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想考去北京的大学，工作了想养一只猫，退休了想去暖和的地方养老。”苏芸背过身去，抽了张桌上的抽纸，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换上了笑容，又转回去说：“那就从第一个愿望开始开始实现吧。期中考进前五十，你现在多少名来着？”
    “八十多。”乔诺还在努力思考着苏芸突然掉眼泪的理由。
    她的那个朋友已经不在了吗？为什么她会如此难过。
    “行，那从现在开始，你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问我。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你有手机吗？”
    “啊......”乔诺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你先把手机拿出来。”
    这个世界是按照她的记忆再现的，苏芸高中那会儿大家还是翻盖手机，微信微博也都还没有兴起。
    乔诺乖乖把老旧的翻盖手机交到她手上，苏芸调出通讯录，噼里啪啦敲打着按键，把自己的电话存了进去。
    “不在学校的时候，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啊？”
    “啊什么，不是想考进前五十吗？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是这个意思......”乔诺的认知根本没跟上苏芸跳跃的思维。
    “好了，峰哥还在外面等呢，赶紧出去吧。”
    苏芸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把手机还回去后就径直走出了教室。
    峰哥弄了个简易的誓师大会，把班委成员肩负的责任和义务罗列了一遍，让大家好好加油后就散会了。
    班长和副班长跟着他去办公室有别的事情要说。
    “下个月期中考试后就是咱们学校的校庆了。这个你们年轻人比我熟，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就交给你们两个去组织了。”
    上学那会儿看过日漫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被里面丰富多彩的学园祭吸引。校庆就是超低配版的学园祭。
    以前她也负责组织过，是又浪费时间又折腾，加上没啥时间准备。唱歌也好，跳舞也好，演小品话剧也好，都是台上台下一起尴尬到脚趾扣地。
    不过也只有今年一次机会了，高三的班级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
    “校庆能干啥呢......去年我的班是合唱。”两个人从峰哥办公室里出来，乔诺小声嘀咕了一句。想要大家都积极参与进来并且还有意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唱歌太没意思了，集思广益，先去问问他们有什么好主意吧。”
    苏芸是个行动派，回到教室，就往讲台上一站，正值自习，大家也都在位子上。
    “同学们，注意了！校庆规定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一听说有热闹凑，教室里炸开了锅。
    林泽很配合，第一个站起来，扯着嗓子喊：“穿黑丝跳舞！”
    “行，你愿意领舞的话，咱们班男生就跳，一定能引爆全场。”苏芸知道他脑子里肯定没点正经玩意儿，顺着他的话说。
    这个点子得到了全班女生的一致赞同，爆发了雷霆的掌声。
    男生虽然无比想看林泽领舞，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他们还是不愿意干。
    林泽的点子被毙掉了。
    乐队，合唱，小品，相声，鬼屋，咖啡厅，主意倒是不少，但很难有实现可能且全班都有参与感的。
    苏芸对着密密麻麻的黑板皱起了眉，她问一旁一直拿着粉笔负责记录的乔诺：“你觉得什么比较好？”
    他的粉笔字写得好看极了，工工整整，赏心悦目。
    “这个嘛......如果想让大家都参与进来的话，我感觉演话剧比较符合。”
    “行，那就话剧！”
    没有考量，没有商议，无论此时乔诺的回答是什么，苏芸都会把它变成现实。
    第37章 有我在，你怕什么？
    沉默了良久的系统突然在此时开口了：【我提醒你一句，你别忘记自己的任务是签约和万收。】
    苏芸看着讲台下因为自己的武断乱成了一锅粥的人群，“我知道，不用你提醒，顺便问一下，如果一直没办法签约万收的话会怎么样？”
    签约只要字数够一万字，没有申请次数限制，甚至可以完结了再申请签约。连载途中，即便没有主动提交申请，如果被编辑看上的话，也会收到邀请签约的站短。
    万收就更强求不得了，绝大部分书都是达不到的。
    系统：【一年内达不到签约万收，会强制退出，进下一本书。】
    现在是高二上学期，苏芸算了算，小声嘀咕道：“那就是最多有一年时间，够了。”
    系统：【喂喂喂，你清醒一点好吗？】
    苏芸：“我很清醒，你放心，我会努力签约万收的。”
    系统知道她想在想什么，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再说的必要。
    人类还是真是神奇的物种，无时无刻都陷在对过去的追悔，对现在的不满和对未来的不安里。
    而他们的时间是一条永远向前延伸的直线，未来不曾知晓，过去无能为力，能抓住的只有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纠结？
    “还是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吧。”乔诺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提，苏芸便直接拍了板有些太草率了。
    “我觉得这主意挺好啊。首先主角配角，不知名路人，能演的角色就很多。不能上去演的，做服装，道具，谁都能找到活干。”
    苏芸对着吵杂的台下使劲拍了拍桌子，把自己的掌心都拍红了，“肃静肃静，你们如果不想演话剧，那就who can who up，想干什么自己来组织。”
    “诶？？？？”
    全班爆发出对□□统治者的强烈抗议。
    不过who can who up一出，基本就将军了。
    谁吃饱了没事干接这种苦差事。
    苏芸假装民主，敲敲黑板，下大了最后通牒，“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还有意见？”
    广大人民群众有苦说不出，又怒不敢言。
    “行，那就这么定了，赶紧自习！”
    苏芸说完便走回位子把乔诺的凳子连同桌上的参考书一起搬上了讲台。
    “乔诺，你坐讲台上维持自习课的纪律。”她对着还在善后努力擦着黑板的乔诺说。
    乔诺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的阵地已经被转移到了讲台上，面露难色，“不用坐讲台上吧，坐自己位子上也可以的。”
    “坐得高，望得远。底下人有什么小动作，一目了然。就比如说现在......”苏芸一眼扫过台下，立马发现一个无视自习课纪律的人，她一拍桌子，颇具威严地喊道：“林泽，自习课不要吃东西！”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针对你的同桌啊？？”林泽嘴里吃着薯片，吧唧吧唧响，被点了名，反而嚼得更欢快了。
    苏芸没有理睬他，而是对乔诺说：“就像刚才那样，你做题的间隙用余光瞄一眼就行，谁没认真自习，直接喊他名字。”
    维持纪律这事儿对苏芸来说是司空见惯，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但对安静腼腆的乔诺来说可不简单。
    他说话轻声细语，语气还格外温柔，扯着嗓子教训人还真没试过。
    苏芸看出了他的顾虑，凡事都有个第一次，也就是个习惯而已，“没事，慢慢就习惯了。这不还有我吗？”
    带着些许不安，乔诺还是在讲台上坐下了。
    一群处在青春期多动的高中生，自习课能维持十分钟安静已算是突破极限了。这才没多久原本只能听到翻书声的教室里开始出现了蚊子振翅般的响动。
    因为没人制止，这声音越来越大，此起彼伏，最后变成了肆无忌惮。
    乔诺发现有人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出声提醒了，但又侥幸觉得过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一时的从容导致了变本加厉。
    “现在是自习时间，麻烦大家安静一点。”乔诺从凳子上站起来，用毫无威慑力的声音喊了一句。
    声音又小又轻，被淹没在了喧闹里，没人注意。
    他见没有成效，清了清嗓子，用刚才大了一丢丢的声音又喊了一遍。坐在前排的几个人倒是注意到了，多少有点看热闹的意思抬头望着他。
    “副班长，你这蚊子一样的声音，后面的人也听不到啊。”
    “就是，再大点声，大点声。”
    几个爱管闲事的男生眯起眼睛嬉笑着调侃起了他。
    乔诺也没啥办法，打小说话便是轻声细语，一下子变河东狮吼太难了。
    苏芸在位子上静观其变了一会儿，想着要是乔诺能自己解决，便用不着自己出马。现在看来，还差点火候。
    “都给我闭嘴！谁再吵就给我到教室外面去！”
    这一声震天动地，比班主任在窗外偷看的威慑力还要大上几倍，嘈杂的教室瞬间就没了声。
    谁不小心掉了个水壶下去，弯腰捡的时候都提心吊胆。
    “一天到晚哪里有那么多废话讲？好大学能靠嘴皮子考上吗？已经高二了，能不能清醒一点？现在不努力学习日后去工地搬砖？看看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缺乏运动的样子，去搬砖人家包工头都嫌弃。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人要说什么高考又不是唯一的出路。给我听好了，高考确实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它是通罗马的路里最轻松的那条！”
    噼里啪啦，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全班人都大眼瞪小眼懵逼了。
    老师说这话情有可原，你一个和我们一样要参加高考的，有什么立场居高临下说这样的话？
    然而大家不约而同回想起之前课间她堪比“行走的百度”的表现，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有资本。
    “人家副班长已经喊了好几声，你们是聋吗？”
    “这我要说一句，不是聋，我是真没听到。”林泽临危不乱，面对指责，代表全班同学第一个站出来据理力争。
    “说得好像你听到了会照做一样。”苏芸瞥了他一眼，没给啥好脸色。
    林泽这会儿脾气上来了，指着讲台上的乔诺，毫不客气地问：“那我就要问了，为啥我们要听他的啊，就因为他是副班长？还是临时凑数的？”
    “不然呢？你当副班长，也听你的。要不你试试？”
    苏芸当了这么多年班长，抬杠的，拆台的，唱反调的，哪种没见过？况且多吃的十年饭也不是白吃的。
    当副班长林泽是打死都不愿意的，但让他听半天放不出个屁的乔诺的话，他也不太愿意。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耽误时间便是谋财害命。
    苏芸让大家不要再交头接耳，赶紧埋头学习后走到讲台上，一改方才的凌厉气势，笑着对乔诺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欺软怕硬，你凶点他们下次就会怕你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
    乔诺对这个称呼不太适应，苏芸不也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吗？
    “怕是有点难，我也没这个资本。”乔诺摇摇头，自己和苏芸不一样，没那个能力服众。
    “有我在，你怕什么？啥事儿你尽管按照你觉得对的去做就行，剩下的全部交给我。”
    苏芸微微昂起脑袋，脸上浮现着让人心安的笑容，语气也带着几分骄傲。
    学生时代总觉得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日子如一潭死水，陨石掉下来也激不起什么浪花。
    等回过头来才知晓，每一天都是与众不同且独一无二的。
    ------
    晚自习的时候有老师镇台，用不着班委出马，苏芸百无聊奈在座位上望着参考书发呆。
    学是不可能学的，这上面每一个字她都已经烂熟于心，而身为班长以身作则也不能拿出手机摸鱼，无聊到发霉。
    “苏芸，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问一下这道题的解法，我看了参考答案还是不太明白。”左手边乔诺的话把她从思考天线宝宝到底有哪几个颜色里拉了出来。
    她把椅子挪到了乔诺的身边，看了眼题干，让他拿出空白草稿纸，开始一步一步耐心讲解。
    苏芸讲得很细，每一个步骤演算完都会停下来问他自己讲得是否清楚。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在微博上看到的，给人讲东西时问“我有没有什么没讲明白的”会比“你听懂了没有”来得舒服得多。
    一语点醒梦中人，乔诺惊讶于苏芸为何能把如此复杂的数学题讲得清晰透彻，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眼。
    她扎着高马尾，没有厚厚的齐刘海，穿着标配的运动校服，最普通的高中生装扮却无时无刻不在发着光。
    “大概就是这样了，你先自己琢磨琢磨，还有不懂的随时叫我就行。”苏芸一心扑在讲题上，没注意到乔诺在看自己。
    刚才那一阵走神，苏芸最后说的话乔诺并没有听见，怕被她发现自己在发呆，赶紧把视线移回了草稿纸，
    第二节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苏芸伸了个懒腰，肩膀转动时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这腰酸背痛的感觉，确实是熟悉的味道呢。
    “去操场走走吧。”
    她回过头，笑容如仲夏夜拂面而过的晚风。
    --------------------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这章，终于一万五的字数要求只剩下三千了orz
    第38章 鸡蛋饼
    十月已是深秋，晚风凉得很，操场上除了几个夜跑锻炼的学生，看不到什么散步的人。
    这个时间段一男一女围着绕圈走，很容易被当成早恋重点盯防对象。
    “你家住在附近吗？”漫无目的走着，呼啸的冷风迎面而来，苏芸先开口问了。
    现实里的乔诺家庭条件不算太好，是下面地级市出生，坐大巴去要两个多小时。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为了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在学校附近的居民楼租了一个房子，大概一个月才会回去一次。
    苏芸还依稀记得那天在医院，乔诺父母哭干了的双眼，中年丧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承受，也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语。
    但能怎么办呢？人始终是要往前看的。
    “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我一个人住。”
    果然，和记忆里是一模一样的。
    “你三晚结束回家还要学习吗？”
    学校一共有三节晚自习，走读生可以选择在二晚结束的时候回家，但基本所有人都会留下来到十点半。
    “嗯，住得也近，一般学到十二点再睡觉。”
    “十点回去以后还加餐吗？”
    “不会......”
    苏芸跟居委会负责走访的大妈一样，把乔诺的家境，家庭成员，作息等一箩筐扒了个底朝天。
    乔诺也是老实巴交，又不是审问犯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全盘托出了。
    “你为什么想去北京呢？”
    “为什么呢......”乔诺顿了顿，他们这里是个不知名的小城市，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也莫过于从家里坐巴士到城里了，首都北京在他心中似乎有种别样的魔力。
    见他若有所思，苏芸接着说：“北京确实是个好地方呢。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清北肯定是考不上的，以现在的成绩考下面的也差点火候。”乔诺的眼角往下沉了沉，一分一万人的高考，确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特别是最高的那几所学府，得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才有机会触碰到。
    苏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如此凡尔赛的一天。
    她歪着脑袋，带着发自内心的不解问：“清北为什么不行？”
    这倒把乔诺问住了，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清北上不上得了不是一目了然吗？
    甚至可以说，踏入九年义务教育的第一天，这孩子能不能上清北就已经注定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苏芸驻足，转身正对着乔诺。
    晚风吹起了她鬓角的碎发，她把飘散的发丝别到耳后，然后抬眼，表情认真地说：“考清北吧！”
    乔诺瘦弱的身躯套着宽大的校服，寒风里像是一吹就倒，“啊，这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先说想不想去清华北大吧。”
    “嗯。”
    “那不就行了，你所有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苏芸满意地转过身，把手背在身后又再次迈开了步子。
    昏黄的夜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乔诺怔怔地看着苏芸慢慢隐于黑暗中，隔了段距离，只得稍稍加大了音量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硬要说就是看你骨骼惊奇，是个学习的奇才吧。”
    闻声，苏芸在黑暗里回过头，双手做成喇叭的形状，朝他大声喊道。
    ------
    【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人家那是北大清华又不是北大青鸟，说上就能上啊？】
    系统时隔一个多世纪，终于找到了机会冒泡，它再不出来刷一刷存在感，估计苏芸都要忘记她不是在现实里了。
    苏芸：“这不是还有你吗？”
    系统：【你别打我主意，没门！我没启动强行修正程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芸：“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没指望你。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呗。”
    系统：【我可不觉得这种事情是靠慢慢来就能实现的。】
    系统说的道理苏芸当然是明白的，即便有她这个全能学神在，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不过，学生时代有为清华北大奋斗过，就算最后没有实现，说出去不是超酷的吗？
    文里女主是父母都在国外，自己一个人生活，这倒给苏芸提供了不少便利。
    这个年纪还要回家面对父母的唠叨，扮演乖乖女她可受不了。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理智告诉她老老实实想办法改剧情签约万收才是正轨，后面的路还长得很，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她又忍不住觉得这是老天给她的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
    人就是这样，不靠自欺有些坎是过不去的。
    苏芸拿出老旧的翻盖手机，想发条短信给乔诺，才意识到，今天只在他的手机里存了自己的号码，自己却没有他的号码。
    估计乔诺是不会主动发短信过来的，只得明天去问了。
    定了个六点半的闹钟，关灯，躺好了，小得可怜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苏芸“嗖”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灯也没开摸到了身旁的手机。
    【今天谢谢你。】
    打开，是一条短信，会给她发短信的也只有乔诺了。
    习惯了拼音突然变成九宫格，苏芸很不习惯，来来回回摁错了好几次，才发出去一句：
    【不客气，还在学习吧。】
    这条发出去，并没有立即收到回复，苏芸抱着手机靠在床沿上等了快小十分钟，乔诺才姗姗来迟回复：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嗯，还要做几道题。】
    以前他没有回信息的时候，也会解释原因。这样的，要么是特别温柔的人，要么是很在乎你的人。
    今天他和自己才第一次见面，只可能是前者。
    苏芸：【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乔诺：【谢谢，早点休息吧，晚安。】
    乔诺默认苏芸这种级别的晚自习后是不需要挑灯夜读的，发完短信把手机放到一旁后就专心致志投入了面前的练习册里。
    专心致志没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
    你所有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这好比阿拉丁神灯的发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会对自己如此在意？
    是因为自己和她口中的朋友说了一样的话吗？
    这些问题怎么想都是不会有答案的，轻叹一声气后，乔诺逼着自己把注意力移回了书桌。
    ------
    六点半的脑中准时响起，苏芸行尸走肉般从被窝里艰难爬出来，冷得打了几个哆嗦。
    闭着眼睛刷牙，洗脸，还好高中那会儿不能化妆，头发也是简单扎个马尾。要不然六点半起来，是千手观音也得迟到。
    但等她到校门口，发现连门都没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文里的高中它不是七点半上早自习的！
    系统：【人家不上早自习，九点开始第一节 课。】
    苏芸：“卧槽，这还是重点高中？摇号摇出来的吗？不上早自习还九点上课，太过分了吧。而且不是按着我的学校来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自我发挥了？”
    系统：【这不是相应国家号召减负嘛。】
    苏芸冷哼一声，什么减负，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现在减负，以后有的是苦受。
    而且到头来减负减的是本身就握有大量社会资源家庭孩子的负，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不靠高考要怎么出头？
    苏芸上学那会儿也没少骂高考只考些没用的东西，寒窗苦读就为了那一张录取通知书。
    等真的入了社会，才渐渐明白，高考是现阶段教育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能想到的最公平的方式了。
    和早就成了历史的科举制度一样，它不是最好的，但它是最公平的。
    高考过后，这个社会就没有公平而言了。
    正想着是不是走回家睡个回笼觉，在这吹冷风不是个事，身后有人轻拍了她的胳膊，转过头，是乔诺。
    “怎么这么早？”乔诺晨跑时路过校门口，看到个身影，觉得像苏芸，这才过来打招呼。
    乔诺穿的夏季的短袖校服，脖子上缠了一块白色的毛巾，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还微微喘着气，苏芸知道他是在晨跑了。
    “才转学过来，记成了以前学校的时间。”
    “这也早太多了，校门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呢。”
    “确实......”苏芸突然眼睛微微眯起，想到了什么，“你家是不是在附近？我去你那里等到校门开吧。”
    “啊？？”
    乔诺双手抓着毛巾的两端，发出了一小声惊呼。
    这说什么也太......
    “怎么？你家不是就你一个人吗？”苏芸看他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疑惑地问。
    乔诺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就是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不就行了。你还没吃早饭吧，顺带买个鸡蛋饼上去好了。”
    这个点早点摊贩已经勤快地出摊了，苏芸顺着葱香味走到了卖鸡蛋饼的摊子前，说：“老板，要两个鸡蛋饼。一个什么都不加，另一个加蛋，火腿肠，里脊肉，酥饼，有的全部加。”
    乔诺和她一样早餐很喜欢校门口的那家鸡蛋饼，不过和自己把配料都加一遍不同，他总是只要最普通的那种。
    自己好多次都想出钱帮他升级成豪华版的，最后都因为找不到理由作了罢。
    刚出炉的鸡蛋饼冒着层层热气，纸碗烫手得很。
    她把那个料加到快溢出来的一碗递给乔诺说：
    “请你的，就当是让我去你家的谢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把榜单的一万五千字写完了！！！！
    第39章 相信，认可
    乔诺租的房子在学校对面一个九十年代的老旧居民楼，都算不上小区。
    没有电梯，楼道里阴冷潮湿，各家在门口堆满了杂物，感应灯也坏了好几盏。
    一路爬到六楼，苏芸扶着腰小声喘着气，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爬过楼梯了。
    “你爸妈平时都不过来吗？”她问。
    “嗯，基本都不会过来。我一个月回去一次。”乔诺从兜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插进了锁孔。
    屋里看样子是两室一厅，除了最基本的家具，没有多余的东西。
    破旧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本该放电视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好意思，就是晚上睡个觉，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在沙发上坐坐吧，我去倒杯水。”乔诺看苏芸东张西望的样子，有些尴尬，把鸡蛋饼放到桌上，就要去厨房倒水，被她拦下来了。
    “不用麻烦，赶紧趁热把鸡蛋饼吃了吧。哎哟，忘记买两杯豆浆了。”
    乔诺乖乖坐到了她身边，夹起一块配料满满的鸡蛋饼送进了嘴里。
    酥饼脆香，里脊肉滑嫩，火腿肠香味扑鼻，豪华版的果然比光秃秃的一块饼好吃太多了。
    “真的谢谢。”乔诺从刚才到现在的不到十分钟里，起码说了五次谢谢了。
    苏芸刚递给他的时候，他怎么都不肯接，还是自己说买都买了，总不能吃两份，他才特别不好意思地接过了。
    “客气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学习。”苏芸今个儿不算太饿，给自己只买了最普通。
    不过鸡蛋饼最为早餐一霸，什么料都不加也好吃到炸裂。
    有一句没一句聊了点班上的事情后，看时间离开校门也还有会儿，苏芸便让乔诺回房间背点英语单词。
    她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也要跟着进去，被乔诺眼神慌乱堵在了门口。
    “等等等等！”
    “嗯？”苏芸眯起眼睛看他手足无措，眼神躲躲闪闪的样子，觉得定有猫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不是不是......”乔诺急得扶着门把手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不是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此地无银三百两，苏芸一副“我懂”的表情，从间隙里探出脑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乔诺立马挪了挪，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
    苏芸又往另一边挪了挪，乔诺也跟着挪了挪，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僵持不下。
    见无法突破坚实的防线，苏芸使出一招欲擒故纵。故意叹了口长气，脑袋也耷拉了下来，带着失望的语气喃喃道：“不让看算了。哎，看样子还是鸡蛋饼不够好吃。”
    “不是这个意思......”乔诺是那种一眼能望穿，没点坏心思的人。
    苏芸这招直接让他缴械投降，将了军，只好腾出身位让苏芸进了房间。
    带着成功者的骄傲，走进去的一瞬间，苏芸发出了惊叹。
    屋内几处都脱了皮的灰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素描，有石膏，有风景，写实人像，甚至还有几个动漫人物的。
    乔诺的确会画画，经常会在草稿纸上涂鸦，偶尔也会给课本上的插图来个二次加工。由于写字也好看，苏芸指名他负责过好几期黑板报。
    “天啊，乔诺，你也太厉害了！”苏芸看着满屋的作品，发自肺腑感叹了一声。自己在美术，音乐方面没有一丁点儿天赋，打小就特别羡慕。
    “没有，就是随便画画而已。”乔诺被夸了还是面露了窘色，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苏芸又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认真欣赏了一遍，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这有啥好遮遮掩掩的，我还以为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其实乔诺也说不清楚为啥要遮遮掩掩。他是个不会主动向别人提及自己的人，会画画的事情班上也没人知道。
    苏芸是第一个。
    “要不咱不考清华北大了，把目标定成央美或者清华美院？”苏芸回过身，笑着打趣说。
    她知道乔诺没有走艺术这条路的选项。
    美术也好，音乐也罢，学艺术的前期投入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够承担的。
    乔诺微微低头，神色暗了下去，自嘲的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哪能有这个水平，就是自己没事乱涂涂而已。”
    其实他只在入门的时候跟着老师上过几节大课，后来便都是自己摸索的了。
    “这已经比大多数人强很多啦！像我这种手残，动笔就只能画抽象派的。”苏芸无奈地摊开手先自我否定了一番，又接着说：“乔诺你画画这么好看，粉笔字也写得好，之后咱们班的黑板报就都交给你啦！”
    其实高一的时候，班上有召集过专门负责黑板报的成员，乔诺有想过参加。但一来怕自学的水平达不到要求，二来学习任务也重，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乔诺点点头，“也不知道能不能画好，我会试试的。”
    “以后不用加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我想让你负责就是相信你的能力，认可你的能力。你尽管按自己的想法尽力去做就行，不用有啥心理负担，效果不好那也是我眼瞎。”
    乔诺的性格属于过于迁就他人，压抑自我。会不会给周围的人添麻烦成了很多事情的判断标准。苏芸那时候总想找机会跟他说，真的不用太在意别人是如何想的，做好自己就行。
    怕他会觉得说教意味浓，总想着下一次再说，下一次再说，谁能想到没有下一次了呢。
    “趁着还有些时间，赶紧背背英语单词或者语文课文吧。”苏芸看乔诺怔怔地愣在原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催促道。
    “啊，好的。”乔诺其实一直在想苏芸刚才的那番话。
    相信？认可？
    连他自己都经常怀疑自己，不认可自己呢。
    苏芸没买语文，英语的心愿技能卡，觉得凭借自己的水平应付下高中的内容应该绰绰有余。结果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英语还好，不存在“高考限定”这一说。而语文里那些个冗长晦涩的必备诗词文章，好多愣是死活想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在给乔诺巩固记忆还是在给她做复健运动。
    ------
    一直到第二节 课下课，苏芸的同桌林泽才斜背着书包从后门神不知鬼不觉溜进了教室。
    一进来就火急火燎凑到苏芸身边，紧张兮兮地问：“峰哥没来过吧。”
    “第一节 就是数学课，你睡糊涂了吧。”苏芸撇过眼去回答说。
    “糟了，记成今天第一节 化学了！”林泽懊恼地很，他敢这个点来就是笃定了峰哥不在，这下完了。
    苏芸侧过身去，一板一眼教训道：“你这个学习态度很有问题啊。看你昨天信誓旦旦说要好好学习，第二天就迟到，像话吗？”
    “哎哟，就是迟到了一会儿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一会儿？你自己看看几点了。”苏芸指了指背后的挂钟。
    这个神情，这个动作，这个语气，让林泽想起了被峰哥支配的恐惧，嚣张气焰被扑灭了一半。
    “诸葛亮《出师表》背一下。”苏芸想起今天乔诺帮自己温故而没知新的《出师表》，随口一说。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天下三分......三分......”才刚刚开了个头，林泽就开始抓耳挠腮了，脑子里甚至记得在书的哪一页，旁边有啥插图，却死活想不出关键的内容。
    就看见苏芸的脸色越来越黑，瞪他的眼神都带着刺儿，林泽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
    自己不会背《出师表》，她的脸怎么比语文老师还要黑上好几个色号。
    “高二了，还觉得自己时间很多是吧？到现在连个《出师表》都背不明白，你是准备高考前一天背是吧？”
    “不是不是，有几天没看忘记了......”林泽被苏芸强大逼人的气场唬住了，一时间竟然把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学生这件事忘记了。
    “你这个样子我很不能放心啊。”
    “对不起，下次会注意的。”
    面对林泽毫无诚意一看就是“对不起，下次还敢”的态度，继续滔滔不绝说道：“不行，你这样的就是自制力太差，得有人监管才行。从明天起，你得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背语文课文。”
    “啊？？？”林泽猛地抬起头，长大了嘴巴，绝望地看着她。
    “你还想不想考985，211？”
    “想。”
    “那不就行了，没有付出哪有回报？不能做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吧。从现在起抓紧一分一秒，以你的资质，我相信是没问题的。”
    苏芸采用的是给一巴掌，喂一颗糖的教育方式，最后还不忘夸了一嘴林泽。
    林泽现在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竟然就这么鬼使神差点了点头。甚至还因为苏芸说自己资质不错，小小开心了一回。
    没有晚自习，九点才第一节 课。一大半的人八点五十才慢悠悠晃进教室，还有一小撮人是八点五十九分压着线百米冲刺跑进来的。
    这样的松散管理如何才能在高考这场战役上旗开得胜？
    苏芸决定中午去一趟峰哥办公室，跟他商量商量把到校时间提前到起码八点半的事情。
    她以前都是七点半必须在位子上开始读书的，八点半已经很便宜这群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记取消榜单的申请，然后这周给排了个2w字的，我真的要哭了orz
    第40章 世界的真相
    苏芸午休去找峰哥提要把到校时间提前的时候，峰哥正和办公室其他老师谈论着这事儿。
    原来学校也早有这个想法，素质教育和减负的口号喊得是响亮，可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实打实的分数，整虚的没啥用。
    学校比苏芸还狠心点，从九点一下子提到了八点。
    峰哥估摸着以苏芸的水平，甚至都不用来学校，回家玩个两年，直接参加高考也能轻取省理科状元。怕是自己日后也有不少地方要请教她。
    “李老师，班级管理的事情请放心交给我。我每天八点到九点会负责维持自习的纪律，看情况也会组织集体英语听写或者语文必备课文的默写，您忙您的，有空了过来看看就行。”
    苏芸的觉悟高到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惊住了，纷纷对峰哥投向了羡慕至极的眼神。
    这就是别人班的学生吗？
    不仅成绩不用操心还主动要求管理班级，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这辈子当班主任碰上这般的神仙学生吧。
    峰哥乐得嘴都快裂到耳根了，不过他有作为祖国园丁的骄傲，不能当甩手将军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他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公之于众的时候，一时间哀鸿遍野，一个个都喊着不活了。
    “我能理解大家悲愤的心情，但是也就只有两年不到了。熬一熬，把牙一咬挺挺就过去了。等以后上了大学想怎么玩怎么玩！”
    这话苏芸从小学一直听到大学毕业，每个老师都说下个阶段想怎么玩怎么玩。
    事实却是人生根本就没有哪个时间段是可以想怎么玩怎么玩的。
    但无论如何，只有一个正确答案的学生时代总是相对好的那个。
    听说坐镇早自习的是班长苏芸，全班更是捶胸顿足，恸哭声此起彼伏，绕梁三日不绝。
    “八点得到校的话，你是不是没有晨跑的时间了？”苏芸往左边凑了凑，勾着身子问一旁的乔诺。
    乔诺把身子往右边凑了凑，峰哥还在讲台上安抚大家的情绪，他不敢太大声，“没事，在教室学习比在家里效率高，早上的时间确实要充分利用起来。”
    “要不这样，改成晚自习下课去跑吧，我和你一起。”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虽然知道乔诺作为路人甲乙丙丁，就算是按着自己的记忆来设定的，也不可能给他设置什么剧情，但苏芸心里的疙瘩让她不得不在意。
    乔诺刚想点头，峰哥带着调侃的一声往本就波涛汹涌的湖水又扔了一块陨石。
    “乔诺说什么悄悄话呢，都快凑到人家苏芸脸上了。”
    闻声，全班所有人齐刷刷回头，无数双眼睛朝他两人看了过来。
    苏芸临危不乱，眉毛一挑，面无表情摆正了身子，小场面她已司空见惯。
    而乔诺就没她这么好的心态了。
    被叫到名字的一瞬间，整个人跟触电了一般僵住了，提线木偶似地直回了身子，面部表情僵硬堪比蜡像。
    “草，连峰哥都发现猫腻了吗？”
    “班长那样的为什么会喜欢乔诺啊？”
    “好羡慕！！！！！”
    班主任都带头冲锋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到校时间提前到八点半的哀嚎被八卦的火焰烧了个精光，峰哥亲自点名，难道是官配？
    “安静，安静，大家安静！”其实峰哥也是心血来潮，一时口嗨，当青春期孩子班主任的一大乐趣就是收集班级八卦了。
    其实把这个年纪的孩子之间懵懵懂懂的感情离爱情还差了点火候，别看现在如胶似漆，甜甜蜜蜜，毕业之时哪个不是哭得天崩地裂。
    慢慢他们会明白，走出高中校园的大门，誓言会变质，承诺会消失，能从校园到婚纱的寥寥无几。不过十七八岁嫩出水来的感情还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当然，学校坚决抵制早恋。
    他把话题拉回了正事，“到校提前的事情就到这里。大家回去跟家长说一下，从下周一开始实施，不要迟到！”
    乔诺不敢转过头，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苏芸，她的神情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被刚才的调侃起哄影响。
    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都被班主任点名了，之后还是得注意一点。
    苏芸高中的时候和谁都玩得来，女生就是姐妹，男生就是兄弟。今天跟这个勾肩搭背，明天跟那个交头接耳，大家早就习惯了，没人多此一举来传她的绯闻。
    也是因为这个，即便好像比起其余人，她和乔诺走得要更近一丢丢也没有引起怀疑。
    “峰哥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就是随口一说而已。”等峰哥走后，苏芸特意跟乔诺提了一嘴。不用想他肯定还在耿耿于怀。
    这类事情，要么是脸皮薄的，要么是成绩差的那一方觉得难堪，恰好两种都是乔诺。
    “不好意思，之后会注意的......”其实本来是苏芸先凑过去讲话的，反倒是他道歉了。
    “注意啥？不和我说话了？”苏芸的坏脑筋又动了起来，想逗逗他，故意说。
    “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说让他们说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又没违反校规，怕什么。”
    这话苏芸虽说的云淡风轻，但内心还是有点虚的，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歪吗？
    她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说“咱们只须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后周芷若回的那句“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情况不尽相同却又有那么几分相似。
    “别想有的没的，抓紧时间学习！”苏芸看他还是有些在意的样子，催促道：“对了，把你之前考试的卷子都给我看看。”
    “啊？”
    “我看看你的错题，对症下药。”
    “不用不用，我有错题本的，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那把错题本拿来我看看。”
    乔诺顿时也有了方才林泽同样的感觉：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
    苏芸的表情和语气根本没有拒绝的选项，他放弃了挣扎乖乖交出了错题本。
    自习课对于苏芸来说度秒如年，学习对她毫无用处，不如拿来干点舍己为人的事情。
    “林泽，你把你的错题本拿出来给我看看。”苏芸把头往右边一转，摊开了手。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泽往墙壁的方向缩了缩，他喜闻乐见吃瓜吃得好好的。
    “我帮你分析一下。”
    林泽把大写的拒绝写在了脸上，摇头摆手二连击，“不劳烦你大驾了，你帮乔诺分析就行。”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总结错题本。”苏芸的声音出奇得平静。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到可怕。
    一语中的，林泽沉默了。
    “怎么现在还有高中生没有错题本的？做对的题不看就不看了，做错的题还不把它们分类整理？你是想高考前把三年的卷子重新看一遍？已经高二了，你......”
    上午背不出《出师表》的时候，林泽已经被狗血淋头教训了一遍，眼看长篇大论又要开启，他赶紧举双手双脚投降求个不杀。
    “打住打住，我知道了，我马上整理！”林泽从书包里掏出唯一的一直水性笔，把满屉子揉到不成样子的卷子一张张摊开，准备开始一项浩大的工程。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带着不解问苏芸：“你对乔诺这么关心是因为你喜欢他，那你管我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是男......”一时嘴快，苏芸差点把“男主”这个词说出来了，虽然其实说出来了也无妨，林泽也不可能明白。
    “咳咳。”苏芸咳了两声作为转换话题的前兆，然后问了一个哲学问题：“林泽，你活到今天，有没有觉得周围的世界有异样？”
    “卧槽，难道你也有这个感觉吗？”林泽忽然神经兮兮地凑到苏芸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我一直觉得其实咱们被外星人圈养了，在一个母仓里繁育，只有思想来到了这个世界。”
    苏芸耷拉下嘴角，白了他一眼，“你黑客帝国看多了吧。”
    “谁知道呢，无法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但也无法证明是假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在一本书的世界里呢？接下来发生一切都是写好的剧本。”苏芸又接着问。
    “谁写的剧本？老天爷吗？”
    “可以这么说，准确说是某个作者。”
    “你说的是近些年流行的穿书小说？那我们假设这个是成立的，那书里自然也有自己的世界，有小说，然后再穿进去，跟俄罗斯套娃一样。”
    苏芸觉得他这个想法很有趣，“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啊。”
    “况且是书里的人物又怎么样呢？就算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只要我不知道，那就是薛定谔的命运，注定和不注定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林泽并没有觉得苏芸提出的话题很脑残，反而是一板一眼阐述了自己的分析，乍一听还挺有道理。
    这一番话倒是让苏芸对林泽的印象改观了。
    外表看上去像是脑子里都是浆糊，实际上还是有在思考的。
    甚至有点唯心主义哲学思想的味道。
    或许正如林泽所说，自己所在的世界也不过是某本书，或者某个高级文明的模拟人生游戏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定世界的真相就是黑客帝国。
    第41章 疼吗
    就在苏芸陷入沉思之时，存在感降为零的系统突然开口了：【你还认真思考他说的话我是没有想到的。】
    苏芸：“你不觉得有点点道理吗？虽然证明不了是真的，但也证明不了是假的。”
    系统：【反正我也不是人，对我来说真假没有区别。那我先问你，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能区别现在的世界是真还是假吗？】
    苏芸本以为这个问题可笑至极，自己会毫无疑问回答“可以”，但出乎意料她却沉默了。
    前两本书，与自己所处的生活环境区别巨大，甚至不用思考都能轻易区分虚拟与现实。
    但这本书，几乎是按着她的记忆塑造的，真假的界限变得模糊不堪。
    而且毫无疑问，自己把它当成了真的。
    《盗梦空间》里渡边谦根据地毯的材质不同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是筑梦师所构建的梦境，到头来其实只是真实度的问题。
    系统突然转换了话题，哲学问题是没有结果的，【需要申请签约吗？】
    苏芸：“随便你，估计也签不上。文案和前三章的内容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也没什么有爆点的剧情。”
    苏芸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签约万收上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自习的时候她搬了个凳子坐镇晚自习，对着班级名册一个一个叫名字上去谈话。她拿了个本子详细记录下每个人的情况，薄弱的学科，需要加强的部分。
    班上人倒是很配合，毕竟她的实力有目共睹。
    两节晚自习结束，苏芸脖子疼得厉害，伸了个懒腰后便走到乔诺的桌子前勾了勾说：“下去跑步吧。”
    乔诺应了一声，起身乖乖跟在她后面下了楼。
    两个人并排绕着红色的塑胶跑道开始慢跑。
    学生时代，教导主任早恋一抓一个准的便是晚自习后的操场了。他们一路上碰上了好几对儿有点猫腻的少男少女。
    苏芸成为社畜以后基本就没有运动过了，这才小跑了一会儿便已气喘吁吁。
    “需要休息一会儿吗？”乔诺放慢了脚步，侧过头来关切地问。
    “没事儿，就是年纪大了，不比当年，体力跟不上了。”苏芸扶着腰摆摆手，苦笑着说。
    这话让乔诺二丈摸不着头脑，他喃喃重复了一遍：“年纪大了？不比当年？”
    “像我幼儿园的时候，一整天在外面玩泥巴气都不带喘的，现在这才跑了多久，就累到上气不接下气，难道不是年纪大了，不比当年？”苏芸知道嘴瓢了，开始胡言乱语。
    “哪有人跟幼儿园的时候比的。”乔诺听她牵强附会的解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乔诺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调皮的小酒窝，特别可爱。
    苏芸看得入了神，然后自己也把嘴角上扬，伸出手摸了摸，嘴里嘟囔道：“怎么我就没有酒窝呢？”
    “等下上去用铅笔戳一个不就行了。”
    虽然和苏芸认识不过两天，但乔诺总觉得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某个交心的好友，或许两人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相遇过吧。
    和人熟络起来以后，以乔诺腼腆内敛的性格也是会偶尔开开玩笑的。
    此时苏芸本来体力消耗就过大，再加上她一直歪着脑袋看旁边的人，完全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朝前摔了过去。
    乔诺见状，虽然伸手想扶，却还是晚了一步，苏芸双膝跪地朝前扑过去，两个手肘和手掌在塑胶跑道上一阵摩擦，疼得她眼泪瞬时噙了出来。
    “没事吧？！”乔诺赶紧蹲下来查看情况。
    苏芸的眼眶里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她连着抽泣了好几声，咬住了下嘴唇，忍着没让眼泪渗出来。
    都怪该死的系统要追求什么最真实极致的体验，多此一举还原了痛觉神经，要不然自己也犯不着遭这个罪。
    她的两个手肘和手掌都被塑胶跑道上尖锐的凸起磨破了，乔诺扶她起来的时候膝盖小腿的疼痛也让她头皮发麻。
    “能走得动路吗？”乔诺轻声问。
    “嗯，应该没啥问题。”苏芸点点头，相比起饱受沧桑的膝盖，还是手这块儿的细皮嫩肉更疼一点。
    “晚上跑道上的照明太暗了，得好好小心脚下。”
    乔诺看她紧锁着眉头朝上摊开了双手，轻轻叹了口气说：“先去医务室一趟吧。”
    “就这么点小伤有啥好去医务室的，况且这个点人家早就下班了。”疼确实是疼，但苏芸还没有金贵到这个地步。
    塑胶跑道在全国普及还是她小学六年级那会儿，在这之前都是布满碎石的水泥地面。稍有不慎摔一跤，玻璃渣子都能扎进去，疼到怀疑人生。
    “学生晚自习的时候，校医务室是不会下班的。还是去一趟吧，简单包扎一下也好。”乔诺怕弄疼她只敢扶着胳膊肘的地方，劝道。
    “不去。”苏芸很倔，斩钉截铁拒绝了。
    “行吧，那赶紧上楼，我书包里还有几个创可贴。”
    乔诺说完就想扶着她往回走。
    “啊！”苏芸右脚刚迈了一步就疼得痛苦闭上眼睛大喊了一声。
    这会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接连滑落，好像是脚崴了。
    “怎么了？？崴脚了吗？”乔诺吓了一大跳，蹲下来小心翼翼把她的校服裤脚卷了起来，只轻轻碰了一下，苏芸就已经疼到咬紧了嘴唇。
    “先去医务室。”乔诺挪到了她的面前，“我背你过去吧。”
    “啊？”这下换苏芸惊住了。
    “怎么了？”乔诺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
    “这......”
    乔诺过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了过来，慌乱间干咳了两声，不敢回过身来，眼神和双手都无处安放。
    明明是苏芸挑起的事端，这会儿她倒跟个没事人似的往乔诺的背后趴了上去。
    乔诺感觉身后有重量压了过来，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次，定了心神，站起来背着她缓缓往医务室走去。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苏芸抬头望了眼夜晚泼墨的天空，繁星三三两两点缀着，一轮凌空皓月高悬。
    秋日的晚风带着寒意吹得面颊微微发涩，她把脸往乔诺的背上靠了靠。
    乔诺的校服上还残留着洗衣粉淡淡的清香，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很是好闻。
    “冷吗？”感受到她身体缩了缩，乔诺轻声问了一句。
    “有点。”
    “马上就到了。”
    苏芸听到“马上”这个词的时候，心底小小失望了一下。
    如果可以，她希望到医务室的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或者时间永远停在这个瞬间都无妨。
    我们妄想让烟花永存，将落霞私藏，不过期望终究只是期望。
    校医帮苏芸简单包扎了一下，并无大碍，摔了一跤也不至于伤到骨头，嘱咐了几句就让她回教室了。
    乔诺再次蹲下去要背她，却被苏芸拒绝了。
    “就扭了右脚，靠左脚也能跳回去。”她笑笑，为了证明自己优秀的平衡性，金鸡独立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到教室的路也让他背的话会被不少人看见，不免会被起哄。自己是无所谓，就怕乔诺面子薄受不住。
    “还有好长的楼梯呢，还是我背你吧。”
    “不用不用，”苏芸笑着摆摆手，跳出了医务室。
    乔诺没有坚持，想起来来的时候她说冷，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一路上扶着她的胳膊肘。
    不过苏芸还是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了，平地跳了一段后已是筋疲力尽，楼梯才艰难跳上一级后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她哭丧着脸，眉头紧锁，停在了原地，思考着要怎么办。
    “还是我背你上去吧。”乔诺再次在一级台阶下蹲了下来。
    现在也没啥办法，也不能弄个吊篮吊上去吧。
    思考再三，苏芸还是妥协了。
    上楼梯不比平地，要克服重力，乔诺细胳膊细腿儿的。
    苏芸不记得自己高中时候的体重了，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谢谢，应该不重吧。”
    “不重的。”
    “还好还好。”苏芸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家离得远吗？这个情况还是让老师联系一下父母过来接比较好。”
    “远倒是不远，但我爸妈都在国外，一个人住，没人来接。”
    “校医刚才说要尽量不要走动，我送你回去吧。”
    乔诺刚才认真听了校医的嘱咐，比受伤的本人还在意一点。
    “那早上呢？”苏芸蹬鼻子上了脸。
    “那我早上也去接你吧。”
    苏芸不由地搂紧了乔诺的脖子，一股不易察觉的暖意在心底流淌开来。
    “怎么了？是脚疼了吗？”
    “没有没有。”
    【虽然这个时候开口是读不懂空气，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清醒一点啊！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系统的声音再次脑袋里响起。
    苏芸微微眯起了眼睛，伸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很疼。
    然后又稍稍用力捏了捏乔诺的脸颊问：“疼吗？”
    乔诺不知道她此举的意图，却还是如实回答说：“有点点。”
    洗衣粉淡淡的清香，隐隐作痛的脸颊，还有上下微微晃动的身体。
    要怎么去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第42章 2011
    离教室还有几步的时候，苏芸让乔诺把自己放下了，把披在身后的外套也还给了他。
    天气虽凉，背着个人克服重力上楼梯还是让乔诺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苏芸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递给了他说：“麻烦你了。”
    “没事，举手之劳。”乔诺接过，腼腆地笑笑，拿着从左边太阳穴抹到了右边太阳穴。
    两个人前脚刚踏进教室，唏嘘声就四处而起，后排几个离得远还不嫌事大的甚至站起来，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朝门口张望。
    还是讲台上坐镇的峰哥喊了两声才压了下去。大致询问了下情况便让两人回座位了。
    苏芸金鸡独立跳回了位子上才想起来凳子还在讲台上，又准备跳回去拿，被乔诺抢先了一步。
    “李老师，能不能麻烦你起来一下，凳子是苏芸的。”乔诺对着一脸姨母笑霸占了凳子的峰哥说。
    “啊，好好好。”峰哥站起来把凳子递给了他还笑眯眯多了一嘴：“这按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叫啥来着？男友力爆棚？”
    人一到中年看着年轻人的各种用语就头大，但是呢又不想承认自己被时代淘汰了，只好硬着头皮瞎用，比如现在。
    不过峰哥敢这么开玩笑也是他坚定乔诺肯定不是会早恋的人，腼腆内向又勤奋自律的孩子是不会做现阶段不该做的事的。
    退一万步讲，他要真的情窦初开了，那对象也不可能是苏芸，这种级别的他可驾驭不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消停了没一会儿的教室又沸腾了起来。两个眼睛根本就不够用，要看看讲台上的乔诺，又要转过头看看后面的苏芸。头高速摆来摆去，凑一起都能发电了。
    “安静，安静！自习！起什么哄！”
    有了之前一次的经验，乔诺的反应不算太激烈，低着头默默把凳子搬了回去。
    “谢谢，峰哥就是开个玩笑，别在意。”乔诺的心理素质不比身经百战的苏芸，她都怕一次两次三次给孩子击垮了。
    “没事，就是你千万别在意。”乔诺摆摆手，自己其实怎么都无所谓，就怕班上人起哄会让苏芸不舒服。
    反正这两人都觉得对方在意。
    时间是个过在其中觉得度日如年，回过头来看又觉得白驹过隙的神奇东西。
    苏芸右手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眼神空洞，茫然地望向四周。教室里除了偶尔有点交头接耳和东西掉落的声音，就只有纸张来回翻动声了。
    曾经她也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并且觉得不过是把相同的一天不停重复到6月7日清晨，然后理所当然在6月8日晚上戛然而止，像是《凉宫春日的忧郁》里漫无止境的八月在第15532次重复后结束一样。
    但她逐渐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至少对于左边那个奋笔疾书的少年，理所当然的未来并没有如期而至。
    她的眼神最终落到了乔诺的身上，他锁着眉头，右手握着笔不自觉抓了抓额前的碎发，左手摆弄了一会儿圆珠笔的笔帽，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苏芸身体前倾，伸出左手勉强够到了乔诺的桌子，然后轻轻拍了拍。
    “皱着眉头干什么，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好。”
    乔诺转过头正好对上她慵懒的双眼，眼眸比窗外泼墨的夜空还要再深点。
    “得先自己想想，还是搞不懂的话看看参考答案，不能耽误你时间。”
    “没事，我多的是时间，随便你耽误。况且给你解答疑惑怎么能叫是耽误呢？”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乔诺用了话题转移大法，把视角拉到了苏芸这边，“你的话，其实都不用来学校的，也没什么能学到的东西了。”
    虽然苏芸无所事事到发霉，但她此时还是装正经说了一连串空话大话，“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不存在无东西可学一说。”
    “嗯......比如呢？”道理乔诺都懂，他也不是故意跟苏芸抬杠，只是单纯好奇苏芸这种级别的神仙到底还需要摄取什么知识。
    突然被刨根问底，苏芸还真一时想不到怎么说，眼珠子转到上方开始绞尽脑汁，嘴里嘟嘟囔囔：“这......比如......”
    “这么努力都想不出来了，不就是没有么？”乔诺哑然失笑，在书包里翻了翻，找出了一根阿尔卑斯草莓味的棒棒糖，之前做社区志愿者的时候拿到的。
    他把棒棒糖放进了她摊开的手心里。
    “咱们可是班长和副班长，以身作则晚自习可不能吃东西。”苏芸如此说，嘴角却弯成了一道皎洁的新月，煽动了下纤长的睫毛，用手在嘴边挡出了一道小墙，悄悄说：“不过我可以偷偷吃。”
    “你当我们瞎啊，这玩意儿有跟白色的棒子，还能看不见不成。”一旁被物理折磨到体无完肤的林泽同时恋爱的酸臭气息还扑面而来，双重夹击下，他终于憋不住了。
    苏芸别过脑袋，用凌厉如剑气的眼神盯着他，全句每个字都是重音，“《出师表》会背了吗？错题本整理了吗？五三做完了吗？都没有还有时间废话？？”
    “我错了，芸姐！小弟这就努力！”林泽肠子悔青，怪自己多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赶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态度积极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苏芸伸出手指了指他面前小球从斜坡上滑下来的力学题经典图片说：“你半个小时前做的就是这道题，拿给我看看吧。”
    “好好好，芸姐你给我看看，该死的参考答案，关键时候给我写个略！”
    这两天下来，大家也学会了合理利用手边资源。
    从前山下的人只能仰望山上的神，现在神自己下山了。找她讲题的人络绎不绝，还得排队。
    虽然班长看上去十分不好说话，稍不留神就要被从头到脚教训一遍。特别是她反问你的问题你恰好回答不上来的时候，那个凶神恶煞的眼神，杀母弑父的不共戴天之仇也不过如此了。
    她讲题比任课老师都还要认真，恨不得帮你把相关知识点全部梳理一遍。学校不给她发工资都说不过去。
    休息了一个晚自习，苏芸崴了的右脚靠着脚尖点地已经能缓慢行走，乔诺不用把她背回家了。
    盛情邀请乔诺上去坐坐被婉拒了，理由要抓紧时间学习，不过看他躲闪的眼神，就是害羞了。
    那个时候流行的听歌设备还是itouch，苏芸从原主的抽屉里翻了一个出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甚是怀念。
    时代的洪流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推进着，科技的进步让电子产品日新月异，谁又能想到问世时如日中天的itouch已经慢慢淡出舞台了呢？
    系统：【你又在瞎感叹些什么？】
    苏芸把itouch连上充电线，回想起自己那时候为了下几首歌进去和itunes斗智斗勇的经历，“没什么，就是感觉时间过得有点太快了。”
    系统：【你回头看当然快，每一天都是24小时，你也没比别人少点。】
    苏芸：“你也不是人，跟你说不清楚这种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失落感。对了，你到底算个啥？潜意识？人工智能？外星物种？”
    系统：【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把自己定义成潜意识下的人工智能。】
    苏芸：“那你知道有个叫斯坦利·库布里克的导演吗？”
    系统：【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苏芸觉得系统的说法自相矛盾，把自己定义成人工智能的话就不存在全知全能这一说法了。
    “我问你哦，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保守这个秘密到棺材里。《2001太空漫游》里说的人类进化靠摸了黑石是真的？”
    伟大的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在他1968年同样伟大的电影《2001太空漫游》里，传达了他关于人类进化的观点：靠着黑石的指引，不是生物学里遗传进化那套。
    苏芸是个没事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了。
    “从智人诞生距今已有三十万年，人类诞生更是经历了至少两百万年的历史，但我总觉得太多飞跃是在这个接近无限时间的最末端才发生的。甚至可以说是在这一两百年里的。说没有神秘力量指引是不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我有时候觉得，爱因斯坦这些人就是黑石吧，换了个形式而已。”
    套用下来就是天不生XX，万古如长夜。
    系统：【这我可不知道，我所谓的全知全能掌握的信息也没有超越人类已知的范围。这也是我把自己定义成人工智能的理由。】
    “哎，你说你有这个能力干点啥不好，硬要把我拖进来改垃圾网文到签约万收，格局比韩国男人还小。”苏芸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系统的能力给她，人类星辰大海的征途起码完成三分之一了。
    系统：【别想有的没的，不仅不会有答案，还会头秃。】
    苏芸叹了口气，收拾好飘散到银河系外的思想，准备去洗个澡清醒清醒。
    看了下桌上的日历，现在是2011年10月20日星期四，苏芸翻了下itouch里的歌曲列表。
    有2011年3月8日发行孙燕姿的《当冬夜渐暖》，2011年8月25日发行郭静的《你陪着我时候想着她》，2011年3月14日发行杨幂的《爱的供养》，2011年1月1日发行王妃和陈奕迅的《因为爱情》，2011年3月8日发行范玮琪的《最重要的决定》，还有好多熟悉的名字。
    这一年两部清穿大剧《宫锁心玉》和《步步惊心》热播；天宫一号发射成功；网络流行语是坑爹，亲，伤不起有木有，肿么了，hold住。
    苏芸愣住了，说到十年前，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数字是“2001”，记忆也是黑白无声的。
    而且怎么都没办法相信现在还躺在她播放器列表里的歌已经是十年前的古董了。
    十年一梦。
    2011年，她只有十七岁，青涩稚嫩，未来是个充满期待的词语。
    而坐在身边的少年还笑得灿烂。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天不生the shy，lpl上单万古如长夜，哈哈哈哈哈哈
    第43章 好人
    苏芸把itouch和手机一起拿进了浴室，切换成了随机播放模式。
    淋浴洗着洗着放到了一首她不太喜欢的歌，水龙头也没关就挂着湿漉漉的头发死活要换歌，但因为手指上都是水珠，按了半天触屏没反应。
    一旁的手机这时候显示有短信过来了，她翻开看，是乔诺。
    【现在有时间吗？数学习题册第四十五页，第三十二道题想问一下你解题的思路，答案只有最后的结果。】
    编写参考书的人也太会偷工减料了，这就跟从小吃数位板长大的画师分享自己的草稿图和成品图后说轻轻松松一样，谁知道中间是施了什么魔法。
    苏芸把水龙头关掉，裹了个浴巾就一瘸一拐往卧室走去，系统突然又说话了。
    【不至于吧，差这几分钟吗？你就不能洗完了再去看？】
    苏芸：“有啥关系，反正我看一眼就知道解法。”
    她扫了一眼题干，短信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便直接拨通了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如果要休息了话可以明天再说的。”乔诺先开了口。
    其实根本就没有非今天晚上不问不行的道理，但他不知道怎么的，双手不受控制就是想发这一条短信。
    “没事，不麻烦，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苏芸把疯狂滴水的头发甩了甩，水珠飞溅，习题册上落了好几处，她也不在乎，“我开始说啦。”
    大概讲了有十分钟，确认了乔诺没有问题后苏芸准备挂电话了，忘记开空调，确实有点冷。
    “脚有好点吗？”
    “嗯，好多了，没啥大问题。”
    “那个......”乔诺支吾了一句，经过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后问：“你在干什么？”
    “洗澡。”苏芸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乔诺惊讶地发出一声：“啊？”
    怕她误会，苏芸赶紧补充道：“是正准备去洗澡。”
    好巧不巧，她突然鼻子一酸，打了两个大喷嚏。
    突如其来的两声“阿嚏”把乔诺吓了一跳，“是不是着凉了？？”
    “没......”苏芸这么说着，鼻涕却不知觉留下来了，看来还真是给折腾感冒了。
    “赶紧去休息，家里有药吗？烧点热水喝，嗓子疼吗？明天要不要请假？”不过就是打了两个喷嚏，乔诺都快紧张到叫救护车了。
    “哈哈哈哈，最多就是感冒而已，哪有这么夸张。你赶紧休息吧，晚安。”
    “真的没事？”听她这么说乔诺还是不太放心，又确认了一遍。苏芸父母都在国外，女孩子一个人生活没人照顾生病了可不是小事。
    本来没多大点事，要再挂不了电话搁这儿裹着浴巾就不一定了，苏芸调侃说：“真没事，你不放心你亲自过来看看？”
    “不用不用......那你赶紧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乔诺感觉一股热气从脖根处开始上升，不过开的是小火，没到烟雾缭绕的地步。
    “那我挂啦。”
    谁知道苏芸刚问完，乔诺又制止了她，“啊，等等！”
    “嗯？”
    这电话今天是挂不了了？乔诺也太老好人了，若是都能像他一样，人间都大同了。
    “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早点休息，晚安。”
    苏芸一怔，她早把自己要求乔诺明天早上来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听他特意提起，反而是自己心里淌过了一丝暖意。
    “嗯，晚安。”
    这天晚上苏芸做梦，反反复复还是些从前的事情。毕竟是梦，梦里的人脸都看得不真切，醒来后不过两三秒，记忆也都消散了。
    系统：【你是不是不记得梦到了什么，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苏芸面无表情对着镜子，拿着牙刷机械地上下左右在嘴里晃动，“不用，反正都是从前的事情，再提起来也没啥意义。”
    系统：【你好意思说这话是吧......】
    苏芸：“对了，你发送签约申请了吗？”
    系统：【发了，没签上。】
    【非常遗憾没有通过申请~还需要继续努力呀~。请不要灰心，继续努力！  编辑-晨曦】
    苏芸看了眼站短，内心没有丝毫波动。平时这个模板她用的最多，只说你没签上，至于什么原因，自己琢磨去吧。
    晨曦和自己选文的风格挺像的，也是以严厉著称，没有亮点的话，在她哪里很难签上。
    苏芸：“前三章肯定是不改了，把文名文案改改？”
    系统：【你不是已经决定摆烂，放弃签约和万收了么？】
    苏芸：“没，只是说顺其自然，不强求了，能签上当然最好，早点完成任务回去。”
    系统：【你看看评论吧。】
    【男主到底是谁？文案诈欺啊。】
    【文名文案和内容完全是两篇文，作者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仅有的几个点进来的读者被弄得一头雾水，估计是不会再追下去了。
    “就这样吧，之后我改改文名文案再试试。”
    她今天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嗓子有些不舒服，鼻水还留个不停，没啥心思顾及这些。
    苏芸出了小区，乔诺已经哆哆嗦嗦在寒风里等着了。
    垫着脚蹒跚着走近，乔诺往前迎了好几步，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她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牛肉，猪肉和青菜都买了。”
    “我看上去有这么能吃吗？”苏芸的声音微微嘶哑，有气无力，病恹恹的，完全没了平时的朝气。
    乔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应该就是感冒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吃早点了吗？”苏芸笑笑示意他不用担心，感冒而已，一年到头总要有几次的。
    “来的路上吃过了，要不然今天就请个假在家休息吧。”
    “那不行，没多大点事，这才转学过来几天就休息？”
    苏芸很坚持，再说下去怕她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多管闲事，乔诺也没再说什么了。
    迎合着苏芸堪比龟爬的速度，两个人往学校走去。
    包子啃了两口牛肉馅的，味道是不错，但苏芸现在完全没胃口，勉勉强强吃了一个，剩下的实属无能为力。
    “我吃饱啦，剩下的给你。”
    “啊，这么小包子一个就吃饱了？”
    “嗯，没啥胃口。看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多吃点吧。”苏芸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他。
    其实乔诺来的时候只买了苏芸那份，自己并没有吃。
    上次苏芸请了他一份豪华鸡蛋饼，在学校里也帮了很多忙，心里很过意不去。
    自己的伙食费每天都是固定的，给她买的包子还动用了午饭钱。
    “我刚吃过了......”这话刚说完，肚子就迫不及待拆穿了他。
    下周开始才提前到八点上早自习，今天乔诺也是晨跑过后才过来的，消耗了不少能量，肚子空空如也叫了两声。
    “嗯？真吃过了？”苏芸抬起眼睛狐疑地望着他，小伙子好好地竟然学会撒谎了。
    乔诺尴尬地扶了扶额头，临场编了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吃是吃过了，但只吃了一点......”
    “那正好把剩下几个吃了，我中午请你吃饭。”
    “啊，请吃饭就不用了。”
    料到了他要拒绝，苏芸故意提高了音量，语气也稍稍加重了，“怎么？你嫌弃我？”
    “不是这个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能拒绝的理由了。乔诺点点头，乖乖接过了包子，小口吃了起来。
    乔诺每天伙食费固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勉勉强强够用，给自己买了包子估计连午饭钱都搭进去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不是自己而是他人。而世界上又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拿出真心的，学生时代还是重点高中没啥特别坏心眼的人，以后进社会了还这么掏心掏肺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想比较成熟，看得通透的原因，面对同龄人经常也是一颗当妈的心。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还喜提了绰号“苏妈妈”。
    班上几个被重点关照的对象家里一个妈，学校里一个妈，苦不堪言。
    系统：【我不合时宜插嘴问一句哦，你觉得人家乔诺这么对你是因为什么？】
    虽说系统的声音是只出现在脑子里，自己也可以不出声在脑内和他对话，但现实和脑内同时运作的话特别容易嘴瓢和精分。
    比如这会儿本该在脑内回答的，苏芸却直接出了声。
    “因为乔诺是个好人呗。”
    “啊？？”
    即便意识到的时候捂住了嘴巴，但也为时已晚。
    明明两人正在天南地北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突然蹦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乔诺和苏芸都愣住了。
    苏芸：“我日你大爷！！！！看看你干的好事，以后能不能别在我说话的时候问我问题？？！！！”
    换做以前，苏芸和系统不对付，隔三差五就在battle，“我日你大爷”这句国骂更是听到耳朵起茧。最近两人似乎统一了战线，系统有段时间没听这句了，竟然有点点新鲜。
    系统：【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我是没想到的。而且你是真傻还是装的？你觉得是因为乔诺是个老好人？？？】
    苏芸：“难道不是吗？？？还有别的原因？？？你个系统懂什么？？？”
    系统：【我的确不是人，但我的学习和分析能力不比你这个母胎solo27年的强多了？？】
    苏芸：“人的感情是分析和学习能够弄明白的？？？”
    系统：【？？怎么不是，说到底就是神经系统的电信号而已。】
    乔诺看苏芸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但又不像在发呆，就看见她精致的五官开始随意飞舞，倒像是和人在吵架。
    他往四处看了看，除了自己并没有别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苏芸的那句“因为乔诺是个好人呗”和她现在的状态让他完全弄不明白了。
    第44章 我的未来
    大战八百回合谁也没退让，让系统记得把这段明显bug的地方从文里删掉以后就这么算了。
    关于“好人”，苏芸也没解释，当啥也没发生径直就往前走了。乔诺跟在后面，也不好意思问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刚改成八点到校的几天，八点教室里能有一半人就谢天谢地了。
    苏芸每天和乔诺两个人来得最早开教室门。
    天气冷，她也搞了个保温杯。
    差不多到点了就跟个退休老干部一样，把保温杯搁走廊的栏杆上，背着手站在教室门口盯梢。
    “都几点了还不快点？”
    “老年人吗？跑几步啊。”
    “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校服穿好。”
    “你头发怎么回事？是不是该剪了？”
    班长兼班主任兼教导主任，一人分饰三角。说得口干了便拿起保温杯抿一口，成了高二楼层“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一来二去她渐渐和班上差不多比自己小了一圈的人混熟了。
    特别是林泽成了她忠诚的小弟，给提供了不少便利。
    甚至都不用动嘴了，抬手等于要接热水，抬眼代表屉子里的口香糖分我一块，举胳膊等于赶紧好好学习。
    说这原文里本该还有个恶毒女二，喜欢林泽，处处给女主使绊子。
    但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两人是纯洁的上下关系，自然她也没了出场的机会。
    苏芸找系统问了名字，说叫“陈娇娇”，这年头作者取名字为了方便动不动就是叠词。
    正巧这天晚自习的面谈轮到陈娇娇了，苏芸喊了声，她磨磨蹭蹭了五分钟才走到了跟前。
    “班长，我不用面谈，可以回座位了吗？”陈娇娇的眼神里都是不屑，语气也很不友好。
    说这陈娇娇长得倒是人如其名，娇柔水嫩的，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怎么性格这么冲？黑着比烧焦锅底颜色还深的脸，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是为哪般？
    苏芸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好声好气笑盈盈地说：“不要这么说啦，就是了解一下基本情况而已。不会耽误你学习时间的，就几分钟。”
    “班长，这几分钟就是耽误我学习时间。我真的不需要，你不用多管......”大概是觉得用词不太合适，陈娇娇顿了顿，没把后面两个字说出来。
    陈娇娇平时课间和她团体内的几个小姐妹谈笑风生挺和谐的，咋对象换成自己跟吞了火药似的。
    苏芸没着急回话，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起身勾勾手说：“到走廊上说。”
    面谈如火如荼开展到现在，还没有谁被叫出去过，成功引起了班上人的注意，一双双充满好奇的双眼齐刷刷望向了门口。
    陈娇娇一百万个不愿意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陈娇娇，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喜欢林泽是吧。”苏芸句末的语调并没有上扬，用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微微吊起的眼角和深不可测的眼神表明她已洞悉了一切。
    出乎意料，陈娇娇大方承认了。她比苏芸高点，居高临下，下巴一抬，想在气势上压到他，语气很是不屑：“是的，怎么？”
    本以为苏芸会开启“马大姐”模式，多管闲事唠叨什么学习为重啥的。自己最看不惯她这点，而且整日林泽就围在她身边转，怎能让人不生气。
    没想到苏芸脸上却挂起了有点瘆人的姨母笑，她伸出手拍拍陈娇娇的胳膊，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也是，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陈娇娇肯定知道自己和林泽那真是清清白白，一点事儿都没有。但看到喜欢的人和异性走得近心里怎么都会不舒服，像是有人拿着鸡毛掸子来回晃动，做不到心平气和。
    “要不你和我换个位置吧。”
    语出惊人，陈娇娇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发展，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跟峰哥说咱两换个位置，你坐他旁边去，不过有个条件。”苏芸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什么条件？？？”陈娇娇没了刚才的气势，眼睛都泛着光。
    苏芸感觉现在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要求她都会答应，和喜欢的人坐同桌，不经意的一瞥能让黑白单调的世界瞬间五彩斑斓。
    “期中考试年级前进二十名，达到了要求，考完了我就跟你换。之后也必须维持在这个水平，只能往前，万一影响了学习随时换回来。”
    “没问题！！”陈娇娇几乎是脱口而出同意了条件。
    “那行，进去吧，我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两人回教室的时候，陈娇娇和刚才判若两人，眉飞色舞，神色飞扬，任谁看了都知道遇上了好事。
    “你和陈娇娇出去的时候说了什么，我看她表情跟中了彩票一样。”苏芸晚自习结束回自己位子上后，林泽没忍住好奇，凑过来问。
    “某种角度也可以说是中彩票了，不过不是彩票站卖的彩票，而是某个人的彩票。”苏芸故意把话说得意味深长，林泽听得云里雾里。
    懵懂时期的感情是把双刃剑，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有奇效。
    还有两周就是期中考试了，从今天起苏芸和乔诺约好了每天晚上学校的自习结束后去他家继续学一个小时候再回去。
    准确说不是约好了而是强制性，说了要进年级前五十，不多付出肯定是不行的。
    这几日在学校里苏芸对乔诺的监管也严了好几个层次，甚至给他指定好了时间表。
    她从各种参考书上搜集了自己觉得有针对性的题目，做了个乔诺专用的习题册。每天让他做一个章节，出错的地方先自己琢磨，然后自己再讲解并且用相似类型的题目考察他掌握了没有。
    如果是吊车尾想提高，随便学一下进步就会非常快，因为基础太薄弱了，很容易便能有较大提高。但本身成绩就还不错的，想要更上一层楼靠自己很多时候都难，需要一个指引的人。
    无疑苏芸作为这个引路人给乔诺的帮助非同小可，就跟找高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一下子就开了窍。
    ------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乔诺看坐在床上哈欠不停的苏芸问。
    乔诺的房间不大，再搬把椅子进来太占位置，苏芸每次都是把床单掀开直接坐床垫上。
    “没事，把最后几道题讲完再回去，每天的任务要在当天完成。”苏芸摆摆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以前为了强提精神，每天至少都会喝一包咖啡，渐渐这玩意儿已经跟水差不多了，完全没了提神的功效。
    “马上要下大雨了，趁着没下雨回去吧。”乔诺说着就起了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虽说苏芸对全班所有人的学习都无比上心，恨不得一个个跟到他们家里监督辅导，但怎么看自己都太特殊了。同学的情谊，远远不足让她做到这个份上。
    一段时间几乎形影不离的朝夕相处下来，乔诺已经无法忽视自己心情的微妙变化了。
    有的时候听着听着课，眼神会不由自主往右边看去，苏芸总是慵懒地要么撑着脑袋，要么趴在桌上，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和眨巴眨巴的睫毛侧面看过去，可爱得不得了。
    讲题的时候也是，她正在草稿纸上认真画着图，自己总会控制不住双眼，意识到的时候视线早就停在了她的脸上。
    偶尔上课走神，想起右边的人嘴角也会不经意扬起笑容。
    甚至他在某个用完草稿本的最后一页，画了一张苏芸撑着下巴的素描头像，虽然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
    有一个问题，乔诺其实问过几次，却没有得到过能称之为答案的回答。
    “我还是想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乔诺侧过脸，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台灯把他的眼眸映得闪闪发亮。
    “有很好吗？”苏芸笑笑，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只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而已。”
    “什么遗憾？”
    “不好说，很多很多吧。”
    苏芸轻轻叹了口，她没办法把事情解释清楚，时至今日，她自己都没太能理清。
    “虽然这么问真的很没有礼貌......”乔诺欲言又止。
    “你问呗。”
    “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朋友，是不是......”是不是没有好的结局，乔诺停了几次还是没能把这句话问出来。看她那日的痛哭流涕的样子，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
    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苏芸会对自己如此好。
    苏芸沉默了，细腻敏感如他，应该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是你喜欢的人吗？”乔诺鼓起勇气，尽管非常非常小声，还是把深藏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苏芸抬眼，恰好撞上了他稍显落寞的眼神，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她开口了：“是我很好的朋友。”
    没有承认，没有否认，模棱两可。
    事实她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取决于眼前的“乔诺”到底是不是真的“乔诺”，说是真的那就等于自己分不清虚拟与现实，说是假的，那自己至今的所作所为又是如此幼稚可笑。
    “乔诺，我问你一个问题哦。你活到今天，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在一本书的世界里呢？接下来发生一切都是写好的剧本。”
    这问题她之前问过林泽，引发了一场哲学的头脑风暴，她突然想听听乔诺的看法了。
    “所以说我是在一本书里，你是书外或是写书的人吗？”
    乔诺不假思索的回答让苏芸惊到汗毛直立，背脊的一股凉意直升到天顶。
    以苏芸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看过什么穿书小说的。
    而人的直觉真的可以准到这么可怕吗？
    乔诺的表情认真到可怕，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苏芸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我是什么结局呢？”短暂的沉默后，乔诺轻声问。
    “啊哈哈哈哈，你想象力好丰富呀，开玩笑的啦。你知道网络小说有一种分类叫穿书吗？我就随口一问，你还当真了，学习学傻啦。”苏芸噗嗤一声笑出来，拍拍他的肩膀，打起了哈哈。
    “也是。”见她笑得前仰后合，乔诺也跟着笑了，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的，“不过，要是能知道结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乔诺紧接着的这句又让苏芸陷入了沉思。
    的确如此，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对于不确定的未来充满了好奇和憧憬，更多的应该是不安和惶恐。
    “那我提前给你剧透一下好了，你会考取首都的名校，找到一份前途无量且热爱的工作，遇见值得白头偕老的爱人，养一只可爱的猫然后相亲相爱，细水长流。”
    “真的？”乔诺很配合地笑笑问。
    苏芸拍拍胸口，向他保证说：“当然，我写的故事，自然是真的。”
    “那你呢？”
    “诶？？”
    “那你的未来呢？”
    这本书里，苏芸是没有未来的，理所当然，她也没有想过。即便身处其中，自始至终她也只把自己摆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在被允许的范围内改变着书中人物的人生。
    “这个......我的未来......”苏芸支支吾吾，找不到答案。
    “那你有什么梦想呢？想去哪里上大学？想学什么专业？日后想做什么工作？”乔诺把她曾经问过的问题又原封不动问了回来。
    很可惜，现在的苏芸已经没有梦想了。
    日子忙忙碌碌，算不上太差但也谈不上太好。工作还算热爱，工资足够养活自己，平平淡淡一眼能望穿。
    梦想？
    这么奢侈的东西，她早就不配拥有了。
    “我会成为一个有名平台的网文编辑，过着大多数时候抓狂但偶尔也有小惊喜的生活。下班了窝在被子里刷刷剧，看看文，周末了和几个好朋友侃大山吃火锅。有三两爱好，有两三好友。”
    这不是未来，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在。
    “听上去很不错呢。不过聪明如你，只做个编辑有些太屈才了。”
    “哈哈哈哈，过奖过奖，就只有这么点水平。”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了。”
    乔诺拿起桌上的两个空杯子，关掉了亮晃晃的台灯，对她说。
    第45章 护身符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文理分科后的第一场大考，所有人都卯足了干劲，希望能取得好成绩。
    高中的大考都是打散了教室的，考完了再回自己的教室复习下一门。
    苏芸早自习领着大家最后默写了一遍必备课文，又随机抽查了几个容易读错的汉字后让乔诺在黑板上写上了考试科目和时间。
    “同学们，第一门语文没什么好说的，注意合理分配时间和作文审题，不要有心理压力。切忌，不！要！对！答！案！”
    最后几个字她特意每个字都读成了重音。
    对答案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事情，明明知道特别影响下一门的心态，但每一门考完就是心里痒痒，是死是活都想求个痛快。
    “芸姐，你放心，语文没啥好对答案的。”林泽作为头号狗腿，只要苏芸开口了，他百分百附和。有人抬杠，他也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的。
    “还我放心，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苏芸边说着边走到了正在收拾笔袋的陈娇娇身边，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带着一如既往的姨母笑说：“别紧张，你肯定没问题的。”
    “嗯嗯。”陈娇娇点点头，眼神却偷偷望向了手舞足蹈，下一秒free style就要脱口而出，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的林泽。
    因为懒得背诵，语文英语一直是他的薄弱项，明明理科成绩还算不错的，总是被这两门拖了后腿。
    “你不用担心他，这段时间我下了死手监督他背课文，昨个《出师表》的默写已经很流畅也没有错误了。他这人就是懒，有人在后面催着管着的话还是很有实力的。”
    苏芸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陈娇娇的顾虑。
    “芸姐，你为啥不和老师他们一样天天喊抵制早恋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娇娇对苏芸的印象一百八十度大改观，而且会不自觉把她当成成熟的大人，毕竟找遍全国的所有高中也见不着一个苏芸这样的高中生。
    “早恋？什么早恋？哪里有早恋？这里只有情窦初开的懵懂，没有早恋。”苏芸捂着嘴巴故意作吃惊状，表示她不知道陈娇娇在说什么。
    陈娇娇被她一番精湛的演技逗笑了。
    “毫无疑问这个阶段作为学生，首要任务就是学习，挺过高考，拿到那张门票。但是吧，十七八岁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哪里是自己能控制的？只要能把握好度，把他的存在当成前进的动力，努力让自己成为更优秀的人，比如像你现在这样，还抵制个啥？”
    学生时代的感情是纯粹不含一点杂质的，它不需要顾及任何别的东西，仅仅是因为：
    我喜欢你。
    漫漫人生八十年，不会再有这么单纯的感情了，也很难再遇见一个一举一动都牵动你心弦的人了。
    她/他笑着的时候你觉得世界飘满了粉红色的心形泡泡，撞到脸上碎掉像是被小奶猫亲了一口，酥酥痒痒。
    她/他不开心的时候你觉得世界变成了无声的黑白，天空不再蔚蓝，香樟不再郁葱，心里像是有人用指甲使劲刮着墙壁，不得安宁。
    可成年人的世界，在“我喜欢你”之上夹杂了太多不得不考虑的现实因素，以至于“我喜欢你”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仔细想想你们可能不合适，也有极大的概率走不到最后。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这些毫无意义，它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世俗上或许没有结果，但精神上是实实在在得到了升华的，解放的。
    而且十七八岁的日子过得很快，且一去不复返。
    “乔诺，2B铅笔和橡皮擦准备好了吗？选择题涂答题卡的时候千万注意别错位了。作文最少预留一个小时时间，好好审题。”苏芸走回自己的位置，从自己的笔袋里拿出了备用的一套考试专用铅笔和橡皮递给了他，“以防万一，把这个也带上。”
    “嗯嗯，我知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表现得让她如此不放心了，乔诺点点头，却没有接过递来的铅笔橡皮，“我有的，你自己留着用。”
    苏芸没有理睬他的拒绝，伸手把他桌上的笔袋拿了过来，不由分说塞了进去，“我有好几套呢，给你用。用不着的话就当护身符吧！有它们在，你就能考神附体！金榜题名！”
    “护身符？”乔诺被苏芸的形容逗笑了，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看样子她完全没意识到考神就是她自己。
    “不用紧张，发挥出平时的实力就行了。”话这么说着，苏芸却来了个突击检查：“一场雨是三声还是二声？氛围是一声还是四声？《赤壁赋》第一段背一下。”
    “一场雨二声，氛围一声。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全对 ！！考试加油！”
    苏芸满意地点点头，乔诺自己还是很放心的，是时候展示这段时间特训的结果了。
    “你也加油。”乔诺说完便觉得多此一举了，自己好像连说加油的资格都没有。
    “嗯嗯，语文还真有点悬，议论文我好多年没写了......”苏芸稍显不安地摸了摸下巴。
    编辑的确一天到晚和文字打交道，但网络文学和高中语文作文的区别还是太大了。一个是讲故事，一个是阐述观点，自己已经几百年没写过议论文了，还真没把握。
    “好多年？”
    “你听错了，是好长时间。”知道又嘴瓢了，苏芸也不牵强附会掰扯了，直接青天白日下说起了瞎话。
    “哦哦哦......”乔诺很确定她刚才说的是“好多年”，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说是那就是吧。
    语文考试的两个半小时对苏芸来说就是一个世纪的炼狱折磨，没买技能卡没办法下笔如有神，她是真的靠剩无几的记忆摸瞎做的卷子。
    考前再三强调要大家注意合理分配时间，结果到自己磕磕绊绊写到作文已经只剩下三十分钟了。
    没时间深思熟虑了，她拿起笔开始胡乱瞎编。也不引经据典也不旁征博引，连字都写成了草书，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目的：把格子填满。
    夫不负有心人，结束铃响的一瞬间，她终于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冬天，教室里开空调不通风闷得很，加上做卷子调用了太多脑细胞，苏芸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脸比那花果山的猴子还红点。
    刚出来就恰好碰见了旁边考场的乔诺，乔诺看她脸红得厉害还恍恍惚惚的，开口问：“怎么脸这么红？”
    “就是有点闷而已，你感觉如何？”
    “嗯，没什么大问题。”
    “我就说吧，我给的护身符是不是很管用？是不是得给我记个三分之一的功劳？”苏芸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给自己邀了份大功。
    乔诺笑得灿烂，“不止三分之一，都是你的功劳。”
    这话不是顺水推舟的一个玩笑，乔诺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她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单调生活的慢慢有了色彩，遥不可及的目标变得逐渐清晰，也尝试了好多从未做过的事情。
    都是她的功劳。
    “开玩笑的啦，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赶紧回教室，复习下一门。”
    明明付出最多的是她，最后却跟自己说了辛苦。
    “那个......你这周日有没有时间？”乔诺突然问了句和期中考试毫无关系的事情。
    “我每天都有时间。”
    准确说是每天都无所事事，除了操心这帮小孩子以外，苏芸自己是真的无事可做。
    “这段时间真的非常谢谢你，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话已经到嗓子眼了，乔诺硬是没办法把后半部分说出来，明明已经对着镜子连表情都演习过好多次了。
    “干嘛？”苏芸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并没有完全褪去，样子可爱极了。
    “......就是”乔诺想不明白“我想请你吃顿饭”这几个字是烫嘴还是咋的，怎么就死活说不出来呢？？
    “扭扭捏捏干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直说就行。”
    系统：【你这么多年网文编辑是当了个寂寞吗？？】
    苏芸：“你给我闭嘴！”
    系统：【不行，我快急死了，憋不住了。人家乔诺是腼腆害羞，你就是纯粹的蠢！】
    苏芸很在意乔诺支支吾吾半天到底是要说个啥，短暂切断了脑电波不去理会系统的风言风语。
    “没什么......赶紧回去复习数学吧。”
    结果乔诺还是没克服掉心理负担把邀约的话说出来。
    万一她不愿意岂不是非常尴尬？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添麻烦。
    异性周末单独出去吃饭会不会太唐突？
    太多的顾虑还是让乔诺不敢踏出这一步了。
    苏芸回到教室，大喊了三声“不！要！对！答！案！”后就坐在讲台上撑着脑袋发呆思考着乔诺到底想说什么。
    系统：【没救了，真的离谱，你这样的白痴能当上王牌编辑，我真为晋江的未来感到心寒！】
    第46章 选择题
    下午的数学就没语文这种主观题偏多的轻松了，毕竟语文你还能瞎编，数学你瞎编都编不出来。
    苏芸和峰哥一人坐讲台的一边，等着大家上去问题。
    “苏芸啊，我感觉我下岗了，要不班主任你来当吧。”峰哥发现明明坐在他半区的人，竟然径直绕过他去问苏芸，为自己断崖下跌的人气捏了把汗。
    说是不当甩手将军，但这段时间苏芸确实把班级管理得有条不紊，基本没他需要操心的地方了
    “李老师，我镇不住他们，还是得您出......”这话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苏芸犀利的目光就发现后排吼人在嬉笑打闹，大吼一声：“最后一排的两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笑什么到讲台上给大伙分享分享啊。”
    两人一听，虎躯一震，表情也瞬时僵硬，赶紧闭嘴埋头了。
    峰哥意味深长地看了苏芸一眼，又战术性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从业二十年，第一次感受到了下岗危机。
    “同学们，数学别做新题了，把之前的错题本拿出来好好看看。注意不会做的先跳过，不要在一道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周子豪，李宁，张晓峰，你们三个注意把字写整齐点。跟狗啃，蚯蚓爬一样，歪歪扭扭，看着就头大。”
    “朱凯，张小雨，王威，你们注意不要犯低级错误，把题看清楚再下笔，别着急。”
    “刘英男，赵冠军，立体几何，辅助线是关键。实在不知道怎么画了，管他三七二十一，能连上的点都试试，但注意！在草稿纸上画，别在卷子上。”
    苏芸几乎把所有人需要注意的问题都一一指出了，最后一句“林泽，给我先写解！！！！”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题她没办法代替大家做，但却能指出他们的问题，好歹能少走点弯路。
    这段时间的各种考试，苏芸都是去办公室和老师一起批卷子的。她一边批一边把每个人的问题点详细记录到了本子上。
    林泽因为习惯不写“解”，上次考试苏芸直接给他每道大题都扣了十分，没到72的及格线，林泽差点吐血而亡了。
    下午去考场前，苏芸再次强调了重中之重：不要对答案。
    越是重要的时候，人越难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心态是很关键的一个点。
    “我再说一次，等下我回来，发现谁对答案，到明天早上直接就在门口复习，别进教室了。”
    乔诺到黑板上写字，苏芸又拉住他把需要注意的地方说了一通：“你别在选择题最后几题上浪费时间，想了五分钟没有思路的话直接跳过。最后实在没时间了就选C。”
    “啊，不是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吗？”显然乔诺也有他的一套蒙题技巧，对苏芸的只选C提出了异议。
    “数学哪来的长短，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选C！”
    乔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他的经验来说好像是D比较多。
    苏芸这段时间有个很大的感悟。
    上学那会儿总是觉得父母啰嗦，老师啰嗦，一个事情要强调好多遍，现在自己跟他们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这并不是啰嗦，只是自己经历过吃过亏所以想让还没经历过的人走弯路的一种急切心理罢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人老了，也会变啰嗦。
    “我会不会很啰嗦啊？”苏芸突然问了句，光是不要对答案都不知道强调多少遍了，但她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几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要带头冲锋。
    乔诺笑笑，不知道她怎么现在想起这茬来了，“哪有，多说几遍大家才能记住。”
    “也是也是，那我再跟你说一遍哦......”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苏芸也安心了，就又不厌其烦强调了一遍重点。
    数不清是第几次听了，但乔诺依旧听得非常认真。
    “记住了吗？？”滔滔不绝说完苏芸又不放心问了一遍。
    “嗯嗯，记住啦。”
    “那剩下的就是相信自己了，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苏芸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写完了。考场上不能左顾右盼，她的位置正好靠窗就只是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乔诺能不能发现选择题最后一题的陷阱，最后要除以一个2，倒数第二个选C有点难估计他想不到。填空题和前三个大题没什么难度，应该能全对，他的话，第四个证明题也应该没问题。函数数列的综合，取对数以后错位相减，只要能想到这里剩下的都会迎刃而解。
    自己有跟他讲过类似的题型，他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应该不会卡壳太久。
    系统：【上午的语文可没见你有时间关心别人。】
    、
    苏芸：“哟，你来啦。我正愁剩下一个半小时没事干呢，聊聊天吧。”
    系统：【现在想起我了。从前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苏芸：“能不能不要用十年前的土味网络用语啊。”
    系统：【你在说什么？？现在不就是十年前吗？？】
    苏芸一怔，总觉得这句“从前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好像是2000年左右的老古董了，竟然是2010年的东西吗？
    苏芸：“你说这些流行的东西会是一个轮回吗？从前流行的东西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后会再流行。”
    系统：【时尚会的，其余的大概率不会了。】
    也是，她刚上小学的时候家用电脑都没普及，现在的孩子已经是平板不离身了，再往后估计又是新的次元，不会再轮回了。
    系统：【反正每一代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知道你在伤春感秋什么。变回火星文和杀马特你愿意吗？】
    苏芸：“不必了，不必了。”
    苏芸第一次觉得人和人是有代沟的，是因为大她七岁的表姐不知道“至上励合”，当时对她小小的心灵留下了大大的震撼。
    而前不久她面对现在初高中生网上冲浪用的各种缩写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时间就是这样往前走的，承载了一代代人的回忆，虽不大相同却熠熠生辉。
    苏芸：“你帮我去看看乔诺卷子做得如何了。”
    系统：【我拒绝，这本书里我不会再帮你任何了。你既然选择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就好好继续作为一个参与者享受剩下的时光吧。】
    系统的话过于哲理且饱含深意，苏芸一时间愣住了。
    参与者？
    她又想到那日乔诺问的那句“你的未来呢？”，不禁哑然失笑。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个参与者了呢。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为了彻底杜绝对答案的不正之风，苏芸火速收拾好桌子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班级门口。
    因为自己的班级也是考场，有不少别班的学生，她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一听见有人对答案就冲上去制止，那个气势任谁见了都要抖三抖。
    她制止的方式不是直接说不要对答案，而是皮笑肉不笑地问：“同学，要不干脆和我对对？”
    苏芸的大名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就是权威，她就是唯一真神，她嘴里说出来的就是答案。
    这种情况下反而能浇灭不少人的好奇心了。
    林泽是第一个回来的，苏芸看到他就问：“解写了没有？？！！”
    “芸姐，放心写了写了，我本来忘记了的，做到后面想起你说的话了。我这次要是不写应该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林泽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差一点就项上人头不保了。
    苏芸满意地点点头，让他进了教室。
    陈娇娇回来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估计是有几道题没写出来，苏芸见状上前安慰说：“考一门丢一门。没事的，这次后面三个大题都有难度。你没写出来，他们也没写出来，怕什么？好好准备下面的一门。”
    “哎，最后时间不够了，本来可以写出来的。”陈娇娇的面色通红，紧咬着嘴唇，脸上写满了懊悔，比起完全没有思路，明明想到了却没时间更加让人难以释怀。
    “没事没事，别想了。”
    “但是换座位的事情......”陈娇娇的局促地交握，数学一个大题的分数占比太大了。
    “那就更不应该想了，之后的理综和英语好好考才能扳回一城。”
    陈娇娇点点头，还有两门呢，得好好复习了。
    小姑娘最大的动力果然还是能和喜欢的人坐同桌。
    真好啊。
    一个人的存在能成为另一个人前进的动力，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苏芸往门口一站，把几个对答案积极分子的彻底气焰扑灭了，话到嘴边都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不过她见到乔诺的时候，却主动问了：“倒数第二个选择题是不是没做出来？”
    乔诺点点头，很复杂的一个概率题，他按着苏芸说的，五分钟没有头绪就跳过去了，后来也没时间再想了。
    “选的什么？”
    “听你的，遇到不会的选C就行。”乔诺很诚实，最后涂答题卡的一分钟，想起苏芸信心满满的叮嘱，毫不犹豫涂了个C。
    “Bingo！！！”
    苏芸笑得比天边烧红的晚霞还要灿烂。
    第47章 逃课
    等第二天的厉总和英语考完，大家都已精疲力尽，回到教室一个二个跟去黑煤矿做了苦力似的。又是还原坐位，又是把统一挪到最后面的箱子搬回来，弄好的时候没啥人还有精力说话了。
    “乔诺，期中考试辛苦啦。”苏芸收拾好桌子，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递给他，“补充一下糖分。”
    “谢谢，考试有啥辛苦的？”乔诺接过，拆开包装纸放进嘴里，是苹果味的，很甜。
    苏芸也是工作了后才养成了跟别人说“辛苦”的习惯，倒也不是说做了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而是去做了也完成了，值得一个小小的鼓励。
    她勾勾手，示意乔诺凑过来，要说悄悄话了。
    “你长这么大是不是还没有逃过课啊？”
    别说是乔诺了，高中时代连苏芸自己都没逃过，但这个邪恶的想法一直在她的内心盘旋。
    “没有，逃课出去也没事情干吧。”乔诺摇摇头，老实巴交地回答说。
    是这个道理，一般高中生逃课都是去黑网吧上网，要不然就是去和社会青年鬼混，三好学生逃出去确实没事情干。
    “要不咱们把晚自习翘了出去逛逛？？”苏芸语出惊人。
    一下子把乔诺整懵逼了，这是每天把好好学习挂在嘴边，恨不得拿鞭子抽着大家往前走的班长会说出来的话？
    “就一个晚自习而已，没事。”苏芸朝他眨了眨眼，“高中时代不逃一次课是不圆满的。”
    这理要多歪有多歪，可乔诺却觉得在理。
    “但我们怎么出去呢？”
    “包在我身上！”
    乔诺耳根子软，况且还是苏芸提出的，马上就答应了。
    当好学生至今连迟到都没有过的乔诺，竟然还有点点期待，不仅仅是因为从来没逃过课，也因为是和她一起。
    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人，脸颊因为兴奋微微泛红，樱桃的小嘴也撅了起来，有几缕碎发散在额间，估计小脑袋瓜子在飞速旋转。
    有时候乔诺会觉得苏芸特别成熟不像这个年纪的样子，但有时候便和普通少女没什么区别，天真烂漫偶尔肚子里还有点坏水。
    突然又想起她问过自己的那个看似荒诞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在一本书里。
    也不知怎的，感觉她那日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其实是与不是没有区别，日子还是得往前过，反而如果是会有趣很多。
    苏芸所谓的办法就是大摇大摆去峰哥办公室写了请假条还盖了章，她把两张请假条趾高气昂地递给门卫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游客检票入场。
    “你写的啥理由啊？”乔诺还是有点点心虚的，跟门卫大爷礼貌地鞠了个躬，小碎步跟上了苏芸问。
    苏芸骄傲地拍拍胸口，“给你写的肚子疼，至于我？出校门不需要理由。”
    刚出校门，苏芸就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塞进了书包里，也催着乔诺赶紧把校服脱了。
    这个时间点穿着校服在街上晃悠怕被警察叔叔盘问了。
    方才烧红的天边还剩下最后一抹余晖，给乔诺的脸镶了一层淡红色的边。光亮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随着眨眼上下跳动。
    “你有没有觉得此时的空气特别新鲜，天特别纯净，晚霞也格外好看？？”苏芸对着天空伸了个大懒腰，闭着眼睛享受地吸了一大口气。
    乔诺可爱得不得了，一板一眼给她分析起了造成这个错觉的原因：“那是因为平时只能在教室自习，这会儿却在外面，是心理作用。”
    “哈哈哈，傻不傻，我能不知道是这个原因？”苏芸被他的实诚回答弄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肚子有点饿了，去买点东西吃吧。”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虽然到最后也没能把想周末邀请她出来的话说出口，但结果上还是达到了目的。
    “犒劳你考试辛苦，我请你喝奶茶吃鸡排好了！”
    苏芸也没问人家喜不喜欢奶茶和鸡排，纯粹是自己馋了。
    “不行不行，还是我请。”
    苏芸斜眼望向竟然唱起了反调的乔诺，幽幽地开口说：“你不让我请，我就跟峰哥说你肚子疼是编的。”
    这个时候只要脑子转个三十度就知道她是唬人的，峰哥也不是傻子，当然清楚他两是想翘掉晚自习。
    可乔诺还是太年轻，没怎么碰见过苏芸这样的小机灵鬼，一下就上了当，妥协了。
    两个人并肩往繁华街的方向走着。
    街边的路灯已经星星点点悉数亮起，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来往的行人行色匆匆，再过一会儿就是万家灯火了。
    隔老远苏芸就看见了炸鸡排的店子，两手抓着书包带一路小跑冲过去，“老板要两份鸡排，一份香辣，一份盐酥。”
    等的时候，估计是瞧见了两人的校服裤子还背着书包，老板调侃说：“小情侣逃课出来玩啊？”
    乔诺听完就连连摆起了手，慌张地解释说：“不是不是。”
    “害羞什么，年轻真好。但是逃课可不是好事，下次别这样啦。”
    老板先是感叹了一下青春的美好，又提醒了他们一句。
    苏芸乖巧地点点头说：“知道啦。”
    “小姑娘挺大方的，你小男朋友怎么这么害羞？”老板看苏芸落落大方，笑着打趣说。
    乔诺想赶紧否定，却被苏芸抢了先，“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没办法。”
    “来，两份鸡排，再送你们两杯柠檬汁。谈恋爱不打紧，但还是学习第一哈，下次别逃课了。”
    “好哒，谢谢老板！”
    苏芸愉快地接过热气腾腾的鸡排和冰镇柠檬汁然后递给乔诺，眨巴了下眼睛，好像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乔诺也跟老板道了谢后，两人便走开了。
    “是不是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乔诺没着急下签子，而是问。
    “有啥关系，反正老板又不认识我们，还白得了两杯柠檬汁，岂不是很赚？！”
    苏芸的那份是香辣味儿的，她吃了了一小块，幸福在唇齿间蔓延。两人的味道不一样，想给乔诺也尝尝便戳了一块，举到他嘴边说：“啊~~~~”
    乔诺的脑子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张开了嘴把鸡排整个吞了下去。
    “啊！”他惊叫一声，刚出炉的鸡排实在太烫了，张着嘴巴大口出着散热，舌头也不停翻滚着减少着鸡排与口腔的接触面积。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
    苏芸把柠檬汁插上吸管喂到他嘴边又拿出纸巾，关切地问：“忘记跟你说很烫了。是不是烫起泡了？”
    “谢谢，没事儿的。”乔诺乖乖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冰镇柠檬汁给冒火的嘴里消了火。
    “傻不傻，我没提醒是我的问题。但冒这么大白气肯定烫啊，怎么能一口全咬了。”
    乔诺当然不好意思说刚才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尴尬地笑笑。
    两个人找到广场上的一个花坛的边缘坐了下来。
    “怎么样，盐酥的好吃吗？”
    乔诺夹了一块最里面的放进了苏芸的袋子里，“挺好吃的，你尝尝看。”
    这又让他想到方才苏芸直接喂到了嘴边，自己还傻不拉几张了嘴，反射弧慢了一个世纪，脸红了。
    赶紧战术性吸了一口柠檬汁，祈求者千万别被苏芸没看见。
    苏芸这会儿的眼神是望向广场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的。
    攀谈声，电话声，地摊的叫卖声，脚步声，世间嘈杂不堪，但她和乔诺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
    像是有无尽的遗憾，她轻声感叹了一句：“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现在就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苏芸嘴里听到类似的感叹了，她向来雷厉风行，坚决果敢，不是会伤春感秋的人。
    就像是历经沧桑看到了不好的终焉，从而唏嘘现在。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好美好啊。”苏芸摇摇头，侧过脸去看着他笑笑，顺手拿起柠檬汁吸了一口，又甜又酸。
    “那以后再来不就行了。”
    苏芸哑然失笑，“想什么呢？还想天天逃课啊。”
    “那就周末，你想的话，我随时能陪你来。”
    这话说出来连乔诺自己都吓了一跳，未免有些太过于主动了，四舍五入基本等于间接表白了。
    他想着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况且此时此刻，有一种难以遏制的感情在胸口翻滚着。
    虽然不知道身边的女孩子到底在担忧着什么，但得告诉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乔诺的话触及到了苏芸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寒风瑟瑟，全身上下却暖和得很。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这周末出来玩吧。”苏芸站起身，拍了拍校服裤子上沾上的灰尘，笑着对他说。
    “嗯。”
    乔诺回答的声音非常轻，稍稍有些窘迫，自己憋了半天说不出来的话，她却说得如此轻松自然。
    “去看个电影吧！”苏芸提议说。
    “这个点吗？”
    “对呀。”
    第48章 穿越时空的少女
    现在这个时期并没有什么好莱坞大片上映，话虽如此看国产恐怖片未免有些拉低智商，最后两人选了个文艺风的爱情电影。
    爱情苏芸见得太多了，作为编辑每天都是这点事，想写出，拍出心意已是比登天还难了。无非便是几个常用的内核换汤不换药，包装一下而已。
    小众文艺风电影不比商业片，节奏较慢，大概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观众能欣赏就欣赏，不能就算了的心态，苏芸没看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上下眼睫毛疯狂打架，头也跟着摇摇晃晃的。
    不知不觉靠在乔诺的肩膀上睡觉了。
    这段时间她为了班级操碎了心，比自己上学那会儿都累，也算是体会到了当老师的辛苦。
    还勉强清醒的时候，苏芸的脑袋好几次和乔诺的肩膀有了亲密接触。每碰一下他的心也会跟着“咯噔”一下，七上八下，小鹿乱撞希望能完全靠下来，又因为这个不太好的想法微微羞愧。
    他往下坐了坐好让苏芸能舒服一点，至于后半段电影讲了什么已是毫无所谓了。
    每隔几分钟乔诺就忍不住侧过头看苏芸熟睡的脸，屏幕上的灯光在她的脸上观影流转，纤长的睫毛上还挂了几滴闪闪发光的泪珠。
    苏芸困的时候会不由自主流眼泪。
    工作日的晚上还是小众文艺爱情片，偌大的放映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比起那电影的声音，乔诺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更加明显一点，好几次捂着胸口深呼吸想平复横冲直撞内心，怕被旁边的人听到。
    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苏芸的感叹了。
    不过电影终究是会结束，人是不可能留住时间的，苏芸在报幕的时候醒了过来。
    “就放完了？”她睡眼惺忪，气息也微弱，轻柔着干涩的双眼，喃喃问道。
    “嗯，结束了呢。”
    “看半天不知道讲了个啥，结局是什么来着？”苏芸只看了前面一点，只觉得节奏慢又过于文艺。
    乔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光顾着看旁边的人了，电影的剧情是一点没进脑子里。
    “哈哈哈，看样子你也没看明白，不管了。不早了，回家吧。”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十点多了，冷得出奇，苏芸打了几个寒战，一个劲对着手哈气。
    “把校服拿出来穿上吧，冷。”
    泼墨的天空黑不溜秋的，找不到一颗星星，月亮倒是亮得出奇。
    “明天开始要回归正轨好好学习了，你这次肯定能进前五十的。”
    回家的路上，苏芸装了把嫩，在前面蹦蹦跳跳，马尾辫在空中甩来甩去，不过说的话还是那个她。
    “嗯，谢谢你。”
    苏芸在几米前转过身，“为啥要谢我？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我什么都没做。”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真的非常感谢。之后我也会好好加油的。”
    “虽然还没出成绩，但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啦，快说下一个吧。”
    没有了系统的帮助，苏芸也不知道靠自己的能力能帮他实现多少。
    之前夸下海口说十七岁的愿望都能实现怕是要食言几个了。
    ------
    系统：【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不要太震惊。】
    系统向来吊儿郎当，突然严肃起来，估计真的有啥重要的事情。
    苏芸：“你说吧。”
    系统：【我现在的能量只够运行这个世界到圣诞节那天了。】
    “哦哦哦。”苏芸此时正低头整理着期中结束后用的习题册，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停顿了三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系统：【圣诞节一过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怎么会这样？？”
    苏芸的脑子少见的没有理解此时的情况，她眼神茫然错愕地望着光秃秃的墙壁。
    系统：【能够回现实世界了难道不好吗？你不想回去？】
    “不是这个意思......”苏芸心里乱成了麻，能够尽早回去自然是求之不得，但胸口却空荡荡的，寒风呼呼往里面灌，“那这个文......”
    系统：【文早就给你锁了。】
    “那签约万收......”
    系统：【事到如今签约和万收还重要吗？】
    苏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系统，恍神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世界突然只能运行到圣诞节也没必要再问了。
    沉默了半晌说出的两个字是：“谢谢。”
    系统：【没什么好谢的，人总要往前看的。】
    圣诞节那天刚好是校庆，除了高三，每个班级都要准备一个节目，而苏芸他们班是准备演话剧的。
    ------
    老师改卷子的速度好比坐上了火箭，不到两天时间，各科的分数和年级排名就出来了。
    除语文英语外，苏芸毫无疑问都是满分，坐稳了年级第一的位子。那篇只求把格子填满的议论文还鬼使神差成了范文被广泛传阅。
    苏芸的班级进步大到惊人，接连几天峰哥走路的姿势都透露着得意，笑容更是成了半永久。
    乔诺直接考了个年纪前三十，比当初定下的目标还要高了不少，苏芸在办公室看到他成绩的时候，没忍住眼泪。
    真的太好了。
    两个重点关照对象林泽和陈娇娇也突飞猛进，按照约定，调了座位。
    不过并不是苏芸和陈娇娇换了位置，而是全班来了个大洗牌。
    完全出于大大的私心，她和乔诺成了同桌。
    班上人对他们的关系也见怪不怪了，说不是一对儿都能跟你急的那种。
    连老师们茶余饭后也喜欢讨论讨论这两孩子，成绩挑不出毛病，还起了班级带头作用，般配得不得了。
    谁不爱看青春校园连续剧？
    可苏芸完全没有松懈，刚刚考完就恢复如初，没给喘息的机会，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严厉了一些。
    “同学们，我们时间不多了。”
    “有什么学习上的烦恼，赶紧来问我。”
    “不是学习上的也行，将来的人生规划？什么都行。”
    多多少少大家都看出了一点她的急切，有时候会一个人神色暗淡地发呆，而晚自习没人去问问题的时候，就是盯着教室里的人看，像是恋恋不舍要多看几眼似的。
    乔诺旁敲侧击问过几次，都被她用别的话题搪塞了过去。
    她忽略了乔诺是个心思缜密细腻到极致的人，直觉也特别准。
    “你是不是要走了？”
    某个晚自习两个人在走廊上吹风透气的时候，乔诺一语中的。
    “说啥呢，我能走到哪里去。”苏芸弓着腰趴在窗台上，先是一怔，马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不知道，总有这个感觉。”说到底只是直觉，乔诺当然拿不出证据，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他却有种难以言表的笃定，这就是事实。
    苏芸侧过头，伸出手拍拍他的胳膊，“想多啦，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奋斗到高考，看着你们金榜题名呢。”
    “真的吗？”乔诺也转过头，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她。
    苏芸心虚了，赶紧把眼神收回去，扯开了话题：“剧本我快写好了，明天拿给你看看。”
    除了学习，剩下的一件大事就是校庆那天的话剧节目了。
    也是她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最开始说要演些现成的剧目，《罗密欧与朱丽叶》，《李尔王》，《茶馆》啥的，但一来没什么新意，二来过于经典，撒谎都做不到脸部红心不跳的演技水平，难以驾驭。
    于是乔诺提议让苏芸写个原创的剧本，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大概是因为之前跟他提过自己未来会成为一名网文编辑吧。
    乔诺知道她是故意把话题岔开的，这就是她不想说的意思，也没必要再问了。
    但这个直觉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是一阵惶恐与不安。
    她真的要走了吗？是转学吗？以后还能见面吗？
    那个看似荒诞的问题又再次涌了上来。
    其实你是在一本书里。
    会不会是真的，苏芸是书外的人，她要走了。
    觉得可笑，却又觉得这样解释起来最合理。
    但这些问题无论怎么思考也是不会有答案的。
    “剧本叫什么名字？”乔诺先把脑内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了一边，顺着她的话问。
    “穿越时空的少女。”
    乔诺小声复述了一遍。
    “对，穿越时空的少女。故事很简单，主角林润秋机缘巧合穿越回了自己的高中时代，磨平和朋友们之间各种遗憾的故事。”
    乔诺一愣，半晌才怔怔地说：“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故事终究是故事，人生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在走过无数个选择歧路后留下数不清的遗憾，抹不平的。”苏芸也是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今天的夜空是有星星的，她抬头望着最亮的那颗，入了神。
    “所以你是从未来来的吗？”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乔诺还是逼迫自己问了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因为苏芸剧本的名字好像把所有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她突然出现，与众不同到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你猜。”
    第49章 大结局
    尽管被林泽吐槽，主角都工作了怎么能说是少女，剧本还是一致好评通过了。
    苏芸给的解释是：“女孩子，无论到什么年纪，都是少女。”
    之后就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排练，设定是高中校园，小道具用身边的就行，省下了不少事。
    大家的参与度不是一般高，苏芸用同学ABCDEF跟EXCEL一样还排到了AF，AG，给每个人都写了一句台词。
    本来大家都以为主角是苏芸演，她却以需要指导为由拒绝了，指名了陈娇娇。
    几个重要角色也敲定了人选，其中那个和主角在爱情和友情间来回摇摆要戳破又没戳破的角色当然就是林泽了。
    也算是给他两人制造机会。之后如何就看自己了。
    苏芸和乔诺两个人作为统筹指挥，在剧本里都是没有角色的，完全隐在了幕后。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圣诞节越来越近，苏芸从最开始的焦躁不安里平静了下来。
    正如系统所说，人总要往前走的。
    她把所有碎片时间都利用了起来，争分夺秒为乔诺编写了能用到高考前的习题册。
    尽管都不知道离开后世界还会不会继续运行下去。
    苏芸不敢问，系统也没有说。
    这期间为数不多的几个周末除了乔诺回家了一次，话剧排练了一两次，其余两个人都约了出来玩。说是玩，其实都在苏芸的强烈要求下成了课外辅导。
    时间不多了，能帮他多少是多少。
    乔诺隐隐约约的直觉变成了百分百的确信，她要走了。
    特别是校庆前一天，他收到苏芸给的厚厚一本习题册的时候。
    但他终究是没有再问。
    最后一节晚自习，苏芸在最后三十分钟的时候，没有再黑着脸维持纪律，催促着大家好好学习，而是站起来，带着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明媚的笑容说了下面一段话。
    “同学们，你们做题，耳朵听我说就行。我虽然从第一天转学过来就无时无刻不在强调学习是多么重要，高考是多么重要。但你们都要记住题目有唯一的答案，而人生没有。你们要做的就是努力，至于结果，交给老天就行。去罗马的路太多太多了。”
    话才开了个头，不老实的林泽就嚷嚷了起来：“芸姐，你怎么了？？？发烧了？？”
    “林泽，我好着呢。你先耐心听我说完。”破天荒，苏芸没有怼回去，而是继续说：“等你们走出校园就会发现，社会并没有那么美好，梦想其实遥不可及，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请不要停下脚步。请相信明天永远充满了无限可能然后脚踏实过好现在，不要让自己后悔。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没有做的遗憾远远大于失败的遗憾。学习也好，工作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亲情也好。不要忘记去努力，去尝试，去表达，去爱......”
    苏芸说到这里时候已经有些呜咽，这话是作为一个过来人说给他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
    生活的千军万马挥舞着长鞭，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我们渐渐忘记了十七八岁最好的年纪有过的点点期许。
    “现在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成为再也回不去的过去。所以，请一定要珍惜现在，不要在垂垂老矣之时追悔莫及。”
    鸡汤苏芸没给他们少灌，但如今天一般的还是头一回。
    所有人都抬起了眼，看着她在烟波缥缈里依然如炬的目光，即使想明白其中的深意或许经历还有些不够。
    ------
    校庆日如期而至，这天除了高三都是不上课的，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苏芸甚至来不及思考今天就要离开了。
    晚会是接近傍晚才开始的，各个班都拿出了绝活，放了大招。
    落寞感是在话剧演完，作为幕后人员上台鞠躬致谢的时候翻涌出来的。
    礼堂内爆发了如雷的掌声，她看见前排不少女孩子还在擦着眼泪，看来故事还是挺成功的。
    结束了呢。
    一种解脱感夹杂着苍茫的无力感，让她即使站在舞台最中间沐浴着聚光灯也觉得寂寞到无以复加。
    终究是要说再见了呢，她不经意侧头望了一眼身边的乔诺。
    恰好，乔诺也在看她，目光清澈如一眼能望穿的潭水。
    两人相视一笑，偌大的礼堂好像只剩下了两个人。
    下台的时候，乔诺凑到她耳边结结巴巴说了句：“那个......要不要出去透个气？”
    班上其余人都沉浸在话剧大获成功的喜悦里，苏芸和乔诺两个人悄悄走出了礼堂。
    “真的累死我了！”苏芸紧绷的神经松垮了下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大喊了一声。
    “辛苦了，看反响挺好的。”乔诺把拿了东西的一只手背在身后，跟着说。
    苏芸想起几个自己设计的高潮，他们的表情动作都拿捏得十分完美，不禁感叹道：“陈娇娇，林泽两个很有演戏的天赋啊，我看要不去试试北京电影学院吧。”
    而她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却没听见乔诺的回复，停下脚步转身回去疑惑地看着他。
    “那个......”乔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知道你要走了......”乔诺的申请和方才天差地别，是说不出的寂寞和不舍。
    “我怎么就......”习惯性的否定还没说完，乔诺把手里的一个卷成筒状的东西递给她了。
    “送你的。”他微微低着头，声音也有些颤抖，红得发烫的脸颊隐在了夜色里。
    苏芸接过，解开了捆绑的细绳，展开的一瞬间眼泪如决了堤的大坝，倾泻而下。
    “真的非常谢谢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报，所以就画了一副素描，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从苏芸解开绳子到展开，乔诺感觉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怕她不喜欢，怕她觉得越了界，无数的不安在脑中交错。
    画里的苏芸撑着下巴，眉眼弯弯，笑得比繁星灿烂，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正如无数个晚自习的她一样。
    乔诺见她一言不发，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因为你说过想要两个酒窝，所以我就擅自画上去了......”
    下一个瞬间，没有任何征兆，苏芸冲过去抱住了他，太多的情绪裹挟着久远的回忆和崭新的回忆让她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苏芸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重复着这三个字。
    是对记忆里的乔诺说的也是对眼前的乔诺说的。
    对不起来不及说“我喜欢你”，对不起没办法陪你到最后。
    万千思绪，即便乔诺无法一一知晓，却也鼓起勇气轻轻抱住了她，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芸上下翻滚的情绪平复了些，她啜泣着放开了乔诺，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抹去爬满脸颊的泪痕开口说：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那就好......”听到她如此说，乔诺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而下一秒，这颗心却径直冲破了胸膛，飞去了遥远的天边。
    因为苏芸说：“我喜欢你。”
    “诶？”
    “乔诺，我喜欢你。”
    苏芸又重复了一遍，坚定而温柔。
    是对记忆里的乔诺说的，也是对面前的乔诺说的。
    迟来了十年的一句：“我喜欢你。”
    冬日的寒风不再凛冽，它带着悸动，带着欣喜，带着遗憾的曾经和圆满的此时此刻拂过了两人的脸庞。
    一时间，春暖花开。
    “我也喜欢你。”
    乔诺的回答温柔而坚定。
    可下一秒却近乎成了恳求，“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走。”
    苏芸紧紧咬着嘴唇，她不想哭着去做道别，最后的最后，要笑着才行。
    系统说，世界会运行到第三节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
    已经只有最后几分钟了。
    “乔诺，无论我接下来说的话多么的不可思议，都请你相信我没有开玩笑。我来自于十年后的未来。”
    出乎意料，乔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震惊，倒像是知道了一切，等着苏芸坦白一般，点点头。
    “而现在时限已到，我不得不回去了。”
    乔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而起。
    “十年后的你比现在还要优秀，在北京做着喜欢的工作，有交心的朋友，养了一只可爱的猫，过着不算大富大贵但却充实有趣的生活。”
    “那你呢？”
    苏芸再一次因为乔诺反问自己的话噎住了，低下头，沉默不语。
    临时编凑的谎言总是不能面面俱到，而这个最大的漏洞，被乔诺抓到了。
    乔诺并没有追问，正如苏芸写的《穿越时空的少女》里一样，她是回来抚平遗憾的。而那个最大的遗憾，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
    这次苏芸没有丝毫犹豫，撒了人生最大的一个谎言。
    但她抬头望向乔诺的眼神是那么的笃定，像是在阐述一定会到来的未来。
    第三节 晚自习的结束在此时响起。
    乔诺知道到说再见的时候了，他朝前走了两步，轻轻抱住苏芸。
    这次没有支支吾吾，没有吞吞吐吐，他笑着说：“在未来等我。”
    来不及回答，苏芸的眼前不再是漆黑的校园操场，而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办公桌。
    “组长，组长？？”夕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已经回到现实了呢。
    看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夕玥关切地问：“组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晃神了而已。”
    湿润的眼角提醒着苏芸，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乔诺的那句“在未来等我”还回荡在耳边。眼泪无声滑落。
    对不起。她在心里不停默念着这三个字，尽管乔诺再也没办法听到了。
    苏芸木讷地打开站内私信，又有签约的申请。
    认真看完了前三章，达不到签约的要求。如同平时一样，随意找了个拒签模板正准备发送，点确认的手停住了。
    她重新打开模板，把自己对于文的看法写了进去，包括一些修改建议，希望能对作者有所帮助。
    处理完换榜的事情，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提早回了家。
    洗了个热水澡也没有清醒多少，把高中的相册拿出来翻看，却找不到乔诺存在过的一点痕迹。
    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响了，跌跌撞撞跑过去接，说是快递。
    哭得不成人样也不好开门，便说放在门口就行。
    等听见快递员的脚步声远去后，她才缓缓打开门，看见门口一个盒子。
    苏芸不记得自己有快递要来，把盒子捡起来，发现并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她不记得自己最近有买过什么东西。
    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细长的铁盒，铁盒里静静躺着一个卷成筒状，绑着细绳的东西。
    颤抖着解开细绳，展开来是一幅画。
    画里的自己十七八岁的模样，撑着下巴，眉眼弯弯，笑得比繁星灿烂，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底下有一行小字，写着：
    “在未来等我。”
    （完）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写完，这篇快穿文也没必要也没办法再写下去了。希望能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能喜欢这个故事~来日方长，我们下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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