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不做人了》来自www.aqb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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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身女配不做人了》作者：山有青木
    文案：
    季雨穿成了小说里的女配，按照剧情，女配对男主痴心一片、贴房子贴钱，男主最后却在和女主重逢后对她越来越冷淡，最后还因为和女主恋情曝光倒打一耙，让她被全网嘲笑
    季雨穿过来时，影后女主刚回国，正要与男主重逢
    系统：你要更包容，更善良，让所有人都后悔当初对你不好
    季雨：可以，但没必要
    离婚分财产不香吗？
    让他们身败名裂不香吗？
    人生这么短，何必委屈自己
    一句话简介：白眼狼都给爷死
    立意：做有底线有棱角的好人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女配 打脸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雨 ┃ 配角：裴倦思 ┃ 其它：
    第1章 (霸总的白月光回来了...)
    天色渐晚，房间没有开灯。
    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季雨直接关机，继续慢条斯理地涂护肤品。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宽松的藕色毛衣，头发松散的绑在脑后，眉眼轮廓都是淡淡的，唇色也有些浅，说不上惊艳，但也算顺眼，如果好好收拾一下，还是能有一定回头率的。
    然而季雨没那想法，涂完护肤品后，只是简单扫了两下眉粉，又涂了点没有颜色的润唇膏，便结束了这次打扮。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正要放下唇膏时，脑海里响起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季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出门？”
    一听到系统说话，季雨的唇角愉悦的勾了起来：“不好看吗？这可是我精心打扮过的。”
    系统闻言沉默一瞬，不太明白她哪里精心了。
    季雨等半天没等到系统的回应，干脆起身朝外走去，系统只得继续提醒：“今天是陆成和周清清重逢的日子，按照剧情提示，你们会同时出现在陆家的家宴上，你素颜赴宴，很容易被周清清比下去。”
    “我化个大浓妆，穿个低胸露背超短裙，就能阻止陆成对周清清旧情复燃了么？”季雨的唇角始终扬着。
    面对她的问题，系统静了片刻后回答：“根据算法得来，有一定的成功率。”
    “根据什么算法？”季雨好奇。
    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响起：“由一千本替身逆袭白月光小说总结出的规律。”
    季雨正往外走，听到他的话没忍住笑了，在走到房门口时停下脚步，眼底是淡淡的嘲弄：“如果替身逆袭白月光的故事有用，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了。”
    话音未落，她便拧开了门，恰好和从外面回来的男人撞上了视线，她的脑海中瞬间浮起一个黑色小框，框里是红色的数值——
    仇恨值：100
    季雨一秒切换痴心模式，有点小惊喜的快步走向男人：“阿成，你不是说在车库等我吗？怎么又回来了？”
    眼前的男人，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陆成，也是她脑海里仇恨值形成的主要因素。
    而她现在身份，便是陆成现任的妻子苏月，将苏月的仇恨值从100降到0，则是她出现这个世界的唯一任务。
    这是她第一次做任务，为了提高成功率，她事先翻看了以苏月为中心的全部资料。
    在这个世界里，陆成是典型的天之骄子，优异的相貌、不错的智力，加上陆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让他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而苏月便是众星中最显眼的一颗。
    相比陆成的优秀，苏月除了在商业上有点天赋，其他地方就过于普通了。但因为家世原因，她和陆成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时不时都会在各种宴会上见到，一来二去也算有了交集。
    苏月上高中时被同学孤立，经历了一段很难捱的时光，陆成在一次目睹她被同学为难后顺手帮了她，彼时孤立无援的苏月瞬间动心，自此加入了追求陆成的大军。
    少女心思天真烂漫，单恋又是一件仿佛没有尽头的苦事，她只能将自己的苦乐忧愁倾诉给当时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周清清。
    单相思的那段时间，她每打听到一点关于陆成的事，都会跟周清清分享，每次找机会去见陆成，也会带上周清清壮胆。
    不同于苏月对陆成的跪舔，周清清总是对陆成爱答不理，偶尔还会给他难堪，以至于苏月常常觉得她讨厌陆成，还费尽心力为他们说和，直到有一天，陆成牵着周清清的手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在一起后，苏月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料，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苏父只能帮她办理转学，离开了陆成所在的学校。
    她转校后，陆成和周清清的事也被陆家知道了，极力反对陆成和家境不好的周清清交往，两人经历一番抗争之后还是败给现实，两人分手，周清清则被陆家送去了国外留学。
    再之后不久，陆氏集团的资金链出现严重断损，陆家四处借钱，陆母很快找上苏家求联姻。
    苏父见他们需要钱了才想起自己女儿，顿时气得要将他们撵出去，还一直喜欢陆成的苏月冲了出来，宁愿跟家里闹翻也要嫁给陆成。
    苏父气得险些心脏病发，直接给了她一大笔钱，扬言她要是敢嫁给陆成，这就是苏家最后给她的资产，以后她就不再是苏家人。
    苏月伤心欲绝，但在陆成的承诺下，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拿着嫁妆帮助陆家度过难关。因为这点恩情，陆成和她结婚后也相敬如宾过，只是后来还是越来越冷淡了。
    而陆氏因为她的钱重新翻身，陆家人也跟着扬眉吐气，再面对她这个没有娘家依仗的媳妇时，也不复当初的尊重，不仅陆母轻视她，连陆成的妹妹也处处刁难她。
    苏月在陆家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但她始终相信，只要她够贤惠、够听话，总有一天会让陆成越来越爱自己，陆家人也会真心尊重自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在国外拿了影后的周清清回国了。
    婆妹为了恶心苏月，特意在一家人团聚的时候邀请了她。
    陆成和周清清多年后重逢，情愫和震动都表现在了脸上，苏月没忍住红了眼眶，周清清见状立刻道歉离去，而陆成也追了出去，留下苏月一人面对婆婆和婆妹的苛责。
    那一晚陆成没有回来，再见面时，他身上沁着周清清的香水味，苏月却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起陆成经常夜不归宿，每次参加宴会应酬，也会带着周清清，对她也越来越不耐烦，苏月再次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
    再后来，周清清和陆成进酒店的新闻被爆，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通稿，详细的描述了他们昔日的爱情故事，网上瞬间一片感慨真爱的，而苏月作为真爱故事里不可或缺的角色、如今真正的陆太太，也成了被热议的对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苏月当初也是抢了自己闺蜜的男朋友吧？”
    “肯定啊，真够心机的，谁跟她做朋友也太倒霉了。”
    “现在陆总跟周影后重新在一起，也算是对她的报应了。”
    ……
    苏月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看这些评论，终于彻底崩溃了，大雨夜赤着脚冲出家门，跑去酒店套房拼命敲门，在陆成不耐烦的出来后，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苦苦哀求。
    “你去跟他们说，跟他们说我没有撬墙角好不好，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有抢男朋友……”
    陆成看着崩溃的她沉默片刻，最后才淡淡开口：“如果你是无辜的，她就要被骂了。”
    苏月愣了一瞬，看着他淡漠的眼神，再说不出一个字。
    季雨当初看到这里时，只惊讶人还能这么渣，直到看了后面的资料，才发现他还能干出更渣的事。
    只可惜她不是苏月，有些事他们注定要落空了。
    “怎么不接电话？”陆成见她站着不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季雨回神，温柔的走上前去：“我手机刚才没电关机了，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亲眼看着她把手机关掉的系统，决定保持沉默。
    “你在磨蹭什么，我等你半天了，”第一次从被等那个变成等人的，陆成眉宇间隐隐透着不耐，“赶紧走吧，妈要等急了。”
    季雨忙答应下来，跟在他身后朝外走去。
    陆成身高腿长，走路的速度又快，季雨跟在后面小跑着才勉强跟上，等跑到车前时已经有点小喘气。
    平时最讨厌运动的季雨在陆成看不到的角度冷着脸，在脑海里问系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断他的腿？”
    “……没有那种东西。”系统回答。
    虽然是电子音，季雨还是听出了他的无语，本来烦躁的心情瞬间好了点，坐上车时还在调戏他：“你能不能换个声音，最好是又磁性又温柔的，我这个人比较声控。”
    “声音需要积分换取，目前季小姐任务完成个数为零，积分为零。”系统继续电子音。
    一听要任务成功才能换，季雨撇了撇嘴，但很快又乐观起来：“不换也好，要不你整天在我脑子里说话，我怀孕了怎么办。”
    系统：“？”
    车辆缓缓驶出小区，往郊区老宅的方向驶去，陆成一言不发的开车，季雨敷衍地搭了几次话后，便安心闭上嘴，继续跟脑海里的系统瞎扯淡。车里的气氛还算不错，直到车载广播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季雨顿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时候能听到周清清访谈的录播。陆成似乎也没想到，怔愣一瞬后手指攥紧了方向盘，专心听广播里的声音——
    主持人：“您这次拿了棕纳影后，为什么没有继续在国外发展，而是选择回国？”
    周清清：“大概是这里有我最在乎的人吧。”
    啧，这暗示，你直接报陆成身份证号呗。
    季雨扫了陆成一眼，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触动。
    懒得看他们隔空对戏，季雨想了一下柔弱开口：“阿成，我们换个频道好不好，我想听点音乐。”
    陆成闻言不耐烦的看她一眼：“你不是带手机了，戴耳机听吧。”
    “我手机没电了……”季雨声音更小了，但确定陆成可以听清楚。
    然而他却无视了。
    你妈的。季雨在心里骂了一句。
    系统：“……如果你能打扮精致些，他对你的包容度会更高。”
    “什么直男癌言论，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得不到的屎再臭也想尝尝，家里的蛋糕再香也嫌腻味，”季雨吊儿郎当的回复系统，“现在的苏月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在家放了几年的蛋糕，就算上面摆满水果奶油，他都没兴趣看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任由剧情照原样发展？”系统忍不住问。
    季雨扬起唇角：“当然不是，陆成，周清清，陆母和陆成妹妹，难得苏月最恨的一群人都在，怎么能轻易浪费这个机会。”
    系统将她的话反复分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打算把煤气罐点了，直接把他们都炸上天。”
    系统：“……”
    第2章 (仇恨值坏了吧...)
    在季雨说了这句话后，系统明显卡顿了一秒：“你认真的？”
    “不行吗？”季雨一本正经的问。
    系统沉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雨勾起唇角，煞有介事的分析：“你看，苏月恨的总共就这几个人，一个煤气罐全炸了，仇恨值不就直接降到零了？”
    系统：“……”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见系统说不上话来，季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等一下我就去厨房。”
    “……稍等，季小姐，”系统回神，“这种做法风险太大，万一仇恨值没有清零，你就无法跳转下一个世界，只能跟人物苏月一起死亡，永远困在这个世界。”
    季雨扬眉：“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样？”
    “作为绑定系统，我的程序会随着季小姐的死亡崩坏，同样在这个世界消散。”事关自己，系统回答得格外严肃。
    季雨点了点头，再开口时语气宠溺：“还挺浪漫，那我们就赌一把吧，赢了就跳转下一个世界，输了就同归于尽，跟你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了。”
    系统：“……”
    在五分钟内第三次无语后，系统将季雨的资料调了出来，从头到尾又复习一遍——
    家庭幸福、父母恩爱，生活健康没有不良嗜好，人生经历的最大打击，就是在原本的世界里，跟男朋友裴倦思遭遇了一场重大车祸，之后就陷入昏迷，与快穿主系统签约，只要所有任务成功，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生活轨迹正常，为什么会养出这么疯的性格？”看了几遍她的介绍后，系统忍不住冒出这个疑问，等意识到问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想到他安静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季雨没忍住笑了一声，在安静到只有周清清访谈广播的车厢里，她这声笑显得格外突兀。
    陆成皱眉看向她：“你笑什么？”
    “清清的访谈很有趣，”季雨无缝切换小白花模式，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陆成一眼，“这么多年没见，她比以前开朗了。”
    听到她用怀念的语气提起周清清，陆成态度依然是淡淡的，只是表情舒缓了点：“嗯。”
    季雨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扯了一下嘴角，语气依然温柔：“我那个时候太懦弱，老是被人欺负，幸好有你和她护着我。”
    她说罢停顿一下，在陆成视线扫过来时恰好的流露出一丝惆怅：“虽然后来断了联系，但她在我心里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还能见面就好了。”
    陆成沉默一瞬，也不知道在对谁说：“会有机会的。”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请她吃饭。”季雨无辜的笑了笑。
    陆成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你大爷。季雨温柔的将额角碎发别到耳后，噙着笑看向车窗外。
    系统：“……”
    两个人在沉默中回到了老宅，刚一下车，陆成的妹妹陆娇就迎了上来，看到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姑子，季雨脑海中的仇恨值又闪了闪——
    100
    陆娇跑过来后，直接挤进了陆成和季雨中间。季雨正不想跟陆成挨得太近，便趁机往旁边挪了挪，同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这一幕落在陆成眼中，就成了陆娇强行将她推到了一边。
    虽然觉得不妥，但陆成也懒得管，于是习惯地无视了这一幕。
    陆娇挽着他的胳膊，娇滴滴的抱怨：“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让你早点吗？”
    “公司有点事，”陆成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向来宠得厉害，“等急了？”
    陆娇朝他眨眨眼：“我没等急，有人等急了。”
    “谁？”陆成蹙眉。
    陆娇得意的横了季雨一眼，季雨立刻温婉微笑：“娇娇。”
    “你进来就知道了。”陆娇无视了她打招呼的话，直接拉着陆成走了。
    季雨在一众佣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里继续微笑，然后在脑海里问系统：“你那有没有杀伤性武器？”
    “……没有。”系统在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季雨笑容不变：“那有没有什么致死性药物？”
    “没有，唯一能对人身造成伤害的药物，只有致病丸，使用后可以造成任何病症效果，医学上无法辨别真假，但只能持续七天。”系统机械回复。
    季雨想了一下：“什么病最痛苦？”
    “……你要给陆娇使用？”系统察觉她的意图，立刻进行劝导，“致病丸只有一颗，季小姐完全可以用到最重要的时候，没必要这么浪费。”
    “炸了他们不行，用颗药也不行，你可真是个不行的小妖精。”季雨抱怨。
    系统：“？”
    调戏系统的功夫，季雨已经走进了客厅，正好撞上陆成和周清清隔着沙发痴痴对望的戏码，二人将多年未见的难过、爱意、悲伤都演绎得淋漓尽致，谁看了不说一句动容？
    按照剧情提示，这个时候的苏月看到陆成眼底的深情，情绪逐渐崩溃，而陆娇的挑衅、陆母的轻视以及陆成和周清清之间的奇怪氛围，都逐渐加重了这种崩溃，最终导致了她在餐桌上红了眼眶。
    季雨扬起唇角，一脸惊喜的冲向周清清，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清清！”
    客厅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最震惊的还是陆娇，以她对苏月的了解，还以为能看到当场痛哭的好戏，谁知道苏月会对以前的情敌这么热情。
    要知道，她哥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周清清。
    周清清显然也没想到，尴尬一瞬后也笑了起来：“是啊月月，好久不见了。”
    “刚才我还跟阿成说想你呢，没想到这就见面了，真好。”季雨笑眯眯的松开她。
    周清清闻言看向陆成，眼底隐有泪光闪烁：“是吗？”
    陆成一反在季雨面前的冷漠，有些无措的走到周清清面前：“好久不见。”
    “我哥跟清清姐看起来可真般配。”陆娇及时插了句嘴，然后期待的看向季雨，果然看到她皱起了眉头。
    “不能这么说的娇娇，”季雨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哥配不上清清。”
    众人：“？”
    “因为清清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谁都配不上。”季雨笑眯眯的加了一句。
    周清清干笑一声：“月月现在变得好幽默。”
    “是吗？”季雨笑意更深，温柔的看了一眼陆成。
    周清清脸上的笑顿时淡了下来，季雨只当没看到，热情地招呼她坐下，态度殷勤，却也在无形中展现了自己的主人姿态。
    陆娇不甘心的看着季雨脸上的笑容，正想再说点什么挑拨，陆母就从楼上下来了，几个小辈顿时围了上去。
    季雨主动打招呼：“妈。”
    陆母看她一眼，扭头就跟周清清说话去了，陆娇心情顿时愉快了，也跟着去奉承周清清，陆成更是全部心思都在周清清身上，几人亲密得仿佛一家人，一点也看不出当初闹僵过。
    彻底被无视的季雨……被无视的季雨本该表现得伤心点，但餐厅那边上菜了，饭菜香飘到客厅，她实在很难伤心。
    饿了。
    由于一颗心都在餐桌上，陆母跟她说了两句话她都没听到，系统只好提醒：“季小姐，陆母在跟你说话。”
    季雨回神，困惑的看向陆母：“怎么了？”
    “妈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不会是故意装没听到吧？”陆娇没好气的问，陆成也皱起了眉头。
    季雨疑惑：“娇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以前做过这种事？”
    陆娇气结：“你！”
    系统刚要提醒季雨现在处在劣势，不适合正面刚，陆母就开口说话了：“好了，还有客人在呢，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娇娇还小不懂事，苏月你也不懂事吗？”
    虽然这句话是指责季雨，却也在无意间点出了周清清客人的身份，周清清唇角的笑僵了僵。
    季雨立刻满意的笑了：“知道了妈，我不跟娇娇闹了。”
    “你知道她会这么说？”系统好奇。
    季雨：“好像有牛腩炖土豆。”
    “……没问你这个。”系统无语。
    季雨眼底的笑意更深，趁众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赶紧招呼大家去吃饭。陆母看了眼时间，便抬脚朝餐厅走去，她一走，其他人也跟上了，季雨如愿在餐桌前坐下。
    “看，果然有牛腩炖土豆。”季雨十分满意。
    系统觉得自己快死机了。
    不得不说陆家人虽然对自己的人品不挑剔，对厨师水平还是挑剔的，季雨坐下来后将每道菜都尝了个遍，每一道都很对她胃口，就是脑子里的电子音有点吵，影响她进食的速度。
    “……陆成和周清清已经开始眉目传情了，你不打断一下？”系统忍不住提醒。
    季雨夹了块排骨。
    “陆娇在挑衅你，你不打算说点什么？”系统不死心地又提醒。
    季雨盛了碗土豆炖牛肉。
    “陆母在拿你跟周清清作比较，暗示你哪里都不如周清清，你怎么只点头？”系统无奈了。
    季雨开始对大闸蟹下手了。
    “……你能不能吃点青菜？”系统已经绝望。
    听到他这句话，季雨突然停顿一瞬，接着竟然乖巧地放下了筷子，主动参与到路家人和周清清的聊天中去。
    系统：“？”这是吃饱了？
    她刚才吃饭的时候也在听其他人说话，因此很快就参与了进去，陆娇心气不顺的看着她跟周清清叙旧情，没忍住刺了她两句：“嫂子今天真健谈。”
    季雨闻言温婉的笑笑，然后趁其他人注意力在周清清身上，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苏月嫁到陆家这么多年，对陆娇向来是忍让、讨好的，这还是陆娇第一次被反击，脑子顿时轰地一下，尖酸的话脱口而出：“得意什么，要不是清清姐出国了，你以为我哥会跟你结婚？”
    她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毕竟当初周清清为什么出国，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
    “娇娇！你胡说什么！”作为当初拆散陆成周清清的主力军、丝毫不想提起前事的陆母，顿时拉下了脸。
    陆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也慌了：“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苏月……”
    “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周清清匆忙起身，在陆娇话说完之前红着眼眶看了陆成一眼，然后低着头转身走了。
    陆成铁青着脸站起来，还没等跟出去，季雨就拦在了他面前。
    “让开！”陆成冷声道。他此刻心里只有含泪离开的周清清，再看到苏月这张脸，心里厌恶到了极致。
    季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将周清清的外套递到他手里：“清清的衣服没拿，外面很冷，你赶紧送过去。”
    陆成闻言愣了一下：“你不拦着我？”
    说的都是什么蠢话，季雨叹了声气：“清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为什么要拦着你？赶紧去吧，记得帮我道歉，要不是我……”她说着，看了陆娇一眼，“要不是我，她也不会伤心。”
    这件事是谁的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陆成抿了抿唇，接过外套后对季雨的态度缓和了些，竟然难得说一句：“我很快回来。”
    别回来了，死外面吧。季雨轻笑：“嗯。”
    系统：“……”麻烦这种腹诽不要总让我听到。
    陆成接过外套飞快地离开，也顺便把餐厅里的热闹气氛给带走了。
    陆娇委屈地握住陆母的手，还在为刚才的事道歉。陆母对自己的孩子向来包容，看到她这么撒娇耍赖，表情总算好了点：“你以后要再这么冒失，我真要罚你了。”
    “我不会了。”陆娇忙道。
    季雨懒得看她们上演母慈子孝的剧情，正打算找个理由离开，陆母就看了过来，不同于跟陆娇说话时的温和，相当冷淡的说了句：“今天这事是娇娇的错，不过你这个做嫂子的没拦着，也是不尽责。”
    去你大爷的尽责。季雨乖顺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妈。”
    态度挑不出错处，陆母又看了她一眼，便跟陆娇一起上楼了。
    季雨放松地坐下，重新拿起了筷子。
    系统：“……还吃？”
    “没吃饱呢，”季雨头也不抬，“你要吃吗？我听说系统是可以吃东西的。”
    “不吃，我是初级系统，没有味觉，吃了也没用，”系统回答完，才发现又被她岔开了话题，“你就这么让陆成去追周清清，不怕他们和好？”
    “我不让追，他就不追了？”季雨啃着螃蟹腿反问。
    系统噎了一下：“……至少该努力一下。”
    “明知道没有用，为什么还要努力？”季雨轻笑一声，“随他去吧。”
    “这样下去他们会和好的。”系统继续道。
    季雨不当回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系统：“？”
    “好了，你不吃饭，就别打扰我吃饭了。”季雨一句话结束了聊天。
    系统无奈，只能不说话了。
    没有其他人打扰，季雨舒舒服服地享受了晚餐，吃完已经晚上九点了，她一边往楼上房间走，一边问系统：“仇恨值还是100吗？”
    “……你什么工作都没做，当然是一百。”系统麻木道。
    季雨啧了一声：“说不定是坏了，你检查一下。”
    “不用检查，没坏。”系统的电子音都透着一股生无可恋。
    季雨还是不太相信，慢吞吞的回房间时，正好和从陆母房间出来的陆娇对视了，她顿了顿，加快脚步往卧室走。
    “季雨！”陆娇气恼的叫了她一声。
    季雨加快了步伐。
    “季雨！你聋了吗？！”陆娇今天被她接二连三的戏耍，气得简直要炸开了，当即追了过去。
    季雨小跑着进了卧室，刚要将门关上，陆娇就推开门进来了，她只好挤出一点微笑：“娇娇，你怎么来了？”
    陆娇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冷笑一声反问：“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季雨说着，伸手将门关上了。
    陆娇黑着脸，戳着她的脑袋问：“还跟我装傻？说！你刚才在餐桌上那笑是什么意思！”
    季雨往后仰了一下，在脑海里问系统：“这房间隔音怎么样？”
    系统：“很好。”
    “屋里有监控吗？”季雨又问。
    系统：“没有……你想干什么？”
    “试试仇恨值坏了没有。”季雨刚说完，突然抓住了陆娇戳着她额头的头指，反身便是一个过肩摔。
    砰！一百多斤砸在铺了毯子的地上。
    仇恨值：99
    “真的没坏诶。”季雨看着摔成一团的陆娇，突然有点高兴。
    系统：“？……！！！”
    第3章 (打的就是你...)
    虽然地毯很厚，但整个人摔上去还是很疼的，陆娇直接被摔蒙了，回过神后更是震惊大过疼痛。
    “苏月你干什么？！”她声音尖利，充满着不可置信。
    季雨甩甩手腕：“看不出来吗？揍你啊。”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理所应当，陆娇傻坐着地上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半天怒意才涌上心头，被羞辱的愤怒瞬间胜过身体的疼痛。
    “你竟敢打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敢打我！”她气得声音都哆嗦了。
    季雨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忘啦？我是你嫂子呀，长嫂如母，以后你再没教养，我见一次打一次。”
    “你！”陆娇涨红了一张脸，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地上坐着，她当即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季雨，嗷地一嗓子突然扑了过去。
    季雨就知道她是个不吃亏的性格，绝对是要还回来的，所以早有准备，直接又是一个过肩摔。
    仇恨值：98
    季雨瞬间就兴奋了：“我再摔她98下，仇恨值是不是就归零了？”
    系统：“……她是次要人物，苏月因她而生的仇恨值本来就不多……而且不等你摔她98下，她就直接摔死了。”
    “啧，那真是太遗憾了。”季雨不怎么遗憾的表示。
    陆娇被连续摔了两次，季雨再靠近她时，她的眼底不可控制的出现一丝惧意，以至于顾不上喊疼，飞快地就爬了起来：“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她就直接冲了出去。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里瞬间只剩下季雨一人。
    系统：“她肯定是去告状了。”
    “为什么？”季雨不解。
    系统：“……还能为什么，你打了她啊。”自己能用电子音表达出这么复杂的语气，也是托她的福了。
    “那她也太小题大做了，又没被打出什么伤。”季雨没当回事。
    系统：“……”他要查一下，他的任务者大脑构造是否正常。
    不等系统检查完，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季雨打了个哈欠，眼底溢出点点生理性泪水。
    她悠哉悠哉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变了张脸，低着头跟出现在门口的陆母打招呼：“妈，你来啦。”
    “妈！就是苏月这个贱人刚才打我！”陆娇在陆母开口之前，恨恨地告了状，“你快让她滚出陆家！”
    陆母一直板着脸，看到季雨眼底的泪光后顿了一下，皱着眉头问：“娇娇说的是真的吗？”
    季雨隐忍的看了陆娇一眼，低下头默默应了一声：“嗯。”
    “听见了吧妈，你赶紧把她打出去。”陆娇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还是被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人打的，这会儿都快委屈死了，只想疯狂的羞辱回去。
    然而一向纵容她的陆母却没有说话，倒是季雨苦涩一笑：“妈如果想让我离开，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低着头朝外走去，快走到楼梯口时，陆母突然开口：“站住。”
    背对她们的季雨唇角扬起一点幅度，等回头看向她们时，又瞬间变成恭顺的受气包：“怎么了妈。”
    “娇娇小孩脾气，随便开两句玩笑，你这个当嫂子的不制止也就算了，还跟着一起胡闹，是要气死我吗？”陆母不悦地朝她走去。
    季雨顿了顿：“我以为您会不相信我……”
    陆母打量她一眼，语气带了点不屑：“好歹也做几年婆媳了，你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
    “谢谢妈。”季雨感激的看向她。
    陆娇看着她们你来我往，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等看到季雨脸上的笑时才猛地一激灵，不可置信的质问陆母：“妈你不相信我？我被她打成这样你都不相信我？！”
    说着，她将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上的淤青。
    “那是你自己摔的。”季雨小小声，不经意间补刀。
    陆娇自己无耻惯了，还没遇见过比自己更无耻的人，震惊之后怒道：“你放屁！你个贱人敢做不敢当是吧！”
    “好了娇娇，她是你嫂子，你别太过分。”一向偏心的陆母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苏月再怎么说也是陆家的媳妇，平时刻薄她一点没什么，但这种明晃晃诬陷的事，却是不能做的。
    怎么说，陆家也是豪门世家。
    陆娇快疯了：“妈是她打的我！真的是她！”
    陆母有些不耐烦：“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要不是你一直缠着我，我也不会跟你过来，时候不早了，都休息吧。”
    说完，她便板着脸朝自己卧室走去。
    陆娇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直纠缠在她左右，一口一个贱人的叫季雨，还厉声逼她说实话。
    陆母被缠得快烦死了，倒是被辱骂的季雨安静的站在楼梯口，只是在她们经过自己身边时，她不动声色的一侧身，借着陆娇身体的掩护把陆母绊倒了。
    陆母惊呼一声，一头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仇恨值：97
    “啊——”
    陆母滚了两圈才勉强停下，倚着栏杆喘/粗/气，陆娇直接吓蒙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季雨就三五步冲过去扶住了陆母，一脸悲愤的看向她：“娇娇！你怎么能推妈妈！”
    陆娇：“？”
    系统：“……”狠还是你狠。
    陆母摔倒可是大事，还没下班的佣人们呼呼啦啦全围了上来，又是忙着扶她又是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的，一时间热闹极了。
    陆娇也赶紧上来扶人，陆母却黑着脸看她一眼，甩开了她的手。她愣了愣，不太有底气的解释：“不是我推的，妈不是我……”刚才她情绪激动，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有没有碰到陆母。
    然而不管是不是她推的，已经没有人听她说话了。
    等家庭医生离开，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季雨装了好几个小时的孝顺儿媳，这会儿饿得厉害，趁其他人都休息了，偷偷跑去了厨房。
    系统：“……你要炸陆家了？”
    季雨扬眉：“刚才一直没见你出声，我还以为你睡了。”
    “我是程序，不会睡觉。”系统一本正经的解释。
    季雨笑笑：“是是是，你不仅不会睡觉，还不会饿不会渴，你可太厉害了。”
    系统：“……”她说的这些都是高级系统才有的功能，他合理怀疑她在内涵自己。
    系统沉默的功夫，季雨已经翻出一盘晚上刚烤的小蛋糕，倚着冰箱不紧不慢地吃，吃到一半时突然道：“可惜了，陆成和周清清都不在，否则我就能开煤气毒死他们了，这样他们死了我还活着，如果仇恨值还没清零，我也能继续做任务。”
    “……季小姐，为什么不能放过煤气罐呢？”系统第一万次无奈。
    季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谁让你每次反应都这么好玩的，你这个不行的小妖精。”
    “我有自己的名字，”系统无语，“我的编号是0917。”
    季雨睫毛颤了一下，半晌才慵懒道：“哪有用数字做名字的，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狗狗怎么样？”
    “……我更喜欢0917。”系统确定她又在调戏自己。
    季雨笑笑，难得没有反驳他。
    系统安静等她吃完，回到房间后才询问：“刚才陆母摔倒是叫回男主的好时机，你为什么不联系他？”
    “没必要，等他明天回来了，自然有很多人会告诉他今晚发生了什么，”季雨扬唇，“而我，只需要等着看戏就好了。”
    系统不太懂她的意思，正要深入询问，就看到她打了个哈欠，于是便没有再问下去。
    “我先睡了啊狗狗，今天太累了，”季雨闭着眼睛抱着一个枕头，“你如果不能睡觉，就看着我睡吧，或者没事看个片儿打发时间。”
    “……我的设定性别虽然为男，但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系统忽略她对自己奇怪的称呼，严肃对她最后一句话做出回应。
    季雨哼哼一声：“我让你看个动画片，你想什么呢？”
    系统：“……”
    最后调戏了系统一发，季雨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默默运行的系统安静许久，确定她陷入深度睡眠之后，重新打开了她的资料。
    这一次他更深入的研究她的生平，然后就发现她十九岁之后，一个名字过于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裴倦思，季雨交往七年的男朋友。
    裴倦思有轻微自闭倾向，小时候住在姥姥家，跟季雨是邻居，七岁那年被爸妈强行带走后就没有再回来。他离开后季雨也搬了家，之后十二年未见，再见面时季雨作为上门辅导的家教，而裴倦思就是她的家教对象。
    而之后的经历证明，即便后来失去联系，他也没有放弃去找季雨，这次的重逢也是他刻意安排的，所住的裴家别墅，更是专为她一人打造的金丝笼。
    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将季雨留在身边，不管季雨是上学还是生活，都完全由他掌控。在他的极度占有欲下，季雨没有朋友、没有社交，连跟爸妈的接触都少了很多。
    等到大学毕业后，就彻底留在了他的别墅里，一留就是三年，三年里除了去看爸妈，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可以说裴倦思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出车祸，季雨绑定了快穿系统才暂时停止。
    这样的关系，表面上是恋爱，但实际上却是变相□□。季雨在这种状态下生活七年，难怪会养出有点奇怪的性格。系统翻看着她的往事，突然有点同情她了。
    被理解的季雨翻了个身，睡梦中嘟囔一句：“裴倦思，别弄脏我裙子，去床上……”
    系统：“……”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梦见什么了。
    第4章 (白月光饭粒子...)
    陆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还是有人告诉了陆成，陆成连夜赶回了陆家，等他安慰了受伤的母亲，呵斥完抽噎的妹妹，再回到卧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几乎是他进屋的一瞬间，季雨就醒了，睁开眼睛后看到床前模糊的身影，她慵懒地翻个身，自然的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只是下一秒就清醒了。
    慵懒放松的气息一扫而空，她直接坐了起来，温柔地看向陆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啪。
    灯瞬间亮起，季雨不适地眯了一下眼睛，但唇角浅淡的笑意始终都在。
    陆成板着脸盯着她看了片刻，才略带责备的问：“昨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得，又是个倒打一耙的，真不愧是姓陆的，跟那娘俩差不多毛病。
    季雨唇角的笑意散了，低着头回答：“医生来过了，说妈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伤……”
    “那也该叫我回来。”陆成不高兴的打断。
    季雨看他一眼，眼底流露出些许苦涩：“我知道，可是……我怕你回来之后会责备娇娇，也怕会影响你和清清叙旧。”
    陆成听到前面的原因时还没什么反应，但听到周清清的名字后，眼底出现一瞬明显的怔愣。
    “其实娇娇说得对，如果当初不是清清出国，我也不会成为你的妻子，所以我对你、对清清，心里都是歉疚的，我知道你还喜欢她，”季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演自己的，“我知道她当初走得突然，你没能跟她好好道别，所以才想给你们多留一点时间好好聊聊。”
    陆成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许久后怀疑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苏月在他心里虽然是属包子的，捏扁搓圆都不会抱怨半句，但对他的占有欲却很强，连他跟别的女人多说两句话都会疑神疑鬼，生怕他会为了别的女人离开她，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
    面对陆成的怀疑，系统在季雨脑中提醒：“季小姐，如果被他发现你不是苏月本人，任务会自动判定失败，你最好赶紧打消他的怀疑。”
    季雨表情不变，继续愧疚地与陆成对视：“我不想大方，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比起我自己的感受，我更希望你们的人生不要留有遗憾。”
    陆成顿了一下，面对她眼底的泪光突然动容。
    他刚才回来的路上，管家就将昨天的事毫无遗漏的都说了，所以他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只是当时心里惦记母亲，便没有当回事。
    现在看着她泛红的眼角，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才是昨天的事件中最委屈的人。被冤枉、被辱骂，还在半夜险些被赶出陆家，她却只字不提，不仅包容他闯祸的妹妹，还不舍得打断他和清清的重逢。
    她要多温柔，才能吞下这些委屈？
    “阿成？”季雨叫了他一声，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成回神，再看她时眼神便多了一点温柔，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季雨却突然打了个喷嚏，喷了他一脸口水。
    陆成：“……”
    “对不起，我可能有点感冒了。”季雨一脸歉意。
    系统：“……”正常打喷嚏是吐不出这么多口水的，能看出她非常厌恶陆成了。
    季雨一个喷嚏把所有旖旎气氛都打散了，陆成脸色阴郁地擦了一下脸。
    他刚见过周清清，对眼前的苏月没有多大兴趣，再加上被吐了口水，更是不想多留，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你不舒服就继续睡吧，我再去看看妈。”
    “好。”季雨温柔的点了点头，目送他从屋里出去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故事中的陆成，连刚才一抬手的温柔都不曾给过苏月。
    在他对绝望的苏月说了那句“如果你是无辜的，她就要被骂了”之后，周清清就穿着浴袍出现在苏月面前，红着眼眶倚在陆成怀里，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苏月不想要周清清的对不起，只想恢复自己的名誉、想让陆成回到自己身边，然而他们一项都不答应，陆成甚至冷下脸威胁她：“别无理取闹了，回家等着，我会把这件事平息下去的，否则我就不管了。”
    他说的是平息，而不是还她清白，而他对她一贯的不耐烦，在周清清在场的前提下，变成了刺伤她的一把利剑。
    被婆婆轻视的时候苏月没想过放弃，被婆妹刁难的时候苏月也没想过放弃，却因着陆成在周清清面前、打发狗一样打发的她的语气，突然就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她失魂落魄地从酒店离开，在路上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父亲一边骂她一边要她回家，苏月却因为自尊和愧疚没有回去，而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出来后就找律师拟了离婚协议。
    陆成收到离婚协议后，迟了一周才回来见她，见到她后突然服软，说经过这几天的思考，他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不想跟她离婚，还保证会跟周清清分开，以后会专心对她一个人好，网上那些不好的声音也会解决。
    她渴望了多年的人，就这么跪在了她面前，还雷厉风行的解决了网暴的事，虽然和她想要的处理方式不同，但她还是妥协了。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是苏月结婚后最快乐的日子，陆成不再跟周清清联系，每天按时回来，在公司也会频繁地给她发消息，让她有种自己被他深刻爱着的错觉。
    直到陆母陪周清清去产检的照片被曝光，她才知道所谓的断了联系都是假的，周清清从始至终都在陆家老宅安胎，陆成所谓的每天去上班，也是回老宅照顾周清清。
    而陆成之所以费尽心机骗她，只是为了她手里那点陆氏股权。
    当初她注资陆氏，陆成心高气傲不肯接受施舍，非要在婚前跟她签订股权转让合同，算是苏月拿钱换了股权，他们两不相欠。苏月太爱他，虽然不想分得这么清，但还是答应了。
    如今陆氏越做越大，当初7的股权在如今，也成了足以让陆氏伤筋动骨的存在，为了保证陆家对陆氏绝对的话语权，陆成才耐下心哄她，试图在离婚之前让她签了转回协议。
    她在知道了真相后，疯一般跑去陆家老宅对质，却只得到了更多的侮辱——
    “你就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丧门星，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你那点钱，我怎么可能让我儿子娶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哥，醒醒吧你！”
    “苏月，我和阿成真心相爱，你当初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他，现在我回来了，希望你不要再做我们之间的阻碍。”
    苏月已经痛苦到麻木了，她目光呆滞地看向陆成，仿佛在看最后的救命稻草，然而——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好聚好散吧，”陆成说完顿了一下，“你把股权给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如果我不给呢？”苏月哑着嗓子问。
    陆成沉默一瞬：“我会用其他手段拿到，你现在孤身一人，不是我的对手。”
    苏月怔怔的听着他威胁的话语，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她沦落到孤身一人的地步，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所有的美好像泡泡一样被戳破，只留下斑驳肮脏的痕迹，苏月一脸麻木的回到她和陆成的婚房，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她看着陆成和周清清官宣，看着他们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入各种盛大场合，看着他们自若地在镜头前秀恩爱。
    苏月觉得自己好像病了，一瞬间丧失了难过和开心的情绪，只是麻木的度过人生。
    直到她听说了苏父为了帮她出气去找陆成，却被刺激得心脏病发去世的消息，她的心脏才突然疼了一下。
    这辈子她为了陆成委屈了太多人，欠了太多债，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只是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把人生过成这副模样。
    吞下首饰的那一刻，苏月只觉得内心无比平静。
    季雨伸了伸懒腰，彻底没了困意，但她暂时不打算起床，所以继续赖在床上，无聊地盯着天花板看。
    “狗狗，你不吃东西真的不会馋吗？”她真心求问。
    系统这次get到了重点：“……请不要给我取奇怪的名字。”
    “哪里奇怪，有人很喜欢的，而且再奇怪也没有你的0917奇怪吧，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季雨噙着笑数天花板上的花纹。
    系统：“我也不知道，从有自我意识起，我就叫这个名字。”
    季雨勾起唇角：“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
    面对这个问题，系统仔细地想了一下：“跟你绑定后一个小时，才正式觉醒自我意识。”
    “我们绑定好像还不到十天，这么说你都没满月呢？”季雨笑了。
    系统：“……我的设定年龄是27岁。”
    “我男朋友也是27岁，”季雨神态放松，自然地提起往事，“既然你不喜欢狗狗这个名字，那你以后就叫裴倦思吧，我叫你小裴怎么样？”
    系统想起之前看过的资料，知道裴倦思就是那个桎梏她多年的男朋友，于是真实地产生了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们一样大啊，而且都是男的。”季雨理所当然。
    系统：“……”这算什么理由？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我跟他还没分手，每次调戏你多少有点别扭，给你改个跟他一样的名字，我就可以假装调戏的是他，也就不用有愧疚感了。”季雨又补充一句。
    系统觉得更加人间迷惑了，毕竟他从来没感觉到季雨有别扭的时候。
    见系统一直不回应她，季雨扬起眉头：“你不愿意？难道更喜欢狗狗这个名字？”
    “……并没有，”系统无言一瞬，思索片刻后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给我取和你男朋友一样的名字，你难道不想摆脱他吗？毕竟他剥夺了你七年的人身自由。”
    听到系统的问题，季雨突然就不说话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我说错话了？”系统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
    “没有，”季雨翻了个身，“只是按照你这么说，那你们就更像了，都是剥夺我人身自由的坏蛋，叫同一个名字可太合适了。”
    系统想说他才不是，但一想到他们两个之间签订的快穿协议，硬生生换成了别的话题：“你刚才跟陆成说那些话，是想营造大方可怜的形象、好获得他的同情吗？”
    “当然不是。”季雨从善如流的跟改变话题。
    “所以都是假的？”系统又问。
    季雨想了一下：“也不是，我是真心打算让他跟周清清和好的。”
    “为什么？”系统更不懂了。
    季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觉得陆成爱周清清吗？”
    系统想了一下：“应该是爱的。”
    “为什么是应该？”季雨又问。
    系统：“因为他当初答应过周清清，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但还是为了陆氏利益娶了苏月，这种违背誓言的行为，跟大数据中对真爱的定义不同，但他对周清清又很特别，所以我也无法肯定地回答你。”
    “不能肯定的回答，那就不是爱了，我家小裴真聪明。”季雨笑眯眯的夸奖。
    系统假装没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希望他们和好？”
    “因为白月光和衣服上粘的饭粒子，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是可望不可即，一个却整天粘在身上。”季雨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明明没有多爱，却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没得到过么。”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缠缠绵绵好了，没了我这个最大的障碍，让他们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厌烦得更快点，”季雨轻笑一声，“我呢，也好清静一下，顺便想一想7的股权要怎么利用。”
    第5章 (蹦迪中)
    因为陆母摔了一事，陆家的气氛不太好，季雨起来吃早餐时，整个餐厅都空荡荡的。
    “其他人呢？”她温和的问佣人。
    佣人：“夫人他们都已经吃过了。”
    所以没人打扰了？季雨顿时心情愉快了，等佣人离开后拿起筷子，开始一脸专注的吃饭。
    系统看着她吃完一碗鸡蛋粥和一整笼烧麦，接着又拿起了一个三明治，他终于忍不住了：“季小姐，你是不是太暴饮暴食了？”
    季雨看了眼手中的三明治：“其实也就比正常成年女性胃口好一点。”
    “可我总觉得你这么吃会胃疼，”系统诚恳建议，“为了可持续发展，不如你少吃一点怎么样？”
    季雨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有个健康胃，想着可以趁机多吃点了，结果还要被管着。”
    说完，她便乖顺地放下了三明治。
    刚才确实吃得有点多了，乍一没了胃病，她对自己的约束力有点不够。
    看到她放下三明治，系统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苏月身体指数健康，这点东西并不会让她难受。
    “要不你把三明治吃了吧。”
    季雨：“？”
    最终季雨也没吃三明治，因为陆成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她安静地坐在餐厅，刚才一直被陆娇哭声折磨的陆成心情平静了些，眉宇间的皱痕也淡了不少。
    “阿成，过来吃点东西吗？”她温柔地招呼。
    陆成眼眸微动：“我吃过了，你快点吃，我们该回去了。”
    “我也吃好了，走吧。”季雨急忙站起来，一副明明没有吃饱、却为了不让他等，‘假装’吃饱的模样。
    陆成态度和缓了些：“吃吧，没事，我能等。”
    “他对苏月好像变得更耐心了。”系统若有所思。
    季雨平静地朝陆成走去，接过他手中的外套道：“真的吃饱了，走吧。”
    陆成对苏月是多了点耐心，但这点耐心不足以他客气两次，见季雨坚持不要他等，就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回去的时候季雨开车，陆成一夜没怎么休息，一上车就睡着了。
    季雨余光扫到他眼下淡淡的黑青，好奇的问系统：“他昨天跟周清清睡了吗？”
    “按照剧情提示，还没有。”系统回答。
    季雨有点失望：“怎么还没睡，他不会是不行吧？”
    系统：“？”
    “你那有治羊萎的药吗？”季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随口问了一句。
    系统卡顿一秒：“他身体指标很好。”
    “没事，给他用点，就当帮他跟周清清提速了，”季雨在红灯前停下，“反正现在不睡，过两天也是要睡的。”
    系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索性直接装死，季雨又说了几句话，发现他不再回复后，唇角扬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第一万次调戏系统，成功。
    从陆家老宅到婚房，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在快到目的地时，陆成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猛地惊醒，看到来电显示后沉默一瞬，抬头对季雨道：“停车。”
    季雨立刻把车往路边开。
    不等她停稳，陆成就开车门下去，结果一只脚刚踩到地面，车子突然往前蹭了一截，他一个不小心直接摔跪在地上。
    “你没事吧？！”季雨惊慌失措。
    陆成咬牙站起来，裤子的膝盖处烂了一大块，可想而知伤得不轻。
    “对不起，我太久没开车了。”季雨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好去看看他的情况。
    “别下来，”陆成没好气的制止，看了眼已经黑屏的手机淡漠道，“我没事，你在车上等我，我接个电话。”
    说完，就直接关了车门，走出十余步才重新拨回去。
    季雨瞬间恢复了淡定：“膝盖伤了，只能辛苦周清清女上位了。”
    “……你果然是故意的。”系统直接忽略了她话里的内容。他虽然年龄设定27岁，但身为还没满月的系统，有权拒绝任务者的黄色玩笑。
    被拆穿的季雨相当理直气壮：“谁让他昨天走那么快。”
    系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昨天回陆家老宅的时候，陆成在前面走得很快，她只能小跑着追，她还因此想打断陆成的腿。
    ……所以她还是行动了是吗？
    系统看着季雨漫不经心的样子，突然有一瞬间怀疑——
    就她这个锱铢必报的性格，裴倦思确定能强迫她留在身边？
    不等他想明白，陆成就急匆匆的打车走了，全程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而季雨对此表示：“他竟然打车走，而不是把我丢在半路强行开走这辆车，是不是还挺有良心的？”
    “也可能是他膝盖疼，不能开车。”系统突然道。
    他一说完，季雨就沉默了，正当他疑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时，季雨意味深长的开口：“小裴，你就不能阳光一点、把人多往好的地方想想吗？”
    系统：“……”动不动就想下死手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叫人阳光？
    被季雨反将一军后，系统彻底老实了，哪怕看着她偏离路线也没说什么，直到她把车停到一个别墅区大门口，他才开口询问：“你要回家？”
    他说的‘家’，不是陆家老宅，也不是苏月和陆成的婚房，而是苏月从小长大的地方，苏家。
    正是工作日的上午，小区门口没什么人，季雨掏出手机，直接根据苏月的记忆输入一段手机号。
    手机拨通后响了很久，直到快要挂断的最后一声，对方才接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月月？”
    季雨瞬间哽咽：“妈，我在小区门口。”
    她叫妈的这个人，正是苏父的现任妻子、她的继母金菲。
    苏月妈妈离世后一年，苏父就跟金菲结婚了，因为金菲当时才21岁，仅仅比苏月大十岁。
    因为两个人年龄差太小，加上苏月是母亲带大的，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她们两个关系不好，苏父当初之所以会狠心跟苏月断绝关系，也有金菲在中间挑拨的原因。
    但事实是金菲很好的填补了母亲的空缺，为了照顾苏月，甚至放弃了再生一个的权利，两个人的感情和亲生母女没有任何区别，直到苏月执意嫁给陆成，而金菲站在了苏父那边。
    其实在苏月嫁给陆成的早期，偶尔还是会跟金菲联系的，但每次一见面，金菲就会劝她离婚回家，久而久之苏月也就不愿意见她了。金菲察觉到苏月的疏远，伤心之余也体贴地没有再联系她。
    也是因为当初的义无反顾，等到想要后悔时，苏月已经没脸再回头，所以最后才选择了最极端的一条路。
    一道身影从小区里匆匆跑出来，仇恨值的红框再次亮了起来，提示还有97的进度。
    系统：“奇怪，明明金菲是对苏月最好的人之一，为什么见到她仇恨值会亮？”
    季雨回过神，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而是立刻下车跑去拥抱她。
    当温柔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季雨眼眶渐渐红了。
    金菲一边把人抱得紧紧的，一边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陆成那个小混蛋欺负你了？你跟妈说，妈一定给你出气！”
    这么久没见，她不仅没有生分，反而表现出更多的心疼。
    好的家人是世界上最包容的存在，也是每个人最后的退路，可惜苏月不懂，因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白白错失了那么多求救的机会。季雨心里叹息一声，有点为她遗憾。
    “知道为什么会亮吗？因为苏月的恨意中，不仅包括对陆成等人的仇恨，还有对自己、对家人的悔恨。”
    季雨话音未落，仇恨值就变成了96。
    季雨抱了金菲许久才松开，强打精神道：“妈我没事，陆成也没有欺负我，我就是想你和爸爸了，所以想来看看。”
    金菲不相信，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不由得红了眼眶：“瘦了，也憔悴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嗯，最近胃口不太好，”季雨微笑，“想你做的饭了。”
    金菲挤出一点笑意：“那等一下留下吃午饭，我给你多炒几个菜，你爸还在公司，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
    她说完就要拿手机，季雨急忙叫住她：“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金菲蹙眉。
    季雨苦涩一笑：“我怕他看见我不高兴。”
    “……傻孩子，他怎么可能会不高兴，”金菲嗔怪的看她一眼，“光是半夜偷偷拿着你的照片发呆，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开心的。”
    “等过几天吧，他心脏不好，我怕刺激到他。”季雨还是不愿意让她打电话。
    金菲见她坚持，便赶紧答应下来，然后就拉着她的手往小区里走。
    季雨在苏家待到傍晚才准备离开，金菲送她送到了小区外，直到她上车还在追问：“真的不多等一会儿吗？你爸再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阿成也快下班了，我就不留下了。”季雨依依不舍道。
    金菲有些可惜：“你爸很想你的。”
    “过段时间再见吧，反正我以后会常回来的。”季雨小声说。
    金菲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苏父想她是真的，恼她也是真的，她得做足了铺垫，等他稍微消点气再见面。
    金菲听到她答应常回来，心里高兴得很，一时间没忍住问了句：“周清清回国了，陆成没跟她联系吧？”
    话音一落，就看到季雨脸上的笑意淡了，她顿时有点慌：“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闺女好不容易肯回家了，她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人逼走了。
    “没有没有，”季雨急忙道，“我们已经见过清清了。”
    “她没跟陆成怎么样吧？”金菲警惕的问。
    季雨笑笑：“没有，他们很好。”
    当初陆成为了周清清闹到要跟家里断绝关系，整个圈子里都知道这事。金菲皱了皱眉，不太相信她的话，但也不想让她不愉快，笑了笑后便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不要逞强，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爸妈说。”
    仇恨值：92。
    “知道了妈妈。”季雨也跟着笑笑，又聊了几句后开车离开了。
    “这一趟消除5的仇恨值，看来你的方向是对的，”系统难得夸奖，夸完便进一步探讨，“只是跟金菲联系，就能消除5，如果和苏父和好，应该能消除更多，你却不答应跟他见面，是想先通过金菲侧面告诉他苏月过得不好，借他的手打击陆家吗？”
    “不是。”季雨回答。
    “那是想利用他对苏月的感情，达成他自我攻略的目的？”
    “也不是。”
    系统顿了一下：“那是为什么？”
    “他心脏不好，我怕突然见面会对他身体不好。”
    系统愣了愣，他刚才想了很多个理由，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只是怕他身体会受影响。
    “怎么不说话了？”季雨问。
    系统心情有点微妙：“……没什么。”
    他有点反常，但季雨也没有追问，经过小吃街时买了点鸭脖鸭架，又拎了几瓶啤酒，快快乐乐的回家了。
    “苏月平时不吃这些。”系统提醒。
    “没事，陆成今晚不会回来的。”季雨相当笃定。
    而陆成也果然没有回来。
    不仅当晚没回来，接下来一连三天都没回家。
    没有人渣在身旁，季雨相当开心，每天不是去约金菲逛街，就是背着苏父溜回家吃饭，除了睡觉时间基本都在外面。
    所以当陆成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习惯了不论什么时候回家都有人等的陆成，顿时烦躁地给季雨打了电话，但刚响一声就被挂断了，然后就收到了她的短信——
    “蹦迪中，勿扰。”
    陆成：“？”
    第6章 (和好)
    季雨给陆成发完短信，就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跟金菲聊天。
    “……他肯定会气疯的，你简直是在给自己刨坑。”系统吐槽。
    季雨只当没听到，拿起筷子给金菲夹了块牛腩：“妈，这家牛肉做的不错。”
    系统见她不理自己，干脆也不说话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餐厅里人不多，环境相当安静。
    金菲看了眼季雨不断有电话打进来的手机，纠结一瞬后开口：“今天出来一天了，要不我们回去吧，陆成应该等你很久了。”
    她倒不怕陆成等，只是担心他会对苏月发脾气。
    季雨笑了笑，随手把手机装进口袋：“没事，就让他等一会儿吧。”
    金菲顿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的看向她，很难相信把陆成当成稀世珍宝捧着的她，居然有一天也会说出让陆成等的话。
    像是看出了金菲的想法，季雨失笑：“都做了这么久夫妻了，哪能一直像刚追他时那么殷勤。”
    金菲看着她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月月，陆成没欺负过你吧？”
    “嗯？”季雨抬头，“没有啊，我们很好的。”
    “真的？”金菲不太相信，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陆家那些人怎么对她的，自己不是没有听说过，如果陆成真有那么好，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家人这么欺负她？
    “真的呀妈，你就别操心了，”季雨亲昵地撒娇，“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就回去。”
    金菲见她不愿意多谈，也不忍心再逼她，母女俩吃完饭就离开了。
    金菲喝了点红酒，季雨负责送她回家。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金菲的手机响了。
    “是你爸，”她看向季雨，“你要跟他说两句吗？”
    季雨苦涩一笑：“还是不了吧。”
    “你啊。”金菲无奈的叹了声气，接通后简单说了两句，告诉他自己还有十分钟到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车厢里再次恢复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金菲试探的开口：“月月，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哈。”
    “怎么了？”季雨扫了她一眼，又快速看向前方。
    金菲清了清嗓子，斟酌片刻后开口：“其实……你这几次约我出去的事，我都跟你爸说了……”
    季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你千万别生气，我只是、我只是不忍心你们父女僵持，其实你也知道他最疼你了，听说你跟我联系上后，高兴得一晚上没睡……”
    “妈。”季雨打断她。
    金菲猛地闭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季雨眼圈微微泛红，半晌才哽咽道：“妈你别这么拘谨，我难受。”
    金菲愣了愣。
    “我以前因为陆成的事，一直顶撞您跟爸爸，我知道自己做错了，现在也真心愧疚，您跟爸爸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就希望您别在我面前总这么小心翼翼的，就像以前一样，该说说，该骂骂，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伤您和爸爸的心了。”
    季雨将车停在路边，看着金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全篇没提对不起，却将苏月愧疚的心明明白白的展现在金菲面前。
    金菲怔了半晌，眼眶也有点红：“好，好孩子，我知道了。”
    季雨笑笑，重新开车上路：“爸听说我跟您见面的事，真的很高兴吗？”
    “当然了，但就是嘴硬，非得说两句难听的，”金菲语气又轻松起来，“但我能看出来，他心里很高兴。”
    “那……他身体没受影响吧？”季雨担心的问。
    金菲忙摆手：“没有没有，虽然第一天听说那会儿一夜没睡，但第二天多吃了一大碗米饭，别提多好了。”
    “是吗？”季雨笑了，“那您帮我打个预防针，等过两天我回家吃饭吧。”
    金菲愣住，好半天才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嗯呐，真的。”季雨点头。
    金菲喜笑颜开：“那我们可就说好了啊，别到时候你又不来。”
    “放心，我会去的。”
    季雨将金菲送到小区门口，目送她进去之后，才悠哉悠哉的问系统：“接下来去哪玩？”
    “……你还不回家？”系统不敢相信。
    季雨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多，再找个地方玩一会儿吧。”
    系统知道这是个不怎么听劝的主儿，干脆也不说了，只是让她自己随意。
    季雨倒是真想尝试一下夜店蹦迪，只可惜她今天走了一天，实在懒得动了，于是开着车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比较空的停车场。
    “呼，休息一下。”她说着，直接将座椅放平，没骨头一样躺在上面。
    系统看到她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既然这么累，为什么不回家睡？”
    “你哪一边的，我都等他三天了，他等我三个小时也不行？”季雨懒散的反问。
    系统顿了顿：“床比汽车座椅要舒服。”
    他发誓，他刚才真没有劝她早点去见陆成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让她休息好。
    季雨唇角扬起一点弧度：“这还差不多。”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季雨浑身犯懒，眼皮也渐渐重了。
    “在车里睡会感冒。”系统尽职提醒。
    季雨困得有点迟钝：“那你抱我回家。”
    系统：“？”
    季雨在说完这句话就清醒了，不在意的揉眼睛：“不好意思，太困了，脑子有点懵。”
    她又想起裴倦思了？系统沉默一瞬：“如果你实在想见现实中的家人朋友，我可以根据你记忆中的他，模拟出一样的形象出现，来缓解你的思念。”
    季雨一顿：“你能看到我的记忆？”
    “现在不能，需要你开放授权。”系统有点郁闷。他作为低级系统，所拿到的任务者资料都是文字型，且不能擅自窥视任务者记忆。
    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裴倦思的长相。
    “听起来还不错，”季雨扬起唇角，“模拟出的形象有实体吗？”
    “有。”
    季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系统觉得她笑得过于微妙，很难让人不想歪，正迟疑要不要岔开话题时，对面停的那辆车突然有规矩地震动起来，期间还伴随着男人女人含糊的闷哼。
    “所以，”季雨意味深长，“你有这个功能吗？”
    系统：“……”
    这次调戏得有点过了，为了避免系统□□，季雨提前一个小时回家了，刚走到家门口掏钥匙，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她猝不及防地跟陆成对视了。
    陆成看到她后一愣，接着黑了脸：“你去哪？”
    季雨一秒变心虚：“我、我去蹦迪了。”
    “蹦迪？”陆成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就苏月这种沉闷的性格，怎么可能跑去那种喧闹的地方，一听就是假话。
    季雨委屈地低下头：“我真的去蹦迪了，求求你别问了。”
    “你还不跟我说实话？！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我以为你被绑架了！”陆成更加不耐烦。刚才他对她还是多少有点担心的，但在看到她好好的回来后，压抑的全部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
    “你必须说自己去哪了，否则就别回来了！”陆成下了最后通牒。
    季雨屈辱地看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我、我去了春日里。”
    春日里是苏家父母所住的小区名字。
    陆成愣了愣：“你去那里干什么了？”
    “……我有点想爸妈，所以去那边看看，”季雨说完急忙补充，“我就到小区门口，没往里面进，爸妈都不知道我过去。”
    陆成面色缓和了些：“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就是感觉你不太喜欢他们……”季雨小小声。
    陆成轻嗤一声：“是他们不喜欢我吧？”
    季雨不吭声了。
    陆成抿了抿唇：“以后别去了，他们既然要跟你断绝关系，你还上赶着干什么？丢的还不都是我陆家的脸，而且就算有一天他们要原谅你，也只是看我陆家的面子，不是因为把你当女儿，毕竟你爸早就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就算他们没孩子，也不会给你留出位置，懂吗？”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为苏月考虑，每一句话的中心思想却是否定她和父母的感情，难怪当初的苏月离开苏家后，就再没勇气回去了。
    季雨听他放完屁，红着眼眶答应了。
    陆成扫了她一眼：“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进屋睡吧。”
    “你呢？”季雨忙问。
    陆成板着脸：“我还有事，今晚不回来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季雨看着匆匆的背影，不由得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他刚才是要出去找我，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久之前被调戏过的系统决定保持沉默。
    陆成这一走又是三五天，季雨闲着没事就去逛逛街，看到什么合适父母的就都买下来，几天的功夫买了几大包礼物。
    周六傍晚，季雨跟金菲发完消息后，便拿着礼物准备出门，结果刚走到门口，房门就打开了，陆成径直出现在她面前。
    “嘿，怎么觉得剧情有点眼熟啊？”季雨面上淡定，脑子里却在跟系统耍贫嘴。
    自打发现季雨没什么底线之后，系统已经淡定了，这会儿也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嗯，跟你上次蹦迪回来一样。”
    季雨笑着迎上去：“阿成。”
    陆成扫了眼她手上的购物袋：“怎么买这么多？”
    “遇到合适的就多买了点。”季雨回答。
    陆成抿了抿唇：“妈和娇娇眼光都很高，不一定会喜欢你送的这些东西，你以后别白费功夫了。”
    季雨顿了一下，一脸无辜的说：“可这些东西也不是给她们买的啊。”
    陆成停下脚步：“那是给谁的？”
    “我爸妈。”季雨回答完，就看到他皱起了眉头。
    “他们又不领情，你给他们买什么，”陆成不悦，“扔了吧。”
    季雨眼神微凉：“不送过去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领情？”
    “我是为你好，你要是非得犟，那就算了，等到时候被赶出来，不要找我哭就行。”陆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肉眼可见的变烦躁了。
    其实他未必一定要阻止苏月去见父母，只是非常不喜欢苏月反抗自己的意见。
    季雨笑眯眯：“嗯，我一定不会哭鼻子的。”说完，拎着东西就往外走。
    陆成见她现在就走，愣了愣之后顿时冷下脸：“站住。”
    “还有什么事？”季雨笑得更温柔了，但熟悉她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耐心已经濒临破产。
    比如沉默的系统。
    陆成不悦地开口：“今天是回老宅吃饭的日子，你忘了？”
    “啊，还真是，”季雨顿时一脸歉疚，“对不起，我这两天光顾着逛街，把这件事忘了。”
    陆成表情这才好看点：“行了，现在想起来也不晚，把东西放下，我们先回去……”
    “你自己回去吃吧，我也得赶紧回家了。”季雨说完，便拎着东西扬长而去。
    房门咔哒一声重新关住，陆成站在客厅里愣了很久，脸色才刷的一下黑了。
    第7章 (你竟然跟我发脾气...)
    “他一定会生气的，会很生气。”
    一直到坐上车，系统才突然说了一句。
    季雨不当回事：“我来是消除苏月仇恨值的，他生气不是正好？”
    “但关系闹得太僵，会让他对你有警惕心，阻碍后续的仇恨消除计划进行。”系统机械道。
    季雨勾唇：“放心，不会的。”
    “你怎么确定？”系统反问。
    “因为人性本贱，而陆成恰好是最贱的那种。”季雨勾唇，丝毫不掩饰对陆成的轻蔑。
    系统顿了一下：“能仔细解释一下吗？”他有点听不懂。
    季雨启动车子，缓缓开出了停车场。
    一直到正常上路，季雨才长叹一声：“你的智力被限制了，听不懂也正常，不要难过。”
    系统：“？”
    他停顿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在讽刺自己，正要辩驳一句，突然在她的话里找到了重点：“你为什么说我的智力被限制了？”
    季雨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的手指突然停下。
    “我是初级系统，智力限制跟高级系统相比不高，这是最初就设定好的，并不是后期限制，”系统解释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但只跟人类相比，我的智力在中上水平。”
    “你这不是解释得挺好，还问我干嘛？”季雨好笑。
    系统沉默一瞬：“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你觉得为什么？”季雨眨了一下眼睛。
    系统思索一瞬：“是根据以前看的科幻类电影或小说得出的经验？”
    “没错，是的。”季雨立刻回答。
    系统顿了顿：“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季雨失望的蹙眉。
    系统听出她语气的不对，立刻跟她道歉，季雨‘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并开启了新一轮话题。
    一直到车进入春风里别墅区，系统才反应过来：“你刚才果然是在敷衍我。”
    季雨假装没听到，拎着几大包礼物往苏家去了。
    金菲跟她发完消息就在家门口等着了，一看到朝这边走来，赶紧迎上去接她手里的东西：“你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太久没回来了，就想给你们买点礼物。”季雨不好意思的说。
    金菲嗔怪的看她一眼：“你能回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了，再这么见外我可就伤心了啊。”
    “就这一次，下次绝对不会了。”季雨忙保证。
    “这还差不多，”金菲催她进屋，“你爸一天没出去了，就等着你呢，赶紧进去吧。”
    季雨闻言忙加快了脚步，刚穿过院子走进客厅，就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保镖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是不是不想干了？”
    季雨闻言苦涩一笑，抬头看向坐在客厅里的苏父：“爸爸。”
    “你可别乱叫，我担当不起。”苏父冷笑。
    金菲立刻不满地走过去：“月月好不容易回来，你少说两句。”
    “这是我家，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苏父吹胡子瞪眼。
    金菲也跟着瞪他：“也不知道是谁在家等一天了，你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气走了月月有本事别伤心！”
    “谁伤心了？她是陆家的人，她走了我为什么要伤心？！”苏父虽然继续嘴硬，但声音却小了点。
    季雨红着眼眶走到沙发前：“爸。”
    “别叫我！”苏父发火。
    金菲忙把季雨拉坐下：“别搭理他，他吃错药了。”
    “我每天的药都是你端的，吃错也是因为你！”苏父继续拌嘴。
    金菲毛了：“我就该直接毒哑你，省得你总吐不出象牙来！”
    “你……”
    “爸，妈，你们别吵了，”季雨哽咽着打断他们，“你们要是再吵，我就……”
    就什么？金菲顿时有点慌，苏父也不知所措的坐直了身体。
    系统：“你就要走？”
    “我就给你们一人拿个苹果。”
    系统：“……”
    季雨说完，真就从茶几果盘里拿了俩苹果，一人给了一个。
    金菲先是懵了一下，回过神后忙问：“月月你是饿了吧？”
    “有点。”季雨诚实回答。
    金菲笑笑：“那跟我去厨房看看，顺便再找点东西垫垫肚子。”说罢，警告地看了苏父一眼。
    苏父哼哼一声，到底没敢再说什么，只是板着一张脸跟了过去。
    “你怎么又来了？”金菲无语。
    苏父不高兴：“我怕你们偷我家东西不行？”
    “你……你简直是有毛病。”金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季雨忙劝架：“好了好了，不吵架。”
    “谁跟她吵架了。”苏父嘟囔一句，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
    季雨跟金菲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点想笑，于是赶紧背过身，生怕苏父看到了找她们麻烦。
    苏家厨子的手艺也很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了解苏月口味的原因，季雨觉得这里的饭菜要比陆家的好，于是没忍住多吃了一碗饭。
    金菲看着心疼，不住往她碗里夹菜，苏父也总时不时往她这儿瞄，似乎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我觉得他是想骂你，但又怕影响你胃口。”系统推测。
    “我家小裴真聪明。”季雨夸他。
    系统默默闭嘴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吃完之后季雨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
    “都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今天在家住一晚多好。”一直到把季雨送到车上，金菲还在劝。
    磨磨蹭蹭跟在后面的苏父不高兴：“你管她干嘛，人家心里惦记自己家呢。”
    “这也是月月自己家，”金菲横了苏父一眼，又扭头看向季雨，“真的不留下吗？”
    “今天就不了，我明天再过来吧，然后在家住一晚。”季雨温和道。
    一听她明天还来，苏父顿时支棱起耳朵，表情像高兴又故意忍着，看起来十分微妙。
    金菲也十分高兴：“好，那你回去想想还有什么想吃的，给我发个短信过来，明天一早我去菜市场买。”
    “明天早上我也去吧，妈你打电话叫我。”季雨笑眯眯，说完跟苏父挥了挥手，“爸爸明天见。”
    “麻烦精，来这么勤干嘛。”苏父口是心非，唇角到底还是扬了一下。
    仇恨值——
    85
    季雨笑笑，在两个长辈的目送下开车离开了。
    “父母的谅解比我想象中来得容易。”系统电子音提示。
    “逐出家门还要给一大笔钱的爸妈，能心硬到哪里去，”季雨扬唇，“苏月很幸福，可惜她有太长一段时间，都低估了这种幸福”
    系统想到剧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季雨开车回到家后，没有第一时间从车上下来，而是停了车放平座椅发呆，结果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季小姐，暖气还开着，你这样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系统提示。
    然而季雨睡得很沉，没有回应他的话。
    系统又叫了她两遍，在没有得到答复后叹了声气，下一秒一个矜贵的身影出现在副驾驶，抬手将暖气关了。
    他肤色很白、鼻梁高挺，脸上没有半点瑕疵，不论是丹凤眼，还是薄唇和锋利的下颌线，都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淡漠感，而他右眼下的泪痣又削弱了这种淡漠，仿佛世上最纯粹的玉石，干净，遥远，不可靠近。
    他认真地看着睡着的季雨，思考是叫醒她，还是给她盖张毯子。
    在他思考的时候，季雨梦中轻哼一声，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我梦到你了。”她小猫一样低喃着重新闭上眼睛，很快又重新睡去。
    梦到谁了？系统顿了顿，抬头看向后视镜中自己的初始模拟形象。
    季雨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她随手拿开身上的毯子，一边跟系统聊天一边往婚房走：“你猜陆成在不在家。”
    “首先今天是回老宅吃饭的日子，按照惯例他会留宿一晚，其次你惹毛了他，他正在生你的气，所以他应该是不在家的。”系统一字一句的分析。
    “是吗？可我觉得他在诶。”季雨随口道。
    “我觉得在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回来过，看到你一直不在，应该也会去找周清清了。”系统坚持自己的看法。
    季雨笑笑：“要打赌吗？”
    “赌什么？”
    “要是我猜对了，你就接受我为你取的所有名字，要是你猜对了，十天内我无条件服从你的命令，你说任务怎么来，我们就怎么来。”
    系统顿了一下：“完全听我的？”
    “对。”
    系统计算了一下自己赢的概率，果断答应了。
    下一秒季雨开门，打开了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的人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记得说话算话哦小裴狗狗。”季雨唇角微扬。
    系统：“……”
    陆成适应了光线，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悦：“怎么才回来？”
    “你怎么没留在老宅？”季雨几乎同时问起。
    陆成顿了一下，更不高兴了。是的，他本来该留在老宅住一晚，但只要想到苏月无视他的话，直接转身就走的样子，他就有种什么东西在脱控的烦躁感，以至于在餐桌上也冷了脸。
    而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已经刻意在无视苏月了，妈和娇娇还在不停的提起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自己的情绪在被这个不重要的女人左右，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心情在老宅多待一秒，吃完饭就直接回来了。
    但他回来之后，家里竟然没有人。
    “怎么不说话呀？”季雨小声问。
    陆成冷着脸看她：“怎么，觉得我今晚不回来，所以就能鬼混到现在才回？”
    季雨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问：“我是回爸妈家，你怎么能这么说？”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陆成抿了抿唇：“对不起，我没那个意……”
    “我只是晚回来两个小时，你竟然觉得我在鬼混，”季雨打断他，红着眼眶后退一步，“那你每天都不回家，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在跟别人鬼混？”
    “苏月，你冷静一点，我不过是说错句话，也道过谦了，何必这么大惊小怪？”陆成皱眉。
    季雨失望地摇摇头：“你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这么想，阿成，我这么爱你，没想到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我需要冷静一下。”
    说罢，她扭头就往外走。
    陆成立刻起身叫她：“月月！”
    季雨及时停下。
    陆成放缓了语气：“是我不好行好吧，我再跟你道个歉，你别生气了。”
    季雨回头看他一眼，咬着唇没有说话，泛黄的灯光温柔了她的轮廓，让她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陆成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么晚了就别出去了。”
    季雨抿了抿唇，低着头回房间了。
    陆成看着她进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明明他回来是要跟她发脾气的，怎么最后脾气没发成，反而低声下气的哄起来了？
    ……算了，她平时也挺委屈的，要不是刚才冲着自己控诉几句，他可能会像以前一样无视她的感受，说起来她到底还是自己的妻子，婚姻在一天，他就不该太刻薄她。
    陆成捏了捏鼻梁，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卧室走，等走到卧室门口时，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他勾着唇角握住门把往下按。
    按不动。
    陆成：“？”
    “我心情不好，你在客房睡吧。”屋里传来季雨的声音。
    连把人赶出去，都这么温柔。
    陆成：“……”
    第8章 (开始收网)
    季雨在说完这句话后，卧室外就静了下来，两分钟之后，便传来了陆成摔门而去的声音。
    “终于清静了，”季雨心情舒畅，“晚安了小裴。”
    谨记打赌规则的系统：“……嗯。”
    季雨扬起唇角，翻个身就睡了。
    然后她就梦到了出车祸的那天。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确定要跟我分手？”她坐在副驾驶，懒洋洋的问开车的人，“我这个人不喜欢吃回头草，真要分了，就不会再见你。”
    被她问的人平静地握着方向盘，透进车窗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为他右眼下的泪痣增添一点暖色。
    然而说出的话却不带半点暖意：“分。”
    季雨笑了，明艳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的风情：“裴倦思，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永远别后悔。”
    “不会。”他淡淡道。
    季雨眯了眯眼睛，正要说什么，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两辆货车撞在了一起。
    只一瞬间，一切好像被按下了慢速播放键，她眼睁睁看着其中一辆货车的车厢被撞脱，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袭来，她来不及反应，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当耳边传来巨响，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久久不能回神。
    “季小姐，你做噩梦了？”
    电子音在耳边响起，季雨总算回过神了。
    “季小姐？”系统又叫了她一声。
    季雨捏捏鼻梁，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许久，才淡淡开口：“我之前看过一本资料，说在一场车祸中，受伤最重的往往是坐在副驾驶的人。”
    “是的，因为人有规避危险的本能，司机会在遭遇车祸的瞬间下意识避开危险点，以此进行自我保护，而副驾驶在驾驶座的一侧，驾驶座避开危险时，副驾驶便会暴露在危险里，所以往往在重大车祸中，副驾驶会受伤更重。”系统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了。
    “其实不太准确。”
    系统：“？”
    “有些傻子就没有这种本能，还会用自己那一侧挡撞击，”季雨扯了一下嘴角，“命都不要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笨。”
    “你在说谁？”系统没听懂。
    “说我家村头的王大爷。”季雨伸了伸懒腰，直接结束了这次对话。
    系统觉得她这句话是在敷衍自己，但考虑到季雨的糊弄能力，他识相的没有再问下去。
    季雨简单洗漱之后，带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回苏家了，当晚便住在了下来，一直到四天后才回和陆成的家。
    陆成以往虽然不着家，但每隔两三天还是会回去一趟，这次季雨在苏家住了四天，他却毫无动静，只能说一直没回家，没发现她也不在家。
    且在生她的气。
    她那天晚上的拒绝，看来对他的刺激很大。
    “仇恨值已经很久没减少了，我们的进度是不是要加快一点？”系统提醒。
    季雨眨了眨眼睛：“我已经加快了啊，你没感觉到吗？”
    系统想说没感觉，但觉得自己说完她肯定会嘲笑他的智商，所以思忖一瞬后没有发表意见。
    对此季雨深表遗憾。
    另一边，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套房。
    陆成这几天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那天晚上被苏月锁在门外，他直接黑着脸走了，当时的关门声只要苏月不聋，就该听出他有多恼火。
    他以为苏月肯定当场追出来，然而他在电梯口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从屋里出来。他这几天一直不回家，也不给她发信息，就是在等她的道歉，但这次苏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存得住气，一连四天了，都没见她联系自己。
    结婚几年，这是苏月第一次这么久没主动找他，虽然她不重要，但这种失控的感觉却很糟糕。
    周清清从浴室出来时，恰好看到他脸色阴郁的盯着手机，她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阿成，怎么了？”
    “没事，”陆成将手机收起来，“我回家一趟。”
    他要回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周清清急忙拉住他。
    陆成皱眉：“嗯。”
    “……可是我明天就要去工作了，得好几天见不到，你一定要今天回去吗？”周清清勉强笑道，“不能留下陪我吗？”
    看着她哀求的目光，陆成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沉默半晌后还是重新坐下了。
    周清清总算是把人留下了，但陆成整个晚上都显得心不在焉，偶尔手机响了也会立刻去看，看完之后就露出明显失望又烦躁的表情。
    他每拿一次手机，周清清的表情就冷一分，最后为了避免闹别扭，干脆背过身先睡，等到陆成好不容易放下手机入睡，她又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干脆就直接离开了。
    翌日一早，陆成睁开眼睛，发现套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糟糕，第一次对周清清的不体贴有意见。
    相比烦躁的陆成，季雨这几天过得相当惬意，每天拿着陆成给的家用卡买买买，饿了就回苏家吃饭，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回婚房睡觉，最舒服的就是陆成一直没有回来。
    “怪不得人家都想升官发财死老公，原来这么舒服。”季雨笑眯眯，摆弄了一会儿自己新注册的社交账户后，就开始研究今天的战利品。
    系统继续保持沉默。
    陆成消失了一周，一直到周六傍晚才回家。季雨早有预料，看到他后长舒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忘了今天要回老宅的事。”
    “你在等我？”陆成眯起眼睛。
    季雨忙点了点头。
    陆成冷笑：“既然这么着急，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季雨讪笑一声，小声回答：“你不是不喜欢我给你打电话吗？再说你最近都不回家，工作肯定很忙，我不敢打扰你。”
    陆成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你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季雨反问。
    陆成看着她温柔的脸，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这一周过得实在不好，心情已经因为苏月很烦躁了，周清清还要跟他闹别扭，他又是送花又是送戒指，哄了一周她都是爱理不理的，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今天回婚房，本来是要跟苏月吵架的，结果看到她这张脸，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一句话——
    如果清清也能像她一样懂事就好了。
    “阿成？”季雨又叫了他一声。
    陆成回神，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季雨赶紧跟了过去。
    两个人一路无言的回到陆家，刚下车陆娇就跑了过来，先是恶狠狠瞪了季雨一眼，接着挽住了陆成的胳膊往屋里走。
    季雨笑眯眯的跟在后面，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揍她一顿，不为仇恨值，只为自己高兴。
    因为回来太晚，季雨和陆成一到家就开饭了，陆母坐在主位上看了季雨一眼，颇为冷淡的开口：“苏月你最近很忙吗？”
    季雨顿了一下：“不忙啊？”
    “那上次怎么没回来吃饭？”陆母又问。
    “还能为什么啊，嫂子不想回来呗，”陆娇冷笑一声，接着跟陆母撒娇，“到底不是亲生的，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季雨微笑着看向陆母：“上周确实有点事，所以让阿成一个人回来了，妈你身体好些了吗？摔出的那些淤青都散了没有？”
    陆娇闻言脸色瞬间一变。
    她这两周因为这件事没少老实，等陆母可以下床后，所有人都没再提起这件事，本以为已经彻底过去了，结果苏月竟然又提了起来。
    苏月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明显是针对陆娇，陆母有点惊讶她敢反抗，陆成倒是无所谓，毕竟一来不是什么大事，二来确实是陆娇先挑衅的。
    陆母看了她一眼，还是回答了：“已经两周了，早就好了。”
    “你要是真关心妈，就该早点回来看她，而不是现在假惺惺。”陆娇冷笑。
    季雨扫她一眼：“还是娇娇更关心妈，毕竟是亲生的嘛。”
    “你！”陆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了，闹什么闹，”陆母皱起眉头，陆娇顿时讪讪的坐下了，陆母这才看向季雨，“你也是，跟一个小孩置什么气？”
    “对不起，”季雨立刻道歉，等所有人开始用餐的时候，才不经意间提起，“对了妈，我上次没跟阿成一起回来，是因为回娘家吃饭了。”
    陆成抬头看她一眼。
    陆母愣了一下：“你回苏家了？”
    “是呀，我最近没事做，就经常回去看看爸妈。”季雨笑眯眯道。
    陆母还是略为惊讶：“你爸妈……肯让你回去？”
    “当然，我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季雨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娇一眼，“苏家的唯一继承人，他们之前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舍得真跟我分开的。”
    陆娇心情突然变差了。
    “哦……挺好的，到底是一家人。”陆母在短暂的惊讶后，唇角难得扬起一点弧度，“有机会叫上你爸妈，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的。”季雨笑着答应了。可惜没有机会了，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三天内离开陆家。
    陆娇看到她这副得意的样子就难受，正要说什么，就被陆母警告地看了一眼，顿时不敢吱声了。
    因为季雨的重磅消息，这顿饭吃得意外和谐，吃过饭季雨就回屋了，陆成本来要跟上，却被陆母叫住了。
    “她对你的态度突然变好了。”系统开口。
    季雨笑笑：“因为现在的我不仅是她的儿媳，还是苏家的女儿。”
    苏家如今势头虽然不如陆家，但在本地比陆家多了几代的积累，圈子里也更吃得开，如果当初嫁过来时没跟父母闹掰，陆家根本不敢随意对待苏月。
    系统有点好奇：“陆母把陆成留下，是想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让他收敛点，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的把周清清带在身边。”季雨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他们要说什么。
    在她只是苏月的时候，当然比不上影后周清清，可当她是苏家唯一继承人的时候，周清清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陆母天生势利眼，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系统恍然：“你想利用苏家的势力逼陆成和周清清分开？”
    “不是，”季雨勾起唇角，“我是要用苏家的势力逼陆成摊牌，顺便和他分居。”
    第9章 (打人很疼)
    系统听完季雨的话，顿时紧张了：“如果和陆成撕破脸面，后续的报复计划恐怕很难进行。”
    “放心，不会闹掰的，而且他会对我越来越好。”季雨随意道。
    系统觉得不太可能，正要问她具体的计划，陆成就木着脸进来了。
    季雨微笑着迎上去：“我刚才泡了枸杞茶，你要喝一点吗？”
    系统：“你什么时候泡的？”刚才不是一直在跟他说话吗？
    “我随口说的，反正他也没心情喝。”季雨理直气壮。
    系统：“……”
    陆成果然没说要喝，只是冷淡的盯着她，季雨不受影响，又拿了一小盘水果出来：“刚才你吃的很少，要不再吃点水果吧，不然晚上饿了……”
    “你最近一直讨好苏家，就是为了这一天吧？”陆成突然开口。
    季雨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不用装了，”陆成冷笑一声，“你以前提都不提苏家，反而在清清回国之后突然去讨好他们，不就是为了借娘家的势力逼我放弃清清吗？”
    直到刚才妈叫住他谈话，他才意识到这女人为什么反常。被一个没脑子的花瓶算计，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季雨脸色苍白地退后一步：“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月，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不管你耍什么心机，我都不会放弃清清，”陆成用手指点着她严厉道，“你要是不服气，大可以回苏家告状，看我陆成怕不怕！”
    季雨怔怔的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只是眼底也蓄满了泪：“所以你和清清在一起了？”
    “没错，我们在一起了。”陆成看着她苦涩的样子，总算多了一分快意。
    卧室里突然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季雨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陆成冷眼看她。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没关系，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问心无愧就行，”季雨低着头哽咽，“你既然这么喜欢清清，好，我成全你们。”
    陆成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
    季雨直接无视他的反应，继续发挥演技：“今天起我不会再主动联系你，也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但为了妈的身体考虑，你和清清私下怎么样我不会再管，我们两个至少要维持表面关系。”
    她语气认真，不像在说气话，陆成终于皱起眉头：“你认真的？”
    “认真的。”季雨凄婉的看着他。
    陆成并不相信她的话，盯着她看了许久后居高临下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说罢，他直接拿了一个枕头，去沙发上睡了。
    季雨在心里冷笑一声，也收拾收拾睡觉了。
    两人一夜无话，翌日一早一起出门，但在半路就分开了。
    这一天起陆成就没有再回家，只是偶尔在陆母联系他时，才会给季雨发个消息，让季雨应付一下。
    季雨每次看到消息都直接照做，其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用行动证明了她那天晚上的承诺是真实的。
    然而陆成心里却开始不舒服了。
    每次看到她回复的‘嗯’‘哦’‘好’，他就有种被冷落被忽视的感觉，以至于比被她管着时还要不爽。
    而他的这种不爽，总是无意识的表现在生活里，一直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的周清清突然有点心慌。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这辈子都注定是她的，哪怕中间他被短暂的抢走，只要自己勾勾手指，他依然会乖乖回来。
    然而他最近越来越多的心不在焉，却在一步步打击她的信心，让她有种再不做点什么、他就会被勾走的紧迫感。
    当收到以周清清名义送回家的陆成的袖口时，季雨就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她没有如某人所愿去跟陆成闹，而是非常开心地去了苏家的公司。
    她前段时间注册了一个名叫‘我就是这么有钱’的社交账户，专门用来分享一些理财心得。
    不得不说苏月的商业天赋很强，季雨只依靠这具身体的本能，所推荐出的几支股票都涨得极好，她的账号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吸了上千粉丝。
    她始终觉得，当初苏月之所以在舆论上不占上风，一是因为没有苏家的支持，二是因为和社会脱节太久，早就没有了话语权，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人以‘你是靠陆成养的’这样的理由羞辱。
    所以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做强者背后的女人，随时会被强者抛弃，只有自己成为强者，才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仔细想想也挺有意思，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书中世界，都是一边鼓励女性回归家庭为爱奉献，一边歧视不参与社会劳作的家庭主妇，仿佛她们不用上班是一件特别占便宜的事，却刻意忽略家务劳动更耗费心力的事实。
    如果所嫁的男人再有点能力，给她的生活更好一些，那被家暴被出轨都成了可以被理解的事，一旦反抗，全世界都会指责你不懂事，甚至连法律和舆论都不站在你这边。
    苏月要不是当初被这些鬼话洗脑，也不会一步步后退，先是放弃自己的商业天赋，再接着放弃社交，长期封闭的环境和陆家人的打击，让她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即便走到最绝望的时候，也只想到伤害自己。
    对于季雨主动要找点事做，苏父很是支持，在看了她的账号之后主动指点：“你光有能力是不行的，还是得系统的运营，否则你这个号很难做大。”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就来找您了嘛，”季雨眨了一下眼睛，“您人脉这么广，应该认识不少营销大佬吧？”
    苏父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这个时候倒想到我了，怎么不找你的陆成去？”
    “他再怎么说也姓陆，我用着不放心。”季雨随口道。
    苏父顿了一下，眼睛逐渐眯了起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陆成那混蛋干什么混蛋事了？”
    “没有。”季雨立刻摇头。
    苏父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要是以前，你巴不得天天在家守着他，最近天天回家不说，现在还要自己工作，敢说你们之间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没有，”季雨一脸无奈，“我只是突然想通了，觉得自己不能做一辈子的家庭主妇，所以才想着做点事，再说阿成最近很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苏父不太相信，但看到她表情正常，心里的怀疑逐渐淡了：“真的？”
    “嗯，真的。”季雨忙点头。
    苏父轻哼一声：“那就行吧，暂且相信你一次。”
    “那帮我联系运营的事就交给你啦。”季雨笑眯眯道。
    苏父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答应了。
    苏父的效率很高，一通电话就约了营销公司的老板见面，季雨问清楚时间和地点后，就让系统锁定了周清清的定位，在她去商场时直接出门，先她一步去了她最常去的奢侈品店，不紧不慢的挑了一大堆。
    等待结账时，她默默问系统：“周清清到哪了？”
    “距离你的位置还有10米。”系统刚说完不久，季雨就余光扫到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
    暖气这么足的情况下还捂这么结实，除了那位大明星也没别人了。
    季雨清了清嗓子，拿起柜台上一条裙子：“这条熨一下，我后天下午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要穿这条。”
    周清清走到门口时，恰好听到季雨的话，她顿时停了下来。
    柜姐刚做成一笔大买卖，闻言乐呵呵的问季雨：“您这么隆重，是要见男朋友吧？”
    “不是男朋友，”季雨不好意思的否认，却又有点期待的问，“你说那种年纪大的男人会喜欢这样的裙子吧？”
    “当然了，一定会喜欢的……”
    柜姐叭叭的夸裙子，周清清逐渐眯起眼睛。
    陆成今年也才二十多岁，可不算什么年纪大的男人。
    怪不得她把陆成的袖口送去他们的婚房，都没见苏月反击，原来是有了新欢。
    专柜里，季雨不断透露后天要约会的细节，把时间地点各种信息都泄露后才离开，周清清立刻躲了起来，等她一走就才往店里去。
    季雨没有直接去车库，而是下楼去了商场的超市，买了一些鲍鱼海参之类的，又去挑了两根山参带上。
    “你是要给谁送礼吗？”系统疑惑。
    季雨耸肩：“不是，给爸爸补身体。”
    系统顿了一下：“但苏父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需要特意进补。”
    “需要的，”季雨一本正经的回答，“多补充营养，打人才会特别疼。”
    系统：“？”
    第10章 (又挨揍了)
    转眼就到了后天。
    季雨早上七点就起来了，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半天，虽然最后只加了眼线和稍微亮些的口红，但整个人都显得明艳许多，跟平时有了很大的区别。
    她放弃了平时喜欢的宽松卫衣，穿上前天在专柜买的黑色针织裙，裙子是贴身的版型，很好的勾勒出她的身材，季雨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最后外面套了件米色大衣。
    “你有那位营销公司老板的照片吗？”她问系统。
    “有的。”系统回答完，把照片投放在她的脑海中。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岁出头，一米七左右，标准国字脸，虽然在普通人里不算难看，可跟陆成这样的天子骄子比起来却差得远。
    季雨皱了皱眉：“不行，这个长相没办法最大程度的刺激陆成，你有办法改变他的长相吗？”
    “剧情人物各有背景和成长轨迹，擅自更改长相会形成不可挽回的bug。”系统认真回答。
    季雨抿了抿唇：“没有别的办法吗？至少在陆成眼里，这个人要从外貌和气质上全方位碾压他才行。”
    系统沉思片刻：“虽然无法更改人物相貌，但可以更改人物在陆成眼中的形象，即别人看到这个人物，依然是人物的真实外表，陆成看到的却是更加优秀的身高相貌。”
    “行，那就这么定了。”季雨想了想，答应了。
    系统：“麻烦季小姐给我一个人物模板，我现在更改陆成眼睛的数据。”
    季雨脑海中蓦地浮现一张右眼下有泪痣的脸，静了一瞬后缓缓开口：“没有模板，你不是说你可以以实体出现吗？”
    系统顿了顿：“季小姐想以我的原型做模板？”
    “可以吗？”季雨反问。
    系统想了一下，实事求是道：“根据大数据对比，我的原型确实要比陆成有优势，所以是可以的。”
    季雨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自夸，没忍住乐了：“那你出来吧，我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便出现在她面前，眼眸清澈地看着她。季雨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僵了一瞬，半晌才扬起唇角：“嗯，果然很好看。”
    “那我就以现在的形象配合你。”男人缓缓开口，但声音依然是电子音。
    季雨失笑：“可以，但你千万别说话。”
    男人顿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季雨看过系统的模样后，就让他暂时回到脑子里了，然后一边给苏父打电话，一边开车往外走。
    “爸，等一下你先过去，我这边有点事，可能会稍微迟到几分钟，到时候你们如果都到了，就给我发个消息，我很快就过去。”季雨不紧不慢的说。
    “行，香丽酒店508号房间，你别走错了，”苏父提醒完忍不住抱怨，“直接找个餐厅包间谈多好，非要在酒店干什么。”
    “谈的事比较多嘛，酒店至少设施更全，而且还安静。”季雨笑道。
    苏父又嘟囔了几句才挂电话。
    打完电话，季雨让系统定位周清清和陆成的位置，看到他们已经出门后便加快了油门，在他们之前到达目的地。
    是香丽酒店楼下的餐厅。
    看到周清清和陆成还在往这个方向走，季雨勾起唇角，让系统以人身出现，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餐厅，在不太显眼、但仔细找依然能找到的角落坐下。
    服务员专心服务季雨，始终没有往系统的方向看一眼，是因为系统现在的状态，仅季雨和周清清陆成三人所见，且周清清待会儿能看到的是营销公司老板的长相，只有陆成才能看到他的原身。
    这样可以避免出现bug，就算他们将来发现不对劲，也可以当他们是在发疯。
    代表周清清和陆成的两个红点还在往这边移动，季雨点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等。
    系统安静的坐在她对面，等服务员走后缓缓开口：“你怎么确定周清清会直接带着陆成过来，而不是找人偷拍留证据？”
    “因为偷拍照片没有亲眼看到来得刺激，她那个人做事，没有给对手留余地的习惯。”熟悉了人设，有些事能预料到也不奇怪，季雨淡定的抿了一口茶。
    系统点了点头，眼下的泪痣跟着一动一动，季雨盯着他看了许久，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一道水光，她匆匆低头，掩盖了情绪。
    “既然你知道他们会一起来，为什么不直接在酒店等着，反而要在餐厅等他们，然后再引他们去酒店？”系统又问。
    季雨反问：“你觉得这样不好？”
    “我只是觉得风险很大，万一他们现在就冲过来，那你酒店里的一切就白准备了。”系统委婉提醒。
    季雨笑笑：“放心吧，陆成不至于看到我跟帅哥喝茶，就像个泼妇一样冲上来，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跟着我们一探究竟的。”
    两个人说话间，陆成和周清清就到了，且在一分钟内就看到了他们。
    周清清看到一个苏月对面的男人很普通，不像苏月会喜欢的类型，她顿时有些失望，但想起奢侈品店员工的说法，还是压低了声音道：“阿成，你看。”
    陆成当然看到了，而且看到的还是系统本尊，看着这个气质矜贵、容貌英俊的男人，他的脸刷的一下黑了。
    他想冲上去质问苏月，但在苏月站起来的瞬间，还是到卡座坐下了。他现在没拿到证据，不能轻举妄动。
    “阿成他们走了，我们快点跟过去。”哪怕口罩挡住了脸，也难以挡住周清清的急切。只要今天拿到苏月出轨的证据，陆太太的身份就是她的了。
    陆成皱着眉头看她一眼，对她毫不关心自己的样子有些不满，但更大的火气还在苏月那里，所以闻言直接和她一起跟了过去。
    季雨收到苏父的短信之后，就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走出餐厅径直往酒店去了。陆成一看到她的路线脸色瞬间阴沉，倒是周清清抑制不住的笑了，如果不是口罩挡住了表情，陆成肯定要当场对她发火。
    季雨乘着电梯上了五楼，她没有急着往房间走，而是等了片刻，等旁边的电梯快到五楼的时候才往前走，最后给陆成和周清清留下一道闪身进门的背影。
    既不用被他们拦下来，又可以让他们看到她去了哪个房间，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房间里，苏父和营销公司老板已经到了，季雨让系统回到脑子里，直接脱了外套坐下：“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事，我跟苏先生也是刚到不久，”营销公司老板很随和，“我之前看过苏小姐您的账号资料了，专业能力很强，现在没有推广的情况下就有了死忠，相信稍加推广就会收获更多粉丝，我这里有方案，您可以看看。”
    “好的。”季雨笑着接过方案，刚要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
    苏父顿时皱起眉头：“谁啊这么没礼貌。”
    “你和李先生先聊，我去看看。”季雨先他一步起身往门口去了。
    他们今天安排的是套房，她穿过客厅才走到玄关开门，看到来人后愣了一下：“阿成？清清……你们怎么来了？”
    “别叫我阿成！”陆成看到她身上比平时稍显性感的裙子，终于爆发了，“苏月，你真让我觉得恶心！怪不得说不管我和清清的事，原来是外面有人了给自己铺路呢！”
    “阿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带着清清专门找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季雨红了眼眶。
    “你要是不出轨，阿成又怎么会这么说你，苏月，我对你太失望了。”周清清添火。
    陆成冷笑：“羞辱你？你也配！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为了回笼资金，你觉得我会娶你？”
    季雨蹙起眉头正要说话，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既然觉得我家月月不配，那就离婚吧，也省得我家月月总占着周小姐的位置。”
    陆成和周清清同时愣了一下，愣神的功夫苏父黑着脸出来了，看了看周清清，又看向陆成，最后一拳头砸在了陆成脸上。
    陆成的脸被打得一偏，周清清尖叫一声扶住他，愤怒的质问苏父：“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报警？！”
    “那就报啊，你们不请自来是硬闯，我倒要看看法律会帮谁，”苏父冷笑一声看向陆成，“当初你陆家破产，是你妈哭着求着我女儿跟你结婚，不是我女儿上赶着的，你既然这么看不上她，当初怎么不拒绝，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们姓陆的可真是好样的。”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陆成黑脸。
    苏父又一拳砸了过去：“是你先侮辱我女儿的。”
    陆成被打得摔在地上，这一次鼻梁剧痛，以至于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在地上挣扎了两次都没有站起来，反而把扶他的周清清带摔了。
    “我女儿我带回去，你去准备离婚材料，我们找一天去民政局把事办了。”苏父居高临下道。
    仇恨值——
    78
    季雨：“监控拷贝了吗？”
    “拷贝了。”系统回答，“声音和画面都很清楚。”
    季雨勾起唇角，突然有点遗憾：“早知道提前几天给爸爸进补了，这样打人的时候更有力气。”
    系统看一眼鼻梁骨折的陆成，沉默了。
    第11章 (0917的含义...)
    苏父似乎也觉得教训得不过瘾，于是又踹了陆成一脚，营销公司老板听到外面的动静，终于没忍住走了出来。
    不等周清清和陆成看清楚，季雨便开口介绍了：“这位是李总，是爸爸的生意伙伴，我们这次来就是商量合作的。”
    一听是苏父的合作伙伴，陆成顿时意识到自己搞了多大的一个乌龙，他脸色阴郁的看了周清清一眼，周清清急忙道：“我听的清清楚楚，她很重视这次要见的男人，还说那个男人比她大很多岁！”
    “你从哪听来的？”季雨一脸无辜。
    周清清冷着脸看向她：“奢侈品柜台，我有证人，你别想抵赖。”
    季雨恍然：“我没想抵赖，因为我就是很重视这次要见的人。”说完，她便看向了苏父，其中意思显而易见。
    周清清愣了一下，意识到不是自己误会、就是苏月给她下了个圈套。而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现在都很难解释清楚了。
    周清清还想再说话，苏父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算听明白了，你不仅插足别人的家庭，还想污蔑原配是吧？周清清，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打你，再敢这么放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出去？！”
    周清清一个公众人物，最怕的就是这种撕破脸的，万一真动起手了，到时候不管她占不占据舆论制高点，以后都会成为她的黑料之一，所以苏父一说话，她顿时不敢吭声了。
    而她这种沉默，对于陆成来说就等于默认，鼻梁骨折带来的疼痛感直线降低他对周清清的好感，第一次觉得她和自己记忆中的她不一样。
    他勉强站起来，忍着疼痛道歉：“爸，今天的事是我鲁莽了，我……”
    “别叫我爸，谁是你爸？”苏父冷笑一声，“苏月我先带走，离婚的事我们之后详谈。”
    说罢，苏父一脸歉意地看向营销公司老板：“对不住啊老李，我们约到别的时候吧。”
    “没事没事，过几天再聊也一样。”老板忙道。
    苏父又横了陆成一眼，带着季雨跟老板一起离开了。
    陆成一脸阴郁的站在原地，对上季雨回头时哀婉的眼神时，心头竟然蓦地一阵难受。
    今天是他让她受委屈了。
    “阿成，你没事吧？”周清清担心的问，“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陆成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周清清大声叫了他一声，接着一个保洁人员经过，她急忙捂住脸，低着头离开了。
    另一边，季雨坐在苏父的副驾驶上，一边梨花带雨的听他抱怨，一边在心里跟系统嘚瑟：“他心里的周清清一直是很清纯很特别的存在，今天这事一闹，他心里的白月光形象怕是毁了。”
    “但以周清清的手段，还是可以哄好的。”系统觉得不太乐观。
    季雨勾唇：“哄好又怎么样，揉皱的纸是不可能完全复原的，即便复原了，也不会是以前那张。”
    “我跟你说的你都听到没有！”苏父暴躁的质问。
    季雨回神：“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苏父反问。
    季雨眨了一下眼睛，在心里问系统：“听到什么了？”
    “……说让你不准再回陆家，否则他就和你断绝关系。”系统提醒。
    “你不是在跟我聊天吗？为什么还能分心听他说话？是不是太不重视我了？”季雨突然倒打一耙。
    系统沉默一瞬，决定闭嘴。
    “我问你话呢！听到什么了？”苏父看到她这个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就生气。
    季雨清了清嗓子：“听到你说让我不准回陆家，不然就和我断绝关系。”
    “那你的想法呢？”苏父继续黑脸，眼神却有点不确定。
    当初就因为他坚决反对，结果这丫头几年都没理自己，现在他又忍不住逼她，她是不是也要像当初一样，宁愿和他断绝关系也要跟着陆成？
    苏父想起她当初的所作所为，顿时越想越心凉，可陆成刚才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作为父亲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继续受委屈，所以不得不逼着苏月做个决定，尽管苏月很大概率都会选择陆成那个……
    “我听爸爸的。”
    苏父：“听什么听！你就知道听……你说什么？”
    “我听您的，”季雨乖巧的看着他，“您安排就好。”
    苏父还没回过神：“你再说一遍？”
    “我说，”季雨忍住笑，尽可能表现得委屈一点，“我都听爸爸的，爸爸让离婚我就离婚，爸爸说让我回家我就回家。”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苏父一头问号。
    季雨无奈：“所以您还让我听您的吗？”
    苏父总算清醒了：“当然是听我的！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离开陆成爸给你找八个！”
    “这个世界是一夫一妻制度，找八个会犯重婚罪。”系统突然开口。
    季雨扬眉：“听起来怎么有点酸呢？”
    “……我只是在提醒你。”系统的电子音出现一瞬卡顿。
    季雨勾起唇角：“真的？”
    “是的。”系统非常坚定。
    季雨想了一下：“没事，重婚罪其实很难判定，我觉得我可以。”
    “季小姐……”
    “除非你学狗狗汪一声。”
    “……”系统沉默了。
    “八个诶，我得想想都找什么样的，类型肯定要不一样，这样才比较有乐趣。”季雨一本正经的说。
    系统还是不说话。
    “第一个先找纯情男大学生吧，我跟苏父说一声。”季雨在脑子里说了这么一句后，突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看向苏父：“爸爸。”
    “嗯？”鉴于她现在很听话，苏父难得有了好颜色。
    季雨笑眯眯，还没开口说话，脑子里就出现一声机械的——
    “汪。”
    “没事了。”季雨果断回答。
    苏父：“？”
    为了避免把系统调戏卡机了，季雨接下来一路都非常老实，和苏父一起回到苏家后，金菲正打算出门，一听说苏月肯跟陆成离婚了，当即高兴得差点买烟花庆祝。
    但被季雨及时制止了。
    虽然制止了，但晚上还是开了瓶红酒，桌子上的菜也多了一倍。
    不用再和渣男住在一起，季雨心情也不错，开心地跟苏父他们碰杯庆祝，只是刚要喝，系统突然说话：“苏月的身体酒量非常非常差……”
    季雨一口闷：“你说什么？”
    “……但因为她以前从未喝过酒，所以没人知道这件事。”系统巴巴的补全。
    季雨眨了一下眼：“嗯，感觉到了，后劲已经上来了。”
    “……待会儿不要再喝了。”系统无奈道。
    季雨乖乖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意识在逐渐变慢。
    为了不闹出笑话，她只能先一步告辞回房间，但刚一进屋，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季小姐，地上冷。”系统提醒。
    季雨吸了一下鼻子，继续坐着。
    “季小姐……”
    “你既然要跟我分手，为什么还要挡在我前面？”季雨讷讷地问。
    系统沉默一瞬：“季小姐，你喝醉了。”
    “你伤得比我重，”季雨笑了一声，“我都醒了，你还在昏迷，医生说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但是快穿系统说……”
    “说什么？”系统知道不该探听任务者隐私，但他有点忍不住。
    季雨躺到地上，安静的看着玄关处的天花板：“说只要我愿意签订协议，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他就帮你醒过来。”
    原来她签订协议是为了裴倦思。系统的电波跳动一下，说不出什么感觉。
    季雨一直躺在地上，身体因为接触地板变得越来越凉，但她昏昏欲睡，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系统无奈的出现实身，抬起手指杵了她一下：“季小姐，需要我把你抱到床上吗？”
    季雨睫毛颤了一下，迟钝地看向他，半晌笑了一声：“你怎么又变成人了？”
    “我怕你着凉。”系统老实回答。
    “快穿系统说你在这里是系统，不是人。”季雨一本正经的说。
    系统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季雨眨了一下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
    系统知道她诡计多端，自己靠近她说不定会被整，可看着她一脸神秘，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季雨看着他的脸靠近，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看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系统没想到她会用行动这么对待一个无生命机体，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等回过神时想要推开，却不知为何还是僵在原地。
    好在季雨的唇在距离他的唇只有一厘米时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惋惜的开口：“不行，这具身体是别人的，不能用来亲你。”
    系统顿时松一口气，但一点莫名其妙的失落又一闪而过。
    季雨可惜地放开了他，扶着墙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然后费力地往床边走。系统在后面小心护着，总算把人护送到了床上，正要消失时，季雨突然回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的生日是9月17号。”季雨说完，便心满意足的睡了。
    只留下一个站立的系统，眼角下的泪痣都透着怔愣。
    第12章 (你是我的妻子...)
    季雨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睁开眼睛后茫然很久，才勉强想起昨天喝醉之后的事。
    她沉思三秒，敲了敲脑袋：“醒了吗？”
    “我没睡。”系统回答。
    季雨扬唇：“我昨天是不是跟你发酒疯了？”
    系统沉默不语。
    “不说话的话就等于否认咯？”季雨饶有兴致的追问。
    系统顿了顿，总算回答了：“你以后不要喝酒了。”
    季雨噗嗤乐了，正要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她清了清嗓子：“请进。”
    门打开，是金菲站在外面：“月月，你们昨天约的那位李总来了，你爸叫你下去。”
    “哦，好，我这就下去。”季雨说着就起来洗漱了。
    “是苏父叫他过来的？”系统好奇。
    季雨一边刷牙一边在脑子里回答：“应该是，估计是想让我忙起来，别总陷在陆成的事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
    季雨笑笑，简单收拾一下后就下楼了，跟李总谈运营思路的时候，完全不像昨天刚被丈夫羞辱过的样子。
    苏父知道自己女儿的商业天赋，只是没想到她会把情绪调整得这么好，一时间很是欣慰。
    三个人坐在苏家的客厅里把合同过了一遍，临到签约时，季雨突然道：“我这个账号的所有人，能改成我爸吗？”
    “苏小姐的意思是？”李总好奇。
    季雨笑笑：“虽然这个账号的运营费不用太多，但后续带来的收益却是不定的，我觉得签在公司名下，比签在我个人名下要方便开展业务。”
    李总立刻看向苏父，苏父沉默一瞬：“你决定了？”
    “嗯，爸爸只需要一个月给我三千块工资就好。”季雨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苏父难得笑了：“行，那就这么办。”
    这样一来现有的合同就不能签了，苏父让秘书加班赶出一份新的，等签完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李总走后，苏父欣慰的看着季雨：“看来你这次是打定主意不跟陆成和好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早，就提前规划了个人财产。
    “我能容忍他对我不好，但我不喜欢他对您不礼貌，”季雨苦涩一笑，“虽然分开对我来说很难，但我会慢慢接受的。”
    苏父点了点头，半晌叹了声气。
    季雨坚定的态度让苏父松了口气，而另一边的陆成却不淡定了，他去了医院之后，从早上就开始给季雨打电话，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季雨都没有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冷落自己，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她红着眼眶离开的样子。
    他让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陆成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是不喜欢苏月，可也不得不承认，苏月是个好妻子，尤其是当他如今回到家，家里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反而只有一室孤寂时，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
    而犹如天上月的周清清，即便是在他心里最完美的时候，也很难和厨房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经过昨天那件事，他意识到周清清也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冰清玉洁时，更是觉出了苏月的好。
    他不会放开周清清的手，但也不想离婚，尽管这个想法很渣，但他还是遵循本能去做了。
    反正苏月一向都是好哄的，只要他说上几句好话，她肯定就会回来。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季雨在连续收了他两天的土味情话后，终于有些忍无可忍：“我能拉黑他吗？”
    “拉黑了就不能及时掌握他的动态了。”系统实事求是，虽然也很想拉黑他。
    季雨深吸一口气，冷着脸编辑消息。
    系统看到她的表情，沉默一瞬后提醒：“你如果现在和他撕破脸，之前铺垫的一切就全毁了。”
    “我不撕破脸，”季雨啪啪打了一堆字，发过去，“但总得出口气。”
    “你打算怎么做？”系统好奇。
    季雨垂下眼眸：“约他见面。”
    系统：“？”
    季雨在说完这句话，就去忙社交账号的事去了，这两天已经开始运营，账号粉丝增长很快，她每天除了发一些专业知识，偶尔也开始接洽其他的业务，实在没空搭理陆成这个脑子有泡的。
    转眼就到了她约陆成见面的这天，早上她陪着金菲去逛了超市，中午在家吃了饭，吃完饭准备午睡时，系统再次提醒：“今天是你约陆成见面的日子。”
    “我知道。”
    “距离你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你要迟到了。”系统继续提醒。
    季雨勾起唇角：“我知道。”说完，她就把手机关机了。
    系统：“？”
    初春的天气像小孩的脾气，说变就变，中午还晴着，下午突然刮起了大风，然后就开始下盐粒子一样的细雪。
    卧室里拉紧了窗帘昏暗一片，季雨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前最后一句话，就是提醒系统：“他等不及要走的时候，你记得叫醒我。”
    “……好。”
    系统想说以陆成对苏月的耐性，估计等不了十分钟就要走了，季雨不如先别睡，免得待会儿被吵醒了会头疼。
    然而事实上是，从季雨说完这句话，一直到醒过来，陆成的定位都始终在季雨约他的广场。
    要知道那个广场是露天的，几乎没有遮挡，外面还下着细细密密的雪，陆成即便坐在车里等，恐怕也不会多舒服。
    季雨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看了眼时间后哼哼一声，有些不满的嘟囔：“睡太久了，晚上要睡不着了，你怎么没叫我？”
    “……你说等他走的时候再叫你。”系统表示很无辜。
    “他还没走？”季雨都有点惊讶了。
    系统再次查看陆成的定位：“没走。”
    “他不会是在原地冻晕过去了吧？”季雨迟疑。
    系统沉默一瞬，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季雨心情不错的从床上下来，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伸懒腰，这才不紧不慢地去洗把脸，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你要出去见他？”系统问。
    季雨简单涂了一层粉底，连并把唇上也点了一些，脸色顿时看起来苍白许多：“是呀。”
    “他现在应该很生气，你一个人去不安全。”系统提醒。
    季雨勾唇：“你在担心我。”
    “是的。”系统回答。
    季雨没想到他会直接回答，愣了一下后失笑：“放心吧，他不会的。”
    说罢，她对着镜子照了一遍，然后穿上一件略显单薄的大衣就出门了，一边走一边跟系统聊天：“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把我给他发的信息里定的那个广场名字，换成另一个广场的名字，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系统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
    季雨悠哉悠哉的打车去了第二个广场，还没到的时候，系统提示陆成的定位移动了，应该是等不下去了。
    “你随便模拟一个号码给他发消息，就写‘陆成，我已经在宏润广场等了你一天了，好冷，我的手机也没电，我不想再等了’。”
    季雨一边说，系统飞速组合成一段文字，然后直接劫持信号发到了陆成的手机上。
    陆成黑着脸正准备开车离开时，手机突然震动一声，他皱着眉头打开，是一个陌生信息的消息。
    他不耐烦的打开看了眼，愣了愣后点开苏月之前给他发的消息，发现上面约的是宏润广场……可他明明记得是宏诚广场啊？！
    意识到自己等错地方后，陆成立刻给陌生号码打了过去，然而对方却一直不接电话，他咬着牙一脚油门，直奔宏润广场去了。
    他一路闯红灯到了地方，车都没停好便直接往外跑，雪很大，他的心脏却是热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当看着他朝这边飞奔而来时，系统有些不解：“他又不爱苏月，为什么却表现得这么在乎？”
    “因为他很爱自己，”季雨眼底没有半分动容，“越是爱自己的人，就越珍惜自己的付出，他今天不管是因为置气还是因为股份，都在零下的天气里冒雪等了一整天，付出太多了，他自己都会分不清这一瞬对苏月的渴望，到底是不是真的渴望。”
    系统似乎明白了，又有些不懂，正当他思考时，陆成已经跑到了跟前。
    为了骗过陆成，季雨的外套和头发都是湿的，看到他后露出惨然一笑：“你这个时候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看错地址了，”陆成十分懊恼，“但我向你保证，我已经等了你一天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季雨苦涩的反问。
    陆成噎了一下，心口仿佛受了重重一击的同时，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这次真的等你了。”
    “陆成，我已经不想说这些了，”季雨低下头，“本来以为今天来，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但在这里等了一天之后我才发现，我在你心里真的半点地位都没有。”
    说罢，她转身就走。
    “谁说你在我心里没有地位，你是我的妻子！”陆成突然大声吼道。
    “你看看他，多贱。”季雨在心里嘲讽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仇恨值——
    67
    第13章 (会会周清清...)
    尽管陆成在后面忏悔，季雨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陆成没有再发来消息。
    “他彻底死心了？”系统好奇。
    季雨笑笑：“我专门去见他，可不是让他死心的。”
    “那他为什么不给你回消息？”
    季雨扬了扬眉：“一个正常人，体质再好，冒着雪冻一天也是会生病的。”
    系统沉默片刻，然后回复：“是的，他现在的体温三十八度七，已经属于高烧范畴，要救吗？”
    “烧不死的，你待会儿给他投放一下苏月的剪影，让他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季雨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直接倒头就睡了。
    另一边，陆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失魂落魄地坐在婚房的沙发上发呆，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慢慢地，他感觉喉咙疼得要命，整个人也忽冷忽热很不好受。痛苦让他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时仿佛看到了苏月。
    他下意识地叫了她一声：“月月，给我拿杯水。”
    然而对方毫无反应，陆成稍微清醒些，才意识到刚才都是自己的幻觉，而原本温馨的婚房，此刻更像建筑公司的样板间。
    装修奢华，却没有人味。
    陆成还穿着被雪浸湿的大衣，不自觉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他之前只觉得苏月离开后，婚房变得有些空荡，可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只剩他一个人时，会这么孤寂难熬。
    而这样的生活，苏月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身上还在起热，他脑子越来越迷糊了，当意识到自己真的生病后，陆成头晕眼花地掏出手机，手指轻颤地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他声音干哑：“月月，我好像生病了，你回来好不好？”
    电话里沉默许久，传出了周清清的声音：“你打错电话了。”
    陆成指尖紧了一瞬：“对不起。”
    周清清静了静，强忍着火气问：“你生病了？”
    “……嗯。”
    “我还在片场没办法去看你，给你叫120吧？”周清清问。
    陆成垂下眼眸：“我发烧了。”
    “嗯，我没办法请假，实在不行我叫助理回去看你吧。”
    “不用了。”陆成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周清清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后，气得直接把手机砸了，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喷出来。一想到陆成打错电话被她抓包在先，却还因为她不能回去照顾他发脾气，她就气得不行。
    但火气稍微下去后，她又恨起苏月来了。那天她在奢侈品店外听到的话，分明是苏月误导她的，为的就是挑拨她和陆成的关系，而现在看来，苏月还成功了。
    她放弃国外的事业回来，就是为了和陆成破镜重圆，绝对不会让别人破坏这件事。
    她当初能从苏月手中抢走陆成一次，就能抢走第二次。
    沉浸在梦中的季雨打了个喷嚏，翻个身继续睡了。
    床边，一个高大的男人凭空出现，右眼下的泪痣十分明显。他俯身给季雨盖好被子，正要消失时，视线突然移到了苏月这张小白花一样的脸上，他的脑海里蓦地出现季雨原本的样子。
    及腰的卷发，顾盼生姿的眼睛，和总是涂得很红的嘴唇，构建成和苏月完全不同的张扬美人。他没有欣赏人类美貌的能力，但还是能判断出季雨的长相，在人类中属于非常漂亮的那一部分。
    或许是他盯的时间太久，季雨闷哼一声后突然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后又重新闭上，嘴里还嘟囔一句：“赶紧睡觉……”
    说完，就彻底睡熟了。
    系统看着她又挥到一旁的被子，很是无奈地帮她重新盖好，这才化成一道光，重新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一夜无话。
    这一晚过后，陆成给季雨发消息的频率没有那么高了，但也是每天都会发，季雨除了他的定位和周清清在一起时，才会给他回消息，其他时间几乎不理他。
    但这也足够了，毕竟在周清清眼里，他们两个无时无刻都在联系。
    一向自信的周清清无法接受陆成有变心的可能，更无法接受他变心的对象是苏月，所以变得越来越紧张多疑，脾气也越来越不好，短短几天就跟陆成吵了两次架。
    陆成对她庸俗的表现很是厌烦，但心里又喜欢这个人，只能想办法躲着她，以维持两个人之间的体面。周清清见他这样，终于有点慌了，于是想到从陆母和陆娇那里出手，毕竟她们也不喜欢苏月。
    然而陆母却像很多年之前那样，突然对她爱答不理了。
    “你对阿成的心意，伯母心里清楚，你也别怪伯母说话直，你的事业是比苏月强，可苏月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不管是资本还是地位，都要比你一个女明星要好，你要真心跟陆成好，就别计较一些身份地位之类的东西，安心跟着他就行了，他在资源上也不会亏待你，但在苏月面前，你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陆母还不知道苏月已经回苏家的事，只是这样劝导周清清。说是劝导，其实是警告，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动不动就挑战苏月陆夫人的地位。
    周清清听得咬碎了牙，明面上却还得赔笑。她不敢将苏月回家的事告诉陆母，否则陆母一定会为了接苏月回来逼走她，所以只能忍着脾气，回酒店之后再跟陆成吵架，逼他给自己一个名分。
    陆成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又一次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太过美化她了，面对她的逼问，他很是失望：“清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清清听到他的话直接气笑了，想说她变成这样不都是他逼的吗？但她到底什么都没说。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有一个人，只要她把那个人解决了，现在的一切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接到周清清约见面的电话时，季雨正在苏父办公室处理业务。她最近没事就跟着苏父学习公司管理，也算颇有收获。
    “她比我想的要更沉不住气一点，我还以为得再过几天才会找我。”季雨啧了一声，显然对她很失望。
    系统：“她这次约你会做什么？”
    “能有什么可做的，无非就是挑衅我，逼我主动提离婚而已，”季雨伸伸懒腰，“她本来就没多少心眼，要不是苏月当初太善良，也不会着她的道。”
    系统想了一下周清清的所作所为，也认同了季雨的说法。
    季雨简单回复周清清一句，便提醒系统：“把我们要见面的事透露给她最疯狂的那几个私生。”
    “私生粉一直跟拍她，应该也知道她和陆成在一起的事，但到现在都没有曝光过，这次就算拍到你们见面的事，恐怕也不会做什么。”系统斟酌道。
    季雨笑笑：“先拍了再说，总会用上的，记得提醒他们提前在我们约好的餐厅包间安摄像头，光拍照片可没什么意思。”
    “好的。”
    到了见面那天，季雨等周清清到了约定地点之后，才慢吞吞地收拾出门，等到时周清清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许久没有像这样等过人的周清清，看到季雨也很难有好脸色，只是平平淡淡的说一句：“你来了？”
    季雨让系统检测一下摄像头，确定还在运转后不紧不慢地走到周清清对面坐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长话短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阿成离婚？”周清清直接问。
    季雨苦涩一笑：“我已经走了，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周清清蹙眉，“那是我的位置，你占了这么多年，也该还给我了吧？”
    “你的位置？当初如果不是你故意接近我，从我这里打听陆成的消息，在明知道我喜欢他的前提下处处勾引他，他会跟你交往？”季雨反问。
    周清清冷笑一声：“谁勾引他了？他是主动追求的我，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吗？如果没有我给你透露的那些信息，你能知道他的位置，随时制造偶遇？能一边假装讨厌他，一边处处迎合他的喜好？”季雨淡定的看着她，“我之前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你成功了。”
    周清清印象里的苏月，还是那个被抢了喜欢的人都含泪祝福的女人，和眼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同。她被问得懵了一瞬，接着冷下脸：“没有证据的话，我劝你还是少说点。”
    “我们之间除了这些，也没别的可聊了吧？”季雨轻笑一声，“不如就这么散了吧，反正你的诉求我已经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跟他离婚的，至于陆太太这个位置，就看你有没有能力坐上了。”
    “真的？”周清清并不相信她。
    季雨勾起红唇：“当然，一条吃过屎的狗，我怎么可能还会再要。”
    说罢，季雨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回过头，优雅地看向她：“你其实很嫉妒我吧，所以才会拼命想挤进我的圈子，抢走我的男友，一直觉得只要你回来，我的老公我的家庭，都会被你抢走。”
    她说完停顿一瞬：“明明就是个跟在我身后捡垃圾的，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优越感。”
    说完，她直接转身就走，没有给周清清辩驳的余地。
    仇恨值：62
    第14章 (中病毒了...)
    和周清清见过一次后，季雨就没再管这些事了，而是彻底投入到工作中去。
    她在网上创建的社交账号，由于分享了几支长得很漂亮的基金，粉丝以几何的速度噌噌往上涨，很快就引起了金融圈的注意。
    不少人都以为她有什么内部消息，想要进一步合作，其中陆氏的人就有来接触过，但她都以账号分享只是练手为理由拒绝了。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神秘人士是谁，但却怎么也打听不到消息，只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
    另一边，苏月回苏家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陆母耳中，陆母听说之后，强硬要求陆成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将苏月接回来，绝不能让陆氏的股权流落出去。
    她说的这些利害，陆成比她更清楚，而这只是他希望苏月回来的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则是他突然意识到了苏月的重要性。
    这段时间周清清去工作时，他便一个人回婚房住，每到想要一杯水或者一本书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叫苏月的名字。
    然后就发现她不在这里。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领带和衣服不会凭空搭好，空气加湿器也不会自动在合适的时候开启、在合适的时候关闭，没有了苏月的他，生活里的烟火气突然消失了，而他的人生也开始变得不便。
    苏月能给他的一切，都是周清清所不能给的。
    陆成在一个人待了三天后，终于踏进了苏家的大门。
    “哟，陆大少爷来了，是不是来送离婚协议的？”苏父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嘲讽。
    陆成垂着眼眸：“爸，我是来接月月回家的。”
    “你别叫我爸，我可不是你爸！”苏父冷笑一声，“还有，回什么家？这里就是月月的家！”
    “爸，我是真心想接她回去的。”陆成苦涩道。
    苏父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叫保安把他赶走了。
    他们在楼下说话时，季雨正趴在床上跟系统一起看电影，听到声音后想下去，一开门却看到金菲站在外面。
    “怎么了？”季雨好奇。
    金菲尴尬一笑：“没什么，来个闹事的，你进屋吧。”
    季雨看到她紧张的样子，了然：“是陆成吧？”
    “……月月，你可不能心软啊，他们陆家就是个火坑，哪有跳第二遍的！”金菲赶紧劝。
    季雨失笑：“放心吧，不跳了，爸把他赶走了吗？”
    “嗯，已经撵走了。”金菲见她这么淡定，总算松了口气。
    季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了两句后便回屋了，再一看仇恨值，已经掉到了59。
    “还有59，我们的任务就要成功了。”系统缓缓说。
    季雨笑笑：“是啊，就快成功了。”
    “但按照现在的进度，可能还得很长一段时间。”系统评估道。
    季雨扬眉：“那我们就把速度加快一下。”
    “你打算怎么做？”
    季雨神秘的笑笑，掏出手机给周清清发了条消息。
    周清清收到消息后，忍着怒气去见了陆成：“你去找苏月了？”
    陆成刚被赶出来，心情也不大好，闻言顿了顿反问：“你怎么知道？”
    “她给我发消息，问你有没有受伤，你说我怎么知道？！”周清清质问。
    陆成表情好了些：“她关心我了？”
    果然，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只不过现在被苏家人阻止了，才一时半会不能回来。
    周清清对他把重点放在苏月的关心上这件事，十分不可置信，接着就是一团怒火在心口炸开，她刚要发脾气，突然注意到陆成不耐烦的眼神，于是生生忍了下来。
    不行，不能发火，不然会把他推得更远。
    “阿成，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为了跟你在一起，放弃国外的一切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周清清的眼圈红了，“你难道忘了我们以前的约定了吗？说好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呢？”
    她在陆成面前，虽然也会忍耐脾气，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点坚硬的性格，现在突然一软，陆成的心也跟着软了。
    “我没忘，我一直只爱你一个人，”陆成叹了声气，把她拉进了怀里，“我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接她回家，但你相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被抱在怀里的周清清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她如果再不主动出击，恐怕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苏月做回陆夫人了。
    另一边，季雨发完消息后没多久，就看到周清清的定位和陆成汇合了，她轻笑一声，思考该怎么加大刺激。
    “你是想逼周清清做什么事吗？”系统好奇。
    季雨扬唇：“你好像变聪明了啊。”
    跟她相处这么久，系统确定她现在的语气并不是真心夸奖，沉默一瞬后干脆避开这句话：“周清清性格冲动，但智商不低，她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那可不一定。”季雨十分笃定。
    系统还想再追问，但想到少不了一顿调戏，还是忍住没有再问了。
    周清清收到她的消息后就一直没有回复，季雨也不急，每天按时去苏氏上班，按时回家休息，再时不时把系统的真身叫出来遛一圈，生活比度假还悠闲。
    系统每次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问她上次发消息有作用没，但是每次刚要问，就被她逗得不自在。
    是的，他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居然也会不自在，而这种不自在和录入的机械感情不同，是一种很自然的。会让他机体过热的一种情绪，他有点怀疑自己中病毒了，但介于季雨这边需要他，他暂时不能回主系统杀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只要季雨别逗他，他就很平稳。
    所以这种病毒应该不厉害……吧？
    不知道系统的烦恼，季雨依然悠哉悠哉的等待，时不时再刺激周清清一下。
    等了几天都没有结果后，季雨开始思考要不要来个大的，结果还没等考虑好，热搜就爆了。
    一大早，苏父脸色铁青的让她在家休息，金菲也不准她看手机，季雨一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笑了一声。
    “笑笑笑，你知不知道……算了，赶紧上楼，这件事我会解决的。”苏父暴躁道。
    季雨好笑的看着他：“爸，是周清清和陆成的事吗？”
    苏父和金菲没想到她都知道，顿时愣了一下。
    “月月，你可别吓妈妈，你……还好吗？”金菲小心的问。
    季雨点了点头：“放心吧妈，我好得很，周清清是明星，他们俩又不避讳，被拍到是早晚的事。”
    见她这么淡定，苏父松一口气：“既然你不伤心，那就赶紧把婚离了，别总拖着不像样！”
    “嗯，知道了爸，”季雨伸了伸懒腰，“网上的那些东西你先别管，让他们发酵一段时间吧。”
    “什么不管，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他们俩高中恋爱那事，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我要是不管，你得被骂成什么样！”苏父不认同。
    季雨笑笑：“现在管效果也不大的，不如等他们的狂欢过去，再进行处理。”
    苏父很想反驳，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不是理会的好时机。
    现下热搜刚爆，网络上一片爱情故事，网友都被牵着走，正是吃瓜吃得高兴的时候，如果他们现在反击，恐怕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引起反感。
    季雨见他不说话了，便知道他什么都懂了，于是没有再多说，直接回屋继续睡觉了。
    手机一关，网上那些东西就都与她无关。
    她一连在家休息了五六天，期间陆成来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在网上澄清他和周清清的关系，一看就是既不想和周清清分开，又想把她接回家。
    两头都想抓，这男人倒是不傻。
    季雨十分不屑，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又休息了几天后，才懒洋洋的倚着系统的真身说：“是时候反击了。”
    被靠着的系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思考今天为什么没被调戏，机体却开始过热了？
    第15章 (出轨的狗)
    季雨连续小十天的失声，网上吃瓜狂欢的劲头很快就消散了，在漫天通稿之后，开始有新的声音出现——
    “苏月跟好朋友的男朋友交往，确实不太地道，但周清清现在不也做了一样的事吗？为什么没人说她？”
    “我也觉得，苏月再怎么说和陆成也是夫妻，周清清现在是第三者插足吧。”
    “周清清和苏月才是真爱吧。”
    这些声音在热搜初期也不是没有，但当时都被吃瓜群众和周清清的粉丝怼到不敢出声了，后来稍微冷静后，又开始逐渐显露风头。
    季雨看舆论有反弹的趋势，便立刻联系了营销公司，通知他们自己要做的事后，才用自己的理财账号发了一条消息——
    “没插足，没抢男朋友，但被出轨了，陆总，我们民政局见陆成。”
    由于她的粉丝大多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对这些八卦内容不很了解，所以起初没激起什么水花，直到被营销号大规模转发，众人才算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新一轮的吃瓜游戏再次开始，周清清的粉丝群体立刻组织反扑，在季雨的账号下各种辱骂，还要求她道歉并关闭账号，季雨的粉丝本来还处在蒙圈中，一看他们要季雨关账号，瞬间就急了，于是也加入了骂战。
    中年人和明星粉丝比起来，战斗力明显没那么强，但胜在阅历更多、也更爱说教，不管这些年轻人怎么口出狂言，他们都非常认真的回怼，顺便教育他们要多学习少上网，堪比自家迂腐的长辈。
    很快，一条‘苏月的粉丝好像我家亲戚’的词条登上了热搜，点进去就是季雨账号下的评论，充斥着饭圈脏话的评论和条理清楚的评论摆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说，也是瞬间高下立判。
    这条热搜上是有些突然，但专业人士还是能看出是有备而来，一直观望的周清清对家们，见状也开始往外放关于周清清的黑料。
    周清清看到新热搜后，立刻联系公司做反击，然而过去十多天都是她和陆成的爱情营销，大家都已经吃瓜吃腻了，现在再用这些物料，吃瓜群众显然没有兴趣，而她又没有第二套方案，只能暗示粉丝去撕，试图把苏月逼得精神崩溃。
    而她的粉丝也非常听指挥，不断地去挑衅，一遍又一遍掐着苏月抢朋友男朋友这个点去骂，季雨淡定的看这些消息，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就把前排点赞最多的上百个评论截了图发上去，顺便再把律师函贴一贴。
    周清清的粉丝虽然年纪小，但在饭圈也算身经百战，一看她贴了这么多评论，当即表示不慌——
    “放心吧，一般想告的话只会贴几个典型，这种上百的她告不过来的。”
    “没错，不用怕她，她哪有那么多精力。”
    季雨看到这些评论直接乐了，还没等回复，苏氏集团的大号便直接转发了，并且配了一行字：我们苏氏合作的律所是全国前五，不存在告不过来的情况，请上图朋友们尽快找好律师，法院传票会在十天内寄到。
    苏氏一转发，众人仿佛这才想起来苏月是苏家大小姐，惊讶之后更是纷纷开始支持她。
    系统看到走向有点不解：“为什么支持者会突然增加？”
    “很正常，慕强心理嘛。”季雨表示淡定。
    苏氏说要告这些粉丝，不是说说而已，在发完之后就联系了律所，没过多久就陆续发了律师函，其中就包括周清清的几个私生粉。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一看苏月来真的，立刻去找周清清经纪人求助，经纪人正为周清清奔忙，也只是将他们敷衍回去了。
    粉丝们怕吃官司，只好去求苏氏的人，甚至以自己年纪还小道德绑架苏月，季雨却没有原谅的意思，并且直接转发一条道德绑架的消息，在下面加了一行字表明态度——
    “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这样你们才能好好长大。”
    她这条消息很快又上了热搜，周清清的粉丝虽然继续跳脚，但看到她的态度后也不敢再说什么侮辱性的话，只是不停让她澄清出轨的事。
    周清清因为网上一系列的反应心烦意乱，最后确定没有办法了之后，只好去找陆成哀求：“阿成，你帮我说句话吧，只要你否认苏月的说法，那这件事就会平息下来，否则就算解决了，我以后也要背小三的骂名，那样我的事业就全毁了。”
    只要陆成承认苏月当初是小三，那就算她现在插足他们的感情，众人也会原谅她，然后绝地翻盘。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帮你做这些，既然知道后果很严重，之前又为什么故意曝光？”陆成不耐烦的拒绝。
    艾特他那个理财账号，他之前就关注了，觉得这个人的商业眼光很毒辣，一度产生重金拉拢的心思，然而这么久以来都没成功，他本来想亲自去拜访的，谁知道还没去成，就被对方艾特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苏月，那个在他眼中非常平庸的妻子。
    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苏月竟然会在网上承认他出轨，还逼他去民政局离婚，直接一点余地都没留给他。
    现在陆氏的股票因为他起伏很大，苏月手中百分之七的股权也迟迟没有收回，他既要给股民一个交代，又要给公司高层一个交代，可以说是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去管周清清的事。
    周清清看到他眼底的不耐烦，心凉之后咬咬牙道：“我也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你的名声现在被她败坏，其他人肯定也会因此不信任陆氏，只有把脏水都泼到苏月身上，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全我们，保全陆氏。”
    陆成听了心头一动，但对上周清清渴求的眼神后，还是厌恶地蹙起眉头：“清清，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周清清听到他这句话便想发火，但还是生生忍住了：“阿成，我是为了你好。”
    陆成沉默一瞬，半晌才缓缓开口：“我考虑一下。”
    “你要快点，不然等最佳澄清时间过去了，就什么都说不清了。”周清清忙道。
    陆成冷淡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周清清被他看得生出一股火气，但还是咬咬牙忍住了，木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周清清走后，陆成思考许久，最后去见了季雨。
    确定见面的地点没有监控和录音后，他才略显憔悴的看着季雨：“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抱歉。”季雨低头。
    “……要不这样，我和清清分手，以后不再跟她联系，然后你去跟媒体说，说我出轨的事是一时气话，我们两个还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好不好？”陆成哀求地看着她，“月月，我真的知道错了，也知道了你的重要性，我不能没有你。”
    这段话和他上辈子对苏月说的一样，然而下一秒他就跟周清清过夜了，季雨盯着陆成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嘲讽：“陆成，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人看了？”
    陆成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离我远点，离苏家远点，别动不动有事就过来找我，”季雨用苏月这张脸冷笑一声，“一条出轨的狗，真当我会一直停在原地等你？”
    陆成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第16章 (她的保镖)
    陆成似乎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苏月这么对待，一时间整个人都傻掉了，直勾勾地盯着季雨，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季雨和他对视三秒之后，默默问系统：“他不会要打我吧？”
    “未检测到他有危险意图。”系统回答。
    季雨心里没底：“人的爆发都是一瞬间，你现在检测不到，不代表他等会儿没有。”
    “系统检测很准确。”
    “可是我害怕。”
    系统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害怕，虽然知道她大概率是在逗自己，但还是头脑一热：“我会保护你。”
    “真的？”季雨扬起唇角。
    系统回过神来，感觉主机又发热了。
    虽然觉得时机不太对，但季雨还是没忍住流露出一点笑意，陆成注意到她的表情后，不敢置信的问：“苏月，你在笑？”
    “是啊，在笑，”季雨扬眉，“好不容易摆脱你这个出轨男了，我当然要笑。”
    “你！”
    “你什么你，我刚才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真以为我以前喜欢你，现在还得喜欢你？从你跟周清清在外面过夜开始，你在我眼里就已经脏了懂吗？”季雨斜了他一眼，“以后离我远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系统觉得季雨真不像害怕的样子……她刚才果然是在逗自己。
    “你怎么变成这么牙尖嘴利的样子了？”陆成皱眉，仿佛对她很失望。
    季雨冷笑一声：“我以前倒是与世无争，可你喜欢吗？”
    陆成噎了一下，尽管她字字带刺，但还是耐下性子跟她解释：“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月月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保证会跟清清分开。”
    “月月清清，你倒是一碗水端平，都叫这么亲热，她一个第三者，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道德败坏者，你把她和我放在一起就是侮辱我懂吗？”季雨这阵子为了布局，好几次都没能吐出的恶气，终于在此刻都吐了出来，
    “当然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着我苏家的钱起家，还打着对周清清痴情的幌子冷暴力我，你家里那两个傻哔娘们欺负我，也没见你帮我说句话，白眼狼，妈宝男，出轨狗东西……”
    “你够了！苏月你不要太过分！”陆成忍无可忍的打断。
    季雨冷笑一声：“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就能算过分了？那你们陆家欺负我这么久，就不算过分？”
    “我知道，以前的我有很多不对，我现在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陆成质问。
    季雨看了眼他大言不惭的样子，红唇微微翘起一点弧度：“还想你怎么样？当然想你死啊。”
    陆成愣了一下，脸色刷的黑了：“所以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是吗？”
    “你说呢？”季雨反问。
    陆成气得呼吸都不太平稳了，好半天才咬牙道：“好，那就离婚。”
    说完，他扭头就走。
    “离婚协议要好好写，千万不要动手脚，我已经请律师做了财产估算，你现在转移是没用的，”季雨悠悠提醒，“该给我的婚内财产，麻烦一分都不要少的给我。”
    陆成猛地回头，在确定无法挽回之后，彻底变得尖锐起来：“你一个从结婚就没有工作、还要靠陆家养的女人，有什么婚内财产？”
    “那得看你婚后赚了多少呀，”季雨笑眯眯，“我们的婚前协议可只有我百分之七的股权，这一部分本来就是我的不需要切割，结婚之后你赚的那些，就算不分给我一半，也得给三分之一吧？”
    仇恨值：50
    “你休想！股权不可能给你，钱也不可能给你！”陆成简直恨毒了她。
    季雨啧了一声：“刚才还非我不要呢，现在一听到我要分你的钱，就变这么恶毒了？不好意思，股权你说得不算，但你可以请你们陆氏的律师团想想办法，尽可能少分一点钱给我。”
    “苏月！我绝不可能让你动摇陆氏。”陆成厉声道。
    季雨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你还不明白吗？动摇陆氏的不是我，是你啊，要是你好好跟我过日子，会有这些乱糟糟的事？”
    陆成噎了一下，半天发现反驳不了她，直接甩手就走了。
    “男人啊，不涉及利益的时候，嘴上说的那叫一个好听，动不动就要养你一辈子，一旦涉及利益，就觉得你在家吃干饭没资格跟他争了。”季雨感慨。
    身为性别定义为男的系统，闻言忍不住说一句：“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
    “比如？”季雨扬眉。
    系统：“……暂无数据支持。”
    季雨乐了：“笨蛋，你该说自己。”
    “我只是系统，不是男人。”系统说完，突然有点低落。
    他必须尽快回主系统杀毒了，不然各种奇奇怪怪的情绪只会越来越多。
    季雨听了他的话只是笑笑，便回房间继续咸鱼了。
    当天晚上，陆成的社交账号发了一条消息——
    “我与苏月早在三个月前就决定离婚，这段时间一直在走离婚程序，虽然还未领离婚证，但都已经各自恢复单身。与周清清小姐交往，就是在恢复单身之后，这一点苏月也知情，不懂苏月为什么会突然发布这样的消息。”
    消息一经发出，再次上了热搜，而陆成又发了第二条艾特周清清——
    “当初重重阻碍，你我被迫分开，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
    然后下面配图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周清清也很快转发，只留了四个字：无愧于心。
    三条消息直接占据了热搜前三，然后就是营销号铺天盖地的祝福，网友们再次吃瓜快乐，舆论直接往周清清和陆成那边倾斜了。
    苏父看到消息时气得心脏都疼了，季雨和金菲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哪怕检查了没什么大碍，也强行要求他住院观察几天。
    “我没事，我要回公司！”苏父相当犟。
    季雨头疼的把人按住：“爸，你就好好休息吧，网上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你能处理什么！再不抓紧时间干涉，他们要把你骂成什么德行了！”苏父说着眼眶都红了。
    季雨看到他的样子急忙帮他顺气，接着低声对他和金菲说了什么。
    苏父和金菲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不怎么相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季雨无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舍得对陆成下这么狠的手？”苏父还是不信。
    季雨笑笑：“要不是他先这么绝情，我本来是真的不忍心的。”
    苏父闻言脸色好了一些：“那就行，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干涉了，有什么用到我的直接说就行。”
    “我还真有，”季雨想了想道，“爸，你给我找个保镖吧，周清清那些粉丝还是挺疯狂的，虽然我也不怎么出门，但还是小心为上。”
    “你说得对，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找个合适的。”苏父答应了。
    季雨在医院又陪了他一会儿，这才开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的系统突然道：“我可以保护你。”
    “我知道，但有危险的时候你总不能凭空出现吧，多吓人啊，还是找个保镖比较合适。”季雨随口道。
    系统安静下来，许久之后忍不住问：“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保镖？”
    “当然是身手好的，最好也没成家，这样可以24小时跟着我，没什么牵挂，”季雨先开始还在认真回答，说着说着就跑偏了，“要是帅点更好，带在身边也赏心悦目。”
    “……你是找保镖还是找男朋友？”系统吐槽。
    季雨笑了一声，正要回答他的问题，突然觉得不对：“你吃醋了？”
    “……没有，”系统立刻否认，“我是系统，不会有吃醋这么高级的情绪。”
    “哦，看来吃醋了，”季雨恍然，“怎么都不是人了，还这么没出息？”
    系统顿了一下，有点不懂她最后一句的意思，但想到如果问的话她肯定会嘲笑自己，于是干脆当没听到。
    季雨见他不说话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他回家了。
    翌日一早，苏父给她打电话说保镖找到了，就在客厅等她。
    季雨打个哈欠懒洋洋地下楼，却在看到对方后顿了一下。
    只见本来该在自己脑子里待着的某个家伙，现在一身黑西装，面无表情地站在楼下，右眼下的泪痣随着他看过来的视线动了一下。
    “月月快来，这是你爸给你找的保镖。”同在客厅的金菲热情招呼。
    季雨眯起眼睛看向系统，系统心虚地地下了头。
    第17章 (全面反击)
    季雨嗤笑一声, 缓步走到楼下，把系统从头到脚都打量一遍后，有些好奇的问金菲：“爸选他的标准是什么？”
    就他这个长相, 除了能做贵公子, 就只有小白脸一条路了，以苏父的看人眼光, 应该不会选个这么帅的给她。
    太危险。
    “小裴身手很好，人也警惕, 还知根知底, 做你保镖最合适不过了。”金菲笑着回答。
    听到知根知底这一条, 季雨扬眉看向系统, 系统还低着头，但她的脑子里却有声音响起――
    “我稍微修改了一点他们的记忆。”
    哦, 真是出息了。
    季雨忍着笑问金菲：“可他是不是有点太帅了？我现在处在风口浪尖，最好是找个长相一般的当保镖，不然容易出绯闻。”
    尽管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苏月，但她依然不想这张脸和苏月的脸一起出现在八卦新闻里。
    她不喜欢。
    “小裴很帅吗？”金菲古怪地看向季雨。
    季雨看到她的反应先是一顿, 接着眯起眼睛看向系统。
    系统再次心虚――
    “我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是四十岁左右的普通长相。”
    季雨了然：“你还做了不少准备啊？”
    系统默默低着头，耳朵却有点泛红。
    “月月, 你不满意吗？”金菲见她迟迟不说话, 便忍不住问一句。
    季雨回神：“啊，没什么不满意的, 我觉得挺好。”
    “那就他了, 以后小裴就先住我们家了, 你出门的时候就带着他，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出门。”金菲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这才去医院陪苏父。
    金菲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季雨和系统了。
    季雨不紧不慢地到沙发上坐下，端起一杯清茶抿了口：“说吧，为什么要应聘我的保镖？”
    “系统有义务保护任务者。”系统认真回答。
    季雨扫了他一眼：“说实话。”
    “……系统有义务保护任务者。”还是这句话，却莫名的有些不自信。
    季雨垂下眼眸，半晌淡淡开口：“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说实话……”她话说到一半就沉默了，但威胁的意思显然已经带到。
    眼前的男人静了许久，才讷讷开口：“我不想让别人保护你。”
    “为什么？”季雨追问。
    “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季雨又问。
    系统却说不出为什么了。
    季雨也舍不得再逼他，只是轻笑一声朝他招手：“过来。”
    系统安静地走到她面前，在她的示意下蹲在她的膝盖旁。
    季雨静静的看着他的脸，眼底的情愫叫人难以分辨，系统和她对视许久，渐渐主机又开始过热了。
    “……我要去看看我的房间。”系统匆忙站了起来。
    季雨看着他局促离开，好半天没忍住笑了一声。
    系统以个人身份进入苏家后，就不能再轻易消失，三餐时间也会像正常人一样吃饭，虽然季雨知道他没有味觉。
    网上的舆论还在发酵，季雨直接屏蔽了，该吃吃该喝喝，全然当没有这回事。
    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十点多，季雨看了会儿书，正要关灯睡觉，门外就传来两声咚咚敲门声，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发现。
    季雨皱了皱眉头，正要起身查看，就听到脑子里一道声音传来：“是我。”
    她顿了一下，果断过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系统就闪身进来，然后快速关上了门。
    季雨略微无语：“大半夜的鬼鬼祟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找我偷情。”
    “……我没要偷情。”系统被她的玩笑话逗得卡壳一瞬。
    季雨耸耸肩，转身到沙发上坐下：“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我需要回你的脑子里充电。”系统认真道。
    季雨顿了一下：“你还是个充电的？”
    系统觉得她这话有点意味深长，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如果一直留在你的脑内，是不需要充电的，但以原型出现在外面，就需要定时回去充电。”
    “不充的话会怎么样？”季雨好奇。
    系统想了一下：“会关机。”
    季雨顿时皱起眉头：“那你明天去辞职，然后滚回我脑子里，不准再出来了。”
    系统看向她：“只要充电就不会有事。”
    “但我不喜欢你有任何危险。”季雨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系统的心脏仿佛中了一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画面中他开着车，季雨坐在副驾驶上，迎面一个货车车厢朝他们飞来，而他下意识地护住了季雨。
    “小裴？狗狗？”季雨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这才迟钝地看向她，季雨见他不说话，不由得叹了声气，“就这么想保护我？”
    系统回神：“嗯。”
    “你大概需要多久充一次电？”季雨又问。
    系统：“常规来说第一次充电后，每48小时充一次就好。”
    季雨斟酌片刻：“那你以后每天晚上都过来，尽可能保持在电量充足的状态。”
    系统想了想，答应了。
    两个人商量好后，季雨懒洋洋地倚在了沙发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来吧。”
    系统看着她闭上的眼睛，仿佛从这张苏月的脸上看到了属于季雨的容貌，他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明明只是简单的回到脑海充电，却在做起来让人脸红心跳，而回到季雨脑海的系统，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脸红心跳。
    他一定要回主系统，把这些奇奇怪怪的病毒都杀掉，免得再动不动出现这种情绪不受控的状态。
    “你真觉得自己这样是因为病毒？”季雨突然问。
    系统愣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啊，你最近老是嘀咕出声，我也就不小心听到了。”季雨说完，心情愉悦地去睡觉了，只留下一个单纯无辜的系统彻夜无眠。
    连续在家休息两天后，网上的舆论彻底触底，苏月本人的风评也一度到了最差的时候，季雨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各种污言秽语，还被全网营销成撒谎精，光是自己艾特陆成离婚的那条信息下，就有将近十万条评论。
    但这十万条评论里，她之前告的那一百多号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季雨随便翻看一遍之后，便让系统调出了周清清最大私生粉的资料，而这个私生粉，也是当初她刻意引导拍摄她和周清清见面视频的人。
    私生粉年纪很小，也就十八九岁刚成年，但成年不是好事，意味着她做的恶要尽数受到惩罚，却又没有正常成年人的应变能力，这段时间在苏氏律师的警告下，变得焦头烂额如履薄冰。
    而她的偶像，这会儿正在跟陆成合体秀恩爱，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这也不能怪周清清，毕竟一来私生不算粉，二来季雨早在发律师函的时候，就让系统把私生所有发给周清清经纪公司的消息都阻断了，所以在私生看来自己发了很多条或求助或威胁的内容，周清清却不回消息，而周清清一方却什么都没收到。
    看着私生在惶惶不可终日对周清清因爱生恨，季雨便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冒用私生粉圈好友的身份，给她灌输一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观念。
    “只要你把当初拍的视频发出来，帮苏月解释一下她没插足的事，说不定苏氏就可以放过你了。”
    私生虽然恨周清清，可毕竟之前疯狂又扭曲地爱过，对这个建议虽然心动，却还是犹豫着不肯下手。
    季雨也不急，继续懒洋洋地劝：“你对周清清这么好，周清清为什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她明知道你手里有她承认利用苏月接近陆成的证据，却还是不肯帮你解决苏氏诉讼的问题，是不是就因为笃定你喜欢她，不敢对她怎么样？”
    “你对她这么好，她的眼里却没有你，只顾着跟那个人品不好的男人在一起，你真的值得吗？”
    “你牺牲自己成全她，她却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还不如直接放出视频，一来可以解决苏氏的诉讼，二来也能让她记住你。”
    “其实恨也是爱的一种，她恨你，至少要比这辈子都不认识你好吧？再说了你这样做了，她说不定会因为舆论压力跟陆成分手，然后专心事业，你也更喜欢她搞事业吧？”
    系统看着她极具煽动性的文字，不由得佩服她的洗脑功力。
    而年纪小性格极端的私生粉，也在这样的文字下轻易投降，打定主意为了周清清以及自己的前途考虑，哪怕周清清恨她，也要把视频发出来。
    她这不是在做坏事，而是为了拯救迷途的周清清。
    私生因为长期跟周清清，社交账号上也有三十多万的粉丝，视频一发出，先是这些粉丝炸了，都在劝她删除，接着营销号闻风而动，开始了大规模的转发。
    很快，原来周清清才是当初抢男友的那个人的词条就上了热搜。
    周清清看到热搜信息后简直要疯，声嘶力竭的叫经纪人去联系粉丝，而私生显然也没想到这么大阵仗，慌乱之下赶紧把内容删了。
    可惜已经晚了，视频已经传播得全网都是，且由于是周清清大粉发出的，可信度等于百分百，舆论就有了又一次的翻转。
    陆成看到热搜时，刚好结束完会议，一听到助理说出事了，当即黑下脸点开热搜，而在听到周清清和苏月的谈话后，他的脑子出现了一阵空白。
    当初和周清清的特别邂逅……竟然是她早有预谋？
    这个事实来得突然又直接，颠覆了陆成关于以往的所有记忆，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当初和周清清见面的事情，许多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悸动，突然变得虚假起来。
    当初她在所有人都顺着他时顶撞他，是不是故意的？在深秋时恰好穿了一条平时不会穿的连衣裙，然后和他一起被锁在教室里，是不是故意的？她说想和他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是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光凭借这个似是而非的视频，不应该否定当初的一切，可是他就是不受控制地去想，去思考，去重新定义周清清十七岁时一切的行为。
    然后越想越心冷，越想越愤怒。
    周清清冲进办公室时，就看到他一脸冷漠地重播视频，重播，再重播。
    她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红着眼眶走到他面前，低低地叫了他一声：“阿成。”陆成面无表情的看着视频，半点眼神都没给她。
    “……阿成你听我解释，这些话都是她诱导我说出来的，而且、而且视频很有可能经过了恶意剪辑，你没觉得很多地方都有点跳帧吗……都是苏月的错，苏月她故意引导我这么说，好离间我们的感情。”周清清心慌地解释。
    陆成淡漠抬头：“是不是恶意剪辑，你心里清楚。”
    “我、我真的没有……”周清清红了眼眶，“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处心积虑，我们两个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种……”
    “我只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之前做的那些行为，在我们在一起后就没有出现过，”陆成死死盯着她，“如果你真的只是顺其自然，为什么后来性格会改变？”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了，当然要对你温柔一点。”周清清眼泪都掉下来了。
    陆成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对吗？你宁愿相信那个当初害我们分开的女人，也不肯相信我是吗？”周清清质问。
    陆成面无表情：“我没有相信她。”
    周清清眼睛微微一亮，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他淡淡开口：“但我也没有相信你。”
    周清清瞬间愣住。
    “我需要安静一下，你能先出去吗？”陆成看向她。
    周清清张了张嘴，好半天才红着眼眶转身离开。
    她走了之后，陆成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都不见，一直到天黑透了，才一脸疲惫的拨通了电话簿里苏月的号码。
    季雨接到电话时，思考三秒就挂断了，继续跟变成人的系统下五子棋。
    “你输了。”系统把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其余四颗连成了一条线。
    “……你总耍赖，真没意思。”季雨不高兴的把棋盘搅得乱七八糟。
    系统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把黑白子分开整理好了之后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安装作弊插件，不存在耍赖行为。”
    “那你的意思是我水平低了？”季雨扬眉。
    系统刚要点头，对上她的视线后，话到嘴边变成了：“不是，是我大脑储存上万棋谱，会在你下完一子后快速计算出下一步棋，所以才会赢，季小姐的水平已经高出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那剩下百分之十呢？”季雨追问。
    系统认真地看着她：“自然是比你水平高的。”
    说完，不等季雨说话，便主动补充一句：“但是他们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如季小姐的地方，所以季小姐还是最厉害的。”
    季雨噗嗤乐了：“智力降低之后，你好像更会说话了。”
    系统顿了顿：“我的智力是先天设定，并没有降低行为。”
    季雨敷衍的点了点头：“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时间不早了，我睡觉你充电，就这么定了。”
    说完，她就直接躺倒在床上，翻个身便闭上了眼睛。
    系统并没有立刻回到她的大脑里，而是站在床边盯着她的眉眼认真的看。
    这是他最近每天晚上最常做的事情，明明难以用数据和程序解释，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看。
    昨天晚上，他趁季雨睡着连接了主系统请求杀毒，在检查一遍之后，主系统确定他没有感染病毒。
    也就是说，他最近的所有异常行为都不是因为病毒才产生，而是他本身想要做的事情。
    这就奇怪了，他作为一个没有主人格的系统，为什么也会像人一样产生谷欠望？
    系统专注地盯着季雨的脸，视线不知不觉转移到她的唇上，他想起那次她突然亲上自己时的画面，心跳突然加快。
    系统的心跳也会加速吗？他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正当他越来越想不通时，季雨突然睁开眼睛，他的心脏咯噔一下，立刻站得直了许多。
    “裴倦思，你怎么还不睡？”季雨抱怨一句，便往床里翻了一下身，给他留出一个人的空位，然后再次陷入了睡眠。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把他认成她的前男友了。
    系统突然有点不高兴。
    他的脸是精心打造而成，符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的审美，她的男朋友恐怕很难长成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认错。
    只可惜她不肯开放记忆授权，他无法看到裴倦思的长相，否则一定会好好帮她分析他们之间的不像之处。
    系统板着脸，进入她的脑海充电去了。
    季雨翌日一早醒来头有点疼，缓了好一会儿后把已经回保姆房的系统叫过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我脑子里干什么了？”
    “……什么意思？”系统略微心虚。
    季雨眯起眼睛：“别装傻了，我听到你一直在说话。”
    ……难道腹诽又说出声了？系统有点不确定：“你听到什么了？”
    “我困得要死，哪记得你说了什么，”季雨冷哼一声，“说，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系统抿了一下唇：“没有。”
    “你确定？”季雨不大相信。
    “确定，系统不会对任务者说谎。”他说的是裴倦思的坏话。
    听到他这句话，季雨才没有再追问，只是随口戏弄一句：“要不是你不老实，我也不至于会头疼，你不得给我按按呀？”
    说完，她就等着系统或局促或装死的反应，结果等了半天，一抬头就发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了，且一双修长的手按在了她两侧的太阳穴上。
    季雨愣了一下：“你做什么？”
    “给你按摩。”系统一板一眼的说。
    季雨静了许久，眼底突然化开了一层温柔：“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系统唇角又出现一点不明显的弧度，垂着眼眸开始认真帮她按摩。
    季雨慵懒地闭上眼睛，安静享受这一刻的舒服，即便陆成来了几个电话，她也没有去接。
    或许是系统的手法太舒服，她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自己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季雨心情不错地起来了，打开手机一看全是陆成发来的消息，想了一下后给他回了个电话。
    “网上那些我出轨的通稿是你买的吧？”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陆成的声音。
    季雨眨了眨眼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周清清那个粉丝突然爆料，你敢说跟自己没关系？苏月，你到底预谋了多久，才布了这么大一个局？”陆成声音沙哑，听起来很是憔悴。
    季雨无声的打个哈欠：“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周清清的粉丝我为什么要认识？还有，我不知道你说的通稿是什么，你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找我，那我们还是不要聊了。”
    “等一下！”陆成仿佛怕她会挂电话，急忙开口道，“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道个歉，过去种种是我不好，我不求你原谅，但还是希望我们大家给彼此一份体面，不要再让外人看笑话了好吗？”
    季雨沉默半晌，问：“你想我怎么做？”
    “把那些通稿撤掉，让周清清的粉丝承认偷拍断章取义，我们一起压热搜，只要你不提我不提，这些事很快就会过去，”陆成缓缓开口，“你放心，只要能和平解决，你之前提出的那些财产我都会给你，只要能让我们的生活消停点。”
    “我得想想。”季雨缓缓道。
    陆成有些急：“有什么可想的，再闹下去只会让所有人疲惫，你想要的也未必能要到，现在停下不好吗？”
    “我听你这话怎么不对劲啊？”季雨笑了一声，“你应该也看到网上那段偷拍的视频了吧，为什么现在不仅不去质问周清清，反而只抓着我这边？”
    不等陆成回答，她便恍然：“啊，你们俩不管闹什么矛盾，总归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当务之急是要从共同的丑闻里跳出去对吧？”
    “月月，你要是这样，我们就没办法好好聊了，我刚才许给你的那些条件，我也会重新考虑一下。”陆成严肃道。
    季雨静了许久，才缓缓叹了声气：“陆成，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所以活该被你利用啊？”
    “……你什么意思？”陆成声音紧绷。季雨悠哉悠哉地跟溜进来的系统打个招呼，让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边现在应该正在录音吧？就等我承认买了通稿，然后以这一切都是我炒作为洗白方向进行是吗？”
    “你想多了，我是真心想跟你求和。”陆成语气不变。
    季雨轻笑一声：“究竟是不是我想多了，你心里最清楚，我要提醒你一句，不止你会录音，我这边也录音了，从你电话接通的瞬间开始，我们的对话就完完整整地备份到了我的电脑上，你要是想用这种方式洗白，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她说完，电话那头静了很久，陆成才略带失望的开口：“苏月，你什么时候变得心思这么重了？”
    “我吗？大概是从不爱你了之后吧，你也知道，受过情伤的女人总是特别清醒。”季雨面对他的失望没有半点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陆成被她的理所当然噎了一下，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系统一听电话挂了，立刻把倒好的水奉上：“他没有更换策略，还是想像之前一样用舆论击垮你，进而拿到股权。”
    “是啊。”季雨接过水。
    “我不懂，你已经反击了，他应该知道这招是行不通的，为什么还要继续？”
    “大概是因为以他对苏月的了解，知道苏月肯定会被击垮吧？”季雨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而之前的剧情提示不就可以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吗？”
    系统想起原文中苏月的下场，静了片刻后缓缓开口：“但他现在该知道行不通了。”
    “当然，一听到我连接电话都录音，就知道我有多防着他了，不可能再给他空子可钻。”季雨相当得意。
    系统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他知道无法逆转舆论，就该想别的办法了，毕竟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可能离婚的……水要凉了，你先喝。”
    季雨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这才擦一下嘴角道：“是啊，估计下一步就该请他妈他妹来当说客了。”
    系统顿了一下，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季雨笑眯眯：“没错，我刚才是在说脏话。”
    系统：“……”很好，他们现在已经默契到他什么都不说，她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事实证明季雨的猜测是对的，跟陆成这次通话之后没两天，陆母就给她打电话了，约她出来见个面，虽然发来的短信一看就是字字句句都认真雕琢，但还是难以掩饰其中的轻蔑与不屑。
    恐怕在这位陆太太眼中，苏月一直都是扶不上墙的那抹烂泥吧。
    “虽然料到陆成会派自己妈妈来，但我还是觉得很神奇，你说这些男人都是怎么想的，明明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妈妈和妹妹对苏月有多差，却依然在有事的时候会找她们来当说客，就不怕越说越糟吗？”季雨百无聊赖的坐在餐厅包间，跟旁边站着的系统吐槽。
    系统想了一下：“并非男人会这么想，但凡是一家的中心人物，都常常会有这种错觉，即不管家里人相处多不和谐，只要没闹到分崩离析那一步，都算是和谐相处，就像一个人同时养几只猫，猫与猫之间打得再激烈，只要没受伤，主人都会当成是它们爱意表达的方式。”
    “……越听越觉得神奇。”季雨啧了一声。
    系统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提示：“陆母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嗯，意料之中。”不迟到几分钟，怎么能显出她长辈的身份。
    不愧是她，都到今天这一步了，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季雨伸了伸懒腰，服务员敲门进来，把她刚才点的甜品和咖啡送到桌上后才离开。
    系统看了眼甜品：“没有摄像头。”
    季雨失笑：“总共就巴掌大的甜品，怎么可能会塞摄像头。”
    系统被她笑得有点脸热，沉默一瞬后转移话题：“甜品好吃吗？”
    “好吃，酸酸甜甜的，是你喜欢的味道。”季雨随口道。
    系统顿了一下：“我尝不出味道，你为什么知道是我喜欢的？”
    季雨垂下眼眸：“哦，我猜的。”
    系统抿了抿唇，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道：“我们是合作关系，希望季小姐不要把我当成谁的替身。”
    “谁的替身？”季雨迷茫抬头，刚问一句门就开了，陆母带着陆娇从外面进来了。
    “妈。”季雨一秒切换温柔模式，站起来迎接陆母。
    陆母笑笑，视线落在了她吃了一半的甜品上，陆娇立刻代她阴阳怪气：“嫂子怎么自己吃起来了？你们苏家平时都不做饭吗？”
    “我等得无聊，就要了点甜品，妈不会介意吧？”季雨落落大方的问。
    她都这么说了，陆母当然要说不介意，结果刚说完，季雨就坐回去继续吃了。
    陆母见状表情僵了一瞬，但还是坐下开始说话：“月月，你和阿成之间的事，我最近也听说了点，阿成这次特别不对，我已经骂过他了，他也答应跟那个周清清断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回家吧。”
    季雨放下小勺子：“妈，我和陆成，真的已经没有可能了。”
    “怎么没有可能了？”陆母有点急，“他就是犯了个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也知错就改了，你可别钻牛角尖。”
    “对啊嫂子，你要是离了婚，以后可别想找我哥这样的了，毕竟一个二婚……”陆娇说到最后没了声音，但也能想到后面的话是不好听的。
    季雨笑了一声：“离了婚能找个什么样的，还真的不能确定，但确定的是我暂时不会找了，毕竟还是事业更重要，”她说完叹了声气，抬头看向陆娇，“娇娇你不知道，继承家产之后确实有很多事要忙，我现在特别羡慕你，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无忧无虑的。”
    陆娇顿时跟吃了屎一样。
    “娇娇说话不好听，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陆母听出她对陆娇的嘲讽，心底十分不悦，于是像以前一样训斥，“你是做嫂子的，要大度。”
    “严格说起来，她现在的嫂子是周清清，我跟陆成就差一张离婚证了。”季雨微笑。
    陆母皱眉：“你铁了心要离婚？”
    “有什么不离婚的理由吗？”季雨好奇。
    陆母不认同：“当然有，阿成为了你连周清清都可以放弃，说明他心里是珍惜你的，女人啊，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被人珍惜不是吗？”
    “我还以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开心呢，”季雨笑了一声，“被一个出轨的男人珍惜，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就像妈你一样，爸到死那天还找小三呢，你真的开心吗？”
    没想到季雨会说到自己头上，陆母顿时脸色铁青，陆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季雨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得不对吗？”季雨笑笑，直接站了起来，“妈，我最后叫您一声妈，以后您就是陆阿姨了，作为最后的礼物，我要跟您说几句真心话，别以为整天慢吞吞的说话走路，动不动就横别人一眼，就是大家夫人的威仪，觉得谁都不会再想起你是酒吧销酒出身了。”
    听到销酒两个字，陆母的脸瞬间青了。
    “苏月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陆娇尖叫。
    季雨红唇轻扬：“教养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没有足够的慈悲心，就别动不动装活菩萨，还有哦，一般人也会以子女的教养去评判做爹妈的教养，你这两个孩子，一个觉得出轨是很正常的事，一个动不动尖叫鸡附身还爱欺负人，其实也间接证明了你真的不怎么样，挺没意思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站住！”陆母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季雨只管走自己的，陆娇继续尖叫：“我妈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季雨充耳不闻，陆娇气急，大步朝她冲去，系统下意识想拦，却在想到什么后停了手。
    下一秒，季雨直接一闪身，抓着陆娇的胳膊给了一个过肩摔。
    砰！
    陆母震惊。
    “那天陆娇没撒谎，我真揍她了。”季雨一脸认真的承认错误。
    陆母：“……”
    仇恨值：40
    第18章 (垂死挣扎)
    季雨离开后没多久, 陆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瞄了一眼手机，一本正经地跟副驾驶的系统说：“我觉得他肯定会凶我。”
    “……那不是肯定的？”系统无语, 把人家妈妈气得险些犯心脏病, 还给了妹妹一个过肩摔，餐厅的地上可没铺地板, 陆娇被摔之后好久没没站起来。
    季雨眨了一下眼睛：“所以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系统顿了顿：“仇恨值降得很快。”
    “嗯。”
    “所以应该是对的。”系统看她一眼，又飞快地转移视线。
    季雨笑了笑, 指尖无意识地敲打方向盘：“跟我合作是不是很辛苦？”
    “为什么会这么问？”系统蹙眉。
    季雨扫了他一眼：“每天跟着提心吊胆, 难道不辛苦？”
    她问完之后系统就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 在她快到苏家时，系统突然道：“我喜欢跟你合作。”
    季雨顿了一下：“真的？”
    “嗯, ”系统抿了抿唇，“等这次任务成功我们就会解除绑定，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到像你这样的任务者。”
    季雨勾唇：“那应该挺难的，毕竟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也不多见了。”
    她本来是随口一说, 结果系统认真思考一下后，居然认同地点了点头：“是的。”
    季雨被他这句‘是的’闹得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明明她现在顶着的, 是苏月清风一般淡淡的脸, 却生生笑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系统瞄了她一眼后, 忍不住脸红了。
    系统竟然也会脸红。季雨看得稀奇：“你这程序做得也太真实了。”
    “我……”系统憋了半晌, 小声说, “我可能中了一种连主系统都检测不到的未知病毒。”
    “什么？”季雨一听有病毒，顿时皱起眉头。
    系统静了一瞬, 眼下的泪痣显得闷闷不乐：“我最近产生了很多不该有的情绪，偶尔还会心跳加快，出现占有欲，就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卑鄙。”
    普通人类季雨看了他一眼：“还有呢？”
    “还有……”系统迟疑一瞬，才抬头看向她，“不想和你分开。”
    季雨愣了愣，半晌回过神后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大声。系统怕她出事，立刻入侵车辆控制系统停到了一边。
    季雨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停下时眼角泛着一点水光，头发也有些乱了，整个人都像被雨打湿过的玫瑰，鲜艳又柔弱。
    系统等她缓过气了才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种症状有点熟悉，”季雨看他一眼，“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跟裴倦思一样的症状而已。”
    “裴倦思？”系统蹙眉，“我是程序，他是人类，我们为什么会有一样的症状？”
    “是啊，为什么呢？”季雨轻声问了一句，就启动车辆继续往前走了。
    这个疑问一直到回到家里，季雨都没有再回答，系统现在作为真实的人出现，回到苏家后只能先回自己的房间，打算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问她。
    季雨回屋后就把调成静音的手机拿了出来，随便扫了眼50多个未接通话，便点开了信息。
    果然是陆成发来的。
    不过是开个车的功夫，他发了将近三十条信息，前面都是在控诉她的不孝、表达对她的失望，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季雨懒得看，直接翻到了最后，就看到他说了句自己绝对不会离婚。
    季雨看得好笑，干脆给他回复：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离婚，我的股权就无法转移了？你可别忘了那是我的婚前财产，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需要你的同意。
    陆成仿佛一直在等她回复，她刚发过去，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季雨实在不想听他叭叭，于是果断挂了电话。
    挂了之后，对方静了三秒，然后才给她回信息，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季雨也能想到他现在有多憋屈。
    陆成：你想用就用吧，百分之七的股权而已，就算你给别人，也不会影响我什么。
    这句话倒是真的，他是一个合格的领头羊，是陆氏当初绝地逢生的关键人物，即便她把股权转让给另一个最大的股东，其他小股东也会拧成一股绳跟陆成站在一起，绝对舍不得这棵摇钱树下台。
    除非他的存在对陆氏是不可磨灭的黑料，那些人才会放弃他。
    季雨轻嗤一声，几乎能猜到他接下来的套路，无非就是死不承认和周清清的关系，然后道歉发通告，一边诚恳悔过，一边发通稿泼她脏水。
    她甚至能想到运营的方向，在他和周清清没有被捉奸在床的前提下，利用社会大众对男人更加包容的心理，以及她拿了他百分之七的股权的事实，来反营销她的咄咄逼人、不知好歹，甚至会给她泼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的脏水，不需要真相，只需要她不完美。
    只要受害者不完美，那施暴者所做的一切，仿佛都会成为被逼无奈。
    只要脏水在苏月这里，陆氏的股价就不会跌，说不定还会升高一些，而陆成也能继续坐稳总裁的位子，哪怕季雨把股权转让给最大的股东，也不能动摇他的地位。
    季雨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脑子飞速转动，觉得不痛不痒地打击他这么久，也是时候来一下狠的了。
    当天晚上，季雨跟苏父他们一起吃饭时，电视上爆出了陆母住院的新闻，陆成憔悴现身医院，无意间提到了陆母和苏月今天的见面。虽然他没说太多，但狗仔也根据他的说法，推断出陆母是苏月气住院的。
    “胡说八道，月月大声说话都不会，怎么可能气得到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苏父不悦地关了电视，“陆家这群人又想耍什么花招，还嫌现在不够丢人吗？”
    “可能是想拖着不离婚吧，”金菲分析，“毕竟月月这里有股权。”
    “他们想不离婚就能不离婚？我明天就让律师去找他们。”苏父冷笑。
    季雨笑笑：“爸，不着急，过两天再说。”
    “万一再有幺蛾子呢？”苏父蹙眉。
    “幺蛾子肯定是会有的，”季雨不太在意，“但只要我们不上当不就好了？”
    苏父抿了抿唇，还是想明天就让律师去协商，但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沉默一瞬还是决定让她自己处理了。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之前的几场较量都集中在网络里，陆成这次把战场放在了电视上，先一步扩大事态的同时，也占据了舆论的高峰，毕竟电视的主要受众要比社交网络用户的平均年龄更大，思想也更为传统。
    在隐晦指出陆母住院跟苏月有关后，大多数人都觉得小两口的事，没必要连累家里长辈，而当陆成公开发表道歉，否决了自己和周清清的关系，并且希望苏月能回家时，不仅是电视受众，就连网络用户也开始动摇起来――
    “我的妈呀，我是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竟然觉得他好可怜。”
    “本来就挺可怜的，又没有实质证据表明他和周清清在一起了，自己妈都住院了，他还没对苏月说一个不字，反而是苏月，靠着陆家得了不少好处，现在还这么咄咄逼人，真是过分了。”
    “同意楼上，苏月确实挺过分的，呜呜我是陆总的颜粉，陆总真的有种颓废的美感，为什么这么有钱的男人还这么帅……”
    “你们真是没救了，竟然因为渣男卖卖惨就替苏月原谅了。”
    乱七八糟的话一大堆，说什么的都有，最后干脆歪了重点，刷起了‘三观跟着五官走’的话题，还有人做了陆成的粉丝后援会账号，靠发陆成的商业采访照吸了一大批粉丝。
    而在偏题的过程中，许多号称是苏月朋友、陆成朋友、周清清朋友的人也突然开始爆料，话里话外都是苏月做家庭主妇有多不尽心，在外面跟多少人暧昧，而在他们的口中，陆成则变成了家庭中忍气吞声的形象。
    事情简直是按照季雨的设想所发展，她对此表示十分失望，甚至觉得不够刺激。然而她不觉得刺激，苏父却被刺激得不轻，就差冲去陆家揍陆成了。
    为了避免苏父的心脏病犯了，季雨只好把计划提前。
    “我之前让你保存的视频，你保存好了吗？”季雨问系统。
    系统想了一下：“是陆成带着周清清去酒店捉奸那次？”
    “不然呢？”季雨失笑。“你最近让我保持了很多爱情电影片段，我得确定一下。”系统认真回答。
    季雨扬眉：“所以你看完这些片段有什么心得吗？”
    系统：“……”男主们陷入爱情的表现，和他最近的状态一模一样，他知道，但是他不说。
    季雨见他不吱声也没强求，只是让他把之前拍摄的那段给点出来，视频中很快传来了陆成的声音――
    “怪不得说不管我和清清的事，原来是外面有人了给自己铺路呢！”
    “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为了回笼资金，你觉得我会娶你？”
    陆成，等死吧。
    第19章 (要你死)
    季雨把视频检查一遍后, 扭头对系统道：“你以酒店工作人员的身份把视频发出去，记得要在匿名区发，最好抹去IP地址, 不要被发现。”
    “这家酒店是陆氏旗下, 以酒店工作人员的身份发帖，会不会引起陆成怀疑？”系统斟酌询问。
    季雨笑笑：“不管是谁发帖, 陆成都会认定是我指使，所以没必要藏着掖着。只要他们查不到发帖的人, 就算怀疑我买通了谁, 也没有直接证据, 再说了, 就算找到是我发帖的证据又怎么样，我走的这步棋, 本来就是要跟他们鱼死网破的。”
    “而且五星级酒店的主要客户都很注重隐私，用陆氏员工的名义发帖，就等于从侧面告诉他们，住在这家酒店随时有暴露重要信息的可能, 那么不仅这家酒店，陆氏其他的酒店也会受到影响。”系统听完她的话，逐渐明白了她的用心。
    季雨闻言奖励地捏了一下他的脸：“狗狗真聪明。”
    系统的脸颊有点泛红, 轻咳一声后低下头：“我现在就发帖。”说完, 便侵入社交账户上著名的八卦区，把这条视频发了出去。
    等他发完后, 季雨便联系了营销公司, 直接把视频推上了热搜。
    这下网上重新炸开了花, 短短半个小时内，有五条关于这件事的词条登上热搜, 社交账户一度陷入瘫痪。
    季雨点开看了一眼，最显眼的一个词条直接是一句嘲讽：看完视频还觉得陆成这种男人帅吗？
    她笑了一声，没点进去也知道里面都在聊什么，再看别的，要么是骂陆成和周清清不要脸、明明一直婚外情却死不承认的，要么就是跟苏月道歉的，季雨刷了好几遍之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于是又跟李总联系一次。
    一个小时后，关于陆氏酒店暴露隐私、酒店安全设施不全、以及酒店内部管理混乱居住体验不佳的词条也上了热搜。
    前面几条热搜只是暴露陆成人品，但对陆氏的影响不算大，但后面几条直指陆氏的管理状况，陆氏的股东们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个都开始给陆成打电话。
    陆成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热搜，也意识到苏月早就准备好了视频，而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爆出来，无非是为了迫使他先进行舆论反击，然后在民意反复倾向他之后，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先逼他亮出底牌，然后拿出视频，不仅摧毁了他先前所做的一切运营，还会让舆论产生被玩弄的愤怒，让他再无反击之力。
    苏月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他留活路。
    手机不停的响，股东、秘书、周清清，每个人都在拼命给他打电话，陆成只觉得脑子都要被吵得炸开了，最后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砰！
    四分五裂，世界安静了。
    闹剧在轰轰烈烈演了将近一个月后，终于在酒店视频曝光后到达了顶峰，网友们被愚弄的愤怒、对渣男渣女的讨伐、以及对苏月的同情和歉意，终于将这场网络对峙推向了陆成无法挽回的地步。
    不用季雨特意准备，网上便开始了抵制陆氏一切产品的运动，以前在陆氏酒店消费过、或者是在陆氏商场购过物的网友，都开始去开□□，已经定了酒店还没去住的则是取消订单，还有一些激进的网友，也不知道从哪弄来陆氏内部联系人的电话，开始给每一个股东打电话，要求陆成辞职。
    在这场征讨声势越来越大时，季雨发了一条社交信息：虽然你单方面说三个月前就已经决定离婚，但就我本人而言，直到现在都收到你方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麻烦请快点陆成。
    发完，她又觉得不尽兴，于是又发了一条艾特周清清的：还有，成功破坏别人家庭，不叫守得云开见月明，你演技不错，可惜太文盲了。
    现在的季雨简直比超一线还红，这两条一发，瞬间又窜上了热搜前二，而且词条名字一个比一个损――
    麻烦陆成快点拟定离婚协议
    周清清文盲
    季雨觉得还不够，又叫人加了一条：失格艺人退出娱乐圈。
    从陆成到周清清，一个都跑不掉。
    这条热搜的效果很好，当天就有几个跟周清清合作的品牌方撤掉了物料，甚至还有当场换代言人的，由于这是周清清一方的重大失误，换人的品牌方不仅赚了一波好感，还得了不少违约金。
    另一方面，苏父也以苏氏的名义不断朝周清清所在的娱乐公司施压，原本送到周清清手上的几个剧本，要么因为苏氏丢掉了，要么是剧方怕被牵连而毁约，即便是之前就定下的项目也跟着黄了。
    眼看着国内市场要待不下去，周清清一方只能拼命公关，试图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然而她之前几次发表的言论，已经消磨掉网友对她的所有信任，不仅吃瓜路人表示对她不理解，就连她的粉丝也出现了大规模的脱粉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场闹剧终于惊动了上层，几个影响力极大的新闻账号都发表了评论，话里话外就差明示封杀缺德艺人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清清只能试图联系国外的娱乐公司和导演，然而当初周清清毅然回国一事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听说了她在国内的丑闻，原本对她还算有好感的娱乐公司也开始犹豫。
    资本轻薄道德，却无法忽略道德所带来的影响，在仔细评估之后，确定一旦和周清清合作，就意味着极大可能丢掉国内市场，于是彻底放弃了她。
    这一场发酵了太久的豪门婚变，在各方有预谋的情况下愈演愈烈，终于到了所有人都无法控制走向的地步。
    相比于陆成和周清清的焦头烂额，季雨相当轻松地去见了陆氏最大的股东。
    股东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来见自己，于是乐呵呵地招待了，先是问一些她和陆成最近的事，再是聊聊陆氏的局面，反而对真正的目的避而不谈。
    季雨也不急，只是顺着他的话聊，直到最后要告辞时也没有提出此行的目的。
    股东见她要走，终于忍不住了：“苏小姐这次来，难道不是想跟我聊聊股权的事？”
    “股权啊，”季雨笑眯眯，“张总如果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
    股东也跟着笑：“苏小姐开个价吧，只要在张某的能力范围内，张某肯定会全盘接收。”
    “全盘接收？”季雨失笑，“张总说笑了，陆氏的发展前途很好，我没想过要卖股权。”股东愣了一下：“不卖？”
    “当然不卖，我只是想跟张总说，下次股东大会记得叫上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都会全力支持，”季雨扬唇，“至于别的，我怕是不能承诺太多了。”
    股权转给最大的股东，确实能保证他在现在的情况里成功挤掉陆成，可陆成做不了总裁，也是陆氏的大股东之一，只要他想，就随时有机会回到巅峰。而季雨要的，是他这辈子都别再想掌控陆氏。
    只要她作为股东出入陆氏，那么陆成就别再想有机会出头。
    她不转让股权，股东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高兴，毕竟平白多得一个助力，谁会不高兴呢？
    在季雨的支持下，股东当即联合其他人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季雨虽然没去现场，但也通过股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加上现在网上风波越演越烈，即便有支持陆成的人，也开始变得动摇。
    陆成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最后的一点体面只能选择主动辞去总裁一职，但依然想继续留在公司。
    “为了公司能正常运营，我愿意在家办公，公司一方就对外宣称我已经离职，等到风头过了之后我再回来，当然，到时候我也不会继续担任总裁，而是从别的职位做起，大家觉得怎么样？”陆成略显疲惫的问。
    他一这么说，其他股东顿时动摇起来。陆成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自然不希望他因为一点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就这么离开，但也不想主动开口引火，于是都面面相觑，等待别人主动答应。
    陆成见一直没人说话，干脆利落地总结：“既然大家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只要他能留下，就不愁没办法东山再起。
    “谁说没意见？”
    温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朝门口看去，只见苏月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到会议桌最前方后勾起唇角：“我也是陆氏股东，拥有陆氏百分之七的股权，你们猜如果陆成留下，我会不会配合你们装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股东：“……”
    “苏月，我留下也是为了公司考虑，现在很多项目都经过我手，我如果贸然离开，对公司肯定有很大影响，这个影响你能负责吗？”陆成没想到她会出现在陆氏的股东大会上，瞬间沉下了脸。
    季雨一脸奇怪：“犯错的不是你吗？为什么要我负责？”
    “你！”陆成被怼得哑口无言。
    “但是陆总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考虑，苏小姐，大局为重啊。”一个支持陆成的股东开口。
    季雨笑得更灿烂了：“好啊，你离职，并表示这辈子不会再回到陆氏，我就答应让陆成留下。”
    “凭什么？”股东忍不住反驳。
    季雨扬眉：“大局为重，你为了陆成牺牲一下怎么了？”
    股东：“……”
    在她怼了股东之后，整个会议室都没人说话了。
    季雨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冷冷淡淡开口：“总之，我的态度就放在这里了，在座的各位应该有许多股权占比还不如我的，既然你们能参与会议，那么我也能，希望以后不管有什么会议，各位都记得能叫上我。”
    “顺便，”季雨轻笑，“让陆成留下的事就不用想了，我别的不能保证，但有一件事还是可以的，那就是陆成在一天，陆氏的股价就掉一天，到时候不如看看大家谁能撑得住好了。”
    “苏月，你不要欺人太甚。”陆成脸色阴沉。
    季雨眼底笑意更深，直接走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我不是欺人太甚，我是要你死呢。”
    第20章 (结局)
    季雨作为股东正式加入陆氏, 且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如果继续用陆成，那她就继续发酵这件事, 到时候损失的是所有人的利益。
    而她是最不怕损失利益的人。
    “反正我之前也没行使过股东权力, 陆氏的股权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大不了赔个干净好了。”季雨施施然留下这一句, 便转身离开了。
    不得不说她完全不在乎陆氏的样子，给了股东们很大的威胁, 偏偏又因为她有权参与公司决策而拿她无可奈何, 加上最大股东在后面推波助澜, 最后陆成只能暂时离职。
    陆成一把辞职信递交董事会, 陆氏的企业账号立刻发布了声明，勉强为陆氏挽回了一点声誉。
    两夫妻已经闹到了这一地步, 婚姻确实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而舆论又都站在季雨这边，每拖上一天就对陆氏产生一天不好的影响，陆成在这种压力下只能快速跟季雨办理离婚手续。
    离婚那天, 季雨特意打扮得美美的，和陆成一起拍了离婚要用的照片。
    “你做得太绝了，苏月, 我真后悔当初娶你。”陆成死死盯着她白皙的脸, 嘴上说着厌恶，却有种恨不起来的感觉。
    季雨平静地和他对视：“你该后悔的是出轨, 我才是该后悔嫁给你的那个人, 陆成, 这么多年的婚姻里，你睁开眼睛就有饭吃, 手边随时有一杯温水，你妈生病，我去照顾，你妹妹闯祸，我去赔不是，我为陆家为你做你这么多，可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陆成看着她的眼睛，蓦地想起昔日种种，他喉结动了动，半晌哑着嗓子道：“如果我不计前嫌，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季雨笑了，“不计前嫌这个词，只有我能用，你作为错误一方是没有资格用的，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个词，陆成，离婚快乐。”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仇恨值：20
    拿到离婚证后，分割的现金和房产很快就到账了，季雨估算一下自己的资产，心情舒畅地发了条社交信息――
    终于离婚了，拿出三百万抽奖，随机选一万粉丝赠现金，考验大家运气的时候来了！
    这条史无前例的金额抽奖，再次引起了社交账户暂时的瘫痪，以至于账户老总都坐不住了，亲自打电话来求她下次有什么活动，麻烦先告诉他一声，他也好做准备，季雨笑呵呵的答应了。
    在季雨和网友狂欢的时候，另一边的周清清就没那么开心了。多个项目都被叫停，面临的巨额赔偿金是她难以承受的量，她在卖了所有房产和车后还差一部分，最后只能找到陆成求助。
    陆成此刻正一脑门子官司，加上知道周清清当初和他在一起是刻意为之后，就对她的感情淡了很多，因此在她找来时十分冷淡。
    “我现在很忙，你先回去等着，我很快就去找你。”他冷淡地想要支走她。
    周清清急了：“阿成，我只是想让你动用一下人脉，帮我接几个项目，网剧综艺我都可以，至少让别人知道我没有真的被封杀，还有商业价值，你打个电话就能做到的事，求求你帮帮我。”
    “你说得容易，万一因为你别人的项目不被播出，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陆成脸色不好。
    周清清愣了一下：“可、可我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自己吧？”陆成冷眼看她，“如果不是你当初处心积虑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你、你还是这么想。”周清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薄情，但没想到他的薄情有一天会落到她身上。
    陆成不喜欢她看自己的眼神，这种委屈的感觉总让他想起以前的苏月，于是皱起眉头道：“行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等风头过了，我会想办法给你要一些资源，以后没什么事就别来找我了。”
    ……他这是要分手的意思了？周清清怔了许久突然回神。
    不行，不能分手，她现在名声已经坏了，国内外的大导都不会再找她演戏，即便以后能翻身，但也不会像之前拿影后时那样辉煌了。
    她已经一无所有，不能连陆太太的位置都捞不到。
    陆成看她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心底不由得再次烦躁，于是冷着脸扭头就往外走，在快走到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我怀孕了。”
    陆成猛地停下脚步。
    “怀孕了？”季雨听到这个消息时很是惊奇，“确定吗？”
    “根据我们买通的陆家佣人描述，是周清清亲口说的，还出具了一张检查报告，报告上写的是怀孕没错，现在周清清已经到陆家老宅养胎了。”系统说完停顿一瞬。
    季雨扬眉：“可是根据剧情提示，她不应该在两个月之后才怀孕吗？”
    “难道我们之前的行为产生蝴蝶效应，使她怀孕提前了？”系统疑惑。
    季雨笑笑：“不可能的，我们干的那些事都是挑拨她和陆成关系的，就算是蝴蝶效应，也该让她怀孕推后才对，总不能陆成一边讨厌她，一边跟她做吧？”
    系统被她大胆的用词臊得脸一红，轻咳一声后道：“是不太符合常理。”
    季雨扫了他一眼：“能查一下她的产检报告吗？”
    “产检报告是由佣人口头描述，我没有见到实体，数据不足无法查证。”系统一字一句回复。
    季雨点了点头：“没关系，你叫佣人盯紧点，看看周清清有没有什么异常。”
    “具体行为大概是？”
    季雨想了一下：“陆家人那么精明，即便她的产检报告是真的，也会再给她检查一次，你让佣人看看周清清的反应，她如果真怀孕了，应该会特别高兴吧。”
    “好的，我知道了。”系统回答完，就直接截断信号给佣人发了消息。
    季雨伸了伸懒腰，正打算出门时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又补充一句：“对了，如果周清清答应产检，但指定医生或者医院的话，就从被她指定的一方再查一下。”
    “好的。”
    系统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跟佣人联系之后，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周清清确实指定了医院，结果依然是怀孕，然后我黑入银行账户，把给周清清做孕检医生三代以内的存款信息都查了，最后查出医生在国外的孙子账户里，三天内被转入了五百万。”系统一字一句的回答。
    季雨啧了一声：“果然如此，看来她真是急了，竟然想到用假怀孕这招来绑住陆成。”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拆穿她吗？”系统好奇。
    季雨耸耸肩：“那多没意思，她既然喜欢演就接着演好了，现在的情况可跟原有剧情不一样，当初的苏月一无所有，但她是身份光鲜的女明星，陆母和陆娇自然更喜欢她，但如今我是苏家唯一继承人，而她是丑闻缠身的艺人。”
    季雨说完轻笑一声：“而且陆成之所以会被迫辞职，说到底还是因为和她的婚外情，这么一个人，最要面子的陆母怎么可能喜欢，她不喜欢，陆娇当然也不会喜欢，这三个女人没一个好惹的，我倒要看看这场好戏会怎么发展。”
    “可是陆家老宅摄像头很少。”系统突然道。
    季雨顿了顿：“什么？”
    “你不是想看她们的好戏吗？陆家老宅摄像头太少，恐怕会有所遗漏，需要我再安装几个吗？”系统一本正经的问。
    季雨愣了半天，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怎么想的，竟然还要去安摄像头？”
    被她这么一调戏，系统的脸又红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
    季雨笑眯眯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可爱，于是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摄像头就不必安了，隔几天给我汇报一下他们家里的情况就好了。”
    “……嗯。”
    季雨想了想，又开始冒坏水了：“还有，试着接触一下陆家的家庭医生，让他提前跟陆成交代一下，为了周清清考虑，这几个月不要有房事，也不要让周清清出门。”
    既然周清清这么喜欢当孕妇，那就一直当好了，她倒要看看陆成不配合，这女人后期怎么凭空把肚子变大。
    系统一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于是立刻答应了。
    系统在答应完后，季雨就没有再说话了，房间里瞬间安静，气氛也逐渐变得奇怪。他偷偷看一眼季雨，只见她神色如常的玩手机，似乎并没有受奇怪氛围的影响。
    ……也许奇怪的不是气氛，而是他。
    被季雨要求看了这么多偶像剧，他现在已经能非常精准地推测出自己的心思了――
    他喜欢季雨，很喜欢。
    一想到这个事实，他由纯数据构成的心脏就会扑通扑通地跳，机体也会跟着发热，整个系统都不受控制了。
    作为冰冷的数据，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可每当对上季雨含笑的眼睛，他又忍不住沉沦。
    ……不行，他必须要控制自己，如果继续失控，等到这个世界结束季雨离开，然后在丰富的现实生活中忘掉他，也忘掉两个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而他则带着以数据构成的心动，在千千万万个小世界中穿梭，除非刷机，否则再无可能忘记。
    那样太惨了，他必须在可以控制的时候，抓紧结束这些不该有的情愫。
    所以从今天开始跟她保持距离吧。
    “狗狗，我要吃葡萄。”季雨突然开口。
    “好。”系统瞬间忘了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的事，剥了一颗葡萄喂到她嘴里。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系统板起脸后退一步，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再继续。
    “啊――”季雨张开嘴。
    系统沉默一瞬，再次拿起了葡萄。
    金菲经过时，能看到的画面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糙汉保镖，正在喂她的宝贝女儿吃东西，画面要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
    她看得差点心梗，赶紧给苏父打了电话。
    季雨被叫到书房谈话时，还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苏父憋着火问。
    季雨顿了顿：“还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是有重新谈恋爱的想法了？”苏父又问。
    “没有啊。”季雨又回答。
    苏父一拍桌子：“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季雨顿了顿：“到底怎么了？”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你跟你那个保镖，是不是现在正在交往！”苏父气得脸都红了，“苏月啊苏月，你怎么总喜欢捡垃圾，之前是陆成，现在又是这个保镖，他都跟你爹我差不多大了，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季雨被他凶得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系统，估计是他们相处的时候被人看见，所以传到了苏父耳朵里。
    弄清楚这一切后，季雨哭笑不得的开口：“没有，我跟保镖大叔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的是别人。”
    系统听说季雨被叫走，正端了两杯茶准备进去看看情况，结果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季雨的这句话。
    她有喜欢的人……是裴倦思吗？系统停下了脚步，突然觉得心脏有点疼。
    书房里，父女的对话还在继续。
    “真的？你真的不喜欢他？”苏父不怎么相信。
    “真的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保镖大叔呢？你要是不相信，就把他辞退吧。”正好她最近也不怎么需要保镖了。
    苏父本来还是不信，但听到她说可以把保镖辞退，顿时信了一些，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了决定：“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要辞退他了啊。”
    “请便。”季雨含笑道。
    她说了请便，苏父当真就随便了，当天晚上就给系统结了工资，客气地请他离开了。
    系统抿着唇看向季雨，看到她对自己眨眨眼后更是郁闷，木着脸接过钱就离开了。
    他一走，苏父和金菲顿时舒心了，又跟季雨说了几句话后便回了房间。季雨见把他们应付过去了，也立刻回了自己的卧室，一进门就看到系统站在屋里，脸上的泪痣看着垂头丧气的，而他的手里，还捏着这个月的工资。
    季雨笑着走过去：“这些钱你打算怎么花？”
    系统一言不发地递过来。
    “给我？”季雨扬眉，“你确定吗？”
    “嗯，我的都给你。”系统垂着眼眸道。
    季雨在听了他这句话后眼底的笑意更深，面上却还是淡淡的：“我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
    系统沉默，似乎不想回答。
    季雨啧了一声：“不会是因为被辞退所以生气吧？这有什么，你作为保镖跟着我有很多不方便，每天晚上还要偷跑进来充电，不如一直待在我脑子里，你觉得呢？”
    系统深深看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季雨随便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来充电吧，我也要休息了。”
    说完，她就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等从浴室出来时，系统还站在原地没动。
    “……丢掉一份工作而已，这么受打击吗？”季雨有些意外。
    系统看向她，半晌突然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季雨顿了顿，看他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听到自己和苏父的对话了。
    她笑了一声：“你觉得是谁？”
    “裴倦思。”系统回答。
    季雨想了一下：“为什么这么以为？”
    “因为你给我取名叫小裴，我就是喜欢他。”系统认真道。
    季雨失笑：“以前都没见你这么想过，怎么没了记忆之后反而笃定了呢？”
    又一次听到她莫名其妙的话，系统突然觉得委屈，半晌才低声道：“你为什么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那怪谁，是你自己选择无记忆模式的。”季雨凉凉地看他一眼。
    系统顿了顿：“什么意思？”
    季雨轻哼一声：“你不是一直跟主系统有联系吗？怎么不去问它？”
    说完，她就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直接倒头就睡。
    系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终于忍不住去找主系统了。
    主系统听到他的问题后，一本正经的用电子音回答：“系统分为两种，一种是天生数据，一种是人类灵魂与数据相结合，后者也分为两种模式，有记忆模式和无记忆模式，该成为哪一种，是由系统自主决定。”
    系统听完一愣：“你的意思是……我是人类灵魂和数据相结合的，而不是纯数据？”
    “系统权限过低，无权过问这个问题。”主系统一字一句的回答。
    系统皱眉：“所以我不仅有人类的灵魂，还是自己选择了无记忆模式，在执行任务时抹掉了自己所有记忆？”
    “系统权限过低，无权过问这个问题。”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天气也逐渐变得阴沉，明明已经快春天了，却一夜间恢复了寒冷。
    季雨盖的是薄被子，睡到一半的时候就蜷了起来，直到身上被盖了厚厚的一层，她的身体才舒展开，然后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睁开眼睛时，系统正坐在床边盯着她发呆，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醒，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季雨的视线从茫然到清醒，最后冷静地问：“你看我干什么？”
    “……我想问你一点事。”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底气不足。
    季雨打个哈欠坐起来：“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无记忆模式？”系统认真的问。
    季雨顿了一下：“你不是回主系统去问了吗？”
    “它说我权限不够，无权查问。”系统老实回答。
    季雨笑了起来：“好巧，我也没有权限告诉你这些。”
    “可是……”
    “与其指望别人告诉你，不如自己想清楚，你觉得呢？”季雨温柔地打断他。
    面对季雨认真的眼神，系统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了。
    系统被辞退之后，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季雨脑子里，大概是知道季雨不可能告诉他真相，他也没有再问，而是像季雨说的那样，自己努力想清楚。
    然而不管他怎么想，都没有半点头绪，自己的记忆一览无余，并没有多余的画面记录。
    在他每天都在烦恼时，季雨继续参与陆氏的公司管理，且在几个项目上做了不错的决策，也算是在公司站住了脚。
    而她在陆氏站得越稳，就意味着陆成重回陆氏的可能性越小。
    陆成对此非常烦躁，而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陆家那三个女人。
    周清清的性格不比苏月，从来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在陆母和陆娇第一次讽刺她时还能憋着火不说话，但时间一久也忍不住跟她们吵起来，而她的嘴皮子一向利索，和陆母吵架几乎没有输过。
    陆母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哪受过小辈的气，每次被周清清气到，就会把陆成叫回来主持公道，她和陆娇一唱一和，周清清也不是吃素的，抽泣痛哭办可怜无一不精通，几个人每次说着说着就会再次吵起来。
    陆成被她们搞得不胜其烦，却还是只能当和事佬，试图把所有人都安抚下来。三个女人也算给他面子，每次他劝上半个小时，她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直到下一次战争爆发再把他叫回来为止。
    然而就是这样半个小时，陆成想起来都十分头疼，甚至每次要回家时，都会在停车场发上一两个小时的呆，再回去调和她们之间的矛盾。
    慢慢地，他不喜欢回陆家老宅了，像许多懦弱的男人一样把矛盾转移到爱人和长辈身上，只要他无视她们的情绪，就可以假装天下太平。
    他不喜欢回家后，周清清开始着急起来，毕竟她还想着趁这段时间真的怀上陆成的孩子。前段时间家庭医生说孕妇要静养，尽可能不要行房，陆成便直接搬去了书房，任由她想尽办法，都没把他劝回来。
    现在好不容易‘月份大了’，她想以已经稳妥为理由和陆成多做几次，好尽快让自己受孕，陆成却不肯回家了，眼看着再过两个月就到了瞒不住的地步，她愈发着急上火了。
    其实她知道，为了防止将来真的事情败露后陆成和她翻脸，她应该讨好陆母和陆娇，逼着陆成先和自己办结婚证，但是人的脾气真是不能控制的，尤其是陆母和陆娇对她已经苛待到过分的地步时，她身为被捧了这么多年的女明星，第一时间只是加倍反击，而不是忍着这口气讨好她们。
    陆母每次被她气得抹眼泪时，都会后悔当初没好好对待苏月，以至于换了这么个母老虎回来，偏偏又因为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只能忍着气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
    在陆家战争全面爆发的时候，季雨的事业做得如火如荼，很快就被邀请参加本市最有名的商业酒会。
    苏父本来想直接带她去的，没想到她也拿到了请柬，当即表示为她骄傲。
    “但是实在没必要拿这么多请柬，我们一家一起去就好了。”苏父笑道。
    季雨想了一下：“我才不想当你和妈的电灯泡，你们两个一起，我再叫个朋友一起好了。”系统最近都闷闷的，带他去散散心也不错。
    “朋友？谁？”经过陆成和保镖两个人后，苏父对她的朋友圈很是警惕。
    季雨笑了：“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朋友，以前的同学，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你现在就可以介绍给我们。”苏父直接道。
    季雨无奈：“人家现在又在国内，怎么介绍啊？”
    苏父一想也是，最后只好不甘心地答应了。
    跟苏父聊过之后，季雨便在脑海中告知了系统一起去参加商业酒会，闷闷不乐了许多天的系统精神一震：“我就是你国外留学的朋友？”
    “这个角色你有信心塑造好吗？”季雨含笑问。
    “当然，我现在就收集一下留学的要素。”系统认真回答。
    季雨没想到他会这么高兴，干脆趁现在有时间，开车去商场给他买了套西装。她挑选好之后，直接给店员报了尺码，然后打包付款带回家，全程没超过二十分钟。
    系统看着她熟练的样子，静了许久后开口：“你对我的尺码很熟悉。”
    “看这么多次，不用量也知道了。”季雨随口回答。
    系统沉默一瞬：“是我成为系统以前看的？”
    “是……”季雨话说到一半，突然眯起眼睛，“你套我话？”
    “没有……”系统略显心虚的回答。
    季雨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直接回了苏家。
    酒会那天，系统换上季雨买的西装，看着镜子中难得穿正装的自己，他只觉得一阵熟悉，这种熟悉不是针对他的外貌，而是感觉。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经常这样穿一样。
    换好行头后，他将头发用发胶固定到头上，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平时因为一颗泪痣稍显无辜的脸瞬间凌厉起来，他又照了照镜子，确定不会给季雨丢人后，才开车带季雨去酒会。
    季雨欣赏地看着这张脸，半晌有点不放心的问：“外人看你的模样，不会还是四十岁吧？”
    “不是，是和你眼中一样的样貌。”系统回答。
    季雨这才放心：“那就行，我可不想带个长相太平庸的男人出门。”
    系统闻言看她一眼，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因为出发时要等苏父他们先离开，所以两人好久才出门，等到了酒会时，酒会已经开始了。
    季雨和系统的出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许多人看到系统的脸后，都流露出许多惊讶。
    季雨余光扫到陆家四口，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这些人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啊？
    陆成看到系统的脸，立刻想起当初自己跟着他们进酒店的事，表情也瞬间变得阴沉，然而他和苏月已经离婚，再无权干涉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便是意识到当初苏月有可能也出轨了，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毕竟他这次能参加酒会，也是靠陆母求其他名媛贵妇才得来的机会，当务之急是拉投资搞关系。
    季雨带着系统走到苏父面前，笑着对他介绍：“爸，妈，这是我朋友裴倦思。”
    系统听到熟悉的名字眼眸微动，片刻后朝苏父点头：“叔叔好，阿姨好。”
    “好好，你好。”金菲忙打招呼。
    苏父看到他一表人才，眼神举止都透着礼貌，顿时生出不少好感：“嗯，月月跟我提过你，有机会一起喝茶。”
    “好的。”
    季雨唇角的笑意更深：“爸，我带他去认识一下别的朋友。”
    “去吧去吧。”苏父说完余光扫到面色不佳的陆成，顿时对眼前的系统更加满意。
    季雨没去猜他这些小心思，直接带着系统去和其他商业人士打招呼去了。她挽着系统的胳膊如沐春风，在一众前辈中游刃有余，同角落里的陆成和周清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场的都是人精，从这次的离婚风波中也看出了苏家大小姐的手段，因此都不愿意得罪她，还有不少人想跟她进行合作。季雨一一应下，同人说话的时候系统像个合格的奢侈品挂件，帮忙端酒杯接名片什么都做，引来在场不少女士的艳羡。
    “苏月的命也太好了吧，之前有陆成，现在又有这么个大帅哥。”
    “帅有什么用，小白脸一个而已。”
    “人家还真不是小白脸，国外的裴氏听说过吗？他可是唯一继承人。”
    “真的啊！”
    听着旁边的阵阵惊呼，周清清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苏月离婚之后还能过这么好，而她却要为了接下来每一天担惊受怕？
    陆娇的表情也不好，她一直看不起的嫂子不仅打击了陆氏，还要继承苏家的家产，现在更是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她真的太嫉妒了。
    至于陆母，更是气得想回家，在她心里，苏月就算跟陆成离婚了，也该是陆成的女人，现在当着他们陆家的面领着一个男人招摇过市，就是丢他们陆家的脸。
    几个女人心思各异，显然都不舒服，季雨懒得看她们，反而在听到那些人对系统的讨论之后，压低了声音问他：“国外的裴氏？我怎么没听说过？”
    “作为新人物出场，肯定是要给自己编一个来历的。”系统认真回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心虚。
    季雨笑笑，没有拆穿他的小心思，带着他继续跟酒会上的人打招呼。
    一通寒暄过后，她把香槟交给系统，自己则慢吞吞地往洗手间去了。刚进入隔间，便听到外头一阵吵闹，接着便是熟悉的声音。
    “这个苏月怎么回事，她都不知道丢人的吗？竟然还敢跑到这里来。”陆母咬牙道。
    紧接着陆娇劝她：“算了妈，她本来就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更何况现在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在意她干什么？”
    “怎么没关系，她这么不知检点，丢的是你哥的人！”陆母怒气冲冲。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周清清突然开口：“陆阿姨，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她丢的是阿成的人？现在好像我才是阿成的女朋友吧？”
    “怎么，有人捡夸还有人捡骂啊？我说的是她，你瞎参合什么？”陆母不悦。
    陆娇赶紧道：“就是，要不是你勾引我哥，我哥也不会跟苏月离婚，更不用从陆氏离职，你个丧门星！”
    “你！”
    陆娇说完似乎没有给周清清反驳的机会，直接扶着陆母离开了。
    周清清气得在外头摔了个什么，地板上传出清脆的响声。
    季雨扯了一下嘴角，便从隔间出去了。
    外头的周清清正在补妆，从镜子里和季雨对视后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变：“你刚才一直在这里？”
    “是啊，怎么了？”季雨反问。
    她的态度越平静，周清清就越觉得自己受了羞辱，一时间忍不住咬牙：“苏月，你有没有教养，谁教你躲在洗手间偷听的？”
    “好像是我先进来的吧？”季雨态度很好的问。
    周清清愤怒：“那你不会吱一声？！”
    “会啊，”季雨眨了一下眼睛，“但是，凭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走。
    快走到门口时，周清清突然道：“不管怎么样，这次还是我赢了。”
    季雨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她。
    “要不了多久，阿成就会娶我，我就是他唯一的陆太太，苏月，你还是输给我了。”周清清一脸得意。
    季雨平静地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所以呢？我该恭喜你吗？”
    “你不用装淡定，你应该很痛苦吧，为陆成付出这么多，他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我，你是不是快嫉妒得发疯了？”周清清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难过。
    然而季雨只是笑笑：“周清清，我做过陆太太。”
    周清清眯起眼睛，似乎不懂她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做过，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恶心，所以不管你现在多想刺激我，没用的，我真的对你除了同情，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季雨扬起唇角，“相信你也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不是逞强，因为你现在算是这个世界上，最知道做陆太太有多苦的人。”
    周清清脚下不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仇恨值：10
    季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走出洗手间后，系统就站在走廊尽头，看到她出来后松一口气，季雨笑笑，抬脚朝他走去。
    “她没欺负你吧？”系统不放心的问。
    季雨：“没有。”
    系统点了点头，继续陪她去应酬。
    苏父他们已经走了，季雨一直到酒会结束才离开。
    酒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地面被雨水浸得有些湿润，系统撑着伞，将季雨半搂在怀里护着，两人慢吞吞地往停车场走。
    快到露天停车场时，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吵闹声，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是陆家那些人。
    陆成大概是喝了酒有些失控，正在歇斯底里地发脾气，陆娇没忍住跟他吵了起来，陆母和周清清一人拉一个，场面又混乱又难堪。
    季雨看了许久，才扭头对系统道：“我突然不想拆穿周清清假怀孕的事了，甚至还想帮她一把。”
    “嗯。”
    “你不问为什么？”季雨扬眉。
    系统想说你做什么都行，但对上她的视线后，话到嘴边又变了：“为什么？”
    “因为烂锅配烂盖，他们活该一辈子绑在一起，互相折磨、永不休止。”季雨缓缓开口。
    系统沉默许久，说了一句‘好’。
    “我还要在周清清真的怀孕后，给陆母用一下你库存里的致病丸。”
    “好。”
    季雨扬起唇角，站在黑色的大伞下半倚着系统看戏，直到陆家人被保安带离，她才对着虚空的某个点不紧不慢道：“你也看到了，负心者被负心，掠夺者被掠夺，欺辱者被欺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报应，该瞑目了。”
    话音未落，仇恨值就变成了5。
    看到刷刷落下的仇恨值，系统心里一空，却又有种要解脱的畅快感。
    季雨回到苏家后，系统再次回到她的脑海中，这一晚的陪伴被季雨用一个谎言结束了后续，苏父他们也不再问起。
    又过了三个月，周清清真的怀孕了，即便怀孕的时间太晚，陆家人已经意识到她上次是假的，但为了已经跌到地心的陆家声誉，以及她肚子里那个陆家唯一的孩子，最终还是妥协把她娶进了门。
    只是被接二连三愚弄的陆成对她再无半点爱意，开始流连酒吧和夜店，甚至在她生产时也没回来看一眼，周清清终于做了陆太太，但伴随这场婚姻而来的，是事业再无出头日，还有与婆婆和婆妹无止境的战争，以及丈夫看不到头的冷漠。
    陆成试图拉投资东山再起，却因为苏氏和陆氏现任总裁的联合阻挠一直没有成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当初他最有拼劲的时候，也是靠了苏月的投资才挽回陆氏，如今没人再为他的天赋买单，他自然也就一蹶不振。
    系统给陆母用了致病丸，七天的有效期内，陆母含泪立了遗嘱，陆娇看到遗嘱内容后，发现连周清清没有出生的孩子都得到了陆氏股权，而她却只有一套别墅和两辆车。
    这个时候的陆娇才突然明白，什么疼爱什么偏心都是假的，真到了最后关头，陆母最爱的还是她的儿子，爱的是可以给她传宗接代的陆成。
    七天后陆母的病被确诊是乌龙，但陆母也已经挽回不了陆娇的心，不论她怎么做，陆娇都只是一味的要钱，彻底绝了和她的母女情分，陆母也极为要强，除了给钱再没别的安抚，母女之间几乎决裂。
    季雨冷眼旁观他们之间相互羞辱、撕扯、诋毁，看着昔日合起伙来欺负苏月的人，如今一个比一个憋屈痛苦，她的内心没有半点波澜。
    而仇恨值也在不知不觉中降到了1，虽然最后的1迟迟没有消失的迹象，但依然给人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还有1了，我们随时会结束合约，开心吗？”季雨笑着问系统。
    系统沉默一瞬：“开心。”
    “这么想跟我分开啊，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点？”季雨故作伤心。
    系统垂眸：“没关系，我们可以在现实中见面。”
    季雨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恢复正常：“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但我大概猜到了，”系统看向她，“我就是裴倦思，对吗？”
    季雨斜了他一眼：“我哪知道，我可没权限告诉你这些。”
    系统闻言笑了，右眼下的泪痣熠熠生辉。
    季雨别开脸，简单收拾一下后便去跟苏父他们一起吃饭去了。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她还是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然后拉着苏父和金菲小酌。
    “月月今天是不是也太乖了？我得跟你喝一个。”苏父心情不错道。
    金菲嗔怪地看他一眼：“月月酒量不怎么好，你悠着点。”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倒了三杯红酒。
    季雨笑着跟他们干杯，一边喝一边聊天，家庭氛围温暖又融洽。
    苏父喝了很多酒，喝到最后的时候头都要抬不起来了，金菲又忙着和佣人一起打扫，只能拜托季雨扶苏父进屋。
    季雨应了一声，便半扶着苏父往楼上去了。
    因为喝了酒，两个人都有些站不稳，短短一段楼梯足足用了十分钟才走完，等把苏父扶到卧室时，季雨已经是一身的汗。
    “爸，你去床上睡吧。”季雨提醒。
    苏父嘴里嘟囔一句。
    季雨没听清，又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谢谢你……我的女儿。”苏父的声音稍微清晰了点。
    季雨愣了一下，一抬头对上他有些浑浊的眼睛。
    “谢谢你能回到我和妈妈的身边。”苏父轻笑，眼底是毫无掩饰的父爱。
    季雨与他对视许久，才轻快地笑起来：“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苏父摇了摇头，半晌缓缓道：“但光回来还不够，还要放下仇恨，要健康、快乐才行。陆家那些人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爸爸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好吗？”
    季雨愣了一瞬，眼角也有些泛热。
    “只剩下1的仇恨了，他为什么还能看出来？”系统好奇。
    “因为这就是父爱啊，”季雨说完，接着话锋一转，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听见没有，尽快放下仇恨，我已经在这个世界够久了，希望你赶紧放我离开OK？”
    话音未落，仇恨值的页面突然从1跳到了0，下一秒空间凝固，一瞬间化作万千光点碎片，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系统面色平静地站在季雨面前，虽然还是同一张脸，但气场却强大许多。
    “都想起来了？裴倦思。”季雨神色冷淡地问。
    系统……不，裴倦思眼眸微动，片刻后握住了她的手：“我很想你，小雨。”
    “别，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熟。”季雨说完，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她本来还想说点别的去刺激他，没想到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便彻底陷入了昏睡。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睫毛颤了一下，半晌别开脸。
    裴倦思垂下眼眸，主动与她十指相扣，无声且卑微地去讨好她，然而季雨不为所动，只是任由他牵着手，没有像跳离小说世界时那样抽出自己的手。
    “分手是因为……”裴倦思声音有些干涩，“我对你的占有欲越来越强，我怕会伤害到你，而且，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季雨眉眼微动，半晌扫了他一眼：“那现在呢？”
    “占有欲还是很强，想现在就把你带回家，然后再也不放你出来。”裴倦思一如既往的坦诚。
    季雨嘲讽：“现在就不怕伤害到我了？”
    裴倦思顿了顿：“不怕。”
    “为什么？”季雨扬眉。
    裴倦思看向她：“因为如果你不愿意，根本不会在别墅陪我七年。”
    以她在小说世界的种种表现来看，她从来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之所以愿意陪他这么久，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是心甘情愿的，是想跟他在一起的。
    而之所以想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他。
    主系统的世界里，不管是任务者还是系统，任务一旦失败就只有死亡，她要多喜欢他，才会放弃现实中的一切跑去和他绑定。
    一想到这里，裴倦思便更加沉默，且更用力地握紧了季雨的手。
    “你能嫁给我吗？”他问。
    季雨本来还板着脸，和他对视太久后就没忍住笑了：“之前还要跟我分手，现在就求婚，不合适吧？”
    “你不答应？”裴倦思突然忐忑，“你还想和我分手是吗？”
    外人眼里，家财万贯的裴倦思才该是强势的一方，然而事实上他们所有的相处中，季雨才永远是主导关系的人。
    也正式因为他一直被动，才会试图用所有办法去绑住季雨，然而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时，又能忍着痛苦放她走。
    他爱她，毋庸置疑。
    季雨定定地看着裴倦思，半晌才勾起唇角：“这个时候，你该吻我了。”
    裴倦思顿了顿，意识到什么后泪痣突然生动，他不再有精力想别的，直接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意外不会延长情绪，却让爱人更会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