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美雌他里外不一》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高冷美雌他里外不一[虫族] 作者:裘小六 文案: 属性:前期纯情后期黑化帅攻×高冷前傲后被驯服美雌] 高亮! 非传统虫族文,主攻,追攻火葬场,不喜快逃!] 程序员帅哥傅晨光穿越了——一只低等级E的雄虫,他封闭,他社恐,没想到却被选为了《雌君选拔大赛》的E级评委,意味着选秀结束,节目组将会按名次给他分配一个雌君! 要他娶雌君,不可能。打算混水摸鱼,偷偷修电脑搞程序存钱跑路,没想到—— 因“厌雄情绪”而被告上法庭的少将军雌斐麟遭受停职查看处理,被迫参加选秀, 傅晨光不仅接手这只拒雄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还因意外和虫为事件,要和他住一起。 **你以为的斐麟:拥有原地即出道的顶级无代餐颜值,唱歌跳舞双废,舞台评定倒数第一,归位E小组学员,啥啥不会的笨蛋美雌。 **实际上的他:参加选秀只是为了掩盖军队弥漫风波,暗中卧底,揪出反派,直捣老巢 ,全场最终大boss。 **你以为的斐麟:傲慢,高冷,无礼,淡漠,对你的帮助无动于衷,不屑一顾,口口声声说别靠近他,会变得不幸。 **实际上的他:碰上一只热心肠的雄虫,目前有点难甩开,但是相处下来,感觉还不错,嗯,精神力很给力。 * *你以为的斐麟:肤白,清冷,礼貌,疏离,浑身上下,生虫勿近。 **实际上的他:腰窝处偷偷纹着惊艳纹身,巨辣!!! **你以为的斐麟:那个方面被动,忸怩,高冷,莫挨老子jpg. * *结果:。。小斐,你 太主动了。 [二]*傅晨光虽然等级低脾气好,有礼貌,阳光,但在脾气爆戾的雄虫简称小天使,可他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爱他爱得要死的斐麟竟然把他当垃圾一样抛弃,离婚连眼睛眨都没眨。 升级黑化之后的傅晨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斐麟,游刃有余地捏起他的下巴:“想逃?利用我?” 本文又名:《老婆就要好好养》 《我以为老婆不爱我,实际上你懂的》 《这只美雌他只是比较慢热》 避雷指南: *1.1 *有生蛋 *私设多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星际 甜文 一句话简介:老婆就要好好养 立意:努力生活 第01章 雌君选拔? 今天是傅晨光穿到虫族世界的第二个月,他已经能基本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生存规律,好在还是一只雄虫,虽然是十分不起眼的E等级,仅仅是依靠虫族对雄虫的珍惜和保护政策,按照最低标准划线,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还能节余一大笔星币。 今天同样是他宅在原主家里的第25天,是的,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本就社恐的他,多多少少对虫族最大冲浪网站——星网,每天不断刷新冒出的离奇,诡异,畸形事件耳濡目染,大量的今日星网头条自动弹出,已经足以让傅晨光感到害怕。 #今星区郊外区发现一雌奴尸体,身上严重鞭伤# #今日一雌虫被雄虫当街指头痛骂# #《雌君选拔大赛》即将开播# ...... 这是一个雄少雌多的社会,数量稀少的雄虫对整个虫族的繁衍生息有不可消磨的巨大作用,因此他们在社会方方面面享受许多特权,无论是像傅晨光这样的单身雄虫,照样可以天天在家躺平,靠着补贴混吃混喝,更不用说那些已婚雄虫,所纳雌君名下财产全归为雄主所有,不需要工作,还能纳无上限数量的雌奴。 尽管雄虫的行为很让一些雌虫很不满意,但不可否认的是,雌虫天生就需要雄虫的精神力抚、慰,如若不能定期,规律,雌虫就会发生精神紊乱,重则引发其他更严重的症状,所以,在很多事情的舆论上,都会偏袒于雄虫。 “嘀嘟—嘀嘟—”展开的笔记本电脑任务栏淘淘页面响了起来,傅晨光把烤好的焦黄面包片半咬在嘴里,点开自己的服务页面,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傅晨光现在虽然不缺钱,但本能的求生欲驱使他自力更生,他的本职是程序员,才两个月,他就已经混成了10多万虫关注的星网电脑程序维修师,每天都能进账不少钱。 id下方星网金牌认证,包修包好,不修好退两倍星币!服务态度热情! 他特意隐藏了星网雌雄性别的显示,生怕这个总那么敏感的话题阻挡了他的财路。 傅晨光看了一眼发来消息的网友,名称就单一个字:鹿 鹿:半个小时之内能修好电脑驱动硬盘出故障问题吗? 傅晨光修长分明的手指在键盘灵活快速地回复了他, 晨雾的太阳:亲,完全可以,请麻烦您把电脑共享操作邀请码发送给我哟~这边保证不出半小时给您搞定问题哦! 对面很快就发来了消息, 鹿:hdghasgfwegfjeaf33##726874r 傅晨光点进去之后,凭借大学时期和工作之后的丰富操作经验,他利用自创的系统,很快远程控制了鹿的电脑页面,傅晨光都能完全看到,光是看到页面上安装的与众不同的军用软件,虽然对方已经把图标隐藏起来,但傅晨光大概能够猜出这是一只军雌。 所以,问题貌似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军用电脑的驱动操纵盘遭到严重损坏,傅晨光把底盘全都人工检测了一遍,得出一个结果:电脑被有意的黑客入侵了,只是没到完全被黑的程度。顺着痕迹翻到黑客iP地址,高达十多次变换,傅晨光意识到这不只是平常过家家的问题,重新给鹿发了提示, 晨雾的太阳:亲,您这个问题非常严重,黑客入侵,恐怕半小时内处理不全,如不及时处理,可能需要销毁电脑所有数据,重新格式化。 傅晨光把剩下的面包片夹着花生酱全部吃光之后,都没等来鹿的消息,邀请操作码开启的远程控制权限有限,傅晨光只好作罢,先把鹿的页面移动到了待解决页面,在下一个订单没来之前,他打开了星网主页面, 今天的头条新闻好像很不一样, #军雌少将斐麟公共场合发表诋毁雄虫言论# #年轻少将斐麟疑似反抗虫族社会制度?# #负责保护国家的军雌竟然有厌雄思想?# #虫族高级法院院长现身说法# 大概浏览了几眼,傅晨光就点了进去,有人反抗,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用吧,不过按照畸形社会的评判,大概这位少将之后的生活不会那么好过, 一点进去就是一个视频的自动播放,穿着纯黑色军装的军雌出乎意外的漂亮,整个人在半黑暗的环境里散着白光,尽管夜色模糊,但还是遮挡不住精致五官,视频放到这里,傅晨光就开始察觉到奇怪, 这位年轻少将不可能明晃晃地在大街边的酒吧随随便便买酒喝,至少虫族军规是明令禁止的,再者,虫族总法令规定雌虫不能半夜饮酒,因为怕误伤路上的羸弱雄虫,虽然这规定听起来很扯,但事实就是如此, 傅晨光猜测年轻少将可能是被别的虫蛊惑了或者是下了药,不然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继续往后看,视频中,这位少将开口和酒吧吧主说了几句话,视频拍摄兼制作者就在此刻做出了字幕,并放出来声音, 傅晨光特意关掉了在一旁启动的除湿器,排除外界干扰,仔细听起来,放出的声音“滚!恶心的雄虫!只会吸血的败类!” 的确是对全体雄虫的谩骂,但再仔细一听,声音的波动和震磁都有明显的机械线条,根本不是喉带发出的声线,这个少将百分之九九就是被有心陷害的, 傅晨光虽然不认识这只虫,但他非常悲愤,不管是出于对所有雌虫的同情,还是其他,傅晨光切换自己的星网小号,疯狂打字,把他脑子里的分析用键盘一字字敲出来,再艾特上话题,发了出去,为这位不相识的雌虫辩解。 这条星博一发出去,没有石沉大海,反倒有了很多评论,还被顶上了几乎置顶的位置,傅晨光有点高兴,但一点开评论,全都是, “这又是哪只没有接受过基础教育的雌虫,跑出来撒泼,信不信我抽你五百鞭子!” “奶奶的,我这就就叫兄弟把你的ip地址扒出来,带上好几个兄弟一起让你爽歪歪啊!?” “又是无脑的雌虫?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强?没有精神力抚\慰,还不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tian鞋?别自作清高了!” “依我看,就该多抽点鞭子,不然这些雌虫脑子都被水淹了。” 。。。向下翻着这些雄虫越来越露、骨的言论,傅晨光更气了,他的小号没有实名认证,因此没有办法辨别雌雄,可就是恰好,星网上冲浪的雌虫都不敢认证,也不敢发表言论,毕竟曾经真的有雌虫被扒出地址,因针对性的言论在现实中遭到了雄虫的报复。 傅晨光拍桌,“这些虫就是饭吃得太饱了!” ---居然这么快就公布了现场法院直播,傅晨光点了进去, 一身全黑军服,毫无褶皱,平直得不像话,左右肩几乎挂满肩章,事情没爆出多久,斐麟就被雄虫协会联名告上了法庭,他面目平静,眼色毫无任何波动, 雄虫协会会长名叫罗伯,大腹便便,油光满面,口中言语激扬,晶莹剔透的口水飞溅到空中, “长官!您看看这!一只A级别的少将竟敢在公共场合当众发表谩骂雄虫的言论,论身份和地位,斐麟接受的基础教育都十分扎实,却有如此反社会的想法,长官啊,这对我们雄虫很危险啊!” 法槌一声令下,主持大局的法官是一只S级雄虫,对于这样的诉案,只要证据确凿,无需过问被告人意见,可以直接按照法令判决即可,“被告斐麟,你已经违反了虫族第2031条法规,按照规定,名下所有财产归雄虫协会所有,后续将按程序,等级高低,瓜分给虫族全体雄虫,本诉案结果综上所诉。” 罗伯还不甘心,他一心要搞垮这只高傲的雌虫,怎么可能就这样乖乖放过他,于是他向法官请求补充,“雄虫协会全体要求加重被告斐麟的惩罚,加入《雌军选拔大赛》的录制。” 听到这个,法官都明显地怔愣了一下,在场的观众也躲不过,就连一直毫无波澜的斐麟也转动了头,他眼睛瞳孔发大,带着增怒瞪着罗伯,出声反驳道,“法官,我请求驳回这一请求,原因是罗伯先生曾经对我有疯狂的追求,被我拒绝,他有陷害我的动机。”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斐麟是一只高等级的雌虫,同时是少将身份,战功累累,身兼多职,光是工资,这辈子都花不光,的确是一只十分优质的对象,但法官无动于衷,反问他,“你有充足的证据吗?” 斐麟没有再说话,只是摇摇头,只能等待接下来的审判和决定。 傅晨光没听说过这个节目,他退出直播页面,在星网上搜索, 《雌君选拔大赛》是由雄虫协会和虫族雄虫援助中心联合推出的一档专门愉悦雄虫,减轻雄虫压力,旨在改变社会焦虑现状和促进虫族社会向前发展的一档大型综艺,内容丰富多彩,自去年播出后,大受欢迎, 傅晨光震惊!! 第02章 高岭之花下神坛 凭借本能对外界环境的感知,傅晨光就知道这个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节目,他退出页面,重新点进直播页面,打开弹幕框,气愤地打下:我双手双脚表示反对,让一个少将去参加这种娱乐性节目,那还有谁来保护家园? 刚一按下点击键,网页就弹出无法发送的警告:您所发送内容涉及敏感话题,无法发送! 傅晨光抓起丢在一旁的白色体恤,给自己套上,看着满页面的弹幕,他无语地tui了, “罗伯牛逼啊!居然能让斐麟这支高岭之花参加节目录制,简直造福社会全雄虫啊!真不愧是协会会长!” “老子早就看腻了那些低等级又无脑的雌虫,想看看高等级又漂亮的斐麟跳舞,se,se表情!” “求求今年节目录制抽中我来当评委吧,期待期待刺激。” 眼不见心不烦,傅晨光关闭弹幕,继续看向法院的直播结果, 斐麟突然从座椅上站起来,摄像机不断拉近,对准那张及其漂亮的脸,眼神坚定,冷漠的嘴角说话幅度不大,“法官,我身为虫族军雌,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信仰上,都不能去参加这种节目,有辱军规和国家。” 法官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犹豫,正想开口,直接被控诉席一边的雄虫协会会长抢了话语权,罗伯满脸自信,一掌拍到木桌上,震响庭内,大声地朝斐麟呵斥: “你这是在胡言乱语,参加节目就是委屈你,侮辱你了?你这就在变相地厌雄!没了我们雄虫,这个社会还能维系下去吗?” 傅晨光深深地叹了气,不管说什么,都会被这个罗伯把话题带歪,意思就是,逼着英雄好汉上梁山,如果斐麟不去参加这个节目,就会把“厌雄”罪名坐实了。 一边是骂骂咧咧地雄虫协会会长,斐麟没再说话,挺直地站在被告席,挑不出一丝错误的站姿,彰显军雌的优越气质,但尽管再怎么镇定,律师席位空置,军队是不会插手这类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原则只有:错误自己承担。 面对激烈对峙的局面,几位法官难堪地面面相觑,经过简单不过地讨论后,最后定夺, “斐麟,本院再次重新申明你已经违反了虫族第2031条法规,按照规定,名下所有财产归雄虫协会所有,后续将按程序,等级高低,瓜分给虫族全体雄虫,外加按照规定参与《雌君选拔大赛》录制,本诉案结果不可驳回。” 直播页面突然卡顿,镜头最后停滞在罗伯那张得意忘形地歪嘴笑之后自动关闭了,傅晨光恍惚一下,心里默默地为这位少将悲哀了几秒之后,重新切回自己的星网大号,查看有没有其他的维修订单,鹿依旧没有回复他,竟然也没有其他订单, 傅晨光猜想可能大家都跑去星网冲浪吃瓜去了吧,看了看日期,也有25天没出门了,冰箱里的食物和储存的日用品在肥宅快乐日子不知不觉用完了,他关闭电脑,起身,简单整理后,出发去到离家不远的大型超市。 站在入口处的较矮小亚雌热情地朝客人打招呼,“欢迎光临,亲爱的雄虫客人,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这个超市傅晨光来过几次,第一次懵懵懂懂,拒绝了亚雌的带领,结果走到了雌虫购物区域,他很奇怪,一走进去,周围的客人,面面相觑之后慌忙离开了,仅剩下他一个人,被引导人员带出后,才知道是雌雄分区购物的。 “不用了,谢谢!”傅晨光婉谢,径直熟练走到楼梯处,拐角进了二楼分区,购物架上方巨大的led屏幕正播放这日午报,巨大的声音和周围熙熙攘攘的讨论声涌杂在一起, “今日,任职虫族总部的少将斐麟因在公开场合公然谩骂雄虫,已触犯法规中关于言论不当以及侮辱雄虫的规定,疑有故意挑起厌雄情绪事端嫌疑,现军方已对斐麟做出相关处分,并做出停职斐麟六个月的处理,并对大众作出承诺,期间将由阿列尔少将暂代总领陆军战队。” 傅晨光边听边走到摆列着精神力收集用品的货架,包装多种多样,花花绿绿的货物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其实不只是雌虫会有生理限制,雄虫也有, 但只是精神力需要规律性释放这一个较简单的问题,已婚雄虫可以有伴侣帮忙解决,但像傅晨光这样的单身雄虫经常为精神力泛滥的问题头疼,傅晨光屯了好多,他可不想呆在充溢精神力的房间工作。 货架的对面占了两只相约来购物的雄虫,大声说笑且谈论着关于今天的话题, “《雌君选拔大赛》终于要开播了,我已经蹲了大半年了。” “对对,小道消息,雄协和主办星网明天就要官宣了,而且,今天那个斐麟少将不是被迫参赛了吗?肯定要开了啊!” “你这不是废话,罗伯这协会会长当得真是给力,牛逼,我早就看我们家的几个雌奴不顺眼了,要看到节目里哪个好看的雌虫,我就勾搭去。” “唉!你别说去年的赛制一点都不刺激,听说今年改赛制了,环节比赛输的雌虫,要被当众鞭打呢,比去年厉害多了,我都要先流口水了。” “我也觉得!而且去年的雌虫选手都是C级以下的,没有什么突出的选手,今年有A,B级,还有那个漂亮得要死的斐麟,被鞭打的样子得多迷人啊!” 遵守现代社会自由,平等,博爱进步观念的傅晨光实在听不下去了,本来想继续挑选其他品牌,现在转身走到了另外一个货架,本想落个耳根清净,结果又听到, 站在货架旁边的雄虫顿住脚步,看着手中的手机,“牛逼啊!赛制又改了,今年的雌赛赛制又改动了,六个评委都是抽签,也就是说,每只雄虫都有机会,我爱死雄协了。” “别高兴得太早,万一只不过是黑幕,去年的评委都是A级以上,自己享福得要死,一点都不公平。” “不会,今年有网上监管得,每个等级的雄虫都有公平的抽选机会,今晚期待一波哈哈。” 傅晨光抿着嘴唇,面色凝重,他呆不下去了,快速按照清单拿了货品,提前结束了本想精挑细选的购物之旅。 回到家,简单吃完晚餐,傅晨光心里还惦记着网友鹿的未完成修理订单,所以打开了电脑,登录大号,消息栏里显示鹿发过来的消息。 鹿:还有办法修复吗? 晨雾的太阳:久等了,亲!有的,需要您配合再发一遍电脑共享操作盘邀请链接。 鹿:能不能帮我复盘黑客的侵入路径?电脑可以不用修复,cbgjuwgcfyuwdcjhbsd邀请码。 傅晨光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要求,考虑到对方是一名军雌,也许会涉及重要机密,可能对他来说很重要,于是, 晨雾的太阳:亲,可以的!我尽量在半个小时之内弄好,请您稍等一下! 傅晨光已经操控了鹿的电脑,先是点进了电脑主页板,内部存在的文件和早上相比又亏损了不少,看来黑客一直都在入侵,傅晨光输入一段程序码,直接打开了电脑近几天的使用痕迹,可以看出黑客把鹿的所有文件夹全都复存了一遍,包括所有文字类,音频类,图像所有加密文件全都被解码了。 虽然如此,傅晨光再次点进去,鹿的电脑要求他实名认证,傅晨光确认安全后,打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号码认证, 傅晨光拖动鼠标,鹿的电脑承载量极大,文件夹被挤压化,密密麻麻,他拉了一下电脑椅,朝前伸长脖颈,眼睛离电脑屏幕很近,将近半个小时的人工检测和整理后,傅晨光把侵入行径写成文档,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把文件给鹿发了过去。 晨雾的太阳:fchujdgfusldhfcjkdhf,亲,已经处理好了,您可以查看一下,是否满意? 鹿:对方向您转账10000星币,我很满意,谢谢。 傅晨光看着自动到账的一万星币,赶紧给这位钱多的鹿大佬推回了多余的星币数额, 晨雾的太阳:向对方转账5000星币(亲,5000星币就够了!欢迎下次光临!) 白色浴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斐麟甩了甩半湿的头发,小水珠飞溅到桌面上,电脑已经几乎快废掉了,但它本质上还是个及其敏感的军用电脑,页面上展示着危险信号,应该是那个电脑维修师的个虫信息, 斐麟手肘半撑着下巴,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鼠标,上下翻动,嘴里喃动:“傅晨光,等级E,性别雄。。。"还没念完,就已经把晨雾的太阳移进了黑名单。 傅晨光想看看鹿有没有领钱,但是电脑页面显示, 对方已把你拉入黑名单,无法进行转账交易。 为什么?正在傅晨光思索到底哪里没有服务好这个网友鹿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喂?请问您是傅晨光先生吗?恭喜您!已经成功被雄虫协会选为了《雌君选秀大赛》的E级评委!” 傅晨光没来得及反应,反射性拒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有加入过雄虫协会?” 第03章 凶巴巴,恶狠狠 雄虫协会工作会员耐心地和傅晨光解释,“亲爱的傅先生,是这样的,每一只雄虫都是自动被编入协会名单的,所以抽选结果没有办法改动呢。” 傅晨光回想脑海里听过的那些下滥低俗的话语,还是执拗争取不去,“我可以把机会让给别的虫,总之,我没办法去。” 负责通知的会员哪里知道还有雄虫会拒绝这样美滋滋的差事,“不好意思,傅先生,抽选名单已经公示在雄虫协会官网,我只是负责通知的哈,具体别的事项您可以去官网查查解决办法哈!” “什么?”傅晨光还想继续刨根问底,“嘟嘟嘟——”对方已经甩手挂断了电话。 傅晨光抓狂地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自从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必要的接触,他已经尽量减少社交,一想到要深入这个虫族社会,他就要崩溃了,“真是水逆,怕什么来什么。” ———— “噔噔蹬!!!”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敲门声,傅晨光起身,走到门口,对准可视孔,两个穿着相同图案外衣的高大雌虫正站在自己家的门口,他没打算开,清了清嗓子,“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雌虫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他们的协会工作证,对准可视孔,“您好,我们是雄虫协会的工作虫员,按照协会程序,今天带您去熟悉《雌君选秀大赛》的录制流程。” 傅晨光就这样一脸不情愿地出现在了所谓的录制现场, “傅先生,麻烦抬一下手哦,我帮您量一下尺寸,节目组需要为您制作合身的服装,麻烦了。”矮小的亚雌站在蓝色的塑料小板凳上,颤颤巍巍,才勉勉强强地够到傅晨光, 尽管傅晨光现在心里非常不舒服,但也不能随便把气撒别人身上,十分配合地抬手,转圈。 “傅先生,这个是您的专属麦,上面贴有您的名字,您发言的时候需要按动旁边这个蓝色的小点,节目组才能收录到您的声音。”工作虫员非常尽职尽责地给他介绍,傅晨光一路上不停地点头, 几个西装革履,但大腹便便,肥胖臃肿的雄虫迈着大步走进了后台,旁边几只雌虫点头哈腰地围着他们转,顾晨光用膝盖想,都能知道是协会的那几大巨头,仔细一看,发现中间的发顶最稀疏的正是会长罗伯,他们边四处转转,打着“巡查工作”的名头,边侃侃大谈, “所有工作都安排好没有,都带那几只雄虫评委熟悉了没,告诉他们要怎么做了吗?” 虽然是雄虫协会,但工作的大部分是雇佣而来的雌虫或亚雌,"罗伯先生,是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罗伯大笑起来,放肆且猥琐的声音放大到整个后台室,明明周围都是雌虫,他却大胆挑、逗:“给我告诉那些毛猴小评委们,拿鞭子抽的时候可不要手软啊!哈哈哈!” 傅晨光深深无语了,正在给他介绍流程的亚雌手哆嗦了一下,负责控制光影版面的雌虫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默默不语,本来吵闹的声音渐渐沉默,工作室突然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站在旁边的工作组长察觉到气氛的尴尬,站出来迎合,“罗会长,你说得对啊,谁不听话,比赛输的,咱就得按流程赏一顿鞭子才行,不然以后这些雌虫怎么能服侍好自己的雄主呢!” 看到罗伯十分赞同且满意地点了点头,"哦,对了,最重要的雌虫精神力定期抑制植入片开始弄了吗?“ ” 站在一旁的助手邀功献媚地立马报告,“会长,这个项目现在正在另一边弄,不过进行地雌虫选手较多,可能会比较久。” 存在感极强的罗伯突然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傅晨光刻意地偏转了脸,“不好意思,工作老师,我先出去上个厕所。" 听到傅晨光这么一说,负责介绍地雌虫好像很是惊喜,“没事,傅先生,你先去吧。” 傅晨光扬起长腿,快速走出令人窒息的工作后台,转转悠悠地来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身心疲惫地半倚靠在墙边,赶紧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登陆上雄虫协会官网,打算再试图挣扎, --“阿——恩——”几声压抑的申今声突然灌进自己的耳朵,傅晨光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源头追溯过去,最后锁定在全透明的玻璃墙上,透过,可以很清晰地看到: 斐麟半侧着脸,狭长并逐渐开大的眼尾半眯着,薄度适中,弧度流畅的唇峰紧抿,白得反光的上半身赤果着,半伏在台上疼得一抽一抽地往前俯动, 两名协会工作虫带着手套,一只虫用透着青筋的半臂按压着斐麟,他不得不弓着上身,后背延续下去的脊梁有断断续续凸起的小骨节,另一只虫手上拿着钢铁制的手术刀,靠近光滑的背,慢慢沿着某个缝沿切开,竟然在肉,身生挖出一个浅洞,红色的鲜血流淌,滴落下来,医虫不管不顾地用钳子夹起雌虫精神力定期植入片放进去,再粗略缝合起来, “下一个!” 这也算是半个小手术了,没有消毒,没有麻药,回去之后伤口肯定会感染,发炎啊,搞不好还会引发别的病,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割过阑尾的傅晨光不禁把面面俱到的手术安排和眼前的做对比, 斐麟背过手拉起褪到腰间的白衬衫,被背后没有擦干净的血晕染成刺眼的花,他不经意地转过脸,突然看到了站在正对面不远处的傅晨光,修长白皙的手指停顿在扣扣子的动作上,抬眼扫射过去,脸上本不就因疼痛而不悦的表情转变为不善,面对“偷窥”他虫且不知羞、耻的变,态雄虫。 不小心目睹了半个过程的傅晨光被斐麟这一记可以称得上是“凶巴巴,恶狠狠”的眼神回过神来,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虚地掏出手机,转过身去,详装镇定地装作打电话的路人,用眼角的余光扫见斐麟拿走背包走之后,愣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看着官网重新发送过来的拒绝消息,傅晨光自认倒霉,本想逃离后台,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还被别人当成了猥琐的偷窥狂,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 那之后傅晨光就在家待了几天,他一如既往地打开电脑,查看有没有维修电脑的订单,自动弹出的头条,《雌君选秀大赛》将于明日正式开播!雄虫协会已确定档期!夸张放大,占据几乎整个版面,让人无法忽略,而且还和自己有关系,傅晨光移动鼠标,点击, “真真的要播了!!已经有虫拍到了斐麟去接受定期精神力芯片安插的路透图了!”【图片】【图片】 “不要总把焦点放斐麟身上好吗?站在后面的几只亚雌看起来也很不错啊。” “定期精神力安插?听说那玩意弄起来很疼,这帮雌虫为了点节目参与钱真是拼啊。” 傅晨光复制,搜索定期精神力芯片安插,家里就他一个人,平时爱好自言自语,“定期精神力安插最持久可以维持十五天,如若到期,雌虫必须到医疗指定地点及时接受芯片置换,否则出现精神力紊乱或暴动问题需要接受不同程度的拘留处罚。” 重点不是自己明天就要去录制节目了,傅晨光穿越之前不过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码农,平时完全没接触过这类东西,莫名开始紧张起来,而且虫族社会的节目会是什么样子? 傅晨光按照自己的E等级,坐在了评委席的犄角旮旯,角落里,观众席全部灭掉灯光,柱状亮光随着节奏和鼓点集中发散到舞台上,舞台上的亚雌白皙瘦弱,脖颈上一条精致黑色项圈,上半身黑色漏洞渔网,下半身紧身皮裤,身材线条无一遗漏地勾勒出来,热情的歌曲已震动耳膜的音量大波动,亚雌半扑到舞台地板,扭动下摆的腰肢,翘臀挺在空中, 坐在旁边的是一只D级雄虫,性格很是热情,弯腰凑近傅晨光,和他讨论,“这只亚雌也太辣了,我等下要给他打A级,你打多少?” 傅晨光悄悄抬手,用纸巾摸了摸额角留下的冷汗,刚一抬头,台上的亚雌给所有评委抛了一圈充满暧昧的眼神,最后十分明显地停留在傅晨光这里,涂满厚重眼影的右眼来了个wink。 旁边的兄弟激动地抓着傅晨光的右手,激动地摇晃,“你看!他都给你暗示了,你还不给个高分啊,怎么对得起这么性、感的小亚雌。” 节目组没有给出明确的评分标准,傅晨光半推脱,不想拂去这位哥们的快乐心情,委婉地说,“ 我等级最低,这个分还是C以上等级雄虫那边分区比较有效。'' D级雄虫反倒更激动了,直接搂住他,低声吐槽:“等级才不重要,你看A,B,C,那几位都是上了年纪的糟老头了,我们才是年轻又帅气的雄虫,听我的,哥们,这比那重要多了。” 主持虫在表演结束后,踏着拔高气势的增高鞋走到正中央,用十分激昂的语调,“让我们有请39号选手斐麟上台!!!”瞬间全场沸腾,身后的观众椅吱吱呀呀,大部分雄虫观众激动到站起来,傅晨光心不在焉的状态一下子全跟着气氛往舞台上集中。 第04章 能不能出个声 斐麟在聚光灯的移动下从后台走出来,舞台正中央的LED大屏幕跟踪放大,发型师精心打理过的四六分发型,深棕色的发丝富有层次地堆叠在一起,办遮住侧脸,顺下来就是十分突出且线条优美的鼻梁,略施粉黛的眼尾被拉长了不少,和颇为锋利的眉峰隐逸在阴影之下。 傅晨光反手调整好椅子,坐直身子,手指捻动着评委桌上的评分表。 旁边的D级雄虫偏头和傅晨光小声议论,“啧,斐麟不愧是军雌出身,仪态真是绝了啊,还有那张脸,简直是亦柔亦刚,我好爱,不过真可惜,他再怎么着也不能分来D组吧。” 傅晨光目光停留在舞台上,心不在焉地提醒他,“先看看他的表演怎么样。” 斐麟已经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央,开始了大小相同,模板统一的自我介绍,“各位观众,评委好,我是39号选手斐麟。” 白色衣领上挂着的麦把斐麟不冷不淡的悦耳声音收录并放大,相比前面富有激情和挂满特点的介绍,凸显他相对敷衍的态度。 坐在评委席正中央的S级雄虫评委抓起话筒,带上严肃声音,问他,“斐麟,请问你有给我们带来什么表演吗?” 站着无比正直的斐麟,没有带任何舞伴,以及表演需要用到的钢琴等用具,舞台显得空荡荡,站在那里,像一座供虫欣赏的雕像,停顿了一会,斐麟说,“抱歉,我没有任何才艺可以展示。” 傅晨光为这位年轻少将生生地捏了一把汗,哪怕是临时加练,也能生搬硬凑出一个表演啊,他扭头过去看高等级的评委的态度,A级和S级的雄虫评委脸色明显冷下来,往下耷拉的嘴角标志着危险信号, “39号选手斐麟,你确定真的不表演节目吗?这将会影响你的初考核评定。” 傅晨光不自察地蹙眉,回忆之前自己家初中生堂妹那些年追的各类选秀节目,“初等级评定一般突出的选手在C位决战赛都会露脸。”还以为评委都放狠话了,斐麟会松口,没想到下一秒, 斐麟脸色毫无波澜,左侧脸发尾处还别了一条金色装饰流苏,垂落下来,非常平静地说,“确定没有。” 斐麟小光圈的瞳孔和放大的眼眶闪过不耐烦和厌恶的情绪,傅晨光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心里慢慢冒出怀疑的想法,斐麟是不是真的有厌恶雄虫的情绪? 后面的观众席发出了抗议声音,且大部分都是来自雄虫,不满意的雄自们踢凳跺地,场面明显有点混乱和吵闹起来, “什么垃圾玩意,这态度未免也太恶劣了!!难道表演一个节目真的有那么难吗?” “斐麟就是厌雄!法院就应该让他直接蹲大牢,为什么还要给他上节目赎罪的机会!” “哼,反正他不表演,也要挨吃一顿鞭子!好好惩罚他,让他知道不服从雄虫的后果的滋味,肯定是平时军队对这些军雌太包庇了!” 不行,自己得帮斐麟说说话,傅晨光拿起话筒,对着说,“斐麟可能没有接受过训练,相信加入节目录制后,肯定能更加进步,给观众交出满意的答卷!” 现场依旧混乱,舞台上没有出现傅晨光的声音,他顿了一下,发现现场,的麦全都是被节目后台控制住的,他一连着按动了好几下话筒旁的绿色小点,依旧不起作用, S级评委开始发话了,“39号选手斐麟,由于你没有带来表演,初等级表演评定为E级,自动归入雄虫傅晨光的小组,并且,鉴于你本次打分为0,按照节目规则,必须接受鞭打100次的惩罚。” 评委话刚一落,本来愤愤不平的雄虫观众们突然欢呼不已,几乎全体幸灾乐祸, 鞭打100下?傅晨光翻动桌子上摆放的规则手册,白纸黑字上的确明晃晃地写着:每场舞台评定垫底的雌虫必须接受鞭打100次的惩罚,以激励其他雌虫不断前进,加强节目效果。 傅晨光忽然恨铁不成钢,哪怕斐麟随随便便唱首歌,跳个再简单不过的体操,打一套拳,那张出众的脸怎么着也不至于垫底,怎么着都能及格线以上,现在0分,绝对垫底了。 斐麟根本无所谓,他抬手整了整衣领,看着满眼都是令他厌恶至极的雄虫,一股酸麻无力感就从他的脚底蔓延向上,还不如面对冷冷冰冰的鞭子,他步伐悠闲且淡定地从舞台右侧离开。 长达四个小时的处舞台录制终于结束了,大屏幕LED上显示着初级结果,大部分表现优秀的亚雌且等级为B中上的有幸归入C级以上雄虫带领的小组,剩下的表现较差且等级较低的不怎么娇小受欢迎的高大雌虫归入D组,成绩垫底的三只雌虫归入E组,也就是傅晨光小组,其中包括斐麟。 傅晨光坐都坐麻了,正想跟随评委小组前往餐厅用餐,走下舞台阶梯,工作虫员拦住了他的去路,“抱歉,傅晨光先生,您的小组成员斐麟正在接受当众鞭打的录制,这个需要您作为带领组长的出镜。” “什么?斐麟现在在那里?赶紧带我去。”一连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傅晨光拖着腰酸背痛跟上工作虫员的脚步,来到了所谓的鞭打录制现场, 一个晶莹剔透的正四方透明玻璃空间,干净反光,正对面架着几台录制机器,斐麟在里面,吃果着上半身,跪在地面上,头微微往下低着,他身边一只体型异常高大的雄虫拿着蛇皮制成的粗鞭,纹路奇特恶心的鞭子握在雄虫手上,从空中往下一大力挥动,鞭子经过空气力气到发出回声,一鞭下去,斐麟白净的后背立马红痕斑驳,几乎快要皮开肉绽, 傅晨光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赶到现场,就超正四方空间里的雄虫扬手,“快停下!” 被打的斐麟和雄虫同时看过来,傅晨光急中生智,过去老熟地握住雄虫的手,“您好,我是斐麟节目里的雄虫带领组长,按照规定,不好意思啊,这鞭子是要我来打的。” 高大雄虫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只是拿钱办事的工作虫员,他好心提醒傅晨光,“评委,这个鞭打环节是要录制当作节目彩蛋的,你要打得用力一点,观众才会买单,明白了吗?” 傅晨光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没有哪只雄虫不享受鞭打这种东西。”傅晨光就不喜欢,可是他还要装作一副淫、荡无比的样子把这只雄虫给骗出去。 高大雄虫把鞭子递给他,傅晨光接过,鞭子富有重量,并非轻鞭,不用想都知道多疼,看着雄虫离开之后,幸好这个时间都是饭点,工作虫员都跑去干饭了,录制为半自动化录制, 傅晨光拿着鞭子,半蹲到斐麟旁边,刚一凑近,就能闻到他身上特殊的体香,可能是雌虫被鞭打时控制不住放出的自我安,慰香气, 斐麟双膝跪着,双手被黑色环圈吊起来,面对陌生雄虫的突然靠近,他反射地闭起眼睛,直接避开,上半身侧过去,拉开距离,环圈随着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他在想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让斐麟误会什么了,傅晨光先把手上的鞭子丢到一遍,正四方空间体有半高的墙体,正好能遮住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依旧恬不知耻地凑过去,一本正经地解释, “喂,斐麟,我是来帮助你的,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 听到这样的话,斐麟朝傅晨光别过脸来,正对着他,嘴角半上扬,说,“上一只想泡我的雄虫也是这么说的,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近距离和又是陌生人的员故,使得傅晨光不自觉地打量斐麟的脸,就算自己不对同性.感冒,但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哥们长得是真好看,“咳咳。”傅晨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于直白,收回来,难怪斐麟会这么以为, “那啥,不是,我是真想帮你,反正你也不想挨上100鞭子是吧?”说完,傅晨光自然而然地伸手触摸了斐麟后背上因刚刚几下鞭打留下的斑驳红痕,像看待兄弟一样地凑近,“你看,你这都准备流血了,你配合我演场戏,就不用疼了,这难道不是很香吗?” 后背脊柱上突然传来的冰凉抚,摸让斐麟禁不住颤抖几下,尽管双手现在被禁锢着,他还是扭、动上半身,逃离这胆大妄为,表里不一的低等级雄虫的触摸,无论对方出于哪种目的,都绝对是不良的,他暂时妥协姓地答复,“可以。” 雌虫,不能把他当作兄弟,傅晨光像触电一样把手收回来,尴尬掩饰,他站起来,恢复一脸“公事公办”的凝重,耀武扬威地在空中挥舞几下鞭子, 啪唧地用力打到四体方的半米高墙壁边缘,正对方和侧对方的机位被傅晨光有意遮住,身下的斐麟配合地做出挨打的动作,扯动着黑色圈环叮叮当当响,场面甚是激烈, 不过,哪有人被打不叫出声来,傅晨光假装俯身查看雌虫的死活,低声提醒斐麟,“那啥,你能不能配合叫几声,我们不能把戏演得太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能不能多多评论,不然没有动力写下去了qwq 第05章 老婆总是误会我 傅晨光也知道这有点难为斐麟,但是这哪有人被打得这么狠,一声不吭的。 斐麟回头用眼尾扫视了傅晨光一眼,默不作声,而后配合地发出,“啊~...” 一声过分娇气的叫声传入傅晨光的耳廓,挠得里面的细微茸毛都要叫嚣起来,傅晨光又不好意思地腆着脸说,“那个,斐麟,你正常叫就行,不用这样。”转念一想,又觉得太为难,“哎,算了,这样也行吧。” 斐麟的头半低着,露出白皙的脖颈,后肩膀右侧上的接受定期精神力芯片安插的圆形缝合伤口还没痊愈,线都还没拆,“啊!。。。” “这样可以了吧?”斐麟回头看了傅晨光,半是询问半是不理解,眼前的雄虫为什么要帮他,大概是一只变换了法子来套路他。 这次的叫声短促有力,但傅晨光怎么感觉还是刚刚那次比较好听,他晃了晃头,左手继续扣住斐麟的左肩,鞭打到另一边的方台上,大声地念:“第40鞭!” 为了在镜头面前表演得更加真实,傅晨光打得十分用力,以至于握住鞭子的右手都出了汗,左手差点抓不住, 碍于斐麟左肩上的伤,傅晨光没思考地往上移动,半扣住了斐麟的左侧脖颈,凸起的喉结咯着他的手掌内部, 正想继续手上的鞭打动作,“第61鞭!”身下的斐麟忽然强烈地反抗起来,黑色环圈叮叮当当表示有话要说,傅晨光马上停下来,俯身低头凑近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斐麟转过脸,脸色煞白,不自然地用甩了甩下巴,忽然变得不善的眼神又把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小船给打翻了,“你能不能别碰我?” 傅晨光这才注意到,连忙松开了攥住斐麟脖颈的左手,空闲且尴尬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头顶挠了挠蓬松的头发,最后放到四方体墙壁重新找了个支撑点,“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第100鞭!” 傅晨光拿着鞭子哼哼哧哧先跑到四方体前面把摄像机关了,再把黑色蛇皮鞭子嫌恶一般地丢到一边的混乱杂物堆旁,走到墙台上,拿起放在一旁的钥匙,抓住斐麟的手腕,把禁锢住双手的环圈给打开了, “行了,去吃饭吧!”傅晨光的肚子因延迟的饭点已经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他帮斐麟拿起吊在挂钩上的衬衫和外套,双手张开, 斐麟跪了很久,膝盖麻痛,站起来都有点踉跄,看着眼前想要帮他穿上衣服的雄虫,他伸手抢先拿了过来,真是奇怪,这只雄虫也不用这样过分贴心,很让别的虫感到厌烦,“你叫什么名字?” 傅晨光自然地收回手,认为一般问你名字的都是成为朋友的第一步了,于是他非常高兴地说:“我叫傅晨光,你叫斐麟,对吧?” 傅晨光?怎么这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脑子里忽然闪现前几天在网上伪装成电脑维修师帮他修电脑的雄虫,竟然在线上线下钓鱼的花心海王雄虫,一想到斐麟就头脑犯晕,他冷冷地说:“哦,知道了。” 替自己尴尬的毛病犯了,傅晨光两个月闷在屋子里第一次出来主动和别的虫社交居然直接被泼了一盆冷水,意识到雄虫和雌虫的餐厅都是分区使用的,两只虫也不同路,像抓只救命稻草一样开脱,“那斐麟,我先去吃饭了。” 斐麟低头专注地抬手扣胸膛位置的扣子,看都没看傅晨光,哦了一声,他想自己也许这般傲慢无礼,就能把这只花心海王雄虫给劝退,下次就不会被很烦地缠着。 傅晨光穿越之前在公司当程序员,老板和同事之间都是彬彬有礼的相处模式,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傅晨光吃了一脸灰,“好吧,你也快点去吃饭,我先走了。” ———— 傅晨光拿着盛满美食的盘子美滋滋地在雄虫专用餐厅转悠,站在原地,用目光瞄了喵周围,不知道碰上了什么倒霉日子,这个点干饭的雄虫竟然这么多,他只好去和别的雄虫凑桌, 都是不认识的虫,傅晨光埋着头专心干饭,避开和同桌雄虫的视线交汇,但耳朵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迫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 “哎!我悄悄和你们讲,刚刚我一负责鞭打雌虫环节的兄弟说有个负责斐麟的小组长主动过去接手了!说是什么按节目规定,我看八成是有一腿。” “我觉得不对,斐麟这种被单身主义腐蚀的雌虫,怎么可能,应该是这个小组长愿意给人家当舔狗吧!笑死我了,你以为这种低等级的雄虫配和高岭之花有一腿吗?” “你们懂个屁!就算泡不到斐麟,用鞭子抽那得多爽,要知道,这可是雄主才有的权力,想想斐麟那白皙的后背被鞭打得通红,满脸泪痕的样子,这辈子都值了好吗!” 傅晨光听着这些话,忽然回想到斐麟白皙光滑的后背和几条斑驳的红痕,心里产生异样的感觉,呸呸呸! 这些雄虫真是被宽松的社会宠坏了,在公共场合不顾形象地大声口嗨,真没素质!傅晨光大口咽下盘里的饭菜,起身,收拾餐盘,快速逃离这个乌烟瘴气的餐厅。 ———— “喂?是傅晨光先生?节目组给您安排了一栋小别墅,请尽快来领取钥匙哦!” 傅晨光急急忙忙从餐厅出来,一下子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住处,感慨这个电话来得真是及时,“好,我马上过去拿。” 节目组对待雄虫评委的待遇极好,六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为S,A,B,C,D,E,的评委除了在节目录制中hold大场面时开麦限制,其他在吃,住,穿方面都是同等待遇,至少这一点他很满意,毕竟之前自己是个拿着命拼命加班的幸苦码农,傅晨光看着手机里银行卡今日节目组按照合同规定提前发放的半笔经费,已经算是一大笔这辈子都用不完的星币了, 拿到别墅钥匙时天已经半黑,工作虫员看见傅晨光没开车来,贴心地询问,“请问需要我们送您回去吗?” 傅晨光不好意思麻烦别的虫,他打开地图大概浏览了一下,不远,“谢谢,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 正值初秋,傍晚夜间的小路摇散着薄雾,节目组的制作基地位于星际板块靠近中南部的城市,气候正好温和适人,傅晨光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手拿着钥匙背到后头,活像公园出来散步的大爷,想想自己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时候了。 “咕噜~咕噜~"行李箱滑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引得傅晨光顿住了脚步,奇迹办地看见斐麟拖着行李箱停在路边,斐麟皱着眉头打完电话后,垂头丧气地跨腿坐在行李箱上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路边流浪高冷白猫。 鉴于斐麟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傅晨光走上前,试探性性地问:“斐麟,你怎么在这里?是遇到麻烦了吗?” 斐麟回头一看,又是这只令虫厌烦的雄虫,为什么一切相遇都是恰到好处?往深处想,他不得不怀疑这只雄虫有跟踪他的嫌疑,斐麟想都没想,站起来说:“没,我只是累了,在路边休息一下。” 傅晨光哦了一声,随后问道:“累了,是行李箱很重吗?我正好空着手,要不我帮你拉吧?” 今天突然被节目组通知选手宿舍安排不够,偏偏这破地方除了录制地,其他地方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斐麟原本就遇事不顺,再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他的厌烦雄虫,心情更加烦躁了,不知道现在该干嘛,干脆把行李箱塞到傅晨光手上, 抓住拉杆的傅晨光理所当然地向他发出询问:“你住哪里?我好帮你拉过去。” 走在前面的斐麟忽然顿住脚步,难堪地缓慢开口,他选择有所保留地说:“我暂时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节目组不是给选手提供了住宿吗?怎么会没有住的地方,那我帮你问问。”傅晨光停下来,拨通了节目组工作虫员的号码,“喂?你好,请问这里有一只雌虫还没有入住选手宿舍,请问现在能办理手续吗?” 斐麟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傅晨光大概是有一点社恐的了,他只好专注于手中的电话,按了免提, “抱歉哦!现在选手宿舍已经住满了,只能麻烦没入住的选手去附近找住处了,您放心,产生的入住费节目组会报销的哦!”甜美的亚雌声音从电话端里往外冒出来, “原来是这样,打扰了,谢谢!” 斐麟看着眼前长相,身材还算不赖的雄虫,对待每一只雌虫都用温柔的语气和动作,看来是大范围撒网的吊系海王,因为自身是低等级E,所以是只能这样来吸引别的高等级雌虫吗?斐麟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 傅晨光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抓在手上,“斐麟,那你现在要怎么办?附近也没有酒店。”傅晨光晃动了手中的别墅钥匙,想着反正本质上都是兄弟,住一起应该也不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吧,于是他问:“我这里有一栋别墅,空房间很多,要不你先和我回去,后面再想想办法,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滚动jpg.呜呜求评论!爱你! 第06章 表现反常 两只虫面对面站着,傅晨光也只能把目光放在斐麟脸上,尽管他知道对方不怎么喜欢他,只见斐麟蹙眉,站在原地给别的虫打了好几个电话, 最后丧气地向下撒了撒手,满脸无奈和不甘情愿地说;“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对我动歪脑筋。” 他这话说得跟傅晨光拿着刀架他脖子上赶着上架一样,傅晨光认为自己这种和男生一起生活二十几年的感觉,做势在胸前发誓:“放心,我保证对你没什么想法。”而后手往后一摆,顺手牵走了大行李箱。 ...... 别墅不大,上下二层,外部特意划出门前小花园,傅晨光提动行李箱,打开门,伸手摸黑“啪”地一声按动总开关,满房子溢满暖黄色的灯光,转身先把斐麟给请进来,“进来吧。” 暖光黄色的灯光在斐麟沾有雾珠的发顶形成一圈光晕,疏长睫毛下的眼小幅度上看,眼眶忽地放大,随后不到一秒如同冷水泼过一般暗淡下来,沉默地凝固住了, 傅晨光被斐麟的怔愣反应有一点惊讶,问他:“这房子很好看吗?外面有点冷,我们还是快点进来吧,斐麟?” “哦,这房子很一般。”斐麟冷淡地回答他,一起进来之后,傅晨光先爬上二楼,查看了二楼有三间房间,外侧走廊设置一间大浴间,他一个个开门进去查看,完了,房间自带的小浴室全都不通水,只有大的通。 工作虫员非常周到地把傅晨光的几件行李提前托运且搬来了二楼,傅晨光快步下楼,很遗憾地对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斐麟,把问题全都抛了出来:“房间你选大选小?只有走廊的大浴室通水,你介意一起用吗?" “我是客人,当然选小的,至于浴室,”斐麟忽然把五官精致的脸转动一个幅度,打量傅晨光,十分怀疑,“我先上去看看是不是这样。” “嗯?”傅晨光双手叉腰看着走上楼的斐麟,突然捂着肚子笑起来,“这只虫怎么跟小孩一样幼稚啊?” ———— 拖着疲惫身体的傅晨光沉浸在领人舒适的泡泡浴中,沐浴露香之外忽然出现浓重的精神力香味,应该是身体状态的忽然转换导致的突然释放,考虑到外面还有一只雌虫,他从挎包里拿出压缩的精神力收录器,手一拉,空气中的精神力就被吸进去,变成白色胀气方块。 傅晨光起身,粗壮、有力的小腿踏到地板上,果然没闻错,幸好鼻子灵敏,万一闯祸怎么办?他一个单身雄虫怎么负得起责任? 不过,精神力收录器的使用必须适应初始环境,也就是说,一旦拿出浴室,精神力自己又会飘出来,再次检查开关已经关好之后,傅晨光从挎包里把所有洗漱用品全倒出来,沐浴露,洗发露,洗面奶,堆叠起来,把贴墙放的收录器给遮掩起来。 “这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傅晨光抬手敲敲门,站在外面,“那个,斐麟,我洗好了,有事叫我,我在隔壁。” ———— 斐麟绕手解开今天卸妆忘记摘掉的项链,刚想挂在浴室的支架挂钩上,突然掉进里面,忽然想起工作老师的提醒,“记得把装饰用品归还给节目化妆组。” 反应过来项链掉到地板上,手已经把摆放满当的洗漱用品给推开———— “你想要吗?心心念念的精神力啊!哈哈哈哈,去死吧!” 一手拿着精神力收录器的雄父,右肩上垂挂着两条血渍斑斑的粗鞭,手指慢慢地想给不给,若有若无地掰动着收录器的开关,“啪嗒。。。啪嗒。。。” 左脚猛力地踹动着雌父的腹部,肉、体相撞,鞭打抽,动的声音在暖黄色灯光溢满的房间里,五岁的小斐麟哭丧着脸跑过去一把拖住雄父的大腿, “哇!雄父,求求你,别再打了,我会好好练习的!我会努力成为最优秀的上将的,哇,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去打雌父了!” 雄父把鞭子甩到桌子上,中招的玻璃茶杯跟着掉落在地,支离破碎,顶端反射刺眼的光,雄父一掌把斐麟拍开,飞到雌父的身边,那一瞬间,脑昏耳鸣,雄父伸出食指指着他和雌父,“两个破烂玩意,一个生不出雄虫,一个败家子!晦气!” 斐麟推开雌父虚掩着他的手,继续冲上去抱住雄父的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小的手指着精神收录器,仰着头看着暖黄灯光照耀下的雄父,“雄父,求求你了!把那个东西分一点儿给雌父吧!没有,雌父真的会死掉的!哇!” 雄父拿着那个膨胀的白色方体,蹲下来,一掌压住斐麟的头顶,歪斜着头,瞪大空洞的眼,看了趴在地上的雌父一眼,咧着笑不着调地问斐麟,“会死啊?想要啊?做梦吧,两只都是低贱的雌虫。” 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弧度,斐麟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关乎雌父生死的白色方体被雄父丢下了楼,从窗口消失,几乎是下一秒,斐麟用力甩头,挣脱雄父的束缚,耳后传来嗤笑和一声“傻瓜”。 冲下楼梯,变换的台阶像反向不断递进的黑暗光影,脸上残留干涸和粘腻不适的泪痕,斐麟扑到草地上,一双小手在地上摸索,最后只找到一个已经压缩成扁块状的白色东西,他拼命的用衣服捂紧开口,绝望地自言自语:“哇!呜!明明没有打开,怎么会这样?” “我得快点...雌父还等着我。”小斐麟想快点,想快点,哪怕只里面只剩下一点点...... “好的,明天我会准时到达录制现场,工作老师辛苦了。”节目的工作虫员又和傅晨光再次对接了明天的工作流程。 他做了吞咽动作,发觉喉咙有些干涸,打开门,路过走廊,转角的浴室还亮着灯, 斐麟怎么还在洗?好像已经很久了,傅晨光抬腿朝浴室走去做个提醒,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和斐麟还没那么熟,他会不会嫌烦,算了,背过身,刚想朝楼梯走去。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啜泣的声音, ?傅晨光及时收住脚,走回去,隔着距离敲门,狐疑地问:“斐麟?你还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傅晨光上前贴着门板收耳仔细听,一声接着一声低低的啜泣声,他心里忽然慌了起来:不会是自己放在浴室精神力惹的祸吧? “斐麟?你在里面吗?回答我。”敲门声变得急促,傅晨光最后干脆直接拧开了门把,焦急地推进去, —— 斐麟身上的衣服还在,没脱,埋着头,蜷缩在浴缸里,泛着冷气的水从钢里一条条溢出来,抱在外面的手指骨节泛白泛青。 傅晨光偏头一看,用来掩盖的洗漱用品打翻在侧,凌乱,精神力收录器不见了?!他更加紧张起来,但是空气中并没有任何弥漫的精神力香气,注意到,白色四方体在斐麟满是衬衫褶皱的怀里,为什么要抱着, “斐麟?”傅晨光慢慢走进,尝试这样呼唤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再继续往里走,膝盖抵到浴缸,半俯身,轻声询问,“斐麟?你没事吧?” 依旧没有回答,怪了?傅晨光握住斐麟的手腕,小心拉开,用力程度缩减,他的手只是虚掩着脸,因泡了很久冷水的缘故,斐麟挂着水珠的睫毛向下垂,冷白色皮肤和周围低冷的空气相融相衬,原来是睡着了, 傅晨光把斐麟怀里抱着的精神力收录器抽出来,检查开关,幸好开口没有被打开,但是现在斐麟变成这样,一定是自己闯的祸,傅晨光摇头叹气,双手穿过斐麟夜下,反肘勾着,把斐麟从浴缸拖出来, “真睡过去了。”比想像中还要沉重的,傅晨光的双手被猛的往下一压,只好变换姿势,把斐麟抱在怀里,他像一条湿漉漉的鱼贴过来,傅晨光已经感觉到水渗进衣服的湿透感,赶着把他抱回隔壁房间, 放下也不是,肯定会把床弄shi的,傅晨光先把斐麟放在小沙发上,斐麟头歪倒在一边,傅晨光想大家本质上都是男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两只手伸到斐麟的领口处,解开第一颗纽扣,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傅晨光正低着头忙活着,肩上突然被一股力给推开,紧接着抬头对上斐麟那双快要恣裂的漂亮眼睛,“你这只变态雄虫!果然没安好心!” 傅晨光被吓了一跳,投降地举着双手,连忙解释:“兄弟,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别误会啊!” 斐麟一手拉起自己胸膛上敞开的湿衬衫,另外把旁边的枕头朝傅晨光砸了过来,脸上怒气冲冲:“你肯定对我图谋不轨,别撒谎了。” 傅晨光轻易地躲开了这个无效的枕头攻击,往后退,躲得更远,今晚自己必须把这事给说清楚了, “斐麟,你先冷静下来,首先,我是真的对你没兴趣,第二,我是看到你在浴缸泡着睡过去了才把你抱过来的,第三,衣服湿掉肯定不能直接睡觉,会感冒,对吧,还有,精神力收录器不能拿出浴室,我并不是有意放在里面。” 傅晨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正捂着胸口喘气,没想到,斐麟本来生气高涨的情绪突然骤降下来,脸色暗淡,只对他说了一句,“算了,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斐麟老婆就交给你们啦~ 本文的雌雄等级设定比较严苛哦! 下一章就到选秀节目了_(:_」∠)_ 今天又是求评论的一天鸭【星星眼】 第07章 温柔的傅评委 “一共二十只虫,斐麟,艾尔飞,,,” 傅晨光边走在路上赶往训练基地的教室,边手拿学员花名册低头记名字,前后还跟着两个扛着机子的摄影师。 —— “应该就是这里了。”傅晨光看了一眼木质门板上贴着的“E”小组标签,刚想抬手敲门, “哈哈哈,这个E级的雄虫不会是个变态吧?我可听说低等级的雄虫大部分会有一些奇怪的癖好!” “谁知道呢,要不是为了一大笔的参与费用,谁想来这个破节目活受罪。” “哎!但是那天初舞台我倒是瞅见这个E等级评委长得很帅啊!” “别高兴得太早,万一虫面兽心,咦,我想想就觉得可怕。” 大声且不加掩饰的嘲笑和讽刺从里面传出来,傅晨光脸忽然变得很黑,和左右两边的工作虫员面面相觑,其实也蛮尴尬的。工作虫员安慰了他;“傅先生,没事,我们会剪掉的。” “噔噔!”傅晨光推门进去,抱着花名册,散坐在四处的学员立马歪歪扭扭,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这是一间极大的教室,正对过去是两面明亮的大窗户,左右墙面都贴着镜面,配合着舞蹈把杆。 傅晨光首先注意到另一边还有一个已经开始排队训练的小组,学员外套上标着大写的“A”。 “哈喽!大家好!我是E小组的带领评委,我叫傅晨光。" 来到这里,他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只虫面对面交流,傅晨光有些紧张和拘谨,但是他已经努力在镜头面前保持开朗放松,一偏头,就注意到了站在队伍最后一排左上角的斐麟。 “傅评委好!”终于有比较活跃的雌虫先出来破冰,“傅评委好!”其他学员稀稀拉拉地跟着喊,而斐麟他半鞠着手在后面。嘴皮子根本没动。 来之前就已经练习过几遍初舞台的总结,傅晨光细微地呼了几口气,希望自己说话不要出现颤音,结果一开口, “大大,,家不用客气,额。。。我是想说大家在练习过程和生活上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放心和我说,我会尽力帮助你们, 虽然大家的初舞台,额,初次评选不太理想,但是我相信,经过一起努力,你们最后都会取得成功的,嗯,就这样,大家开始训练吧,争取把主题曲给练好,早日晋级!" 没想到一开口就已经卡口翻车了,但是傅晨光还是硬憋着一口气说了下去,说完就走到教室摆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E组舞蹈老师匆匆来迟,先是扭头看向傅晨光,朝他走了过来, “傅评委,这是你的教鞭。”一根粗,大的短款鞭子伸到前面,进入视野, ?傅晨光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看向舞蹈老师,本想问还需要这种玩意,但碍于镜头,默默地伸手接了过来,“好的,谢谢。” !“你是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矮小发福的A组评委正拿着鞭子稳准狠地朝一只没有用力扭腰的亚雌手臂上抽了一鞭,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红肿涨血,划成一条长痕。 受了伤的亚雌条件反射地停下舞步动作,捂起伤口,A组评委又抓住理由乱抽了一大鞭子,“这点伤值得你心疼啊,还不快给我继续练!” 面色凶煞的评委偏头看向周围多多少少凑热闹的A组学员,破口大骂:“看什么看!你们也想尝尝鞭子的滋味是不是?” 这,也不用这样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舞蹈练习而已,傅晨光看了A评委名牌,叫纳多,感觉教室的气氛过于微妙和严肃,匆匆低头收回目光, E小组的学员纷纷带着猜测和半痛苦的表情面具上到下打量着傅晨光,难道是因为认识的缘故, 傅晨光总是不经意地把注意力放到斐麟身上,他抬手脱掉了统一穿着的学员外套,和昨天不同,他里面只穿了简单的白色体恤,是一只军雌,所以个子比周围的普通雌虫和亚雌要高出很多,四肢硕长,裸露在外的白皮肤像围绕没有温度的冷气。 “嘿!小老弟!你终于来了,A组和E组很有缘啊,分在了同一间练习教室。”手拿着矿泉水的纳多走到傅晨光旁边的椅子,坐下,椅板往下一沉。 傅晨光稍往旁挪动了一点,和他寒暄道:“是啊,我也觉得很有缘,没想到这间教室这么大。” 喝了一口水的纳多把水瓶放到一边,突然低头凑近傅晨光,“听说你昨天去抽打了斐麟,视频我看了,很刺激,小老弟,你做得很不赖。”说完鼓励性地拍几下傅晨光的后背, 傅晨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说明他和斐麟的表演不仅没有破绽,还十分完美,只是分享给别人,傅晨光不是很乐意,脸上难堪地笑了笑,说: “那就好,节目效果而已。” 纳多脸上皮肤些许松垮,眼角有严重的皱纹,看起来年纪应该挺大,他眯起眼笑着和傅晨光说,指着正在教室一角练习的斐麟: “还是你幸运,他本来应该是我的,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纳多忽然愁容满面,看向斐麟,贪婪和欲望像液体一样糊住他的脸。 好无语,这帮恬不知耻的老色批,傅晨光心里腹诽,面上敷衍地点头,夸大地说:“嗯,是您的终究会是您的。”但不是你的终究也不会是。 “还是你这个小老弟上道,上面盯着这块好肉的雄虫多了去了,还是不要胆大妄为的好。"纳多喜笑颜开,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很满意,手按抓了傅晨光的肩头,回旋几下之后才放开。 傅晨光又不是傻瓜,纳多意思就是,别挡道,就算上面有更牛逼的人盯着,小老弟你也得先把眼前这块好肉让给他,哦,傅晨光不想再和纳多继续聊下去,拿起鞭子,朝E小组走去。 傅晨光背过手,收起平时放放咧咧的笑容,板着脸,先绕着二十多只虫的大排列,大致先转了一圈,虽然大部分是来混参与费,但瞟见,偷瞄的虫子的不少,动作都认真,整齐了不少,看来多少还是怕他的。 走到队伍后排左上角,斐麟手伸都伸不直,腿也无力地向前踢,傅晨光顿住脚步,手背到腰后,假装上课开小差的同学被老师盯上的场景,给斐麟很强的暗示, 哪知道斐麟直接忽视他,看都没看一眼,嘴角平直,眼神涣散,舞蹈动作拖拖拉拉,完全一副神游划水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傅晨光把鞭子拉了拉,弯成柱状,从后面捅了捅斐麟的腰,再不用力地拍了拍斐麟的手肘,假装严肃地提示道:“腰可以扭得用力些,还有手伸直一点!” 傅晨光说得很大声,也许自己也确实存有小半部分杀鸡儆猴的想法,前面的学员纷纷扭头回来偷看,其中有虫小声议论,“没真打欸。” 斐麟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傅晨光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冷脸小王子,没给过别人一个笑脸,总是闷闷不乐,傅晨光没走,拿着鞭子继续再旁边看他有没有改进, “好!现在这个扭腰的动作现在开始分解,跟着我一起来,一,二,三,” 只见斐麟收起两条笔直的腿,小幅度地跨踩着,臀部因缩紧而给人感觉往上抬了一点,胯部向前,再向后,跟着扭动起来,傅晨光顺便瞟了一眼舞蹈老师,动作完成度很高,说,“不错,继续保持!” 为了让杀鸡儆猴效果更佳,傅晨光又继续转悠到了另一只划水虫身边,拿鞭子像刚刚一样,捅了捅做不到位的手臂,提醒道:“手伸直,都认真一点。” 也许是有了纳多做对比,傅晨光听见中间排练的虫员偷偷嘘唏道:“好温柔啊。”,他退到一边,腿站得有些麻了,腰抵在把杆上,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欣慰和感慨。 ———— “傅评委,方便采访一下您吗?”扛着机子的工作虫员半蹲着操作,其实这是他们刚刚已经沟通过的台词。 傅晨光坐在椅子上,整了整领子,挺直了腰,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好虚摸着膝盖,“好的。" "请问傅评委这次对E组学员主题曲训练的突击考查有什么感受呢?” 紧接着他就按着老师给他的台词紧紧巴巴,不太顺畅地完成了节目花絮小采访。 结束后,傅晨光觉得口渴,从背包拿出保温杯喝了口温水,随后背起来,走在训练基地的场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随身携带的蓝牙耳机落在了刚刚的训练教室,于是,他折返了回去。 刚一往里推进门,门板后突然受到阻力,撞到了虫!傅晨光迅速把门板拉回一个角度,走进去,发现门后面恰好站着一只相对娇小的亚雌,“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亚雌摇摇手,“没事。”手臂上被鞭打而留下的长痕很晃眼,无意之中提醒着傅晨光,他就是今天在舞蹈课堂上被纳多鞭打的那只雌虫。 傅晨光并不打算继续停留,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没事就好,我来教室找东西。” 他背过去正要走过去找东西,手臂衣袖忽然被亚雌拉住,听见细细小小的询问声,“那个,我好像捡到了你的东西,是这个白色的小盒子吗?” 傅晨光回头看,的确是他的蓝牙耳机盒,伸手拿了过来,“是的,谢谢啊。”只见亚雌点了点头,傅晨光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有事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虫虫都喜欢温柔的傅评委,肿么办?qwq 多多评论给斐麟老婆加油叭(星星眼) 本周周末两天都更哦~ 第08章 摸挨老子惹 傅晨光回到小别墅,站在玄关处,低头看了一眼斐麟昨晚穿的拖鞋,摆在原处,看来没有回来,傅晨光换上拖鞋,走到厨房,把手上拎的晚餐材料找位置搁下,新鲜泛红的西红柿,锃亮的橙子和其他。 时间还早,傅晨光拿着一杯水,低头看手机,边走到沙发,紫红的晚霞装溢整个落地窗,金黄色的落日光泄到茶桌上,和装束在瓶中的白百合形成优美画面, 自己好像没有斐麟的联系方式,傅晨光的手放到自己的后颈,按了按酸痛的部位,无奈地叹了叹气,又想到昨晚异常尴尬的场景,自己这种平时乐天派的人都泛起了愁, “算了,你走吧。”斐麟本来想扣起衬衫,但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是湿的,又把衬衫脱掉,把湿衣物叠放整齐,挂在沙发边,上身在细小水光之下显得光滑,沾湿的发丝还在往下淌水, 傅晨光都还没走,站在墙角,面对斐麟突如其来的冷漠态度,他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想起刚刚他在浴室好像哭了,没多想,就问: “斐麟,你刚刚是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斐麟抬头看着他,脸上表情冷峻,面白得快要生雪,似乎开始更加生气,他,好像误解了傅晨光的意思,以为他在质问他为什么抱着精神力收录器的事情, “我对你的精神力没有兴趣,请你不要多想,我会想办法尽早找新的住处。” 傅晨光不理解,他到现在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只和表面温文尔雅气质完全不相符合的高傲无礼的虫子,真的让他有点生气了,当然,傅晨光没有随便乱发脾气的习惯, 淡然又夹带无奈地说了一句:“那好吧,随你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斐麟的房间,直到第二天早晨起床,两只虫没有碰面的机会,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以至于傅晨光现在不知道斐麟今晚还要不要回来。 傅晨光往沙发上一摊,放开手脚后仰,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难? “噔噔噔!”门铃恰逢其时地响了起来,门铃被按动得连续急促, “嗯?”傅晨光赶忙起身,大步走去开,一拉开,上一秒歪斜倚靠在门槛边的,下一秒毫无预兆地直接扑向傅晨光怀里,整个身躯的重量全部倒过来,傅晨光没做好要接的反应和准备,两只虫后倒,一起摔倒玄关小地毯上。 “斐麟?你怎么了?还好吗?”斐麟两只手环着傅晨光的脖子,整个身子贴着傅晨光,他的脸被迫埋到斐麟白皙脖颈的不远处,鼻端萦绕着某种道不明,说不清的香气,而且,斐麟身上好像很热。 得不到回应,傅晨光脱离开来,一只手后撑,一只手扶着斐麟的肩膀,他真的是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死沉死沉,傅晨光最后上了两只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抱起,放到沙发里,柔软的沙发凹陷进一个大角, “嘿!斐麟,你还好吗?”傅晨光一掌贴到斐麟发烫的额头上,细碎的刘海被往上压着,另一只手轻拍几下他的脸,斐麟的脸竟然只有他的半边手掌大,好神奇,额,关注重点似乎歪了,他说:“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整点退烧药。” 傅晨光刚要转身,斐麟拉住他的衣角,虚弱而又沙哑地声音:“不是发烧,是别的,你可以上我房间,行李箱里的白色小包有药。” 傅晨光回头看斐麟,手撑着沙发,观察他,虽然脸色有点差,眼睛半睁开,还能说话,嘴唇有些苍白,但里面透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斐麟不知道眼前这只雄虫想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本来是想回来先收拾东西和拿行李箱,没想到时隔两个月没犯的精神力需求突然在路上强烈起来,斐麟加快脚步,生怕自己在路上晕倒过去。 ,,, “斐麟,是这个吗?”傅晨光从白色包里掏出一整盒针管,透明液体装在针筒里,一针一针有序排列着,斐麟坐起来,半养躺在沙发上,熟练地抽出一只针管,推动往上,吐出多余的空气,抑制药液滋出,他卷起右手衣袖,扎进皮肤青色可见的血管,往里推。 斐麟低头注视着针管,没什么感情。 傅晨光拿起包装盒,上面写着,“精神里需求抑制器,用药禁忌:雌虫使用后五天禁止更换居住地点。”,看完,傅晨光又看了躺在沙发上的斐麟,刚拔出针管的小孔流出血,周围一圈还残留许多变淡变棕的孔, 斐麟把用完的针丢进垃圾桶,坐在一边的傅晨光突然靠近他,把棉签压在他的针孔处,想出声制止,没想到这只事儿胆大妄为时而老实的雄虫已经靠了过来。 “不,,,用。”一点血而已,算了,斐麟僵硬地保持不动的姿势,皮肤上传来棉签的轻微下压力度,有点痒。傅晨光稍微移开,凑到他眼前的满是黑发的大头顶背着他说:“再等等,还在流。” 斐麟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没什么精神,眼皮恹恹欲睡地耷拉着,傅晨光猜他在为药物禁忌的事发愁,于是组织和斟酌语言,说:“你继续住下去也行,可以把这单纯当酒店,不用想太多。” 傅晨光把沾血的棉签丢进垃圾桶,把散乱的针管收拾整齐,放回白色小包,起身,边走向厨房,边说:“好了,我去做饭。” 不是疑问句,也不需要得到斐麟的回答,大概之前他生气是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嗯,傅晨光只能这么想了,毕竟,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间这也没啥。 斐麟犯头晕,他讨厌这种浑身无力感,抱起枕头,窝回沙发,客厅和厨房是打通的,他偏头看向傅晨光忙忙碌碌的背影,明确下过驱逐令之后,态度的确变淡了很多,但是被拒绝了的雄虫,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留着他,是因为等级太低吗?斐麟想不明白,他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 “傅评委,你的底子很不错啊!” 化妆师一会拿着刷子,一会又拿着其他东西在他脸上摆弄,傅晨光的头发被撩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在一旁用发胶固定了新发型,傅晨光不太懂这些,不过以前作为一个朴实无华的码农,头不秃的确是他的骄傲,“还好吧,一般般而已。” 化妆师是一只雌虫,听到傅晨光这么谦虚地说,他放下刷子,手放到傅晨光眉毛上,顺着凸度恰好的眉骨往下摸,滑倒一旁饱满的太阳穴,再滑倒高挺的鼻梁上,张开手丈量五官之间的距离,借工作理由来揩油,嘴巴像涂抹了蜂蜜一样继续夸赞: “哪里一般般,明明是最帅的好吗,而且,你身上的蕴藏的精神力闻起来很强大呢。” 傅晨光又不是傻瓜,在虫族,一只雌虫夸你精神力强大,搁在现代,不就是夸你性,能力很强大吗? 傅晨光拧了拧眉头,脸往后一仰,躲开,让化妆师的手滞留在空中,气氛微妙,但傅晨光很巧妙地表达了拒绝之意。 化妆师笑了笑,举起抓着化妆品的手无奈地“投降”,接下来老老实实给傅晨光弄造型。 傅晨光换好西装,走向工作虫员通知的红毯现场,由于节目举办过于匆忙,节目组决定临时在今天补上先前因为碰上雨天,没有举办的开秀红毯, 到了,虫声鼎沸,灯光,现场还在布置中,傅晨光刚到,在放着音乐和嘈杂声音的混杂环境里,吊顶在上方的巨大印象,总导演颇为急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所有评委请到红毯右侧集中!所有节目评委请到红毯右侧集中!” 傅晨光观察了一会,看到比较熟悉的D级兄弟班托尔已经站在那里,迈着腿走了过去,还没走到,班托尔就热情主动地走过来迎接,挽着他手腕的亚雌也跟着走上来, 班托尔用拳头撞了撞傅晨光坚实的肩头,瞟了一眼他空空的两手,脸上挑眉,打趣儿问他:“你怎么不挑个优秀学员一起走红毯啊?” 他说着,还和站在他身旁的身穿正装的漂亮亚雌正大光明地来了个贴脸kiss,他们在镜头前根本毫无顾忌, 傅晨光摇摇头,没有收到这个安排,笑笑,摊了摊手,实话实说:“我没得到通知,可能是工作虫员疏忽了,我自己走也行。” 班托尔拉住傅晨光转身,朝演播厅的另外一角,扬了扬下巴,:"那边,什么样的都有,跟评委一起走红毯,镜头会给很多,你还担心没虫来你身边呐。 傅晨光的目光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同一方向,同一时间,打扮得精致无比的雌虫也正好看过来,他们眼睛放光,就像猎人忽然在茂密杂乱草丛中瞬间发现了令他们可口垂滟的猎物,已经有虫动身朝他走了过来, 傅晨光有点害怕这些向他进发的大军,转眼,忽然发现斐麟,一身白色西装,在角落里站得挺直,故意在虫群相对混乱的地方,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磨灭,边缘化,不知道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老婆我来啦! 斐:莫挨老子。 我:按头小分队出动~ 第09章 冗长凝视 高挺前翘的鼻梁上架着银框眼睛,经过细致打理的刘海左右岔开,一丝不苟扣着的衣领,斐麟站在众多亚雌中间,个子冒尖,不苟言笑,不带情绪的脸,像周围散发着斯文败类的气息,浑身上下写着生虫勿近四个字。 傅晨光没别的意思,脑海里有闪过丝想要邀请斐麟一起走红毯的奇怪想法,但用膝盖想想,都会被拒绝,自己又何必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他退缩了,止步在原地, 再一晃眼到原来的地方,斐麟已经不见了。 “傅评委,我能和你一起走红毯吗?我看你身边好像还没有一起走的雌伴呢。” ?声音从身后传来,傅晨光在往不远处的虫群瞅了一眼,才往后转过去,是一只比他矮了几乎两个头的亚雌,穿着合身的黑色正装,好像不太认识,傅晨光没想,委婉地说:“不好意思,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抱歉。” 被拒绝了,亚雌的脸立马闪过失望的表情,眼睛窘迫地向地下看,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前面,抬起头,紧张地对他说:“傅评委,我,,我是那天在教室帮你见到耳机的小亚雌啊,你还记得我吗?” 听他这么一说,傅晨光对他倒是有一点印象,仔细往他手上一看,还有长鞭的余痕从袖口延长出来,没多想,“有印象,但记不太清。” 话音刚落,眼前的亚雌马上仰起头看着傅晨光,露出一个甜笑,“傅评委,没关系,我已经把您记住啦,我叫尤佑。” 傅晨光深感自己被这个亚雌拿捏住了,感觉他的话一圈套一圈,于是想及时止损,“可是我。。。” “没关系,如果让您很为难的话,您能和我说上几句话,我已经很开心了。”亚雌难为无奈又很开心地打断了傅晨光的话,继续笑着说:“我自己走也很开心的。” 看着红毯右侧已经携带各自雌伴的评委已经差不多集中完毕,傅晨光左右为难,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算了,他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没什么,那一起吧。” “真的可以吗?”尤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得到傅晨光的点头之后,尤佑积极主动地走到他身边的位置,抬手想挽上傅晨光的手臂,再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可以吗?” 傅晨光僵硬地弓起手臂,以自己觉得诡异板直地姿势带着这只亚雌走了过去。 ——---- “好,现在朝我们走过来的是傅晨光评委和他的中意学员!” 黑白西装的傅晨光迈着长腿朝主持走过来,他并不是虫族严苛上的孱弱雄虫,他高大,衬托着旁边的尤佑娇小了不止一倍,两只虫接过签字笔,签完之后,尤佑搂他手臂搂得更紧了,一起正对着数不清的摄像机, “傅评委,看这边!” “咔嚓——” “咔嚓——” 下面熙熙攘攘的雌虫学员大队伍被工作虫员赶鸭子上架似的,别说拍照,就连在镜头脸都没来得及露,就又被赶下去了,因此,看着足足在红毯上出尽风头的尤佑,他们有了不少抱怨声, “去他吗的!这个尤佑A组倒数第一,什么时候转头勾搭上E组评委了,真他妈狗腿,我去!” “这还用说?他有本事,你行你上啊,看看E组评委愿不愿意带你啊,没本领别再这瞎哔哔行吗?” 红毯下方突然混乱起来,两只雌虫扭打在一起,“你他妈说什么,他能有本事啊!还不是把所有评委都勾引了一遍,恶心死了!” 工作虫员赶忙扑上去把他们拉开,周围全是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快门声,红毯BGM,虫声,还有自己心里混乱的声音,傅晨光刚一下台就把手臂收了回来,气氛忽然微妙和尴尬起来, 尤佑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红毯首秀一骑绝尘,因此他大大方方地朝傅评委露出满脸感激不尽的笑, “谢谢傅评委,有机会我请您吃饭,这下您应该记住我了吧?”他边笑边歪斜着头发问,让自己看起来纯真无邪的样子。 傅晨光心不在焉,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抬眼看见所谓的总赞助商“罗伯”已经在台上发表完自己的演说,傅晨光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去办,推辞道,“不用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 斐麟手抵着洗手台上的冰凉大瓷砖,捂着胸口,头脑传来阵阵眩晕,依旧向昨天一样,是精神力需求荒病发作的前兆,他转身,走了最里的卫生间, 现在无法向外界发送消息,也不能就医,这会随时随地暴露自己的身份,明明已经注射过定期精神力抑制芯片,却一点作用,看来,只能是这出了问题, 斐麟脱掉外套,衬衫扒开半个右肩,伸手往后触碰,芯片植入的伤口今天却肿胀起来,情况不是很妙,斐麟拿出尖刀,“啪嗒”一声打开大火机,刀尖被他烧得火热发红,等待,往右肩伤口刺去, 沿着缝合起来,准备愈合的丝线切进去,斐麟紧抿着唇,左半身抵在墙上,别过头看伤口,植在肉里的芯片发黑,黑色物质引入周遭皮肤,引得发红化脓,果然被下了其他的药。 斐麟闭上眼,刀尖往下摆平,朝芯片底部直接挑了出来,掉到地板上,模糊发黑染血,这件衬衫几乎废掉,他脱下来,用来绑住右肩,止血。 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针管,看都不看地朝手腕处扎去,斐麟靠在墙上,等待,随着液体在体内血管的流动,疼痛舒缓了不少,不能再等,他披上外套,朝空无的走廊走去。 四周寂静,很好,他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也不需要赶回红毯现场,斐麟加快脚步,“嗒,嗒,嗒,”另一个皮鞋拍打地板的声音不合节拍地冒了出来,斐麟敏锐地捕捉,回头,冗长的走廊,罗伯抱着双手身后凝视他, “斐麟?好久不见,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想要一只雄虫的精神力来安抚你?忍耐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知道吗?我等这个反应等了很久,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第10章 他是一趟浑水 “前面就到了,3214号豪华大包厢,你悠着点啊,里面可都是节目的投资领导,也不知道这回怎么会,想到要叫上我们这些小喽啰评委。”班托尔也许是觉得他平时有些毛躁,或者是一只没见过大世面的低等级雄虫,特意嘱咐他道。 完成走红毯和采访环节之后,傅晨光和班托尔结伴而行,节目组交代六个评委要参加节目高层领导的聚会,低俗客套一点就是第一次团聚,他们身上的正装都没脱,再合适不过。 一路走来,富丽堂皇的高级会所到处弥漫着金钱烧灼的腐朽味道,出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傅晨光被繁多晶钻装饰的灯光闪到眼睛,他抬手半遮,跟着班托尔进了偌大的包间, 很大,环顾一圈,起码摆放了三十个以上的座位,半开式的临海大窗,特意布置的鲜花装束金色栏杆,落地白色飘窗被海风吹拂飘动,旁边置放了一个大礼物盒,盒盖上标写着“gift! Don''t Touch!”,粉色大绑带与周围的色调格格不入,很是突兀。 他们没有迟到,碍于礼节,班托尔拉着他赶在其他虫到之前到场,傅晨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主位上的罗伯,他是聚会的主发起,理应先到。 班托尔上道地先从多层叠起玻璃盘上拿起一杯香槟,傅晨光也这么做了,他不想喝酒,拿起差不多颜色地果汁酒,度数会低很多多,班托尔走在前面,率先打了招呼: “罗伯会长,您好,我是节目的D级评委,班托尔。”班托尔礼貌绅士地伸出香槟,期待罗伯会长和他的碰杯。 罗伯没有拿起就放在跟前的红酒,脸偏过,目光落在班托尔身后的傅晨光,因为他外形过于优异,大概让同为雄虫的罗伯产生了地位上的挑战和威胁, “后面这位是?”而后,罗伯举起酒杯敷衍和象征姓地和班托尔悬在半空中已经很久的酒杯碰了碰,摆摆手,示意班托尔让开一点。 傅晨光对眼前这位罗伯“会长”没有半点好印象,他抬手拉了拉领子,走上前,主动介绍自己,高个子的优势能让他自上而下俯视正坐着的罗伯, “你好,我是节目的E级评委,傅晨光。" 罗伯眼中的戏谑和嘲讽都快要流溢出来,歪斜着笑嘴,故意放大声音,大言不惭地似问非问:“E级?” 傅晨光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他没有伸出酒杯,拿在手中轻轻摇晃,橙色的液体在晶莹透亮的玻璃杯里晃动,“是的,E级。” 罗伯翘着二郎腿,平仰躺到后面,有了班托尔妥协不惹事的对比,傅晨光简直就像是来挑事的,局面僵直了一下,在一旁的班托尔连忙走上桌前,弓腰给罗伯主动满上红酒, “会长,小傅年纪还小,不过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低’等级雄虫而已,您何必和他这种计较呢?对吧,酒我帮他给您满上了。” 看在班托尔这么卖力的面子上,罗伯往后白了傅晨光一眼,拿起红酒杯,放到跟前小啜了一口,低声骂,叫他们两个“滚!”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班托尔和傅晨光挑了最角落的位置,班托尔也是好心,他急躁得在桌底用鞋踹了傅晨光一脚,骂骂咧咧说: “都说别惹事了,不然以后不好过,他权力真的很大,不是我们这种等级的虫子能招惹的,要我说,你就好好祈祷以后他不会找你麻烦。” 傅晨光也不想这样,只是莫名从内心生出一股厌恶的情绪,的确是他考虑不周了,“知道了,谢了,你帮我解了围。”,他拿起桌上的餐前小糕点示谢地拿给班托尔。 班托尔接过,说,“啧,这还差不多。” 虚掩的门口断断续续被打开,不出一会,周围空着的位置上差不多填满了雄虫,的确,从精神力的感应上,远距离上就可以分辨,前来的宾客最低是A级,西装革履的怪物,除了他们这桌打着雄虫内部自由平等口号随便抽签凑成的一桌角落里的节目评委。 各类商业大拿先拿起酒杯互相交谈起来,自信地侃侃而谈,交换名片,没有虫在意到底什么时候才真正开饭,傅晨光愈发无聊和饥饿,他盯着不远处的大海放空。 ———— “斐少将,这是您的离职报告。”办公室刚刚入职的人事部小职员彬彬有礼,双手把报告递给斐麟。 “谢谢。”斐麟接过,黑色衣袖上打着军队标章的金色袖扣,没走,站在办公桌前低头核对各项指标,他不想再以后出现任何纰漏。 “斐少将,我想问,您真的要离开总部吗?”小职员没有坐下,一起站着,他看着这么优秀的少将主动离职,忍不住多提了一嘴。 斐麟面生这个小职员,没有回答,只是提醒道,“不好意思,这不方便透露。” 虽然语气和表情都淡漠至极,但在他的认知里已经算是很友好了,斐麟知道自己很不擅长和别的虫打交道。 小职员连连弯躬道歉,哆哆嗦嗦地道歉:“斐少将,抱歉,我会在以后的工作改进的,非常抱歉!” 画面突转,又来到了那个温暖的午后,雕花窗外的阳光大面积地撒泄在草地上,生机的色彩打融在一起,熠熠生辉,斐麟很喜欢,他坐在总长的办公桌在前,腰背挺得板直, 已经年迈的总长脸上布满皱纹,手缓慢地把铁盒子推过来,铁盒子盖已经锈迹斑斑,岁月痕迹很重,他对斐麟说:“孩子,既然做了重要决定,就好好去完成吧。” 斐麟看着总长,接过铁盒,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总长对他没有任何质疑和疑问,用再平静不过的话去代替。 把铁盒子握在手心,指腹摩挲着凹凸而起的铁面,斐麟知道这是什么,只是,他现在不想打开,回答总长: “总长,放心。”斐麟从座位上站起来,给总长敬礼,他注视着这个慈祥又敬重的老者。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漫长,下午的落日光辉慢慢从绿茵草坪上撤退,它不遗余力地收回,落下,让世界只剩下一片潮湿阴雾的黑暗, 这是哪里?及其密闭的空间郁闷燥热,鼻端能呼入的空气已经微乎及微,胸腔闷疼。 斐麟两只手被粗绳反绑在背后,狭小的硬木质黑暗空间里,半个身躯被迫以一种奇异,憋屈的姿势忸怩储置着,嘴角被一条丝带紧紧勒住,唇瓣被勒开,无法闭合,唾液垂涎滴落,右肩的伤口因没有得到及时处理,细菌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圈地,迅速肿胀疼痛起来。 斐麟尝试用头部上顶,手绕到前面撞击,却都于事无补,皮肤摩挲的好像是沙沙的木质,但却坚硬到撞都撞不动,极大可能外面还套了一层别的物质,依稀地听见虫群熙熙攘攘的交谈声。 傅晨光压根没吃饱,桌上几盘精致雕刻的小菜差不多都只是摆设,没过几分钟,就被一扫而光,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然而这个聚会好像还要继续。 罗伯放下酒杯,拿起连接全场的话筒,从西装革履的虫群中走出来,站在前面,优雅地鞠了一躬, “感谢大家来参加这个聚会,也感谢各位对节目的投资和帮助,为此,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大礼物。” 说到大礼物,在座的虫都不约而同地朝落窗旁的巨大礼盒望去,傅晨光也不例外,班托尔应该也是第一次,偏头和傅晨光窃窃私语:“不愧是上层雄虫,真他妈会玩。” 见罗伯走过去,用脚猛地踢了两下礼物外包装,手上耐烦地挪动,看起来让他有些费力,进而不客气地推倒,对守在门外的雌虫大喊:“还不快把礼物盖的铁锁撬开!” “是什么礼物?这么大费周章,我很期待啊。” “你放心,罗伯会长从来不会让雄虫失望呐。” 在打开的期待间隙,底下雄虫纷纷早已听着变了味的讨论声传入傅晨光的耳朵里, “啪嗒!啪嗒!” 铁锁被粗暴撬开,罗伯抬起笨重的腿,一脚踹倒礼物盒,一只雌虫从里面滚落出来,“哐”一声摔倒在光滑发亮的大理石地板上,肩膀一头的衬衫被血染红一大片,手脚全都被束缚住,脸朝地面,被汗水沾湿的粘腻发丝朝下散开。 “芜!!!罗伯会长牛啊,雄虫协会永远的神!” 礼物一被揭晓,下面的雄虫激动地站起来欢呼,撕掉虚伪的正经包装,瞬间变成黑夜里猎奇的捕头。 傅晨光拧起眉头,旁边的班托尔虽然也好雌色,但还保存着良知,眼里有点恐怖,看着眼前的画面,“这。。。不会是绑架来的吧?” 罗伯开心地露出大笑牙,半蹲下来,对着话筒卖关子:“是不是很激动啊!各位?想知道他是谁吗?” 粗短丑陋的大手叉入地上雌虫的发丝,抓起来,拉起那张狼狈不堪的脸,往坐席方向甩去,他站起来,皮鞋无情地朝满是鲜血的右肩狠狠踩下去, “看啊!大家 ,是斐麟!”罗伯难以抑制的激动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甚至激动到声线发颤,发抖,脸上的表情扭曲至极。 “挖槽,罗伯竟然弄到了斐麟,我的神,真他妈牛逼,我去!” “真是斐麟?现在都沦落到当雌奴的地步啊?我草,我想要和他来一次。” 竟然是斐麟? 傅晨光直接站起来,抬起腿就要冲过去想暴揍罗伯,班托尔被他异常反抗的行为给吓到了,攥紧傅晨光的手臂,把他拉回来,摔倒座位上, 傅晨光挣扎,试图推开班托尔,对他低吼:“我他妈要打死他!” “你别冲动!”班托尔讪讪地回头看了一眼被踩在地上的斐麟,推搡了傅晨光的肩膀,怒骂他: “他都这样了?你确定要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是不帮,你先给我冷静一点!”班托尔噤声,瞪着眼提醒,环顾一圈,周围的雄虫都沉浸在罗伯准备的大suprise中,他们这点小举动没有引起大动静。 傅晨光沉下气,不能硬来,横着眼,逼迫自己继续看往前方,只是感觉有点酸涩。 斐麟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衣领被罗伯拽着往上提,头部像失去支撑一样,往下垂,罗伯捏起斐麟的脸,倾泻的香槟往他脸上泼倒,把他叫醒, 只见斐麟半睁开眼,淋到下来的香槟酒从脸颊和下颚滴落到瓷砖上,罗伯狠揪住他,凑怼话筒,假惺惺地询问:“斐麟,你感觉还好吗?是不是现在很想要一只雄虫来安抚你,啊?哈哈哈!” 他这话的意思是?斐麟现在是精神力荒求症犯了,如果不立即得到雄虫的安抚,可能会精神错乱,失去自主意识,满眼都是对精神力的渴望,傅晨光攥紧拳头,他还要再等等。 下面的雄虫兴奋归兴奋,口嗨归口嗨,不过谁敢真正招惹罗伯盯上的猎物,况且,斐麟这只军雌指不定还和军部有什么联系,谁敢惹?于是谄媚地一个推一个,大喊助兴, “罗伯会长,要说斐麟这只难得的雌虫,当然还是要你来才行啊!” “罗伯会长!快上啊!让我们一起见证您强大的精神力才是啊!” 傅晨光真他妈忍不住了,如果罗伯敢当众做出什么,他立马冲上去抡了他,没想到罗伯勾起一个讽刺的歪嘴笑,脚下的皮鞋尖头又狠狠地往斐麟身上踹去,斐麟不知道是醒还是昏迷,没有一点反抗,嘴角已经被紧勒到溢出血。 “想得到我的精神力?他还不配!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岭之花,你们懂什么!找一只低等级的雄虫糟蹋了他,才是最刺激的!” “哈哈哈,罗伯会长,还是您会玩啊!” “就是,不过是一只低贱的A级雌虫,平时仗着有军队依靠,拽得跟个二百八十五一样,早就不爽他了!” 罗伯另一只手抓着空酒杯,杯口对准底下的雄虫转了一圈,正正地对着傅晨光, “就你了,那只E级的雄虫。”,罗伯把斐麟甩手到地板上,抽出手帕嫌脏地擦拭自己的手, 话刚一落,雄虫们发出爆笑,大声笑说:“E级!这里竟然会出现一只E级雄虫!” “E级的精神力我还真想不到,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吧,难道只是一根牙签哈哈哈哈!” 雄虫根本无所谓,混多了这种圈子,刺激地玩多了,已经自觉地拿出手机都准备录视频, 去你吗的牙签,老子的大到你握都握不住,傅晨光求之不得,甩开班托尔横在身前的手,大步走上去,走到斐麟旁边,帮他阻挡了亮着闪光的摄像头,靠近俯身问: “斐麟,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斐麟闭着眼,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对他说:“别来淌我这躺浑水,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后天更哦! 第11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楞什么啊,还不快点给我们表演啊!” “快点啊!这位E级兄弟!到手的肥鸭子都不吃吗?” 底下的雄虫边拿着手机,边幸灾乐祸地大声叫嚣着。 斐麟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想从傅晨光手里把手挣脱出来,傅晨光如他所愿,把斐麟的手放回去。 他站起来,大步冲到罗伯旁边,一拳抡到罗伯脸上,肥肉横打到一边,手大力地拎起老东西的衣领,抵到墙上,膝盖弓起来,快速地撞击罗伯的腹部, 事情的转变实在太突然,下面的雄虫目瞪口呆,大声喊叫起来,“快来雌虫!罗伯会长被打了!!!” 班托尔冲上来,在旁边虚晃虚拦几下,“别打了!他酒喝多了,纯属发酒疯!” 门外守着的几只亚雌打开门,冲进来,但不过是绣花拳头的服务虫,犹豫踌躇站在一边, 罗伯是个矮子,再怎么挣脱也比不过傅晨光,傅晨光抡起手,朝他脸上又是一拳,罗伯口腔猝血,一颗牙以眼见的速度掉落出来,傅晨光攥紧衣领,狠瞪着他,按住罗伯的头,狠狠顶在墙上,放狠话: “你不是很厉害吗?试试看?再多声张几下,我能不能把你打死,反正下辈子顶多蹲在精神力强制提取所,但是你呢?罗伯会长,可是会失去财富,地位,先比我一步下地狱欸?” “罗伯会长,这只虫可是来故意挑事的啊!不能这么放过!” “罗伯会长,我们帮你报警吧!” 罗伯被打到眼神发颤,淌着血的嘴唇哆哆嗦嗦,“不用叫虫来!把你们的手机放下,不准录视频!”他可不想自己被打得落花流水的狼狈模样流传到星网上,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奇大耻辱,他的虫生不能有任何污点。 身后的雄虫纷纷打抱不平,雄虫相斗互殴的事情并不常见,雌虫才会为,财产,生活物资,配偶的稀缺而相互争夺,因此法律判得并不严苛,不会死刑,最严重的是下辈子关在精神力强制提取所,但是想想,哪只雄虫会放弃外面财富不愁的优渥生活,去故意挑衅滋事? 傅晨光掐着罗伯的脖子,往上提溜,想让他尝尝窒息的感觉,加重手上的力度,罗伯双手扣住傅晨光青筋暴起的手腕,试图求饶:“咳咳咳,,,我们私下解决,你想要什么?” 傅晨光看着满面红涨,下一秒就仿佛要断气一样,他松了一点力气,扭着罗伯,穿着坚硬皮鞋的脚一腿踹到后膝,罗伯甩飞地“噗通”双膝跪倒斐麟前面, “向斐麟道歉!你这只渣虫。”傅晨光在背后压着罗伯的头,倒在地上的斐麟站不起来,以一种不可思议,迷惘的目光和傅晨光对视。 一只雄虫向一只雌虫跪下,这简直是惊天大耻辱,违背虫族社会的生存规则,要知道,在雄虫的认知里,从来就只有雌虫向他们下跪的份!本来还想偷偷录视频的雄虫讪讪地放下手机,要是罗伯知道自己这种视频被录下来,还不查出Ip上门找上他啊! 罗伯没有反抗,畏畏缩缩地快速且十分敷衍地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对不起。” 罗伯直起膝盖,想站起来,下一秒被傅晨光按了回去,他很狂野地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了?大家都没听见。” “斐麟,对不起,听见了吧,行了吧。” 傅晨光往前推,放开罗伯,“你记住我的话,下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不怕死,但是你怕。” 说完,俯身,弯腰捞起斐麟,把他跨起来,背到身后,走出去,班托尔怕惹祸上身,趁着虫群混乱也跟着溜了出去。 傅晨光边大步走回去,边偏头询问:“喂,斐麟,你还醒着吗?” 没听见回答,傅晨光挽在身后的手,拍了拍斐麟,“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近在耳畔,带热气的微弱声音钻进耳朵里,斐麟警告他:“你手摸哪里?” “嗯?哦哦,对不起,我太急了,没注意。”他这么一提醒,傅晨光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覆盖在斐麟的屁.股上,他尴尬别扭地拿开了手,往上移动,耷拉放在他的背上。 “别带我去医院,带我回别墅,雄虫可以找私虫医生□□,别说我真名,对医生说斐鹿就可以。” 他没多问,傅晨光打开车门后座,往后先让斐麟坐到座位上,看着这个血淋淋的右肩,很自然地上手把他转过来,“你还是趴着吧,后背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了。” 斐麟瞪了他一眼,大概是碍于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实在提不起骂虫的兴趣,乖乖地听了他的话,背身躺倒后座椅排上。 ———— “您好!我是您用随叫随到App呼叫的私虫医生。” 傅晨光透过大门针孔看了一眼,是一只雌虫,他特意在订单上备注了是给雌虫看病,拉开门,带着医生走上了二楼斐麟住的房间。 看见斐麟的情况,这只雌虫医生脸上没有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不过是司空见惯,他把医疗箱放到床头柜上,傅晨光悉心地把他提来一个空凳子,之后站在一边看着。 医生打开医疗箱,拿出钳子和剪刀,在此之前,扭头皱眉对傅晨光说:“这位先生,您可以先出去吗?” 傅晨光莫名其妙,他只是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只医虫未免有些冷漠,顺手带上门,“好,有事叫我,我在外面。” 两只雌虫呆在一起比较方便,房间里的气氛也缓和下来,医虫先用剪刀斐麟身上已经被血肉粘固干涸的衬衫衣片,“会有点拉扯,忍一下。” “这是什么?” 衣服被剪开,斐麟后背一凉,猜医虫应该是问右肩上发黑的深口,为了保密,他不能承认是自己拔下来的,只好委屈外面那只雄虫来背个黑锅: “医虫,这是他要求我去医院取下来的,你应该也能理解,刚刚结婚的雄虫一般需求都比较旺盛。” 医虫把剪碎的血布丢在一旁,感同身受地替他埋怨, “看这房子这么新,也知道是新婚,说归说,但这伤口处理得非常不好,再慢就要感染到里面了,接下来会很疼,你忍着,以后别这么迁就你的雄主啊!” 斐麟忽然忍不住笑起来,把头埋在枕头里,右肩正对着光亮的床头灯,“以后会注意的。” 医虫用钳子夹起棉花,沾上浓度更高的酒精,再次提醒,“忍一忍。”接着,用棉花先从周边开始沾拖过去,再逐渐靠近中间的芯片深口, “你原来这芯片安插的位置就不对,我看看,感觉芯片释放的抑制药物不对,是不是弄错了?” 斐麟右肩传来阵阵辣痛感,他糊弄地回答:“嘶,大概吧,我也不太了解这些。” 医虫消毒好之后,又拿起另一只干净的剪子,“不过幸好拿开得快,药物没有蔓延得很深,也是因祸得福,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真是太疯狂。” 医虫摇摇头,叹气,俯身靠近,推动眼镜框,继续处理拔掉这些被感染掉的死肉,边说着,又把话题往刚刚上面扯,引得斐麟在背地里偷偷发笑, 。。。"弄好了,我给你开些药。” 斐麟转过来,医虫盯着他裂伤凝血的嘴角,“你脸怎么回事?又是你的雄主弄的?” 额,斐麟张大眼睛,怔愣地,恍惚地点了点头,医虫一双看破一切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用动,我去找你的雄主报销。” ——傅晨光就坐在沙发上,看见医虫朝他走来了,他站起来,问:“医虫,他没什么大问题吧?” 医虫瞟了傅晨光一眼,拿着笔在手上的单子刷刷地开了药,从医药箱拿出来,语气不太好地嘱咐道: “我开了几种消炎止肿药,要分别用在不同地方,小瓶用在身上地淤青,大瓶涂在右肩,一天换一次,还有,开的绷带,一天换两次,千万不要让伤口碰水!” 傅晨光很快地在手机订单上付好了钱,“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医虫态度本就冷漠,现在突然急剧转变,几乎是质问他: “转告?你不是他的雄主吗?这些都是要帮忙的,还有,我多说一句,你就算要玩得过火,也要注意尺度,起码不要让雌虫的身体搞坏。”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别墅。 ?傅晨光抱着医虫塞过来的药品,“你误会了。”这句话都还没说出口, 他愣了一会,想起来斐麟还没洗头洗澡,他径直走进斐麟的房间,把药品放在中间的客桌上,机械复制地把医虫的话转述给斐麟听,走过去,不知道趴着的斐麟是睡了还是醒着,降低音量问他:“你要不要洗个澡?头发都脏了,我可以帮你。” 斐麟的确头发黏得头皮发麻发痒,再加上今天不知道在虫走过的地板上扑腾了多少圈,但是一想到要被傅晨光触碰,他就多多少少生出抵触,可是,“澡我自己洗,那就麻烦帮我洗下头。” “哦。”傅晨光就知道斐麟死鸭子嘴倔,故意调皮一下,“其实我也不介意帮你洗澡,谁叫我是烂好人。” 第12章 被玩坏了 “什么是人?你不是一只雄虫吗?”斐麟右肩裹着厚厚的止血白绷带,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之前放在门板旁边的行李箱,拿出换洗衣服, “澡我自己洗,帮我洗头发就行。”说着,斐麟甩了甩乱七八糟的浓密发顶。 明明有衣柜,这么久了,衣服还是没有挂进去,看来斐麟本来就不想住在这里,傅晨光一时口误,暂时还不想和斐麟过多解释,主要是觉得他也不会相信, “口误,口误,我是一只烂好虫行了吧。” 傅晨光趁着刚刚的时间空隙,已经洗过澡,换上宽松舒适的运动长衫,在走出去之前,想起来问他:“洗完澡叫我就成,在外面。” 傅晨光下到一楼,坐在沙发上,二楼走廊的浴室灯亮起来,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做到沙发上,打开手机,屏幕上悬浮着班托尔发来的信息, “你小子,最近出门都小心一点,最好备点武器,保不准罗伯把你暗中解决了。” 傅晨光切了一声,给班托尔一连发了几个半吊着舌头的狗头,说归说,自己把节目最大组织虫给暴打了一顿,大概这份评委工作是丢了,打开工作软件,查看是否异常, 最常联系的工作虫员置顶页面,在晚九点给他发来了消息: 傅评委您好!明天是《雌君选秀大赛》的主题曲C位选拔,所有评委都需出席打分,请您明日上午十点准时到达节目光州录制现场,谢谢配合。 什么情况,没被开除评委名单?傅晨光回复了个ok,看来他真的要时时刻刻备着武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了,斐麟从门缝冒出半个头,上半身缠着绷带,套上的衬衫不能扣上,开着,在二楼喊他: “喂,那个,我弄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哦,好,我这就上去。”傅晨光放下手机,大步朝二楼走去,拖鞋发出吸啦吸啦声。 浴室门留着峰,没合,出于礼貌,傅晨光提示地敲了敲,“我进来了。”,一推开门,浴室里还没散开地热水雾气一下子朝他涌来,相对外面,比较小的空间变得些许朦胧模糊,弥漫着还没散开的沐浴露香味,两只都很高的虫同时站在里面,显得更加狭□□仄。 斐麟拿着擦拭头发用的干浴巾站在一边,下面穿的是短裤,露出白花花的腿和脚,傅晨光移开视线,咳了几声,有点尴尬地说:“要怎么弄,你又不能下浴缸。” “怎么不能下,擦干就可以了,然后我后仰,你在后面帮我搓。” 斐麟从浴室储备盒拿出一条多余的浴巾,蹲下来,趴到浴缸边缘,头探去,擦拭,傅晨光杵在旁边也不是,于是蹲下来,拿过他手中的浴巾,对他说:“我来擦,你去楼下帮拿张凳子。” “哦,好。”斐麟很快地走出了浴室,傅晨光忽然觉得浴室有些封闭和闷,战气慨,伸手把墙上的通风口又拉大了一点,继续把刚放完水的浴缸擦干, “给,凳子。”斐麟大概估量了浴缸的高度和傅晨光的身高,找到了一张高度适宜的椅子, 傅晨光接过,放在浴缸尾部前面,拍了拍,他总觉得嗓子眼有点发痒,想咳,但是忍住了,“快点进去吧,时间不早了。”,傅晨光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斐麟脱掉拖鞋,跨腿走进浴缸里,躺下来,因为肩部有伤,只能用脖颈抵在滑溜溜的浴缸边缘上,傅晨光坐在椅子上,从左边拿起花洒,刚用手试试温度,斐麟这样的动作使得他们近距离的对视,他的五官在傅晨光面前无限放大,纤长的睫毛和浅棕色的瞳孔,他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 好奇怪的气氛,斐麟不得不保持这样的姿势,傅晨光识趣地往后拉拽了自己的椅子,“刺啦——”,后退一大段距离,离得没那么近了,低头专注地抚弄斐麟的头发,“我开始了。” 接近温暖的水温洒湿了斐麟的头发,“你发量真多,里面都弄不湿。”傅晨光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用五指叉进里面,外层已经湿掉的头发被拿开,露出里层,真的厚发,这才依稀看见斐麟的头皮。 “你在说什么话?”斐麟总感觉傅晨光用语言有意无意地挑逗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忽然有点严肃地对他发出警告。 傅晨光挤出洗发露,大面积涂抹上去,他疑惑地回答:“你说我说什么了,不就是你头发多。”,双手力度还算轻柔地搓起泡沫来,白色的泡沫滴落下来,他把斐麟底部的头发用泡沫往上梳, 是在引、诱我吗?难道我会把你在和我开黄,色笑话这种话捅出来,真是可笑,斐麟没有选择回答他,后脖颈处忽然一滑,斐麟条件反射地用手往后抓,抓住了傅晨光的手臂, 傅晨光把手臂往前扯,好让斐麟抓,低头一看,还好右肩绷带没湿,“抱歉,浴缸上有泡沫,有点滑,我用水清理一下,等等。”,斐麟动弹不得,他现在想快点结束,离开这里。 。。“洗好了,很晚了,要休息了,我明天帮你跟节目请假。”傅晨光把斐麟的头发吹干,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都已经半夜一点了,把吹风机的线缠绕起来,准备离开斐麟的房间, “今天谢你了。”斐麟从小椅子上站起来,身上的衬衫又不扣,活像暴露狂似的,傅晨光本来还想说他一句,最后憋出来一句,“不用。”拉开门走回房间,睡觉。 ———— 傅晨光赶在九点之前起来,通勤时间长,匆匆忙忙洗漱过后,走到厨房,发现斐麟破天荒地一大早出现在厨房里,对他说:“我帮你做了早餐。”身上还系着不知道哪来的粉色围裙,脸上挂着亲人的笑容,双手端着涂抹着草莓果酱的烤吐司,弯腰礼貌地问他,“要不要我喂你?” 傅晨光怀疑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结果醒来,自己还真的就待在床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走出去,从二楼的楼梯往下俯瞰,斐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过来,“顺便帮你带了早餐。”下巴扬了扬,示意买来的放在桌上的早餐。 “好,谢了,我待会吃。”傅晨光站在二楼走廊上,斐麟问他:“我能借你电脑用吗?” “可以,放在二楼书房的办公桌上,你自己拿。”傅晨光去洗漱,拿起早餐,赶往节目录制片场。 ———— 傅晨光匆匆忙忙地赶往指定地点,已经整好打扮的班托尔拉住他,“你怎么才来?都快开始了。” 片场虫来虫往,一百多只雌虫学员哪有空哪叉着位置化妆,吵吵闹闹。乱七八糟,傅晨光朝化妆师摆了摆手,“昨晚事太多,睡得有点晚。” 班托尔又惊恐又吐槽他:“你还好意思提昨晚,没被开除都算不错。” 话来不及说,傅晨光已经被化妆老师拉走了。 “本次节目主题曲评选采取一个一个筛选的模式,有摄像机进行录制,同时将会在官网上公布学员舞蹈视频,由大众进行头投票!同时综合六位现场评委进行等级评分,两者结合个子按照百分之五十的评分比率进行高低排名!让我们欢迎第一位登场的学员!” 准备开始,班托尔先偷偷嘱咐傅晨光,“待会记得给五号评个高分。” 傅晨光就知道其中有猫腻,反过来问他:“怎么,你和五号勾搭上了?还是你看上他了?” 班托尔扯了扯衣领,不服输地回怼:“怎么可能是我倒追,当然是他先主动倒贴上来的,不过,我还真好这口火辣的雌虫。” “闭嘴吧你。”傅晨光转回去,想专心看起节目来,班托尔又阴阳怪气起来,“我做这点算什么,哪里比得上你为斐麟做的那些。” 傅晨光为自己辩解,“我们两者的性质不一样好吗,不要相提并论。”班托尔切了一声之后,恰好摄像头朝这里转过来,两只虫专注起来。 ——_ 斐麟打开电脑,用新号码注册了新的星网账号,时隔十天,尽管军部还是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戒和堤防,但今天不一样。 打开星网网页,在搜索栏上打下自己的名字, 第一条蹦出来的就是#斐麟疑似被雄虫保养?已同居在一起!# 这是前两天的热搜,配上绯闻播报的几张图片正是自己带着口罩和傅晨光一前一后进入同一座别墅的照片,点开下方评论: “这哪是什么高岭之花,明明就是被雄虫轮流包养的雌奴,活该被停职!” “就是就是,我看他早就被玩坏了,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斐麟看着满是恶评的花边新闻,笑了笑,凭着记忆地打下搜索账号,加上之后,对方星网账号秒通过好友请求, mi鹿:前两天让你做地事完成得很好,已经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ffjhaw:效果的确不错,阿列尔现在得意忘形,斐,回军队你绝对要请我吃饭。 mi鹿:会的,接下来还有一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按头~(X) 第13章 被利用了 几天后,节目主题曲C位角逐复试现场。 “复试10号,尤佑学员。”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学员——尤佑。” 那只上次和傅晨光一起走红毯的亚雌得到了不少节目镜头,加上外表纯洁无害,清新可爱的形象和路线在星网上关注度和热度很高,光是凭借十万高的助力值都已经碾压大部分雌虫选手,毫不费力地进入了复试。 尤佑上身简单的白色体恤,露出纤细的手臂,整只典型的亚雌形态,下身没有像前面的辣雌一样特意穿着勾勒身材的紧身皮裤,而是松松垮垮,普普通通的训练裤,鞠了一躬之后, 尤佑跟着主题曲舞动起来,开头就是全身上下的大幅扭动,腰线,扭动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扭动的身材在严严实实包裹的外装下虽未显露,欲拒抑还,很有让虫遐想无穷的感觉,而脸部表情又是可爱纯洁,实力演绎星网上正在流行的纯欲风。 精彩的舞蹈很快结束,傅晨光拿起笔,对着印有尤佑写真的个虫打分表,在高分和中等偏上分中徘徊,说实话,他的舞蹈是不错,但是比起前面的学员,多少略有点不足,又想起今早的场景,傅晨光更是一阵头疼,事情变得禁手和难办起来, 傅晨光没有助理,刚刚停好车,因为停车位比较远,他习惯从后头走廊绕过去, “求求你绕过我吧,再给我一点宽限时间,求求你了,我一定会拿到很好的名次的。” 寂静的走廊一头突然传来一阵阵委屈求饶的呜咽声和啜泣声,傅晨光转头往左看去,恰好和哭泣者对上眼睛,只见尤佑马上慌慌张张地抬手擦眼泪,喉咙里还止不住地哼出哭腔,急急忙忙地朝傅晨光走过来,九十度弯腰道歉, “对不起,傅评委,我打扰到您了吗?我向您道歉!”尤佑泪眼汪汪地仰头盯着他, 傅晨光还觉得不好意思听见了别人的通话内容,摆摆手,“没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已经转身准备走,西装外套忽然被尤佑拉住,傅晨光条件反射地回头疑惑, 尤佑忽然呜呜呜地哭起来,止不住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来,傅晨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礼貌地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询问:“你没事吧?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尤佑接过纸巾,攥在手里,看着傅晨光,哆哆嗦嗦,很难启齿地开口: “傅评委,我,,,如果得不到这次地主题曲初C舞台,我就要被迫离开这颗星球,搬去荒星,呜呜呜,我不想离开这里。” 傅晨光没有想到学员的压力这么大,的确,因为雌雄比例严重失调,有很多雌虫没法结婚,成家,但是不得不承认,能在《雌君选秀大赛》中胜出,匹配到一只雄虫,还能额外获取一大笔星币,竞争和内卷压力少不了。 傅晨光手忙脚乱,不懂怎么安慰别人,想了想,对他说:“你别太着急,好好努力练习,一定能够从虫群中脱颖而出的,加油!” 尤佑突然凑上来,双手揪住傅晨光的外套衣摆,“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哀求他:“傅评委,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思绪收回来,傅晨光最终还是坚定内心的选择,遵循公平原则,只是在“中等偏上”指向标上打了勾,尽管还是感觉有些愧疚,傅晨光僵着脸,抿着嘴,把评分表传了过去, “辛苦各位评委了!接下来是转场休息时间,一个小时之后,舞蹈评分继续开始。”主持虫脸上也出现了审美疲劳的表情,有气无力地念着台词。 ———— “喂,F,我是mi鹿,你在哪?已经在接近目的地,” 倒挂在斐麟耳垂旁的节目耳麦已经被他安置进细小的防听通讯器,他抬手扶正,嘴角幅度不大地扯动着,后台忙碌的工作虫员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他认为,越是虫多的地方,越是安全, “mi鹿,在,我,墨绿色工作外套,右侧左数第二袋放置了一个头向上的扳手,现在正往后台第三通道的卫生间转移,跟上我。” 拥挤的走廊前方正对着斐麟推来一个巨大的录制维修设备工作台,重复循环地提醒着:“麻烦前面的虫让开一下,小心撞到!麻烦前面的虫让开一下,小心撞到!” 却直直地朝斐麟撞来,推车的边缘剐蹭了他的外套边缘,斐麟没有波澜地回望一眼,跟了上去,保持距离和步伐不急不慢地频率,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不适应镜头和虫群的窘迫学员,无虫在意, 斐麟转角进了第三通道的雌虫专用卫生间,设备工作台放下滑轮刹车后倒置,停在门外走廊, “mi鹿,这是重要的压缩文件,必须由你秘密且安全交到第三星际编号为258的士兵手上,限时三天,必须在此之前送到。” 斐麟快速接过,压缩的纸质文件仅仅有一个手指甲盖那么大,看了一眼,对伪装成工作虫员的军雌敬了个礼,做手势回答, “幸苦了,我会送到,三天内请勿练习,请马上销毁通讯器。” 不允许过多的语言交涉,工作虫员率先从卫生间出去,听着维修车轮咕噜咕噜渐渐离远的声音,斐麟确认没有潜在危险之后,走出了卫生间,前脚刚走到长条走廊上,耳边还没来得及销毁的通讯器传来了新的消息, “mi鹿,阿列尔带着随从防卫正在找你,以军队和法院的“探望斐麟少将是否已经改过自新”名义进行突防,请做好准备。” 临时搭建的棚场并不坚固,周围空无一虫的寂静,仿佛已经听到了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传来的震动感,斐麟突然顿住了脚步,在他思考去留之余,那只暂时和他同居的雄虫突然像及时雨一样出现在了走廊转角。 工作虫员交代傅晨光来置换专属耳麦,他不太熟悉这个新的片场,误打误撞地走到这里,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斐麟,想起,他伤好得差不多了,来补录主题曲的考试,傅晨光走过去,没想到斐麟大步朝他走过来, “斐麟?怎么了?” 斐麟没说话,抓着傅晨光,把他按倒走廊转角的墙上,整个身躯往上紧压着他,尽在咫尺的脸忽地放大,斐麟的头偏向左侧,嘴唇快要和傅晨光的脸贴合在一起,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太近了,傅晨光感觉已经不能说话了, 斐麟凑近他的左耳,嘘声说:“别说话,演戏。”傅晨光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斐麟下一秒就牵住傅晨光的手,牵引着放到他的腰间,另一只下放伸,进为了舞台艺术效果特意撕裂开的裤子漏洞, 大概是为了逼真,他扯开了衣领扣子,锁骨暴露在空气中, 指尖传来冰凉柔软的皮肤触感,傅晨光怔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来,斐麟用手制止住他,低声嘱咐他:“别,可以。” 斐麟主动地继续把脸凑近傅晨光,与平常表现完全不同。眉眼间全都染上媚色,演戏而已,傅晨光尽管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大胆”地把手放了回去,有些虚幻地触,摸着。 “额,,,”撞见两只虫亲热的士兵下意识捂脸,,避开后退,定睛一看,竟然是曾经雷厉风行的斐麟少将,他转回去,难堪尴尬地对阿列尔少将说:"少将,斐麟少将已经找到!” “斐麟,有虫。”傅晨光偏头看了转角突然出现的大概五六只穿着军装的军雌,想抽身,却被斐麟制止了,两副躯体越贴越热,斐麟和他难舍难分,他们两只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地板上弄起来。 “咳咳咳,曾经的斐麟少将,我是阿列尔,代表法院和军队前来对你履行军部调查。”为首身穿黑色军装的军雌站出来,打破了这令虫尴尬的画面。 斐麟本来贴近的脸挪开,双手捧着傅晨光的脸,真枪实弹地伸出红润的舌尖安抚姓地,,,舔舐傅晨光的外唇,傅晨光被斐麟突如其来的过分亲热给吓到了,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仿佛对旁边的军雌熟视无睹,十分迷恋顺从地说: “亲爱的雄主,抱歉,你得等我一下。” 斐麟终于离开了,抬手神态自若地扣上散开的扣子,转过去面对那几只军雌,傅晨光感受着几只军雌好奇惊讶地打量和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很不自在,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抱歉,我很乐意配合军部调查,需要做些什么呢?”斐麟语气轻松,就当刚刚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神态自然地和气势汹汹的军雌交谈着。 待在后方的普通军雌上前几步,唯唯诺诺地把几张调查问卷递给斐麟,名叫“阿列尔”的少将瞟了一眼在一旁等待的傅晨光,十分讽刺不屑地对正在埋头答题的斐麟说: “斐麟少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只不过,一只E级的雄虫你都看得上,这未免也太饥不择食了,我有点怀疑,你难道是打着“厌雄”的名义从军部逃出来,体验活春,宫?” 作者有话要说: qwq真的有人在看吗,给孩子来个评论叭! 第14章 物有所值 斐麟站着,低着头,专注地写着调查问卷,没有抬头和出刺言的军雌对视,喉咙发出轻松的笑声,不紧不慢地接话: “阿列尔,我们毕竟是同事,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谁不是在努力提升自己的等级,和雄虫睡一晚可比你在军部训练几个月管用多了。” 阿列尔横了斐麟一眼,没好气,沉默不回答,傅晨光还以为硝烟四起的气氛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斐麟答完题后,站起来,拿着答卷,走上去,纸张拂了拂那只军雌肩上琳琅满目的军章,十分故意地用刚好不高不低的声音,偏脸盯着他,傅晨光看到他四十五度上扬的精致下巴。 “阿列尔少将,从最低级进化到A级,用了不少力气吧?家里是不是还偷偷包养着小雄虫,这可是犯法,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你!”阿列尔不知道是真是假,像被捅了秘密一样涨红脸,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在背后靠在一起说小话看热闹的几只军雌,一把扯过斐麟手上的答卷, “斐麟,你给我等着!”说完,带着手下怒气满天,急步匆匆地朝出口扬长而去,消失在反光的通口处。 傅晨光像开了眼界,不可思议和无法控制地朝斐麟身上瞄去,他从来没见过斐麟这副样子,但是寂静的走廊,氛围突然凝固下来,傅晨光不由自主地回想刚刚发生的动作,面露尴尬。 斐麟抬手从耳朵上拿下来什么东西,转身朝傅晨光看,他目光坦坦荡荡,反倒是傅晨光触不及防,些许尴尬和窒息地将视线落到别处, “傅评委,我要去补录主题曲了,你不过去审核吗?” 对方只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而已,傅晨光觉得自己不能太过执拗在一个死点上,也故作轻松,没事发生一样,“嗯,一起吧。” ————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39号学员斐麟,由于前几天受伤,现补录主题曲舞蹈,辛苦各位评委。” 斐麟不带感情念着上台前工作虫员特地给他编的台词,大概怕自己在闹出什么幺蛾子。 傅晨光坐在左侧半拱原形评委席上,右手握着打分笔,低头看了一眼斐麟刚进节目时的个虫写真,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抬头看过去,又觉得他哪里变得不一样起来, 一天之内听了不下十几遍的主题曲又熟悉地响了起来,斐麟跳着同样的舞步,态度比初舞台认真了不少,但由于缺乏基础训练,扭也扭不到位,动作都像是在划水,没有力度的动作慢慢在傅晨光眼里失去焦距, 重新捕捉视光焦距的是那双被化妆师略施粉影的眼睛,靠近眉尾出的锋利眉锋被削去,变得柔软,眉眼同时不知不觉在清冷中增添一份恰到好处的媚,白皙的膝盖在破洞裤子里随着动作进入进出, 傅晨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猛地晃了晃头,强迫自己把专注力放到斐麟的舞蹈动作上,最后根据这毫无幅度的动作,提笔在中下和中之间徘徊了一下,最后在“中”上打了个大大的勾。 还有几只更为顽固的雌虫没有完成主题曲初试,为了维持星网上“公平”“公正”的视频网络选拔,评委大概潦草看完之后,惊天的工作已经接近结尾, “电视机前,网络前的观众朋友,《雌君选拔大赛》的主题曲初考核经过一二轮的激烈评比和选拔,一百位学员的考核视频已经在星网上展开激烈的投票助力,现在让我们来揭晓名次吧!” 虫族社会的星网比现代更加发达,傅晨光以程序员的眼光参考,能在这么短时间评比统计出结果,速度的确有圈有点。 前来参加复试的雌虫学员在舞台中央按初舞台评定顺序站成两排,其他没进入C位测试的学员在网络查看自己的名次,名次本就不好的尤佑站在第二排,个头不高的他几乎要被埋没。 傅晨光朝台上看去,斐麟一脸淡漠地被工作虫员凑数拉进了队伍,刚想把视线收回来,从一旁侧过头的尤佑目光灼灼地耷拉着无辜的下垂眼看过来,傅晨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品不出的苦涩和各种复杂心情。 “在二十一名的复试学员中,排名在第十位之后的,都无法获得次C位镜头奖励,下面由我来宣布,第二十位,第十九位,。。。第十五位是尤佑学员,恭喜。 ” 舞台正前方的大LED屏幕正投放着星网线上助力值和各等级评委的评分,咋一看,情有可原,六个评委三个给了中上评分,其中包括E级评委傅晨光。 他忽然庆幸其他评委和自己打了同样的分数,傅晨光看着大屏幕放大尤佑紧抿嘴唇,脸上原本高昂的兴致瞬间低落到谷底。 尤佑趁着镜头对准自己脸的十几秒功夫,努力从把眼泪从精致眼妆里逼出来,这样我见犹怜的亚雌,他就不信下次竞演他不能胜出,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只看起来最好骗的E级雄虫竟然没有帮他,是为什么呢? 主持虫一路卖关子,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终于到了揭晓前三名次的激动时刻!!!大家期不期待!” “好的,第三名竟然是第三十九号选手斐麟,让我们恭喜他!” 为什么?斐麟明明连初试的视频才是刚刚补录的,不仅是傅晨光有这个疑问,其他评委,台上的选手都不可思议,连斐麟本虫都面无表情地直楞站立着。 大屏幕上显示的星网助力值远远达到一千万,全场最高,除了傅晨光,其他各等级评委惊虫地都给出了最高的评分,“中下”的评分显得格外晃眼,大灯光照在斐麟身上,全身上下都在发光,向来面无表情的他,在其他学员看来简直就是在“炫耀”和“挑衅”。 S级评委激动地站起来自顾自地朝斐麟挥手,突如其来的动作吸引他虫的目光,一脸不可自拔的“痴想”,尽管没有任何回应。 傅晨光转过脸,撑着下巴,不由自主地冷笑一声,他差点忘记了斐麟是星网评选出的“最想睡的雌虫”和最难搞的“高岭之花”。 —— “两位,神宫花园到了。”在庆典开始之前就被雇佣的代驾下车,恭敬体贴地为他们拉开车门。 “好的,谢谢。”已经努力逐渐融入社交的傅晨光对过分地照顾还是不太适应,这个社会在几乎各个方面都对雄虫处处照顾。 斐麟一下车就主动走过来,十分熟稔地挽上傅晨光的手臂,西服外套布料摩擦在一起,他们一起朝登记处走去。 “欢迎,二位方便出示庆典请柬吗,谢谢合作。” 斐麟把白色烫金请柬递给门童,就在不过短短一瞬间,向远处发散的目光一下子看到了对接的士兵。 编号容易找,士兵就站守在庆典大花园虫来虫往的花柱侧门,这支小军队今晚以保护雄虫和促进“雄虫协会10周年庆典”顺利进行为由驻扎下来,想要顺利接近且不引起怀疑,难度高。 “谢谢,二位可以进去了,祝愉快哦~” 斐麟靠他靠得更近了,离得进了,平时他身上闻不到的香味现在萦绕包裹着傅晨光。 这是傅晨光穿越过来参加的第二次聚会,和上次的豪华私虫会所不同,这次举办场地在室外大花园,茵绿的平坦草地上有序地摆放着精致糕点和酒品,更加空旷舒适。 不过鉴于上次不愉快地经历,傅晨光不相信这次庆典会有多么精彩,斐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凑近他, 装作十分亲密的样子和他窃窃私语,像是处于热恋期,难舍难分的两只发情虫,嘘声说:“待会配合我。” 出于胜负心,傅晨光不想当被他拿捏的傻子,微偏过脸,没想到和斐麟的脸碰个正着,高挺的鼻尖触碰在一起,他还是详装镇定地提醒 :“但你别忘了我那晚说的话,要物有所值。” ———— 评选会结束,晚上八点,傅晨光一回到别墅,一声不吭地去洗了澡,心怀鬼胎地回了房间。 晚上九点,“噔噔蹬。”房门被敲,傅晨光站在门前,疑惑地看着无袖背心的斐麟,他问:“傅评委,有个忙,你能帮吗?” 这个“傅评委”叫得傅晨光莫名地感到奇怪和拗口,不过相比之前根本不带名称的叫,好像更有了礼貌但又生出一份距离感,他心里莫名其妙不是滋味,打着问号继续说: “可以,什么忙?你说。” 斐麟应该是去别墅三层的健身房了,回答之前,手握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往外冒着冷气的矿泉水瓶,仰起头,灌了一口,几滴不安分的水从下巴滑落,滴落到衣领上,最后留下深色的印迹。 “陪我一起去参加这个聚会,雌虫的进出需要一只雄伴。”斐麟拿出一张白色烫金请柬,上面标着“雄虫协会建立十周年庆典”。 “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斐麟的浅棕色瞳孔忽地放大了一圈,似乎没有想到傅晨光会不乐意,并且提出向他提出这样和他日常举止不符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上一章大家的评论,被暖到了,你们的评论就是我码字的动力(? ??_??)? 第15章 他不太开心 鼻端的碰撞产生微妙的感觉,眼前的雄虫在自己最近不得不因为目的和任务的靠近,举动变得比之前更为张狂和放肆,不过斐麟需要他,如果现在一把推开,不知道傅晨光会不会因为他的忽远忽近而转头找上别的雌虫,毕竟,更适合他的雌虫多了去了,又不是在他对自己还保留热情和冲动之前榨干他的价值,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斐麟没有直接移开头,他轻微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做到,但你也要帮我。”他要等傅晨光先主动移开距离,才行。 “哦。”傅晨光发觉自己的目光在斐麟近在咫尺的脸停留了太多时间,说完就拉开距离,“咳,庆典准备开始了。” 他们按着请柬上的序号,一起走到绑着洁白色蝴蝶带椅子上落座,拜斐麟所赐,他们吸引了很多到场宾客的好奇的打量目光,落座在前几排的虫子大胆地转回头,掏出手机录视频,拍照, “快看,是斐麟,本虫比网上的图片还要好看。” “他牵着的雄虫也好帅啊,应该是新交的男朋友吧?” “笨!这不是《雌秀》的E级评委吗?你到底看没看。” “E级雄虫泡到了A级雌虫,真赚到了,就算虫族政府强制分配,最高顶多就C级吧,欸,有两把刷子。” 傅晨光故意咳了几下,把那些谈论的虫子给劝退了回去,看了斐麟一眼,就算他对他没有那意思,但是他傅晨光也没有那么差好吗,187的身高,有身材有颜值,也不差钱,以前也是大学系级几大校草之一好吗,收情书,被搭讪,都是家常便饭,他哪里差了,傅晨光心里默默的切了一声。 庆典在空旷草坪上搭建的舞台,走动的搬动工具的工作虫员匆匆下台,紧接着,作为雄虫协会的连任三任会长“罗伯”掌声和鲜花的拥簇下,仰着下巴走上台,双手撑着发言台,抬手调整了话筒, “各位尊贵的雄虫来宾和前来陪伴的雌伴们!大家下午好,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雄虫协会成立十周年”庆典,在各位的支持下,协会各分部均在这十年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大型娱乐节目《雄虫雌君选拔大赛》的成功举办为身负重担的雄虫缓解压力,愉快心情,极大地促进虫族社会的发展:在协会不懈的努力之下,《雄虫保护法规》新增五百多条,为雄虫的生活和身心的方方面面提供了安全的保障。。。” 罗伯铿锵有力,激情昂扬地夸耀协会的巨大贡献,手势,表情,动作到位,傅晨光不得不承认,这只老奸巨猾,表里不一的雄虫的确颇有表演家和演说家的天赋。 罗伯的视线扫下台,似乎看到斐麟和他坐在一起,眼神明显停滞一下,跟着语段停顿,他拿起准备在一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好像在掩饰也什么,恶狠狠的眼神还是瞟向傅晨光。 斐麟也察觉到了,他自然垂放的手往上攀上傅晨光的手臂,挪动位置,靠近,直接把头垫在了他的肩上,抬眼看着傅晨光,大概因为角度钝化的缘故,他也显现出纯萌的撒娇模样,傅晨光屈起食指,在斐麟顺滑的鼻头上刮了刮, 做完这个动作,他想,反正都是在演戏给“罗伯”看,这样做,应该对斐麟来说没什么关系吧。 那天晚上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雄虫,现在和自己踩在脚下的烂货不顾他虫目光亲密依偎在一起,装什么正义,本质上还不是一只被色,欲冲昏头脑的雄虫而已,罗伯暂时忍下这口气,他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报仇时机而已,等着。 "十年庆典发言会到此结束,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度过愉快的交谈时光,各位来宾可以尽情享受美食和美酒,谢谢。” 斐麟朝他挤了挤眼睛,傅晨光收到暗号,“知道了。”,他先是走到服务虫旁边,拿起一杯红酒,另一只手叉进西装口袋里,解开的两颗衣领扣,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浪荡发,情的雄虫。 大草坪上虫来虫往,花柱侧门,傅晨光逐渐走进,扫过守卫统一蓝色制服上的编号,确认无误之后,漫不经心地靠近花柱左侧的第一个守卫,站在他的背后,屈起手及其故意和暧昧地剐蹭了他的背后, 守卫迅速转身,右手握住悬在腰间的枪,傅晨光拿着酒杯抬起手,另一只手摆起来,假装投降,吊儿郎当,浪漫风洒。 守卫看到是一只雄虫,脸马上流露出控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这让傅晨光颇为怀疑这是斐麟的得意合作伙伴,看起来一点都不稳重。 “这位尊敬的雄虫宾客,您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不饶打扰我们的工作。” 傅晨光勾起嘴角,拿着酒杯往前晃了晃,红色液体十分诱惑和香甜,他轻声笑了笑,压低了分贝,声音变得更低沉和有磁力,“这怎么能叫打扰你呢,我可是有很特别的事和你做欸,你说要怎么办?” 守卫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傅晨光一看就知道对方马上要沦陷了,继续发起攻击,“这只可爱的雌虫,可以和我走吗?没虫会知道的。” 雄虫到处和虫搭讪,沾花惹草,打.炮仗的现象很常见,只要是雄虫能看上并且能提起性,趣,这种提高种族繁衍率的好事,国家当然不可能禁止,反而会大力鼓励和支持。 不是每一只雌虫都能得到这种机会,守卫转身和站在身边的同伴低头说了几句话,另一只雌虫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站在一旁品红酒以及等待的傅晨光,他顺利地完成了虫生的第一次搭讪,守卫拘束,羞涩地跟随在他身后,他们要一起去“办事”。 —— 距离庆典花园处不远的休息专用小洋房,斐麟抱着手,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应该快到了。 门被推开,傅晨光刚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肌肉守卫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傅晨光压倒墙上,还伸手解开了腰间的皮带,饥渴难耐的军雌就差把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雄虫生吞活剥下肚,傅晨光一个猛男,伸手抵住这只凶猛进攻的军雌, 斐麟眼疾手快,快步走过去,同时掏出暗藏在腰间的枪,抬腿一脚踹开守卫,拿着枪抵着守卫的脑袋,军雌的裤带散落开来,膨大的器,官隔着布料让氛围尴尬起来, “说,真正编号258士兵在哪,不然一枪崩了你。” 傅晨光差一点点就被眼前这个外表看似羞涩,内心过分澎湃的雌虫给猥亵了,原来他是假的。 守卫抬手求饶:“斐麟少将,这个我真不知道,258前几天去参加集训之后就失踪了,我也是刚刚入编的底层新兵,258编号不过恰好轮转到我而已。” 斐麟依旧保持淡漠,只问:“不知道?说出来,和他干一炮,外加100万星币。” 傅晨光刚刚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听到斐麟这么一说,他真气了,他只是卖他一个条件,怎么搞得想来出卖色相一样,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傅晨光被守卫炽热的眼神盯得发麻,看来全全然然是个色,胚子,守卫点了点头,脑门被枪顶出红印,对斐麟说:“真正的258编号,死了,你不可能找到,真的。我没骗你。” 斐麟蹙眉,清晰的骨节紧握着枪,只见食指逐渐下移,这阵势像是要开枪,傅晨光在旁边提醒他;"有事好好说,别动枪。” 斐麟把注射针管丢到地板上,朝守卫扬了扬下巴,“不想死的话。” “斐麟少将,求你,能不能让我和这么帅的雄虫先来一炮,我保证打。” 斐麟的耐心已经用光了,坚硬的枪口直往守卫额头上戳,“你找死吗?” 守卫哆哆嗦嗦拉起裤子拉链,不敢再说话,卷起衣袖,拿起针管往手上注射,没过多久,就晕厥倒地,傅晨光走前问了斐麟:“他不会死吧?” 任务受到阻碍,斐麟看起来并不太开心,回答他:“你那么关心他?失忆而已。” 傅晨光否认,放在现代社会,这种违法行为让他这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有点不太适应罢了。 ———— 他们没有再回到庆典现场,而是直接回了别墅。 天晚了,路灯微弱的光照亮着,还有一段路程,傅晨光走在前面,就在快要到别墅时, “傅评委,我是尤佑,有事找你?" 傅晨光听到声音后抬头,尤佑双手提着盛满新鲜水果的篮子,乖巧地并起脚,像是等了很久, 斐麟走上来,尤佑看到斐麟后,脸上浮现不敢相信的表情,手攥紧了果篮,而后什么也没说,慌慌张张地向傅晨光弯腰说:“傅评委,对不起,打扰了!我不知道你还,,,” 傅晨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地说:“抱歉,现在太晚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和我说吧。” 尤佑本想突袭,给傅晨光一个惊喜,没想到斐麟竟然和他住在一起,现在的情形他也不好说,失望地笑了笑,“没事,傅评委,那我先走了。” 斐麟从傅晨光手里拿走要是,冷不防地对他来了一句:“喜欢你的虫子真多。” 这语气听着酸溜溜的,傅晨光跟上去,趁着机会,说:“斐麟,你答应我的要求呢?” 第16章 交易形式 斐麟顿住脚步,怔愣一会,才用十分勉强的语气答应下来,半侧着,半晌,才发问:“只用手可以么?” 傅晨光强忍住窘迫,毕竟眼前表现得对虫子那方面的事毫无兴趣的雌虫已经连续三个晚上,三更半夜敲他的卧室门。 傅晨光一开门,斐麟那叫一个亲热,对他又搂又抱又啃,第二天又跟没事一样,傅晨光悄悄问了医虫: 没有安插精神力控制芯片的雌虫间歇性面临精神力强行波动带来的痛苦,他们将会十分难熬,哪怕只有一点点雄虫的 气息,都能让他们在黑夜发狂。 偶尔瞥见斐麟白皙手臂上多个留青的针孔,傅晨光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不忍心戳破斐麟的高傲,也许用交易的形式会让他感到更自在吧。 傅晨光脱掉西装外套,顺手挂在衣架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掌握主动权,才显更真实,“可以,乖一点,到沙发上去,把上衣脱了。” 第17章 不怎么样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放到喉结处的衣袖领口,看着斐麟走到了交易指定地点,不太自在甚至颇为呆滞地坐下来,柔软的沙发出现凹陷的轮廓,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副神态。 外套和白色衬衫被卸了,垂挂在沙发边缘,傅晨光才走过去,宽大的手掌按住了斐麟的左肩,冰凉的体感瞬间传来传来被惊吓的触感。 视线侧移到缝痕斑驳的右肩,指腹摩挲而过,“伤口,还疼吗?” 原来仅仅是这样一点触碰,精神力就会波动到了吗,斐麟好像开始有点颤抖了,看来只是把凌晨十分的抓狂调动到了现在而已。 没有回答,斐麟反倒忽地挪开,傅晨光的手悬在空中,半扭头催促,“快点吧。” “怎么会有你这么傲娇的雌虫?”傅晨光干脆收回手,斐麟腆着脸看他不动,重新靠了过来,贴上硬质布料的袖口,傅晨光继续检查他的伤口,另一只手慢慢上移, “看起来情况不太乐观,要不再叫一次私虫医生?” 雄虫的主动触碰的确让在隐秘角落憋了一天的冲破痛感忽然得到极大的缓解,斐麟虽然厌恶雄虫。 但从生理因素考虑,的确,这种感觉真的感觉很特别,而且,他的精神力和E等级不相符,意外的过于强大,还是他没体验,没经验的缘故? 傅晨光从背后抱住斐麟,一个简单的拥抱就是这次交易的内容,略短的头发扎着他,因为柔软,所以不难受。 隔着布料的相触,气息相焦灼,耳边能感受到斐麟的呼吸变重了许多,传来的热度不断上升。 “舒服吗?”声音很低,傅晨光很想知道他的感受,眼角的余光瞥见斐麟的脸侧已经蔓延上来,紧抿着眼,闭着唇,不回答问题。 傅晨光站着,斐麟坐着,这样的位置让他占据优势,他又把重量往下压,不安分地手往上攀,“怎么不回答?” 只是简单的拥抱而已,他就快要失去自我,斐麟不想回答,不可能说出“还想要更多”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来, “一点都不舒服,快点结束吧。”斐麟对他发出了催促,傅晨光本想往上继续伸延的手故意收了回来,寂静且暧昧的情氛被他一刀切断, 傅晨光后退,松开,带着手表的手整理自己出现褶皱的衬衫,“好了,我很满足,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结束让斐麟怔愣了一会,本以为会那样,一下子落空,不满足的罪恶欲,望让他陷入矛盾,而后,选择回避,拿起沙发上褪下的衣物, “哦,感觉还行。” 看着斐麟蹙眉,欲求不满的样子,傅晨光忍不住勾了嘴角,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原来感觉还行啊,去洗澡吧。” 斐麟怪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忽然觉得笑着的雄虫占据了上风,他想要再补充一句, “其实也不怎么样,虽然我的精神力控制芯片拆了,但是有一直在按时注射抑制液,你放心,我不会做出越格的行为。” 第18章 你扭得动吗 是真的有事,傅晨光看着手机里的信息,下班时间被忽然叉入的临时会议安排上,请各级亲爱的雄虫评委现赶往节目录制厅开会。 “欢迎各位学员和评委来到《雌君选秀大赛》第一次舞台公演学员选歌组队现场!经过主题曲线上线下评选热身小赛的角逐,每一个学员的名次都发生了变化,有的进步,有的退步,但都不要紧,那么“一公”的舞台将会位各位提供更大的机会!” “在精彩一公开始之前,我们首先要进行的是组队选歌!本次规则如下,依次按照排名从高到低的顺序,每七只虫自动组成一个小组,再由小组内互相讨论要选择哪首歌曲作为演出曲目!同时,本次评委位置将进行随机抽取带领组号,不再按照从高至低等级进行适配,玩法更加多样,精彩加倍!” 强强联合?傅晨光听完主持虫的说法后,心里还帮同居室友斐麟盘算,斐麟将要和节目实力前六的学员组队,他们一个个唱跳俱佳,看来,他真的处于被动的形势。 灯光投射波光粼粼的舞台,大屏幕上“铿锵”一声,下一秒就投射出了小组名单,傅晨光被吓了,往后落空了一下,傅晨光被放大的名字正对应着最强小组的位置,这回竟然轮到他带领, 朝台上看去,名单已经出来,学员纷纷走动,寻找自己的队友,看到斐麟站的左右边,都是野心勃勃,力争上进的高大雌虫,和体态更为娇小的亚雌,他们能脱颖而出的原因共同点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放得开,主打火辣风格。 舞台上的暂时混乱结束,恢复了整齐的队列, “组队完毕,接下来是舞曲选择,让我们来欣赏第一首!” 第一首《xoF》就燃爆了全场,虫子学员们有的已经欢呼尖叫起来,强有的歌曲节奏和鼓点,舞蹈动作迅速节点极快,干净利落酷炫,视频中,dancer和旁边的副舞担全程高难度动作,同时歌曲高音部分跳跃重复,非常考验学员真正的实力。 “芜湖!这首歌简直是舞担和vocal的天堂啊!!!我好心动!” “但是难度也很高啊,没实力就不要选了!啊,简直劝退!” 第二首更绝!虫子学员又一波欢呼起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首歌曲《沙》融合了其他星球的歌曲风格,偏更加魅惑,同样的搭配,视频中的舞蹈示范,扭动身体动作极多,同时更显妖娆的手部动作,合作更突出整体,看起来像掉进了某个满是欲,望的盘丝洞,全是妖精。 “我去,我好喜欢这首,想选!” “别想了,我猜前面的大佬会想选这首。” 舞台很大,站队位置靠近傅晨光,他听到了学员对接下来各个曲目的分析,除了特别突出的难度歌曲,接下来的曲目难度一般,也相对没有那么突出,第一眼就能判断出那些歌能燃爆舞台,哪些不能,傅晨光心里大概有了初次预判。 “在选择之前,请各位评委上台,和所带领小组成员共同讨论选择的曲目!让我们用掌声来欢迎我们亲爱的评委!” ___ “傅评委好!”斐麟跟着临时组成的队员一起鞠躬问好,傅晨光摆摆手,站到队伍前面, “好,各小组评委都已经到位!接下来,进入选歌环节!请组员同评委共同协商!选择顺序按组别综合排名进行选举。” 主持虫话音刚落,队伍散开,傅晨光被几只有些面熟的雌虫学员围成圈,毫无意外,他们先前的表现都很优异, “其实主要还是你们学员之间进行讨论,我都会支持的。”傅晨光当然不会强制性地逼迫他们做选择,但听说别的评委都是一锤定音,按他的喜好来。 “傅评委,我提议选择异星的歌《沙》,我想,大家都应该想要凸出自己的优势,这首,整体性,平衡性都是比较好。” 其中一只貌似排位第五的雌虫举手示意,说,望了一圈大家的反应。 “其实我觉得以我们组的实力,选第一首《XOF》更能燃爆全场,傅评委你觉得怎么样?”正在说话的是排位第一的学员,他示意很明显,无论是哪首,以他的实力都会得到C位,但是第一首的C位无论是亮点,分量,个虫Part都会比第二首更好。 傅晨光看了其他脸上展现犹豫表情的虫子,咳了一声,“这两首其实都很不错,最后定哪首,我们现在举手投票表决。” “选择《xof》的。”只有站在角落的一只亚雌颤颤巍巍,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再等了几秒,依旧没虫反应,第一名的雌虫:“没事,那就选《沙》吧,反正也不分上下。”,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他脸上仍旧别着不情愿的嘴角。 “非常好!第一轮选歌环节结束,接下来进行排位相近小组队伍之间的组员调换,为了取得更好的舞台效果,充分发挥个虫优势,没有选到满意part的学员可以两两沟通,进行调换。” “芜湖!!!有谁想来《fox>的要和我换吗?” “谁想来《gueis>的,和我欢欢,我想去《别再见》!!” 主持虫像是特意把这个特殊调动环节故意留到后面再宣布,全场又沸腾起来,傅晨光那组不满意的雌虫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傅晨光在想斐麟为什么不去舞蹈更简单的组别,这么妖娆的《沙》,他扭得起来吗? ,,,“大家好!我是尤佑,特别开心来到这组!我很喜欢《沙>,龙哥我来了!” 隔壁组的尤佑和第一名调换了,他实力不强,呆在《fox>并不会获得太多关注,反倒《沙》是一个更加明确的选择,尤佑的热情态度很受欢迎, “我关注你好久了,终于可以和你合作了,欢迎!” “龙哥想你了,臭小子!快来。” 傅晨光很高兴小组原本死沉的气氛能够调动起来,站在边缘的斐麟眼神失去焦距,不在状态,除了偶尔要需要应付主动和他交谈的学员,其他时候都在沉默,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现场的重新组队很快结束,主持虫重新走上台,“接下来请评委和小组成员移步对应的专用训练教室,进行组内C位选拔和各部分part的安排。” ---- “好啦,大家快点准备,按照选拔规则,对C位有意愿的学员,需要单独进行一段舞蹈solo,有谁没有意愿的吗?”傅晨光低头念着节目稿子,抬眼晃了一圈,斐麟十分有自知之明地举起了手: “好,那就确定除了斐麟之外,都是想试试的,那我们开始吧。” 即兴solo的成员都展现了很高超的舞蹈技巧,各种高难度动作让别虫看得出他们柔韧的身体,风格多为酷炫,暂时难分上下。 “那我开始了,谢谢大家。”没有配乐,尤佑用手机播放配乐之后,放在凳子上,也是偏异星的歌曲风格,挑得很好。 他舒展双臂,头后仰,纤细修长的脖颈外露,脸部旋转妖娆的手姿,同时上身扭动的腰,连脚尖划地,轻盈如同点水,很契合,没有过分技巧,却也和前面些许千篇一律相比,有特别的地方。 没有疑问,投票结果是尤佑获得了C位,他站起来,朝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真是谢谢大家选择了我,我会好好努力的!” 傅晨光点了点头,继续分了个虫part之后,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同时vocal拿走了舞蹈最少的部分,傅晨光看着满是扭动等高难度的动作的part表,忧心忡忡地给斐麟递了过去,想:他真得hold得住吗? 虫员陆陆续续散了,傅晨光看见斐麟还没走,走上前,像往常一样问:“要一起回去吗?” 斐麟跨起包,摇了摇头,还是那么淡漠:“不了,我还有事。” “好吧。”本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拒绝,倒让傅晨光像是吃了多大的闭门羹一样,转念一想,他的确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力过问。 斐麟拉上挎包拉链,边抬手整理训练生外套,"那我先走了。” 他看了他一眼,傅晨光只是被自己这种微妙并且偏近矫情的情绪给困扰不过几秒,释怀地说;"你先走,工作虫员找我还有事。” —— 各等级评委都风尘仆仆地赶来,节目录制厅位于顶层,会议桌靠近的正是一大片能够俯瞰录制大楼前的风景,楼层不高,傅晨光左耳听着总导演对接下来节目的安排和强调,余光瞥眼朝楼下看去, 说自己有事,不和他一起回去的斐麟正走在一只陌生雄虫身旁,嘴角似乎还勾着笑,步伐轻快,看起来很放松。 ———— 傅晨光在外面简单解决了晚餐,他没有多余的心情做菜,很早洗漱,拖着疲惫的身躯,很早入睡, 夜,门板又如同几个晚上一样规律地想起了几近“暴躁”的敲门声,大声聒噪的声响把傅晨光从梦魇中拉出来,他走下床,开门,一手扼住了斐麟的脖颈, “想要抱抱?我不给,交代你今晚和谁去了哪里?” 第19章 不然没有下次 扼制在斐麟脖颈处的手并不用力气,而是往左侧稍微偏转,大部分宽大手背朝后,覆盖住留有些许毛发的后脖,大拇指指腹缓慢地摩挲着凸起的喉结。 因为故意的触碰变成了雄虫的按,抚,斐麟的精神力受到波动,以至于他发出了一阵颤栗,舒服地哼了一声。 “乖,告诉我,今晚你和谁出去了?”傅晨光走上前,更加靠近他,压低的声音和半黑暗的环境相融在一起。 随手打开的床头夜光灯,从卧室里侧散发着微弱的暖黄色光亮,让斐麟白皙的脸变得清晰,高挺而秀丽的鼻梁旁侧投下阴影,他的眼一到夜里就这么满含欲望,没有意识的存在,仿佛只是急需进行一场足以让他餍足的事情。 斐麟双手上抓着傅晨光放在他脖颈上的手,带着抵在他柔软的脸颊处,讨好般地把头垂下来蹭蹭他的手背,傅晨光手上传来发丝的扎摸感,还伴随着向空气,散开的香气, 如同梦境的对话,斐麟未完全睁开的眼被长睫毛半遮住,难耐且愈发火热的眼神投射过来,他说:“我今天和伪装成雄虫的外交部军长F少将见面了。”低小温顺的声音和白日的冷漠无情判若两虫,截然不同。 说完,下一秒,手指端部传来温热的感绝。 傅晨光勾起唇,“原来不是雄虫,那你很乖嘛。”随后配合他的动作慢慢搅动。 这是斐麟第一次在这种情形说话,傅晨光以为,没有自主意识的雌虫发病情时是完全昏睡状态,没想到还可以从聊天中套出一些话来,这让傅晨光颇为愉悦,他再伸长进去,问: “斐麟,难受吗?” 傅晨光是故意这么问的,他的嘴里堵塞着异物,根本说不了话,只是他现在这幅情,态,实在是让人过分心动。 斐麟仰起头,接着,长睫毛也跟着抬起,散发着亮光的眼睛迷失地看着他,傅晨光用另一只手覆上他滚烫发粉的脸颊,晶莹的唾水从边沿垂落下来,他呜咽了几声, 傅晨光也慢慢来了感觉,身体热得要喷发,只不过,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搂搂抱抱可以,但多余的就得等到清醒的时候,他狠心地把进行得正欢愉的斐麟抽离出来, 斐麟呆呆地看着他,还想去索要,傅晨光把湿漉漉的手背到身后,藏起来,这只不知满足的雌虫凑到他的脸面前,还想要更多,傅晨光别过脸,拒绝继续下去。 斐麟迷离的目光已经开始要逐渐对焦,在清醒之前,傅晨光牵引着他重新回到卧室,他和斐麟拉开距离,刻意带上冷淡的语气警告他:“乖乖睡觉,不然就没有下次。” 傅晨光退出他的卧室,拉了灯,关门,挂在走廊侧对面的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傅晨光转角进了浴室,似乎还带着温热的湿漉漉,黏乎乎的手放到感应水龙头下方,他低头,静静注视着夜里涌来的冷水将斐麟留下的污渍洗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两小章,多多留评鸭,小可爱们~ 第20章 没有真爱 第二日,傅晨光早早起床,顺便出门买了早餐。 二楼传来拖鞋拖拉的声音,傅晨光坐在餐桌上,抬头朝上看去,斐麟穿着睡裤,身上的宽大体恤松松垮垮,头发蓬松,睡眼惺忪。 傅晨光和他说早餐已经买好了,斐麟往下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斐麟洗漱完后,换了衣服才下来,他坐在餐桌对面,大概是由于长期待在军部的缘故,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吃饭速度很快,若无其事地将一块烘烤的面包三下五除二地被他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很满。 受昨晚的影响,傅晨光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斐麟的嘴唇上,觉得不妥,又快速挪开。 斐麟察觉到傅晨光的异样目光,觉得奇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他:“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坐在对面的傅晨光点了点头,抽起旁边的纸巾,忽然伸长手臂,跨过餐桌和早餐,触碰到斐麟唇边的柔软纸巾,同时带着雌虫身上淡淡的香气 ,吓了他一跳,连忙接过来,说:“不用,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唇边沾上了什么,但不知道具体在哪 这只雌虫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斐麟觉得他现在的动作显然就是逾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了防止继续下去,他觉得有必要及时制止: “你其实不用这样,房租我会按近期市场最高价格支付给你。” 傅晨光收回手,他知道应该和斐麟划清界限,只不过是晚上的事情让他一时间晃了眼,既然对方都已经提出了要求,那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我都可以。” —————— 回到房间,斐麟拉出床柜第二格,抑制液针整齐地排序在一起,斐麟向往常一样挑出三支,考虑到自己的精神力波动好像没有以前那样严重,又把其中一支放回去,另外两支撕开包装,装进软袋里。 “喂,F,我现在已经准备出发,到达指定点再练习。”斐麟走到房间最角落,压低声音,他盯着紧闭的房门,周围静止的装饰物。 编号258士兵已死亡,线索失联,昨日他们一起寻访偏地,重新找到一只新的联络虫,斐麟把压缩的机密文件装进暗格里,上午的自由时间足够完成。 ———— "那个,傅评委,斐麟还没有签到。”尤佑是《沙》的C位,听说还同时兼任了队长,他双手拿着考勤表递给傅晨光。 尤佑讪讪地看着他,傅晨光接过一看,斐麟的确没来,也没提前和他说,这,他对尤佑说:“没事,他请过假了。” “那傅评委,您知道斐麟请假去干嘛了吗?我这里需要填请假事由。”尤佑有些穷问不舍,但的确在理,他看傅晨光沉默了几=秒,便抓住机会,压低声音问: “傅评委,您不知道吗?您和斐麟不是住在一起了吗?” 傅晨光不知道尤佑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说这些话, “我知道,他家里有事,具体事情其实也不方便透露。” 尤佑刚训练完,身上还冒着汗热气,拿着笔刷刷地记下考勤表,拧起眉头, “傅评委,斐麟如果不勤加练习,很有可能跟不上小组的训练进度,还麻烦您多多催促他。” 只见傅晨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尤佑心里一下子雀跃起来,看来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很坚固,一只E级雄虫对斐麟这种高等级的雌虫帮助并不大, 他不相信,会有什么真爱存在。 第21章 由我来决定 每周都会有护工专门打理和养护的花园,季节开放的花团拥簇在一起,今天天气也很好,阳光很明媚,充溢着宁静和美好。 斐麟站在别墅门前,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手表不断走动的针,再望了近在眼前的家,抬手,敲门,很快,门被打开。 一只和他年纪相仿的雌虫为他开了门,斐麟大半年没回家,并不认识他,只是天气还不算很冷,他却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毛衣长袖口盖过的双手拘在前面,惊讶地看向斐麟, “斐麟,你回来看你父亲吗?” 斐麟顺道再街道边买下了所谓的“拜访”礼品,点了点头。 “来,我帮你拿吧,快进来。” 他接过斐麟手上的滋补礼品,斐麟抬腿跟着他走进去,先是熟悉的长走廊,再转过一个转角,就会来到接待客虫的大客厅, “小心!”走在前面的雌虫回头提醒他,但话刚一出口,不知名物体快准狠地被扔了过来, “哐当!” 抛掷过来的青色茶杯霎时在斐麟的脚边四分五裂,光滑的瓷片反照着落地窗外面投射过来的刺眼光线,斐麟顺着方向看过去, 他的雄父——斐耀懒洋洋地半仰在沙发上,没有穿鞋的脚高高抬起,在半空中晃悠,狭窄细长的眼睛朝下蔑视,恶狠狠地将目光投射过来, “都这么久了,才来看我,斐麟,看来你最近很忙啊!” 政府强制分配给斐耀的雌虫惊吓地看着斐麟,或许他在这里住上也有一段时间,至少,斐耀是一只什么样的雄虫,他不仅知道,甚至还亲身体验,他讪讪地退后,提着满手的礼品,选择做一个旁观者。 斐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表格,跨过一滩的碎片,走进客厅,将笔和标有“国家子女探望义务”的表格放到桌沿, “麻烦签个名。” 斐麟刻意移开眼神,落在客厅左侧墙面被搁在一角的摆满勋章的裱框,那是曾经挂在雌父军服上的军彰,他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眼前的这只雄虫。 "你什么意思,大半年没回来,一回来就摆脸色?”斐耀睥睨着眼看他,不善地问道,因为得不到回答,他兀自说道, “那些花边新闻说你和一只E级雄虫在一起了?这是不是真的?” “我养你这么大,培养你,结果你就给我找了一只E级的雄虫?斐麟,是吗?你说啊,哑巴了吗?”斐耀的脸扭曲起来,日渐消瘦,所以凸出的眼球因表情开始发指眦裂。 “和你没关系,赶紧把字签了。”斐麟把斐耀摇晃着他衣摆的双手给甩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下移到他已经瘫痪的下肢,“你没有权力来管我。” 斐耀没有善罢甘休,他拿起拐杖猛烈地拍到玻璃桌上,承在桌面上的装饰品和水果崩坏在地,大块玻璃散落,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 “没有权力?斐麟,别忘了,你的身契在我这里,你要和谁结婚,由我来决定,我看那个雄虫协会会长罗伯就很不错。” 第22章 他们是假的 斐麟眼底直冷,胃里波涛汹涌的干呕感直往上涌,他无意争夺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弯腰,用手挑开玻璃片,拿起表格和笔,再一次重复今天来的目的, “请你签字。”看着斐耀和自己某些相似,甚至同出一辙的五官,斐麟别过头,不值得厌恶或者欢喜。 “斐麟,有种别回来求我。”斐耀用力的拉扯过斐麟手中的表格,在这张半年探访一次的国家强制探访照顾的表格签下名字,他签完,将手中的纸和笔丢向远处,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斐麟捡起纸和笔,抬起挺拔的背,走出出口,悠长的视线凝固在缩在墙角的雌虫,重新离开这个让虫窒息的环境,一直以来,他都在想斐麟为什么可以一直不心怀愧疚地活得这么好,他为什么不早点死。 斐麟勾起可笑的嘴角,驾着车离开,再次落地,F少将在指定地点等候已久,斐麟下车,过去和F击掌, “今天F又来当我的雄主。”斐麟握住F的肩头,调侃道,F少将盯着自己,满脸不怀好意,笑嘻嘻地说: “斐麟,你最近脸色很不错,看来和你同居的雄虫把你滋润得很不错啊~” 两只虫向前走去,斐麟打了F少将一拳,“少开黄腔,我和他没有那种关系,你什么时候见我对哪只雄虫来过电?” F少将不可置信,怀疑地道:“军雌强大是强大,但对精神力的安抚要求比一般雌虫还要多,这种生理方面的需求其实也没有必要强憋着,而且抑制针打多了,真的会折寿。” 斐麟想起自己最近的确降低了用针频率,他没多想,任务更重要,推了F一把:“我知道了,会少打。” “和雄虫同居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吗?因为大部分雄虫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恶劣。” 斐麟摇头,“他好像性格相对温和,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反倒,让有些奇怪。”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 “就是这里。”F顿住脚步,他抽出风衣口袋抽出大烟,猩红色的燃光在偏黑暗的环境更凸出,烟气四处飘散,斐麟自然地勾上F的手臂,一起融进乐舞嘈杂的环境,寻欢作乐的黑,坊子。 和自家雄虫来的雌虫很常见,雄虫来这里物色新的雌虫也丝毫不意外,F压低帽檐,在钢管上舞动的亚雌柔软的腰肢摊下来,松展的手臂勾住F的肩膀, “哇,你身上的精神力很强烈哦!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漏了半个肩膀,下身半遮半掩的亚雌对F比了个意味不明的wink,大言不惭地称赞他。 斐麟把F拉回来,这里鱼龙混杂,尽管F身上已经安装了防精神力装置,呆在这里多是正在发,情的雄虫,四处喷发的精神力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个缺点,混杂的精神力让斐麟感到恶心,产生莫名的排斥感。 闪烁不停,红绿变换的灯光勉强照亮走道,在服务虫的带领下,他们进入包厢,偌大的空间,静得出奇,沙发上的对头虫很神秘,全身包得神秘兮兮。 斐麟摸了摸别在腰口的尖刀,隔着距离,朝沙发上沉默的虫,问:“识别号。” 对方朝酒桌上放了一张证件,斐麟拿起,长相五官,编号,姓名都确认无误,“为了确保今晚你能顺利离开,离开黑,坊子,从第二个出口直出,会有一辆车送你出城。” 接头虫点头示意,为了防止信息泄露, 至于他是谁,斐麟和F都没有必要知道,只需要走个过场,斐麟把暗格交给他。 并没有到黑夜,他们走出来,外面的天通亮,和刚刚狭窄混杂的黑,坊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走到距离远的街角。 “我还要回去录节目。”斐麟没有和F一起走,他独自搭乘了车回到节目排练室。 ———— 规格相同的训练室均可以容纳两到三组训练小组,目前,第一小组的《沙》和第二小组的《FOX》正有条不紊地进行训练,一上午全用来扒舞蹈动作,本就拥有强的领悟能力和舞蹈基础,对他们并不算难。 傅晨光站着,背在身后的手拿着鞭子,他拧起眉头,看了手腕处的手表,已经是下午。 忽然,门被推开,斐麟走进来,正在练习的学员也停下来,凝视他,尤佑看了一眼,继续帮队员指导动作, “来,你这的手部动作还要再弯下来一点。” 傅晨光看着一个上午没来的斐麟,像被队伍抛弃的无助组员,走进来,把挎包放到专用架子上,所事寥寥地走到队伍后面,卷起训练服的袖子。 傅晨光站在边上,看着队长尤佑走到斐麟身边,主动伸出橄榄枝,他对着面无表情的斐麟笑得灿烂,“斐麟,我来帮你吧。” 尤佑在想上次在别墅前,斐麟既然已经和自己打过照面,并且知道自己对傅晨光有那方面的意思,多多少少都会表现出一点厌恶,可是现在, 斐麟眼皮连抬都没抬,手部还学着动作,漫不经心,貌似完全不在意,无所谓地回答他:“嗯,辛苦队长了。" 为什么?自己家的雄主被别的虫盯上了,不应该有怒气和怨气吗?难道真的和自己想的那样?尤佑站在前面,手臂和屈起来的手指往上头部上缠绕,同时头随着节奏偏转起来, “大家第一个相同的part都是这样,我再示范一遍给你看。” 傅晨光看着斐麟有板有眼跟尤佑学起来,心中很是欣慰,他巡了一圈,最后绕到斐麟身边,因为尤佑在给他做示范,离得较远, “哎!”尤佑旋转脚步突然向傅晨光倒过来,整只虫正正地扑过来,傅晨光下意识张开双臂扶住了他的双肩, “尤佑,你还好吗?是脚扭到了?” 尤佑反手抱起傅晨光的肩膀,借力起来,眼底的余光朝斐麟看过去,斐麟竟然毫无动容,只是停下来看了尤佑一眼,没多大伤势,若无其事地继续扭起手部动作,毫无反应。 缺乏正常感情,淡漠,尤佑假装拖着脚,向傅晨光哀求:“傅评委,我脚扭了,您能扶我过去吗?” “好的。”傅晨光把尤佑扶到一旁的休息椅上,“我帮你叫一只医虫吧?” 尤佑脸上惊讶起来,疑惑地反问他:“这怎么可以?您不知道您只能为您的雌君或雌奴呼叫医虫吗?” 他们是假的。 第23章 独自享有 “这样吗?那我去帮你找在节目组的工作医虫。”傅晨光看着满脸疑惑和震惊的尤佑,他只是觉得自己作为负责虫,至少要对虫员负责,难道不是吗? 尤佑摇摇头,双手紧握着“扭伤”的左脚踝,“还是算了,傅评委,我们这些单身雌虫是没有资格看医虫的,其实也没有很严重,谢谢你。” 没有资格?是他和斐麟那只高傲的雌虫呆久了,虫族严格的等级规定在他心里被冲散了不少,他明白尤佑执拗的点了,妥协地说, “那我尽力帮你买瓶外涂的药吧。” ———— 这天夜半,傅晨光下身一紧,迷迷糊糊地从床上下来,直奔走廊浴室,一番疏解过后,恍恍惚惚,他揉着半梦半醒的睡眼。 走廊另一间的房门被打开,和以往相同打扮,宽松睡裤和体恤的斐麟走到走廊,傅晨光边走过去,边感叹,“今晚这么巧,我都不用再起来多开一趟门了。” 傅晨光娴熟地把斐麟一把抱过来,低下头,脸埋到斐麟的颈窝间,另一只手覆盖到他松软蓬起的浅色发丝上,五指叉入发丝间揉搓, “乖,快点去睡觉吧。” “傅评委,你在干什么?” 头顶上飘来的严肃语气伴随着丝丝燃烧的怒气吓了傅晨光一跳,连忙松开斐麟,对上那双淡漠至极的眼睛,根本不是他夜半发,情的绯红双眼,瞬间冷下来的氛围让傅晨光彻底清醒, 他把空闲着的手放到自己的头上,为自己辩解,说:“斐麟,我刚刚在梦游,没睡醒,不好意思啊,抱错虫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只雄虫肯定对雌色贪恋已久,才会有这样的梦游举动,斐麟咳了一声,“没事,我去上个厕所。” 还好他没发现,傅晨光就算被当成老色批,也不愿意让斐麟知道,其实他才是个那个半夜砸门的老色批,他摆摆手,指着卧室的门,“那晚安,好梦!” 傅晨光灰溜溜地回了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 两天过后,《雌君选秀大赛》的第一次公演舞台现场,灯光打转照耀的宽大舞台比先前的舞台大了好几倍,设置在各个角落的几十台设备捕捉着每一个能引起观众尖叫的镜头,繁忙的剪辑师飞速地打动键盘,跟上直播“制造话题的速度”。 因为分开带组,他和班托尔已经好几天没见面,班托尔依旧很帅,勾搭着傅晨光的肩膀,吐槽道: “这灯光师是从黑坊子请来的吧!闪得老子眼睛都快瞎了。” 傅晨光推开他,嫌弃地睥睨着他,“你别对我勾肩搭背,不会又是让我给哪只雌虫开后门吧?” 班托尔向来没个正经,一头扎进傅晨光怀里故作撒娇,羞着脸望里钻: “惹,傅晨光这只雄虫高大帅气,床上功夫了得,干得我爽翻天,麻烦帮忙给23号选手打个高分啦!” 傅晨光恶心死了,推开班托尔,毫不客气地说:“滚!少再这开黄昏。”心虚地望了望四周,还好节目还没正式开拍,他抬手整理了自己的领带和被弄皱的里层衬衫。 “亲爱的各位来宾和观众!欢迎来到全星网期待已久的《雌君选秀》大赛的一公舞台!请用掌声欢迎为节目和舞台辛苦付出的六位导演!本节目由雄虫协会主办,最高总协会给予支持!” 台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巨大的空间不知道容纳了多少只虫,大多免费发放门票都送给了主城区以及分区的雄虫,他们大声呼喊着,尖叫着自己心意学员的名字, “啊啊啊!斐麟你他妈在冷漠,我也爱你!” “尤佑小可爱快到老父亲怀里来!” “町尔逊才是最好看的雌虫!” 后背背对的观众席传来急切跺脚声,傅晨光扭头看,这些疯狂的雄虫观众站起来,有的甚至不顾入场秩序想要冲上台来,幸好被高大强壮的雌虫劝说了回去,雌虫并不敢动手动脚,那副健壮肌肉仅仅是摆设。 节目组织临时调来了一批异常高大威猛的雌虫保安员守在舞台下,在各个角落围成一圈,这些疯狂的雄虫安静下来,现场的秩序终于稳定下来。 “有请第一个上台表演的小组,表演曲目是《沙》” 傅晨光把注意力收回来,只见尤佑先从舞台左侧出来,身后跟着学员,最后一个则是斐麟,穿衣风格为白色丝绸搭配,走动时轻飘丝滑的丝绸跟着动作摆动,的确和诱惑舞姿很契合。 每只虫的衣着打扮略有不同,斐麟左侧头发往耳后固定住,左耳耳垂上垂挂长条金色流苏,耳廓边缘镶嵌金色小钻,显得他愈发白皙。 因舞台风格需要,化妆师在每只虫脸上都下了重笔,妆容比过去精致不少,更加艳丽,一出场,就又引起了全场沸腾地尖叫和欢呼,舞台两侧喷出了烟雾,台上雾气朦胧, 七个学员在台上贴身站在一起,合成整体,往上往左往右不断摆动地妖娆手姿,带烟雾散去,音乐响起,埋在中间的尤佑从中间破出来,队伍随即散开, 两只雌虫双手攀着斐麟,贴着身在他身边热舞,斐麟推开,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在脸上妖娆摆动,摆动的流苏划过他的脸,屏幕放大他那双充满情,欲的眼,以及扭动的上身。 全场瞬间沸腾起来,傅晨光从来没想到斐麟竟然真的能扭起来,这是他最重要的一part,他拿捏得很准,只需这一个镜头,就足以让其他成员失去存在感,在接下来,观众的双眼完全斐麟身上。 “啊啊啊啊,卧槽,斐麟也太绝了吧!高冷少将居然这么诱惑!啊我死了!” “我去,简直封神啊,这个镜头!我要保存下来慢慢欣赏!” “靠靠靠靠,这首《沙》也太适合他了,我完全被他吸引住了,太诱了吧!” 傅晨光点开星网,斐麟的镜头截取已经爆了,被转发和保存量突破新高,傅晨光点开,那双动,情的双眼明明是他在黑暗夜色里曾经独自享有的。 第24章 外出郊游 “本次二公一共33个舞台全部演出完毕!感谢每位观众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第一次淘汰名单将在星网投票渠道关闭后进行公式,感谢所有评委和演出的虫员!” “下一期节目预告将是留下来的全体学员和导师一起进行放松式郊游旅行!尽情期待!” “什么放松式外出郊游?还有这活动,节目组怎么没提前通知?我还有另外的安排呢。”班托尔边骂骂咧咧,边收拾整理桌上的评分表。 要外出?那岂不是意味着斐麟夜里要住在外面,万一,,,“那可就不好了。”傅晨光忽然觉得事情再往坏的方向走,班托尔听到后,问: “什么不好的?” 傅晨光摇头,“没什么。”他收拾东西,赶回了别墅。 ———— 微火慢炖的小米粥向空气外冒着清香,“咕噜咕噜”地往表面冒着水泡,傅晨光半卷起衣袖,露出富有肌肉力量的手臂,抓握着菜刀,“铿铿锵锵”,快速落下的刀不留一丝缝隙地将块状胡萝卜切成片,再成丝。 万一斐麟半夜找上别的雄虫,这怎么行?傅晨光边做菜,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几天后的外出郊游,脑子里假设种种,还思索着要采取什么方案来阻止坏事的发生。 "好的,我知道了,寄给你的“果汁”已经安全到达了吧,那我放心了。”斐麟松了一口气,掏出钥匙,拧进孔,旋转,打开了门,从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 他放下包,走进厨房,傅晨光在里面忙碌,他一直有个疑惑,忍不住问出口;"傅评委,你为什么会做菜?雄虫怎么可能会做家务活。” 傅晨光兀地转身,抬起还套着手套的双手,塑料套上还沾着腌制的酱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斐麟就站在门边,走进来,瞧了瞧锅里正翻着香味,处于收酱汁的鸡翅,指着问,“好香,这是什么?我没见过。” 厨房其实不大,他们两个本来就都挺高,锅上的酱料鸡翅马上要翻了,“你先让开。”他握住锅铲,一边翻动,便回答斐麟刚刚的问题,“这是普普通通的可乐鸡翅啊,你没吃过吗?” “做菜也可以发展成一门艺术,雄虫也可以学的,而且还可以做给家里的虫吃." 斐麟抱臂在一边干看着,锅里滋滋的满煎声听着很舒服,他四处打量着切好的各式配菜,说:“我并不了解,我只是一只雌虫。” 傅晨光突然很好奇,因为毕竟会有烹饪课这门课程,他想尝试着和斐麟多一点交流,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那你们雌虫一般在学校学些什么?” 斐麟转身,抱臂,后腰靠在半高的厨台上,眼神像是在放空,语气颇有些沉重,“军事教育,军术练习,枪击这些,还有很多。” “那很厉害啊!”说白了,雌虫不过是被当成守护国家的工具罢了,一出生,接受完通识教育,被丢进军事学院,从众多优秀雌虫中厮杀出来,成为优秀的A级少将。 可想而知,傅晨光又补充一句,“也会很幸苦吧。” 斐麟偏过头来和他对视,脸上神情略微茫然,不免得有些突兀,他又转回去,嗯了一声,说:“辛苦你了,我先出去了。” ———— 蓝天白云,绿树成群,秋风飒爽,伴随着阳光倾泻,各式各样的小套房子散布在各自不同的地方,五彩斑斓。 “哇哇哇,那栋小别墅也太好看了吧!!!” “哎!有没有虫说说,这房子怎么选啊!” “那个蓝色小屋也很酷欸!” “靠,谁这么惨!草丛那边有个帐篷,哥你去住啊!” 傅晨光跟着其他评委一起下车,相比上次,节目已经把五十只排名末位的雌虫给刷掉了,他们只能拿到节目发放星币的一半, “评委好!评委好!” A组评委那多很开心,上次见面的那副严厉面相今天变天转为和蔼可亲,热情地朝学员招手, “今天是出来玩和放松的,你们不用太拘谨啊!” 工作虫员接过每位评委手中的行李箱,集中托运,他们不会让雄虫住在这里,另外安排了距离不远的住宿,为了安全起见,可以远远望见,穿着明目警服,身上挂着枪的雌军正到处巡逻。 “各位学员请注意!现在请到右侧集中,进行居住房子抽签,本次抽签公平公正,完全不按名次先后,全当放松!” 学员争先恐后地把手伸到抽签筒里,边念叨, “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抽到小帐篷。” “中,中,中,小别墅!” 斐麟排在队伍的最后,傅晨光看到他从箱子中抽出签条,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猜不出,于是,他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抽中哪了?” 同一时间,他看到斐麟低头,按动手机,很快回了消息, “帐篷。” 傅晨光忍不住笑了,他打字,“好吧,有点惨。” 斐麟没再回消息,他跟着节目录制节奏,涌入虫群,一起去收拾行李。 ———— “我跟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说啊,楼下那几个破军雌根本不会拦你,这两天晚上,弟几个爱干啥干啥,你们都懂的。” 旋转大餐桌上,一只正在烘烤的星兽摆在正中央,料理师不断翻烤,并往表皮上播撒着呛人的秘制调料,班托尔挑准一块颜色深,俨然烤熟的地方,用刀子卡下来,分一半叉到傅晨光盘子里, “怎么不见你吃啊,待会就没了,这可是现烤现吃。” 奇怪的调料味道和腥味混杂在一起涌进傅晨光鼻子里,他点点头,“你先放着,我待会吃。” 都是雄虫的餐桌上,不外乎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 “那多,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几晚再不去找你喜欢的雌虫来一,炮,说不定,下一轮节目就被淘汰咯!” “可不是,楼下巡逻的军雌都想和你来一发,怎么可能拦你。” “欸嘿!正好和我想一块去了,来干杯!”酒杯相抵,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傅晨光的关注点不再这,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今晚可能会有不安分的雄虫偷溜出去,万一碰上斐麟夜半正好发病,那千万不可以,但是有一个好消息是,他也可以出去。 第25章 凑合一晚 节目组准备的酒店房间很大,装横欧式风格,炫丽的水晶吊灯高高挂起,傅晨光踩上价格不菲的地毯,窗外不远处,装饰在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夜晚风开始变大,刮得树叶啪啪作响,树影在夜色中摇摆摩挲。 傅晨光从衣架上取下厚度适中的毛呢大衣,套上,拔掉充满电的手机,顺手装进外套口袋,朝门口走去,他准备做第一次尝试,刚一拉开门, 不知为何出现在门口外面的尤佑不由分说地朝他怀里扑过来,傅晨光一把推开尤佑,因为受到惊吓,所以用的力气很大,尤佑撞到墙上,吃痛地握着肩膀, 傅晨光后退几大步,手挡在前面,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很生气,不仅是因为计划被打乱,更是被莫名其妙的打扰弄的,他第一次语气带上呵斥, “尤佑,你这是在干什么?” 尤佑朝傅晨光一步一步走过来,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露出半个瘦削的肩膀,他很激动,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他, “傅评委,我很喜欢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也挺喜欢我的,不是吗?” 眼看着尤佑就要把自己扑到,傅晨光拿起桌柜上的琉璃重花瓶,抵在前头,警告他: “别过来,我马上打电话叫人把你拉走。”说完,傅晨光掏出手机,情急慌乱之中翻找节目组作虫员的电话, 尤佑大概是没想到平时温和的他反应会这么大,看到他拿起花瓶,瞪大眼睛,瞬间变了脸, 哪知尤佑跪下来,双膝一步一步地跪过来,他哭泣起来,豆大的泪水从眼里哗啦哗啦地流淌下来,傅晨光作势要把花瓶砸过去,“你别过来。” 尤佑没停下来,凑到傅晨光旁边,双手拉扯住他的大衣边缘,仰着脸,苦苦哀求,呜咽的声音从鼻腔里憋出来, “傅评委,对不起,是我,,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呜呜呜。求求你,别告诉工作虫员好吗?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如果被举报,那可是伤害雄虫的罪,我会被关进大牢,折磨死的,呜呜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尤佑脸上泪涕横流,活活像为了那点喜欢,那点爱去犯罪,寻死,走上不归之路的迷惘少年,他一直跪在地上认错。 傅晨光挣脱尤佑扯在大衣上的双手,先躲闪到一边,才把久举的花瓶放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对尤佑说: “你这又是何必呢?尤佑,你明明知道后果会很严重,为什么还要选择去做呢?” 尤佑继续朝他跪着,边哭边呜咽道: “因为我喜欢你啊,傅评委,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举报,看在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份上,我真的知道错了,,,” 意味着今天尤佑只要踏出这扇门,守在下面的军雌马上会收到通报指令,傅晨光考虑一会,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走回房间,把刚摆出的衬衫和其他衣物全部塞回行李箱, “轱辘轱辘,,,”傅晨光拖着行李,丢下一句, “你今晚自己住这里,我不会举报你,但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完,他看都没看一眼,打开门,拉着行李箱走,守在门口的军雌伸手挡住他的去路, 傅晨光兴致不高,冷着脸,语气都向下冷了八个度,“别耽误我的正事。” ———— 尤佑看着门被灌进的冷风“砰!”的一声自动关上,脚步声渐渐离远,直至消失,他从地上站起来,不屑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满是泪痕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他走进房间,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精神力收集器,灵敏的嗅觉让他判断出空气中还弥留着的精神力,自言自语: “虽然微弱,但已经足够用了。” 他往后一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呆滞的双眼盯着放置在桌面上的精神收录器一点一点膨胀起来,和他脸上的笑容一起,逐渐上扬起来。 ———— 帐篷的材质并不像军用帐篷的那样坚实,软质的支架勉勉强强支撑得起,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斐麟睁着眼,看着帐篷随风向移动的顶部这样想,他伸手,把节目组好心发放的被子往上拉, 侧过身,正准备闭眼,风声呼啸的外环境被不断放大的车轮声打破,伴随着脚步声,粗劣的帐篷布料透着晃动的虫影,他四处徘徊,不像是偶尔路过的工作虫员。 斐麟盯着黑影逐渐移动到帐篷拉链口,并且还不断放大,斐麟起身,抽出背包侧面藏着的尖刀,挪近开口,一把扯开拉链,朝黑影扑过去, 果然是虫,斐麟压坐在上,屈起的腿遏制住身下的虫,一手将偷袭虫的双手反向往上束缚住,尖刀往上顶住他的脖颈,因不想引起他虫的注意,压低声音,逼问道:“你是谁?” “斐麟,是我,傅晨光。”傅晨光刚刚走过来,猝不及防就被偷袭,高挺鼻梁被压倒草坪上,撞到坚硬土块,他怀疑鼻梁骨要断了。 斐麟松开他,收起尖刀,看着被踢到一边的行李箱,“你来干什么?” 傅晨光肯定不能说,你半夜会发,情,所以我来陪你这种话,所以他一时语塞住了,走过去把行李箱拉过来,“我,,,” 斐麟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工作虫员不是给评委安排了住的地方吗?” 傅晨光觉得自己今晚倒霉透了,脸上沾着灰扑扑的尘土,大衣毛料黏上草针,工作虫员准备的酒店就在不远处,可是,算了,傅晨光跨着长腿,坐在行李箱上, “啊,没事,今晚心情好,突发奇想,出来看看星星。” 风很大,成片的大块乌云遮盖夜空,方圆十里连星星的影都看不到,斐麟站在一边,傅晨光接着园自己可笑的谎话, “说不定过一会星星就出来了,你先去睡吧。” 斐麟不了解雄虫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谁带着行李箱看星星,他哦了一声,回到帐篷,重新躺下来,尝试着闭眼。 —— 已经很晚,斐麟盯着傅晨光透过帐篷的黑影,雄虫坐在行李箱上,静止不动,也没有走开。 傅晨光困得不行,凌晨的风降了几个温度,吹得他直发抖,他再想斐麟怎么还不发病。 “刷——”忽然,斐麟拉开帐篷,从里探头出来,对他说:“你要不进来凑合一晚吧。” 作者有话要说: 雌雄有别,但他们还是要凑合在一起哈哈哈,问就是爱~ 第26章 忽冷忽热 “嗯?”傅晨光站起来,跺了跺麻木的腿,拉着行李箱的杆,从外面看,这个狭小的帐篷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差不多高大的男人,所以他有点迟疑。 冷风瑟瑟,发丝凌乱,傅晨光不再犹豫,拉开留着空的缝隙,脱掉毛呢大外套,脱鞋,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双棉拖,走得太急,看来斐麟是看在他太狼狈的份上才好心收留他。 陌生的空间让他不自觉地打量一番,帐篷内部空间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小,斐麟屈着腿,靠在左侧,朝他扬了扬下巴, 傅晨光上半身刚探进来,“怎么了?” 斐麟抬手指着摆放在外头的那双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棉拖,说:“你把棉拖藏到旁边的草丛。” 傅晨光听了笑起来,笑声低沉压制,“怎么,害怕别的虫以为我们乱来啊?” “难道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斐麟又突然朝他扑过来,傅晨光猛地后仰,跟着被压歪的篷布,后背被凸起的灌木树枝叉到,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吼, 等他反应过来,抵在他脖子上的尖刀已经向皮肤传来冰凉的温度,斐麟瞳孔放大,本就薄凉的眼尾变得更加锋利,对他发出警告: “傅晨光,你老实一点,别想对我做出什么,我不像别的雌虫。” 傅晨光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想到斐麟反应会这么大,他还以为这么多天的相处,至少他态度上会友好很多,为什么忽好忽坏,他无奈地笑,举着双手,做出“投降”手势,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斐麟松开他,傅晨光按着他的要求把棉拖挪进草丛里,这么一闹之后,搞得他都不敢再继续开玩笑了,气氛凝固起来。 斐麟给他让出了一大块,傅晨光蹑手蹑脚地到右侧躺下来,瞥见斐麟就把尖刀钩在篷布边上,既然这么讨厌和抗拒,那为什么不让他在外面等着。 如果这么一想,虽然斐麟是个行走的矛盾体,但至少他还是选择让自己进来,那不就说明,斐麟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感觉, 新的思考角度带来不同的感受,一股暖意忽然从心里冒出来,他本想伸手拉个被子,但想想还是算了,拿起毛呢外套,在自己身上铺开,勉勉强强盖上。 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主动抛出了话题,开始夸奖他:“斐麟,你上次表演很不错,排名又前进了不少。” 斐麟半张脸埋在他的被子里,只露出半截鼻梁骨,眉毛,以及闭着的眼睛,因为没有光线,所以看得不清晰,只能听见斐麟不耐烦地回答, “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越是这样,反倒勾起傅晨光的征服欲,他继续追问, “你怎么脾气这么大?难道真的和新闻上说的那样,对雄虫有很大的偏见?” 斐麟假寐,强硬合起来眼皮因不适酸涩起来,本就不大的地方被另一只雄虫侵占,无法动弹的身体慢慢僵直起来,良久,因为睡不着,所以他考虑回答他的问题, “是真的。”他侧过身,睁开眼,躺在身边的雄虫已经阖上眼,发出平稳规律的呼吸声。 ———— 第二天早上,灌木树枝倒映的斑驳光影让帐篷内变得透亮,傅晨光睁开惺忪的睡眼,睡在一旁的斐麟早就不是昨晚的姿势,斐麟一头抵在他的胸膛,手臂挽过他的脖肩。 昨晚连说句话都不愿意,明明是一只粘人的小猫咪,傅晨光轻手轻脚地抓住斐麟的手臂,挪开,自己则先半蹲在一边。 他们已经起晚了,已经可以依稀看见帐篷外有虫影走动,还伴随着虫员说说笑笑的交谈声,此时此刻,如果一只雄虫从雌虫学员出去,不仅会被当场目睹,甚至还会登上星网头条。 傅晨光看着不断闪烁并弹出页面的通知消息:请全体学员和评委在早上八点之前赶往中心草坪集合,将进行放松趣味小活动。 傅晨光弓身过去,摇晃斐麟的手臂,“斐麟,起床了。” 斐麟眉间先是皱起了来,抬起手臂遮挡闭合的眼睛,过一会,恍恍惚惚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傅晨光,一手抵上他的肩,推开。 傅晨光习惯了斐麟的突然袭击,一手撑在身后,没倒,“大家都醒了,准备去集合,斐麟,你先出帐篷吧。” 斐麟手撑着头部,坐起来,大概是在缓神,被子滑落,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恰到好处的肌肉,往下看,腹肌训练得也很不错, 不过几秒的时间,斐麟抓起上衣给自己套上,傅晨光自觉地把视线移开,他在想斐麟好像不怎么喜欢穿上衣,怎么说,在别墅,他也见过好几次。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变少变轻,大部分学员都赶去吃工作虫员精心准备的早餐,斐麟和傅晨光一前一后地出去,所幸没有虫发现。 ———— 斐耀坐在轮椅上,身后的雌虫握着抓柄,慢慢把他向花园方向推,他忽然发出一声呵斥,划破花香鸟语地短暂平静时光, “推快点!来客还等着!” “雄主,抱歉!”雌虫连忙道歉鞠躬,加快推动的速度,花园中央设有室外待客亭,在还远远望见雄虫会长罗伯之后,他换上平易近虫的和蔼微笑。 在不断靠近的同时,他也开始打量,罗伯矮个,肥胖,的确有些不合心意,但想想他的高等级,以及背后拥有的名和利,光是头上的头衔就够足够发展一个单独姓氏的大家族。 “斐耀先生,您好,我是早就想来拜访您的罗伯。”罗伯摘下帽子,放在腰间,十分礼貌地向他鞠了一躬。 “罗伯,您好,我也很高兴,桌上精心准备了茶和点心,请享用。”斐耀示意身后的雌虫把他移动到圆桌边沿。 罗伯大概也了解他斐耀是怎么样的虫子,不打会面哑语,开门见山, “斐耀先生,我真的非常仰慕和深爱斐麟,苦苦追求了他好几年时间,可是,一直没有得到机会,所以,您作为他的雄父,我想和您谈谈。” “上一次的法庭事件,我仅仅是作为雄虫协会会长的作为,请您给予理解。” 斐耀摇摇头,看来罗伯还不是很不够深入了解他,说,“可以直接谈条件,不用走太多过场。” 罗伯笑起来,打趣道:“没想到斐耀先生这么爽朗。” 第27章 心仪并承诺 “把“斐”姓发展成一个家族,我记得罗伯你手上是有这个登记权力?”斐耀微凹陷下去的双眼外泛着精明的亮光。 岂有此理,大家族哪是你想登记就登记,钱可以赚,名可以就,这只老不死的雄虫真是狮子大开口,狠狠拿捏了他的软处,罗伯平静内心的波澜,面上回笑地, “斐耀先生膝下的虫崽很多,不止斐麟一只,按照数量,确实达到符合登记标准,但是。。。” 斐耀看到罗伯微微抽动的眉头和脸上忽闪而过的犹豫,忽然拉下脸来,打断他, “既然罗伯先生没有诚意,那斐麟的身契你也不用想了,赫倍送客!”说完就要赶虫走。 “哎,斐耀先生,等等,我一定帮你办到!”罗伯匆忙起身,拖着一身肥膘挡住斐耀的去路。 ———— 入秋,白天热,晚上凉,早上九点,阳光就已经洒在树叶,随着风动,泛着光粼。 “好了!一共五十名学员都到齐了!” 主持虫不再是一身正装,今天穿了休闲的运动服,手上拿着麦, “现在宣布放松小游戏规则,大风吹!五十位学员拉开距离,围绕成一个大圈,六个评委轮流站在中央,喊出学员公有的特征,比如喊出:大风吹~大风吹~吹穿白色衣服的学员,那么穿着白色上衣的学员就要离开自己的座位,跑到别的座位坐下来,输的学员要接受喝酸柠檬水的惩罚!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部分学员不知道为什么还对这些小游戏兴致这么高,也许是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傅晨光这样想。 “好的!那就先从傅晨光评委开始,让我们请评委站到中间来!” 傅晨光没想到被叫了,他走到五十多位虫员围着的大圈,很多只虫员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还有他的脸,傅晨光打量了周遭一圈, 左侧上方的斐麟戴着黑色棒球帽,棕色头发被往下压制,黑色帽檐朝低,半掩住脸,只能依稀看见阳光照射下的白皮,眼神不聚焦地望着别的景物, 现场零零散散的也有几只带着帽子的虫员, 傅晨光心里使坏,勾起嘴角,朝着斐麟的方向说, “大风吹,大风吹,把戴帽子的学员都吹走!” 戴着渔夫帽,针织帽的学员听到之后,立马跑起来,抢别虫的位置,斐麟慢半拍,头刚转回来,刚刚站起来,本该留有的空位全被别的学员占满了。 “我宣布,第一局游戏斐麟输了,请到这边来接受惩罚!游戏继续!” 斐麟走到主持虫旁边,接过一杯酸柠檬汁,仰头一饮而尽,深绿色的工装裤稍微宽大,在他身上显得恰到好处的休闲松垮,脚踝出卷起,踏着一双黑色马丁靴,很酷。 傅晨光看着斐麟挺聪明,没想到反应竟然这么迟钝,傅晨光摇了摇头,回到评委席。 轮到班托尔上去,班托尔一直瞅着他的老相好,特意喊出,“大风把扎小辫的虫员吹走了。” 那是几号的学员来着?不知道,站起来的扎小辫雌虫,只有一只雌虫,他站在哪里有点窘迫,确认是班托尔的老相好没错了,现场的学员又不是傻子, 纷纷起哄,“咦惹~~~” 班托尔想哄哄老相好,暗示你是我的唯一,又贴心地缓解他的尴尬:“安静,失误而已,我重新来。” ———— 输掉的虫会被淘汰,没办法进入下一轮,坐在休息区的斐麟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起身,走到不远处,傅晨光看到斐麟的背影,以及说话时他脸上皱起的眉头,感觉不太妙。 显示的是简短的公共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斐麟先生吗?显示的是简短的公共号码。” “您好,我是斐麟。” “斐麟先生,我们是虫族婚姻总管理办的工作虫员,今天收到了您的身契更换主权虫的申请哦,请在今天下午来总管处尽快办理哦。” 斐麟蹙眉,抿平唇线,问:“请问是从斐耀更换到了哪只虫?” “不好意思,斐麟先生,这个涉及雄虫的隐私权哦,如果您想了解情况,还是要麻烦来一趟总管处哦。” “我知道了,会尽快过去,谢谢。” 斐麟挂断电话,转身走向站在一边的主持虫提前说明情况,再向节目工作虫员办了请假手续,因为郊外放松项目不是很重要,所以手续没有很繁琐,也不用把事情描述太清楚,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 他开着车很快来到了“虫族婚姻总管处”,顾名思义,管理婚姻的机构,但婚姻的形式有很多种,其中,身契的强制申请轮转就是其中最卑鄙的形式,是最廉价的婚姻。 推开重质玻璃门,开着与季节不相符合的冷气扑面而来,寒冷包裹斐麟的全身,所有的虫子各司其职,有明确的条条框框约束他们,就像这冷气,不会和季节相变化,相适应——因为它被规定到十月才能关闭。 大厅内雌虫很多,熙熙攘攘,斐麟按流程领了排队票证,直着背坐在公共椅上等待, —— 机械的播音声响起,“请55号马上到6号窗口进行手续办理。” 重复,“请55号马上到6号窗口进行手续办理。” 斐麟拿出虫民身份证件,走到六号窗口,把证件递给正在窗口里工作虫员, “您好,斐麟先生,现在您的身契轮转办理申请已经提交满六个小时,轮转对象由您的雄父更换为雄虫罗伯,您需要确认和完善以下证明:1,虫民身份证确认为本虫,2,手印确认,3,签名。” “我不同意身契流转。”斐麟耐心等待工作虫员说完之后,直接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窗口很临近,隔壁办理手续的对话内容顺着空气传入耳中, “这位雌虫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所申请的身契轮转被对方也就是您心仪的雄虫给拒绝了哦,请消消气哦。” 身契轮转分为自愿申请或强制流转,但无法成为雄虫的雌君,只能沦落为众多的雌侍之一,虽然很卑微,却能有机会得到雄虫的配对权,也是婚姻总管处新出台的火热项目之一,有效的缓解了雌雄比例不均的情况。 “不好意思,斐麟先生,按照相关政策,只有雄虫心仪并承诺在半个月之内娶您为雌君才可以让身契轮转失效哦。” 第28章 丑闻舆论 进行了整整一天的游戏,节目组还没采集够素材,工作虫员和主持虫贴耳窃语, “节目组为各位学员和评委准备了surprise!烧烤party!" 作为穿越过来的地球人,听到“烧烤”这类美食名称,傅晨光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居然也有烧烤,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象中的烧烤。” 班托尔瘪了一嘴,嘲笑道:“不是吧,傅晨光,你是没见过烧烤吗?” —— 天公作美,今晚的风不大,节目组出手也很大方畅快!十几桌烧烤满满当当地安排上,虫族的特色新鲜果蔬,昂贵星兽,以及大多普通肉类,烘烤师果着上半身,豆大汗水从麦色肌肤上滑落,快火之上,双手迅速敏捷地帮他们烤制烧烤。 傅晨光倒是相当感受到了来自特色风格的冲击,虫族社会发展很快,这种偏向原始风格的一面倒是很让他大开眼界。 “你们吃啊,别拘束!”傅晨光把一大盘冒着热气的星兽串移动到桌子中央,他不会吃,上一组合作《沙》的学员和傅评委拼成一桌,尤佑坐在正对面,从入座到现在,没敢抬头看他一眼,傅晨光旁边空着斐麟的位置,他知道他今天请假了。 《沙》小组的外号“龙哥”的虫员把一串星肉拿给尤佑,“尤佑,你怎么不吃,星肉,尝尝。” 偏爱烤制到七分熟的星兽肉尽管在辣椒,香粉的包裹下,仍然往外透着腥味,闻着尤佑胃里突然一阵恶心,干呕感直接从喉咙往上冒,他捂住嘴,推开龙哥的手,快步向公厕走去。 傅晨光看见,问,“他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你们谁去帮帮忙。”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虫员都是雌虫,比较方便,龙哥后脚跟了上去。 “谢谢傅评委!” ———— 迟到一半,斐麟才出现在十几桌外的地方,傅晨光一眼就看见了,给他拨了电话,站起来,招手示意他快过来,斐麟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来了。 桌上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了,残羹剩食,傅晨光起身,走到烤制处,给斐麟领了一虫份的烧烤,放到他前面, “给,饿了吧。” “谢谢。”斐麟撕开包装,拿出餐具,切开烤制焦黄的星兽肉块,放进嘴里,咀嚼,看来是真饿了,斐麟真的很沉闷,他既不对食物做出好坏的评价,脸上的表情也让人捉摸不透。 学员都在各玩各的,甚至有些已经离座,傅晨光撑着手,问他:“好吃吗?我给你拿的。” 斐麟吃东西很快,他停顿咀嚼和吞咽,伸手拿了一瓶水,扭开瓶盖,生灌了一大口,回他:“还行。” 他没有拒绝,傅晨光顺藤摸瓜继续装着闲聊的轻松样子问他想问的,“你今天请假干嘛去了?斐麟。” 斐麟把水放在盘子旁边,他的问题似乎踩中了他的敏感点,斐麟地看了他一眼,视线明显停滞了一会,又很快地收回目光,继续埋头吃烧烤, “没什么,小事。” 看得出斐麟情绪不高。 ——-—— 他殊不知,就在这一天的凌晨,关于自己的丑闻霸占了星网的热搜头条。 #《雌秀大赛》E级评委傅晨光暴力对待虫员尤佑,受伤图片如下# #《雌赛》虫员尤佑怀性别为雄的虫崽,其父为评委傅晨光?!证明出锯如下?# #高岭之花雌虫斐麟疑似被绯闻雄虫男友戴绿帽?# 借着节目和知名虫的热度,这段吃瓜三角关系绯闻舆论热度持续不减。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有点短小,在存稿周一的万字大纲啦~头秃 第29章 娶我为雌君 早晨,堪称轰炸式的电话响铃把傅晨光吵醒,他睁开惺忪双眼,坐起来,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班托尔。 “喂,这么早,什么事?” 班托尔突然拔高的声音表达了他怒不可揭的情绪,“傅晨光,你看看你在星网上的丑闻,从昨晚凌晨一直挂到现在!” “什么丑闻?” 傅晨光切到星网页面,自己的名字赫然占据星网极大榜首,红色的加粗字体连着尤佑和斐麟的名字,他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沦为公众的舆论对象,以至于他一下子恍惚,定下神来,才看清是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挂断班托尔的电话,声音不断冒出来, “兄弟,我真没想到你居然玩这么大,还以为你是专一痴情的纯洁雄虫,脚踏几条船就算了。” “那你能不能聪明点,你也应该哄哄尤佑啊,怀虫崽的亚雌本来就冲动,你还暴力处理,这回闹上星网,就算你是一只雄虫,也很难收拾。” 尤佑的个虫认证账号已经po出了三张图片,其中一张触目惊心,尤佑卷起袖子的手臂下全是边打留下的红痕,甚至还有烟头烫伤的烧伤圆块,其他身体部位更是伤痕累累。 其余两张是医院开出的怀上雄崽的证明以及尤佑体内注入精神力的检测——右下方显示结果正是傅晨光的名字。 “更何况他怀的是你的性别为雄的虫崽,,,” 因为情绪急速跌落至谷底,班托尔本无恶意的话现在在他听来,变得咄咄逼人的刀子,直戳他的痛楚,就是自己太过善良,太过蠢笨,没有权力,所以活该被这个畸形世界硬生生捉弄是吗? 他真可笑。 “我没有做这种事情,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傅晨光胸腔的怒意涌遍全身,他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憋屈,真的想不明白尤佑为什么要利用他的悲悯和同情做出这种事情。 “真的假的?” 傅晨光没回答班托尔的质疑,掐断通话,从虫员联系名单上找到了尤佑的电话,打过去, 他忍住冲动,迫不及待想要质问尤佑,电话拨通, "尤佑,我希望你赶紧在星网上澄清,,,” “不好意思,请问是傅晨光先生吗?这里是虫族生育管理局,尤佑先生已经被我们按照要求保护起来,他的通讯设备将经过检查,他怀的虫崽的确实性别为雄,为了虫族的持续繁衍,虫族需重点保护雄虫宝宝,希望得到先生您的理解和支持。” “能把电话拿给他吗?我有事和他说。” “傅晨光先生,抱歉,由于外界舆论和尤佑先生的反馈,我们暂时无法相信您,后阶段关于尤佑先生和他的虫崽所有的手续将由对接虫来负责,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 粉刷的洁白无暇的房间,物品摆放整齐,窗外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身心舒适,尤佑翘着腿半躺在懒虫沙发椅上,脸上的笑意从未消逝, “罗伯会长,答应我的条件你可别忘了啊。” 雄虫粗狂放肆的笑声传出来, “当然啦!没想到你办事这么干净利落,放心,生育管肯定能保证你的雄崽平安出生,现在才一个月,还有很久。” “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拿了证单,谁也查不出这雄崽到底是谁的,同时加上几个部门的压力,傅晨光雌君的位置非你莫属。” 秋风拂意,尤佑看了一眼随意放置在圆桌上的证单,显示一个月大的虫崽,望着窗外飘动的树叶,他已经联想到一个不再挨打,只充满温暖的家,他惬意地靠在毛茸茸的毯子上, “我也恭喜您,罗伯会长,也快要得到斐麟了。” 斐麟那只高傲的雌虫,不需要用动脑,他绝对不会嫁给一只背负恶臭骂名的雄虫,捡二手货,有意思吗? 没意思,尤佑像疯了一样反复和自己证实这一点,他的瞳孔逐渐放大,呼吸变得急促,他要把所有威胁到他的东西全都清除掉。 ———— 由于丑闻的出现,节目组接到先暂停傅晨光,斐麟,尤佑三只虫的节目录制,傅晨光戴上口罩,刚走出酒店门外,早就蹲守已久的星网和各种网站的记者冲上来,拥挤混乱,傅晨光在拿着棍棒的雌虫的保护下,乘车离开,回到相对隐蔽的别墅。 推开门,斐麟先他一步到了别墅,已是傍晚时分,橙红的晚霞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到家具上,斐麟穿着白色的浴袍,腰间的系带绑在左侧,他抬起头,眼睫毛向上抬了不少,露出澄净的目光,和刚进门的傅晨光对上眼, 倏时,傅晨光心里产生说不明的愧疚感,他脱掉外面的大衣,想尽量显得自然些,所以走到了客桌旁,想喝水,抬手拿起杯子, 另一只手朝水壶靠过去, 斐麟忽然伸手拿起水壶,朝他手中的水杯到了水,流淌的水声充斥着沉默的空间,傅晨光选择打破,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在解释, “斐麟,星网上说的那些事情,我从来没做过,我和尤佑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鞭打的癖好,你相信我吗?” 刻着精致花纹的茶具被放下,斐麟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景物,光线落到他的身上,垂在脸侧的柔软发丝在发光,他回头,对他说: “你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雄虫,和谁有什么关系,这些,我都不关心。” “重要的是,我现在也遇上了难题,需要在婚姻办走流程。” “傅晨光,我可以帮你摆定那些事,而你要做的——和我结婚,娶我为雌君。” 第30章 混乱忙碌的新婚之夜 结婚?。。。斐麟说出口的时候, 傅晨光怔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毕竟哪里有人结婚这么草率。 斐麟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手抱在胸前, 走到他前面, 他总是如此趾高气扬, 现在也是,因为靠近,刚沐浴完的香气更加氛浓,他伸出手, 在傅晨光的下巴画圈摩挲,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故意轻轻刮着还未来得及修剪的胡渣, 贴近傅晨光的耳旁,向外喷洒着呼吸的热气,呢喃道: “傅评委,你在犹豫, 不用担心, 别虫有的我也有。” 傅晨光感觉自己的脸逐渐生出滚烫来,他承认自己确实对斐麟有想法,他总是忽而冷忽而热, 反倒让傅晨光有些不习惯,他握住斐麟的手腕,移开, 说: “别这样,移开。” 而后又想到斐麟会这么说是以为自己不想和他结婚是因为舍不得外面的花花草草, 傅晨光的眼神又不自察地黯淡下来, 这一点他想为自己辩解, “我和尤佑没什么关系,和你结婚也不是为了,,,” 斐麟打断他的话,凑上来,主动拉回傅晨光抽出的手,活像一只为了向主人讨罐头吃而撒娇的白猫,他为了弥补刚才话中的漏洞,补充道: “我明白了,你是一只纯洁的雄虫,对吧?” 看着傅晨光点了头,斐麟这才确定下一步计划能够万无一失,做好应对和处理雄君各种鸡飞狗跳烂桃花的措施,也是建立好雌君人设的相当要求,与其再去寻找下一只,都不如眼前的这只雄虫合适,目光短浅,毫无心机,难怪会被他虫选择陷害。 傅晨光答应了,身处和平社会的他从来以善待人,本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只要乖乖遵守虫族社会的准则就可以,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简直颠覆他的三观。 他需要权力,无论是从等级上还是地位上,和斐麟结婚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于是傅晨光答应了这场“徒有虚名”的婚姻。 ———— “竟然敢把高岭之花给绿了!!所以斐麟到底为什么要和这种雄虫在一起啊,来当我的雌君不好吗?” “谁怀崽根本不重要!气死我了,斐麟真的被绿的好惨,不过幸好他们还没结婚,你们都冷静点行不行!?” “能把傅晨光踢出《雌君选拔大赛>吗?我看不下去了,这帮评委就是去节目吊好看的雌虫的,为什么不让我去!!” “尤佑也很好看啊,所以他和斐麟为什么偏偏要对傅晨光死心塌地啊!” 所以两只虫,并没有哪只是对他死心塌地。 傅晨光看到这句评论忍不住吐槽,他浏览星网上各种各样的恶评,事实已经被歪曲得不成样子。 明明雄虫多交是很常见的事情,一放到他这里就变成“不守雄德”,区区一个节目热度不会炒得这么夸张,大量水军疯狂刷着评论,背后有虫在故意炒热度。 斐麟就坐在他边上,已经换好了衣服,或许是看到他被评论气得不成样子,所以觉得好笑,不紧不慢地安慰了他, “别着急,来,先说说你和尤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斐麟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此时温柔地看着他,让傅晨光恍然间真的以为,算了,他回过神来,仔细把自己和尤佑见面不多的场景和互动都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那天晚上我把房间留给他了,然后就去,咳,,,和你住在帐篷里了。”傅晨光感觉自己没做什么,但却像透露情史一样地让他羞,耻。 ” 斐麟讪笑,不明意味地来了一句,“看来你真的是一只很受欢迎的雄虫。” “问题就出在这,我看过了,尤佑的化验单属于精神力检测类型。”斐麟盯着他,上半身忽然探过来,开玩笑地质问他, “傅评委,你不会真的用精神力来来抚,慰他了吧?” 傅晨光老是被斐麟的不正经话题给带偏,条件反射地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只对,,只用过精神力收录器。” 斐麟退回去,拉开距离,看着被他挑逗得神情害羞的雄虫,他感到颇为满意, “那不简单,笨蛋,他用精神力收录器收集了你的精神力,送到检测部做了外部检测,放心,只要精神力没有注入体内,一切好说。” 傅晨光把水杯放下,随口一说:“精神力还能注入体内,我怎么不知道?” 斐麟打量地望着他,好看的嘴唇勾起来,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对他说:“当然是更深层次的玩法,不只是简单的抚,慰而已。” 因为讨论的话题有些尴尬,所以傅晨光选择回避,别过脸,“咳咳,,,我们现在就去酒店调监控。” 在去的路上,傅晨光在想,深层次的玩法,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弄完事情之后去星网进行一番搜索。 ———— 外出郊游档期,节目组为评委准备的酒店,几只高大壮猛的军雌依旧守候在酒店外,反复巡逻。 斐麟原本和傅晨光走在一起,停下脚步,让他暂停,说:“你先等着。” 随后兀自走上前和其中穿着不同颜色制服的军雌交涉。 傅晨光站得不远,勉强看到军雌明显认识斐麟,而后难为情地拿出军棍拦住斐麟的去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见,斐麟朝军雌亮出深蓝色封皮的证件。 军雌脸色剧变,本就不硬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朝斐麟深深鞠了一躬, 并做出“请进”的手势。 斐麟不是已经被停职了?还有这么大权利,傅晨光怀着半猜测的心,跟了上去。 酒店很大,通往监控室的走廊很长也很弯曲,两只虫并排走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越是客虫看不到的地方,就越破败,老旧失修的灯光忽闪忽灭,因没有其他的通窗口,所以愈进愈暗。 傅晨光打开了手机灯光,周围静得只剩下脚步声,“这里这么破,尤右那天晚上混进来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不应该给他开门。”斐麟指的是尤佑。 “我哪里知道是他,再说,唉,算了,还是不要轻易相信雌虫。”傅晨光话一说出后,忽然意识不对, “但是我相信你,斐麟。” 他没回答,只是加快脚步朝前走去,抬头,看见了在尽头的监控室。 门板经年失修,门沿边蜘蛛网虬扎,肉眼可见的灰尘沾黏不落,傅晨光刚想抬手敲门,没想到—— 斐麟抬起长腿,往前就是一脚,门板直接被踹开,相比之下,他弱不禁风,傅晨光朝下盯着斐麟看起来外皮硬——邦邦的皮靴。 “果然很破,但是电脑意外地崭新。”傅晨光已经娴熟地上手操控电脑,先调出了有关于那天的监控。 斐麟慵懒地倚靠在门框边上,鲜有的放松姿态,说: “大概有虫来调过监控了,你试试看。” 斐麟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傅晨光一边操作着,一边和他聊天: “斐麟?” “嗯?” 斐麟看向别处的目光转了过来。 “我能问你为什么要愿意和我结婚吗?毕竟这样其实对你也不是很好吧?” 监控录像的确被删除了,不过好在这只虫没有彻底删干净,还可以恢复。 斐麟没有一下子就回答,他在想这只雄虫心里在想些什么,仅是作为互帮互助的交易模式已经说在前头,难道傅晨光不吃这一套吗? 斐麟很快平静了心里的一点起伏,温和地笑起来,他尝试营造轻松的气氛, “为什么这么问?其实我也到了该找雄主的年龄了,也会是别的雄虫。” 他说不出喜欢这种太肉麻的话,至少现在还没来感觉。 傅晨光想想罗伯,那多,那种动不动就抽鞭子的雄虫,如果斐麟这么一只高傲的雌虫被别的雄虫狠狠地压在地上鞭打,他会很可惜。 但是——如果自己能用温和的方式去征服他的话,,,傅晨光莫名产生了一种让自己都害怕和畏惧的想法,他停止了深想,甚至在内心谴责自己怎么可以出现这样邪恶的想法。 ———— 当事虫依旧毫无回应,悄无声息的第二天,星网连续爆出了新的话题。 #亚雌尤佑已被生育部门保护起来# #雄虫协会会长罗伯自爆早已取得斐麟身契?!# #傅晨光,斐麟二虫为何毫无回应?# #雌虫生育保护部门已向法院上交雄崽收养诉讼,傅晨光疑似故意挑起雌雄社会矛盾?# 陈年旧事被一点点放出来,故意成分达到极致,尤其上升到“故意挑起社会雌雄争端”这一话题层面的敏感性已经足以激怒星网网友,尤其长期居于高地位的雄虫意见最大。 “真是给雄虫丢脸!!!” “生育部门这是要做什么!完全不尊重广大雄子的意见吗?” “拒绝个虫行为由全体雄虫负责好吗?!” “所以斐麟和傅晨光是互相给对方戴绿帽咯?呵呵,真会玩!” “所以这种被玩烂的贱货怎么配得起高贵的罗伯会长啊?!” 傅晨光被骂麻了,关注点是斐麟的身契被流转到了罗伯手上,想想之前罗伯把斐麟踩在脚下的那副丑恶嘴脸,傅晨光拳头就痒,一大早,他就敲开了斐麟的房间门。 “斐麟,你的身契怎么回事?” 斐麟刚起来,睡眼惺忪,发丝还凌乱着,他小角度地歪着头,坦白:“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傅晨光反应很大,情急之下,他握住斐麟的手腕, “真的流转了吗?不行,我们现在就去结婚登记。” 斐麟把被拉着的手举起来,放到前面,傅晨光还紧握着, “别急,先等我收拾收拾,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身契就不会流转到罗伯手上。” 傅晨光松开,双手很自然地放到斐麟两肩上,推搡他往洗漱间走去,“那你快点,我们赶紧去登记,免得罗伯又耍什么花招。” 不对开出的条件心动,却被自己的身契流转给刺激到,斐麟有些弄不明白这只雄虫的本质,是真是假,还是只是因为要结婚了,故意弄出的虚假情意,还是真的关心? @@@ —— 第三天,制造了巨大舆论的,持续发酵几天的星网事件忽然又诈尸般地出现大反转。 #今日法庭全程直播,点击收看!# #事件反转!亚雌尤佑被告上法庭!# 向上级提交的诉讼,要求被告虫必须到场,本已经在生育保护所被看护的亚雌尤佑被法令强制上了法庭,而时隔两个月,罗伯和斐麟又在法庭上再一次在公众面前久违碰面。 坐在听众席的罗伯抬手理正了领带,他低头看手表,此时,他的助理应该快要抵达,很快就能把虫带过来。 再进入法庭之前,雌虫律师已经恭候已久,穿着正装的律师同样拥有高大的体格,皮鞋察得锃亮,头发一丝不苟高高梳起,看起来很靠谱,让虫放心, 他似乎和斐麟认识,只是对了对眼,他朝傅晨光伸出手, “傅先生,您好,我是律师亚德里恩,很高兴认识你,你是一只很帅的雄虫。” 亚德里恩表面严肃,说出来的话却不太正经,傅晨光礼貌姓地回握,斐麟在场,感到不妙的端倪,他伸手揽了揽傅晨光的肩,半开玩笑道: “他现在是我的雄主,你在想什么。” 亚德里恩收敛了捕捉的目光,拿出公文包里的材料,“斐麟,你才刚领了证,就这么护主了?好久不见,你变了许多。” 斐麟主动握住傅晨光的手,动作显眼且不加任何掩饰,说:“当然,是虫总会变的。” 傅晨光夹在两个老朋友叙旧之间,不好受,这夹带着枪味的对话让他觉得不对劲,他叉进去问, “律师,我们带来了材料。” “你们带来的材料就先保留着,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备份,只要按我说的来,放心,胜诉的几率很大。” 亚德里恩晃了晃手上厚厚一沓材料,看来准备得很充分,三只虫朝法庭走去。 坐到对应席位上,正对面就是尤佑和罗伯,尤佑穿得不是那么正式,普普通通的灰色连帽衫,双手乖巧地叠放在桌沿上,显得他们这些西装革履想合起伙来欺负他的衣冠禽兽,实际上呢? 傅晨光的目光不知不觉染上怒意和冲昏头脑的恨,他本不是这样易怒易恨的人,但是,当知道自己的善意被一次次利用的时候,他悔极了,傅晨光按捺下复杂的心情,收回目光。 尤佑不敢看过去,他厌恶盛气凌人的斐麟,为什么他那么光彩,原本所有计划都在完美地进行,他为什么要帮助傅晨光,明明他们之间就不存在真正的爱,掩藏在衣袖里的手被掐得揪疼。 在上庭之前,罗伯偏过身,压低声音,嘱咐他, “等会你尽力用苦肉计,放心,我们有绝招。” 尤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罗伯,可是眼下,唯一能帮他脱身的只有这只虫子了,他转头看过去,对面的那只没碰过面的雌虫在律师界颇有名气的亚德里恩辩论实力和能力都不容小觑。 法槌一落,全场肃静。 公诉虫按照流程宣读起诉书, “被告虫姓名:尤佑,性别:雌,文化与技能测试通过程度:初级,工作职位:自由游虫,未曾受过法规处罚,无拘留史,,,违反法规事实和证据来源与郊纳酒店提供监控录像以及体内外残留精神力单据伪造调查结果,以及在场虫证明,原告傅晨光要求被告尤佑澄清事实并公开道歉。” 光屏上播放着提供的录像证据,时长不长,时间显示正是星期三,21:31:52 监控刚播放,切入眼的是黑暗的环境,角度并未完全正对的摄像头,恰好不偏不倚地拍摄到尽头的窗户“哐啷”一声,玻璃窗被重物击碎,泛着白光上衣的虫影从窗口一跃而尽,鬼鬼祟祟地穿过悠长走道。 转而又到了安置有照明灯的走廊,监控拍清了尤佑的脸,他走到房间面前,抬手敲门,傅晨光打开,尤佑便一冲而上,“热情”拥抱傅晨光,随即门被关上,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傅晨光拉着行李箱,离开房间。 亚德里恩向法官请示发言,他对准话筒,向尤佑发起质问: “请被告尤佑先生对你明知酒店是节目组专为雄虫评委入住的情况下仍以”砸窗“这一非法闯入作何解释?” 尤佑面色苍白,紧紧咬着嘴唇,为自己辩解,他声音颤抖, “法官,当天是傅晨光先生在节目聚餐结束之后让我上去陪他的,只是因为酒店有军雌在看守,所以我才选择了这种方法。” 亚德里恩故意设套,他知道尤佑一定会把话扯到傅晨光身上, “抱歉,尤佑先生,不管是不是出于个虫感情,您的个虫行为已经触犯了《雄虫保护法》的规定条例。” 尤佑开始落泪,看起来楚楚可怜,他继续辩解道: “法官,您们也看到了,傅晨光先生在开门之后热情拥抱我,这的确是他叫我做的,并非出于我的本意。” 他果然一口咬定,亚德里恩继续发起追问: “当晚,傅晨光先生拖着行李箱离开,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您在当晚未经他虫同意私自收集傅晨光先生的精神力,并进行体外精神力注册,在星网谎称“体内”精神力残留检测,以下是尤佑先生在星网的原先截图以及检测机关的调查记录。” “并且,傅晨先生已和斐麟领取结婚证,斐麟先生曾经目睹被告尤佑三番五次来打扰傅晨光先生。” —— 斐耀出现在偌大的法庭,凌厉的脸色,指着他们的结婚证,破口大骂, “作为斐麟的雄父,我不认可他们的婚姻,这张结婚证作废。” 斐麟失望的双眼,充满憎恶的眼神,以及傅晨光刚得到手又马上失去的表情,眼前早就在心里预设好的幻想画面早已在罗伯心里上演了无数遍。 亚德里恩持续进攻,尤佑向他投射“求助”的眼神,罗伯想抽这只无能的亚雌几巴掌,怀了低等级暴力雄子的虫崽也有脸去贴着别的雄虫,尽管站在同一条线上,但想想他也觉得恶心。 罗伯勉强点了点头,对旁边的看客说,“抱歉,我需要出去。”肥胖的身躯艰难地从椅子不大的空隙中压了出去。 ———— 乌云低沉,法庭外淅淅沥沥下着雨,周围修剪整齐的树景连着一起变得压抑。 “什么,那个该死的老家伙竟然玩消失,他不是和我约好了吗?” “你再给我找找,找不到,你这份工作也不用要了!” 电话对面的雌虫传来颤抖的声音, “可是,罗伯会长,别墅的所有佣虫已经找了半天,斐耀肯定是被什么虫掳走了。” 罗伯本就拥挤的五官此时此刻扭曲在一起,他对着空气忒了一声: “好你个斐麟,连自己雄父都敢绑起来。” 罗伯慌忙驾车离开法庭,至于法庭里那只亚雌,就由他自生自灭,自作自受吧。 斐麟从进来开始就注意着罗伯的一举一动,他没回来, 眼前无聊的辩论让他失去兴趣,脑子里浮起亲手把斐耀关在地下室的画面,他再一次提醒自己,记得把那糟老头放出来,免得死在自己手上,真是可笑至极。 看着施暴者重新被强行关进地下室,他不仅没心疼,还想起雌父当年被他□□在地下室的痛苦场面。 —— “尤佑先生,到现在,你还不打算坦白事实吗?” 法庭上的争辩已经持续了很久,胜算的指向已经很明确,面对亚德里恩的咄咄逼虫,步步威逼,尤佑频繁朝某个空空如也的观众席位看过去,还不松口。 傅晨光已经仁至义尽,在亚德里恩询问他诉讼请求时,他仅仅提出要求道歉并在星网上澄清。 在电话沟通里,亚德里恩的惊讶从声音里透露出来, “您确定,要求星币赔偿,刑牢处理还有一些别的之类的诉讼赔偿请求都可以提。” 傅晨光顶多就是心情不太好,身上又不是被尤佑砍下来一块肉什么的,按照现代社会,他顶多犯了诽谤罪,况且还怀着崽,关进大牢,不至于,也没必要。 他再重复了一遍,“其他都不用,只要公开道歉澄清。” 只需要公开道歉澄清就可以,为什么还不坦白和承认错误,傅晨光刹那间开始后悔,自己还是太心软。 亚德里恩大概明白了他的顾虑, “尤佑先生,本次请求诉讼不要求物质赔偿,只要求你给傅晨光先生道歉和澄清,之后你可以重新去检测中心做精神力匹对验证,找到虫崽的雄父。” 尤佑的眼凝固在观众席上,他冷笑一声,果然没有一只雄虫是靠谱的,恢复可怜的面貌,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像他这样到处乱搞的雌虫,有什么资格获得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算了,放弃吧。 尤佑站起来,九十度鞠躬,对着话筒, “我承认,所有在星网上发布的信息都是我自己胡编乱造,傅晨光先生和我完全没有关系,是我三番五次地打扰傅晨光先生,他从来没有打过我,都是我一只虫乱捏造的谎言,我在这里向傅晨光先生郑重道歉,对不起。” 在星网上的法庭直播到这里忽然被掐断,忽然扭转的结果让众多吃瓜的网友颇为震惊,也很气愤, “所以,就这么放过这只亚雌了吗?没啥后续了?” “救命!尤佑看着这么可爱,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啊?!” “难道最重要的不是傅晨光真的和斐麟结婚了吗?我靠,真的假的?” “如果每只雌虫都效仿这只亚雌,社会岂不是要乱套了?我们雄虫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对雌虫提心吊胆?” “楼上说得对,怎么着都得给尤佑一点惩罚吧。” 胜诉了,闹腾的事情也结束了,傅晨光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欢喜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很废物,律师是斐麟请的,事情也是别的虫帮的,自己愈来愈像真正意义的“废虫”了。 没有意义的自嘲,傅晨光叹了一口气,朝斐麟和亚德里恩走去,“谢谢你,你是一名很优秀的律师。” 亚德里恩开玩笑把斐麟朝他推过来,说: “没事,你家的雌虫是一名很优秀的少将,一样厉害。” 斐麟忽然被推,来了个踉跄,傅晨光伸手把斐麟接住 “你家雄主好有礼貌,好特别。” 亚德里恩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会在主星住一个月。”他说完,不受控制地背过去,点了根烟,顺手递给斐麟,斐麟摇头, “戒了,不抽,婚礼很快。” ———— 穿插绑在花圈上的纯白色气球随着微风摇动,淡粉色玫瑰和天空的蔚蓝交融在一起,婚礼还未开始,宾客带来的小虫崽穿着小西装,懵懵懂懂,莽莽撞撞奔跑在绿茵上,到处充斥了欢声笑语。 从未感受过的热闹,以及前所未有的慌张,夹带一丝迷茫和焦虑,斐麟讨厌这种矫情的新婚心理,他给自己轻笑了一声,不过是在演戏而已,都是虚假的。 不久,婚礼开始,依旧是按照规划好的流程进行—— 他们站在司仪面前,给彼此交换了戒指,斐麟浅棕色的头发丝被恰到好处的风拂起,他笑得很甜,真诚地看向自己,说:“我永远属于我的雄主,我会用一生去爱你。” 傅晨光抬手,把斐麟被风吹乱的发丝顺到白皙的耳后,回应他:“我也是。” “芜湖~芜湖~~”在众虫的注目,欢呼,见证之下,他们相拥在一起,亲吻。 从未感受过如此近的距离,心脏仿佛快要跳出来,气息的交换,以及口中热烈的翻滚,很滚烫。 斐麟白色西装外套挺直竖起的衣领,揽在他后背手传来的触感,已经泛粉的耳垂,和发红的白皙脸颊,结束时微微发肿的嘴唇,还有眼底少见的笑意,都被他记得清晰。 随后就是到了和宾客闲聊增进情感的环节,斐麟挽着他的手臂,大部分来的都是他认识的亲戚,傅晨光不认得,跟着他到处转。 很忙碌,再抬头一看,天空竟然替换上了黑夜的色彩,时间过得太快。 军部也派代表来了,不过他是跟着斐麟走的,他似乎把对军部的问候特意留到了最后,空掉的酒杯被换成了重新灌满酒水的酒杯,傅晨光只觉得满肚子的酒水,不过好在特意交代下面安排了最低度数的酒。 那张脸有些熟悉,是阿列尔,依旧一身军装,肩部奖状似乎挂得更满当了一些,他站起来,朝他们举起了酒杯, 阿列尔远远就对他们先说起了话,“斐麟少将,恭喜你啊!来,我们碰个杯。” 酒杯相碰,发出晶透的碰撞声,又是半口酒水下肚,斐麟笑得很开心,说着已经说腻了的话,“谢谢祝福。” 阿列尔朝站在一旁的随从军雌挥了挥手,军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装精致礼物盒,当场打开,拿出一瓶肉眼估计只有200毫升液体的酒瓶,礼物看起来不太一样, 阿列尔接过,用开瓶器轻而易举地撬开了瓶盖,将和红酒无异的液体倒进规格较小的杯子里,递给斐麟,说:“斐麟少将,这是军部总部上将特意为你准备的新婚礼物——从外星带回来的珍稀美酒。” 婪尾酒,斐麟一眼就认了出来,一杯“助兴”酒,看向阿列尔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看来军部还是不相信他,不过,他早就想到,也完全不算是没有心理准备。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客人,酒可以明明带回家再喝,现在打开叫虫怎么好意思拒绝,傅晨光伸手过去, “没事,阿列尔,我帮斐麟品尝也是可以的。” 手被斐麟挡住,他接过阿列尔手中红烈的酒,仰起下巴,一饮而尽,把完全空了的杯放到桌上,用手帕擦掉嘴边沾上的红渍, “阿列尔少将,替我回去谢谢上将,酒很好喝,等我回去亲自和他道谢。” 阿列尔得心地笑了起来,又敬了他们一口酒,说完:“那就祝斐麟少将新婚快乐,幸福美满。”之后,就带着部下离开了会场。 晚了,宾客散得差不多,他们也坐着车回到了新的房子,不再是那栋别墅,而是政府送给新婚雄子——也就是傅晨光的礼物,他们又搬到了新的,陌生的环境,如同他们的关系,在隆重仪式的加持下,似乎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傅晨光松开束缚了一整天的领结,脱掉西装外套,卷起里衫的衣袖,收拾起匆忙带来的行李,尽管家具已经安排得面面俱到。 斐麟似乎很累,不管不顾地仰躺到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摆放着,身上西装外套口中的玫瑰花歪斜着,傅晨光怕他就这样睡过去,走过去, 傅晨光一边腿的膝盖抬起,抵在柔软沙发上,手压在沙发靠背上,斐麟脸色绯红,大概是酒喝多了,眼睛慢慢闭起来,又忽地睁开,傅晨光觉得好玩, 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眼皮,往上提,斐麟的眼睛被他弄得搞怪,傅晨光告诉他:“先别睡,去洗澡,今晚分房睡,你去主卧睡。” 肌肉线条流畅,富有力量感的手臂横在上空,斐麟是清醒的,只是浑身无力,那杯作坏的婪尾酒似乎开始起效了,他连声音都变得虚了起来, “不分房,一起睡。”因为军部的虫已经在附近安插了眼线,既然已经决定做戏,还不如做得更逼真,酒都喝了。 斐麟知道这会为难傅晨光,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到眼前俯身松开的领口,吞咽的唾液润湿了发干的喉咙,收回目光,仰眼看向上方的他,第一次换上询问的语气, “可以吗?” 傅晨光怔愣一下,斐麟热切的眼神让他怀疑他是清醒还是醉酒,他不可能会拒绝,“当然可以,你现在先去洗澡吧。” 他让开,斐麟站起来,朝浴室走去,走起路来,身体却又不像醉酒的人一样七歪八斜。 —— 傅晨光把衣物,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用品收拾得差不多了,睡衣竟然落在公寓里,他抄起一条不算暴露的大裤衩,勉强宽松的白体恤,去洗了澡。 忙活了一天,实在太累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肩上,傅晨光扭动酸痛的脖子,转身走进了主卧,一片寂静,柔和的夜灯模式, 斐麟躺在床上,盖了被子,只露了头,看来是睡着了。 傅晨光轻手轻脚地掀开不算太厚重的棉被,上了床,摆正躺平,“嗒。"伸手关掉床头的开关,整个房间暗了下来,他向上摆正平躺,手自然垂放着,刚刚闭上眼睛。 手掌覆着的下面传来奇怪的触感,肉的薄而柔软感,同时带有四处散开线条的坚硬凸起脉络,傅晨光疑惑了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床上了,他平着摊开手掌,四处摩挲,成块的轮廓形状,还向外散发着余热,不对劲。 傅晨光坐起来,怕打扰到斐麟,所以没开灯,他掀开被子一大角,淡淡的光从里泄出来,他心里咯噔一跳, 傅晨光把被子全都拉走,抱在怀里,此时的他,慌乱,不知所措。 斐麟只半裹了一条浴巾,背对着他,背后的复杂虫纹往外透着淡光,奇特的纹路从浴巾包住的下脊背往上延伸, 忽闪忽暗的光让傅晨光依稀看见刚刚摸到的翅膀,看起来没什么活力,静静地垂落在床单上。 他感到不可思议,教育手册上没写啊,他只知道虫族进化之后,很少谈及之前有的虫纹和翅膀,到底还有多少是他这个地球人不知道的? 傅晨光非常慌,他抄起手机,打开星网,双拼快速在搜索栏输入: 雌虫的虫纹亮了和露出翅膀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根据虫族相关法律规定,您所搜索的内容不予展示。 傅晨光干脆直接用号发了问题:雌虫背后的虫纹亮了和露出翅膀是怎么一回事? 问题刚发布到星网上,没有那么快被管理员和谐,很多活跃在星网上的冲浪选手很快就在底下发表了评论: “poz,我怀疑你在ghs。" "恭喜你,你的雌虫发,情了。” “发,情。” “赞同楼上,祝好梦。” “反正雌虫会很难受。” 哦,这样,傅晨光“啪”地打开房间的灯,他看清了斐麟背后的翅膀,下床,绕到另一边,半蹲着,尝试叫醒斐麟。 斐麟闭着眼,傅晨光轻拍他的脸,手上传来很热的温感,喊他:“小斐,醒醒,喂,快醒醒。” 他睁开已经烧得沉重的眼皮,本想一觉度过难熬的一晚,没想到雄虫把他叫了起来,浑身难受,头脑却清醒得很,斐麟动了一下, “怎么了?” 只见傅晨光用手指着他背后,眼神往后瞟,卡顿和难堪地说:“你。” 斐麟往后,卡在身后的翅膀受他的精神力紊乱波动不安地拍动起来,想必虫纹也是,他坐起来,并起腿,跪坐在床上。 “你能帮我吗?” 斐麟喊他过去,拉过他的手,牵引着放到翅翼上,对他说,“摸摸它。” 傅晨光的腿抵在床侧板,斐麟背对着他,身后的翅膀在毫无规律的扑腾着,和白皙光洁的后背相比,翅膀是完全不一样的狰狞丑陋模样。 身后的雄虫还是一动不动,难道真的是未经虫事?斐麟尝试着鼓励和引导他,“别害怕,可以碰的。” 傅晨光受蛊惑一般地,把宽厚的手掌覆到翅翼,刚一触碰,扑腾的力度就小了不少,他轻轻摩挲着鼓起的脉络,斐麟背过来的手牵引着他,往发着淡光的虫纹抚去。 “恩,很舒服。” 斐麟情不自禁地往后仰,翅膀也是,都很想靠到傅晨光身上。 因婪尾酒引起的祸就这样解决了,雄虫身上的精神力很强大,不用更深层次地解决,斐麟抓着傅晨光垂放在他双肩的手臂,仰头凝视着身后的他,有些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 多加了一些私设~ 第31章 学习新知识 #傅晨光和斐麟已退出《雌君选秀大赛》的录制!# #傅晨光和斐麟婚礼现场照!# #传闻斐麟即将复职——陆军总管部少将?# “所以就不能再看斐麟跳舞了吗?哭唧唧, 我的下饭综艺没味道了。” “不是吧,刚结婚就要回去工作?所以谁来照顾雄子啊。” “都是白色西装,呜呜呜,好般配~虫已麻木, 哭晕在厕所。” “都结婚了, 又不是单身虫, 《雌赛》的要求是单身虫,肯定是要退赛的好吗。” “能摆脱节目的束缚对斐麟来说当然好啊,但对广大雄虫来说就很不好。” ——— “喂,您好。” “您好, 傅晨光先生, 《雌君选秀大赛》这边已经把全额经费星币已经汇总到您的星卡上, 包括斐麟的部分,请您注意查收,如果有遗漏,可以打电话上报哦, 祝您新婚愉快!再见。” 傅晨光道谢过后, 就挂了家里的座机电话,回到餐桌上,继续他们正在进行的早餐。 斐麟换上了白衬衫和西裤, 很正式,一看今天就没有待在家的打算,傅晨光坐下来, 吃着早餐,他一直在等斐麟开口, 坐不住了问他: “斐麟, 你今天要出去吗?” 斐麟听别的雌虫说, 刚结婚的雄虫对雌虫控制欲会很强,尤其在他们没有纳到下一个雌奴之前,所以在没有完全摸清楚他们真正的品行之前,不要随意招惹, 他观察傅晨光的脸,看不出他是怒还是喜,于是尝试点头,问: “有点事要去军部处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傅晨光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反驳: “我又不是需要虫天天陪伴的巨婴,当然不会生气,斐麟,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我。” 斐麟站起来,把早餐的包装顺手塞进垃圾桶,外套搭在手臂上, “这就走?”傅晨光看了墙上的挂钟,才早七点半,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 斐麟绕过餐桌旁,来到他身边,鞠下腰,手搭在他的背椅上,眼前俊俏的脸忽然被放大,在傅晨光左脸蜻蜓点水地“啵”了一下,怎么这么反常和主动? “知道了,雄主,我会早点回来的。”斐麟的热情让他受宠若惊,傅晨光不想给他带来什么他不知道的负担,催促他, “我真的没事,你快去吧。” 斐麟打开门,脚刚一踏到阶梯第二级,不远处银杏树底下,一道黑影快速地掠动过去。 斐麟按动手中的遥控器,距离不远的停车位上价值不菲的车发出响应,他上车,把带上的材料包放到副驾驶位上,没有停滞,很快的发动汽车。 斐麟偏着头,眯起眼睛,盯着后视镜,看来房子附近不止一个眼线,正过头,然后专注开车。 ——— “斐麟少将,好久不见!”军部大门前的军雌朝他敬礼,这只虫他眼熟。 斐麟把车钥匙丢给他,军雌朝前伸长手,接住,“老样子,帮我把车停好。” “好嘞!” 军部大门中央正对着二层大喷泉,准时规律喷洒的泉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四周围墙处的常青丛修剪整齐,两个月没来,这里的景物依旧十分熟悉。 斐麟站了一会,他仰头凝视着空中飘动的旗,随即,走了进去。 大厅一楼左边走廊就是“军务人事部”。 “斐麟少将,您好!是来提交复职申请的吗?” 没用的,现在一举一动都会被虫故意泄露出来,斐麟也没有必要问,说: “是,这是已经写好的申请书。” 处理文书这些不需要付出太多体力活的职位,一般招的是亚雌。 “好的,斐麟少将,您先坐,我马上按流程帮您处理。”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没过一会,电脑桌前的亚雌皱起脸,神色有些难堪,厚重的镜片压在他鼻梁上,伸长脖子,凑近电脑看一会,不好意思地对他说: “斐麟少将,您提交的申请书和证件资料都完好,只是,这儿有个手续是需要现任职务上的阿列尔少将签字,才能完成第一步的提交。” 亚雌听说阿列尔少将和斐麟少将不和,而且阿列尔平时行事作风非常严厉,这里的虫多多少少都有点怵他,斐麟少将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这愣头愣脑才反应过来,怎么能让等级高的军雌做事,他急忙提起电话,讪笑:“斐麟少将,我帮您打。” ———— 门被大力推开,“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昨天刚见的斐麟少将。” 办公室不大,阿列尔走进来,在靠墙的椅上坐下,翘起腿,先把要紧的正事给完全撇开,自顾自地问道: 、 “斐麟少将,才刚刚结婚,就急着回来工作,你家的雄主恐怕会生气吧?” “我的雄主性格很好,品行温和,不会生气。”斐麟忽然起身,站到阿列尔前面,高大的身材很是压迫,他笑了笑,风轻云淡地对阿列尔说: “阿列尔,你身上消不掉的鞭伤不会都是你的雄伴弄的吧?那看来他们对你不是很温柔,难道?还是说你很享受被玩弄,虐待的感觉。” “喂!斐麟少将,说话请注意场合!” 斐麟勾着唇,脸上仿佛在讥笑他的表情让他非常不爽。 阿列尔的眼瞪他瞪得狰狞,站起来,故意扯弄了身上的奖章,走到办公桌前,看到被斐麟说的话惹得满脸通红且八卦的亚雌,他一掌拍到办公桌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亚雌不敢了,收敛起表情,把纸质材料和需要电子录入的屏幕双手恭敬地递过来, “阿列尔少将,麻烦您两份都签上名字。” ——— 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节目的评委,虽然说这突如其来的“工作”他并不乐意接受,但是好歹也算是暂时让他感到充实,现在没了,他心里反倒有些空落。 做一只等着吃等着喝的虫,他是拒绝的, 傅晨光打开电脑,登录上星网,久违了两个多月的“晨雾的太阳”大号,iD下方星网金牌认证:包修包好!不修好退两倍星币!服务态度热情!的话让他感到非常亲切和温暖。 账号两个月没在线,前一个月还有不少客人私戳,后大半个月一直到现在,客流量几乎流失,看来今天几乎是接不到什么单了。 傅晨光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很快地发了一条“回归”消息, 晨雾的太阳:抱歉,本虫因一些私事导致前两个月停止服务,现已恢复正常接单营业! 发完,没什么单子的消息。 傅晨光起身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些饮料,和之前的单身公寓比起来,这个大房子他现在一个人在,有点渗得慌,回到房间,电脑屏幕已经转换到息屏模式,带有颜色的小广告占据了整个屏幕。 要是他以前还是单身,会迅速点叉关闭,并把电脑自动进入睡眠状态的时间间隔调大,但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结婚,并且想起昨晚在斐麟面前极差的表现,他停止了下来,仔细看: 占据满屏的娇小亚雌半果着,露出背后精致的虫纹,随着屏幕抖动,花花绿绿的文字在旁边写着:想和你家的雌君或雌奴来一场更深层次的交流吗?想解锁更新的玩法吗?想获得更大的快乐吗?那就一起来吧! 傅晨光当然不会傻到要真的去颜色小广告,他打开雄虫协会论坛,学起了该学的知识。 ———— “斐麟少将,初步的申请已经成功提交了,还要等上面的领导批复。” “麻烦了,再见”斐麟接过递过来的材料,军政的材料审批很仔细,有时候还需要一些调查,审批速度慢他早就深有体会,他走出大门。 阳光的强度没有那么强烈,已经到了下午中间左右,斐麟从军雌手里拿走车钥匙,开了车,车驾驶在路上,距离车尾后不远处的深黑色车辆,挂牌为4D372,对他紧追不舍。 收回视线,原本仅是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改为抓握,踩油门力度加大,绕过前面的车,再超过好几辆车,依旧甩不开,车辆最终拐进了狭窄的下城街区。 价值昂贵的车辆出现在混乱肮脏的街道,十分突兀,引来不少路虫的注视,开到相对宽敞的道路,斐麟从车柜里拿出口罩,戴上,下车,走到刚刚路过的花店,和一只亚雌店主买了一束包装最好的白菊花。 曾经来考查过,所以对下城街区路况还算熟悉,顺利地开到了墓地。 他蹲下来,拔除墓碑旁的野草,简单清扫之后,将花送给雌父,又是一年,他凝视着墓碑上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照片,沉默和四处刮呼的风融为一体,西南边的天有一大片乌云正在蔓延,他该回家了。 ——— “原来是这样。” 补充完理论知识之后,似乎又不是很清楚一些体位和描述,广大的热情网友提供了大量的视频,傅晨光看了一眼右下方的时间,戴上耳机,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斐麟在下雨之前赶来回来,雄虫不在客厅,担心眼线,走上二楼,敲门,也没有回应,他直接拧开了门,推进去。 第32章 我又被动了 雄虫带着耳机, 修长的手指拿着饮料,专心致志地观看着电脑上的"xxx"教育影片,满眼全是对知识的渴望,完全没有理会有虫开门进来, 因为门没上锁, 材质很轻, 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斐麟放轻脚步,故意绕到电脑桌后面,俯身下来,凑到他耳边:“好看吗?” 身后突然传来虫的问候声, 傅晨光吓得赶紧从躺椅上跳起来, 一手移动鼠标, 赶紧把页面关了。 “你怎么回来了?吓我一跳。”傅晨光顺手把饮料放到桌沿边,因为尴尬,所以下意识不知道作何反应,干脆站了起来。 斐麟就站在后面, 还是穿着早上出去那套西装, 白衬衫肩部有被雨水淋的印记,他似笑非笑,眼角留有垂笑的下垂感, 重复了刚刚的问题, “你还没跟我说好不好看呢?” 斐麟为什么要揪住这个尴尬的问题,傅晨光故作轻松, 他耸耸肩膀,表面强装镇定, 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重新坐下来, “不知道,还没看完。” 斐麟大概是站着累了,走过来,他很高,腿也和修长,所以臀部靠在电脑桌上,换了个轻松的姿势,他兴致看起来很高,主动和傅晨光说了这么多话, “那你继续看,我又不打扰你。” 傅晨光想起来刚刚学到的知识“一定要多夸夸你家的雌君,心情愉悦会让雌虫体内精神力就会变得更加平稳。”他打算现学现用,于是来了一句, “不看了,都没你好看。” 不过斐麟好像没什么变化,他面不改色,维持着刚刚的喜悦,却并不因为他对他的夸奖感到羞涩或者怎样,像是被他盯得久了,斐麟问他:“怎么了吗?” “难道你想..." 傅晨光连忙摆手否认,“不,我不想,我还是去做菜吧。” 斐麟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他不敢不留有防备之心,可不能被美,色被冲昏了头脑。 晚餐,斐麟先去洗了澡,换上了宽松的体恤,坐在了同样的位置,傅晨光烧的菜还是很好吃,他问他: “斐麟,你想回军部工作了吗?” 傅晨光看了网上的八卦,也随口也问了一句,他夹起一个鸡腿放到他的碗里,斐麟看着碗里夹过来的菜,怔愣了一会。 “怎么了,你不想吃吗?”傅晨光看着金黄诱人的鸡腿,想,难道虫族不好这口? 斐麟摇头,说:“没,看起来很好吃。”他和傅晨光对视: “我已经像军部那边提交了申请书,不久就会回去工作了。” “那挺好的,而且你现在也不用去录节目了。”傅晨光舀起汤水,晶莹剔透,表层均匀浮着小油点的汤汁看起来富含营养。 的确,不可否认的是,和傅晨光结婚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摆脱节目的束缚,扭转大众对他“厌雄”情绪的负面看法,现在不仅达到了,还换了一个可以用来掩护,遮蔽的新身份,新环境。 傅晨光用的并不是责备的语气,斐麟想他也许是在向他暗含,抱怨些什么,斐麟接过他递来的汤水,说: “没事,我会多抽时间陪你的。” ?傅晨光倏时停顿了一下,摇头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他理解错了,不用背上对他的负担。 晚,傅晨光洗澡出来,裸露的皮肤感受到了空气的逐渐变冷,房子的清冷调设计更增添无形的冷气,他有些怀念之前那个布置温馨的别墅,他快速地走到主卧,打开门, 斐麟已经躺在床头,手上拿着一本书,封皮上写着“军事理论”,床头灯昏黄的光把他照的温馨,傅晨光走过去,手抬起边擦着半湿的头发,说: “斐麟,今晚我去客房睡了。”他下午就把行李搬过去了,毕竟斐麟又不是真的愿意和自己结婚,哪能天天睡在一起? 斐麟把书放到床头柜上,制止了他,顺带把双人床另一边的被子掀开,对他说:“不,以后就是要一起睡。” 他走下床,踩着羊毛地毯,过去把原本拉上的窗帘全都拉开,外面的风很大,看见这样的光景人就感觉发冷,傅晨光问他, “把窗帘拉上吧,看着冷。” 斐麟没回答,朝他走过来,半推半就地把傅晨光推到床上,傅晨光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斐麟想干嘛? 斐麟上床,跨坐在傅晨光前面,抬起的头比傅晨光要高,他双手捧起他的脸,“拉什么窗帘,就是要让别的虫看看我们有多恩爱,不是吗?” 而后和他来了个重重的湿吻,傅晨光又是被动的,他双手逐渐上移,扶着斐麟的腰。 __--- 军部有专门的报刊运送,当然,内容并不仅限于军政方面的事,上将诺克斯手上就拿着一份,报刊背面正印着大大的关于斐麟,前几日介素不久的“法庭辩论。”, 诺克斯放下报纸,拿起一旁的咖啡,小啜一口,“斐麟少将,没想到这回停职,你不仅得到社会的历练,还顺便结了婚,收获真的很大。” 斐麟已经换上了军装,只不过遗憾的是,肩上的军章好了好几块,依旧被军部扣着,他笑着回答, “上将托阿列尔给我送的新婚礼物,我很感谢。” 诺克斯是一只S级的军雌,早几年就坐上了“陆军上将”的位置,听说现在正在向“元帅”位置进发,他很悠闲地转动椅子, “一份小小的礼物而已,算不了什么,不过,你的雄主竟然不把那只瘦小又可爱的亚雌纳为雌奴,看来他很爱你。” 斐麟点头,“多谢上将对我婚后生活的关心,这次顺利复职,也要多谢上将的同意。” 诺克斯把目光放在斐麟已经被撤掉奖章的空肩和胸前空袋上, “斐麟少将,不用谢,你的奖章都被上级扣留下来,档案上的处分是否决定消去,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诺克斯并不是最高的,毕竟整个陆军上面还有一个总部压着。 和“领导”寒暄一些没用的废话之后,斐麟绕过办公大楼不远处,来到军营训练场,今天,从大部那边调了一批军雌过来,按照以往的流程,今天选拔,划分基础等级。 今天温度不算高,只是有阳光。 阿列尔穿着军衣短袖,粗,大健壮的手臂,嘴里叼着口哨,边喊着,边冲过去,抬起腿,猛烈地踹了一只军雌的屁.股,咬牙切齿大骂,嗓门大到充斥整个军训场, “你他娘的,连最基础的机甲都不会开,还有脸来报名调来军部,给我滚蛋,浪费老子时间!” 负责的军雌跑过来,手上拿着报名单,“斐麟少将,军雌们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望过去,高大的军雌已经排成整齐的队列等待,斐麟跟着走过去,拿起报名单,嘴里喃道:“新的258." “报上编号!”斐麟站在队伍面前,眼神平静。 “198!,,,258!,,,301!” 听到258,斐麟不明显地把视线转移过去,个子相对拔高一些的军雌站在队伍中左侧,嗓门大,声音洪亮。 斐麟把报名表扔给负责具体知道的训练官,自己则背过手在旁边观察起来, 258编号的军雌机甲操作满分,基础训练分数很拔高,看来那边派过来的“卧底”训练十分有素,258顺利用实力换来了他在军部的第一个正经职位。 同样优秀的还有一只军雌,背景不了解,但他将和258一起留在军部。 “下午收拾东西来少将办公室报道。”斐麟在所有军雌面前下了命令,“其余通过基础测试替换站岗,没通过,遣送回大部,解散!” 队伍散开,传来不少军雌的抱怨, “吗的,这是什么基础测试,你跟我说,这叫基础。” “机甲构造操作完全不一样,格斗要求真上啊!” “算了,还是回大部,陆军军部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怎么可能要求不高。” “签好了。”斐麟把确认单拿给训练官。 ——— “噔噔噔!” “进来。” “少将好!我是编号258,名字凯里,级地米奥星,等级C。” 凯里高大威猛,年轻的脸庞洋溢着阳光气息,新换上的军装很合身。 斐麟走过去把办公门反锁,压低声音, “才20,知道上一个258是怎么死的吗?”斐麟的办公室备有饮水机,他给他打了一杯水,坐下来,平静地凝视着凯里。 凯里没有因为他的话露出慌张的神情,反倒反问他: “斐麟少将,你也才23,而且,最危险的虫应该是你吧。" 今早,工作虫员给办公桌上的花瓶插上了新鲜娇嫩的花枝,斐麟略过姹紫嫣红的花,看向他,说, “很好,那你说说最近的情况。” 凯里环顾了四周,斐麟看出他的顾虑,他可能觉得他不太谨慎, “不用怕,我已经排查过了。” “谢谢少将。” 凯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神情转为严肃, “过去一个月,接到秘密指令之后,米奥星的地下军力已经集结完毕,机甲装备,枪支这些,已经准备齐全,一直原地待命等待上级的号召。” 斐麟不紧不慢地回答他所期待的, “不着急,先转移。” 第33章 第一次向他撒了谎 公历642年10月4日, 地点主星,网络特立安全防护部——涉及整体秘密的基地建造于距离地表十几米之深的地底,隐蔽,安全, 需高层批准才可进入。 空旷, 散发淡蓝色微光的体舱内, 几十台高级计算机同时运作,置于中央的集中驱热器和电流发出不小的,有规律的滋声。工作虫员双手飞速在键盘上进行操作,尽管舱内自带阴冷, 豆大的汗水依旧从他们的脸颊滑落。 身穿高级西装的几位高层徘徊在操作机舱偌大的走廊, 他们表情严肃, 盯着每一位工作虫员的操作页面,企图从中获取任何一点新的进展,舱内气氛凝固。 就在六个小时之前,网络安全防护部总体区件遭受黑客袭击, 来路不明的入侵者竟轻而易举地将经历几个版本加强固化的系统崩于一瞬, 好在最后一道防线没有被击破。 但也因此,一向高枕无忧的高层被惊扰,集中赶往底下舱部, 并对防护部工作虫员能否在有效防护时间六小时内重新建立起三道安全防线墙表示怀疑和担忧。 舱壁上的窗口敞开着,最近几天阴雨绵绵,土壤湿润, 往里渗透植物根系腐烂的气息,舱内很闷沉, 让虫产生迫不及待想离开, 出去探口新鲜空气的冲动。 时间还剩下5小时, 其中一位高层领导虫是不是抬起手腕,看手表时间,盯着总屏幕上毫无进展的工作一筹莫展,眉头紧缩,他移开视线,转而凝固在紧闭的舱门处——他在等一只虫。 所有舱内的虫都沉默,仅剩下键盘的敲击声,时不时传来叹气声,几位领导憋不住气了,凑在一起探讨:是否需要转移机密文件,放弃这个消耗几年财力物力虫力研发出的防护系统,看似简单,但牵绊住执行脚步的是——整个主星没有一个相似且立马可用的系统。 舱门被工作虫员从外往里打开,声音的震动吸引了舱内所有虫的目光,他带来了一只年轻虫,不可思议的是,还是一只雄虫。 他记得雄虫教育课程并没有计算机教学这一门选修课,高层虫走上前去迎接,握手, 雄虫主动进行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傅晨光。”声音颇为雄厚和低沉,很有味道。 “您好,先生,我们需要您的帮助,时间紧迫,需要您立马开始操作。” 虽一眼就能辨认出眼前就是一只雄虫,但身材高大,和雌虫一样富有肌肉力量感,尽管不符合他对雄虫精致孱弱的大众审美,却不得不承认他的五官十分完美,也很自然。 傅晨光很快做到位置上,他很惊喜,同样意外,在被网上被约,很短时间之内,自称“主星安全网络部门”的虫就找上门,一路上,焦虑状态的虫和他讲清楚大概情况,不过,他持有质疑态度。 甚至,他还想,会不会是因为在现代社会的思想没转变过来,一个大男人会出什么事情,但他是现在是一只雄虫,要是被掳走,当上某种机器,岂不是很对不起斐麟。 不过,他环顾了周围特殊的环境和高级设备,安下心来,专注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起来,问题程度要复杂很多,况且,另一方的入侵者像疯狗一样死咬不放。 这只雄虫的基操出乎了他的意料,大屏幕上投放他的进展,突出的技术和能力有目共睹,这里接受过几年专业训练的雌虫竟然都比不上他,高层领导注视着屏幕,他做了一个决定,转过头,吩咐给下属。 “天啊,这速度也太快了,你有没有看清他刚刚那步怎么破解的?” “没看清,我刚刚尝试了很多遍都过不去。” 之后,穿着不凡的高层领导笑面,挽留住傅晨光,站在一旁的下属把一封烫金信件双手递给他,傅晨光打开,是一封"请求他加入的offer"。 “傅晨光先生,我们知道您不缺钱,但是网络安全部门真的十分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您放心,部门会为您设立单独办公,不需要和雌虫一起工作,并且,我们将给您开出五倍的薪酬。” 自从结婚之后,傅晨光就在家窝了几天,他一直有想出来工作的想法,又碍于雌雄有别的规定,没有特殊保护,他不能随意出来,否则会引起其他雌虫的精神力波动和紊乱。 这样条件的邀请,对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没犹豫,他答应了。 “十分感谢,不过,在这之前,您需要配合部门签署保密协议,希望您理解。” 机密不可泄露,更何况是上升国家层面,他接过笔,按照要求在协议上签了字。 “合作愉快,傅先生。” 他回握了艾比盖的手,“愉快。”和他交涉的雌虫从头到尾都没和他进行介绍,傅晨光瞥见他外套左侧的挂牌——“逐鹰”计划领导者:艾比盖。 —— 屏幕上不仅建起加固防墙,同时把入侵者的网络地址都给揪出来—另一颗星球——米奥星。 将所有工作虫员都解散出去,艾比盖站在中央,其余几位领导和紧要的贴身虫手围成一圈,他作为计划最高领导者,下达了命令, “今晚立即从大部调兵,乘坐最快的机甲遣派到米奥星,分批勘守,记住。一定从大部调兵,绕过军,海,路分军部。” 听着的虫沉默点头,话中有话,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 安全部的工作虫员很贴心,开专车把傅晨光从基地送回家,因为距离远,再加上阴雨的天气,所以天很快就变黑了。 没到家,还有几百米,车放慢速度,缓缓在路边停下来,司机转回头,很抱歉地对他说: “傅先生,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能送你到这了。” 傅晨光摆手说没事,随后下车,步行大约十分钟左右,别墅窗口已经透出清冷的光亮,开门,斐麟已经先到了家,走出玄关,左手边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冒着热气的饭菜。 不过,因为斐麟不会做饭,饭菜都是从外面买来的,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包装和塑料袋。 他从房间出来,抬眼诧异地看着他,询问他:“这么晚?你怎么才回来?” 感觉斐麟顿了一下,随后走过来,取走他手上的外套,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 他变得贴心很多,转过身,把外套挂在杵着的衣架上,回来,悉心地摆上碗筷。 傅晨光转去洗手,下意识差点把自己的事情给交代了,才想到要保密,所以第一次向斐麟撒了慌: “我今天去班托尔家,小聚了一下,你记得吗?节目里的D级评委,班托尔,我俩当时玩得不错。” “这样,有点印象。” 斐麟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目光凝在饭菜上,并没有在意。 整座房子的灯光设计都是偏冷的白炽光,餐桌上对的光也不例外,斐麟白,光线衬得他愈发清冷,只有嘴唇带有颜色。 “菜应该还可以吧,外面买的。” “挺好的。” 静谧的夜晚,雨不仅没停,还有渐大的趋势,拍打声音逐渐强烈,和房间突兀的声音缠绕在一起。 为了不让雨水溅进来,窗紧闭着,以至于房间很闷,并且奇怪的味道散之不去。 太闷了,斐麟吐着气, 垂放在傅晨光肩上的手朝下,捏了捏他的皮肤, 问:“小傅,能不能去开个门?闷...我没力气了。” 傅晨光停下动作,退出来,走下去,打开了门,客厅中央相对清爽的空气涌动进来,他拿木凳顶住门板,然后继续回来。 他们继续进行交流,傅晨光又重新进入了,意识到好像已经进行了很久,不过他还是意犹未尽,先斩后奏地试问: “还可以么?” 半黑暗环境下看不太清晰,感觉到斐麟挪动了一下,他身上总是很烫,用不太大的声音回答他, “嗯,还行。” 因为空气流畅了不少,身上感觉不热许多,待久了,又觉得冷,傅晨光抽出一只手,把堆在一边闲置的薄被盖上来,又重新压了下去。 “很晚了。” 浴室,热雾充溢,四处弥漫,热水从上往下流淌,结束之后,斐麟不仅毫无困意,反倒感觉精神高度兴奋。 酸麻感依旧在身上蔓延。 他抬手,手抹去脸上的水滴,甩走,穿上浴袍,他恍然地走回房间, 床上的雄虫已经呼呼大睡,斐麟俯下身去,凑近,用手指戳了戳傅晨光的脸,他没有反应,斐麟放心地拿出通讯器。 现在是凌晨两点,米奥星和主星跨越了多个星区,它正好处于白昼。 为了安全起见,他已经两天没有主动联系米奥星部,拆开繁琐且坚硬外壳,等待连接之后,米奥星部的几条暂留信息就先在页面弹了出来。 包括前一段时期。 F:我已到达,目的虫已安全护送到指定区点。 F:现重派一名对接虫,注意查收。 F:公历642年十月四日晚八点,空置基地遭受主星军队突袭,密军虽提前转移,未泄露,但仍滞留于米奥星缘区,请求指示。 注:无虫员伤亡。 第34章 你不介意吧? 米奥星——距主星五十亿光年, 现为距离虫族主星最远的控制星,星点偏右,体积为主星三倍,重量则达五倍, 碳氧元素存在, 但较主星小, 无法取代,因此成为一颗相对低级的试开发星。 于公元565年被虫族发现并占领,经进多年建设和探索,并实验取得初步成功, 大批低等级虫民关于米奥星移民的请求允许批准。 现在, 生存在米奥星上绝大部分虫民为D级以下, 并由于高等级雄虫的缺乏,无法进行高低结合相匹配,因此等级波动率不大,持续维持低等级, 根据主星的打压式政策, 未来将成稳定趋势。 条件恶劣,不被重视,同时成为斐麟考量的还有, 基础设施完善,等级攀比风轻,主星驻扎军事力量最小... 斐麟眉头微皱起来, 嘴唇依旧维持紧抿,他精神状态相当专注集中, 修长的手指放在光屏上, 滑开米奥星最新采集和收录的详细地区图感。 平虚的蓝屏转变为立体图, 自动检测和下降,调整到适合操作的位置。 根据秘密安插控录所提供的信息和录像,乘坐5架超速机甲,从主星步入的军雌,共有100余只,按20只划分为五个分队。 军服款式以及左胸侧章标显示全是来自大部的军雌,注意到,带领队伍的军雌是和他有个一面之缘的保罗尔上将。 斐麟没有捕捉到调动军雌的指令,大部和分部有上下隶属关系,所以他没有权利得知是谁发动了指令,只是嗅到不明且极具危险的气息。 尽管米奥星社会相对混乱,黑虫多布,但仍有主星政力分布和控制,因此昨日下午,大部军队很顺利地进入城区, 载有移动跟随功能的安插控录器检测到,大部军队目标明确,直捣老巢,打算趁热捕获,不过他们很快出来,脸上带着失落,懊恼神情,他们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画面,而是废弃的场地以及遗弃的基地,四处充斥着苍凉。 因为,早在第一次接收新的258对接虫,听取情况汇报之后,斐麟下达了转移的指令,这只是一个空巢。 不过,斐麟并不为此感到开心,那只是他根据其他状况做出的阶段指令,主观意识占据分析的大部分,暂时的侥幸逃脱和幸免不会长久。 斐麟移动图标,转动到了米奥星的边缘地区,因尚未开发,地表尽是崎岖的空洞,37.0-47.4米每秒的风速足以刮起长年累月积下的陨石,受空洞效应,温度极低。 条件的极度恶劣,时间的紧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更佳的躲避地,最好远离米奥星,蜗居于临时驻扎地的军雌恐怕要受不住了。 “斐少将,可军队只要一乘坐机甲,就会立马被主星布置在光空中的检测器发现,所以,恐怕是没办法完全撤出米奥星...” 凯里语速稍快了些,眉头紧蹙,垂放下来的手抬放到客椅上,看着貌似还在思考的斐麟少将,突发的紧急情况把他本就不熟悉的环境,生生添上紧张的气氛。 斐麟微仰着头,侧面睫毛覆盖之下的眼睛,目光凝滞在半空中的回切光屏上。 “你稍等,我先接个电话。” 来电显示:亲爱的雄主。 斐麟拐过走廊,走到通道口链接的外置阳台,他双手屈起来,随意地搭在白色栏杆上,支撑着放松些的上半身,点开接听,耳边传来了逐渐熟悉的声音: “喂,斐麟。” 他回:“我是。”尽管已经把烟给戒了,他垂放下地空手下意识朝裤袋寻找着烟,才意识到之后,换只手抓握手机。 “我今天在外面,回去会有点晚,我就想和你说一声,对了,中午了,吃饭没?”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上午,还没有眉头,天很干净,浮挂的白云也很干净,斐麟朝陆军大部侧对过去的郁郁葱葱的绿林看过去,说: “还没,马上去,我知道了。” 傅晨光很快上岗,坐在只有一只虫的工作室,看着页面右下角的时间,都过半了,他催促道: “都过半了,快去吧。” 好像听见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随后是皮鞋拍打地板的脚步声,“嗯,我先去了,先挂了。” 似乎是快忘了什么事情,他鼻音嗯一声,补充:“今晚要去我雄父家聚会,硬性要求,没办法。” 硬性要求?傅晨光凭着自己的理解,到结婚现在的确没上过门,大概和人类有些相通的习俗吧, “好,知道,你快去吧,别饿着了。” 工作虫员很贴心地给他准备了午餐,傅晨光已经吃过,工作室空间很大,只有他一个人,有点太安静,傅晨光站起来,坐了一上午,腰肩酸。 独立工作室,出于对雄虫的安全考虑,毕竟已婚雄虫出来工作确实很不常见,单身雄虫的选择相对多很多,门外有两个高大威猛的雌虫站守,久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太自由和方便,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 工作内容全都是通过线上联系,经过一早上的熟悉,内容并不简单,反而繁琐,经过身份认证加入后的工作群,工作虫员的图标闪烁,响起通知的声音,傅晨光坐回位置。 “傅先生,您好!部门这边有一个很难解决的难题需要您对接和帮忙一下,可以吗?” 工作虫员的交流太过客气,已经不能满足傅晨光的正常交流,他忽然怀念没超越之前同事间相互的调侃和玩笑。 “好的,你喊我小傅就成!我登上看看。” “好滴!小傅,太感谢你了!” 虫族科技水平虽然比他想象中高很多,但还是在很多技术上不过关,地址显示其他星系的隶属点无时无刻不在对主星进行入侵,植入病毒,更要命的是主星没有能力竖立防墙,很多漏洞需要很长时间去修复。 一个下午,傅晨光把时间耗在了这个问题上,下班时间一到,他立马先赶回了家,换上了正装,怎么着,也是第一次见家长,也要正事点,虽然匆忙的结婚让他们跳过了婚前见家长那一步。 傅晨光转了一圈,剪裁西装很合身,稍长一些刘海被他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拎起回来路上顺便买的酒品和补品之类的礼物,走出去,斐麟恰好从单位开车回来。 傅晨光走过去,见斐麟坐在驾驶位上,没有下车的意识,他拐到车窗,斐麟降下窗,他问: “斐麟,你不上去换身衣服吗?”倒也不是说斐麟现在穿的军服不够,只是一对比,他自己也太正式了。 斐麟摇头,他唇色有些泛白,脸色似乎不太好他打量了傅晨光,随后把手伸出车窗,修长白皙的手一把揪住傅晨光的领带,扯过来。 他上半身也探出来不少,傅晨光很高,被他这么一拉,上身也跟着半俯下来,斐麟松开领带,双手往上揽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堵住他的唇。 这个kiss来得太突然,傅晨光双手还提着东西,无法掌握主动权,只能任由斐麟游刃有余地玩弄着,他表现得越来越熟练,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斐麟又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下,略显抱歉地说: “我精神力有些波动,你不介意吧?” 傅晨光被亲得有点泛懵,斐麟还搂着他,唇珠上还泛着水光,双眼试探姓地看向他,他回说:“当然不介意。” “不用太正式,走吧。” 傅晨光把礼品放在后座,上了车,车缓慢行驶回了大道,斐麟专注地开着车,他太主动了,弄得傅晨光反倒弥漫着尴尬,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为什么他还会害臊。 “你家有几个人,咳咳,不是,我是说几只虫?”傅晨光开口问他。 斐麟转动方向盘,车子拐入种满高大梧桐的路,深秋,无虫打扫的路面零零碎碎地堆积着落叶,车疾驰而过,叶随风卷起,斐麟很快地偏头看了他一眼,用偏低的声音回答: “只有雄父在。” 傅晨光随口一问,“雌父不在家吗?”他没主动了解过,没想到斐麟顿了一下,眼光注视着前方,说: “很早就去世了。” 傅晨光摸了摸鼻子,安慰道:“没事。” 车内的氛围忽然降了下来,为了振奋他,傅晨光又陆陆续续问了他一些问题。 不久之后就到了,是一栋很漂亮的别墅,亮着灯光,外围一圈有很大的花园,盛开的花朵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别有一番景致,傅晨光把一些礼品分给斐麟手上拿,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只雌虫,注意一看,花园草坪,角落里也有一只半蹲着的雌虫在操作割草器,傅晨光第一反应还以为他们是雇佣的虫工,但他们身上穿的并不是工作服,无袖体恤,手臂肌肉随意地暴露出来,未免有些过于休闲了。 晚上露水重,两只雌虫没有随他们进来,别墅里的又走上前来一只雌虫,和他们热烈问候: “小斐,小傅,你们终于来了,快来开饭吧。” 傅晨光不自觉地打量眼前的虫,加上斐麟脸上不冷不淡的表情,他心中大概有了判断。 第35章 最后一次做 这只雌虫体格比斐麟高大不少, 长袖之下都难掩盖成块肌肉的健壮轮廓,颇重的大箱礼品对他不值一提,斐麟身上他摸过,有肌肉, 但没这么夸张, 跟随着他的指引, 他们来到了餐厅。 长白条形餐桌上装饰了单一颜色的鲜花,仅在两头放置了餐盘,用圆形餐盖着,刀叉放在两旁。 坐在椅上的那位雄虫正是斐麟的雄父, 他身上具有虫族雄虫标准的长相特点, 身材细小, 五官十分精致,咋一看,会发现斐麟和他的雄父五官有很相似和重叠的部分,这大概是斐麟比别的雌虫多那么一份精致的原因。 斐耀笑容和蔼, 对他做出请的手势, 热情地邀请道: “小傅,快坐下来吧。” 空大的桌子只有两张高脚椅子,傅晨光看了两边没有动静的两只雌虫, 不想拂了老人家的好意,不明所以地坐了过去。 只是以为菜还没上齐,这么多人, 两份菜怎么够?他没有等来菜,斐麟和斐耀的现任雌君走到餐桌的侧对面, 双膝跪到地板上, 傅晨光还没来得及惊慌, 随之而来的,门外刚刚见到的雌虫也走进来,并排跪到地上。 两只端着菜的雌虫从厨房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托着盛满热乎美食的大瓷盘,半弓着腰,分别放到两只雄虫旁边,傅晨光无暇顾及大白盘中搭配丰富,色彩各异的热腾食物,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令他震惊和诧异的举动。 他知道雌虫因为比例关系,在雄虫面前地位是很低,也在论坛上听闻,雄虫会给家中的雌虫设定各种各样的规定,暴戾的雄虫甚至可以随意鞭打他们,重要的是虫族法庭不会受理此类相关的案件。 尽管如此,真实目睹的场景还是让他止不住心悸,他只觉得十分怪异,同时感到很不适。 斐麟跪着,脸上表情不冷不淡,没有看他,更没有看他的雄父,眼神在涣散,没有停落点。 其余六七只雌虫同样跪着,有的身上还戴着厨房围裙,有的身上的除草服还沾着泥,他们微低着头,双手交握在一起,拘束地垂放在□□,脸上保持弧度相同的微笑。 大概是见他许久不动,隔着长桌的距离,鲜花,正在燃烧的美丽烛火,斐耀笑着催促他,脸上的笑纹和他的垂笑眼显得很可亲,只是和严峻的家规很不搭。 “小傅,怎么不动?是不合胃口吗?” “不会,看起来很好吃。” 傅晨光连忙握起刀叉,切开盘中上等的熏烤星兽肉排,放进嘴里,咀嚼,仅仅烤到五分熟的肉在嘴里划开,满腔的血腥味,他拿起一旁的红酒,抿一口,冲淡那股味,他不喜欢。 斐耀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他放下刀叉,手肘顶放在桌上,交叉着,问傅晨光: “小傅,你真的是一只E级的雄虫吗?”斐耀的语调很轻松,仿佛只是餐桌上开始的闲聊。 傅晨光一直关注着斐麟,听到这,只见他的眼神逐渐聚焦,盯着斐耀,十分不善,不像是对自己的生父应该出现的表情。 至于等级,他没有特别的研究,傅晨光点头,回答道: “是的,目前还是停留在E级。” 斐耀眉头皱起来,表情也随之明显不太愉悦,傅晨光察觉到,意识到斐麟是一只A级雌虫,他们最近频繁的交合对等级提升有帮助,他补充道: “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提升了。” 精神力可以感应得到,斐耀虽然看起来攻击力不强,但他身上的精神力起码也得A级以上,数量极多的雌奴,以及优渥的生活,政府给出的待遇可以说是非常高。 斐耀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年轻虫单靠这点,是提不了多少的,再不努力,我怕你留不住斐麟。” 留不住?怪异的话中话只是没等傅晨光多想,斐麟突然站起来,插嘴,说出不合时宜地的话语: “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饭也吃了,礼也送了,我们该走了。” 斐耀一掌拍到桌上,力气很大,放着食物的盘子被微震起,红酒杯被一手打翻,泼开的酒水滴滴飞溅到斐麟白色军服上,十分晃眼。 维持的“和谐”场面被突然揭开,头顶上的暖黄调灯光忽然显得十分刺眼,傅晨光和众多雌虫同时抬头看着怒火浇头的两只虫,傅晨光连忙起来劝架,挡在斐麟前面, 他回头看了斐麟一眼,眼里警告他要镇静下来,再怎么着也不能和长辈闹掰,充当和事佬, “斐麟,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斐麟不仅没消气,还更加冲动,抓握住他的手。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撂下狠话之后,斐麟直接牵着傅晨光的手,身后的斐耀咆哮地谩骂: “你这个逆子!迟早会遭报应!活该!” 在忽然发生,又很快结束,傅晨光还没弄清楚情况,人就半推半就地上了车,已经开回家的路上,车内没开灯,只能依稀依靠车灯来辨别斐麟顶着严峻表情的侧脸,非常不开心。 一般和亲人闹翻都有隐藏的理由吧,傅晨光刚才情急之下,第一回 凶了斐麟,事后想想,大概有什么不得知的秘密,重组家庭的关系和感情可能也不够稳固这样,傅晨光没有继续问他什么。 ——第二天早。 他的上班时间没有强制打卡要求,傅晨光站在门前,和先去上班的斐麟挥了挥手,目送他上车,离开之后,才放心地换了衣服,如果让斐麟知道他去上班,他十有八九不会同意。 前几天最开始跟踪的项目还没结束,那天看到的负责虫艾比盖在那次之后第一次联系上了他: “傅先生,您好!前线的军雌行踪全被暴露,现布方怀疑跟踪器,具体方向不可知,对我国军雌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先恳求您用远程操作检测,下方附上了远星的星网链接系统,很麻烦您,如果您能帮忙解决问题,我们将会奖赏您一笔巨额星币。” 先抛开报酬不讲,军队的行踪被后方监控,所有的行动,进攻点,将发点都被不可知预见,想想都觉得可怕,主星虽然不行,但却不妨碍其他星不行,傅晨光曾经在闲暇时间粗略研究看过。 页面上的加载条逐渐被填满,主星系统链接成功,对接星球显示为米奥星,听着耳熟,是那天入侵追寻到的星网起始地址,他点击进去,页面的各种链接线路十分复杂,大多是分星和主星进行的低等货物贸易和基础原料一些相关的对接, 源源不断向外释放能量的闪烁点属于正常,整个主星和米奥星交叉的线达到几亿条,已经老旧,过去的存储线没有人去清除,无用的记录依旧堆积到今天,显然,这个系统不被重视,起码很久没虫拜访。 他凑近仔细看,交错的源头和始点可以对得上,他取消大部分显示正常的网脉,剩下几条明标着“商货”贸易点虽看似正常,实则没有终点留源,更没有经过主星的市场部分,没有实际交易。 披着羊皮的狼,傅晨光把没有闪烁点加持的可疑线全部切断,并请求明令禁止起点再次链接到主星的终端,把米奥星所有发出的信息,全都改装到,必须通过高层批准,才可接入,才可以免除又有被监控的可能。 “已经处理完毕,我想知道你们的反馈情况。”傅晨光在普通的处理上略添加了自己突发奇想地设计,他想得到反馈,改进,得到更好的效果。 艾比盖很快给他回了信息,同时附上了承诺的交易费用,果然是一笔数额不小的费用。 他在处理完别的事情之后,才等到了艾比盖的反馈, “傅先生,多亏了您的支持,前线军队的进一步行踪成功避开了追查,已经可以安全地执行下一步指令,效果非常好,您真是一只伟大的雄虫!” 签署的协议里保密内容有关国家的一切,所以他经常接受到有关军部的请求帮助,面对艾比盖的夸奖和有效反馈,傅晨光竖立了很多信心,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做得更好。 —— 天气有在转好,天边的晚霞火红,伴随着金秋落叶,温度还算舒适温暖。 斐麟今晚回来得很晚,他已经提前发信息告知傅晨光今天不回来吃晚饭,只见他洗完澡后,身上只绕了一条浴巾,打开主卧的门,走进来。 傅晨光还在处理电脑上一些其他的信息,斐麟把他电脑拿开,放在一遍,灯都没来得及关,就把他推到在床上,香郁的沐浴味道铺面而来,很快卷席他的全身,不知怎么了,他本来就容易被挑起火, 很快,两只虫进行得火热朝天,傅晨光扶着斐麟,今晚这件事情是斐麟站上风,见他十分卖力地动辄,表情享受,甚至颇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傅晨光托着,他听说这个姿势,上面的会很疼,于是,他问斐麟, “这么快,你真不痛?” 斐麟继续,边摇了头,否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会,很深,很爽。” 事情最近太频繁,傅晨光哧哧地笑了一下,“最近太频繁了,你要是怀了虫崽怎么办?” 斐麟貌似累了,停歇了一会,揽着他的脖子,靠在一边,解释道: “这个月最后一次,不做就没机会了,我要出差。” “这样。” 第36章 自家亲爱的雄主 “请注意, 请注意,前方还有五百光年到达目的地——哇多星,请机甲舱内虫员做好抵达准备。” 机甲窗外,闪动的星云逐渐散去, 机甲后尾喷射的燃料划过, 随即化成微小晶片消散, 随之而来,夹带有虫迹活动元素的气体在架空层剧烈波动,再往里驶,薄云层之下, 显现出熟悉的建筑物, 其中, 直入云端的尖顶——哇多星崭新的星标建筑体。 “斐麟少将,我听说你是在哇多星的军校毕业的?” 出于很多考虑,他没把凯里带来,这次和他一起出差的是当初一起从大部升上来的军雌, 在一旁坐着的军雌很好奇地向他询问, 斐麟看着舱外,身体感受到了机甲下落带来的缓冲力,他点头, 说: “是。” “那太好了,斐麟少将,我都没来过这, 带路靠你了。” 他们这次的行程没有安排得很满当,除了重大会议和参考学程需要参加, 还给他们留有一部分空余时间, 哇多星气候宜虫, 总体温度比主星高很多,基础建设完善,交通道路网发达,每逢冬季,主星的富虫回暂时来哇多星进行短暂的旅行,不用忍受主星严寒漫长的寒冬。 斐麟打消了军雌的念头,他故作严肃,“事情很多,你还有空想着玩。” 一下机甲,哇多星主星分部的军雌已经在降落点等候,尽管是主星分部,军服颜色不同,深绿暗色的军雌,挺拔地站在接送点,对着刻有“主星号”标志的机甲外舱,举起右拳,敬礼。 “欢迎斐麟少将前来哇多星考察!”洪音洪亮,几乎是吼出来。 斐麟很满意,点头,着重强调说:“主星军总部特地任命我来分星考察,主星很希望看到分星军部的卓越表现!” 主星最忌讳的是分星异变成独立的颗星,因此,无论什么场合,都不容许出现纰漏,口误也被禁止。 “少将,抱歉!请随我们走,分部召开的报告会准备开始。” 几名军雌在这里等候已久,前几日星道运行不稳,商量好的行程被推迟,今天的汇报会不容许出错,因此,他们脸上浮现焦虑。 斐麟挂上编号牌,一路飞驰,跟着他们的引导,进入哇多拉星最大的分部,在斐麟没有升职之前,他来过很多次,按号入坐,一停下来,柱台上站着分军的最高军官——戴维斯上将。 台很远很高,戴维斯向下俯视一圈,斐麟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眼神在他身上滞留,随即收回,肩部堆满各种等级的勋章,很晃眼,最高领导虫个字很高,军服被挺拔的身姿拉得一丝不皱,五官锋利,不是善相,长着一张嚣张跋扈的脸。 之后,他便开始发言。 铿锵有力的言语回荡在偌大的报告厅,从各个分区汇聚而来的代表军官神情专注,由于主星占的分量最大,斐麟坐在前排位置,很整个会场除了话,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结束,按照行程,参加了将近三个小时汇报的军雌被允许拥有三个小时的个虫时间,斐麟已经在心里打好了算盘,前脚刚离开会场,后脚被一名军雌拦住,胸前挂着分军总部的徽章。 “斐麟少将,戴维斯上将请您留步。”看着斐麟冷漠表情的军雌很抱歉,补充:“说是请您叙叙旧。” 斐麟没有拒绝,他和戴维斯是认识,绕过大会场,后台新建起专门给参会虫员提供休息的酒店,大厅是开放式的休息室,散会之后,迎来很多入住的虫,虫声沸腾,斐麟放心地走进其中一个休息室。 戴维斯随意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一进来,抬眼看向斐麟,手夹的烟头朝下,往烟灰缸里捻灭,室内还有没散去的余烟,他兀自地站起来,将窗开得更大. 斐麟抱着拳,站在原处,他不打算久留,连眼皮都没抬,因为他对戴维斯没有什么好印象。 戴维斯给他到了一杯水,开口问他:“斐麟,我听说你和一只E级雄虫结婚了?” 他眼睛睁大了些,再问:“真的?”随后不可思议地表情在看到斐麟点头之后落寞下来,不过,斐麟觉得他现在实在演戏罢了,果不其然。 戴维斯向他走过来,隔着距离,斐麟看到他眼睛里那股扭曲的,奇异的光,和他当年在军校看到的一样,令他恶心。 不管现在还是以前,不管是粗糙的训练服,还是现在不同颜色的军服,不管是简陋的住所,还是脚踩着的高档室,不管是当初他拿着雌父的秘密还要挟他,还是现在的上下级威严。 从始至终,他一直都是那个态度。 斐麟后退,微仰着下巴,用不容靠近的口吻,“戴维斯,你想干什么?” 戴维斯自顾自地苦笑起来,眼神没有从斐麟的脸上移开,他盯着斐麟肩上空空寥寂的徽章,说: “你敢承认你是真的爱那只雄虫吗?为了那点提高等级的目的,这样不择手段,蒙蔽自己的内心,你觉得这样做很有意义?” 斐麟抬手,用手整理衣袖散开的纽扣,边回答这些他觉得没有必要的问题,讪笑道: “戴维斯,难道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喜欢雄虫?” 听了斐麟的反问之后,戴维斯脸上的表情明显波动起来,他上前抓住斐麟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身上扯,眼神发出凶恶的光,反驳他: “斐麟,你忘记你雌父是怎么死的?” 两只雌虫的力量没有太大的上下之分,斐麟把手抽回来,挣脱束缚,一把推开戴维斯,呵斥他: “我没忘,该结束就要结束,一只不会让你跪地,不会背叛你,尊重你意见的雄虫,是绝佳的利用对象,也是最合适的配偶...” 斐麟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戴维斯的衣领,语气冷淡,警告他: “戴维斯,别忘了,你也是一只雌虫,本质上离不开他们,你明白吗?还有,我的事情,你没有权力干涉。” 戴维斯额角青筋暴露,眼中冒火,几乎是咆哮:“斐麟,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 斐麟往前推,松开戴维斯,他没必要和疯子解释,一个眼神没留,拉开房间的门,“砰!”地一声,回荡在冗长走廊。 大部分时间处于平静状态他很少产生这样糟糕的情绪,斐麟不去深想,暂时按捺住浮躁心态,他把这个归因于离开家里雄虫两天,突然少了安抚,精神力波动。 匆忙的行程,斐麟在会场公厕换下军服,走出会场,提前预约的车辆已经停在了指定位置,他很快开到指定地点,街角咖啡厅,靠橱窗一侧,穿着风衣的F坐在桌前,看来等他有一段时间。 斐麟压低帽檐,拉开咖啡厅门,走进去,坐到F对面,和F已经有一个月多没见,他没有什么变化,F开口就是: “听亚德里恩说,你真的和那只雄虫结婚了?”斐麟的确没有告知他这件事情,大概是他们计划半路出现的插曲,所以,F脸上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他点头,默认。 “先生,您的拿铁好了,慢慢享用。”亚雌服务员打断他们的对话,斐麟接过,“谢谢。” 等服务员回到柜台之后,F又继续问他,“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该给见鹿他的我都会给,不会亏欠。” F听到之后嗤笑一声,笑话他: “哈哈,你怎么把话说得那么严肃,我就怕你沉溺在雄虫的怀抱里,出不来。”F也还没有结婚,一只单身雌虫每天沉溺在雌虫结婚后就会被雄虫的精神力控制,沦为奴隶的谎言里。 斐麟把咖啡杯放下,他盯着还没被破坏的拉花,否认了F的揣测,“当然不会,尽管大多时候的结合是我主动提出的。” “我害怕你把雄虫都榨干,这样说来,我也想体验不需要注射抑制液的感觉,我现在手臂上青了很多。”F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的确,结婚以来,他的主动求欢让他比常虫易于激动的波动次数大幅下降,带来的注射设备已经堆在另一个房间生灰。 当初引导雄虫和他一起做那些事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斐麟突然觉得躁得慌,不想再继续,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不说那些了,米奥和主星交叉的星线都被切断了,现在米奥也被封锁。” “我这次来,第一步计划先把驱中设备移动到哇多星,至少,重新取得和筹备军队的联系。” F赞同地点头,补充: “这样虽然能暂时缓解问题,但不能解决根本,你有没有想过是哪里出了问题,主星上出了哪些纰漏?” 在咖啡厅逗留的时间不长,斐麟赶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分军准备的酒店,成排的军雌早就在附近开始交换夜间巡逻的班次。 “请问是斐麟少将吗?您的房间在1139,行李已经帮您运到,需要带领您上去吗?”前台一看见他,就主动提供帮助,显然是有虫已经交代过。 “不用了,谢谢。”斐麟婉拒,走到房间,套房过分豪华奢侈,结构设计复杂,不用想,房间必定已经安装了监视器。 他洗完澡,披着浴袍,品着酒柜里的红酒,坐在椅子前,给自家亲爱的雄主打了视频通话,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轻轻敲打桌面。 第37章 推荐尝试其他方式 黑色监视器藏匿在花瓶杂乱细密花枝中, 斐麟特意调整桌前前的座椅,这个角度,大概够拍到他整只虫和电脑页面的视频画面,为了制造效果, 他抬手把原本束起的浴袍拉开一些。 页面还在加载, 傅晨光还没有接应。 傅晨光今天回来得有点晚,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之后,走出来,才发现被一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显示斐麟给他打来视频。他抽几张纸巾, 快速把手上的水珠擦干, 点击接听。 弹出的画面中,斐麟上身的浴袍松松跨跨地披着,身后的背景,金色落地窗帘, 深红色玫瑰叉在复古雕刻花瓶中, 鹅黄色偏昏暗的灯光照映在墙壁上,能看见的还有一杯只剩一半的红酒。 斐麟凑近,手向上托顶着下巴, 因动作而微微弓起的背,有薄肌的白皙胸膛一展无余,额前的碎发还沾有小水珠, 镜头偏向下方的角度让他的五官看起来少了不少锐利,甚至恍惚间让他感到一些温柔。 傅晨光把手机拿远一些, 因为他怀疑斐麟在“勾引”的他,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怎么没洗澡?” 傅晨光身上没有换上常服, 今天他没有一只虫待在工作室,去参加了部门级的大会议,所以身上的白衬衫还没脱,领带被他松开了,相对没那么锁喉,客厅的清冷装饰很衬托穿堂风带来的凉意,他应了声, “嗯,还没,你那边不冷吗?快把衣服拉上。” 客厅没提前开暖气,今天的主星已经由深秋步入早冬,不动起来忙活,傅晨光卷起衣领外露的皮肤已经察觉到冷意,他发誓自己没有别的意思,斐麟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神意变化明显,此刻不怀好意盯着他,确定不是非静止画面。 “你看哪里?哇多星很暖。” 忽然放软的语气让傅晨光差点误以为斐麟在和他“撒娇”,他平时哪里会这么“茶里茶气",这是他刚认识学到的词语,他摇头,“我叫你多穿衣服。” 听着傅晨光又重复了一遍的话,他忽觉得他不懂趣味,本可以继续发展下去的趣味就这样被他勒令叫停,但又觉得他有些呆板得可爱,说,“哦。”随后,低头把敞开一些的浴袍拉起来,捂得死死的。 “咳咳,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傅晨光并不是想结束话题,他只是觉得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话要说的,仰起上半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发觉自己和斐麟最近确实没有深入交流,都不知道彼此的过往 ,同居只不过让他们熟悉了彼此的作息和日常规律。 斐麟不想那么快结束,他继续拖住傅晨光,问他:“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傅晨光上半身几乎全入镜,手机大概是被他放在客桌上,用什么东西枕着,角度偏低,不知道为什么雄虫坐下来为什么都要把双腿张得很大。 傅晨光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没有看他,边说,“明天是年度精神力重新检测,大概就这件事情。” 傅晨光及时打住,其实还是要去上班的工作日,但雄虫地位高,会有专门虫员上门提供检测服务,这就意味着和他的外出时间安排冲突。 斐麟笑了,眼睛弯起一些弧度,“放轻松,你的等级肯定会提升的。” 之后,他又缠着傅晨光聊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关闭页面,杯中浅尝辄止的红酒不知不觉空了,他站起来,余光瞥见到处都是的红光,录制了一只寂寞雌虫出差第一天就要和家里的雄主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斐麟扯出一抹笑,心里唏嘘,真是幸苦那些守在屏幕前监视他的虫,他躺倒床上,精神力还是略微有些波动,但又没到达注射抑制液的程度,想象着,如果傅晨光在旁边,他会主动贴上去,拥抱他,然后安慰入睡。 无端的臆想被他生生掐断,斐麟在内心谴责自己,优秀的上将是不会变成一只欲求不满,嗷嗷待填的雌虫。 ———— 第二天,是雄虫等级重新检测的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等级有升有降,提高,不仅意味着国家补贴力度加大一级,更是整个社会方方面面的认可度都大大提高,而降低,后果不言而喻。 傅晨光特意登上账号,搜寻和自己有关的信息,雄虫协会论坛已经提前热闹起来, “来了来了,兄弟们,我已经测完了,等了三年,我终于从B升A了!!!” “吸吸欧气!” “狂蹭!还没到我!好紧张!” “好险,差点就掉到C了,幸好稳在了B级。” “怎么感觉今年检测标准又提高了不少,不会吧?” 一般常年活跃在论坛的都是A级以下的雄虫,很少出现S级。而且,根据大部分评论的反馈,傅晨光感觉等级往上升这事有点困难,但自己已经是雄虫中的最低等级,再掉也掉不到哪去。 他原本不太在意,只是被论坛的紧张气氛给调动起来罢了,但总归还是希望能升级吧。 检测方式同样是按等级高低进行,因此,傅晨光在星网上接了好几个单,才等到了。 打开门,几只穿着白大褂的雌虫,各自提着不同的器材,每一只虫手上都带了两只抑制环,一整天,都窜梭在不同等级的雄虫中,为了不受强大精神力的影响,防止出现意外发,情等危害雄虫的情况,他们只能加强双倍的禁锢。 他们朝傅晨光鞠躬,礼貌问侯道:“请问是编号为E2241的雄虫,傅晨光先生吗?我们是精神力等级测试医虫队,这是国家认证牌。” 工作牌上章印国家章标,确认过后,傅晨光把他们请进家里,“你们坐。”随之,一行虫占满了他们的长沙发。 其中一只雌虫戴上隔离手套,卷起他的衣袖,涂上透明凝液,不一样的弯形针勾进他的皮层,不疼,能感受到没有深扎入。 “亲爱的先生,这是在采集您的一些精神力,还请您不要慌张。” 工作医虫尽力地安抚和照顾雄虫的感受,毕竟,傅晨光在论坛上,听到雄虫拒绝配合检测,暴力砸坏仪器的消息,并不是每一只雄虫都很积极,兜底的福利政策让小部分雄虫缺乏往上爬的精神。 仪器其实很大,医虫撕开外包装,每一只雄虫的检测都将消耗一整套崭新的设备,边问他:“请问傅晨光先生是已婚雄虫吗?” 傅晨光用棉签按住轻微出血的针孔,点头,“是的。” 得到他的回答之后,坐在发出询问虫旁边的跟随医虫拿着笔,迅速在调查档案上记录下来,随后,他又问: “请问您现在是只纳了一只A级雌君对吗?还是也有和其他的雌虫接触,或者有纳雌奴的情况呢?” 医虫又对傅晨光采集了其他样本,他还要动嘴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他摇头,“只纳了一只A级雌君。” 接下来的问题让他有些难以启齿,医虫问他:“请问您和您的雌君结合频率是多少呢?”像是怕他听不懂,医虫又补充道: “也就是问,您和您的雌君多久一次?” 傅晨光有些害臊,他要在五六只雌虫面前回答,不过他想想都是医疗上的事情,还是如实说了。他语气有些卡顿: “额...大概两天一次,他最近在出差。” 医虫们面色平静,毫无波澜,负责记录的医虫迅速写下,傅晨光多虑了,大概是医虫见多了那种一天可以和雌君或不同雌奴来好几次的雄虫,也许他这根本不算什么? 接着他又问了更深入的问题:“傅先生,请问您和您雌君常用的结合方式有哪些?” 傅晨光忽然能理解为什么有些雄虫会拒绝配合检测了,他忍了忍,磕磕绊绊地回答:“咳,大概我比较喜欢从后面,他更喜欢脐橙吧。” 这个略微尴尬的问题还是没有被跳过,医虫一本正经,面色带有凝重神色,他提醒傅晨光,说: “傅先生,您和您雌君的结合频率有些偏低了,因为您没有纳其他的雌奴,另外抽出的样本显示,您体内堆积的精神力太多,所以需要和雌君多结合,才能及时释放,否则很可能引发精神力淤肿之类的并发症状,这一点,还是希望您多注意,其他的指标都算正常。” “同时,您们的结合方式有待改进,那些并不是最佳的排除精神力的方法,推荐您和您的雌君可以多尝试比如尾交之类的方式。” 傅晨光震惊了,明明他觉得和斐麟已经弄得很频繁了,居然还不够?而且很多时候,如果不是斐麟主动,他根本没太大兴趣,哪里想到,雄虫居然要靠这样的方式和手段来维持生命体征之一。 医虫已经把整套医疗设备给组装和链接好,傅晨光脱掉了外层的白色厚毛衣,里面穿着白色体恤,医虫把类似心电贴片之类的东西隔着布料贴满他的上半身,各种细细小小的线链接着不远处拜访的大仪器。 “傅先生,可能会有些疼,麻烦您忍一下。” 两三只医虫围绕着他,经过反复检查之后,对站在操作台的医虫比了手势,按下开关键,电流开始流通傅晨光的上半身,暗流强大到他禁不住颤栗,但仪器屏幕上很快就显示出了结果。 医虫向他祝贺:“恭喜傅先生,您的检测结果为B等级,直接跳了两级,是我们今天测出最厉害的结果,您可得好好感谢您家的雌君。” 医虫在帮忙把傅晨光身上的载片拆开,他怔愣地看着大大地“B”级。 “这是报告证明单子,一式两份,这份您要好好保留。”傅晨光拿着医虫递给他的纸质等级证明,把一行医虫送走,关上了门。 第38章 这不能成为交易 就这样莫名其妙跳了几级, 傅晨光把证明单收起来,拿起毛衣给自己套上,缓缓地在雄虫论坛发出一个帖子:突然从F级升到B级是怎么回事?” 帖子发出没几秒,马上被新的评论给顶了上来, 突然飙升成了今天为数不多的hot帖。 “卧槽!兄弟你能发个升级攻略吗?” “我放个翘臀, 蹲攻略, 太牛了吧!” “蹲蹲蹲,升一级就难得要命!居然跳了好几级,所以你平时和雌虫是怎么互动。” 傅晨光滑过这些没用的评论,在下面终于看到了不是蹲共略的大致分析, “楼主, 等级提升一般依靠和雌虫的结合, 和虫身体内部的体核能量波动增强有关,但体内核能不能通过体外来干预,除非通过药物注射,不过这是禁止, 对雄虫寿命和身体健康有害, 所以...楼主,你平时到底是和你的雌军怎么互动的?” 傅晨光混乱了,他用手挠了挠头发, 忽然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和斐麟分享,难道真的要和医虫对他说的那样?——好好地感谢你家里的那只雌虫? 斐麟一直以来的主动也是为了这个,所以这也是交易的部分。结婚一开始的初始点是交易没错, 可为什么他觉得这样想会有些偏颇,心里莫名产生一种焦虑。 ———— 抵达哇多星的第二天行程, 斐麟和部下来到分军训练基地。 哇多星温度高, 斐麟换上适宜的短袖迷彩上衣, 军裤被腰带固定在腰间,宽大的裤脚被束进马丁靴,手上拿着印有主星总部军彰的考核表,大步走向已经在等待中的军团。 表中的考量指标很冗杂,有对军雌训练情况的考察,也有对基地设备,训练基础设施是否完备等一些小问题,这些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斐麟拿着夹表拍拍属下的后背,正在盯着军部出神的部下突然回过头,“啊?” “你来检查。”部下接过他扔过来的表,顺口提了一嘴,“少将,你要去哪?” 看着稚嫩无措的年轻军雌,大概是害怕自己应付不过来,斐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 “别担心,按着上面的指标一项一项来,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鼓励。” 属下非常感动,朝斐麟敬礼,“少将!我保证完成任务!” 哇多拉星的通讯分基地就设在军部训练距离不远的山包上,巨大的向天星针很突兀,这是他今天的目的,他轻松跨腿跃上,把开来的越野车开走,直奔山腰上的驻扎地。 因为建设需要,驻扎地周围一圈的树林全被砍掉,很空旷,还没靠近,远远望去,背着枪支的军雌周而复始地巡逻,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车轮碾压路面响声,警惕的军雌已经举起枪,将枪口对准正在靠近的车。 “站住!快停下来!” 越野车不再靠近,隔有一段距离,在驻地大门前的不远处停下来,之见一只军雌一跃而上,“砰!”地一声合上车门,正看过来,他短发干净利落,面目是粗犷雌虫少见的清秀面目,表情没有任何畏惧,表现得完全不像准备吃枪弹子的虫。 “警告!再靠近!我们就要开枪了!” 眼前的军雌停下脚步,拿出他的证号,队友对他别头,示意他上前去查看,他举着枪,不敢松懈,跨步走上去,眯着眼,只为看得更仔细,他打量了一眼面相冷漠平静的军雌,把证件上的信息大声念出来, “姓名:斐麟,性别:雌,等级:A,职位:陆军少将,所属星:主星。” “上头有令!放行!”身后传来督长的命令声,他一边退后,一边凝视眼前这双平静却又深邃的眼,像一潭浑浊的,看不见底,难以捉摸的深湖。 他们缴了枪,督长上前给他道歉:“抱歉,斐麟少将!是我们招待不周,弗考德少将已经在二层等您。” 周围一圈都是钢制板设置的反射器,排除附近虫为活动对星线的干扰,在军雌的带领,斐麟来到二层,F双手拿着望远镜,远眺前方,听到脚步声,他放下来,挥手让军雌回去守岗。 二层的构造却并不复杂,F转身,注视了他一眼,走向里层,斐麟动身跟了上去,全钢制却又不是这种材质的大门,看起来十分冷硬和坚固,F立在外面,他拨动层层相隔的金属划片,动作快到旁虫看不清,他们顺利进去了。 巨大的链接星器伫立在正中央,哇多星的科技水平发展跟不上基建速度,通讯设备仿佛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装备很大很笨重,不过,相比米奥星,这一点更有利于他们的计划。 F潜伏在这里已经有一些时间,他娴熟地操作这个庞大的机器,严格控制的工作时间表特意摆放在一侧的立牌,F低声问他: “斐,东西你待了吗?” 已经被压缩的变通器,斐麟把手伸进军裤裤袋,拿出黑色扁平的小匣子,递给F,紧接着,他把匣子一侧的挡片给上移,露出总共四个连接孔,他们两个不会去对接,只要成功连上,就能重新获取米奥星的情况。 斐麟一眼没眨地注视着,F戴上手套,又弄了许多步骤,闪着电流火花的星线如愿地叉入,小匣子上亮起的连接点,F把外匣拆开,它平平无奇地隐没在众多的连接器,很多,整齐,密密麻麻地围成一圈,不可思议的景象。 眼见这次行程的目的已经快要完成,斐麟提出回去之后首要解决的问题,他神色如常,对F说: “把上次切断米奥星线的主星地址找出来,回去解决。”他双手撑在工作台,凑过去,凝视厚重的屏幕。 F申请调入星网系统,机器笨重,加载速度很慢,好在成功进去,最后接受处理系统显示的的确确显示在主星,不过,详细的地址却变固成保密,F和他重新试了很多次。 抬头,时间已经到,他们没有成功,关闭整个系统,赶在暗置的内设警报声想起之前,楼下的军雌再一次推门进来,斐麟是坐在休息椅上和F闲谈的来宾,该结束了,斐麟站起身,扯平身上的皱线,和F贴肩,握手, 满脸遗憾地说:“弗考德将军,您的工作做得很好,我代表主星表扬你哈哈。” “客气啥,什么时候回主星?”F是在关心他,也是更在关注计划的动态。 他回去之后依旧受限制,斐麟用眼神示意他,可惜地笑道:“将军,下午启程,晚上到家。” “那就祝斐麟少将一路顺风!”F用拳头垂了垂他的肩,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斐麟下楼,开走越野车,路上景致差不多相同,树影和路面忽然弯曲起来,脑子传来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视线开始慢慢模糊,斐麟从混沌的意识中抽离出来,在把车开到悬崖底下之前及时停靠在路边。 是很久没复发的精神力波动,他才离开了雄虫四天,身体状况由第一天的悠然自得转为第二天的略微渴求,最后是现在这副狼狈模样,他翻出抑制针, 背着手腕,朝手肘上侧,挑一处地方,毫不犹豫地将针插进去,把淡蓝色的抑制液推进去,已经记不太清上一次打是什么时候,常年累月的淤青淡了很多,有些甚至已经消了。 是该回去了,他想。 —— 机甲是往回飞行的,这次坐到的机甲速度比上次要快很多,斐麟很快回到家,还带回了双份饭菜,让他比较失望的事是,雄虫没有在家,他打开开关,整个别墅连着的灯全被打开,之后给雄虫发了信息。 第五天,他的身体连抑制针都控制不住了,这是已婚雌虫常见的烦恼,精神力波动会比单身时的反应更加强烈,他提前洗好澡,等待雄虫回家, 昨天请的假,堆积起来的工作任务居然原封不动地留到今天,和新增的工作内容一起,傅晨光有些抱怨,难道就真的没其他虫能解决那些简单的问题吗,一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他赶回家,至于晚饭,在路上买了提回家吃。 到家,他习惯掏出钥匙,直接开门,推进去,才注意到家里灯是开的,走过去,把打包的饭菜顺手先放在桌上, “斐麟,你回来了?” 房子的暖气已经被提前打开,很暖,傅晨光把厚重外套写下,里面穿了棕色的羊毛衫,楼上传来脚步声,几天不见的斐麟走下来,又穿着不合时节的睡袍,把白皙修长的腿漏在外面,他探头朝桌上的菜撇了一眼, “我给你发信息说帮你买晚餐了,你没看到?” 他完全走下来,凑到傅晨光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傅晨光感受到后脖皮被一双带有燥热的手故意暧昧地揉捏着,斐麟还故意后仰,把重量放到他这边,整只虫想挂到他身上,害得他不得不后搂住。 傅晨光知道他想干嘛,他伸出手指,捻开斐麟的头,拉开他欠打的勾手,说:“走开,我要吃饭。” 斐麟大概是在揣测他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而且再加上暂时的分隔,不是应该更想吗?斐麟像是不服气地,有一次凑上来,这次更过分,嘴都快贴在一起,他放软语气,以为谁都会吃这套, “雄主,你不想我吗?” 傅晨光真的心情不太好,再加上他没回来之前就已经堆积的疑虑,他重新推开斐麟,双手板着他的肩,让他站直,看着斐麟迷惘的眼睛。 他不懂怎么说,也许会有些冷淡, “你真的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帮我,没有必要,这不能成为交易,斐麟,你明白吗?” “而且,我也不需要。” 第39章 补上的新婚礼物 怔愣和诧异的光从斐麟蕴湿的眼里闪过, 他的手垂下来,手指微微蜷缩,依照斐麟那股傲慢的性格,傅晨光以为斐麟下一秒就会蹬鼻子, 转身上楼,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斐麟看着他, 没走,只是无奈地怒了努嘴,抬起手,拉紧刚刚因相互嘶摩而敞开的浴袍, 随后, 他说了一声:“抱歉, 我去帮你把菜热热。” 傅晨光的确没想到他会有所改变,不过他想硬下心来,蹙着眉,一言不发地坐到餐桌前, 斐麟把他买的菜放进微波炉里热, 而傅晨光买回来的饭菜还热着,各式各样的菜摆在桌上,对他一个人, 显得有点太丰富了。 斐麟把菜摆放好之后,还是没走,坐在他对面, 白色餐桌很干净,因为懒得换鲜花, 设计虫给这冷色调的布置添置了浅橙色的玫瑰假话, 他双手托着腮帮, 表现出空前的乖巧。 除了他身上的衣服,和饭菜的颜色带有日常的暖色,斐麟的皮肤,浴袍,和墙刷都是不同程度的白色,都是清冷,他们如同两股激流,相互冲击,不可能会真正交融在一起。 傅晨光反复提醒自己,不要被假象所迷惑,陷得越深拔得越难,莫名其妙的关系他不需要。 他飞快地收回目光,把目光固定在盘中的菜合和自己碗里的饭,以及不停来回移动的筷子,不留给斐麟半分机会。 只是,就算这样,全身上下依旧感觉被斐麟用眼神扫过好几遍,他还是正正地坐在对面,也没做别的,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傅晨光修长宽厚的手掌把纸盒拿过来,抬头对斐麟说: “你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别等我。” 斐麟不知道在想什么,怔了几秒,摇摇头,他说:“我不累,我等你,反正我也没其他的事要做。” 斐麟两边的脸颊浮现异常的绯红,桌子宽度不大,能看见他侧脸有汗水溢落下来,他本来就白,任何变化会在脸上呈现得很明显,发,情了,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傅晨光,顶多是一个好看的“变态”。 傅晨光突然放下碗筷,轻微响声吸引斐麟迫不及待地问他,语气中还夹带着一丝愉悦和惊喜,傅晨光故作冷淡地说,切断他的幻想, “没吃完,你在这等我,我上去拿东西。” 他起身,大步跨上楼梯,木质板楼梯走起路来劈啪响,打开另一间客房,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分房睡,这间一直闲置,一打开门,厚重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他捂住口鼻。 上次进来放东西看到一整套崭新的抑制针,他凭着印象去找,一整套衣柜自带桌柜,占据墙面的大半江山,他在最底层的方形柜找到,提起一整套,走下楼。 斐麟看见他,知道他提的是什么东西,忽然应激地站起来,椅子被忽然往后推拉,和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很刺耳,率先划破了持续已久的死寂。 他摇头,还没打,脸上露出了痛楚的表情,并不强势地拒绝道:“我不。” 出现反常的表现是他发,情的表现——神志不清,傅晨光没有搭理,径直提着箱子,放到桌子空着的一边,金属扣“啪嗒”一声打开,摆开,一针针抑制液包装完好地列队完好摆放着。 斐麟倏地握住他的手腕,想制止他,另一只手捣乱地故意伸到他下面去触碰,巴巴地望着他,说:“小傅,你真的不想吗?” 确定是发,情了,原来他每次和自己发生关系都是在神志不清,事后可能也觉得无所谓,不计较,傅晨光笑得勉强,他自嘲,推开他的手,“你先清醒...再说。” 傅晨光指尖一顿,朝最左边滑去,拿起一只针管,翻开下一层拿出淡蓝色液体的玻璃罐,针尖扎穿软盖,往上推拉,淡蓝色液体很快充盈了针的管部。 他绕到斐麟背后,抱住他,用宽厚,坚实臂膀圈固住他,斐麟往后仰头,委屈巴巴地盯着他,几乎软绵绵地求他:“我不要这个。”反常到了傅晨光在脑子里搜索他们在一起到底哪几次是清醒的,他忽觉得很没意思。 傅晨光边哄他,"乖,等你清醒点就好了,把手给我。”斐麟不仅没给,还像三岁小孩一样把手藏起来,傅晨光一把抓过,皙白的手臂被他握住,白炽灯光照射下,衬得傅晨光都黑了几个度。 他把宽大的浴秀往上撩开,找准位置,一针稳准地扎了进去,针头看着有点粗,他放慢速度,缓缓把针液推进去。 一边观察斐麟的脸,绯红没那么快就消退,不过,他的眼皮半耷拉下来,精神状态似乎松弛了不少,没刚刚那么亢奋,傅晨光特意询问他:“困了?” 斐麟真的整个魔怔了,乖巧地点头,傅晨光勾着他的手臂,扶他上楼,上床,帮他拉好被子,顺便把早上为了通风开的窗关小,转身翻找出备用的棉被,和衣物一起搬到客房,以后不打算和斐麟一起睡了。 等到他下楼,桌上的菜已经凉了,他没继续吃,颇有些杂乱的餐桌被他收拾了,提着装着抑制针的箱子上楼,洗澡,再把客房简单打扫,他就累得够呛,躺下来,新的被窝没有熟悉的气息,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很快睡了。 —— 初冬,晨日的光层层渲染才将黑夜驱退,融为一体,残留成鸦色,冷冽的风从窗缝中钻进来,灰色色调床上,棉被覆盖下的虫动了动,随即停了又动,斐麟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睁开眼, 还带着暖意的手往旁一摆,上下摸嗦,他侧着,本以为往后推,会靠到一睹坚实的肉墙,他还已经计划好,如果来得及,早上还可以再来一次。 床的另一侧没虫,是冰冷的,没有任何余温,昨晚雄虫没和他一起睡吗?斐麟揉搓了惺忪的眼,坐起来,动作变大,才发现手臂传来酸麻感觉,本就宽大的浴袍袖自动下滑,他看到了新鲜出炉的抑制针针孔,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一个小点。 斐麟拉开棉被,站起来,他感到身上的肌肉酸疼,就算以前一直打针,也不会出现这么应激的情况,他拖着腰,走向另一侧的走廊,二层是环绕式,客房就在另一头, “扣扣,,,”还早,他猜测傅晨光还在,等了一会,才听见里面传来拖鞋吸拉的声音,傅晨光给他开了门,还没睡醒。 斐麟挡在门前,想问他昨晚为什么不和他...但想了想,又换了另一种更委婉的说法: “小傅,你昨晚为什么搬来客房睡?” “没什么,太挤了,这边更舒服。” 傅晨光背着手,侧过他的肩膀,往里推,让他移开,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他敷衍的态度让斐麟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转身,快步跟上他,一起进了浴室,这间房子的浴室空间很大,干湿分离,斐麟和傅晨光并排站在一起。 多亏了镜子,他不需要扭头,就可以看到傅晨光的脸,他低头,沉默不语地刷牙,周遭只剩下刷刷的声音,气氛莫名地低沉下来,他心里有些堵。 他回忆自己昨晚不就是向他求欢,然后以为会顺理成章地一起滚到床上,脑子里很厚重,感觉有东西被遗漏,但挑不起来。 直到出门,傅晨光依旧是这样,斐麟也没弄明白。 ———— 傅晨光带着低沉的情绪来到工作室。 他坐在一只虫的办公室工作,守在门外的高大雌虫敲了门,转告他戴上笔记去开会。 工作室并没有设置在偏远的地下部门,而是在繁华的主星中心,标志很突出,承包了一整栋的高大建筑楼,整栋的虫像螺丝钉一般不停地运作着,他被告知,会议设在十层的楼层。 许久不见的领导虫艾比盖坐在会议长桌正中央,西装革履,头发被发胶塑得锃亮,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傅晨光进到会议室时已经做了不少虫,因他是内部虫员的唯一雄虫,纷纷朝他投射过目光,他抓着笔记的手腕晃着雄虫精神力抑制环,在来之前已经提前戴上。 挑了不远处的位置,艾比盖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等得差不多了,他按动桌上自带的按钮,横在长条会议桌上的光屏从下至上慢慢释放出蓝光,光微粒子合为一体,向众虫展示出已经连接到米奥星,追踪器运营状况的最新进展。 站在一旁的雌虫跟随着艾比盖的话音,同步跳转着画面,傅晨光微仰起头,看着光屏。 “目前追踪器已经成功安插入了米奥星的平行星层,但离真正进入内层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的确如他所说,已经浮在云层中的探测器,微镜头前被缭绕云雾遮住,完全检测不到最基本的地表状况,傅晨光目光凝视着最左侧的星图。 “如果现在不加快进度,等过了期限,检测器外层保护罩一旦被流动陨石击破,一切将前功尽弃。” 艾比盖站起来,双手压在办公桌上,他蹙着眉,“更何况,最新动态捕捉到米奥星注入新的力量,重点攻击对象是我们。” 会议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傅晨光在脑子里复盘着关键点,他,暂时想不到新的点子,临近回家, 他正准备走向公司大门,前台甜美的亚雌叫住他,一脸羞涩发红,双手递给他一个不大的黑色纸盒,说: “傅晨光先生,这是您今天下午收到的快寄包裹。” “谢谢。”他接过,拿起一看,寄件虫是班戈尔,收件,傅晨光,备注:补上的新婚礼物,货物内容:请,趣衣物。 第40章 白色波点的衣服 今天斐麟尽量减少了与筹军的联系, 不算繁忙的工作让他按时回到了家,一打开门,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他换了鞋, 顺手把大衣挂在支架上, 走出玄关, 透过半镂空隔屏,看见雄虫忙碌的身影。 开门声,脚步声都很大,斐麟却没像往常一样收到雄虫的热情招呼, 是气还没消吗?到底为什么而生气? 寂静的客厅只剩下碗具碰撞的清脆声, 没有自如随性的交谈声, 他从来没想过两只虫之间会变成这样,至少之前他们很合拍,斐麟走过去,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今晚吃什么?” 斐麟凑到他身边, 歪头看了锅里正处于收汁阶段的热腾食物, 傅晨光抄起锅盖,盖上,随即转身去弄其他的菜, 背对着他,语气平淡,说: “和平常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 斐麟贴上去,伸手圈住他, 把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故意转动角度, 把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怎么了,升级了还不高兴吗?” 结婚之后,他们很多信息绑定在一起,那天,他在通讯器收到了雄虫连升几级的好消息,正好成为化解冰块的话题, 傅晨光倒是没推开他,继续手上切着菜的动作,只是说,“这么久了,你才知道?” 带着呛味的话语并没有让斐麟生气,他握住他,得寸进尺,一边尽力地讨好他,边笑着解释道: “我错了,行不行,我应该早点和你一起分享喜悦的。” 傅晨光却拿开他乱动的手,明明已经被他撩拨得起火,还要强忍,斐麟顺着他,收敛了许多,但依旧搂着, 傅晨光一点都没动容,说:“你不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也不是这个意思。” 雄虫的心思很难猜,他的确不明白,斐麟用头蹭了蹭他的脸, “你说出来我不就明白了,说说看,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傅晨光停下来,拿起挂在一旁的干净白抹布,擦干净手,转过来,把斐麟的身体板正,手扣在他的双肩,身高比他还要高一点,他叹了一口气,说: “斐麟啊,你真的不用通过和我那样,帮我提高等级,你这样会混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很乱。” 等等,雄虫的意思是他和他那样只是为了帮他,婚姻交易不应该包括这一方面,斐麟不受控制地笑出来,他双手搂上他的脖子, “谁说的,我不难受,那样也是在帮我,你知道吗,婚后的雌虫精神力波动会更加剧烈。” 傅晨光注视着他的双眼,摇头,拒绝道:“不,我想要一个清醒的你。” “我现在就是清醒的。” 斐麟不由分说地,快准狠地吻了上来,傅晨光扣住他的头,指尖叉进他的发丝,刮挠他的后头皮,和他纠缠在一起,懒得上二楼房间,他们来到了客厅沙发。 进行过程中,厨房隐隐约约传来一股焦味,斐麟,打断他, 他仰起头,在混沌中惊呼: “你的菜焦了!” 刚刚说完,烟雾报警器还添乱般地跟他们叫嚣起来, 傅晨光退出来,赶忙去关了小火,这一锅菜算是废了,一掌拍了吵闹的警器,回去继续,沙发被他们弄得很脏,凌乱不堪,到处都是痕迹。 —— —— “艾比盖先生,高层领导已经到了。” 跟在艾比盖身后的其中一个秘书抱着即将汇报的一大摞文件,压低声音告诉他。 艾比盖点头,扬起长腿走向大门,身后的几个亚雌秘书和部长同样加快速度跟上。 今天来视察的高层特地从另一个星球飞过来,钱阀雄厚,对公司和安全部的投资占比超过百分之四十,直逼国族控股比例,他不敢怠慢。 果不其然,赶到大门,一辆低调奢华的喷气加长车已经停在门口,只见身材高大健硕,长风衣打扮的雌虫从车上下来,艾比盖知道,他是一只军雌,在分星哇多星,相当有地位。 众虫跟随着他迎上去,相比往常的高层视察,这次动静不大,相对低调,不过寥寥几只虫,他主动伸出手,和军雌天生的“狂野”之眼对视, “戴维斯先生,您好,我是艾比盖,是这次计划的负责虫。” 他伸出手,同样身为雌虫,整只手掌从直观上看却比自己还要大上不少,他们握了手, 直截了当地问,语气不容置疑, “汇报,什么时候开始?” 艾比盖点头,说现在,他保持恭敬地指路,到达12层最大会议室门前,不料,戴维斯打断了他继续的动作, “慢着,不需要这么多只虫。” 戴维斯扫视了围在他身后的一圈亚雌。 也许出于保密,一只虫完成整个汇报,内容复杂,并不简单,艾比盖让秘书和部长进去放了资料,随后,六十平米的大会议室只剩下两只虫,戴维斯坐在正中央,他恣肆地靠着椅背,神态放松, “可以开始。” 艾比盖站在会议长桌的另一头,正对过去一整面墙都是反光玻璃,白日光亮得刺眼,他很快调出光屏, 清了清嗓子, “首先,追踪控制器的最新进程已经达到最高记录,不再停留在平空层,已经进入米奥星的下平层,这就意味着再往下研发,突破该层之后,顺利下沉,陨石,星云障碍物和遮挡物会逐渐减少,下一进程将会顺利很多。” 没有出色的演讲能力就不会坐上今天的位置,艾比盖在语速的停顿位置适当和戴先生进行眼神交流,企图从中观察他的满意度, 只不过,对方注意力完全不放在光屏上,目光却停留在艾比盖脸上,同时,回旋在他修整的领带西装,明明视线相交,他却毫不掩饰。 没有助理,他一边讲,一边调换光屏内容,因不习惯,手速跟不上嘴速,导致有些蹩脚,他留有空隙,看戴维斯有什么意见需要发表,他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针对下一进程,我们讲采取集中合作方式,研发部,程序部,等这些都将成为该计划的工作范畴...” “等等。” 他的发言突然被打断,他脱口而出,问,“有什么问题吗?戴先生?” 戴维斯把手中拿着的笔放下来,面色不悦,反驳艾比盖的话, “给了你们这么多时间,连米奥星的星网都没攻破,你们的星军硬着头皮,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米奥星搜寻,直到现在,一无所获,你们付不起责任。” 他们是上下级,没错,但艾比盖说不出阿谀奉承的话,他回答: “戴先生,请您先保持冷静,继续听我分析。” 戴维斯听了之后,不但没停,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再一次把话语主动权抢了过去, “几个部门冗杂在一起,各自处理范畴都搞不清楚,有时间培养生疏新虫,还不如动动脑子,怎么壮大程序部和对接部。” 戴维斯看起来很不好惹,气焰嚣张,他看来是必须把意见强加过来,见艾比盖无言以对,他继续问, “会议不用继续了,方案修改后,重新发给我。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部门新招的雄虫员工,是不是叫傅晨光?” 他昨晚通宵肝的汇报就这么轻易被否定了,强忍住愤怒,重新挂上难堪的微笑,回答甲方,毕竟戴维斯是这个计划的最新发起虫之一。 “对,新来的雄虫员工是叫傅晨光。” 他想不出这么嚣张的雌虫回去主动打听一只已婚雄虫,难道是想做他的雌奴吗,艾比盖轻哼一声,在心里讥讽。 ———— “傅先生,抱歉,工作临时合并的计划被取消,工作内容重新做出了调整,请您注意查收,实在抱歉哦。” 叮咚一声,把中午正在浅眠的傅晨光惊醒了,他睡眼朦胧,精疲力尽,昨晚实在是和斐麟弄得太久,也许是出差加上之后两天,他们的身体渴望结合太久,弄了个天翻地覆。 他移动光标,查收,一一对应,发现工作内容只增不减,监视器的对接,加速,调控,验收全都堆到他这里,只是, 他现在还卡在加速这一块,这的的确确是研发部的锅,监视器外壳,内核多个部位的材质尽管采用了锂,铂这些上好稀有材料,但是他们之间的导应效果并不好。 缠绕在其中的加速星线和星网受到星层波动影响,加速功能迟迟不能发挥功效,傅晨光蹙眉,思考,就像领导把一个烂摊子甩到你的身上,该怎么去收拾。 —— 重新连接上米奥星的通讯器不可能安置在分军部,斐麟能想到的一个最好地址,也是最安全的就是家里,于是,他早早回了家。 走进空置的客房,半蹲着,花了一些时间才重新组装起来,原先从主星出发,连接米奥星的通讯器,自从露出破绽后,早已被他完全销毁。 他已确认过房子附近的眼线在他重新复职之后,没有再出现,他极大怀疑这是上将派来的监视,怕他抢了他的位置,尚且放心,至少自己的身份未暴露。 除非必要,他不会主动掺和这些交叉,主要负责的是为他们铺平眼前的路,以及做出指导,通讯器加载之后,成功启动。 速度比不上旧的,但隐蔽性较好,功能也不差,淡蓝光的小分光屏展现出分散筹军的地点以及时实状况,虫头数量没减少,健康状况良好。 在上次星往破绽断开之前,斐麟让领军头子带着军部,筹军各自分散,顺利进入米奥城区,隐藏起来。 f斐麟为他们做出下一次的完全撤离路线之后,赶在限制时间之前,切断了通讯器。 他有些虚脱地后仰在床上,别过头,发现柜子上放着一个包裹,黑色的颜色和位置都相当突兀,他走过去,盒子已经被拆封,斐麟打开, 看见躺在里面的白色波点内裤和类似吊带的衣物,盒子很深,里面貌似还有很多件......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41章 衣服,是我买的 “大家早上好, 今日为公历642年11月1日,专家根据星象图分析,主星已经绕制银控星附近,受星轨转动和冷晶围绕飞平层外, 冷热碰撞, 冷晶释解, 主星即将迎来空前严寒冬季,将伴随低温降雨,请各位虫民注意好个虫保暖,出行注意路面湿滑, 今日主星台天气预报播报到此结束。” 每天早上七点自动播放的提醒充盈在公寓里, 位于城区中心的高档单身公寓, 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已经熙熙攘攘,其中一间房间完全被用作衣帽间,艾比盖拉开其中一格,差不多十几只手表摆放在里, 他有严格标准, 一周之内,每只手表都有它该对应的工作日,今天是周三, 属于它,他伸手拿起,戴上。 凌冽的寒风不能阻挡他的喜悦, 就在昨晚到家之前,工作上有了新的极大进展, 那只被他亲自选进来的雄虫称自己想出了能直接让控制器到达米奥星星网内部的计划, 这个困扰了他几天的问题看来就要解决, 他特意吩咐下属,今天早上十点,马上召开议程上没有的紧急会议。 走到公司不过几十步路的时间,但艾比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他开着价值不菲的车驶入地下车库,下车之前,披上昂贵的灰色毛呢大衣,锃亮的黑色皮鞋先触碰地面,他要时时刻刻保持风度和礼貌,这才是成功的体现。 冬日凌冽的强风刮打着窗外,复杂的天气还夹杂着缕缕泄出的阳光,偌大会议室里,长达容纳几十个会议桌上,研发部,设计部,程序部等多个参与本次计划的研发部门领头虫都来参会,傅晨光西装革履,雄虫难得的高大身躯让他看起来很有力量,他站在主讲台,熠熠生辉。 艾比盖挥挥手,让自己的日常助手去给傅晨光帮忙,他取得了这么大的突破,他并不吝啬借用给他,会议室内安静下来,他示意可以开始。 只见傅晨光没有打开会议常用的光屏,而是用他的通讯器进行操作,通讯器为公司统一发放,功能相差不大,他大概是对通讯器进行了改造,傅晨光双手撑在略低的会议桌,手臂的肌肉通过西装布料透出力量来,会议桌上开始出现了零零碎碎,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傅晨光不紧不慢,从容淡定,至少他具有很多雄虫不具备的优秀能力。 他的通讯器持平地放置在会议桌面上,从里不可思议地释放出淡绿微光粒子,慢慢悬浮至上空,凝结在一起,形成一块巨大的光幕,他们都知道,主星的微光粒子特定颜色为淡蓝,而只有来自外颗星的微光粒子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这就意味着,傅晨光甚至已经进入了米奥星的星网。 底下的雌虫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而艾比盖脸上不自觉地笑起来,因为他本以为傅晨光只是想到思路,后续还要继续推展,没想到他把最关键的都给突破了。 傅晨光站起来,他声音沉稳,思路清晰,语言简洁地分析起来: “光幕上尽管还是控制器的拍摄画面,但不同的是,请大家注意,画面是米奥星的地表,根据米奥星的星资料,城区外地表崎岖凹凸,寒冷冰冻,故画面中拍摄的白色外圈即为米奥星的荒芜外城冰冻圈围,而画面中心相对模糊部分为中心城区,模糊原因是米奥星主城区上方设置了封锁结界。” “这一点不用担心,封锁结界为主星力量,沟通过后自然就会揭开,傅先生,我想听一下你是怎么让控制器进入米奥星表层大气,大家都想知道您的思路。” 站在会议正中央的傅晨光和他对视,点头,他翻转了下一个光幕,而他的助手因为没接触过外来星系的信号,站在一旁束手无策,他继续解释: “原因很简单,我调换了控制器的内部星线属性,安置在尾部的加速器得以刺激,成功开启加速功能,而至于之前,我们做了大量工作还是失败,主要是因为控制器各个器件之间没有相互配合。” 傅晨光没有遮遮掩掩,直接说出原因,他的眼神往两旁的虫扫视了一圈,带上审视的意味: “研发部门研发的控制器结构过于松散,以至于各器件分毫距离超出限制范围,导致器件之间没有紧密黏合,不能良好反应。而设计部门采用的材质元素没有经过严格筛选,稀有元素的堆积反而减缓散热,趋冷速度,导致内核行驶缓慢。程序部,也就是我所待在的部门,星网布置不合理,结构没有形成最坚固的环状。” 会议上被他批评的部门领导虫面紫青红,他们大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艾比盖恢复严肃神情,接下来,傅晨光介绍了他最关键的一步操作: 他伸长手臂,拉开光幕,米奥星特有的光幕千变万化,变形之后又重新换了一副新的模样,“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利用加入重新被改造的星线,调动已经几乎驱动不了的控制器。” 此时此刻,光幕上展示的步骤图更为详细清晰,艾比盖仰头,看完了这些复杂的步骤,站起来,率先给傅晨光鼓起掌,众虫纷纷起身,傅晨光在热烈庆贺的掌声中鞠躬。 —— 会议结束,艾比盖第一个想到要做的事情是给还停留在主星的“领导”戴维斯发送信息,出于好胜心和那天会议上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的进展汇报,事后他又重新做好几份报告重新发送,对方的坚硬反驳让他在他这吃了瘪。 艾比盖回到办公室,他打开通讯器,飞快地给戴维斯发送信息:“戴维斯先生,控制器已经成功进入米奥星内层,我方公司对本次计划的负责范畴已经完成,进程合约需要得到您的签署。” 要不是为了得到这个签署,他不至于给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戴维斯当狗,天天改汇报改方案。 发完之后,他把通讯器放在办公桌上,助手还在记录会议结束资料,他只好起身,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回来,很快,戴维斯回了他信息: “现在不方便出去,你过来,带上计划进程协议过来,地址:金德筏酒店3734号房。” 艾比盖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味萦绕在空气中,和甲方洽谈,他习惯性选择良好的坏境, "不好意思,戴维斯先生,酒店不方便进一步洽谈,金德筏酒店对面设有私虫会议室,不过几步路,希望您可以体谅一下。” 对方只是回了他信息,依旧是那副傲慢至极的语气,“就在酒店,其他免谈,我没空。” 艾比盖第一次遇上事这么多的甲方,他想尽快结束这个计划,就要集全所有重要发起虫的同意签署,不过是和军方的合作,届时公司将会得到一大笔新鲜注入的周转资金,有能力去拓展更多业务...... 艾比盖强忍住,带上计划协议,把今天的行程变化通知助手,他驾着车,很快来到金德筏酒店。 确认房间号码没错之后,他抬手敲门,等了一会,没虫开门,他又敲了敲,门一下子被拉开,下半身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戴维斯赤站在他面前,他上半身肌肉流淌着汗水,浑身还向外散发着某种不知名的腥臊味,艾比盖还没来得及深想,里头就传来呼唤的娇嗔声。 这就是他说的没空?我□□妈,和雄虫快活难道就不需要避讳吗?艾比盖一时语塞,眼前撑着门框的戴维斯睥睨着他,说:“愣什么楞,协议拿来。” 艾比盖恨不得快点离开,他很快从领着的密锁箱拿出协议,递给他,戴维斯低头看着已经拟好的条文,艾比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忍住想往里瞟的心思,他垂下半边眼帘,看到豪华套房昂贵的羊毛地毯以及昂贵的摆件, 奈何这个时候,戴维斯还用上心了,似乎在查看,不放过遗漏的蛛丝马迹,他抬头,没签字,把协议扔过来,艾比盖反应过来,立马接住,白纸边缘拍打到他脸上, “方法不对,你怎么就确定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能让控制器持久地漂浮在米奥星上空,要是我签了,事后我找谁负责?”身高相差不大,他却觉得戴维斯在针对他。 艾比盖解释:“不是,戴维斯先生,这个协议并不代表整个进程的结束,只是半个阶段的成果确定,您理解错了。” 戴维斯一把揪住艾比盖的衣领,他的背被抡到墙上,戴维斯警告他:“艾比盖,别耍你那点商虫讨价还价的恶劣本性,白纸黑字,你以为我看不出吗?” “松手。”他双手抓住戴维斯的手腕,戴维斯的手部力量很强大,他故意用领带结头卡住他的喉结,让他痛苦。 “亲爱的,怎么了?”房间里走出来一只虫,同样只裹着浴巾,身后象征发,情的翅膀都没收起来,他很白,抱着拳走过来,看到打架的场面惊讶了一下。 戴维斯松开他,艾比盖被甩开,一屁.股坐到地上,很狼狈,戴维斯居高临下地看他,对他说:“滚。” 他双手撑地,大口地喘着气,在房门“砰”地关上之前,他好像看到站在戴维斯身边的虫好像是一只雌虫,不是雄虫,难道,他喜欢的是雌虫? —— “报告!” 斐麟坐在办公室,审阅下属亟待批准的军资材料,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签了字,随后才喊了“请进!” 凯里脸上带着雀跃的表情,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随即关上门反锁, “报告斐麟少将,下属有重要情况报告!” 和他对过眼神之后,斐麟点头示意他说,凯里拉近距离,压低声音,道: “少将,筹军今日下午三点已经成功撤离了米奥星,领军撤离后,主星军队才接到指令,不过已经虫去楼空。” 听到成功转移的消息,斐麟心里着实送了一口气,他挺直的肩膀随着心里吊着的石头落下也向下垂了一个度。 大部分消息和指令都由凯里来接受,斐麟一般不沾手,他只是点了点头,米奥星的据点已经完全暴露,他们已经确认丢弃。 凯里继续抒发他的想法,“只不过,少将,在米奥星筹建了两年的基地就这样废掉了,您不觉得可惜吗?” “不可惜,干这行就是这样,有舍才有得。”斐麟看着凯里年轻的面庞,不自觉响起当年的自己,大概数数也有几个年头,他催促凯里: “情况汇报完,你就可以走了。” 凯里停止胸膛,朝他敬礼,知道不宜久留,他很快离开。 办公室只剩下斐麟,他弯身从柜子拿出大总交给他的铁盒子,锈迹斑斑的盒盖,以及擦不干净的血迹,这是雌父的遗物,并不是留给他,而是留给这个他正在努力进行的计划, 斐麟放松地把头抵靠在桌面,尽在咫尺的铁盒旋着蒙光,早逝的雌父实在令他心痛,这么优秀的上将,折杀在计划中,疲惫,很累,他不想再把这些疲惫留给雌父,想和他分享开心的事情,他喃喃自语: “雌父,我好像开始喜欢上家里的雄虫了,他不像雄父那样残暴,他很温柔,也很特别。” ———— 开完会议,傅晨光就被几个部门领头虫团团围住,问东问西,傅晨光在回家的路上想,艾比盖这次起码给他加薪吧,想到星账户里的星币款噌噌噌地上涨,他非常开心。 回到家,斐麟还没回来,傅晨光先准备好饭菜,不久,两只虫进行晚餐。 斐麟边吃饭,边盯着他看,却又不说什么,重复了好几次,傅晨光觉得奇怪,问他: “斐麟,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斐麟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拭嘴,手肘撑上桌子,弯起眼睛,看着他,问: “那些衣服是你买的吗?” 傅晨光喝两口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什么衣服?” 斐麟一脸别扭,继续说:“就是那些衣服,我要怎么形容,情,,趣,,额。” 傅晨光噎住,猛灌了几口水,为自己辩解:“不是,我,,,” 他欲言又止,难道还能说是别人给自己老婆买的?他干脆承认, “是我买的。” 第42章 你不想看吗? “真的?你想看我穿吗?”斐麟坐在对面, 直视着他,唇角勾着笑,毫不避讳,他还穿着严肃的军装, 实在和言行不太相符, 但也叫得他对不可知的画面想入非非, 浮想联翩。 傅晨光摇头,眼神回避,埋头干饭,但也给予回应, “我不知道。” 斐麟乍然伸出手, 握住他正准备夹菜的手腕, 刻着金徽章的袖扣和白晃晃的修长手指闯进他的视野,余光中,斐麟的唇啜嚅着, “ 你不想?那为什么要买?” 傅晨光被怼得哑口无言, 两只虫交握的手在桌上僵直着, 他们视线相交,原本很日常的平静氛围被搞得黏黏糊糊,仿佛只需一点火星, 场面就会变得激烈,一发不可收拾。 傅晨光知道,自从上次和斐麟生过气之后, 现在至少他在一些事情上会尊重自己的意见,他望着斐麟,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缓解了一下氛围, “斐麟,先等我吃完饭再说,行不?” 斐麟松开他,暂时收回了他那双无时无刻向伸向他的魔爪,他吃饭速度极快,碗里米饭早空了,斐麟还是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容,他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并向他发出了邀请, “那我先上去洗澡,换好了你直接上房间来。” 傅晨光多少有点害臊,他腼腆着脸,应付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斐麟还没走,不羞不躁地问他:“你比较喜欢,,,哪一套?” 其实傅晨光把包裹打开之后就随意地丢进了闲置的客房,里面具体有什么,他根本没注意,但如果这么说,可能会伤了斐麟的心,于是,他说: “嗯,哪套都可以,你决定就好。”傅晨光后脖颈隐隐约约地发烫,眼皮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斐麟上楼了,傅晨光继续吃饭,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扰得眼前的饭菜失去香味,只剩下索然无味,内心止不住地往还没发生的事情想,又被他及时制止,原因是,傅晨光觉得和斐麟在一起以来,自己变得越来越... 约莫十多分钟,他收拾完碗筷,简单清理厨房之后,走到客厅,二楼的主卧传来斐麟的呼唤声,隐隐约约听到“我换好了,上来吧。” 傅晨光仰起头,往紧闭的主卧门看了一眼,他跟着声音走上去,没锁,他拧开门,推进去。 余光中,白皙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欲遮欲露的布料可有可无,傅晨光心一跳,像是停了半拍,又像是在加速,他感到头皮发麻,同时也体验着极度愉悦,一瞬间感觉脑子有些神志不清。 斐麟仰趴着,翘起白嫩的小腿,脚在空中一摇一摆地晃悠着,朝他伸出手,他握住他的手,靠近过去, 倏时,鼻端传来锐痛,傅晨光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掌心传来湿滑的触感,鲜红的血顺着掌纹,滴落到身上的白衬衫,逐渐晕开,斐麟惊呼,“你...流鼻血了?!” 傅晨光觉得很失态,他从斐麟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说了声“抱歉。” 他快步走出主卧,来到浴室,他用了一些方法止住了血,清洗干净,血量有些大,镜子里的衬衫红点斑斑,已经不能要了。 始作俑者斐麟已经披上浴袍,前来询问他的情况,他按着傅晨光的肩膀,“还好吗?” 恰到好处的气氛被一场毫无预兆的鼻血打断了,傅晨光感到很抱歉,斐麟围在他身边,脸上浮起嬉笑神情,故意逗弄他: “有这么刺激吗?这样,你就受不了啦?” 斐麟勾着笑,斜斜地倚靠在门沿边,拉过傅晨光的黑色领带,故意用手指卷阿卷... __ 越来越冷峻的天气,干净道路上的行虫裹紧围巾,冷风呼啸,完全褪去颜色的树,枝头孤零零地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隐没在枝杈中的凌乱巢穴早已鸟去巢空。 “哎!老霍,我们新老板真是一只雄虫啊?” 其中,穿着银色防护服,戴着隔离口罩的雌虫向不远处坐在仪器台上进行操作的另一只同伴发问。 都是同事之间的闲来之谈,“没错,艾大佬说是一只雄虫。" "所以,这雄虫和雌虫怎么能在一起工作,你别说,万一是一只暴戾的雄虫,我们还要被他领导,岂不是要拖延项目进程?” 雌虫埋头,护镜里的眼睛眯起来,继续借助放大倍镜对细微直径器件进行装置。 “不会的,你还不相信艾大佬挑的虫?告诉你个内部消息,上一次和军部的大订单要不是多亏了这只雄虫,估计早就凉了,至少订单的钱是拿到了。” 他们继续聊起新的领导虫,走廊外传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其中一只虫摆摆手,朝对方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有虫来了,别说了。” 艾比盖不仅给他加薪了,还给他升了职,他从一个程序部的小职员升到了项目带领部长,艾比盖好话说尽,说是专门为他成立了一个新的程序研究部门,给他接完全由他来处理的项目和计划,把主导权交到他手上,才挽留住老早就想辞职的雄虫。 傅晨光到达指定地点,他抬手整了整领带,叩响了门,在里面的虫很快开门,是一只体格一般的雌虫,给他鞠躬, “傅部长,您来了,部员都在里面等您了。” 在他的带领下,傅晨光踏了进去,极大的空间,灯光明亮,办公和实践同时结合在一起,试验台和实践设备安置在更空旷的一边,由隔离玻璃完全分隔开来,几只穿着操作服装雌虫穿梭其中。 “大家,新的部长到了!先停下手中的工作,过来集合!”为他开门的雌虫充当了很重要的角色,他拍了拍手。 很快,整个部门的部员都过来,全是清一色的雌虫,艾比盖应该特意强调过他是一只雄虫,因此,雌虫手上都带上了抑制环,同样,傅晨光也带上抑制环,他的虫民证上已经改为B级,精神力的对外界的雄虫会产生更大的影响,不过他更喜欢这种合作的感觉,而不是一个人办公。 “大家好,我叫傅晨光,非常荣幸担任你们的新部长,希望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他朝大家鞠了一躬,在场的雌虫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置信地盯着傅晨光,仿佛这是一只假的雄虫,行为,语言,举止,都打破了他们对雄虫傲慢,无礼的固执认知。 ———— "艾先生,前面就是军部驻地了。” 后座椅上,繁多的协议被他最后一次检查,确认所有需要准备无误之后,他打开车门,赶在时间点,到达大部,两名军雌用直白粗暴地强制搜了他的身,最后才放他进去。 应军方要求,他没办法带任何秘书,只能一只虫前往展会,他拎着厚重的公文包,再加上几斤重的米奥星展示光幕,快速来到了军方指定的大厅。 一脚刚踏入,鸦雀无声,一片沉寂,大会场上挂着主星的多面统一旗帜,巨大的徽章引入眼帘,无形中让虫感受到严肃和庄重。 他有些错乱的脚步声引起多只军雌的回头注目,他忍住,不让自己显出错愕的表情,巨大会场,放眼望去,至少容纳了上千只军雌,最前方的嘉宾席位上,他一眼就看到戴维斯,他是重要上将,此时的出现十分合理。 “艾先生,请将光幕通讯器转交给我军,我军将进行现场验收。”戴着白色手套的军雌接过艾比盖递给的黑色坚硬匣子,他把艾比盖请到了嘉宾席位上, 真是冤家路窄,艾比盖才注意到自己的位置恰好在嘉宾席位的最边,但也正好在戴维斯的左手边位置,艾比盖忽略晦气体验,想到反正戴维斯还牵着他一个签署,咬咬牙,坐了下去。 戴维斯强大的气场让他坐如针毡,他不像其他军雌那样老实坐着,手肘霸道地横过他这边,艾比盖懒得开口,上次在酒店的体验,让他不想再惹事,艾比盖尽量靠在一边,逼迫自己把注意力往台上放。 “各方领导,欢迎来到本次验收展会,与fsdjfn公司的合作十分愉快,接下来将由我军来验收多项成果。” 尽管军方好话说尽,但艾比盖的笑容早就凝固在脸上,说好话是合作愉快,但结果还不是要进行验证,军方不会把用途和目的透露给合作方,他们只负责技术板块,其余的确和他们无关。 几只军雌将几箱公司提前托运至军部的黑色匣子的车一一运上台,幕后的巨大光屏实时向一千多为军雌展现,第一各匣子展示的超能芯片,是专门为解决军队攻击系统内供力不足问题。 超能芯片被军雌小心翼翼取出,按照提前沟通好的步骤和方法,军雌将超能芯片安插入军部特有的系统,军部仗着各种机密固执,迟迟不肯让公司提前实验,艾比盖头冒冷汗,十分担心芯片和军部装置会出现不适配的问题。 结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坏,巨大光屏直接跳转至加载页面,速度极快,毫无卡顿,顺利接入了军部系统,活活让这帮乡巴佬军雌大开眼界,艾比盖松了口气。 “这么得意?”右手边传来某虫讥笑讽刺的话语,艾比盖方才注意力高度集中,倒是差点忘记了戴维斯的存在,他扯出伪善的笑容,回道: “我们公司和军部的合作非常愉快,是一家负责的好公司,不是只看重钱的机器,戴维斯先生,您说对吗?” 戴维斯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他把头转回去,靠回去,半点军雌的样子都没有,艾比盖心里升起得意的征服感。 第43章 当然是爆炒橄榄咯 “接下来展示的是本次和djbfe公司合作的最重要成果——成功控制米奥星的光幕器。 前面被一一展览过的黑匣子全都被推下台, 现在唯一留在台上的最后一个金色匣子,只见军雌打开,取出体格不大的光幕器,摆放在正中央, 操作已经被傅晨光进行改良, 并不像原先那样复杂, 军雌只需点击按钮,光幕很快启动。 淡绿色的巨大光幕投射出米奥星的影像,艾比盖已经和军部打过招呼,看来军部已经和驻扎在米奥星的大部取得联系, 破除封锁结界, 米奥星的中间城区一清二楚地照映出来。 艾比盖松了一口气, 他略微往后靠,得意和自傲让他不自觉地仰起下巴,这是专门为军部设计,他们特意在光幕上标出军事要点, 距离, 方向等多类作战所需元素,这么周到的服务已经不多见。 谁知在他得意之时,却看到台上一侧站着的上将挎下脸来, 面色极度不悦,惊吓得艾比盖连忙再次检查光幕,画质, 分率,稳定环境都没出错, 不仅如此, 一连坐在嘉宾席的几只重要地位军雌紧抿着嘴唇, 蹙眉,表情让艾比盖感到惊悚和恐怖,他控制不住地慌乱起来,但交手的光幕器的确没出什么问题,不会是傅晨光哪里搞错了吧,抑或是... “控制米奥星的光幕器十分先进,非常符合军部的要求。”上将苦着脸,对着话筒说出违心,与面不符的话, “本次展会到此结束,与djbfe公司合作的合作非常愉快!我们军部期待与您的下次合作!” 艾比盖被邀请上台,他强忍住内心的疑惑和懵圈双手接过军部特制的奖状,他露出虚假的笑容,台下的戴维斯唇边勾着诡异无比的笑容直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展会结束之后,艾比盖马不停蹄地跟上戴维斯,他身后跟着两名下属,艾比盖极不情愿叫住他: “戴维斯先生,您还有一份协议需要亲自签署。” 戴维斯回头,自从上回无意间撞破他的性取向是雌虫之后,艾比盖愈发觉得,他看雌虫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像凶猛野兽,下一秒,他就会将你拖回他的巢穴,狠狠撕成条状。 艾比盖逼迫自己忽略奇怪的感受,拿着协议表和签字笔,走上前,递给他,戴维斯面色不善,他没搭理,只丢下一句,“换个地方谈。” 两名跟随的下属相互对视之后停留在原地,没跟上来,他跟着戴维斯来到军部大楼其中的一个偏私虫的会议室,他关上门,戴维斯随意靠进黑皮沙发里,两条长腿在军大衣下交叠着, 对方一开口就是对艾比盖一通乱骂,“你还有脸来要签署?” 艾比盖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这是哪里找他惹他了,至于这么针对他吗?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试图和他讲道理, “戴维斯先生,我们公司为军部研发的产品已经验收完毕,至于您上次拒绝签署的顾虑,我想,您现在也可以打消了。” 艾比盖站着,戴维斯对他露出极其讽刺的笑容,他的犬齿看起来十分嚣张, “艾比盖,请你不要再沾沾自喜,等你的米奥星光幕器研发出来,敌军早就跑了,所以,你觉得,针对某颗具体星球的垃圾研发品,有什么意义吗?” 几位上将难堪的面容在他脑海里闪过,艾比盖抛开不合时宜的画面,据理力争, “戴维斯先生,我们公司只是负责提□□品,敌军情况千变万化,怎么可能是我们一个小小的研发公司能够控制的?并且,军部在合作期间,并没有向我们透露任何敌军的情况。" 戴维斯嗤了一声,对他的咄咄语言不为所动,视他为恶心的鼻涕虫,“随便你怎么解释,反正协议我不会签。” “戴维斯先生,那你到底想怎样?”艾比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走法律程序,无论是哪一方,都将会更维护保家卫国的军方,没有虫会在意只会谋财的公司。 戴维斯直视着他的双眼,说出了他的要求。 ———— 公司给他们新设部门准备的小基地设在大园的最里侧,曲曲折折的小径,路旁还种着与冬季不相符的常青树,但受寒冬袭击,也只是零零散散挂着树叶,天气越发严寒。 “傅部长,您看看这个器件做得可以么?” 傅晨光穿着防护服,面相拢在面罩下,看不清,他拿起电触笔,左手拿着放大倍镜,站在一旁的雌虫助手帮他加强亮光,他弓着背,眯起左眼,借助放大倍镜,他得以看清精确到分毫的星线, 他们为星线安装上的程序就像给它们注入了生命活力,弯曲的星线被傅晨光捋直,但下一秒,星线又开始活动起来,完全不受控制,傅晨光依旧维持着姿势,他的手和背都开始出现酸麻感,他告诉旁边的助手: “阿矛,你去看一下老霍那边程序操作进到哪步,来,把灯给我。” 阿矛点头,跨过玻璃隔门,走到办公区,向同步进行操作的老霍和其他部员询问情况, 傅晨光给它安置了外装的控制插点,星线依旧不受控制,他们这次的项目是和哇多星进行合作,傅晨光接项目之前,他已经提前了解过,哇多星是继主星和米奥星之后,科技实力更低的分星,不管是出于主星对分星的帮扶,还是分星的亟待要求改善,公司上次成功的军事订单已经为这次的军事合作项目奠定基础。 想要改善哇多星的现状,部门经过共同讨论,决定先从最老旧,也是最主要的驱动中心开始,他们已经和哇多星主基地和分基地确认了初步计划, 然而项目不是那么简单,傅晨光蹙着眉,对眼前星线不受控制的问题一筹莫展,想要研发出专属于哇多星的星线,并受主星控制,同时彻底摆脱对邻星的依附。 余光中,阿矛迈着步伐回来,他很抱歉地说:“傅部长,老霍那边已经连接控制住了,就是不知道这边的星线怎么还是这样。” 傅晨光停下,把手中的工具放回原处,他直起身,拍了拍阿矛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来,来到换装间,他才得以把面罩摘下,深深地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先休息一下,我觉得应该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快到傍晚了,开个会简单汇报进度,就下班。” 阿矛点头,他现在差不多充当他的助手,阿矛走出去,应该是把他的意思传达下去,等傅晨光换好常服,出去,部员在临时选定的会议桌上,集合得差不多了。 傅晨光皱着的眉头暂时先放松下来,他做到中间位上,先打开常用的光幕,很快,先前定制的项目流程图展示出来,他拿着办公笔,指着第二步, “幸苦大家,我们现在已经做好了第一步,但很遗憾,一整天都卡在第二步。” 大家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傅晨光表情变得严肃,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之间的配合和操作都没有问题,只是,我门现在需要调整计划。”傅晨光笔尖一滑,指到了最后了一步,部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傅晨光解释道:“别慌张,既然我们被中间的步骤绊住,是因为一直陷入项目本身就有的缺陷,而只用我们本身的思维,从目标反推,才能去跳出怪圈。” 会议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傅晨光说得喉咙发干,他喊了散会,部员却每一个走,老霍率先从背后掏出一个礼物盒,放到会议桌上,推过来, “傅部长,这是送给你的半冬节礼物。” “半冬节?”傅晨光怔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虫族的确是有这一个节日,顾名思义,冬天已经过了一半,该庆祝一下,傅晨光接过老霍的礼物, “噢!最近太忙,我差点忘记过节了,你们看看我,啥也没准备。” “傅部,这是我准备的礼物。”“傅部长,这是我的。” 傅晨光猝不及防地收了一大堆礼物,他用闲置的大箱子全部收集起来,抱回家,看着橱窗发出的淡淡暖光,就知道斐麟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 拉开门,食物香气扑面而来,今天的家有些不一样,楼梯,转角这些地方都被布置上了好看的装饰,换上的黄色灯光让房子看起来很温暖,看来虫族人挺重视这个节日,斐麟热情地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他的上半身穿了傅晨光平常系的围裙。 “雄主,你回来了." “这是什么?”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抱着的一大箱子上,上面落了一些傍晚的冷霜,他张开双臂,报了过去, 他打开,似乎发现是一大箱子礼物,眼睛染上光晕,随即抬头,问他:“这是送给我的吗?这么多。” 斐麟低着头,手伸进去,一个一个数着,傅晨光不忍心打扰他的好意,而且他的确没亲自准备礼物,你说是就是吧,“嗯,是我送的。” 斐麟非常高兴,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左脸啵了一下,随即转着圈继续回到厨房。 傅晨光抹去脸上残留的唾液,做到沙发上,心虚地掏出手机,在星网上搜索:中冬节是怎么过的? 弹出了很多搜索结果,最热的星条是#今年的半冬节你是怎么过的?# 傅晨光点开,星网评论按照点赞和热度从高到低排, “今年回米星过,多亏了主星开的暖冬机甲号了!非常开心!” “这还用问?当然是左爱咯!” “废话,当然是爆炒家里的雌君!” “你们左爱,我右爱行不行?” 傅晨光面色凝固,换了另一个正经的词条。 第44章 那你呢,喜欢我吗? “当然是把家里装饰得漂漂亮亮的, 再和家里的雌君和虫崽来一顿香喷喷的星兽肉大餐啦~~” “我的半冬计划是围在取暖器旁边聊聊天,吃吃零食,一起看个电影,就很浪漫啊!” 其实还好虫族并没有太多复杂的传统礼节, 傅晨光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他松了一口气, 决定采纳最后看到的半冬计划建议。 他去储物柜翻出一些薯片,蜜饯之类的零食,摆放到客桌上,其实房子一直开着暖气, 不过为了营造氛围, 他还是把没用过的取暖器拿了出来, 把客桌往前挪动,沙发和桌子之间留有大的空隙,这样,他们可以直接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开饭了。”斐麟穿着米色的粗线毛衣, 他很少穿得这么日常, 他双手戴着手套,从烤箱里搬出一整盘的烤肉,看起来很丰富, 傅晨光过去帮忙, “这是星兽肉吗?”看着烘烤得微焦的肉,其实他不太喜欢, 但同时鼻端又隐隐传来奶香味。 斐麟点头,把两个人的餐具摆放到桌上, 坐下来, 补充道:“你好像说过不喜欢星兽肉的腥颤味, 所以我在里面加了乳果,应该不会那么腥,你尝尝。” 斐麟用切开一小块,用叉子插着,伸到傅晨光的嘴边,鼻端的奶味愈加浓烈,他张嘴,咀嚼,味道恰到好处,星兽肉筋道刚刚好,两种食材相互调和,在舌尖绽放美味,让他的味蕾产生难忘的回忆。 傅晨光对斐麟的杰作做出点评:“非常好吃,小斐同学今天表现满分。” 斐麟颇有些得意,下巴微仰起,“那是,我的雌父最喜欢吃的菜,他教我做的。” 傅晨光听到斐麟这么轻快地谈起他已故去的“雌父”,有些恍然,为了避免端倪,他很快接上话, “啊对对对,真是继承了一副好手艺。” 斐麟继续把星兽肉切成块,还悉心地在旁边打开了几种蘸料,面色如常,没什么异常,他们很愉快地进行了晚餐。 “对了,你最近早出晚归,还很规律,你是不是偷偷瞒着我在外面做什么?”斐麟两眼泛着贼光,拷问他, 斐麟和他一起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边缘,手伸进傅晨光拿着的薯片包装,取暖器发出的暖光照在他的身上,整只虫看起来很柔软。 尽管上一个项目已经结束,但由于手上现在的项目也是关乎军部和国家,所以在任职之前 ,傅晨光同样签署了保密协议,他不得已瞒着斐麟,他摇头,说: “没,雄虫协会给我提供了一份相对简单轻松的工作,虽然工资不是很多,但也...还好吧。”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对斐麟撒谎了,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斐麟嗤了一声,又吃了一块薯片,反驳他:“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我本来就该养着你啊。” 傅晨光想都没想,拒绝,他迫不及待地为自己正名,“不行,我不想当软饭男,总之,就是不行。” 原因是我不愿意做被你圈养起来的金丝雀,也不想当依赖大树生存的菟丝子罢了。 斐麟靠过来,他身上烫得很,似乎暖炉器开太大了,他身上毛衣毛茸茸的丝线都开始炸毛,傅晨光用手扭动开关,调小了一些,斐麟黏糊糊地问他,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在回答他之前,傅晨光先反问他:“那你呢?喜欢我吗?” 斐麟像没有骨头一样趴在他身上,漂亮眼睛镶嵌在精致面相上,用亲吻做以回应,鼻腔里发出“喜欢。”的回答。 ———— “操蛋的,居然想潜我的规则,我看你想死吧!狗杂种,操。”艾比盖满脸擦黑,骂骂咧咧,回到自己冷冷清清的单身公寓,才想起来今天是重要的半冬节。 他打开暖气,还没暖起来之前,他选择不脱下外套,整只虫躺尸地倒在冰硬的沙发上,脑子里一直回旋着今天在军部的画面, “跟我睡。” 戴维斯尽管自下而上地仰视他,带有威逼的目光却没让艾比盖占据一丁点优势,他拉了拉耳朵,故意模糊地说: “抱歉,戴维斯先生,你说什么我没听..." "我说跟我睡。”戴维斯打断他的话,不容许拒绝地再次重复,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 艾比盖没忍住,当场炸了毛,爆了脾气,指着他尊贵的甲方戴维斯大骂:“草!老子是一只雌虫,喜欢的是雄虫,又不是雌虫,你丫爱找谁睡找去,大不了这份签署,老子不要了!” 痛骂完之后,心里的憋屈完全释放,戴维斯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他,唇角勾着笑,“确定?艾老板,可别后悔哟。” 艾比盖丢下一个“神经病!”就慌忙带着资料离开了军部私虫会议室。 艾比盖双手叉进头发里,现在想来,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十分后悔,自己一直坚守的“看破不说破”原则就这样被打破了,后面的烂摊子只会越来越大。 艾比盖站起来,脱掉最外层的厚外套,转进厨房,随便做点吃的,锅里的面条随着烧开的水翻滚着,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飘转到公司的事情上面来, 如果一直拿不到戴维斯的签署,协议总额资金公司只能拿到三分之一,原本规划好投入下一个项目的资金就会亏空,而且傅晨光那边负责的项目已经启动,预计资金已经提前支出。 所以亏空的部分他要去哪里找,并且傅晨光手上负责的项目并不像这次的虫族国家性质,谈判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吃,艾比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关掉火,面条随意就着蘸料,解决了今晚的晚餐。 ———— 半冬军部准许放了一天假期,斐麟趁着傅晨光出门之后,很快走到客房,拉上窗帘,打开了已经落灰的通讯器,不知道筹军现在情况如何。 哇多星加载系统的确有些慢,斐麟等了一会,才成功启动了系统,多封通讯直接跳了出来,他按照时间从先到后的顺序一一点开, F:已经派出秘密伪装成“军部”的机甲前往米奥星接应筹军。 F:全员成功撤出。 F:通过新兵征集,筹军分散混入哇多星,成功隐藏身份。 F:身体芯片集齐器显示筹军身体健康状况良好。 F:多方考察,现局势相对稳定,我的建议是尽快行动。 F:斐,我们在等你的下一步指示。 斐麟修长的手指操作着通讯器的接收点,同时做出思考,他回复了弗将军, 斐:筹军还需扩大,吸引更多哇多星虫兵加入,现在局势是表面平静,暗地汹涌,我给出的指令是:等待。 消息刚放过去,就很快得到了回复,很难得,他们两个能够同时在线, F:再等待,隐藏在主星军部的黑暗势力就会更加强大,届时,恐怕我们的力量远远不够,斐,你确定? 尽管F已经对他发出来催促,但斐麟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像是直觉在告诉他,再等等,趁在强制下线之前,他很快再次回应: 斐:再给我两天,就两天。 不再等F回答,他就关闭通讯器,拔掉所有的切线,在五分钟之内的远星对话,才不会留下痕迹,斐麟双手搬动通讯器,锁进柜里,封存起来。 拉开帘,打开窗,冷冽的冬风毫不怜惜地钻进他的鼻,眼,脖颈,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下的主星,黑天暗地,失去生机的它,才是最符合此时此刻的紧张局势。 斐麟驾着车离开别墅,接着拜访理由,带着礼品,前往大总住处。 而与此同时, “傅部长,你的方法真有效!” “我去,真的好神奇!” “我觉得两天之内,我们就能把哇多星这个项目给拿下!” “到时候,我请傅部吃饭。” “喂,那我呢?” “嘘——安静。”傅晨光让聒噪兴奋的部员停止吵闹,他身上依旧套着厚重的防护服,已经戴了半天的面罩夹得他脑壳有些疼,进程显示放大器整展示着他的操作,部员正聚众看起热闹来, 昨天活蹦乱跳的星线今天就完完全全地降伏,傅晨光带着防护套的手碾住星线细微到极致的“假延申触角”,一一拔除,触角被移开的节段就失去“活力”,乖乖地接受主星星网地控制。 按照昨天修改的计划,他们反推,从先将主星先切入为主要方向,而不是等待哇多星的切入,完完全全绕开哇多星的缺陷,找出哇多星几十年前生产那批星线出的问题。 实质上,装有“假性延展触角”的星线早已被淘汰,他们万万没想到哇多星竟然还沿用至今,昨天他们用固有思维和方式去处理星线,难怪会难以控制。 展示大屏幕里,傅晨光已经把星线所有“触角”拔除,星线失去“反抵力”,“阿矛”,把准备好的主星星线拿过来。” 分别用不同颜色标记分别开来,颜色为蓝的主星星线在激活状态下完全包裹住哇多星星线,傅晨光用特殊的缝合器缠绕一圈, 他喊道:“老霍,现在马上启动!看看效果。” 在办公区的老霍很快启动,他技术娴熟,很快连上, 大屏幕切到老霍的操作页面,两根星线连接成功释放出的核子开始轻微波动,这只是其中一根星线,想要连接起整个星系系统,不知道还有多少跟星线等待他们去处理, “芜湖,傅部牛逼!!!”几十个虫员鼓起掌,为他们初步的成功探索欢呼起来!整栋楼充溢喜悦的笑声。 助手帮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傅晨光站起来,他哄散了部员, “抓紧时间,按照我演示的步骤来,明天下午就是这一步骤的截止日期。” 第45章 没想到吧,斐麟少将? “傅部长, 我们已经把所有星网格道全部安装好。” “傅部长,星线已经完全下放到格道!” “傅部,控制器和系统已经完全连接,下一步就可以启动了。” 部门楼层充满忙碌的身影, 办公区每一个操作桌前都站了虫, 而试验台前, 穿着操作服的虫,都已经准备就绪,傅晨光和艾比盖站在中间区台,他们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操作投射大屏, 等待和哇多星交界处的同意。 九十秒, 九十一秒...下一个整秒, 跨星系对接成功。 “开始操作。”几乎是在下一秒,傅晨光给出了指令,声音洪亮,充溢整个空间, 大屏幕很快切入两方相切的画面, 两只虫继续抬头凝视, 站在一旁的艾比盖急不可耐,看着缓慢前进的分率, 他如同正在观看比赛的疯狂球迷,“快点。能成功吗,这速度有点慢。” “别着急, 承受力太大导致的。”傅晨光在胸前抱着拳,转身, 走到空位, 斜斜地倚靠着, 老板艾比盖也没站在原地,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在不大的空地徘徊。 分率时慢时快,的确让人等着煎熬,这对老板,无疑是一笔大单子,而对傅晨光自己来说,更是往上爬的好机会,但他并不慌张,早就对这次很有把握,他悠闲地勾起茶壶,给杯子斟满茶,自顾自地啜了一口。 分率到了一半,前进速度像开了火箭一样快,突然之间像是注入了无穷的魔力,直接灌满整进度条,屏幕跳出主星和哇多星的星网标志号,碰撞在一起,意味着,他们大功告成。 艾比盖丢掉了老板包袱,欢呼起来,“小傅部长,真有你的!”他走过来,朝傅晨光张开怀抱, 傅晨光先是伸手挡住,紧接着晃了晃另外一只手手腕处的精神力抑制环,艾比盖收了回去,他用大声音说着,掏出口袋里的钱包, “走,你们的表现都太棒了,今晚我请客,去哪吃你们商量商量。” 已经大功告成的部员欢呼起来,“芜湖,大闸蟹,海鲜!" "星兽肉烧烤派对,永远的神!” 老霍从操作台走过来,似乎对这种聚餐这种事情十分拿手,“傅部长,您今晚去参加我们的团聚不?”他的眼神落在傅晨光手腕处的精神力抑制环,大概是考虑到他是一只雄虫,单独和一帮雌虫呆着,会在意。 “我考虑考虑,问问家里虫的意见。” 傅晨光唇边带笑,掏出手机,给斐麟发信息,“今晚你待家里吗?我和同事去聚餐。” 斐麟很快回他信息,不过看起来那边的情况并不太好, “紧急出差,期限未知。” 傅晨光唇边的笑转瞬即逝,毕竟斐麟是一名军雌,替国家打仗是很平常的事,就算不是去打仗,其他事务,也会让他时时刻刻处于危险的情况,更何况是出差,他朝老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去,同时埋头,又给斐麟发了信息, “我很担心,是很急的事情吗?你注意安全。” “哎!斐麟少将,进舱了!”凯里的臂膀勾在机甲舱门,朝他伸出手,机甲已经缓慢驶离地面,地面的尘埃被底舱喷洒出的气流高高扬起,斐麟熄灭手机,回握住凯里的手,双脚一蹬,轻松跃进机甲。 他看着机甲逐渐由慢到快,地面建筑由清晰到模糊,直到完全离开主星大气平层,这次的出军任务紧急,完全打乱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机甲舱身震动不已,斐麟修长的手握住舱丙,思考给F什么样的答复。 “傅部长也去!太好了!你才是最主要的功臣,不然我们都没话题聊了!”阿矛刚脱下防护服,换回常服,他的彩虹皮把部门里的气氛搞得更加活跃。 傅晨光说“准备好,我们就走吧。”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斐麟没回。 他们听了其中一个吃货部员的建议,来到了主星上一家口碑极佳的海鲜馆,外横装修和内横一样豪华,想必菜单价格也低不到哪去。 “哟,您可真是小机灵鬼。” “那可不是,艾老板好不容易请我们吃一次,我们怎么能扫了艾老板面子呢。” 他们跟随打扮十分得体的服务员落了座,极大的包间,傅晨光挨着老霍和阿矛坐下来,他原本以为艾比盖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老板,他们已经提前在线上订了单,没想到他努了努嘴,怼回来, “行了行了,再说你们就自己付账去吧啊。” 傅晨光身为整桌虫里的唯一雄虫,话题少不了有往他身上引的,再加上之前的选秀闹的各种八卦和绯闻,让他身上充满了神秘, “傅部长,斐麟少将私底下是怎么样的啊?” “啊对对对,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斐麟少将看起来那么冷漠,不知道私底下会不会是哪种反差很大的小可爱啊!” “小可爱?!”傅晨光没忍住,他噗呲以鼻,不忍得捅破了同事对斐麟的美好幻想,“还是算了吧,对我也就温柔了一点点而已。” 在外人面前,他不想忍也得忍,给斐麟留条底裤,心里暗暗“骂道”,你们的高岭之花就是一个夜夜索求无度的漂亮男鬼,不懂节制的老色批。 谁知道部员开始脸上不怀好意地笑他,继续调侃他,“谁知道,这个一点点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意思的亿点点呢?哈哈哈。” 傅晨光摇摇头,否认,顺便开玩笑:“江山易改,虫性难移啊!" 部员才不会相信他的话,继续吹嘘他: “傅部长这么优秀又勤奋的雄虫,斐麟少将肯定喜欢得不得了,哪里像我家的那只,我还得赚钱养着,当神仙一样供着呢!” “就是就是!傅部长,你肯定赚很多。” 傅晨光连忙摇头,他被夸到上天,谦虚地摆了摆手。 艾比盖低头摆弄着手中带来的和哇多星特连的通讯器, fsdjbh公司:项目已经完成,我方公司将派虫员于公元十月17日乘坐机甲抵达哇多星,将与军方完成最后的签署。 哇多星星军:已接收。 受轨迹影响,气候一向温暖的哇多星出乎意料地也步入寒冬,正值半夜,军大衣包裹下,虫体依旧瑟缩着,难抵抗夜半低温袭击,军雌牙齿打颤,努力控制不发出钭音, “斯克拉布将军,和主星合作的项目已经完成。” 斯克拉布站在高耸的塔墙,比一般军雌还要庞大的身体让他增添严肃,暗淡的光映出他严峻刚厉的侧脸。 塔顶的军用照明灯,白日恐怖地下照灰尘地面,他吹动口哨,站岗军雌立马撬动军铃,尖锐轰响的军铃贯彻整个训军基地。 不出三分钟,训军基地所有军雌结合完毕,列队整齐地站在塔下,军用白灯巡地在他们身上紧密巡逻,哪只没扣上裤腰带,哪只没戴帽,哪只军衣外套没来得及穿,在视野之下暴露无疑。 将军静止着,依旧没回答他的问题,站在身边的军雌又重复了一边,“斯克拉布将军,和主星合作的项目已经完成。”他还继续补充, “斯克拉布将军,我们需要马上进行验收。” 斯克拉布将军举起手,制止了他的话,他的手放下来,垂直在塔墙上方,在寒风已经站有一个小时的将军,声音毫无颤抖,严厉洪大的嗓门在冬夜里如同最刺骨的寒冰锥,刺入深处。 “把那几个速度最快,穿得最整齐的军雌给铐起来!带去审问室!” 底下的军雌面面相觑,有大胆甚至趁着自己躲在黑暗处,窃窃私语,不把最慢的抓起来惩罚,反倒去抓那些表现突出和优秀的军雌,他们在想,将军是不是吃错了药? 军令就是军令,尽管被拷上的军雌面露难色和难以掩饰的诧异,但还是乖乖地被拉去不远处的审问室。 站在将军身边的军雌同样疑惑,他办事有原则,那就是不要有太多过问,默默地跟着将军来到审讯室。 于此同时,和公司合作的接受原器件已经被军雌提前搬来了审讯室,庞大显眼的机器就正正地摆放在中央。 差不多十只军雌被拉来审讯室,站成一排站在室外, 斯克拉布将军朝他扬了扬下巴,助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向合作公司了解过操作流程,动作虽不娴熟,却也 成功启动了这个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只见器件好几个点亮起不同颜色的光,同时连接线对出来的还有两个类似探测头一样的东西,助手看向将军,点点头。 斯克拉布将军坐在椅子上,朝外面负责看押的雌虫大喊: “把那些拷着的军雌拉进来,一个个进行监测!” 军雌有的完全懵了,脸色十分难堪,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拉出去枪毙,助手接受了这个临时的任务,拿起探测头,只听见斯克拉布将军若有若无地说道,他眼神凶恶,盯着在地上跪着的军雌, 扯动嘴角, ““没想到吧,斐麟少将,被心上虫出卖的感觉怎么样?不好受吧。” 助手转过头,拿着滚烫的探测器朝军雌身上倾去。 第46章 钓大鱼 作为助手, 他不得已了解到这个器械的一些相关信息,碍于垄断,他们和主星星线长期处于失联,导致很多信息缺失, 这次主星上有名的公司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将军吩咐他和哇多星另一家地下公司合作, 暗中制造出手中的器械。 具体作用他无从得知,也不敢声张和泄露,保命要紧,但地下公司鱼龙混杂, 研发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探测器触碰军雌的肩部, 军雌原本瑟缩, 再接触之后发现没有实质性伤害,停滞下来,助手把探测器停留在军雌肩上已经超过一分钟,跪在地上的军雌低着头, 眼神乱瞟, 不知道到底要到底是在干嘛。 助手略微慌张地侧过头,沉默地询问斯克拉布将军的意见,没有什么变化, 还需要继续吗?将军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探测器,朝门外仰起下巴,冷声道: “这只军雌没有问题。” “下一只!” 审问室外还站着一排等着他去检测, 寒冷的风从大敞开的门吹进来,助手手脚冰冷, 一只穿戴整齐,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雌跪下来接受检测, 助手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他神色却比刚才那只军雌还要更加慌张,助手能看到他慌张颤抖的手指,这一次,探测器还没真正接触到虫体,就已经发出刺耳的警告声,探测器上方的红灯闪烁起来, 他猛地扭头看向将军,“斯克拉布将军,这..." 只见斯克拉布将军站起来,一把揪住军雌的衣领,将军雌甩到墙上,肉体和冰冷墙体撞击的声音听着让虫发颤,他揉着粗壮的手臂,走过去,“放弃吧,你体内的电芯片已经被检测,你有什么目的,我们都清楚。” 被摔倒墙上的军雌毫无辩解,垂着头,斯克拉布将军无比挑衅地朝他发话, “说吧,你们所在队伍名叫“筹军”,从上一个基地撤退之后,打乱随即散入新军队伍,企图在这段时间蒙混过关,军雌体内芯片特意切断和主星的联系,你们的身份,我现在一清二楚。” 现场突然混乱起来,不过这种场面在军部常见至极,助手和下属眼力见很到位,马上调动了一批前来帮助的军雌,接下来,一共在整个小部里进行一一检测,揪出了将近十只“内鬼”。 寒天冻地,小小的审问室可容纳不下这么多虫,他们双手被拷住,跪在室外,助手瞧了一眼,他察言观色,问: “斯克拉布将军,接下来是否要直接关押起来。:他耍来耍小聪明,自作主张帮将军想好了下一步,补充道: “将军,抑或是现在马上把机器送去其他军部,趁热打铁通知,也好赶紧抓住军雌啊。” 斯克拉布将军睨了他一眼,“把所有消息封锁住,钓大鱼,如果消息泄露,我先质问你。” “我我...将军,我马上去办事!”助手没想到将军闹得是这么一出,变得结结巴巴。 还没反应过来,斯克拉布已经离开,隐入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还是没赶过来!!! 第47章 你先和他好好谈谈 哇多星, 五到十摄氏度,天气阴转小雨,东北风大于三级,欢迎登陆本星。 “斐麟少将, 醒醒, 前面就要到了。”凯里拍了拍他相比之下略显瘦削的肩膀。 斐麟因睡得太沉和突如其来的触碰瑟缩了一下, 很快睁开眼睛,虚幻的梦境里,他被不断弯曲延展的巨蟒追逐着,并不太美好的梦和眼下紧急的情况相呼应, 他朝凯里点头。 斐麟收拾简单的包裹, 拾起枪支, 和平太久,以至于摸到真枪实弹让他瞬间带上一些恍惚,这次突访哇多星是上级的紧急调令,哇多星并不完全由主星控制, 在星球西北面有另一只种族占领, 边境线本就摇摇欲坠,星火易燃。 在前一周开战的边境之争,起因由西北种族人的强制越界, 不顾先前签订的友好合约,强行对虫族发起挑衅,驻守边境的军雌勇于保卫, 小的争端进而变成对打,渐渐发酵成中级战争。 不远距离的主星领导畏惧此次战争不断扩大, 特此从主星紧急调来大量援兵, 常以胜利冠名的陆军分部必须上战场, 斐麟作为陆军的少将,也是如此。 斐麟往机舱外一望,另一架机甲捷足先登,同任职少将的阿列尔跃下机甲,冒着微雨大步离开登陆场,阿列尔和他对峙已久,好不容易等来一场不易爆发的战争,阿列尔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晋升的好机会。 机甲因登陆机身传来强烈的震感,一停稳,斐麟先跳下半高的机门,作战马丁靴拍打滑湿地板,溅起幅度不大的水花,他等待片刻,带领的作战小队集合完毕之后,冒着小雨前往指定地点结合。 —— 他们乘坐上中小舱急速机甲,再一次转舱,直达战争发生西北边境线。 西北边境线位于哇多星临日面,常年的强烈光线炙烤让地表变得皲裂不堪,来自星球另一端冷空气的相撞,让边境线此时的天气状况变化多端,无法预测,荒野十里,炮弹轰炸过星谷活生生被削半,摇摇欲断,火星缭绕的干枯树干显示着战争的激烈。 来自哇多星本方的军雌站在机甲舱内中央,表情严肃,脸上带着极重灰尘,暂时停战之后刚从战场上退下来, “下机舱之前,请带上防毒面罩,经过多组织,各方合作,就在前十分钟,最新检测作战地空气携带沙林混合气体,请务必时刻保持面罩不离身。” 毒气。西北部种族作战实力不容小觑,多年战争历史上,他们善用毒气,并特意制出防毒指数极高的面罩,作战技术一流,相对应技术严密封锁,他们早就盯着这块边境地很久,看来有备而来。 “斐麟少将!”“阿列尔少将!” 临时搭建的基地指挥棚里,站在面前的指挥军官同样带着面罩,看不清面容,朝他们敬礼之后,很快,向他们讲述目前的战争状况。 “目前,歇战不久,敌方大面积朝边境作战地点释放沙林毒气,剧毒,蒙雾,导致我方行动缓慢,同时下一步猜测敌方将进行突袭。” 摆在不远处的控视镜已经完全被浓烟蒙蔽,几乎看不见敌方基地情况,这样的情势对他们十分不利。 "减少地面部队击入,重点采取空中入侵。”丰富的作战经验以及已经提前对作战双方进行风险和优劣势评估,让他脱口而出接下来的指导思路。 “地面障碍过大,主星加派空军已经抵达,加上原有力量,足以碾压,发挥我方优势。”斐麟加上补充,打消军方空军不足的念头和忧虑。 站在一边的阿列尔下一秒反驳了斐麟的提议,“减少地面部队,敌方路面力量加大,这样一来,寡不敌众,地面路线失守了谁负责?还有,浓烟同样会对空军侵入造成困扰。” 哇多行接待军雌蒙了脸,左顾右盼,不知道该采取哪位少将的指令,双方路线和意见完全是反着来。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空中军舰密封状况好,威力大,节省虫力,足以拉近距离摧毁生化毒素的制造窝点,捣碎敌方所有联系点,迷雾前进敌军失去后方透视定位技术支持,自然不攻而破,至于你说的一点,阿列尔少将,军部空军早在今年六月建成自带定位和穿视功能作战机舰,根本不是问题。”厚重面罩堵着他的声音。 斐麟语速很快,他一刀见血地指出阿列尔的军队常识漏洞,同时叹了一口气,“阿列尔少将,紧急关头,请你不要意气用事。” 负责接待虫脸上恍然大悟,马上点头,“斐麟少将!我军马上听从您的指挥。” 阿列尔气得内心跳脚,恶狠狠地瞪了斐麟一眼,随即往前走,坐到指挥部位,斐麟心事重重,不去理会一时得失,只想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轰!轰!轰!”敌军果然发起了突袭,现在画面显示火焰爆发的炮弹在基地外围猛然炸起,看不清来方和方位,戴着防毒面罩的陆军只能苟在炮弹点发生附近张望。 “快快快!空军!”斐麟靠近话筒,对已经在敌军上方的空军做出催促,静音式的军舰像恶狼般静悄悄靠近,同步画面已经检测到敌军试图隐藏起来的基地。 “放!”随着斐麟源程序的指挥,他双眼凝固在刻画距离的监视屏上,机舰投射下爆炸直径高达几十米,威力十足的炮弹,一炮摧毁整个基地,为了消灭干净,继续投射。 然而,毒窝虽被摧毁,空气依旧残留毒气,分散在外的大量敌军,“加大陆军,加大地面入侵。”斐麟紧急调了指令,敌军派出量很大,战争进入持续化阶段,他们持续昼夜不眠地作战两天一夜,才取得胜仗,战争就是战争,清点之后,双方损失同样大。 —— 斐麟连续两天没合眼,从战场上下来,马不停蹄赶到哇多星开了总结会议,回到军方安排的临时住处。 他双手拉直,握拳抵在洗浴瓷盘上,心脏频率过快,一阵短暂的锐痛,他把脸上的脏泥用湿掉毛巾擦拭下来,露出苍白面容,双眼下方两片明显的乌青。 回到房间,他先给自己注射一剂抑制液,身体上的极致疲惫得到缓解,继而打开通讯器,他已经做好决定,马上告诉F,现在就启动计划,现在哇多星政方重点放在处理边境事件,是最好不过的时机。 至少在看到信息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F:计划暴露,请勿擅自行动。 F:第68隐藏小分队失去联系,情况异常,正在调查中。 F:眼线调查:特制器械危险,能查出芯片不同属状况。 F:检测到你的方位处于同一星系,可否紧急会面?地点:老地方。 看到完全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状况的信息,他心里止不住一跳,斐麟偏头去看老式挂钟,刚好敲响晚八点,现在分星军政部情况混乱,他能确保没有虫有空来监视他。 斐麟重新换上衣服,拿起压缩通讯器,切断所有联系,他体内没有安插芯片,望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夜晚,他拉紧衣领,同时为了不惹虫怀疑,他拉上凯里。 凯里开着车,他参加了战争,现在正在感叹和抱怨:“少将,我差点就被炮弹炸死了,天啊,真是命大,不过我可能觉得自己会猝死,太累了。” “闭嘴,认真开车。”斐麟心里很乱,他急需和F了解更多的情况,歪斜地倚靠在副驾驶上,暂时闭目养神。 很快,来到了还没打样的咖啡厅,“你在车里等。”斐麟丢下这句话,兀自下了车。 和以前一样,他点了杯拿铁,往里走,看到F,不好的脸色再次提醒斐麟恶劣的情况,落了座。 “什么情况,你弄明白了吗?” F点头,压低声音, “根据透露,他们和主星fsidjbh公司合作,重新连接上主星和哇多星的星线,再暗中和哇多星的地下黑公司合作,制作芯片检测机器,可以检测出军雌体内安置的芯片。” 斐麟扶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身体的疲惫让他出现一丝懈怠,“马上切断和筹军芯片的联系。” F蹙起眉头,颇为犹豫地开口,“斐,这么做,会完完全全失去和筹军的所有分散联系,不利于后续工作的开展,会导致数量大大减少,这样的情况,并不能确保失联的军雌是否愿意归队。” 斐麟摇头,他艰难地抬起酸涩的眼皮,“不行,至少确保剩下军雌的安全,其他的另外再说。” 脑子里提醒他继续了解一些情况,“主星上的那家公司,负责虫是谁?告诉我。” F听到他这个问题,脸上表情一滞,抿紧了嘴唇,他颇为艰难地开口, “我调查过了,公司老板是艾比盖,这个项目的负责虫是...一只雄虫,叫傅晨光。”说完,F看着斐麟,观察斐麟脸上的表情, 斐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无力,居然没有出现气愤的表情, “其实,也有可能弄错了,斐麟,你先别急,回去好好和他沟通看看。” 左边的心脏向他传来剧烈的锐痛,事实像一把冰冷的冰锥刺过来,斐麟瞬间变得无助,他强忍住想要爆发的情绪,朝F摆摆手,说: “我没事,不用担心,现在要紧的是,回去切断芯片联系,马上。” F点头,眼神里都是对他的担忧,说完后,他们很快散开,斐麟回到车上,叫醒已经陷入沉睡的凯里,回到住处。 斐麟脱掉大衣外套,极度的疲惫让脑袋失去思考和意识,他倒在床上,没几秒就陷入深睡,四肢像瘫痪一般,无力抬起。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晚上还有一更 第48章 和你一样什么 钝痛猛地从头上传来, 斐麟应激地抬起手捂住头,蹭到伤口,滑湿的血从他的手掌留下来,他低头, 鲜艳的血一滴一滴在洁净地板开花, 不停歇的骂声很难堪, “有种你怎么不跟你那下贱的雌父一起去死啊!”斐耀从外面带回来一身酒气,手上握住沾染上红血的花瓶。 斐麟已经不是只会挨打哭泣的幼崽,他长大了,有足以反抗他的强壮身躯, 移开手, 不顾完全沾满鲜血, 不去理会,他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一把推倒斐耀, 压着他, 大声反驳并呵斥: “他没有,下贱的是你!” 斐耀拿着花瓶的手想要再次上扬,斐麟及时压制住他, 斐耀发出认为他愚不可及的大笑,仿佛不断贬低他虫,践踏他虫, 是他乐趣的唯一来源, “你那下贱的雌父在外面包养雄虫的丑事早就传遍了, 下贱的是他!你是他的种, 你将来也会和他一样下贱, 哈哈哈哈!” 扭曲的笑脸让他感到恶心,斐麟夺去他手上的花瓶,扔到一边,瓷瓶和地面发出碰撞声,进而滚到一边,少年盛气,不顾头上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他继续和斐耀对峙: "他没有!” 斐耀突然抓过斐麟的手,狰狞扭曲的脸愈加疯狂,冲着斐麟大吼:“你也会变得和他一样,早晚被雄虫玩死!” “来啊!有本事打我啊!”斐耀抓着他的手,欲作往他脸上砸去的动作来挑衅他, 斐麟额头上的伤愈发痛楚,理智被冲动夺走,他一边冲斐耀大吼:“他没有!我也不会!”拳头朝斐耀脸上抡起,把他那张令虫讨厌的脸打到一边,颧骨翻红溢出血来,孱弱的雄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完了!愚不可及的蠢雌虫!”斐耀把脸偏转过来,手中玩转着随身携带的报警器,欣赏着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像炫耀胜利一般按下去,尽管斐耀被他压制,但可笑的本质是接下来警察会把他带走, 梦境忽地一转,他站在军练基地大门前,已经故去的雌父双手垂放在他的双肩,“你要好好努力,成为一只优秀的雌虫,不要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什么?” 明明知道是虚假的梦境,醒来时嘴里还询问出了这句话,“像你一样地什么?”反射性地抬手摸被头发遮挡,已经愈合残留下来的旧伤疤。 痛苦遍布全身,抑郁悲伤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企图控制他的理智,吞噬他的意志,一起在黑暗中消逝,斐麟对着空旷,寂寥的房间突兀地叫喊:“我不。”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屈起双膝,像疯了一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不要像你一样...被雄虫欺骗玩弄。” 真正醒悟过来的时候,眼角已经留出一种名为“眼泪”的物质,斐麟抬手猛地擦拭去,可是它就是源源不断溢出来,斐麟站起来,下床,走进洗漱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容苍白,眼白布满红血丝,湿润着,止不住流出无用的东西,是痛楚凝结成的,没用的东西。 走出来,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内心那点突如其来的波澜已经被他压制下去,斐麟换好衣服,站在窗前,他拿着通讯器,贴近嘴边: “把两家公司的所有信息发给我,尤其是地址。” "你想做什么?” 斐麟打开窗,早晨犯冷的风一下子涌进来, “我有办法扭转局势,动作要快。” 随后,斐麟和凯里赶往地下黑公司的地点,在这期间,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斐麟拿起一看,一声不吭地拒绝接听,烦了,最后直接拉黑。 “怎么回事,一直打不通,可能很忙吧。” 傅晨光放下手机,他忙了一天,刚回到家,斐麟一连出差好几天,前几天他们偶尔还有信息上的联系,从昨天一直到现在还没通过话,让人有些担心。 最近是项目的收尾阶段,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坐到沙发上,公司的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是艾比盖。 接听起来,对面各种嘈杂声音传来,贴耳仔细一听,警鸣声和虫声交错在一起,他心里刚产生不太妙的想法,艾比盖马上落实了, “傅部,不好了,项目出问题,被举报了,你赶紧来公司一趟。” 与此同时,警鸣声已经在房子附近响起,傅晨光一打开门,警雌站在门前,询问他:“请问是傅晨光先生吗?抱歉,我们收到举报,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好。”傅晨光暂时压下心中的困惑,拿起必要的物品,和自己的老板进了局子。 没见到艾比盖,傅晨光被职务虫员带进了单独的审问室,高大无比的军雌坐在他对面,桌面上摆着调查用的纸张。 “请坐。”也许鉴于他是一只雄虫,虫员对他相当客气,傅晨光按照他的话落座,冷硬的椅子坐起来并不舒服。 眼前的雌虫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染上几分意味分明,他支起双手,合起,抬眼,发起询问:“傅晨光,性别雄,等级B?” 傅晨光点头,桌上的白色灯光很刺眼,他想遮起来,但是不行,所以不得不半垂下眼帘。 “有虫举报你所任职的公司正在进行违反法规活动,是否非法,相关专业虫员正在实施调查,我们希望从你这里获取相关信息,请你配合。” 雌虫高大身子不断前倾,企图拉近距离,傅晨光尽量往椅背靠,点头,他知道雌虫利用职务之便想干着一些事,他点头,傅晨光补充道: “我是在这家公司工作,任职研发部长,只负责项目研发部分,至于项目的性质和来源,我完全不知道。” 听起来他这话像是在撇清关系,但事实的确如此。 雌虫点头,装模做样地拿起笔在纸表上勾了几下,继续问,他这不想是再问,倒像是在质疑: “傅晨光先生,那您怎么解释,一只坐拥几处豪宅和巨款星币的雄虫还要出来辛苦工作?或者说,是出于什么动机?” 几处豪宅,无数的星币,大概指的是都是那些他和斐麟结婚之后,虫族政府自动把斐麟财产全部划分倒他的名下,原来是这样,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富豪。 傅晨光扯了一下嘴角,但凡触及他原则的,他会毫不犹豫地讥讽回去:“不是所有雄虫都只会做依附于雌虫的寄生虫。” “还有,请你不要随便往别虫身上贴标签。” 得到他硬气的回击之后,审问的雌虫收敛许多,接下来没对他说一些不恰当的话,老实把审问过了一遍。 第49章 荆棘和软刺 “好, 傅先生,您可以回去了,感谢您的配合。”他签了一些不知道协调文件,警虫把他放走了。 傅晨光没着急从位置上起身, 而是留住警虫, 询问:“请问艾比盖先生现在在这里吗?”他想知道情况,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大概了解艾比盖是什么样的虫,谋求利益是最终目的,不像是会冒风险去接不正当项目, 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刚刚被他严肃拒绝的警虫不再友好, 他双手整理桌上散乱的文件, 连忙推辞,“抱歉,傅先生,案件情况我不能向您透露。” 没有得到情况, 站在局子外, 钻进衣领的冷风不自觉让他瑟缩,他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夜空黑压压, 压低云层深浅不一,傅晨光尝试拨通艾比盖的电话, “嘟嘟嘟——抱歉,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虫接听。” 坐着警车来,等了许久, 路口弯曲处终于透出黄光来, 他顺利拦了俩出租车, 给师傅报了家的地址,傅晨光没闲着,眼睛专注在手机上,拨通了组员的电话,还好是有虫接听的。 “喂?阿矛,你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十分聒噪,不太妙的感觉引得傅晨光继续追问他不相干的问题:“你现在在哪里。” 对面急急忙忙的声音传来,“傅部,我们现在在公司,不知道从哪来了好多虫,在公司闹腾,项目组员也被紧急停职了。” “那现在艾老板在哪?” 阿矛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很多,“艾老板...听说是被关起来,具体在哪个警局不清楚。” “没事,他有紧急公关团队,真闹到法庭也会有专属律师帮他辩解。” 傅晨光倒是不担心,不过让他疑惑的点是,尽管自己只是研究项目,但经过手上的东西,的的确确只是修复了主星和哇多分星之间星线老旧和部分切断的问题,没有信息的可疑点和纰漏。 回到家中,半冬节刚过去不久,房子内多余的装饰已经被撤下来,那抹记忆中残留的暖色已经消失殆尽,傅晨光站在玄关,顿了一会,对着空荡和寂静的房子,发出长长的谓叹,把褪下的外套挂在木架上。 “斐少将,就是这里了。”走在他前面的凯里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信息,再抬头看看路边标牌,确认道。 周围虫声熙熙攘攘,眼前不远处就是一处低矮的入口,杂乱草丛旁挂着破烂牌匾,尽管如此,路上许多行虫有不少踏进地下交易场。 “进去,就别喊我少将。”他们乔装打扮,隐去军雌身份,斐麟压低帽檐,俊美脸上多了一条让虫一看便触目惊心的长伤疤,他们走进去。 走下石筑而成的阶梯,放眼望去,各种摊贩鱼龙混杂,倒不像是会出能够制造出识别检测器件的地方,斐麟目光锁定十点种方向一处不起眼的商摊,走过去。 守在商摊前的是一只普通的亚雌,看到直行而来的客虫,眼睛马上发起光来,但又不像其他商贩一般,主动热情上前招呼。 斐麟率先走上前,凯里跟在他身后,斐麟一只手抵在台前,手指下撵着卡片,吹了声口哨,往前移动过去,亚雌接过,抄起放在一旁的真伪镜,埋着头认真查看,放大右下角被压缩的军章之后, 他抬头,很快朝斐麟点头,十分恭敬,“两位先生,这边请。” 亚雌和里面的一只雌虫靠近着说了一会话,随后就掀帘走了出去。 抬开一张外表脏兮的遮脸,高大雌虫弯折着腰,走进去,里面只有一张小的会客厅,几张看得出使出年限的板凳,“两位先生,请坐,需要来杯咖啡吗?” 斐麟坐下,婉拒道:“不用了,谢谢。”既然拒绝了,就快点进入正题,这是他的言外之意。 “两位军官,有什么要求呢?” 长条伤疤和假发足以隐去他原本的容貌,斐麟从夹克外套左上方口袋掏出一张星卡,特意兑换成哇多星通行汇币的卡,光是看这崭金外色调,就能知道卡里大笔的星币数额。 “帮我们造一个军雌体内芯片属性检测器,里面的全部金额,就归你们了。”斐麟把星卡往前推了推,作势要给他。 坐在对面的雌虫抬起双手,合起上下搓了搓,“军官,这还不简单,我们前不久刚帮军方造了几台同性能机器,保证给您完成。” 斐麟满意地点点头,把卡丢给他,很快收回手,“一台而已,明天下午取货,交货地点,多边广场,到时联系。” 凯里把印有联系号码的卡片拿给雌虫。 “好,我这边马上帮您联系对接公司。” 雌虫上下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烫金星卡,点头哈腰送走了今天光临的金主, 离开虫声聒噪的地下市场,绕过静谧小道,凯里上车,扯开脸上的假胡子,扭头问斐麟,“少将,录好了,给你。” 斐麟接过录音笔,看了一眼凯里,提醒他,“把胡子带上。” “哦,少将,明天下午我们就要跟随军队离开哇多星,那,我需要提前通知F将军吗?”现在情况不同,凯里不敢对计划轻举妄动,只好先过问。 斐麟无力地仰靠在椅背上,把录音笔和照片一起放进密封袋,回答他:“不用,到时候会有虫接应。” “哦,好。”凯里开车,他们回到住所。 斐麟在车上撕开假伤疤,换上军装,面色如常地回到,打开手机,涌进来傅晨光的许多电话,他往下翻,点开F翻新的号码,斐麟半放松地躬着腰,倚靠在阳台冷滑的柱杆上, “斐麟,主星公司匿名举报成功,公司资产暂时被冻结,全员停职,政方正在介入调查。” 斐麟“嗯”了一声,顺带着腔气,距离指缝处一点猩红,烟雾在空中缭绕,慢慢朝四周散开。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F对他说: “斐麟,这样做真的不会影响你和你雄主之间的感情?” 斐麟“呵”了一声,用自嘲的语气,同时伴随着无用的酸楚,吸了吸鼻子,呛了自己一口烟,“不会,因为我不想要他了。” “真的吗?” “公司真的被冻了?”阿矛抱着一大箱收拾办公物品,问他, 他们今天被通知来收拾个虫物品,傅晨光站在公司大门前,事情已经过去几天,整个案子压在政方调查这一步骤一动不动,他摇头,“公关部门现在没办法介入,再等等看吧。” 他回头望了一眼公司紧闭大门上贴上的封条,然后回了家。 靠近房子外,忽然发现窗外透出的亮光,是斐麟回来了,这几天事情很多很乱,既有对斐麟的担心,更是处在莫名奇妙失去工作的惊愕和伤叹中,傅晨光放轻脚步, 他没有敲门,掏出钥匙,静悄悄进了门,关上,把箱子放在一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刚一走进,发现斐麟正正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注视着他, 傅晨光本想给他来个偷袭,没想到,他干脆走过去,靠近,张开手臂,把斐麟圈进怀抱里,手覆在他头上,语气中夹带着喜悦,“一直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很担心。” 斐麟抬手轻推开他,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傅晨光也坐下,和他平视,“斐麟,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很不舒服。” 斐麟面容比往常苍白不少,一周没见,头发也长了,傅晨光鼻端还隐隐约约传来香烟的气息,斐麟直视着他,眼神像是失去聚焦点一般, “傅晨光,我想我们有必要结束关系了。” “为什么?”心里刚刚升起的半点暖意转瞬即逝,傅晨光心情跌落谷底,他控制不住用双手板住斐麟的双肩,质问他, “我不同意,给我一个理由。” 斐麟把报告扔到桌面上,纸片散落一地,傅晨光一看,全是他进出公司的照片,以及签下项目的信息,傅晨光不理解,也不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斐麟挑眉,啧了一声,他情绪由苍白无力开始波动起来, “你欺骗我,说是在雄虫协会坐着简单轻松的工作。” 斐麟甩开他的手,脸上挂着无比讽刺的表情,“聪明决定的傅部长,帮着敌军来破坏我的计划,是我小看你了。” 他做什么了?帮着敌军破坏计划,傅晨光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斐麟,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接了项目,它的性质,来源,和我根本没关系。”傅晨光很激动,以至于他站了起来,面对莫名须有的罪名,他必须为自己正名。 “而且你完全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计划,我完全不知情。” 斐麟直视他,漂亮的眼睛现在充满尖锐荆棘和软刺,他完全听不进去自己作出的任何辩解,一味地坚持自己的看法, “别再解释了,我不想继续了。” 傅晨光把斐麟压在沙发上,他几近呵斥,“斐麟,有你这种人吗?当初说好的协议,是你自己破坏规矩,口口声声说喜欢,很喜欢,现在叫停的也是你,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很快乐是吧?” 第50章 他走了哦 斐麟瞳孔忽地睁大, 面对他的质问,默不作声,别过脸去,甚至不愿再给他一个眼神。 氛围再一次陷入僵持, 一分一秒让人窒息, 胸腔灌满的怒气被他压制下去, 傅晨光打破沉默,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他朝外走, 重重地甩上门, 离开房子, 不想再理会那只不可理喻的虫子。 身上本不多的暖意立刻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冻散,那套单身公寓还空着,他不是没有地方去,而是几天下来积累的郁闷心情让他想找只虫说说话, 在范围内查找, 于是,他给班戈尔打了电话, “喂, 傅评委,找我啥事,上次给你寄的新婚礼物喜欢吗?” 对面传来憋不住的坏笑声, 似乎很想知道成果,愈是这样, 衬得他现在更惨, 傅晨光“呵”了一声, 十分讥笑同时自嘲道; “拜你所赐,我现在都快离婚了。” “什么?!我不会听错了吧?” 班戈尔极大的声音差点刺破他的耳膜,傅晨光把手机拿远,再把手缩回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去你家,陪我聊会。” 班戈尔十分同情地答应了,“行行行,欢迎欢迎。” “我家地址XXX,市中心,很近。” 傅晨光开着车,很快就到,不同于郊外的别墅,市中心高高筑起,楼楼围绕而产生的强烈的密闭和窒息感,按着地址,他站在班戈尔门前,“噔噔!” 几个月不见的班戈尔穿着舒适暖和的居家服,和傅晨光外套载满风雪的狼狈样形成鲜明对比,班戈尔瞅了他一眼,赶紧拉着他进门,边说话: “哎哟,不是,傅评委,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真怀疑你要...离婚了。” 一百多平米的公寓很宽敞,还算整洁,角落偶尔丢了衣服,保留了单身雄虫的随意,现在正值饭点,班戈尔顺便问他, “喂,你吃饭没?” 暖气很足,傅晨光脱了外套,回答他,“没,回去和斐麟吵了一架,气都气抱了。” 班戈尔“扑通”一声把自己丢进单人软沙发里,躺着看手机,“成,那我订个外卖啊。” 须臾,班戈尔支着头,充当起感情疗伤大师,“不是,当初你说和斐麟结婚,我都挺震惊的...感觉你俩感情也没到位,还有,你一只优质雄虫,急着结什么婚。” 接着,他拍拍胸脯,随即双手摊在后脑勺,“你看看我,单身多潇洒,可不要太舒服了我。要我说,雄虫结婚不结婚,那点多出来的财产也没啥用。” 傅晨光关注点不在班托尔的单身理念,而是在“单身”上,他反问:“你不是之前和节目的多少号选手好着吗?” 班托尔切了一声,说,“早分了。”,脸上明明白白,看起来十分洒脱,漫不经心地补充道: “节目一结束,早分了,玩玩而已。” “你们都一样,都是玩玩的态度。”傅晨光本被压制的怒火又窜了上来,来源是如出一辙的感情态度。 话语一出,沙发上的傅晨光面露怒气,班托尔直接吓得往沙发后一靠,无奈地推出双手劝阻,“哎,你别生气,我只是代表我自己啊。”他转念一品,又问道:“不是?!斐麟对你只是玩玩?” 傅晨光沉默了,班托尔惊得抱起枕头朝他砸过去,自说自道: "也是,那个斐麟虽然在雌虫中是出众了点,但你看他性格就那么高冷对吧,忽然喜欢你,爱你,那...八成得是假的。”班托尔边说,边睥着眼观察傅晨光的情绪和反应。 傅晨光沉默不语,突然间安静下来的气氛让班托尔不知所措,他身为一直没体验过爱情的苦的一只雄虫,泛起难来。 “叮咚!叮咚!”感谢铃声在沉默的气氛中响起! “等等,我去拿外卖。”—— 吃饭间隙,受了情伤的雄虫坐在对面,班托尔停停顿顿出声,“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傅晨光抬起没什么光亮的眼,看着他,摇摇头,“不想搭理了,他不要我,我还使劲往上贴干嘛?” ?班托尔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感叹道:“傅评委,你这么快就从情伤恢复过来啦?就这样?” 班托尔放下筷子,支起手臂,十分赞成和支持,“不行,老傅,你这软性子不行啊我说你,得硬气起来,你身为一只B级雄虫不能就这样算了!” 傅晨光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帮他升到B级还是斐麟给他的回报,他“呵”了一声,“我并不会再搭理斐麟。” —— 班托尔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就留了傅晨光一宿,朝他招了招手,“那你接下来去哪?” 傅晨光披着大衣的宽厚肩膀十分有力,比班托尔高了整整了一个头,更别说体型上了,他转回头,淡然地说: “回去收拾收拾,搬回单身公寓,帮一把艾比盖。” 只不过时隔一晚,他又回到他和斐麟一起住的别墅,打开门,反常地搜寻斐麟的身影,不在,他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不想再面对这段没有意义的关系,甚至有一瞬间,他心里认定它只不过像过期的储存食物,在慢慢发酵。 房子和人都是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傅晨光感到十分陌生,似乎脚下踩着的地和接触的片刻空气,都在烫人。 他走进去,目标明确,收拾一些衣物和必要物品,然后带走,重新回到刚刚穿越到虫族,所住的公寓。 与此同时,正处于战火消停阶段的哇多星,军政紧张,属内任何举动都落入主星和邻星勘视。 额角冒着冷汗,助手打探了将军一眼,他尽量压平自己的声音, “斯克拉布将军,政方来了报告,说是要...要把检测机器收纳上去。” 倚靠在军备雄虫肩膀上的斯克拉布还沉浸在精神力的温柔乡中,他吝啬地睁开眼尾,狠睥了跪在地上的助手一眼, “检测机器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场面变得更为静谧恐怖,助手的头更低了, “将军,检测机器已经全被政方虫员收缴去。” 斯克拉布猛地推开雄虫,甩手把桌上的茶杯甩到地上,“哐啷!”一地碎瓷片,泛着亮光,伴随着骂声,“给我滚!”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早上好!主星早报为您播送。于今日,熄战不久的哇多星进行全面的紧密搜查,受到热心群众举报,哇多星一处地下黑公司被查封,从中,军政虫员搜查出违法打造的几批监测仪器,先已全部收缴,经过调查,该机器对军雌身体危害极大,现已集中销毁。” “同时溯源,该地下黑公司与主星一家公司有合作牵连,疑点众多,更多消息请持续关注,感谢收听。” 凯里双手撑在桌面上,紧蹙着眉头,满脸不服,朝直坐在办公椅上的斐麟问, “斐少将,所以还是没把斯克拉布给拽下来。” 斐麟支起双手,他没有看凯里,目光而是落在手腕处的军袖衣扣,似在欣赏,“别想太简单。” “斯克拉布后头有虫,他在军部的势力根深蒂固,有虫压着顶着,当然不可能牵连到他。” 凯里舒展了眉头,表情放松了不少,虫在主星,处处受限制,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他继续了解情况,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找回失联的筹军,斐少将,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斐麟站起来,背过身,目光平静,眺望军部远处蜿蜒的远山, “别急,明天替我往法庭跑一趟,别露出你的身份,把主星上通联的公司搞垮,彻底坐实。” 凯里点头,看见天色差不多黯淡下来, “斐少将,时间不多了。” 斐麟抄起车钥匙,“走了。” 从军部驶回别墅的道路还是和往常一样寂静,只不过—— 他停下脚步,站在别墅前面,几层楼全处于暗淡状态,微弱的路灯挡不过黑压压的幽深树林,他走上台阶,开锁,开门。 他搬走了。 原本零零散散挂在衣架上的衣物已经不见,斐麟换了鞋,先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傅晨光常年兼顾厨房的好习惯,让他再看见还存有不少食物时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惊喜,但转瞬即逝。 周围很静,静得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静得害怕。 莫名升起的贪恋情绪让斐麟感到恐怖,他很快洗了澡,睡在主卧的床,到处都是傅晨光残留下来的精神力,特殊的香味充溢着不大的空间,事情已经处理一半,自己的情绪远远没有先前那样紧张,他放松下来。 大脑逐渐受到精神力的干扰,他逐渐产生波动,斐麟翻开被子,把抑制针注射之后,他尝试着转移注意力,于是,他靠着枕头,登陆已经很久没关注的星网。 #爆!傅晨光再会旧情虫尤佑?# #三角恋官司只为掩盖事实?斐麟是不是三?# “不会吧?!好戏剧性啊,不过我看得好爽!” “所以,二手货也这么抢手,尤佑真的好像蛮好看的?” “我觉得傅晨光就算纳了尤佑也合法,所以,这瓜有什么意义?” 第51章 离婚吧,我不想继续了 艾比盖双手被拘着, 被两只军雌拉着往法庭上走,身上衣服皱兮兮,他沉寂,面无表情地听着,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已经被政军方拘了将近十天, 眼睛里完全磨灭了生气,如同下一秒就要被关进大牢。 他经过,傅晨光视线和他相交汇,他很快收回来, 对律师团队交代道: “该做的事和话我已经和你们都说了, 请务必保证艾先生的释放。” 律师和他的助理点头, 表示会尽力,但从中没提到的部分两方心知肚明,毕竟是军政方面来压,不可能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傅晨光进了法庭, 坐在座位上, 一眼就看见了告方律师,眼熟的感觉,他很快反应过来, 是上次帮他打官司的律师,亚德里恩,鼎鼎有名的律师, 他抬手调整席位话筒,自信而从容。 傅晨光移开眼, 在长且密的观众席位搜寻, 在极其偏僻的角落看到了军装出席的斐麟。 几乎是同一时刻, 斐麟也看了过去,四目交汇,傅晨光像抵触,甚至厌恶一样地移开眼,专注在法庭激烈的辩论。 斐麟的大脑忽地停顿一下,转而想,嘴角冷冷地勾了一下,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没什么好悲伤的。 傅晨光收回视线的确是因为内心反射的抵触,同时他也错愕着,斐麟必定不是简单代表军方出席这么简单,更何况,公司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从来不对外公布。 若他不是有意调查,是不可能得知自己在公司任职,想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便一目了然,傅晨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亚德里恩死死咬住“违反主星公司接触合约”同时加大攻击往艾比盖头上扣上“不为虫族利益着想”的黑锅。 公司方的律师被怼得哑口无言,无助地朝观众席位上的傅晨光望了望,愈是这样,亚德里恩进攻越发激烈。 本场他们败诉了,在法庭结束之后,委托律师被允许和艾比盖进行了简单交涉。 “傅晨光先生,我们很抱歉,和你看到的,艾比盖公司和个虫财产已经被宣布上缴,而接下来对艾先生的个虫责任追究,我们会更尽力。”律师和助理半低着头,似乎不敢对上傅晨光那双深幽的眼睛。 “我知道了,艾先生有交代你们什么吗?”傅晨光觉得本来把握的胜算就不大,追究下去没有意思。 “艾先生说很感谢傅晨光先生对他的帮助。”这句话让傅晨光真的以为艾比盖真的想放弃了。 “艾先生还说,请先生您去找名叫戴维斯的一只雌虫帮忙,他特意强调说,无论这只雌虫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帮他,他都会答应。” 律师犹豫了一会,似乎有话要说,停顿之后对傅晨光说,“傅先生,从当时签署合同来看,艾比盖先生完全处于不知情状况,合同性质被哇多星军方掉过包,请您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清白的,只不过..." 那些不用再重复的话语,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好,我都明白。” 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傅晨光尽管和艾比盖没有很深的交情,但他很感谢艾比盖能挖掘和发现他的个人才华。 近来几天的天气状况都不太好,傅晨光抬头,天上已经灰蒙蒙滴起雨来,他开着车,先是去采买了食材,最后领着大包小包回到单身公寓。 已经空了很久的冰箱被他用收拾干净,看着被新鲜食物填满的冰箱空间,和重新被整理一番的房子,让他冰冷的心重新升起暖意。 单人火锅里的热汤翻滚着,不断往上冒着热气,自制火锅底料很香,傅晨光戳起一个肉丸,里汁从鲜嫩肉皮里烫进口腔,在严寒冬日里格外让人舒服。 他边吃边登陆上星网,看见了自己和尤佑的花边新闻。 说他最近和尤佑私会,傅晨光咯咯笑,这些无中生有的花边新闻能把他的生活扯到外太空去,真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托虫打听到了戴维斯的电话,他把艾比盖的话转述给这只雌虫,对方同意了他的见面请求,傅晨光坐在咖啡厅里,等待。 他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在指针快摆正时,咖啡门口出现一只雌虫,因相貌非凡,体格高大,显得突兀,他走过来,傅晨光提前确认过长相,是戴维斯没错。 “您好。”傅晨光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戴维斯看了一眼,才略显敷衍地回握,傅晨光挑了挑眉,心里感叹这只没见过的雌虫莫名奇妙对他的恶劣态度。 戴维斯看来没有点单的意思,看来不打算长谈,傅晨光直入主题, “戴维斯先生,艾先生的情况比电话里的情况还要复杂,我再和您细说细说。”傅晨光正欲继续开口,只见戴维斯抬手。制止了他。 “不用,我已经了解过。”戴维斯勾起一边嘴角,显得些许不屑,傅晨光对这种态度感到十分不解,甚至内心已经产生厌恶。 “傅晨光先生,您不是已经娶了雌君吗?为什么还要不遗余力地帮一只和你不相干的雌虫,或者说,你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你却要多管闲事?” 突如其来同时带有浓烈火药味的问题把傅晨光呛了,他知道对方已经把他想成什么样子,所以,傅晨光打算为自己和艾比盖正名, “这位先生,您误会了,我和艾比盖先生只是上下属关系。”因还有事情求于对方,傅晨光没有将不耐烦表露出来,脸上依旧挂着礼貌得体的笑容。 戴维斯听了他的话之后,带有质疑意味地“哦”了一声,随后笑了笑,仿佛看透他一样, “不知道斐麟的合作伙伴这样在外面乱搞,他知道么?” 不是叫的斐麟少将,这声“斐麟”十分暧昧涟漪,要不是眼前的是雌虫,不是雄虫,他都要有是情敌的错愕,不过心里的波澜很快就灭了下去, 他想,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没有感情的合作伙伴罢了。 傅晨光的笑容挂不住,唇角垂了下来,但依旧维持冷静,很快回答,并选择终止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抱歉,戴维斯先生,这是我和斐麟之间的事情,今天的目的主要是聊聊艾比盖先生的事情。” 戴维斯收他暗中传送的警告之后,收敛了不少,接下来的时间,傅晨光和他详细聊了案件的进度和情况。 “基本情况就这些了,艾比盖先生很感谢你的帮助,之后你提出的合作条件,他都会答应 。” 戴维斯点头,随即脸上又浮现轻佻的微笑,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放慢速度,对他说, “傅晨光先生,你知道吗?斐麟从小就十分厌恶雄虫,他所作的一切以及对你表现出的情感,不过都是伪装而已,你明白吗?” “还有,你知道我和艾比盖谈的条件是什么吗?——他把他自己卖给我,你喜欢的,只不过是被我用过的二手货而已。” 戴维斯站起来,欣赏傅晨光脸上错愕的表情,内心升起前所未有的胜利感,随后,走出了咖啡厅。 傅晨光心中的自嘲又增多了几分,内心的短暂麻木感让他想把这些伤痛封存起来,他忽略掉刚刚表现出的失态,至少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戴维斯怎么做了。 傅晨光转动着方向盘,行驶在回单身公寓的路上,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和斐麟僵直的事情,于是,他掉头,开回那条熟悉的郊外别墅路。 “噔噔噔!"他站在台阶上,抬手敲门。 不算急促但很大声的敲门声响起来,正在吃外卖的斐麟放下筷子,这么晚敲门,也只能是傅晨光回来了,他心里浮起一丝说不明白的喜悦,连步伐都变轻松许多, 他想了想,只要傅晨光回来主动认错,这段关系,他认为还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你回来了?” 傅晨光站在门外,月光从他背后轻泄开来,已经很久没见,他们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愕。 傅晨光走进来,停顿在门口,斐麟没有走开,也跟着停在玄关处,看傅晨光准备走进去,顺口提醒道: “不换鞋吗?” 傅晨光走了几步,已经放弃往里再走,坐到沙发上慢慢谈的打算,他在原地站直, 打破了冰冻的封面,叹了口气,说,“不用了。” 傅晨光看着斐麟依旧没什么变化的眼神,语气不自觉地冰冷了几个度, “我今天来,就是想说,我们离婚吧。” 雄虫的话语让他怔愣在原地,斐麟的嘴唇开着口,很多想法堵在心里,他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所有想说的话,最后憋出来一句, “我还不想结束合作。”斐麟上前一步,拉住傅晨光的手, 傅晨光目光垂到他们相握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摆脱他, 他重重地叹气,抬起似乎已经十分疲惫的眼皮,脸上对他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 “离婚吧,我不想继续了。” 第52章 已经没关系 傅晨光蹙着眉, 唇线抿直,往外渗着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说出的话生生地把他吓到了。 斐麟瞳孔跟着惊吓放大, 恍惚, 怔愣, 他垂在身侧的掌心收拢起来,向傅晨光摇摇头,他没想到一时的冲动和恼怒会造成现在的后果, 他永远不觉得傅晨光会是这么果断和绝情的人, 所以, 他采用缓和的方法, 试着去挽留, “我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斐麟哀求的眼神向他投射过来,可他说的话依旧无形中刺痛着他, 原来你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傅晨光不愿多说, 也没有反驳的想法,心里没有怒气的纠缠,有的, 只是平静如水的,他不是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 毕竟离婚之后,要办的各种手续, 的确相当麻烦,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见傅晨光点了点头, 斐麟抓住哄虫的机会, 试着问他, “好,现在天都黑了,那今晚你要不就留下来吧。” 傅晨光知道不知道斐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坏习惯似乎就是在关键时刻糊弄别人,傅晨光拒绝地摇头,揶揄道, “我不知道,不管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因为你从来没有在乎过别虫的看法,你不懂爱。" "具体办手续的时间我会联系你。” 傅晨光给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朝玄关走去,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随着“砰!”地一声响,世界被隔绝成两半。 斐麟确实很后悔那天对傅晨光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就算傅晨光只是对项目负责,可他欺骗自己这一点,斐麟心里没办法否认,也过意不去。 他像泄力一般倒在沙发上,他恨自己,为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合作对象,失去就失去了,自己又在这里矫情过什么劲呢?他厌恶现在这样的感觉,试图用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他站起来,拿起通讯器,连接和哇多星的联系,并打开了星线屏蔽器,很快收到了F的计划情况反馈。 F:情况好转,斯克拉布方动静变小,剩下筹军安全潜伏在埋伏点。 F:已经拔除芯片的筹军名册在指定将军手里,请放心,除了则损的几只,剩下数目可确保不会减少。 斐麟翻阅过前几条的情况,筹军没有被影响,但是如果继续停留下去,保不齐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白皙修长的双手快速地敲打着, 斐:哇多星不久之后,新军进入分流选拔,尽量想办法让筹军参加,分到不同军部,减少嫌疑。 脑子里忽然闪过傅晨光严肃至极的脸,像是被什么触到了一样,他补充, 斐:蒙托里恩下一次法庭不用再来了,计划已经保全,接下来的法庭继续对抗,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他的头顿了几秒,停留在一个弧度,像是在等待F的信息,却又像是在出神。 没有等到答案,斐麟关闭通讯器,望着空寂无虫,毫无生气的空大客厅,他想:是我不懂爱吗? —— 过了几天,傅晨光再次出现在法庭,在这件事情上,他已经算是不遗余力。 那只叫戴维斯的雌虫说到做到,傅晨光坐在观众席位上,看着台上已经取代了原来不给力公关团队的新律师, 而对面告方已经没有再出现蒙托里恩,新替代上的律师在气势上,实力上,都降了几个水平。 他们胜诉了,但这只是关于艾比盖个虫责任的追究,尽管艾比盖无须承担任何责任,先前的公司名称和所有财产全被冻结上缴。 被关押了将近十几天的艾比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因为忧愁,他暴瘦了, 脸颊两边略微凹陷,双眼无神,就连走路的脚步都变得轻浮了不少。 不会再有虫跟在他屁.股后面,本着拓宽政军市场的目的,没想到却被摆了一道,到最后整个公司都整没了,他打开门,上车的第一件事,他偏头问驾驶位上的傅晨光, “谢了,但是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是对我有意思的话,我劝你还是远离吧,我现在只是浑身穷得叮当响的雌虫。” 傅晨光目光平静地注视前方,发动了汽车,只是扯动嘴, “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失业。” 听到之后,艾比盖伤心的同时夹杂着一丝希望,“但现在公司已经倒闭了,我没有职位提供。” 对方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这样一只自命不凡的雄虫,不可能就这样,艾比盖仿佛看到了傅晨光的野心,他疑惑,且带有不确定的语气发问, “你的意识是,想和我合作,东山再起?” 傅晨光点头,他很快地看了艾比盖一眼,“没错,我手上有不少资产,足以支撑起步所需要的资金,我欣赏你的领导和管理能力,我只负责研发。” 话虽是这么说,艾比盖先前托虫查到,举报的那只雌虫可是傅晨光的雌君,他不确定傅晨光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出口,就阴阳怪气, “傅部长,举报我公司的雌虫可是你的雌君,斐麟,你知道吗?” 举报的虫是斐麟,他本就半猜到,现在正是坐实了,傅晨光心里的确更增多了那么一份自嘲,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呵,心里只有计划,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们准备离婚,他怎么做和我没关系,同样,我怎么做也和他无关。” 见傅晨光面上毫无波澜,话说得轻松无比,艾比盖心里多少产生了唏嘘,毕竟是别虫的事情,他也不愿多管,只是中坑之后,提高了他的警惕性。 艾比盖生生地叹了一口哑气,算是叮嘱,事情发生得太快,他还没缓过来,提不起什么兴趣, “合作,但我会尽量提高资金投入占比。”他不希望自己不占有地位,失去主导。 傅晨光把艾比盖送回了住处,随后回到公寓,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亮光点点的世界,他拨打了斐麟的号码, “明天上午十点,请你过来办理离婚的手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有点卡,感觉没写到点子上,明天补上。 第53章 让他感情破裂 转眼已经到了隆冬, 寒风呼呼地在刮着窗,外头传来树枝随风摇晃拍打的声音,搭配郊外那份四周无虫的寂静,显得格外诡异。 锅里的鱼还没来得及翻, 底下的油因分量不足而“干涸”, 周遭冒满夹带焦味的烟气, 斐麟用肩膀夹着手机,一只手拿着锅铲忙着给鱼翻面,另一只手抓着盘子, “咳咳咳!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烟呛得他酸涩的眼睁不开, 早知道不亲自下厨了, 他只不过是已经吃了很久的外卖, 想换换口味而已。 斐麟拿着铲子捅了几下鱼和锅粘连的部分,才顺利盛起来,关了火,他走出来, 随后把盘子放到桌上之后, 才换了个更清静的环境。 “我说,明天上午十点,麻烦你过来办一下离婚手续。”他猜测对面环境十分安静, 时不时有车行驶过的声音,以至于傅晨光的话一字一句地,很清楚地落在他耳朵里。 他真的生气了, 斐麟内心很矛盾,反馈到他的嘴上, 硬咽地吐出来一句, “我...还没想好。” 斐麟本以为只用等雄虫自己冷静下来就好, 毕竟傅晨光不是那种脾气十分暴躁的雄虫,可是,这一切,好像已经不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面沉默了,沉默到他以为已经要挂断了, 斐麟忽然心急地补上话,“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详细谈谈。”斐麟的眼神失神地晃到那条煎得焦糊的鱼,他很无措,再一次,无措地用了缓兵之计。 不过傅晨光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光了,他用提醒的语气,对他说, “斐麟,该和你谈的手续流程我已经在几天前发给你了,你一直没有回复我。”只听见那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又重新响起来,"我想这么多时间,也已经够你思考了吧。” 与此同时,斐麟已经快速抬腿走向楼上的办公桌,启动接受器,他心里一惊,带着很大的心虚成分,把傅晨光从黑名单里拖拽出来,自然,他发送的东西也自动被丢尽接收垃圾箱里。 他很快打开,大致浏览,和其他大部分手续没什么区别,直到后面,用不同颜色和字体大小标注出的, “离婚雄虫一方自愿放弃雌虫给予的全部财产。” 经过几十年的平权斗争,其中,在离婚合约上增设这条合约就是最大的贡献之一,但还是以雄虫的自愿性为主,若是雄虫不同意,雌虫一方的所谓挣扎也不会被合法程序认同,然而, 傅晨光愿意放弃所有,包括他们一起住的房子,和星卡中斐麟给予他的所有星币,他全都不要? 他的态度是认真的? 因为很久没有开口,斐麟拿起手机,特意瞟了一眼,还没有挂机,他忍住心中的惊愕,颇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为什么不要我送给你的房子和钱?”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才听到玻璃杯和桌面的轻微碰撞声,傅晨光对他说, “没有为什么,这些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是想把一切和我有关的东西都磨灭掉吗?斐麟心里一缩,倒吸一口凉气,周围很静,静到只剩下大自然的声音。 他顿了很久,那股莫名从心里强升来的难受很快被压了下去,他扯了扯嘴角,脑子想回避一般的逃避这些事情, 思维仿佛伸长了它的触手,帮他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计划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他很快完成任务,甚至,很有可能离开主星,所以,似乎没有什么需要挽留和留恋, 就如同他们原本计划的开始只不过是交易,结束也应该干净利落,斐麟低着头, 是他乱了步骤,走了不该走的路。 “斐麟,你考虑好了吗?” 傅晨光不情不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在蛊惑,也像是在提醒,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像是在心理的双重矛盾和引诱之下,斐麟立在门前,点头,应到, “财产是交易内容,本来就是我欠你的,明天我会按时到场。” 话语没有了以往的态度明确和强硬,声音似乎带有一丝颤抖,很细,可笑的爱情好像真的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他本不应该是这样的雌虫。 傅晨光很快回答他,先挂断了电话。 斐麟走下楼梯,步伐很慢,他想一只溺了水的雌虫,看了一眼已经切好的食材,想切成片却切成块的土豆片,完全失去了继续下锅的欲望, 他坐到桌子前,给自己盛了饭,就这已经半凉的鱼肉吃下去,焦苦的滋味在嘴里慢慢化开,他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半缓解了这股不怎么好的食物味道。 “那家伙是真的要离婚了吗?” 艾比盖坐在沙发上,握着鼠标,浏览着傅晨光的个虫详细信息,喃喃自语道,他关注点不在离婚上,商人的灵敏利益嗅觉告诉他, 傅晨光离婚之后,可以分到一笔很大的财产,至少,足以支撑他们合作的全新开端。 他的雌君——斐麟,先前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场战争,获过多少功勋,光是靠战争突出奖项,就足以想象国家奖励了他过少奖金,艾比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自动归为傅晨光名下, 就算是国家钱最多的军雌,所有的钱还不是要贡献给自己的雄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艾比盖沉迷在东山再起,在震辉煌事业的美梦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他暂时的白日梦。 “噔噔噔!!!”声音十分急促,似乎要把门板给直接敲裂。 “来了来了!别急!”艾比盖将近月初的十几天不在,上一次见这么敲门,还是物业,所以他也是这么想。 门一拉开,高他半个头的戴维斯一声不吭,招呼不打,直接走进了他的单身公寓,大概是吃虫嘴短,拿虫嘴短,他不敢再拿以前那副自视清高的态度对待戴维斯, 他放轻了声音,有点怂,同时还带有一点尴尬地开口, “戴先生,您要来杯水或者咖啡?” 他拿出待虫之客,对方压根不回答他。 只见戴维斯的手掌摸了摸他家里的沙发,随后一点都不客气地坐下去,像是再试试弹性,他又站起来,转身,眼看就要走进他特别设计的偌大换衣间。 他里面有不少奢侈品,而且还是私密个虫空间,他马上走到戴维斯前面,张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 想要一窥究竟的兴致被大大地打扰了,戴维斯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眼前的雌虫穿着颇有厚度,看起来十分舒适的家具棉服,身上若有若无地传来清香的沐浴香味,面相像是瘦了很多,少了很多锐利。 “抱歉,戴维斯先生,您如果有事,我们在客厅说就可以了。” 戴维斯扯了一下嘴角,他们正面对面相对着,戴维斯忽然俯下来,突然朝他伸手,艾比盖被突兀的动作吓得直接往后退了几步,有些踉跄。 “我还以为你会穿着很sao的睡袍,真让虫失望。” 哦,这么久没见,他差点忘记了戴维斯是个雌雌恋,艾比盖伸手把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完全遮挡起来。 戴维斯还算是给他面子,老实地坐到沙发上,艾比盖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前面, 他是卑鄙没错,但艾比盖还是做事分明,心里还是很感激戴维斯把自己从大牢里捞出来, “戴先生,谢了。” 尽管他语气平平淡淡,但好歹也是在表达谢意,戴维斯点头,眼神却一直在他身上晃来晃去,毫不掩饰。 面对这种虫,话题也只能是由他开启,他忽视那股过分暧昧和直接的眼神,想的先是保护自己, “戴先生,我说话算数,之前答应你的条件,我会履行...除了陪您上床,抱歉,我不是雌雌恋。” 戴维斯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眼里带上“你是什么货色?”的,看待低等货的眼神睥睨了他一眼,然后开口, “你别把自己抬得太高。” 艾比盖被贬低就贬低吧,他无所谓,对方没有对他有什么邪恶的想法,他反倒心里十分快活,同时感到很庆幸,毕竟现在他没有公司和钱财,根本不和戴维斯处于同一平等地位。 “所以,戴先生,您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呢?” 戴维斯脸长得很拽,很不好惹,他调换姿势,随意地仰靠在别虫的沙发上,动了那张十分金贵的嘴, “去勾引傅晨光,让他感情破裂。” ?矛头指向的是看似毫不相干的傅晨光,艾比盖一头雾水地发问, “戴先生,等等,傅晨光他已经离婚了,哪里来的感情。”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看到戴维斯脸上出现了除了戏谑和嘲笑之外的表情,一丝丝的惊讶之情从他脸上很快闪过,但也很快消失, “那又怎样,为了防止旧情复燃,你还是要完成这个任务,直到斐麟死心。” 这么执着?哦,他明白了,原来戴维斯是盯上别的雄虫家的小娇妻,想要插足却又没办法,害怕承担道德责任,是情敌,只不过,他不忍得好奇地想, 斐麟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像戴维斯这样地位和权力相兼顾的雌虫,用得着去捡二手货色? “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办好,钱少不了。” 第54章 满意点点头 “不用了。” 大厅里机器运营的声响正常规律地运转, 机械虫声从广播按照办理流程叫着办户,今天来办理离婚手续的虫并不多,只有寥寥虫影,显得大厅空旷寂寥, 还没有轮到他们, 傅晨光坐在等待椅上, 斐麟则坐在他的左侧,中间特意隔了一个空位。 “还是按照原本的合同来吧,这些财产,我不需要。” 傅晨光目光平静, 他嘴唇自然地合抿着, 说话的时候直视着前面, 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斐麟的手指捏着修改之后的合同扉页,它修改了最后一项,自愿把一半的财产分给傅晨光。 斐麟用余光撇了一眼, 傅晨光膝上放着文件袋, 他手上那一份合同没有修改过,两只虫就着这个问题僵直起来。 “财产是我自愿给你的,而且, 如果你不愿意接收,我也许会被舆论指责,你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吗?” 斐麟的耐心有再被磨灭, 他在不自觉中,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 说完之后, 又觉得有些后悔。 傅晨光偏头看了他一眼, 接着摇头,像只难以撬开的蚌壳一样,对他刚刚的话进行否定,“算了,我不需要,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故意散播出去。” 斐麟心里一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下降到了会把人恶意想象化的地步了吗?他想辩驳,但不想在继续吵架,这一瞬间,他们仿佛真的像是要来离婚的虫了。 斐麟冷抽了一口气,扯了一个笑脸,傅晨光也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脸上,完全和当时整只虫要黏在他身上的样子完全不同,既然他不想要,自己又何必强塞呢? “行,就用你那份文件。” “请第30号办理客户到第六窗口办理手续。” 傅晨光拿起了文件袋,站起来,只见斐麟把手上的文件故意用双手弄皱然后塞进提着的公文包,脸上流露出失望和怒气参杂的表情,只见他吸了吸鼻子,鼻翼收缩了一下,很快跟了上来。 办理过程很顺利,只是,在戳印章时,工作虫员抬头移动,分别看向两位,而后带着狐疑的表情,不确定地向他们发问,“二位真的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傅晨光语气冷淡,没什么情绪起伏。 斐麟怔愣了一会儿,从傅晨光脸上收回目光,点了头。 “再见,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傅晨光走出大厅,站在出口处,偏头转向斐麟。 这是在对旧情虫的告别吗?因为傅晨光实在是太温柔了,以至于斐麟在他身上展开了不应该对雄虫抱有的幻想,现在他已经变回了雄虫该有的性子吗?斐麟没经过大脑思考,话已经脱口而出, “傅晨光,你真是冷酷无情。” 这句呛人的话真不是斐麟这种性格能说出来的,傅晨光笑了笑,他看向斐麟那张五彩斑斓的脸,克制并且礼貌地说,“斐麟,我很抱歉,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傅晨光转身离开,拿出车钥匙,停在不远处的车听到主人的召唤响了两声,他走过去, 心想:到底是谁先对谁冷酷无情。随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喂?傅评委,我这有事,你能过来一趟吗?” 是班戈尔打过来的电话,自从上次突然跑去他家住了一晚之后,他们没再见过,傅晨光开着车,目光注视着前方,只是动了动嘴,问:“什么事?” “哎!我说你这哥们当的未免也太虚假了点!什么事我暂时不说,但肯定是件好事,你就过来吧!就当是上次我帮你治愈情感之伤的回报啊,喂!” 傅晨光看了一眼行程,和艾比盖合作的事情还没商定下来,下午暂时没什么行程和安排,在班戈尔再三催促下,他答应了。 “郊外别墅XX路XX号,搞快点,大伙都等着呢!” 按着地址,他很快来到,下了车,走到别墅面前,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专门设置party的外租场地,两只虫卫绅士打扮,伫立在大门两旁。 傅晨光走上去,不用开口,虫卫就先他一步问他:“请问是傅晨光先生吗?您请进,请进。” 虫卫十分恭敬地帮他拉开了门,他走进去,虽是冬天,但天气已经开始有些暖意,别墅外的大花园嫩芽冒头,还有一些花枝没有褪去该有的绿色,装饰着一些蓝白气球,随轻风飘舞着。 “欢迎恢复单身!!!”傅晨光刚一推开门,眼前的一群看不清脸的虫拿着礼炮朝他开炮,“砰砰砰!!!” 花条在空中飘舞,傅晨光的肩上,大衣上瞬间挂满,贴满了五彩斑斓的条条,不认识的虫并没有得到主人公想象中该出现的狂喜,反而是冷淡和无语,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穿着骚包全身深红色西装的班戈尔从众多虫子中小跑过来,揽上傅晨光的手臂,朝众虫挥了挥手,虫子散开,班戈尔把傅晨光拉到一边,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恢复单身party,你不喜欢吗?” 傅晨光在雕饰十分夸张的沙发上坐下来,睥睨了班戈尔一眼,对他揶揄道: “你想办聚会,不要扯上我。” 一下子被戳破了,班戈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一杯香槟塞进傅晨光手里,“多好玩啊!你看看。”班戈尔朝眼前跟着音乐狂欢乱舞,贴面热舞的雌虫雄虫扬了扬下巴。 傅晨光把香槟放到桌上,“我不喝酒。” 别墅的设计很不一样,就和前面他所想的一样,房子高度很高,面积很大,只是希望容纳下更多的,想来享受异常淋漓尽致party的虫子罢了,聒噪的舞曲让他心里升起一丝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太吵或者太静的感觉。 班戈尔刚刚起身,融入虫群中,从里面拉出来了一只年轻亚雌,虽说也是雌虫,但拥有十分娇弱的面容和看似很纤弱的肢体,班戈尔和他朝着傅晨光走过来, “老傅,我给你介绍只虫,一只超级可爱的亚雌。” 站在前面的亚雌大大方方地朝他打招呼,并伸出了手,“嗨,您好,我叫费尔碧,很想认识你。” 伸出的手腕细白,就是没戴抑制环,这么多虫,不带抑制环就意味着,这只虫子不在乎是否受到雄虫的精神力波动,不管是雄虫,还是雌虫,都应该保护好自己,傅晨光十分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他笑着回应费尔碧,“您好,我叫傅晨光,也很高兴认识你。”虚虚回握了他的手。 尽管一触即离开,角落里,摄像头已经默默拉近,对准了两只虫笑盈盈的面孔,还有像是在紧紧交握的手上。 出于礼貌,他待了一会,陪着班戈尔和那只亚雌聊了一会,他在恰当时间提出了“有事,要先离开。” 傅晨光继续赶往下一个地点——离公寓不远的餐厅。 在和艾比盖谈事的同时顺便解决了晚饭。 来之前他告诉艾比盖先点菜,坐下来之后,桌上的菜恰好到点,正冒着热气。 “艾老板,我以为你会选个包厢?” 坐在对面的傅晨光问了他这么一句,艾比盖内心想道:如果选个包厢,他就不那么好偷拍了。 艾比盖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左侧手臂正对着的客虫,示意他可以开始拍照,尽管一起吃饭,没有进行什么亲密接触,但如果费麟还在意傅晨光,想必也可以气得够呛。 为了重振起来的周转资金,他只能答应戴维斯这么做了。 艾比盖笑了笑,拿起水杯,打趣道:“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可没有以前潇洒了。” 傅晨光“哦”了一声,“先吃饭,再说吧。” 他很饿,聚会那点小甜点根本不能够填饱肚子,桌上的食物很快被一扫而光。 艾比盖心里一直暗暗想着问题,看到傅晨光闷着头吃饭,情绪不太高,甚至处处透着失落的模样,离婚的确也挺伤心的。 “我能问个问题吗?傅部?”毕竟这是个敏感的问题,也不好直接开口,尽管艾比盖一向耿直。 傅晨光抬眼看他,拿起纸巾擦了擦,看来是饱了,他点头,“你说。” “你离婚了,有接收雌方的财产吗?” 艾比盖觉得些许冒犯,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可能会对我们的合作造成很大的影响。” 傅晨光摇头,说“没有,但是我存了钱。” 艾比盖忍住了没在脸上冒出的震惊,只是憋出来一句,“那你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一只雄虫的钱不是来自国家补贴,就是家里的雌君,现在傅晨光又没有工作,这点钱怎么可能凑够启动金额,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点,不过想想傅部这种心软性格, 现在想想,戴维斯那笔钱对自己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场谈话算是寥寥结束,艾比盖等傅晨光走了之后,潜伏在旁桌的虫站起来,把相机递给他, “先生,您先看看。”艾比盖接过,看着画面里他和傅晨光里谈笑轻松的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55章 真的没戏了 主星天气持续降温, 冷风呼呼刮过,夹带着雨雪,这个冬天对虫来说,似乎很难熬, 头上军帽落满雪屑的军雌挺拔不动, 保持站立的姿势。 斐麟停好车, 身上的军大衣厚重了许多,他像往常一样,跨腿向大门迈去。 “斐少将,我有事报告!” 斐麟顿住脚步, 军靴深进雪地里, 转头看向驻守大门的军雌, “说。” 军雌从解开厚重棉军衣的上几颗纽扣,从大衣内侧口袋拿出一封牛皮信封包着的信件,“今早有虫,说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寄入军部的信件都需要经过核验, 既然这只虫故意选择避开, 这封信件多多少少有问题,斐麟脱掉皮手套,从军雌手上拿走信件, 往大门跨进几步。 他站立在堆积起来的雪地里,为了防止是微型炸弹之类的危险物品,他选择先核验, 信件很单薄,撕开封条, 往里一看, 是几张照片。 他认出来了, 傅晨光和他离婚那天的穿着,他坐在沙发上,对一只亚雌露出笑脸,手上拿着香槟,谈笑风生,背景还有无数只雌虫,雄虫混杂在一起,有聚会装饰的五颜六色彩灯,飘洒在空中的纸片,接下来两三张都是这样。 斐麟换着,交叠着照片,最后两张傅晨光依旧是这身打扮,坐在温暖光亮的餐厅里,和一只叫艾比盖的雌虫愉快进餐,餐桌上美味佳肴,这不就是他拼死拼活想要去保释的雌虫吗? 呵,斐麟自嘲一声,收回眼底泛起的酸涩,把照片塞回信封里,重新封上条,平复心里的波动之后,详装镇定地走进大楼里。 ”蹬蹬噔!”他才到办公室不久,门就被虫敲了。 “请进!” 是凯里,他反锁上门,急急巴巴地走进来,面色带着焦虑,开口就是筹军的事情, 还好声音压低了不少,“斐麟少将,F将军让我们尽快赶到分星,说现在是绝佳的时机,不能再错过了。” 他说的也没有错,自从上次的事件结束之后,敌方那边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动作,战争结束没多久,政方没有把注意力从战争上转移,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不会太受限,是难得一遇的好时机。 斐麟低头沉思,进入冬天,他本就白的皮肤此刻变得接近煞白,点头表示赞许,“明天马上去。” 但紧接着他又摇头,看向凯里,眼神充满了犹豫和不舍,解释道:“今晚不能启程,一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二是我还有一件是要去做。” 凯里能理解,他放松了臂膀,毕竟这一去,能不能回来,没有虫能保证和下定论,但他不想去焦虑那些没有意义的担心,他早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好,斐麟少将,你尽管去,剩下的事情我会帮您安排好。” 天黑了,傅晨光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感觉累坏了,他在外面买了些食材,回到家,先开起暖气,然后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起来。 灶火声,汤汁滚动的咕噜声,抽烟机的噪声,集中混合在一起,导致过了几分钟,才听到门外愈发暴躁的敲门声。 傅晨光赶忙走过去,急着,所以直接拉开门,发现是斐麟,条件反射想重新掩上,一只被冻红的手拦在门缝处,他害怕夹到,又拉了回来,斐麟盯着他。 门外的冷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傅晨光避开斐麟的视线,拿起柜子上的纸巾,擦拭着手,“你来干什么?” 斐麟到也没进来,杵在门边,只见他掏出一个牛皮信封,在傅晨光面前打开,朝他递过来一沓照片,质问: “你是不是早就想离了,那些只是你的借口吧?” 傅晨光没看照片,斐麟莫名其妙的问题和自私的语气让他心里不舒服,他直视斐麟的双眼,淡淡回道: “斐麟,我们现在已经离婚,这些问题再纠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斐麟勾着唇,撇过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还是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傅晨光低头一张一张翻开照片,他自己问心无愧,到没多大感觉,只是为什么有虫捕风捉影,他现在没名没势,对方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傅晨光把照片塞回信封,放到左侧柜子桌面上,他内心平静,早就不再因为这些起伏,用奉劝的语气告诉斐麟, “斐麟,我在哪里做什么,和什么虫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了,清醒一点,我们已经离婚了。” 斐麟杵在门口,身上大衣还残着雪,也不回答,也不发表意见。 傅晨光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握住门的把柄,“你要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关门了。” 斐麟往后转身,迈着大步离开,傅晨光关上了门。 到底是谁在暗中观察和跟踪他?傅晨光吃完饭,洗完澡,又拿着照片看,这拍摄角度,距离都非常近,可他对旁桌的虫客的确没什么印象。 “照片都送到了吗?”艾比盖立在窗前,握着手机,和跑腿虫询问状况。 “先生,都送到了,那只军雌已经把信封转交了。” 艾比盖扬起嘴角,窗外簌簌而下的雪花越来越大,“很好,钱我发过去了,记得领,哦,对了,把钱和那只军雌分了,让他闭紧嘴巴。” 这件事情很艰难,艾比盖躺在沙发上,盖了一条毛茸茸的毯子,他觉得自己陷入了难题,毕竟虫和虫之间的感情是难以衡量的,离了婚不会完全对旧情人绝情,结了婚又贪恋新的情人。 所以,接下来,他该怎么证明,傅晨光和斐麟是真的没戏了? 艾比盖双手向上伸直,晃着手机,正冥思苦想着,门突然被虫从外打开,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坐起来,看见穿着大衣的戴维斯带着冷风走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密码?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戴维斯呵了一声,褪下厚重的黑色羊毛大衣,扑头盖脸地朝沙发上的艾比盖扔过来,命令的口吻: “去,给我到杯热茶。”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我回来惹,以后日更。 第56章 游刃有余 凭什么, 这你家还是我家啊?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艾比盖掀开棉被,把扑在脸上带有烟味,微微沾湿的大衣放到沙发边缘, 站起来, 很不巧, 今天穿的是棉质睡袍,两条笔直的长腿暴露在空中,一小片胸膛没有完全遮住。 艾比盖自觉尴尬,因为他没忘记戴维斯是个雌雌恋, 这样的穿着大有可能会被当成是在勾引, 但他并不知道这只雌虫会突然到访, 面上假装风平浪静。 他吸拉着棉拖,走进厨房,拿出茶叶和煮壶,偏偏客厅的客桌矮了一个度, 他不得不弯腰, 因为窘迫,所以不想做得那么精致。 他随意地拿起一包茶叶,丢进透明玻璃杯里, 在抓起壶柄,倒热水进去,行云流水, 一气呵成,把杯子顺着光滑的桌面推到戴维斯面前。 戴维斯灼热的目光从他握着被子的修长手指慢慢流连到他的胸口, 再顺着挺直的脊背, 到又凸又翘的地方上。 目中没有界限, 简直肆无忌惮,艾比盖很害怕这只变态虫今天晚上会对他做什么。 只是他现在钱和名都有,还不得不倚靠戴维斯东山再起,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时时暴躁跳脚了。 艾比盖勉强自己僵起笑脸,非常的虚假。 “戴先生,你的茶好了。” 戴维斯突然伸手,揪着艾比盖的衣领,吹了一声口哨,点头赞许到:“今晚的睡衣很好看。” 艾比盖不免得错愕,连忙后退一步,避开咸猪手,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戴维斯, “戴先生,我家的茶也很好喝。” 幸好天冷,暖气也不大给力,艾比盖借着这个理由,拿起毛毯,盖到身上,全部包围起来,一点不漏,捂得严严实实。 戴维斯不爽地“啧”了一声,看着包成粽子的他,本来涟漪的暧昧气氛被这只蠢笨,不懂情,趣的雌虫完全破坏。 艾比盖心里得意洋洋,把那套伸手不打笑脸虫的招式运用起来,笑着解释:“戴先生,房子暖气坏了,你要觉得冷,可以快点离开。” 戴维斯拿起茶杯,吹了吹,往上冒的热气被吹散,喝了一口,“不想回去,今晚就住这里。” 戴维斯的眼神里充满着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艾比盖忍住,耐着性子继续说起最近的计划,为了快一点拿到戴维斯手里的星币款额,他故意扭曲事实,描述得更加夸张。 “我已经把我和傅晨光一起吃饭,牵手,还有傅晨光去参加单身聚会的照片统统发给斐麟了,而且我打听到,斐麟过不久就要离开主星,至少待上一年。” 艾比盖推测戴维斯应该是喜欢斐麟的,但怎么他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也没说什么话, “所以,傅晨光一分财产都没要,全都还给斐麟,他是真的完全对斐麟死心了,至于斐麟那一边,收到照片也没什么动作,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看来也是没多少感情了。” 艾比盖特意强调了一点,他以为追爱就是戴维斯的最终目的,“戴先生,你现在完全可以重新追求斐麟。” 戴维斯就这样听着,安静地喝完了手里粗劣的茶水,直到见了底,只剩下茶叶渣,反驳道: “我没有追求斐麟的想法,还有,你为什么要和傅晨光牵手?” 艾比盖本沾沾自喜的心情因为戴维斯突如其来的问题搞蒙了,反问:“这...怎么了吗?” — 启程日期选定是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寒冬特有的冷雾还笼罩着主星,覆盖在树干上的雪格外厚重,军雌呼出的热气瞬间被冻没。 “斐麟少将,来,头盔!” 斐麟接过头盔,冰冷的甲片磨着手,这次机会不能错过,也是老天在帮他们,军部恰好正有外出一年驻扎的训练项目,无论从时间上,还是地点上,都对好不过。 “一路平安!”立在寒风中的军雌和他们道别。 “轰隆!”机甲驾驶,离开地面,斐麟坐在靠窗的单独间,望向窗外,中心城市的西北方向正好是那套别墅的通向处,斐麟无奈地勾了勾嘴,吸了吸鼻子,心想: 很好,现在那栋房子彻底没虫住了。 机甲飞行速度极快,进入界外星轨之后,斐麟眯了一会眼睛,过了一天,在傍晚抵达了分星。 简单的会晤和就餐之后,凯里暂时充当他的司机,他透过后视镜往后瞟了斐麟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 “斐麟少将,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不舒服吗?” 斐麟抬手压了压眉心,自从昨晚从傅晨光的公寓冒着雪回来之后,头就有些晕乎,现在似乎更加严重了, “没事,可能是感冒了,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凯里把车停在军处大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斐麟少将,注意身体。” 他冰冷的心升起一股暖意,现在,凯里和F大概是他身边关心他死活的虫了。 自从离婚之后,他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不管是对语言,还是对虫对事,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别虫的情绪,斐麟拉紧了军大衣,踩着长靴走进军处安排的住处。 暖气开得很足,斐麟洗完澡之后,身体异常嗦瑟,已经远远超过感冒带来的影响,头晕,情欲同时朝他冲来。 他打开行李,翻找出抑制针,毫不犹豫地往手臂上一扎,把双倍剂量的抑制液体完全推进,就着冷水吃了感冒药。 斐麟倒在床上,拉紧被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沉重的思绪,白皙的眼皮很快耷拉下来,陷入沉睡。 “斐麟,都和你说了。感冒药不能和抑制液同时用,你又忘了。” 他冰冷的身体不断往傅晨光身上靠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和他高挺的鼻梁贴面嘶摩,贪婪地攫取他身上的精神力和温度,拿出哄小虫崽的态度,游刃有余地拿捏他, “我错了,还不行嘛?” 可谁知道下一秒,傅晨光甩开他的手,把他丢到冰冷的瓷板上,眼里充满了冷酷和无情,丢下一句冷漠的话, “随便你,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第57章 里外应和,暗渠 主星中心城区并不像一般购物街那样虫声鼎沸, 出于良好素质抑或是虫族规定,周围除了店主和服务虫热情的问候声,没有太多声音,傅晨光今天出来采买备用物品, 大概是能够储存比较久的食材之类的东西。 雄虫有专门的购物区, 物品琳琅满目, 离了婚,精神力没有给予对象,傅晨光抬腿向列满的货架走去,今天碰巧雄虫客虫很多, 左右两边都站着雄虫。 不像到处都是雌虫的街道上那样安静, 雄虫大多脾气不好, 娇生惯养,因此,周遭充斥着聒噪的交谈声,傅晨光高大的体格站在货架前, 和孱弱的雄虫相比起来格外突兀, 他专注地挑着眼前各式各样的收录器。 “哎,你听说没,最近精神力收录器出了新款, 听说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找到啊!” 整齐货架被一旁雄虫的手翻得东倒西歪,根本不会在意是否会麻烦服务虫来重新收拾,傅晨光屏住呼吸, 眼神一窒,本想抬腿, 转身离开, 大脑忽然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这没有啊, 那种精神力收录器只能在暗渠才能买到。”雄虫朝另一只雄虫使眼色,瘪了瘪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你傻啊,那种高级用品都被垄断了,怎么可能轮到我们这种等级的虫用。” 傅晨光转回去,神色如常,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另一只雄虫,只见雄虫面容扭曲,似乎对同伴的说法不满意,突然暴起粗口来, “我去他妈的暗渠,简直就是不公平的表现,个杀千刀的,我靠!” 同伴赶紧捂紧他的嘴,嘘声警告,“喂,小声点,小心被盯上!” 暗渠?傅晨光离开这个货架,走到食物区,才停下来,他来到虫族数数算也没有很久,闷在家,做过节目评委,还有去过公司,这些经历根本不算什么,都是在雌虫的保护下。 本以为雄虫待遇已经再好不过,没想到其中除了等级高低,还有其他的分歧,暗渠。傅晨光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打破暗渠,成立一个开放的购物网站,售卖物品全是暗渠相同的物品。 必定能获得大多数雄虫的大力支持,只不过,他得先弄明白这个暗渠背后的操控者到底是谁?军方,还是政方,还是闻言中的皇室? 傅晨光加快购物的速度,领着大包小包,一路开着车飞驰回到单身公寓,他打开电脑,点击雄虫协会论坛,搜索“暗渠”,果不其然,相关的帖子一下子蹦出来上几千条。 看来这个问题存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雄虫能在论坛上放肆吐槽的原因是,雄虫协会这层外皮能够保护他们,傅晨光伸长脖颈,凑近电脑,吊着半颗激动的心,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浏览起来。 #hot!!!去他妈的暗渠,垄断高级物品,中间差价赚翻天!# 评论1:“真无语,就算雄虫有国家的星币补贴,也经不起这样的高价折腾吧?能不能有点良心?” 评论2:“我就奇怪了,明明已经像部门检举很多次了,已经三年多了,为什么暗渠他妈还在啊?” 评论3:“@雄虫协会会长罗伯@雄虫协会会长罗伯@雄虫协会会长罗伯。” 傅晨光一手托腮,一手覆在鼠标上,继续滚动,他眉头微微皱起,看来暗渠的背后操控者多多少少有一定的背景,和政方,甚至军方都有一定联系,傅晨光完全没想到,雄虫利益也有受损的方面。 #hot!!!暗渠控制的面越来越广了,爷真忍不了了,今儿个就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评论1:“楼主,我挺你,快去,我钱包都快瘪了。” 评论2:“终于有正义之师出现了,感谢天感谢地,打死他个暗渠头子!” ...... 评论2312:“楼主,你还在吗?一年过去了,我钱还被暗渠吞!你到底端没端啊?” 看来暗渠控制的方面不仅仅是必需物品,延申和拓展的方向可能还有很多,傅晨光都有些不敢往深想,但好消息是,会有雄虫站出来支持,说到底,雄虫是虫族生命延续的关键点。 政方和军方尽管有雄虫任职,但大多数掌控重要权益的是那些等级高,地位在雌虫类中相对高的高级雌虫,如果暗渠背后是雌虫,正好出于对立,更容易处理。 但如果,操控者是皇室里的雄虫,那这和平民造反差不多,雄虫和雄虫之间的叫板,没有雌雄之分,变得复杂和困难,况且皇室根深蒂固,地位难以撼动。 傅晨光按着其他帖子的方法,用身份认证成功注册了暗渠账号,登陆之前回答一系列问题,按着页面的要求和指定进行了很多复杂步骤之后,他最终进入了暗渠页面。 暗渠页面和普通网络购物页面没有差别,只是网站保密性做得滴水不漏,相关信息完全没有办法离开页面,更别说获取,售卖货物全是更高级,更实用的物品,目前没有找到什么违法物品,他绞尽脑子想办法。 一定要把暗渠搞垮,这是他接下来最想解决的事,他想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网站。 傅晨光一头扎进暗渠,弄了几乎一个下午,再回过头来,窗外天黑得差不多,主星一到夜晚,就开始刮大风,降温,傅晨光关闭页面。 电脑右下角弹出今日星网消息,挂在上方的图片正是斐麟穿着军装的照片,配字:昨日凌晨四点,斐麟少将主动请缨,带领军队,出驻分星... 傅晨光面色平静,眼睛没有继续浏览下去,就点击了关闭,起身,走进厨房做饭。 与此同时,分星哇多星尽管以温暖著称,今年天气却出现异常,温度骤降,出现历史以来的最低温,一夜吹来的大雪交加,一直持续到中午,雪花簌簌,没有半分减弱的趋势。 “凯里,备车。” 一身长款厚重军大衣的斐麟,双手戴着皮质黑手套,拿着资料,刚刚从分军部会议大厅走出来,白皙的脸上沾了一些细碎的雪花,颜色趋同,几乎快要融合在一起。 “斐麟少将,我们接下来是去到哪里?”凯里不懂就问,接下来的计划和走向只有他们知道。 进了车,打开暖气,身上的寒气才驱散了一些,但还是感觉冷瑟,车已经驾离分军部,缓慢起步在街道上,斐麟这才回答了凯里的问题, “去戈塔市场,购置筹军的保暖装备。” “是。”凯里应声,筹军人数多,要是直接在分军部储物处登记分配,必定会引起怀疑,他专注地开起车,习惯坐在后座的斐麟少将趁空闲时间和他了解情况。 斐麟双手抱臂,这样的动作可以让他暖和起来,行动就在五天之后,在这之前,他们既要把所有该准备的准备好,斐麟看向车窗外簌簌的雪花,车轮尽管安装了防滑链,还是免不了打滑。 “发动时间,各种信息都发送给分散的筹军了吗?” “五天之后详细的天气状况都收集了吗?” ... “我具体的计划我还要继续和F详聊,凯里,你把我放到街角咖啡厅。” 剩下的采购凯里完全可以自己完成,他转动方向盘,驶进街角,咖啡厅就在拐角处,斐麟很快走进去。 街角处咖啡厅离军部并不远,经常有军雌出入,斐麟一身军装出现,并不显得奇怪。 他随便来了杯热乎的咖啡,计划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就快要结尾,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都知道,千万不能出错,F面色如常,冷静。 并不着急谈公事,斐麟喝了一小口咖啡,热腾传进他的胃里,他对F说:“我已经离婚了,断得很干净,这次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任何负担了。” 对面的F看着斐麟,嘴唇辍挪,欲言又止,像是要说什么,又没说,最后憋出来一句话,“好吧。” 平淡的开头,F也不想多说,直接劈进了话题,声音也降了下来, “潜伏在分军部的叛军现在看来很平静,没有多余的动作。” 斐麟把咖啡杯捂进手里,摇头反驳道:“没那么简单,为首的斯龙将军在上次的检测器事件失败后,也许一早就已经备军,不会这么轻易,况且,他早就知道筹军的存在。” F点头赞许,“他是个狠家伙,确实不会,筹军还安插在各部,冒然集合肯定不行,必须等武器全部上手,有保障之后才可以。” 这些斐麟都知道,筹军集合驻扎的地点在远离虫积聚主城区的偏远郊外,若发生交火,不至于伤及无辜。 “行进线路还要重新规划。” F点头,只是咖啡馆这个地方不便讨论太过于详细,也不方便展开,他大概向斐麟表达了思路,“策略,里应外合,我在里,你在外,筹军分成两半,里一半外一半。” 斐麟赞成了F的计划,他唯一不同意的一点是,他看着F,“我在里,你在外。” “不行,里太危险了。”F闭紧嘴唇,摇头。 第58章 给我亲一个 相比前几天极寒低温天气, 主星天气转好,温度上升许多,傅晨光的马丁靴踏到街道上,积攒的积雪慢慢被阳光融光, 对于昨天的暗渠计划, 他约了艾比盖详谈。 傅晨光走上前, 推开咖啡厅的门,艾比盖已经到了,这个项目他需要询问别人的意见和看法,至少不能莽撞行动。 “傅晨光, 这里。”艾比盖挥了挥手, 他坐在门入口不远处, 傅晨光先是点了杯拿铁,走过去,坐下。 “你说的新想法是什么?”艾比盖睁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 脸上露出非常好奇的表情。 傅晨光朝前伸长脖子, 压低声音,简洁地说:“暗渠。” 艾比盖表情瞬变,五官扭曲在一起, 比吃了屎还难看,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暗渠,可是比政方, 军方, 还要难搞。” 傅晨光点头表示赞同, 眼神坚定,他补充道,同时也算是在“拉拢”伙伴,“暗渠,需求层面普及,范围广,背后有雄虫这类绝对力量的支持,而且,投入小,至少,技术层面我有绝对的把握。” 艾比盖低着头,掀起眼皮,脸上的恐惧再一次加深,卡顿地开口,“不太行...你忘了吗?上次我就是在军方这翻跟头,如果出事,很难搞。” “而且,你知道吗?暗渠背后的力量可是皇室啊,很神秘,光靠这一点,我们就很难进入。” 傅晨光能够明白艾比盖的顾虑,他没有叹气,听艾比盖的描述,事情的确比他想象得更加复杂,他喝了口咖啡,继续说到, “的确很难,但是我保证,从中得到的利益绝对非常大,雌虫和雄虫,全体虫群,各年龄段都有需求,一旦打破,代理收益源源不断,不像和军方合作那样,拿着合同规定死的资金。” 艾比盖自从上次公司破产之后,对经商越来越没自信,他似乎有些被打动了,眼里泛着光,但还是存有顾虑,他左顾右盼,确认没什么虫能偷听之后,说: “可是,你知道不,皇室背后的力量是政方和军方,他们搞垄断,就是为了维持皇室的贪图享乐,所以,暗渠这事儿被压到现在,也是无可厚非,你确定,不是在做白日梦?” 傅晨光并不会否认这一点,必须要靠关系,他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雄虫,但艾比盖不一样,至少之前是大老板,人脉是有的, “我不是在做梦,你是商人,肯定明白有利可图,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认不认识什么虫,能帮我们混入皇室,如果你害怕,我自己去也行。” 戴维斯...这只虫的名字一下子就跳进他的脑海里,艾比盖脱口而出,“有,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不会坑你,要去一起去。” “只不过,尽管有推荐机会,但进入皇室的筛选非常严格,成功机率不能完全保证。” 傅晨光决定要做这件事情,就不会改变,首先,打入内部,弄清暗渠的来龙去脉和整个框架结构是最基础的步骤。 "谢了,我回去把详细计划发给你。” 艾比盖没有立刻离开餐厅,他掏出手机,先是拨通了戴维斯的电话,他明确地摸清了这只虫完全吃软不吃硬,放低了语气, “喂,戴先生,我是艾比盖,想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吗?” 慵懒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意料之外,他说:"喝咖啡?黄鼠狼给鸡拜年?我不去。” 啧,无语,艾比盖手指摩挲着光滑的咖啡杯沿,眼睛看向窗外的树丛,一时语塞,刚在心里编排好话,只听见对面传过来, “你过来,我请你喝。”语调涟漪暧昧,他还是那样,浑身上下都透着骚气。 艾比盖纠结了一下,考虑到各个方面,自己重新富裕起来,重新理直气壮和戴维斯对持的场面,暂时忍了,反问他, “行,我去,地址?” 戴维斯轻笑一声,报出了地址。 又是酒店,戴维斯仿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住在酒店,十分钟之后,艾比盖站在酒店房间门前,抬起手,敲门。 没过几秒,戴维斯很快给他开门,艾比盖本来已经做好了戴维斯要么果着,要么身上包裹着浴袍,总之溜大鸟? 却没想到,戴维斯穿戴整齐,艾比盖怔愣了一下,随即扬手,上下打量他,“你这是?要出门?还是刚从外面回来?” 戴维斯把门拉开更大些,睥了他一眼,说:“我准备回分星,进来吧。” “哦,对,我忘了,你是分星的将军。”艾比盖走进去,戴维斯这话说得莫名带上伤感的色彩,他破天荒地从心而发地安慰他一句, “也没啥,回去了,以后再来呗。” “啪嗒!”戴维斯斜靠在沙发上,火机簌簌的火将他嘴里叼着的烟点着,房间窗帘没完全拉开,灰暗的环境里一点猩红,他用力吸了一口,烟雾四处散开。 这虫真是,明着让他吸二手烟,艾比盖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下午的微阳投射进来,把窗推得更大,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好多了。 他做到戴维斯对面的沙发上,戴维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说:“别说,还真可能回不来。” 艾比盖其实很灵敏,他一只军雌,突然被调动,想必是,分星那边有什么不好的情况,这种事情,懂多也不好,故意绕开, “说什么丧气话,会回来,戴先生,你还记得答应给我的钱不?” 他今儿来,要把两件事都办了,一是拿钱,二是拉关系,目标很明确。 戴维斯挑眉,又使坏一般地朝他吐了口烟,从黑色钱夹里拿出一张金卡,扔到桌面上。 艾比盖被呛到闪出泪花,这烟,太浓了,手伸过去,顺走卡,放进外套口袋里。 “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戴先生。” 戴维斯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懒懒地抬起眼皮来瞅他,“什么事。” 艾比盖其实有点难说出口,“帮我和傅晨光混进皇室当差。” 戴维斯居然没有问他们这么做的目的,而是突然坐起来,朝前挺起腰,伸出手,反扣住他的脖颈,滚烫的烟头差点要戳到他的脸,说: “那是另外的价钱,给我亲一个。" 第59章 计划执行 距离太近, 气息交错喷洒在彼此的脸庞上,戴维斯狭长深邃的双眼注视着他,平时的蛮不讲理消失殆尽,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 耳畔正对窗口的冷风呼呼地吹来, 艾比盖忽然变得敏感起来, 心跳漏了半拍,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嘴唇就被堵住了。 他的头顺势抵到沙发上,被迫承受着更为猛烈的进攻, 快要溺水的感觉让他抬手揪住戴维斯的衣领。 “噔噔噔!!!戴维斯将军, 机甲已经抵达, 需要您立马赶往场地!” “唔..."艾比盖从鼻腔勉强发出声音,手推搡着戴维斯宽厚的肩膀,“有虫来了。” 戴维斯松开紧箍着他双肩的手,垂涎的液被拉出来, 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艾比盖的脸, 顺手丢进垃圾桶,转身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大衣,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艾比盖手撑在沙发边缘, 站起来,劲都没缓过来,看着戴维斯的背影, 喊他:“你这就走了啊?” 心想这虫还是一样没规矩,怎么连道别都没有。 另一只站在门口的军雌被他的声音吸引, 好奇地探头, 戴维斯又转身走回来, 一脸痞笑,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类似牌子的东西,扔到沙发上, “在皇室遇到困难,就把这张牌拿出来,还有,不用想我。” 艾比盖瘪了瘪嘴,赌气地回答他:“少自作多情了,快走吧。”,摆手示意他离开。 戴维斯倒是说走就走,只见他拧着眉头,面色凝重的侧脸,旋脚转身,带着部下很快离开。 艾比盖拿起戴维斯留给他的牌子,在手上掂量几下,真银制成,牌上雕刻着奇怪的纹路,他看向空荡的房间,“分星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紧急?” “今日哇多星,天气由大雪伴雨转晴,部分积雪将融化,造成路面湿滑,请各位虫民注意驾驶。” 阳光笼罩下的哇多星像平常一样安静,因天气转晴,行走在街道上的虫民增多,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日。 “轰隆!”哇多星主城区南部郊外一声爆炸巨响!猛烈,巨大的蘑菇云冲上云霄,炸弹碎片晶辉飞射,浓烈呛鼻的乌烟向四处迅速蔓延,惊慌的虫民私.处捂着耳朵四处逃窜,恐惧的尖叫声让场面变得更加慌乱。 紧急出军声回响,贯彻整个主城区,分星像是快要进入——世界末日。 接受危险信号的分军部立即出军,分军部大广场前,背上防炸装备的军雌跑出,上车,一辆辆军车开往南部郊外。 一双漂亮的眼波澜不惊地朝南边凝望着这恐怖的场面,斐麟转身,安插在白皙耳畔处的压缩通讯器传来前线的消息。 “斐少将,位于郊外炸弹已经成功引爆!无人受伤!” “大批军队正在赶往路上,小队筹军马上撤离爆炸点!” 斐麟抬手,扯开通讯器,丢到脚下,马丁靴用力碾碎,如果他落入敌军手中,不能暴露筹军隐藏的地点。 他并不能判断潜伏的敌军到底有没有完全撤离分军军部,在毁坏之前,斐麟已经牢记所有安插有筹军的岗位和编号,现在还没到时间。 斐麟眼神充满警惕,空无一虫的走廊里,只有马丁靴拍打地板的声音,十分异常,简单的郊外爆炸不可能连守卫军雌都给调去,斯克拉布早就留了一手吧? 斐麟从腰间掏出迷弹枪,贴着墙面往前走,走廊封闭,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立马吸引了他,斐麟伸手拉开储物室的门,跃进双重盒箱里,弓着腰蜷缩在底部。 储物室门板被大力踹开,“给我搜!” 巨大的盒箱立马先被翻开,类似空洞的二层盖子迷惑住士兵,重新被用力盖上,箱子剧烈抖动了一番,斐麟透过箱缝,勉强看清编号,根本不是筹军,是斯克拉布的军,这只该死的老狐狸。 “报告!搜检完毕!没有!” 门被重新合上,斐麟等外头声音彻彻底底消失之后才从箱里两腿跃了出来,他放轻了步伐,腰身里部内还挂一个最简单的通知器,保证不会有信息遗漏,筹军没有受到通知,就不会擅自行动,至少能保证安全。 斐麟放轻脚步,按着脑子里的分军部的地图,他举着枪,正在逐渐靠近斯克拉布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两扇红木门紧闭,外头完全没有守卫把手,一切太不正常。 斐麟抓起走廊展列柜上的花瓶,朝门板砸去,早已埋伏的几十只军雌破门冲了出来。 第60章 我知道错了 几十军雌立刻排成队列包抄主大办公室, 斐麟趁势掰开门锁,转身躲进房间,豆大的汗水从他鬓角滑落,行动军服里衣大片浸湿, 一墙之隔。 军雌脚步声不断逼近... 时间来不及了... 斐麟紧抿嘴唇, 悬着的手上抓, 一把按动了紧急通知器,“滴滴滴——” “是炸弹!”不知情的军雌纷纷闪开,扑到光滑地板上。 类似倒计时的响声让敌方误以为是炸弹!实则不是,同一时刻, 佩戴在筹军身上的通讯器响起来。 斐麟破门而出, 高抬腿一脚踢飞军雌, 几十只敌军中潜伏十几只高精筹军,完全足以解决敌军。 他们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斐麟面临的阻力不断减小,他向办公室大门冲去, 手上的迷弹□□对准扑上来的几只敌军, “砰砰砰!”敌军纷纷倒地。 斐麟踢开大门,办公室空无一虫,他推测, 斯克拉布已经转移。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提前破解斯克拉布办公室保险箱,电脑密码, 斐麟争分夺秒,半弓着身, 双手快速撬动键盘, 从口袋拿出拷盘, 把所有斯克拉布和边缘军通敌发送的所有消息全部拷贝下来。 斐麟呼吸渐重,心跳狂跳不止,他打开所有的柜子,在隐秘角落看到保险箱,整只虫趴伏在地,他晃了晃脑袋,睁开被汗水浸湿的双眼,抬手转动保险锁。 他猛地拉开,“砰”,保险箱死死锁住! 密码错误!纸质才是最重要的证据。 他试图冷静下来,进行深呼吸,胸膛上下起伏,冷风呼呼地从耳旁呼啸过,斐麟用手抹掉脸上的淋漓大汗,闭上眼,重新回忆, “滴——” 保险箱门自动弹开了! 以斯克拉布为首的敌营已经整整潜伏在分军整整十年,六年前的剿灭计划中,斐麟的雌父为此牺牲,他们反过来诬陷他的雌父--ji今天,他终于能为雌父正名了。 斐麟一把抓住所有的纸质材料,猯在怀里,不知为何,他眼中开始冒出酸涩的感觉。 “砰!” 一旁的花瓶被子弹射击,白瓷碎片在空中炸裂开!尖利碎片划破他手臂衣袖,立即传来一阵锐痛。他猛地回头,斯克拉布举着枪,发射不久的烟气从枪口冒出。 他眯着眼,死瞪着斐麟!颇为得意地举着枪,朝斐麟头部瞄准! “躲在暗处的斐少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斯克拉布身后的走廊,放眼望去,全是手握着枪的军雌。 斯克拉布兀自大笑起来,讽刺的意味充满整个空间,眼神继续放到斐麟脸上,他年纪已大,脸上皱纹遍布深沉,一笑,沟壑连绵, “斐少将,这么多年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奋力来送死呢啊?!” “难道要像你那个雌父一样吗?坟头草都有几米高了吧?哈哈哈哈!” 这么多年,斯克拉布集团这颗肿瘤,如果不在今天完全消灭,那么,它将会继续延续下去,继续毒害军部,祸害社会,斐麟把纸质证据全部塞进安插在怀里的大口袋,他左上边就是一扇大窗户,正大开着。 筹军已经在下面等着,只要...他把资料全部送到对接虫手上,任务完成。 斐麟突然起身,“砰!” 右边大窗立马被子弹击碎!斯克拉布拿枪隔着距离指着他,恶狠狠地警告他: “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斐少将,别想着逃跑了!” “你只会被冠上谋反罪,故意制造袭击罪,成为下一个替罪羊!” 斐麟不得不重新蹲下,双手护住头部,这样贸然冲上去,恐怕他身体没掉下去,就先被枪毙了。 看见他已经有投降的趋势,再加上斯克拉布想要抓活口,斯克拉布往后一甩手,身后十只左右的军雌蠢蠢欲动,举着枪,一步一步走上前! 斐麟死抱着证据,刚刚暴露的军雌估计也已经被活捉缴获,冷汗从斐麟脸颊上滑落,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不管了! 斐麟猛地站起来,修长有力的腿刚攀上窗墙,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击声,带着烈火的子弹擦过他的大腿,血肉瞬间黏在一起,被烧开的军衣燃起焦糊烟。 “呃!” 是斯克拉布的惨叫声,怎么回事! 斐麟挺住动作,他的手臂撑在半个窗口上,上身已经探出去,他迅速回头, 是戴维斯。 斯克拉布跪趴在地,他的一只腿破了一个肉窟窿,不停的往外冒出血,染红地板,能够动弹的上半身,伸长的手指仍然妄想伸长拿到枪。 戴维斯大步走过来,一脚踹飞了枪。 黑色马丁靴踩在斯克拉布脸上,往下狠压,旋脚,“想不到吧,老不死的东西。” 敌军半跪在地,已经全部被控制住。 怎么会是戴维斯?他为什么会帮我?他...难道是谍中谍? “行了,别跳了!赶紧去把所有证据和材料上交。”斐麟仍不相信他,把拷盘和证据死死攥住。 戴维斯回头睥睨了所有被拘束的敌军,大声喊道:“押下去!” “郊外驻扎现在情况怎么样?”斐麟眼睛布满血丝,面露担心,看着戴维斯,他们至少在之前是很好的朋友。 戴维斯一言不发,看了斐麟一眼,讽刺道:“你该放下心结了吧?你雌父的死。”说完。他又猛地踹斯克拉布一脚。, 斯克拉布被拷上手铐,两只军雌拖拉着他往前走,血迹淅淅沥沥地滴在走廊上。 “马上备车,去检举部,先把部门所有潜伏的敌军抓起来,再上报!” 哇多星南部郊外的硝烟仅仅持续了十分钟,很快熄灭,正在斐麟的控制范围之内,波及不大,无无辜虫员伤亡。 “今日哇多星早报!统领分星军处总部的斯克拉布将军竟是潜伏已久的外星间谍!斯克拉布,性别雌,年龄:一百五十岁,曾任职哇多星分军部部长,警务处上将,分陆军,分空军军长...其潜伏时间已长达五十多年,性质恶劣,曾暗中操作以下罪行: 1,415年空中战争,暗中向外星传送机密文件,泄露军部机密。2,452年,诬陷主星派调戈拉蒙上将发动谋反罪...15.601年,勾结分星外界线种族,协助发动边界战争。” “主星斐麟少将和分星弗拉德中尉,戴维斯总将为本此计划总负责虫,他们为歼灭斯克拉布将军集团毒瘤付出长达几年努力...于今日上午10点整为其颁发勋章和状书!点击下方直播连接进行收看!” 直播画面中,斐麟一身白色金丝军服,戴维斯,F,凯里等一齐站在军部大礼堂最高台阶上,主星最高领导虫于昨晚急速乘坐机甲抵达分星,他拿起金色勋章,凝视着他们,亲手为他们戴上勋章,在风中向他们敬礼。” “斐麟,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直手拿着军帽的戴维斯站在军部大堂前,他看着即将离开的斐麟,阳光洒泄在草坪上,熠熠生辉。 “留在分星,你可以直接升职到上将,今后的发展更不用说,会有多好。” 斐麟顿住脚步,带上温度的阳光比昨日还要更加温暖,他回头,抬眼看着戴维斯,摇头表示否认,不过,他扬起嘴角,说: “回主星。” 戴维斯拧了拧眉头,望向不远处热烈盛开的花坛,反问道:“回主星...找那只雄虫?” 斐麟没再说话,他点头,“计划已经结束,关于雌父的一切和他带给我的影响,我已经彻底放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完成。” “戴维斯,再见,谢谢你的帮助和照顾。” “斐麟少将!等等我!”凯里刚合完影,走出来,泪眼婆娑,他朝斐麟敬礼,“斐麟少将,我很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回到主星。” 斐麟拍了拍凯里的肩膀,不舍地感叹道:“没事,你留在分星有更好的发展。” —— 不仅仅是分星,主星也一样,回来时,已经是晴空万里,斐麟坐在机甲靠窗一侧,机甲飞行在主星上空层,鱼鳞片般的层云交叠在一起。 斐麟心脏跳动频率再不断加速,就像快被子弹射中的那样紧张,斐麟第一次产生这样激动的感觉,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机甲慢慢减速,直至完全停落在地上。 “斐麟上将,今儿大家伙组了个局,想为你庆祝庆祝。” 斐麟右手上臂,缠绕着白色绷带,他发动汽车,定位傅晨光单身公寓的路线,婉拒道:“抱歉,我身上有伤去不了,你们先自己庆祝。” 之前组建的筹军都已经解散,各回各家,留他们自己庆祝,也是可喜可贺。 今晚,一定要和傅晨光把一切都说清楚,跟他解释,向他道歉,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斐麟不会再任性,不会再赌气。 他冲出电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抬眼看了门牌号,急着按动门铃,“叮叮叮!叮叮叮!傅晨光,我是斐麟,快开门!” 安静狭小的走廊空无一虫,斐麟停止动作,等待,里里外外都没有响声, 斐麟急了,重新敲,说:“我知道错了,傅晨光!开门!” 足足敲了将近十分钟,都没有虫回应,半点声音都没有。 他会不会是出事了?斐麟漂亮的眼睛里,瞳孔忽地放大,雄虫本来处境就相当危险... 傅晨光唯一和他提起过的朋友——班戈尔。 斐麟掏出手机,拨通班戈尔的号码,他的整只手都在颤抖... “喂,班评委,你知不知道傅晨光他去哪里了?还是他不想看见我,躲我?” 对面的班戈尔大概是被突然打来的电话吓到了,问:“你是斐麟?” “傅晨光这些天都没和我联系,这,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了啊?” 第61章 傅大师 “您好, 请问您就是精神力调控师,傅晨光?” 这里是王室,长达五米之高的米白色雕刻大圆柱,栩栩如生, 各式各样的浮雕, 精致, 奢华,让虫眼花缭乱,各领域杰出的虫到王室的高新优待,为王室服务, 就如同这在蔚蓝天空之下, 匹敌瑰宝的王宫群建筑。 他时刻谨记, 现在的身份是彬彬有礼,已经在多方面拥有卓越建树的精神力调控师,横跨雌雄之别,专门治疗雌虫精神力波动, 疾病的困扰问题, 他扬起嘴角,主动伸出手, “您好, 我就是傅晨光,这位是我的助手,艾比盖。” 因雌雄之别和任务的特殊性质, 艾比盖只能暂时扮演他的助手,他身穿白色衬衫, 外披厚棕色马甲, 戴上一副圆框眼镜, 瞬间从商人蜕变成斯斯文文的助手。 王室派来的对接人花式立领上衣,披着长到膝盖的金丝黑皮大衣,左胸边扣着一块银色章牌,刘海全部上梳,一丝不勾,脸上皱纹颇深,看来在王宫当差已经有大半生年头,职位起码也得是王亲身边的当红虫。 他眉头紧皱,神态颇为紧张,嘴皮子动的飞快,简单介绍自己, “你们好,我叫威丁顺,是小王子身边的贴身总管。” “傅大师,艾助理,请速速跟我来。”他们四目对视,威丁顺瞥了周围几眼,仿佛在暗示他们,这里虫多嘴杂,先跟进来再说。 艾比盖和傅晨光跟在他身后,他们面面相觑,这确实不在他们的预想之中,马上实战考验,傅晨光手上提着大师临时借给他们的必备工具箱。 大师把这个小王子的相关病情和治疗手段大概告诉了他们,让他们提前做好了应对准备。 窜梭过蜿蜒的小径,特别培育的花朵在冬季依旧争相开放,花香浓郁,傅晨光嘴唇啜若,默念着大师传授给他的技巧和经验,王宫占地面积大,地图极大,不熟路堪比一座巨型迷宫。 威尔顺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分宫,大门两边各有十几名高大军雌把守,场面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威尔顺从腰间掏出一块银质牌,朝其亮出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傅晨光总是不自觉联系到电视剧里的皇宫戏份,他们现在就好比要去见皇上的吓人,一个不小心,惹得皇上不满意了,砍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到这,傅晨光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看来任务要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很多。 虫族真是...现代和旧社会的融合版本。 打开一道厚重的大门后,欧风装饰映入眼帘,接待客桌上精致雕刻的一整套红茶茶具,用昂贵玛瑙,珠宝制作而成的雕窗,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天花板巨大的水晶球状灯,长达十米之高的高度,空旷,显然,外层是这位小王子的会客厅。 威尔顺带着他们拐过一条长走廊,驻足,尽头正是一个大房间,他抬手敲门,很快,里面来了一只亚雌,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一样地拉开了门。 “傅大师,艾助理,请进。” 他们走进去,阵阵浓烈的药味冲鼻而来。 纯白色天鹅绒大床,靠左一侧,一只孱弱的亚雌半个头埋进柔软真丝被里,他脸色惨白,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摊放在棉被上的手紧紧揪着,手臂不停颤抖,另一只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颤颤巍巍地虚握着拳头。 房间里唯一一只雄虫——傅晨光,他双手都提前戴上了强力制止精神力飘散的手环,进房之前,他拿出喷瓶,一通往自己身上狂喷,精神力抑制液同样能驱散他身上雄虫的特殊气息,能暂时让他看起来和雌虫无异。 他朝床上那只看似奄奄一息的亚雌,他叫霍维绪,伴有后天精神力感受病症,根据大师描述,霍维绪能感受到距离非常远的精神力,这也就算了,霍维斯对精神力反应过激,一感受到,他就会产生呕吐,无法进食,头晕脑胀。 五年来,王室寻遍名医,吃过无数药物,都不起作用,霍维绪也因为几年病痛的折磨,虫身变得消瘦不堪,精神变得越来越脆弱。 他没有雄伴,生活和世界里几乎不能融进雄虫,包括他的雄父,这无疑会对王室的繁衍产生很大影响。 威丁顺无一例外也是一只老雌虫,他走上前,拿过侍从盘里的干毛巾,轻轻擦拭掉霍维绪额头和鬓角冒出的冷汗,转头放低声音,问端着药盘的侍从, “今天,小王子,吃过药了吗?” 侍从犹豫地看向威丁顺,害怕地摇了头,不敢看他,低着头,低声说: “小王子...他把药全都吐了出来,他说,喝不下了。” 威丁顺转头看向沉眠中的王子,脸上露出愈发凝重的表情,吩咐侍从说, “再去重新佩一副药来。” 这么严重?!傅晨光把必备工具箱放在雕花红木桌面上,动手在箱口处输入密码,打开,他按照大师的说法,先拿出了精神力感受测试器, 五年过去了,不能确保霍维绪还能像之前那样灵敏。 傅晨光把测试器皿放进消毒液箱里,“咕噜~咕噜~”精神力感受测试器被蓝色液体浸没,表面的细菌被完全消灭隔离之后,洁白干净的隔离手套包裹他修长的手指,测试器皿被他握在手里。 他走过去,站在床前,下巴朝亚雌侍从指了指,小声地说:“麻烦帮我把霍维绪叫醒” 他举着双手,不能让霍维绪沾染到他身上的精神力,傅晨光往后退了几大步,和他隔着打断距离。 傅晨光披着白大褂,他身材高大,口罩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庞,只露出眼窝深邃的双眼,单眼皮的大眼让他看起来没有距离感。 “小王子,起床了。”侍从跪在床边,双手轻轻晃动着棉被,过了几分钟,才叫醒了霍维绪,他慢慢睁开泛红,泪眼婆娑的眼。 据说,霍维绪只要看到雄虫,不是大喊大叫,就是立马昏过去,但是现在看来,傅晨光完全被他当成了一只雌虫,他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年末忙 第62章 委屈巴巴 “小王子, 你好,我是来帮助你的,我叫傅晨光。” 房间里暖气很足。 看见他没有什么异样和过分的举动,傅晨光背着手, 把看起来略微恐怖和害怕的检测器放在身后, 慢慢向前挪动脚步, 走到了霍维绪的床边。 霍维绪抬眼瞧他,睫毛一颤一颤,仍旧夹杂挥之不去的恐惧,起初他沉默不语, 大概是看见傅晨光轻松, 和善的笑眼, 他两片苍白,发干的薄嘴唇才小幅度地拨动起来,声小如蚊, “大师...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小王子, 你在说什么, 我都没听见,可以再说一遍吗?” 傅晨光其实听到了,他借故再拉近距离, 双膝抵到床的边沿,身后抓握着精神力检测器的手已经开始麻木,他需要霍维绪配合。 霍维绪被他的动作和突然放大的脸惊了一跳, 脖子一缩,别过脸, 埋进被子里, 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吃软不吃硬?傅晨光挥挥手, 让侍从走开,傅晨光取代侍从的位置,他半蹲下来,抬起手肘,在棉被上轻轻戳了戳, “小王子,我们先来做个测试吧,不扎针,一点都不疼。” 傅晨光故意放轻声音,拿出哄小孩的气势,话语像掺了蜜糖一样。 霍维绪还小,因为病,常年被“关”在房间里,接触到的虫和事少得可怜,本性不坏,他重新把头探出来,两只红彤彤,瘦得往外微凸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侍从把霍维绪小心地扶了起来,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向上卷起他的袖子,瘦骨嶙峋的手臂露出来,摆放在棉被上方。 “我还以为,我会熬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整条手臂估摸着都没自己的小臂大,傅晨光心里一颤,产生很强烈的悲悯和同情。 “不会的,小王子会好起来的,要相信我们。” 傅晨光完全打开器皿,边说着安慰他的话,十分小心地请拉过霍维绪易碎的手臂按照固定位置,红色光亮起,一秒一份过去,才测出了他的精神力接受力度结果。 “这...几乎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完全没办法接受雄虫精神力。” 艾比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给自己沏了一杯红茶,威丁顺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间,距离霍维绪的房间非常近,大概是害怕小王子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傅晨光摇头,叹了一口气,欧式装修的房间处处透露着王室庄重的审美,他分析道: “也不能说完全,至少在抑制环和抑制喷液的控制下,我身为雄虫,还是能够靠近他。” 艾比盖像到了大霉运一样颓丧着个脸,有些丧气地说,“尽管解决能不能日常相处的问题,但王室的意图就很明显啊,是想让小王子能够生崽,繁衍王室。” 霍室为王室分支,霍维绪的雌父是最受宠爱的雌君,可他的雌父生育能力出了问题,只生了霍维绪一只亚雌崽。 傅晨光站起来,打开窗,望向灯火通明的小王子房间,凝视着,喃喃道: “五年的医治,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呢?这不太科学啊。” “如果完不成这个任务,到时候,小王子挂在我们手上,后面的计划就别想了。” 艾比盖撂下这句话,打开门,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前几日的好天气消失殆尽,主星又迎来一个寒冷转折点,小雪纷纷从天而落,昨日还盛开的鲜花被雪花覆盖,来不及枯萎,鲜艳的色彩被封存在冰雪之中。 “斐麟上将,真没想到,您这还受着伤,还愿意来给我们守卫部做培训!” 斐麟披着厚重的白色军装,脚下一双黑色长皮靴,撑着伞,立在雪地中,他扬起嘴角,“没事,我正在休假。” “外边都说您啊,难处,我看不对啊,您看起来可亲切了呢?” 以前傅晨光说他冷得像一座冰雕,从来没有照顾过别的虫,听到这样的话,他微抬起眉毛,心里一动,反问, “是吗,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虫这么说。” 热情的王室分支守卫大队长带着斐麟正往小王子的宫殿方向走去,他边回着头,“哪里的话,走,我先带您去守卫大部瞧瞧。” “大队长,您能带我去看看小王子吗?我的雄父是他的远房亲戚。” 他知道,傅晨光在这里。 大队长蹙起眉头,摊开无奈的双手,瞟了瞟周围,见没虫,悄悄说道: “这...有些难办,斐上将,我实话跟您说吧,我在守卫部当差四年了,都没见上小王子一面,他病重,很多事情都是管得很严。” 斐麟低头沉思地走了一段路,黑色皮靴踩在薄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大队长,等一下。” 他顿住脚步,停下小王子的阁楼下方,扬起头,斜吹的雪停落在他白皙面孔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 带着口罩的傅晨光弯着笑眼,巨大的器械放在床边,他扶着身,揭开霍维绪的上衣,拿着连接芯片往他身上贴,一遍抬着头,仿佛在说些什么,眼神温柔至极,逗着霍维绪频频发笑。 大队长顺着斐麟的视线看上去,再看看斐麟一副愁重的表情,叹一口气劝道: “斐上将,您要是真的很想见一面,我回头啊,帮您申请申请。” 斐麟收回视线,说,“走吧。”,跟着大队长,先去视察了一圈守卫部的新情况。 今天给霍维绪做了全面的检查,傅晨光累得不行,回到房间,打开暖气,顺手脱掉外大衣,挂在支架上。 想起门没关,正转过身,抬手要把门推上,一只手横了过来,他以为是艾比盖,于是,拉大了门, “斐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斐麟双手插进灰色毛呢大衣里,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肩上落了半融化的雪花,仿佛全身都在冒了冷气, 自从上次他把斐麟从他公寓赶走之后,他们很久没见,傅晨光听说斐麟去了分星,还升了官, 他开口就是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傅晨光,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会治病呢?” 脸上确实藏不住的失落和委屈,像翻了一大缸醋坛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 第63章 被撵出去 斐麟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带着几分讽刺, 往外泛出的光饱含委屈,嘴唇倾斜上翘,想强烈地表达自己的不满意,带着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 一点都没变, 傅晨光内心冷笑, 劳累给肌肉带来酸痛, 他抬手攀上手柄,往前推,眼看就要合上门,斐麟很快地又换上了一副面孔。 斐麟泛白冻红的手掌撑住门板, 他抬眼专注地看向傅晨光, 蹙着眉头, 似乎在恳求他,说: “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问你,能进去吗?" 门外冗长走廊的冷风不断涌进房间内,在和暖气打着交战, 斐麟的脖颈冻得犯粉, 他似乎收敛了不少,方才脸上一如既往的骄傲消失殆尽,只剩下卑微的恳求。 傅晨光倒不是心软, 离婚当时的确有些急促,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也情有可原。 他收回手, 把门拉大一些,不再去看斐麟, 转身走进房间里, 背着他说:“进来吧, 这一次就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 斐麟转动着眼珠,上下打量着房间的布置,特别关注和留意,房间里有没有其他的虫。 玄关柜子处只有一双拖鞋,衣架上只挂了一件深黑色的厚大衣,饮水机接口处只摆放了一个单虫杯子,傅晨光双手上都戴上了精神力抑制环,所以,他...应该还没有新的雌伴。 “请坐。”傅晨光脱掉身上的白抑制服,挂好,给他到了一杯热茶。 斐麟坐在沙发上,他盯着玫瑰雕刻的白红色瓷杯里缓缓冒起白烟的红茶,伴着清香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他反倒心神不宁。 有事情要谈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临时的借口,他...只不过是想傅晨光多待一会。 和他独处在一个空间里,就像以前一样。 傅晨光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中间的客桌不过一米长,他能近距离地看到傅晨光的脸, 他平时温和的眼睛因为疲惫也染上了一丝丝的不耐烦,抬起眼梢,看着斐麟, 斐麟过分炽热的目光反倒让傅晨光感到不适应,这不符合他们现在身份应该做出的表情。 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交流。 傅晨光打断了斐麟,开口就是直接问他:“离婚之后,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好吗?” 傅晨光脸上些许不耐烦的表情和撇得干干净净的话让斐麟不自觉地怔愣了一下,紧张和慌乱的情绪迅速升起,他口嘴急忙地说: “有,郊外的别墅划分错了,应该是你的。” “郊外的别墅?”傅晨光想了想,这房子的确是当时结婚政府拨给他的,在虫族婚姻中,政府分配的东西一般默认是雄虫拥有的。 傅晨光摇头否认,拒绝道:“我不需要,划分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就当送给你了。” 这对话貌似没有必要延续下去了,傅晨光放下茶杯,托底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斐麟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蜷缩了几下,他还是没习惯这样冰冷的傅晨光,可是如果他直接单刀直入,只怕会直接被撵出去。 第64章 没有立场的陌生人 “斐麟, 你还有什么事吗?” 斐麟眼睛斜下看着逐渐见底的喃凤红茶,还有穿着白衬衫,正正坐着的傅晨光,他拘谨, 带有距离感地看过来, 毫不犹豫地下达着无情的“逐客令”, 他的眼底只剩下冷色。 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让斐麟的心灵得到极大的满足,不过短短十分钟,他们也只是聊了一些离婚之后的事情。 话题没有足够的发挥性和延展的可能, 斐麟其实不想聊离婚这个话题, 但好像绕开了离婚, 他们之间就只能成为无言以对的陌生虫。 “我没什么事,打扰你了。” 斐麟趁在气氛凝固和尴尬下来之前及时打住,他扬起嘴角,站起来, 抬手扯了扯身上微皱的大衣, 迈着脚步,余光瞥见傅晨光对他的不打扰的行动根本毫无反应,更不会出现斐麟想象中的所谓的感动画面。 傅晨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轻微的“砰”一声, 彻底隔绝了了两个世界。 斐麟有些无力地倚靠在走廊雕花墙壁上,巨大的观赏蒲扇叶遮挡住他半个身影,他拿出手机, 拨给军部总处,略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喂, 你好, 我是斐麟,现在感觉身体仍有不适,故向上级申请延迟回部时间,期间我会留在王宫。” “麻烦了,谢谢。” 斐麟把手机收回大衣口袋,双手滑落到身侧,他偏过头,透过层层堆叠大叶的缝隙凝视着傅晨光的房间, 其实,他已经知道傅晨光和艾比盖来王宫的真正目的。 他们根本不是来给小王子治病,而是想打破暗渠的控制,如果放在以前,斐麟肯定会觉得傅晨光是在异想天开,他会一口回绝他的计划。 暗渠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日积月累,长年累月遗留下来的麻烦,其中不知道参杂多少种势力,多少虫曾经为此赴汤蹈火,到现在还不是乖乖地接受剥削。 斐麟半垂下头,叹出的气在冰冷空气里形成薄雾。 只是,他现在不是傅晨光的谁,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劝说他。 傅晨光在斐麟走不到一分钟后,他站起来,走到房间自带的厨房,撕开包装袋,把几近冷掉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重新加热。 他站在厨台前,垂眼看着炉柜里逐渐泛开热气的饭菜,陷入了和斐麟有关的沉思。 斐麟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可理喻,胡搅蛮缠,反而是十分尊重他的意见,傅晨光又摇了摇头, 、 不再去多想,一切都不过是过往云烟,“叮”,热腾腾的饭菜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第二天早上七点,傅晨光早早起床,按照大师的传授和要求,他提着装满检测装备和慢慢一箱的检测装备前往小王子的休息房间。 艾比盖跟在他身后,手上同样拿着各种各样的器械, 他跟上来,和傅晨光并排,气喘吁吁地同他讨论,“今天应该可以直接安插入大师研发的抗质芯片了吧,霍维绪这几天的状态已经在明显地变好起来了啊。” 傅晨光边走着,边点头示意,他拨动两片薄薄的嘴唇,回应艾比盖, “芯片我已经准备好了。” 傅晨光抬起手,宽大有力的手掌覆在特制芯片上,指腹摸索着防隔玻璃盖面,他们不断给霍维绪输入适应液,反复对他进行身体状况的各项检测。 连续五天的观察和记录,整体呈现上趋现象已经达到大师所要求的标准,只要他们把抗质芯片顺利安插进霍维绪的身体表层,他的精神力接受系统将连接外接控制,可以完美地复刻一只正常亚雌的感应系统。 霍维绪将不会再对雄虫的精神力产生过激反应,这种借助外力来控制的方法是最适宜不过,也是能让他重新回复繁殖虫崽能力的唯一办法。 “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传来, 房间内的亚雌侍从打开了门,双手拉住门把,抬起眼皮慌慌张张地瞟见着他们,颤颤巍巍地边道歉边说: “傅大师,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照顾好小王子,他他他今早突然昏厥了过去,一直到现在。” 傅晨光瞳孔不自觉地放大,手推开了门,大步走进面积宽大的房间,两只侍从小跑过来接走了他手中沉重的各种器械。 “这是怎么回事?”半个头浅埋在被子里的霍维绪头直冒冷汗,豆大的汗水几乎染湿了他的发髻,傅晨光掀开半边棉被, 手覆盖上霍维绪的额头,不合时宜,和室内释放暖气完全相反的冰冷刺透了傅晨光的手背,霍维绪弯曲着双膝,枯瘦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谢天谢地,他没有完全晕过去,像是出于某种被麻痹的状态。 只是,为什么维持了五天的健康状况会直线下降? “傅大师,你终于来了,我这已经派侍从去重新再熬一副药来。” 管家威丁顺慌慌忙忙,急急巴巴地旋脚转身,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亚雌侍从,一个雕花白瓷碗中装着棕色的药液。 傅晨光摇头,摆了摆手,绕过威丁顺,径直走到专门放置工具箱和药箱的架子,翻出输入器和专门刺激虫,起唤醒功能的药物。 装入药液之后,傅晨光先是推拉了针管,针头渗出液珠,他翻过霍维绪,直接打进了他的脖颈。 过了几秒,药液见效很快,傅晨光观察霍维绪的身体,不在颤抖之后,痛苦拧着地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傅晨光替他拉上了被子。 他回头看向艾比盖,艾比盖同样无言地注视着健康状况突然下降的霍维绪,充斥着震惊和疑惑, 看来,今天的芯片安插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傅晨光偏过头,凝视着刚刚搬来的芯片连接和安插器,他把用过的针管丢进药品回收垃圾箱。 他的心里起了很重的疑虑,看着满是忧愁的威丁顺,有些突兀地问他,“管家先生,您给小王子服用的药物是什么?” 傅晨光下巴朝侍从托盘上的药物勾了勾, 威丁顺担忧地看着小王子,把装着药液拿到傅晨光前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说话有些卡顿,“傅大师,这就是您之前布置给小王子的药单啊。” 傅晨光仔细看了碗里的药液,颜色,气息,都没有问题,的确是他之前给小王子开的药,再开始第一个疗程之前,他就已经把霍维绪先前服用的药物全给断掉,重新开了药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办法了,今天要做的植入手术先取消。”傅晨光又给霍维绪做了其他的稳定注射之后,才离开。 小王子的房间很大,布置很温馨,却一直萦绕着一种接近死亡的痛苦气息,一只随时夺命的死神无时无刻不在周围停留。 “你要带我去哪啊?”艾比盖把重要器械放进柜子里,上了锁。 傅晨光扯掉手上的隔离手套,微蹙起眉头,朝他暗示,“走,我们出去散散步,王宫这么好看,不溜哒一圈,到时候就没有机会了。” 王宫依旧是白雪皑皑,高大复古的建筑物被白雪覆盖,变得千篇一律,让这里看起来像一座巨型迷宫,不远处,侍从的虫崽们穿着破烂炸棉的厚棉衣在雪地上打雪仗,玩耍。 “哎!赶紧回去,你们这几个调皮的小虫崽,被巡逻队发现,就完了!” 几只虫崽因为不得不遵守王宫严格的纪律,他们不得不散开,唯一扬起的欢声笑语在此刻完全散开,大雪中又只剩下死亡一般的寂静。 傅晨光和艾比盖两个高大身影立在大雪之中。 几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传来冰冷的触感,傅晨光呼出一口热气,问艾比盖, “你难道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 艾比盖晃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虫,他点了点头,“是的,记录是我负责的,用的药物和器械完全在按照大师的计划来进行,不可能突然降落这么多。” “除非是虫为干涉,,,”他们对视,异口同声说出同样的话。 傅晨光眼里被白雪的光充溢着,他拉紧了嘴唇,把声音放得更低,“如果不揪出那只虫,计划必定没办法进行下去。” 艾比盖有些急了,他非常顾虑地反驳: “整座王宫这么大,虫那么多,我们上哪找去?” 傅晨光低着头,无神地盯着沾上雪片的皮靴头,“你说得也没错,但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就算不是为了暗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霍维绪就这样死去。” 不远处传来多重,力大的脚步声,两列披着厚重装甲的巡逻队伍走过来,沾满雪的冷松一点点冒出来,斐=斐麟披着黑色长厚大衣,身边跟着巡逻大队张。 他看过来,眼睛从艾比盖身上再偏转到傅晨光身上,意味不明,甚至在冷景中像是燃起怒火,呼呼吹的冷风和雪,衬托他冷白泛粉的肌肤。 “斐上将,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们还要赶往大厅。” 斐麟转过身去,背影显得很倔强。 “走吧,回去想办法。”艾比盖有点惊讶傅晨光这副无所谓的态度。 第65章 是他的精神力吗? “噔噔...”傅晨光刚回到房间不久, 紧随着的敲门声就响起来。 傅晨光放下手中的伞,将其倚靠在墙壁上,转身去开了门,是管家威丁顺。 他脸上挂着恭恭敬敬的笑容, 身上得体的特制西服显得他十分规范, 他礼貌地抬起双手, 将一张烫金玫瑰花纹的邀请贴递给傅晨光。 “傅大师,今晚王宫将举行一场小型晚宴,雄王和雌君有意邀请您一同出席。” 大概是看见傅晨光脸上些许疑惑和犹豫的表情,威丁顺加深了笑容, 继续补充道: “小型晚宴主要邀请的是小王子的家属, 您放心, 您会很快适应王宫这种聚会模式的。” 傅晨光想到如果能借这个机会多了解霍维绪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和经历,会对身体恢复有帮助,最重要的是...究竟是什么虫要害他了。 罪不致死,慢慢折磨,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煎熬之上。 傅晨光扬起嘴角, 露出平整洁白的牙齿,取过他手中的邀请函,抬着手扬了扬, “管家放心,我今晚会到场,可得帮我多准备一些好吃的王宫美食。” 威丁顺点头, 露出满意的笑容,身为管家, 最希望的当然是别的虫能够配合他。 “好, 祝您午休愉快。” 威丁顺帮他拉上了门, “咿"的一声,合上了。 傅晨光不禁感叹管家的礼貌和体贴,的确,在虫族另外一边的现代社会呆多了,经常遇到蛮不讲理的虫,而进了王宫,虽然处处都是规矩和严明的纪律。 但不可否认的是,身为王宫里的上位者,当然希望手下能遵守规矩,听从乖顺。 午休过后,傅晨光和艾比盖又再一次出现在了走廊。 手上仅仅拿了检测器和记录表,艾比盖离他进,凑过来,压低声音, “晚宴的事,你知道了吗?” 傅晨光点头表示确定,他拨动两片薄嘴唇,轻声说道:“收到,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规模小,但却能获取很多信息。” 艾比盖点头,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一靠近霍维绪的休息室,他不自察地皱眉苦脸, “再不治好他,我们恐怕都走不出这座恐怖的王宫。” 傅晨光撇了他一眼,“嘘”一声,“小心隔墙有耳。”进而,他带着抑制环的手拧开了门把。 雌虫身体非常虚弱时会不受控制地向外散发类似求救信号的精神需求素,尤其是对雄虫。 而傅晨光身为房间里唯一的一只雄虫,感受格外强烈,他吸了吸鼻子,鼻翼攒动,不让别虫发现地屏住呼吸。 霍维绪尽管对雄虫的精神力产生过分强烈的反应,但身体本能的反应还是充斥着对雄虫的需求和保护,身体上的痛苦让大脑分泌更多脆弱伤感的信号,强烈到快把傅晨光给冲晕。 傅晨光抬手压紧了口罩,走到霍维绪的床,半弓着腰,拿着手上的仪器去贴近霍维绪的皮肤,另一只手覆盖到他额头上,相比昨天。 尽管温度上升了不少,但仍呈现低温状态,还是非常困难。 无奈和悲悯之情充斥着傅晨光的心,他刚想抽回手,指尖刚要离开霍维绪的额面,半响不动的小王子, 忽然把头抵在他的手背上,光滑的肌肤和他的手背嘶摩,他尽管闭着眼,却露出一副贪恋的表情,那种近似于求救和痴迷的迷恋,像是本能欲望的释放。 ??傅晨光反应有些大,差点把霍维绪的脸一巴拍开,但理智战胜了,他不过是轻轻地抽回手。 艾比盖在百般无聊地盯着窗外的雪景,威丁顺不在,房间里的侍从都在忙各自的事情。 怎么回事?傅晨光摇晃了手中隐藏在宽大衣袖下方的两个强力抑制环,还有回想,刚刚自己进门之前。 糟了,忘记喷上精神力抑制喷雾了?! 为什么,霍维绪还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 傅晨光拿着检测器的手再一次抵到了霍维绪的脸庞,这一次,小王子直接伸出手,怀抱住了他的手臂。 霍维绪脸上的冷汗少了很多,就连体温也上升了不少。 傅晨光不想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他用余光撇了一眼艾比盖,对方完全不关注他。 只是,他产生了一个很奇怪,很荒诞的想法,霍维绪并不是对所有虫的精神力都产生强烈抵抗,初诊的预判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相反,他对某种精神力却会产生强烈的兴奋感和依赖感。 是从来没遇到过这只虫,还是...? 傅晨光再一次看向小王子,他闭着眼,紧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紧抿拉直的嘴唇慢慢放松下来。 —— “傅晨光,准备好了没?” 艾比盖一身黑色西装,这是王宫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服装,傅晨光则同样也是黑色西装,不过款式和样式不同,两只虫乘坐车辆,来到王宫的中心会客厅。 十米之高的浮雕大柱一立而上,直冲云霄,雕饰繁刻的复古式顶盖,米黄色的圣洁颇具特色,傅晨光和艾比盖随着一众宾客踏上了长阶梯。 进入大厅内,面积宽大到堪比一个足球场的聚会餐厅令人惊叹,令人垂涎的美食分放在不同装饰的花桌上,形形色色的王室名虫举着酒杯穿梭在其中,他们愉快地交谈着,其中,打扮最富有王室气息当属是—— 坐在王座上的雄王和他的雌君。 “那就是小王子的雌君和雌父吧?自己的虫崽都快死了,还有功夫在这里快活,真是绝情。” 艾比盖习惯性地贴上来,同他窃窃私语,愤愤不平,尽管他们之间的相处早已十分随性,在外虫看来十分亲密无间的样子。 傅晨光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花柱后面的斐麟,他穿了一身纯白色西装,淡粉蓝相接的玫瑰花柱衬托他不凡的样貌和身姿,对方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和艾比盖。 同昨天一样,傅晨光早已习惯,他故意使坏,抬起一只手虚拦住艾比盖的腰,往其他地方走去,在对方眼里,他们就像相约来参加聚会,亲密无间的情侣。 “我提前打听过了,正对过去站着的就是小王子的大长兄。” 艾比盖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看起来比霍维绪还要孱弱的雄虫穿着得体的礼服三件套,左胸口处别了三角巾,优雅地举着就被,正和一只高大威猛的雄虫进行愉快交谈。 “会不会是他想争夺和完全掌控王室的权力,所以,有害虫的动机?” “有一定道理,走,我们去会会他。”傅晨光和艾比盖在酒桌上各自拿起了一杯香槟,朝他走去。 不过一段距离的时间,大王子的身边又换了一只雄虫。 举着一杯红酒的斐麟像是拦在他们之前,走到大王子身边,同他举杯交谈,杯内红色的液体晃荡着,笑容灿烂却又得体的斐麟显得妖娆生姿。 艾比盖顿住了脚步,他略微睁大眼,有些惊恐地看向斐麟的方向,再偏过头看向傅晨光,替他尴尬地发问, “你确定我们还要过去,要不我们还是等一会吧?” 傅晨光摇头否认,内心没有任何波动,回答他,“下一个流程就是分开聚餐,到时候就没有自由交谈时间了,你这是担心我?” 艾比盖脸上五彩斑斓,有些惊叹傅晨光怎么能这么没事,忍不住点破了,“你这,你前妻在那里和别的雄虫发生碰撞,你真的不觉得尴尬吗?” “都没有感情了,有什么好尴尬。” 傅晨光心思和关注根本没有放在这上面,依旧摇头,攥上扭扭捏捏的艾比盖,稳健地朝大王子走去。 “抱歉,打扰了,大王子您好。” 这位大王子显然对斐麟非常上头,聊得正嗨的对话突然被打断,大王子脸上立马换上不太爽的表情,但碍于礼貌,还是挂着笑容。 斐麟举着酒杯的手也放松了一个弧度,他依旧立在花桌旁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毫不掩饰地看向傅晨。 大王子和他说了句,“抱歉,斐上将,请稍等一下。”再转回去,搭理他们这两名不速之客。 “您好,两位是?” 艾比盖懂他们的过去,再自信这个时候也不免得有些怂,让傅晨光先打了招呼, “大王子您好,我们是小王子的治疗医生,傅晨光和艾比盖。” 傅晨光直接说了出来,就是想看看大王子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大王子并没有什么慌张和心虚的表情。 相比刚才,他脸上不爽的表情放缓了很多,眉梢略微紧起来,透露着担忧,主动向他们询问, “你们好,我是他哥哥,维绪他最近情况有好转吗?” 艾比盖对大王子的表现和反应有些诧异,他略微瞪大了眼睛,看向傅晨光。 斐麟站在一边,只看见傅晨光点头,扬起帅气的笑容,眼神穿过空气,仿佛凝固在他身上,用平缓但又愉悦的语气说道: “小王子情况很好,已经找到最适合他的精神力了,他很快会好起来。” 是他的精神力吗?斐麟漂亮的脸忍不住蹙起眉头。 第66章 虚假面具 “你是说?维绪他不抵抗那只虫的精神力?”大王子喜乐浮于表面, 看起来没什么城府,他略微瞪大了眼,激动的手还抓住了傅晨光带着抑制环的手腕。 霍维绪的家人没有因为名和利同他反目成仇,上演一出兄弟相残的狗血大戏, 傅晨光感到很感动。 傅晨光眼神坚定,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鼓励和安慰道:“大王子不用太担心,小王子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斐麟眼眶不知不觉又不争气地染上一些无力的酸涩,他把头撇过一边,想转移注意力, 但傅晨光胸有成竹, 志在必得的模样一直回旋, 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嗤笑一声,如果这股精神力真是傅晨光的,那最好, 最快的办法, 不就是让傅晨光取了霍维绪吗? 大王子举起酒杯,带有敬意地向傅晨光和艾比盖各自的酒杯碰了碰,傅晨光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馥郁甘甜的酒在舌尖划开, 玫瑰独特的香味在鼻端慢慢溢开,傅晨光扬起嘴角,上前一步, 举着酒杯朝斐麟歪斜去,率先打了招呼, “这位不是斐麟上将吗?没想在这里遇见你。” 一旁的艾比盖举着酒杯顿在原地, 止不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摇头看着傅晨光, 又看向斐麟,空气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空气中燃烧起来,这还是他认识的傅晨光的吗? 斐麟薄而又相当有弧度的嘴唇朝右侧轻微挑起,他优雅地举起酒杯,眉间轻松自如,在大王子面前,他现在只不过是礼貌地回答一个普通朋友的过场招呼, “傅先生,我们的确,好久不见。” 两个酒杯轻砰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傅晨光微仰着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叮~叮~叮~一段悦耳动听的钢琴乐声想起来,富丽堂皇大厅正中央,一架光滑村白的钢琴,一只穿戴正装的精致雄虫,一双灵动的手指在其中跳动起舞,一下子把全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傅晨光也不例外,乍一看,这只孱弱的雄虫竟和霍维绪有七八分相似,无论是体型,还是外貌,仅仅出了雌雄性别。 艾比盖猛地回头看向傅晨光,眼里充满了疑惑,他们来之前已经调查了霍维绪的家底, 目前,他只有一只雄虫哥哥,也就是大王子,但,眼前的这只雄虫是? 一首丝滑动听的钢琴曲谢幕,花柱旁走上来一只主持虫,站在台上,笑容满面,对着话筒热情地说: “让我们再一次用掌声来感谢我们的小王子霍维绪带给大家的钢琴表演,谢谢。” 椅子上的“小王子霍维绪”站起来,身上的燕尾服精致瞩目,朝观众席礼貌鞠躬,开心喜悦的笑容溢满面容。 站在台下的傅晨光被台上的虫闪得刺眼,霍维绪病痛难受的模样同台上光鲜亮丽的虫相交相知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这是怎么回事? 艾比盖同样是脸上充满了错愕,毕竟大概可能会涉及到王室秘密,他们不敢在公共场合声张,默不作声地看着台上的虫。 忽然,手肘被身后的虫戳了戳,傅晨光回头一看,是一只服侍虫,半低着头,故意压低了原本的声音,悄悄对他说: “傅先生,雄王和雌君请您去偏厅共进晚餐。” 他毫不意外,这就是这次晚宴的真正目的,傅晨光礼貌询问:“请问我可以带上我的助手吗?” 服侍虫难堪地摇了摇头,他只是奉命行事,又何必为难他,“抱歉,傅先生,雄王和雌君只邀请了你一只虫。” 站在一边的艾比盖朝他使眼色,傅晨光跟着带路的服侍虫离开热闹的聚会大厅,穿过绕绕弯弯的走廊,来到了他口中的偏厅。 拉开大门,满是复古雕花的墙壁映入眼帘,尚还年轻的雄王和雌君正着身子坐在大圆桌旁,傅晨光来之前已经提前学习过王宫必备的礼仪,他右手放在左肩,微微鞠了一躬。 雌君朝站在两旁的服侍虫点了点头,他们推出去,把大门拉回,重新闭紧。 “雄王和雌君您们好,我是傅晨光,目前负责小王子的主要医治。” 雄王和雌君点了点头,随后,傅晨光做了下来,餐桌上摆了已经差不多冷掉的食物。 原本也是,这一聚的真实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吃。 傅晨光可以从雄王和雌君的五官看出小王子和大王子相似五官的影子,虫族的年龄寿命长,他们脸上约莫露出了不太明显的皱纹。 第67章 什么意思? 王宫历史悠久, 整个就相当于历史遗留物质,雄王和雌君不知道已经是多少代虫,对于他们来说,整个王宫的繁衍和荣耀无疑是最重要的东西。 傅晨光心里大概有个底, 刚刚的冒牌“小王子”, 大概率是王室拿来应付外虫的替身工具虫, 而真正的小王子,只不过是已经快要失去繁育能力的病弱亚雌。 四肢纤细的雄王扬起得体的笑容,一开始便是向傅晨光询问:“傅大师,维绪他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傅晨光太阳穴像被针扎一样传来刺痛, 同时伴随有疑惑, 他明明每一天都会把霍维绪的身体状况进行一个总结, 制作成表格向上级汇报。 他们这是真的没收到,还是单纯的客套话?傅晨光心里腹诽,他拧着眉头,脸上露出忧虑的表情, 故作回答: “是这样的, 雄王,我很抱歉,小王子他现在情况并不是非常乐观。” 雄王脸上表情顿了顿, 而坐在一旁的雌君笑容又是一僵,他们相视了一眼,除此之外, 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倒说, “傅大师, 你尽力就好, 毕竟,维绪他这病也治了几年,都没有治好。” 到底是真关心还是假,傅晨光一时半会辨别不出来。 这样被动地聊下去,都只会浮于表面,傅晨光主动先抛出了一个问题,“雄王和雌君,我想冒昧地问一个关于小王子的问题。” 得到他们的点头表示应允之后,傅晨光早在之前,就十分疑惑霍维绪过往的事情,他没有加以任何掩饰, “我想知道,小王子过去,有没有交过什么雄伴?” 雄虫和雌虫之间的互动是最容易诱发雌虫精神力缺陷和疾病的重要原因,曾经有没有过经历,这很重要。 刚听到他的话,雄王和雌君脸色剧变,雄王脸上浮现怒意和丢脸相交加的窘迫,雌君担忧地替他顺了顺胸脯,他平复之后,才说起了话: 在此之前,傅晨光先安慰了他:“雄王,这些信息对我们医治小王子的病非常关键。” 雄王抬起眼皮,深吸了一口气:“这小子,,,以前是个玩咖,你别看他现在安安静静,仗着身份和地位,不知道和多少只雄虫交往过,现在这副模样,也是活该!” 的确,这是傅晨光设想过的答案之一,但床上病怏怏的霍维绪,瘦弱易碎,很难让把他和滥交的玩咖联系起来,傅晨光拉平了唇线。 他点了点头,再继续追问,“您们对小王子交往过的对象有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或者说,他有没有真正的爱过什么虫?” 雌君眉头紧皱,颇有些心虚和慌张地转头看了雄王一眼,压低了声音, “他曾经带过一只雄虫,但...后来听说那只雄虫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突然暴毙了,维绪他也被责罚了一年,我们调查过,这件事情,他并不是主要负责虫。” 傅晨光瞬间放大了瞳孔,这些爱情纠纷,最容易产生报复心理,况且,雄虫在社会中的地位,在他们雌君和雌父心中,都处于一个极高的地位,所以, “那只雄虫的个虫信息,您方便透露给我吗?” 他们点头,而后,宴会结束,傅晨光提着黑色公文包,里面放着的,正是那只雄虫的相关资料。 傅晨光把房门闭紧,独自一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干净整洁的客桌上摆放着纸张。 “考德就,性别雄,年龄19(已猝),死亡原因:在XXX别墅暴毙而亡,该别墅先后共有15只雌虫出入,为呼吁社会保护雄虫的意识,该15只雄虫现已全部处于死刑。” “十五只全部处死,而只有霍维绪还正大光明,体体面面地活着..." 傅晨光心理一顿,重新翻开另一张,考德就的家庭关系,“雄父:考德蓝,雌父:复德。” 傅晨光打开电脑,搜索,发现考德就双父健在,在社会知名度高,他喃喃自语,“雄父是著名大学教授,还在中心大学任教,雌父是著名的律师..." 傅晨光挠了挠头,似乎一切都断了头绪,他们根本不在霍维绪身边,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有足够动机, 他洪湖灌顶,不对,或许对方远程操控,早就指使了一些佣虫来帮忙,也可以是管家,但凡是有接触的虫,都有重大嫌疑,他一旦说出,必定会打草惊蛇。 傅晨光脑海里闪现过几个虫脸,总是畏畏缩缩,紧张的服侍虫,安排周到,忠心耿耿的管家,仔细一想,每天接触霍维绪的虫真不少,要一一排除,必定得费上不少时间。 “你确定?”艾比盖站着,放松地倚靠着沙发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还有,傅晨光,你真的肯定以及确定这不是霍维绪自身的问题吗?” 傅晨光把水杯放下,站起来,看着窗外的雪松,“不可能,他不抗拒我的精神力,而每一只雄虫的精神力组成有相似性,他现在这么依赖我的精神力,说明什么?” “说明他早在之前就已经遇到过类似的精神力了,要继续下去,我们必须先把这只暗中作乱的虫给解决了。” 艾比盖烦躁地抬手抓了一把头发,扑通坐在沙发上,埋怨地道: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调查?” —— 晚上八点左右,傅晨光按照日程,给霍维绪做好了常规调查,走在返回房间的路上。 “噔噔!” 声音传来,傅晨光抬眼看见穿着保安制服的雌卫站在他的门口,正在敲门。 “傅先生,真巧,我刚要找你。” 傅晨光疑惑地看着他,说,“嗯?什么事。” “楼下有虫找你,说是斐麟上将找,正在一楼大厅等着呢。” 傅晨光手上还抱着一堆器皿,他先是打开房门,放下器皿,跟着虫来到一楼。 斐麟坐在黑皮沙发上,桌前放了一杯冒气的热水,正抬眼朝他看过来, 傅晨光坐下了,他不明白斐麟为什么会留在王宫,但隐隐约约察觉到一定和自己有关, 果不其然,斐麟漂亮的眼盯着他, “我知道你来王宫的目的。” 这是要来阻止我的意思吗? 第68章 寂寞了? 傅晨光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一圈, 他面上仍旧保持冷静,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双手交叉放在膝前,继续顺着斐麟的话追问下去: “所以, 斐麟上将, 你觉得我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傅晨光大言不惭地看向斐麟, 眼里包含挑衅的精光,服务虫给他端来一杯热水。 他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像是以前躺在床上, 傅晨光对他露出那般露骨的眼神, 而傅晨光手上, 大概是下了班,他没有再佩戴精神力抑制手环,隔着不远的距离,充满诱性的精神力朝他扑散而来。 斐麟背后传来一股如同触电一样的热流, 让他腰间感到一阵酥麻, 体内对精神力的渴求在隐隐做怪,斐麟抿着干涸的嘴唇,轻微地做了一个不明显的吞咽动作, 开口, 鉴于大厅虫多虫杂,他刻意避开了敏感的字眼, 只说了,“我都知道, 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这里水深复杂, 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傅晨光修长宽大的手腕握住热水杯子,听到他的话之后,他放下杯子,突然站起来,半俯下来,尚在燥热的手掌搂住了斐麟的后脖颈,迫使他半低着头,贴到他的耳边: “斐麟上将,我看你不是想多管闲事,而是寂寞了吧?” 后脖颈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挑得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头部僵直怔愣了几秒之后,斐麟抬起头,直视着傅晨光充满戏谑的双眼,这一刻他变得实在是太陌生了, 斐麟甩开他的手掌,往后靠到沙发椅背上,主动拉开了距离,他有些恐惧地盯着傅晨光,心有余悸地看着他,撇头瞪了瞪看热闹的前台,面红耳赤地反驳道: “你想多了,别以为自己的魅力有多大。” 傅晨光故意装出这副模样,做出违规的动作,他本以为斐麟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来一拳,只是... 他看着沙发上面红耳赤的,有些忸怩的斐麟,反倒心里生出了真正的害怕,继续挑刺他: “斐麟上将,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我倒是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呢。” 斐麟咬住后牙槽,脸上鳃托显得有些大,结结巴巴,半天憋不出话来,“你..." “傅大师,原来你在这里。” 斐麟刚想说些什么,只见不远处走来一只雌虫,看面貌,大概是小王子的贴身管家,他走过来,站在桌前, “斐麟上将好。” 斐麟点了点头,威丁顺半弯着身子,衣领露出一小块空隙,一条红绳线系着的小块玉佩露出来,他凑近傅晨光,似乎在说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傅大师,小王子的检测仪器发生了很大的波动,我这才急急忙忙找你来解决。” 傅晨光刚刚回来时,仪器检测表上的情况波动趋势显示良好,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斐麟,就起身,跟着威丁顺走了。 “傅大师,你不需要回去拿一些药物吗?” 威丁顺跟在他身后,傅晨光脚步急忙,完全忘记了自己双手手腕空空如也。 第69章 害怕的是 偌大的房间里, 溢满着药味的苦涩,天鹅绒大床上,被子外部轮廓可以看出霍维绪蜷缩的形态,他露出的半颗头无力地向下耷拉着, 傅晨光瞥了一眼摆在床头旁地的体征检测仪器画面。 一小时前的状态体征达到最佳最高点之后, 又猛地呈现悬崖式一般掉落下来, 傅晨光走到架具前,从保持箱里拿出针管和小瓶的镇定液。 他的手指熟练地操作着针管,把液体析出,轻抓过霍维绪的手腕, 满是针孔的手臂几乎快要没有地方下手, 傅晨光挑了一处好地方, 把尖细的针尖顺着血管插进去,把淡蓝色的液体推进去。 这个液体是傅晨光用自身精神力残余能量反复稀释和提取之后才制作而成,这几天下来霍维绪情况的好转全多亏了它,淡成分的最合适精神力能够及时让霍维绪体内焦躁痛苦的体核暂时消停, 和主要服用药物起相辅相成的作用。 威丁顺站在一边, 拿着半湿的毛巾轻轻拂去霍维绪额角不断冒出的冷汗,大概是看见了傅晨光手上没有任何标签的液体小瓶,随口一问, “傅大师,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如果注射了,会不会和小王子正在服用的其他药物相斥, 我主要是担心小王子能不能受得住这么多的药物。” 傅晨光看管家脸上担忧的表情,但鉴于保密性, 他没有把话完全说全, 只是揶揄道: “管家你放心, 这几天小王子的身体状况在不断好转,说明现在阶段的药物搭配还是恰当的,这次的骤降,只不过是小王子体内病毒的反复攻击,你不用太担心啦。” 傅晨光边说着,边把用过的器具放进消毒箱里,“淅淅——”消毒液不断滚动的声音向外释放出来,深蓝色的杀菌液体完完全全包裹着器具。 威丁顺大概是擦得差不多了,放下毛巾,吩咐服侍虫再一次去准备干净的热水来。 “威管家,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傅晨光低眼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手腕空空如也,回到房间时已经摘了下来,光是靠持续的抑制喷液,不可能完全抑制住精神力的散发。 那说明,一路上遇到的雌虫都闻到了他身上的精神力,斐麟也是,傅晨光看着威丁顺,他面色一切正常,傅晨光不能立马判断出他是否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精神力,最好的办法是快点离开。 威丁顺笑着和他鞠了一躬,笑道:“傅大师幸苦了,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了,您先回去休息,明天才能保持更好的精力。” 傅晨光拧着眉头,半信半疑地离开了霍维绪的房间。 —— 第二天一早,傅晨光和艾比盖来到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餐厅共进早餐。 欧式风格的装修让周围充满美好,餐桌上新鲜,娇嫩欲滴的粉色玫瑰是从另外一颗温度高的星球依靠运输机甲空运过来的,周围摆着可颂各类面包。 艾比盖嘴里叼着一块切面包,上面涂满了蓝莓酱,边咀嚼边问傅晨光:“你这,一大早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久才请我吃了一顿早餐。” 傅晨光修长的手指勾起一旁的瓷杯,浅喝了一口咖啡,才说起来,“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今天就开始一个个排除,霍维绪身体状况现在阶段保持稳定,是最佳的时机。” 艾比盖抬起眼皮,看着傅晨光,他眼里充满了坚定,艾比盖忽然感受到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力量,绝非玩笑,也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搞暗渠这件事,而是想救了霍维绪。 艾比盖点头表示赞同,他低下头,诺有所思,加快了咀嚼速度,盘里的早餐很快就消灭了。 他们一虫一手提着巨大的箱子,这是先前说好的给霍维绪安插芯片出现过的用具箱,而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在掩人耳目,里面只有日常检查的普通用具。 王宫的管理和规矩十分繁杂,也十分到位,一早,管家和服侍虫早上七点按时出现小王子的房间里,他们朝傅晨光和艾比盖并排鞠了一躬,所有虫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手上提着的大箱子。 管家上前一步,半弓着腰身,低着眼问,“傅大师,今天的进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您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做调整。” 墙壁上订挂有一张进程表,上面的每一天日期都备注了小王子的治疗进程和进度,不得不承认,这些方面,他们的确做得非常细致。 尽管今天的日程上标注着日常检查,但是,傅晨光要打破了这个暗中害虫的规律,他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说: “不好意思,管家,经过我和艾助手的商量,我们决定今天就给小王子进行芯片安插手术,芯片安插之后,小王子身体状况将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以后他的自愈能力就会很快提升上来了。” 不管这只内鬼到底是谁,都不会希望他的祸害对象今天就能一下子完全重生过来。 傅晨光都最大程度地对手术效果进行了极致夸张的描述,他装作轻松,不在意的一副样子,实则余光默默观察和捕捉着在场每一只虫的表情。 管家威丁顺喜出望外,开心地咧开嘴角,抬起双眼看着傅晨光,“傅大师,太好了,我们小王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您一定要尽全力给他做手术。” 傅晨光暂时排除了管家的可能性,但还有所保留,虫心深似海,难以测量,谁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其他的两位服侍虫面色如常,及不高兴,也不悲伤,他们每天和小王子打交道。如同和一棵即将垂死的大树一样沉默无趣,和小王子貌似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艾比盖走过来,接过傅晨光手上的大箱子,先不打开,摆放在用具架上,占据了大半的面积和空间。 傅晨光则是换上了消毒手套和服装,转头对管家和服侍虫吩咐道: “管家你们都先出去等待着,虫太多了,小王子伤口容易发生细菌感染。” “傅大师,艾助手,您们真的不用我们在一边帮忙吗?或许你们会很忙。” 傅晨光双手抬起,绑着后脑勺的手术帽,轻松地挑了挑眉,胸有成竹地点头,“不用,手术很简单,效果很大,对我们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威管家点头,随后带着两名服侍虫离开了房间,站在走廊等待。 “砰”地一声,房间的大门被严严实实关上,厚重的门板和墙壁足以隔离声音。 “你这么做?真的行?”艾比盖一边扯着手上的隔离手套,把精神力注射瓶递过来,“我看他们现在都没什么奇怪的表现啊。” 傅晨光点头,拿起针管,往外推出一点液体,确保管子畅通无堵,压低声音,向艾比盖保证; "相信我,今天这出好戏,可以让对方急得跳脚,只不过露出马脚的时机不一定是在场,你只要配合我,把戏演得更真就行。” 傅晨光今天给霍维绪打了两倍的精神力稀疏液,药效将在“手术结束后”恰好醒过来,恢复比往常更有活力的样子。 艾比盖用尖刀刺开傅晨光提前准备好的血包,让手术的纱布染上鲜红的血,傅晨光则从被窝里捞出霍维绪,帮忙脱掉了他的上衣,就在左肩的位子假装贴上了仿制芯片。 用纱布围绕了好几圈,包裹住他上半身的一部分,纱布上用假血营造了纱布里渗出血的表象。 傅晨光抬手看表,还有足足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艾比盖把所有器具都染上假血,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至少能蒙骗他们。 艾比盖半信半疑地向外面瞟过去,再转头看向傅晨光,尽管都已经做了,但还是不太放心地问: “傅晨光,你真确定能行吗?” 傅晨光不再搭理艾比盖,等时间过去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脱掉手套,走过去,把门打开,笑着对走廊上的虫子说: “手术好了,管家你们可以进来了。” 两名服侍虫面面相觑几秒之后,才跟着管家走了进来,傅晨光走进去的时候,霍维绪体内的精神力残余稀释液已经开始起效,上半身缠着纱布,睁开眼看着向他走来的众虫。 “我想...喝口水。” 霍维绪扭头看向艾比盖,尽管看起来还是十分虚弱,但光是能开口说话这个点就已经证明他有恢复能力的预兆了。 管家连忙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给霍维绪双手递过去, “小王子,你总算好起来了。” 其他的两名服侍虫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仅仅像是普通的旁观者。 接下来的时间,霍维绪一直保持着清醒,甚至能逻辑通顺地和傅晨光进行了几段话的交流。 “今天的疗程就到这里了,明天情况就会有很大的改变。”傅晨光之后又补充了一些重要事项,提着药箱和艾比盖走了。 —— 霍维绪正对面过去的大房间里,艾比盖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房间里服侍虫和管家的一举一动。 “你今晚在这里守着,一旦他们想对霍维绪做什么伤害,这个按键马上可以喊来巡逻军队。” 艾比盖点了点头,他这次任务在身,心脏跳动频率都加快了许多,他问傅晨光, “那你怎么办?万一对方把矛头指向你,你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 傅晨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盯紧点,没准今晚霍维绪真的要被掐死了,你没空来关心我了。” 傅晨光回到了房间,他仰坐在沙发上,一下子把对方逼急了,倒是挺害怕对方做出过分的举动,但更令人害怕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斐麟老婆下章出场,元宵节快乐呀~ 第70章 怎么会是你? 潜伏在黑暗地方的敌人早就看破了他们拙劣的把戏, 无动于衷。 傅晨光走下阁楼弯旋的走道,皮鞋拍打隔板的声音回响在密闭空间里,走出门,四处都是正在紧密巡逻的军雌守卫, 霍维绪附近地区还算是安全。 当初为了方便和应对霍维绪的突出情况, 王宫的虫员特意为他们安排距离不远的客房, 傅晨光踏着薄雪,脚底下有些打滑,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休息间。 傅晨光脱掉厚重的黑色外套,走进淋浴间, 冒着烟雾的热水倾泻而下, 喷洒在皮肤上, 让他得到短暂的舒服,忘却疲惫感和危险到来的紧迫感。 简单进食之后,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染上了夜色,只停留下一片死寂, 不远处的王宫群建筑黑影孤独地伫立在会沉的夜空中, 还未完全消融的白雪为这里抹上了寂静的色彩。 傅晨光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穿着睡衣,而是换上整齐且便于行动的衣物,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尖锐的小刀, 藏在枕头底下,双手交叉在一起,安静地躺在床上。 伸手关了噔, 环境立马陷入无尽的黑暗,唯有未完全拉紧的窗纱被夜晚冷风轻轻吹动, 从外进里投射进淡淡的路灯白光, 伴随着斑驳的树影, 微微晃动。 应该还没那么快,傅晨光假寐,单薄的眼皮隔绝了与外界的环境,耳朵竖起,保持灵敏,仔细地听着周围的一静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只剩下低浅呼吸声的房间出现了突兀的脚步声,它愈来愈接近,夜色之中,傅晨光被子底下的手伸到枕头底下,一把抽出尖刀,掀开被子,从被束缚住的下半床挣脱出来, 滚落到安全的一边,一个全身披散着黑衣的虫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脸,如同半夜索命来的青面獠牙,傅晨光来不及看清,举着尖刀往后退去,转身向客厅跑去。 高大挺拔的黑衣虫毫不费力地追赶上他,大力拖拽住傅晨光的腰身,傅晨光手猛地触碰到门板把手,一把拉开了门,反应过来,已经被黑衣虫往里拖去。 傅晨光一脚向下,狠狠地踩住了黑衣虫的脚板,反身向后,双手掐住黑衣虫的脖颈,黑衣虫体格高大,压着傅晨光往后退,慌乱之中悬在腰间的尖刀被黑衣虫夺走。 傅晨光被黑衣虫控制住,双腿不断往后退,知道全身抵到玄关柜上,面目上近在咫尺的尖刀几乎是要一悬而下,他睁大了眼,尖刀闪出奇异恐怖的光。 “砰!”就在快要刺下的时候,黑衣虫被一脚踢飞了,刀锋猛地划过傅晨光的手臂,撞到沙发边,一条笔直,悬在空中的腿收回来之后,闯进房内的虫,一压而上。 “小心,他有刀!” 小臂传来一阵锐痛,鲜红的血液不断往外涌出,傅晨光下意识捂着伤口,这才看清了来的虫居然是毫不相关的斐麟。 不过几秒时间,斐麟和黑衣虫扭打在一起,两只虫不分上下,黑衣虫手握锐刀,正朝斐麟腹部刺去! 第71章 你能帮我吗? 眼看着尖刀就要落下来, 傅晨光冲过去,斐麟挺起腰板,猛地抬腿把黑衣虫踢开。 黑衣虫紧紧握着尖刀,傅晨光不顾手臂上的裂口, 扑上去, 从背后用小臂勒住黑衣虫的脖颈, 拼劲全力往后拖拽,黑衣虫失重往后踉跄,压着傅晨光往后倒在光滑地板上。 傅晨光后脑勺一阵震痛,头目眩晕不过一秒, 黑衣虫手肘往后顶着他, 尖锐反光的尖刀往后刺来, 一股蛮力朝他涌来,斐麟又立马飞扑过来,夺走了黑衣虫手中的尖刀,刀被他扔向房间远处的角落里。 失去尖刀, 黑衣虫明显更加急躁, 呼吸急重起来,身上的力气随着震怒变得更大,一拳往后砸向, 傅晨光反应灵敏,扭头避开,耳边的地板一声震响。 傅晨光锁得他的脖颈紧紧不放, 黑衣虫猛地张开嘴,尖锐的牙齿刺进他的小臂皮肤上, 他不受控制下意识松了力, 黑衣虫双脚往后一蹬, 逃脱了他的控制,他往房间门口大步跑去,企图逃脱。 斐麟立在原地,飞速上前,攥紧的拳头朝黑衣虫脸上重重砸去,同时,腿抬起勾住黑衣虫另一条腿,黑衣虫失去重心,拽着斐麟往地板摔去,又开始混乱扭打起来。 傅晨光抡起台桌上的沉重陶瓷花瓶,靠近身后,分清之后,从上至下砸到黑衣虫头颅上,“哐啷!”一地的白色陶瓷碎片,向上泛着光,其中几片还染上鲜血。 黑衣虫用手捂着头,鲜血不断向外涌出,他沾满鲜血的手推开斐麟和傅晨光的控制,朝门外跑去,斐麟站起来朝门外冲去,想追回黑衣虫, “别追了,他头上的伤口很大,没法掩饰。”傅晨光把斐麟叫了回来,撇到地上一地形状不一的碎片里,突兀地出现一块用红绳穿着的玉坠,傅晨光弯下腰捡起它, “这不是你的吧。”他拿着玉坠,悬在空中,玉石被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得晶莹剔透,斐麟站在他前面,白色大衣上一双新鲜的血手印,像是被天鹅绒的洁白被玷污一般。 斐麟摇头,“不是我的。”他伸手过来从傅晨光手中拿走了玉佩,仔细打量片刻,像是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他, “你记得上次我约你出来吗?我不经意看见霍维绪的管家大概也是戴了这样一块玉佩。” 是管家威丁顺,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蛰伏在王宫害霍维绪,但按种种情况和条件来看,威丁顺在霍维绪那一小块地,的确称得上是有些蒙混过关的权力,他不免得有些惊讶。 暂且顾不上去讨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晨光快速地点了一下头,转身拿起手机,拨给艾比盖,让他立马控制住管家威丁顺,同时小心小王子会不会被突袭。 激烈的打斗过后,让他们两只虫都喘着粗气,傅晨光朝外走去,拿起外套,就要离开房间,突然,从身后朝他伸来的手一把拉住了傅晨光受伤的左手, 傅晨光转过头去,眼里有些疑惑地盯着斐麟,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自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对他说道: “斐麟,谢谢你,今晚帮了我。” 傅晨光尽管不知道斐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门外,眼下也没空去追究这些,原本以为,斐麟想要他说的是一句谢谢。 只是斐麟他眉头微抬和半皱着,像是犹豫着什么,泛白的嘴唇半撮挪着,几秒的空气凝固之后,他说: “你手上的伤,我帮你处理一下?”说着,斐麟目光移到傅晨光受伤的小臂上,白皙细长的手指就轻抓在开裂伤口的一边。 傅晨光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才感觉到手上冒着血的伤口和传来的刺痛,他的大脑像是不知道被什么牵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得到了他的回应之后,斐麟好像很高兴,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方才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了很多,他“嗯”地一声,带着傅晨光来到沙发上。 已经没有近距离接触很久了,傅晨光自觉得有些别扭,坐在离斐麟远一点的地方,怕他不知道,提醒他: “额...医药箱在电视机下方柜子的第二个。” 斐麟应了一声“好”,走过去,半蹲下来,他来时干净洁白的大衣因为扭打和撕滚沾上不少灰,也染上了不干净的血,他拿出药箱,打开,大概是在军部这么久,早就对基本的伤口处理信手拈来。 客桌下是柔软昂贵的白黄色羊毛毯,傅晨光坐在沙发上,把受伤的手往放平在膝盖上,斐麟把药箱放在沙发上,他屈着两条腿,坐在羊毛毯上,伸手轻抓过傅晨光的手。 这样的高度差距,让他俯视斐麟,细滑高挺的鼻梁,还有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和上翘的眼尾...这样精致漂亮的面孔什么时候都具有吸引力,只是对现在的傅晨光来说,让他感到不太自在。 他把眼神安置在客桌上的水杯,斐麟的声音从一头飘过来,手上的触觉能感受到他的触碰和牵引, “还好,伤口不深,只是长了点。” 傅晨光保持这样的角度不动,他不想去看斐麟的脸,随口一回:“嗯,那挺好。” 耳边继续传来斐麟的声音,“疼的话说一声,你可以看一眼。” 傅晨光虽然没看他,但能够感觉到斐麟拿着剪刀剪开他的衣袖,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傅晨光收回目光,只看向小臂上已经和衣料粘固住的伤口,方才的血痕迹已经被斐麟用湿布擦干净了,没那么狰狞。 “我用酒精消毒,有点疼,你忍着点。” 斐麟炽热又充满愉悦的眼神不停地朝傅晨光抛过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抓握着酒精棉花的镊子,缓慢地朝咧开的伤口上沾去,小臂上传来疼辣的感觉。 傅晨光只是下意识地抿直了嘴唇,并没有觉得很疼痛,斐麟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力度又放得更清了,傅晨光看过去,提醒他, “不疼,可以弄快点。” “好。”斐麟抬起脸仰视了他,左边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过了一条大约五厘米的划痕,不重,往外冒的血已经凝固了。 很快,斐麟就帮他弄好了,他正要伸手合起医疗箱,傅晨光制止住了他, “既然药箱都拿出来了,你也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 斐麟眼里先是疑惑恍然了片刻,而后又迸发出欣喜的光,他今天像是中了蛊一样,整只虫的情绪都易涨易落,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都端着一个表情。 斐麟松开抓着药箱的手,从中取出新的棉签,向傅晨光递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能帮我弄一下吗?我看不到。” 傅晨光盯着停止在空中的手和棉签滞住了几秒,看了看斐麟几乎近似哀求的眼神,但他还是遵从了下意识出现的想法,摇了摇头,起身,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表达委婉的拒绝: “房间里有镜子,我去帮你找找,等一会。” 傅晨光走过拐角,余光扫了一眼斐麟,他的嘴角明显向下垂了一个弧度,这一瞬间,他觉得斐麟很幼稚,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但又觉得—— 他应该很不开心吧。 把镜子递给了斐麟,尴尬的气氛漂浮在空气上方,忽然___"叮叮叮——“ 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傅晨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接起电话, 是艾比盖,对面传来一片吵闹声,听起来场面应该十分混乱,“傅晨光,抓住了,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 斐麟把镜子丢在一边,把药胡乱地往脸上抹了几下,起身跟着傅晨光赶往现场。 —— “虫抓到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几排的雌君把霍维绪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守在大门的军雌用军棍拦住他们的去路, 傅晨光拿出口袋里的工作牌,“小王子的主治医虫,我要进去查看小王子现在的情况!" "六军总部上将,斐麟,特受邀整治王宫内部驻军。” 傅晨光大步走进去,脚下生风,交杂虫群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霍维绪的的白色大床上染着大片血迹,傅晨光心里一顿,推开虫群,“让开!” 霍维绪已经醒了,全身发抖地缩在床头,猩红的眼睛不断往外冒着泪水,他死盯着被控制在地上的管家威丁顺,眼里充满恐惧和惊愕。 傅晨光走过去,一把掀开霍维绪的棉被,看到他全身完好,“小王子,你没受伤吧?”,看来,棉被上的血迹都是威丁顺的血。 霍维绪看来真是吓坏了,像抓住身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张开手臂,一把环住了傅晨光,拼命往他的怀里钻,小声却嘶哑地喊着,“我害怕..." 情况紧急,傅晨光没顾得上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霍维绪的情绪,情绪上过大的反应和刺激会让他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傅晨光任由他抱着,手克制地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待他情绪稳定之后,傅晨光小心翼翼地哄骗他很久,才顺利给他打了镇定液。 第72章 情敌让虫烦 霍维绪乖巧惬意地依偎在傅晨光怀里, 更过分的是傅晨光的手——在霍维绪背后轻轻安抚。 这一切,都落入斐麟的眼里。 他又想到在房间里彼此感情重新升温的那一幕,傅晨光连帮他处理脸上的伤这样的接触,他都不愿意施舍。 难道?他斐麟是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了吗?还是, 傅晨光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了? 他站在墙角处, 军雌挡住了他的身影, 只是,他瞳孔放大,眼睫上的根根睫毛都挺立起来,不满和善妒的不良情绪从他脸上一览无遗。 斐麟往后退了几大步, 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 他半低着头仰靠在墙壁上,白皙修长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着烟盒的四个棱角。 一旦产生不良情绪或者开始难受,烟瘾就伴随着情绪直直往上冒, 直击脆弱矫情, 被感情控制的大脑。 "啪嗒!”斐麟走到阳台口处,最终还是忍不住抽起烟。 他早就预料到今晚会这么精彩,所以特地守在傅晨光房间附近, 不过他要是知道,又要以为他在搞变态的跟踪和监视吧。 霍维绪的房间里塞满了虫,吵吵闹闹的响声从里不断向外传来。 傅晨光收回了手, 给霍维绪打完镇定剂之后,没过几分钟, 他就逐渐合上了眼皮, 傅晨光给他拉好棉被。 他回头用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 寻找斐麟的身影,寻思着还有事情要问他,一整排高大军雌背后,角落里,都没有发现。 几排军雌依旧站在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不知道多少双眼镜在盯着傅晨光,这些都是附属宫殿常用的军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真实小王子的存在。 只不过,要是谁走漏了风声,在王宫里的饭碗是肯定保不住了,个虫简介上要是被打上王宫罪犯的罪号,今后在虫族主星的日子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 管家威丁顺被三只高大军雌控制着四肢,他身上还穿着行凶的黑衣服,额角上裂开一个大角,半颗头都沾满了鲜血,凝固变成深黑色的血,他仿佛无所畏惧, 被束缚的四肢还在不断挣扎,腿脚踢蹬,用进全身力气朝外怒吼, “你们这该死的王室!王室的虫都活该去死!” “去死!啊啊!呃!” 一名军雌冲了上去,重重地朝威丁顺打了一拳,大概是扯到了威丁顺身上的血口,刺得他啊啊大叫,翻了一圈眼白,头忽地低下来,晕厥过去。 威丁顺这么久没被拖出去的原因是,这些军雌不知道也没有权力去下达命令,分宫不过是偌大王宫一个小小部分,看着威丁顺晕过去,大部分军雌瞪大了眼。 “别让他死!赶紧送去治疗!小王子身体能不能恢复还要看他!” 傅晨光大声呵斥,威丁顺四肢朝下松开,软倒无力,跪趴伏在地。 军雌面面相觑,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没有等到上一级更高的权力虫到来,没有虫敢私自下达命令,但是不可能没有不想邀功的虫。 傅晨光举着穿戴着消毒手套的双手,更加大声地责备和呵斥,指着霍维绪,骂道: “他要是出了事!你们都要掉头!” 全场鸦雀无声几秒之后,终于有两只军雌站了出来,把威丁顺拖了出去,转交给罪犯医疗部。 因大声说话,傅晨光忽然感到后脑勺一阵疼痛,双目前景色一黑,也跟着晕厥过去。 “有虫晕了!有虫晕了!” 聒噪和混乱的吵闹声充斥着斐麟的双耳,他仔细一听,心里的心跳一顿,心想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他收起打火机和烟,离开充满恶臭烟味的空气,大步走进房间里,只见傅晨光倒在地上,还好有柔软的地毯垫着。 斐麟推开碍事的众虫,双手揽过傅晨光的腰,往后一甩,一把背起来,不再去理会屋子里的一大摊子乱七八糟的事情,背着傅晨光直往最近的医疗室走。 马丁靴踏过雪地喳喳的声音,凌晨的天空不断往下撒着鹅毛大雪,毫不留情今晚发生的虫事,天它只专注自己的事情。 “马上给我开门!”斐麟抬手,屈着手指,猛烈地敲着门板,他眉头紧皱,是不是歪头,查看背后虫的气息,在乎他是不是还活着。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傅晨光修长分明的手指节紧紧地抓按着斐麟的肩膀,斐麟忽然心里美滋滋起来,不自觉地勾起了得意的笑容,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傅晨光会这样。 看来,傅晨光还是很在意他的嘛,那些外面的傻逼玩意儿,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吱呀——”,门一打开,斐麟就急急巴巴冲了进去,往后仰,把傅晨光轻放在病床上。 “突然晕倒,你快给他检查,我是最近来任职的斐麟上将。”斐麟从大衣里内层的口袋掏出证件,亮给眼前矮啜啜的亚雌医虫。 医虫见对方来势汹汹,不敢惹事,只是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带上消毒手套,立马给傅晨光做了检查。 斐麟双手叉着腰,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在工装裤包裹之下也掩饰不了他的优越之处,他就站在旁边,注视着这只医虫的一举一动。 这个破王宫,鬼知道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虫,他不想傅晨光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害。 医虫胆战心惊地抬起眼皮和眼前这只气场过分强大的雌虫对视,半低着头, “额,,,这位先生,您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接下来进行的检查会相对比较私密。” “你给我注意点,他要是出什么事,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斐麟走出检查室,站在接客厅内,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拨给艾比盖, 他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看着屏幕里艾比盖的名字就觉得不顺眼,跟他谈的还是霍维绪的事情,依旧是现在的情敌,斐麟心里更是不爽快。 “喂,傅晨光晕倒了,你回去照看一下霍维绪的安全。” “好,好,我马上去,听这声音,你是...斐麟?” 斐麟无语地,轻声地,不爽地啧了一声,忍住心里那种想打虫的想法,“对,我是..." 第73章 捡回来的暧昧 傅晨光醒来的时候, 后脑勺还传来一阵阵钝痛,他还闭着眼,伸手向后摸了摸毛躁的头发,不敢太用力触碰。 睁开眼, 蓝白色调的房间, 左手边就是一张小规格的隔帘, 对面的消毒柜上摆放着各种医疗用具,站着一只穿着白大褂的亚雌,他见身后传来动静,转了过来, 询问傅晨光,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还行。”傅晨光手肘后撑,坐起来,仰靠到床沿上,他下意识回答了这句话, 忽地想起来一个问题, “请问...是谁送我来的?” 亚雌医虫闻言,伸长脖子,朝外瞟了几眼, 压低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地吐槽到。“一只暴躁的雌虫。” 傅晨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从鼻腔里发出“嗯?”疑惑的一声, 继续追问道:“医生,你说什么?” 亚雌医虫摇了摇头, 否认道:“没说什么”像是有些害怕和回避, 他丢下一句“我去叫醒你的朋友。”之后, 走出了隔帘间。 一只暴躁的雌虫?傅晨光大概猜到会是艾比盖,他伸手掀开蓝色隔帘,偏头朝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等候室棕色木硬质沙发上,斐麟歪斜着头往后抵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猯着,等候室上方打开的窗口呼呼地往里吹着冷风,室内空气都是冷的,斐麟身上的白色大衣上的血印干涸凝固, 顺着毛成一个个分裂的血块,看起来脏污不堪,他完全像是从外面行凶回来的罪犯,加上暴脾气,怪不得医虫会忌惮他,傅晨光轻微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医虫走过去,隔着一大段距离,抬手小心翼翼戳了戳他,本以为斐麟已经睡得很香很沉,没想到一下子晃了晃脑袋就行了,医虫扯动了一下嘴皮子,斐麟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朝里间走了进来。 傅晨光连忙放下隔帘,原本脸上止不住憋笑的嘴角立马被他放下几个弧度,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他收回手,自然的垂放在棉被旁边,像是刚刚恢复的极度虚弱病虫。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斐麟急急巴巴,一个旋脚转身,毫不意外地出现在了隔间里,他拧着眉头,焦急担心的情绪在脸上展现得一览无遗,看到傅晨光醒了之后, 眉头又舒展了一点,之前被傅晨光多次提醒注意接触的尺度和分寸之后,斐麟收敛了自己脸上过度的表情,语气也变得平淡不少,还是相对小心地询问他: “傅晨光,你感觉怎么样?” 傅晨光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谎称自己还是不太舒服,实则是想观察斐麟的反应, 站在一旁的医虫听到傅晨光说不舒服之后脸色巨变,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是“还好”,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医虫提防害怕地看了斐麟一眼。 斐麟现在的淡定都是强装出来的,听到之后,他立马换上严厉的语气,眼睛放大了不少,扭头质问医虫, “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说他情况有好转吗?现在又不好了?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吗?” 医虫不敢和斐麟对视,半低着头,看向傅晨光,因为紧张和害怕,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解释道: “没有啊,这位先生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傅晨光背着斐麟偷偷上扬了嘴角,心里一直在憋笑,值得深思的一个问题是,原来斐麟一直这么在意他吗?为什么呢?他暂且把问题抛到一边,先救一救可怜且被耍得团团转的医虫。 傅晨光摆了摆手,不扯动头部,小心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 “我表达有错误,只是还有点晕,其他感觉还好。” 医虫感受到他在“帮助”他,立马附和表示,“啊对对对,脑震荡的后遗症就是有点晕,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斐麟对医虫冷哼了一声,暂且放过他,他转过来,像是看见傅晨光干涸发白的嘴唇,主动询问他: “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斐麟为他糟心,为他着急,照顾他的这一面,傅晨光倒是真的算是“大开眼界”,不过这一点感动在心里还是扬不起太大的风波,傅晨光点了点头。 斐麟给他到了一杯温水,一边看向窗外邹亮的天色,继续贴心地问道:“天亮了,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帮你拿早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傅晨光心里浮起一层类似于欣喜的面层,这种被别人照顾的感觉,说一点都不享受,是不可能的,傅晨光点了点头,说“可以。” 不过十分钟,斐麟两手提着热腾腾了早餐回来,一大袋的包装,露在外面的法式面包,还有冒着烟气的豆浆,各种眼花缭乱,实属是买得有点多了, 斐麟把早餐放在桌上,抬手拘谨地挠了挠头,为桌上占满面积的早餐正名,“额,,,我刚刚忘记问了你想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一点,你凑合着吃。” 斐麟变得憨批,和从前很不一样。 傅晨光点了点头,说没事,斐麟拿着早餐,站在出口处,背着他吃,傅晨光看着斐麟潮红的耳垂,有些不明白他在羞涩着些什么。 他就这样,隔着一大段距离,和斐麟进行了久违的早餐,接着,实在是因为身体有些不适,他在这里躺着睡了一个上午。 下午,他拿着药箱,箱霍维绪的房间走去。 昨天沾满鲜血的脏被子,今天已经换上了干净整洁的天鹅绒棉被,霍维绪侧躺着,双腿弯曲弓起,每一天,他清醒的时间都很有限,定时前来照顾和打扫的侍从,都会以为霍维绪在闭着眼休息。 傅晨光像往常一样,用注射的方法让霍维绪苏醒,他站着观察和等待了很久,霍维绪依旧没有给与任何反应,傅晨光心里一顿,明明检查控制仪表上显示他的身体状况一切正常。 可为什么,他还不醒过来,难道...仪表全被管家威丁顺纂改过? 傅晨光快速拔除了霍维绪身上的各种贴片,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更新了所有贴片,艾比盖怀抱着新的仪器过来,傅晨光安装好所有必备的物件之后, 仪表显示面上,霍维绪的身体状况曲线跳崖式下降,几乎快要接近于危机生命线。 “这怎么回事?”艾比盖看着令虫心惊胆战的检查状况,瞪大了眼,对王宫这一地鸡毛事情已经开始感到越来越疑惑。 傅晨光瞥了他一眼,“现在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快拿控制药效最快的剂量来。” 艾比盖耐着性子,慌忙地翻找着沉没在最底下的,从来没想过会真的派上用场的药剂,“给。” 经过两只虫的合作,霍维绪算是稳住了,不过,傅晨光扭头看向显示仪表上平直波动前进,却没有任何大起伏的曲线, 这意味着,如果不及时弄明白,接下来几天,霍维绪真的可能,,, “现在怎么办?”艾比盖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看着大床上不省人事的霍维绪,重重地叹了一口粗气。 傅晨光脱掉手套和白大褂,重新披上大衣,“马上跟我去重犯医疗部门,问题肯定是出在管家威丁顺身上。” 艾比盖也正在准备,他提醒道:“王宫戒备森严,我们现在这么贸然,肯定不被允许进去。” 紧急情况之下,的确是他欠缺考虑了,傅晨光想到一只虫,他肯定能帮上忙,傅晨光打开门,转头对艾比盖嘱咐道: “你留在这里,看好霍维绪,我去就行。” 傅晨光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话页面。 十分钟之后,傅晨光撑着伞,站在满是飞雪的屋檐之下,不远处,斐麟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色大衣,正冒着雪向他大步走来。 不过几十秒时间,斐麟就走到了傅晨光前面,带着鼻音的声音:“我已经通知那边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 “谢了。”傅晨光撑着伞,斐麟站在大雪外面,簌簌的雪花片落进他的脖颈,看起来冷极了,傅晨光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把雨伞一把塞进斐麟的手里。 看不见斐麟什么表情,傅晨光兀自地像车子走去。 斐麟握着手中还有温度的伞柄,怔愣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傅晨光的背影,拨起长腿向他走去。 重犯医疗室,不一样的病房上,威丁顺双手双脚被粗大的黑色铁拷牢牢固定住,无法动弹,他已经醒了,只能直着脖子,双眼无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粗略的头部包扎白绷带上还在往外渗着血,腹部的伤口看来也没有认真被处理,不过,雌虫不仅战斗力极强,就连恢复力也是十分惊虫,而且,这种罪犯雌虫,不可能被认真对待。 “威丁顺,我们是来询问你相关的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斐麟掏出证件,先开了口。 空气死亡般地沉默,威丁顺依旧是僵直地望着天花板,他双眼浑浊不堪,布满了红血丝,像是精神失常。 直到斐麟和傅晨光进来了几分钟之后,威丁顺才给出了回应。 第74章 想独占你 威丁顺的头部被固定住, 他无法动弹,全身上下只剩下可以转动的眼珠,一夜之间,他从一只优雅得体的管家虫沦落为王室的重级别罪犯, 面容都在一刻之间变得苍老, 威丁顺的眼珠朝他们的方向转过来。 得到了他的回应, 傅晨光在心里掂量和考虑已久的问题说了出口,不是去追问到底怎么把霍维绪治好,他能对霍维绪下狠手,那必定心中积怨已久, 他放轻声音, 态度柔和地向他发问:“威管家, 你能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因吗?” 避开了霍维绪,避开了昨晚失败的行凶案件,他期待威丁顺的下一步反应,傅晨光转头和站在身边的斐麟对视了一眼, 他从斐麟的眼睛里读出赞同。 威丁顺长叹了一口气, 像是对某件事情发出了无尽的感叹,他的嘴唇辍挪着,像是要表达些什么, 他两片嘴唇干涸,傅晨光走上前,拿起沾水的棉签在威丁顺嘴上补充水分。 进一步安抚和鼓励他的情绪, “威管家,没事,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威丁顺忽然大力挣扎起来, 床沿边四处交杂的铁粗链狂躁作响,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头部像疯了一样左右猛晃动,嘴里发出低吼的哑音,像黑夜发出低吼的猛兽。 威丁顺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在场的虫惊了,但这无疑给他们之间的沟通交流产生更大的困难。 傅晨光的手被斐麟一抓,用力往后扯,他猝不及防往后踉跄了一步,远离了还在发狂的威丁顺。 斐麟冷着脸,直直地盯着十分不配合的威丁顺,他十分不满,皱着眉头看向傅晨光,低声嘱咐: “太危险了,让我来。” 傅晨光抓住斐麟的手腕,制止住了即将上前的斐麟,他摇头表示否认,说道:“不行,你会很容易彻底激怒他,还是我来。” 威丁顺双手双脚不顾铁链的束缚,揪着重质铁链,脸上泪水汗水纵横,头顶上本就粗糙的包扎因大幅度挣扎向外溢出心的鲜血,他就这样不停歇地发怒,不知过了多久... 威丁顺双脚无力之后,才停止下来,双手双脚的手腕处全是新鲜的红痕,傅晨光再次上前几步,威丁顺对事情的原因十分敏感,那必定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王室,霍维绪,王室,霍维绪? 傅晨光脑子里闪现出不久前的聚会上,一眼扫过的,有关于霍维绪的恩怨纠纷资料,尽管资料上显示和威丁顺没有任何联系,但是,那是霍维绪前半生最重大的个虫纠纷和恩怨。 傅晨光飞速在脑子里整理好了语言,语气里染上同情和悲悯的色彩,继续问他: “是和考德就有关吗?”傅晨光只用了仅限于他们两只虫之间能听到的声音。 傅晨光在说出这句话时,心跳要比往常快了很多,他同样不确定,有很大的猜测成分,因为他清除的记得,那只惨死的雄虫,父母,家族名字都和威丁顺没有任何联系。 威丁顺猛地把头转过来,浅色的瞳孔忽地放大,如同看见黑光里的那一点点暗淡的曙光,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像一个肆无忌惮的孩童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和喘不过气的呼吸声充溢了狭小的重犯隔离间。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威丁顺这样的反应已经足以证明,一定和考德就的事情有关系,傅晨光走上前,更凑近威丁顺一些, 轻声安慰他: “放心,考德就的事情我知道真相,我和这位上将会帮助你。” 傅晨光偏过身,让出了一些位置,让威丁顺看到胸前挂着军章的斐麟,威丁顺开始停止了不符合年龄的大声哭泣,只是他又正回头,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傅晨光好声好气地重复了几遍,“威管家,你能告诉我们吗?” 最终无果,威丁顺依旧保持不动,他始终睁着眼,久久地盯着天花板。 “噔噔!抱歉,上将,本次探访时间已经到了。”一名穿着王室特制军服的军雌站在门口,抬手敲动门板。 傅晨光握着门板,也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医院最简单粗糙的装饰雕画,一只母虫慈祥地望向怀里刚孵出的虫崽。 这一刻,他瞬间明白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傅晨光叫住了行走在前面的斐麟,他转过头来,脸上出现一些错愕,反手指着自己, “你在说我?” 傅晨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和认可,斐麟偏头看了看四周,抬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直顺的头发, “我...接下来都有空。” 傅晨光心里接下来的打算,都需要斐麟的帮助,他是军部上将,至少在权力上,王宫里的地位都要比他和艾比盖强上几倍,傅晨光掏出车钥匙,走在前面, “那你跟我来。” 不过在进一步行动之前,他还要去控制住霍维绪的身体状况,傅晨光转动方向盘。向霍维绪的偏宫殿开过去。 侍从为傅晨光和斐麟拉开门,艾比盖看见他们两只虫在一起,脸上不禁地浮现一脸吃瓜的表情,走过来,“啧”了一声,打趣道: “傅部长,你真行啊。” 傅晨光打住他的话,带上消毒手套,叫艾比盖闭嘴,“霍维绪今天上午的情况怎么样?” 说到这,艾比盖就皱起了眉,拉直嘴唇,指着显示仪表上的曲线图, “和你今天上午走的时候一样,徘徊在危险生命线上方浮动,唉。” 显示表上的曲线图表,情况其实是越来越恶劣,有往危险生命线下方冒头的不好趋势。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更快的延续霍维绪的生命,让他撑过这几天,傅晨光陷入了难题,他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混沌。 缺的是什么,傅晨光扫过工具架,发现了几瓶残余的精神力稀释液瓶,傅晨光放下针管,走进房间的客用厕所, 他企图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使出了意志,却只能散发出及其微弱的精神力气息,长期使用抑制环和抑制喷雾,不可避免地对雄虫的身体造成损伤,但是,大概率还是缺少了肢体接触的刺激。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他也没有合适的雄伴,傅晨光拿着精神力收录器走出了卫生间,仅仅是释出了少量精神力,他的额角就冒出了不少冷汗。 傅晨光把精神力全都用气体针筒抽出,不管怎样,没有经过稀释的浓度都会比液体罐里面的强度大上许多,他把最原始的精神力注入了霍维绪的体内, 同一时刻,抬着头,双眼关注这显示器上的曲线变化,曲线偏离危险生命线上方很多,说明,精神力有用,只是他要怎么样才能输出更多的精神力? 斐麟坐在沙发上,他吸一吸鼻翼,鼻端传来雄虫精神力的气息,傅晨光的精神力他是再熟悉不过的,斐麟皱着眉头,看向傅晨光忙碌的背影,他这是在把精神力分给霍维绪用? 斐麟心里不知道为何升起强烈的妒忌和不满,他只想把傅晨光占为己有,关于他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和别的虫子一起分享,还有站在窗边的艾比盖,躺在床上的霍维绪... 斐麟又不让他虫察觉地生生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没有什么立场,这些只不过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艾比盖倚靠在窗边,斐麟上将忽然看过来的阴郁眼神让他多少有点背后发凉,说实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只虫还能腻在一起? “艾比盖,我还有事,霍维绪你继续照看,没隔四个小时,就给他注射。”傅晨光把已经备好的气体针管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也做好了嘱咐。 他脱掉手套,朝沙发上的斐麟看过去,“斐麟,走吧。” 车内,傅晨光直接向王宫管辖罪犯的部门开去,想要见到雄王和雌后,至少要愉悦上两天,他们已经提交了预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车内气氛安静凝固,坐在副驾驶上的斐麟显然比刚才的车程还要安静上许多,傅晨光倒不是在意他,是斐麟过于刻意,反而让他有些“重视”起来。 “斐麟上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傅晨光使用了敬称,如此明显的疏离,斐麟想着自己又何必自讨无趣,只是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说: “没什么事情。” —— “王宫监狱管理办” 傅晨光走上台阶,整座王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上很多,与其说是群建筑,不如说是体制完好的小型城市,他凝眼看着。 “请出示证件!” 四名驻守在大门前的军雌亮出手里的枪支,止住了他们的去路,斐麟主动上前,朝他们亮出证件之后,他们顺利进入。 斐麟靠近傅晨光,低声嘱咐道:“先打听威丁顺案件的进展,至于原因,王宫案件一般都会模糊处理。” 这一点倒是傅晨光欠缺考虑了,如果不延续威丁顺的生命,到时候死无对证,霍维绪也会跟着完蛋。 斐麟原本凑在他耳边,说完之后,又很快拉开了距离。 第75章 傻傻地偷笑了一下 是在怕我吗?傅晨光心里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 但他又很快识时务地抛之脑后。 “跟我来。”斐麟走在前面带路,扭回头看了傅晨光一眼,显然他对这里很熟悉。 王宫监狱管理办不像是现代城市里的警察局,大到王宫上头起主要控制, 权力凌驾在最上方, 小到——傅晨光边走边四处看看, 打量王宫监狱办的布局和装修风格,夸张的浮雕,梦幻的色彩,让一切看起来并不严谨。 “到了。”斐麟顿住脚步, 他们停在一个办公室门前, 门板上标牌着“管理处处长”专用办公室, 斐麟抬手敲了敲门,“噔噔。” 门里面传来两只虫子的交谈声,过了几分钟,门才被打开, 里面走出一只拿着公文包的正装虫, 路过的时候,傅晨光扫了一眼他胸前的标牌,“监狱局人事办办长”。 “二位请进。” 傅晨光跟着斐麟走了进去, 体态臃肿,面容较为长老,脸上显露不少细纹的处长坐在办公椅上, 他身上同样穿着王宫的同一制服,颜色不同, 双肩上的徽章既有虫族国家的标志也有王宫的授予标志。 看见斐麟, 他率先迎了上来, 打招呼,“斐麟上将,好久不见,上一次见还是在表彰大会呢。” 处长把目光转移到傅晨光身上,问斐麟:“斐麟上将,您身边的这位是?” 斐麟浅淡地扬起了得体的嘴角,帮他回答,“这是我朋友,傅晨光先生。” 傅晨光朝处长伸出手,“您好。”,对方回握,傅晨光有些惊讶斐麟过去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很快升职到了顶级上将,看来是自己低估他的权力,就连王宫的最高处长也要忌惮和让他三分? “来,坐坐,不客气。”处长离开了座位,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还十分热情地倒了两杯温水,这里是斐麟的主场,自然由他先开口, “艾部长,我们这次来,是有事和你请教。”斐麟这一连串的敬语,反倒让地位低的虫更害怕。 艾处长不自觉地僵直了目光,神情像是瞬间紧张起来,手指紧握着水杯,浅喝了一口水,“斐麟上将,您看您客气什么,您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放心。” 斐麟转头看了一眼傅晨光,示意把话语权交到他身上,这样事情就好办很多,傅晨光开门见山地说: “王处长,我是霍维绪的私虫医生,现在,小王子身体状况很差,随时可能,但我们并没有找到治疗方法。” 听到霍维绪的名字,艾处长抬了抬左边的眉毛,目光凝滞在眼前的温水杯子上。 傅晨光一边观察艾处长的细微变化,一边继续开口谈下去,“您应该知道,威丁顺就是四年来潜伏在小王子身边的危害,所以,小王子现在的病重和他脱不了关系,也就是说。” “只有从他身上,才能找到让小王子真正痊愈的方法。” 话音刚落,斐麟就立马紧接着说了没有说出的话,“所以,艾处长,请你告诉我们关于威丁顺王宫的处决状况或者一些处理意见。” 艾处长两只眼睛的眼神十分闪躲,甚至不敢直视斐麟的双眼说话,紧张到变得结巴起来, “斐麟上将,这...这处理结果,现在还没出来,我们这边也还不清楚啊。” 傅晨光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纰漏,反问艾处长,说: “艾处长,无论是轻犯重犯,最终处决都是由王宫罪犯管理办来决定,怎么您又说不清楚。” 艾处长被傅晨光这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他皱着眉头,半低着头,还在犹犹豫豫。 斐麟直接给了一个很爽的下马威,他伸出皙白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翘着腿说道: “艾处长,你那些陈年旧事存案还在我这里,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除。” 傅晨光不知道斐麟口中艾处长的把柄和证据是什么,只见艾处长哆嗦了一下,辍挪着嘴唇: “实话和你们说,威丁顺这个案子被王宫上头控制住了,这太具体的情况我是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威丁顺过了明晚,就...”艾处长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手横在脖子上,只向他们演示了抹脖子的动作。 傅晨光和斐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出: “王宫上头的虫是谁?” 艾处长扭头,再次强调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王宫叫我们做什么就是什么,监狱办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傅晨光觉得还是不对劲,既然上头已经有虫控制,让监狱办去彻查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亲自上了,他继续问: “艾处长,您知道,哪里可以查到最真实的资料吗,一手资料,不经过二次加工。” 考徳就那份信息铁定被虫加工过,傅晨光甚至怀疑,雄王,雌君都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他门刻意隐瞒? 艾处长扭头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他才放心说出来,“王宫有个秘密档案室,他们信神,王室每一位成员的生平信息都必须如实填写,不然就是亵渎上神。” 只要拿到那一份真实资料,威丁顺就能松口,傅晨光的设想,“地址?” 艾处长拉紧距离,凑在他耳边,降低声音悄悄说给他。 “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傅晨光站在监狱办大门前的雪地上,感叹,建筑群半遮住的天空逐渐染上了夜色,奇异却又美丽的火烧云浮动在暗色之中,像是黑夜中仅存的一点点曙光。 “我们现在去哪?” 斐麟站在车旁边,看着他,简单的询问却让傅晨光感到一些安全的依存,现在几乎所有的计划都是按他的想法,而斐麟,他不会像以前一样反驳他,现在,只会默默地跟在身后支持。 傅晨光勾了勾嘴角,把车钥匙扔给斐麟,说:“开车,先去吃晚饭。” 斐麟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吸了吸被冰雪冻红的鼻头,再看看已经打开车门的傅晨光,自己站在没虫的地方傻傻地笑了笑。 斐麟驾驶到傅晨光在王宫住的地方,在王宫,每一只虫都必须有明确的身份,也对应有明确的活动场所和就餐地点。 “前面就到了。”傅晨光走在前面带路,出现在不远处的就是偏宫的餐厅,食物还算美味。 傅晨光点了一些菜,而后把电子菜单递给坐在对面的斐麟,点完之后, 两只虫又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体验,他们久违地坐在了一起。 餐桌上的左侧放置了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插了一只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斐麟今天穿了深黑色大衣,周围深色的一切,衬托出他皮肤的净透白皙,右脸庞上的划痕还残余有浅浅的印记。 或许是因为傅晨光盯他盯得过分专注,斐麟别扭地把脸瞥向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地扯动着,令虫费解。 斐麟脸上有些发烫,还好餐厅左侧窗户迎来的冷风把脸上的绯红很快吹散了,他为了缓解尴尬,拿出手机,等来了早就期待的消息,他手指滑动屏幕,点开, 【斐麟上将,您好!处理部已收到您请见雄王和雌君的请求,由于雄王和雌君正在邻星进行友好访问,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由于路途遥远,预计两天之后才能回到主星,处理部需要您修改请见日期的同意。】 斐麟把手机递过去给傅晨光,朝手机屏幕扬了扬下巴。 “最直接的方法现在已经行不通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傅晨光的目光凝滞在屏幕信息上,本想直接把事情的缘由和雄王说明白,再怎么样,至少霍维绪都是他们的亲生骨肉,这样一来,事情就难办很多了。 难道真正恨霍维绪的还另有他虫? “我们..." “两位先生,你们点的餐已经好了,请慢慢享用。” 傅晨光的话忽然被打断,不过香喷喷的菜肴被一盘盘端上来,早已饥肠辘辘的他们,也先把饭给吃了。 “我是说我们先行动,只要拿到真实档案,一切都结束了。” 斐麟看着傅晨光的双眼,倒是没有质疑他,只是摇摇头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而且王宫戒备十分森严。” “相信我。”傅晨光再一次向他保证自己会保证安全。 —— 王宫西南方向最偏远的一角,周围的群建筑如同摆设,沿着山体蜿蜒而上,王宫本身就奠基在高山的半山腰上,高寒地带,也难怪天天飘雪,不过,虫族王室建在山上的原因,本意是俯瞰众生。 一辆开着远照明灯的车停在厚厚的雪地里,轮胎深陷在白雪里,傅晨光和斐麟坐在车里,因为外面太冷,车内的暖气开到了最大的强度。 为了不惹眼,不暴露,傅晨光把淡黄的光给关闭了,眼前陷入一片昏暗,周围稀疏的群建筑如同虚设,没有任何的亮光,斐麟把另一只远视夜视望远镜拿给傅晨光。 “不要出声,前面有很多潜伏的雌兵。” 傅晨光双手拿起望远镜,噤声注视着远方的四层圆形建筑,每一层楼起码有多达十只军雌驻守。 第76章 彼此的心跳 设计独特的巨大圆形档案存放室, 如同一座迷幻魔宫,黑暗和死寂笼罩在周围,斑光点点地向外散发着,像隐藏不为虫知的深沟里向外飘散出的腐臭气息, 像权力践踏出的泥泞和血印。 王宫档案密室建于光年325年, 因卷宗的真实性和保密性, 永远披着神秘的外衣,王宫的每一条虫子手上不知道染过多少条虫命,在外面,他们可以用权力将其完全磨灭, 消失殆尽。 但在王宫档案室里, 在面对着高贵纯洁的神面前, 他们不能有任何欺骗和违背,不然将会虫的一生将会受到无尽的诅咒。 那些,被王宫高贵虫陷害的虫数不尽数,而想闯入秘密档案室的虫更是前仆后继, 因此, 这些年以来,王宫越来越重视档案保存的安全性,戒备也愈来愈森严。 车内一片漆黑, 只能借着大楼阁顶上的红外光线勉勉强强看清彼此的脸,斐麟提起背包,拉开拉链, 从里掏出一张牛皮纸,他抬眼看了看前方, 高大纤长的浓密生长植物阻挡了他们的车身, 距离也已经够远, 他们并没有把车开入档案室的戒备地带,目前看来,还算安全。 斐麟低着头,一手伸进背包里翻找,从中拿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黑色手电筒,傅晨光刚想说,“我帮你拿。”话还没说出口,斐麟就打开手电,张开嘴钓着它。 饱满的上下唇瓣包着手电,过于亮眼,实在难以忽略,傅晨光强制地把注意力转移到斐麟手上的一张泛黄的牛皮纸, 仔细一看,牛皮纸的中心的黑线往外散出就拼凑成了一张小型地图,只不过没有标记和注释,恐怕只有画的虫子才能看懂,傅晨光抬眼看向斐麟。 两只都俯身的虫坐在车里面,距离不免得被拉近很多,斐麟用手指着牛皮纸上的中点,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哑着嗓子,傅晨光为了听得更清楚,只能把耳朵凑得更近, “这个中点就是档案室最终存放王室虫子的密室,而旁边这些向外绽开的黑线开支就是通向它的地道,线上的红色小点是王室改造设置的机关。” 斐麟拧着眉头,眼神里坚定,但却不免得向外透露出他的担忧,浅棕色的眼瞳在夜色里也变得深邃幽沉很多。 ”地道?你是说?真正存放档案的密室其实设在地下?”傅晨光偏头看向伫立在黑夜中高达几十米的密室大楼。 斐麟点头表示确定,补充说道:“没错,之前试过的虫子都认为秘密档案室设置在最高楼,拼了命往上冲,只会被机关拦截。” 斐麟看向傅晨光,和他沟通目前的最佳闯入方式,“所以,我们只用停留在一楼大层,找到通往地下的密道,不用往上闯,遇到的军雌兵力会减少三分之一。” 斐麟以为向来执拗的傅晨光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在前面做了很多看似不必要的解释,却没想到,傅晨光把头偏转回来,朝他点了头表示赞成。 “那就好。” 傅晨光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散发着淡光的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二点,他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行动时间定在十二点,正好接近军雌最疲乏的时间点,因秘密档案室偏远,距离王宫军处远,无法从根本上实行王宫的夜班交替,交班只在白天中午顺利进行。 车外的冷风呼呼猛烈地拍打着越野车的玻璃,夜晚,山腰上的雪片越飘越大,夹带着细雨,让空气温度逐渐下降,包裹厚衣的虫兵,尽管身强体健,在饱受一整天的风雪摧打之后,健康值和运动值也逐渐下降。 傅晨光和斐麟下了车,各自身上备有以防万一的枪支,他们弓着腰身在雪地上前进,借着雪地里没有枯萎的草垛隐蔽虫身,得以慢慢靠近秘密档案室的戒备地带。 蹲在旁边的斐麟朝不断在四周自动扫描的长条红外线扫了扫下巴,示意傅晨光注意,他停留在藏身的草垛里,观察了自动红外线的扫视轨迹,摸清它移动的固定线路之后,进行了有效的躲避,顺利地慢渡到了档案密室的后侧边缘。 前方大约几百米处有几只军雌在徘徊巡逻,傅晨光反转身,向左侧通道望去,同样有三只军雌双手握着机关枪在巡逻,斐麟看向他,抿直着嘴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冷风和雪从通道呼呼地吹来,由柱状体,飘过通道之后,呼地又绽开,飘散在空中,紧张的气息蔓延交替在他们的呼吸之间。 傅晨光身体紧贴着发冷的档案室后侧墙壁,脚底下深陷的雪地,因虫的体温,周边开始慢慢融化,水由外向里渗进来,斐麟同样停滞在他的身边,他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突破眼前状况的方法。 周围很安静,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和风声。 傅晨光同样在思考,所有进入档案室一楼大层内部的通道都被军雌堵住,眼下没有能够直接进入,—— “要不,我去引开他们。” 傅晨光和斐麟同时扭过头,向对方不约而同地说出相同的话, 傅晨光瞳孔在黑夜里微张,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斐麟没有给他争取的时间,从防护甲里掏出牛皮纸,一把塞到傅晨光手里,像忽然停止了两秒,他看着傅晨光的双眼。 ——紧接着,他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傅晨光的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间为他停止了,不知是因为对预想结果还是因为那一点点不知羞耻的感动,他抓紧时间,绽开已经被雪和水沾得半湿的牛皮纸, “谁!” 不远处,惊起军雌的叫喊声,紧急混乱的脚步声变得紧凑起来,戒备改造以来,已经没有多少虫胆敢闯入档案密闭室了,傅晨光趁右侧通道无虫的时刻,像箭一样飞快拔腿冲进去。 警笛声从上到下响起,声音大到扰乱心跳的平静节奏,傅晨光已经从通道顺利进入一楼大层,设计堂皇富丽,空旷高大的空间,四周墙壁挂着收藏的名画和历代雄王的照片,傅晨光弓着腰身躲在大个纪念花瓶后面。 他来不及思考,右侧通道已经很快补上了新的三只军雌,他们距离自己也不过几十米的地方,傅晨光四肢放轻,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他向前移动着,脑子中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斐麟很危险。 为什么要来做这件事情? 傅晨光晃了晃头,为了防止事件结果进一步恶化,他强制性地把想法暂时抛掷脑后,傅晨光半低着头,在地上摸索寻找着开通地道的机关。 仅仅过了两分钟,傅晨光从左匍匐到右侧,依旧没有找到打开地下通道的开口机关,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已经快要吐了出来,象征危险声的警笛声在耳边不停地响,傅晨光高度专注的精神驱使他继续寻找。 “搜一下一楼!” 脚步急促重叠,马丁靴拍打地板的声音,一队补充的军雌到达档案室大楼一楼,带队搜索。 危险就近在时刻,傅晨光向前伸出的手不免得抖动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傅晨光就缩着身子在角落里,偌大一楼展厅的左侧不起眼的一小初,他匍匐着,颤颤巍巍的手一把移动前面的画像。 画着不知几代雄王的画像发出机关攒动的声音,画像“吱呀”地向左翻动,傅晨光胸脯下侧的地板猛地打开,傅晨光整个身体向下坠落,身体的突然失重坠落,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砰!”地一声倒在地板上,头部磕到坚硬的地板,地板绽开雪花,傅晨光在即将晕眩过去的时刻忽地想起什么,手向前一伸,抓住了坚硬的桌腿,睁开眼睛。 斐麟还在上面冒着生命危险,自己怎么能昏睡过去。 前不久头部才受过的脑震荡加上新伤,傅晨光的头部传来强烈的眩晕,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抬手擦掉额头冒出的鲜血,仰头看了上空,通向地下的出口又自动关闭了起来。 傅晨光沾了一手的鲜血,他用身上的衣物把血擦掉,在戴上干净的手套,防止留下可查询的手纹,转过身去,眼前的恢弘场面使他进一步惊愕。 真正的档案存放密室设在地下,古朴的木质柜子沉放着成百上千年王宫的历史,一个个梯子通往取放处,面积大到快要递上半个足球场的存放室,数不尽的资料, 傅晨光怔愣在原地,心里的恐惧和紧张还要在多上几层,他奋不顾身地走进去,必须要尽快从中找到霍维绪的资料。 傅晨光举着带着手套的双手,他试图平静,一边移动,一边仰头看着书架上复杂的虫纹,这些过于古朴的卷宗,他下了判定不会是关乎现代的记录。 傅晨光迈大脚步,几乎是从地下档案室的左侧跑到右侧,他找到最后一排书架,依旧是刻着自己看不懂的复杂虫纹,他双手攀上楼梯,目光紧盯着档案,快速地寻找。 第77章 他们相视而笑 傅晨光额角的血口已经凝固, 尽管如此,方才往下流动的血依旧凝结在他的侧面,身上衣服的血印,这些都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用一只手勾着楼梯, 另一只手翻找着档案本, 心脏紧张地跳动着。 思绪不由控制地飘忽到斐麟身上,刚刚外面的军雌那么多,他一只虫能撑得过去吗?万一在慌乱中,军雌打了他几枪... 傅晨光生生地叹了一口重气, 这是今晚不知道自己强制性地收拾自己的情绪, 他停下慌忙翻找的手, 试图平静下来,直到混沌的双眼重新对眼前的档案对焦。 不知过去了多久,傅晨光把确认排除的档案放在一边,档案全是运用虫族人特有的文字来记录, 他仅仅能靠内页的照片来辨别到底是哪一只虫的档案。 眼前的这一大沓已经快要翻完, 傅晨光拿起最后一本,翻开内页,左侧正是霍维绪的照片, 不同于现在病怏怏的模样,照片上的他穿着王室大立领衬衫,胸前打了一个挺直的黑色礼结, 看起来神采奕奕。 他把专属于霍维绪的档案本重新合起,小心翼翼地装入压缩的保险折叠箱里, 傅晨光从楼梯上跳下来, 还算稳当地落在地面。 把保险箱子折叠放在身后的背包, 现在让傅晨光发愁的是,他要怎么从地下档案室走出去,且如何避开军雌的追捕? 傅晨光双手叉着腰,凭着记忆回到自己当初掉下来的地方,抬头注视天花板,棕红色的粉刷色调,大理石天然花纹,并没有发现任何开过的裂缝或者可以往上重新打开的方法。 感觉一切又像是恢复到了毫无痕迹,地下档案室深入冻土地带,周遭阴冷,空气相比外面,十分密闭,傅晨光大口呼吸,他拿起一旁的长棍清扫工具,试图往上捅了捅上方,压根推不开。 傅晨光弓着腰身,在周围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像刚刚一样的“秘密机关”,伸手碰了碰周围的壁画,把能找的地方的都触碰了一边,最终都没有结果。 傅晨光冻红的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侧,疲惫的大脑不明原因突然放松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垂入耳侧,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傅晨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顺着水声走了过去,他穿过繁多的高大书架,水声越来越清楚。 淅淅沥沥,不像是雨水从天上滴落的声音,却是山间小溪里水由高到低流动的声音。 傅晨光停止住脚步,站在一座绝美喷池前面,白透的艺术雕刻坐落在中央,旁侧一圈的喷口像中央按时喷射着水。水晶莹剔透,向外冒着寒气。 为什么要在重要的档案室设置喷水池?不怕档案被空气里的湿气侵坏吗? 最重要的是,这里为什么会有水? 傅晨光往后深入,走了进去,喷池的设置呈现灌入型,一条狭小的瓷道连通着补给站,傅晨光顺着它往里走去,摸约走了五六分钟,来到一面和档案室内设计完全不同的地方。 傅晨光正正面对一块铁门,上方有铁门阀,底下传送着水,他不确定,但这是在山上,后面至少不是什么会淹死人的大江大河,他走上前去,拉开门阀。 一个大约能够容纳一只虫的门口打开,傅晨光护好背包,钻了进去,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他只能顺着前面继续走下去。 直至黑暗环境中出现了一点淡淡的微光,傅晨光的手掌像发出亮光的地方摸索去,抓住类似灌木丛杂草之类的支撑点,把整个身子挪出地面,新鲜冷峻的空气钻入傅晨光的鼻腔里。 斐麟潜伏在枯黄的草丛里,他的脸上落满了雪,白透的雪片倒挂在他细长的黑色睫毛上,原本泛粉的唇此刻也被冻得苍白,手上握着机枪,趴伏在地上,保持一动不动。 刚刚躲避了军雌追捕的他,此时此刻,又听到了脚步声,他不断冰冷的身体一下子紧缩起来,变得更加警惕,斐麟抬起眼,已经冻得半僵住的头抵在雪地上,依靠机枪上的倍镜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有虫拖动脚步行走在荒茫的雪地里,不像是军雌追捕时健壮有力的声音,斐麟觉得异常,引起更大的注意,他适当调整了机枪的位置,—— 原来是傅晨光! 斐麟大致扭头观察了周围,确认没有军雌之后,才放心从草丛里缩回腿,蹲起来,再起身,双腿被冻到麻痹的程度,斐麟蹬了蹬双腿,朝傅晨光跑去。 傅晨光望着周围一片白茫茫的荒野,大雪纷纷从天上无情地吹落下来,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怀里抱着背包,停止在原地,只为喘口气。 “傅晨光,傅晨光."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起来,傅晨光死去的心就像是得到了一泉活水。 是斐麟,他没出事。 傅晨光转过头,看见斐麟正朝自己小跑过来,山上的厚雪足以让虫深陷进半条腿,两只虫都走得很艰辛。 “你额头受伤了,没事吧?” 斐麟一到他前面,就先打问他的伤势,傅晨光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反问道:“你呢?” 从天而降的雪片从他们之间滑落,成为此时此刻眼前的独特风景,斐麟精致的鼻头上落了一片雪,他摇头,说: “我也没事。” 傅晨光拿出背包,露出里面的一角,“那就好,档案我已经拿到了。” 斐麟的手自然而然地抓住傅晨光的小臂,传来一阵湿冷,他警惕地环顾了四周, “这里太危险了,时刻都会有军雌出没,我们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度过今晚。” 傅晨光点头,把背包重新背上,跟上斐麟,幸运的是,还没走多久,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的山洞,外面还有几丛枯萎的干草丛遮挡着。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个惊喜。 傅晨光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他们需要在这里渡过几个小时。 他们把走过来时捡的木材,简单地生了一丛可以取暖的火,在寒冷中向上窜着的火苗开始逐渐变大。 斐麟向前伸出手,向上攀升的温度把他身上衣物沾着的雪片给融化成水滴,他的手却不断颤抖着,因为担心会引来军雌,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一会,傅晨光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差不多丛方才的寒冷中解脱出来了,他瞥眼看向斐麟那双横在自己前面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烤了这么久,还这么冷吗? 沉默中,那一簇火红向四周发散着暗橘色调的暖光,勉强照亮满是窟窿和灰尘的山洞,傅晨光动手把脖颈上的围巾解下来,递给斐麟。 看着傅晨光的脸,再看看他递过来的灰色厚针织围巾,斐麟的瞳孔忽地放大了一圈,自己已经在很努力控制冷的表现了,还是这么明显吗?还是被看穿了,他不明意味是再次心动还是感动地道了一声很小音量的“谢谢”。 斐麟从他的手上接过,把围巾系到脖子上,很温暖,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各自坐在火簇的一边,谁也没有去问刚刚各自都经历了些什么,是怎么躲避了那些军雌。 过了很久,斐麟手抓着木材,往逐渐变小的火簇里添了木材,这么久,看来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军雌了。 “可以看看那份档案吗?” 傅晨光并不是把档案忘记了,而是担心军雌再次出现,他应了声“好”,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保险箱,再从中取风出霍维绪的档案,嘱咐斐麟道: “斐麟,你可以翻译一下上面的文字吗?”傅晨光已经把话说出了口,而后他又察觉不对劲,自己这么说,岂不是暴露了自己不是虫族人的身份。 哪只虫不会本族的文字? 傅晨光把目光落在斐麟的脸上,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见斐麟接过档案,打开,接着光仔细地浏览起霍维绪的档案,接着开口和他说: “你之前说考徳就和霍维绪有关系?” 傅晨光看着他,点了头。 “这里的确有一部分提到了考德就,只不过他是这么记录的。” “光年465年,霍维绪卷入雄虫考德就案件风波,根据调查,霍维绪仅在拜访考德就同一时间,考德就本虫已在家中身亡,起身亡原因系王室子嗣中雌虫霍维持所作,雌虫霍维持已于光年475年因病去世。” 傅晨光和斐麟相互对视,他们其中都没有想到案件是王室中的另一只虫做的。 斐麟往后翻动页面,看到一张颜色同其他不同的内页,“这里一些有和考德就有关的信息简介。” 傅晨光紧皱着眉头,问:“怎么说?” 斐麟借着光看清内页上细小的字体,同时说出来,“没错,考德就的雌父的确是威丁顺。” 傅晨光想起雄王和雌后之前给他的资料,不太满意地说:“看来,之前拿到的考德就的资料都是假的。” 斐麟赞成他,像是提醒又像是安慰地说:“没什么奇怪的,王室的虫会把荣誉放在第一位。” 第78章 温暖的环抱拒绝不了 黑暗和冰冷里, 中间的温热火簇向四周散发着温暖的橘色光线,照映着傅晨光下颚分明的侧脸,他看过来,半低着颔首, 思考道: “如果王室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那手上这份从里拿出来的档案会好处理很多, 比如把它上交给雄王和雌君,毕竟霍维绪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斐麟坚决地摇头否认,他皱起眉头,觉得傅晨光的想法还是有很大的漏洞, 说:“千万不行, 只要是王室的虫, 虫心都难以猜测,不管他们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血缘关系,到底有什么反应,这很难猜。” 斐麟说完, 把手里的档案小心地重新装入保险箱里, 他本以为傅晨光已经变得冷酷无情,但是这些冷酷和无情仿佛好像都只是对他一只虫,或者说扩大和上升为一个固有名词: 那些伤害过他的虫。 他还是有一颗善良的本心, 面对那些跟他利益关系不大的虫,他却可以舍命相救,甚至是一个罪犯, 都想去为他查明事实。 斐麟盯着傅晨光的侧脸好一半响,他或许是因为没有察觉, 所以没有像以前一样回避, 斐麟心满意足。 傅晨光透过洞口杂乱捂着的枯草相交缝隙, 看携带雪片乱舞,耳边呼啸的风,陷入了沉思和沉默,他在考虑一切交杂的事物,等他想明白,再转回来时。 斐麟撑在双膝上的手肘托住尖俏的下巴,已经睡了,闭合的双眼外沿睫毛向下投射下一小段黑影,意外的安静柔和。 傅晨光兀自喃喃道:“我们,直接把档案拿给威丁顺看,直接把事实告诉他。” —— 昏暗的底下牢房四周到处弥漫着腐湿的气味,泛着绿锈的破铁门在强风的吹打下吱吱作响,傅晨光行走在地板上,鞋板从黏糊糊地面拔起相对费力,牢房过道狭小拥挤,他和斐麟只能一前一后地走着,监狱局的工作虫在最前面带路,其腰间的圆形铁环穿着一大串钥匙,随着脚步有节奏地作响。 “到了,1576号,有虫见你。” 傅晨光的思维还停留在现代,工作虫就让他门站在威丁顺的牢房四面漏风的铁门前,面对面对话,根本不会给你提供一个单独的交谈室,傅晨光左顾右盼。 左耳右耳充斥着吵杂的声音,相邻的牢房无缝粘结,被长期关着的罪犯虫一看到有外面的虫进来,像发了疯一样双手抓着铁门“砰砰做响”,不顾纪律地大声叫喊着。 “威丁顺。”斐麟喊了他的名字,一直背对着他门的威丁顺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他身上换上了新的囚服,宽大囚服里掉落着散开的沾血绷带,看来他尽管从医院里出来,但伤不可能全好。 他反应这么快,大概是很想知道傅晨光之前对他的诺言,帮他调查求德考的事情。 同那些来王宫搞小偷小摸的事情不同,威丁顺是重犯,双手双脚依旧拷着粗大沉重的铁链,他拖拽着铁链困难地走过来,但是距离有限,只能停止在狭小牢房的中间。 威丁顺脸上不知道又是怎么地添了一些新伤,闹得鼻青脸肿,他瞪大空洞的双眼,从中翻出一点点饱含希望的亮光出来,颤颤巍巍地问他们: “你们...调查的结果是怎么样,拜托,一定要告诉我。” 傅晨光和斐麟面面相视之后,他偏头看了周围没有工作虫在看守,才抬手拉开背包拉链,从中拿出那份最真实的档案,卷宗上刻印有王室最尊贵的标识图案。 威丁顺在王室潜伏时间长达几年,他心中有恨,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双目炽裂地盯着,显现出惊恐和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敢相信他们真的从档案密室里拿了出来。 傅晨光无奈地叹气,他不夹带任何感情给他解释道:“威丁顺,这是最真实的档案,不管是谁,都没办法在上面动手脚,我们希望你能明白。” 威丁顺干枯泛着红血丝的双眼往外不断涌出一连串的眼泪,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无声地哭嚎。 傅晨光把档案递交到斐麟手上,斐麟记着页码,一翻就翻倒了和考德就有关的那一页,翻转过来,让其正对着威丁顺,并不再向他做出任何辩解和解释。 威丁顺眼巴巴地看向档案,眼中的光并没有向傅晨光想象中的一点点磨灭掉,而是慢慢汇聚了更多的光,仿佛他的虫崽考德就这一刻就站在他面前,那是慈祥温柔的眼神。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傅晨光这一刻又变得没有那么柔情,他问威丁顺: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不应该把怨恨继续迁怒到王室其他虫身上,怨恨并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所以,请你说出医治霍维绪的方法吧。” 威丁顺没有再说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恍惚地晃了一下头,猛地看向傅晨光,又看向斐麟,嘴唇辍挪着,他没有完全磨灭掉最后那点良知和虫性,只是神经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 “在我原来的房间,左侧床头柜下方第三个抽屉里,有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里装着复载芯片,只要装入霍维绪的身体,他就可以痊愈。” 意外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傅晨光还是很惊讶,他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问他:“保险箱密码?” 威丁顺最后的意识似乎快要磨灭,他一半的脸扬起笑容,一半脸下垂着嘴角,双手做出拥抱虫崽的动作,诡异无比, “5246463” “好。”傅晨光点头,威丁顺说完之后,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和周遭无关的话语,胡言乱语,完全陷进自己的世界里,和周遭的环境和虫隔绝,完全不在乎自己接下来的结果就是面向死亡。 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被身边的斐麟隔着布料扯动了几下,“傅晨光,我们可以走了,不用继续看下去。”,斐麟侧过眼看了一眼半疯半傻的威丁顺,不明白傅晨光在可惜些什么。 傅晨光回过神来,他被自己泛滥的善心给绊住,心里对威丁顺产生近似悲悯和同情的心理,可是却忘了,他手上捏了整整十几条虫命,他是一个可怜和杀虫不眨眼的杀虫犯。 “走吧。” 斐麟拉好背包拉链,傅晨光走在他前面,他们一路上没有交谈,开着车到威丁顺的管家专用房间取出了复载芯片,再去傅晨光房间提了手术要用的工具,来到霍维绪的房间。 艾比盖连续几天都没看见傅晨光和斐麟,一开门,就见两只虫手上满满当当,“气势汹汹”地走进来,问道: “你俩这几天去哪了,这气势像是要来干架似的。” 傅晨光把沉重的工具箱放在桌面,从中拿出装载精神力的瓶子,制止住艾比盖:“别再说没用的话,霍维绪现在情况怎么样?” 艾比盖拿出近几天的情况记录,念出来,站在傅晨光身侧,“总体曲线呈现在危险生命线的上方,其中有三次掉落情况,在注入精神力未稀释液之后,重新上升。” “很好,精神力未稀释液还有多少。” 艾比盖看向工具柜一处空空的地方,摇头说:“已经用完。” 霍维绪接下来进行的芯片载入手术将会大量消耗他的体力和内核力量,只有提前输入大量的精神力化液,才能让霍维绪顺利地进行完这场对其而而言极为重要的手术。 可是,上一次的精神力召唤,傅晨光就体验到了困难,如果没有外部的刺激,雄虫不到分泌期,根本没有办法产生大量精神力,况且,之前长期佩戴抑制环和喷洒抑制液,他的系统已经受到了不少损害。 傅晨光回头一看,斐麟站在不远处,清瘦挺直的背影,修长的双手正帮他摆放着要具,他拔高音量,叫了一声“斐麟。” 斐麟正专注于手下的事情,耳边突然传来傅晨光叫他的声音,不小心吓了一跳,他偏过头去看,只见傅晨光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跟他一起过去,斐麟不明所以地拔起腿跟上了他的步伐。 傅晨光手上还那着工具,能去哪里?斐麟对霍维绪的房间构造不清楚,跟着傅晨光走到了角落的地方,而后才知道是跟着他走进了厕所, “来这里做什么?” 傅晨光把精神力收录器放在厕所的桌面上,走过去,关上门,上锁,转身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斐麟,对他说道: “我需要释放出精神力,想让你帮我..." 斐麟扯了扯嘴角,像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傅晨光居然要利用自己去为另一只雌虫提供精神力,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斐麟刚想摇头说出拒绝,只见傅晨光走上前,主动向他靠近。 忽然之间,那些拒绝的话语像是堵在喉咙里,憋不出来了,傅晨光朝他张开双手,悬置在空中,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斐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而后落入了温暖的环抱,傅晨光的有力的臂膀环绕着他,宽厚的手掌落在他的后背。 第79章 暧昧涟漪 “......”斐麟的双唇张开着, 想和面前的虫辩驳些什么,但又大脑忽地暂停下来,许久都没有和傅晨光进行亲密接触的他,仅仅一个拥抱就已经能让他心满意足, 甚至身体还控制不住地想索取更多... 鼻端传来傅晨光精神力的释放, 斐麟体内渴求已久的体核也贪婪地吸取着弥漫在空气的精神力, 双腿不自觉地疲软下来,双膝微微往前屈起。 明明都说好是留给其他雌虫的,自己却还这么贪婪,不知羞耻, 也不知道怎么去抑制, 斐麟身体里一股燥热气息往上涌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耻。 不过几厘米地距离,干净挺立的衣领就在面前,他想往前凑近,却又害怕把傅晨光吓跑, 他僵着背板, 不敢动弹,只能任由他抱着,具有强大诱惑的精神力在不断试图挑拨他的界限和理智。 经历了这么多, 他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在傅晨光面前放肆和坦荡,仅能做到, 斐麟抬起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往傅晨光背后伸过去, 轻轻揪着他背后的衣料, 泛粉的指尖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斐麟身上好热, 热量源源不断地朝傅晨光身上传来,他没有试想过一个简单的拥抱可以完全挑动雄虫的精神力释放,而且,呈现不可控制的趋势。 他攒动鼻翼,嗅到空气中愈发浓烈的精神力,环抱中的斐麟不断下滑,发热,他知道自己快要闯祸了,尝试着控制体内的精神核,逐渐减少了精神力的释放。 不远处,放在洗手台上的压缩精神力收录器也已经膨胀成了一个饱满快要爆炸的白色四方体,远远超过了所需要的能量,眼下,目标已经达成。 只不过,怀抱里的斐麟变得软绵绵的,他白皙的后颈泛起一大片热红的粉,尖下巴无力地抵在他的肩膀,热气喷洒在傅晨光的脖颈处,撩起一层鸡皮疙瘩。 傅晨光心猿意马,抬手在斐麟的后背轻拍了拍,他双手攀住斐麟的肩膀,拉开粘合的两只虫,斐麟混沌的眼神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他现在不能越过界限给予他更多身体上的安慰。 傅晨光松开放在他双肩上的手掌,收回手,掩面说: “咳,斐麟,你怎么样,还好吗?” 该死的,自己怎么能露出一副欲求不满的罪恶模样,斐麟晃了晃头,努力平复刚刚在心里掀起的波澜,可是脸上的燥热怎么都消不下来,他装作没事虫的样,摆了摆手: “我没什么事,走吧。“ 厕所密闭空间里到处飘散着傅晨光独特的精神力气味,呆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不受控制,斐麟想快点离开这里。 “那就好。”尴尬还是一样尴尬,事情还是很多,傅晨光绕过站着的斐麟,往后拿起胀满的精神力收录器,重新往双手上套上抑制环, “出去吧,准备手术,虫手不够,你也跟着过来。” 两只虫一前一后走出了厕所,拐过一条长走廊,斐麟在踏进房间之前,还低头拉起身上的大衣闻了闻,喃喃道: “应该没什么气味了吧。”脸上的燥热散得也差不多了,他恢复一如既往的冷脸,面无表情。 而后他放心地走进霍维绪的房间,刚踏进去,艾比盖就贼眉鼠眼地上下打量着他和傅晨光,阴阳怪气地问道: “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身上这么大味道?噗嗤。”艾比盖捂着肚子爆笑起来,想必已经知道些什么了,他也是雌虫,对精神力的察觉同样十分敏锐。 斐麟还是奇怪自己身上的味道有这么大吗?但他十分不爽,艾比盖这只雌虫...实在是太讨虫厌恶了,他抬起眼皮,朝艾比盖看过去,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听到这句话的傅晨光正在用空气针管吸收器皿里的精神力,他抿起嘴唇,努力憋笑,斐麟怎么表现得跟一个小屁孩一样幼稚? 因为斐麟太凶,他帮艾比盖解围,只说道:“你们两只,都过来整理好器皿和工具,快点。” 半个小时过后,霍维绪在几只雌虫的帮助下,被抬上了手术台,已经提前注射过麻药的他意识不清,背着身躺在手术台上,身边都被隔离布料覆盖,精确的露出了肩膀左上方的一片皮肤。 “唰!”手术灯被打开了,强光把皮肤照射得更加清晰,傅晨光和他们都穿上了防菌服,斐麟站在他的身侧,看着傅晨光把几只精神体空气针管一一先打进了霍维绪的体内。 傅晨光抬头看着显示液屏,他带着口罩,高挺的鼻梁把罩面撑起来,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向后延长的眼尾,专注地盯着仪表显示器上的曲线波动—— “滴—滴—滴—滴...” 仪器不断加快的工作轮转声和斐麟心跳的速度神奇地重合在一起,他没有办法描述这种老树开花,心里小鹿乱撞的感觉,怕太过明显,他慌地低下头,看向手上的器皿。 显示屏幕上的曲线不断向上攀升,霍维绪体内因大量契合精神力的安抚之下,各种指标被往上“飙升”,达到开手术的条件,傅晨光拿起手术刀,“复载”芯片沉浮在蓝色消毒液体里, 艾比盖拿着镊子从消毒液里取出“复载”芯片,放在吸液纸上,等待载入。 傅晨光用刀划开霍维绪的皮肤,“复载”芯片同其他芯片不同,它载入距离更深,同时也以为着更危险,任何不精确的操作都会引起极大的错误,傅晨光往下深入,直到连接在手术刀上的探测仪发出“叮”的一声,他立即收住了手。 “擦汗。”闷在口罩和头套下的脸和额角往外冒着豆大的汗,快要浸湿双眼。 斐麟拿起擦汗巾,抬手往傅晨光脸上擦拭,他专注在傅晨光的脸上,用汗巾拂试他冒汗的额角。 “可以了。”傅晨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操控起手上的手术刀,显示屏上的手术时间倒数秒数在不断减少,他必须在“复载”芯片还未失去活力之前把它植入霍维绪的身体里。 完成表皮刻开之后,傅晨光用镊子夹起芯片,按照位置,贴进了霍维绪的左肩上,矫正校对位置,确认无误之后,他重新填入,接下来的步骤就是缝合。 缝合之后,需要当场“重新启动芯片”,傅晨光拿出连通霍维绪现在体内芯片的控制器,立马查看情况,他双眼专注地注视着, 双手在仪器上轮转着, “他情况怎么样?” 站在手术台左侧的艾比盖忍不住问,他露在外面的眉毛紧皱着,很急切想知道情况。 傅晨光点头,说:“情况很好,等待几天后的复查。” “耶,收工!”艾比盖这些天一直任劳任怨,终于解决了霍维绪这个大麻烦,他现在高兴得想出去跑几圈。 斐麟在换衣间,他换下消毒服,重新换上衣服,大衣兜里的口袋手机震动了好几声,他站在换衣间门板上旁边,掏出手机看: 王宫总务处: 斐麟上将:“下午好,近日王宫出现盗窃乱贼,请您在王宫时刻注意虫身安全。” 斐麟点开另一条信息, 斐麟上将:“下午好,雄王和雌后已于上午十点准时抵达王宫,请上将注意您的请见时间。” 王室档案室失窃了,却没有说出具体情况,这的确是王宫的一贯作风,这样一来,只要王宫一口咬定他们手上现在这份档案不是从王宫档案密室里出来的,外界和王宫里就没有一只虫会相信。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斐麟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走出换衣间,路过走廊,看见傅晨光半个身子抵靠在墙壁上,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他露出疲态。 “在等我?”斐麟这句话脱口而出,染上一些抑制不住的愉悦和兴奋,可他内心却反感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外在表现,他向傅晨光走去。 傅晨光的确是在等斐麟,他开口问:“霍维绪的档案不是还在你手上吗,我想去处理它。” 斐麟站在他的身侧,手不安分地缩进大衣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在手上把玩着,一边和他说: “不用处理了,王宫那边已经放话了,他们刻意隐瞒了档案密室失窃的事情,所以,这份档案已经被他们宣布失效了,现在只是一本废纸。” 傅晨光点头,他的目光依旧被斐麟手上的烟盒吸引,最终还是忍不住告诫他:“别在我面前吸烟。” 斐麟抬着眼,怔愣了几秒,而后麻溜地收起烟盒和打火机,辩解道: “我没有这个想法,其实之前成功戒了,后面又隐上了。” 斐麟觉得傅晨光没有听自己说故事的想法和兴趣,只把话点到为止,话题一转:“你现在要去哪里?” 傅晨光的背离开了墙壁,走在前面,没说话,更没回答,斐麟跟在后面,他胡思乱想: 傅晨光利用完我,就想跑了吗? 谁知傅晨光没看他,只留着高壮的背影在前面行走,疲惫沙哑的声音往后传: “去吃饭,还有,你以后别抽那么多烟。” 第80章 犹豫愉悦紧张 距离霍维绪做芯片植入手术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天。 主星温度逐渐升高, 天气状况的转好渐渐带走了风雪,王宫精巧窗外的雪消融成水,地面上堆积了不少雪水,蔚蓝天空积云的飘散开来, 阳光向下照射, 朝周围的景观撒下一片金色, 开始有一些生机。 穿过一座大窗。 纯白色柔软大床上,房间里点上了令虫心扉安适的香薰,霍维绪面朝左,侧躺在柔软的枕头上, 露在空气的左肩被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 傅晨光站在工具架前面, 他偏头看着显示仪表上的曲线波动和变化。 霍维绪的生命情况线已经逐渐上升到顶端,曾经快要触碰的危险生命线早就被远远抛在后面,傅晨光悬着的心算是放得很踏实,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了消毒手套。 “用不用我先把霍维绪叫醒?”艾比盖站在大床的另一侧, 他想既然接下来要进行复查, 那不得趁着虫清醒的时候。 傅晨光点头,他拿起剩余的精神力化液空气针管,这几天过来, 不管是手术前还是手术后,在霍维绪痊愈之前都十分需要精神力的注入才能保持体内的情况的平衡。 艾比盖走进大床一侧,抬手请拍了拍霍维绪的脸颊, 用不大的声音叫着他:“喂,小王子, 醒醒, 起来做检查了。” “喂, 喂,醒醒。” 在艾比盖一向不耐烦的敷衍式叫醒服务之下,霍维绪的手向上伸了伸,而后睁开了眼皮,惺忪的双眼看着他们,他现在已经能用正常的声音同他们对话了, “好,谢谢你们。” 霍维绪礼貌得体的回答和腼腆的面容让傅晨光回想起秘密档案上的真实记录,那时斐麟坐在火堆前的大石块,帮他翻译虫族的文字, “霍维绪,生性顽劣,常年混迹在雄虫圈子里,曾两次抗拒雄王和雌君两次的婚配要求..." 这些真实的记录很难和前面这只人畜无害的亚雌联系起来,不过早在霍维绪术后醒来的第一时间,傅晨光就把管家威丁顺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都同他说清楚了。 想必经历了这几年病痛的折磨,他也应该明白以后应该怎么做了吧。 傅晨光拿着针管走到大床前面,先把少量化液疏通了一些,问他: “现在体内感觉怎么样,还有之前说的想要呕吐,腹痛这些症状吗?” 霍维绪被两名侍从轻扶起来,靠在枕头上,他的右手能够活动,摆了摆,说:“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 傅晨光刚刚挤出的精神力化液,有一丝丝消散在了空气中,他顺道问了霍维绪, “情况很好,你现在能感受到什么吗?” 霍维绪时隔几年,第一次以清醒的状况,主动汲取了空气的弥散的精神力,他吸了吸鼻翼,朝傅晨光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能,我感受到了雄虫精神力的存在。” 傅晨光满意地点头,随后他撒了善意的谎言,帮他解释道:“这是从雄虫精神力库提取的化液,既然你现在能感受到了,以后在这方面出现什么问题。” 傅晨光没有再往霍维绪体内注射.精神力化液,而是装入密闭瓶子,交给霍维绪自己去捡回或者说是适应从前的能力和方式。 霍维绪面色红润不少,只是还是很瘦弱,他双眼泛着亮光,看着艾比盖和傅晨光,弯下头,有些激动和急促地说: “谢谢两个大师,你们需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们的。” “不用,这些都是我们应该为你做的。”话音刚落,傅晨光裤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抱歉地说: “艾比盖你先照顾一下小王子,我出去接个电话。” 傅晨光大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拿出手机,看着页面上陌生的号码,点击了接通, “喂,你好。” “您好,请问是傅大师傅晨光先生吗?这边是王宫总管处,这边有个通知要告诉您。” 王宫总管处?能有什么事情找他?傅晨光心里腹诽着,说,“对,我就是傅晨光。” 对面很快回了话,“鉴于傅大师成功医治了霍小王子,近日下午雄王和雌后特意邀请您共进下午茶,时间两点钟开始,雄王和雌后希望您一定要到场。” 王宫的命令,他没有权力去拒绝,傅晨光怕是前面和斐麟从秘密档案室里盗出档案的事情被查出来,所以他抱着狐疑的态度,回话, “请您放心,我会准时到场。” 傅晨光抬起手表,现在已经快接近中午,他赶回房间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西装,开着车赶去了约定的下午茶地点。 “傅大师,请进。” 守卫在大门处的侍从恭恭敬敬地帮他拉开了花纹雕刻的大门,这只是偌大王宫里的著名宫殿之一,暖心阁,在依旧泛冷的宫殿里,从地底下经过的暖流给下午茶的进行提供了合适的温度。 傅晨光走进去,雄王和雌后坐在正朝大片花田的落地窗前的红丝绒椅上,他走到前面,向雄王和雌后行了见面礼,他用余光观察着他们的细微反应。 雄王笑起来,连忙朝他摆了摆手,乐呵呵地说:“傅大师,快快坐下来,不用这么客气。” 侍从在桌上添加了几盘精致的小蛋糕,红茶之类的点心,傅晨光则自然地落座到一侧的位置上。 雌后亲自起身,帮傅晨光倒了一杯红茶,茶香溢满在空气之中,傅晨光双手接过,受从若惊地道了一声“谢谢。” 雌后笑脸满面,他边笑着边说道:“傅大师,你可是救了我的虫崽,应该给你办法一个妙手回春的称号才对得起你啊,这还跟我们客气什么。” 傅晨光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地真切,他笑着客套地说:“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眼前这两只虫的表情和话语,他大概猜测档案室的事情没有泄露,或者消息被封锁了在某一个地方,还有一种更恐怖的想法, 雄王和雌后实际上是知道,但装作不知道。 傅晨光喝了一口茶,红茶的香气瞬间溢满了口腔,沁人心脾,他继续收心观察着。 雄王和雌后接下来又继续打问傅晨光用了什么方法治疗好了霍维绪,傅晨光耐心地向他们解释着,只不过全过程都没有提起威丁顺的事情。 这也许就是雄王和雌后目前最想要的答案吧。 大落地窗前室内繁殖的大片花田,金黄色的郁金香在虫工照射的风力下摇曳生姿,天边的色彩也渐渐染上火红的颜色,已经接近落日的时间点,景色达到了最美的时刻。 雄王把手边的瓷杯放到桌上,顿了顿,和傅晨光说: “傅大师,您对王室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不知道有没有留在王宫里的意愿,我们将会为你提供王宫专用医师的称号和职位,不知道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继续留在宫里,这当然再好不过,对继续调查暗渠的任务有很大的帮助,只是,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浮现出犹豫的念头,傅晨光扬起嘴角,蹙起眉头,答道: “雄王,雌后,很抱歉,这件事我还得考虑考虑,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雄王眼底出现明显的失落,不过很快又笑着说,“没事,这的确需要去认真地考虑考虑。” 傅晨光点头之后,没多久,这场下午茶就进行得差不多了,他走出王宫,松开了衣领处的两颗扣子,一板一眼地勒着难受,掏出车钥匙,手机信息“叮”的响了一声。 打开一看,是斐麟发来的信息: “我现在在你住处楼下的咖啡厅,有事和你谈谈,方便见一面吗?” 傅晨光把手机扣在椅面上,嘴角勾了勾,不知道斐麟这只高傲的虫什么时候也会使用敬语了,这一点他倒是觉得还挺惊讶。 他发动车子,双手转动方向盘,向住处的方向开过去。 —— 斐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毫无头绪地翻动着手上的杂志,他拿出手机,翻开信息箱,在此之前,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复这样的动作,手指有些烦躁地挠着腿上地衣料。 只是这一次好像有一些新的收获,信息显示由“未读”变成“已读”,斐麟瞳孔微张,他揉了揉眼镜,又重新凑近检查一遍是不是自己看太多次,所以眼花了,确认是之后。 他看了看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愉悦和紧张感觉一下子冲上他的头脑。 这样呆了一分钟之后,斐麟转念一想,不对,傅晨光只是已读,又没有回他消息,怎么能下定论他一定会来赴约?想到这里,斐麟又烦躁地抬手挠了挠后脖颈。 他又拿出手机,翻开信息箱子,反复检查自己发出的信息,明明自己已经够委婉了吧,他低头看着手机页面,兀自地喃喃道: “方便见一面吗?这句话没什么问题啊。” “扣扣——” 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斐麟前面的桌面,轻叩了两下,斐麟抬头,忽地看见傅晨光正站自己的面前,俯视着他,问: “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第81章 不解风情的雌虫 “我...我没看什么。”斐麟的手指快速地把住手机的边框, 摁灭了发给他信息的对话框,抬起眼看他,双眼莫名透着一些心虚,他舔了舔因紧张而加快干涸的嘴唇。 殊不知, 这一切早就落入了傅晨光的眼里, 他嘴角轻轻地, 不惹虫察觉地上扬了几秒,而后又耷拉下来,恢复如初。 傅晨光回到对面的座位,拿着电子菜单, 点了一杯拿铁, 放下之后, 他平静如初地问斐麟, “你不是说有事要谈吗?” 斐麟放下手里的咖啡,香浓丝滑的咖啡在口里化开,本以为可以缓解一些紧张, 却没想到精神变得更加集中和紧张起来, 怕傅晨光误以为他又像上次一样,没事缠着他,他赶紧开口解释: “有事, 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 斐麟的右手放在桌上,圈住咖啡杯沿,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安分地缩动着, 傅晨光被吸引,没有刻意离开, 不自觉地打量了几秒钟, 才收回视线。 间隔了几秒, 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斐麟心里出现腹诽和猜想,他自顾自尴尬起来, 傅晨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好像跟他斐麟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立场呢? “我接下来,还是会继续调查暗渠的事情。” 对面传过来傅晨光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斐麟的胡思乱想,斐麟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表情忍不住展现出错愕和些许惊讶, 傅晨光回答他了,没有一丝丝刻意,而且很自然。 斐麟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麻雀在欢呼雀跃,打圈飞来飞去,他迫不及待地继续追问下去, “那你的意思是?继续留在王宫?” “这位先生,您的咖啡做好了,请慢用。” 傅晨光颔首说了声谢谢,回头看向斐麟脸上遮掩不住的欢愉,他的白皙双耳不知怎得已经染上明显的绯红,傅晨光寻思着自己一没撩他,二没动他, 斐麟这是什么了? 傅晨光朝他点头,示意他说得没错,而后抿了一口温热的拿铁。 傅晨光正在喝咖啡,斐麟觉得自己心跳不明白地骤乱,他忽觉地脸很烫很热,就转头随便看看。 王宫住处的咖啡厅虫很少,几乎是为王宫而服务,他们坐的黑皮沙发,还有随时间而左右摆动的古董老钟,以及在放在中央的老式播音机,正播放着暧昧轻松的曲子。 上一次他来找傅晨光,同样是这个地点,这个时间点,这个靠窗的座位,只不过,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傅晨光和之前的冷冰冰一点都不一样,斐麟心里像变暖的天气一样,暖了起来。 傅晨光放下咖啡杯,想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聊下去,但是,忽然想起自己没有明白斐麟这样问的初衷和目的,他问: “斐麟,能告诉我吗?你这么问的目的是?” 斐麟差点把“还不是为了你”这句话脱口而出,早在之前,他就调整了自己的计划,要想追到傅晨光,绝对不能像之前一样莽撞,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 “我的目的是加入暗渠的调查,这也是我呆在王宫这么久的想法。” 斐麟把所有做的事情都和傅晨光撇开了,他不想让傅晨光在因为他的靠近而感到不舒服。 傅晨光看着斐麟闪躲的眼神,他面色如常,没有表现出一点点不信任,但实际上,他太了解斐麟这只虫了。 来王宫的目的是为了加入暗渠,之前全力反抗?不可能,这只虫不爱钱。 暗渠和军部关系紧密,任何一只还有理智的军雌都不会想要加入这么荒唐的计划,除非... 斐麟真的和他心里想的一样,只是为了来找他复合?这值得吗?傅晨光不确定地盯着斐麟两只拥有漂亮轮廓的眼睛,试探性地说: “嗯,我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斐麟没有想到傅晨光真的会信了他,他被傅晨光专注迷虫的眼神盯着发烫,头脑已经被高兴冲晕了,应了声, “一言为定。” 咖啡喝完,两只虫就散了。 房间里,悬挂在天花板下的吊灯向四周散着暖黄色的光,整个陷入暗色和暖黄色的交织之中,傅晨光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散开的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他坐在沙发上。 像是陷入思考,而后拿出可以屏蔽王宫信号追踪的专用通讯器,拨通了“真正傅大师”的号码, “嘟—嘟—嘟——” 傅晨光吊着眼梢,眼睛朝外看向窗外的王宫建筑群灯光的专属夜景,答应下这份王宫任职要求,不仅仅是他一只虫的事情,更要考虑到的是另一只真正虫的感受。 “喂,您好,大师,我是傅晨光。” 对面沉默了一下,而后声音突然拔高,“噢,你是那谁—就顶替我那两个,对吧?” 好家伙,居然连让别的虫来顶替自己这件事情都能忘记,心未免也太大了,傅晨光继续交谈: “对。” “那你有啥事情,说吧。” 傅晨光从来没有见过他,之前的准备和顺利进入王宫都是艾比盖的一手安排,不过对方并不是很难沟通的性格, “是这样的,大师,现在霍维绪已经痊愈了,王宫这边,邀请您去王宫里当专属医师,我们向看看你的想法如何?” 对方好像十分惊讶,“不是吧?真的医好了?这么厉害的吗,王宫当差,好啊,你把这事拦下,到时候我去。” 傅晨光并不愿意一辈子呆在王宫里,尽管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但是想让他留下来,不可能。 只要暗渠的任务一结束,他就会离开王宫。 “好,我会帮您接受这份邀请。”傅晨光刚刚掐断了电话,艾比盖的电话刚好无缝对接卡了上来。 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傅晨光不明白艾比盖能有什么事情,他拿起手机,点击接通,拿到耳边。 艾比盖似乎非常急躁,迫不及待从电话的那边爬过来质问他一样,“傅晨光,现在有虫叫我去中央大厦拿药物用具,你去不行吗?为什么偏偏叫我?” 、 药物用具,好像霍维绪那边的确还有一笔药物没有清结掉,傅晨光才不可能帮艾比盖跑一趟,要知道,艾比盖今天在公寓里躺着咸鱼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干。 “你自己去,药物丢了,也是你负责。” “傅晨光,你给我记着!”艾比盖十分气愤地挂了电话,从衣架上扯下外套,披上,换鞋,出门,“砰”的一声关上门之后,掏口袋发现没带车钥匙,又开门进去找了一圈。 他今天在外面忙东忙西搞了一天,刚想回房间随便煮点东西填肚子,结果有一个王宫总务处的电话打过来,指名道姓让他去领药物用具, 一看时间,都已经晚上了。 自己真的忙成狗,艾比盖双手抓握着方向盘,行驶在王宫的沥青道路上,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让他越想越气愤, “呸!我他妈连狗都不如,狗这个点,现在都躺狗窝里了,我他妈饭都没吃,棹!” 中央大厦,艾比盖看着导航上的标致的中央大厦,就在王宫正中央偏西南左方向,艾比盖跟着导航的指引,一路开过去。 眼前富丽堂皇的大厦,让艾比盖不是很相信这是一个药具领取处,他站在大厦前面,拿出手机,打回今天晚上打过来的号码。 “喂,您好,您说的这个药具领取处真的是在中心大厦吗?” “嘟——嘟——嘟——抱歉,您目前拨通的号码无虫拨通,请稍后再拨打。” 艾比盖把手机塞进大衣兜里,外面风还大,他双手插着大衣两个兜,半信半疑地抬脚走上大厦的阶梯,进了接待大厅之后,前台的服务虫看见他,一下子就热情地招呼上来。 “请问是艾比盖先生吗?您要领取药物对吧,请跟我上来。” 艾比盖皱着眉头,但面对热情,他没办法招架,也就跟着服务虫上了楼,走进电梯里,一眼瞥见服务虫按了最高的100楼,艾比盖惊了眼: “不是,这东西,你们怎么放得这么高?!” 服务虫一脸无奈,抱歉地对他说:“没办法,艾比盖先生,您也知道,小王子用的药物很珍贵,所以储存方式都是比较特别的。” “行吧。”艾比盖乖乖闭了嘴,好像的确没什么好反驳的。 “艾先生,到了,请跟我来。” 艾比盖左顾右盼,打量着周围依旧金碧辉煌的粉饰,心想着自己是一只雌虫,应该没有多大危险吧,又不是珍贵的雄虫。 “艾先生,就是这个房间。” 艾比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服务虫,他帮自己刷了卡,门“嘀”的一声开了—— 扑鼻而来的食物香味,和淡淡的玫瑰花香,房间里一片敞亮,巨大弯曲的落地窗,长桌上摆满了美食,中间有大捧红玫瑰和蜡烛装饰着,戴维绪肆意地坐在沙发上,朝他举着酒杯, 说:“好久不见。” 艾比盖扭头瞪了站在旁边的服务虫一眼,进而气势汹汹地走进去,用手指着他,愤愤不平地道:“你们他妈都有病吧!" 然而这只是他的想象,艾比盖怂的一批,换上假笑,朝戴维斯摆了摆手,说:“对啊,好久不见。” 第82章 艾.大电灯泡 站在艾比盖身旁的服务虫很识趣地走开了, 待艾比盖走进去之后,还识趣地关上了门。 艾比盖一脸黑线,却碍于自己欠了戴维斯太多的人情,又不得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一步一步地走进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戴维斯支起腰, 伸手把烟蒂摁向烟缸里, 捻灭,空气中还残留有一丝浮动的浓烟,他站起来,走到餐桌旁边, 双手攀住椅沿, 帮他拉开了长桌对面的座椅。 戴维斯体型高大, 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将他挺阔的背衬得一览无遗,艾比盖受宠若惊,戴维斯这只一向野蛮霸道的虫今晚居然如此绅士礼貌,甚至帮他主动备好了餐具。 “快过来, 菜都要凉了。” 艾比盖顿住的脚步又重新拨起, 很快落了座,戴维斯绕过长桌,正正地坐在他的对面, 艾比盖不知怎得有些无地自容的尴尬,只因为一抬眼,就正正地对上戴维斯那双深邃的眼。 “咕——咕——” 该死的肠胃蠕动声打破了寂静的时刻, 显示出艾比盖的迫不及待和饥肠辘辘,让他脸面丢尽, 为了缓解尴尬, 他主动说道: “那我先开动了。” 长桌很长, 可有银丝花纹的白布十分优雅,装饰在中间的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看着有些碍眼,却也起着很唯美的装饰作用,等戴维斯一点头。 艾比盖就像解放了内心的自由世界,他低下头,把视线投射到眼前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上,用刀叉叉起一块烘烤鲜嫩的星肉,焦嫩表层上铺撒着一层胡椒和芝麻,艾比盖切成小块,只为了让自己的吃相好一点,不那么狼吞虎咽。 空荡荡的胃渐渐被食物填满,由里向外产生一种十分满足的感觉,艾比盖感到心情愉悦,他勾起前方的红酒杯,喝了不过不少的一口,而后放下。 进食过程中他们没有任何交谈,艾比盖现在没事干了,只能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戴维斯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不加掩饰,相比之前,更加令虫感到暧昧,暧昧得有些荒谬。 想必戴维斯找他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艾比盖脚底抹油,准备让他说完事情,自己好开溜,他问: “戴维斯先生,上次您帮我的事情,我非常感谢!不过,这次先生,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艾比盖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十分圆滑了,但对面的戴维斯忽然起身,向他走了过来,艾比盖有点反应,身背往后一缩,撞上坚硬的椅背,“哐”地一声。 “这么紧张?” 戴维斯勾着嘴角,露出本属于他的那层独特的痞气,他一双大长腿交叠着,靠在距离艾比盖很近的桌子边沿旁,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他挑起右侧的眉毛,问他: “艾比盖,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戴维斯的眼神开始带上一些厉色,加上姿势的高低缘故,艾比盖感受到自己处于及其弱势的境地,他的双唇啜若着,张开口,刚想说:“我..." 却没想到右手被戴维斯拉起来,大力地牵动整个身子向他怀里撞去,不过几秒的时间,下巴就被他钳住,没有经过同意,他就贴了上来,肆无忌惮地占领着艾比盖的口腔。 ”唔...你...” 艾比盖开始不断挣扎着,戴维斯有力的双手压制着他的后背,他根本无法动弹,他睁开眼,和他距离极其近的戴维斯同样睁着眼,专注地和他对视,还一边兼顾地进行着。 强烈的羞耻感忽然涌了上来,艾比盖合上双眼,他不得不承认,戴维斯的确十分有技巧,他甚至产生了一点点享受和愉悦。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艾比盖被松开,双腿软的踉跄了一下,他一手扶住桌面,一手抬起,擦拭着红肿的嘴唇。 依旧靠在桌沿边的戴维斯睥睨着艾比盖正在进行的动作,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说:“这么嫌弃?” 艾比盖被吻得晕头转向,他不明白戴维斯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如此的饥渴和寂寞,以他的金钱和权力,能找到更好更让他满意的炮友,艾比盖不服气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就是嫌弃。 戴维斯扯了扯嘴角,他修长的大手往后伸去,捞起了桌上的那一大捧包装精致的玫瑰,他双手拿着,递送到艾比盖的前面。 身后就是居高临下的王宫夜景,一览无遗,眼前则是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一朵朵紧致地靠在一起,一整圈的白色欧根纱包裹着易碎的花朵,艾比盖怔愣地凝视着花。 他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加速起来,他有一秒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戴维斯摸多了,亲多了,也和他一样弯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戴维斯朝他挑了挑眉,手往前更伸长了一些,玫瑰花就抵在艾比盖的前面,他的声音在那一刻变得十分温柔,具有十分蛊惑的味道,艾比盖都觉得自己同样也变得不清醒了。 “艾比盖,做我男朋友吧,我很喜欢你。” 话从戴维斯嘴里出来的感觉,很难让虫相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这么有仪式感,根本不像他。 艾比盖的双手垂落在身侧,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为了一些利益和目的去接近这只雌虫而已,自己好像并没有过和他在一起的想法... 脑子在这一刻变得十分不清醒,十分地混乱,他很无助,但始终没有接过花束,艾比盖非常抱歉地摇了摇头,很难地说出了拒绝, “抱歉,戴维斯,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 艾比盖也知道在刚刚做完专属于情侣之间亲密举动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显得十分别扭,就像—— 你不喜欢我,你还愿意和我接吻。 戴维斯收回手,把玫瑰花束放回桌上,不再去看艾比盖,只说:“没事。” 艾比盖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他开着车回到住处,一路上思绪不断,他宁愿戴维斯把花直接扔了或者是砸了,或者是和以前一样对他发脾气,都不愿意他是这副只有大情种会露出的伤感。 唉。 —— “傅先生,这里就是你的专属办公室。” 傅晨光抱着一大盒箱子,里面装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跟着王宫总务虫的脚步,来到了专属医师的办公室, “好,辛苦了。” 傅晨光打开门,一间足足有面积很大的办公室,正对过去,一扇大窗,正好看见绿油油的大树,景色极好,待客沙发,桌椅,都是采用了很好的布艺,最满意的还是整体搭配,让他感觉神清气爽,自然舒适。 傅晨光趁着空闲摆上了物品和专用的电脑,等下还有事情要做,他同时约了斐麟和艾比盖,一起来讨论“暗渠”的事情。 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今天不冷,傅晨光只穿了意见较厚的淡蓝色衬衣,他站在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是艾比盖打过来的电话, “喂,傅晨光,你这办公室位置是在几楼啊,说清楚一点。” 电话那头传来车水马龙的声音,看来他已经快到了。 傅晨光走出去看了一眼门上的标牌,说:“宫殿四楼,上来走廊左拐第三间。” “行,知道了。”艾比盖挂断电话,他歪着身子,接着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脸,他的大眼下面现在正倒挂着恐怖的黑眼圈,胡渣都冒长了不少,昨晚的事情很乱,尽管自己很累,但躺在床上,仍旧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 他找车位,下车,走上分宫殿的楼梯,刚拐进大厅,就看见了穿着棕色长风衣的斐麟,同样朝着自己要走的方向走去。 ?难道他也是来找傅晨光的? 艾比盖瞬间垮了脸色,他加重脚步向前走去,心里愤愤不平地吐槽这个傅晨光,为什么非要找他来当个明晃晃的电灯泡! 艾比盖走在走廊上,几乎和斐麟同时来到傅晨光的办公室,斐麟一身浅棕色风衣和傅晨光身上的蓝色衬衣看起来没有半分违和,甚至还非常地相搭。 艾比盖自嘲无力地勾了勾嘴角,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傅晨光给他们分别泡了咖啡,端放在桌面上,“喝完,就开始先看一看雄虫论坛。” 斐麟坐在艾比盖旁边,他拿起咖啡,双眼朝傅晨光看过去,好奇地问:“雄虫论坛?” 傅晨光自己也端了一杯咖啡,站在客桌前面,应声:“对,雄虫论坛,我有id,雌虫好像是没有权限进入论坛,必须要有雄虫的身份证才能认证id。” “我有过一些了解,只不过不是很深。”斐麟喝了几口咖啡,随后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修长白皙的手垂放在沙发边。 傅晨光的目光一直落在斐麟身上,只有几下是移开看到艾比盖,他说:“没事,等下可以一起看。” 就这点喝咖啡的时间,两只虫已经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热聊了起来,艾比盖坐在沙发上,虽然和他们距离很近,但依旧像个见证别虫爱情的大电灯泡。 老天爷,他想逃离这颗星球。 第83章 暧昧暧昧 傅晨光放下水杯, 从包里取出可以隔离王宫通讯捕捉的电脑,摆放在办公桌上,他拉过配套的办公椅,先打开了雄虫协会的论坛, 登录了自己的账号。 {亲爱的雄虫会员, 欢迎回归, 您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登录论坛啦~} 傅晨光朝还坐在沙发上的两只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来,斐麟站起来,走到傅晨光身边, 他一只手撑着桌面, 俯视着电脑, 办公桌放的位置不对,靠里墙壁,白白瞎了外面这么大面积的空地。 艾比盖睥睨了专注于电脑的傅晨光和斐麟,屁大点地方, 那两只虫都快贴一起了, 他怎么好意思在往上去凑啊,这不纯纯给自己找虐吗。 艾比盖挥了挥衣袖,站起来, 打开门,回头对两只虫说:“你们先看,我去上个厕所, 很快回来。” 傅晨光朝艾比盖点头,继续操控鼠标, 点开雄虫协会论坛页面, 其中几个大热的帖子已经被顶了上来, 其中几个十分吸引虫的标题让虫十分尴尬。 【号外号外,细腰大臀雌虫老婆图片镇楼,欢迎补充好看的雌虫老婆!】 【啧,进来看看!老街23号便利店的雌虫老板居然这么热辣!进来看图!】 ...在这些平静的日子里,宅家的雄虫可能时时刻刻处于发春期,所以,论坛里经常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傅晨光察觉到自己头顶侧边的斐麟视线已经僵硬了起来。 傅晨光的脸有点发烫,他感受到了社死和尴尬的气息,偏偏上方还传来了斐麟的打趣儿: “咳,我没进过雄虫论坛,里面...内容看起来还挺丰富的哈。” 傅晨光继续盯着页面,移动鼠标,在搜索栏上打下“暗渠”的字,一边接了斐麟的话,“是挺丰富的。” 斐麟说高不高,说壮不壮,只是一切都恰到好处,站在傅晨光身侧,半弯下着背,浅棕色风衣的衣角边沿不经意进入他的视野,清淡的香气钻进傅晨光的鼻端。 因为没有连接王宫的网络,而是接受远程网络连接,停了几秒,些许卡顿的页面才刷新了出来,有关于{暗渠]的帖子只是沉没了下去,但是数量丝毫不减,反倒有逐渐增多。 【暗渠购物页面又换了,这皮肤颜色比之前更丑了,你觉得呢?】 【暗渠控制和垄断的产品越来越多了,好歹放过那些低级产品吧?】 【就是就是,怎么感觉暗渠官网做得越来越过分了!吞钱的嘴脸也太恶心了吧!】 “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你应该也在上面买过不少东西吧?”傅晨光扭头,支着手臂,微仰看向斐麟,他同时也低着眼,看向他,回答说: “是的,很多东西只能在上面才能买得到。” 斐麟话说得很轻巧,对于他们这样的高级军官,自然不会缺钱,只是对于大部分相对贫穷的低级雄虫和普通雌虫,才会一边花钱一边心疼。 斐麟可能是见他的神情滞住了几秒,他向他抛出了话题,“你的计划是解救他们?”,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电脑页面那些要向暗渠“讨伐”的言论。 傅晨光点头,他意识到尽管斐麟知道暗渠,但没有仔细了解,他补充道: “不仅仅是为了他们,更重要的是我想创立一家网络平台,取代暗渠,但它永远不会变成下一个暗渠。” 斐麟站着,点头,不得不承认,他之前一直低估了傅晨光的野心,收回支撑在桌面上的手,站得他有些麻了,所以动了动酸软的腿,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站着。 没有料到傅晨光忽然起身,斐麟很快转开了,问他:“你要干嘛,不继续查吗?” 傅晨光绕出来,站在办公桌外侧,尽管办公室很新,但总务处的布置真的十分不虫性化,出了沙发和办公椅,就没有其他的椅子,傅晨光伸手按住斐麟的肩膀,往里轻推了一把: “请坐。” 傅晨光的忽然接触,让斐麟的肩部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偏着头怔愣地凝视着傅晨光的双眼,等到傅晨光松开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斐麟才从错愕和愉悦中反应过来: “哦,谢了。” 他拉过椅子,坐了下去,的确舒服了很多,傅晨光的手为了操控鼠标,他似乎又往里更挪动了一些,斐麟都能感受到他吐出的呼吸和雄虫身上的专属气息,以至于斐麟心猿意马,无法集中注意力看向“暗渠”的内容。 久雪处融的温度渐渐高涨起来,窗外透进了阳光,白色的纱帘被微风吹得往里轻轻浮动,正如同空气中微妙的暧昧气息,一样微妙。 “噔噔噔!”敲门声传来,应该是艾比盖回来了。 斐麟心里一蹬,虚握着的指尖忽地收紧和抖动了一下,觉得这样被别的虫看到,好像也对,但好像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他心里出现从来没有过的惊愕和悸动。 艾比盖推了进来,反正都是熟的虫,他也觉得没必要那么客套了,一进来,他就微蹙了一下碎发下的眉头,电脑前的两只虫距离很近,都快贴在一起的虫一副像是被打扰了的模样朝他看过来。 艾比盖摆了摆手,走向沙发,掏出手机,翘起二郎腿,若无其事地刷起手机来,他表面上盯着手机屏幕,实则一脸吃瓜地朝办公桌那边瞟去: 傅晨光站着,今天穿的淡蓝色衬衫勾勒出他高大的肩宽和有力的手臂,而斐麟坐在椅子上,双肩瘦削,倒是显得小鸟依人起来,两只虫在那里,就像是给足了氛围感觉的cp。 艾比盖脑海里忽然不合时宜地浮现了昨晚和戴维斯亲吻的场景,戴维斯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轻而易举地把他搂进怀里...好像也很搭。 他猛地摇了摇头,要不是有其他虫,他真想给自己被戴维斯蛊惑的头脑哐哐来两个巴掌。 不过,话说回来,艾比盖作为一路跟过来的虫,都没明白,他俩是怎么分开,又怎么和好的? 他还想起戴维斯让他办的其中一件事情,就是让傅晨光和斐麟的感情彻底破裂,所以,戴维斯那个家伙,又和斐麟是什么关系? 艾比盖又瞟了一眼正专注在电脑的斐麟,他蹙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问题特别膈应和反感。 只是,戴维斯好像的确和自己表示过,斐麟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所以,这个家伙,在向自己表白之前,有没有把之前乱七八糟的关系给处理好? 艾比盖感觉自己越想越气,但又觉得自己的思绪没办法从戴维斯身上移开。 —— 几天过后,傅晨光一直王宫附近转悠,提着药箱处理着这些王宫贵族的小病大病,好在他这个王宫御用医师的头衔算是稳住了。 这个头衔,王宫总务处一直在上头盯着,时不时派手下的虫来工作进行抽查。 傅晨光坐在沙发上,将电脑整理好的工作表格,上面汇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这几天的工作记录。 点击发送到王宫总务处的信息接受箱之后,他拨通了斐麟的电话, “喂,我现在已经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斐麟现在坐在王宫网络室的接待室里,他站起来,走出去接电话,实则查看了通知那边的进展, “大约还有五分钟左右,就能约谈上主要负责虫。” 他抬眼看向已经朝外开出的门,再继续补充道:“不用五分钟,就现在,你和艾比盖按照原来的计划,现在开始行动。”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傅晨光收拾东西和紧促的脚步声,斐麟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挂断了电话,伸手拿起装有合同和资料的公文包。 门被打开,王宫网络室的主要负责虫走了进来,斐麟起身上前走了几步,负责虫扬着笑脸,和斐麟握手,寒暄过后,两只虫都做到沙发上,负责虫想快速直接地进入正题讨论。 能拖多久是多久。 斐麟笑着,把公文包放到一边,借移开咖啡杯的瞬间,问道:“夏部长,你们这儿的咖啡很好喝,我想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似乎没想到斐麟会问这种问题,夏负责抬眼看他,继续笑着寒暄,“斐上将,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咖啡豆,您真是夸奖了这杯咖啡。” 斐麟已经在这里等候已久,再继续问下去,恐怕不是寒暄,而会引起怀疑,他点头笑着,拿起公文包,慢条斯理地拉开拉链,从中取出合同和资料。 “夏部长,我们空军军部早就想和王宫合作了,只不过一直没等到好时机..."斐麟一直在说一些漂亮的废话,拖延时间,是一秒也好。 夏负责目光落在盖有军部正式印章的合同上,放出亮光,他不仅仅代表王宫,更想着自己,和军部的合作,个虫可以捞得更多的利益。 “斐上将,说笑了,能和军部合作,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 傅晨光和艾比盖提着维修工具箱,两只虫穿了胸前刻有王宫技工标志的工装服,站在前台。 第84章 在危险时刻出现 “您好, 我们是负责维修网站后台的技术虫员,这是我们的工作牌,你看一下。” 傅晨光和艾比盖掏出了有王宫标识认证的标牌,前台的负责虫点头, 朝前面抬了抬手: “好的, 两位请跟我来。” 跟着前台虫的带领, 傅晨光提着工具箱,走出了大厅,绕过墙角。 他们只是低级技工,并不是执掌通讯程序页面的高级虫, 工作内容只不过是线路和电板的维修。 王宫的网络部通讯部都建在范围内的东南偏远方向, 依山傍水, 倒是和上次王宫秘密档案室的雪景完全不同,傅晨光脚踏在两旁都是花簇的小径,他偏转过头,朝墙面上一扇往外开的大窗看进去。 穿着白衬衫的斐麟, 侧脸面部线条高挺流畅, 他直着身,背影挺阔又清瘦,修长白皙的手指举着合同, 和坐在沙发上的虫有说有笑,对场合的处理游刃有余。 像是听到了不远的脚步,斐麟不经意朝窗外对过来, 恰好和路过窗口的傅晨光对上眼,那一瞬间, 他们脸上都出现同样的表情, 没有任何表示, 在空气恰好不好地凝滞了几秒。 斐麟那双被长睫毛修饰的双眼,还有过分精致的五官,充满了破碎感,傅晨光心里忽然蹦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们离婚之后,斐麟似乎瘦了很多。 但至少,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没有这么瘦,傅晨光的目光放在他细弱的后颈上。 坐在旁边的负责虫同样也看了过来,像是开口询问斐麟怎么了,斐麟说没什么,他转了回去,而傅晨光也继续向前踏着脚步,和墙面上飘着白纱帘的窗错开。 在继续往前走了几分钟,他们完全绕到了网络部大厅的背后,前台的带领虫停下来,回头对他们说: “就是这了。”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深蓝色的铁门板,“哐啷”一声声响,厚重的大门被拉开。 “你们修好之后,锁上门,把钥匙交给前台的值班虫员就好了,辛苦了,我先走了。” 傅晨光接过钥匙,和艾比盖一起进去之后,丢给了艾比盖,“按之前讨论好的计划,外面你来负责。” 艾比盖朝他点了头,接过钥匙,猯进口袋里。 后台面积足足有一个报告大厅那么大,傅晨光转了一圈,四周的墙壁中下部分全是由电路和电板悬贴在上方,密密麻麻的红黄绿蓝几种颜色的波线交织而成的玻纤图,看得眼花缭乱。 “不是,这也太大了吧,要找到什么时候?” 傅晨光看了一眼走到前面的艾比盖的后脑勺,他不可思议地左顾右盼,瞪大了眼,看着系统庞大复杂的电板, “别贫嘴了,你赶紧动工,不然会引起怀疑,我去找入口。” 艾比盖拿出图纸,上面标着红点的就是需要维修的电解口,他问: “不是,万一这里根本没有入口呢?” 傅晨光猫着腰,给双手戴上防电手套,从工具箱里掏出连身防电服,穿在身上,腿脚向左移动,四处寻找着入口,他回答: “不可能,这么大面积的电板和交错的线路,没有连接口,那设置来就没有意义。” “哦,行吧。”艾比盖同样戴上防护手套,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翻盖的下一层里藏了一把枪支,拿出维修工具之后,他把工具箱放在离自己近的地方,时刻提防着,开始干起自己手下的活。 傅晨光从左边移到右边,他抬起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依旧没有找到,禁不住蹙起眉头,他抬眼看了看眼前满是电板上的缭绕电线,抬起手,拉开交错复杂的电线。 他意外发现,缭绕电线的背后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穿墙壁的洞口,旁边特意用了和墙壁差不多颜色物体装饰,伪装成原来的墙体,傅晨光用手把电线往一边放开,足足有上几百根的细电条沾满了大部分的洞口。 傅晨光伸手比划了洞口的大小,差不多可以够一个人的身体钻过去,但是这只是在除去电线的前体之下,傅晨光凝视着成团的电线,他在思考—— 如果剪去,必然会拉响整个网络部大厅的警报。 如果不剪,他该怎么过去? 傅晨光蹲下来,用拳头砸了几下洞口的墙体,打起来的触感不算是十分坚硬,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些内层的柔软,他加重了手部的力度,猛地一砸,墙布居然往里开始有了明显的凹陷。 傅晨光连忙打开工具箱,拿出铁制的维修工具,朝墙体猛地往里砸开,不知是什么材料组成的墙体猛地破裂开来,洞口被扩大了,他抬起工具往里砸开,“哐!哐! 哐!”几大声响,洞口已经足够一个人钻进去了。 “你在干嘛?” 声响引起了不远处艾比盖的注意,他踩在扶梯上,转头看向钻进墙体的傅晨光,听到他的嘱咐: “守好外面!” 傅晨光双手扶着墙体,双脚往外用力地噔!缭乱地电线缠住了他的脚,他松开双手,往外弄开,继续奋力挣扎,身体才顺利掉落到了另一个空间。 双眼率先看到的是足足有十米多高的黑蓝色天花板,傅晨光双手后撑,支起身体,跳起来,又伸手往外空间拿来工具箱,把掉落的墙体材料重新填补回去,凌乱的电线重新塞满了洞口,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另外一个空间,装修全采用了防止泄露的特殊材料,正中央放置的巨大通讯控制板层圆形状向四周展开,傅晨光无暇再去顾及欣赏周围的景致,他的心跳速度加快—— 这么重要的地方,说不定只要有外虫的闯入,外面的网络部就会立即拉响警报声。 傅晨光将脚步迈得更大,快步朝控制板走去,同时,他从口袋里拿出隔绝和屏蔽王宫一切获取讯号的通讯器,打开,左手握着,他跨上操控台的台阶。 对着足足有四个黑板合并起来一样大的控制器面板,他没有立即按动启动,而是趴下来,身子完全仰躺在控制面板下,双眼盯着面板后的外露部件。 抬手拨开对他来说没有用的遮挡物,嘴巴里叼着电筒,照着前面的钛合面板,他曾经学习过,也了解过虫族这一类大体积的通讯器,一切通讯器的起点和销毁的终点的代码和特殊符号就刻在器体的隐蔽处。 尽管听起来十分可笑,但是只要有一丝丝希望,他都愿意试一试,傅晨光的额角频繁地冒出冷汗,流淌着,浸湿着他的双眼,他平躺在封闭和黑暗的空间,双手匆忙地操作着。 双手翻开扰乱的电线,随着动作弹开的灰尘扑鼻而来,周围的一切难受极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也十分不好度过。 艾比盖看着傅晨光钻进另一面墙里,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听了他“守好外面。”的嘱咐之后,他心里提起了更为紧张的警惕,他双手攀住扶梯,一角一步安全地从摇摇晃晃的扶梯爬了下来。 小跑到深蓝色的铁大门,一手拉下了铁闸门,将门死死锁住,从里彻底死锁住,能上的全上了,刚一操作完。 耳边就想起了贯彻空中的警报声,不断地回响,充斥着网络部大厦的每一寸空气,艾比盖跑回去,拿起了自己的工具箱,从底层拿出那把藏着的枪,他四处寻觅适合藏身的地方。 他双手攀爬上一个满是电线的小型集装箱,没有设想到箱底很深,他掉了进去,掉落在底部,头部传来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反应,外面就响起了军雌的叫喊声! “快点,给我搜索后台的每一寸地方!” “砰砰砰!”铁门板被猛烈踢打的声音朝艾比盖传来,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身体止不住发抖,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作死和傅晨光来这里,他精神紧绷,胡思乱想,傅晨光是不是抛下他,自己跑掉了。 后背的衣料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大半,连周围的电线也在跟着抖动。 “报告长官!门打不开!” “蠢货!还不快去联系前台要钥匙啊!” 糟了,糟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可能只有一把钥匙,艾比盖摸着口袋里的钥匙,手指都变得颤颤巍巍,他把头埋在双膝间,周围除了军雌的声音,就是很安静的空气流动声。 他竖着耳朵,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不过是过了几分钟,外面又开始有了很大的动静,像是拿到了钥匙,蓝色大铁门“卡擦”一声,被虫从外面打开了。 军雌的脚步声重叠交忙,起码有十只以上的虫在附近搜索,艾比盖蜷缩在电线集装箱里,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他的心跳就像停止了跳动,一般死寂和沉默。 “请你们立刻停止搜索!这里是我管控的地方。” 那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艾比盖的耳朵里,艾比盖屏住呼吸,听着靠近的脚步声停止消失了,不敢相信是他的声音——戴维斯。 “戴维斯上将,这...哪里还需要分个你我呢?” 第85章 主动亲了一下 戴维斯是一只军雌, 声音具有震慑力和穿透力,莫名给虫一种安全感,他像是朝王宫派来的军雌大声呵斥了几下: “划分地域必须分清楚,少尉, 这不是你抢功劳的时候。” 带领王宫军队的少尉军雌哆嗦了几下, 先前铿锵有力的声音带上了颤音, 对戴维斯唯唯诺诺起来: “好,好,戴维斯上将,是我们冒犯了, 快走!” 匆忙的脚步声从近到远, 最后撤离和消失在耳中, 艾比盖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但一颗心还是吊着, 因为,他不明白, 戴维斯是不是向着他这边, 而且自己已经拒绝了他的求爱。 万一他是那种绝情寡义的虫,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像陌生虫那样疏离吗? 艾比盖缩进了腿脚, 他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往那边搜索!这边留给我搜索就行。” 匆忙脚步声往另外一边寻觅去,而这一边,只有单独的脚步声, 正在向他走来, 一步接着一步, 不过几秒, 集装箱就被戴维斯用着木棍敲击了几下, 接着黑色的军靴踏上台阶,艾比盖头顶一凉,他抬起头,正正对上戴维斯正在从上至下俯视他的双眼。 他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和那晚炽热的目光沾不上一丝丝关系,这让艾比盖感到后脊背一凉,他不敢动。 过了几十秒,戴维斯没有让另一边的军雌过来抓到,而是一手丢下来一个包裹,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平静地凝视着他。 艾比盖简直感动得想落泪,他一动身,身后被汗水浸湿的衣料就发出冰凉的感觉,他伸手接住包裹,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套军雌的军装,—— 戴维斯想护着他,艾比盖瞬间抬头,看了戴维斯脸上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忽然又觉得很暖心。 他快速抬起手,把上衣扣子解开,伸手把上衣脱掉,拿起深棕色的军服换上。 戴维斯站在阶梯上,低着眼,看着艾比盖在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周围满是黑色缭绕的电线,衬托着艾比盖的皮肤更加白皙,他不像军队里的军雌一样常年锻炼,身上没有肌肉,偏向瘦弱,倒是另一种别样的好看。 咳,戴维斯反应过来,这样的眼神会让对方感到不便,他把头别向了一边,朝另一边的军雌叮嘱到: “加紧那边的搜索!” 艾比盖很尴尬,在一只对自己有意思的虫前面换衣服,让他感到很不自在,尽管他们都是雌虫,没有精神力上的吸引,但无形中建立了一种很奇妙的关系。 艾比盖很怵地往上瞟了一眼,很小声地支了一声:“我好了。”,他把换下的工装服重新塞回背包里,不希望留下任何把柄。 戴维斯才把头转了回来,弯下腰,朝他伸出手。 艾比盖向上伸出手掌,交叉握住那干燥厚大的手掌,那层被他用力往上一拉,艾比盖的长腿轻易的勾住集装箱的边缘,一把占到了台阶上,踉跄了几下,戴维斯搀扶住他的腰,艾比盖才立住。 “谢了。”距离太近了,艾比盖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间,呼吸交错,平静之后,才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戴维斯先走下了台阶,艾比盖背上背包,跟着他走了下来,军帽戴在他头上显得有些大,时不时掉下来,几乎快要遮住他的双眼。 “过这边来搜。” 艾比盖混入搜索的军队中,悄无声息地安全离开了后台。 一墙之隔的急促多重脚步声,耳边不断旋着的警笛声,到处都是危险的警告,傅晨光脸上,汗一滴一滴地顺着皮肤留下来,滑落到衣领之间。 他换了另一只手,从嘴上拿下手电筒,一只手反握住铁块,艰难地移动着身背,底下的面积很大,他朝更黑更暗的地方移去。 这块地方的电线没有那么多,反倒有些空旷,傅晨光朝上伸出手指,把表面重重的灰尘擦拭掉,他汗水湿漉的眼眶,忽地睁大—— 面板块上,重灰尘之下就是一串译码,正是通讯器的重启和销毁串码,傅晨光重新咬着手电筒,从背包里掏出通讯器,对准灰扑扑的译码,“咔擦”一声,拍下来之后,他慢慢移动出了底部外面。 傅晨光工装的背后从上到下完全沾染上一层厚重的灰尘,这个地方机密重要,不让闲虫进来打扫,这么重要的译码,竟原原本本被保留在了通讯器面底部。 他来不及拍灰尘,一手按下了通讯器页面的重启键,就在同时按下的那一刻,安插在墙壁四周发出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傅晨光心里心跳加速,他加快晃动通讯器操控器,企图加快启动速度。 巨大的页面打开了,傅晨光照着刚才的密码输入,他头皮紧绷着,生怕密码不对,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在反应的页面。 通讯器页面打开了,反弹出来的正是暗渠禁止外界访问的后台,在紧张的警鸣声下,傅晨光他操控着页面,输入译码查找之后,弹出了注销页面。 您是否确定注销所有网页地址,包括域名控制下的网端?请认真考虑? 傅晨光点击了确定,之后该系统又连续问了几次的确认,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每一次的机会都是这么难得,傅晨光重新登录了暗渠页面,以买客的身份,暗渠页面显示已经被注销。 希望结果和现在显示的一样,傅晨光抬头看了看一直在发出响声的警示器,时间来不及了。 他大步跑下来,贴墙寻找着另一个出口,和刚刚的空间不同,这里四周都是空荡荡,从里看来一点出口都没有,刚刚进来的出口现在肯定已经被军雌守着和堵死。 傅晨光皱着眉头,手提着工具箱,全沾染着灰尘,皮肤也被擦伤了不少,他大步跨过中心,像四周的一角走去。 突然,后面突然发出了“轰隆”的响声,傅晨光猛地一回头,看见可移动的墙壁被虫从外推进来,从中冒出一个虫头—— 是斐麟。 他朝傅晨光挥着手,叫唤着傅晨光:“傅晨光,快过来!” 傅晨光稥稥的心像是在那一刻停滞住了,他怔愣了几秒,才拨动腿,朝斐麟大步跑过去,手上的工具箱狂狼作响,而鸣笛声好像也在耳边消失了,斐麟的出现给他很强大的安全感。 傅晨光不去追究斐麟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有一个出口,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类似隧道一样的出口,脚底下全是阴湿黏重的泥土,傅晨光打开手电筒,照着斐麟前面的路,让他们走得好一些。 等走得远一些,确定安全之后,傅晨光问走在前面的斐麟,“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出口?” 手电筒的白光照着斐麟白皙的后颈,他真的瘦了很多,低下头看路时,后颈骨向外凸出,他回答说: “当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嗯,我知道了。” 声音的清冽回荡在悠长的洞穴里,走了许久,才走出来,洞口的另一处是意外的宽阔平原。 新鲜冒出的草零零星星地铺着地皮,接近傍晚的火红的晚霞火红漂亮,斐麟站在他身边,半眯着眼,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同样欣赏着美景,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还发出了赞叹: “好漂亮。” 傅晨光偏头,看着斐麟的侧脸。 —— 在回去的路上,他坐在副驾驶上,操控着通讯器,重新再一次确认暗渠到底有没有彻底垮掉,译码还停留在他的通讯器里。 一切万幸,他收起通讯器,心里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盯着斐麟专注开车的脸,不再像以前一样克制自己想说出的话,没有像以前一样思前顾后,问: “你之前,是想阻止我,还是支持我去做这件事?” 不然你为什么总是在危险的时候拉我一把,如果没有斐麟,自己会不会死在威丁顺的尖刀之下,会不会被王室识破身份...斐麟,你别再狡辩了,傅晨光想着。 斐麟很快速地扭头看了傅晨光一眼,又转回去,注视路面,很平静地说:“支持。” 傅晨光点头,应了一声,说:“好。” 斐麟把车开出了王宫,停在距离很远的郊边,又安排了另外一辆车来接,傅晨光下车,斐麟握着方向盘,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见傅晨光绕过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斐麟抬眼看过去,摇下车窗,“嗯?”一声,傅晨光突然握住他的后颈皮,使劲揉了揉,在他的额头轻轻地落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吻。 傅晨光注视着他,说“谢谢。” 等他上了另一辆车,汽车离开之后,斐麟还怔愣在驾驶位上,没缓过劲来,傅晨光居然主动亲了自己?斐麟抬手拍了拍烧得滚烫的脸。 —— 雄虫论坛炸了! 一大堆关于暗渠的帖子热得冲上页面置顶。 【暗渠进不去了?以前怎么没出现过这样的bug?】 【靠靠靠,暗渠不会是垮了吧?是哪位勇士搞的?】 【别急,万一只是单纯出了bug呢?】 【靠靠,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暗渠还是没有恢复!】 第86章 超短睡袍,我喜欢 傅晨光向司机报了单身公寓的住址, 穿着军装的军雌坐在前面,看着装,他应该是斐麟的手下,通过后视镜看了傅晨光一眼, 说: “抱歉, 先生, 斐麟上将为了您的安全考虑,特意嘱咐我们把你运送回别墅。” 别墅?傅晨光怔愣了一下,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他已经有些忘记他和斐麟曾经拥有过一栋别墅。 “我在单身公寓还有很多必备的物品。”傅晨光最重要的设备还锁在单身公寓的保险柜里, 他并不是不愿意回到别墅。 军雌一边开车, 一边说:“先生, 别墅里已经备了必备的物品,如果您还需要其他,我们会派虫过去帮您取,希望您能理解斐麟上将的安排。” 傅晨光点头, 像是不知道中了什么蛊, 他为细小的事情而辩解,“你误会了,我很理解他。” 车窗外从王宫的路慢慢行驶到绕城区路, 再驶向郊区的别墅,窗外的梧桐大树略过一阵阵光影,这条路傅晨光很熟悉, 有一种重回故地的莫名惆怅感。 “先生,到了。” “好, 谢谢。”傅晨光手提着工具箱, 身上还穿着脏破的工装服, 空落落地下了车,一路护送他的军雌没有走,停车之后,带着几只军雌徘徊在别墅附近,大概是斐麟下的吩咐。 傅晨光转身,拿着军雌转交给的钥匙,旋进门把,“卡塔”一声,走进别墅,熟悉感和陌生感同时夹杂着扑面而来,傅晨光握着门把,滞在原地,抬头看着空荡荡,冷清清的房子。 他放下工具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弯下腰,打开鞋柜,他之前那双黑色拖鞋斐麟一直还留着,换上,走进去,感觉很不自在,但内心又莫名地产生一种无从诉说的舒适感。 傅晨光站在客厅正中央,拿着通讯器,拨通了艾比盖的号码,“嘟—嘟—嘟—” 几声之后,还没有虫接,傅晨光沉下的心又重新为艾比盖吊起来, “喂?” 艾比盖的声音从那头冒出来,傅晨光轻呼了一口气,“我是傅晨光,你那边情况还好吗?” 艾比盖直挺着身背,坐在纯白色的沙发上,他僵直着,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戴维斯正坐在对面,正正地注视着艾比盖的一举一动, “我这边情况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边传来傅晨光放轻的声音,“那就好,你打算怎么从王宫里出来,不好意思,情况特殊,我现在已经离开了王宫。” 傅晨光就这样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个狼穴虎窝里?艾比盖感觉自己被队友抛弃了,但奈何戴维斯还直勾勾地盯着他,艾比盖伸手遮挡住睡袍遮掩不住的肌肤,笑着说: “没关系,我会有办法出去的,放心,我现在很安全。” 之后艾比盖就挂断了电话,戴维斯现在是他的救命恩虫,更是他唯一能靠的大腿,但氛围不像之前那样轻松,反倒很尴尬,艾比盖不太敢直视戴维斯,他只是拿起水杯,朝着别的方向,使用起了喝水战略。 两只虫谁也没有主动说话,直到一阵门铃声响起,才划破了沉寂的氛围。 “叮咚—叮咚—”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戴维斯起身去开门。 艾比盖怕是什么来通缉他的军雌,连忙站起来,钻进另一个房间里,他身上的睡袍穿在身上,总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戴维斯像是推了什么东西进来,而后走进复式小房间里,抬手敲门,喊他出来,说: “只是送饭的服务虫而已,可以出来了。” “哦,好。”艾比盖开门,走出去,看见戴维斯手推车上上下两层全是食物,他走过去帮忙把菜搬上去。 戴维斯撤掉餐桌上多余无用的花瓶,手上虽在做着其他的事情,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艾比盖身上,他弯着腰,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短的睡袍只能勉强包裹住他的臀部下面一点,导致他边夹着腿,端着菜盘,做着别扭的动作。 谁准备的睡袍?他很满意,戴维斯在心里夸赞。 等艾比盖抬头,他就收回了目光,恢复若无其事的表情,他明知故问:“你和傅晨光来王宫,就是为了暗渠这件事?” 艾比盖一直很奇怪,戴维斯怎么直到他会出现在后台,又怎么知道他的准确位置,他咀嚼着乳果,脸颊一边鼓鼓的,回答道: “的确是为了暗渠。” 戴维斯皱了皱眉头,反讽他们自不量力:“你们就这么自信?觉得两只虫的力量就能搞垮暗渠?" 戴维斯本就长了一张高高在上的痞气脸,讽刺别虫时堪称毒蛇,这到让艾比盖找回他以前一点的感觉,他摇头,给大哥拍马屁: “对,这么想来,我们的确是自不量力,不过有你和斐麟帮忙,事情还是挺顺利的。” 戴维斯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葡萄汁,破不在意地点评道:“就算搞垮了这一个暗渠,你怎么能确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暗渠?” 艾比盖没有回答,他被戴维斯的话问住了。 刀叉插进满是鲜嫩汁水的星兽肉块,刚刚提到斐麟,在心里积尘已久的问题突然冒了上来,艾比盖脱口而出: “斐麟和傅晨光复合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他抬着眼皮,观察着戴维斯的神情变化,只见他懒懒地掀了眼皮,看过来,反问道: “他们复不复合,关我什么事?” 戴维斯这副满不在意的表情让艾比盖摸不着头脑,毕竟戴维斯之前让自己去破坏斐麟和傅晨光的关系,那又是什么用意呢?戴维斯现在是不是装出来的样子? 可艾比盖又没有什么立场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闷闷地“哦”了一声,拿着叉子反复戳白盘里的星肉块。 ... 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氛围又沉了下去,过了许久,戴维斯低沉的声音出现,他双眼注视着艾比盖,似是在问他: “你吃醋了?” 艾比盖猛地抬起了头,一脸被猜透地无语,没等他说话,戴维斯就抛过来一个解释。 “我和斐麟之前的事情,只是因为他雌父以前没有完成的计划,我只是觉得傅晨光会影响计划,现在计划早就完成了,所以他俩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了。” “呃...”艾比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面部表情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哦,我知道了。” 戴维斯坐在椅子上,“咯咯”地大声地笑着,像那种猜中大人心思的得意臭虫崽一样讨厌。 —— 另一间客房已经被虫提前打理过了,棉被什么的都换上了全新的,傅晨光打开衣柜,里面都是全新的衣服,他拿了一套舒适的家居服来穿,尺码很准。 在新的通讯器没有到达之前,他没法工作。 傅晨光盯着另外一间紧闭着门的房间——他和斐麟之前一起睡的主卧,好奇心和怀旧感驱使他一步步走过去,握住门把一旋,轻而易举地推了进去。 主卧的大床和每一件家具都铺盖上了白色的防尘布,不知道为什么,它给傅晨光带来了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他走过去,拉开床头柜,以前和斐麟一起用的各种用品都还没丢,甚至还有以前的情,趣,衣服... 傅晨光“砰”地一声,又很快把柜子给拉上了,分开久了,哪怕是一点星火都能勾起无穷的欲望。 “先生!您的通讯器已经从公寓取回来了!” 楼下的军雌大声喊着,傅晨光应了一声,“好,我马上下来拿。”,随机退出主卧,一把拉上了门。 傅晨光压住内心不该有的想法,他拿了通讯器,回到客卧,很快启动,双手在操控器上灵活地跳动着,他必须要赶在王宫之前,建立一个可以完全取代暗渠的网站。 操作不难,虫族的网站管理很混乱,但也有一定的好处,建立速度快,见效也快,傅晨光凭借着自己原来就有的良好基础,很快就搞定了最基本的注册,接着他隐匿了通讯器的所有行踪和地址。 把网络的连接甩到了雄虫协会论坛上,并配上文字: 【可以取代暗渠的新网站,一把子期待住了,家人!】 帖子发出来不超过五分钟,就立马被雄虫热情的回帖数量超越了其他有关暗渠的帖子,冲上了最热的置顶。 【真的假的,商品页面也没见显示出来啊?】 【球球了,快点取代王宫那个狗屁东西建立出来剥削虫民的网站吧。】 【不管是真是假,希望都不要变成第二个暗渠。】 【趁乱哗众取宠?都还没个定论呢?】 【狠狠期待住了。】 傅晨光浏览着页面,尽管评论有好有坏,但大多数雄虫还是抱着支持的态度,雄虫的投票评选一个能顶上几只雌虫的选择,获得雄虫的大力支持,无疑是一股强大的支撑力量。 天不知不觉变得深黑,傅晨光拨通了斐麟的电话号码,他还在王宫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有什么危险,他无法设想。 电话拨通了,傅晨光想都没想,只凭着心里的感觉,问:“斐麟,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第87章 是..你的精神力 电话那头传来微风吹拂的声音, 还有斐麟清浅的呼吸声,而后响起他的声音,透露着无奈和失望,他说: “情况不太好, 已经被王宫的军雌包围住了。” 话音一落入耳中, 傅晨光皱起眉头, 心里产生很大的愧疚感,参杂着急切,“你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去找你!” 没顾上斐麟发位置过来, 傅晨光就吸拉着拖鞋, 匆匆忙忙下了楼, 站在客厅中间的军雌被他忙乱的脚步吸引了目光,连忙问: “傅先生,现在外面很危险,你要去哪里?!” 傅晨光几乎是冲到玄关, 手上忙乱着, 一边换鞋,一边急躁地回答他:“我要去找斐麟。” 军雌疑惑不解,只是用大声的声音叫住傅晨光, 喊道:“斐麟上将他现在没事啊?!”,什么样的话都拦不住他心里的急切,傅晨光转过身, 一把拉开了门。 斐麟抬手握着黑色的雨伞,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伞架汇聚成一条条, 滑落下来, 斐麟四肢健全, 身上的灰色风衣干净无染,傅晨光松了一口气,拧着的眉头也舒散开来。 斐麟怔愣地看向站在前面,手还握着门把的傅晨光,还穿着家居服,就匆匆忙忙地跑出来。 这么久了,他从未见过傅晨光这副模样——为他担心忧虑的模样,难道这样,还不能证明傅晨光还爱着自己吗? 斐麟很自私,与其说是对傅晨光开了个危险的玩笑,不如说是他撒了一个谎言,他想知道,傅晨光到底还在不在意他? 怔愣过后,斐麟扬起了嘴角,露出一副欠扁的样子,走上前,收了雨伞,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他,对傅晨光说:“我骗你的,王宫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 傅晨光退几步,重新回到房间,他习惯性地伸手接过斐麟手中的伞,挂在架子上,站在斐麟身后,说了一声,“谢谢。” 刚刚的气氛又因为傅晨光的这一句谢谢硬生生地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斐麟抿直了嘴角,没有给与回应,他不想和傅晨光之间那么客套,想和他复合,变得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斐麟许久没有回答他,傅晨光也没有在意,只是问他:“你吃晚饭了没?” 斐麟觉得自己仿佛有些陷入到感情中的患得患失了,他转过身,说:“不用了,暗渠那里还有一点急事,必须要现在弄好。” 刚刚的情况太紧急,傅晨光倒是忽略了,自然地拉了拉斐麟的袖子衣角,“走,现在就去弄。”两只虫。 一前一后地走上了二楼,军雌站在客厅中央,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是我不理解现在的小情侣了。” 通讯器还摆在客房的桌上正正先是着雄虫论坛上的页面,傅晨光刚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斐麟已经来,就感受到了已经漂浮在空气中的精神力,后颈皮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双手交叉握紧起来,看起来有些拘束。 傅晨光走过去,给他拉来了一个天蓝色的单虫沙发,拍了拍上面,示意他做,问他:“你说要马上处理的事情,是不是暗渠的提供货商方面的问题。” 斐麟坐过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张可有密密麻麻字体的表格,补充道: “这就是暗渠的所有供货商,现在王宫的另一边正在争分夺秒地建立起新的暗渠网站,我们得加快脚步。” 抢夺商户圈,要论速度,能力和资源,他们哪一点比得上王宫,该怎么半呢?傅晨光抱着手臂,在面积不算大的房间里徘徊。 听说雄虫思考的时候会发出浓烈的精神力,斐麟靠在沙发上,双眼盯着在面前摸着下巴踱来踱去的傅晨光,以及——空气中越来越强大的精神力——向具有诱惑力的深渊,他站在边缘,跃跃欲跳。 斐麟轻咳了一声,调整坐姿,把发烫的左侧脸颊贴想柔软的沙发布料。 傅晨光忽然停了下来,朝他凑过来,英俊的五官被忽然放大,他的脸上尽是喜悦,激动地说:“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而后又忽地拉开距离,斐麟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到了,更多原因是因为自己被精神力搞得像心里有鬼一般的心虚,“那就好,要不要我来帮忙?” 傅晨光做到桌前,摇头,说不用,他重新打开了雄虫的论坛页面,先是查看了有没有匿名,确认之后,双手飞速地打下“十分引战”的帖子。 【下面这些,都是和暗渠合作的进货商名称,这些年,和王宫一起恶意抬价坑骗虫民。】 傅晨光把所有的商铺名称全都弄到帖子下面去了,相比刚刚表述模糊的新网站帖子,这个有着详细资料的帖子,无疑是提供了更好的吃瓜素材,帖子很快就被顶了上去。 【超,我每一次肥皂都是在这家买的,你他妈的一块肥皂卖上几百个星币,服了!】 【第二家的厨房调料味,简直是我的噩梦,又贵又难吃,排雷。】 【找到他们的实体销售店地址了,嘴上说着惠民,接过背地里和王宫一起圈百姓的钱。】 【感谢楼主,大家一起抵制这些店铺吧。】 【不用谢,王宫的最新投票情况出来了,快点去投反对票!】 傅晨光顺着网友留言下方抛出的连接,点了进去,页面跳转到了王宫总站发出的投票,各种涉及和虫民合作的工程都遭到了虫民在网上严厉的谴责和地址。 不过几分钟,商铺名称表已经从雄虫论坛流转到了星网上,霸占了热搜的第一条,这下不仅仅是雄虫的力量,更是数量占据大半部分的雌虫,都强烈地谴责了商铺。 商铺如果继续加入暗渠,由于名誉受损,也不会有什么高利益,接下来,他们只能去寻找更好的合作对象。 斐麟仰靠在沙发上,他看着傅晨光坚实有力的背影,放在沙发上的手指逐渐颤抖起来,腿脚也被精神力的作用搞得疲软无力,可偏偏傅晨光正高兴上头,没有注意到这一方面。 尽管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斐麟决定还是站起来,先出去透一透气,他晃了晃晕乎乎的头脑,勉勉强强地接着沙发的力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超门口走过去, “傅晨光,我先出去一下。” 白皙修长的手刚握上门把,腿脚一软,斐麟忽地往后一倒,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之中,而不是想象中坚硬冰冷的地板, 傅晨光就坐在门旁边的办公椅上,见旁边的斐麟忽然往后倒下,他快速起身,伸出手拦住了斐麟的腰,把虫身一把带过来,柔软的斐麟一下子落入了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斐麟吐出的呼吸急促滚烫,他面色绯红,两只手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肩膀上,傅晨光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他伸出手,用手背贴着斐麟的额头,却是冰凉的。 怀里的斐麟想推开他站起来,但根本没有任何力气,他垂着眼帘,不好意思地说:“是你的精神力...” 傅晨光恍然大悟,因为事情太多,他忘记带上抑制环和喷洒液,雄虫高兴,紧张极端情绪下,会无意识释放强烈的精神力,傅晨光拦腰抱起斐麟,推开门,朝主卧走去。 傅晨光掀开床上的防灰布,把斐麟放下去,离开了充满精神力的客房,这里的空气应该能让斐麟舒服很多。 他还没有进行下一步的举动,斐麟往上,虚握住他的手腕,双眼迷蒙闪着泪花,小声地说: “帮我打两针抑制液。” 傅晨光反手牵住他的手,站在床边,俯下身来,他抚摸上斐麟滚烫的脸,温柔地谴责他: “都这个时候了,还用什么抑制液。” “我..." 斐麟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傅晨光的吻堵在了里面,他的瞳孔放大,手慢慢往上移动,放到了傅晨光的背上,随着进展,他逐渐恢复力气,用力地揪住傅晨光身后的衣料。 斐麟制止下了傅晨光接下来的动作,双手抵住他,眼尾染上了绯红,摇头,说:“我好了,不要了。”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给别墅周围撒下一层浪漫的气息,坏绕包裹着... —— 过了几天之后,高层建筑的第二十八楼上,一台台操作机器同时运转着,很多只虫在候客大厅上焦急的等待着。 “准备好了没?” 斐麟绕过办公桌,双手垂放在傅晨光的双肩上,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地问。 傅晨光一身黑色西装,他向上抬手,握住斐麟的手,仰起下巴,浅浅地亲了他一口。 “准备好了。” 傅晨光拿起电脑走进早已经准备好的会议大厅里,早已等候已久的各个商铺老板一拥而上,抢占会议大厅里的位置, “傅老板,有没有意愿和我们浩梦合作。” 傅晨光笑着眼,微微颔首,并不急着答应,“等会会议上会有安排的。” 艾比盖提着资料走过来,用肩撞了撞傅晨光,挤眉弄眼,揶揄道: “这么久才来,你该不会在办公室打了一炮才来的吧?” 傅晨光用口型对他说了一个“滚。” 第88章 pp好俏 占地几百平米的大报告厅一下子就塞满了虫, 玻璃透明质墙壁外,扛着摄像机的虫围在外面,全程记录着这场背后牵动王宫,甚至军队和政方的大型会议, 而不仅仅是关乎晓如蝼蚁的商铺, 新的网站名称放大摆在大屏幕上。 ——“浩梦” 艾比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 饱满额顶前的刘海被梳起,一副金丝边框眼睛修饰着他流畅的脸型轮廓,他抬起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调整了话筒的位置, 他脸上表情淡漠, 对着话筒吹了吹气, “请在座的各位安静下来,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 大厅中央上方浮动的电子滤光内倒映着五分钟的倒计时,周围高科技的设置, 吸引了商铺和星网媒体的注意力, 傅晨光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他挺直着身背,坐在会议前面耀眼的vip席位。 艾比盖不同于他, 傅晨光擅长负责幕后设计,而他经商多年,经验丰富, 至少在抛头露面上不输他虫,举止落落大方, 曾经那股自卑的经商失败经历, 现在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 五分钟的倒计时结束, 大厅发出提醒的声音,全场安静下来,艾比盖抬手拉了拉领带,靠近话筒,开门见山地直接说: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浩梦网络公司的开业仪式!” 全场掌声响起,没有空席的观众席响起一片雷声。 短暂几秒过后,艾比盖继续开始谈话,“浩梦公司的技术部门已经完善,现在,网站各个环节,部门都已经完备,具有独立执行的能力,在此,浩梦的股东和领导再次强调,本公司现在,今后都不会与军部,政界方进行合作,不会介入其他力量,完完全全是自主独立经营的网络销售技术公司。” 这是傅晨光和艾比盖共同商量的接过,这是他们对虫民做出的保证,背后的匿名投票获得的支持票数甚至远远超过王风宫。 接下来的会议议程,傅晨光作为代表上台发言,大大小小商铺的老板上台签订合作条约。 —— 休息室内,艾比盖手握着水瓶仰头喝了一口水,他眼里尽是还没消磨的激动心情,“傅晨光,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真能把事情办成。” 傅晨光坐在沙发上,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斐麟”的来电页面,说:“行了,你别贫嘴了,我接个电话。”,其实内涵艾比盖让他闭嘴。 室内安静下来,斐麟的声音很清冽,像夏天的白色洋桔梗,顺着电流传入傅晨光耳中,他问: “会开完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艾比盖仰躺在沙发上朝傅晨光挤眉弄眼,用力憋笑,一脸写着“我懂”的样子,看得傅晨光想过去给他一脚, “会开完了,还有一些事情,得到晚上六点才能回去。” 斐麟看着摊开在桌上的食谱大全,应了一声,“嗯,今晚回别墅?”。 他很期待傅晨光的回答,又不确定他下一秒会不会说他要回的不是别墅,而是他的单身公寓。 傅晨光在另一头笑了,独属于低沉的坏笑声,他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那肯定。” 斐麟修长细白的手指翻动着桌上的食谱,鲜艳的西红柿和各种封着保鲜膜的新鲜肉类和菜类堆放在桌台的另一大侧,他今晚要给傅晨光做一顿晚饭。 “嗯,好。”斐麟挂断了电话,站起来,走进厨房,拿起淡蓝色的围裙,套上之后,伸手往背后自己系上,围裙的size貌似有点小,有些勒着后腰。 斐麟对自己的厨艺并不是很自信,他先把各种菜类给清洗干净,在十分不熟练地握起菜刀,对准圆溜溜的西红柿一刀切下去,西红柿的另一半直接飞到了地板上,“呃,,”斐麟抬手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 由于刀工是在太烂了,每一刀下去都要用几秒来瞄准方向,再下刀,已经耗了不少时间,斐麟看着袋子里还没拆封的冻星兽肉块,感到压力山大,他慢吞吞地拿起来, “哐!哐!”每一刀砍得都十分费劲,他宁愿上战场开枪,都不愿意当一个家庭煮夫。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被按动了几次,斐麟把手冲干净之后,擦了擦,看了一眼客厅里挂在墙上的钟,才下午五点,应该不是傅晨光回来吧。 斐麟走到玄关,往里拉开了门,只见傅晨光站在门口,穿着早上的黑色西装,高大英俊,很帅,左手拿着一束白色洋桔梗,包装是很淡很漂亮的蓝色欧根纱。 傅晨光仰起嘴角,上下打量着斐麟,问:“在做饭?”,随即把花递过来,说:“送给你的。” 斐麟脸上很惊愕,还有些慌张,因为自己的理想中好吃的晚餐还没做出来,转而注视着怀里的花束,又感到很开心,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傅晨光走进来,脱掉黑色外套,上身穿着白色衬衫,把公文包放在客厅沙发上,再走进厨房看,菜和肉被切得掺不忍睹,毫无卖相,傅晨光卷起袖子,露出肌肉垠扎的小臂。 斐麟背着手,跟在傅晨光后面,尴尬,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煮东西。”,他跟着进了厨房,凑到傅晨光身后, 谁知道傅晨光的手突然往后,捏了一把他的pp,露出很邪气的笑容,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做着辩解: “围裙显得你后面很翘。” 斐麟怔愣了一下,他不禁逗,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后面拍了一掌傅晨光宽大的肩背,“我们还是...先做晚饭吧。” 傅晨光凝视着斐麟闪躲的,泛粉的脸,觉得他很可爱,从橱柜的第二个抽屉里翻出大一点围裙,说:“合适的围裙我之前放在这里。” “哦,知道了。”斐麟鼓着脸,抬手帮傅晨光套上了围裙,低着头,帮他在背后系起来。 剩下的食材在傅晨光手里闪闪发光,像是有魔力一般,他用不到四十分钟,烧了整整一桌令虫垂涎的美味饭菜,斐麟帮忙帮忙收拾桌面,摆盘。 他双手叉着腰,站在桌前,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走去客厅,从花束里抽出几只白色洋桔梗,放在瓶子里,点缀着餐桌,还倒上了两杯红酒,心想这样浪漫很多。 两个人面对面做了下来,傅晨光正正地看着斐麟,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斐麟似乎还没有那么自在,他想办法抛出更多的话题,于是就问起那些他没有和他一起参与的事。 “离婚之后的那段时间,我听说你好像不在主星?去哪里了?” 斐麟抬眼看过来,双眼显得有些茫然,可能不太喜欢“离婚”这个说辞,他抿了一口红酒,回答道: “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分星做任务,我还以为你那时候已经不在意我去了哪里。” 斐麟低着头,闷头吃了几口菜,咀嚼着,脸颊鼓着,像是问糖吃被拒绝的小孩子的那种不开心。 傅晨光笑了几声,为自己正名,半开了玩笑,“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 斐麟抬头,说:“这还差不多,我出行分星的任务主要是为了雌父报仇,克斯将军潜伏在职多年,不知道暗中杀害了多少好军士。” 这一点,傅晨光倒是没有了解过,他也没想到斐麟会对他说出来,他点了点头,说:“你的雌父安葬在主星吗?我们明天去看看他吧?” 斐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停滞了一下,回答他:“嗯,他在主星,我带你去看他。” 第89章 被弄得头疼 “艾老板, 这都晚上八点了,您还要继续加班啊?”助理把文档收拾叠好之后,塞进了公文包里,背起来, 看见办公室来亮着灯的办公室, 开门进来问了一句。 “嗯?”艾比盖放下手中的钢笔, 从黑色办公椅上站起来,双手朝上伸了个懒腰,笑着和助理比了个ok的收拾,笑着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收拾收拾回家了。” 艾比盖环顾了四周和之前经营公司如同复刻的装修风格, 走向落地窗, 俯视着主城区的璀璨灯光,自己终于恢复了忙碌充实的生活,不再是之前碌碌无为,硬着头皮做不喜欢的事情的颓废模样, 心里不自觉地丰盈起来。 “叮铃——叮铃——”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艾比盖回到座位,拿起手机页面一看,是戴维斯,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艾比盖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点击了接听, “喂,你好, 我是艾比盖。” 戴维斯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这么见外?” 艾比盖一时语塞,他已经拒绝了戴维斯的求爱,可听到戴维斯的声音,心里还是会掀起莫名的涟漪,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想过这些,对面又开始发起了话, “我现在就在你的公司楼下,下来。" 艾比盖眼皮跳动了一下,戴维斯言简意赅的话语莫名地充满了力量和安全感,就像当初在维修站后台里自己抬头一眼看见站在阶梯上的戴维斯,艾比盖承认,自己以前接近戴维斯的确是有目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资本,重新回到了那个可以和他想匹敌的地位。 那自己又要以怎样的理由再去接近戴维斯——爱情吗? 艾比盖立在办公桌旁,心情复杂,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他鬼使神差地回答了: “好,你等我,马上。” 艾比盖一手捞起办公椅上的公文包和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等待电梯的同时,对着模糊的镜门把歪掉的领带调正,才下了楼,走出电梯门之前,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示意自己放轻松。 一眼就看见了大门外,立在加长版豪车车旁的高大身影,戴维斯穿着长风衣,晚上的微风吹拂过他的发梢,艾比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向他走去,他没有表现得像之前一样拘谨, 走到戴维斯身侧,仰起头和他深邃的双眼对视,扬起嘴角,笑起来问:“戴上将,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 戴维斯不善言笑,只是继续照着他的目标去完成,开门见山地问:“吃饭没?没吃就上车。” 艾比盖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主动拉开了车门,坐在副驾驶上,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他本不想破坏自己现阶段意气风发的模样,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之前的怂憨样子, “戴上将,要不你拐过公司几百米外就有一家西餐厅,我请你撮一顿,就当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戴维斯回了一句很噎虫的话,“想还我人情?一顿饭还不清。” 艾比盖无言以对,把手里抓握的公文包放到一边,拉过安全带,系起来。 踩下油门,车身很快地发动,行驶到郊外公路上,车飞速行驶着,窗外的风呼呼地拍打车窗。 艾比盖抬手抓住车顶的把柄,有点怵,提高声音说:“戴上将,你就不能开慢点吗?” “而且,你要带我去哪?这不是往餐厅的方向吧!” 戴维斯扭头看了一眼艾比盖,脚踩到底的油门往上松开了一些,车速明显慢下来,他的声音回旋在只有两只虫的狭小空间里。 “带你去我家。” ?艾比盖心里疑惑不已,脱口而出,问他:“不是,你不是一直在分星吗?”他只记得戴维斯每次都住在酒店里,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家。 戴维斯骨节宽大的手指抓握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方,回答他的问题:“我刚在主星买了套别墅 ,打算调回主星军部。” 艾比盖有些怔愣住,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戴维斯和他说了这么多话,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出现紧张的情绪,他放在膝边的手指往里攥了攥。 “嗯,主星挺好的。”艾比盖没有去问戴维斯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回来,只是在心里摸摸揣测而已。 —— “到了。” “哦,好。”艾比盖看着和自己家方向偏了整整一个主城区的大面积别墅,上下三层,豪华无比,想着都现在都九点了,可能要在这里住下了,他跟着戴维斯这个别墅主虫走了进去。 忐忐忑忑地吃完了饭,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艾比盖征愣住,他忽然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佣虫做完晚饭家政之后就离开了,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们两只虫。 “这里房间很多,你可以随意留宿。” 戴维斯看了手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故意在晚些时间才去找的艾比盖,看着他拘谨的动作,说:“好吧。” 所以,戴维斯到底想干什么?艾比盖拉紧了衣袖,先走上了陌生的房间,就连换洗衣服他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尺码还很准,艾比盖不像以前一样害怕,反倒...额,还期待和戴维斯发生点什么。 艾比盖挠了挠头,心想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 春日暖天里的微风吹拂进来,窗边的白纱帘被吹得飘起,斐麟闭着眼,秀丽小巧的鼻端发出浅浅的呼吸声,傅晨光粗壮的手臂被他枕了一夜,他抬起手,悄悄靠近斐麟,用手指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 “斐麟,起床了。” “嗯?我还想睡一会。”斐麟发出了早晨独有的拉长鼻息音,他抬手把傅晨光放在他脸上的手轻轻拍开,翻了个身,滚倒了另一边,傅晨光被垫疼的手臂才得以抽了出来,傅晨光不肯放过他,压倒斐麟身上,肆意地弄乱他柔软的头发, “不行,快起来,今天有事情要做。” 斐麟不满地砸了砸嘴,露出的白皙肩膀到处都是斑驳明显的吻痕,他抬手遮住眼睛,像是在抱怨道:“都怪你,昨晚非得折腾那么晚。” 傅晨光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手往棉被底下探去,捏了捏某个地方,问:“还疼不疼。” 响亮的拍响了一声,“啪。”,傅晨光双眼看着死都还在赖床的斐麟,勾着嘴唇,继续追问:“嗯?还疼不疼?” 斐麟呜咽了一声,一双修长白皙的腿踢开了丝滑的棉被,露出满是痕迹,还继续闭着眼睛,蹙着眉头,好像真的很痛的样子,引得傅晨光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乱咬, “起不起,嗯?” “不起,就再来一次?” “哎,起起起!我起还不行吗?”斐麟捞起掉落在床头柜上的睡袍,随意地披在身上,朝卫生间走去,傅晨光也跟着下了床,和斐麟一起挤在洗漱台前,刷牙洗脸。 “西装在衣柜里,记得穿。” 傅晨光甩了斐麟一脸的水珠,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今天去重新办理结婚证,怎么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傅晨光看着斐麟被他捏到变形的脸,莫名觉得很可爱很好笑,开玩笑地说:“那就不去了吧?” 斐麟两腿间十分麻痛,太久没有运动了,自己反倒非常不适应,就像是第一次被开发一样的疼痛,他耸了耸肩头,指着自己的光洁的额头,抱怨道: “昨晚我被弄得头疼。” 第90章 复婚(完结) 斐麟正抱怨着, 往牙刷上挤着牙膏,忽然被傅晨光拉了一把,落入他强壮有力的怀抱,他把头放低一些, 枕到斐麟的左肩上, 用几天没有修建的胡渣磨蹭着斐麟光滑的脸蛋, 朝斐麟耳边低语: “我知道错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斐麟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虫,一边道歉, 另一只闲着的手还揉搓着斐麟, 简直“臭不要脸”, 斐麟有点扛不住这种昼夜不分的迷乱生活了,他抬手握住傅晨光蠢蠢欲动的手腕,制止道: “好了,我要刷牙了, 等下还要去带你去见我的雌父, 正经一点!” 傅晨光收回贴着费麟的胸膛,老老实实地洗漱,把胡子给刮干净, 浴室镜面照应着他英俊的脸庞,再从衣柜里拿出西装换上,瞬间又换上人模狗样的样子, 方才那副依倦绯靡的模样消失殆尽。 斐麟绕过他身边,朝衣柜走去, 眼神边打量着傅晨光, 边吐槽他, “衣冠禽兽。” 细小的声音传进了傅晨光的耳朵里,傅晨光一把拦截住斐麟的腰,挠他痒痒,斐麟双脚离地,挣扎着,傅晨光像是在惩罚他一样,质问他,“你刚刚偷偷说我什么?嗯?” 斐麟笑得合不拢嘴,露出白净整洁的牙齿和粉嫩的牙龈,双手往上揪住傅晨光的耳朵, “奥好好,我再也不敢了,快点放开我,要来不及了!” 傅晨光松开卡在斐麟身上的手,趁着斐麟放松下来,又忽然使坏地搞了突袭,斐麟浑身痒得哈哈笑。 两只虫打打闹闹,过了好久才总算出了门,傅晨光开着车,斐麟一旁唧唧歪歪地说着路况和方向,傅晨光余光瞟见不知名的道路边有一家花店,外面摆满了各种颜色各异的鲜花,在春日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傅晨光脚板慢慢下方,找了一个停车位放车,坐在一边的斐麟怔愣了一下,问他:“傅晨光,你停车干嘛?” 傅晨光拉开身上的安全带,侧过身来抬手覆上了斐麟的头,揉搓了他蓬松乌黑的头发,“傻了你,下车给雌父买一束鲜花呀。” 傅晨光的香味溢满了整个车间,熟悉又给虫安适的感觉,斐麟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梦幻,他愣愣地点了点头,说好。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斐麟真的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变傻的趋向,不仅是在买花这件事,还有其他很多事情。 傅晨光牵着他的手走进花店,挑了一束淡雅的白色花束,上车继续开到满是墓碑的半山腰上,才来到了斐麟雌父的墓碑前,周围都是低矮的树木,静肃而安静,阳光洒泄在一大片林子上,祥和而又宁静。 “就是这里了。 傅晨光顺着斐麟所示的方向看过去,深灰色的滑面墓碑上雕刻的字体:奥多曼上将,公园362年猝,曾带领多即战争,虫族贡献最突出之一,于公园457年追授贡献奖项。 上面的字体镶满了象征荣耀和英雄的金粉,不染一尘,十分的崭新,大概是看见付晨光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上面,斐麟把怀里的白花放在碑台上,跟他说: “这些刻在上面的字以前是没有的,是前段时间重新雕刻上去的。” 和斐麟之前去分星的计划有关,那个成功的计划让很多蒙冤的将士翻案,其中包括斐麟的雌父? 傅晨光深深地凝视着斐麟脸上宁静的表情,忽然明白了斐麟如此执着的意义,还有他之前的久久固执。 两只高大的虫在墓碑前静静地凝视着,过了好一段时间,等斐麟说想回家了,傅晨光才和他牵着手,一起走下了坟园尝尝的台阶,傅晨光忽然在一级台阶停住了脚步。 斐麟先他一步走下一台阶梯,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傅晨光,“你怎么了?” 傅晨光晃了晃两只虫十指相扣的手,对斐麟一字一句地说: “斐麟,我们复婚吧。” 看着傅晨光眼里流溢的真挚和热烈,听到他说的话时,斐麟的心仿佛停滞了足足有几秒钟,连拂过耳旁的微风都变得如此清晰,斐麟眨了眨眼,再问了一遍: “傅晨光,你是真的想和我复婚吗?” 傅晨光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斐麟,他复述了一遍,怕斐麟不信,“这次来真的,不是合约,也不带任何目的,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仅此而已。” 斐麟眼里不知道为什么闪着细细的亮花,柔软的发丝在风中飘散着,内心和行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合一,他点头,回应付晨光, “我也是。” ——全文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