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BG保护我,快点》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PUBG保护我,快点!》作者:一苗白菜 文案: 本文又名“用生命装不熟的学霸们翻车了” 二中来了个转学生。 据说这个转学生是个BKING,目中无人,态度狂妄,为人嚣张。 二中少年集体挫牙:这人谁?!竟然敢抢我们晏哥风头!晏哥干他! 然而,晏哥并没有干他。 于是少年们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把转学生堵到了巷子里。 巷子里,林以忱靠着墙,垂着眼,偏头点烟:“你们是陆时晏的朋友?” 少年们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集体抓狂:“是啊,怎么了,提晏哥是怎么个意思?看不起我们啊···” 林以忱轻吐了口烟雾,淡声打断:“我是他男朋友。” 话音刚落,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咳嗽声,像是被呛着了。 林以忱抬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眼,看清巷口那人是陆时晏的瞬间,一口烟呛在了喉间,咳的撕心裂肺。 感觉自己被天降正义了。 少年们懵逼了,在两位大佬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持续懵逼,此刻唯一的心理活动就两个字——僵硬! 陆时晏走进巷子,目不斜视,径直站定到林以忱身侧,用只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拆穿你呢?还是···帮你把戏演足呢?队长。” 林以忱:“···” 陆时晏眼底含着趣味,在他耳侧低声说:“叫哥哥,就帮你。” 林以忱挑眼看他,毫无心理负担:“哥哥。” 陆时晏:“…” 早知道就该让你叫老公。 内容标签: 强强 花季雨季 竞技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以忱;陆时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好的宝贝。 立意:坚持不懈,朝着梦想奔跑吧! 第1章 残忍的心 最近一款名叫绝地求生的战术竞技型射击类沙盒游戏突然火了起来。 以豪门电竞俱乐部EDM为首的几家俱乐部有了大动作,在联合举办的青训生选拔赛结束之后,前后脚成立了绝地求生分部,着手培养自己的青训队员。 晚八点,EDM绝地求生分部基地内安静如鸡,半点儿我是电竞俱乐部的氛围都没有。 青训一队训练室,队长林以忱坐在自己机位前,戴着耳机,目光闲闲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桌面上价格高昂的键盘被他随手丢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散落的课本和复习资料。 “期末考的成绩出来了,”耳机里,班主任老刘喜气洋洋地的声音传来,“猜猜考了多少分?” “不猜,”林以忱往后靠在椅背,笔直修长的腿搭在桌上,姿态松散,“您都乐成这样了,我还猜什么。” “你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老刘笑道,“还是年级第一,总分只增不减,不愧是你,打电竞也没耽误学习,看来之前我是白担心了。” “这回您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林以忱勾了下嘴角。 “成绩一出来我就放回去了,”老刘说,“对了,暑假期间你不是要提前预习高二上半学期的课程吗,学习资料和课件我都整理好发你邮箱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都打印出来了,”林以忱顿了顿,“麻烦你了,老刘。” “这算什么麻烦,你学习落下了才是真麻烦,”说到这儿,老刘没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想的,总归你是上网课,费那个劲转学干什么。” “总归也是上网课,转不转学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影响,”林以忱说,“您放心,不会落下学习。” 老刘:“上网课和在学校里上课还是有区别的,你也别怕麻烦我们,遇到什么问题就和我们说。” “行,我知道了,”林以忱说。 “那就这样,你一会儿不是还有训练吗,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老刘说,“挂了啊。” 青训一二队的两位教练狗狗祟祟地蹲在训练室门外,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里面的学霸上网课。 “你说老板怎么想的,招个学霸过来打电竞,”二队教练小声逼逼,“你瞅瞅他这架势,像是来打电竞的吗?哪有网瘾少年的样子啊,简直就是换个环境来学习嘛。” “你懂个屁,”一队教练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我们队这位是技术学业两不误好吧,就算上着网课刷着题,数据也照样碾压别家青训队员,厉害着呢。” 二队教练叹气:“真不考虑往你队里再招几个人?招几个青训生过来先练着当替补也行啊,别到时候比赛和考试撞日子,咱家学霸眼睛也不眨地鸽了比赛,背着自己小书包回去参加考试了。”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些不忍直视:“真有那么一天可就精彩了,绝对上热搜。爆!豪门俱乐部EDM绝地求生分部一队队长林以忱鸽了比赛回去参加考试了!” 一队教练被他丰富的面部表情逗笑了:“老板都不急,你操什么闲心?” 二队教练苦大仇深:“你以为我想操这个闲心啊?我这不是替我们EDM的名声着想吗?虽然我们是分部,但分部成绩扑街了,总部面子上不也一样挂不住吗,集体荣誉感懂不懂?” 一队教练嫌弃地睨了他一眼:“可得了吧,随便招点儿人进来成绩就能稳了?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我们不说别的,只谈数据,别家青训队员一天训练十几个小时KD都到不了11,林以忱每天上着网课刷着题,不止KD没下过11,排行榜都没掉出过前三。你嫌弃人家,别的俱乐部可不嫌弃,开着天价抢人呢。你以为林以忱当初是为什么答应来我们俱乐部的,要不是因为我们俱乐部答应他训练不占用网课时间,你以为人家有多稀罕来你这儿呢。再说了,这种有天赋的好苗子,你能给我找到第二个?能找到得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嘿,”二队教练一巴掌拍到他背上,打断道,“小瞧谁呢你?怎么就找不到第二个了?陆时晏不是人吗?没听经理说正在往我队里谈陆时晏吗,陆时晏的数据比起林以忱可只高不低。” 一队教练乐了,意味深长地瞅着他说:“陆时晏?那个直接推了青训选拔赛的学霸?” 二队教练愣了愣,顿感生无可恋:“靠,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一队教练笑得很欠:“同样都是学霸,林以忱是以青训选拔赛第一名的成绩签进我们俱乐部的,陆时晏忙着学习,青训选拔赛都没参加,愿不愿意进我们俱乐部还两说,你也真好意思嫌弃林以忱,呵呵。” 二队教练神情悲怆:“你说咱EDM分部是不是有毒了?怎么就和学霸干上了呢?一个林以忱,一个陆时晏···”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什么,惊恐万分地瞪着眼睛:“陆时晏不会也跟林以忱似的提霸王要求吧,什么训练不能占用他网课时间之类的。” 一队教练笑了起来:“醒醒吧兄弟,这是你该担心的吗?你该担心的不是他上不上网课,而是我们俱乐部能不能成功把他签进来好吧?” “你们俩蹲这儿干嘛呢?”经理是个喜庆的胖子,来给林以忱送刚排好的训练时间表,一眼就瞅见了门口那俩窃窃私语的魁梧大汉,他指了指训练室的门,低声问道,“学霸还没上完课呢?” “没呢,”一队教练看了眼表,“快了。” “哦,”经理也一起蹲门口了,“那我等会儿吧,别吵着学霸上课了回头又给我眼神杀,我这小心脏,可承受不起了。” 两教练没忍住乐了,里边那位学霸的脾气基地里的人可都领教过,领教过一回绝对不想领教第二回 那种,老板都得好声好气的哄着他,说是基地里没人敢得罪的小祖宗都不夸张。 “哎,”二队教练用胳膊肘戳了戳经理,“陆时晏那边儿还没动静啊?我这三缺一的二队什么时候才能人齐?可怜我三个崽每天不是在单排,就是在三人四排的路上,你那边能不能搞快点儿。” “别提了,一提这个我就头大,”经理愁眉苦脸,“咱分部就跟中邪了,一个两个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霸。” 教练们冷漠无情:“说重点。” “签进来了,”经理捂着脸,惆怅道,“签是签进来了,但是用林以忱那份合同签进来的,训练不能占用网课时间,不然免谈。” 一队教练:“···” 二队教练:“···” 二队教练欲哭无泪:“完了,我觉得我有必要给我队里招个替补了,别回头咱家两学霸集体鸽比赛回去参加考试了,我们分部拿不出人上赛场。” 一队教练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整个人乐得前仰后合,经理也跟着乐了,嗝儿嗝儿的。 两人笑得正起劲,就听“唰”地一声,身后训练室的门拉开了。 “我靠!”背靠着训练室门排排蹲的三人组整整齐齐往后跌了过去,摔了个四脚朝天,经理甚至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您几位挺闲啊?蹲这儿聊天?”少年惯常散漫地声音从头顶传来。 三个做贼心虚的人保持着四脚朝天的姿势,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嗨~” 林以忱懒懒散散地倚在门框边上,冷淡地看着地上喜庆的胖子以及那俩魁梧的汉子:“有事儿说。” 喜庆的胖子迅速从地上起来,把手里排好的训练时间表给他递了过去,乐呵呵道:“你们一队的训练时间表排好了,除了你的单排时间缩短了,其他的都没变。” 林以忱看了眼手里的时间表,他的单排时间少了两小时,应该是特意给他空出了网课时间:“没必要缩短我单排时间,我网课那两小时可以安排到我们队的休息时间里。” “你以为你修仙呢?”一队教练瞪他一眼,“照你那么安排神仙都得累傻了,该休息还是得休息,别太拼。” “对对对,该休息还是得休息,你的水平也不在那两个小时上,”经理操着一颗老妈子心,拽着他的胳膊强行往餐厅拖,“阿姨饭做好了,先去吃饭,吃完饭你们队还有训练赛呢。” “我不饿,”林以忱手抄回兜里,步调散漫跟在他身后。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队教练接下话茬,跟着操心,“咱晚上说不准复盘到几点呢,还是吃点儿。” “赵小胖,”二队教练喊经理,“我们二队的时间表什么时候换啊?” 经理赵栎:“陆时晏进队了就换,说是明天过来。” 话音一落,餐厅里瞬间传出好几道声音:“陆时晏?” 陆时晏,TIME,排行榜没掉出过前三的玩家,人没去青训营,名字先在青训营里火了。 至于火的原因,无他,牛逼。 操作牛逼,人比操作还牛逼。 几家俱乐部眼巴巴地等着盼着他来参赛,结果他一句“我快期末考试了,没时间”就把一帮人都给打发了。 林以忱挑了挑眉梢,往餐厅里进去。 餐厅里一队的三个人都在,辅助位四喜见他进来,扯着嗓子就开嚎了:“忱哥!就在你上网课的那两小时,陆时晏把你挤到第二名去了!” 林以忱笑笑,拉开椅子,坐到四喜旁边:“晚上打回去。” “那必须打回去,”狙击位熊猫盛了碗蛋汤递给他,转头问经理,“陆时晏进来去二队吗?” 林以忱喝了汤,也往经理那儿看过去。 他们现在的一二队只是字面意思上的一二队,不分高低,大家都还在磨合期,后面会根据个人实力再调整分队。 “嗯,二队三缺一,”经理拉开椅子坐下,睨他一眼,“国宝同学,你也太偏心了,就照顾你队长可还行。” 熊猫眼皮都懒得抬,非常拽:“自己没长手?” “嘿你个猫熊,”经理啧了一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二队满员以后你们的训练赛就有的玩了。” 话音落,桌上几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突击位樱桃吃完饭闲着无聊,歪在椅子上玩手机,去官博评论区溜达了一圈,又去了电竞论坛,被那个标题为“TIME改名”的帖子吸引了注意力,点了进去。 【TIME神怎么了?怎么突然改名了!!?咋肥四鸭?】 【改成什么了!给我康康!快给我康康!是有战队前缀了吗?】 【不是,改成cruel-heart了···】 【对不起,打扰了,本人头也不回地脱粉了】 cruel-heart? 樱桃歪头,残忍的心? 樱桃乐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喊二队教练:“教练,你家二队队长很有可能背后有组织。” “嗯?”二队教练啃着一个包子,含糊不清道,“啥组织?” “一个叫杀马特的庞大组织,”樱桃笑了起来。 “你别自己乐啊,”四喜给了他一拳,“什么杀马特,说清楚。” “陆时晏把他TIME的ID名改成残忍的心了,”樱桃一个爆笑。 今天的训练赛进行的很顺利,复盘结束后时间还早,林以忱回了训练室,打算冲榜。 刚登上游戏,就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来自cruel-heart。 cruel-heart,残忍的心? 陆时晏? 林以忱点击添加。几乎是加上好友的瞬间,那边就发了消息过来。 cruel-heart:傻逼。 林以忱愣了愣,低声骂了一句:“操。” 刚把他挤下榜一就来嘲了?林以忱眯了眯眼,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翌日清晨,榜一换人,林以忱神清气爽地回了两个字过去。 ONE:傻逼。 第2章 ONE:傻逼。   …… ONE:傻逼。 陆时晏沉默地看着对话框里的消息,两秒后,不怎么爽地眯了眯眼。如果他没记错,他没加过ONE的好友。 盗他号那人加的? 那这傻逼两字又从何说起呢? 把他挤下榜一就来嘲了? 陆时晏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冷淡的笑来。 那边这会儿在线,他敲着键盘回了一个字过去:操。 那边消息回得很快,简单粗暴的一个:来。 我,日? 陆时晏乐了。 来? 爸爸马上就来。 “时晏,你林阿姨家儿子转学到我们这边了,”陆云盼从厨房里出来,坐到沙发上,“可能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林阿姨家儿子?”陆时晏往后靠在椅背,半撩不撩看她一眼,“哪个林阿姨?” “十八线女明星那个林阿姨,”陆云盼说。 “哦,”陆时晏想起来了,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到电脑屏幕上。 他对那位林阿姨印象很深刻,并不是因为她十八女线明星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的种种传说。 什么剧组爬了导演的床啊,什么没经过导演同意就给人家生了个儿子啊,什么最后屁也没捞着最后儿子还得自己养啊等等。 “怎么突然转学,”陆时晏退出游戏界面,“林阿姨家儿子不是一直住他姥姥家吗。” “前不久他姥姥去世了,他就没人管了,”陆云盼从桌上拿了支烟点燃。 “林阿姨呢?自己儿子自己不管?”陆时晏点开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小企鹅,是他发小,汪洋。 汪洋:号找回来了吗? 陆时晏:找回来了,盗号那孙子把我ID名改了。 汪洋:改成什么了? 陆时晏:残忍的心。 汪洋:···那确实挺残忍。 “她连自己都管不过来了,怎么管孩子,”陆云盼看着指间细白的女士香烟说,清白的烟雾缭绕升起,在空气中短暂扭曲了一瞬,散在了视野中,“那个导演爹就更别提了,压根不承认这孩子。” “所以您就把这难题给接手了?”陆时晏一边眉梢轻轻挑起。 “林潮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求我,我能拒绝的了吗?”陆云盼叹了口气,“看在我们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交情上也拒绝不了啊。” 陆时晏冲她竖了下大拇指:“中国好闺蜜。” “别贫,”陆云盼进入正题,“林潮汐说他不打算住我们家,让我想办法把他接回来,我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陆时晏挑眼看她:“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陆云盼单刀直入,“你们同龄人好交流,所以就交给你了,你负责把他接回家。” “我拒绝,”陆时晏想也不想,“就他这惨不忍睹的情况,说他不是叛逆少年你信吗?爱交给谁交给谁,别找我。” “还有没有点儿同情心了?”陆云盼睨他一眼。 “同情心?”陆时晏神情倦散,“残存了点儿,但不足以支撑到让我特地去接他回家,自己没长腿么,还得接,太子爷啊?爱住不住,谁求着他住了。” “嘿,”陆云盼挑了下眉梢。 “你乐意惯着他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别上我跟前卖惨,”陆时晏说,“真要比惨,我们俩还指不定谁比谁更惨呢。” 陆云盼嘴角一抽。 陆时晏用下巴指了指在卧室里写作业的陆知意:“我每天给陆知意当爹当妈又当哥一天分饰三角色就算了,现在又要多个大爷,我还没做好当孙子的准备呢。” 陆云盼:“···” 陆时晏从兜里拿出手机给教练发消息:“自己的难题自己解决,我没空,今天要去EDM战队基地参加训练了。” “训练?”陆云盼茫然,“不是拒绝了吗?” “拒绝的是青训营选拔赛,现在是破格入选进入俱乐部的青训队,去战队基地参加训练,”陆时晏说。 “哦,”陆云盼掐灭烟蒂,诚实道,“听不懂。” 陆时晏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她:“没空能听懂吧?” 陆云盼:“不是很想懂。” 陆时晏勾唇笑笑:“听懂就行。” “等会儿,”陆云盼突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陆知意怎么办?” “凉拌了吧,”陆时晏翘着腿,散漫道,“味道应该不错。” 陆云盼:“···” 陆云盼暴躁了,瞪着他一字一顿道:“合着你早计划好把陆知意丢给我,自己逍遥自在了?” 陆时晏不置可否,手撑着下巴看她:“别忘了辅导作业啊。” 陆云盼不想接受现实:“不能带走吗?” 陆时晏半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道:“我要么把你也一起带走吧,过去教练问我怎么回事儿,我就说我弟和我妈都离不开我···” “您可闭嘴吧,”陆云盼给了他一巴掌,“什么时候出发?” “收拾好东西就出发,”陆时晏合上电脑,回卧室收拾要带过去的东西。 陆云盼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你存一下林姨家儿子的手机号呗。” 儿子:“···” 儿子置若罔闻,头也不回,一心扑在自己的行李上。 “宝贝,”陆云盼使出杀手锏,“宝贝儿子~” “存存存,”陆时晏合上行李箱,把手机递给她,“存了能干什么?” “你们先友好交流着啊,”陆云盼边往他手机里存手机号边说,“你们关系处好了,他不就愿意住过来了吗。” 陆时晏:“···” “他比你小几个月,是弟弟,名字叫林以忱,”陆云盼存好手机号,把手机塞回他手里,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肩膀,“暑假期间务必好好培养感情,争取开学的时候把他带回来,乖。” 陆时晏:“···” 不知道怎么就被安排进去了,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3章 陆时晏家在长白市新区…… 陆时晏家在长白市新区,距离EMD分部基地二十分钟的车程,路上他给教练发了条消息,说二十分钟后过去,教练简单粗暴的给他回了一串数字过来,是家门密码。 他退出微信界面,盯着手机屏保看了两秒,指尖鬼使神差般地点进了通讯录,给那个叫林以忱的弟弟发了条短信过去。 ——假期有地方住吗? 林以忱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客厅沙发上睡午觉,昨天晚上熬了个通宵,这会儿整个人困得迷迷糊糊,迷糊之外,还有点儿暴躁,没睡醒很暴躁,被吵醒了更暴躁。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眼皮都懒得抬,直接调成了静音模式,往茶几砰地一丢,翻了个身继续睡。 沙发那头,挤在一起看电影的四喜和熊猫默默把电视音量往小调了调,坐地上玩手机的樱桃过去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 “小忱忱昨晚干什么了?”经理啃着一颗苹果从客厅路过,“怎么困成这样?” “冲分了,一个通宵的时间把陆时晏挤下了榜一,”樱桃头也不抬地说,“劝你小点儿声,暴躁着呢。” 经理脚步一顿,踮起了脚尖,做贼似地慢慢走,边走边吐槽:“他和陆时晏较这个劲干什么?每天网课加训练都不够他累的。” 四喜嗤笑:“较这个劲干什么?这你就得问陆时晏了,为什么刚把我们队长挤下榜一就私信骂他傻逼。” 经理目瞪狗呆:“真的假的?” 一队三人整整齐齐地抬起了头,冷眼瞅他:“你猜。” 经理愣在原地,整个胖子都不喜庆了:“陆时晏是不是闲的蛋疼了?” 一定是闲的蛋疼了,陆时晏想,不然他为什么要去管一个叛逆少年的闲事呢? EDM分部基地门外,陆时晏坐在行李箱上,看着自己半小时前发出去那条短信,没忍住啧了一声,他人都到EDM基地门口了,林以忱弟弟的短信还没回过来。 挺高冷,他扯扯嘴角,把手机装回兜里,拖着行李箱往基地院里进去。 EDM俱乐部的老板财大气粗在圈内不是秘密,但陆时晏从基地院里进来的瞬间,还是被这个四下里都充满“我不差钱”气息的地方闪了下眼。 花园绿地游泳池,外加一幢单从外观看就非常豪横的大别墅,他感觉自己好像低估“财大气粗”这四个字了。 陆时晏拖着行李箱,穿过花团锦簇的石子路到了门口,看了眼门上的密码锁,抬手输了一串数字进去。 门滴地一声开了,并没有人迎接,可能都在忙?他往里进去,打算自己先逛逛。 然而,这个逛逛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被掐灭了。 什么都在忙,这不是挺闲吗,陆时晏挑了下眉稍,目光松散地看着客厅里眼神都懒得给他的三个少年···不,是四个少年。 第四个少年看样子是在睡觉,整个人都蒙在柔软的白色毯子里,和白色的布艺沙发几乎融为一体,要不是因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露在毯子外边,他根本不会注意到那边睡了个人。 手挺好看。 陆时晏把行李箱立到一旁,手抄着兜倚在门框边上,冷淡地看着客厅里把他当空气的几个人。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那个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少年偷偷看了他一眼,他都要怀疑这几个人是不是训练的时候耳机声音调太大影响听力了,导致他一路拖着个咕噜噜响的行李箱从家里进来他们都听不到。 他勾着嘴角笑了一声,感觉这基地里可能有个名叫“大家来找茬”的风俗,不然为什么一个两个的来找茬呢? 之前是ONE私信骂他傻逼,现在又是一帮人把他当空气··· 想到这儿,他思维短暂停滞了一瞬,好像明白为什么自己被他们当空气了。 不出意外,眼前把他当空气这三个人,都是一队里的队员,而那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少年,是一队队长,ONE。 私信骂他傻逼那个ONE。 陆时晏不爽地眯了眯眼。 客厅内的气氛逐渐微妙起来,隐隐漫起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哎呦,时晏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默,经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招呼陆时晏,“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过来坐啊,站那儿干什么,别拘束,就当是自己家。” 陆时晏懒洋洋地“嗯”了一声,靠那儿没动。 “过来坐啊,”经理一屁股挤开熊猫和四喜,坐到了他俩中间,指着唯一空着的那个沙发说,“坐坐坐···” 话没说完,就见坐地毯上玩手机的樱桃嗖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空着的沙发上。 经理:“···” 经理嘴角一抽,明白了什么。 他尴尬地看了眼陆时晏,迅速站起来,指着熊猫和四喜中间空着的地方:“坐坐坐。” 熊猫挑了下眉稍,动作利索地躺到了四喜的腿上,霸占了空出来的那块地方。 经理:“···” 经理一个苦涩的胖子左右为难地站在客厅中央,东瞅瞅西望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EDM分部基地里的氛围向来其乐融融,少年们之间的关系都很好,今天这种硝烟四起的大场面他还是头回见,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琢磨该怎么圆场的空隙,陆时晏已经走进客厅了。 一队三个少年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可惜,他们的挑衅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回应,甚至还被当事人无视了。陆时晏神情散漫,径直从经理身旁路过,走向了一队队长,ONE。 然后,在客厅四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动作利索掀掉了蒙在ONE身上的毯子。 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了视野里,陆时晏指尖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少年很白,眉间带着些许倦意,一双狭长漆黑的眼懒懒掀起,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陆时晏下巴轻抬:“往里挪挪?”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四喜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熊猫一把拽住了他。 “有病吃药!”樱桃也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经理眼疾手快地把他固定到了怀里,樱桃伸胳膊踹腿,“来这儿撒什么疯!” 陆时晏没吭声,只是看着眼前这人。 林以忱偏了下头,看向经理,声音里带着刚被吵醒的不耐烦:“这人谁啊?” “陆时晏,”经理有些费劲地固定着樱桃,就怕一撒手樱桃就跟脱缰的野水果似的冲陆时晏砸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俩教练闻声而来,被眼前混乱的场面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干嘛呢?”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赵小胖,”一队教练看经理,“怎么回事儿,说话,哑巴了?” “没怎么回事儿,”经理手在樱桃背后拍了拍,示意他别接话。 基地里打架闹事是要受处分的,轻则罚款,重则开除,虽然这会儿还没打起来,但也算闹事,一样会受处分。 “护短呢?”二队经理坐到沙发上,挑着眉稍看经理。 经理嘿嘿笑了一声:“没有,护什么短,他们也没干什么啊。” “樱桃伸胳膊踹腿是几个意思?”一队教练看了眼樱桃,见人不吭声,又转头看林以忱,“队长,解释一下?” 樱桃猛地抬起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给队长惹麻烦了。林以忱是他们的队长,他们犯了错林以忱也会跟着受处分。 正要说什么,被经理一把捂住了嘴。 “问好呢,”林以忱从沙发上起来,云淡风轻道,“樱桃见到新成员太激动了。” 教练们嘴角同时一抽,特别想问问林以忱是不是把他们当智障了,连打架和问好都分辨不出来。 你明目张胆的护短就算了,把我们当智障可不行。 一队教练笑笑,这帮孩子他还是了解的,眼前这情况怎么回事儿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林以忱和陆时晏之间有点儿小矛盾,队员们护短护出火了。 他故意说:“那你和新成员问好了吗?” “你好,”林以忱转过身,冲陆时晏伸出手,冷淡又疏离,“ONE,一队队长。” 陆时晏挑眼看他,没动。 两位教练排排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看戏。 “他们平常都不愿意喊我ID名,说像小狗叫,”林以忱手没收回来,继续说自己的,“你可以叫我林以忱。” 陆时晏愣了愣,差点儿找不着自己的舌头:“叫什么?” 林以忱手举累了,往下一垂,在一屋子人诧异地目光下,牵起了陆时晏的手:“林以忱。” 温暖细腻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陆时晏盯着他看了两秒,从兜里找出手机给那个备注为林以忱的弟弟发了条短信过去。 ——? 茶几上的手机传来“叮”的一声响,陆时晏和林以忱一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陆时晏:“你的手机?” 林以忱挑眼看他,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陆时晏勾了下嘴角,视线回到他脸上,意味深长的:“你好。” 弟弟。 “你好,”林以忱指尖从他手背扫过,笑容戏谑,“所以,我怎么称呼你呢?残忍的心?” 话音落,除他们俩之外的人都没绷住笑了起来。 “随便,”陆时晏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只拉着他的手,心说你想叫老公我也不拦你。 “这三个是我队里的队员,”林以忱介绍道,“经理怀里那个叫樱桃,这是熊猫和四喜。” 陆时晏:“你们好。” 一队三人顺水推舟:“你好···残忍的心。” “嘿!”两位教练集体挑眉,给一队三个崽飞眼刀。 一队三人朝天翻了个白眼,屏蔽了教练们的眼刀。 “打完招呼了,人也都介绍了,我能带我队员回去训练了吗,”林以忱转头看教练,说话间要往回抽手,没抽动。 他转回头看陆时晏:“干什么?” “上午你说让我来?”陆时晏意有所指道。 cruel-heart:操。 ONE:来。 想到这儿,林以忱眼神顿时变了,有些冷:“你是不是欠?” “谁欠?”陆时晏歪头,散漫道,“我还以为是谁说来谁欠呢。” 林以忱:“我···” “哎哎哎,”一帮人连蹦带跳地冲上去把疑似下一秒就要开打的两人拽开了。 “好好的说着话呢,怎么就突然跑偏了,”一二队教练不敢看戏了,分别拖过自家队长往训练室的方向带,“训练了训练了。” 第4章 “通知二队队员来休息区集…… “通知二队队员来休息区集合,”二队教练拍了拍经理的肩膀,“我们说一下今天队训练赛的事儿。” “行,”经理一溜烟跑走了。 陆时晏掀了掀眼皮,有点儿想笑。他一个刚进队的指挥位,和队员半点儿信任都没建立起来呢,打什么训练赛?互相不信任的情况下,就算他敢指挥,也没人敢听啊。 他啧了一声,这话也懒得问,心情欠佳,不想说话。 怎么安排怎么接着吧。 不想,有人替他开了这个口。 “打什么训练赛?”林以忱偏头看了眼搂着自己不撒手的一队教练,用下巴指了指走在前面气压极低的陆时晏,懒懒道,“他第一天来,和二队成员还不熟悉,现在就让我们两队打训练赛对二队来说不公平。” 陆时晏在二队里的定位和他一样,队长兼指挥。 指挥位是队伍里的核心位置。落点、资源分配、进攻还是撤退等等,都由指挥位来抉择下达。当然,前提得是你的队员相信你、听从你。 信任没建立起来的情况下,谈什么听从? 队员不听从,指挥位有等于无,这支队伍就相当于一盘散沙了。 “打什么训练赛···”一队教练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休息区在一队和二队的训练室中间,面积虽然不大,却应有尽有,布置的非常温馨,相当于一个小家,是基地装修初期老板特意弄出来让他们两队共用的地方,目的是为了促进两队队员之间的感情。 这地方也的确促进了两队队员之间的感情。 两队队员刚进基地的时候彼此之间话都特别少,倒不是性格所致,是因为他们太忙了。 忙着训练,忙着复盘,忙到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哪有那个时间去增进感情。每天除了训练期间那点儿必要的沟通,一帮少年私下里几乎零交流。 睁眼训练闭眼睡觉的日子持续了有半个多月,少年们之间的感情突然有了变化。而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变化的——是林以忱煮的咖啡。 变化始于咖啡这事儿的确挺突然,突然到两队队员现在说起来都想笑。 林以忱喜欢喝咖啡,也喜欢煮咖啡。最开始他都是在厨房里折腾这些,后来为了方便,就把咖啡机什么的都搬到了休息区。 第一次在休息区煮咖啡的时候,只有四喜一个人闻着味过来了,林以忱出于礼貌,就给四喜也煮了一杯。 第二次在休息区煮咖啡的时候就不得了了。那天他们训练赛结束的晚,大家都困得不行了,但还得等着复盘,咖啡的香味蔓延开来的时候,四喜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边跑边喊:“队长!救救孩子吧!孩子困死了!急需一杯咖啡续命啊!” 这嗓子喊完,休息区顿时涌现了一帮急需续命的孩子。 不得不说,咖啡的凝聚力是真的强大,这天之后,只要咖啡的香味蔓延开来,少年们就会抓起自己的小杯子,站起来,冲出去,排队等咖啡。等的过程中当然少不了闲聊,你一句我一句,话少的少年们就整整齐齐变话痨了。 再往后,休息区就变成了少年们除自己卧室之外的第二个窝,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不往自己卧室里拿了,都会第一时间带去休息区,大家一起分享,东西越塞越多,窝也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这就是你们的休息区,”二队教练揽着陆时晏的肩膀往里进去,休息区内,二队三个人都在沙发上坐着,正在和经理聊着什么,“来来来,介绍新成员了。” 聊天被打断,二队三人齐刷刷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视线直接略过了教练,落到了陆时晏的脸上,目光虽然很专注,但,充满了不友好。 都惦记着他私信林以忱傻逼那事儿呢。 “新成员?” “传说中那位残忍的心?” “久仰大名。” 得,又是一波找茬的。 陆时晏眯了眯眼,眉间透着不耐。 他这一天可够他妈精彩的,简直高潮迭起,起起起个没完还落不下去了。 实在是想不通这帮人到底是双商低呢,还是直接脑残了···或者是年龄还小,大脑还在发育中没长全? 不然集体针对一个被骂傻逼的人算怎么回事儿? 眼见又要掐起来,二队教练赶紧岔开话题,介绍道:“这是陆时晏,今天开始就是你们队长了。” 二队三人对视一眼,都没接话,态度摆得相当明显——你谁?也配? 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要不是身后林以忱几人跟上来了,气氛可能还会再往下冷几个度。 林以忱一只脚刚迈进门,就听二队狙击位丸子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忱哥我要喝咖啡!” 丸子是四喜的双胞胎弟弟,虽然这俩是双胞胎,但长得一点都不像,长得不像,音量倒是毫无二致,光听这俩人的嗓门就能知道他们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大喇叭。 “音量能往小调调吗?”林以忱淡瞥他一眼,绕过陆时晏和二队教练往里走,“你这喊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听力有问题呢。” “这么小可以吗?”丸子立刻调低音量,声若蚊蝇,戏精附体了。 林以忱脚步微微一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只拖鞋呈抛物线状飞向了丸子,要不是丸子躲得快,这拖鞋就拍他脸上了。 “不喊就不会说话了是不是!”四喜喊,扔拖鞋的手还没收回。 林以忱:“···” 休息区内寂静两秒,笑声倏地爆开了,一帮人直接笑疯。 熊猫不忍直视地看了眼四喜:“你这声音,比丸子好到哪儿了?” 四喜置若罔闻,一副骄傲小公鸡的姿态,扭着秧歌就往里进去了,好像刚才开喇叭那个人不是他。 二队教练想笑又不敢笑,毕竟旁边这位的火快从天灵盖冒出来了。 “别闹了别闹了,”他拽着陆时晏坐到沙发上,在二队三个人看过来之后,丢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你们三个赶快自我介绍,介绍完我还有正事儿要说呢。” 二队三人唇边的笑意瞬间散了,变脸速度非常快,用倔强的眼神瞅着教练,进行着无声的抗议。 二队教练拿他们没辙,只得向林以忱发起求助,眼睛眨出了抽筋的既视感。 魁梧大汉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是丑得令人心痛,林以忱忍无可忍,接收了这条求助请求。 “这是狙击位丸子,”林以忱坐到丸子旁边,介绍道,“这是突击位兔神,和补给位芒果。” 陆时晏没说话,当了半天空气他都习惯这角色了。 林以忱往后靠在椅背,用腿碰了碰丸子。 丸子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喇叭:“你好。” 陆时晏眉眼轻挑,还是没有说话,怕自己开口骂出本长篇连载小说来。 林以忱半撩不撩地看他一眼,提醒道:“以后你们就是一个队的了。” 兔神和芒果不情不愿:“你好。” 陆时晏声音极淡:“你们好。” 教练和经理集体松了口气,进入正题:“今天的训练赛要和别家俱乐部的青训队员打。” 林以忱愣了愣,这是他们进入基地之后首次和别家俱乐部的青训队员碰面:“二队也上?” 陆时晏转头看教练。 教练们点点头:“二队也上。” 陆时晏一边眉稍轻轻挑起,感觉教练在逗他。 两个队的队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懵了。 林以忱淡声道:“二队怎么上?” 两队队员集体看向教练们。 二队教练:“就正常上呗,这次训练赛就是让你们和别家俱乐部的青训队员们碰个面而已,放轻松,别紧张。”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比谁都紧张,首次碰面如果输太惨,EDM俱乐部的面子就挂不住了,他和一队教练的里子也别想要了,至于分别带队的榜一林以忱和榜二陆时晏···就更别提了。 一队教练神情凝重:“对对对,放轻松,一定要放轻松!” 两队队员无语望天。 放轻松?这是说放轻松就能放轻松的事儿? 你先拿镜子照照自己那个凝重表情再说话行吗。 经理附议:“对对对,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两队队长沉默不语。 别紧张?这是说不紧张就能不紧张的事儿? 你就差把“我很焦虑”写到脸上了,“千万别紧张”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二队教练挥挥拳手:“我们不怕输!” 两队队员翻白眼:不,你怕。 一队教练跟着挥挥拳头:“对!要输得起!” 这是输不输的事儿吗?林以忱想,这是二队队长和二队队友还水火不容呢,就要冲出去送人头的事儿。 经理在线打call:“你们能赢!” 个屁,陆时晏想,让他在眼下这种他认不全队友、队员完全不认他的情况下上战场,也太刺激了。 教练就不怕游戏一开局他率先拿个三杀吗? 三个队友头。 想想就很刺激。 “忱哥,”丸子一个喇叭都没电了,有气无力道,“我需要一杯冰美式冷静一下。” “忱忱,”兔子一个神都下凡了,生无可恋道,“我需要一杯焦糖玛奇朵淡定一下。” “忱哥,”芒果一颗水果都不新鲜了,无精打采道,“我需要一杯拿铁镇定一下。” “咖啡豆没了,”林以忱抢在更多人接龙前说,“家里只有速溶了,三合一,喝不喝。” 家里?陆时晏看他一眼,感情不错。 一帮人齐齐应声:“喝!” 林以忱走到橱柜边,拉开柜门拿出一大包速溶咖啡,然后从抽屉里一个两个往外拿杯子。 熊猫,兔子,卷毛羊,大头狗,小粉猪,鳄鱼,长颈鹿,他把动物园都摆到橱柜上,又从饮水机下边找了几个纸杯出来。 他们几个的杯子都是经理送的,可能是因为经理心里住了个少女,所以眼光才会这么的···优秀。 如果基地里不止他们七个队员,他都怀疑经理能给他们凑套十二生肖出来,甚至更多···哦,现在是八个成员了,也不知道经理买的下一个杯子上会是什么动物。 “过来端咖啡,”林以忱转头喊了他们一声,拿着自己的鳄鱼和一个纸杯坐回沙发,纸杯往陆时晏那边一推,抬眼看教练,“训练赛几点开始?” “半小时后,”两个教练说完,过去一人拿了一纸杯咖啡,分头进了一二队的训练室,帮他们调试服务器。 陆时晏盯着面前的纸杯看了两秒,目光饶有兴味地转向了他们整齐划一的动物杯子,是真没想到这帮人私下里竟然是这种风格。 啧,果然人不可貌相。 经理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着说:“他们的杯子可爱吧?特别想要吧?” 陆时晏:“···” 您是哪只眼睛看出我想要的? 经理笑眯眯的:“回头给你买一个,你喜欢什么动物?” 陆时晏:“我不···” 喜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被打断了。 “你不挑啊?”林以忱喝了口咖啡,眼底的促狭一闪而过,“那就让经理看着买吧,他眼光很好。” 陆时晏:瓦特发!!? 经理孔雀开屏:“相信我的眼光,包你满意!” 陆时晏:我信了你的邪。 第5章 “你们加油,我去买杯…… “你们加油,我去买杯子了,”经理说走就走,走的时候还不忘过去带上自己那杯咖啡。他倒不是真的着急买什么杯子,是怕这帮少年一言不合再给掐起来,索性溜之大吉,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参加训练赛的俱乐部包括我们在内总共十三家,”二队教练调试好服务器,从训练室里出来,“四排,一百个人,二十五支队伍,训练时长都和你们差不多···” 陆时晏听到这儿,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明晃晃几个大字:训练时长是什么?我有过这种东西吗? “···当然,这个差不多里不包括你在内,”二队教练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但我相信你可以,放平心态打就行。” 陆时晏一笑,放平心态? 他还有个屁心态。 心态早在队员找茬的时候就消失干净了。 他抬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咸鱼瘫倒状的二队队员们,估摸他们这会儿心态没全崩完也差不多快了。 “让我们跟着一个空降不到一小时的指挥打训练赛,这主意得亏您能想出来,我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建立起来呢,怎么打啊,”借咖啡消愁的丸子瞅了眼自家教练,垂头丧气道,“放平什么心态,放倒心态倒是真的。” “信任没建立起来,服从会不会?”林以忱抬眼看他,私人感情私下解决这道理大家都懂,他知道丸子这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虽然让二队在不了解陆时晏的情况下无条件听从他指挥有点为难人,但,也并不是做不到,全看他们想不想做。 “你们的指挥好歹是个榜二,坑不了你们的,”林以忱漫不经心地撩了眼陆时晏,“是吧,陆队。” 陆时晏不置可否,坑不坑他说了不算,全看队员的态度。 “服从没问题,”兔神率先表态,捧着他的小兔咖啡杯往训练室里进去了。 “加一,”芒果跟在兔神身后进了训练室。 “加10086,”丸子也往训练室里进去了。 陆时晏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稍,是真没想到他们态度能这么良好。 他喝完咖啡,把纸杯丢进垃圾桶里,往训练室走。 “开始游戏前别忘了往你ID前面加战队前缀,”二队教练冲着他背影喊。 “知道了,”陆时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坐到自己机位前,登陆游戏。 六条好友请求弹了出来,是一二队队员发来的,他挨个通过好友申请,去商城买了改名卡,改了ID名——EDM-TIME。 “进组了,队长,”旁边兔神摘下耳机喊他。 陆时晏点击右下角兔神发来的进队邀请,进入队伍后,扫了眼左下角的地图,这局是艾伦格。 艾伦格,别名海岛图,物资正常,地形丰富。地图大的缘故,前中期需要载具转移位置。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黑人爆炸头出现在二队三人视野中的时候,二队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黑人爆炸头的ID。 ——EDM-TIME。 不用残忍的心了?三个人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队长,”丸子是个憋不住的话的喇叭,游戏开始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按T说话,“你怎么不用残忍的心了?” 陆时晏有点儿无奈,扫了眼右上角的初始人数,一百人,二十五支队伍到齐了:“你们是不是跟这个残忍的心过不去了?” 从他进基地开始这名字就连续不断地出现在他耳边,导致他都快出现自己原本就该叫这名字的错觉了。 丸子笑了起来:“残忍的心多霸气啊,单看ID名就知道您背后一定有组织。” “什么组织?”飞机开始起飞,陆时晏扫了眼地图,把点标到了机场外的房区,“三队人去了机场,我们搜完房区去堵桥。” “好,”三道声音一起传来,丸子继续说,“那个叫杀马特的庞大组织。” “哦,”陆时晏懒得解释自己被盗号的事儿,云淡风轻道,“你误会了,我的组织不叫杀马特。” 四人朝着标点位置跳伞,丸子好奇道:“那叫什么?” “非主流,”陆时晏神情自若,转动视野四下看了看,他们标点的房区没有人。 二队三人:“···” 二队三人笑喷了:“牛逼。” “芒果先找车,”陆时晏操作着人物进了房区,迅速搜索物资。 游戏机制,玩家在游戏开局需赤手空拳寻找物资。武器,防具,药品,载具等会随机出现在地图的各个角落。 “收到,”芒果说,机场附近的房区是刷车点,车很好找。 这片房区不大,他把两辆车开过来的时候,陆时晏他们已经搜完房区等在那儿分配物资了。 “狙击位拿狙和倍镜,”陆时晏说,“突击位拿三级甲和快扩,补给拿三级包和投掷物,剩下的看需要自由分配。” 几人迅速分好装备,狙击位丸子边上子弹边话痨:“队长,你在队里兼什么位置?” 指挥位在队里还会有兼职的位置,比如一队林以忱在队里就兼狙击位。 “狙击位,”陆时晏说,“你们要不怕我死,我兼突击位也行。” “别,”二队三人异口同声,突击位一般都冲在队伍最前线,负责给队友创造输出空间,死亡率很高。 “你还是在狙击位当国宝吧,我们可都指着你指挥呢,”兔神笑笑,指挥位没了他们也不用活了。 “队长,”狙击位丸子瞅瞅自己手里的栓狙98K,又瞅瞅陆时晏手里的连狙SKS,“你习惯用栓狙还是连狙?” 连狙不止杀伤力和射程次于栓狙,甚至远距离会有很大的弹道下偏。 “不挑,”陆时晏上了车,看了眼地图,“缩圈了,机场不在安全区内,走了,还有一分钟刷毒。” 游戏过程中,安全区会不停地刷新、缩小。安全区外的玩家会因吃毒持续掉血,直至淘汰,而安全区内的玩家则会随着安全区一次次的缩小,不停的与其他队伍碰面、交火,生存到最后的一支队伍为赢家。 车刚到桥尾,就听一声枪响传来,是装了消音的M24。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桥头有人了,看来想堵桥的不止他们一队人:“下车。” 四人把车开到掩体后,动作利索下了车,分头卡在桥尾,陆时晏:“先解决桥头那队人。” “收到,”二队三人一起答道。 “左手加油站一个,桥头掩体后一个,”芒果报点,“右手山上一个,桥头箱子后一个。” 陆时晏卡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山上那人的半颗脑袋,他开镜点射:“山上倒。” 话音落,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 【EDM-TIME使用SKS击倒了OVO-MianBao】 二队三人嘴角同时一抽,如果他们没记错,陆时晏压根就没有倍镜,只有一个红点瞄准镜。 “左手加油站,”陆时晏继续点射,SKS不能一狙爆头的滋味很不爽,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倒。” 屏幕右上角,击杀信息再次刷新。 【EDM-TIME使用SKS击倒了OVO-KeLe】 兔神:“···” 芒果:“···” 丸子:“···” 一个红点SKS,要不要这么准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电竞不需要视力? 丸子目瞪狗呆,被这哥虐菜般的操作惊着了,顿时感觉自己手里四倍镜98K拿着烫手:“队长,要么咱俩换下枪?” “不换,兔神架枪,”陆时晏慢条斯理地上好子弹,桥头的人在他视野盲区,他连跳闪出掩体,在兔神开枪的瞬间,冲着桥头露了半颗脑袋的人三枪点射,“我要他家狙击位的M24。” 【EDM-TIME使用SKS击倒了OVO-ShuPian】 丸子愣在原地,感觉自己作为狙击位的尊严即将要没有了。 “他家俱乐部是小卖铺吗?”名字都挺别致,都快把他看饿了,陆时晏操作着人物闪到芒果游戏人物所在的位置,“面包可乐薯片···” 话没说完,耳机里由远到近的车声传来。 机场里的人出来了。 陆时晏:“往桥头压。” 芒果迅速切烟往外丢,烟雾弥散,突击位兔神往桥头压了过去,狙击位丸子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在桥头那人闪出掩体和兔神贴脸对枪的瞬间,一狙甩到了那人头上。 【EDM-WanZi最终杀死了OVO-XueGao】 【EDM-TIME使用SKS杀死了OVO-MianBao】 【EDM-TIME使用SKS杀死了OVO-KeLe】 【EDM-TIME使用SKS杀死了OVO-ShuPian】 随着右上角一连串的击杀信息刷新,身后枪声传来,机场那队人来了。 三人紧跟着兔神到了桥头。 “队长,他们没有药,”芒果崩溃,连蹦带跳检查OVO四人的盒内物品,“比我们还穷!我们好歹还有几坨绷带,他们屁也没有!” 陆时晏换上M24:“丸子,四倍给我,来拿八倍。” 丸子疯狂摇头:“不了不了,四倍够用了。” 四倍就够烫手了,还拿八倍,拿了干啥!自焚吗! “队长,机场出来那队是满编队,”兔神说,“都在桥尾掩体后。” 陆时晏看了眼地图,视线扫过新的缩圈地点后,眼皮跳了跳。 天谴圈,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简直十万八千里,快赶上西天取经了。 虽然他们有车,远不是问题,但,他们没有药,刚才击杀的那队人比他们还穷,盒子里除了一把M24和一个八倍,就一些子弹还算有用,药品半点儿都没有。 “速战速决,”话音落,陆时晏闪出掩体,开镜甩狙,一枪爆头,“我们天谴圈。” 【EDM-TIME使用M24击倒了OVO-LaTiao】 “OVO战队老板是不是开小卖铺的?”陆时晏闪回掩体换子弹,再出掩体,又是一枪甩狙,精准爆头。 【EDM-TIME使用M24击倒了OVO-BingGan】 “可能是,”二队三人异口同声道,对于陆时晏的天秀操作已经惊讶不过来了,“队长,对面在拉队友了。” “丸子架枪,兔神跟我压过去,”陆时晏从有掩体的地方往桥尾跑,“马上刷毒了,我们和他们耗不起。” “没有烟了队长,”芒果着急道。 “没有烟就去找车,”陆时晏说,他们的车刚才都丢在桥尾了,就眼下这个天谴圈,没有车根本没法跑毒,“一会儿开车来接我们。” “好的,”芒果连蹦带跳往刷车点跑去。 “队长,对面有个三级头,”丸子看着出现在他视野里的三级头。 三级头是空投里才会出现的稀有防具,丸子有些舍不得下手:“打吗?” “不打,”陆时晏说,“给你留着。” 桥尾那队拉队员的空隙,陆时晏和兔神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丸子兔神准备,”陆时晏说,“我切雷拉栓,你们开枪打人。” 兔神和丸子秒懂了他什么意思,拉栓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职业选手一定都能注意得到,只要能注意到,大概率都会闪出掩体。 果然,拉栓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从掩体后闪出了两个人影。 桥头架枪的丸子漂亮的移动靶爆头,成功狙倒一个人。 兔神还没忘记队长那句“别打三级头”的话,枪口往下一压,对着三级头一组腰射,把人击倒在地。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陆时晏丢出去的瞬爆雷击杀了那两个藏在掩体后刚被拉起来药都没打上的人。 右上角击杀信息弹出来。 【EDM-WanZi使用98K杀死了OVO-ZhaCai】 【EDM-TuShen使用M416杀死了OVO-PaoMian】 【EDM-TIME使用手|雷杀死了OVO-LaTiao】 【EDM-TIME最终杀死了OVO-BingGan】 小卖铺家两支队伍整整齐齐地结束在了桥上。 欢呼声从耳机里传来,陆时晏看了眼地图,把点标到了Y城外围:“快过来,毒来了。” 第6章 先更一章~ 芒果和丸子一人开着一辆车冲到桥尾,几人分配完物资迅速上车,往Y城的方向走。 “他们不愧是从机场里出来的崽啊,”丸子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头上的三级头,“富得流油。” “估计等我们到了Y城,右上角人数得少一半,”芒果看着右上角的存活人数说。 “嗯,”兔神应了一声,“等我们到了Y城,下个圈也应该刷新了。” “芒果找车的时候拿油了吗?”陆时晏回满状态,点开地图看了一眼,他们距离Y城太远了,车上的油支撑不到他们进入Y城。 “拿了,”芒果说,“找车的时候路过加油站,刚好看到两桶油,就都带上了。” 陆时晏点点头,留意了一下右上角的存活人数,包括他们在内,还有三十八个人。 正要收回视线,就见右上角迅速少了四个人,然后是一串新的击杀信息。 【EDM-ONE使用M24杀死了QAQ-233】 【EDM-ONE使用M24杀死了QAQ-666】 【EDM-YingTao使用M416杀死了NICE-SongCi】 【EDM-XiongMao使用98K杀死了NICE-TangShi】 “是忱哥他们队!”丸子兴奋地喊道,“应该和我们一样也是满编队。” 满编队?陆时晏勾了下嘴角,一会儿见。 “队长,”樱桃说,“我们被两队架在中间了。” “不急,我们在安全区的中心点,下个圈应该不会离我们太远,先守,”林以忱说,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Y城内的双拼楼,这位置有利有弊,利是这位置易守难攻,弊是这位置只要被架住就会是一场持久站。 “缩圈了,”四喜说,在看到圈缩到哪儿的瞬间,声音陡然拔高,“我靠!圈缩到我们这儿了!?” 四喜声音里没有半点儿惊喜的感觉,全是震惊。 怎么能不震惊,他们所在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房区,圈往他们这儿一缩,存活的那些人一定会往他们周围的房区转移,这样一来,他们就被夹在正中央了,直接就是个枪靶子,谁见谁打、守都守不过来那种。 没有天理了简直。 “都不知道该说这圈是天命还是天谴了,”熊猫啧了一声,一阵激烈地枪响声从耳机里爆开,他往右上角看去,击杀信息刷新,存活人数减少到二十人了,不包括他们在内的话,还有十六个人。 林以忱边回状态边思考,迅速做出决定:“先解决我们对面楼里的人,四喜留意右手那队,樱桃熊猫跟我走。” “收到,”一队三人异口同声,分头行动。 林以忱卡好视角,在对面楼里那人露头的瞬间,闪出窗前,开镜爆头。 【EDM-ONE使用M24击倒了QAQ-FaCai】 突击手樱桃迅速补了一发子弹上去,收割人头。 【EDM-YingTao使用M416杀死了QAQ-FaCai】 “楼下窗口,”樱桃报点,话音落,耳边爆出一声整齐划一的枪响声,林以忱和熊猫同时开枪了。 【EDM-XiongMao最终杀死了QAQ-HongZhong】 熊猫扫了眼右上角的存活人数,十八人。 “继续守,”林以忱卡在窗口,四下观察着,在视野里闪出人影的瞬间,开镜甩狙,漂亮的移动靶爆头。 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 【EDM-ONE使用M24击倒了EDM-MangGuo】 操,林以忱愣了愣。 游戏机制,玩家不在同一队伍的情况下,是互相看不到彼此ID名字的,只有一方被击倒或被击杀,才能从右上角刷新出来的击杀信息里看到对方ID。 “我靠!”芒果神情悲怆,看着右上角林以忱的ID名字大声喊道,“忱哥无情!” 不想,后面还有更无情的在等着他。 忱哥一梭子子弹把他补成了盒,人头收的干脆利索。 【EDM-ONE使用M416杀死了了EDM-MangGuo】 掩体后,丸子和兔神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陆时晏一边嘴角轻轻挑起,他还以为林以忱要放水,万万没想到。 芒果也跟着乐了,切到陆时晏视角进入观战模式:“忱哥还真是不留情,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 “忱哥击倒你之后明显愣神了好吧,都因为你愣神了,还不算给你面子?”丸子笑道。 “小忱忱切枪带补人总共才需要几秒,”兔神说,“刚才他愣神那个空隙都够补死你两回了,偷着乐去吧。” 陆时晏躲在掩体后卡视角,边留意林以忱他们的动静,边观察着周围的房区。 林以忱他们所在的点是双拼楼,这个点唯一的优势就是易守,但眼下安全区刷新的位置直接把这个点的优势变成了劣势。所以他猜林以忱不会那么傻把自己置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大概率是因为他们在缩圈前就被架死在这个点了。 “注意周围房区,双拼楼位置不好,他们呆这儿不动大概率是被架住了没法动,”说话间,陆时晏看了眼左下角刷毒的时间,还有三十秒刷毒,周围房区的人应该会在毒来之前冲一队的楼。 果然,距离刷毒时间还有二十秒的时候,耳机里好几道烟雾弥散的声音同时传来,接着是连续不断地枪响声,右上角击杀信息迅速刷新,存活人数九人。 “右手房区,两个,往我们这儿过来了,”丸子开镜狙倒一人的同时,兔神也击倒一人。 击杀信息再次刷新。 【EDM-WanZi使用98K杀死了NICE-XianYun】 【EDM-TuShen最终杀死了NICE-YeHe】 存活人数七人。 安全区缩小了,点缩到了林以忱他们所在的那栋楼内,兔神啧了一声,实在是没想到他们会和一队同时进入决赛圈:“这怎么打?” “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陆时晏懒洋洋道,切了颗烟丢向掩体外,“冲楼。” “收到,”兔神闪入烟内,率先冲进楼内,丸子和陆时晏紧随其后。 “队长,”楼下脚步声传来,四喜蹲在二楼楼梯口,枪口朝着楼下,神情紧张,“他们进来了。” “你们蹲这个楼梯口,”林以忱上好子弹,操作着人物跑向另一个楼梯口,“我去守那个楼梯口。” 耳机里由远到近杂乱地脚步声传来。 两个人,林以忱挑了下眉稍,在耳机里脚步声顿住的瞬间,从楼梯口纵身跃下,开了提前枪。 接连两个眼熟的游戏人物倒在脚边,林以忱眼皮跳了跳,是丸子和兔神,他迅速转身往回跑。 陆时晏在那个楼梯口···四喜他们守不住了。 四喜他们也的确没守住。 三打一,没守住,面子里子直接一起丢在这楼梯口了。四喜三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弱小又无助地看着站在他们身旁打药的陆时晏。 四喜指尖往T上一戳,开启了喇叭模式:“忱哥,陆时晏大残!在打药!” 话音落,急促地脚步声从耳机里传来。 陆时晏啧了一声,放弃打药,动作利索三枪点射补死了四喜。 四喜呆若木鸡:你一个大残,不好好打药,打我干蛋啊!!? “你猜最后他俩谁赢?”丸子摘下耳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瞅着兔神。 “榜一榜二的巅峰对决,我一个下凡了的兔,可不敢随便乱猜,”兔神笑笑,往后靠在椅背,“谁输了谁训练赛结束之后请吃晚饭呗。” “大吉大利,晚上吃饭?”芒果乐了,“我觉得行,丸子快去通知一队。” 丸子从自己机位前弹了起来,冲向一队训练室。 林以忱和陆时晏还没打完,他走到四喜身后,摘掉四喜一边耳机,非常懂事地调低了自己的音量,小声说:“游戏结束记得通知忱哥,他和陆时晏这局谁输了谁在训练赛结束之后请吃晚饭。” 四喜眼神都没顾上给他一个,耳机一戴谁也不爱,专心观战。 屏幕里,林以忱的人物从楼梯口墙后跳出,朝着陆时晏的方向一组扫射。 陆时晏闪身躲回楼梯口墙后,一滴血没掉,是个非常倔强的大残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血条,有些头疼,就他目前这个血量,挨枪必死,但还来不急打药,只要他打药,林以忱就会冲上来。 啧,他转动了一下视角,余光瞥见旁边四喜盒子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四喜是补给位,盒里一定有不少投掷物,如果有闪光|弹的话···他赢的机率就高了。 他迅速点开了四喜的盒子,看到闪光|弹的时候,想也不想捡了起来,朝着林以忱所在的位置丢了出去。 闪光|弹,能致盲十秒钟。 时间够了。 陆时晏切枪换狙,起跳躲过林以忱的提前枪,一狙甩到了林以忱的头上。 【EDM-TIME使用M24杀死了EDM-YingTao】 【EDM-TIME使用M416杀死了EDM-SiXi】 【EDM-TIME使用M416杀死了EDM-XiongMao】 【EDM-TIME最终杀死了EDM-ONE】 大吉大利,晚上吃鸡。 第7章 二更来啦~ “大吉大利!晚上吃饭!”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从对门训练室里传来。 四喜嫌弃地皱了皱眉,转头冲着门口的位置喊:“你们都吃货附体了!!?” “我们都想好吃什么了!”对门训练室丸子回道,“烤肉!” 四喜:“···” 四喜叛变就在一瞬间:“那太好了!我也想吃烤肉!” 樱桃和熊猫都乐了,对门训练室的人也笑疯了,几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传来:“谢谢忱哥!训练赛结束见!” 林以忱唇边勾着点浅浅的笑意,神情松散,往后靠在椅背,等着十分钟后下一场训练赛开始。 余光瞥见桌上烟盒的时候,取了支烟出来,也没点燃,只是捏在指尖。 “想抽烟啊?”旁边四喜歪在椅子上,笑着看他,“抽呗,我嗓子不疼了,咳嗽早好全···咳。” 林以忱撩他一眼,拿着烟和打火机往训练室外走,懒洋洋道:“你一个喇叭,得好好保护嗓子。” “靠,”四喜的笑骂声从身后传来,“整天拐着弯损我!” 林以忱勾唇笑笑,抬眼的瞬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含着兴味的桃花眼里。 他脚步微微滞住,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 “训练室禁烟吗?”陆时晏用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烟。 “不禁,”林以忱扫了眼他手里的烟盒,去了露台。 “那你来露台?”陆时晏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露台,懒懒散散倚在落地窗前,点了支烟。 “爱护喇叭,人人有责,”林以忱靠坐在露台边上,偏头点烟,火光瞬亮,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我还以为喇叭只有在音量上保持统一呢,”清白的烟雾弥散开来,陆时晏弹弹烟灰,目光闲闲看着他。 林以忱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知道他为什么跟过来了,因为咳嗽没好全的不只是四喜,还有二队的丸子。 他垂了垂眼,一句话鬼使神差般地脱口而出:“四喜丸子是对双胞胎。” 这回轮到陆时晏惊讶了,惊讶了好几秒,才道:“那挺不统一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了林以忱哪块莫名其妙的笑点,下意识轻笑出声。 少年声音清冽干净,拖着一截倦散的尾音,很勾人。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得不说,弟弟笑起来的时候,是有点儿漂亮。 虽然这弟弟大多时候都很欠。 比如,现在。 “好看吗?”林以忱冲他吐了个烟圈,声音很淡。 “好看没发现,”陆时晏懒懒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的,“好欠倒是发现了。” 林以忱一笑,轻嘲的。 陆时晏眉眼轻挑:“服吗?” 林以忱知道他在说上局游戏的事儿,大残闪光|弹,一人灭了他们满编队,还有什么可不服的。 他输得起,也赢得回来:“服。” 陆时晏没想到他能这么干脆。 也太干脆了,和之前把他挤下榜一就骂他傻逼那个输不起的样子很违和。 “玩吗?”陆时晏说,“赌下局还是我赢。” 这话也太嚣张了,把别家青训队员置于何地? 林以忱垂着眼,抽完了最后一口烟。 扔掉烟蒂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淡声道:“玩,如果下局不是你赢,喊我哥哥。” 陆时晏舔着嘴角笑了一声,眉间透着不拘。 还挺给面子,不是喊爸爸。 “我赢了呢?”陆时晏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问。 “你随便,”林以忱手抄着兜,散漫道。 那也够随便的,陆时晏扬眉,在脑海里闪过“我不是随便的人”这句话的时候,脱口而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林以忱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眼神轻佻:“巧了,我道德底线低起来自己都害怕。” 陆时晏冲他吹了声口哨,无声张了个嘴型:牛逼。 嘴炮打爽的两人对视几秒,齐齐收回视线,转身进了训练室。 点击PLAY。 开始游戏。 会议室内,监督训练赛的一二队教练们摘下了监听队员语音的耳机,给老板发了个视频过去,进行视频会议。 “哈喽,”随着一声清亮的男声传来,身着连体企鹅睡衣的老板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他圆嘟嘟的脸和他耷拉在头上的企鹅帽子毫无违和感。 脸和企鹅不违和,身高就更不违和了,教练们憋着笑想。 “训练赛进行的怎么样?”老板用手拨了拨即将垂到他脸上的帽子,神情凝重道。 “很顺利,”身材魁梧的两位壮汉教练看着老板这张憨态可掬的脸,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好像说话声音再大点儿,就能把这屏幕里的企鹅给吓跑了。 老板欣喜,脸直接怼到了摄像头前,眨着眼睛问:“你们感觉时晏怎么样?能进一队吗?和小祖宗···不是,小忱忱,和小忱忱能搭到一起吗?他俩适合吗?关系处的怎么样了?” 教练们:“···” 前半段话听着还像是人话,后半段···找对象呢你? 教练们嘴角一抽,头顶嗖嗖滑下三道黑线。 “啊?”老板又往摄像头前凑了凑,屏幕里瞬间只剩下了他的一双大眼睛在眨。 怪吓人的。 一队教练震惊中不失理智,迅速清了清嗓子,瞅着屏幕上那双眨啊眨的大眼睛,挨个回答他的问题:“时晏的实力毋庸置疑,进一队绰绰有余,和小祖宗···不,小忱忱,和小忱忱当然能搭到一起,强强配对,怎么能不适合。”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他继续说:“虽然目前两人的定位重合了,但他们随便拉个谁出来都能往突击位替换,今天语音里二队队员问时晏在队内兼什么位置的时候,他除了说到狙击位,还说到了突击位。” “真的吗!”老板两眼放光,这回脸直接怼到摄像头上了,“那小忱忱那边的意思呢?也无所谓狙击还是突击?” 教练们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忍不住提醒:“老板,麻烦您往后撤撤,看不到脸了。” “小忱忱那边的意思呢?”老板往后一撤,重复道。 “他进基地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无所谓狙击还是突击,”一队教练回答。 “那太好了!”老板兴高采烈,“他们关系处得还行吗?” 教练们:“···” 教练们对视一眼,心说您可真是个关心员工的好老板,不知道的得以为您是个牵红线的媒婆。 “关系还行,”一队教练随口道。 二队教练茫然地看着他,还行? 今天楼底下差点儿打起来了,那叫还行? 他手往下一挪,冲着一队教练的大腿就过去了,使劲一掐:求你醒醒,说什么胡话呢? 痛感袭来,一队教练差点儿起飞,从椅子上蹦起来瞪他:“干···” 蛋这个字在和二队教练对上视线的瞬间,咽回肚子里了,总算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老板问,“他们关系还行你至于激动到起飞吗?” 一队教练:“···” 一队教练慢吞吞地坐回椅子,心虚道:“关系还行,但是···” “但是?”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眉毛一挑,“但是什么?” “但是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点小误会,”二队教练接下话茬,掐着自己小拇指说道,“就这么一点点。” “对对对,”一队教练也掐着自己小拇指,“非常小的误会。” “他们这个年龄段,有点儿小误会很正常,”老板思索两秒,画风突然跑偏,“听说撸猫能缓解压力。” 两位教练茫然:“啥?” “听说撸猫能缓解压力,”老板认真道,“我给他们买只猫过去吧!说不准撸猫还有别的奇效呢,什么抑制脾气,控制叛逆之类的。” 两位教练冷漠:“您开心就好。” “我开不开心不重要,得让他们开心才行!”老板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瞅着他们,“他们不开心怎么在一个队里呆?秋季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得立刻把他们安排到一个队里训练,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秋季联赛,冠军将直接晋级全球总决赛。 这就是今天他们几家俱乐部仓促展开训练赛的原因。 他们需要通过今天训练赛的数据,重新调整自家青训队员的分队,为即将到来的秋季联赛做准备。 教练们迅速坐直身体,严肃了起来:“您放心,陆时晏和林以忱不是拎不清的孩子,矛盾归矛盾,他们绝对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训练,这一点我们可以用人头担保。” 矛盾?老板愣了愣,回过神,一嗓子直接喊破音了:“刚才不还说他们是小误会吗!怎么突然就升级成矛盾了!?” 教练们一怔:“···” 老板在发飙边缘疯狂试探:“怎么回事儿!” 教练们垂下了头,被暴跳如雷的企鹅吓到不敢吭声。 “来看看我买的杯子!”会议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经理美滋滋地走了进来,掐着腰没走两步,就发现会议室内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教练们集体转头,疯狂冲他使眼色。 “咋的了?”经理歪了歪头,走到他们跟前,视线扫过电脑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时,笑着打招呼,“嗨,老板。” 老板冲一个喜庆的胖子发不起火来,抬了抬手:“嗨,去哪儿了这是?” 经理拉了个椅子坐下,从礼品袋里找出刚买的杯子,端到摄像头前给老板展示:“给时晏买杯子去了,可不可爱?这个大象和时晏配吧?” 老板笑了起来,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是挺可爱,我前些天刚给基地里的孩子们买了新睡衣,就我身上这个同款。” 说话间,他站起来给经理展示自己身上的企鹅连体睡衣:“可不可爱?我按照你给他们买的动物杯子挑了睡衣,正愁给时晏买个什么动物呢,你就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这个企鹅好可爱啊!”经理惊喜道,“我也想要!” “行,再给你买一个,”老板笑眯眯道。 教练们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对了,小胖,”老板坐到椅子上,“时晏和小忱忱怎么了?听说他们之间有点儿矛盾?” 教练们眼皮一跳,猛地抬头看经理,希望他少说两句。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经理把杯子装回礼品袋里,放到桌上,“就是之前吧,时晏不是把小忱忱从榜一挤下来了吗,挤下来之后时晏给小忱忱发了条消息。” “发了什么?”老板和教练充满求知欲。 “简单粗暴的两个字,”经理说。 “啥?”老板和教练好奇地歪头。 “傻逼,”经理说。 “哦,”老板和教练下意识应声,回过神,表情如遭雷击,“什么!?” “傻逼,”经理说,“然后那天晚上小忱忱熬了个通宵,把时晏挤下了榜一,之后,也回了个傻逼过去。” “什么!!?”老板和教练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呐喊声,“这还不是大问题?” “等等,”老板怒视教练,“合着你俩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教练们疯狂摇头,十分无辜,“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因为争榜一的位置产生了矛盾呢。” 话音落,老板和教练一起沉默了。 “所以,”经理尴尬地挠挠头,“这事儿就我知道啊?” “对,”老板和教练一起回答,“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经理鼓着脸说。 “我们得抓紧时间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老板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他为了促进两队队员之间的感情弄的那个共用休息区,“这样吧!” “怎样?”教练和经理直勾勾地看着老板。 “他们俩不是都要上网课吗?”老板说,“我们给他们安排一间共用的书房,然后把他们的网课时间排到一个时间段。时晏不是马上就要进一队了吗,把他们网课安排到一个时间段也合理,即不耽误大家训练,也不耽误他们学习,还不耽误他们培养感情。” “完美!”经理捧场道,“这样安排的话,他们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训练结束书房还见了!” “日久生情指日可待!”老板道,“每天一起训练,一起上网课,除了睡觉时间,他们几乎全天都黏在一起,黏不出感情才有鬼了。” “你们怎么不让他俩住一屋呢,”教练不小心吐槽出声,“这样他们就是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了。” 到时候可能不止黏出感情,还会黏出孩子。 “好主意啊!”老板把手拍的啪啪响,“就这么决定了!小胖,你赶紧安排一下,最好今晚就安排!” 教练们:“···” 教练们风中凌乱了。 “行,没问题,”经理拍着胸脯说,“我还没来得及给时晏安排房间呢,光顾着给他买杯子了,忱忱那屋大,我直接往忱忱屋里搬个床就行!” 他是个行动派,蹭地站起身,指挥两教练:“走,和我搬床。” 两教练:“···” 两教练哭了:崽啊,爸爸对不起你们。 爸爸们的哭嚎声崽们当然听不见,训练赛正打得激情四射呢,对于自己被安排明白的事儿全然不知。 训练赛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会议室内,教练们美滋滋地看着自家崽们漂亮的战绩,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林以忱和陆时晏带领的队伍以极其微小的分差占据了训练赛的一二名。 虽然他们对于林以忱所在的一队是有把握的,但实在没想到陆时晏这个空降的指挥能带队打出这样的成绩。 不愧是我们家的崽啊,骄傲! 教练们得意洋洋地想。 “我要带他们出去吃烤肉,”林以忱靠坐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提醒那边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教练,“咱晚点儿复盘,行吗?” “行行行,”教练们大手一挥,头也不抬道,“快去吧。” “最晚十一点回来,”林以忱说。 等人出了门,两位教练才猛然想起个重要的事儿来。 同居的事儿忘说了!!! “咋整啊?”一队教练瞪着二队教练。 “还能怎么办?等他们回来再说吧,”二队教练回瞪他,思考两秒,补充道,“最好是等复盘结束之后再说吧,复盘结束之后他们估计也都困得神志不清了,哪还有那个精力细想同居这事儿。” “言之有理,”一队教练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第8章 八个少年浩浩荡荡地到了烤…… 八个少年浩浩荡荡地到了烤肉店,闹腾的状态从出发前一直持续到落了座都没能出现什么变化,也不知道哪那么多话聊。 “你屁股咋这么大呢,”四喜冲着旁边丸子喊了一嗓子,“能不能往里挪挪!” “我他妈再挪就上墙了!”丸子咆哮,“你当我是只壁虎啊!能墙上漫步怎么着!” 林以忱失笑,撩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插手的打算,根本插不过来,因为这会儿抢地盘的人并不只是四喜和丸子,是除他和陆时晏之外的所有人。 这家烤肉店的装修偏韩式田园风,装修非常精致,但,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精致,光满足客人的眼球了,需求是一点儿都没考虑到,比如他们所在包厢内的空间大小。 诚实地说,用逼仄来形容包厢内的空间都是给精致的装修面子了。 他们的包厢是个正方形,座位是和墙壁融为一体的连体空心正方形,空心里,是个正方形的餐桌,设计师最大程度的利用了这个逼仄正方形里的每一个角落,半点儿空余不留,他们八个人往这正方形里一塞,根本容不下第九个人。 虽然大家挤在一个正方形里吃饭透着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热闹感,但说实话,林以忱并不想要这种热闹,尤其是在芒果一屁股挤过来,差点儿把他挤到陆时晏腿上来个真人版你中有我的时候。 “你干什么挤忱哥,”丸子拽了把芒果,“没看忱哥要坐陆队腿上了吗?” “又不是挤小姑娘腿上去了,”芒果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几人正聊地热火朝天,包厢门被拉开了。 进来给他们点菜的服务员小姐姐明显被眼下这个过于欢脱的气氛惊了一下,手里拿着本菜单,嘴张了又张,找不到合适地机会插话。 林以忱忍着笑,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姐姐,菜单给我吧。” 服务员小姐姐眼神亮了亮,仿佛看到了救星,把菜单给他递了过去。 林以忱转手把菜单递给了陆时晏,坐回座位,往后靠着墙:“点你喜欢吃的,点完给他们。” 陆时晏没瞎客气,这会儿也确实饿了,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侧头问林以忱:“你吃什么?一起点了。” 两人贴的近,陆时晏侧头说话的时候,林以忱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五花肉。” “没了?”陆时晏问。 “嗯,”林以忱点点头,侧了下身,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放到桌上,他裤子紧,手机硌腿。 陆时晏把菜单递给兔神,余光扫过林以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时,心里起了点儿促狭。 他找出手机,解锁屏幕,找到备注为林以忱的手机号,发了条短信过去。 ——在忙吗? “叮”地一声消息提示音传来,桌上手机屏幕亮了。 林以忱眼神都没往自己手机上落,姿态松散靠着墙,听着队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嘴角时不时会勾起一截浅浅的弧度,很闲适的状态。 陆时晏垂着眼,把玩着手机,隔了会儿,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哈喽? “叮。” ——嗨? “叮。” ——为什么不回短信? “叮。” 我是陆时··· 陆时晏下意识要输入自己的名字,反应过来不能掉马之后,点击删除,戳着手机屏幕把他弟陆知意的名字打了上去。 ——我是陆知意,你陆阿姨家儿子,比你大几个月,你可以叫我哥哥,你阿姨很担心你,派我侧面打听一下你的情况,我们担心你没地方住。 “叮。” 还是没反应,陆时晏一边眉稍轻轻挑起,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寻常。 林以忱手机响成这样,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他看手机,正常不该说句“忱哥你手机响了”或是“忱忱你手机响好半天了”吗? “林队,”陆时晏用腿碰了碰林以忱,“你手机响了。” 话音落,嘈杂的包厢内明显静了一瞬,接着又恢复了热闹。 也太不寻常了。 林以忱淡瞥了一眼已经变暗的手机屏,丝毫没有要看手机的意思。 陆时晏饶有兴味地偏头看着他,视线顺着他冷淡的下颚线条缓缓向上,落到了他半张精致侧脸上,懒懒道:“你这手机拿来当摆设的吗?林队。” 包厢内又是一瞬安静,四喜和丸子赶紧开始喇叭模式,开启的非常刻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在转移注意力似的,陆时晏心下失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值得他们集体这样。 林以忱没说话,慢吞吞地偏过头看他。 四目相对,陆时晏指尖顿了顿,捕捉到了林以忱眼底一扫而过的不耐烦。 “很闲?”林以忱挑眉,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拿过桌上烤肉夹,往他手里一塞,用下巴指了指服务员刚放到桌上的五花肉,“烤肉。” 手上还残留着林以忱的温度,陆时晏看着他,没动。 “忱忱很烦看手机,”兔神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只是在陈述林以忱不喜欢看手机这件事儿,但其实是在解围,帮林以忱,也帮陆时晏。 担心他们之间好容易缓和了一点的关系再度陷入僵局。 虽然眼下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缓和到哪里去,但,总比刚见面时火花带闪电硝烟弥漫的强。 兔神从陆时晏手里拿过烤肉夹,开始烤肉。 能让兔神开口解围,不管是不是大事儿,起码也是林以忱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儿,陆时晏想到这儿,顿时兴味索然,没了逗弟弟的心情。 饭桌上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这就是人多的好处,你一句我一句的,气氛一直处于热闹中,断不了。 陆时晏看了眼旁边自手机那茬之后,就一直默不吭声的林以忱,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之前他和老妈的对话。 “怎么突然转学?林阿姨家儿子不是一直住他姥姥家吗?” “前不久他姥姥去世了,他就没人管了。” “林阿姨呢,自己儿子自己不管?” “她连自己都管不过来了,怎么管孩子。那个导演爹就更别提了,压根不承认这孩子。” 想到这儿,他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陆时晏把手伸到了桌下,屈指弹了下林以忱的指尖,用只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脾气挺大啊。” 林以忱没吭声,想说你比我差到哪儿了。 “不知者无罪,”陆时晏又弹了下他指尖。 林以忱眼皮一跳,掰住他一根手指向后一压。 这下掰的太突然,陆时晏下意识往他那边倒了过去,下巴支在他肩膀,压着声说:“疼。” 操。 温热地气息洒在颈侧,林以忱条件反射松开了他的手:“吃饭。” 一顿饭吃到尾声,话痨少年们还没停了聊天,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陆时晏那儿了。 “陆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丸子虽然是个憋不住话的喇叭,但其实也是看人决定话多话少的。 虽然陆时晏之前那句“傻逼”没给他们留好印象,甚至现在那个不好的印象还在他们脑子里扎着根,但,今天陆时晏在游戏里照顾他们的样子,说实话,和他骂林以忱“傻逼”的那个形象违和了不止一点点。 “不知道就憋着,”陆时晏懒洋洋地看他一眼,“省得一会儿打起来。” “那不能,基地禁止打架斗殴,”樱桃随口接了一句。 “哟,原来你还知道呢?”陆时晏揶揄道,唇边勾着点儿笑意,“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颗樱桃来着,差点儿就朝着我发射了。” 樱桃笑了起来,但面上并没有歉意。不管怎么说,都是陆时晏先开口骂人,他替自家兄弟着急上火是人之常情,虽然从行为上来讲他是有点儿欠考虑。 丸子一听陆时晏这话就放心了,往自己盘子里夹了最后一块生菜,边包肉边说:“陆队,我感觉你也不是个BKING啊,今天我们一帮人那个态度对你你都能忍,为什么抢了忱哥榜一就骂人呢?” 除林以忱之外的一帮人都朝着陆时晏那儿看去,这顿饭吃得轻松,大家并没有敌意,单纯好奇。 没想到,陆时晏比他们还好奇:“我骂人?” “嘿,你还不承认了,”樱桃眉稍一挑,“君子坦蛋蛋,敢骂不敢认啊?” 陆时晏夹了片五花肉,没什么情绪道:“是说那个操吗?” 林以忱看他一眼。 “操之前那个,”丸子说,“陆队,太不坦荡了啊,承认有那么困难吗,我们还能群殴你怎么着。” “你不说我还没往那儿想,你这么一说···要么你们先吃着,咱漂流瓶联系?”陆时晏笑笑,但笑意半分没达眼底。 他还真不是什么能忍的人,要不是因为签了合同赔不起违约金,他今儿就掉头走人了,这事儿他们不提他还能当无事发生过,他们一提,这会儿有点儿压不住火。 他放下了筷子,看着丸子:“操之前哪个?操之前那个是林以忱骂我那句傻逼。” 一桌人都愣住了。 林以忱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转头看他,也不绕弯子:“加我好友的是你吗?” 陆时晏和他对视两秒,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不爽的。 总算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我号被盗了,”陆时晏冷淡地看着林以忱,“号找回来的时候你就在我好友列表里,你们念念不忘的那个ID,那个残忍的心,也不是我改的,我说的够清楚吗?林队。” 说完,在一片目瞪狗呆的注视下,站起了身,想往外出去。 但,这个正方形的包厢真的是不给人一点儿装逼的机会。 他,出不去! 操。 林以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屈指往他冷白的腕间弹了一下,给他装出去的逼找了个台阶下:“陆队,不知者无罪。” 少年们配合非常默契,集体用无辜地眼神瞅着他,就是不让路。 行吧,反正这逼是装不动了,顺着台阶往下走吧,陆时晏扭头看他。 林以忱冲他笑笑:“我和你也不认识,开开心心的加了好友,你一个傻逼发了过来,谁会往你被盗号的事儿上想啊。” “北京时间,十点三十分,”陆时晏提醒道,“林队,说好了十一点回去呢。” 少年们知道这是没事儿了,集体松了口气,往外走。 这条街距离他们基地很近,少年们散个饭的功夫就到家了。基地里灯火通明,庭院里被镀了一层暖黄的光,风徐徐吹过,说不出的舒适。 “啊!”四喜突然喊道,“又要复盘了!” “啊!”丸子跟着喊道,“面对疾风吧!” 一帮人都笑了起来。 客厅里这会儿就经理一个人,瘫在沙发上看电影呢,少年们的笑闹声传来的时候,经理一个胖鱼打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捧起茶几上那个大象杯子,献宝似的冲了出去。 边跑边喊:“时晏!快看看我给你买的杯子!可不可爱!” 少年们原地停住,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经理手里那个大象杯子上,头顶不约而同飘起了问号。 “请问,”陆时晏忍着扭头走人的冲动,指着大象的鼻子说,“为什么大象的鼻子···这么长?” “大象的鼻子长点儿好啊,”经理认真道,“和你多般配啊!” 话音一落,客厅内爆出一片震耳欲聋的笑声,少年们也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陆时晏闭了闭眼,嘴角大幅度往上扬了扬,也跟着大部队笑了起来。 “不可爱吗?”经理瞪着他道,一脸的你敢说不可爱试试! “可爱,”陆时晏僵硬道,从经理手里接过杯子,往休息区的方向走,“谢谢经理。” “你喜欢就好!”经理朝着他背影喊道。 陆时晏咬牙切齿:“我非常喜欢!” 经理这趟出去不止给陆时晏买了杯子,还给少年们买了咖啡豆。 最开始这帮少年连咖啡有什么味道都不清楚,林以忱煮啥他们喝啥,后来嘴成功被林以忱养刁了,不止会挑自己喜欢的咖啡口味了,偶尔还会嫌弃经理买的咖啡豆不好。 “喝咖啡吗?”林以忱拉开柜门,扫了眼里边口味齐全的咖啡豆,问瘫在沙发上的少年们。 “喝,”除陆时晏之外的少年们异口同声。 芒果看陆时晏:“陆队,你不喝吗?” 陆时晏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我不想用这个杯子喝。” 话音落,又是一阵爆笑。 “杯子拿过来,”林以忱看了眼陆时晏,等人走过来,指着洗杯具的地方说,“洗了。” 陆时晏洗好杯子,放到橱柜上,问他:“你们的杯子要拿出来吧?” “嗯,”林以忱指了下抽屉,“杯子都在这儿。”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杯子以后也放这儿。” “规定啊?”陆时晏一个两个往外拿杯子。 “你要是想自己煮咖啡喝,”林以忱说,“那就随便放。” “那还是规矩点儿吧,太随便了不行,”陆时晏懒洋洋地倚在橱柜边上,“大家都放这儿,就我一个例外,显得我不合群。” 林以忱好笑地看他一眼:“不是随便起来不是人吗?” 陆时晏神情倦散:“正经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林以忱啧了一声,懒得贫了,转头喊瘫在沙发上的咸鱼少年们:“来拿咖啡,我去抽根烟。” 陆时晏端起自己的大象,刚要跟上林以忱,就被兔神喊停了。 “去抽烟?”兔神看了眼他手里杯子。 “嗯,”陆时晏点点头。 “边抽烟边喝?”兔神指着他手里杯子说。 “复盘的时候喝,”陆时晏说,“怎么了?” “下次去抽烟杯子直接放这儿就行,”兔神说,“我们会一起拿进去。” “行,”陆时晏笑笑,也不跟他客气,杯子往他手里一塞,往露台过去了,“谢谢兔神。” 微风徐徐,空中漫着湿润的青草香,林以忱靠坐在露台边上,轻吐了口烟雾,从兜里拿出手机,准备调静音。 复盘的时候手机静音是基地里的规定。 指尖扫向静音键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了陆时晏的提醒。 “你这手机拿来当摆设的吗?林队。” 想到这儿,林以忱啧了一声,解锁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有好几条短信提示,他挑了下眉稍,正要点进去,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惯常散漫的男声。 “烟灰要掉手上了,”陆时晏说。 林以忱弹弹烟灰,抬眼看他。 两人还是之前那个位置,一个倚在落地窗前,一个靠坐在露台边上。 “陆队,”林以忱淡声道,“欠我那声哥哥准备什么时候还?” “你不提,我差点儿就忘了,”陆时晏说。 林以忱一笑:“你是选择性失忆吧。” 陆时晏没说话,踱步到他面前,两秒后,微微倾身,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 少年低沉倦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林以忱勾了下嘴角:“乖。” “操,”陆时晏笑骂。 第9章 训练赛复盘到半夜三点,咖…… 训练赛复盘到半夜三点,咖啡都拯救不了少年们的眼皮,这会儿一个两个目光呆滞,身体还醒着,灵魂先去睡了。经理比少年们还夸张,此刻身体和灵魂一起沉睡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鼾声如雷,非常拉仇恨。 林以忱捏了捏眉心,往后靠在椅背,他昨天到今天就没睡几个小时,熬到现在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 “林队,”陆时晏也有些熬不住了,抬手扯了下领口,松开两颗衬衣纽扣,露出一片冷白胸膛,“我能续杯咖啡吗?” “再喝晚上不用睡了,”林以忱偏头看他,视线扫过他领口的时候,挑了下眉稍,“马上结束了。” 话音刚落,就听那边教练说:“行,那我们今天训练赛的复盘就到这儿,接下来我们说一下重新调整分队的事儿。” 林以忱收回视线,往教练那儿看去,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对于重新调整分队这消息并不感觉惊讶。 他们从进基地那天起就知道后面会重新调整分队,早有心理准备了。 一队教练拍了拍手,正色道:“秋季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知道吧,这就是今天让你们参加训练赛的目的,我们要通过今天训练赛的数据,重新调整大家的分队,为秋季联赛做准备。” 昏昏欲睡的少年们听到这儿,脑子总算清醒了几分,声音参差不齐道:“哇哦,终于能上赛场了。” 陆时晏闭了闭眼,差点儿被他们波澜不惊的样子逗笑,极度怀疑他们是不是困得神志不清,压根没听明白教练说的是什么。 调整分队,秋季联赛,两个消息加一起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了,这帮人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还很淡定,仿佛他们不是即将要被调整分队、为秋季联赛做准备的当事人。 他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意有所指道:“你们这么淡定,显得我没见过世面似的。” 两队队员都乐了,林以忱眼神松散撩他一眼,半带着玩笑道:“陆队,你有必要适应一下我们基地不管干什么都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了。” “行吧,”陆时晏也懒得惊讶了,他往后调了下椅背,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轻敞着,坐得很没样子。 “现在敲重点了啊,”二队教练说,“仔细听着点儿,别我前脚刚调整完分队你们后脚就集体跑错训练室。” “那不能,”两队队员懒懒道。 “你们的位置变动不算大,”一队教练看了眼林以忱,“一队队长还是忱忱,突击位时晏,狙击位丸子,补给位四喜。” 说到这儿,视线转向陆时晏:“大家有异议吗?” 陆时晏半眯着一双桃花眼,勾着嘴角笑了:“问大家,看我干什么?” “没异议就行,”一队教练跟着笑笑,接着说,“二队队长熊猫,狙击位兔神,突击位樱桃,补给位芒果,有异议的请举起你们的小手手。” 两队队员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整齐划一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手。 “嘿,你们这帮叛逆崽,”一队教练嘴角抽了抽,嫌弃地挥挥手,“行了,没事儿了,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二队教练闻言愣了愣,迅速给他一脚,把人踹了个踉跄。 一队教练转头就骂:“你他妈是驴吗!一言不合就尥蹶子!” 二队教练没吭声,瞪着他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他妈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了? 一队教练:“···” 一队教练慢半拍地想起什么:同居的事儿还没说呢!!! 少年们三三两两开始动了。 “妈呀,”四喜哀嚎,端着自己的咖啡杯站起身,边活动脖子边说,“总算能睡觉了。” “走了走了,”丸子步伐虚浮,推门往外走,“我不行了。” 教练们互相瞅着,几秒后,集体开启了甩锅模式,疯狂给彼此使眼色,用扭曲的面部表情进行着无声交流。 一队教练: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二队教练:你他妈怎么不说呢! 一队教练:我不敢!我害怕! 二队教练:··· 两人僵持几秒,目光整齐划一地甩到了旁边那个鼾声如雷的胖子身上。 二队教练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脚,把睡梦中的经理惊醒不说,还差点儿把人给蹬地上去。 经理忙不迭地站起身,惊魂未定地看着教练:“咋的了!地震了?” 教练们翻了个白眼,无声张了个嘴型:同居的事儿还没说呢! 经理:“···” 经理茫然了一瞬,往门口看去,看到林以忱和陆时晏一前一后要往外出去的时候,扯着嗓子嗷地一声:“阁下请留步!” 林以忱和陆时晏同时停下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经理神情凝重,鼻孔微张,手悬在半空中:“我们还有事儿和你俩说!” “说,”林以忱环抱着手臂,倚在门框边上看他。 经理眼睛眼睛一闭,做了个深呼吸,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单刀直入:“我们把时晏安排到你房间了。” 林以忱一边眉稍轻轻挑起,和看过来的陆时晏对上视线。 “怎么了?”陆时晏眉间带着倦意,没往基地那么大为什么他俩要同居的事儿上想,以为都是两两住一间,“不想和我用一个房间?” 这是不想和你用一个房间的事儿吗,林以忱看着他想,这是整个基地的人都自己住一间房,唯独我们两例外,要同居。 他淡声道:“不是。” “那走吧,”陆时晏下巴轻抬,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困死了。” “你东西呢?不是有个行李箱?”林以忱抬脚往外走,这会儿困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实在懒得问经理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到一个房间。 “不知道,”陆时晏问经理,“经理我行李箱呢?” “拿到你们房间了,”经理震惊中不失理智,迅速答道。 “辛苦,”陆时晏手抄着兜,跟上林以忱。 经理:“···” 教练:“···” 经理目光甩向教练,恍恍惚惚道:“暴风雨呢?” 一队教练:“没来。” 二队教练:“顺利到像他妈做梦一样。” 两队队员的房间都在三楼,林以忱带着陆时晏上了楼,边走边说:“我们住走廊尽头那间。” 陆时晏目光闲散,四下看着,视线扫过他们门上挂着的卡通木牌时,没忍住笑了一声,清一色的请勿打扰。 但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七个木牌:“林队,这层都住着谁?” “我们两个队的人,”林以忱手抄着兜,步调散漫。 陆时晏总算知道刚才为什么林以忱那个表情了,合着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人一间房。 “这是我们房间,”林以忱倚在门框边上,神情松散,用下巴指了指旁边同样挂着请勿打扰牌子的房门,“大家平常都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一般谁想去谁卧室坐坐,都看门上的牌子是不是欢迎光临,如果是欢迎光临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是请勿打扰就不进。” 陆时晏推门往里进去,按亮房间灯的瞬间,愣了愣,心里对EDM俱乐部豪横程度的定义被刷新了。 他们房间竟然是双层套间,进门是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再往里是客厅,客厅右侧是连接卧室的楼梯,从装修到摆设都写满了“豪横”两个字。 “所有人都这配置?”陆时晏拽过立在鞋柜边上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找了双拖鞋出来换上。 “嗯,”林以忱换上拖鞋往里走,“衣帽间在楼上,行李箱带上去吧,放衣帽间。” 陆时晏跟着他上楼,进了衣帽间。 “先收拾东西还是先洗澡?”林以忱从衣柜里往外拿睡衣。 “先收拾,”陆时晏看他一眼,“你先去洗吧。” “行,”林以忱应了一声,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陆时晏东西不多,就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他动作利索把衣服挂好,行李箱往柜子里一塞,拿着洗漱用品往洗手间走,想赶快洗漱完睡觉。 他挺长时间没这么熬夜了,别提昨晚还因为号被盗的事儿整晚没睡,折腾到这个点脑子都有点木了,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洗手间灯亮着,陆时晏推门往里进去,水汽和烟草味迎面扑来的时候,慢半拍地想起个事儿来。 林以忱在洗澡···不是,林以忱洗完澡衣服还没来得及穿,正坐洗手台上抽烟呢。 我,日。 陆时晏眼皮跳了跳,和看过来的林以忱对上视线的瞬间,睡意顿时散了大半。 林以忱头发还滴着水,浴巾半遮不遮地搭在身上,凌乱黑发下那双狭长漆黑的眼湿漉漉的,虽然看人的眼神并不友好,但总归是湿漉漉,就很招人疼。 “怎么不锁门,”陆时晏一句话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睡意是散了,但脑子好像比之前还木了。 “忘了房间里多了个你,”林以忱弹弹烟灰,隔着一层清白的烟雾看他,“为什么进来不敲门。” “忘了你在里面,”陆时晏说话间,发现了点儿不对,浴室内没有雾气,也不感觉热,甚至还有点儿凉意,“你抽风呢大半夜洗冷水澡?也不怕感冒?” 洗就洗吧,衣服也不穿,他在心里补充道。 林以忱偏头抽了口烟,有点儿无奈:“别什么事儿都往我抽风上想成么,我洗澡洗到一半没热水了,还不允许我冷静冷静抽根烟了?” 陆时晏看了眼热水器,热水器上本该亮着灯的显示器是灰色的:“你不插电从哪儿来热水?” 林以忱被他一提醒,才想到今天四喜来他房间借用洗衣机的事儿,应该是用洗衣机的时候把热水器电拔了,啧。 “着急洗漱睡觉,没注意热水器插没插电,”林以忱半眯着眼冲他吐了个烟圈,懒洋洋道,“陆队,您是不是有尾巴啊,隐形的那种。” “嗯?”陆时晏愣了愣。 “不然为什么进来不关门,”林以忱说,“我本来就被冷水浇到透心凉了,你一开门,我马上要心飞扬了。” 陆时晏下意识过去关上门。 林以忱:“···” 林以忱不知道该给他个什么表情合适了,好笑地看着他:“你打算和我一起洗澡?” 陆时晏明白过来什么,也不尴尬,反正也看光了:“我打算洗个脸。” 林以忱盯着他看了两秒,目光散漫不经心地往下落了一大截,再抬眼看他的时候,带上了兴味:“洗吧。” 说完,烟蒂一扔,浴巾一扯,往里进去了。 啧,陆时晏眯了眯眼,坐到了洗手台边上,隔了会儿,抬手扯了下腰带,松了裤链。 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林以忱往后靠着墙,想起了之前他和陆时晏的私信内容及刚见面时的对话,突然就有些想笑。 cruel-heart:操。 ONE:来。 “你不是欠?” “谁欠?我还以为时谁说来谁欠呢。” 他垂眼笑笑,好像明白为什么陆时晏说他欠了。 如果他没猜错,陆时晏的欠后边,还跟着一个字。 所以,他挑了下眉梢,昨天客厅里,他们完整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欠?” “谁欠?我还以为是谁说来谁欠···操呢。” 第10章 林以忱从浴室里出来…… 林以忱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陆时晏正以一个脸埋在枕头里的姿势在床上趴着。 床头柜上的灯散着柔和的光,少年懒懒散散趴在床上,四肢散漫随意地伸展着,衣服下摆微微向上卷起,露出半截精窄的腰,暖黄的光晕折在他腰上,给他露在外边那块皮肤镀了一层蜜色的光,看起来手感不错。 想到这儿,林以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感觉自己像个流氓。 他放轻脚步,走到陆时晏床边,盯着他这个试图闷死自己的睡觉姿势看了两秒,觉得自己不能接受一觉醒来隔壁床多了具尸体的设定,于是抬手碰了碰他胳膊,声音很低地喊他:“陆队,醒醒。” 床上的人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没有要醒的意思。 林以忱垂了垂眼,视线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淡声道:“我还没做好你闷死在我隔壁床上的心理准备呢。” 话音落,床上的人动了动,隔了会儿,慢吞吞地翻了个身,衣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地往上卷起,线条流畅的小腹大剌剌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林以忱眉眼轻挑,在心底吹了声流氓哨,身材不错。 “林以忱,”床头柜上灯光刺眼,陆时晏皱了皱眉,抬手遮了下光。 “嗯,”林以忱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环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陆时晏掀了掀眼皮,声音里带着刚醒来时的低哑:“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欠。” 林以忱笑笑,想到了什么吗,勾着一截倦散的尾音道:“陆队指的是哪个欠?” 陆时晏愣了愣,接着就笑开了,目光还没离开他,但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笑,声音低低的,含着惯常的散漫。 “洗澡吗还,”林以忱神色自若,一副不懂他在笑什么的样子,下巴轻抬,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不洗就关灯了。” “洗,”陆时晏唇边的笑意没散,手径直下落,指尖扣到腰带上,随着“啪”地一声脆响,松了腰带。 林以忱扬眉,眼底含着趣味,打算看看他这脸到底有多厚。 陆时晏迎着他直白坦荡的视线,慢条斯理地抽出腰带,丢到旁边,指尖扯着睡衣下摆向上掀起,露出一片令人心猿意马的胸膛:“观众朋友,你打算看到哪儿啊?” “打算看你能脱到哪儿,”林以忱说目光下落,顺着他精致的锁骨线条缓缓向下,移至他没入裤腰的人鱼线,顿了两秒后,不满意地抬眼看他,“继续啊。” 陆时晏落在裤链上的指尖滞住,被他这幅不看白不看的样子逗乐了,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跟前,直直看着他:“想看啊?” 林以忱没说话,面上没什么表情,还是那个直白坦荡的眼神。 “不给你看,”陆时晏在他耳侧低声说了一句,拿起放在枕边的睡衣,绕过他往浴室里进去了。 水流击打地面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林以忱往暗调了下床头柜上的灯,躺回床上,明明困得厉害,却没什么睡意。 他摸过枕头边的手机,解锁了屏幕,百无聊赖地划动着页面,打算找个不费脑子的游戏玩会儿,视线扫过短信提醒的时候,犹豫了一瞬,点了进去。 好几条短信,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他挨个点进去看了看。 ——假期有地方住吗? ——? ——在忙吗? ——哈喽? ——嗨? ——为什么不回短信? ——我是陆知意,你陆阿姨家儿子,比你大几个月,你可以叫我哥哥,你阿姨很担心你,派我侧面打听一下你的情况,我们担心你没地方住。 林以忱的视线在“陆知意”这三个字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想说他是不是和姓陆的有缘,一个两个都姓陆。 啧。 陆阿姨应该就是林潮汐嘴里那个和她关系很好的陆阿姨了,林以忱闭了闭眼,是林潮汐嘴里那个愿意帮她照顾自己的陆阿姨。 想到这儿,心底那股压抑许久的烦躁感顿时涌了上来,那股无家可归我他妈现在是个被人丢来丢去的流浪儿童的烦躁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不愿意去麻烦别人,更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别说让他去麻烦林潮汐的朋友,他连林潮汐都不愿意麻烦,就算林潮汐是他名义上的妈,他也不愿意。 比起让他去麻烦别人,他宁愿当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 但是,这些短信他看到了,就不能视而不见,当作无事发生过。 ——哥哥好,我是林以忱,我有地方住,不用担心。 陆时晏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刚吹完头发,正在抽烟,他吐了口烟雾,懒懒散散地靠坐在洗手台边上,拿过响起消息提示音的手机看了一眼,看到短信来自于谁的时候,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稍。 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林以忱回他消息了呢。 他勾唇笑笑,戳着手机屏幕回消息。 ——住哪儿啊? 住哪儿啊,林以忱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实话实说。 ——和电竞俱乐部签了合同,现在住基地。 浴室内雾气氤氲,沐浴露的香味蔓延在空气中,陆时晏看着这条消息,有些想笑,也有些没想到,没想到林以忱好好说话的时候这么乖巧。 ——那你不上学了? ——和学校申请网课了,俱乐部也允许我在基地内上网课,不会耽误学习。 陆时晏扔掉烟蒂,关灯往外出去。 开门声传来,林以忱往浴室的方向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以为你今晚要睡在浴室里呢。” 陆时晏没和他贫,人往床上一躺,戳着手机回了条消息过去——开学要回趟学校吧? 消息发完,偏头看了眼林以忱,故意问:“干什么呢还不睡。” “发短信,”林以忱眼皮都懒得抬,扫了眼那边发来的消息,想了想,回了两个字过去——要回。 陆时晏勾了下嘴角:“和谁?” ——回学校就来家里住吧。 林以忱没吭声,指尖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对方的好意。 陆时晏转头看他:“女朋友?” “我哥,”林以忱睨他一眼,视线转回手机屏幕,犹豫两秒,不想纠结了。 不知道怎么拒绝,就不拒绝。 ——好,打扰哥哥和阿姨了。 ——不打扰,早点休息,听说你们那个职业很累,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晚安,弟弟。 ——哥哥晚安。 林以忱放下手机,侧身拍灭床头柜上的灯:“晚安,陆队。” 陆时晏勾勾嘴角:“晚安,林队。” 第11章 老板是隔天中午来的…… 老板是隔天中午来的。 少年们这个点都还没起床,客厅里空无一人,老板左手抱着猫,右手拎着大包小包,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休息区,怀里那只胖猫炸着耳朵、眼神惊恐地用猫爪搂着他的脖子,那个表情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你他妈敢摔了我试试! 休息区里正在看电影的经理和教练们被老板冲进来的动静吓了一蹦,接着就被他怀里那只猫脸上的表情逗笑了,几人边笑边往老板那儿跑,帮他拿东西。 “这哪来的胖猫?你不是不喜欢掉毛生物吗?”经理从老板怀里抱过猫,边撸毛边问,他昨天视频会议只参加了一半,并不知道老板要给少年们买猫的事儿。 “给这帮叛逆期的崽们买的,”老板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塞到教练们怀里,嫌弃地拍着身上的猫毛,“听说撸猫可以缓解压力,我寻思不一定还能有个奇效,抑制脾气,控制叛逆啥的,就给他们买来了···买完我他妈就后悔了,看看这毛掉的,跟个蒲公英似的,别好的效果没起到,起反作用了。” “猫掉毛多正常的事儿啊,”经理笑了起来,抱着猫坐到沙发上,看着猫的大眼睛和小胖脸说,“这猫多可爱啊,崽们应该会喜欢,基地里多个小动物也挺好,看着就开心。” “这都是什么啊?”教练们翻着大包小包。 “睡衣,洗好了才给他们带过来的,”老板说到这儿,潇洒地撸了把头发,孔雀开屏道,“像我这么好的老板真是千年难遇啊!” “我的呢我的呢!”经理一听睡衣,整个胖子都兴奋了,期待地看着老板,“我的小企鹅呢!!” “也带来了,”老板指了指教练手里的购物袋们,“分开装着呢,你自己拿。” “谢谢老板!”经理抱起猫,欢呼雀跃地奔过去,从袋子里翻找出自己的小企鹅,美滋滋地坐回沙发上。 “这是什么?”二队教练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罐头,罐头盒子上都是英文,他看不懂,以为是老板出国又给崽们带零食回来了呢,“又给崽们买零食了?” “我们的份呢?”一队教练把期待地目光甩到了老板脸上,老板一般给崽们买东西,都会给他们也买一份。 “那是给猫吃的,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老板从茶几上抽了张纸,给自己擦了擦汗,坐到沙发上,“还有猫粮猫砂猫玩具,车上还有它生活用品呢,什么猫窝,猫饭碗,洗猫水,梳子,我拿不动了,这祖宗行李简直比人还多。” “基地里小祖宗本来就多,”教练们都乐了,“这又来个小祖宗。” “车钥匙给我,”二队教练冲老板摊了摊手,看了眼猫,“我下去把这祖宗的行李拿上来。” “还有个扫地机器人别忘了拿,在车后座放着呢,”老板从兜里找出车钥匙,“那几个崽一个比一个爱干净,别回头猫祖宗把崽们的休息区弄得猫毛满天飞,崽们集体炸毛了。” 话音落,几人都笑疯了,仿佛看见了未来基地里猫飞崽跳的每一天。 “你俩一起去拿吧,”老板冲教练们说,“猫窝和猫爬架一个人拿不了。” “行,”二队教练拿过车钥匙,和一队教练下了楼,找上猫祖宗的东西折回休息区。 不得不说,猫祖宗的行李是够多的,得亏他们是俩魁梧壮汉,不然这将近一米二的猫窝和两米高的猫爬架三个人也拿不动。 “这些放哪儿啊?”一队教练手叉着腰,有些头痛地看着猫爬架和猫窝。 “猫祖宗这行李可够占地方的,”二队教练也很头痛,四下看了看,想给猫窝和猫爬架找个合适的地方,但,实在是找不到。 休息区本来就不大,别提还是八个少年共用,东西摆得满满当当,猫窝和猫爬架往哪儿塞都不合适。 再者,这休息区是少年们你一砖我一瓦弄好的,他也不敢给人家乱放。 经理顿时感觉怀里抱了颗炸弹:“让他们自己放吧,这屋里东西我是不敢乱动。” 老板突然有些害怕,扭头看经理:“万一崽们不喜欢这祖宗可咋办呢?” 经理凝重地瞅着他:“别问我,我咋知道怎么办?” 老板神情悲怆:“应该会喜欢吧!” 经理:“···” 经理老实道:“等他们来了就知道喜不喜欢了。” 教练看了眼表:“这个点他们差不多起床了。” 话音刚落,就见休息区的门打开了。 刚起床人还迷糊着的少年们一个两个游魂般地从休息区飘了进来,然后,进了自己的训练室,眼神都没给沙发上那四个人。 教练们:“···” 教练们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们走错了训练室,嘴角不由狠狠一抽:说好了不会走错训练室呢!!? “对了,”老板突然想起什么,“崽们什么时候分队?我们时间不多了,得抓紧分队,多给他们留点磨合的时间。” “昨天晚上就分完了,”教练们异口同声道。 “那他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回了原来的训练室?”老板茫然,他是知道之前分队的,也知道少年们分别都在哪个训练室。 “可能刚分完队,还不适应?”教练们说。 “也有可能是昨晚太困了,”经理补充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老板思索片刻:“或者是,身体已经起床,灵魂还在沉睡?所以没想起来分队这事儿?” 经理:“···” 经理:“那叫起床吗?那叫诈尸。” 爆笑声传入训练室。 刚在自己机位前坐好的少年们:“···” 少年们恍恍惚惚间,想起了什么:昨天晚上我们好像换队伍了? 少年们:“···” 少年们顿时醒了:换队伍了!!? 靠。 像他妈做梦一样。 被换了队伍的少年们接连起身,开始移动位置,路过休息区的时候,总算注意到了沙发上的人,纷纷和老板打招呼:“老板。” “醒了?”老板看着从训练室里出来的四个崽,“等会儿回训练室,先来看看我给你们买的睡衣。” 陆时晏脚步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没轻易上前。 果然。 “这是什么啊!”丸子目瞪丸呆地瞅着手里的小白狗睡衣,非常想丢老板脸上去,顺便告诉他:我们!是一帮男的!男的!穿这么可爱干蛋啊!您养闺女呢!? 但这话他不能说,因为老板正神情悲怆地看着他呢,那个委屈地眼神好像在说——我精心挑选的礼物,你们竟然不喜欢!嘤嘤嘤! 丸子叹气,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可爱了吧!我靠!” 熊猫:“···” 樱桃:“···” 陆时晏:“···” 我,日。 “你们也来看看啊,”老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熊猫和樱桃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悲伤,但,丸子都从了,他们,不得不从啊! 两人上前领取了自己的动物睡衣,然后,扯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太可爱了!” “时晏,”老板冲陆时晏挥挥手,“你也来啊。” 陆时晏:“···” 陆时晏啧了一声,走上前去,紧接着,他就后悔了。 他不忍直视地看着手里的长鼻子大象,眼皮狠狠地跳了跳,有些怀疑人生。 这大象的睡衣,别的都很正常,但这帽子吧···挺他妈一言难尽的。也不知道设计师怎么想的,在帽子上安了个巨长的大象鼻子,长度绝对够从他的脸一直垂到他锁骨去。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戴上这个帽子的画面,又想象了一下他戴上帽子后,因大象鼻子遮挡视线,一个劲地往后甩鼻子的画面,顿时觉得脖子一疼。 旁边熊猫樱桃和丸子瞅着他的大象,憋笑憋得肩膀都颤了。 丸子:“晏哥,你这睡衣也太拉风了。” 熊猫:“穿出去你就是基地里最亮的崽。” 樱桃憋不住了,原地一个爆笑,险些给跪。 陆时晏闭了闭眼,也跟着笑了:“别乐,反正要穿大家一起穿,你们的睡衣也没···” 好到哪儿去这几个字,在和老板对上视线的瞬间,咽回去了。 “我都洗好了,”老板眨着星星眼道,“你们不试试吗?” 捧着动物睡衣的四人:“···” 四人面面相觑,都听懂了老板的话外音——给我穿! 丸子瞅瞅熊猫,又瞅瞅樱桃,最后瞅了瞅陆时晏,苍凉道:“穿吗?” “穿,”陆时晏透过玻璃门,看了眼一队训练室的林以忱。 要穿一起穿,谁也别想跑。 他动作利索换上睡衣,帽子一戴谁也不爱,甩着大象鼻子就往一队训练室进去了,喊林以忱:“林队,出去领睡衣了。” “什么···睡衣,”林以忱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时晏。 “我,日,”旁边四喜被他这身装扮惊了,好想帮他撩一下大象鼻子。 “出去领睡衣,”陆时晏用下巴指了指休息区的方向。 四喜知道这睡衣肯定人手一份,既然逃不过,那他就躺平,乖乖出去换睡衣了。 “林队,”陆时晏看着一动不动坐在自己机位前的林以忱,边往后甩大象鼻子边说,“快点儿,出去换你的鳄鱼,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 林以忱:“···” 五分钟后。 林以忱甩着鳄鱼尾巴从训练室里回来了。 第12章 下次能不能让我站着吃鸡…… 陆时晏差点儿把自己从椅子上笑掉下来,他看着林以忱那张“老子想杀人”的脸,幸灾乐祸道:“林队,你这绿油油的一身可够醒目的。” “够醒目?”林以忱嗤笑,垂眼睨他,“我以为你要说我这身够可爱呢。” “可爱,”陆时晏乐了,懒洋洋地冲他竖了下大拇指,“太可爱了。” 说实话,林以忱的小鳄鱼是挺可爱的,尤其他身后尾巴甩来甩去的时候,就更可爱了。 小鳄鱼尾巴很长,刚好在林以忱屁股的位置,这就导致他每走一步尾巴就会随着他的动作摇摆一下,虽然和他脸上那个“老子想杀人”的表情很违和,但丝毫不影响他可爱。 是一只暴躁但可爱的小鳄鱼。 林以忱啧了一声,甩着尾巴走到他跟前,看着遮在他脸上的大象鼻子,若有所思道:“陆时晏,你现在的样子,不是我说,特别像刚从精神病院里偷溜出来的傻子。” 陆时晏撩了下挂在脸上的鼻子,下巴一抬,漫不经心道:“见过这么帅的傻子吗?” “见过,”林以忱笑容戏谑,指尖往他下巴一勾,“这儿就有一个。” “靠,”训练室门口,四喜愣在原地,大声喊道,“不得了了!鳄鱼调戏大象了!这他妈是什么忘物种恋啊!我小猪佩奇不允许!” 林以忱指尖一僵:“···” 陆时晏表情一顿:“···” 两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头粉红猪站门口的时候,嘴角同时抽了抽。 陆时晏指着门口四喜,不忍直视地看向林以忱:“这才是刚从神经病院里溜出来的傻子吧?” 林以忱捂了下脸,隔了会儿,偏过头笑了起来。 “笑个屁啊,”四喜一头粉红猪颠儿颠儿地进了训练室,手叉着腰说,“这小粉猪不可爱吗?” 说话间,转了个身,撅着屁股给他们展示自己卷翘的猪尾巴:“看,看细节,还有尾巴呢!” 林以忱忍无可忍,一脚踹到他屁股上。 “靠,”四喜被踹了个踉跄,捂着屁股转过身,一头猪笑疯了,嗝儿嗝儿乐半天,才想起老板交给他的任务:“老板给我们买了只猫,让我们给猫腾个地方。” “猫?”林以忱挑了下眉稍,透过落地玻璃窗往外看去,没看见猫,倒是看见那个一米二的猫窝和两米高的猫爬架了。 三人往外出去,丸子他们已经折腾上了:“猫爬架就放电视机左边吧,猫窝放右边。” “忱忱,”熊猫看林以忱出来了,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猫粮和猫零食,“这些放哪儿啊?” “这么多?”林以忱走过去,看了眼他手里的猫粮和猫零食,拉开空着的那个橱柜门,“都放这儿吧,正好空着。” “行,”熊猫把猫粮和猫零食一起塞柜子里。 “我们不能就叫它猫吧?”樱桃抱着猫,一个暴躁少年此刻充满了父爱,“给取个名字?” “跟谁姓呢?”芒果凑过去,用手指戳了戳猫的脸,浑身散发着母爱。 “喵!”猫十分嫌弃地冲他挥了下爪子,用行动证明——我,猫,没有你们这样的爹妈! “跟EDM?”旁边兔神接下话茬,随意的态度像极了隔壁不关我事儿的老王,“我们不也都姓EDM吗?” “你怎么不直接叫它EDM呢?”四喜斜眼瞅他。 “叫蒲公英吧,”陆时晏摸了把猫尾巴,看着手上的毛说,“这毛掉的,跟个蒲公英似的。” 客厅里一帮人都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整个动物园都乐得前仰后合。 “就叫蒲公英吧,”林以忱说,“这名字和它很搭。” “嗯,”陆时晏点点头,“如果有人问起来为什么蒲公英叫蒲公英我们也好解释。” 林以忱眉眼轻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怎么解释?”少年们充满求知欲,整齐划一地扭头看他。 “我们对着蒲公英吹口气他们就知道为什么蒲公英叫蒲公英了,”陆时晏说。 四喜下意识对着蒲公英吹了口气,猫毛顿时满天飞。 “靠!你大爷四喜!”抱着蒲公英的樱桃和围在蒲公英旁边的芒果一起骂道。 “没人问的时候劝你别乱吹,”陆时晏皱着眉,眯着眼,往后一甩大象鼻子,用手指捏掉了挂在嘴边的猫毛,“容易挨揍。” 四喜一头粉红猪笑喷了。 老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看少年们这样子应该是挺喜欢这猫,他拍拍屁股站起身,从教练手里拿过车钥匙:“那我先走了,你们该吃饭吃饭,该安排安排,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不吃个饭再走?”经理看了眼表,“阿姨马上做好饭了。” “不了,”老板挥挥手,“公司里还有事儿,交换训练的事儿别忘了通知他们,走了。” “老板再见,”少年们参差不齐地喊道。 “交换训练?”林以忱坐到沙发上,看一队教练。 “嗯,下星期我们EDM和天空俱乐部要进行为期一周的交换训练,”一队教练说,“只交换一个队的队员。” 少年们听到这儿,纷纷竖起了耳朵。 天空俱乐部也是圈内知名的豪门俱乐部,和EDM是老对手,也是老朋友。因基地都在长白市的缘故,两家俱乐部私下来往很密切,交换训练虽然在绝地求生分部是头一回,但在其他分部已经是常规操作了。 说起来,他们和天空俱乐部绝地求生分部的队员们也算认识,虽然关系谈不上有多熟,但毕竟他们在青训选拔赛的时候一起在青训营里生活了一个月。 “那我们二队去吧,”熊猫和二队队员说,“忱忱和陆时晏要上网课,去了那边不好安排。” “行,”二队队员们点点头。 “他们家队员过来怎么安排?”樱桃看向二队教练,“别告诉我要让他们用我们训练室。” “不用不用,”二队教练睨他一眼,“基地那么大呢,非得用你们训练室啊。” “休息区也不行,”芒果说,“这地方是我们的。” “不用不用,”二队教练无奈了,“你们可真是亲队员,不是怕人家用你们训练室就是怕人家抢你们地盘···” 话没说完,被兔神打断了。 “蒲公英也不给撸,”兔神冷漠道。 “我的天,”二队教练嘴角抽了抽。 经理和一队教练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队员们也乐的不行。 “下周吗?”林以忱问。 “嗯,下周,”一队教练说话间,突然想起什么,“我们给你和时晏弄了间书房,方便你们上网课,训练时间表还用之前给你的那份,回头你给时晏看看。” “行,”林以忱站起来,“没什么事儿了吧?” “没了,”一队教练说,“阿姨估计半小时左右做好饭,你们吃完饭再训练吧。” “半小时呢,够排一局,”林以忱冲那边陆时晏吹了声口哨,“这位空降的突击位,双排会儿?” “走,”陆时晏冲他抬抬下巴,进了训练室,开机上号,“双人四排?还是双排?” “双排,”林以忱邀请陆时晏进入队伍,“想玩哪个图?” “萨诺吧,”陆时晏戴上耳机,点击准备。 萨诺,别名雨林图,遍地物资,地形单一。是绝地求生三张地图里最小的一张地图,图小的缘故,快节奏就成了这张图的特点。 飞机起飞,林以忱点开地图扫了眼航线,把点标在了训练基地的双层楼。 “队长,”陆时晏看了眼他的标点,“挺刚啊。” 训练基地是这张图里的刚枪点之一,物资丰富,人自然就少不了了。 “总得给我看看空降突击的实力吧,”林以忱笑笑,“跳。” “怎么才算有实力,”陆时晏漫不经心地答道,跟着他往标点位置飞。 “能保护我,算有实力,”林以忱说。 突击位,团队之盾,在队内的职责不只是冲到最前线那么简单,还需要保护指挥位及狙击位。 “保护你,”陆时晏勾了下嘴角,“没问题。” “话别说太满,”两人相继落地,进了标点的双层楼,林以忱捡了把喷子,边上子弹边说,“训练基地跳了九队,十八个人,宝贝。” “宝贝?”陆时晏哼笑,给枪上好子弹,“宝贝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牛逼。” 林以忱不置可否,在楼下传来脚步的时候,动作利索翻出窗外,落地的瞬间,击倒一人。 EDM-ONE使用S686击倒了XiaoBaiTu。 林以忱没补人,翻窗跳回楼内,等着XiaoBaiTu的队友来救他。 陆时晏在二楼窗口卡视角,视野里跳出人的瞬间,一组扫射,收了人头。 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人数减二。 EDM-ONE使用S686杀死了XiaoBaiTu。 EDM-TIME最终杀死了DaHuiLang。 两人之前没一起训练过,但配合起来却意外的默契,几乎不需要开麦交流,在五分钟之内灭了训练基地内的人。 安全区刷新,训练基地还在安全区内,两人不需要跑毒。 “队长,”红楼楼顶,陆时晏回满状态,在一个三级甲前蹦蹦跳跳,“来拿三级甲。” “我拿个屁,咱俩谁是突击位?”林以忱边打药边说,防具稀缺的情况下,三级甲一般都会先分给需要冲在前线的突击位。 “谁说突击位就一定需要三级甲,”陆时晏边观察四周,边在三级甲所在的位置蹦蹦跳跳,一副你不来拿我就在这片地跳到天荒地老的样子,“快点儿,一会儿来人了。” “你带妹上分呢?”林以忱忍无可忍,朝着他脚边开了一枪。 “我带弟上分,”陆时晏还在蹦,边蹦边往地上丢装备,我是电竞人的职业操守也快丢地上了,“来,消音M24,八倍镜,满配M416···” 话没说完,砰地一声枪响声在耳机里爆开,陆时晏黑人爆炸头的游戏人物倒地了。 “这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了,”林以忱咬牙切齿,切烟丢向陆时晏的瞬间,连跳闪出掩体,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开镜。 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神似绿蚂蚱的人,他一狙甩到了那人头上,漂亮的移动靶爆头。 EDM-ONE最终杀死了NiDaYe。 是个独狼,没有队友。 “脱衣舞还跳不跳了?”之前丢到陆时晏脚边的烟已经弥散开来了,林以忱进入烟内,扶陆时晏,“你这吃屎一样的操作要让教练看到今天就别想出会议室门了,好好蹲那儿复盘吧。” “三级甲捡了,”陆时晏不忘正事儿,“快点儿,还有消音M24,八倍镜,满配M416···” “操,”林以忱椅子往后一滑,抬腿冲着他椅子就是一脚,“有完没完了你。” “捡不捡,”陆时晏笑着看他,“不捡我还继续脱。” “脱,”林以忱气笑了,用下巴指了指他身上的大象,“别脱游戏人物的,脱自己身上的。” “我敢脱也得你敢看,”陆时晏视线移回电脑屏幕,边打药边说。 “有什么不敢看的,”林以忱捡起地上三级甲,接着捡M24和M416,上好子弹,枪口对着他,“你身上有的我没有是么?有什么值得我看的?” “队长,来人了,”陆时晏不和他闹了,迅速捡起他丢到地上的防具和枪,动作利索上好子弹,“120,树后,两个。” 说话间,一枪击倒一个小朋友。 EDM-TIME使用98K击倒了XiaoZhang。 陆时晏扫了眼右上角击杀信息,嚣张? 他笑了一声:“树后是不是还有个跋扈呢?” 林以忱在柱子后卡视角,在树后那人露头的瞬间,开枪,爆头。 EDM-TIME使用98K杀死了XiaoZhang。 EDM-ONE最终杀死了BaHu。 “名字很别致,”陆时晏回满状态,扫了眼右上角的存活人数,包括他们在内,还有十三人。 “安全区刷新了,”林以忱看了眼地图,“圈缩到了天堂度假村。” 天堂度假村,也是这图里的刚枪点,物资丰富,地形复杂,周围草木茂盛,很容易被阴。 他啧了一声:“不标点了,我们随机应变。” “行,”陆时晏应了一声。 快到天堂度假村的时候,耳机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林以忱往右上角看去,击杀信息刷新了,都来自于同一个人,SKY-Polaris。 “天空团,北极星,”他说。 “认识?”陆时晏看他一眼,收了游戏人间的姿态,能让林以忱记住的人,实力绝对差不了。 “谈不上认识,青训选拔赛的时候一起在青训营里呆过一个月,”林以忱扫了眼存活人数,包括他和陆时晏在内,还有十个人。 “队长,”陆时晏勾唇笑笑,眉间透着不拘,“你可不像是能随便记住谁的人。” “给我送过药,就记住了,”林以忱转动着视野,四下观察着,视线扫过草丛的时候,开镜,爆头,击倒了苟在草丛里的伏地魔。 EDM-ONE使用M24击倒了NANAONA。 “送药?”陆时晏挑了下眉稍,在NANAONA的队友试图绕后救人的时候,一狙甩到了他头上,收了人头。 EDM-ONE使用M24杀死了NANAONA。 EDM-TIME最终杀死了HEART。 存活人数减二,包括他们在内,还有八人。 “嗯,送药,”林以忱边上子弹边说。 “谈不上认识给你送药?”陆时晏眉眼轻挑,眼底带着兴味。 一男的,给一个谈不上认识的男的送药,要么就是想交朋友,要么,就是想交男朋友。 安全区再次刷新,圈缩到了天堂度假村外围的仓库,两人绕着草丛往仓库移动,耳机内陡然传来枪响,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了,存活人数,五。 陆时晏扫了眼击杀信息,天空团北极星还在。 接近仓库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两道细微的脚步声,两道声音分别来自不同的方向。 一前一后,他们被夹击了,林以忱眼皮跳了跳,他和陆时晏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大仓后的空地,没有掩体,如果不进大仓,他们就会变成枪靶子。 枪声顿时在耳机里爆开,前方树后两个露头,间隔距离不远,应该是一个队的。 “前面,”林以忱在陆时晏朝着前面开枪的瞬间,起跳转身,闪到他身后,帮他挡后方子弹的同时,开镜甩狙,一枪打到了树后那人头上。 可惜,树后那人防具太好,三级头,一枪打不死,残血躲回掩体了,应该在打药。 陆时晏98K爆头击倒一人,迅速切AKM朝着树后露头那人扫射,那人可能是因为队友死了自己没把握吃鸡,选择跳出掩体和他贴脸对枪,被他利索地击倒在地。 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 EDM-TIME使用98K杀死了QAQHongZhong。 EDM-TIME最终杀死了QAQFaCai。 林以忱垂眸扫了眼陆时晏的血条,丝血,挨枪必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了。 眼下的情况两人肯定没法一起存活,他身上有三级甲,帮陆时晏挡两枪让他进入大仓没问题,他迅速抉择:“我帮你挡。” “进仓,”话音落,林以忱切M416,和对面闪出掩体的人同时开枪。 陆时晏服从指挥,迅速往仓库的方向跑。 他和林以忱二打一胜率是很高,但让他和林以忱两个丝血和对面满血的打也的确冒险。 几乎是陆时晏进入仓内的瞬间,林以忱倒地了。 SKY-Polaris击倒了EDM-ONE。 林以忱倒地后,北极星并没有急着补人,躲回掩体后补状态了。 “打药,”林以忱往后靠在椅背,扫了眼陆时晏屏幕,“还有时间。” 陆时晏扫了眼安全区刷新时间,二十秒,就算他不是天命圈也足够他回满状态了。 他卡好视角迅速回状态。 这时,放在两人桌子中央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微信消息提示,来自于天空团北极星——开全体麦。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和林以忱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了全体麦。 林以忱按T说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耳机里,清澈的少年音传来,“交换训练你过来吗?” 陆时晏啧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勾了下嘴角。 林以忱简短道:“不过去。” 北极星含着笑意地声音响起:“那我过去。” 林以忱:“···” 陆时晏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 林以忱摘掉了耳机,用下巴指了指他电脑屏幕:“宝贝,北极星天命圈,你看我干蛋啊,看你电脑屏幕,敢让我白当护盾试试,我立刻申请换突击你信不信。” “天命圈?”陆时晏一笑,视线转回电脑屏幕,危险又散漫,“也得看有没有命活下来。” 话音落,连跳闪出掩体外,在对面露头冲他开枪的瞬间,开镜,甩狙,爆头,天秀操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地收了北极星的人头。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林以忱眉眼轻挑,冲他吹了声口哨,半带着玩笑道:“你可真是个小棒棒呢。” 陆时晏摘下耳机,丢到桌上,挑眼看他:“说谁小?” 林以忱扬眉,抬手把他大象帽子扣回到他头上,瞅着挂他脸上的大象鼻子说:“你可真是个大棒棒呢。” “操,”陆时晏摘掉帽子,歪椅子上乐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小不行大也不行,”林以忱眼底含着笑意,勾着一截懒懒的尾音道,“这么难伺候呢?” “别说的像你伺候过似的成么,”陆时晏看着他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好的保护我没问题呢?”林以忱悠悠然站起身,往训练室外走,“下次能不能让我站着吃鸡,我不想跪着吃···” 说到这儿,话音倏地一滞。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身后陆时晏:“···” 身后陆时晏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 我,日。 林以忱闭了闭眼,快步走出了训练室。 第13章 我得去讨好林以忱了。…… “你们来看看队服,”饭桌上,经理把手机往两队队员那儿推过去,“出了好几个版,我们觉得都不错,也挑不出个好坏来,你们自己挑吧。” 林以忱:“···” 陆时晏:“···” 队员们:“···” 餐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 他们瞅瞅自己身上的动物睡衣,又瞅瞅自己碗边的动物杯子,都在为经理和老板一言难尽的品味发愁,实在不敢想万一队服和杯子睡衣是一个风格该怎么办。 万一是同款风格怎么办···穿吗? 林以忱指尖一顿:“···” 陆时晏表情一僵:“···” 队员们神情悲怆:“···” 少年们此刻的心理活动出奇的一致:毁灭吧,累了。 经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自顾自说着:“队服定下来就要给你们拍定妆照了,秋季联赛前要官宣队员,再不官宣我们官博都要被粉丝踩平了,每天都在喊让我们把你们交出来。” 一队教练打趣道:“都从快点儿交出我老公喊到妖精放开我爷爷了。” “经理,”陆时晏垂眼,半撩不撩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不敢轻举妄动,大象睡衣带给他的刺激就够大了,队服的刺激要再来个质的飞跃,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队服什么风格?” 两队队员集体转头,把质疑的目光甩到了经理的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什么风格?” 你敢说和睡衣杯子一个风格试试,信不信我们手拉手表演离家出走! “就正常的运动服,”经理往嘴里塞了筷子菜,边吃边说,“你们不想穿运动服也行···” “不!我们想!”少年们赶紧把经理冒头的想法掐灭。 “想就快看,”经理说,“你们选好了我去给老板交差。” 陆时晏把手机往他们中间拨了拨,解锁了手机屏幕,少年们的目光整齐划一向着手机屏集中,黑色运动服映入眼帘的瞬间,大家集体松了口气。 “还挺好看,”四喜喜上眉梢,虽然他也说不出来究竟好看在哪儿了,但就是感觉好看。 丸子两眼放光地瞅着这套浑身上下都透着“我很有钱但我很低调”的队服,肯定道:“就选它了!” 陆时晏指尖戳着屏幕往后滑动,第二张图,是运动服的背面··· 他看着运动服背面的卡通企鹅,嘴角一抽,突然不是很想说话了,虽然这只企鹅的体积只有手掌那么大,是只小企鹅,但···苍天啊。 林以忱闭了闭眼,往后靠在椅背,感觉有些牙疼。 “我靠!”四喜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企鹅大喊大叫,“这是什么!” “企鹅啊,”经理匪夷所思,用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瞅着他,“企鹅你都不认识了?” “企鹅为什么在我们的队服上?”丸子跟着大喊大叫,情绪太激动,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企鹅碍你眼了?”经理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林以忱冷淡地看着他,“我们每个人背后都会有一只企鹅?” 经理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不喜欢企鹅啊!我当然知道你们都喜欢自己杯子上的动物,怎么会给你们都弄成企鹅呢! 我,多了解你们一经理! 他指着队服背后的企鹅说:“不要急,这里到时候会改,你们的名字会放在中间的位置···” 少年们朝天翻了个白眼:早说啊!我还以为我们要背着企鹅出门见粉丝了。 “···然后在名字右下角放个你们喜欢的小动物,”经理大喘气道,完全没看见在他话音落地后少年们想吃人的眼神。 他把照片滑到队服正面那张:“领口左边也会放你们的名字,领口右边再弄个你们喜欢的小动物。” 少年们:“···” 少年们气绝,往后瘫倒,不想活了。 经理笑眯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多了解你们啊!我当然知道你们喜欢杯子上的小动物,怎么会给你们集体弄企鹅呢?” 少年们无语望天花板,这瞬间,突然感觉企鹅也不是不行。 至少比猪强啊,四喜抓狂。 教练们当然知道这帮崽都在想什么,俩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欠欠道:“放心,经理多了解你们啊,一定会挑和你们杯子睡衣同款的动物的。” 少年们齐刷刷地看向教练们,疯狂朝他们飞眼刀。 “你们也有的,”经理扭头看教练,十分认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我和老板穿企鹅,你们是恐龙。”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教练们:“···” 这么突然的吗? 教练们愣住,筷子啪地掉到了桌上,一嗓子直接喊劈叉:“恐龙?” “不然?”经理嫌弃道,“瞅瞅你们这个魁梧的样子,我倒是想给你们小白兔,你们配吗?小白兔知道得哭了,就没见过你们这么魁梧的兔子。” 教练们:“···” 少年们笑疯了,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说——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的滋味爽吗? 教练们自闭了,距离原地去世只差一个恐龙的距离。 “继续看啊,”经理指着手机,和少年们说,“慢慢看,好多颜色呢。” 反正动物园的设定是逃不过了,那就挑挑颜色吧,陆时晏戳着手机屏往后滑。 赤,橙,黄,绿,青,蓝,紫··· 他忍无可忍:“经理,我们分部要么改个名字吧。” “改什么名字?”经理歪头,EDM他不香吗?难不成你想改BGM? “彩虹动物园,”陆时晏平静道。 “这名字,”经理眼神亮了亮,一拍大腿,“挺不错啊!” 陆时晏:“···” 陆时晏愣了愣,茫然地转头看林以忱:“队长,我是不是聋了?” 林以忱:“···” 林以忱没憋住,垂着眼笑了。 一个笑,两个就笑,餐厅内顿时笑声此起彼伏,停不下来。 “笑什么,”经理正经道,“这名字多独特啊!” “您说的都对,”陆时晏冲他竖竖大拇指。 “这不是你说的吗?”经理眨了眨眼。 陆时晏窒息。 少年们笑得肚疼,丸子和四喜都笑地上去了。 “快选,”经理催促道,“可以多选几个颜色,反正我们老板不差钱。” “紫色那个还不错,”林以忱勾着嘴角,偏头看了眼陆时晏。 陆时晏点点头,紫色那个是不错:“白色也好看。” “粉色也来一套吧,”四喜指着身上的睡衣说,“和我的粉红猪配套。” “你们呢,”林以忱转头看其他队员,“有喜欢的颜色吗?” “没了,”大家异口同声,“你们选那几个颜色就挺好。” “你不来个绿色吗?”陆时晏看着林以忱身上的绿色鳄鱼说,“也和鳄鱼配个套。” “滚蛋,”林以忱淡瞥他一眼,唇边笑意没散,“我们要是都这么配,分部就真得改彩虹动物园了,往外一走粉丝就跟逛动物园似的。” 陆时晏勾着嘴角笑了,把手机递给了经理。 “那就黑色紫色白色粉色?”经理戳着手机给老板发消息,“那小挎兜的颜色就跟着队服颜色定了啊。” “什么小挎兜?”一桌人集体抬头。 “就是动物小挎兜啊,”经理漫不经心道,眼皮都没抬,忙着给老板发消息,“和你们杯子配套的动物小挎兜,比赛的时候不是要带水杯什么的吗,拿个小挎兜方便。” 少年们无语凝噎:我们是什么幼儿园选手吗? 毁灭吧,赶紧的。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陆时晏找出手机看了一眼,老妈。 他滑动屏幕接听,那头老妈的声音传来:“儿子,你干什么呢?” 陆时晏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吃饭呢,怎么了?” “林潮汐那边出了点事儿,不好处理,我这几天可能要去她那儿一趟,”陆云盼说。 “陆···”陆时晏话音一滞,想起了旁边的林以忱,他出了餐厅,往露台过去,“陆知意也跟你过去?” “她那边乱成一锅粥了,带不了陆知意,”陆云盼说,“能送去你基地里住几天吗?” “基地是能随随便便带人来住的地方?”陆时晏靠坐在露台边上,从兜里摸了支烟点燃。 “那怎么办,”陆云盼着急道,“林潮汐前夫出车祸了,瘫痪,她小女儿现在没人管,那家的爷爷奶奶也太不是人了,那么小点儿孩子,就算他们不亲也总得给吃顿饱饭吧,饭都不给孩子做,每天扔袋冷牛奶让喝,要不是那孩子借了邻居的手机给林潮汐打电话,林潮汐还蒙在鼓里呢。她现在想要回抚养权,结果那家人张嘴就要钱,说不给钱就曝光她有孩子的事儿,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没法带陆知意过去。” 陆时晏愣了愣,好半天才说:“她到底几个孩子?” “两个,一儿子一闺女,”陆云盼气急败坏,“这俩孩子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妈也是受罪了,要我说,曝光就曝光了,她一个十八线女明星还怕曝光?我真想一盆冷水泼醒她。” 陆时晏吐了口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带陆知意来基地肯定不行,我和经理请个假回去吧。” “那你训练怎么办?”陆云盼说,“你们不是每天都要训练吗?” “家里有电脑,在家也能训练,”陆时晏有些头疼,至于复盘,只能语音复盘了,“要去几天?” “说不准,”陆云盼说,“看林潮汐了,她要是不怕那家人威胁就好解决。” “我先和经理说,说完给你回电话,”陆时晏说。 经理吃完午饭都会在客厅窝着看电影,陆时晏直接去了客厅。 经理一只胖企鹅正在翻电影,看陆时晏过来了,随口问了一句:“和女朋友打电话呢?打这么长时间。” “不是,和我妈打电话呢,”陆时晏坐到沙发上,“我可能要请几天假。” “怎么了?”经理放下遥控器,“学校的事儿?” “不是,家里有事儿,我妈过几天要出差,说不准走多长时间,我弟没人带,我得回去,”陆时晏说,“家里有电脑,不会耽误训练,就是复盘可能要开语音。” 经理知道陆时晏是单亲家庭,也知道他弟弟今年才八岁。 妈妈要出差,弟弟没人照顾肯定不行。 他想也不想道:“那接来基地嘛,基地这么大,还住不下一个小孩?你自己带孩子也不方便,又得训练又得负责弟弟一日三餐,还得上网课,当自己修仙呢?急着飞升?” 陆时晏心里一暖,但更多的是不好意。 “就这么定了,我给你安排,”经理拍拍他肩膀,笑道,“别不好意思,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 “谢谢经理,”陆时晏说,“那我给我妈回个电话。” 经理点点头,抓起遥控器继续找电影:“什么时候出差什么时候把弟弟送来就行。” “好,”陆时晏站起身,边给老妈拨电话边往露台走,电话嘟了两声接通了,老妈的声音传来。 “喂,儿子,”陆云盼说,“怎么样,给请假吗?” “经理说让陆知意住基地,”陆时晏倚着墙,看着楼下的绿地,说不出心里这会儿什么感觉,但很温暖是真的,“你出发前把陆知意送过来就行。” “那太好了,这样就不耽误你事儿了,”陆云盼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你和弟弟联系了吗?” “嗯?”陆时晏挑了下眉稍。 “林以忱啊,你林姨家弟弟,”陆云盼说。 靠,陆时晏闭了闭眼,慢半拍地想起了他还披着陆知意马甲这事儿:“妈。” “怎么了?”陆云盼问。 “能给陆知意改个名吗?”陆时晏说。 “啊?”陆云盼疑惑,“改什么名?” “随便改个什么名,”陆时晏说,“只要不叫陆知意,都行。” “嘿,你这个死孩子,”陆云盼说,“别转移话题,问你和弟弟联没联系呢,陆时晏小朋友,请你正面回答你妈的问题。” “联系了,”还是用小马甲联系的,陆时晏生无可恋的想道,“别担心,他有地方住,就住我隔壁床。” “啊?”陆云盼愣了愣,“什么意思?基地不是不能随便住人吗?” “对,不能随便住人,”陆时晏懒懒散散靠着墙,一个头快两个大了,满脑子都是自己掉马甲后被林以忱打死的事儿,“他就不是随便的人···” 说到这儿,眼前不知怎么突然闪过了那天林以忱对他说“我道德底线低起来自己都害怕”的画面,嘴角下意识扬了扬:“他是我们基地的队员,和我一个队,还是我队长。” “这么巧啊?”陆云盼感叹。 陆时晏半死不活地“嗯”了一声。 披马甲一时爽,掉马甲火葬场,当初他为什么要披马甲呢?真想穿回去敲醒当时脑袋不清醒的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陆云盼说,“好好相处,开学一起回来。” 你是放心了,我一颗心快悬到嗓子眼了。 陆时晏啧了一声:“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啊,你送陆知意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得去(讨)训(好)练(林以忱)了。” “拜拜,”陆云盼喜气洋洋道,“妈妈爱你~” 第14章 你是不是有病了? 林以忱怀疑陆时晏疯了,但他没有证据。 他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小兔保温杯,两秒后,用一种看黄鼠狼的眼神看向送他杯子的陆时晏。 这是这周以来,他收到的第六个礼物了,从复习资料,到床单被罩,只有他猜不到,没有陆时晏想不到。 今儿又是个杯子。 陆时晏刚洗完澡过来,手里拿着条毛巾坐书桌边上擦头发,黑色队服松松垮垮的罩在他身上,上衣拉链只拉了一半,领口微敞,露着大片令人心猿意马的胸膛。 林以忱收回视线,冷淡地看着桌上穿着小兔衣服的保温杯,杯子没什么问题,淡粉色的杯体,杯盖上躺着一只粉色耳朵的小白兔,吸管是旋转粉色条纹,非常可爱。 那么问题来了,拿这种这少女杯送一男是几个意思的? 林以忱一边眉梢轻轻挑起,昨天陆时晏送他那套带着立体小鳄鱼的床单被罩枕头套他可以不追究,甚至陆时晏送他小鳄鱼的同时还给自己买了套小象用到自己床上他也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粉红兔子是几个意思? 泡妹子呢? 他闭了闭眼,再次把看黄鼠狼般的眼神甩到了陆时晏脸上。 “你这是什么眼神?”书房内光线明亮,陆时晏懒懒散散地靠坐在书桌上,毛巾往椅背一搭,垂眼看他。 “看黄鼠狼的眼神,”林以忱往后靠在椅背,一双笔直修长的闲适地搭在桌上,指着桌上杯子,懒懒道,“我怀疑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对,并且还没安好心,陆时晏想。 但他不能承认:“别啊,你一男的,就算我是黄鼠狼,也得是给鸭拜年。” 林以忱愣了愣,一脚踹到他屁股上:“你大爷陆时晏。” “多可爱的兔啊,”陆时晏无所谓地笑笑,拿起粉红兔,往他脸旁一比,视线在他和兔之间扫了个来回,满意地点头,“和你很配。” “泡妹呢?”林以忱挑眼。 “要泡也是泡弟,”陆时晏把杯子放回桌上,目光松散看着他,“求你了,别总怀疑自己性别成么,我都要怀疑自己眼睛了。” “行,”林以忱说,“这杯子你觉得我能拿出手吗?” “为什么拿不出手?”陆时晏眉眼轻挑,“多可爱的杯子,我挑半小时呢,不领情就算了,还嫌弃。” 说话间,伸手要拿走杯子:“不喜欢我送别人。”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林以忱按住他的手。 “不是拿不出手吗?”陆时晏眯眼。 “拿不出手我卧室用不行吗?”林以忱挑眉。 “我不想给你了,”陆时晏跟着挑眉。 “我还就想要了,”林以忱漫不经心道。 “你是不是欠的?”陆时晏倾身凑近他,手撑在他座椅扶手上,隔着一段暧昧不自知的距离,看着他眼睛,“我发现你是真欠。” 似有若无地香味散在鼻尖,林以忱垂了垂眼,目光顺着他冷淡的喉结径直下落。 陆时晏没穿内搭,这角度他直接能看到底。 “你怎么不直接脱了,”林以忱迎上他的视线,一手捏住他上衣拉链往上拽,一手从他手里夺回杯子,两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把兔子杯塞进鳄鱼肚里,坦荡道:“谢谢。” “靠,”陆时晏想掐他,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掐到了他的脸上,但没敢用力,怕挨打,“脸这么软呢。” “好摸吗?”林以忱平静道。 “好摸,”陆时晏诚实道,屈指在他脸侧轻轻刮了一下。 “摸完了吗?”林以忱冷静道。 “没,”陆时晏笑容很欠,又往他脸侧刮了一下。 “滚蛋,”林以忱拍开他手,指尖抵在他胸口把人往后推了推。 电脑屏幕上,早到的网课老师呈目瞪狗呆状愣在那里,她看着眼前这基情又四射的一切,想打断,又不敢,只能在镜头前僵成了一张想动又不敢轻举妄动的.jpg。 “我饿了,”陆时晏坐直身体,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网课老师才上线,来得及吃东西。 “想吃什么?”林以忱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你之前买那个泡面挺好吃,”陆时晏说,“豚骨面。” “吃泡面?”林以忱抬眼看他,“那是救急吃的,现在基地里阿姨也没睡,外卖也都能送,吃什么泡面。” “就想吃泡面,”陆时晏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然后拿了桶泡面进来,把包装纸往垃圾桶一丢,扯开泡面盖子拿出调料,去饮水机那儿接水了。 “是饭不好吃吗?”林以忱淡瞥了眼桌上的调料。 “泡面也还行,方便,”陆时晏端着泡面走回书桌前,拿起一包调料,习惯性甩了甩,不想,劲用太大了,直接把调料包甩到了林以忱的脸上。 “操,”林以忱偏了下头,从领口捏出调料包,丢回桌上,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想泡我吗?” 老师呆若木鸡,屏中凌乱: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陆时晏愣了愣,捏着包调料笑开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林以忱半笑不笑道,“不是故意想泡我,是调料包逼你的。” 陆时晏笑得手软,都扯不开调料包了:“是调料包先动的手,真的,信我。” 林以忱勾了下嘴角,嘴炮还没打完,被冲进来的蒲公英打断了。 “猫!”蒲公英窜到他椅子跟前,站起身用猫爪拍他胳膊,边拍边仰着小猫脸看他,“猫!” 行吧,猫,猫也饿了。 林以忱放下腿,从抽屉里找出一包猫零食,拆开倒入放在饮水机边上的猫食盆。 蒲公英屁颠颠地走过去,吭哧吭哧吃零食。 陆时晏忍俊不禁:“蒲公英最近像成精了似的。” 林以忱不置可否,唇边勾着点儿浅浅的笑意,看着蒲公英。 蒲公英是只很聪明的猫,会发出不同的叫声来表达自己的需求。 它求投喂的时候一般都喊“猫”,蹭床睡的时候是“喵”,生气的时候就是“嗷”,小狗似的嗷嗷叫。无欲所求的时候…就不搭理人了,一只猫独自美丽,喊破嗓子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甚至在你以为它丢了,满屋子乱转寻找它的时候,它就蹲在距离你不远处的小角落里,冷漠又无情地用一个关爱智障猫猫有责的眼神看着你。 “猫赶快吃,”林以忱摸摸蒲公英的小脑瓜,“吃完去客厅赏你鱼缸里的小金鱼。” 蒲公英开心地呼噜呼噜。 陆时晏盖上泡面盖子,看了眼表,这个时间老师该开播了。 他拽了个椅子过来,拿着泡面在电脑屏幕前坐好,抬眼的瞬间,猝不及防撞上了屏幕里老师那张弱小无助但能吃的脸,心突地一跳,吊儿郎当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屏幕上,老师唇边扬起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嗨。” 终于注意到我了!啊! 喂完猫过来的林以忱:“…” 林以忱脚步一滞,老师什么时候来的? 震惊不失理智的陆时晏缓缓抬手,冲老师:“嗨。” 老师:“你们,完事儿了吗…不是,我什么都没看见…算了,我什么都看见了…” 老师崩溃了,神情悲怆地看着他们:“你们觉得我现在说点儿什么比较合适?” 林以忱:“…” 陆时晏:“…” 说实话,这一刻他们的内心感受,真不好形容。 陆时晏回忆了一下刚才他和林以忱的对话,以及肢体动作,顿时有种他在卫生间不干好事儿,陆知意突然推门而入的窒息感。 窒息! 陆时晏转过头,和看过来的林以忱对上视线,俩人面面相觑片刻,集体把目光甩到了电脑屏幕上。 林以忱没什么表情道:“您直接上课比较合适。” 老师清了清嗓子:“那我就开始我的表演…不是,演讲了。” 陆时晏:“开始您的表演,不是,演讲吧。” 于是这堂课就这样在窒息的氛围中开始了,两小时后,在窒息的氛围中结束了。 林以忱关了电脑,桌上手机传来叮一声响,是短信提示。 不出意外,是那个叫陆知意的哥哥。 林以忱拿起手机,看了眼短信。 陆知意:弟弟,课件能看得懂吧?快递记的收,是从老师手里抢来的课本,重点都做了标记的,看课件的时候容易理解。 林以忱戳着手机回消息。 这个叫陆知意的哥哥,虽然还没见过面,但几天相处下来,能明显感觉到他是想和自己处好关系。 可能是出于关心,也可能是出于同情,或者别的什么。不管是以上哪条,总归出发点都是善意的。 陆知意这段时间零零碎碎给他寄了不少复习资料过来,都是他需要的,或者说,是他急需的。几乎是他上午要,陆知意下午就能把他需要的快递过来,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他都要怀疑陆知意在他书房装监控了。 林以忱:谢谢哥哥,课件能看懂,快递也收了。 旁边,陆时晏兜里的手机响了。 林以忱侧目,撩了眼陆时晏。 “怎么了?”陆时晏心虚道。 “没事儿,”林以忱说,“你手机响了。” 陆时晏“嗯”了一声,椅子往后一滑,从冷柜里找了瓶牛奶出来,插好吸管递给他。 林以忱看着面前的奶,没伸手接:“干什么?” “给你喝,”陆时晏说。 “无事献殷情,”林以忱说。 “不奸也不盗,”陆时晏睁着眼睛说瞎话,“睡前喝个奶,有助睡眠。” 林以忱嘴角一抽,十点还有训练赛,助什么睡眠。 “你是不是病了,”林以忱抬手拨开他额前碎发,掌心覆上他的额头,轻轻贴着,“也没发烧,说什么胡话?” 干燥温热的触感传来,陆时晏指尖下意识收紧,奶直接滋了林以忱一脸。 林以忱:“…” “你大爷陆时晏!”林以忱的骂声回荡在了基地里。 第15章 林以忱都离家出走了,他…… 很快林以忱就知道陆时晏无事献殷勤的理由了。 翌日清晨,林以忱被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屋内光线昏暗,他懒懒掀了下眼皮,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他滑动屏幕接通,一道柔和的女声传来:“是忱忱吧?” “您是?”林以忱皱了下眉,说话间,偏头扫了眼隔壁床的陆时晏。 他们昨晚训练赛打到半夜三点多,复盘持续到今早六点才结束,这会儿大家都是刚躺到床上没睡熟的状态。 那头,陆时晏不安稳地蜷了下身体,小象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了地板上。 “我是陆云盼,陆阿姨,”陆云盼说,“你现在方便打电话吗?阿姨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阿姨您稍等我一下,”林以忱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被子,搭到陆时晏身上,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往阳台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从桌上拿了烟和打火机。 “阿姨您说,”晨光熹微,林以忱不适地眯了眯眼,他松散地倚在阳台边上,偏头点了支烟。 “哥哥手机关机了,我给他打不通电话,”陆云盼说,“我和知意现在在基地门口呢,你和哥哥不是住一屋吗,帮阿姨喊哥哥一声吧,让他来基地门口接一下知意弟弟。” 林以忱微微愣了下神,没明白过来陆云盼话里意思,下意识道:“我和哥哥···住一屋?” 知意···弟弟? “你和哥哥不住一屋吗?”陆云盼有些疑惑,“之前他和我说你睡他隔壁床啊。” 隔壁床? 他隔壁床是陆时晏。 想到这儿,林以忱手指僵了僵,陆时晏这些天的反常行为和陆知意装了监控似的快递快速从眼前闪过。 一截烟灰倏然掉落,未灭的火星沾到他指节,细小的刺痛感袭来,睡意顿时散了。 他不确定道:“您是说,陆时晏吗?” “对啊,时晏哥哥···”陆云盼说到这儿,想起了什么,声音里含着笑意道,“忱忱你不知道时晏比你大啊?” 林以忱:“···” 操。 林以忱闭了闭眼,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想笑。 怪不得陆时晏刚来基地那天听到他叫林以忱会惊讶。 怪不得,陆时晏在听到他叫林以忱之后,下意识地举动是——找手机,发短信。 “叮。” “你的手机?” “嗯。” “嗯,他没说比我大,”林以忱吐了口烟雾,这话倒是不是他瞎说,陆时晏的确没说过比他大,陆知意倒是说过,“阿姨,哥哥刚睡着,我就不吵他了,您等我一会儿,我现在下楼接知意。” “好,不急,”陆云盼笑着说。 挂断电话,林以忱点开通讯录,给备注为陆知意的手机号改了个名字——陆时晏。 他垂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陆时晏的名字,两秒后,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如果说陆时晏发给他那个问号是为了确认林以忱和ONE是同一个人,那么在烤肉店里的那几条短信,就纯粹是确认无误,为了逗他玩才发的。 逗一个刚骂过自己傻逼的人玩,很正常,能理解。 而之后,为什么他们解开了“傻逼”这个误会,陆时晏还选择披着马甲回他短信,无非也就两原因。要么,是闲得蛋疼,要么,就是对他感兴趣。 至于是哪方面的感兴趣,那就得问陆时晏了。 再往后···那些莫名其妙的礼物和复习资料,应该就是陆时晏徘徊在掉马边缘最后的挣扎了。 “忱忱,”基地门口,陆云盼从出租车上下来,冲着往她这边过来的林以忱挥了挥手。 “陆姨,”林以忱小跑了几步,走到她跟前。 “这是弟弟,陆知意,”陆云盼指了下身后拿自己行李箱的陆知意,介绍道,“知意,这是忱忱哥哥。” “哥哥好,”陆知意背着小书包,费劲地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陆云盼身旁。 “你好,”林以忱冲他笑笑。陆知意是个漂亮的小男孩,长得和陆时晏很像,不过看起来要比陆时晏乖很多。 他从陆知意手里接过行李箱,转头看陆云盼:“陆姨,您和知意吃早饭了吗?我们基地里的阿姨正在做早饭,您和知意一起吃点儿再走?” “吃过了,阿姨赶飞机,得走了,你带知意回去吧,”陆云盼神色柔和,拍拍他肩膀,“开学了和哥哥一起回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谢谢陆姨,”林以忱挥挥手,“陆姨再见。” “再见,快进去吧,”陆云盼坐到出租车上,按下车窗和陆知意说,“别给哥哥添乱啊。” “知道了,”陆知意毫不留恋,挥挥小手,“拜拜。” 陆云盼走之后,林以忱牵着陆知意的手往基地院里进去。 “哥哥,”陆知意晃晃他的手,仰头看他,大眼睛眨阿眨的,一点都不认生,“我哥还在睡觉吗?” “嗯,”林以忱垂眼看他,“早上六点多才睡的,我先带你回房间,他估计得吃午饭的时候才能醒。” “好,”陆知意点点头,乖乖跟着走,到了家门口,突然说,“哥哥。” “嗯?”林以忱抬手输密码。 “你是不是还没睡觉?”陆知意仰头看他,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眼睛很红。” “嗯,”林以忱开了门,侧身让他先进去。 “那你把我送回哥哥房间就去睡觉吧,”陆知意说,“我自己写会儿作业,作业写完哥哥也醒了。” “好,”林以忱带着他上楼,“我就在你隔壁房间,要是有事儿叫不醒哥哥,就过来叫我。” “嗯,”陆知意点点头,跟着林以忱回了房间。 “哥哥在楼上睡觉,”林以忱换上拖鞋,小声问他,“行李箱里有拖鞋吗?” “有,”陆知意小声回道,两人像做贼似的,“妈妈给我带了。” 林以忱打开他的行李箱,从里边找出拖鞋让他换上,带着他往里走:“吃不吃零食?” 陆知意眼神亮了亮。 林以忱笑笑,把他带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零食都在这里,想吃什么一会儿自己来拿。” “好,”陆知意眼神更亮了。 “写作业的话就在客厅写,”林以忱过去拉开半截窗帘,屋内光线顿时亮了起来,“写累了就去楼上和哥哥睡会儿。” “好,”陆知意应了一声,边从自己的小书包里往外拿作业,边四下环顾着,目光扫过电视机时,停了停,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还没忘记哥哥早晨才睡下的事儿。 哥哥一定很累,看电视会吵醒哥哥,所以不能看电视。 林以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些想笑,小朋友应该是想看电视,又怕吵到他哥。 他打开抽屉,从里边拿蓝牙耳机:“自己呆着能行吗?” 陆知意指了指楼上:“哥哥在呢,有事儿我会吵醒他的。” 你才不会呢,林以忱轻声笑笑,拿过遥控器开电视,然后连上蓝牙耳机,和遥控器一起递给他:“想看电视也行,戴着耳机,也不会吵哥哥。” 陆知意惊喜地接过耳机和遥控器,想也不想把耳机戴到了耳朵上,兴奋地眨着眼,小声说:“我不吵,我很安静。” 林以忱乐了:“那你安静地看电视,零食自己拿,别吃太多,中午还要吃午饭。” “不吃太多,”陆知意乐颠颠地坐到沙发上,冲他挥挥手,“哥哥快去睡。” “那我走了,你看电视吧,”林以忱摸摸他的头,出了房间,去了四喜屋里。 陆时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阳光透过半边落地窗洒了进来,房间里暖融融的,他慢吞吞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人还有些迷糊,坐着发了会儿呆,往隔壁床扫了一眼。 不扫不得了,一扫吓一跳。 陆时晏震惊地看着隔壁床上缩小的林以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短短几秒内,眼前闪过了一万本玄幻小说。 他咚地一声跌下床,跪在了林以忱地床边,惊悚地看着床上缩小了的人,越看越觉得,这人怎么有点熟···不,是太熟了! 这是陆知意!!? 陆时晏更震惊了,陆知意有小叮当的任意门吗?从哪儿来的?林以忱呢? “知意,”他拍了拍陆知意的屁股,“你从哪儿来的?你什么时候来的?林以忱呢?去哪儿了?不是,你为什么在林以忱的床上?我闭眼前林以忱还在我旁边,怎么睁眼就变成你了?” 陆知意揉着眼睛醒了,从他哥这段话里抓了个重点:“忱忱哥哥在隔壁房间。” 陆时晏:“···” 陆时晏懵了:“他为什么在隔壁房间?” 陆知意茫然地眨眨眼:“忱忱哥哥把我接回来之后,就去隔壁房间睡觉了啊。” 陆时晏愣在原地:“他把你接回来的?” “嗯,”陆知意点点头,“妈妈给你打不通电话,就给忱忱哥哥打电话了,然后忱忱哥哥出来接了我。” 陆时晏:“···” 我,日。 “哥,”陆知意上上下下打量着陆时晏,怀疑他还没睡醒,或者是在梦游,不然,为什么看起来像个傻子。 他抬起手,在陆时晏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陆时晏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我很好。” 陆知意:“···” 陆知意眼底充满了不信任:“真的吗?” 陆时晏:“···” 当然是假的。 林以忱都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了,他还能好吗? 不能了。 第16章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陆时晏同款震惊上线了。 四喜脑洞大开地看着躺在他沙发上睡觉的林以忱,眼前顿时闪过了N个林以忱离家出走的可能,当然,这些可能都和陆时晏有关。 咋肥四鸭?四喜挠头,这俩人最近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忱哥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 晏哥嘴欠了?把忱哥逗生气了? 还是忱哥嘴欠?被晏哥赶出家门了? 四喜的求知欲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但,他不敢问,于是以一个做贼般的姿势,蹑手蹑脚往房间外走。 拉开门的瞬间,差点儿被狗狗祟祟蹲在墙角的一大一小吓起飞。 四喜双手捂嘴,把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声捂回了肚子里,嗖嗖往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地看着陆时晏和陆时晏身旁的小男孩,小声说:“晏哥,你想吓死谁?” 陆时晏神色自若,缓缓站起身,仿佛拉着弟弟听墙角的人不是他:“林以忱在你这儿?” 四喜好像懂了什么,审视地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了个来回,放下了捂着嘴的手,指着客厅的方向低声说:“你把忱哥逗生气了?” 陆时晏不置可否,懒懒散散倚在门框边上,侧头往里边看了一眼:“他在睡觉?” 四喜“嗯”了一声,注意力从林以忱离家出走的事儿上转移到了陆时晏旁边的小男孩身上:“晏哥,这谁?长得好像你···我靠!” 他吃惊地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时晏:“你儿子?” 陆时晏冷淡地撩了他一眼:“你儿子。” 四喜惊恐地看着他,非常认真地摇头:“我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陆时晏嘴角抽了抽,非常想晃晃他脑袋,听听里边是不是有水声:“这是我弟,亲弟。” “哥哥好,”陆知意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好像不太聪明的哥哥,“我叫陆知意,今年八岁了。” “你好,”四喜摸摸他的头,“我是四喜哥哥。” “四喜哥哥好,”陆知意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道,“哥哥,你是不是没睡醒?” “嗯?”四喜搓了搓脸,“我看起来像没睡醒吗?” “你看起来不像没睡醒,”陆时晏闭了闭眼,“像起床起太急,把脑子丢枕头上忘带了。” 四喜:“···” 四喜挑眉,反击道:“你都把忱哥逗生气了,还有心情在这儿损我呢?” 陆时晏表情凝固了一瞬:“生气了吗?” “这还用问吗!都离家出走了!”四喜瞪着眼睛说,“肯定是生气了啊!” 陆知意不明所以,拽拽陆时晏的手:“哥,谁生气了?” “忱忱哥哥,”陆时晏垂眼看他。 “忱忱哥哥?”陆知意茫然地眨着大眼睛,“忱忱哥哥和谁生气了?” “和你哥我,”陆时晏啧了一声,抬眼看四喜,意有所指,“你打算一直在门口呆着?” “不啊,”四喜说,“我打算去吃饭。” 陆时晏把他从房间里拽出来,轻轻带上门,手抄着兜下了楼。 路过餐厅的时候,四喜喊了他一声:“晏哥你不吃饭啊?” “一会儿吃,”陆时晏说,“先去找经理。” “行,那我先去吃饭了,”四喜往餐厅里进去了。 “忱忱哥哥为什么和你生气?”陆知意扯了扯陆时晏衣服下摆,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碎碎念,“忱忱哥哥怎么会和你生气?你干什么了?” “嘿,陆知意小朋友,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也太明显了吧,”陆时晏挑了下眉稍,回头看他,“你忱忱哥哥给你灌迷魂汤了?” “什么迷魂汤,”陆知意撅撅嘴,“忱忱哥哥看起来脾气很好啊,你不招惹他,他干嘛和你生气?” “你从哪儿看出来他脾气好的?”陆时晏乐了。 “不知道,”陆知意诚实地说,“反正感觉忱忱哥哥脾气好,对我也好。” “怎么对你好了?”陆时晏懒洋洋道。 “给我吃零食,”陆知意说,“还让我看电视。” “你也太好收买了吧陆知意,”陆时晏屈指弹了弹他脑门。 客厅里,经理正盘着腿坐沙发上吃水果呢,余光瞥见从客厅里拐进来的陆时晏时,随口问道:“醒啦?吃饭了吗?” “没呢,”陆时晏把身后的陆知意往前带了带,“经理,我弟过来了。” “哟,弟弟来了,”经理放下果盘,笑眯眯地看向他旁边的小朋友,“弟弟是叫知意吧?欢迎来我们基地玩。” “叔叔好,”陆知意露着小虎牙冲他笑,挨着陆时晏坐到沙发上,视线扫过经理身旁那只悠哉悠哉甩着尾巴的胖猫时,眼神亮了亮,拽拽陆时晏衣摆,兴奋道,“哥,猫。” “嗯,猫,”陆时晏歪在沙发上,看着他跃跃欲试的小眼神,提醒道,“这胖猫最近脾气可大了,跟个小狗似的,生气了会咬人,劝你别瞎招惹它。前几天它跑进训练室瞎蹦跶,教练就把它抱出来了,手刚松开它,这小屁猫就给教练一口,咬完人撒脚就跑,特别记仇。” 陆知意愣了愣,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胖猫:“咬破了吗?” “没咬破,”经理笑着睨了眼陆时晏,“听你哥吓唬你,这胖猫下嘴的时候心里有猫数,也不咬疼你,就意思意思咬你一口,告诉你它生气了。” “那我能摸吗?”陆知意不害怕了,期待地看着经理。 “能摸,”经理笑着往旁边让了让,拍拍空出来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 陆知意欢天喜地的坐到了经理旁边,先是试探地摸了摸蒲公英的小脑袋,听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之后,才放心大胆的把它抱到了怀里,边撸猫边瞪陆时晏:“骗子。” 陆时晏无奈了:“谁骗你了。” 真不是他吓唬陆知意,蒲公英这小祖宗最近被大家惯的都没猫样了,说它是只猫,不如说它是只狗更贴切,那天基地里来了个快递小哥,这胖猫站门口冲人家呲牙咧嘴,跟只看门狗似的,对陌生人充满了敌意,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愿意搭理陆知意,态度还特良好,也是稀奇了。 “猫叫什么啊?”陆知意没理他哥,仰着头看经理。 小朋友眼神亮晶晶的,很招人疼,经理没忍住捏了捏他小脸蛋:“叫蒲公英。” “你好,蒲公英,”陆知意低头亲亲猫。 猫仰着头冲他呼噜呼噜。 陆时晏啧了一声,和经理说:“他还挺有猫缘。” 经理笑笑:“我把你和忱忱对门那间房给知意收拾出来了,但是知意这么小,自己不敢住吧?” “我敢住,”陆知意挺着自己的小胸脯说。 “这么胆大啊?”经理笑着看他。 “胆大个屁,”陆时晏一笑,“做了噩梦就得来敲我门了。” “不做噩梦还是敢的,”陆知意反驳。 “那你就和知意住一屋吧,”经理说,“给知意收拾出来那间房阁楼小,放不了两张床,我琢磨让忱忱去知意那屋住几天,你和知意就睡你和忱忱现在那间。” “不用那么折腾,”陆时晏说,“陆知意不占地方,我们睡一张床就行。” “单人床,”经理白他一眼,“你挤不挤无所谓,我怕你把知意给挤地上去,我和忱忱说,你不用操心。” 说完,手一挥,站起了身,不给陆时晏一点儿反驳的机会:“走了,吃饭。” 四喜不愧是个喇叭,吃个饭的功夫,就把林以忱离家出走这消息扩散了个遍。看经理过来了,又要给经理扩散,嘴刚张开,就见陆时晏牵着陆知意也来了,他赶紧闭上嘴,把八卦咽回了肚里。 “这个小可爱是时晏的弟弟,陆知意,”经理介绍道,“知意,他们都是基地里的哥哥。” “哥哥们好,”陆知意笑着打招呼。 “欢迎小可爱,”两队队员异口同声道。 他们早从四喜嘴里知道基地里多了个小可爱的事儿了,打完招呼,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陆时晏集中过去,满脸的求八卦,求剧透。 丸子试探道:“晏哥,听说我忱哥离家出走了?” 经理拽椅子地动作倏地僵住:“忱忱离家出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啥时候走的?去哪儿了?” 两队队员:“···” 两队队员集体翻白眼,懒得理他。 陆时晏也没接话,淡瞥了眼四喜,拉开椅子坐下:“你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大喇叭呢。” 四喜乐了,把盛好的米饭递给陆知意:“这不是为了帮你出主意吗,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懂否?” 被当成空气的经理:“···” 咋肥四鸭?都不理我是几个意思鸭? 经理暴躁了:“忱忱都离家出走了!你们还有心情吃饭!”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一道散漫的男声传来:“谁离家出走了?” 两队队员:“···” 陆时晏:“···” “你啊!”经理回头,一句话说完,感觉哪里不对,“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我往哪儿走?”林以忱睨他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慢悠悠地往餐厅里进来。 经理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帮孩子在玩什么,索性不管了,坐下吃饭,人没出走就行。 两队队员整齐划一地看向陆时晏,疯狂冲他使眼色,那个表情好像在说:上啊!你倒是上啊! 陆时晏盛米饭的手悬在半空中,整个人仿佛石化。 “哥哥,”陆知意拍拍旁边座位,喊林以忱,“坐我这儿吧。” “你上午那个眼神,我以为你要把零食当饭吃了呢,”林以忱笑笑,坐到了他旁边。 “没有,”陆知意笑眯眯的,“我很听话。” 林以忱摸了摸他脑袋,正要说什么,就听砰地一声,一碗米饭放到了他面前。 两队队员惊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时晏:我们让你哄人呢!你这是干什么!挑衅呢! 陆时晏本人也惊了,赶紧解释:“手滑。” 林以忱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两秒,收了视线,不咸不淡道:“谢谢。” 两队队员面面相觑:这么客气,事情一定不简单! 丸子喝了口西瓜汁,给自己压了压惊,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林以忱:“忱哥。” “嗯?”林以忱挑眼看他。 丸子清了清嗓子:“我昨天刚买了一包夏桑菊,泻火的,给你冲一包?” 林以忱最近是有点儿上火,熬夜熬的:“好。” 丸子:“···” 丸子朝着陆时晏投去一个“你完了”的眼神。 陆时晏:“···” “忱忱,”那边经理突然说,“我给知意安排那间房床太小了,怕时晏晚上睡着把知意挤地上去···” “我睡知意那间吧,”林以忱打断他,“知意睡我们那间。” “行,”经理点点头,在少年们的死亡凝视中继续吃饭。 “你们那屋床那么大,”四喜说,“其实也不用分房睡。” “对对对,”丸子接下话茬,“床那么大,你和晏哥睡一起都没问题。” 林以忱听到这儿,突然有些想笑:“我自己睡一间房碍你们事儿了?” 四喜:“···” 丸子:“···” 四喜和丸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陆时晏那儿甩了个眼神过去:自求多福。 桌上其他少年:希望你人没事儿。 陆时晏:“···” 陆时晏心下叹气,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我先去训练室了,你们慢慢吃,”林以忱把碗筷放到洗碗池里,去了训练室。 “晏哥,”一桌人还没散,丸子凑近陆时晏,上上下下瞅着他,“你到底干嘛了?” 陆时晏往后靠在椅背,不知道该从哪儿解释,想了想,抬眼看兔神:“他为什么不喜欢看手机?” 兔神挑了下眉稍,少年们集体愣了愣。 “离家出走和这个有关?”兔神没有要回答他那个问题的意思,不该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事儿就不能说,这和他们与陆时晏的关系好坏无关。 “嗯,”陆时晏点了下头。 “哥,”丸子复杂地看着他。 “嗯,”陆时晏掀了掀眼皮,从兜里找了支烟点燃。 “你踩雷了,”丸子说。 “会死人吗?”陆时晏吐了口烟雾。 “会,”少年们异口同声。 靠,陆时晏挑了下眉稍,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边建议你找个搓衣板先,”兔神拍拍他肩膀,收拾好桌上碗筷,一起放到了洗碗池里,去了训练室。 “这边建议你找颗榴莲先,”熊猫拍了拍他另一边肩膀,跟着兔神走了。 “这边建议你还是用键盘吧,”樱桃拍了拍他的背,边往外走边叹气,“不伤膝盖。” “你要是想跪榴莲也可以,”芒果跟上了二队的脚步,“我可以帮你作个弊,让基地里阿姨给你缝个跪的容易之类的。” “滚蛋,”陆时晏笑骂。 “当事人陆时晏同志,”四喜拉了个椅子坐他旁边,手撑着下巴看他,“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餐厅里这会儿就剩他和四喜丸子三个人了,陆知意那个小没良心的一吃完饭就跟着经理出去撸猫了,陆时晏啧了一声:“采。” 丸子:“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 陆时晏冲他吐了个烟圈,打断道:“我会对那个男孩说三个字···” 四喜扬眉,看着他那个眼神好像在说——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我爱你,”陆时晏懒洋洋地补充完下半句。 四喜:“···” 丸子:“···”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陆时晏半眯着一双桃花眼,云淡风轻道,“我希望是,一万年。” “操!”丸子咆哮。 “自生自灭吧你!”四喜喊道。 陆时晏看着四喜丸子往外出去的背影,没忍住乐了,乐了好一会儿,从兜里找出了手机,指尖径直点向某宝,戳着屏幕输入关键词。 搓衣板,榴莲,键盘,跪的容易··· 第17章 这润物细无声地哄人技术…… 陆时晏结束购物,回房间里拿了趟东西。到训练室的时候,一队三人都在自己的机位前坐好了,等着十分钟后的训练赛开始。 他扫了眼歪在椅子上看书的林以忱,手捂着肚子走到丸子身后,摘下他一边耳边问:“你买的夏桑菊在哪儿呢?” 丸子仰头看他:“干嘛?你也上火了?”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管呢。” 丸子指了指休息区:“在放咖啡豆那个柜子下边,白色的包装袋。” 陆时晏捂着肚子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杯子。 四喜震惊:“我靠,晏哥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陆时晏把粉红兔子放到林以忱桌上,坐回自己机位前,轻描淡写道:“保温杯,怎么了,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保温杯?” 林以忱看着桌上的粉红兔,一边眉稍轻轻挑起。 丸子转头:“什么保温···靠。” 四喜嘴角抽了抽,目光直直看着粉红兔,一字一顿道:“这是我忱哥的保温杯?” 不,是你忱哥的奶瓶,是你忱哥睡前喝助眠奶的奶瓶,陆时晏在心里否认道。 他点了点头:“嗯,你忱哥的保温杯。” 林以忱把书放到一旁,挑眼看他。 陆时晏目不斜视,看着自己电脑屏幕:“我给他买的。” 四喜:“···” 丸子:“···” 四喜和丸子的表情一言难尽,僵硬道:“太可爱了。” 林以忱收回视线,看向粉红兔,隔了会儿,拿起来喝了一口。 甘甜的药味蔓延开来···是夏桑菊。 陆时晏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丸子说夏桑菊泻火。” “嗯,”林以忱挑了下嘴角,有些想笑,喝了好几口才放下杯子,“准备。” 陆时晏点击PLAY,进入游戏:“苦吗?” 林以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把粉红兔放到他们桌子中间,揶揄地语气:“尝尝?” 陆时晏扬眉。 就问你苦不苦,好好回答不行吗? 连句人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 飞机起飞,林以忱扫了眼航线,把点标到了豪宅。 下午这场训练赛是天空俱乐部组织的,四排,二十五支队伍,一百人。 这是天空俱乐部调整分队之后首次和他们约训练赛。作为EDM的老对手,天空俱乐部的实力当然毋庸置疑,甚至比起他们EDM只高不低。一贯自信的教练们难得紧张,训练赛开始之前还特地来休息区叮嘱了他们一句,让他们千万别轻敌,当然,回复教练的是八句不关我事儿语气散漫的知道了。 “他们这游戏人间的姿态,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会议室内,一队教练吐槽道,“知道个屁了,看看他们那个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了是假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才是真的。” “真把你的话听进去,你才该担心了,自信不是坏事儿,电子竞技,菜是原罪,他们有自信的资本,”二队教练笑笑,戴上耳机,开始监督自家队员们的训练赛。 这局是沙漠图,林以忱标点的豪宅总共跳了四队人。 能让四队人抢一个点的原因无他,物资丰富。 但,就算这个点的物资再怎么丰富,也还是不够他们四队人分,这就导致林以忱他们队活着从豪宅里出来的时候,直接穷成了拾荒者。 防具全无,弹药不足,药品就更别提了,连坨绷带都没有,简直惨不忍睹。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他们的现状,那就只有“穷的只剩下人了”比较适合。 “谁敢信我们是从豪宅里出来的?”四喜苍凉地看着自己头甲全无的游戏人物。 “缩圈了,”林以忱看了眼地图,没忍住皱了下眉,安全区距离他们很远,这边的车胎都被爆了,开不了,只能边跑毒边找车,“先来分物资,分完物资跑毒了,安全区离我们很远。” “我们只能分分枪和配件了,”丸子凉凉道,操作着游戏人物和他们排排蹲,一件两件往地上丢东西,“子弹就这点儿。” “我这儿没有子弹了,”四喜悲怆,瞅着地上稀少的弹药道。 “我这儿也没有,”陆时晏说,弹药不足的情况下,就必须得取舍枪了,“队长,我们得换枪,这些子弹只够一把突击枪用,狙···最多够两把。” 三十发突击枪的子弹,九发大狙的子弹,二十发冲锋|枪的子弹,林以忱啧了一声,不换枪都不行,没有子弹,枪就是根抡不死人的烧火棍,拿着有屁用。 他迅速分配:“突击位拿突击枪的子弹,狙击位和突击位分一下大狙子弹,四喜换冲锋|枪。” “忱哥那你怎么办?”四喜换上冲锋|枪,又背了根烧火棍。 “我,”林以忱操作着游戏人物进了豪宅,“我用喷子。” “我帮你背把狙,”陆时晏偏头看他,喷子子弹少,如果林以忱用喷子,那就没办法拿狙了,怎么说也是指挥兼狙击位呢,不拿狙算怎么回事儿。 “不用,你给自己背着,”林以忱捡了两把喷子,边上子弹边说,“我从别人手里抢。” 陆时晏收回视线,扫了眼右上角的存活人数,包括他们在内,还剩23个人。 四人沿路跑毒,想找车,可惜,路上碰到的几辆车车胎都被卸了。 “真他妈损,”四喜边跑边骂。 说实话,林以忱也想骂人,安全区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没有车和药的情况下,他们连停下来搜房区找物资的时间都没有,必须先跑毒,不然就会被毒死在安全区外。 他扫了眼右上角的存活人数,十五人,不出意外,他们会是最晚进安全区的一队,想到这儿,那点儿从别人手里抢物资的心思顿时没了。 马上就是决赛圈了,怎么抢,没法抢。 两把喷子进决赛圈,也是够糟心。 不想,后面还有更糟心的。 他们即将接近安全区的时候,安全区再次缩小了。 “靠,”丸子咬牙,“又要跑毒!” “跑毒总比被其他队伍卡到安全区外强,”四喜安慰道。 距离刷毒时间还剩三十秒的时候,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了。 SKY-Polaris使用M24击倒了EDM-XiongMao。 EDM-TuShen使用98K击倒了SKY-JingXiang。 SKY-DaXiong使用M416击倒了EDM-MangGuo。 EDM-MangGuo使用手|雷击倒了SKY-KuangYe。 “二队和天空团碰上了,”林以忱挑眉,看了眼右上角存活人数,包括他们在内,还剩十二人。 “我靠,”四喜说,“战况挺激烈啊,你们说二队能打过天空团吗?” “跑你的毒吧,还有空操心二队呢,”丸子喊道,“毒刷过来了!” 陆时晏扫了眼击杀信息:“就剩我们三队了。”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几人继续跑毒。 新的安全区距离他们不算远,几人总算在毒刷过来之前进了安全区。 而这时,右上角的存活人数包括他们在内,只剩下了八人。 “二队没了,”丸子说,“天空团满编。” “反斜坡后,”四喜报点,“左手三个,右手一个。” “右手,”陆时晏开镜,精准爆头,“倒。” 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 EDM-TIME使用M24击倒了SKY-JingXiang。 “对面有人去扶队友了,”四喜说。 “我绕后,”说话间,陆时晏把狙丢到了地上,“队长,给我把喷子,你用狙,帮我架枪。” “喷子子弹就六发,”林以忱说,“你用狙也一样。” “我总归是贴脸和他们打,用喷子和用狙的区别不大,”陆时晏偏头看他,“你拿着吧,还能给我架个枪。” 林以忱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眼下这种头甲全无弹药不足的情况,突击位必须得想办法帮他们创造输出空间。 道理他都懂,但还是觉得不舒服,如果他们不缺防具弹药,陆时晏不至于做这样的选择。 他把喷子和子弹一起丢到地上,捡起狙,边上子弹边说:“丸子,准备架枪。” “晏哥,”丸子说,“那边有个三级头,你挑他队友打,我和忱哥争取在你绕过去之前爆了那个三级头。” 话音落,陆时晏绕后,林以忱开镜瞄准,丸子和四喜一起冲着对面开枪。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尴尬,子弹用一发少一发,但架枪还必须得用枪声吸引对面注意力,不然容易暴露陆时晏。 四喜冲锋|枪子弹本就少得可怜,掩护陆时晏这十几秒,一梭子子弹直接打空。 他按T说话:“队长,我觉得我是时候冲锋陷阵了。” “去吧皮卡丘,”丸子说,“帮晏哥争取点儿机会。” “皮卡皮卡!”四喜切雷拉栓,蛇皮走位朝着对面冲了过去,“晏哥,我捏顺爆雷冲了。” 枪声传来,林以忱和丸子在对面三级头露头的瞬间,同时开枪,精准爆头,三级头直接倒了。 EDM-WanZi使用98K击倒了SKY-JiaoZi。 “晏哥,”丸子兴奋道,“三级头倒了。” 耳机里激烈的枪声还在继续,陆时晏在枪声的掩护下,顺利摸到了天空团背后。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四喜被击倒的信息从右上角弹出来的时候,陆时晏迅速用喷子放倒一人。 EDM-TIME使用S686击倒了SKY-KuangYe。 击杀信息刷新,林以忱和丸子往陆时晏那边压了过去。 “晏哥,他们应该会去扶队友,你先撤···”视野里闪过两道人影,丸子话音一滞。 “陆时晏,他们没扶队友,”林以忱提醒道,“去找你了。” “队长,”陆时晏边给喷子上子弹边说,“快来。” 说完,朝着从他右侧山头跳下来的人开了一枪,打偏了,他动作利索补了一枪上去,把人击倒在地的瞬间,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迅速切M416,起跳转身。 看清来人身上防具的时候,低声骂了句“操”。 对面二级头三级甲,他头甲全无,对枪对不过是必然的。 右上角击杀信息刷新。 SKY-Polaris使用M416击倒了EDM-TIME。 接着,又是一条击杀信息。 EDM-ONE最终杀死了SKY-Polaris。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陆时晏摘下耳机,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虽然心里清楚刚才对枪没对过北极星是因为他们之间防具差距太大了,但,清楚归清楚,他还是不爽。 非常,不爽。 林以忱往后靠在椅背,偏头看他。 陆时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解释道:“头发扎眼。” 虽然这话他自己听着都扯,但也总比直接承认对枪没对过北极星不爽强。 林以忱没说话,手拽住他座椅扶手,往自己跟前一拉,从手腕上取了个小皮筋下来,淡声道:“低头。” 陆时晏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下意识低了低头。 林以忱抬手,慢条斯理地给他顺了顺头发,然后,动作娴熟地把散在他额前的碎发扎成了一个小啾啾,扎完还不忘给啾做个造型,指尖捏着小啾两端轻轻一扯,拽出一个小草的形状。 他靠回椅背,满意地看着竖在陆时晏头上的小草:“这回不扎眼睛了。” 陆时晏:“···” 陆时晏拿起桌上手机,从屏幕里看到啾的瞬间,想一头撞死在面前这屏幕上。 他慢吞吞地转过头,半撩不撩地看着林以忱:“我像傻逼吗?” 林以忱勾了下嘴角:“不像。” 陆时晏:“···” 陆时晏看着他唇边的笑意,强行控制住了摧残啾的手。 “甜的,”林以忱把粉红兔往他那儿推了推,潜台词,喝点儿,泻火。 陆时晏垂了垂眼,视线在粉红兔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乐了,勾着嘴角看他:“林队。” “嗯,”林以忱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喊你队长干什么?” “没事儿,”陆时晏笑了起来,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还陪他演。 他拿起桌上粉红兔,喝了口夏桑菊,是甜的。 旁边,围观林以忱哄人的四喜和丸子呈目瞪狗呆状愣在自己机位前,回过神之后,不约而同在心里给林以忱点了10086个赞。 这润物细无声地哄人技术,得是一级甲等了。 第18章 毁灭吧,赶紧的。 下午的训练赛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才结束,过程相较以往没有那么轻松,但却拿到了碾压式的胜利。 林以忱带领的队伍总积分比排在第二名的天空团多出了整整一倍,EDM二队则以微小的分差排在了第三名。 “忱哥,”丸子摘下耳机,走到林以忱身旁,瞅着他桌上的粉红兔道,“你这个粉红兔里装的是神仙水吗?给我也来一口呗。” 林以忱靠着椅背,神情松散,有一下没一下活动着手腕:“神仙水?” “对啊,”四喜也走到了他身旁,心驰神往地看着他的粉红兔,“不然晏哥怎么就突然所向披靡了呢?我和丸子刚才研究了一下,晏哥那个开挂似的状态,就是在喝了你的水之后才有的!” “你们就记着喝水了?”陆时晏半曲着一条腿,胳膊懒懒搭在膝盖上,坐得很没样子。 “你也没干别的啊,不就喝了口水?”丸子疑惑。 “麻烦把口字去掉,”陆时晏淡瞥他一眼,“谢谢。” “口字怎么了?”丸子费解。 “就是喝了口水嘛!”四喜纳闷,转头给林以忱告状,“晏哥喝了你口水还不承认。” 林以忱轻轻挑眉,眼底趣味一闪而过,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时晏:“为什么不承认?” 陆时晏表情一顿,两秒后,倏地笑开了:“承认。” 林以忱故作好奇:“好喝吗?” 陆时晏眯了下眼,轻吊着尾音说:“甜的。” “甜吗?”丸子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陆时晏:“···” 林以忱垂了垂眼,偏过头笑了。 “给我们尝尝呗,”丸子伸手要拿粉红兔,指尖刚要落到瓶身,就被横过来的手拦住了。 “能别光惦记水么,”陆时晏抬眼看他,指尖往头上小啾啾一拨,“不一定是这啾的功劳呢。” 丸子缩回了手,和四喜一起瞅着他的啾,表情有些复杂。 “来?”陆时晏说,“我给你们扎个啾?” 丸子和四喜对视一眼,为难几秒,沉重地点了点头:“来吧!” 陆时晏:??? 要不是经理推门进来,陆时晏都不知道接下来是该先和林以忱要小皮筋呢,还是该一人给他们一脚了。 “今天不复盘,你们回屋收拾一下,把队服都带上,小挎兜也记得带啊,我们一会儿出发去拍宣传照,”经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迅速交代完一队队员,又去喊二队队员了。 休息区内,陆知意正和蒲公英一起坐沙发上看猫和老鼠呢,见陆时晏和林以忱从训练室出来,欢快地抱着蒲公英冲到了他们跟前。 小朋友眼神亮晶晶的:“哥哥,你们要去哪里?” 陆时晏和林以忱异口同声:“我们要去拍宣传照。” 话音落,两人对视一眼,接着说:“你想去吗?” “我可以去吗?”陆知意兴奋道,小朋友跟屁虫的本能上线了。 经理从二队训练室里出来,刚好听到陆知意这句话,笑着说:“可以,穿好衣服我们就出发。” “我不用穿衣服,”陆知意把蒲公英放到沙发上,跑到门口换鞋,“哥哥你们快点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们。” “又不是给你拍,兴奋个屁,”陆时晏笑笑,和林以忱一前一后上了楼。 临到房间门口,突然想起林以忱晚上要住到对门的事儿。 他转头看了眼林以忱:“床单被罩要带过去吗?” “不带了,懒得折腾,”林以忱推开房间门,开了灯,径直往衣帽间走,“你那个啾怎么办?” “恩?”陆时晏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忘性挺大啊,”林以忱按亮衣帽间的灯,暖黄的光折下来,给他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属金鱼的?” “属大象的,”陆时晏目光闲闲,唇边勾着点儿笑意,姿态松散倚地在门框边上看他。 “这啾扎这么长时间都定型了,”林以忱走到他跟前,抬手拨了下他头上的小啾啾,“洗吗?” “懒得,”陆时晏垂眼看他,“一会儿戴个帽子。” “现在不洗过去也要洗,”林以忱提醒道,“还是你想顶颗草拍照?” “那还是洗洗吧,”陆时晏啧了一声,去了浴室。 潦草洗完头发回到衣帽间的时候,林以忱正在往背包里塞叠好的衣服。 “你的队服也一起装包里了,”林以忱一手拎着背包,一手费劲地往里塞衣服。 “嗯,”陆时晏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背包,“晚上回来我帮你拿床单被罩。” 林以忱勾了下嘴角,把小挎兜们装进背包:“床也帮我铺了?” 陆时晏笑笑:“被罩也帮你套了。” 林以忱拉好背包拉链,抬眼看他,意味深长道:“谢谢哥哥。” 哥哥:“···” 哥哥手一软,背包差点儿掉地上去。 拍宣传照的地方距离他们基地很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经理怕拍摄时间太长少年们熬不住,说让他们路上先睡会儿,话痨少年们哪能睡得着,一路上小嘴叭叭,到了拍摄地都没能停下来。 “经理,”丸子拉开车门下车,拍摄地外的路灯都亮着,草丛里不时有虫鸣传来,“我们为什么大晚上拍宣传照啊?” “你们白天有时间吗?”经理瞅他一眼,把陆知意从车上抱下来,牵着他的手,“晚上这时间都是我从教练手里抢来的,别提白天了。” 他们最近的时间是很紧凑。 秋季联赛在即,他们的训练强度加大了,从之前每天一场训练赛,到现在一天两场,甚至更多,时间都恨不得掰成八瓣用。 拍摄场地内的人很多,混乱又嘈杂,林以忱脚步微微一滞,差点儿以为自己不是进了摄影棚,而是去了菜市场。 布景的工作人员,推着服装架疾步走的助理,拎着化妆包满棚乱窜的化妆师,以及···和他们一样穿着队服的电竞选手。 “今晚电竞俱乐部聚会?”陆时晏手抄着兜,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景象。 “不止是你们忙啊,”摄影棚内人实在太多了,经理怕撞到陆知意,索性一把抱起了他,边往里走边说,“最近大家都忙疯了,都是约晚上拍宣传照,今天还好,只有三家俱乐部,你们知道昨天有几家吗?五家。” “赵经理,”一个圆脸姑娘朝着他们跑了过来,“真是对不起,太忙了,都没看到您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经理笑着摆摆手,这圆脸姑娘是这儿的负责人,年龄不大,职位可不小,“我们是先化妆还是先换衣服?” “先化妆,服装得让工作人员帮忙熨一下,”圆脸姑娘带着他们往化妆间走,边走边扯着嗓子喊,“小张!小张呢!小王!你帮我喊一声小张!让他赶快推几个衣架过来!” “好的!”小王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钻入人群。 本以为化妆间能安静一点,不想,化妆间内的嘈杂程度比摄影棚更甚。 林以忱闭了闭眼,想不通八个男化妆师是怎么吵出八百只鸭子的动静的。 “营业了营业了,”圆脸姑娘边拍手,边大声喊道,“别闲聊了!”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感觉这圆脸姑娘很有可能是四喜丸子失散多年的姐姐。 圆脸姑娘这气势如虹的一嗓子果然有效···不过两秒,化妆间内直接吵出了夜店的气氛。 八个男化妆师朝着他们一拥而上,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化妆,不知道的,得以为是打群架。 EDM的少年们表情集体开裂,四喜甚至都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经理独自淡定,像极了见过大世面的人,抱着陆知意与他们挥手告别:“我带知意出去转转,你们慢慢化,化美一点。” 少年们:“···” 少年们脸色铁青,只想鲨人。 化妆师们人手拖过一个少年,强行带走,往椅子上一摁,开始工作了,边工作边还不忘叽叽喳喳。 林以忱的化妆师:“弟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啊?这个眼妆喜欢吗?你这么白,涂这个豆沙色的口红一定好看!你们电竞圈最近是要进军娱乐圈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颜值都这么高?” 林以忱:“···” 林以忱想去死一死。 陆时晏看着旁边全程皱眉的林以忱,突然有些想笑,抬手碰了碰他垂在椅侧的手:“队长。” 两人座位挨得近,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林以忱侧头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脸就被掰回了原位。 化妆师尖着嗓子喊:“不要动不要动小宝贝,我眼线都画歪了,哎哟,眼线画歪了都这么好看,你怎么这么好看?” 林以忱:“···” 陆时晏:“···” 林以忱眉间透着不耐,抬手拽了下陆时晏衣摆,声音很低地说:“我想和你换个化妆师。” 话音刚落,就听陆时晏的化妆师说:“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有微博吗?我单方面宣布是你粉丝了,颜粉。” 林以忱:“···” 陆时晏:“···” 毁灭吧,赶紧的。 第19章 虽然我也第一次没经验,…… 拍摄场地很大,经理抱着陆知意在拍摄地内溜溜达达逛了一圈,打算回化妆间,好奇自家崽们妆化的怎么样了。路过更衣室的时候,碰到了老熟人,天空团经理,白哓。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白哓走上前,笑着看了眼他怀里的小朋友,“这谁家小孩?怪可爱的。” “叔叔好,”陆知意搂着经理的脖子,挥着小手和人打招呼。 “我家崽的弟弟,可爱吧?”经理笑眯眯地说,“你们拍完了吗?” “没呢,”白哓指了指更衣室门口那帮少年,“更衣室刚空出来,才要换衣服。” “你家队员呢?”白哓问。 “化妆呢,”经理看了眼表,“半小时了,应该完事儿了。” “叔叔,哥哥他们出来了,”陆知意指着化妆间的方向说。 经理和白哓一起往化妆间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八个气压极低、颜值极高的少年。 “哟,”白哓乐了,看着EDM家八个少年说,“知道的以为你家这几个是电竞选手,不知道的得以为你家这几个要男团出道,你们EDM当初挑青训队员的时候是不是看脸选的人?” “羡慕啊?”经理孔雀开屏,乐呵呵地看着自家男团···不是,自家队员,“我家这几个可不光有颜值,我们是颜值与实力并存。” “你可别拉仇恨了,”白哓给他一脚,“下午训练赛结束之后我家那两教练直接化身柠檬精了。” 经理笑笑,冲往这边过来的少年们招招手:“来和天空团经理打个招呼。” 走在人群最后面的陆时晏闻言掀了下眼皮,手肘碰了下旁边林以忱:“队长,天空团。”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手抄着兜,漫不经心道,“怎么了?” “没怎么,”陆时晏和他肩并肩往经理那儿走。 “这是白哓,白经理,”经理介绍道,“这是我们两队队员。” “白经理好,”少年们声音参差不齐。 “你们好,”白哓笑着说,余光瞥见从更衣室出来的北极星时,转头喊了他一声,“北极星,带队员们过来和EDM的小朋友打招呼。” “EDM?”北极星抬眼,视线径直越过自家教练,看向那几个穿着EDM队服的少年。 陆时晏懒懒散散靠着墙,和往他这边看过来的北极星对上视线的时候,挑了下嘴角,侧头叫身旁林以忱:“队长。”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侧,林以忱看他一眼:“嗯?” “北极星找你呢,”陆时晏下巴轻抬,指了指那边北极星。 话音刚落,就听那边北极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林以忱。” 林以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北极星的时候,懒懒冲他抬了下手。 两家队员打过招呼,天空团先一步去拍照了。 “衣架推到更衣室走廊就行,”圆脸姑娘和推着衣架过来的助理们说,“行,就放那儿吧。” 说完,略显局促地转头看少年们:“我们的更衣室有点儿少,总共就四间,大家是挤一挤两人用一间呢,还是···” “两人一间吧,省时间,”四喜打断她,和丸子抓过队服一起走进更衣室,“脸上糊层粉太难受了,早点儿拍完早点儿洗脸。” 剩下的少年们紧随其后,也开始动了,各自拿过队服,两两进了更衣室,只剩林以忱和陆时晏拎着衣服面面相觑。 圆脸姑娘看向经理,刚想问他们是不是不愿意用一间更衣室,就见两人一前一后往更衣室进去了。 更衣室内的空间不算小,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但,林以忱眯了眯眼,四面都是镜子是几个意思? “怎么了?”陆时晏把队服放到凳子上,挑眼看他,边松腰带边说,“有镜子害羞啊?” 林以忱一笑,指尖扯着衣服下摆,向上撑起,露出半截白皙精窄的腰:“也不是没给你看过,害什么羞?” 陆时晏往后靠着镜面,抽出腰带丢到一旁,目光坦然地看着他,视线顺着他流畅的腹肌线条缓缓向上,掠过他清瘦的锁骨,落到了他冷淡的喉结处。 林以忱把上衣放到凳子上,手指移到腰带,随着“啪嗒”一声,散了腰带,脱得干脆利索。 笔直修长的腿出现在视野里,陆时晏错开视线,坦然不下去了。 他仰着头,闭了闭眼,感觉这地方没法儿呆了。 “陆时晏,”林以忱的声音传来。 “嗯,”陆时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挑眼看他,余光扫过他裤腰的时候,感觉拍摄地的空调开的可能是暖风,不然为他妈什么这么热呢。 林以忱腰瘦,运动裤松松垮垮的卡在他腰间,露着半截内裤边,以及,少年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热吗?”林以忱眼底含着趣味,看着镜子里的陆时晏。 “嗯?”陆时晏脱掉上衣,套上队服。 “不热啊?”林以忱拖着一截懒散的尾音说,目光从镜面移到他脸上,然后,扫向他的耳朵,“不热为什么耳朵红了?” 陆时晏系裤绳的手一顿。 林以忱勾唇笑笑,套上外套,往外出去了。 宣传照的拍摄时间要比预计中短很多,四套队服,两个小时就拍完了。 少年们懒得换衣服,直接去化妆间拿了卸妆水到洗手间卸妆,刚好碰到了同样来卸妆的天空团。 洗手间内一时人头攒动,吵得不行。 “你们不是四套队服吗?”天空团的人说,“这么快就拍完了?” “这还快啊?”芒果惊讶,“你们几套队服?” “一套,”天空团的人说。 “刚拍完?”丸子不可置信。 “刚拍完,”北极星笑着看他一眼。 “我靠,”丸子感叹,“你们够持久的啊。” 话音一落,空气安静两秒,笑声爆开。 “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说话!”四喜笑骂,“别瞎用词成不成。” “我瞎用什么了,”丸子边往化妆棉上倒卸妆水边说,“是你们思想太肮脏了好吧。” 话音落,直接把两片化妆棉拍到了脸上。 “给我来点儿,”四喜拿着化妆棉走到丸子跟前。 “自己来,”丸子闭着眼,拿着两片化妆棉在脸上胡乱搓着,“我忙着呢。” 四喜往化妆棉上倒好卸妆水,看了眼那边排排坐洗手台上抽烟的陆时晏和林以忱:“忱哥,晏哥,你俩不卸妆啊?” 陆时晏吐了口烟,散漫道:“你们先。” 刚说完,就听四喜地哀嚎声响起:“妈妈!我眼睛要瞎了!” “你别睁眼啊!卸妆水还没洗掉呢!”熊猫拿着条湿毛巾走到他跟前,“闭眼!” “啊!”四喜闭着眼继续嚎,“猫熊我是不是要瞎了!” “你能不能闭会儿嘴,”熊猫边给他擦眼睛边说,“你瞎不瞎我不知道,我他妈快聋了。” “忱哥!”那边,丸子惊悚地瞅着镜子里自己的熊猫眼,放声惨叫,“我的眼睛怎么了!?” 林以忱转头,视线落到丸子脸上的时候,一口烟呛到了喉间,咳得眼泪差点儿掉出来。 陆时晏忍着笑,手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队长,你还好吗?” “不好了,”林以忱慢吞吞地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丸子。 “忱哥,”丸子甩着膀子飞奔到他面前,神情悲怆,“救救孩子吧!” 林以忱掐灭烟蒂,去四喜那儿拿了化妆棉和卸妆水过来,把丸子摁到洗手台上:“坐好。” 丸子乖乖坐好,看着他往化妆棉上倒卸妆水,忍不住碎碎念:“忱哥,你有经验没?” “没有,”林以忱垂眼睨他,“我第一次。” “我突然不想让你帮我了,”丸子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猛地往后撤开,跑去找熊猫了,“猫猫,帮我卸妆~~” 林以忱:“···” 陆时晏挪到林以忱面前,一双长腿轻敞着,仰着头冲他吐了个烟圈:“队长,我不嫌你第一次没经验。” 林以忱:“···” 林以忱一边眉稍轻轻挑起,两秒后,勾着嘴角笑了:“放心,就算我第一次没经验也不会弄疼你。” 我,日。 陆时晏手指一抖,烟直接掉地了:“队长。” “嗯,”林以忱淡声道,“闭眼。” “队长,”陆时晏闭上眼。 “嗯?”林以忱指尖松松捏着他下巴,往上抬了抬,把卸妆棉贴到了他眼睛上。 “你没有驾驶证吧?”陆时晏说。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帮他卸掉眼妆,重新换了张化妆棉,卸他脸上的妆。 “没有驾驶证不能开车,”陆时晏忘了眼睛上还有卸妆水没洗掉,掀了下眼皮,然后感觉自己要瞎了,“我操。” “怎么了?”林以忱指尖一顿。 “疼,”陆时晏皱着眉说。 我,日。 林以忱眼皮跳了跳,感觉这妆没法卸了:“哪儿疼?” 刺痛感袭来,陆时晏是真的感觉眼睛要瞎了,手往前胡乱摸索了一把,没轻没重掐着他腰:“眼睛疼。” 林以忱手忙脚乱找了片新的化妆棉给他擦眼睛:“还疼吗?” “疼,”陆时晏眼泪唰唰掉。 “别哭啊,”林以忱急了,找了条毛巾,沾湿给他擦眼睛。 “我没哭,”陆时晏有点儿想笑。 林以忱捧着他的脸,边给他擦眼睛边说:“好点儿了没?” 其实掉完眼泪就不疼了,陆时晏故意说:“没。” 林以忱着急给他擦眼睛,没注意到洗手间内空气突然安静:“还疼?” “嗯,”陆时晏挑了下嘴角,“你不是说就算第一次没经验也不会弄疼我吗,骗子。” 林以忱手里动作一僵。 EDM的少年们:“···” 天空团的少年们:“···” 这他妈是什么虎狼之词? 怎么听着这么羞耻呢? 林以忱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眯眼看他:“陆时晏。” “在呢,”陆时晏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睁开眼看他,“干什么,队长。” “你大爷,”林以忱把毛巾丢他怀里,转身要走。 “哥,”陆时晏赶紧把人拽住,边笑边把人往怀里拖,“哥哥,我错了。” “你俩激情四射的有完没完了,”四喜喊了一嗓子。 “开火车呢?”丸子调侃。 “闭嘴吧,”熊猫掰过他的脸,“一会儿卸妆水吃嘴里了。” 丸子迅速闭麦。 洗手间内重新恢复热闹,一帮少年继续卸妆。 “眼睛是真疼,”陆时晏拽着林以忱不撒手,“没骗你。” “洗你脸去吧,”林以忱淡瞥他一眼,给自己卸妆。 “要我帮你吗?”陆时晏打开水龙头,偏头看他,“虽然我也第一次没经验,但我肯定不弄哭你。” 林以忱:“滚蛋。” 第20章 顺手帮我撸一下? 洗手间门口,北极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边林以忱,隔了会儿,抬脚往他那儿走过去。 林以忱卸完妆,把化妆棉丢进垃圾桶,从镜子里看到北极星的时候,往旁边让了让,以为他要卸妆。 “你眼妆没卸干净,”北极星指了下自己眼尾的地方,看着他说。 林以忱侧头,往镜子里扫了一眼,眼尾的妆是没卸干净。 北极星从洗手台上拿了张化妆棉,倒了点儿卸妆水,用下巴指了指洗手台,示意他坐:“帮你擦擦。” 陆时晏刚洗完脸,水还没来得及关,他手撑在洗手台两边,好笑地看了眼北极星。 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下颚滚落,没入领口,他关上水龙头,坐回洗手台,从旁边抽了张擦脸巾擦脸。 “不用,谢谢,”林以忱神色淡淡,绕开他走到陆时晏身旁,“坐旁边,我洗个脸。” 陆时晏把擦脸巾丢进垃圾桶,往旁边挪了一下,膝盖不小心碰到北极星腿的时候,懒懒掀了下眼皮,抬眼看他:“不好意思。” “没事儿,”北极星在看林以忱,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陆时晏垂了垂眼,视线扫过北极星手上的化妆棉,突然说:“哥们儿,我眼妆好像也没卸干净,你要么帮我擦一下?” 北极星挑了下眉稍,终于舍得看他了,眼神不咸不淡,没什么情绪。 陆时晏手撑在洗手台边上,笑容散漫,半撩不撩看着他。 “没卸干净?”林以忱水龙头打开又关上,手松松扣上陆时晏的下巴,掰过他的脸,看着他眼睛说,“闭眼。” 陆时晏:“···”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陆时晏闭上了眼睛。 “哪儿不干净?”林以忱问。 陆时晏:“···” 陆时晏随手指了个地方:“这儿。” “这儿是你黑眼圈,”林以忱收回手,打开水龙头洗脸。 陆时晏睁开眼,转回头的瞬间,和北极星撞上了视线。 他扬眉,唇边笑意没散:“谢谢,不用了。” 北极星回了给微笑,眼睛弯弯的,月牙一样,看上去单纯无害。 他指了下旁边挤过来的人:“TIME,给我腾个地方?我卸妆。” 陆时晏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樱桃正脸怼镜子上卸妆呢,他站起身,走到了林以忱身后。 “你们完事儿了吗?”经理抱着陆知意往洗手间过来了,他四下扫了一眼,招呼自家队员,“完事儿我们回家了。” “马上,”少年们说。 “行,你们慢慢弄,我去车上等你们,完事儿了直接出来,”经理抱着陆知意先一步往外出去了。 林以忱关上水龙头,从陆时晏手里接过擦脸巾,潦草地擦了把脸,冲那边北极星挥了下手:“走了。” “周六见,”北极星抬了下手。 陆时晏还没忘记帮林以忱铺床的事儿,回到基地先把眼睛都快闭上了的陆知意拎到浴室冲了冲,等陆知意躺回床上,带着林以忱的小鳄鱼床上三件套出发了。 夜深人静,偌大的基地静谧无声,走廊里亮着几盏光线昏黄灯。 陆时晏扫了眼林以忱房间门上那个写着“请勿打扰”的卡通木牌,想也不想,推门往里进去了。 之前这屋的门上没有木牌,可能是经理收拾房间的时候顺手给挂了一个。 他带着床上三件套径直去了二楼卧室,路过亮着灯的浴室时,脚步顿了顿。 听声音,林以忱应该在洗澡。 陆时晏给林以忱铺好床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 他垂了垂眼,看着床头柜上林以忱的手机,思忖片刻,推门往浴室里走。 之前披马甲的事儿得解决一下了。 虽然从林以忱今天对他的态度来看,好像并没有和他生气。 但,不管生不生气,人还是得哄的。 浴室内氤氲着雾气,空气中散着似有若无的沐浴露味,甜淡的柠檬香,很好闻。 “队···长,”陆时晏一脚往里迈入的瞬间,整个人倏地僵在原地。 “你他妈进浴室之前敢不敢先敲门,”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他妈为什么不锁门,”陆时晏听到自己说。 林以忱站在未开的花洒下,头发还在滴水,手里拿着颗浴球,满身泡泡地看着他:“陆时晏。” “嗯,”陆时晏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反手关上了浴室门,并且还往浴室里走了两步。 林以忱闭了闭眼,感觉有些牙疼:“我他妈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吗,在自己房间洗澡还得锁门?” “哦,”陆时晏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他身上绵密的泡泡从有到无,声音有些哑,“原来干见不得人的事儿才会锁门啊?” 林以忱眉眼轻挑,眸色淡淡,盯着他看了两秒,抬手开了花洒,冲身上残留的沐浴露。 水流击打地面的声音传来,陆时晏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这他妈哪是来解决问题的。 这是来增加问题的。 水声停了,他掀了下眼皮,往林以忱那儿看去。 林以忱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踩着拖鞋往衣架那儿走。 浴室里灯光足,明亮的光线折在他身上,整个人白的发光。 林以忱从衣架上拿了件浴袍穿上,慢条斯理地系好腰带,步调散漫走到了他跟前。 “不吹头发?”陆时晏扫向他还在滴水的发梢。 林以忱挑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一滴水珠从他发梢滚落,陆时晏垂了垂眼,视线随着那滴水珠缓缓向下,在水珠滑过他凸起的喉结时,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 他屈指,扫过他脖颈处细嫩的皮肤,轻轻揩掉了那滴水。 少年喉结攒动,透着股禁欲的美感。 操。 林以忱眼皮跳了跳,抬手扣住陆时晏的手腕,在陆时晏没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把人一路拖出房间,丢到了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滚蛋。” 门外,陆时晏额头抵着门,声音很低地啧了一声,有些悔不当初。 他开始敲门:“林队。” 门内,林以忱腰抵在鞋柜边,拿过鞋柜上的烟盒,取了一支叼在唇边,借着瞬亮的火,偏头吸燃。 “林以忱,”陆时晏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里的动静,知道林以忱没走。 手指懒懒叩门:“忱忱。” 林以忱闭着眼,神情倦散,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 “弟弟,宝贝,”这个点大家都睡了,陆时晏怕扰民,压着声音说,“你倒是应一声啊,再不出声我喊了啊。” 林以忱仰头,眯着眼吐了个烟圈,清白的烟雾弥散开来,他把烟蒂掐灭到烟灰缸,手握上门把手。 陆时晏还在继续,他拖着一截生无可恋的调子,声音低低地喊:“哥哥。” 话音落,“啪嗒”地声响传来。 陆时晏没骨头似的贴着门,林以忱开门的瞬间,他没了倚靠,人直接失了衡,随着惯性往里跌了进去。 “操,”陆时晏安详地闭上双眼,准备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不想,栽进了一个散着柠檬香的怀抱里。 “有完没完了,”林以忱手扶在他腰侧,往后踉跄了一步,站稳身体。 少年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从掌心传来,隐约能感受到布料下精瘦的腰线。 “你是不是对哥哥这两字有执念?我叫哥哥就开门,”陆时晏顺势赖在了他身上。 “我对哥哥两字有执念?”林以忱哼笑,手指松松掐着他的腰,“谁在短信里占我便宜来着?陆知意哥哥?” 陆时晏:“···” 陆时晏推着他往后走了两步,把人抵在墙边:“哥,哥哥,林以忱哥哥,你要想听我能天天喊,真的。” 他们的姿势实在太微妙,林以忱微微侧了下头,手指收拢,在他腰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起来先。” 细细密密的酥麻感从腰间扩散开来,陆时晏僵了一瞬:“我怀疑你耍流氓。” 林以忱乐了,眉眼轻挑:“谁耍流氓?看我洗澡就算了,现在还又搂又抱不撒手,求你了,有点儿自知之明行么?” “行,”陆时晏想了想,“但我没掐你腰啊。” 林以忱想鲨人。 他头往后靠,抵着墙,自暴自弃道:“来,掐,掐完松开我。” “哦,”这种时候陆时晏就很听话,手往他腰上摸了过去,指尖触到他浴袍的时候,不满地挑眉,“你掐我隔着一层布,我掐你隔好几层布,不公平。” “操,”林以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抬手松了浴袍带子,“掐,没布。” 陆时晏:“···” 陆时晏手往里探入,在他侧腰掐了一把,紧致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指腹下意识在他那片皮肤上摩挲了一下,顺着他流畅的腹肌线条缓缓下落,停到了他胯骨处。 没穿内裤。 林以忱眼皮狠狠一跳:“陆时晏。” “干什么?”陆时晏漫不经心道,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 “你要么再往下点儿?”林以忱冷冷道,“顺手帮我撸一下?” “你要想,我也不是不能帮,”陆时晏神色自若。 林以忱胸口一窒,在心里默念三遍打人违规、杀人犯法。 陆时晏下巴支在他肩膀上,似有若无的香味蔓在鼻间,说不出的好闻。 这么想,就这么说了:“你怎么这么好闻。” 林以忱:“···” “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陆时晏问,“我也买一瓶。” 林以忱声音很淡:“手能拿出来吗先?” 陆时晏拿出手:“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林以忱败了:“房间里有,浴室柜子里,黄瓶画柠檬那个。” “哦,”陆时晏低声笑笑,言归正传,清了清嗓子道,“别生气···” 林以忱没吭声。 “···下次我还敢,”陆时晏补充道。 我,日。 林以忱扣住他手腕,动作利索把人反抵到墙上,凑近看他。 呼吸交织,他微微眯起眼:“我怀疑你欠揍。” “不喜欢看手机下次我不发短信了,”陆时晏迎着他的目光,“但不逗你我可能做不到。” 林以忱愣了愣,总算明白他那句别生气是在说什么了,是说发短信逗他的事儿。 他歪了下头,眼底带着趣味:“来道歉的?” “嗯,”陆时晏诚实地点点头。 “哦,”林以忱屈指弹了下他下巴,“道歉就好好道,态度诚恳点儿。” “态度诚恳点儿你就不生气了?”陆时晏问。 林以忱有些想笑,想说我压根就没生气,你那个行为,说不好听,就像是小学鸡时期那些脑回路奇特的男孩,总用一些惹女孩烦的方式去逗人家。 我他妈也不是小学生,这点儿道理还是懂的。 当然,这话他没说。 送到手里让他逗,哪有错过的道理,林以忱突然想体验一下小学生的快乐。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到底生没生气?”陆时晏懒懒散散靠着墙,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半撩不撩地看着他。 林以忱环着手臂:“道不道?” 陆时晏眼睛一闭:“道。” 林以忱云淡风轻:“说哥哥我错了。” 陆时晏:??? 陆时晏:“哥哥我错了。” “继续,”林以忱忍着笑,“你别生我气也加上。” “你别生我气,”陆时晏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小学老师没教过你什么叫有感情的朗诵?”林以忱慢吞吞地说,“加一起说。” 陆时晏声情并茂:“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我气。” “乖,”林以忱挑了嘴角,抬手勾勾他下巴,转身上楼,“哥哥没生你气。” “操,”陆时晏靠着墙笑了。 周六这天,教练们大手一挥给了少年们半天假,一方面是因为今天就要开始交换训练,一方面是因为近几日少年们的训练强度确实大,得让他们放松放松。 午饭过后,少年们穿着自己的动物睡衣,三三两两聚在客厅,看电影的看电影,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气氛说不出的闲适。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闲适,比如,教练们。 教练们走路带风,进进出出地给几个要去交换训练的崽们搬行李,热的满头大汗。 二队教练痛心疾首,又一次拎着行李箱路过客厅的时候,没忍住小声逼逼:“我像个儿子即将出远门的操心老父亲,而你们,你们瞅瞅自己的嘴脸,像不像一帮不孝儿子,都不来给爹搭把手。” 二队少年敷衍道:“幸苦爹。” 爹:“···” 爹怒瞪一眼动物园,迈着愤愤的步伐继续搬行李。 陆时晏给陆知意换上经理给他买的小熊睡衣,从楼上下来,视线扫过在沙发上睡觉的林以忱时,想也不想走了过去。 林以忱盖着一条薄薄的空调毯,半张脸埋在抱枕里,睡得很熟。 “队长,往里挪挪,”陆时晏把他往里推了推,拽了个抱枕,放他脚边,掀开他的毯子躺了进去。 其他少年表示见怪不怪,他们人多沙发少,挤一个沙发上睡觉很正常。 林以忱掀了掀眼皮,迷迷糊糊转了个身,手下意识往抱枕边摸过去···摸到了陆时晏的脚。 他皱了下眉,声音里带着倦意:“陆时晏,你他妈能不用脚对着我吗?” “你不也用脚对着我吗,”陆时晏闭着眼,漫不经心道,手在毯子里胡乱摸索了一下,找到他的脚腕,屈指一弹。 林以忱:“···” 林以忱一脚踹了过去,但,没踹到人。 “你属马的?”陆时晏握着他的脚腕,一边感叹这弟弟脚腕真细,一边嘴欠,“还学会踢人了?” “你大爷,撒开我,”林以忱曲了下腿。 所有人:又开始了。 陆知意怀里抱着蒲公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我大爷你也得叫大爷,”陆时晏散漫道,说话间,指腹缓缓扫过他脚踝。 林以忱眼皮跳了跳,睡意顿时散了大半,另一只脚不轻不重地往他腿上踹了一下:“要不要脸了。” 摸人脚是什么毛病? “行,不用脚对着你,”陆时晏坐起身,把抱枕往他脸旁一拍,掀开毯子躺好,隔着一截动动头就能亲上去的距离说,“用脸对着你,满意了?” 距离太近,林以忱感觉自己都要对眼了,索性眼睛一闭,不管了。 爱谁谁吧。 “喵,”蒲公英甩着尾巴跳到了他们身上,在两人身上踩了个来回,迈着猫步走到他们中间,伸出爪子刨了刨。 见没人理他,不满地抬起小猫脸,冲着他们:“喵!” “哥哥,”陆知意提醒,“蒲公英让你给他腾地方呢。” 陆时晏啧了一声,睁开眼。 蒲公英:“喵!” 一猫一人对视两秒,最终还是人败了。 陆时晏侧了下身,往下拽了拽毯子,指着中间给它空出来的一小块地方说:“睡。” 蒲公英甩着尾巴走过去,缩成团猫饼,呼噜呼噜睡了。 陆时晏盯着他它看了两秒,无声叹气,心说你倒是会挑地方,我他妈手都没处放了。 “队长,”他把手搭到了林以忱的腰上,“借你腰一用。” 林以忱:“闭麦。” 见人没拒绝,陆时晏放心大胆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搂住了他的腰,甚至手指还无意识地在他腰侧蹭了蹭。 林以忱:“你马戏团出来的?” 陆时晏:“嗯?” 林以忱意有所指:“给你根杆你能顺着往上爬到顶。” 陆时晏:“···” 第21章 我还以为陆时晏哥哥只喜…… 天空团的队员到达EDM基地的时候,在门外偶遇了送快递的大哥。 “你们是这里的人吗?”快递大哥按下车窗,问门口拖着行李的少年们。 “对,有这儿的快递吗?”天空团经理从自家队员身后走出来。 “有三件,”快递大哥下了车,从后备箱翻找出三件快递,递给他。 “这买的什么?这么重,”天空团经理颠了颠快递,走到EDM院门口,按下门铃。 EDM院里,二队教练刚和一队教练把那帮崽要带的东西都搬出来,听门铃响了,赶紧去开门。 “老白,来了,”二队教练打开门,看了眼脸被快递盒子挡住的天空团经理,抬手帮他拿了两个,“这谁的快递?” “你们的快递,”天空团经理说,“你们二队的孩子呢?收拾好了吗?” “没,我们正帮着收拾东西呢,”二队教练指了指一地的行李箱。 “这么多?”天空团经理看着一地的行李箱,惊讶道,“你们家这帮男孩可够精致啊,都拿的什么?” “拿的可多了,搬家似的,要是基地能带走,我怀疑他们甚至能把基地给搬过去,”一队教练吐槽完,招呼往院里进来的天空团队员,“走吧,先带你们回屋。” “教练好,”天空团的队员们笑着问好。 “好好好,”二队教练带着他们往里进去,“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基地。” 天空团队员们进入EDM基地的瞬间,集体愣在了原地。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动物园,表情一点点裂开了。 客厅里,EDM的动物们···不,EDM的少年们在睡觉。 沙发上,地毯上,睡得哪哪都是,并且,睡姿都极其豪放,有你抱我头、我抱你脚的,有你枕我肚子、我骑他腿的,睡得那叫一个横七竖八,千姿百态,视觉效果简直不要太震撼。 天空团的队员们茫然地扭头看自家经理。 而他们家经理···他们家经理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天空团经理僵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嘴张的能塞颗鸭蛋进去。 要不是身后传来EDM教练的疑问,他可能会一直僵下去。 “怎么了,”跟在天空团后面进来的教练们问,“愣这儿干嘛呢,罚站呢?进去坐啊。” 天空团所有人:“···” 天空团所有人看着被EDM少年们占满的客厅,有些怀疑人生:进去坐啊? 我们往哪儿坐!!? 教练们绕过他们往客厅走,视线扫过客厅里的景象时,嘴角狠狠抽了抽。 一队教练快步走向客厅,当起了闹铃:“起床了起床了孩子们,天空团的人来了。” 二队教练回头看天空团的人,尴尬道:“不好意思,见笑了。” 天空团所有人:“···” 天空团经理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笑:“你们家队员的睡衣,哈,哈哈,都很可爱嘛。” “哈,哈哈,”二队教练跟着尬笑两声,“对,很可爱。” 一队教练穿梭在动物园里,踹踹粉红猪的屁股,踢踢小白狗的腿,拍怕兔子的头:“起床了起床了。” “吵什么?”粉红猪挠挠肚子,眼皮都不抬地嘟囔。 “烦不烦,”小白狗不满地踢踢腿,翻了个身,投入了熊猫的怀抱。 一队教练:“···” 二队教练:“···” 天空团所有人:“···” 教练们不忍直视捂了捂脸,面面相觑两秒,把目光甩向了沙发上的鳄鱼和大象。 鳄鱼和大象这会儿一起蒙在毯子里,睡得很熟。 一队教练轻手轻脚走上前去,盯着毯子犹豫片刻,眼睛一闭,唰地掀开了毯子,没吵醒鳄鱼和大象,倒是把蒲公英吵醒了。 蒲公英蹦了起来,凶狠地瞪着他:“嗷!” 沙发上,大象被蒲公英的惨叫吵醒了。 陆时晏慢吞吞地坐起身,把毯子给林以忱盖好,和看过来的教练对上视线,声音里带着刚醒来时的低哑:“怎么了?” “天空团人来了,”一队教练往天空团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 陆时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视线缓缓扫过那边天空团的人,抬手打招呼:“嗨。” 天空团队员们:“···” 天空团队员们抬手:“嗨。” 陆时晏站起身,看着客厅里的自家队员们,声音懒洋洋的:“醒醒,来客人了。” 他声音不大,却很有效。 少年们一个两个醒来了,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他:“来客人了?” 陆时晏下巴轻抬,指了下那边天空团。 少年们往那边看去,表情顿了一瞬,和天空团的人打招呼:“嗨。” 教练们眼睛一闭:这可真是亲队员。 “你们去洗把脸清醒一下,”陆时晏和二队队员说,“收拾完该出发了。” 二队队员顿时清醒了,拖着不情不愿的步子去洗脸,樱桃哀嚎:“啊,我不想走。” “过来坐,”一队教练和天空团经理说,“喝点儿什么?我给你拿。” “水就行,”天空团经理坐到沙发上。 “你们也过来坐吧,站那儿干什么,”陆时晏边收拾客厅里的东西边和天空团队员说。 四喜和丸子一起帮他收拾,顺便不忘开启喇叭模式招呼人。 四喜喊道:“你们喝什么?我去给你们拿。” 丸子跟着喊:“你们吃饭了吗?没吃饭先吃点儿零食,阿姨六点多就做饭了。” “吃了,我们喝水就行,”北极星带着天空团的队员往客厅过来,坐到沙发上,问丸子,“林以忱呢?” 陆时晏看他一眼,坐回林以忱旁边。 “那儿呢,”丸子指了指陆时晏坐的那个沙发,去厨房给他们拿水。 “嗯?”北极星看了眼陆时晏,接着,目光向下,落到了鼓起的毯子上,“他在睡觉?” “嗯,”四喜应了一声,跟在丸子身后进了厨房,两人拿了水和零食出来。 “这是你们谁的快递?”二队教练把三个快递放到茶几上,“可够重的。”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扫了眼快递上的名字:“我的。” “买什么了?”二队教练坐到沙发上,“那么重。” “不告诉你,”陆时晏冲他笑笑。 “嘿,”二队教练乐了,“不说不说吧。” “队长,醒醒,”陆时晏拍了拍林以忱屁股。 毯子里,林以忱动了动,带着睡意地声音传来:“你他妈再动手动脚试试。” 陆时晏啧了一声,掀开他的毯子,赶在他骂人之前摸了摸他头:“天空团的人来了。” 林以忱睁开眼,人还迷糊着:“谁来了?” “天空团的人,”陆时晏说,“二队一会儿就要跟着天空团经理走了,醒醒先。” “林以忱,”那边北极星说,“醒了?”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往他那儿看了一眼,抬手打招呼,“嗨。” “嗨,”天空团队员们已经习惯了EDM家统一且敷衍的打招呼方式。 北极星冲他笑笑:“昨天没睡好?” “昨天没睡,”林以忱看着茶几上的快递,用腿碰了碰旁边陆时晏,“谁的快递?” “你的,”陆时晏往后靠在椅背,长腿轻敞着,“拆开看看?” 林以忱转头看他。 “有惊喜,”陆时晏勾了下嘴角。 “惊吓吧,”林以忱想起了鳄鱼床上三件套和粉红兔。 “拆,”陆时晏回撞了下他的腿。 林以忱从抽屉里找了把小刀出来,挨个拆开快递,盯着里面的东西愣了会儿,茫然地转头看了眼陆时晏。然后,往外拿东西。 搓衣板,榴莲,还有一个类似护膝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 “本来还有个键盘,”陆时晏说,“后来一想,基地里键盘那么多,就没买。” “你现在说的是人话吗?”林以忱说,“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话音刚落,就听那边樱桃夸张地呐喊声传来。 “我靠!”樱桃走过来,瞅瞅茶几上的东西,瞅瞅陆时晏,“晏哥,你还真买啊?” “嗯,”陆时晏意有所指,“我求生欲挺强一人,你们说完我就买了。” 樱桃笑了起来,边笑边喊身后的人:“快过来,看看晏哥买了什么。” 少年们一拥而上,看清茶几上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都笑了。 林以忱更茫然了。 “忱哥,”四喜乐得嗝儿嗝儿的,指着茶几上的东西说,“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林以忱思索两秒:“搓衣板,榴莲,护膝?” 四喜深沉状摇头:“不,你错了。” 林以忱:“···” 少年们异口同声:“这是刑具。” 林以忱:“什么东西?” “之前晏哥以为你生气了,”丸子说,“我们稍微给了他一点点建议。” “兔神建议晏哥找个搓衣板,”芒果啃着一颗苹果说,“熊猫建议晏哥找颗榴莲。” “我觉得榴莲有点儿伤膝盖,建议他还是用键盘比较好,”樱桃转头看陆时晏,“怎么没买键盘啊?” “基地那么多键盘,买个屁,”芒果踹他一脚,继续说,“然后我和晏哥说,如果他实在想跪榴莲,我可以帮他作个弊,让基地里阿姨给他缝个跪的容易,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买了。” “准备这么全面,”兔神看热闹不嫌事大道,“陆时晏同学,你是不是可以给忱忱跪了?” 林以忱总算听明白了。 沙发那头,教练和天空团的经理都乐了。 天空团经理忍俊不禁:“你们家这几个孩子真会玩。” “选一个吧,”陆时晏挑了下嘴角,看着林以忱,“虽然你没生气,也别浪费我心意,我买都买了···” 林以忱缓缓拿起了那颗榴莲。 客厅里顿时笑成一片。 陆时晏复杂地看着他:“队长,你认真的吗?” “嗯,”林以忱把护膝丢给他,“戴上?” 笑声更大了。 “队长你好狠的心,”陆时晏也笑了。 “闹完了没?”那边二队教练笑着说,“人天空团经理还等着呢。” “闹完了,”二队队员往门口过去换鞋。 “教练,东西都放车上了吗?”丸子和四喜跟在二队身后过去换鞋。 “没呢,”二队教练说,“都门口堆着呢。” “那我们搬吧,”四喜说。 林以忱和陆时晏跟着他们往外出去,帮他们把东西都搬到车上,顺便把人也赶上了车。 樱桃和芒果按下车窗,神情悲怆,就差拿条小手绢抹眼泪了:“啊!我不想走!” “别丢人了,”熊猫和兔神一手一个,把人摁回座位,“总共才交换一周,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回去吧,”兔神冲他们招招手,“你们不回去这俩估计得哭出来才甘心。” 林以忱笑笑:“到了地方群里说一声,我们回去了。” “啊!”身后,芒果和樱桃的嚎叫声传来。 “队长,你们还有群呢?”陆时晏跟在林以忱身后,漫不经心道。 “嗯,”林以忱转过身,手插在兜里,倒着走,视线扫过他脸上怨念的表情时,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 仿佛从陆时晏的脸上看到了一行字——你们有群我怎么不知道?我怀疑你们排挤我,但我没有证据! “笑什么?”陆时晏挑眉。 “群是我们刚进基地那会儿弄的,”林以忱说,“我们几个从进基地起就没分开过,那个群也就一直没用上,大家估计都忘差不多了,我也是刚才才想起我们还有个群。” “哦,”陆时晏懒洋洋地看着他,意有所指道,“那微信呢?” “嗯?”林以忱歪了下头。 “是不想加我,还是没想起来加我,”陆时晏问。 林以忱勾唇笑笑,从兜里找出手机丢给他:“我还以为陆时晏哥哥只喜欢发短信呢。” 陆时晏跟着笑了一声,解锁他手机屏幕,点开微信,输入自己的微信号,点击添加,把手机递回到他手里:“别忘了备注。” “备注什么,”林以忱问,“陆知意哥哥?” “没完了你还,”陆时晏走上前,勾住他脖子,把人拽进怀里,“这么记仇呢?” “嗯,”林以忱由他搂着,“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记上下五千年都不是问题。” “靠,”陆时晏乐了。 第22章 客厅里,经理正在给…… 客厅里,经理正在给天空团的队员发时间训练表:“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正式开始训练,我先带你们回房间,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完我带你们逛逛基地。” “好,”天空团队员们站起身,去门口拿自己的行李箱。 林以忱从经理身边路过,视线扫过他脸上红痕时,无声笑笑,估计经理是刚被教练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哥,你们去哪儿啊?”四喜和丸子刚坐到沙发上,看林以忱和陆时晏往楼梯口走,忙不迭站起身,跟上他们,“回休息区吗?” “回房间换身衣服,”林以忱懒洋洋道。 “换衣服?”陆时晏挑了下眉稍,看着他甩来甩去的鳄鱼尾巴,“换什么衣服,平常在基地不都穿这身吗。” “平常基地里没外人,穿睡衣不觉得别扭,”林以忱说。 “那咱俩也换换吧,”四喜瞅瞅自己的粉红猪,和丸子说,“在别人跟前穿睡衣是别扭。” “行,”丸子点点头,“晏哥,你们要换队服吗?” “换队服?”陆时晏碰了下旁边林以忱。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 “换哪个颜色的?”丸子又问。 “你想换哪个颜色?”林以忱乐了,回头看他一眼。 “我想换粉色,”四喜抢答,“你和晏哥也换粉色呗,一家人整整齐齐。” “行,”林以忱笑笑。 “粉色那套在我们屋吧?”快到房间门口,陆时晏说。 林以忱“嗯”了一声:“在我们那屋。” 两人回到房间,一起去衣帽间换睡衣。 “知意呢?”林以忱从衣柜里找出队服,边换边说。 “估计在经理那屋睡觉呢,”陆时晏下意识往他那边看去,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的瞬间,眼皮一跳,迅速收回视线,从衣柜里往外拿衣服,“他最近中午都和经理一起睡。” 林以忱换上队服,把鳄鱼放衣柜里,往外出去,视线扫过床头柜那盒饼干时,突然感觉有点儿饿,拿起饼干盒吃了一块。 “走吧,”陆时晏换好衣服从衣帽间里出来,看了眼他手里的饼干,往楼下走,“饿了?” “有点儿,”林以忱拿着饼干盒,边吃边说。 两人到休息区的时候,碰上了带天空团逛基地的经理。 “咦,”经理瞅瞅他们的队服,奇怪道,“怎么换队服了?平常不都喜欢穿睡衣吗?” “突然想穿队服,”陆时晏径直往橱柜那儿过去,拉开抽屉往外拿杯子,“队长我要喝咖啡。” “我们也要喝!”两个喇叭也换好队服过来了,视线扫过沙发上天空团的时候,眼神变了变。 “你们也在这儿啊?”丸子坐到了他们对面,从兜里找出手机,往群里发了条消息。 丸子:我要告状,经理把天空团带到我们休息区了。 樱桃是第一个回消息的:靠!经理这个骗子!我们前脚出门,他后脚就把人带休息区了!!?我要离家出走了! 芒果的回复紧随其后,是一个配字为“我不活了”番茄酱抹手腕的表情包。 这个表情包之后,群消息顿时被“我不活了”刷爆了。 四喜坐到丸子旁边,向经理投出一个“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眼神。 然而,这个眼神被经理拒收了。 经理笑眯眯地往休息区外走:“我带知意逛超市去了,你们几个呆着吧,拜拜。” 四喜:“···” 丸子:“···” “哦,”经理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们,“你们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帮你们买回来。” “没有,”四喜丸子语气不善。 “你们呢?”经理又把视线转向天空团的队员,“有要买的吗?” “没有,”天空团队员说,“谢谢经理。” “行,那我走了,”经理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们喝咖啡吗?”林以忱从柜子里拿出咖啡豆,转头看沙发上天空团队员,“不想喝咖啡冷柜里有饮料。” “咖啡还是饮料?”北极星看自家队员。 “饮料吧,”天空团队员说。 “想喝什么自己拿,”林以忱指了指冷柜,问北极星,“你呢?喝什么?” “咖啡,”北极星走到他跟前,看了眼橱柜上的咖啡机,“自己煮?”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碰了下旁边陆时晏,“找个纸杯。” 陆时晏找出纸杯,倚在橱柜边上,漫不经心道:“群里炸锅了。” “嗯?”林以忱挑了下眉稍,不明所以。 陆时晏解锁手机屏幕,点开群聊,给他看了一眼群内刷屏内容。 林以忱看着满屏的“我不活了”,勾唇笑笑:“四喜和丸子告状了?” “嗯,”陆时晏把手机装回兜里。 “怎么了?”旁边,北极星好奇道。 “没事儿,”林以忱把咖啡递给他。 “你们的杯子和睡衣是一套的吗?”北极星也不追问,接过咖啡,指了指摆在橱柜上的四个动物杯子。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从饼干盒里捏了片饼干塞嘴里。 “好吃吗?”北极星喝了口咖啡。 “嗯?”林以忱看他一眼。 “饼干,”北极星笑笑,“好吃吗?” 不等林以忱说话,就听另一边陆时晏的声音传来:“好吃吗?” 林以忱:??? 林以忱扫了眼饼干盒里唯二的饼干,拿了一片递给北极星:“尝尝。” “谢谢,”北极星眼底漾着笑意,接过饼干的时候,视线漫不经心地从陆时晏脸上扫过,“看起来很好吃。” 陆时晏:??? 陆时晏眯了眯眼,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群聊,开始刷那个“我不活了”的表情包。 群里,二队四人表示茫然。 兔神:怎么了? 熊猫:咋的了? 樱桃:哥,你怎么也寻死觅活了? 芒果:??? 陆时晏继续刷“我不活了”的表情包,直到一块饼干递到了他嘴边,并且往他嘴里塞了塞。 陆时晏:“···” 陆时晏指尖一顿,张开了嘴。 林以忱眉眼轻挑,把饼干塞他嘴里,看着他那个眼神仿佛在说——幼儿园毕业了吗?抢小红花呢?饼干从你床头拿的,你自己都吃一半了不知道什么味? 陆时晏无声反驳:你还知道饼干是从我床头拿的呢?拿我的饼干喂别人,像话吗? 林以忱:“···” 林以忱,败。 北极星垂了垂眼,敛下异色,喝了口咖啡。 第23章 四排 天空团在EDM交换训练到第三天的时候,整个基地里的人包括屏幕那头的网课老师在内都感觉到了陆时晏和北极星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们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就是不对劲,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微妙中隐隐透着股类似于较劲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他们要较劲,其实大家也没弄明白,反正只要林以忱在的地方,陆时晏和北极星之间那种微妙中透着较劲的感觉就会出现。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客厅里,坐地毯上看电影的丸子戳戳旁边四喜,看着沙发上三人小声说道。 四喜拿起了手机,给在天空团基地进行交换训练的二队队员实时播报。 四喜:它来了它来了,它带着掰头走来了。 二队队员迅速冲到吃瓜前线。 兔神:??? 熊猫:??? 芒果:又?? 樱桃:今儿又会因为啥掰头? 四喜瞅瞅北极星手里的饼干,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四喜:可能会因为零食。 二队四人:??? “去超市的时候看到了这个饼干,你不是喜欢吃吗,”北极星把手里饼干递给林以忱,神色柔和,“就给你买了。” “谢谢,”林以忱看着手里的饼干,也没拆开,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零食,是陆时晏喜欢吃,休息的时候吃,训练空隙吃,上网课的时候也吃,吃得太频繁了,他才偶尔跟着蹭一口。 陆时晏靠着椅背,半曲着一条腿踩在沙发上,淡瞥了一眼林以忱手里的饼干,非常想告诉北极星,这饼干不是林以忱喜欢吃,是他喜欢吃,还想告诉北极星,林以忱就不喜欢吃零食,那天是饿了才会蹭他饼干吃。 他站起身,去厨房里拿了包虾条出来,虽然林以忱不怎么喜欢吃零食,但偶尔也会在他吃零食的时候蹭一口,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林以忱蹭他膨化食品的次数相对多一点,在膨化食品的基础上,蹭他口味偏咸的零食更多一点。 他坐回林以忱旁边,慢条斯理拆开虾条,往林以忱那儿递了递:“虾条。” 那头,四喜和丸子对视一眼:啧啧啧。 林以忱头往后靠在椅背,推了推他的手:“不想吃。” 带着点点凉意的指尖从手背扫过,陆时晏收回手,拿过空调遥控,往高调了下温度。 “林以忱不喜欢吃膨化食品吧,”那边,北极星声音里含着笑意,像是好奇,又像是陈述,“没看他吃过。” 四喜和丸子再次对视:啧啧啧啧啧。 陆时晏指尖一顿,好笑地勾了下嘴角,想说你和我们不在一个训练室,不在一个休息区,能看到个屁。 “膨化食品挺好吃的,”林以忱突然说,声音懒洋洋的,“虾条味道还不错。” “是吗?”北极星弯了下嘴角,视线有意无意扫过陆时晏,意有所指,“刚才TIME给你递虾条你说不想吃,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吃。” “懒得洗手,”林以忱漫不经心道。 “求投喂啊?”陆时晏侧头看他,林以忱头枕在椅背,眉眼冷淡,下颚线条分明,半边侧脸漂亮的张扬。 “我给你传递这个信号了?”林以忱抬眼,视线缓缓扫过近在咫尺的淡色唇瓣,迎上他的目光,“你是不是错频了?” 他指了指电视屏幕里秀恩爱的男女主:“把他们之间发射的信号接收了?”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 林以忱半撩不撩地看着他。 陆时晏目光不躲不闪。 林以忱啧了一声,不咸不淡道:“喂吧。” 陆时晏:“···” “你不是想投喂吗?”林以忱指了指他手里虾条,“喂啊。” “咱俩谁错频道了?”陆时晏乐了。 “啊,”林以忱张开嘴。 陆时晏往他嘴里塞了根虾条。 北极星唇边的笑意微微一顿。 四喜和丸子面面相觑,无声交流:北极星,败。 四喜戳着手机屏幕打字。 四喜:掰头结束,因为零食。 二队四人:??? 樱桃:真是因为零食? 四喜哒哒哒打字。 四喜:嗯,你们不在基地真是太可惜了,我和丸子仿佛在看宫斗大戏,啧啧啧,那个气氛,简直太妙了,打脸爽剧,知道不? 二队四人:所以,最后谁独得皇上恩宠了? 四喜挑眉,迅速回了五个字过去:当然是晏哥。 消息一发送,四喜自己先愣了愣,怎么感觉这话这么奇怪呢? 晏哥独得恩宠? 晏哥独得忱哥恩宠? 晏哥和北极星那个奇妙的氛围,是在争宠? 四喜挠挠头:越想越奇怪了。 这天午后,林以忱在客厅沙发上睡觉,蒲公英照常来蹭床,掐着点进了客厅。 它甩着尾巴、迈着猫步,一只猫悠哉悠哉地走到了林以忱所在的沙发旁边,正要起跳,猫爪倏地僵住。 它警惕地嗅了嗅鼻子,发现沙发上另外一个的人味道有点不对。 蒲公英扬起小猫脸,警惕地看向那个味道陌生的人,凶狠地冲他:“嗷!” 北极星在林以忱旁边坐着玩手机,听到蒲公英的叫声时,皱了下眉,怕蒲公英吵醒沙发上睡觉的林以忱,冲它挥了挥手,试图赶走它。 蒲公英这种被整个基地的人捧在手心里的小祖宗哪受过这种气,弓着背冲他呲牙,在他再次伸出手想驱赶自己的时候,一爪子挠了过去,边挠边骂:“嗷!” 北极星缩了下手,不耐烦地皱了下眉,脸上没了单纯无害笑眯眯的模样。 他知道这猫不喜欢他,原因不明,总之这猫从见到他起就没给过他好脸,当然,他没那个闲心去研究一只猫的心理,也没那个闲情去和一只猫计较。 “走开,”他挑着眉,语气不耐。 “嗷!”蒲公英炸着尾巴走了,背影雄赳赳气昂昂,一步三回头地瞪他,直到拐了个弯,瞪不到人了,才甩着尾巴一路小跑去告状。 陆知意在经理房间睡觉,经理一般都不关门,蒲公英“嗷嗷嗷”地冲进来的时候,他嗖地从床上蹦了起来,知道蒲公英这是在生气。 “嗷!”蒲公英跳到了床上,在他怀里来回蹭,声音听着非常委屈,“嗷!”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气成这样?”陆知意心疼地摸着它的小脑袋,知道它这是在告状。 蒲公英虽然脾气不好,但生气了最多也就是“嗷”一声意思意思,告诉你它生气了,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嗷嗷嗷”连着叫的情况。 “嗷,”蒲公英一只猫委屈坏了,跳到地上回头看他。 陆知意下了床,跟着他走。 到了客厅的时候,总算知道蒲公英为什么炸毛了。 陆知意皱着小脸,瞅了眼坐在他忱哥旁边的北极星,抱起脚边蒲公英坐到了对面沙发上,用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打量着对面北极星。 小朋友的目光很直白,北极星想不注意都难,他抬起头,往陆知意那儿看去,视线扫过他气呼呼的脸时,有点儿想笑。 这基地里,不止猫不喜欢他,小朋友也不喜欢他,哦,不喜欢他的还有一位,这小朋友的哥哥。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北极星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眼底的神色却没有他的笑容那么亲切。 陆知意皱了皱眉,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小朋友对情绪的敏感度很高,虽然年龄小,但也能准确的分辨出来谁是真的喜欢他,谁是敷衍的喜欢他。 陆知意看着北极星想,基地里的叔叔和阿姨还有哥哥们就是真的喜欢他,当然,还有蒲公英。 蒲公英脾气大,基地里只要有人惹它不开心,它就会伸出自己的小猫爪,给人看指甲,但却从来没和他生过气,还陪他看猫和老鼠。经理叔叔会给他买杯子和睡衣,带他逛超市买好吃的,还陪他睡觉,教练叔叔会陪他玩,阿姨会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菜,哥哥们虽然平常很忙,但看到他的时候总会摸把头,然后往他怀里塞零食,这就导致他最近胖了好几斤。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忧郁完,注意力重新回到北极星身上。 这个叫北极星的哥哥虽然平常总是笑眯眯的,但他却总是感受不到这个哥哥是真的开心、是真的想对大家笑。 比如刚才,冲他笑的时候就冷冰冰的。 哼。 陆知意气呼呼地和怀里蒲公英对视,无声告状:他不止冷冰冰,他还总是烦忱忱哥哥,忱忱哥哥不理他他还总是烦忱忱哥哥,甚至今天还霸占了你和我哥的位置。 蒲公英仿佛接收到了他的脑电波,冲着北极星的方向伸出猫爪,给人看指甲:“嗷!” 陆知意赶紧摸摸他的小猫头,无声安慰:等我给你赶走他! 蒲公英:“喵!” “你为什么坐忱忱哥哥旁边?”陆知意看着北极星,怕吵醒林以忱,声音很低,“我哥一会儿要过来睡午觉。” 说到这儿,他指了指林以忱所在的沙发:“就睡忱忱哥哥旁边。” 蒲公英凶横呲牙。 “蒲公英平常就睡哥哥们中间,”陆知意摸着蒲公英的小脑袋,“你占着蒲公英地方了,蒲公英不开心。” 蒲公英附和:“嗷!” “谁惹我家小猫了?”经理刚进基地门就听到了蒲公英的小狗叫,他进了客厅,先是往陆知意那儿看去,“咱家蒲公英怎么了,这小狗叫。” “北极星哥哥占了蒲公英睡午觉的地方,”陆知意小声说,还冲经理比了个“嘘”,提醒道,“叔叔我们小点儿声,忱忱哥哥在睡觉。” “好的,”经理压低声音,说完笑眯眯地看向北极星,“你刚来基地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沙发一直都是蒲公英他们一家三口的床。” “蒲公英一家三口?”北极星眨了下眼睛。 “忱忱和时晏,还有蒲公英,简称一家三口,”经理笑笑,“蒲公英脾气大,领地意识强,生气一般都会先狗叫,然后就会咬人,可记仇了,你还是别得罪它的好。” 话音刚落,北极星就体会到了蒲公英的记仇。 “蒲公英,”陆知意焦急喊道。 蒲公英咬完人嗖地跳到了陆知意怀里,生气地舔爪爪。 “哎哟,没事儿吧?”经理着急道,快步走到北极星跟前,“快快快,看看咬破没。” “没事儿,”北极星拽起裤脚看了一眼。 蒲公英下嘴不重,估计就是想警告他,意思意思咬他一口,其实就没用力咬,甚至他都没感觉蒲公英咬上来了。 “没事儿就行,吓死我了,”经理松了口气,转头指了指蒲公英,“坏蛋。” 坏蛋眼神都懒得给他。 “哥哥对不起,”陆知意心都悬嗓子眼了,他打量着北极星的腿,确定蒲公英没把人咬破,才放下心来。 他拍了拍蒲公英的小脑袋:“怎么能咬人呢,你把人咬破了我们要赔钱的你知道吗,要赔钱给人家打针的,很贵呢。” 北极星:“···” “嗷,”蒲公英仰起头,大眼睛里充满控诉,仿佛在说——他抢我床! 陆知意安抚地摸摸它头:“那也不能咬人啊。” 沙发上,林以忱被客厅里的动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掀了下眼皮,人在毯子里蒙着,半眯着眼呆了两秒,才感觉到了身边坐了个人···不是陆时晏。 陆时晏自从上次问过他用什么沐浴露之后,就和他换成了同款,他掀开毯子,视线扫过北极星的时候,坐起身穿拖鞋。 “双排吗?”北极星在他穿好拖鞋要抬脚走人的时候问。 “不了,下午陪我突击双排,”林以忱眉间带着倦意,往陆知意那儿看去,“知意没睡午觉?” “正要睡,被蒲公英吵醒了,”陆知意抱着蒲公英走到他跟前。 “哥哥呢?”林以忱摸摸他的头。 “这儿呢,”陆时晏刚刷完题,打算过来睡会儿,视线扫过沙发上北极星的时候,挑了下眉稍,看林以忱,“没睡觉?” “回屋睡,”林以忱说。 “走吧,咱也回屋睡午觉,”经理揽着陆知意小肩膀往楼梯口走。 “TIME,”北极星还在沙发上坐着。 “嗯?”陆时晏视线越过林以忱,侧头看他。 “林以忱说下午和你双排?”北极星说。 “嗯,”陆时晏神色淡淡,面上没什么情绪。 “四排吧,”北极星说,“下午我队员练单排,我落单。” 陆时晏无所谓双排还是四排,看了眼林以忱:“想四排吗?” “随便,”林以忱说,“你看。” “那就四排?”北极星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意。 陆时晏看他一眼:“行。” 人都走后,北极星往后靠在椅背,从兜里摸了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他缓缓眯了下眼,面上那点儿柔和的笑意瞬间散了。 第24章 菜到精准卡秒丢包的人,…… 下午四喜练单排,林以忱喊了丸子和他们一起四排。 前几局游戏进行的很顺利,几人配合还算默契,没出现什么大的失误,圈缩点也都挺友好。 但后面几局游戏就玩的有些吃力了,不知道是运气用光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后面几局游戏都是天谴圈,队伍里几次因为药品不足死在安全区外。 “又是天谴圈,”丸子喊道,“我们不会又死到圈外吧。” “别乌鸦嘴,”林以忱点开地图标了个点,他们这局是小图,跑毒不会太累,不碰到人的情况下,手里的药品够撑到他们进安全区了。 几人开始跑毒。 山上到处都是树木,视野盲区多,几人分散了一下位置,丸子和林以忱跑在最前面,负责观察前方情况,陆时晏和北极星落到后面,负责观察身后以及周围的情况。 “求求了,别让我们碰上人,”丸子转动着视野,边留意前方情况边说。 他们药品不足,除了北极星那儿有两个急救包之外,他们三人都是人手一个急救包。 还有四十秒毒就来了,四十秒的时间不够他们进入安全区,吃毒是必然的。不碰上人的情况下,仅剩的那个急救包刚好能让他们进入安全区,碰上人,就另说了。 不是持久战的话说不准他们还能从对方那儿搜到点儿药品,要是持久战,就会因为药品不足吃毒死亡。 “对面山腰,85树后,”陆时晏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满编队。” 怕什么来什么,林以忱皱了下眉,找掩体躲好,开镜往陆时晏报点的方向看:“能走吗?” 他和丸子这会儿在半山腰,陆时晏和北极星在山脚下,得让陆时晏和北极星先上来,不然他们其中一人被击倒都没办法扶队友。 陆时晏:“走不了。” 话音落,击倒一人。 EDM-TIME使用98K击倒HanBaoBao。 “他们扶队友了,”林以忱看了眼刷毒时间,二十秒,“我和丸子架枪,你们往上跑。” “嗯,”陆时晏应了一声,准备换掩体上山,就见一颗子弹打到了他脚下,“走不了了,只能打。” “对面是智障吗?”丸子咬牙切齿,“在毒里打架,他们不活了?” “也可能是药多,”北极星起跳换掩体,从他的位置能看到对面正在扶队友的人,他开镜瞄准,爆头击倒那人。 SKY-Polaris使用98K击倒了CaiWenJi。 “还有两个,”北极星说。 “我下去,”林以忱说,他这儿看不到人,“丸子架枪。” “别下来,”陆时晏说,“毒来了,你和丸子先走。” 林以忱没动。 “队长?”丸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走,”林以忱说完,偏头看了眼陆时晏,“速战速决。” 陆时晏点了下头,在对面露出半颗脑袋的瞬间,开镜爆头。 EDM-TIME使用98K击倒Laaaaa。 右上角击杀信息弹出,北极星那边击杀了对面最后一人。 陆时晏松了口气,操作着人物跑毒:“我们来了···” 话没说完,耳机里一阵枪声传来,血条顿时少了大半,他眼皮一跳,闪到掩体后,边打药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草丛里趴着一个人。 “人在哪儿?”北极星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了,听到枪声停了下来。 “我脸上,”陆时晏说,这个伏地魔应该早在他们和对面打起来之前就在这儿苟着了,看样子是不会玩,打完他掩体都不换。 他闪出树后,一梭子子弹打到那人身上,收割人头。 EDM-TIME使用M416击倒Kitty。 “几个人?”北极星问。 “一个,先走,我看看他包里有没有药,”陆时晏往那人盒子跟前过去,打开盒子的瞬间,懵了一瞬,什么都没有。 操。 他扫了眼自己还算健康的血条,迅速操作着人物跟上北极星,北极星那儿有两个急救包,活着进圈不是问题。 这么想的挺好,结果人到山头的时候,耳边又是一阵枪响声,陆时晏起跳,躲到掩体后,看到草丛的人时,懵了一下。 他可能是衰神附体了,走哪儿都能碰上伏地魔。 他一梭子子弹打到那人身上,右上角击杀信息弹出来的时候,无奈了。 TIME使用M416击倒了KittySister。 两个伏地魔是对姐妹花。 “北极星,”林以忱扫了眼陆时晏血条,不算太糟糕,“回去送急救包。” “嗯,”北极星应了一声。 还好Kitty姐姐的枪法没有她妹妹好,给他留了条活路,陆时晏边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跑边想。 但,跑了将近五秒还没看到北极星人的时候,他不这么想了,因为他的血马上不够打急救包了。 打急救包需要六秒,他的血条,用不了十秒就要掉完了。 丸子的游戏人物在自动跑毒,他一直看着陆时晏的屏幕,有点懵:“他人呢?” 话音落,北极星来了。 但,是手里拿着枪来的。 游戏机制,人物拿着枪奔跑的速度要比收枪奔跑的速度慢。 丸子挑了下眉,可能北极星是怕路上碰到人所以没收枪?他扫了眼陆时晏的血条,时间还来得及··· 这他妈是在干什么?丸子看着丢包速度极慢的北极星,手残了这么慢? 陆时晏表情一顿,他的血量来不及打急救包了。 虽然他倒地了北极星还能扶他起来,但,起来之后那点儿血量也还是不够他打急救包。 北极星丢下急救包,游戏人物原地站了两秒,看陆时晏没捡,想也不想转身继续跑毒。 丸子:“···” 陆时晏游戏人物倒地的同时,血条变成了红色。 林以忱分了下神,摘下一边耳机,偏头看他一眼:“怎么倒了?” 陆时晏神色淡淡:“我没捡包。” 林以忱愣了愣,耳机里,砰地枪响声传来,他游戏人物倒了。 “往树后挪,”北极星的声音传来,接着是烟雾弥散的声音,“丸子扶人,我架枪。” 丸子没吭声,眼底神色不明,动作利索闪到了林以忱所在的树后,开始救人。 “为什么没捡包,”林以忱戴上耳机,按T在队伍里问。 陆时晏指尖按到T上,想说北极星刚才丢包丢慢了,以他当时的血量,就算捡起包也打不上了,但,这话光想想就像是在告状。 一局游戏而已,死就死了,他想,就当是北极星太菜了,连每秒掉血量都掐不准。 他抬起按在T键上的手指,把话咽了回去。 “不知道,”北极星茫然的声音从耳机了传来,“TIME,为什么不捡包?” 陆时晏表情滞住,眼神顿时变了。 那边,丸子的表情也不好看。 刚才他一直看着陆时晏的屏幕,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究竟怎么回事儿,他不能再清楚了。 刚才没吭声,是抱着说不准北极星是失误了的想法,懒得吭声。现在在听北极星这话,呵呵,显然刚才他那波吃屎般的操作就他妈是故意的。 “刚才晏哥的血量,捡了也打不上,”丸子摘下一边耳机和林以忱说。 林以忱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里游戏人物,刚才他喊北极星给陆时晏丢药的时候,陆时晏的血量是够的。 他偏头看了眼陆时晏,声音极淡:“北极星刚才是爬过去的?” “嗯?”陆时晏愣了愣,回过神,笑了起来。 “谁知道呢,”那边丸子嗤笑。 游戏结束,四人回到游戏大厅,丸子和陆时晏刚要点PLAY,就见林以忱的游戏人物退出队伍了。 陆时晏摘下耳机:“不排了?” “嗯,”林以忱往四喜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游戏刚结束,“四喜,还练单排吗?” “不了,”那边四喜说,“邀我,和你们四排。” “你邀,”林以忱看了眼陆时晏,站起身要往外走。 “忱哥,”丸子喊他,“你去哪儿啊?” “去和北极星说一声,”林以忱回过头,“让他找别人排。” “我去吧,”丸子椅子往后一滑,往训练室外出去了。 “四排结束了?”静香看了眼北极星电脑屏幕。 “嗯,”北极星应了一声,从桌上拿过手机,给林以忱发了条信息过去。 北极星:不排了? 消息发出去几分钟,也没等到林以忱的回复,北极星站起身往外走,打算去一队训练室找林以忱,经过走廊的时候,碰上了丸子。 “北极星,”丸子走到他跟前,“我们队要练四排,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行,”北极星唇边勾着笑意,“还特地跑过来,发条信息多方便,回去吧,我们队也要练四排了。” 说完,抬脚要走,就听丸子的声音传来。 “收敛点儿吧,”丸子用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北极星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丸子手插在兜里,往训练室的方向走:“针对的太明显了。” 北极星神色不动,倚在旁边墙上,故作好奇:“针对?” 丸子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似笑非笑道:“上局游戏,你是掐着陆时晏血量丢的急救包吧?” 北极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面上还是那副无害模样。 丸子挑眉:“掐着他血量刚好不够打急救包了,才把包丢给他。” 北极星:“他当时直接放弃打药了,急救包都没捡。” “他为什么不捡急救包,你心里应该有数吧?”丸子缓缓道,“打急救包需要六秒,以他当时的每秒掉血量,捡包打药速度再快,也回不上血了。” 北极星垂了垂眼:“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丸子眼神没什么温度:“那你也太菜了。” 北极星弯了下嘴角,叹气道:“是我太菜了。” 丸子乐了,嗤笑道:“菜到精准卡秒丢包的人,可真不多。” 说完,转身走了。 北极星收回视线,隔了会儿,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第25章 晚八点有一场训练赛…… 晚八点有一场训练赛,陆时晏没什么胃口,晚饭吃了几口,就回休息区了。 他从茶几上拿了烟和打火机,要去露台,抬眼的瞬间,和推门进来的北极星对上了视线。 空气短暂凝固,休息区内气温骤降。 北极星走进休息区,扫了眼茶几上的烟盒,面上没了惯常无害的模样,人看着有些冷:“要去抽烟?” 陆时晏神情漠然,骨节分明的手指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一起?”北极星说。 夜幕低垂,院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陆时晏懒洋洋地靠坐在露台边上,半眯着一双桃花眼,偏头点烟,眼神都没给往露台进来的北极星。 北极星丝毫不觉得尴尬,指间夹着烟,径直坐到了他身旁,目光落到了他脸上:“借个火。” 陆时晏没说话,眼尾垂着冷淡的弧度,半撩不撩地看他一眼,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个来回,丢给了他。 火苗摇曳,北极星点燃了烟,深吸一口:“那局游戏,我故意的。” 烟雾弥散,陆时晏翘着腿,胳膊松松搭在膝盖上,好笑地转头看他,戏谑道:“你是在追我吗?” 北极星指尖一顿。 陆时晏笑容很欠,往他脸上喷了口烟,轻佻道:“既然追的人不是我,总盯着我干什么?” 北极星盯着他看了两秒,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冷:“你都知道啊。” 陆时晏轻轻挑眉,不置可否。 “那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针对你吧,”北极星说。 陆时晏笑笑,垂着眼,漫不经心道:“追人就好好追,坦荡点儿,别总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没用。” 北极星没说话,直直看着他。 陆时晏弹弹烟灰,再抬眼,带上了冷意,危险又散漫:“你想继续针对我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有情绪了,我队长会哄我。” 北极星脸色顿时变了,险些维持不住情绪。 陆时晏掐灭烟蒂,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现在这玩法,知道的,以为你是在追林以忱,不知道的···” 他勾唇笑笑,痞气顿显:“得以为你是在撮合我和林以忱呢。” 北极星缓缓眯起眼,口不择言:“他也只能嘴上哄哄了你吧?” 陆时晏手抄在兜里,垂眼看他。 北极星勾着嘴角:“总有哄不好的时候吧?” 陆时晏笑笑,没说话。 “比如,我在游戏里失手杀了你,你猜他还能哄好你吗?”北极星一字一顿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吧。” 陆时晏面上没什么情绪,下巴轻抬,示意他继续。 “他实力强,”北极星说,“当初在青训营里不少人针对他,他总能若无其事的忍了。我当时问他,怎么能忍下来,他告诉我,私人感情私下处理,带到游戏里就没意思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所以我猜,就算被我失手杀死的你再怎么生气,他也会冷静处理,最多,嘴上哄哄你···再者,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哄你不是出于队长照顾队员的情绪,而是因为私人感情呢?” 是不确定,陆时晏想。 “我们之间,区别其实没那么大,别太自信了,TIME,”北极星拍拍他肩膀,回自己训练室了。 “我队长会哄我”这句话的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 就算北极星再怎么嘴硬,也还是在行动上服软了,一连几天都没找过事儿,甚至连游戏都没找林以忱打过。 交换训练最后一天,经理来餐厅通知两队队员交换训练结束后聚餐的事儿:“今天下午没有训练赛,你们吃完饭自己安排时间,想训练就训练,不想训练就休息,我们四点出发去聚餐地点。” “去哪儿聚餐啊?”丸子边往嘴里扒饭边说。 “去新区,”经理说,“吃完饭你们自己安排,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我想去游戏厅!”四喜兴奋了,猛地拽住陆时晏胳膊,“晏哥,你家不是在新区吗,你知道哪里有游戏厅吧!” 陆时晏被他一把拽的差点儿把碗扣桌上,无奈地瞅他一眼:“知道,吃完饭带你玩。” “是你常去的地方吗?”四喜眨着星星眼。 “嗯,”陆时晏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碗和筷子放回洗碗池,坐回林以忱旁边,“常去的游戏厅,和老板很熟,地方不大,游戏机很全。” “那太好了,”四喜兴奋到起飞,“我好久没去过游戏厅了。” 陆时晏笑笑,往后靠在椅背,转头看林以忱:“你喜欢去游戏厅吗?” “还行,”林以忱神色松散,“喜欢夹娃娃。” 所有人:??? 陆时晏乐了:“夹娃娃?” “嗯,”林以忱偏过头,目光静静落到他脸上,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因为夹不到,就有执念了,每次路过都得进去送波钱。” “今天给你夹,”陆时晏忍俊不禁,下意识抬手勾了勾他下巴。 林以忱挑了下眉稍,拨开他的手:“逗蒲公英呢?” 陆时晏弯着嘴角,没说话。 “TIME,”餐桌那头,看着两人互动的北极星突然开口,“四排吗?” 陆时晏唇边的笑意顿时散了大半,往他那儿看去。 “排什么?不排,”丸子不爽地挑了下眉,“休息它不香吗?” “就是,”四喜附和道,“我要休息。” 话音刚落,就听陆时晏淡声道:“排。” 丸子夹菜的手一顿,眼皮都不抬地说:“那我也排。” 说完,往北极星那儿看了一眼,眼神很不友好。 “林以忱,”北极星说,“来吗?” “陪你?”林以忱腿撞了下陆时晏。 北极星眼神变了变。 “嗯,”陆时晏应了一声,看了眼收拾自己碗筷的丸子,目光转向北极星,“现在排?” “走,”北极星站起身,往自己训练室走。 林以忱和陆时晏相继站起身,和放完碗筷的丸子一起回了训练室。 餐厅里,四喜咬着筷子,感觉北极星刚才看陆时晏的眼神,不像是要和陆时晏约四排,倒像要找陆时晏约架。 林以忱挑了艾伦格那张图,飞机起飞,他点开地图扫了眼航线,把点标到了机场内的K字楼。 这栋楼内的资源很丰富,不过入口多的缘故,很难守,容易被摸进来的人偷袭。 “队长,”陆时晏按T说话,揶揄地语气,“最近标点都很刚啊?” 机场向来不缺人,林以忱标点的K字楼更不缺人。 “不是有你在吗,”林以忱眉眼轻挑,漫不经心道,“小突击,保护队长是你的任务。” “靠,”陆时晏指尖一僵,“队长,小突击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跟耍流氓似的呢。” 小突机的谐音也太流氓了。 “你不是喜欢柠檬味吗,我前几天刚买了包柠檬味去污粉,还没拆开,你要吗?”林以忱说,“给你拿过去。” “队长,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陆时晏挑了下嘴角,“顺便,我澄清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林以忱说。 “我不秃,”陆时晏挑眉。 “操!”丸子的声音响起,“我怀疑你们在开车!但我他妈没有证据!” “丸子,游戏结束别忘了去我屋里拿去污粉,”林以忱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耳机里,少年倦散地轻笑声滑过耳畔,陆时晏心突地一跳:“队长,我耳朵进核弹了。” “跳,”林以忱操作着游戏人物跳伞,“机场五队,下去先清人。” “好,”一直沉默的北极星说话了。 他们落地早,率先进了K字楼,陆时晏随手捡了把枪,上子弹。 耳机里响起脚步声,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到二号队友图标的时候,收回了视线,往右下角队友栏扫了一眼。 二号是北极星。 门外激烈的枪声传来,陆时晏上好子弹,迅速往门口跑去,闪出门口的瞬间,一声枪响在耳机里爆开,他被击倒了。 陆时晏愣了愣,看着屏幕上“队友误伤”的四个红字,眼前顿时浮现出了之前北极星说的话。 “比如,我在游戏里失手杀了你,你猜他还能哄好你吗?” “他告诉我,私人感情私下处理,带到游戏里就没意思了。所以我猜,就算被我失手杀死的你再怎么生气,他也会冷静处理,最多,嘴上哄哄你。” “再者,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哄你不是出于队长照顾队员的情绪,而是因为私人感情呢?”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哄你不是出于队长照顾队员的情绪,而是因为私人感情呢? “操!怎么回事儿啊!”随着丸子暴跳如雷的声音,耳机里,另一道声音传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北极星迅速蹲下身扶人,“你突然跳出来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敌人。” 事发突然,林以忱短暂懵了一瞬,摘下耳机,往陆时晏那儿看去。 陆时晏舔着嘴角笑了一声,扔下鼠标,猛地往后滑了下椅子,站起身。 “去哪儿?”林以忱迅速抬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请他喝奶,”陆时晏眉间透着不耐,语气很冷,刚才的枪响声,压根就不是打架的声音,是北极星故意开枪,引他出去。 “你这情况看着可不像请他喝奶,”林以忱说,“像是要拿瓶奶过去滋人脸。” 陆时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奶瓶,”林以忱话音一滞,改口道,“我粉红兔呢?给我热杯奶吧。” “喝什么奶,又不睡觉,”陆时晏没什么表情道。 林以忱盯着他看了两秒,松开了他的手,视线回到电脑屏幕,手握上鼠标。 陆时晏指尖僵了僵,目光下意识追随着他。 只见林以忱操作着游戏人物快速闪出门外,一狙甩到了前方北极星头上,把人击倒在地的瞬间,毫不犹豫切M416,一梭子子弹打到了北极星身上,连杀带补。 陆时晏:“···” 丸子:“···” 丸子惊了,目瞪狗呆地看着林以忱,这是他认识林以忱以来,头回看他带脾气玩游戏。 耳机里,北极星迟疑的声音传来:“林以忱?” 林以忱按T说话,声音极淡:“故意的,我突击闹脾气呢,得哄。” 陆时晏:“···” 丸子愣在机位前,久久回不过神。 林以忱点击退出游戏,往后靠在椅背,仰头看陆时晏:“现在能喝了吗?” 陆时晏:“···” 陆时晏手抄着兜,溜溜达达出去找奶瓶了,身后传来丸子的笑声时,轻轻挑了下嘴角。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哄你不是出于队长照顾队员的情绪,而是因为私人感情呢? 他心情很好地吹了声口哨。 不用确定了。 第26章 聚餐的地方是天空团…… 聚餐的地方是天空团经理定的,在一家自助火锅店。 EDM两队队员一周没见面,重新凑到一起时那个动静可想而知,闹腾得不行,就差把人火锅店屋顶掀翻了。更别提这会儿包厢里除了他们EDM还有天空俱乐部,二十多个人加一起,吵得林以忱脑袋疼。 “哥哥,”陆知意坐在林以忱和陆时晏的中间,“我还想要麻酱。” “我去帮你拿,”林以忱拿起他的碗站起身,问陆时晏,“你要吗?” “要,我和你去吧,”陆时晏站起身。 “哥,”那边四喜喊,“我想吃水果,帮我拿点儿水果。” “多拿点儿,我也要,”樱桃转头看了眼丸子,“你不是喜欢吃蛋糕吗?他们这儿有蛋糕。” “哥,我要吃蛋糕,”丸子赶在陆时晏和林以忱往外出去的时候喊了一嗓子,喊完靠回椅背,继续和自家队员闲聊。 “对了,”四喜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丸子,边吃边说,“你们下午不是四排吗?怎么突然就不排了?” “不想排了,就没排,”说话间,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旁北极星。 四喜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他就火大。 北极星注意到了他目光,靠着椅背转头看他,视线扫过他不友好的眼神时,也懒得装了,神色淡淡道:“怎么了?” “哟,”丸子乐了,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您不装了?” “嗯,”北极星目光闲闲看着他。 “你好像有病,”丸子啧了一声。 “你有药啊?”北极星挑眉。 “操?”丸子愣了愣。 “有话说,”北极星不耐烦道,“别找事儿。” 这会儿大家都聊得热火朝天,没人往他们这儿注意,丸子不可置信道:“我找事儿?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痛不痛啊?” “不痛,”北极星不咸不淡道,“针对陆时晏的时候也没痛。” “您再坦荡点儿?”丸子瞪着他,被这人的脸皮厚度惊到了。 “我喜欢林以忱,所以针对陆时晏,”北极星吊着眉稍看他,神色自若,“够坦荡吗?” 丸子目瞪狗呆,掏了掏耳朵:“喜欢谁?” “你忱哥,”北极星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说喜欢林以忱的人不是他。 丸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喜欢男的?” “嗯,”北极星半笑不笑道,“喜欢男的。” “我日,”丸子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针对陆时晏了。 但,明白归明白,他还是不理解喜欢林以忱所以针对陆时晏是个什么狗屁逻辑,喜欢林以忱就喜欢林以忱,关陆时晏什么事儿啊? 就因为人俩关系好? 他回忆了一下这周北极星的所作所为,说实话,真是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 “你知道绿茶婊什么意思吗?”丸子神色复杂。 北极星抬眼看他。 “白莲花什么意思知道吗?”丸子说。 北极星没吭声,只是看着他。 “你两者都占了,”丸子认真道,“结合你喜欢我忱哥针对我晏哥这事儿,你的行为像极了一朵漂浮在绿茶上的白莲花。” 北极星无所谓地笑笑。 “喜欢林以忱,所以针对陆时晏,”丸子迷惑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这想法很奇怪吗?为什么要针对陆时晏,喜欢林以忱就喜欢林以忱,干什么针对陆时晏呢?针对陆时晏林以忱就能喜欢你了还是怎么着?”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不觉你这里有点问题吗?” “不觉得,”北极星挑眼看他,学着他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怀疑你这里有问题。” 丸子愣住:“我甚至怀疑你是为爱发狂了。” “那倒不至于,”北极星看了眼端着水果和甜点往包厢里进来的林以忱和陆时晏,“你蛋糕来了。” “你们的水果和蛋糕,”陆时晏把装着水果和蛋糕的盘子给他们放过去,往自己座位走,视线扫过坐到经理那边去的陆知意时,笑了一声,拉开椅子坐到林以忱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知意是经理家儿子呢。” 林以忱不置可否,跟着笑笑,往后靠着椅背:“你常去那家游戏厅有娃娃机吗?” “我常去那家没有,”陆时晏往自己锅里放了点儿肉,“我常去那家隔壁有,都是娃娃机。” 林以忱看了眼表,六点多:“几点关门?” “十一二点,”陆时晏侧头看他,“干嘛,急啊?” “不想这儿呆着了,”林以忱神色倦散,懒洋洋道,“吵。” “十分钟,”陆时晏往碗里夹肉,“我快点儿吃。” “你吃再快也没用,不得等他们吃完吗,”林以忱笑笑,“慢慢吃,不急。” “番茄锅好吃吗?”陆时晏的锅底是辣汤,他看了看林以忱番茄锅,“我想尝尝番茄锅什么味。” “吃什么?”林以忱拿起筷子。 “肉,”陆时晏边吃边说。 “菜吃不吃?”林以忱往自己番茄锅里放了点儿肉。 “吃生菜,”陆时晏说。 “醒醒,别看了,”丸子手往北极星那儿晃了晃。 北极星拍开他的手:“吃你蛋糕吧。” 丸子吃了口蛋糕,小声逼逼:“不发狂干那么低级的事儿?先是龟速丢包,又是手滑,傻子也能看出来你是故意针对了,得亏忱哥哄人技术牛逼···” “我就是故意的,”北极星打断道,“也没怕人看出来。” 丸子:“···” 丸子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牛逼,敬你是条汉子。” “我就是想看看,被我杀了的陆时晏生气之后,林以忱是什么反应,”北极星说。 “然后?”丸子说。 “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追人,”北极星说。 “现在看完了,”丸子说。 “嗯,”北极星笑笑,“看完了,我不追了。” “还挺拿得起放得下,”丸子嗤笑。 “有什么放不下的,”北极星淡声道,“但凡林以忱对我有点儿意思,也不至于杀了我,别提还连杀带补,就更没意思了。” “嗯,”丸子赞同地点点头,“条理分明,思路清晰,是个明白人。” “我换目标了,”北极星说。 “你他妈这么随心所欲的吗?”丸子扬眉。 “我还为所欲为呢,”北极星乐了。 “看上谁了,”丸子好奇道,“我们基地的?” “嗯,”北极星应了一声。 “哪位小可怜啊?”丸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我赶紧通知他让离你远点儿。” “你,”北极星想也不想。 “给老子爬,”丸子瞪他一眼,搬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你让我爬我就爬?”北极星说,“那我多听话啊?” “老子对男人没兴趣,”丸子说,“就算有,也不是你。” “你有没兴趣与我无关,”北极星觉得自己是闲得蛋疼了,才会无聊到逗一个直男玩,“我有兴趣就行。” “日,”丸子眯了眯眼,想喊那边四喜换地方,张嘴的瞬间,想到了什么。 万一这傻逼再看上四喜怎么办? 算了,不换了,别回头把四喜吓死。 北极星看着他扭曲的面部表情,倏地笑了起来。 “操,”丸子想薅死他,“逗我好玩吗?” “好玩,”北极星说。 丸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了。 “我以为他喜欢乖的,”北极星突然说,视线扫过对面同样在聊天的林以忱和陆时晏。 林以忱垂着眼,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正在听陆时晏说着什么。 “哦,”丸子应了一声,敷衍道,“所以你就带上了你装乖的面具?” “嗯,然后发现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北极星目光落到了陆时晏脸上,勾着嘴角说,“人家压根就不喜欢乖的。” 难道不应该是不喜欢男的吗?丸子想。 他继续敷衍:“你真面目并不乖。” “我骚吗?”北极星突然转头看他,眼神很认真。 丸子:这他妈是什么迷惑发言? “我怀疑他喜欢骚的,”北极星说。 “哦,”丸子懂了,“你是想说他喜欢晏哥啊?” “我没说,”北极星甩锅,“这是你说的,与我无关。” “靠,”丸子嘴角抽了抽,提醒道,“我觉得你思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北极星说。 “你想太多了,”丸子说,“我忱哥笔直。” “你怎么不说他恐同呢?”北极星淡瞥他一眼。 “你们gay是不是看世界的角度都是弯的?”丸子不屑,“觉得谁都是你们同类?” “你们直男是不是看世界的角度都是直的?”北极星反击,“看谁都笔直?” 丸子烦了,懒得和他扯:“就算不直也没你什么事儿了,闭麦吧。” “晏哥,”四喜的喊声响起,“你们吃完了吗?我们去游戏厅呗。” “你们吃完了?”陆时晏穿上外套,拉链拉了一半。 “吃完了,”EDM少年异口同声,陆续起身穿衣服。 “走了,知意,”陆时晏冲那边陆知意招招手,“我们去风哥那儿。” “我们要去风哥那儿吗?”陆知意背好自己的小书包,走到陆时晏跟前。 “嗯,”陆时晏摸了把他的头。 “经理,”林以忱穿好外套,“我们去游戏厅了,你们吃完先回吧,不用管我们。” “去吧,”经理挥挥手,“别玩太晚啊。” 第27章 小朋友,你哥是不是这儿…… 陆时晏带着他们去了自己常去那家游戏厅,刚到门口,四喜就一阵风似的往里刮了进去。 “风哥,”陆时晏牵着陆知意走到收银台跟前,看了眼窝懒人椅里戴着耳机玩游戏的风行。 风行是这儿的老板,二十出头,是他邻居家哥哥。 “哟,时晏来了,”收银台里,风行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扫了眼跟在他身后穿着统一的少年们,“都是你队员吧?” “嗯,带他们来玩儿,”陆时晏戳了戳陆知意的脸,“写作业去吧。” 陆知意轻车熟路进了收银台,从书包里往外拿作业。 “游戏币自己拿,随便玩,”说话间,风行坐回懒人椅,戴上了耳机,“顺便帮我看着点儿店啊,我玩把游戏。” “一来你这儿就让我给你看店,”陆时晏啧了一声,从吧台上找了几个小筐,装好游戏币递给他们,“自己玩,我和队长去旁边夹娃娃。” “行,”一群人拿着游戏币欢呼雀跃地去玩了。 “走吧,”陆时晏冲林以忱抬抬下巴,“给你夹娃娃。” 夹娃娃的店出门左拐就是,陆时晏买好游戏币,带着林以忱往里进去,“想夹哪个?” 林以忱四下看着,目光落到了那排小型娃娃机上。 小型娃娃机的机器都很迷你,里边的娃娃也都很迷你,是钥匙扣。 他走过去,隔着一层玻璃看里边的娃娃们:“夹这个吧,能挂钥匙。” 陆时晏往里投币,侧头看他,视线扫过他侧脸时,屈指蹭了下他脸:“要哪个?” “还能挑啊?”林以忱拨开他手,“难道不是哪个好夹就夹哪个吗?”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很诚实地开始挑了。 他看着里面的娃娃们,指尖戳着玻璃,指了下那个蓝色的卡通小象:“这个很可爱。”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扫了眼娃娃机里的小鳄鱼:“我以为你会挑那个小鳄鱼呢。” “小象比鳄鱼可爱,”林以忱抬眼看他,眼底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是吗?”陆时晏勾唇笑笑,开始夹小象。 “夹子再往右一点儿,”林以忱目不转睛地看着夹子,“好了。” “小象哪儿可爱?”陆时晏按下按钮,看着夹子准确地落到小象身上。 “哪儿都可爱,”林以忱专注地盯着夹子,小象被抓起来的瞬间,脸都要贴到玻璃上了,声音很低地说,“夹住了,啊啊啊,别掉。” 陆时晏指尖一僵,眼皮狠狠跳了跳。 物体落地的声音传来。 陆时晏弯下腰,从下边拿出小象,放到林以忱手里:“给,你的小象。” 林以忱表情一顿,倏地笑了,挑眼看他:“谢谢。” “不用谢,”陆时晏把装着游戏币的筐塞他手里,指着那个小鳄鱼说,“我要这个。” 林以忱愣了愣,看了眼小鳄鱼:“你也真敢让我夹。” “你是有多菜啊,”陆时晏乐了,“这么多币夹不起来一个小鳄鱼?” 事实证明,林以忱真的菜,一筐游戏币见底,都没夹到那个小鳄鱼。 陆时晏闭了闭眼,笑了:“队长,你是真的菜。” 队长:“···” 队长复杂看着手里最后两个币。 “继续,”陆时晏说,“还够夹一次。” “要么你夹吧,”林以忱拽过他的手,把游戏币放到他手里,“我就没夹到过。” “你夹,”陆时晏把游戏币放入娃娃机。 林以忱啧了一声,视线转向娃娃机里的鳄鱼,按下按钮的那一刻,感觉心都要悬嗓子眼了。 他看着夹子稳稳地抓住鳄鱼,缓缓升起,缓缓移动,缓缓张开。 夹到了。 他松了口气,从机器里拿出小鳄鱼,往陆时晏手里一塞:“你的鳄鱼。” “我的鳄鱼真难抓,”陆时晏半笑不笑道。 林以忱短暂愣了一瞬,意味不明地挑了嘴角。 “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四喜瞅了眼往游戏厅里回来的两人,吐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造娃娃了呢。” “滚蛋,”林以忱淡瞥他一眼,往休息区那儿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不玩游戏机吗?”陆时晏坐到他旁边,往小鳄鱼上挂钥匙。 “我不止抓娃娃菜,”林以忱从兜里拿出钥匙,边往小象上挂边说,“玩游戏机也很菜。” “真的假的?”陆时晏挂好钥匙,把小鳄鱼装回兜里。 “真的,”林以忱抬眼看他,“非常菜。” “厉害了,”陆时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绝地求生是怎么玩那么牛逼的,“那你只能玩手机了。” “刷会儿题,”林以忱从兜里找出手机。 游戏厅里这会儿没什么人,风行一局游戏结束,往窗外扫了一眼。 天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要下雨。 “时晏,”风行边穿外套边说,“下午估计有雨,我回家收一下衣服,你给哥看会儿店。” “行,”陆时晏应了一声,往收银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知意还在写作业,应该是碰上难题了,脸皱的像是刚出生的猴子,真丑。 他点开相机,给收银台里刚出生的猴子拍了张照片,留纪念。 “忱哥,”四喜一局游戏结束,转头喊他,“来局拳皇,我自己玩没意思。” “不来,”林以忱神情倦散,活动了一下脖子,“喊兔神他们陪你玩。” “我不,”四喜晃了晃摇杆,“和他们玩没悬念。” 林以忱挑了下眉梢,乐了,揶揄道:“输得没悬念?” “瞧谁不起呢?”四喜下巴一抬,嚣张道,“虐不了他们还虐不了你了?” 林以忱懒得理他,从收银台旁边的冷柜里拿了瓶水出来,把钱递给陆知意:“收钱,知意。” 陆知意把钱放到抽屉里,喊陆时晏:“哥哥。” “怎么了?”陆时晏把手机装回兜里。 “这题我不会,”陆知意皱着眉,“快来。” “来了,”陆时晏步调散漫,进了收银台,扫了眼他作业本,“哪题?” “这题,”陆知意手指往作业本上戳了戳。 “哥,”四喜见人不理他,开始死缠烂打,“忱哥,就玩一局。” 林以忱淡瞥他一眼,懒懒散散倚在收银台前,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四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啊啊啊啊~~~” 林以忱笑了起来,把水放收银台上,走到四喜旁边,往游戏机里投币。 “输了得有点儿惩罚吧?”四喜选好人物,转头看他,“大冒险?” “随便,”林以忱拉开椅子坐下来。 五分钟后。 “K.O,”四喜得瑟地冲林以忱吹了声口哨,嘿嘿一笑,指着摆在游戏厅角落里的音箱说,“这歌,听到没。” “听到了,”林以忱挑眼看他,“闪耀的灯球。” “什么闪耀的灯球,人是野狼disco好吧?”四喜说,“下个电话进来,不管对面是谁,找你什么事儿,和你说什么,你只能回他野狼disco的歌词,回到对面挂断电话为止。” “举个例子,”林以忱漫不经心道。 他电话少,估计回了家这惩罚也做不了。 “比如···”四喜想了想,一拍大腿道,“来,你给我打个电话。” 林以忱:“喂。” 四喜:“···” 林以忱翘着腿,半撩不撩看着他:“不是打电话吗,倒是接啊。” “我靠,”四喜目瞪狗呆,震撼道,“没想到啊忱哥,你竟然也会干这种智商不满隐约脑残的事儿啊?” 林以忱一边眉梢轻轻挑起:“我现在陪谁玩呢?” “再来一次,”四喜正襟危坐。 林以忱垂着眼,懒懒地:“喂。” 四喜一挑眉,迅速代入了社会大哥的角色,扯着嗓子喊:“怎么迪厅打电话啊,这儿没有信号。” 话音落,周围噼里啪啦打电动的声音明显一滞,几道视线齐刷刷地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两秒后,又齐刷刷地收了回去。 林以忱手遮着脸,声音很低地啧了一声。 “四喜你他妈是不是出门没吃药,”那头玩跳舞机的樱桃喊。 四喜置若罔闻,还没从自己的角色设定里出来,手叉着腰,一脸欠揍:“我都听不清你说啥!挂了啊!摇头呢!” “操,”樱桃笑骂。 “来,左边儿跟我一起画个龙,”四喜摇头晃脑,“在你右边儿画一道彩虹。” 林以忱闭了闭眼,想把他从游戏厅丢出去。 “懂了吗?”四喜认真地问。 “想去外边儿洗个澡吗?”林以忱用下巴指了指窗外,“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啊?”四喜不明所以,往窗外看去。 闷雷滚动,大雨倾盆而下。 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窗,风挟着青草香从窗缝卷入,湿润的凉意蔓延开来,驱散了凝在车厢内的闷燥。 林伴语抱着她的小书包,晃着小脚,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景物,对即将入住的新环境充满了期待。 终于不用住奶奶家了,她想。 一个红绿灯,司机停下车,转头对林伴语说:“小朋友,东西都带好,我们马上就进站了,准备下车。” “好,”林伴语兴奋地点点头,往书包里装零食和饮料,“叔叔,我们什么时候给哥哥打电话?” 司机笑着说:“进站就打,别着急。” 大巴缓缓驶进站内,停了下来,乘客陆续拿着行李下车,车厢内顿时嘈杂一片。 林伴语背好书包,乖巧的坐在座位上,等着司机给哥哥打电话。 “得让你哥哥带把雨伞,今天这雨也太大了,”司机看了眼林伴语,从兜里找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林伴语往前探了探头,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了司机的手机上。 电话嘟了两声接通了,少年清冽的声音传来:“喂。” “你好,”司机说,“你妹到车站了···” 话没说完,被少年打断了:“怎么迪厅打电话呢,这儿没有信号。” 司机愣了愣:“喂,喂喂喂?能听到吗?” 电话那头:“我听不清你说啥,挂了啊,摇头呢。” 司机震惊:“不是,你等会儿摇,你妹还等着你接呢!” 电话那头:“来,左边儿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儿画一道彩虹。” 司机:“···” 这是个什么样的智障? 司机挂断电话看了眼手机号,确认没打错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叔叔?”林伴语走到司机跟前,不安地拽了拽书包带。 司机抬眼看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头,小心翼翼试探道:“小朋友,你哥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第28章 一起打 林伴语茫然:“啊?” 司机更茫然:“没问题?” 没问题为啥不说人话呢? “小朋友,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司机问。 “林以忱,”林伴语说,“哥哥叫林以忱。” “你等会儿,叔叔再给你哥打一个,”司机重新拨了电话过去,嘟声持续几秒,接通了,他抢先道,“你好,你能先从迪厅出来吗?找个信号好的地方。”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一瞬:“您好,我出来了。” 司机:“林以忱是吧?你妹到车站了,过来接一下。” 林以忱懵了一瞬:“谁妹?” 司机铿锵有力:“你妹!” 林以忱想也不想:“您是不是弄错了?” 司机皱了下眉:“林潮汐是你妈吗?” 林以忱顿了顿:“是。” 司机:“···” 司机瞠目结舌,这家人心也太大了吧! 他看着和自家儿子年龄一般大的林伴语,火蹭地冒了出来。让这么大点儿孩子自己坐车就算了,家长都不提前和她哥打声招呼? 哪是心大,是没心没肺吧! 想到这儿,司机声音瞬间飙升了一个度:“你妹自己坐车过来你妈也不和你说一声?这么大点儿孩子也不怕丢了?你家大人太不靠谱了吧!赶紧来车站!售票厅门口等你!快点儿!” 林以忱:“···” 林以忱此刻的懵逼程度完全不亚于司机师傅的愤怒。 豆大的雨珠兜头砸下,身后好几道声音一起传来。 “忱哥!你去哪儿啊!”四喜喊。 “你拿把伞啊!外边儿下雨呢!”陆时晏跟着喊,“林以忱!” “不拿了,我去车站接个人,马上回来,”林以忱从兜里找出手机,给林潮汐拨了电话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候再拨,”电话那头,机械的女声传来。 操,林以忱闭了闭眼,忍住了把手机砸墙上的冲动。 售票厅内来往的人很多,林伴语和司机排排坐在长椅上,等着林以忱过来。 林伴语看着脚边的海绵宝宝行李箱,回忆了一下今天上车前妈妈叮嘱她的话。 哥哥脾气不好,容易不耐烦。 哥哥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的事儿,也不知道她今天要过来,所以除打招呼之外,尽量别和哥哥说话,给哥哥一点缓冲接受的时间。 林伴语叹了口气,用脚踢了踢海绵宝宝,万一哥哥不开心把她赶走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万一真把她赶走怎么办? 她不想回奶奶家··· 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响起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来,林伴语眼神亮了亮,赶紧转头看司机。 “你哥来了,”司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喂,我们在售票大厅,对,售票大厅里面,大厅正对面的长椅看到了吗?看到了没?它都看到你了!” 林伴语顺着司机的视线往售票大厅门口看去,然后,看到了一只落汤鸡。 落汤鸡身形高挑,一身黑色运动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凌乱黑发下那张脸精致又冷淡,气压极低,面上半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字倒是有四个——生人勿近。 是一只非常帅的落汤鸡了,林伴语用她年仅八岁的词汇量在心里形容道,虽然这只非常帅的落汤鸡看起来很暴躁。 “这儿呢这儿呢!这边!”司机站起身,大着嗓门喊,“林以忱是吧?这么大雨你过来也不带把伞,回头给你妹淋感冒了怎么办!你这当哥的也太不称职了!” 林以忱眉间透着不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扫过那个冲他挥舞双手的男人时,抬脚往那边走,声音还算平静:“您好,我妹在哪儿?” 司机愣在原地,瞅着往他这儿过来的少年,不可置信地指着林伴语道:“这儿就我们俩,你瞅着谁更像你妹啊?” 林以忱脚步微微一滞,感觉自己平静不下去了。 林伴语看着林以忱那张云转阵雨,隐约又要转暴雨的脸,迅速往前蹦了蹦,岔开话题:“哥哥好,我叫林伴语,今年八岁,读小学一年级,喜欢吃西兰花牛排五花肉···” 林以忱垂了垂眼,目光落到了站在男人旁边那个报菜单的小萝卜头身上。 小萝卜头脑袋上扎着两个小啾啾,长得···很像林潮汐。 “没吃饭?”他问。 林伴语表情一顿,眼睛眨啊眨啊:“啊?” 林以忱:“饿了?” 林伴语耳边回荡着妈妈的叮嘱,想说饿,又不敢,于是说:“不饿。” 林以忱指了指她脚边海绵宝宝的行李箱:“你的?” 林伴语小手交握,点点头:“我的。” 林以忱拖过行李箱,看了眼她身上的小裙子:“有伞吗?” 林伴语摇摇头:“没有。” “穿上,”林以忱脱了外套丢给她,“走了。” “等会儿!”司机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拦在林伴语身前,警惕地看着林以忱,“你个当哥的,连你妹都认不出来?” 林以忱停下脚步,眼底神色莫名:“不好意思,我也是在接到您电话之后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妹。” 司机裂开了,瞬间脑补出了一部狗血家庭剧。 “哥哥我们走吧,”林伴语穿好外套,走到林以忱跟前,冲司机挥了挥手,“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司机神情复杂,挥挥手道:“再见。” “给您添麻烦了,”林以忱道完谢,一手拖着海绵宝宝,一手拉着林伴语,头也不回地出了售票大厅。 外面雨势不减,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哥哥,”车站门口,林伴语跟着林以忱停下脚步,仰头看他,“我们要回家吗?” 林以忱正在翻通讯录,打算给经理打电话,闻言指尖一顿,想说我们哪有家,视线扫过她乌黑的大眼睛时,把话咽了回去:“我们回基地。” “基地是什么地方?”林伴语眨着眼睛看他,一张小脸都是茫然,眼底却是没来由的信任。 “是我住的地方,”林以忱看着罩在她身上的外套,“冷不冷?” “冷,”林伴语诚实地说,哥哥的外套被雨淋湿了,并不保暖。 林以忱叹了口气,看了眼车站对面那家快餐店:“吃汉堡吗?” “吃!”林伴语眼睛亮了亮。 “不是说不饿吗?”林以忱勾了下嘴角,眼底漾起几分笑意。 “想吃汉堡,”林伴语看着他明显柔和下来的表情,莫名松了口气,大着胆子说,“哥哥。” “嗯,”林以忱把手机装回兜里,拽着她身上的外套说,“胳膊缩到衣服里边去。” 林伴语听话地把胳膊缩到衣服里,晃着两只空荡荡的袖子说:“你不开心会把我赶走吗?” “赶哪儿去?”林以忱扯着她外套后领,往上拽起,罩在她头上,一手抱起她,一手拖着海绵宝宝,往快餐店走。 “赶到奶奶家,”雨滴砸在脸上,林伴语眯了下眼,下意识想伸出手帮林以忱遮雨,可惜胳膊被包在衣服里,伸不出来。 她看着林以忱脸上的水珠,有点急:“哥哥,你跑起来,你要感冒了。” 林以忱突然很想笑,拖着海绵宝宝跑了两步:“奶奶家怎么了?” “奶奶不给吃饭,”林伴语凑近他,把罩在自己头上的外套往他头上扒拉,“姑姑家弟弟还撕我的课本。” 林以忱愣了愣,说不清心里这会儿什么感受,但烦是真的,尤其眼前闪过林伴语那双无辜干净的大眼睛的时候,更烦了。 他脚下步伐加快:“不赶,别扒拉衣服,我看不清路了。” 林伴语缩到他怀里,小脑袋随着他的步伐一颠一颠,感觉要被颠出脑震荡的时候,总算到快餐店了。 “下来,”林以忱蹲下身。 “哥哥,我还想吃薯条,”林伴语站到地上看他。 “先换衣服,”林以忱带着她找了个空位坐下,打开她的海绵宝宝,从里面找了件外套出来递给她。 “哥哥,那你穿什么?”林伴语换好衣服,瞅了瞅座位上林以忱那件湿了的外套,边用手摸边说,“你的外套湿了。” “不穿了,”林以忱把海绵宝宝放到座位里边,带着她去点餐。 小姑娘看着瘦瘦小小,没想到还挺能吃,汉堡可乐薯条点了不少东西。 林以忱把餐盘放到桌上,看着餐盘里的吃的,有些怀疑:“能吃了吗?” “能!”林伴语点头点头再点头,眼睛都要放光了,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看着他。 “先去洗手,”林以忱指了指洗手间。 林伴语嗖地跑走了,然后嗖地甩着一手水回来了。 “擦擦先,”林以忱给她递了张餐巾纸,坐到她对面。 林伴语迅速把手擦干净,从餐盘里拿了个汉堡,拆包装纸的中途还不忘往嘴里塞两根薯条。 林以忱从兜里找出手机,解锁手机屏幕点开通讯录,准备给经理打电话,视线扫过那个备注为陆时晏的手机号时,指尖鬼使神差般地戳了上去。 愣神的空隙,那边电话接通了。 “你去车站接谁了?”陆时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听着有些急,“外面那么大雨你连把伞都不拿,想感冒啊?” “接我妹,”林以忱说。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在哪儿呢?” “在车站对面快餐店,”林以忱说。 “我去找你,”陆时晏说完挂了电话。 “哥哥,”林伴语脸一鼓一鼓,吃东西的样子像只仓鼠,“谁啊?” “知道陆阿姨是谁吗?”林以忱把手机放到桌上,往后靠在椅背。 “知道,”林伴语往嘴里塞了两根薯条。 “陆阿姨家儿子,”林以忱说,“叫陆时晏。” 林伴语点点头,喝了口可乐。 “谁把你送到车上的?”林以忱看了眼糊在她颊边的沙拉酱,从旁边拿过餐巾纸,给她擦了擦。 “妈···”林伴语话音一滞,想起了哥哥和妈妈关系不好的事儿,“林潮汐。” 林以忱乐了:“叫妈。” “妈把我送到车上的,”林伴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 “妈···你妈···”林以忱啧了一声,“林潮汐为什么不送你过来?也不怕把你丢了?” “她忙着和奶奶她们吵架,没时间送我,”林伴语捏了个鸡块递给他,“也不敢提前通知你,怕你不要我。” 林以忱没吭声,接过鸡块塞进嘴里。 林潮汐向来不靠谱,就没靠谱过,把林伴语自己丢车上这种事儿,很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桌上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林伴语已经把餐盘里的吃的都消灭完了。 她舔了舔手指,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以忱:“哥哥,手机响了。” 林以忱回过神,看她一眼:“别舔手,去洗洗。” “好,”林伴语蹦到地上,去洗手间洗手。 林以忱扫了眼来电显示,是陆时晏,他接通电话往门口的位置看去:“嗯。” “哪儿呢?”陆时晏推开快餐店的门,往里进去。 “这儿,”林以忱站起身,冲他招招手,挂断了电话。 陆时晏收起雨伞往他那儿过去,视线扫过他身上短袖时,皱了下眉,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他:“穿上。” 林以忱接过袋子,拿出外套看了一眼:“谁的?” “风哥的,”陆时晏坐到他旁边,“你妹呢?” “洗手呢,”林以忱穿上外套,指了下洗手间的方向,“知意呢?” “跟着经理他们回去了,”陆时晏往洗手间那儿看去,视线落到了那个长得和林以忱有些像的小女孩身上,“是她吗?扎小啾啾那个。” 林以忱往那边看了一眼:“嗯。” 林伴语洗完手,回来看到座位上多了个陌生人的时候,下意识看向林以忱。 “这是陆时晏哥哥,”林以忱指了指身旁陆时晏,“和哥哥打招呼。” “哥哥好,”林伴语坐到座位上,“我叫林伴语。” “你好,”陆时晏笑笑,“几岁了?” “八岁,”林伴语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和知意一样大,”陆时晏碰了碰林以忱的手。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挑了下眉梢,把林以忱的手握回掌心,搓了搓:“手怎么这么凉?” 林以忱看他一眼,没说话,另一只手拿过桌上手机,给经理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嘟了两声接通了。 “喂,忱忱,”经理的声音传来,“我听时晏说你去接妹妹了?”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 “接上了吗?”经理问。 “接上了,”林以忱视线转向窗外,思考该怎么和经理说带林伴语回去的事儿。 “接上就带妹妹回来吧,这雨估计得下到后半夜了,”经理说,“妹妹的房间等你回来再安排,小朋友估计都不敢自己睡觉。” 林以忱话音一滞。 “时晏都和我说了,”经理低声说,“别瞎担心,赶紧回来吧。” 林以忱顿了顿:“谢谢经理。” “谢什么,不用谢,”经理笑笑,“你们赶快回来,挂了啊。” 林以忱挂了电话,偏头看陆时晏。 “看什么?”陆时晏捏了捏他手指,站起身,下巴轻抬,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走吧,回去了,刘师傅还在外面等着呢。” 刘师傅是他们俱乐部的司机,林以忱把海绵宝宝从座位里拎出来:“刘师傅跟你过来的?” “嗯,经理他们坐天空俱乐部的车回去,”陆时晏把他那件湿外套装进袋子,雨伞往他手里一塞,拖过海绵宝宝行李箱就要往外走,“你和伴语打伞。” “等会儿,”林以忱拽住他手腕。 陆时晏回头看他。 “一起打,”林以忱抱起了林伴语,拿着伞走到门口,抬眼看他,“开门。” 陆时晏笑笑,推开了门,等他往外出去,拎着行李箱挤到了伞下。 第29章 手机号给我 三人回了基地,脚刚踏进客厅,林伴语就被一拥而上的少年们围堵了。 EDM两队队员排排蹲到林伴语面前,瞅着她说:“忱哥,你哪来的妹妹,我们怎么没听你说过?” 林以忱看着这一地的人,有点儿无奈:“我也是刚听说。” 陆时晏挑了下眉稍,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林以忱竟然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 “哦,”与前者的意外相反,两队队员的反应都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林以忱的话而感到惊讶,“是亲妹吗?还是亲戚家妹妹?” “一个妈生的,”林以忱简短道,“叫林伴语。” “怪不得长得像你,”两队队员集体点头,都很淡定,他们知道林以忱从小跟着姥姥长大,和妈妈没什么来往,不知道有个妹很正常。 四喜瞅瞅林伴语,又瞅瞅林以忱,头甩得像个拨浪鼓:“忱哥,妹妹和你真的像。” 丸子睨他一眼:“一个妈生的,肯定得有点相似的地方啊。” 四喜瞪他:“谁说的,我和你也是一个妈生的,还是双胞胎呢,怎么就没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樱桃闻言啧了一声:“怎么没有,你俩音量不是一毛一样吗?说你们不是亲兄弟都没人信。” 兔神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目光转向林伴语:“妹妹几岁了?” “哥哥们好,我叫林伴语,今年八岁了,”林伴语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往林以忱身后藏了藏,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在他们身上,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自己和自己的海绵宝宝。 好可怕。 “哥,她是忱忱哥哥的妹妹?”陆知意抱着蒲公英一起凑了过来,仰头看陆时晏。 蒲公英跳到地上,迈着轻盈的猫步走到林伴语脚边,嗅了嗅她的味道,小脑袋在她腿上蹭了蹭:“喵。” 林伴语眼睛亮了亮,伸出手摸了摸蒲公英的小脑袋。 蒲公英在她掌心里蹭脑袋,一只猫呼噜呼噜。 “嗯,”陆时晏点了下头,碰碰林以忱胳膊,“伴语和知意谁大?” “不知道,”林以忱看了眼林伴语,“几月份生日?” “十一月,”林伴语说。 “那知意大,”陆时晏在陆知意头上按了一下,“和妹妹打招呼。” “妹妹好,”陆知意挥挥小手,乐呵呵道,“我叫陆知意。” “哥哥好,”林伴语眼睛弯弯的。 两个小朋友和谐友爱地冲彼此一笑,气氛非常融洽,但,融洽的气氛持续不过两秒,就被陆时晏一句话打破了。 “你的小熊睡衣呢?”陆时晏戳戳陆知意的小脸蛋,“借妹妹穿穿。” “为什么要给她穿我的小熊!”陆知意惊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他讨厌别人穿他的衣服。 “外面雨大,她行李箱里的衣服估计都潮差不多了,”陆时晏扬眉,摸了摸他的头,“这基地里只有你的衣服她能穿。” “不给!”陆知意气呼呼地说。 林伴语不知道陆知意不喜欢别人穿他衣服的事儿,只感觉自己被讨厌了,之前姑姑家弟弟撕自己课本的画面从眼前闪过,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不给就不给,谁稀罕穿你衣服!” 所有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吗?”熊猫乐了,“明明都是小乖乖,突然就变身了可还行。” 四喜慢吞吞道:“忱哥和晏哥刚见面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样子。” 一帮人都乐了。 “你们打算在这儿蹲多久啊?”林以忱唇边勾着笑,淡瞥了一眼蹲在他们面前笑成一团的少年们,绕开他们往客厅里走,“来客厅坐。” 少年们陆续起身,边笑边往客厅走,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发现两个小朋友还在客厅门口站着对瞪,笑声顿时更大了:“这可怎么办?” 兔神忍俊不禁,往林以忱和陆时晏那儿看了一眼:“你们倒是管管啊。” “你们俩打算对瞪多久啊?”陆时晏坐到林以忱旁边,冲那边两个小朋友吹了声口哨。 小朋友们置若罔闻,头都没回。 “坐沙发上也能瞪,”林以忱往后靠在椅背,神色松散,“过来吧。” 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揉揉眼睛,进了客厅,各坐地毯两端,继续对瞪。 蒲公英一只猫蹲在他们俩中间,瞅瞅左边陆知意,又瞅瞅右边林伴语,最后看向了坐在沙发中央的陆时晏和林以忱,大眼睛眨啊眨,仿佛在说——你们管不管了! “我没哄过孩子,”林以忱用腿碰了碰陆时晏,“你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解决的?” “不解决,”陆时晏漫不经心道,“小朋友的事儿小朋友自己解决,没什么是吵一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打一架。” “嘿,你是不是亲哥啊,”芒果乐了,“哪有你这么当哥的?” “人俩本来好好的,”兔神说,“因为你才成这样的。” 兔神一提醒,陆时晏才想起正事儿:“知意。” “干嘛,”陆知意把我很不开心的目光甩向他。 “小熊借妹妹穿穿,”陆时晏说。 “让你拉架呢,”丸子笑了起来,“没让你火上浇油。” “哼,”陆知意嘴撅的能栓头牛。 “哼,”林伴语嘴也撅的能栓头牛。 “我看看她衣服潮了没,”林以忱过去打开林伴语的海绵宝宝行李箱,手挨个在衣服上摸了摸,都潮了。 这行李箱可能质量不太行,他啧了一声,从里边拿了件睡衣出来,合上行李箱:“我用吹风机给她吹吹吧。” 说完,拿着林伴语睡衣要上楼。 “别吹了哥哥,”陆知意过去拽住林以忱的手,仰着头看他,“让她穿我的熊吧。” “吹一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林以忱抬手捏了下他气呼呼的小脸,“不喜欢让别人穿你衣服就不给穿。” 说到这儿,看了眼那边陆时晏:“别听哥哥的。” “有没有天理了还,”陆时晏笑着看他。 “知意不喜欢别人穿他衣服,”林以忱睨他一眼,“你够烦人的,非得让知意把小熊给伴语。” “之前我也没听知意说不喜欢别人穿他衣服啊,”陆时晏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之前也没人要穿我衣服啊,”陆知意挺着小胸脯说。 “对不起,我错了,”陆时晏抬抬手,投降了。 “忱忱,你们回来了?”经理进了客厅,看到气呼呼的陆知意和气呼呼的林伴语时,愣了愣,“哟,小朋友们怎么了?” “生气呢,”兔神笑着说,“因为小熊睡衣闹脾气了。” “小熊睡衣?”经理歪了歪头,迅速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某宝下单。 陆知意的小熊是咖色,他给林伴语买了件白色。 “因为小熊睡衣生什么气,”经理笑眯眯地看着林伴语,“叔叔给你买一件,一人一件,别生气。” 林伴语:“···谢谢叔叔。” 一帮人笑喷了:“人俩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那为啥?”经理茫然,把手机装回兜里。 “都怪时晏,”熊猫说,“知意不喜欢别人穿他衣服,他非让知意把自己小熊睡衣给伴语穿。” 经理懂了,看了眼陆时晏:“你怎么这么讨厌。” 陆时晏:“···” “房间怎么安排?”经理想起正事儿,转头看林以忱,“小朋友们肯定都不敢自己住,和你们住一起也不合适,你们睡觉时间太不规律了,他们休息不好,你们也休息不好。” “小朋友们住一屋呗,”四喜说,“楼上一张床,楼下一张床,不行吗?” “行吗?”林以忱和陆时晏一起看向小祖宗。 “那我睡楼下,”陆知意说。 林伴语往他那儿看去,以为他是照顾自己,正要说谢谢,就听陆知意说。 “省的她和我抢电视,”陆知意说。 林伴语:“···” “我也要睡楼下,”林伴语说。 “晏哥,”丸子乐了,指着陆时晏说,“你个罪人。” 陆时晏捂了捂脸,偏开头笑了。 “剪刀石头布,”林以忱说,“三局两胜。” “剪刀石头布!”小朋友们铿锵有力。 “布!” “布!” “布!” “你赢了,”陆知意抬眼看林伴语,“你先选吧。” 林伴语思考两秒,眨着大眼睛问:“你想住楼下?” “都行,”陆知意跟着眨眼,“你想睡哪儿?” “我不挑,”林伴语说,“你不是想看电视吗?” “嗯,”陆知意应了一声。 “那你睡楼下?”林伴语歪头。 “好,”陆知意点点头。 所有人:“···” 所有人:这就休战了? 事实证明,并没有。 “既然我们住到一个屋里了,就要尊重彼此的生活习惯,”陆知意叉着腰说。 “约法三章,”林伴语也叉起了腰。 所有人:“···” “有纸吗?”陆知意昂着头。 “有,”林伴语也昂起了头。 “去拿纸和笔,”陆知意说。 “你凭什么命令我?”林伴语问。 围观小朋友斗嘴的林以忱忍不下去了,他靠着墙,偏过头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 客厅里一帮少年们明显也在憋笑,四喜肩膀都颤了。 “谢谢,”陆知意看着林伴语说。 林伴语这才行动了,她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放到茶几上,看他一眼:“会写字吗?” 陆知意犹豫一瞬,诚实道:“会写的字不多。” “哥哥,”林伴语把笔递给了旁边陆时晏,“你帮我们写吧。” “需要注拼音吗?”陆时晏接过笔,在纸的上方写了四个字——约法三章。 “需要,”小朋友们异口同声,一起凑到他跟前。 “说吧,”陆时晏看他们一眼,“第一条。” 小朋友们对视一眼,集体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经理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们跟前。 “约法三章要怎么写啊?”小朋友们眨着眼睛看经理。 话音落,客厅里的哥哥们憋不住了,集体笑出了声。 “先说说你们讨厌的事儿,”陆时晏边笑边说。 “我讨厌别人穿我衣服,睡我的床,盖我的被子,枕我的枕头,”陆知意说完,碰碰旁边林伴语胳膊,“你呢?” “讨厌别人碰我的书,我的文具,我的作业本,”林伴语说。 陆时晏写完:“还有呢?” 小朋友们摇头:“没了。” 陆时晏指尖一顿,眼底漾起笑意,把笔递给林伴语:“这约法三···两章,往哪儿放啊?” “房间里,”陆知意扭头看林伴语,“行吗?” “行,”林伴语把笔装回书包里。 “走吧,叔叔带你们回房间,”经理大手一挥,扫了眼沙发上的少年,“教练们忙着呢,你们来和我搬个床,顺便把小朋友们屋里的家具挪一下。”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上了楼,搬床的搬床,挪家具的挪家具。 林以忱给林伴语吹干睡衣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一帮人已经把小朋友们的房间收拾出来了,这会儿除了陆时晏在卧室里帮他摘小鳄鱼床带被罩,其他人都坐楼下沙发上闲聊。 他看了眼表,八点多,小朋友们差不多能洗漱睡觉了。 “伴语,上来,”林以忱喊了一声楼下林伴语,等人哒哒哒跑上楼,带着她去了浴室。 他把林伴语的睡衣挂到衣架上,指着衣架上的毛巾和浴巾说:“蓝色的是知意的,粉色的是你的,别拿错了。” “好,”林伴语点点头。 “这个是沐浴露,这个是洗发水,粉色的浴球是你的,用完记得冲掉泡沫,”林以忱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你自己能洗澡吗?” “能洗,”林伴语说,“我在家都是自己洗的。” 林以忱还是有些不放心:“开花洒的时候别直接拧到热水啊,容易烫到你,先拧到中间的位置,水流一会儿就热了···” 他叹了口气,垂眼看她:“今天先让基地里阿姨帮你洗吧。” 林伴语眨眨眼:“行。” 林以忱去找了基地里的阿姨过来,往浴室外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伴语。” “怎么了哥哥?”林伴语问。 “用洗手间的时候别忘了锁门,”林以忱说,“进洗手间的时候也别忘了先敲门。” “知道了,”林伴语说。 “还没弄好?”林以忱从洗手间出来,扫了眼吭哧吭哧帮林伴语铺床的陆时晏,过去给他帮忙,“我的鳄鱼呢?” “拿回屋里了,”陆时晏说,“教了半天还是让基地里阿姨给洗了?” “嗯,”林以忱说,“不放心,怕她不会用回头把自己给烫了。” 陆时晏笑笑,两人动作利索帮林伴语铺好床,往楼下下去,准备帮陆知意铺床,不想已经有人在铺了。 “我和丸子铺床,”他看了眼林以忱,“你去帮伴语收拾一下行李箱,她那些衣服都得洗了。”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去房间门口拿林伴语行李箱。 “辛苦了,”陆时晏走到陆知意床边,拍了拍丸子肩膀。 “这有什么辛苦的,”丸子铺好床单,拿过枕头套。 “一起弄吧,”陆时晏拿过被罩抖了抖,正要给被子套被罩,就听兜里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他滑下屏幕接通:“喂?” “陆时晏?”电话那头,熟悉的男声传来,是北极星。 “哪儿来我手机号?”陆时晏挑了下眉稍。 “管呢,”北极星欠揍的声音响起,“林以忱把我拉黑了,就给你打了。” 陆时晏听到拉黑的时候,乐了:“找林以忱?” “不是,”北极星说,“丸子手机号给我。” 陆时晏扬眉,虽然好奇,但懒得多问:“他在我旁边,你自己和他说。” “行,”北极星说。 “电话,”陆时晏把手机递给丸子,接过他手里的被套。 “谁啊?”丸子疑惑,把手机拿到耳边,“喂。” “我,”北极星说,“手机号给我。” 第30章 队长,你要干见不得人的…… 北极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的瞬间,丸子眼前倏地飘过了一句话:这傻逼不会真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这里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给,滚,”丸子说完,想也不想挂断了电话,手机往床上一丢,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和陆时晏解释了一句,“这傻逼有毒。” 陆时晏盯着他看了两秒,指了指床上又响起来的手机:“我接?还是你接?” 丸子:“···” 丸子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语速极快:“干蛋啊!?” “你急个屁啊?”北极星说,“我找你双排,不是找你睡觉!” “排你妈!”丸子一脸的我不信你这么单纯,“我一个狙击位,和你一个指挥兼狙击···哦,你是兼突击,我忘了···” “快点儿,”北极星打断他,“手机号给我。” “不给!”丸子炸毛,还没从北极星换目标的想法里挣扎出来,“老子对男人没兴趣!说多少遍了!没兴趣没兴趣没兴趣!就算有也不是你!” 话音落,空气突然安静。 客厅里一帮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他,不可置信:“你刚说什么?” 丸子:“···” 电话那头,北极星的声音传来:“第二遍。” 丸子被他的声音拉回神,目光躲闪:“对不起,刚才不小心帮你出了个柜。” 客厅里一帮人:瓦特法!!? 四喜掏掏耳朵:“你他妈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兔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帮谁出了个柜?” 熊猫凉凉道:“和谁打电话呢?” 丸子:“···” 丸子安详地闭上双眼,这一刻把言多必失这四个字体会了个明明白白。 “没事儿,”北极星淡声道,“不用赔精神损失费,把你赔给我就行。” “去你妈!”丸子顾不上扫射在他身上的目光了,扯着嗓子就喊,“给老子滚!” “给不给?”北极星说,“不给上你基地找你。” 我,日。 丸子震惊了:“你要不要脸了?” 北极星叹了口气:“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儿别的了?给手机号!手机号!我疯了吗找个喷子谈恋爱?” “谁知道呢,”丸子阴阳怪气,在客厅里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报出一串数字,“拿上爸爸手机号赶快滚。” “拜拜,宝贝,”北极星挂了电话。 安静的客厅内,北极星那声不大不小的“拜拜,宝贝”响起。 所有人:“···” 丸子僵在原地: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丸子:妈! “别误会,”丸子神情悲怆,嗖地把手机扔到床上,解释道,“我是直的!我钢管直!真的!你们信我!” 客厅里一帮人:“···” 听了两人全部对话的陆时晏乐了:“你不这么说还行,这么一说,好像做贼心虚。” 丸子猛地把目光甩到他脸上,瞅着他那个眼神仿佛在说:嘿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不帮我解释就算了,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陆时晏挑唇,用下巴指了指客厅里那帮人,眼神示意:赶紧解释你的吧。 “你们喊什么呢?”林以忱整理好林伴语的东西从楼上下来,看了眼客厅里神情恍惚的队员们,又顺着队员们的视线,往丸子那儿看去,“怎么了?” “没怎么,”丸子疯狂摆手。 四喜闻言,蹭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要不是兔神和熊猫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他分分钟就朝着丸子发射了。 “喊你宝贝那人是谁!手机号都给人家了!蒋南你他妈想干什么!”四喜的胳膊和腿在空中疯狂挥舞。 林以忱脚步一滞,看着丸子:“你哥都直呼你大名了,还没怎么呢?” 丸子:“···” 林以忱往陆时晏那儿递了个眼神。 陆时晏啧了一声,懒懒散散靠着墙,抬腿踹了脚丸子屁股:“不就问你和谁打电话吗,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出柜,又不是你出柜,你慌个屁啊。” 林以忱愣了愣:“谁出柜?” 丸子诚实道:“北极星。” 除陆时晏之外的所有人:“···” “蒋南你是不是欠揍了!”四喜又开始伸胳膊踹腿,“你知道北极星喜欢男的还给他手机号!” “他找我双排!又不是找我睡觉!”丸子心虚地喊,“为什么不能给!你歧视同性恋啊!” 陆时晏眸子深了深,下意识往林以忱那儿看去。 林以忱面上看不出情绪,环着手臂姿态松散倚在一旁。 “这他妈是歧视不歧视的事儿吗!”四喜抓狂,“这他妈是未成年不能早恋的事儿!” 话音落,包括丸子在内的一帮人都愣住了,匪夷所思地看着四喜。 四喜茫然:“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们歧视同性恋啊?” 说到这儿,他炸了,在兔神和熊猫手里疯狂挣扎:“你们竟然歧视同性恋!你们竟然歧视丸子!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情同手足你们竟然还歧视丸子!绝交!我要和你们绝交!” 一帮人:“···” 一帮人集体捂脸:好好的人,说疯就疯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丸子清了清嗓子,“那啥,首先,我不喜欢男人,其次,我没打算谈恋爱。” “哦,”四喜挥舞在空中的双手缓缓垂下,“那你刚才慌张个蛋啊!我以为你要和北极星谈恋爱了呢!” “谁要和他谈恋爱啊!”丸子喊。 “那他干什么喊你宝贝!”四喜喊。 “他不要脸!”丸子脸都红了。 四喜一愣:“行吧,不要脸就不要脸,你咋还脸红了呢,真吓人。” “吵完了?”林以忱眼底噙着笑,往窝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的陆知意那儿看了一眼,“吵完就回屋,小朋友们该睡觉了。” “北极星真喜欢男的啊?”从小朋友们房间里出来,樱桃突然说,“没看出来啊。” “这东西还能靠眼睛看出来?”兔神睨他一眼,往自己房间门口走,“你以为你透视眼?” “不是,”樱桃挠挠头,“应该也能看出来吧,之前芒果看小姐姐直播的时候,眼睛都快冒桃心了,咱基地里这么多小哥哥,也没见北极星冲谁冒桃心啊。” “怎么没有,”熊猫漫不经心地说,“之前不是总冲着忱忱飞桃心吗,虽然没有芒果那么明目张胆。” “是哦,”樱桃恍然大悟,看了眼走在他前面的林以忱,接着又看向走在他旁边的陆时晏,“怪不得你们之前的气氛那么奇怪!合着北极星喜欢忱哥把你当情敌了?” 林以忱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陆时晏笑容散漫,没接话,手抄着兜跟在林以忱身后往房间走。 “北极星不是喜欢丸子吗?”芒果皱眉,“怎么又喜欢忱哥了?” “听到没有,”四喜瞪丸子。 “听到什么?”丸子回瞪四喜。 “北极星见一个爱一个,”四喜眯眼,“敢和他谈恋爱我断你腿。” 走廊里顿时笑声一片。 “你先还是我先?”回了房间,林以忱去衣帽间拿上睡衣,看了眼靠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陆时晏。 “嗯?”陆时晏抬眼看他。 “你先洗漱还是我先洗漱?”林以忱晃了晃手里睡衣。 “你先,”陆时晏从衣柜里往外拿睡衣。 林以忱进了浴室,脱衣服的时候,手指一僵,突然想到什么,两步走到浴室门口,锁上了门。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陆时晏有些好笑地往浴室门口看去。 磨砂玻璃上,印着一道模糊的身影,是林以忱。 他躺回床上,下巴轻抬,冲着浴室的方向吹了声流氓哨:“又不是没看过,现在锁门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话音落,“咔嚓”声再次传来,林以忱把门锁转了两圈。 陆时晏乐了,回忆起之前林以忱说那句“我他妈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吗,在自己房间洗澡还得锁门”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促狭。 他懒洋洋道:“队长,你要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回应他的是水流击打地面的声音。 陆时晏啧了一声,拿过手机点开微信,给老妈发了条微信过去:林以忱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 老妈的消息回得很快:林潮汐生了忱忱没几年就被忱忱姥姥赶出家门了,他们母子俩这些年压根就没联系,忱忱上哪儿知道自己有个妹妹。 陆时晏皱了下眉,戳着手机屏幕回消息:所以林以忱和林姨是刚有了联系? 老妈:嗯,忱忱姥姥病重那段时间他们母子俩才联系上,不过忱忱好像不太愿意和林潮汐联系。 陆时晏:怎么了? 老妈:我听林潮汐说,除了忱忱姥姥病重那段时间忱忱和她联系还算频繁,忱忱姥姥去世之后,忱忱就不愿意和她联系了,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消失了一样。要不是我说之前给忱忱打通过电话,林潮汐都要怀疑忱忱是换手机号了。 陆时晏看着老妈回过来的消息,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林以忱不喜欢看手机的事儿:我听队员们说,林以忱不喜欢看手机。 老妈:换你是忱忱这种情况,你还愿意看手机吗? 陆时晏指尖一僵。 老妈:相依为命的姥姥去世了,再也接不到姥姥的电话了,手机一响就往姥姥去世的事儿上想,换谁谁还愿意看手机啊,不够糟心的。 陆时晏关上手机屏幕,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轻叹了口气。 是不够糟心的。 第31章 “去洗吧,”林以忱…… “去洗吧,”林以忱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眼躺床上玩手机的陆时晏。 “嗯,”陆时晏应了一声,手机丢到床上,进了浴室。 林以忱坐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林潮汐还没给他回电话。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林潮汐的手机号,给她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嘟了几声接通了,林潮汐的声音传来:“喂,儿子。” “没看到未接来电?”林以忱声音很淡。 林潮汐沉默两秒:“看到了。” “为什么不回电话?”林以忱靠坐在床头,视线没什么焦距地落在某处,林伴语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从眼前闪过的瞬间,没来由的烦躁从心底涌了上来。 “没敢回,”林潮汐声音很低地说。 林以忱垂了垂眼,冷冷的:“为什么不敢回?” “怕你生气,”林潮汐说。 林以忱扯了扯嘴角:“怕我生气?” 林潮汐没说话。 “你也不怕把林伴语丢了?”林以忱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如果我今天没接司机的电话,你打算怎么办?你打算让林伴语怎么办?” “打算让你陆姨家儿子去接,”林潮汐小心翼翼地说。 林以忱愣了愣,回过神,勾着嘴角笑了,轻嘲的:“林潮汐。” “你先别生气,”林潮汐慌忙道,“我···” “你不配当妈,”林以忱打断她。 林潮汐话音一滞,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当妈,”林以忱声音发沉,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电话那头的人倏地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来,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林潮汐哭了。 林潮汐哭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林以忱指尖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自打有记忆以来,他就没听林潮汐哭过,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确实没见她哭过。 被姥姥赶出家门的时候她没哭,跪在姥姥坟前的时候她没哭,这会儿就因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你不配当妈”哭了? “我就剩下你了,”林潮汐压抑地哭声传来,“你也不帮我,我,我该怎么办。” 林以忱闭了闭眼,从床头柜上拿了支烟点燃。 缭绕的烟雾散在空气中,他突然有些感慨,感慨血缘关系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好像不管他有多烦林潮汐,在听到林潮汐情绪崩溃的哭声时,也还是没法控制那股从心底翻腾起来的酸涩感。 林以忱仰着头眨了下眼睛,不知怎么,突然回忆起了林潮汐被姥姥赶出家门之后的事儿。 林潮汐被姥姥赶出家门之后,偷偷来看过他几次。虽然每次来偷看他的时间都很短暂,短到他们来不及说几句话,林潮汐就会被冲出来的姥姥连打带骂的赶走,但林潮汐还是坚持来偷看他。 后来…后来那次林潮汐可能是被打狠了,就再没来看过他了。 他现在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林潮汐被赶走的样子,林潮汐一步三回头、像是依依不舍,又像是不甘心的样子,包括她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抬手擦脸的动作,以及她单薄落魄的背影,他也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那天,林潮汐可能也哭了吧,林以忱抹了把眼泪。 “林潮汐,”林以忱踩上拖鞋,往楼下阳台走,“你当初为什么生我啊?为了钱吗?” “不是,”林潮汐想也不想道,边哭边说,“我,我活不开了,才,才去找他要了奶粉钱,就一次,他,他没给,我就没再找过他。” 院子里的灯都灭了,草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林以忱坐在阳台边上,看着漆黑的夜幕:“那他现在···” “坟头草三米高了,”林潮汐打断他,这句话倒是说得很利索。 “所以当初为什么生我啊?”林以忱问,“你要说为了钱,我还能接受,你要说单纯只为了填个累赘,我就没法接受了,毕竟我确实没感觉你有多爱我。” “害,害怕,”林潮汐哽咽道。 “怕什么?”林以忱看着指间忽明忽灭的火光。 “怕,怕疼,不敢打胎,”林潮汐诚实道,“也怕,怕死,就更不敢了。” 林以忱沉默两秒,突然笑了:“不愧是你。” “当,当初我连生孩子的钱都没有,”林潮汐一抽一抽地说,“都,都是陆云盼,给我钱,生了你之后,也,都,都是陆云盼和我一起省吃俭用养着你。” 林以忱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我当时想,生,生都生了,”林潮汐说,“虽然生了个丑八怪,但,但也是自己生的啊,得,得养,我就把你交给姥姥,自,自己出去赚钱。”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最后。” “最后,钱,钱没赚到,”林潮汐的哭声更大了,“自,自己生的丑八怪也不认我了。” “挺有理还,”林以忱偏头吸烟,微微眯眼的瞬间,一道眼泪从颊边划过。 “你以为,你的生活费都是哪来的,”林潮汐委屈道,“姥姥没工作,她,她怎么养你,不得我赚钱吗,我,我也赚不了多少钱,那点儿钱,就,就够你和姥姥好好生活,我,我自己住着小破房子,饭都靠跑龙套蹭,蹭剧组的,没饭吃就饿,饿着。” 说到这儿,哇地一声哭了。 林以忱弹了弹烟灰,胸口闷的厉害:“继续。” “然后碰上了个好人,我就嫁了,”林潮汐哭着说,“没想到···” “是个骗子,”林以忱替她说。 “嗯,”林潮汐说,“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装有钱,其实欠着一屁股债,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就和他离了。” 林以忱轻叹了口气:“为什么生林伴语啊?” “为了继承皇位啊,”林潮汐老实道,“结,结果皇位没有不说,债,倒,倒是有一堆,离婚之,之后,我一直在给钱,给伴语的生活费,每次都给不少,也不是光给钱,我也去看伴语,但是那家人不让我见伴语,我,我就只能偶尔去伴语学校门口,偷,偷偷看她,手机号也是偷,偷偷看她的时候塞她手里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今天那个司,司机,是陆云盼家邻居,我才,才敢让伴语坐他车,你,误,误会我了。” 林以忱擦了把眼泪:“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不知道,”林潮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打算在那圈里混多久?”林以忱淡声道。 “不,不混了,”林潮汐说,“打算和陆云盼回家,从,从此相依为命,陆,陆云盼说了,有,有她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饿死我。” “你的打算就是当个米虫?”林以忱掐灭烟蒂。 “我,我打算干点儿,手,手艺活,”林潮汐说。 “干什么?”林以忱问。 “推个小车,卖,卖卖凉皮什么的,”说到这儿,林潮汐的情绪缓和了一点。 林以忱闭了闭眼:“回来吧。” “嗯,”林潮汐应了一声,“解,解决完事儿我就回去了。” “我养你,”林以忱声音很低的说。 林潮汐那边突然没声了,好半天,悲恸地哭声传来:“我,我辛苦了这,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还得让未,未成年的儿子养,养我。” “你到底是因为没混出名堂哭,还是因为听到儿子养你太开心了哭?”林以忱说。 “都,都有,”林潮汐哽咽中不失冷静。 林以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得一个月左右,”林潮汐说,“解,解决完手里的事儿,就和陆云盼一,一起回去。” “要钱吗?”林以忱说, “不要,”林潮汐语速极快拒绝道。 “你不是没钱吗?”林以忱说。 “陆云盼有,”林潮汐想也不想道。 “我陆姨上辈子欠你的了?”林以忱一边眉梢轻轻挑起。 “她,她说她上辈子可能是刨我祖坟了,”林潮汐说。 “你多大了?”林以忱无奈。 “三十七,”林潮汐茫然,“怎,怎么了?” “我以为你今年七岁,”林以忱啧了一声。 “等我赚钱了给她还,”林潮汐小声说,“你,你能有多少钱,自,自己留着用吧,伴语还,还在你那儿呢。” “基础签约费一年五百万,”林以忱云淡风轻道,“签约当天给了一百五,要吗?” “要,”林潮汐赶紧说,“等我赚了钱还你。” “卖凉皮?”林以忱问。 “嗯!”林潮汐语气坚定。 “行,”林以忱笑笑,“卡号给我。” “谢谢儿子,”林潮汐开心地说。 林以忱愣了一瞬:“不用谢。” 第32章 多了两个小朋友之后…… 多了两个小朋友之后,基地里的气氛比之前还热闹了,用猫飞崽跳的每一天来形容都不夸张。 一般都是这样的。 林伴语陆知意斗嘴,蒲公英扯着嗓子“喵喵”劝架。 林伴语陆知意吵架,蒲公英甩着爪子“嗷嗷”找救兵。 林伴语陆知意冷战,蒲公英一只猫愁眉苦脸“猫猫”找存在感,拼上猫命缓解气氛。 当然,缓解时而有效,时而无效,无效的时候怎么办呢,蒲公英会用事实证明,我,猫,无所不能。然后不惜损失自己高冷猫的形象,开始打滚卖萌,如果打滚卖萌无效,它就开始表演杂技,用行动告诉林伴语和陆知意,杂技团里出来喵有多牛逼。 什么妖娆一只猫旋转跳跃闭着眼,什么猫步轻摇走鱼缸,什么猫手灵活按饮水机,什么凶狠一爪拍飞猫食盆被闻声而来的林以忱教育,什么嚣张一脚踹飞天价花瓶被闻声赶来的陆时晏教训··· 总之,为了哄崽,一只猫不惜一切代价,豁出去了。 这天下午,蒲公英四脚划船地冲进了休息区,一只猫跑的风风火火,咚地撞上沙发,又砰地撞上花盆,然后哐地撞翻了垃圾桶,把自己扣在了里面,直接“嗷”出了低音炮的音效,不知道的还以为出猫命了。 一帮少年们看着那个“嗷嗷”直叫唤的垃圾桶,集体愣了愣,紧接着就暴笑出声。 这下可好了,休息区一下三喇叭,直接喊出了立体环绕音的效果。 蒲公英“嗷嗷嗷”,丸子“鹅鹅鹅”,四喜“嗝嗝嗝”,原地演奏起了名叫“震耳欲聋”的交响乐。 蒲公英可能是被四喜和丸子的声音吓着了,一只猫无比震惊地瞪着眼睛看他们,回过神,两只猫爪往镂空垃圾桶上一扣,猫脸狰狞,抓着垃圾桶抖抖抖抖个不停,一副“放猫出去,猫要拍人”的样子。 林以忱唇边勾着笑,两步过去拿起垃圾桶,垂眼看蒲公英。 蒲公英心急如焚,咬着他裤腿就要把人往外拖,好像它能拖动一样,咬住林以忱裤腿的瞬间,表情就像是叼了块小鱼干那么轻松,猫头义无反顾猛地一转,准备叼着林以忱出门,不想,头是转过去了,人,没叼起来。 蒲公英惊悚地抬起头,瞪着林以忱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人类,你该减肥了! 林以忱没忍住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的笑意。 沙发那头,两队少年们也乐得肚子疼。 陆时晏人歪在沙发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都是笑意:“快跟上它,一会儿猫要急出心脏病了。” 说完,站起身,和林以忱一起跟着蒲公英往外走,两队少年们也都跟了上去。 蒲公英四脚继续划船,一副火烧猫屁股的样子,跌跌撞撞地把救兵甩到身后,独自一猫率先奔进客厅,从林伴语和陆知意身边滑过的瞬间,踩了脚急刹车,猫爪往地毯上一勾,漂亮地侧位停车。 “我哥牛逼!”茶几前,林伴语和陆知意对瞪着。 “我哥更牛逼!”陆知意扬着眉毛冲着她喊。 蒲公英:“···” 蒲公英迅速转头,冲着被它甩到身后的人喊:“嗷!” “来了来了,”林以忱手抄在兜里,和陆时晏肩并肩进了客厅,两人悠悠然坐到沙发上,往椅背一靠,准备围观嘴强王者们的斗嘴大赛。 其他观众也陆续入座,脸上皆是一副“我家有崽初养成”的表情,对此情此景唯一的表示就是——姨父笑。 自从基地里多了两个崽,他们训练之余最开心的事儿就成了围观崽们啼笑皆非的斗嘴现场。 “我哥天下无敌最牛逼!”林伴语昂着头,叉着腰,用鼻孔看人。 “我哥宇宙无敌最最最牛逼!”陆知意鞋一蹬,站到茶几上,居高临下,用白眼看人。 余光瞥见脚边林伴语的书时,下意识弯腰拿起,抱在怀中,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踩到。 林伴语灵光乍现,一嗓子吼出了惊天动地的气势:“我哥敢吃屎!” 所有人:“···” 闻声而来的经理:“···” 陆知意咆哮:“谁哥不敢啊!我哥也···” 话没说完,被突然从身后伸过来的手捂住了嘴,陆时晏把他腾空抱起,死死捂着嘴:“不,你哥不敢。” 话音落,客厅里一帮人笑疯了。 陆知意在他怀里疯狂挣扎,一副被背叛的表情:“唔!唔唔!” 这句话翻译一下,大概是:“不!你敢!” 陆时晏:“···” 客厅里一帮人直接笑死。 经理边笑边往空着的那个沙发那儿走,准备落座的瞬间,林伴语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拿走了沙发上阿姨刚给陆知意洗好叠放在那里的床单。 不喜欢别人睡他床,床单和床没区别。 “听到没有!”林伴语抱着床单,得意地冲陆知意挑眉,“你哥不敢!只有我哥···” 话没说完,同样被身后突然伸出来的手捂住了嘴。 “你哥也不敢,”林以忱控制着怀里疯狂扑腾的林伴语。 林伴语:“唔!唔唔唔!唔唔!” 这句话翻译一下,大概是:“不!你骗人!你敢!” 林以忱:“···” 客厅里,笑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林以忱无语望天,望完天望陆时晏。 两人隔着一个茶几对上视线,面面相觑片刻,集体朝着天花板翻白眼:我们他妈的敢个屁。 我们他妈的真不敢! 客厅里的笑声持续了好半天才停下来,但也不是完全停,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回头细细品味的人笑出声来。 “吵完了吗?”陆时晏把陆知意放到地上,垂眼看他。 “吵完了吗?”陆知意看向林以忱怀里的林伴语。 “完了,”林伴语站到地上,走到他面前,两人交换了一波手里的东西。 “准备什么时候和好?”陆时晏笑道,神情松散。 “就现在吧,一会儿没时间了,要写作业,写完作业还要和经理叔叔逛超市,”林伴语朝陆知意伸出手。 吵完架要牵手和好的规定是基地里的叔叔们给他们定的。 叔叔们说,吵架可以,生气也可以,但今日事今日毕,当天吵了架生了气就得当天解决,不能隔夜,隔夜伤感情。 陆知意握了握她的手,往经理那儿看去:“叔叔,我们晚上可以吃牛排吗?” “可以,”经理一脸慈父笑,“怎么想吃牛排了?” “林伴语喜欢吃牛排,”陆知意说完,扭头看林伴语,“下次喜欢吃什么自己说!” 陆时晏欣慰地挑了下眉稍,和看过来的林以忱对视一眼。 “知道了!”林伴语虽然语气凶凶的,但眼底都是笑意。 “哼,”陆知意抱起蒲公英,“走吧,写作业!” 小朋友们一前一后上了楼,经理往陆时晏和林以忱那儿看去:“后天开学,明天得提前回家吧?” “嗯,”两人一起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要开学了吗!”四喜震惊,“开学为什么要回家!你们回家了我和丸子怎么办!不行!要走一起走!” 说完,开始在沙发上撒泼打滚。 丸子嘴角一抽,看智障的眼神的看着他:“你想跟着回去上课?别带我,我他妈不想。” 四喜停止打滚,想了想:“我也不想。” 经理乐了:“他们回学校报道,待几天就回来了,还没二队去天空团交换训练时间长呢。” “是吗?”四喜抬头看经理。 “是的,”经理说,“所以,能收收你那个生离死别般的表情吗?” 四喜闻言,迅速收了。 “忱忱到时候住哪儿啊?”熊猫问,“住学校吗?” 熊猫这么一问,林以忱和陆时晏才突然想起什么。 他们两家大人的关系除了经理知道,队员们都还不知道呢。 “住我家,”陆时晏接下话茬,手往林以忱肩膀上一搭,“忘了和你们说,我妈和他妈是朋友,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那种朋友,所以基地之外,他应该都会住我家。” 客厅里一帮少年都惊了:“那你们之前还能隔着一条网线骂起来?” 樱桃一脸震撼地看着他们:“甚至差点儿在客厅里打起来!” 经理对他们的反应表示理解,他从陆时晏嘴里得知这个事儿的时候,下巴也差点儿惊掉了。 “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是我们家长,又不是我们,”陆时晏挑眉,“我们面都没见过,都算不上认识。” “哦,”少年们集体点头,明白了。 “你们不是人,”四喜突然说,“竟然不和我们说!果然!八个人的友情里,我们六个都不配拥有姓名!” “附议,”丸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完还不忘给其他少年们使眼神。 客厅里顿时响起一片:“附议。” 林以忱笑笑:“没故意瞒着你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忘说了。” “真的吗,”少年们阴阳怪气道。 “真的,”陆时晏也笑了起来。 聊到这儿,少年们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等会儿。” “怎么了?”陆时晏挑眉。 “忱忱什么时候知道你们家长是朋友的事儿的?”熊猫慢悠悠道。 “忱忱?”兔神挑着眉稍看林以忱。 林以忱想了想,指着陆时晏说:“他听了你们的建议网购那天。” 少年们顿时笑了起来,秒懂了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陆时晏问他们林以忱为什么不喜欢看手机,看来,陆时晏那之前是披着马甲故意让林以忱看手机了,然后,掉马了。 兔神:“掉马甲的感觉爽吗?” 陆时晏啧了一声,表情不太好形容:“爽。” 一帮人都乐了。 “陆时晏,”林以忱突然想起什么,碰了下陆时晏胳膊。 “嗯?”陆时晏转头看他。 “住到你家的可能不止是我,还有我妈和我妹,”林以忱还记得之前林潮汐在电话里说她要跟着陆云盼回家的事儿,“陆姨和你说了吗?” “说了,”陆时晏说。 林以忱点了下头。 “你们坐着吧,我去和司机说一声,到时候让司机送忱忱和时晏回去,”经理站起身,临出客厅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林以忱和陆时晏,“家里有电脑吗?网速行不行?我要么和你们回趟家?给你们装个电脑什么的?” “不用,”陆时晏往后靠在椅背,一双长腿轻敞着,“有电脑,网速也没问题,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网吧。” “别瞎担心了,”熊猫乐了,笑着看经理,“他们总共才回去几天,家里网速不行他们去网吧也能凑乎一下,影响不了训练。” “行,那我就不瞎操心了,”经理说完,去找司机了。 第33章 新区虽然名字叫新区…… 新区虽然名字叫新区,但其实并不新,没有高楼大厦、霓虹闪烁,严格地说,更像是城乡结合部。 不过,这地方很有生活气息倒是真的。 夜幕低垂,保姆车在四合院前停了下来,林以忱和陆时晏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行李,陆知意蹦蹦跳跳地带着林伴语去开院门。 陆知意捏着小鳄鱼钥匙扣,借着昏暗的光,从好几把钥匙中找家门钥匙,就听林伴语的声音传来。 “门上没有锁啊,”林伴语迷茫,转头看他一眼,“你找钥匙干什么?” 陆知意愣了愣,往门上看去,是没有锁:“哥哥!咱家进贼了!” 林伴语嘴角一抽,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为什么是进贼了,而不是陆阿姨回来了? 想到这儿,眼神倏地一亮,那妈妈是不是也跟着陆阿姨回来了? “你说什么?”陆时晏关上后备箱。 “咱家进贼了!锁不见了!”陆知意喊道。 “进什么贼,”陆时晏拖着行李箱走到院门前,门缝里有光透出来,家里应该有人,“老妈回来了吧?” 林以忱挑了下眉稍。 林潮汐不是说得一个月左右才回来吗?这么快就办完事儿了? “妈!”陆知意推开院门冲了进去,林伴语紧跟在他身后往里跑。 “慢点儿跑,”院内光线明亮,林以忱拖着行李箱,跟在陆时晏身后往里走,“回头摔了。” “摔不了,”随着哐地开门声,小朋友们异口同声道。 陆时晏家的院子不大,收拾的很干净,林以忱目光闲散,四下看着,视线落到墙角那个养着鸡的笼子时,问了一句:“前段时间家里不是没人吗,这鸡谁喂啊?” “风哥,”陆时晏懒懒道。 “风哥有你家钥匙?”林以忱看他一眼。 “没有,”陆时晏指了指围墙,“他一般都跳墙过来。” 林以忱看着两米高的墙头,没忍住笑了:“风哥好武功。” 客厅里,陆知意和林伴语正在报菜单,小嘴叭叭个不停,陆时晏把行李箱立在一旁,和看过来的林潮汐打招呼:“林姨。” “时晏,”林潮汐笑容灿烂,视线落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林以忱脸上时,笑容更灿烂了,“儿子!” “嗯,”林以忱往她那儿看了一眼,把行李箱拖到旁边,和陆云盼打招呼,“陆姨。” “忱忱,”陆云盼笑眯眯地说,“拖鞋在鞋柜里,让哥哥给你拿,我和你妈今天出门买的。” “好,”林以忱笑笑。 “哪双是给他买的?”陆时晏打开鞋柜,看到里面一排粉粉嫩嫩大小不一的兔子拖鞋时,手指僵了僵,“我的拖鞋呢?” “都在鞋柜里啊,大兔子是你和忱忱的,小兔子是知意和伴语的,”陆云盼云淡风轻道,直接忽略了自家儿子脸上那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你们几个看会儿电视,我和林潮汐先做饭,零食饮料都在冰箱,你们自己拿吧。” 说完,拖着目不转睛看儿子的林潮汐进了厨房。 陆时晏:“···” 林以忱:“···” 两人神情复杂得看着鞋柜里的兔子们,都没动。 “哥哥,”陆知意和林伴语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茫然道,“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陆时晏从鞋柜里拿出小兔子们,放到他们脚下,然后,又拿出了大兔子们,放到了他和林以忱脚下。 林以忱目光直直看着脚下的粉红垂耳兔,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弯腰换拖鞋,意有所指道:“陆时晏,陆姨和你的品味很一致。” 陆时晏不置可否,看着他脚上的垂耳兔,丢了个评价:“很适合你。” 林以忱抬眼,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挑起的嘴角,不咸不淡道:“谢谢,也适合你。” “走吧,”陆时晏拖过行李箱,“回屋收拾一下东西···” 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突然想起什么。 他家总共三个卧室,除了老妈那屋是双人床,他和陆知意屋里都是单人床,林姨肯定是和老妈睡一屋,陆知意和林伴语得分开睡,那,他和林以忱睡哪儿? 睡沙发!!? “妈,”陆时晏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怎么了?”陆云盼从厨房里探了颗头出来。 “晚上怎么睡?”陆时晏问。 “什么晚上怎么睡,”陆云盼疑惑,“正常睡啊。” 陆时晏胳膊一抬,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分配。” “这还用分配?”陆云盼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我和林潮汐,你和忱忱,知意和伴语啊,这还用得着分配?” “知意和伴语一屋?”陆时晏挑眉。 “哦,”陆云盼恍然大悟,“我给知意那屋换床了,上下铺。” “早说啊,”陆时晏啧了一声,带着林以忱回了房间。 陆时晏房间不大,浅色调的木质装修,干净简洁,看着很舒适。 两人回来时就带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没多会儿就收拾好了。 陆时晏把行李箱并排放进柜子里,看了眼林以忱:“先去洗漱吗?” “吃完饭吧,”林以忱坐到他床上。 “吃完饭一家人都要洗漱了,”陆时晏走到他跟前,指尖勾了勾他下巴,“你想排队啊?” “家里就一个洗手间?”林以忱手往后撑在床上,眼神松散看着他。 “洗手间就一个,卫生间有两个,”陆时晏懒洋洋道,“洗吗?” “洗,”林以忱拿上洗漱用品,去了浴室。 厨房里,林潮汐和陆云盼忙得热火朝天,两人边做饭边聊天。 “陆云盼,”林潮汐挥舞着锅铲,“你说我们当初为啥要结婚呢?” “谁知道呢,”陆云盼翻炒着牛肉,漫不经心道。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林潮汐说,“不吵不闹,说点儿什么都能乐半天,多好啊。” 陆云盼往她那儿看了一眼,视线扫过她有些发红的眼眶时,收回了视线,目光直直盯着那锅牛肉,眼睛都不敢眨,就怕眼泪掉出来,高冷的人设崩塌。 “小时候那会儿是真的开心,”林潮汐说,“小时候我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开心了笑,不开心了哭,活得像青春。现在···青春没有了,活得浑浑噩噩,为了生活而生活。” 陆云盼没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能嚎出来。 “咱俩就这么过吧,”林潮汐声音有点儿哽咽。 “嗯,”陆云盼丢了个单音节,多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说好了啊,”林潮汐抹了把眼泪,“别到时候你突然再婚了···” “再婚了房子留给你,”陆云盼想也不想道,“不会让你无家可归···” “陆云盼!”林潮汐都顾不上哭了,冲着她就是一嗓子,“你他妈打算让我独守空房啊!” 陆云盼一愣,也顾不上心里泛起的酸涩了:“我他妈房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啊!” “我要一破房子有屁用啊!”林潮汐喊。 “滚蛋!”陆云盼冲着她屁股就是一脚,“滚出破房子!滚滚滚!我他妈上辈子就是刨你祖坟了这辈子也该还清了,给老娘滚!” “妈,”厨房门口,林伴语和陆知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们,“吵架啦?” “没有没有,”林潮汐笑道,“那啥,陆云盼更年期了,体谅一下···” “你才更年期了,”陆云盼打断她,冲着她屁股又是一脚,把人踹了个踉跄后,回头看俩崽,“没吵架,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嗓门就低不下来,你们习惯就好。” “陆云盼!”林潮汐站直身体,嗷地一嗓子,“你信不信我把你踹锅里去!” “踹啊,”陆云盼斜眼睨她,“踹不进去你跟我姓。” 林潮汐:“···” 俩崽:“···” 俩崽对视一眼,感觉此刻的老妈好陌生。 第34章 你笑起来很好看。 这顿饭吃得很热闹,一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笑声时不时传来,气氛很温馨。 饭后,陆时晏和林以忱一起把碗筷收进了厨房里。 林以忱撸起袖子,把碗放进洗碗池,打开水龙头的时候,看了眼同样撸起袖子凑过来的陆时晏:“你去洗澡吧。” “不急,先和你洗碗,”陆时晏挤了点洗洁精,从洗碗池里捞起一只碗。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回头都能知道是谁进来了。他边洗碗边说:“林姨,你和我妈先洗漱吧,我们洗碗。” “你和忱忱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我和陆云盼洗碗吧,你们俩早点儿睡觉,”林潮汐走到林以忱身后,探头探脑,“儿子,你和时晏回屋睡觉吧。” “你和陆姨明天不也得早起吗?”林以忱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洗着手里的碗,“明天知意和伴语去学校,得有人送。”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厨房门,陆云盼一拍大腿,两步走到林潮汐跟前,手往她衣服后领一拽,拖着她往外走,“走了走了,明天我们还得早早起来给孩子们做早餐呢。” “我给孩子们帮帮忙,那么多碗呢!”林潮汐被她拖了个踉跄,在她手里疯狂挣扎,“陆云盼!你撒开我!洗手间总共就一个!你先洗不行吗!拖我干什么!” “节省时间懂不懂?”陆云盼拎小鸡似的把她甩到了洗手间里,睨她一眼,回卧室拿了浴巾睡衣过来,往她怀里一丢,关上洗手间门,指着浴室说,“你洗澡,我洗脸,洗完交换地方,谁也不耽误谁。” 林潮汐:“···” 林潮汐无语凝噎,很想骂街。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进了浴室,还不忘骂骂咧咧:“你他妈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我是想洗碗吗?我想和儿子聊聊天!”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不懂,”陆云盼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接了杯水,“知道你想和儿子培养感情,但感情这东西,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不能急。” 说到这儿,她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林潮汐已经站到了花洒下,不会冲出来打她,才继续说:“你现在这个状态,真不是我说,你自己品品,好好品品你瞅着忱忱那个眼神,像不像只见了鸡的黄鼠狼?两眼放光,吓死鸡了。” “滚蛋!”林潮汐极具穿透力的咆哮声响起。 林以忱手指一顿,下意识要往浴室的方向看,转头的瞬间,视线撞上了陆时晏近在咫尺的侧脸,这个距离,近到他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儿就能亲上去。 他垂了垂眼,目光顺着陆时晏精致的下颚缓缓下落,停到了他微敞的领口处。 视线扫过那片冷白胸膛时,眉眼轻挑。 这人总不穿内搭,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清楚的看到陆时晏没入裤腰的人鱼线。 他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距离是不是很近?”这时,陆时晏突然问。 “嗯?”林以忱懒洋洋地丢了个单音节,视线还没收回。 “近到你控制不住想一口亲上来,”陆时晏漫不经心道。 “你多大的脸?”林以忱转回头,淡瞥他一眼。 陆时晏勾唇笑笑,眉间透着不拘,他刷刷洗着手里的碗:“不大,加上公摊面积也就三室一厅吧,够我们和我们的孩子住。” 林以忱没说话,懒得理他。 陆时晏还在说:“我们一间卧室,孩子一间卧室,剩下那间房,给孩子当书房呢还是给我们当书房呢···” “闭会儿嘴吧,”林以忱啧了一声,在他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抬起了手,带着泡沫的指尖从他侧脸划过,“再不闭嘴,我把手伸你嘴里信不信。” “我靠,”陆时晏忘了自己手上也有泡沫,条件反射抬手擦脸,边擦边说,“脏不脏啊!这沫上还有油呢···” 说到这儿,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绵密的泡沫在脸侧炸开,细小的啪啪声响起,空气安静一瞬,他看到林以忱的嘴角一点一点弯了起来。 诚实地说,虽然这弟弟脸上那个笑容写满了嘲讽,但,漂亮还是他妈的真漂亮。 “别笑了,”陆时晏缓缓眯起眼,见人笑得停不下,心思一转,脸冲着他衣服袖子就过去了,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泡沫。 “陆时晏,”林以忱一边眉稍轻轻挑起,“你是不是皮痒?” “还行,”陆时晏神色自若,继续洗碗,嘴欠就算了,手也跟着欠上了,指尖有意无意往人手上蹭。 蹭了两次,见人没反应,胆子大了起来,从指尖在林以忱手背轻轻撩一下就挪开,发展到了找碗的时候顺手捏一把林以忱的手心。 最开始林以忱是真没在意,因为陆时晏家洗碗池很小,洗碗找碗的时候手和手碰到一块儿是难免的,但,随着陆时晏越来越频繁的碰触,他渐渐觉出了不对。 于是,在陆时晏又一次捏过来的时候,他直接反手握住了陆时晏的手指。 绵密的泡沫堆积在水面上,掩住了一池的碗筷,也掩住了池子里那两只十指交握的手。 “牵吧,”林以忱挑眼看他,目光松散,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牵够了我们再洗碗。” 陆时晏下意识收紧手指,人还没从牵手这事儿上回过神,就听老妈的声音响起。 “你俩这是洗碗呢还是泡脚···不是,泡手呢?”陆云盼进了厨房,震惊地看着他们泡在泡沫里一动不动的手。 她瞅瞅自家儿子,又瞅瞅林潮汐家儿子,表情很难形容:“宝贝们,要泡也不能在这里面泡啊,洗洁精伤手!” 宝贝们:“···” 陆云盼:“···” 陆云盼瞅着两个崽微微泛红的耳廓:“宝贝们,咱家热吗?你们怎么耳朵都热红了?我给你们开个空调?” 宝贝们:“···” “不用,不热,”宝贝们异口同声,说完,集体开始动了。 陆云盼:??? 陆云盼瞅着洗碗池里儿子们的手,一瞬迷茫。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儿子们的手是先有一个分开的动作,然后才有了拿碗的动作? 啧,手牵手泡洗洁精,挺会玩啊。 陆云盼回到洗手间,和正在吹头发的林潮汐说:“你之前买那个泡手的精油呢?” “嗯?”林潮汐从镜子里看她,边吹头发边说,“你不是不爱用那个吗,之前给你用你还嫌折腾。” “谁说我要用了,”陆云盼靠着墙,点了支烟,杏眼半眯,吐了口烟雾,“给儿子们用。” “儿子们?”林潮汐扬眉,“你可别瞎折腾了,回头把儿子们折腾烦了谁哄啊?” “他们都在洗碗池里泡洗洁精了,”陆云盼弹弹烟灰,吊着眉稍看她,“那可是一年五百万的手啊,以后说不准还会涨价呢,在洗碗池里泡洗洁精···像话吗?” “不像话,”林潮汐严肃地说,说完吹风机一关,从化妆包里找精油,玫瑰味,香喷喷,“在哪儿泡啊?” “有个小木盆,之前给你买的,打算让你泡手用,忘给你了,”陆云盼四下瞅了瞅,看了一圈,只看到了一个木质泡脚盆。 “你先给伴语洗澡,”她往洗手间外走,“我去卧室找找盆。” “伴语,”林潮汐喊了声林伴语,“来洗漱了。” “来了,”林伴语哒哒哒地跑进洗手间。 陆云盼终于在林伴语洗完澡的时候找到了泡手盆,她抱着盆晃进浴室,指挥林潮汐:“泡脚盆里也来几滴精油,手和脚一起泡了吧。” “行,”林潮汐服从安排。 陆时晏和林以忱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 俩人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从洗手间门口路过的时候,被拦住了。 “儿子,过来泡手,”俩操心老母亲一手拖过一个小朋友,拽进洗手间,把懵逼的小朋友们往泡脚盆旁边的木凳上一按,善解人意道,“手和脚一起泡泡,对身体好。” “你们等会儿啊,我去外边儿给你们拿个小桌子,放泡手盆,”林潮汐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先泡脚,”陆云盼指了指他们中间的木盆。 陆时晏:“···” 林以忱:“···” 状况外的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动。 “来了来了,”林潮汐搬着小桌子,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看到俩儿子一动不动的时候,瞅了瞅陆云盼,“儿子们咋不动啊?” 儿子们:“···” 儿子们满头黑线,看看中间的木盆,又看看对方的脚,这瞬间,心里的想法同步了:我们敢动吗?我们不敢动。 一个盆泡手倒是无所谓,一个盆泡脚···也太亲密了。 这主意,得亏这俩妈能想出来。 “你俩怎么了?怎么不动弹?”陆云盼困惑,“不是想泡手吗?刚洗碗池里泡那么半天···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们想泡手呢,才和林潮汐给你们准备了这些。” “不想泡嘛?”林潮汐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家儿子的脸色。 他们母子关系好容易缓和了点儿,这会儿一颗心都揪起来了,生怕惹他烦了惹他不高兴了他们的母子关系一下又回到解放前。 林以忱抬眼看她,视线扫过她脸上表情时,蹬掉拖鞋,脚踩到了木盆里,和陆时晏说:“哥哥,泡脚对身体好。” 陆时晏:“···” 陆时晏慢吞吞地把脚踩到木盆里,碰到林以忱脚的时候,人明显僵了一僵。 林潮汐看着他们和谐友爱的在一个盆里泡脚,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回去,面上那个担惊受怕的表情也在松了口气的时候,无缝切换成了喜气洋洋。 她指挥陆云盼:“和我抬一下桌子。” 俩操心老母亲把桌子摆到他们中间,泡手的小木盆往桌上一放,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都行,”哥哥弟弟异口同声,然后在操心老母亲们灼热的目光下,一起把手放到了小木盆里。 “你们慢慢泡,泡完早点儿休息,我们先睡了,”说完,俩妈手牵手往外出去了,出去之后,还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洗手间内的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林以忱动动手,陆时晏动动脚,两人僵硬地坐在那儿,肉眼可见的不自在。 “哈喽,”陆时晏打破沉默。 “嗨,”林以忱抬眼看他,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都笑了起来。 “和别人一起泡过脚吗?”陆时晏神色倦散,恢复了常态。 “没有,”淡淡的玫瑰香散在空气里,洗手间内氤氲的雾气还没散,林以忱看着小木盆里两人垂着的手,不知怎么,很想往里撒点花瓣应景,“你和别人一起泡过脚?” “没,”陆时晏懒洋洋道,泡都泡一起了,再别扭下去苦的就是自己。 脑子里这么想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挪了下脚,踩到林以忱脚背上,蹭了蹭。 少年脚背清瘦,骨骼的触感和皮肤柔软的触感一起传来,很痒。 “别乱动,水要溢出来了,”林以忱把他的脚晃了下去。 “泡脚盆在桌子下面,你怎么知道水要溢出来了,透视眼啊?”陆时晏散漫道,脚重新踩了上去。 林以忱撩他一眼,没管他的脚,手往前一捞,把他的手拽到了手心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骨节。 陆时晏乐了:“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 林以忱云淡风轻:“礼尚往来。” 陆时晏没反应过来,眼皮垂着冷淡的弧度,注意力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嗯?” 林以忱指尖摩挲在他骨节,缓缓下落,滑到了他的指尖,轻轻一捏,轻挑道:“你动脚,我动手,这叫礼尚往来。” 陆时晏:“···” 陆时晏回过神,笑了起来。 少年眉眼精致,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尤其漂亮,林以忱轻轻吹了声口哨,唇边笑意深了深,一句话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了:“你笑起来很好看。” 话音落地的瞬间,空气突然安静,逼仄的空间内,本就微妙的气氛隐隐笼了一层暧昧的雾。 第35章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得说句谢谢夸奖啊?”陆时晏撩了他一眼,手指松松勾在他指间,牵着他的手在水里晃了晃,“感觉不说句谢谢这话没法接了。” 温暖的水流从指间滑过,林以忱垂眼笑笑,视线落到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别接了,我撤回。” “说出去的话还能撤回啊?”陆时晏好笑地看着他,拖着一截懒懒的尾音道,“你能不能行了?” “管呢,”林以忱挑了下嘴角,散漫道,“想撤回就撤回了。” “弟弟,”陆时晏眼底含着趣味,“夸完我才觉得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好像是,”林以忱神色自若,“那就不撤回了。” “明天先和你去班主任办公室?”陆时晏漫不经心道,说话间,手指落到了他腕间,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挲在那片细嫩的皮肤上,“你分到哪个班了?” 细细密密的酥麻感从腕间扩散开来,林以忱蜷了下手指:“九班。” “九班?”陆时晏扬眉,九班是学校里的艺术特长班,“为什么在九班?” “也不去上课,去哪个班都一样,”林以忱屈指,不轻不重地往他那只耍流氓的手上弹了一下,“摸骨算命呢?摸这么仔细,算出来什么了?” 陆时晏勾唇笑笑,难得没贫:“明天先陪你去办公室?” “不用,”林以忱从架子上拿了条毛巾,擦完手把毛巾递给他。 陆时晏接过毛巾,边擦手边问:“自己能找到吗?” “能,”林以忱把横在他们中间的小桌子挪到一旁,“班主任怕我迷路,特意给我画了张地图。” “真的假的?”陆时晏拿了条擦脚毛巾递给他。 林以忱指尖一顿,笑了起来:“你还真信啊?” “你大爷,”陆时晏往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响之后,下意识丢了两个字出去,“真翘。” 林以忱:“···” 林以忱危险地眯了眯眼,临出门前,丢了五个字给他:“晚上睡沙发。” 陆时晏还以为自己今晚真要睡沙发了。 他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到亮着灯的卧室门口时,抱着侥幸心理敲了敲门:“忱忱。” “门没锁,”林以忱的声音传来。 “我还以为你真打算让我睡沙发,”陆时晏进了卧室,反手关上门。 “你要想睡也不是不行,”林以忱把书丢到床头柜上,躺到被子里。 “现在关灯?”陆时晏坐到床边,垂眼看他。 “嗯,”林以忱闭着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关了灯,陆时晏下意识扯着被子躺了进去,直到他的手碰到了身旁的林以忱,才慢半拍地想起个事儿来:“我们为什么只有一床被子?” “陆姨说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了,”林以忱眼皮都不抬的说。 陆时晏在一片漆黑中转头看他:“你睡觉踢人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侧,林以忱眼皮跳了跳:“我不属驴。” 陆时晏有点儿想笑,转回头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这几天没睡好,也可能是旁边林以忱平稳的呼吸声太催眠,总之,他闭上眼睛之后都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就投入周公的怀抱了。 但,周公很不友好,他闭眼之后没来得及胡思乱想那点儿事儿,都在梦里梦到了。 翌日清晨,林以忱被外面林伴语和陆知意叽叽喳喳的斗嘴声吵醒了。 半梦半醒间,他手扯着被子往上拽了拽,手脚并用地搂住了旁边的抱枕,腿无意识的在抱枕上轻轻蹭着,试图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但,这个抱枕好像有点儿硬。 这个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压抑地闷哼声。 他掀了掀眼皮,脑子空白了有三秒,才反应过来被他当成抱枕搂在怀里的是陆时晏。 而陆时晏,此刻正睡眼朦胧的看着他。 操。 身下粘腻温热的感觉传来,陆时晏闭了闭眼,声音有点哑:“你打算在我身上呆多久啊?” 话音刚落,就觉身上一轻。 他心下叹气,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从这床上起来了,不知道该怎么从这床上起来之余,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件事儿。 刚才,林以忱一直骑着他的腿,所以,林以忱的睡裤上···是不是也··· 想到这儿,他抬手往林以忱腿上摸了过去,几乎是指尖湿润的触感刚传来,手腕就被林以忱拽住了。 “陆时晏,”林以忱的声音响起。 “嗯,”陆时晏生无可恋地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没睡醒···”腿上湿润的感觉传来,林以忱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了愣,迅速往自己身下摸了一把,没有想象中粘腻湿润的触感,他松了口气。 不是他。 等等··· 他直直看着天花板,不是他,那是···陆时晏? 我,日。 陆时晏慢吞吞地坐起身,余光瞥见林以忱脸上那个震惊的表情时,脸上的温度蹭地飙升了一个度。 他掀起被子,蒙到了林以忱的脸上:“我换个内裤。” 被子里,林以忱没吭声。 换上内裤,陆时晏顺手穿了衣服:“你的睡裤···给我吧,一起丢洗衣机里。” 被子里的人没吭声,隔了会儿,一条睡裤从被子里丢了出来。 院子里,两条睡裤迎风飘扬。 开学第一天,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开始了。 陆时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林以忱一起到了学校的,甚至路上他们说没说话他都忘了,满脑子只有早上刚起床时那一件事儿。 太他妈丢人了。 不能想,想就是丢人。 与此同时,仿佛和陆时晏共用了一个大脑的林以忱这会儿满脑子也都是早上刚起床时那件事儿,旁边班主任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林以忱?”班主任疑惑的声音传来。 “您说,”林以忱回过神,转头看了眼他未来班主任。 他未来班主任是个和蔼的老头,叫叶余,此刻正红光满面的看着他。 “虽然我们班分完了,但转学过来要考试是老规定了,”班主任喜气洋洋地带着他往考试的大教室走,表情像是中了五百万那么开心。 他边走边说:“你的成绩随便考考就行,随便考考在咱们班也能排第一。” 林以忱笑笑,跟着班主任穿过操场:“老师,那我考完直接回班吗?” “今天你得考一天试,不用回班,”班主任说,“上午考三门,下午考三门,考完试直接回家就行。” 林以忱点点头:“我能提前交卷吗?” 班主任愣了愣,突然感觉此刻在和自己说话的不是学霸,而是学渣。 他回过神,仍旧笑眯眯:“能啊,当然能,你提前交了卷可以去我们学校对面那家米粉店吃米粉,那家米粉很好吃。” 林以忱:“···” 林以忱:“那我交完卷就可以走了吗?不用和您打声招呼?” “不用不用,”班主任非常随意地挥挥手,带着他进了考试的教室,“下午也不用,你准时来考试,考完走就行。” 林以忱从监考老师那儿拿上自己的卷子,扫了眼教室里零散坐着的几个学生,应该都是和他一样转学过来的。 “那你答卷吧,我先走了,”班主任挥挥手,迈着孔雀开屏般的步伐往教室外出去了。 林以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带着满脑子的陆时晏和陆时晏的睡裤开始答卷。 平常几张卷他半小时就写完了,今天硬是写到边上的人都走了,他才总算写完。 一看表,还剩下十分钟上午最后一节课就下了。 他把卷子递给监考老师,然后在监考老师“不愧是学霸,随便考个试都这么认真”的目光下走出了教室。 这学校很大,教学楼就有三栋,操场绿化也做得很好,他目光闲闲四下看着,路过他们高二教学楼的时候,脚下步伐下意识加快,也不知道是怕谁透过落地窗看到他。 第36章 高二教学楼旁边是篮…… 高二教学楼旁边是篮球场,场地不大,但人很多。 球架下男孩们三五成群,过道边用水泥砌起来的台阶上是排排坐的女孩,虽然她们都没穿小短裙,但看样子是场上男孩们的啦啦队,因为她们这会儿整齐划一地举着手机,边冲那帮男孩尖叫边咔咔拍照。 林以忱手抄着兜,拖着散漫的步子穿过人群,耳边的尖叫声短暂安静一瞬,接着就更激烈了。 比丸子和四喜的分贝还感人。 他皱了下眉,脚下步伐加快。 快要走出篮球场的时候,台阶上女孩们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两个度,林以忱脚步一滞,余光里,一颗篮球冲着他的脸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抬手,拍飞了那颗篮球。 篮球砸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空气倏然安静,女孩们的叫声更惨烈了,因为刚被他拍飞的那颗篮球此刻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砸向了球架下那群人。 然后,在那群人身上、脑袋上弹弹弹··· 操,林以忱闭了闭眼。 意料之内的叫骂声从耳边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女孩的劝架声。 他耷拉着眼皮,慢吞吞地转过身,往怒火冲天那帮人那儿扫了一眼,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抱歉。” “你他妈是不是瞎!”人群里,一人指着他喊。 林以忱没说话,冷淡地站在原地,视线从那人指着他的那只手上缓缓扫到了那人的脸上。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从篮球场路过的班主任见自家崽又不安分了,迅速蹬着自己的小自行车从教学楼那端冲了过来,扯着嗓门喊,“刘冉!你是不是又要带头闹事!” 刘冉手指一僵,但他仍旧倔强,在班主任的怒视中倔强地瞪着砸他那人。 “咦,林以忱,”班主任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外的自家学霸,顿时两眼放光,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蹬着自行车唰地飘移到林以忱面前,一脚踩着地,“你还没去吃米粉吗?” 所有人:??? “既然你们碰上了,我就顺便给大家介绍一下,”班主任用下巴指了指林以忱,容光焕发地介绍道,“这是刚转来我们班的学霸。” 说话间,用胳膊肘碰了碰学霸:“学霸,介绍一下你自己。” 学霸:“···” 学霸怀疑班主任真正的目的不是让他自我介绍,而是让他把仇恨值拉到顶。 九班是艺术特长班,成绩在高二九个班里垫底,突然冲出来一个学霸···突然冲出来一个刚用篮球砸过班里同学的学霸,心里能舒服才有鬼了。 算了,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他也上不了几天课,同学关系是好是坏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反正,仇恨已经因为那颗篮球拉妥了,也无所谓到不到顶。 林以忱懒懒掀了下眼皮,声音不咸不淡,散漫道:“同学们好,我是刚转到你们班的学霸,林以忱。” 话音落,班主任开心地拍起了手。 班主任之外的所有人:“···” 所有人目瞪狗呆,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讲真,林以忱此刻这个目空一切我就是BKING不服来战的架势,心理素质不好的凡人估计当场就能跪下来喊爸爸。 但他们是谁啊!他们是九班的崽!全校最狂的崽!怎么能跪呢!输人不输阵!他们不能! 不可以! “走吧转学生,”刘冉拍拍篮球,“哥几个带你吃米粉。” “对对对,”班主任完全没察觉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眉开眼笑地看着眼前自家崽们和谐友爱的互动,“林以忱刚转学过来,你们带他熟悉熟悉环境。” 林以忱:“···” 林以忱无语望天,此刻只想退个学。 “老叶,”刘冉看了眼表,“还有五分钟下课····” “别想逃课!”班主任怒喝,“一分钟都不行!” “别啊,”刘冉撒泼打滚,“学霸还等着我带他吃米粉呢。” “学霸不急,”林以忱走到台阶前,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冲那个说要带他吃米粉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人吹了声口哨,“学霸等你。” 所有人:“···” 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刷刷掏出手机往他们高二九个班里的大群发消息。 高二九个班级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因为他们从高一开始就在一栋楼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时间久了,九个班之间的关系不好也难。 相亲相爱一家人(405) 九班刘冉: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 九班王蒙:是个挂着学霸头衔的BKING! 九班项天:对!并且还是个目中无人!态度狂妄!为人嚣张!挂着学霸头衔的BKING。 九班董仁艺:虽然但是···他是个帅哥啊啊啊啊妈妈救命我又可以了!!! 画风到董仁艺这儿突然开始跑偏,九个班的女孩同时开始啊啊啊。 群消息立马飙升到99+,大群顿时被“快给我康康”和“有木有照片!”刷屏了。 董仁艺扫了眼群消息,狗狗祟祟地往林以忱那儿看了一眼,见人低着头玩手机,迅速点开相机对准他,咔咔咔就是十连拍,然后把这十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照片里,少年姿态松散地靠坐在石阶上玩手机,柔和的光线折在他冷淡的侧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漠然又疏离。 群顿时炸了,N条“我要给他生猴子”弹了出来。 一班汤言:这人谁!竟然敢抢我们晏哥风头! 一班汪洋:@陆时晏,晏哥干他! 然而,此刻的晏哥··· 晏哥非但没有干他的意思,甚至还保存了他的照片。 旁边,知道陆时晏性取向的汪洋小朋友愣在原地,目瞪狗呆地看着他:“哥,让你干他,你存他照片干什么!” 陆时晏抬眼,似笑非笑:“哪个干?” 汪洋:“···” 我,日。 汪洋白眼一翻:“你个流氓。” 陆时晏不置可否,视线落回手机屏幕上。 群消息还在滚动。 相亲相爱一家人(405) 九班刘冉:小卖铺巷子见。 下课铃打响,汪洋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旁边陆时晏:“走吗?小卖铺巷子。” “挺爱凑热闹啊你,”陆时晏吊着眉稍看他。 “凑个屁热闹,”汪洋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拖着他往外走,“去看一眼,我怕那帮傻逼挨揍,也没打过个架,倒是敢惹事儿。” 陆时晏勾唇笑笑。 楼道里这会儿人很多,有些吵,他从兜里找出手机,给林以忱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嘟了两声接通了。 “嗯,”林以忱的声音传来。 “在哪儿啊?”陆时晏跟在汪洋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学校里,”林以忱懒洋洋道,“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这学校里还有小卖铺?” “嗯,”陆时晏应了一声,小卖铺就在他们高二教学楼后面,几步路的距离,很近。 他下了楼,往小卖铺的方向走:“你们班那几个人呢,电话给他们。” “嗯?”林以忱步调散漫,目光松散地看着前面那几个勾肩搭背的人。 “要和你约架那几个人,”陆时晏说,“电话给他们。” “消息挺灵通啊,”林以忱轻轻挑了下眉,跟着那几个人进了巷子,“认识?” “嗯,”陆时晏应了一声,“九个班的人关系都不错。” “知道了,”林以忱说完挂断了电话。 陆时晏愣了愣,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非常想问问他知道什么了。 周围来往的人很多,不是去小卖铺买东西的就是刚从小卖铺里买完东西出来的,他跟着汪洋往巷子的方向走。 巷子里,林以忱靠着墙,垂着眼,偏头点烟:“你们是陆时晏的朋友?” 少年们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集体抓狂:“是啊!怎么了!提晏哥是怎么个意思!看不起我们啊···” 林以忱轻吐了口烟雾,淡声打断:“我是他男朋友。” 话音落,巷子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像是被呛着了。 林以忱抬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眼,看清巷口那人是陆时晏的瞬间,刚才自己大言不惭那句话顿时从眼前浮了出来。 我是他男朋友。 想到这儿,一口烟呛到了喉间,咳得撕心裂肺。 感觉自己被天降正义了。 这话说着逗别人玩还行,但被当事人听到就很操蛋了。 少年们懵逼了,在林以忱和陆时晏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持续懵逼,此刻唯一的心理活动就两个字——僵硬! 陆时晏走进巷子,目不斜视,径直站定到林以忱身侧,用只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拆穿你呢,还是···帮你把戏演足呢?队长。” 他当然知道林以忱是随口一贫,但送到嘴边让他逗,哪有错过的道理。 陆时晏眼底含着趣味,趁机占便宜:“叫老公。” 所有人:??? 林以忱挑眼看他,毫无心理负担:“老公。” 所有人:!!? 所有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视线在陆时晏和林以忱脸上来回打量。 说实话,这一刻他们都感觉自己不是地球人了。 不然为什么陆时晏和林以忱之间的对话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虽然他们还没智障到连男朋友和老公这两个词的字面意思都理解不了。 但,这两词从这眼前这两人嘴里说出来的瞬间,他们好像连个智障都不如了。 男朋友和老公到底啥意思来着? “怪不得你刚才存人家照片!”汪洋的呐喊声在巷子里响起,“原来他是你男···友人啊!” “你朋友?”林以忱扫了眼从巷子里进来的人。 “嗯,”陆时晏目光不善地看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汪洋,说实话,这瞬间有点儿不想要这个朋友了。 这个傻逼,自从知道他性取向之后,看谁都长得像他男朋友。 “你好,我叫汪洋,陆时晏发小,”汪洋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 “你好,林以忱,”林以忱弹了弹烟灰。 “晏哥!你怎么能这样!”汪洋把原来如此的眼神甩向陆时晏,“好歹提前给我介绍一下啊!竟然连我都瞒着!你不是人!” 陆时晏眼皮狠狠一跳,想把他脑袋里的水倒出去:“瞒你个屁了,这他妈是我弟。” 九班少年们恍然大悟,总算不懵逼了:原来刚才他们又是男朋友又是老公的,都是在开玩笑···不是,原来BKING是晏哥他弟啊!怪不得呢!BKING的架势都一毛一样,不愧是兄弟! 啧啧啧。 汪洋没注意到陆时晏眼底的警告,一脸我懂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笑容谄媚道:“明白明白明白。” 你们不为人知的性取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当然明白!我又不傻! 陆时晏:“···” 林以忱:“···” 陆时晏看着林以忱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顿时想手刃了旁边的汪洋:“你明白个蛋了。” 汪洋挑眉,傲娇道:“我又不是傻,这我还能不明白吗?” 他用下巴指了指林以忱,欲盖弥彰道:“他,和你,不就是,啊,那啥,啥关系吗。” 陆时晏:“···” 林以忱:“···” 林以忱突然有些想笑,但情况好像不太允许,因为陆时晏马上就要把“老子想鲨人”这五个字写到脸上了。 他垂着眼,偏头抽了口烟。 汪洋不说这句话还好,不说这句话,他和陆时晏再怎么闹都能归类到开玩笑那一栏里。 这句话一说,他和陆时晏再想把他们之间的言行举止归类到玩笑里就难了。 倒不是他难,他装个听不懂看不明白没问题,陆时晏···啧。 估计不太行。 九班少年们好奇道:“啥关系?” 汪洋神情坚定:“当然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九班少年们似懂非懂:“哦。” “既然没我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顺口帮陆时晏出了个柜还不自知的汪洋同学潇洒转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陆时晏:“···” 汪洋你大爷!!! 回家路上,陆时晏几次同手同脚,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林以忱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巴掌:“能不能好好走路。” 陆时晏:“···” 陆时晏辗转在林以忱知道了还是不知道的事儿上无法自拔,整个人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别说好好走路,他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说人话了。 尤其在进门看到那两条迎风飘扬的睡裤时,恨不得一头磕死在那两条睡裤上,给林以忱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第37章 客厅里这会儿乱七八…… 客厅里这会儿乱七八糟的,地上被瓶瓶罐罐大桶小桶堆满了,林以忱推门进去的瞬间,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他看了眼撅着屁股吭哧吭哧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林潮汐:“干什么呢?” 林潮汐没来得及吭声,就听厨房里陆云盼的声音传来:“你妈打算出去卖凉皮呢,地上那两个桶里装的是我们刚做好的凉皮,别的都是调料之类的东西。” “林姨要去卖凉皮?”院子里,收睡裤的陆时晏问,他实在无法想象林潮汐出去摆摊卖凉皮会是怎样的场景。 “对!”林潮汐手一挥,站起身,春风满面道,“下午我的凉皮摊就要营业了!” 林以忱看她一眼,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 “林姨什么时候弄了个凉皮摊?”陆时晏拿着睡裤从家里进来,看了眼立在厨房门口抽烟的老妈。 “她有个屁凉皮摊,”陆云盼睨了眼林潮汐,“就推个小车在路边卖卖。” 林以忱换拖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林潮汐:“小车呢?” 林潮汐:“···” 林潮汐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容:“没买。” 林以忱:“···” “我们吃完午饭出去给阿姨买个车?”陆时晏问。 “嗯,”林以忱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放到他脚下,在他弯腰换鞋的时候,下意识伸出手,要拿他手里的睡裤。 不想,拽了一下没拽动。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撩了眼陆时晏:“撒手。” 早晨的事儿浮在眼前,巷子里汪洋的话回荡在耳边,陆时晏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林以忱这一把拽的,顿时又不平静了。 简直波涛起伏,汹涌澎湃,整个人瞬间被“做贼心虚”四个字包围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你钱呢,”林以忱掰开他的手指,拿过睡裤回了卧室。 午饭过后,林以忱和陆时晏去市场给林潮汐买了一辆小型电助力三轮车,干干净净的白色,虽然改不了它是三轮车的事实,但,也算是三轮车里最美的崽了。 “能骑动吗?”陆云盼从院子里出来,瞅了瞅停在院门口的三轮车,又瞅了瞅三轮车上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最后把质疑的目光甩向了骑在三轮车上的林潮汐。 “能能能,没问题,这是电助力的!”林潮汐兴高采烈地踩了脚踏板,话音落地的瞬间,笑容也一起凝固在了脸上。 她,没蹬动! 咋肥四鸭!林潮汐愣在原地,瞪着眼睛看陆云盼。 见证了林潮汐表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陆云盼:“···” 陆云盼嘴角抽了抽,想说你他妈别卖了,助力车都蹬不动,你还卖个屁凉皮。 “车闸捏那么紧,神仙也蹬不动,”林以忱手里拿着一串鞭炮,和陆时晏一前一后从院里出来,两人往前面那片空地过去,铺开鞭炮。 “哦,”林潮汐恍然大悟,松开了车闸,“好久不骑车,有点儿紧张。” 陆云盼朝天翻了个白眼,无语的。 “走吧,”林以忱点燃了炮捻子,“开业大吉。” “恭喜发财!”林潮汐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美滋滋地蹬着最美的崽出发了。 陆云盼看着林潮汐欢呼雀跃的背影,有点儿发愁:“你们说,她会不会被城管撵啊?” 林以忱:“···” 陆时晏:“···” 陆云盼叹了口气,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继续替林潮汐发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要被城管撵了。” 林潮汐的确被城管撵了,她在蹬着小三轮找摆摊地点的途中被城管撵了两回不说,还被一条不知道打哪儿蹿出来的流浪狗汪汪追出了三条街!甚至现在还在追! 和老娘比体力!你行吗!她边蹬脚踏板,边在心里嘲讽狗,直到把狗甩出八条街,才靠边停下了车。 她喘着粗气,从兜里找出手机,给陆云盼拨了个电话过去诉苦:“我被城管撵了两次!” 陆云盼平静道:“然后?” 林潮汐非常暴躁:“然后又被狗追了三条街!” 陆云盼眼皮跳了跳,试探道:“凉皮卖了几份?” 林潮汐铿锵有力:“十份!” 陆云盼冷静地说:“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忱忱给你买电助力三轮车的钱赚回来?” 林潮汐想了想:“一份凉皮十块钱,我卖了十份···大概需要三个月?” 陆云盼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酒庄门口!要是十分钟之内滚不回来,你他妈就给我圆润地滚出家门!” 林潮汐迅速挂断电话,争分夺秒地滚到了陆云盼的酒庄门口:“陆云盼!我滚回来了!我没超时!” 说话间,心虚地看了眼手机,看完之后,底气十足地喊道:“九分二十秒!我记时了!” 陆云盼从酒庄里出来,胳膊一抬,给她指了个位置:“就那儿,以后你卖凉皮的地方,懂了吗?” “懂了,”林潮汐唰地把车停到了她指定的位置,张嘴就喊,“凉皮凉皮手工的凉皮~纯天然无污染味美价廉的凉皮~” 陆云盼嘴角一抽,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两秒后,留给林潮汐一个“我他妈不认识你”的背影,转身回酒庄了。 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给凉皮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林潮汐拍了张照片,然后发到了家里刚建的群里。 祝林潮汐开业大吉(4) 陆云盼:林潮汐女士不负众望,凉皮生意在我店门口做的风生水起,我们可以改群名了。 发完这条消息,陆云盼动作利索地改了群名字。 “陆云盼”修改群名为“林潮汐还钱!” 林潮汐还钱!(4) 陆云盼:儿子们,来欣赏一下新的群名字,你们觉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往群名字上再加两个字?比如林潮汐快点还钱之类的? 陆时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小心林姨晚上把你踹地上去。 林以忱:加上也可以。 两秒后。 “陆云盼”修改群名为“林潮汐快点还钱!” 林潮汐快点还钱!(4) 陆时晏:震惊jpg. 林以忱:微笑jpg. 陆云盼:大笑jpg.忱忱考完试了吗? 林以忱:考完了,准备去接知意和伴语。 陆云盼:好的,我和林潮汐买个菜就回去,你们三到家的时候我们差不多也到了。 陆时晏丢出一个疑问:为什么是他们三?我不是人吗? 陆云盼:你不是要上晚自习吗? 陆时晏:我可以不上@林以忱,高二教学楼下等我。 操场上,林以忱边走边回消息:现在? 发完,他看了眼表,还有半小时才下课。 陆时晏的消息秒回,就两个字:现在。 林以忱啧了一声,看来这哥哥不止想逃了晚自习,还想逃了这节课。 他把手机装回兜里,往教学楼那儿走。 林以忱到了教学楼下的时候,陆时晏已经等在那儿了,这会儿人斜倚在墙边,正在玩手机。 “从哪儿走?”林以忱四下看了一圈,视线落到了旁边的围墙上。 陆时晏指尖顿了顿,抬头看他:“这么快?” 林以忱“嗯”了一声,目光还在旁边的围墙上:“翻围墙?” 陆时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提醒道:“这墙得有两米五。” “所以?”林以忱扬眉。 “翻栅栏吧,”陆时晏指了指校门口两边的铁栅栏。 “你再胆大点儿?”林以忱乐了,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大摇大摆走校门呗。” “那也太胆大了,”陆时晏勾唇笑笑,抬脚跟上他。 两人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分开走了,陆时晏翻栅栏,林以忱走正门。 路过门卫室的时候,林以忱往里扫了一眼,没人,他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喊翻栅栏的陆时晏过来,不想,陆时晏已经站到学校外冲他招手了。 翻栅栏的比他走正门的速度都快,林以忱轻声笑笑。 这哥哥估计平常没少逃课。 陆知意和林伴语的学校距离他们学校不远,走过去十分钟都用不了。 两人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小学生们正有秩序地排着队往外走。 他们的校服是蓝色的,夹在家长群里很显眼,林伴语和陆知意从校门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哥哥!”小朋友们拍着胳膊跑向他们,边跑边喊,“我们今天留作业了!” “什么作业?”陆时晏从他们手里接过书包,四人往公交站牌那儿过去。 “日记!”陆知意一脸不开心地说。 “让我们写家长!”林伴语也很不开心,冲着林以忱撅嘴。 林以忱和看过来的陆时晏对视一眼,当然知道小朋友们是不想写爸爸妈妈。 两人异口同声:“哥哥也是家长。” “但是老师给的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林伴语迈着忿忿不平的小步伐,跟着林以忱上了车,穿过拥挤的人群往车厢后走,“为什么非要写爸爸妈妈呢?” “就是,”陆知意皱着眉,“为什么非要写爸爸妈妈呢?” 小朋友们垂头丧气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回了家都没能缓解。 “你俩怎么了?”陆云盼从客厅路过,看了眼蹲在沙发上瞪着自己作业本的两小只,又看了眼坐在两小只对面的两大只,茫然道,“这俩挨老师骂了?” 两大只没吭声,都在为两小只的日记题目头疼。 “没有,”两小只整齐划一道,说完继续瞪自己作业本,那个架势,恨不得把作业本瞪个洞出来。 “又吵架了?”陆云盼疑惑,从冰箱里拿了颗西红柿往厨房走,“晚饭前和好啊,别因为吵架影响食欲。” “挑一个写不行吗?”陆时晏看向陆知意。 陆知意想也不想:“我没有爸爸。” 林伴语补充:“虽然我有,但我不想有。” 陆时晏往后靠在椅背,偏头看林以忱。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担忧。 小朋友们已经从为什么要写爸爸妈妈想到我没有爸爸和我不想有爸爸了。 “从数量上来说,你们的家庭成员要比别的小朋友多,”陆时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不是?” 林以忱:“···” 小朋友们:“···”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小朋友们异口同声:“我们还是没有爸爸啊。” “你们有哥哥,”林以忱也开始胡说八道,为了小朋友们的身心健康豁出去了,“所以你们的家庭成员不管是从数量还是性别上来说,都比别的小朋友多。” 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虽然被绕晕了,但还是没忘重点:“但是日记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 “为什么要写我的爸爸妈妈!”陆时晏吊着眉稍说,“作为你们哥哥的我不服!甚至还有点儿伤心!同样都是家庭成员,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你们的日记里?” 林以忱压下唇边笑意,附和道:“伤心,我感觉你们老师在排挤我们。” 不得不说,虽然陆时晏这方法很智障,但却很有效。 他看着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的小朋友们,总算松了口气。 “别伤心,”陆知意眉毛都打结了,走到他们跟前,小手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我们就写哥哥!” “对!”林伴语也走了过来,在他们手背上挨个拍了拍,“就写我有两个好哥哥!” 陆知意:“···” 陆知意炸开了:“什么两个!我不是人吗!” 林伴语一愣,也炸开了:“我这不是在安慰哥哥们嘛!” 陆知意手叉着腰,冲她咆哮:“那也不能说两个啊!我不是你哥嘛!” 林伴语昂着头,扯着嗓子喊:“你看看你自己!哪有我哥的样子!就知道和我吵架!” 得,又开始了。 林以忱和陆时晏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客厅内的气氛豁然开朗,陆时晏下意识碰了碰身旁林以忱:“小朋友真好哄。” “嗯,”林以忱唇边没散的笑意,头往后靠,懒洋洋地看着他半边侧脸,声音很低地说,“吓死我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侧,陆时晏微微侧头,视线扫过他淡色唇瓣时,鬼使神差般地伸出了手,指尖轻轻在他唇上点了点。 柔软的触感传来,陆时晏表情一顿,慢半拍地回了神。 回神之余,那点儿被他抛到脑后的事儿又重新回到了脑子里。 这就很操淡了。 他再次扎进了林以忱知道了还是不知道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林以忱知道陆时晏会尴尬,但也没想到他能从上午尴尬到现在。 他闭了闭眼,想说话,但还说不了,因为陆时晏的指尖还在他唇上,他一张嘴,估计陆时晏就能把手伸到他嘴里去。 啧。 尬着吧。 第38章 也不是不行 “儿子,”厨房里,林潮汐的声音传来,“帮我拿几颗鸡蛋。” 林以忱拽下陆时晏的手,往冰箱跟前过去,拉开冰箱门:“几颗?” “五颗,”林潮汐在厨房里喊。 林以忱把鸡蛋拿进厨房,递给林潮汐:“要帮忙吗?” “不用,”林潮汐把鸡蛋放到一旁,从橱柜里拿了个碗出来,边打鸡蛋边说,“伴语和知意在写作业吗?” “嗯,”林以忱倚在橱柜边上,从抽屉里拿了个打蛋器递给她,打算等陆时晏从尴尬的情绪中缓冲过来再出去,“陆姨说你凉皮生意在她酒庄门口做得风生水起?” “她酒庄门口简直是块风水宝地!人非常多!”林潮汐美滋滋地说,“今天做的凉皮都卖完了!明天打算多做一点!” “这样你就能快点儿给我们还钱了,”旁边陆云盼漫不经心道。 “嘿,”林潮汐扬眉,抬腿冲着她屁股就是一脚,“我一收摊就把钱包给你了!你这个禽兽!赶紧给我把群名字改回来!” “改改改,现在就改,”陆云盼说话间,从兜里找出手机,点开微信嗖嗖改了群名字。 “陆云盼”修改群名为“今天林潮汐还钱了吗?” “儿子,她改回去了吗?”林潮汐把西红柿倒进锅里,边炒边问。 林以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视线扫过“今天林潮汐还钱了吗”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一声。 “改什么了?”林潮汐侧头,瞅了瞅他手机屏幕,看到群名字的瞬间,菜也不炒了,锅铲往锅里一丢,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戳着手机屏幕改名字。 林以忱眼底噙着笑意,过去帮她炒菜。 “林以忱”修改群名为“林潮汐今日还款已到账!” 林潮汐改完群名,从林以忱手里接过锅铲:“和时晏看电视去吧,看会儿电视能吃饭了。” “不想看电视先洗漱也行,”陆云盼说。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往外出去,视线扫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疑似还在尴尬中缓冲的陆时晏时,感觉自己好像低估了他尴尬的时长。 他啧了一声,转身回了卧室,拿上睡衣进了洗手间。 洗漱完出来的时候,菜刚上桌,他看了眼客厅里他进洗手间之前什么姿势现在就还是什么姿势的陆时晏,有点儿无奈了:“哥,吃饭了。” 哥:“···” 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甚至还自动开启了屏蔽模式,林以忱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的他都不知道。 “吃饭了,”林以忱屈指勾了勾他下巴,还打算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就见陆时晏像只炸毛的鸟似的蹭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睡觉了?”陆时晏火烧屁股似的冲进了卧室,然后拎着睡衣一阵风似的刮到了洗手间里,砰地一声关上门,“你先睡,我洗漱。” 林以忱:“···” 能把吃饭听成睡觉,也是厉害了。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懒洋洋道:“吃饭,不是睡觉。” “先睡觉吧,”陆时晏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我不饿。” 林以忱闭了闭眼,隔了会儿,勾着嘴角笑了。 “时晏呢?”餐厅里,林潮汐视线越过他,往他身后瞅了瞅。 “洗漱呢,”林以忱坐到了林伴语旁边,从她手里接过筷子。 “不吃饭啊?”林潮汐问。 “嗯,他说不饿,要先睡觉,”说到这儿,林以忱去厨房里拿了个盘子出来,“给他留点儿吧,说不准晚上饿。” 陆时晏晚上的确饿了,饿到肚子都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了。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正在“要不要去厨房觅食”的想法中犹豫不决,就听耳边林以忱的声音传来。 “吃饭吗?”林以忱说,“给你留饭了。” 陆时晏愣了愣,瞪着天花板说:“你是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没睡,”林以忱说,“你煎蛋一样翻来翻去,我能睡得着吗?” 陆时晏:“···” 林以忱睁开眼,借着模糊的光转头看他:“你还没尴尬完啊?” 陆时晏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说:“很明显吗?” 林以忱不置可否,直直看着他。 陆时晏叹了口气:“嗯。” 林以忱勾了勾嘴角,声音很低地说:“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陆时晏生无可恋道:“啊。” 林以忱轻声笑笑,转回了头,隔了会儿,突然说:“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点儿?” 陆时晏沉默两秒:“晚吗?” “第一次看我洗澡那天···”林以忱顿了顿,“你不是挺嚣张吗?” 陆时晏眼皮一跳。 “都嚣张的对着我硬了,”林以忱漫不经心道,“也没见你害羞啊。” 我,日。 “那天就知道了?”陆时晏敛下异色,偏头看他。 “你那么嚣张,”温热的呼吸纠缠着,林以忱迎上他的目光,意味深长道,“还怕我知道?” 话音落地,空气中隐隐漫起了些许微妙,两人隔着一段暧昧的距离静静对视着。 半晌,陆时晏打破沉默:“我饿了。” 林以忱倏地勾唇笑了:“去吃饭吗?” “嗯,”陆时晏也笑了起来,他按亮床头柜上的灯,踩上拖鞋往厨房里走。 林以忱步调散漫,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给他留的菜,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电饭煲插上,米饭也热一下吧。” “嗯,”陆时晏插上电饭煲,倚在橱柜边点了支烟,冲他晃晃烟和打火机,“抽烟吗?” “抽,”林以忱从他手里接过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懒懒散散靠在橱柜边,等着菜热好。 微波炉和电饭煲相继传来“叮”地响声,林以忱掐灭烟蒂,从抽屉里找了碗和筷子出来递给他,过去关了微波炉。 “你先吃,”林以忱把菜放到餐桌上,看了眼端着米饭过来的陆时晏,“我去热杯牛奶。” “失眠啊?”陆时晏唇边勾着笑,拉了个椅子坐下。 “我怕你继续煎蛋,”林以忱睨他一眼,回厨房热上牛奶,把火往小调了调,去卧室拿了粉红兔出来。 “你不吃点儿吗?”陆时晏看他一眼。 “不吃,”林以忱拿着粉红兔进了厨房,牛奶已经热好了,他关了火,端着锅往粉红兔里装牛奶。 餐厅里,陆时晏没话找话:“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林以忱闻言一愣,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也不知道想到哪儿了。 “哐”地物体落地声传来,陆时晏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怎么了?” “杯子翻了,”林以忱皱着眉,一手扯着睡裤,一手把锅放到了橱柜上,正要弯腰捡杯子,就被冲进来的人拽了个踉跄。 “我操,牛奶洒腿上了?”陆时晏火急火燎道,说话间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我看看,烫哪儿了···我操!红了!快去冲冲水。” 说完,抱起他就往浴室走。 林以忱:“···” 林以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光着腿站到花洒下了。 而陆时晏···陆时晏此刻正以一个半跪在他身下的姿势,手里拿着花洒往他红了一片的腿上冲水。 林以忱眼皮狠狠一跳,没法直视眼前的画面了。 他头往后抵着墙,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哑:“你能起来吗?” 陆时晏专心冲水,头也不抬地说:“怎么了?” “起来,”林以忱简短道。 “我他妈蹲这儿碍你事儿了?”陆时晏漫不经心道。 林以忱一字一顿道:“别蹲我腿中间。” 陆时晏拿着花洒那只手猛地晃了一下,想说你都这样了还贫呢,抬眼的瞬间,愣住了。 林以忱脸红了。 操。 林以忱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陆时晏引人遐想的姿势,也看不见陆时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更看不见他烧着了的耳朵。 他轻描淡写道:“再这么蹲着···我就给你拍照留念了。” 陆时晏回过神,继续冲水,隔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拍吧。” 林以忱掀了下眼皮,但没敢往下看。 “敢拍我就敢发出去,”陆时晏哼笑,轻挑的眉眼透着不拘,“文案我都想好了,陆时晏给林以忱···” “口了?”林以忱垂眼,笑容戏谑。 陆时晏:“···” 陆时晏一巴掌甩到了他腿侧,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流氓。” 林以忱眯了眯眼。 “我操,”陆时晏看着被他一巴掌拍红的地方,震惊了,“你怎么这么不经打?我也没用劲啊,就红了?” 说着,屈指蹭了蹭那片泛红的地方。 “我想给你一脚,”林以忱一边眉梢轻轻挑起。 “和你脸一样软,”陆时晏又蹭了一下。 林以忱:“···” 林以忱咬牙,把杀人犯法默念了三遍。 “起来,”他伸手拽了下陆时晏,“赶紧的。” 陆时晏啧了一声,慢吞吞地站起身,继续帮他冲水。 两人贴的近,林以忱视线自然下落,落下去的瞬间,感觉他还不如蹲着了。 他看看近在咫尺陆时晏的喉结,又看看陆时晏拿着花洒在他腿间上下滑动的手,顿时有种血气翻涌朝着某处集中的感觉。 这就很操淡了。 “出去,”林以忱从他手里拿过花洒,在他愣神的空隙,把他推出了门外,唰地拉上了浴室门。 陆时晏:“···” 陆时晏愣在原地,听着里边哗哗的流水声,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硬了?” 门后,林以忱想骂街,咬牙切齿道:“你打算听个现场直播?” “也不是不行,”陆时晏冷静道。 “滚蛋!” 第39章 去灭火 “别锁门,”陆时晏滚出去之前说,“我去卧室给你拿条睡裤,之前那条穿不了了。” “知道了,”林以忱说。 关门声传来,林以忱垂了垂眼,看向自己的腿。 牛奶温度不高,冲过冷水之后那点儿似有若无的痛感已经被冰冷的凉意代替了,至于那片被烫红的地方···都没有被陆时晏拍红的地方颜色明显。 他扯了扯被水溅湿的内裤,没忍住叹了口气,有点儿想不通小小忱是怎么做到在这么冷的情况下还能坚强地站起来的。 “睡裤和内裤都在衣架上,”陆时晏抬手叩了叩浴室门,“我出去了。”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陆时晏吃到一半的饭,“菜冷了热一下再吃。” “你还有心思操心我的菜呢?”陆时晏冲着浴室门乐了。 “吃你饭去吧,”林以忱说。 “还喝奶吗?”陆时晏透过磨砂玻璃,看着浴室里那道模糊的身影。 “喝,”林以忱简短道,“顺便看看粉红兔摔坏没。” “粉红兔穿着衣服呢,应该没摔坏,”陆时晏往外出去了。 林以忱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陆时晏刚吃完饭,这会儿正在厨房里洗碗,看他进来了,指了指放在橱柜上的粉红兔:“奶热好了,别再洒了啊。” “我是个手残吗,”林以忱淡瞥他一眼,拿起粉红兔,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温的,不烫。 “不手残,”陆时晏撩他一眼,“不手残刚才那杯奶怎么洒腿上的?” “只有手残才有资格洒奶是吗?”林以忱舔了舔唇边的奶渍,好笑地偏头看他。 “行,没手残,”陆时晏懒懒道,“没手残为什么洒奶,你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你一句话问的我手抖了,”林以忱靠坐在橱柜边上,漫不经心道。 “我问什么了?”陆时晏回忆了一下,“我问什么刺激的内容了吗?” “嗯,”林以忱神情倦散,视线缓缓在他侧脸扫了个来回。 “我问什么了?”陆时晏扬眉,在哗哗的水声中问。 “问我什么时候过生日,”林以忱拨了拨粉红兔垂下来的耳朵。 “这内容刺激到你哪个点了?”陆时晏把洗好的碗放到抽屉里,抽了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水。 “过完生日就成年了,”林以忱云淡风轻道。 陆时晏表情一顿:“那是挺刺激。” 林以忱笑了起来。 陆时晏走到他跟前,指尖勾着他松垮的裤腰往外一拽,弯着腰往里瞅了瞅:“我看看还红不红。” “你要么钻进去吧,”林以忱敞着腿,散漫道。 陆时晏没说话,摸了摸他腿侧那片微微泛红的地方,柔软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顿时有点儿心猿意马:“这儿疼吗?” 林以忱挑唇,似笑非笑道:“这儿红不是被烫的。” 陆时晏直直看着他的腿,心不在焉道:“嗯?” “是被你拍红的,”林以忱淡声道。 “哦,”陆时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摩挲在他腿侧的指尖缓缓向上,隔着他内裤轻轻一点,意有所指道,“小小忱精力很旺盛啊。” 林以忱整个人倏地一僵,回过神,想鲨人:“陆时晏。” “嗯,”陆时晏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唇边勾着笑看他。 林以忱眯了眯眼:“手欠?” 陆时晏不置可否,环着手臂,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是没解决···还是一撩就着?” 林以忱睨他一眼,没吭声,喝完最后一口奶,把粉红兔放到了橱柜上,绕开他往外走。 “去哪儿?”陆时晏拉住他手腕。 林以忱指了指身下,声音还算平静:“去灭火。” 第40章 “我借你个灭火器,…… “我借你个灭火器,”说话间,陆时晏抬手拍灭了厨房里的灯,在一片漆黑中牵住了林以忱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温暖干燥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林以忱下意识收紧手指,一片漆黑中,他突然听到自己说:“洗手了吗?” 话音落地的瞬间,自己先愣住了:“操。” 陆时晏脚步一滞,轻笑出声:“现在洗。” 林以忱垂着眼,靠在洗手台边,在哗哗的水声中自我反省。 为什么他在听到陆时晏说“我借你个灭火器”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不是“你哪儿来的灭火器”,而是秒懂般的认为陆时晏要借给自己的灭火器一定是手··· 认为灭火器是手就算了,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拒绝,而是非常不要脸的关心人家洗没洗手。 啧。 太不要脸了。 门锁转动,发出“咔”的一声响,林以忱懒懒掀了下眼皮,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什么都看不清。 洗手间里没开灯,门一关,外面那点儿微弱的月光都透不进来,他突然有点儿佩服陆时晏,竟然能在这种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精准地找到了门锁,并且锁上了门。 他心下叹气,胡思乱想间,感觉到了渐近的气息,是陆时晏。 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脸侧,痒痒的,林以忱微微仰头,虽然看不清陆时晏的脸,但能感受到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呼吸勾缠,他低声问:“干什么?” 陆时晏低头在他唇边亲了亲,声音有些沉:“追你。”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少年低沉磁缓的声音响起,林以忱呼吸一滞,眼皮狠狠跳了跳。 陆时晏没给他回神的机会,手松松扣着他下巴,向上一抬,偏头吻到了他颈侧。 林以忱被迫仰着头,声音有些哑:“你确定你现在是在追人?” “嗯,”陆时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在他冷淡的喉结处辗转舔舐。 湿润的触感传来,林以忱猛地僵住,身下顿时腾起一片燥热。 四下静谧,两人渐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在逼仄狭小的空间内放大,气氛倏地微妙起来。 “陆时晏,”林以忱手抵着他胸口,往后推了推,酥麻的痒意席卷而上,激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电流,他皱着眉,呼吸不稳,“我感觉你不是要追人,是要上房揭瓦。” “距离揭瓦还差点儿呢,”陆时晏声音松散,舌尖缓缓掠过他攒动的喉结。 耳边林以忱本就不平稳的呼吸声陡然急促起来,他心突地一跳,感觉现在急需灭火的人不是林以忱,而是他自己。 “我要是今天过生日···”喘息间,林以忱哑声道,“你是不是现在就能把瓦揭了?” “不愧是学霸,”陆时晏说,“真聪明。” “你能放过我的脖子吗?”林以忱被迫仰头的姿势不止被动,还很累。 他一手往后撑着洗手台,一手勾着陆时晏的脖子,指尖松松在他颈后捏了捏:“照你这么啃下去,我明天还去不去学校了?” 陆时晏置若罔闻,细密的吻顺着他的喉结往下,在他锁骨处留了个牙印。 “操,”林以忱倒抽了口气,“你他妈是属狗了吗?” “疼吗,”陆时晏问。 “疼,”林以忱声音低低地说。 陆时晏的理智被他轻描淡写的一个“疼”字烧干净了。 他拉着林以忱进了浴室,门一关,转身把人抵到了墙边,偏头吻上他喉结的瞬间,手顺着他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带着点点凉意的指尖从腰侧滑过,向上临摹,林以忱闭着眼,靠着墙,紧绷的那根弦在他指尖落到某处的刹那,崩断了。 他揽着陆时晏的腰,把人圈到了怀里,头埋到他颈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陆时晏。” 陆时晏在他耳侧亲了亲,手顺着他精窄的腰径直向下,落到了他松松垮垮卡在胯骨间的裤腰:“怎么了?” “我们为什么要在浴室?”林以忱松松握住他的手腕,担心会有人出来上厕所。 “你想去哪儿?”陆时晏把他压到墙上,垂着头,在他唇边有一下没一下亲着,舌尖扫过他唇缝时,手顺着他松垮的裤腰往里探入,“想回卧室?” “不是,万一有人来上厕所···”话没说完,林以忱突然听到了一声开门声,然后,是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操,”陆时晏啧了一声,心说这他妈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但,曹操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甚至,还让他生出了点儿莫名的兴奋感,他手指收拢,“来人了。” 林以忱倏地一僵,偏头在他颈间咬了一口:“陆时晏你大爷。” “放屁,”陆时晏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哄着怀里的人,手里动作没停,“我大爷没住这儿。” 林以忱捏在他腰侧的指尖一紧,呼吸陡然粗重起来,说实话,这瞬间他真想把陆时晏甩到床上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陆时晏。” “嗯?”陆时晏挑唇。 “你死了,”林以忱说。 陆时晏勾唇笑笑,没吭声。 门把手下压的声音传来,林以忱猛地仰了下头,压抑地哼声从齿间溢了出来。 陆时晏抬手捂上他的嘴,侧头在他眼尾处亲了亲,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出声,乖。” “洗手间有人,”门外,林潮汐的声音响起,“我还说洗个手再吃饭呢。” “你手也不脏,”陆云盼往厨房里进去,开了灯,“先来吃泡面吧,吃完再洗。” “吃完我还洗个屁啊,”林潮汐转头睨她一眼,还在洗手间门口站着。 “那你蹲门口等着吧,”陆云盼从冰箱里拿了两桶泡面出来,热上水,“加鸡蛋吗?” “加啊!泡面多难吃啊!我要煮着吃!煮方便面!加生菜火腿鸡蛋那种煮方便面!”林潮汐小声喊道。 “你大爷!你自己过来煮!”陆云盼暴躁了。 “我要洗手呢!”林潮汐说完,抬手敲了敲门,“哪个儿子在洗手间呢?快出来了吗?” 浴室里,陆时晏眼底噙着笑意,吻上林以忱耳垂,勾着一截旖旎尾音,声音低低地说:“快出来了吗。” 操,林以忱闭着眼,紧紧咬着牙,腿有些发软。 陆时晏松开了捂在他嘴上的手,拉开浴室门之前,在他唇边亲了亲:“别出声。” 林以忱把脸埋到他颈窝,捏在他腰间的手指有些抖。 “林姨,”陆时晏冲着拉开半边的浴室门说,“怎么了?” “时晏啊,”林潮汐说,“我打算洗个手,你快出来了吗?” 陆时晏挑了下嘴角,掌心覆在林以忱颈后,轻轻捏了捏,贴着他耳廓低声说:“问你呢,快出来了吗。” 低沉磁缓的声音划过耳畔,林以忱眼皮狠狠跳了跳。 这个流氓。 “不说话也行,”陆时晏手指突然收紧,在感受到怀里人的战栗时,松了一瞬,“给哥哥看看脸吧。” 林以忱顿了顿,感觉不给看脸陆时晏能玩死他。 他慢吞吞地抬起了头,往后靠在了墙边。 两人四目相对,陆时晏感觉自己要死了。 餐厅里这会儿开着灯,微弱的光线顺着洗手间的门缝漏了进来,他能清楚地看到林以忱脸上的表情···林以忱脸上,随着他的动作,而产生变化的表情。 他动作加快,灼热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以忱那双沾满水雾的眸子,直到林以忱猛地闭了闭眼,轻颤手指拽上他手腕,才收了玩心。 “林姨,”陆时晏对着开了半边的浴室门说,“我拉肚子。” “时晏拉肚子了,我用洗洁精凑乎洗一下手算了,”林潮汐进了厨房,打开洗碗池上的水龙头,用洗洁精洗了洗手。 陆云盼嘴角抽了抽,边煮面边说:“你们女明星都这么不精致的吗?洗洁精洗手?” “什么女明星,”林潮汐擦了擦手,从橱柜里拿碗筷出来,“我现在是卖凉皮的小姑···小阿姨好吗?” “小字可以去掉了,”陆云盼瞥了她一眼,往碗里夹面,“我们去餐厅吃?还是回卧室边看剧边吃。” “我们为什么不是边看剧边在餐厅里吃呢?”林潮汐指挥着她,“你拿面,我回卧室拿电脑。” 说完,一溜烟滚回卧室拿电脑去了。 陆云盼把面端到了餐桌上,拉开椅子正要坐下,突然想起了林潮汐说陆时晏拉肚子的事儿。 她往洗手间门口过去,抬手敲了敲门:“儿子?你还好吗?” “还好吗?”陆时晏在林以忱唇边亲了亲,感受到他身体轻轻打颤的瞬间,把人揽回了怀里。 难以启齿的快感席卷而上,林以忱在控不住哼出声的时候,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痛感袭来,陆时晏轻轻吸了口气,偏头在他耳尖落了个吻。 “儿子?”敲门声还在继续,陆云盼有些急,“你不是拉虚脱了吧。” “有点儿,”陆时晏搂着怀里有点儿脱力的林以忱,“怎么了?” “关心一下你的身体健康,”陆云盼挑眉,“怎么突然拉肚子?用不用我给你找点儿药?” “不用,”陆时晏的掌心在林以忱的背上轻抚着,等他缓过来,“你和林姨干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 “我们吃面呢,看剧看饿了,”陆云盼说,“你吃吗?” “不吃,”话音落地的瞬间,陆时晏人倏地僵住了,他看着懒懒散散倚在墙边冲他笑的林以忱,哑着声说,“宝贝,你能轻点儿抓吗,想废了我怎么着?” “玩我玩的爽吗?”林以忱眉眼轻挑,冲他轻轻吹了声口哨。 “拉肚子还吹口哨,你心情挺不错啊,”随着陆云盼的声音,林以忱动作利索的把陆时晏反抵到了墙边,然后,蹲下了身。 “操?”陆时晏愣了愣。 林以忱半蹲着,仰头撩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也该轮我爽了吧?” 陆时晏:“···” 陆时晏倏地一僵,抬手挡了一下,但没成功,手被林以忱按到了墙上。 “别出声,”林以忱舔了舔嘴角,“乖。” 我,日。 第41章 晚什么安,不存在的…… “时晏还没出来啊?”林潮汐抱着电脑从洗手间门口路过,看到洗手间门还关着的时候,表情突然凝重,她瞅了瞅餐厅里只顾埋头吃面不管儿子身体健康的陆云盼,忿忿道,“陆云盼,你是不是碗没洗干净啊?” “啊?”陆云盼十分茫然,抬头看她一眼。 “你洗碗的时候是不是没把洗洁精冲干净?”林潮汐把电脑放在餐桌中央,点击播放,拉了个椅子坐到她旁边,“儿子吃洗洁精了?” 陆云盼朝天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吃洗洁精···亏你能想出来,你都不如说他是吃剩菜吃坏了呢。” “也有可能!”林潮汐吃了一口面,视线落到电脑屏幕上的瞬间,注意力迅速从陆时晏拉肚子的事儿上转移了,“这女的和这男的不是分手了吗?咋回事呀?咋又亲一起去了?我们错过了什么?不行,退回去重来,我看不懂了。” “你已经在这段内容上反反复复五六次了,就是条七秒记忆的鱼也该记住了吧?”陆云盼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感觉照她这个追剧速度,今晚也别想追完这一集了。 于是,她此刻仅剩的想法只有:赶快吃完这碗面!吃完赶快滚上床睡觉! 当然,她也只能想一想了,毕竟她和林潮汐一起吃饭就从来没快过。 孩子们在跟前的时候林潮汐还能少说两句,孩子们不在跟前的时候···呵呵! 陆云盼翻着白眼,听着旁边林潮汐的单口相声,心里直骂街,但为了这场单口相声能快点儿结束,她又不得不附和,于是她啪啪拍着手:“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有道理!太他妈有道理了!” 单口相声环节持续了十多分钟,林以忱在这十多分里把陆时晏玩了个遍。 敲门声再次从洗手间外传来的时候,陆时晏都有种今晚要死在林以忱嘴里的错觉感了。 “儿子,”陆云盼边敲门边说,“我要么带你去趟医院吧,你这一蹲半小时也太吓人了!” “叫你呢,”林以忱手里动作没停,目光直直盯在陆时晏那张被迫卷入浪潮中的脸上,“出声。” “操,”快感接踵而至,陆时晏手扣在他腰侧,猛地把人拽回了怀里,偏头吻到他唇边的瞬间,压抑地闷哼声从齿间溢了出来。 清冽的薄荷味从舌尖传来,林以忱眼皮狠狠跳了跳,手往旁边一捞,开了花洒。 “嘿,这是完事儿了?完事儿你倒是吱一声啊!害我白担心!”门外,听到水声的陆云盼一脸迷惑,小声吐槽道,“上完厕所洗澡是个什么毛病?” “洗澡?”抱着电脑过来的林潮汐同款迷惑,“怎么还洗上澡了?” “别问,”陆云盼从她手里拿过电脑,边往卧室走边说,“问就是不知道。” “行吧,”林潮汐啪地拍灭客厅灯,跟在她身后往回走,“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雾气氤氲,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揉进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中。 陆时晏没骨头似的歪在林以忱身上,呼吸还有些不平稳:“出去吗?” “不出去你打算今晚住这儿?”林以忱姿态松散,懒懒倚着墙。 陆时晏头埋在他颈窝:“想看看腿。” 林以忱掀了下眼皮,覆在他腰后那只手缓缓向上,在他颈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不明所以道:“嗯?” 陆时晏抬起头来看他:“看看蹭红没。” 洗手间外面的灯灭了,没了那丝似有若无的光,浴室内此刻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一会儿看,”林以忱指尖在他眼尾轻轻扫了一下,手抵着他胸口,往后推了推,指着地上散落的衣物说,“衣服都湿了。” “衣架上有浴袍,”陆时晏漫不经心道,“还有浴巾,毛巾也有…” “闭会儿嘴吧,累不累,”林以忱勾着他脖子,往自己跟前一拽,在他唇边亲了亲,推开浴室门往外出去了。 “衣服怎么办?”陆时晏环着手臂,看着地上被水浸湿的衣服,“现在洗吗?” 林以忱系浴袍腰带的手微微一滞,有些想笑:“现在洗衣服陆姨得以为你拉裤子了。” “也是,”陆时晏啧了一声,捡起地上衣服扔进衣篓里,从衣架上拿了件浴袍穿上。 “开灯吗?”头发还在滴水,林以忱坐在洗手台边上,拿了块毛巾擦头发。 “开了吧,太黑了,”陆时晏走到他跟前,手往墙上胡乱摸索了一把,啪地按亮了灯。 光线骤亮,林以忱不适的闭了闭眼:“我要瞎了。” 陆时晏眯着眼,抬起头来看他,视线扫过他微敞的领口时,目光深了深,意有所指道:“我也要瞎了。” 少年白皙细嫩的脖颈处此刻一片颜色深深浅浅的吻痕,吻痕就算了,那截精致的锁骨上竟然还有个牙印。 他抬起手,指尖往林以忱领口一勾,一扯,看清那片冷白胸膛上自己的杰作之后,是真的感觉自己要瞎了:“我们刚才战况这么激烈的吗?” “嗯?”林以忱不明所以,半撩不撩地看了他一眼。 陆时晏没说话,指尖在那个牙印上轻轻点了点。 林以忱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去,总算明白他嘴里的战况激烈是什么意思了。 何止是激烈,用惨烈来形容都不夸张了。 “陆时晏,”林以忱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他,“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 “有个东西叫遮瑕膏,”陆时晏冷静地转移话题。 遮瑕膏? 林以忱眯了眯眼,两秒后,手指拽着腰带一扯,动作利索地散开了浴袍。 他指着自己身上颜色深深浅浅的吻痕,半笑不笑道:“没个半小时遮不住吧?” 明亮的光笼着少年清瘦的身形,冷白的肤色和颜色深浅不一的吻痕形成鲜明对比,视觉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陆时晏下巴轻抬,冲他吹了声流氓哨,目光顺着他流畅的腹肌线条缓缓向下,落到了那双修长笔直的腿上。 “红了,”他说。 “这灯还是关了吧,”林以忱轻叹了口气,抬手要关灯,被横过来的手拦住了。 “我就看看,”陆时晏拽下他的手。 “看看?”林以忱淡瞥了一眼他覆在自己腿上的手,“用手看?” 陆时晏不置可否,指尖在他腿侧微微泛红那片皮肤上轻轻蹭着:“我感觉我没用劲啊,为什么就红了?” 林以忱勾唇笑笑:“想知道为什么?” 陆时晏抬眼看他。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林以忱站起身,指尖勾着他浴袍带子,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道,“爽吗?刚才。” 陆时晏表情一顿,刚才浴室里他把林以忱抵到墙边的画面瞬间浮了上来,当然,一起浮上来的,还有林以忱薄唇微张声音低低的那句“哥哥快点儿”。 “听你的声音···应该是很爽,”林以忱拖着一截懒懒的尾音道,“我也试试?试完你再总结一下为什么腿会被蹭红?” 陆时晏呼吸陡然快了半拍,被撩的。 林以忱往后撤开一截距离,歪头看他,眼底漾着兴味:“开灯来?” “来,”陆时晏偏头吻上了他的嘴。 “哥?妈?”敲门声突然响起,陆知意明显没睡醒的声音传来,“快开门,尿裤子了。” 操。 火花四溅的两人同时僵住。 陆时晏抬起头,和看过来的林以忱对上视线,无声张了个嘴型:怎么办? “开门,”林以忱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现在这个形象,啧,还是去浴室躲躲吧。 “哥,”随着开门的声音,陆知意迷迷瞪瞪的声音传来,“你干嘛呢还不睡。” “思考人生,”说话间,陆时晏做贼心虚地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虽然林以忱没在他身上留太多明显的痕迹,但,也不是没有。 他抬手扯了扯浴袍领口,侧头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扫过林以忱垂在浴室门口的手时,不知怎么,突然很想笑。 “你继续思考人生吧,晚安,”陆知意上完厕所,挥着小手回卧室了。 “出来吧,”陆时晏关上门,走到浴室门口,“知意回屋了。” 林以忱看了眼他半干的头发:“去吹吹头发吧。” 陆时晏扬眉:“你不是应该说我们继续吗?” “继续个屁,”林以忱把他拽到洗手台前,拿过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吓没了。” “就没了?”陆时晏往他身下抓了一把,“没的这么猝不及防?” “你是不是被知意吓多了?吓出自我防御系统了?”林以忱撩他一眼,“这么吓都能坚强的站着?” “也没站着,”陆时晏诚实地说。 “但是?”林以忱摸了摸他的头发,确定干了之后顺手给自己吹了吹。 “但是不影响它重新站起来,”陆时晏从背后圈住他的腰。 林以忱把吹风机放回抽屉里,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一点多了,再不睡明天不用上课了。 他关了洗手间的灯,拖着陆时晏回了卧室,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没给陆时晏一点儿挣扎的机会,把人往床上一甩,无情道:“别站了,一点多了。” 说完,过去拉开了衣柜门,找两人的内裤和睡衣。 陆时晏:“···” “你这是什么眼神,”林以忱走到床边,边换衣服边说。 “欲求不满的眼神,”陆时晏拿过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一点多很晚吗?我们才离开基地几天,你就忘了我们常规作息时间了?” 林以忱把他们的浴袍挂到衣架上,往床上一躺:“现在是在基地吗?明天不上课了?” 陆时晏钻到被子里,瞪着他后脑勺:“我想辍学。” 林以忱:“···” 林以忱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陆时晏拨了拨他的头发,“笑个屁。” “晚安,”林以忱转了个身,把他揽回怀里。 “晚安,”陆时晏环着他的腰,凑到他唇边亲了亲。 “嗯,”林以忱闭着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陆时晏覆在他后腰的手缓缓向下,指尖勾到了他裤腰。 “嗯是你他妈赶快给我睡觉的意思,”林以忱控制住了他为所欲为的手。 “晚安,”陆时晏的腿也开始胡作非为。 林以忱:“···” 林以忱睁开眼看他:“我怀疑你想睡沙发。” 陆时晏:“我怀疑你欠我一个晚安吻。” 林以忱:“···” 林以忱闭眼叹气,感觉这觉没法睡了。 这觉也的确没法睡了,什么晚安吻,吻上去的瞬间万恶之源就苏醒了,晚什么安,不存在的。 第42章 折腾到半夜的后果就…… 折腾到半夜的后果就是,早晨闹铃响起的瞬间,林以忱也想辍个学。 他动作利索地关掉了闹铃,带着满脑子的“也不是没逃过课”的想法,打算重新投入周公的怀抱。 周公倒是作美,可惜,陆时晏的手不作美,反而作死。 “大清早,你能不往火上浇油吗?”林以忱睡意没散,迷糊间,手往陆时晏脸上摸了一把,“让我睡会儿。” “再睡会儿要迟到了,”陆时晏手脚并用地把他圈在怀里,指尖散漫不经心地在他身上划拉。 “也不是没逃过课,”林以忱云淡风轻道。 “我怀疑你学霸的身份是假的,”陆时晏说,“开学第二天就逃课?像话不像话?” “开学第一天晚上不让我睡觉的人是谁?”林以忱握住了他胡乱摸索的手,“消停会儿吧,说好的追人呢?追到手了吗?” “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手?”陆时晏挣开他的手,掌心沿着他流畅的腰线缓缓向下,落到了他清瘦的胯骨处,闭着眼他都能想到这位置的景色有多漂亮,光是想想,就恨不得一口舔上去,“林队,帮个忙。” 话音落,手顺势往里探入,耳边传来林以忱似有若无的吸气声时,感觉自己要着火了。 “你不是说再睡会儿就要迟到了吗,”林以忱转过身,不轻不重地往他颈侧咬了一口。 “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陆时晏否认三连,被子一掀,压到了他身上。 于是,开学的第二天,院子里迎风飘扬的不再是两条睡裤了,而是床单。 “今儿怎么改洗床单了?”陆云盼倚在门框边上,嘴里咬着一块面包,费解地看着夺门而出头也不回话也不接的少年们,突然灵光一闪,扯着嗓子就喊,“陆时晏!你不是拉肚子拉床上了吧!” 拽着林以忱疾走的陆时晏:“···” 拽着林以忱疾走的陆时晏身形一晃,差点儿在这个匆忙的早晨崴了脚! 林以忱一路笑到进了校门都没能停下来,直到和班主任一起踩着上课铃肩并肩地走进了班级、被四面八方诧异且惊悚的目光包围,才收了笑意,然后,慢拍地反应过来什么。 他,一个刚转学过来的学霸,一个刚转学过来就逃了早自习、还和班主任肩并肩一起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的学霸,是不是太没作为学霸的自觉了? 那边学霸在反思,而九班集体:“···” 九班集体整齐划一地掏出了手机,点开大群狂刷消息。 相亲相爱一家人(406) 九班刘冉:嚣张!不愧是我们九班的崽!真嚣张! 九班王蒙:不愧是晏哥的兄弟!比你还嚣张!@一班陆时晏。 九班项天:对!非常嚣张!极其嚣张!简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嚣张的气质!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霸!逃了早自习不说,学霸竟然还和班主任肩并肩一起踩着上课铃进班级!我要换大哥了,你再也不是我爱豆了@一班陆时晏 九班董仁艺:你就这样转粉了?好歹挣扎一下啊! 九班项天:不挣扎!我在学霸坑底躺平了! 一班汪洋: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九班董仁艺:我嗅到了基情的味道! 一班汪洋:@九班董仁艺,什么基情!CP不能乱嗑! 一班班主任:汪洋,来我办公室一趟。 群消息刷到这儿,聊天界面的内容短暂滞住,几秒后,九个班的人都被这条消息炸出来了,群消息顿时99+,九个班的人集体开启了疯狂刷屏模式,不是在刷“哈哈哈”就是在刷“狗贼你谁!竟然敢装班主任!” 就在他们把群消息刷到风生水起时,一条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消息飘了出来,来自于一班的汤言同学。 一班汤言:@所有人,别刷了,你们没发现群人数涨了一个吗?刚才晏哥往群里拉学霸的时候手滑拉成了我们老班,汪洋现在已经被我们老班带走了。 一班班主任:汤言,你也过来。 所有人:??? (一班班主任)被群主(一班陆时晏)踢出群聊。 所有人:??? 群炸了。 九班项天:@一班陆时晏,晏哥!我永远的爱豆!我脱粉学霸重新在你坑里躺平了! 一班陆时晏:@九班林以忱,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弟弟,林以忱。 九班林以忱:。 九班项天:··· 项天骑在墙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往哪个坑躺了,他捧着手机抓耳挠腮、左右为难,一时无法下这个艰难的决定,于是打算在墙头上多骑一会儿,观望观望。 “林以忱,你坐后排靠窗的位置,项天旁边,”班主任面上洋溢着喜气,指着后排座位道,“项天!项天你举一下手!” 项天置若罔闻,还在墙头上观望。 “学霸,这里,”董仁艺笑眯眯地给林以忱指下座位。 “谢谢,”林以忱冲她笑笑,径直走向教室最后一排。 爱豆已经走到脸上了都不自知的项天同学还在盯着手机屏幕苦恼,一边苦恼一边小声逼逼:“两个我都喜欢,太难了,这他妈怎么选?” “项天?”林以忱屈指叩了叩他桌面。 项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我太难了!两个都是心头肉!无法割舍!我该怎么选!” 林以忱扬眉,淡声道:“参加非诚勿扰呢?” 话音落,班里顿时笑声一片。 项天虎躯一震,猛地抬起了头,视线落到爱豆脸上的瞬间,整个人异常冷静,没有一点儿狂热粉的样子:“您好,请问您找我何事?” 林以忱:“···” 班里人笑疯了。 “说人话!”一截粉笔头从讲台的方向飞来,直击项天脑门。 项天:“BKING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BKING本人:“···” BKING本人:“老师,我能申请换座位吗?” 崇拜脸看着自己爱豆的项天:“···” 项天表情裂了,他神情悲怆,一把抱住了林以忱的腰,凄惨的叫声惊动了整个二楼的学生:“大哥!不要丢下我!” 九班集体原地笑死。 “你给我撒开他!”班主任健步如飞,嗖地冲到了项天脸上,连拖带拽地把林以忱从他的臂膀里解救出来,扯着他就要往医务室拖,“说!是不是排位赛没打赢掉分了把脑子急坏了!?走!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一节课还没开始上,林以忱就后悔来九班了,他从兜里找出手机,给陆时晏发微信。 林以忱:哥哥救命。 说实话,陆时晏看到这条微信的瞬间,恨不得从三楼蹦下去。 陆时晏:怎么了? 林以忱:我同桌脑子不太好。 几秒后,大群响起了消息提示。 相亲相爱一家人(406) 一班陆时晏:林以忱同桌是谁? 九班董仁艺:报告!是项天! 一班陆时晏:你们谁和他换个座位? 九班刘冉:现在? 九班王蒙:换座完毕。 王蒙一顿操作猛如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调换好座位,往林以忱旁边一坐,一脚踹开了赖在他旁边不走的项天:“滚回去坐好,上课了!” 说完,他在项天的死亡凝视下朝林以忱伸出了友谊的小手手:“你好,学霸,我是你的新同桌,王蒙。” “你好,”林以忱松松握了下他的手,回过神,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戳着手机屏幕给陆时晏发了条微信过去。 林以忱:厉害了,这都能远程操作? 陆时晏:你刚才冲我撒娇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林以忱愣了愣,犹豫地戳出了两个字,点击发送。 林以忱:哥哥? 陆时晏:乖,发个视频,哥哥看看你漂亮的小脖子。 林以忱表情一顿:别他妈恶心我,早晨没吃饭,没得吐了。 陆时晏没回消息,直接回了视频过来,林以忱戴上耳机,接通视频,小声说:“快点儿看。” “手机别乱动,”陆时晏看着视频里的人。 “班主任一脸慈爱地盯着我呢,”林以忱把手机往袖口里塞了塞,摄像头对准领口。 屏幕里,少年锁骨深陷,脖颈细白,说话间喉结微微滚动,透着禁欲的美感,遮瑕膏地掩盖下,完全看不出前一晚颜色深深浅浅的痕迹。 陆时晏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饿吗?” 林以忱往后靠着窗,目光闲散地看着讲台上眉飞色舞的班主任:“饿。” “想吃什么?”陆时晏问。 “什么都想吃,”林以忱说。 “一会儿小卖铺旁边的巷子里等你?”陆时晏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林以忱眯了眯眼:“哥哥。” “嗯,”陆时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这是找我约饭呢···”林以忱压低声音,“还是约炮呢?” 陆时晏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约个吻先。” “滚蛋,”林以忱说,“有你这么追人的吗?” “有啊,”陆时晏漫不经心道,“我,独一无二,仅此一个,限量发售,全国统一价,只要九九八,就能带回家···” “陆时晏!和谁谈恋爱呢聊这么开心!我视力五点二!眼神好着呢!”一道铿锵有力的女高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林以忱皱了下眉。 他小声说:“哥?” 哥:“···” 哥没吭声,女高音倒是还在继续:“你们竟然偷偷建小群!建就建吧,把我拉进去又踢出来是怎么个意思!解释一下!” “我说我手滑,您信吗?”陆时晏惯常散漫地声音响起,“手滑把您拉进了群···又手滑把您踢了出去。” “哦,”女高音平静了不少,但声音仍旧洪亮,“那请你再手滑一次把我拉回去吧。” “群解散了,”陆时晏淡定道。 接连不断地笑声从耳机里传来,林以忱忍俊不禁:“厉害了,我的哥。” “一会儿小卖铺旁边的巷子里等我,”陆时晏扬眉。 林以忱愣了愣,以为是老师走了他才这么胆大包天,正要说话,就听耳机里铿锵有力地女声传来。 “让谁一会儿在小卖铺旁边的巷子里等你?”一班班主任手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陆时晏座位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陆时晏挑唇,想也不想道:“我还没追到手的对象。” 知情者汪洋同学身形一晃,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尖叫声顿时爆开,整个班的人都沸腾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陆时晏嘴里那句话是真是假,但,瓜他们先吃为敬了。 班主任笑了起来:“可以啊,学习事业恋爱全面发展,啊?” “啊,”陆时晏跟着笑了。 “不愧是我的崽啊,嚣张,比我都嚣张!”班主任走向讲台,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桌子,掷地有声道,“我不阻止你们像陆时晏学习···” “啊!”起哄声此起彼伏,拍桌子的,跺地板的,闹腾成一片。 “···前提是你们拿年级第一的同时,还能年薪百万,”班主任补充完了下半句。 起哄声顿时没了,求生欲慢半拍地来了,一班同学口号喊地整齐划一:“我爱学习!学习爱我!永不言弃!坚持就是胜利!” 陆时晏垂眼笑笑,视线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屏幕里,少年露着半边侧脸,耳根红的滴血。 “林队,”陆时晏说,“这么追人你觉得行吗?” 第43章 一更~ “陆时晏要和没追到手的对象在巷子里见面了”这个惊天大瓜在第一时间被一班同学们实时播报到了大群里。 大群顿时沸腾了,各班同学纷纷表示自己一定要做第一个赶往现场、近距离观看“对象”的人。 这时,有冷静的吃瓜群众表示:九个班的人同时往楼下跑也太危险了,建议各班派个代表出来剪刀石头布决定一下开跑顺序。 这一建议得到了采纳,九个班愉快的派出了自班班长,然后,愉快地决定了开跑顺序。 一班第一个,九班最后一个。 下课铃打响,高二一班全体同学以百米每秒的速度冲往小卖铺旁边的巷子,谁也不愿意当最后一个看到“对象”真面目的人,满脑子都是“对象我来了”,完全忽视了当事人陆时晏同学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没动这个事。 一时间,楼道里的动静仿佛地震,直接把其他八个班的老师吓到了讲桌底下。 至于为什么是老师···因为老师们没加群啊!他们怎么知道外面那个地震般震耳欲聋的声音是吃瓜前线踩出来的动静呢! “你们怎么回事儿!”藏在讲桌底下的九班班主任叶余惨叫道,“地震了!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点儿给我藏到桌子下面去!” 九班全体:“···” 项天是个老实人:“老班,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董仁艺是个急性子:“老班,刚那个动静,是一班同学着急吃瓜跑太快踩出来的动静。” 班主任叶余是个吃货,他从讲桌下钻了出来,表情真挚:“什么瓜?好吃吗?哪里卖?我也去买一颗尝尝。” 九班全体:“···” 董仁艺嘴角一抽:“老班,此瓜非彼瓜。” 班主任叶余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瞅着她:“哦?” 董仁艺:“听说一班陆时晏同学要在小卖铺旁边的巷子里和他还没追到手的对象见面···” 话没说完,就见班主任叶余脚下生风刮出了教室,声音回荡在楼道里:“我去看看!” 九班全体:“老班!我们班的出场顺序是最后一个!” 班主任叶余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 九班全体:“···” “走吗?”王蒙眼底闪着光,戳了戳他的新同桌林以忱,“一起快乐吃瓜!” 林以忱:“···” 项天翻了个不屑的白眼:“学霸是晏哥弟弟,肯定早知道了。” 说到这儿,还冲林以忱使了个眼神:“对吧爱豆!” 爱豆:“···” 爱豆不是很想说话,他默默拿出手机,给陆时晏发了条微信过去:换个地方吧。 这条消息没等来陆时晏的回复,倒是等来了陆时晏本人。 做好冲出跑准备的九班集体:不是,当事人怎么还在这儿呢? 做好冲出跑准备的九班集体神情悲怆:难道已经见完面了!?不是吧!!! 王蒙看着向他走来的陆时晏:“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应该在哪里?”陆时晏眼神都懒得给他,手往他肩膀一扯,把人拽到了过道里,自己坐在了林以忱旁边。 九班全体无声控诉:你应该在巷子里! “咱俩被叫家长了,”陆时晏用腿撞了下林以忱的腿,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被知意和伴语的班主任叫家长了。” “怎么了?”林以忱茫然。 “说是因为日记内容,”陆时晏说,“也没具体说日记内容怎么了,可能是因为咱俩随便改人家日记题目?反正让咱俩现在立刻马上去一趟他们学校。” “走吧,去和班主任请个假,”林以忱把手机装回兜里,站起身,“我班主任不出意外应该在巷子那儿呢。” 陆时晏表情一顿,笑了起来,跟着他往教室外走:“我班主任不出意外也在巷子那儿呢。” 九班集体面面相觑:我们还去不去巷子了? 与此同时,小卖铺旁边的巷子里人头攒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巷子里出什么事儿了呢。 一班班主任:“陆时晏呢?” 九班班主任:“怎么还不过来?” “来了来了!”有人喊道。 “老班,给我们批个假,”陆时晏和林以忱一前一后穿过拥挤的人群,“我们被我们弟妹的班主任叫家长了。” 一班班主任:“···” 九班班主任:“···” 所有同学:就这?就这!!?我们板凳瓜子泡面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们看个这? 一班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现在就去吗?” 话外音:不和你对象见面了? 九班班主任就直白多了:“爽约真的不太好。” 同学们疯狂点头,无声附和:对对对!真的不太好! 陆时晏:“···” 林以忱:“···” 最后陆时晏和林以忱是在无数道“你这个鸽子”的目光下拿着请假条走出人群的。 陆知意和林伴语的班主任五十多岁,姓孙,是个非常严肃的老太太。 “你们俩就是陆知意和林伴语日记里的哥哥对吧?”孙老师直奔主题,半点儿多余的话都没有,她把两个日记本分别放到了陆时晏和林以忱的面前,拉了个椅子坐在他们对面,语气凝重,“他们日记里写的内容,属实吗?” 陆时晏和林以忱对视一眼,目光重新转到孙老师那儿:“我们没看过他们的日记。” 孙老师扶了一下眼镜,表情不太好形容:“现在看看吧。” 陆时晏和林以忱拿过面前的日记本,翻开了日记,然后,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被叫家长了。 因为,小朋友们的日记是这样的··· 林伴语:我的哥哥们非常辛苦,为了赚钱养家,他们没日没夜的玩游戏,有时候我一觉醒来哥哥们还在玩游戏,我很心疼他们! 陆知意:我有两个好哥哥!他们为了赚钱养家总是没日没夜的玩游戏!等我长大以后,也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看完了吧?”孙老师接了两杯水放到他们面前,“内容属实吗?” 林以忱眼皮一跳,陆时晏嘴角一抽:“属实。” 孙老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瞅了瞅他们,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一场名为“如何戒掉网瘾”的对话就这样展开了,一展开,就是一节课的时间。要不是因为孙老师后面还有课,陆时晏和林以忱甚至怀疑孙老师能不停歇的教育他们一上午。 “行了,就说到这儿吧,”孙老师站起身,“希望你们以后能起好表率作用。” 陆时晏:“好的老师。” 林以忱:“老师慢走。” 从小朋友们的学校出来,两人的手机一起响了起来,是群消息,来自于教练。 EDM动物园(11) 一队教练:今天中午能训练吗? 说实话,刚被批评教育了四十五分钟的两人在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差点儿条件反射给教练回一条“网瘾害人”过去。 EDM动物园(11) 陆时晏:一会儿就能,不用等中午。 一队教练:一会儿? 林以忱:嗯,十分钟之后。 一队教练:你们不是上课吗? 陆时晏:请假了。 一队教练:总共也上不了几天课,怎么还请假了? 陆时晏:别提了,被小朋友们的班主任叫家长了。 一队教练:咋的了? 陆时晏懒得解释,直接把刚才偷拍小朋友们的日记内容发到了群里。 群里短暂静了片刻,接着就被两队队员们的“哈哈哈哈哈”刷屏了。 家里这会儿没有人,陆时晏过去拉上窗帘,和林以忱排排坐到了电脑前,开机,上号。 等待游戏开始的过程中,陆时晏的脑子不知怎么就被“家里没有人”这五个字占满了。 今天的训练赛是天空团组织的,总共二十五支队伍,第一局是海岛图艾伦格。 飞机开始起飞,林以忱点开地图扫了眼航线,要往机场标点的瞬间,手猛地抖了一下,把原本要标在机场的点甩到了一个没有姓名的荒山野地里。 他淡瞥了一眼按在自己身下的手:“陆时晏。” 陆时晏置若罔闻,手顺着他松松垮垮的裤腰往里探入,轻轻抓了一把。 林以忱呼吸一滞,提醒道:“这是训练赛。” 陆时晏勾了勾嘴角:“不是训练赛就可以了?” 林以忱不置可否,没说话。 陆时晏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耳机里,四喜和丸子大喊大叫。 四喜:“队长,队长你是被外星人绑架了吗?这是个什么点?我们的实力不需要苟野区吧?” 丸子:“队长,虽然今天训练赛有天空团,但我觉得以我们的实力完全没必要这么苟啊!” 监听设备那头的教练们懵逼:咋肥四鸭?我们的钢铁队长去哪儿了?我们哪儿人多去哪儿的钢铁队长去哪了!!? 林以忱调整了一下呼吸,转头看了眼陆时晏,按T说话:“跳。” 陆时晏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队长,我们这局能打快点儿吗?” 每结束一局游戏,他们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虽然只有十分钟,但也够干点儿什么了。 队长并没有说话,但却用行动告诉了他,一局游戏能在多短的时间内结束。 四喜:“队长,所以你跳野区的意义在哪里?” 丸子:“逗我们玩?” 监听设备那头的教练们:钢铁队长回来了。 “来,”林以忱冲陆时晏吹了声口哨,手拽着他电竞椅往外一拉,跨坐到了他腿上。 陆时晏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以为就我一个人急呢。” 林以忱笑笑,手扯着衣服下摆向上一撑,脱掉上衣的瞬间,偏头吻到了他嘴上。 第44章 少年独有的清冽气息…… 少年独有的清冽气息迎面扑来,在陆时晏那根本就敏感的神经上狠狠撩了一下。 呼吸交错,唇舌勾缠,似有若无的薄荷味蔓延在齿间,他微微仰头,回应着林以忱肆无忌惮落下来的吻。 “家里没人,”林以忱贴着他的唇,低声说。 “所以,”陆时晏手抵着他肩膀,往后推了推,半撩不撩地抬眼看他。 “所以···”林以忱缓缓倾下身,指尖慢条斯理地往椅侧下方一勾,放倒了椅背,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想听你出声。” 陆时晏短暂愣了一瞬,回过神,好笑地歪头看他,目光意味深长:“你个流氓。” 林以忱勾唇笑笑,视线扫过他攒动的喉结时,心头一热,低头吻了上去。 厚重的窗帘遮着光,室内一片昏暗,渐重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内无限放大,本就炽烈的气氛越发高涨。 陆时晏半眯着一双桃花眼,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身衣物早就不知去向,冷白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木地板上凌乱不堪,散落地衣物、丢弃地纸团,到处都是暧昧的气息,林以忱靠坐在桌前,脚踩在一片杂乱里,偏头点了支烟。 烟雾弥散,陆时晏掀了掀眼皮,视线缓缓扫过他骨节分明的指节:“事儿后烟啊?” 林以忱半曲起一条腿,脚踩着他椅子边缘,冲他吐了个烟圈:“烟现在都他妈不是烟味了。” 陆时晏眉眼轻挑,隔着一层清白的烟雾看他,散漫道:“是吗?” “想尝尝自己什么味吗?”林以忱手往他椅子扶手上一撑,眼底带着趣味。 陆时晏手勾在他后颈往下拽了拽,仰头吻到了他嘴上。 唇舌短暂勾缠了一瞬,他慢吞吞地往后靠回椅背,舔了舔嘴角:“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林以忱直起身,把烟蒂掐灭到了烟灰缸,从旁边抽了张纸,跨坐到了他的腿上,慢条斯理地擦掉了留在他腹肌上的痕迹。 陆时晏手扶上他的腰,轻轻捏了一把:“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林以忱从地上捞起自己的衣服。 “什么时候过生日,”陆时晏勾了下他松松垮垮挂在胯骨间的裤腰。 “厉害了,”林以忱勾了下嘴角,把衣服套到了身上,看着他说,“用嘴都不能满足你了?” “能,”陆时晏手往椅侧一捞,调回椅背,胳膊松松环在他腰间,“当然能,你想口到地老天荒也不是不行。” 林以忱愣了愣,倏地勾唇笑了:“你现在脑子里是不是就剩下这一件事儿了?” “不然?”陆时晏挑眼看他。 “训练赛还没结束,”林以忱指了指电脑屏幕,提醒道,“休息时间十分钟,我们已经超时两分钟了,不出意外,教练的电话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教练的电话就来了。 陆时晏:“···” 如果眼睛能喷火,那个聒噪的手机可能在响起来的那一秒就化成灰了。 “喂,”林以忱接通电话,赶在教练咆哮之前抢先说道,“拉肚子,现在就来,挂了。” 说完,干脆利索地挂断了电话,手往自己椅背一拽,毫不犹豫坐回电脑跟前的样子在某人眼里像极了渣男。 当然,当渣男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 “操,”林以忱身体倏地一僵,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本该甩到敌人头上的子弹直接跑偏,冲着树后四喜的方向就过去了,直接把四喜干掉了半管血。 他垂眸淡瞥了一眼前一秒变盒、这一秒就蹲到了他桌下的陆时晏,呼吸有些急促:“陆时晏,这他妈是决赛圈。” 陆时晏没说话,专注耍流氓。 耳机里,回过神的四喜惨叫出声:“我操!谁他妈打我!忱哥!我们背后有人!” 忱哥:“···” 忱哥差点儿他妈的哼出了声! “宝贝,”急促喘息间,林以忱手往下,在陆时晏脸上摸了一把,“你停一下,我开个麦。” “求我,”陆时晏抬头看他,嘴是停了,但手还在接着工作。 “求你,”林以忱闭了闭眼,耳根通红。 “说哥哥求求你,”陆时晏眼底含着趣味。 “哥哥求求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以忱眼尾有些泛红,声音很低地说。 少年声线清冷,压抑又克制,光是听着就能让人生出一股冲动。陆时晏放缓了手里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他:“开吧。” 耳机里,丸子也发出了惨叫:“我操!身后哪有人!四喜你他妈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了?连子弹从哪儿飞来都听不准?我他妈看了半天!别说人了!鬼也没一条好嘛!” 林以忱稳了稳呼吸,按T说话:“那枪我打的,看前面,后面没人。” 耳机里短暂寂静片刻,接着就炸了。 四喜声音凄厉:“队长你好狠的心!直接干掉了我半管血!” 丸子痛心疾首:“忱哥!那种吃屎般的操作是怎么发生到你身上的!你回学校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咋肥四鸭!不行!一会儿我得找经理说说,我所向披靡的忱哥都被学习耽误到杀队友了!不能再让你在学校呆下去了!再让你在学校里待几天,你的技术指不定要往哪个谷底跌落了···” 丸子后面说了什么林以忱一概不知,耳朵里只剩下了陆时晏那句“宝贝爽吗”的疑问句。 游戏还在继续,林以忱强忍着席卷而上巨大的快感,迅速操作着游戏人物躲到了掩体后,鼠标往旁边一放,手指捏上了座椅扶手。 从陆时晏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他因太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指,他猛地低下头,在耳边传来压抑的闷哼声之后,缓缓停了动作。 林以忱靠着椅背,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被迫轻敞着,漆黑的眼仿佛蒙了层水雾,没什么焦距的落在某处,意识还没回笼,就觉身下的人又有了动作。 他快速伸出手,捏住了陆时晏的下巴:“你想玩死我?” “什么时候过生日?”陆时晏答非所问,目光灼灼看着他。 “这月十六号,”林以忱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等着。” “嗯?”陆时晏扬眉。 “等着我···”林以忱吊着眉稍,一字一顿道,“上你。” 我,日。 陆时晏愣了愣,接着就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常态,下巴一扬,冲他轻轻吹了声口哨:“秋季联赛十五号,你十六号过生日,还有时间上我?” 秋季联赛第一场小组赛为期三天,林以忱的生日就在这三天中间。 “有没有时间,我说了算,”林以忱说。 第45章 训练赛一直持续到下…… 训练赛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多,最后是踩着林以忱和陆时晏即将要上课的点结束的。 两人饭都没顾上吃一口,电脑一关,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家门,把家里两位老母亲“不吃饭下午你们要饿死”了的诅咒甩到了身后,总算在上课铃打响的瞬间,冲到了学校。 校门口,副校长神色柔和,目光慈祥且宽容:“快进去吧,要上课了。” “校长好,”两人异口同声,喘着粗气和副校长说,“校长再见。” 说完,风风火火地朝着高二的教学楼跑去。 这头林以忱和陆时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自己班级,那头四喜和丸子火烧屁股地赶往教练们所在的会议室里,张嘴就喊:“赶紧把我们队长和突击接回来!” 四喜铿锵有力:“我们队长都菜到杀队友了!” 丸子声如洪钟:“我们突击都死到决赛圈外了!” 这两消息放到别人身上还算正常,但,放到林以忱和陆时晏身上那可太不正常了! 简直震撼EDM整个基地! 反复观看林以忱和陆时晏游戏回放试图替他们的失误找理由的教练们:“···” 找个蛋理由! 这操作跟吃屎了似的!是失误吗!是用一句失误就能圆过去的吗! 当然他妈的不能! 教练们对视一眼,撒腿就往经理卧室跑,边跑边喊:“赵栎!你他妈赶紧给我把林以忱和陆时晏接回来!再不把他们接回来我俩就死给你看!” 于是,在林以忱和陆时晏翻开课本准备上课的时候,EDM整个基地的人包括猫,都知道“林以忱失手干掉四喜半管血”和“陆时晏第二局游戏在没进决赛圈之前就变盒”的事儿了。 基地全体:!!? 基地全体召开了紧急会议。 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神采飞扬,EDM会议室,教练唾沫横飞神情悲怆。 一队教练:“不行!就今天!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接回来!” 二队教练:“对!此事没得商量!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发!” 四喜丸子:“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投影幕布上,老板神情严肃,头顶着巨大的企鹅帽子,眨着他的大眼睛道:“需要几个车?要派点儿人跟着你们吗?” 所有人:“···” 所有人:“老板,我们是去接人,不是抢人。” 老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对不起,弄错了,重来。” 所有人:“···” 经理看了眼少年们:“我们先去时晏家吧,先去时晏家帮时晏和忱忱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再去学校接他们。” 少年们:“行!” 教练们:“很合理!”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经理大手一挥,站起身的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往教练们那儿看去,欲言又止道,“我,我们那什么,就接两个崽啊?” 言外之意,知意和伴语呢? 教练们眼睛唰地亮了,亮了不过两秒,又暗了:“小朋友们还要上课,不能来基地住了吧?” 经理叹了口气:“我给他们买的儿童家具今天就到了。” 少年们对视一眼,说实话,他们也都想让小朋友们住回来。 小朋友们在基地里的时候,基地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即使他们都在训练室里训练,基地里也从不缺笑声,非常热闹。 虽然他们一帮话痨少年凑一起就够热闹了,但基地里突然少了猫飞崽跳的热闹之后,就总感觉很别扭。 这时,老板丢出疑问:“新区离我们很远吗?” 经理抢先答道:“虽然不远,开车也得二十分钟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看向教练们,语气坚定:“我出钱给他们雇个司机吧!” 所有人:“···” 所有人眼睛一亮。 教练们:“我们也出一份钱!” 少年们:“我们也出!” 老板一只企鹅乐颠颠:“我出一辆车!” 经理忙不迭:“谢谢老板!” “但是···”老板抓着头上的帽子说,“小朋友们的妈妈能同意吗?” 话音一落,会议室内短暂安静了一瞬,大家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小朋友们的妈妈···”经理喜庆不起来了,视线扫过挠会议室玻璃门的蒲公英时,“万一小朋友们的妈妈不同意,我们就说···蒲公英想小朋友了!都快想出抑郁症了!” 这话也不全是编的,蒲公英最近的状态是不太好,饭也不好好吃了,觉也不好好睡了,甚至还学会叹气了,一只猫仿佛没有了灵魂,别说活泼,都不爱动弹了。唯一能让它动起来的,就只有开门声。 只要门口发出一点动静,它就首当其冲四脚划船地往门口跑,跑过去一看不是小朋友,立马就垮起一张猫咪脸,骂骂咧咧地转头走猫。 一队教练说:“也不是不行···” 二队教练想了想:“过去我们怎么说?直接跪下来求妈妈们救救猫吧?” 少年们嘴角同时一抽:“请问,几位几岁?” 经理再次叹气:“我们过去先探探口风,行就行,不行···就在想想办法。” 事实证明,经理过虑了。 下午四点半,陆时晏家门口。 接到经理电话的妈妈们赶了回来,边开门边招呼人,热情的不行,端茶递水拿零食,激情寒暄半小时···还没进入正题。要不是小朋友们都回来了,打开的话匣子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关上。 “叔叔!”陆知意和林伴语鞋都没换,朝着沙发上的教练和经理就扑过去了,人在叔叔们腿上坐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瞅着哥哥们,“哥哥们今天不训练吗?” 四喜开着大喇叭,乐呵呵道:“训练完了才过来的。” “蒲公英没跟着哥哥们来吗?”林伴语往地上瞅了瞅。 陆知意也一起往地上瞅。 “蒲公英没来,”经理顺势接下话茬,给旁边教练使眼神。 “哦,”小朋友们失望地收回视线,“蒲公英好好吃饭了吗?” “蒲公英最近心情不好,”一队教练叹了口气,“零食都不和我们要了。” “可能是因为你们不在家,所以不开心,”二队教练也叹了口气。 陆知意和林伴语顿时急了:“那它瘦了吗!” “瘦了一点点,”熊猫说,“我们努力往回养呢。” 陆知意眉头一皱,算起了放寒假时间:“还有好久才放假啊!” 林伴语撅着嘴,扭头看林潮汐:“妈,星期天能把我们送到基地吗,我们想回去看看蒲公英。” “蒲公英是谁,”林潮汐茫然。 “是猫!”小朋友们异口同声,“一只非常可爱的猫!” “陪我看动画片!”陆知意说。 “还陪我写作业!”林伴语说。 “哦,”林潮汐点点头,怀疑那只猫成精了。 陆知意叹气,看着经理不是很喜庆的脸嘟囔道:“叔叔们是来接哥哥回基地的吗?” “对,”经理摸摸他的小脑袋。 小朋友们闻言,集体叹了一口气。 两人对上视线,小声说:“我也想回去。” 经理教练和少年:“···” 经理教练和少年偷偷打量着两位妈妈的表情。 见妈妈们表情没变,经理谨慎措辞,小心试探:“我们也想接你们回去,我给你们买的儿童家具今天也到了···” “真的吗!”三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两道来自于小朋友,一道来自于···小朋友的妈妈,陆云盼。 陆云盼正愁陆时晏和林以忱回了基地之后小朋友们的功课没人辅导,作业没人检查。 她两眼放光:“他们住过去不影响孩子们训练吗?” “不影响不影响,”一群人连忙说道,“小朋友们非常乖!我们非常喜欢他们!” “对对对,”经理迅速补充,“住到基地里也不用担心上课不方便,会有司机接送的!” “那太好了!”陆云盼一拍大腿,拽着林潮汐往小朋友们的卧室走,“走,给孩子们收拾行李。” 林潮汐没觉得哪不对,屁颠屁颠就跟着走了。 小朋友们非常兴奋,甩着胳膊冲进卧室,挥手道:“妈,我们自己收拾,你们去收拾哥哥们的行李!” “行,”陆云盼和林潮汐从小朋友们的房间出来,分头行动,陆云盼去崽们屋里收拾衣物,林潮汐去洗手间收拾崽们的洗漱用品。 客厅里一帮人嗖地站起了身,跟着陆云盼往陆时晏和林以忱的卧室里进去。 “阿姨,我们帮你们一起收拾东西吧,”兔神说,“时晏和忱忱的行李箱在哪儿?” “行李箱都在这儿,”陆云盼拉开柜子,拿出两个崽的行李箱,“他们回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不用怎么收拾。” “对对对,”帮崽们收拾好洗漱用品的林潮汐进了卧室,打开崽们的行李箱把他们的洗漱用品装了进去,又去床头柜拿崽们的充电器线和耳机,“他们东西不多,我们来就行,你们先歇会儿,喝点儿水吃点儿零食,我们很快的。” 陆时晏卧室本来就不大,这会儿一下挤进来十多个人,都快没有下脚处了,一伙人自觉往外退了出去。 林伴语和陆知意已经收拾好东西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了。 陆知意冲到经理跟前,仰着脸说:“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走?” “拿上哥哥们的行李箱就走,”经理看了眼表,“我们等他们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再进去接他们吧,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你怎么知道最后一节是自习?”芒果歪头,“你在我哥身上装监控了?” “我有他们课程表,”经理看他一眼,和教练说,“我们先去吃饭?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先去吃饭,忱忱妈和时晏妈应该也没来得及吃饭呢。” “行,”教练们点点头,等陆云盼和林潮汐收拾好崽们的行李箱,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火锅店吃火锅了。 这边开开心心地吃着火锅,那边林以忱和陆时晏还饿着肚子。 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到一半,林以忱等不下去了。 他径直上了三楼,往陆时晏他们班走。 陆时晏他们班在走廊最后边,这会儿教室门开着,能听到里边唰唰地翻书声。 林以忱走到门口,一眼就看了座位后排的陆时晏,他人往门框边上一靠,懒洋洋地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教室内,翻书的声音停滞一瞬,一班所有人齐刷刷地抬起了头,把目光甩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是林以忱的瞬间,心下了然,这是来找陆时晏的。 虽然心里都知道林以忱是来找陆时晏的,但一班同学们的目光并没有收回,还在盯着林以忱看,原因无他,一是好看,二是好嚣张···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在自习课上来找陆时晏。 林以忱目不斜视,直直看着里边陆时晏,淡声道:“出来。” 话音一落,教室内响起一片起哄声。 陆时晏勾唇笑笑,在此起彼伏地起哄声中站起身,步调散漫晃到了班门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低声说:“弟弟,你有点儿嚣张啊。” 林以忱不置可否,轻飘飘地撩了他一眼:“我饿了。” “想吃什么?”陆时晏说。 “米粉,”林以忱说。 “走,”陆时晏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揽着人走了。 身后的起哄声更大了,甚至起哄声里还夹杂着几个女孩的尖叫声。 于是,那边吃完火锅赶来接崽的EDM全体人员直接扑了个空··· 人呢? 茫然的EDM所有人和茫然的九班班主任一起站在九班门口。 九班班主任:“我们学霸呢?” 九班集体:“···” 项天急中生智:“上厕所去了!” 九班班主任:“哦。” 哦完带着EDM所有人去了三楼,往陆时晏班级过去,然后··· 人呢? 目瞪狗呆的EDM所有人和目瞪狗呆的九班班主任迷茫地站在一班门口。 九班班主任:“陆时晏呢?” 一班集体:“···” 汪洋脱口而出:“约会去···不是,约着去厕所了!” 一班集体:“···” 一班集体笑疯了。 “喂,”经理拨通了陆时晏的电话,“哪个厕所呢?” “什么哪个厕所?”陆时晏说。 “没去厕所吗?”经理震惊。 “去什么厕所,”陆时晏说,“我们在米粉店吃米粉呢。” 经理:“···” 经理更震惊了,他眼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打电竞都不忘了学习的学霸们,竟然逃课去吃米粉!!? 这他妈不科学!甚至玄幻! “哪家米粉店,我们已经和你们班主任打好招呼了,今天就接你们回去,”经理震惊中不失理智,拖家带口往校门口走,“我们现在拿着你们的书包和书往校门口走呢。” “马路对面那家,”陆时晏说,“我们吃完了,现在往校门口走,你们在校门口等我们吧。” 第46章 这个可以吗 校门口,见到自家队长和突击的话痨少年们集体进入了吐槽模式,其中属四喜和丸子声音最大。 怀疑人生的丸子:“晏哥!你咋搞的!怎么就能菜到在没进决赛圈之前就盒变呢!” 林以忱脚步微微一滞,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之前陆时晏跪在他桌下的画面。 啧,太他妈黄暴了。 他意味深长地往陆时晏那儿看了一眼。 路灯下,陆时晏神色自若,半点儿做贼心虚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他手抄着兜,云淡风轻道:“失误。” 林以忱笑笑,揶揄地口气:“心理素质不错。” 陆时晏不置可否,胳膊懒懒往他肩膀一搭,在他耳边说:“你也没差到哪儿啊,都坚持到比赛结束了。” 林以忱:“···” “晏哥在决赛圈外盒变还情有可原,忱哥可直接干掉了我半管血!”四喜拉开车门上了车,“忱哥,你怎么回事儿!你的技术呢!你竟然能干掉我半管血!你怎么不直接干死我!” 林以忱:“···” 林以忱看了眼旁边微微眯起眼、脸上写满不爽的陆时晏,想说我哪敢干死你,我要敢干死你陆时晏立马就能原地干死我。 想到这儿,他勾了下嘴角,跟在陆时晏身后上车。 看到车上林伴语和陆知意的时候,他短暂愣了一瞬,问坐在副驾驶的经理:“伴语和知意怎么在这儿?” “我们也回基地!”陆知意抢答道,不知道是不是和经理呆久了被经理传染了,这会儿一张小脸看着非常喜庆,像极了经理的亲儿子。 “叔叔说以后会有司机叔叔接送我和陆知意上下学,”林伴语补充道,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叔叔还说给我和陆知意买了儿童家具!” “对!”陆知意眨着大眼睛,都激动到顾不上管林伴语直呼他大名不喊他哥的事儿了,“哆啦A梦!” “和哈喽猫咪!”林伴语小手扒着座椅靠背,期待道。 “哈喽猫咪是什么?”陆时晏轻轻捏了下林以忱的指尖。 “哈喽凯蒂,”林以忱往后靠在椅背,把他的手握回掌心,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懒懒道,“没看过那个动画片吗?” “没有,”陆时晏勾了勾嘴角,半撩不撩地看向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差点儿没控制住亲了上去。 “你没有童年啊?”林以忱错开视线,目光转向窗外。 夜幕低垂,街道上的灯都亮了起来,很漂亮。 “我的童年是奥特曼,”陆时晏笑了起来,目光静静地落到了他精致的侧脸上,“而有些人的童年竟然是粉红色的小猫咪。” 林以忱一边眉稍轻轻挑起,喊身后四喜:“四喜。” “怎么了?”四喜说,“你反思完了?想好怎么和我道歉了吗?” “晚上我和你睡,”林以忱淡声道。 陆时晏:“···” 陆时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身后四喜的声音传来。 “哦,”四喜神情悲怆,“最终你还是选择干死我了。” 所有人:“···” 车厢内顿时爆开一片笑声。 与此同时,高二年级九个班里的同学们可就笑不出来了。 同学们非常怨念,一边怨念一边愤怒地刷着群消息。 相亲相爱一家人(406) 九班董仁艺:@一班陆时晏,陆时晏你不是人!回去之前好歹让我们看看对象的真面目啊! 九班刘冉:@一班陆时晏,晏哥你不是人!对象的照片好歹也给我们发一张啊! 九班王蒙:@九班林以忱,忱哥!你竟然和晏哥一个俱乐部!你不是人!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告诉你亲爱的同桌我! 画风从这儿开始跑偏,无数条“王蒙你不要脸”飘了出来。 一班汤言:@陆时晏,所以,你真就这么残忍,对象照片都不给我们一张? 一班陆时晏:@所有人,不给。 群消息顿时99+,满屏的“你无情”,“你冷漠”,“你不是人!” 就在所有人都在怨念没看到“对象”这个事儿的时候,我们的项天同学··· 我们的项天同学独自美丽,一人游离在话题之外、沉浸在同时失去两大哥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他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同失去了两个大哥,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悲伤吗! 不能了! 他左思右想,开始认真地考虑上“要么我也去打电竞吧”这个事儿了。 这晚之后,蒲公英一只猫总算恢复正常不再自闭了,而EDM的基地里,又重新充满了小朋友们的笑闹声,和蒲公英劝架的喵喵声。 气氛热闹的堪比过年。 当然,气氛是热闹得像过年了,两队的少年们忙得也像是要过年了。 秋季联赛在即,各大俱乐部都进入了备战状态,林以忱和陆时晏归队当天EDM两支队伍就迅速投入到了密集的训练当中,等他们从高度紧绷的状态里回过神,已经是秋季联赛开幕这天了。 保姆车上,被迫早起的少年们仿佛集体丢了魂,放眼望去,少年们不是目光呆滞就是哈欠连天,半点儿我是参赛人的样子都没有。 副驾驶,经理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他把巴掌拍的啪啪响:“孩儿们,醒一醒!嘿!你们要上战场了!给我醒醒!你们瞅瞅你们现在这个游魂般的样子!你们一会儿可是要见粉丝的!初次见面!你们就要用这样的状态去见他们吗!偶像包袱都给我捡起来!快点儿!给我营业!” 孩儿们:“···” 孩儿们恍若未闻,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这可把经理急坏了,他掏出了自己的大喇叭,扯着嗓子喊:“醒一醒!营业啦!” 震耳欲聋的一声之后,少年们总算理他了。 “有病?”少年们整齐划一,用看智障般的眼神看着他,凉凉道,“吃药。” 经理:“···” 经理感觉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但他还必须要坚强!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调动一下气氛,让话痨少年们活跃起来:“忱忱。” “嗯?”林以忱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 “你和时晏的阳台每天一个床单迎风飘扬是怎么回事儿,升国旗呢?” 林以忱:“···” 陆时晏:“···” 少年们:“···” 少年们好奇地看向林以忱和陆时晏,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们早就想问了,但最近忙于训练,一直没顾上。 林以忱不咸不淡:“解压。” 所有人:??? 经理不确定道:“洗床单解压?” 陆时晏轻描淡写:“嗯。” 所有人:!!? 所有人:“真能解压吗?” 所有人:“回头我们也试试。” 陆时晏:“···” 林以忱:“···” 两人对上视线,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四个大字:妈的智障。 “对了!”经理突然说,“你们这几天训练忙,我们官博发宣传照的事儿就没和你们说,正好你们现在有空,去转发一下微博吧,置顶那条。” 少年们慢吞吞地从兜里找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微博,连EDM官博置顶那条微博内容是什么都没看清,就点击了转发。 敷衍的态度非常统一,一看就是亲队员。 经理嘴角抽了抽:“你们不看看官博下面的评论?官宣那天你们的粉丝差点儿把我们的评论区掀了!” 少年们闭目养神,懒得吭声。 经理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转回了头,独自感受被掀翻评论区的喜悦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今天终于能见到我们家弟弟了!】 【现场的姐妹们!你们带照相机了嘛!务必多拍一点照片给我们康康啊!】 【带了带了!我在现场!放眼望去都是带相机的姐妹!你们乖乖蹲着等照片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一只土拨鼠了!】 场馆外这会儿人头攒动,挤满了粉丝,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这些粉丝们手里拿着的大多都是印有EDM队标的周边——画有八个小动物的扇子。 “为什么还不到!”举着相机的女孩说,“别人家弟弟都到了,我们家弟弟去哪儿了!” “是那个车吗?”人群里,一个男孩不确定地指着从路口驶来的那辆“大猫咪”。 粉丝们闻言,齐刷刷地把目光甩向了路口,看清那辆车长什么样之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有耳朵有尾巴甚至还有胡须···讲真,这车真不是开往幼儿园的吗? EDM的大猫咪缓缓停到场馆门口,车门打开的瞬间,人群中顿时爆出了一片尖叫声。 一脚刚踩到地上的林以忱:“···” 林以忱在一片“弟弟你好帅”和“哥哥我爱你”中收回脚,“啪”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尖叫声短暂凝滞一瞬,接着就更激烈了。 “弟弟好酷啊!” “弟弟不要跑!姐姐爱你!” “哥哥也爱你!” 车上所有少年:??? “崽崽!快出来!让妈妈康康你们!” “崽崽!爸爸也想康康你们!啊!” 车上所有少年:!!? 副驾驶,经理慢吞吞地转过头,瞅了瞅后排座位上目瞪狗呆的少年们:“你们粉丝很多,刚才我和你们说过了。” 四喜惊恐:“你也没说这么多啊!” 丸子懵逼:“我们是什么男团组合吗!为什么这么多人!” 人是真的多,多到夸张,熊猫看着车窗外努力维护秩序的保安们,平静道:“场馆只有这一个门吗?” 经理为难道:“第一次和粉丝们见面···走后门不好吧?” 少年们:“···” 少年们冷淡地看他一眼,在震耳欲聋地尖叫声中下了车。 十分钟后,一个名为#EDM动物园#的词条缓缓从微博热搜底端升了起来···然后,稳稳地停在了热搜一位。 【说实话,点开照片的瞬间,我以为是哪家男团出道了】 【说实话,点开照片的瞬间,我的手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它在未经过我本人同意的情况下,直接从我的兜里掏出了钱包···也不知道它想干嘛】 【说实话,点开照片的瞬间,我想也不想就是一个垂直俯冲···一头栽进了EDM的坑里,拔都拔不出来】 秋季联赛分为三个阶段,小组赛,半决赛,和总决赛,共三十二支队伍参赛。 小组赛为期三天,三十二支队伍分为AB两组,按照积分排名淘汰末尾8支战队,剩下24支队伍进入半决赛。 EDM俱乐部不负众望,首场比赛两支队伍分别拿下了一二名,而同样被期待的天空俱乐部的成绩却让人大跌眼镜。 天空团队长北极星在第一局比赛中出现了不少大大小小明显的失误,第二局比赛开始,天空团直接换了替补选手上场,可能是因为队长之前的失误影响到了队员们的心态,首场比赛的总积分排名直接跌出了前三。 电竞论坛炸锅了。 【EDM是高开暴走了吧,两支队伍,集体进了前三】 【那么天空团就是名副其实的高开低走了···前三都没进去了,那个叫北极星的队长,是走后门当上的队长吗?】 【楼上戾气真重】 【如今说句实话都能被喷戾气重了?】 【有一说一,EDM真的帅,选手帅,操作也帅】 【帅?你怕是误会了什么···那个叫ONE的小队长可是拿着小兔子奶瓶走上台的】 【行吧,奶,妈妈可爱的崽崽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奶呢!我以为官宣那张四仰八叉集体睡觉的动物园就够奶了!没想到还他妈有更奶的!】 【是啊啊啊啊啊!这他妈让我怎么专心看比赛嘛!全程盯脸了!】 【姐妹,我和你不一样,我全程盯裆了!不说了,我去微博收儿子们的照片去了!】 “北极星怎么回事儿?”回去的路上,樱桃说,“他不像是会因为紧张影响比赛的人啊。” “你不如说北极星就不像是会紧张的人,”陆时晏闭着眼,懒洋洋道。 北极星的实力毋庸置疑,也确实不像是会紧张的人,丸子想,就算是紧张,也不至于紧张到换替补选手上场的程度。 他从兜里找出手机,给北极星发了条微信过去:傻逼,你吃屎了? 傻逼究竟吃没吃屎他不知道,但傻逼的状态一定糟透了这一点他倒是清楚了。 晚十一点,三楼小客厅,丸子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盯着手机屏幕,他很少给北极星发消息,但,只要他主动发了,北极星那边就一定是秒回,一次例外都没有···不,现在有了。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有些纠结,想给北极星打电话,但又担心北极星现在心情不好不希望被人打扰。 纠结来纠结去,纠结到手里的手机响了他都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 等等!手机响了! 丸子瞪着手机屏幕上北极星三个大字,愣了好几秒,才滑下屏幕接通。 不等他说话,就听那边北极星的声音传来。 “出来坐坐,”北极星说。 丸子先是一愣,条件反射:“做你妈!不做!”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丸子挑眉,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清了清嗓子:“喂,傻逼?” “嗯,”北极星应了一声,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了?”丸子皱了皱眉。 “烦,”北极星说。 丸子愣了愣,好半天才说:“你在哪儿啊?” “你基地门口,”北极星说。 “我基地门口?”丸子踩上拖鞋就往楼下冲,“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多久,”北极星声音淡淡,好像在人家基地门口坐了两小时的人不是他。 丸子拖鞋都没换,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基地。 小区里的灯都还亮着,暖黄的光折在地面上,晕出一团团柔和的圆。 北极星安静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眉眼低垂,有一口没一口抽着烟。 丸子气喘吁吁跑出来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一个北极星。 一个看上去落寞又可怜的北极星。 他挂断电话,把手机装回兜里,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坐到北极星的旁边:“哈喽。” “嗨,”北极星弹了弹烟灰。 丸子:“···” 丸子看着他的侧脸:“原来傻逼也会有烦恼啊?” 傻逼:“···” 丸子抬手戳了戳他的脸:“傻逼。” 傻逼:“···” 丸子眯了眯眼,指尖在他侧脸一下一下轻轻戳着:“你他妈叫爸爸出来的目的就是晾着爸爸玩啊?” 辈分直降的北极星:“···” 北极星转过头,半撩不撩看着他。 丸子扬眉,恶狠狠道:“你他妈再冷暴力我试试。” 北极星眉眼轻挑,视线扫过他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时,倏地往前一凑,在他震撼的表情里,吻到了他唇边。 丸子:“···” 淡淡的烟草味从舌尖传来,丸子愣在了原地,感觉无法呼吸了。 “醒醒,”北极星往后撤开一截距离,看着目瞪口呆的丸子。 丸子:“···” 丸子回过神,嗖地站起身,蹬掉拖鞋一脚踩到了北极星的背上,咬牙切齿道:“你大爷!” 北极星差点儿被他一脚踩趴下。 他弯着腰,手撑着地,隔了会儿,勾着嘴角笑了一声:“吃糖了?” 丸子:“···” “操!”丸子风中凌乱了两秒,收回了脚,他嫌弃地擦了把嘴,瞪着北极星说,“走吧。” “抽完烟走,”北极星垂着眼,看着指间的烟说。 “行,”丸子蹲那儿等他。 一支烟抽完,北极星站起了身,手往兜里一揣,冲他抬抬下巴:“回去吧,拜拜。” 丸子还在地上蹲着,表情有些茫然:“拜什么拜?” “你不是让我走吗?”北极星歪头。 丸子蹭地站起身,冲着他喊:“我他妈让你往基地里走!” 这下轮到北极星茫然了。 丸子给他屁股一脚,把人踹了个踉跄:“走啊!站这儿思考人生呢?” 北极星拍了拍灰,跟着他回了基地。 走进客厅的时候,两人迎面撞上了陆时晏。 陆时晏眼神都没给北极星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若有所思地看着丸子。 丸子做贼心虚,连忙摆手:“哥!你千万别误会!我们是朋友!特纯洁!” “哦,”陆时晏歪了歪头,视线在他和北极星之间扫了个来回,似笑非笑道,“现在特纯洁的朋友都能亲嘴了?” 丸子:!!? 北极星看了眼表情僵在脸上的丸子,没忍住笑了起来,声音低低的,拖着一截散漫的尾音。 “你他妈笑个蛋啊!”丸子喊道。 “别这么骂自己,”北极星笑着说。 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口齿不清地和陆时晏解释:“不,不是,哥,你,你听我解释!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解释不下去了。 他拽起北极星就往楼上跑,边跑边喊:“眼睛也是会骗人的!我们真不是···” “不是什么?”二楼楼梯口,兔神倚在墙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丸子扯着北极星往三楼跑。 “未成年不许恋爱!”三楼,熊猫站在丸子房间门口,面无表情地说。 “不谈不谈真没谈!我直男!”丸子脚步一滞,欲哭无泪地瞅着熊猫。 熊猫没理他,视线转向北极星:“未成年不许谈恋爱。” “嗯,”北极星笑笑,“等他成年再谈。” “谈你妈!”丸子一把拽开房间门,把北极星塞进屋里,见人探头出来还想和熊猫说什么,直接一脚把人蹬了回去。 他扭头冲熊猫假笑:“哥,朋友朋友,只是朋友!” 说完,把自己也塞进了屋里,啪地拍上门:“真的是朋友!” 屋里没开灯,这会儿漆黑一片,丸子冲着门喊完的瞬间,被北极星扯着手腕抵到了墙边。 他正要开骂,就觉唇边柔软的触感传来。 这孙子,亲上没完了!!? 丸子迅速抬起手,想糊北极星一巴掌。 不想,掌心覆上北极星侧脸的瞬间,摸到了一把眼泪。 丸子指尖一僵,手下意识往后,在他后脑勺轻轻摸了摸。 淡淡的烟草味蔓延在舌尖,鼻间是似有若无的清香,很好闻,应该是洗衣液残留的味道,丸子漫无目的地想着,直到唇边传来细微的痛感,才回过神。 “你他妈属狗吗?”丸子挑眉,在一片漆黑中瞪着北极星并不清晰的脸部轮廓。 北极星手环上他的腰,把头埋到了他颈窝。 “比赛名次是有点靠后···”丸子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但也不影响进半决赛,哭什么。” “我至于吗,”北极星说,“因为比赛名次哭。” 丸子没说话,拍拍他的背,又摸摸他的后脑勺。 “比赛之前接到我妈的电话了,”北极星的声音听着有些模糊,“我爸出车祸了,我刚从医院回来。” 丸子手都急地抖了:“叔叔没事儿吧?” “腿骨折了,”北极星说。 丸子在他背上使劲搓了搓:“今天晚上陪床吗?” “想陪床,结果被我妈赶出来了,”北极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妈说,我明天还有比赛,不能耽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很茫然,有点儿想不通自己打电竞是为什么了···想替家里减轻负担,也的确替家里减轻负担了,但我现在连陪床这种事儿都不能自己做主···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决定打电竞是对的还是错了。很烦,想不通,然后就来找你了。” “我脸上写答案了吗?”丸子说。 北极星笑笑:“可能写了。” “写什么了?”丸子弯了弯嘴角。 北极星漫不经心道:“吻我,不要停。” “我操,”丸子一巴掌甩到了他背上,“你大爷北极星!” 北极星笑了起来,隔了会儿,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说:“看到你就没什么想法了。” 丸子头往后抵着墙,嘲讽道:“嗯,除了吻我不要停就他妈没别的想法了。” “看到你很开心,”北极星偏头在他耳侧亲了亲。 丸子一愣,好半天没能憋出话来。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但现在,诚实地说,他好像知道了。 “你们蹲这儿干什么呢?”陆时晏从楼上上来,看了眼排排蹲在丸子房间门口的一群人。 十二点之后是林以忱的生日,所以这会儿基地里的少年们都没睡,就等着十二点给林以忱过生日呢,不想,生日还没等来,先等来了八卦。 听墙角的少年们集体回头,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兔神低声说:“监督未成年。” “哦,”陆时晏看了眼丸子房间门,喊话道,“里边的未成年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听墙角的少年们:“···” 房间里的未成年:“···” 房间里刚琢磨到“好像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的未成年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推开北极星的时候,屁股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柜子,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我操!”丸子捂着屁股愤怒地喊。 “怎么了!”房间外的少年们也愤怒地喊。 “怎么了?”房间内,北极星拽着丸子的胳膊问。 “我的屁股!”丸子悲怆道。 “我看看,”北极星说。 门外的少年们:“···” 少年们闻言,虎躯一震,从地上一跃而起,噼里啪啦地砸门。 兔神:“蒋南!你他妈给我开门!你们干什么呢!” 熊猫:“北极星!你别他妈躲在里面不出声!” 樱桃:“蒋南!你哥来了!” 蒋南他哥:“···” 蒋南他哥四喜:“···” 四喜头上顶着条毛巾,头发还在滴水,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丸子房间门口那帮人:“这,这是咋的了?” 一帮人:“···” 一帮人怕把四喜气蹦起来,都没吭声,继续敲门:“快点儿开门!” 这时,靠在墙边的陆时晏懒懒开口,提醒道:“丸子没有锁门的习惯。” 一帮人:“···” 一帮人:是哦! 兔神啪地推开门,一帮人一拥而上···上到一半,脚步集体滞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房间里的场景。 房间里,丸子裤子被扯掉一半,北极星的手正覆在他的屁股上。 “咋的了?”四喜扒开人群,往里看去,“我看看这是咋的···蒋南!” 一帮人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迅速控制住了疯狂的四喜。 丸子慢吞吞地拽起裤子,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心说这他妈可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等等,他睁开了眼,看向北极星:“你喜欢我吗?” 北极星愣了愣,提醒道:“你哥,快跳天花板上了。” 丸子眯眼:“我他妈问你话呢。” 北极星:“喜欢。” 门口,纠缠在一起的一帮人集体停了动作,看向里面的丸子和北极星。 丸子:“是认真的喜欢吗?” 北极星:“是认真的。” 丸子不满:“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表个白?” 北极星直直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软的:“蒋南我喜欢你。” 丸子弯了弯嘴角:“那我们在一起吧。” 北极星短暂诧异了一瞬:“我当真了。” 丸子转头,看着门口凝固成雕像的一帮人,真挚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门口一帮人:“···” 门口一帮人再次纠缠在一起,四喜的手和脚在空中疯狂扑腾:“你们撒开我!我他妈今天不打断蒋南的腿我就跟他姓!” 芒果神情悲怆:“哥!你是不是气坏了!你和蒋南他妈的一个姓啊!” 四喜:“我不管!我他妈今天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丸子不服:“你他妈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 四喜想了想,愤怒中不失冷静:“正常来说,我,作为你哥,你的家人,在得知你交了个男朋友的消息之后,怎么也得表示一下震惊和反对吧?” 丸子:“理由。” 四喜一本正经:“体现我对你的关心和爱护。” 丸子热泪盈眶:“谢谢哥。” 四喜眼眶通红:“不用谢。” 丸子扑向四喜:“哥!” 四喜紧紧地搂住了丸子,然后···把丸子按在怀里狠狠地捶打。 我哭了?我他妈装的! 四喜边捶边骂:“你他妈这个狗东西!说了未成年不能他妈的早恋!你他妈怎么就是不听呢!你他妈这么好骗!回头让人啃的渣都不甚了我上哪儿哭去!你大爷的蒋南!” 蒋南:“···” 所有人:“···” 不愧是亲哥,段位就是不一样,陆时晏啧了一声。 “打不坏,”熊猫一把拽住了想上前的北极星。 北极星表情顿了顿,站那儿了。 “你!”四喜揍完弟弟,把凶狠的目光甩到了北极星脸上,“我家蒋南特别好骗,你也看到了吧!” 北极星点点头。 “所以我他妈怎么能放心让他和你谈恋爱!”四喜喊道,“说,你会怎么对他好!我听满意了就同意,听不满意···你他妈就给我圆滚的滚蛋!” 北极星思索两秒,淡声道:“我是上面的。” 除开陆时晏之外的所有人:!!? 北极星解释:“体位。” 除开陆时晏之外的所有人:“哦···我操!” 北极星看了眼丸子:“让你在上面。” 丸子:“···” 丸子一个健步冲到他面前,一巴掌糊到了他身上:“没他妈让你耍流氓!” 北极星笑笑,看向四喜:“算好的方式吗?” 四喜:“···” “我操!”四喜大喊一声,转身就走,“祝你们幸福!” 靠在墙边的陆时晏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看了眼表,提醒道:“冰箱里的蛋糕可以拿出来了,马上十二点了。” 一帮人这才散了。 北极星看了眼站那儿没走的陆时晏:“怎么了?” 陆时晏没说话,径直走到他跟前,手往他身上四个兜摸了摸,掏出来一个钱包,慢条斯理地打开。 北极星挑眉。 丸子费解:“哥,收过路费啊?” “嗯,”陆时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从北极星的钱包夹层里捏出来一个···套。 北极星嘴角一抽,闭了闭眼,在心里把静香那个逼骂了一万遍。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还真他妈把那个美名其曰“十八岁生日礼物”的套塞他钱包里了! 单纯如丸子,并不知道陆时晏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哥,这什么?” 哥:“···” 哥唇边笑意渐深,用下巴指了指北极星:“问他。” “那是什么?”丸子看向北极星。 北极星感觉有点儿牙疼:“套。” 丸子:“···” 陆时晏把套往自己兜里一装,钱包往北极星怀里一丢,淡声道:“没收。” 北极星:??? 陆时晏上上下下看着他:“还有吗?” 北极星扬眉:“我他妈现在出去给你买一盒?” “那倒不必,”陆时晏手抄着兜,往他和林以忱屋里走,“时间来不急了。” 北极星嘴角一抽:“操。” 陆时晏走后,丸子扯着北极星的胳膊,把人甩回了房间,审视地目光直直打量着他:“那套是给谁准备的!说!” 北极星靠着鞋柜,眼底闪过一抹趣味,故意逗他:“给你。” “嗯?”丸子眯眼。 “的成年礼物,”北极星佯装惋惜,“可惜被抢走了。” “哦,”丸子认真的说,“没事儿,我们还能买。” 北极星一愣,屈指勾了勾他下巴:“你怎么这么乖?” “嗯?”丸子歪头。 “怎么这么乖,”北极星在他唇边亲了亲,把人搂到了怀里,低声说,“又乖又好骗,说什么你都信。” “喜欢我也是骗我的?”丸子挑眉。 “不是,”北极星说。 “那么···”丸子咬牙切齿,“让我在上面是骗我的?” “不是,”北极星乐了,“都是认真的。” “骗我什么了?”丸子给他一拳。 “那个套,是静香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北极星说。 “哦,”丸子点点头,“很实用,等我成年,你也送我一个···不,一盒吧。” “行,”北极星笑了起来。 浴室的灯亮着,没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林以忱洗完澡了。 陆时晏步调散漫,手抄着兜晃到浴室门口,人往门框边上一靠,慢条斯理地抬起手,屈指叩门:“林队。” “学会敲门了?”少年散漫不经心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 陆时晏勾唇笑笑,开了门。 浴室里的雾气还没散,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甜淡的柠檬香,他姿态闲散,没骨头似的倚着门框,带着兴味的目光静静落到了林以忱身上。 林以忱刚吹完头发,人靠坐在洗手台上,正在抽烟。 “学会穿衣服了?”陆时晏眉眼轻挑,视线顺着林以忱精致的下颚线条往下滑了一截,停在了他吞吐烟雾间微微攒动的喉结处。 没了遮瑕膏的遮盖,吻痕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有些心猿意马。 林以忱吐了口烟,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他,声音松散,带着笑意:“想让我脱啊?” “啊,”陆时晏半撩不撩地看着他,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那个从北极星手里抢来的套。 “手里拿的什么?”林以忱下巴轻抬,指了指他的手。 “套,”陆时晏轻轻抬眉,唇边笑意很坏。 “哦,”林以忱站起身,烟蒂往马桶里一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就一个套啊?” “嗯?”陆时晏指尖一顿。 林以忱眼底漾着趣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往抽屉一勾,从里面拿了瓶润滑剂出来丢给他。 陆时晏抬手接住,看到瓶身上润滑剂三个字的时候,表情一顿,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激情热感,”林以忱唇边勾着笑,懒洋洋地念着润滑剂的广告词,“质地清爽不粘腻,可舔舐。” “我操,”陆时晏笑了起来。 “不想要热感···还有凉感,”说话间,林以忱又从抽屉里拿了瓶润滑剂出来,往洗手台上一放,轻描淡写道,“沁凉滋润,爽滑舒适。” 陆时晏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洗手台上的蓝色瓶体。 “选吧,”说话间,林以忱从抽屉里拿了几个小盒子出来,踱步到他跟前,摊开掌心,挑眼看他:“凸点螺纹,环绕螺纹,颗粒螺纹。” 陆时晏有一下没一下抛着那瓶热感,笑着看他:“厉害了。” “喜欢哪个?”林以忱说。 “再说下去你蛋糕不用吃了,”陆时晏抓着他的手往身下一按,意有所指道。 “我不喜欢吃蛋糕,”林以忱动了动手指,轻挑的眉眼透着不拘。 陆时晏身体倏地一僵,手里的东西差点儿掉地上:“一二队的人都楼下等着呢。” 林以忱啧了一声,松开了手,往自己身下瞟了一眼。 陆时晏跟着往下看,视线扫过他松垮睡裤上那个不明显的弧度时,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 两人悠哉悠哉从房间里晃出来往楼下休息区走的时候,休息区里一帮人正忙得四脚朝天。 “我靠!这都几点了,忱哥和晏哥去哪儿了,怎么还不过来!”四喜边往蛋糕上插蜡烛边喊。 “不急不急,”那边一帮人正在分喷花筒。 “四喜你好了吗?”经理往墙上粘好最后一个字母气球。 “好了好了,”四喜冲林伴语招了招手,“伴语,过来端蛋糕,端稳了啊,别掉了。”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点蜡烛,”林伴语小心翼翼端着蛋糕,走到距离休息区门口不远的地方。 “马上十二点了,”兔神看了眼表,“你们好了吗?好了快点来排队,关灯点蜡烛了。” “来了来了,”一帮人冲到门口,人手一个喷花筒站好。 “靠,”丸子踹了一脚樱桃,“你站过来干蛋啊!你负责关灯开灯的!” “我靠,我忘了,”樱桃迅速滚到自己该呆的位置,啪地拍灭了灯。 “哥哥,”一片漆黑中,陆知意突然说,“我们还没点蜡烛呢。” 所有人:“···” 所有人两眼一抹黑,屁也看不见,正要喊樱桃开灯,就听咔的一声,北极星手里的打火机倏地亮起了火苗。 他走到林伴语跟前,点燃了蜡烛。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铃声,他下意识看了眼墙上时钟:“十二点了。” “林以忱,”走廊里,陆时晏关掉闹铃,停下了脚步。 “嗯?”林以忱转头看他。 “生日快乐,”陆时晏偏头在他唇边亲了亲。 “礼物,”林以忱笑着冲他摊开手。 陆时晏从兜里拿出了那个抢来的套,往他掌心一放,然后拽开了自己睡衣领口,指着系在自己颈间的红色蝴蝶结说:“这个可以吗?” 林以忱眸子深了深,冲他吹了声口哨:“可以。” “我靠!”随着四喜的呐喊声,休息区的门哐地一声开了,他瞅着走廊里的林以忱和陆时晏,“你们干什么呢!快进来!十二点了!” “生日快乐!”一群人响亮地喊道。 第47章 借我个灭火器 这是林以忱十八年以来过得最闹腾的一个生日了。 字面意思的“闹腾”。 他靠在洗手台边上,看看手里的纸巾,又看看自己一身的蛋糕,都不知道该他妈从哪儿擦起了。 “思考人生呢?”陆时晏走到他跟前,屈指勾了勾他下巴。 林以忱半撩不撩地看他一眼,视线扫过那条系在他颈间的红色丝带时,心突地一热:“思考干你的一百零八种姿势呢。” “哦,”陆时晏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解他上衣扣子,“那你先思考,我帮你擦蛋糕。” “别了,”林以忱云淡风轻道,“帮我舔吧。” “操,”陆时晏指愣了愣,回过神,倏地笑开了,“林以忱。” “嗯,”林以忱手往后撑在洗手台上,冲他勾了勾嘴角。 “你这么流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陆时晏动了动指尖,解了他最后一颗扣子。 “之前未成年,”林以忱脱掉上衣,扔进衣篓里,看着他的眼神直白又坦荡,“倒是想流氓,条件不允许。” 这个眼神也不知道戳到陆时晏哪根敏感的神经了,小腹一紧,低头舔掉了抹在他喉结上的奶油。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林以忱表情一顿,抬眼看他,声音有些发沉:“去洗澡。” “洗什么澡,”陆时晏笑了一声,扣着他手腕把人拽出浴室,往床上一甩,半眯着一双桃花眼居高临下地看他,“不是让我舔吗。” “来,”林以忱眉眼轻挑,冲他顶了下胯。 床头柜上传来消息提示音的时候,林以忱正在解那条系在陆时晏颈间的红丝带。 “手机响了,”喘息间,陆时晏说,“不看看?” “还有空关心我手机响不响呢,”林以忱扯下丝带,随手扔到一旁,指了指床头柜上一红一蓝两瓶润滑,“挑一个。” “我的也响了,”陆时晏把那瓶热感丢给他,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是群消息。 忱忱生日快乐(4) 林潮汐:儿子生日快乐! 陆云盼:忱忱生日快乐! 陆云盼:@陆时晏,别忘了给弟弟买礼物! 买礼物? 礼物都拆上了。 陆时晏戳在屏幕上的指尖有些发软。 忱忱生日快乐(4) 陆时晏:@陆云盼,弟弟礼物都拆上了。 陆云盼:哦,吃蛋糕了吗? 陆时晏眼皮一跳,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刚才自己舔蛋糕的画面。 啧,真他妈羞耻。 忱忱生日快乐(4) 陆时晏:吃了。 林潮汐:好吃吗? 冰凉湿润的感觉袭来,陆时晏猛地一僵,脑子里除了那句“好吃吗”的疑问,就剩下金光闪闪的一个“操”字了。 忱忱生日快乐(4) 陆时晏:好吃。 陆云盼:忱忱呢?怎么不回消息?发给他的红包他也没领呢。 陆时晏:忙着拆礼物呢。 林潮汐:收了很多礼物吗? 陆时晏:嗯。 不止收了很多礼物,还收了一个拆起来很费劲的礼物,陆时晏不着边际的想,还没来得及发散思维,就被阵阵细碎的痛感拉回了神。 他呼吸一滞,手指猛地拽上床单。 “还没说完?”林以忱扫了眼他紧绷的腰线,声音有点哑。 陆时晏没说话,呼吸很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水光潋滟,眼尾都泛红了。 林以忱低头在他紧抿的唇上亲了亲。 虽然没体验过是个怎么样的感觉,但疼是肯定的,难受也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疼不难受,就不会在他进到一半的时候出声喊他。 “宝贝,”陆时晏手在他腿上轻轻扶了一下,“停会儿。” 虽然陆时晏的手在他腿上轻轻扶了一下就撤开了,但林以忱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指尖在发颤。 “疼?”林以忱凑到他耳边亲了亲,掌心在他腰间轻抚着。 急促的呼吸洒在耳侧,像是羽毛从心尖掠过,激起一阵电流,陆时晏胳膊遮在脸上,声音很低的“嗯”了一声。 林以忱拽开他的胳膊,四目相对的瞬间,心顿时软成一片,指尖蹭着他的眼尾说:“不做了吧。” “那我不是白疼了吗,”陆时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胳膊勾着他脖子往下一拽,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晚上基地里的少年们都没睡好。 有的人呢,是因为给林以忱过生日闹太晚所以没睡好,有的人呢,虽然也是因为给林以忱过生日闹太晚才导致没睡好,但“闹”和“闹”之间的区别的还是很大的。 比如···前者不会腰酸背疼腿抽筋,甚至屁股疼。 比赛场馆休息室。 经理和教练们头大的瞅着自家这帮昏昏欲睡眼睛都快眯上了的崽,非常想手刃了昨天晚上陪他们闹的自己。 好在崽们争气,以一个丢了魂似的状态上了场,又以一个丢了魂似的状态进了前三、非常嚣张的下了场。 “今天忱忱生日,你们有安排吗?”经理喜气洋洋地来到客厅,瞅着自家动物园,“想不想出去玩?” 比赛期间没安排训练赛,留给少年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很充裕。 少年们顿时沸腾了:“能出去玩吗?” 经理一挑眉:“你们又没有训练,为什么不能。” 四喜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一颗西瓜,心驰神往地瞅着经理:“一会儿能出去吗?” 经理歪头:“能啊,你们想去哪儿?” 樱桃激动道:“我们去游乐场吧!游乐场万圣节主题上线了!” 四喜眼睛嗖地亮了,转头看熊猫和兔神:“去吗?” “去吧去吧!”芒果期待道,“我好久没去过游乐场了!” “我都行,随你们,”熊猫说完,碰了碰兔神的腿。 “去呗,我没意见,”兔神看向那边在沙发上睡觉的林以忱和陆时晏,想征求一下意见。 结果,没看到人,只看到一坨鼓起来的毯子。 他思维瞬间跑偏,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蒙着头睡觉不难受?还能好好呼吸吗?” “能,”陆时晏的声音隔着一层毯子传来,声音听着很模糊。 不止能好好呼吸,还能好好耍流氓,他想。 兔神啧了一声:“我们一会儿去游乐场玩吧。” “行啊,”陆时晏侧着身,胳膊环着林以忱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指尖顺着他衣服下摆往里探入,“你们定,我们没意见。” “别闹,”林以忱捏了下他指尖,在他亲上来的时候小声说,“人都在呢。” “不闹,”陆时晏往他唇边印了个吻,往后撤开的时候,舌尖还在他唇瓣上轻轻带了一下,“就想亲亲你。” 林以忱心突地一热,手扣到他颈后,吻了上去。 “那我们订票了啊,”兔神点开APP翻看游乐场。 长白市有好几个游乐场,他选择困难,把手机丢给了四喜:“你们决定去哪家吧。” 樱桃丸子和芒果嗖地围到了四喜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了起来。 “这家!就这家!这家非常好玩!” “不不不!那是因为你没去过这家!这家才好玩!信我!” 客厅内顿时叽叽喳喳都是他们的声音。 这头四喜他们游乐场讨论的热火朝天,那头毯子下面流氓耍的风生水起。 唇舌勾缠,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陆时晏半曲起一条腿,膝盖抵在他腿间,意有所指道:“林队,林小队活力四射了。” “嗯,”林以忱懒懒掀了下眼皮,撤开一点距离看他,同样曲起一条腿,膝盖抵着他,“陆小晏也生龙活虎了。” 陆时晏勾了勾嘴角,半撩不撩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覆在他后腰的缓缓下落,停在了他松垮的裤腰边:“什么感觉?” “嗯?”林以忱轻轻抬眉,没明白他话里意思。 “昨天晚上,”陆时晏勾了下他裤腰边,拖着一截懒洋洋的尾音道,“什么感觉?” “干什么,”林以忱笑笑,“想试啊?” “啊,”陆时晏手往里滑入,散漫道,“想试,不行啊?” 嘴上不正经,手也没干人事儿。 林以忱倏地一僵,声音哑了,提醒道:“这是客厅,不是卧室。” “嗯,”陆时晏云淡风轻道,看上去跟个人似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客厅里,人群中,刺激。” “刺激你大爷,”林以忱闭了闭眼,说话声音都不稳了。 四喜他们还没讨论出结果,因为他们喜欢的游乐场都不是同一家,于是,讨论直接就奔着辩论赛的方向去了。 而辩论赛的主题就是:究竟哪家游乐场更好玩。 “相信我!就选这家!一定没错!” “猫猫!你出来说句话!他竟然说那家游乐场好玩!我不服!” “那家是一般,我们之前去过,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没什么可玩的,适合小朋友去。” “那这家就先不考虑了。” “这家呢?这家的万圣节主题我觉得很牛逼,你们看!” 耳边一片嘈杂,林以忱咬着牙,眉头轻蹙,忍着阵阵袭来的颤栗感。 陆时晏眼底含着趣味,在他耳侧低声说:“摸这儿也有感觉吧。” 林以忱眼皮狠狠一跳,低声喊他:“陆时晏。” “嗯,”陆时晏应了一声,灼热地目光直勾勾地打量在他脸上。 “别玩了,”林以忱说。 “你还没回答我呢,”陆时晏深着眸子,慢条斯理道,“有吗?” 林以忱没说话,眼尾有些红。 “有吧,”陆时晏贴着他耳廓,低声说,“昨晚我舔的时候你腿一直在抖···” “哥,”林以忱控制着想打人的心,凑到他唇边亲了亲。 陆时晏表情一顿,感觉自己要着火了:“再喊一声。” “哥哥,”林以忱贴着他的唇,又喊了一声。 陆时晏拿出手,把他搂到怀里:“我他妈要着火了。” “我他妈也要着火了,”林以忱原形毕露,挑眼看他,咬牙切齿道,“晚上千万别腿抖,敢抖我他妈就敢玩死你。” 陆时晏愣了愣,目瞪口呆地看着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的林以忱,好半天才说;“宝贝,演技牛逼啊。” 宝贝淡瞥他一眼:“不演你他妈能在这儿上了我。” “那不能,”陆时晏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个禽兽。” 林以忱扯了下嘴角,表示怀疑:“是吗?” “你俩换衣服吗?”随着兔神的声音,头顶的毯子被掀开了一条缝,“还是就穿队服走?” “换衣服,”林以忱仰头看他,“你们换吗?” “换,”兔神说完,往客厅出去了,“你俩快点儿,换完我们就出发。” 客厅人都走完,林以忱和陆时晏才顶着小帐篷慢吞吞地从毯子里钻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起身,一阵风似的刮回了自己房间,砰地拍上房间门,才松了口气。 “林队,”陆时晏说。 “嗯,”林以忱应了一声。 “林小队还活力四射地站着呢,”陆时晏目光下落,扫了眼嚣张的林小队。 林以忱淡瞥他一眼,没吭声,拽着他手腕径直往衣帽间里进去,下巴一扬,冷眼睨他:“借我个灭火器。” “操,”陆时晏笑了起来。 第48章 正文完 我喜欢你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两队队员都等在门口了,而等不急的小朋友们都已经坐到车上了。 四喜没忍住咆哮:“换个衣服十几分钟!撸都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林以忱:“···” 陆时晏:“···” 两人脚步一顿,对上视线的瞬间,一起乐了。 陆时晏往林以忱身上一挂,吊儿郎当道:“那你挺快啊小伙子,都用不了十几分钟,啧啧啧,三秒少年。” 四喜嘴角一抽,不忍直视地扭头走人:“操。” 从基地里出来,林以忱突然凑到陆时晏耳边:“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最多五分钟。” “你他妈在我耳边又哼又喘谁能受得了?”陆时晏捏了捏他耳垂,“就应该录个音给你听听···听听自己有多浪。” 林以忱瞥了他一眼:“你差到哪儿了?” 陆时晏笑容懒散:“又不是你让我出声的时候了?” 林以忱啧了一声,没反驳,想了想,还丢了句评语给他:“很骚,继续努力。” “操,”陆时晏脚下一个踉跄。 一行人抵达游乐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游乐场外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放眼望去都是妖魔鬼怪。 “哥哥!”陆知意兴奋地指着某处,“我也想化妆!” “我也要!”林伴语跟着喊了一声,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那个免费化妆的摊位。 “我也要!”四喜也开着喇叭喊。 “你凑个屁热闹啊,”樱桃乐了,给了他一脚。 “不化妆没有过节的气氛,你懂个屁,”四喜白他一眼,一手牵着一个小朋友,往化妆摊位那儿过去。 “这还没过节呢!”樱桃冲着他背影喊。 “我提前过不行吗!”四喜头也不回道,背影冷酷又无情。 这时,芒果突然说:“一家人必须整整齐齐是我们EDM的传统。” 所有人:“···” 芒果手一挥,慷慨激昂:“走!整整齐齐。” 所有人:“···” 所有人整整齐齐地化了个妆,又整整齐齐地去饰品店买了装备——动物耳朵发箍。 “我们按照小册子上的路线玩吧,”兔子鬼说。 “走吧,”熊猫鬼点点头,带领着一帮动物鬼出发了。 虽然距离万圣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游乐场内的氛围已经像是在过节了,非常热闹。 动物鬼们沿着小册子上的路线一路吃一路玩一路闹,笑声就没断过,气氛说不出的闲适。 陆时晏姿态松散地挂在林以忱身上,目光闲闲四下看着:“林以忱。” “嗯,”林以忱手抄着兜,转头看他一眼,视线扫过他唇边浅浅勾起的弧度时,下意识弯了弯嘴角。 “开心吗,”陆时晏曲起胳膊,把他往怀里圈了一下。 “开心,”林以忱头往后,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下。 陆时晏垂眼笑笑,抬手抓了抓他头上的动物耳朵。 前面四喜和丸子正在斗嘴,芒果和樱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哈哈大笑,熊猫和兔神一手牵着一个小朋友,唇边一直挂着柔和的笑意。林以忱心里莫名一暖,手从兜里拿出来,从陆时晏身后环过,轻轻搂了他一下。 陆时晏偏过头,飞快地在他侧脸印了个吻:“我也开心。” “哥哥我想吃棉花糖,”林伴语拽拽兔神的手,指着卖棉花糖的车说。 “吃棉花糖吗?”兔神回头问他们。 “吃,”好几道声音一起回道。 动物鬼们浩浩荡荡地走到棉花糖车前,兔神负责给钱,熊猫负责递棉花糖。 “时晏,”熊猫问,“你和忱忱吃吗?” “吃,”陆时晏和林以忱站在人群后,“拿一个就行,尝尝味。” “行,”熊猫挑了一个粉色的棉花糖递给他。 这时,人群里突然响起几声尖叫:“是我们家动物园!” 动物园:“···” 动物园们一起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几个妖魔鬼怪连蹦带跳地冲他们招手,看样子是粉丝,一男孩,四女孩。 打扮成白无常的女孩激动到尖叫:“崽崽!妈妈爱你们!” 打扮成黑无常的男孩不甘示弱,放声惨叫:“崽崽!爸爸爱你们!” 崽崽们:“···” 崽崽们嘴角一抽,不是很想接这话。 白无常眼冒桃心:“崽崽!可以和妈妈拍照吗!” 崽崽们:“···” 崽崽们想扭头走人。 陆知意揪着棉花糖往嘴里塞,边塞边和林伴语说:“伴语,那个姐姐好奇怪。” 林伴语一口啃在棉花糖上,给自己啃了两片胡须,她胡须一动一动,指着自己的头说:“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陆知意认真地点了点头,边给她摘胡子边说:“好可怜,年纪轻轻就脑子不好了。” 脑子不好的粉丝们:“···” EDM的少年们:“···” 少年们被这俩小朋友的对话逗乐了,都笑了起来。 丸子边嗝儿嗝儿乐,边招呼粉丝:“能拍。” 四喜补充:“能拍是能拍,请把爸爸妈妈这俩称呼去掉。” 妖魔鬼怪们兴奋地冲了过来,举着自己的手机挨个拍照,还挺有秩序。 “TIME,”黑无常拍完照片,冲陆时晏灿烂一笑,露着两颗小虎牙说,“虽然爸爸是团粉,但爸爸最爱你。” 所有人:“···” 白无常紧随其后:“TIME,虽然妈妈也是团粉,但妈妈也最爱你。” 所有人:“···” 妖魔鬼怪们走后,樱桃突然戳着陆时晏的胳膊说:“晏哥,刚才那个白无常还挺可爱的。” 丸子赞同地点点头:“黑无常也挺可爱。” 话音一落,一帮人集体把震惊的目光甩到了他脸上。 丸子茫然:“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那个黑无常是挺可爱啊,两颗小虎牙。” 四喜凉凉道:“你他妈前脚刚谈了男朋友,后脚就觉得黑无常可爱,你觉得合适吗?” 丸子:“···” 丸子想了想:“北极星当然是最可爱的!” “哥哥,”陆知意指着不远处的舞台说,“那边在干什么,好热闹!” “走吧,”熊猫说,“去那边看看。” 动物鬼们朝着舞台那边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快到舞台跟前的时候,林以忱突然拽了下陆时晏的手:“可爱?” 陆时晏短暂愣了一瞬,倏地勾唇笑了:“你说黑无常还是白无常?” “你猜,”林以忱淡声道。 “我猜,”陆时晏勾着他脖子,往自己怀里一拉,“你最可爱。” 舞台上,主持人激情四射地介绍着游戏规则,规则很简单,和喜欢的人表白就能得到一个公仔。 台下观众还都挺踊跃,一个两个往台上蹦,小朋友们看的兴致盎然,少年们不好打断,陪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打算抬脚走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来自主持人的呐喊。 “动物园!”主持人喊道,“爸爸爱你们!” 少年们脚步一顿,无语望天:毁灭吧,累了。 “TIME!”主持人又喊,“老公!不要走!留下来!” 我,日。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 林以忱闭了闭眼,想薅人。 少年们还没从这声“老公”里回过神,主持人就一个箭步在观众们的笑声里冲到了他们面前,然后连拖带拽地把陆时晏扯到了台上,话筒往他手里一塞:“TIME有喜欢的人吗?” TIME:“···” TIME看着台下一脸“老子不太爽”的林以忱,突然有些想笑。 他冲林以忱勾了勾嘴角,在一片尖叫声里拿起话筒:“有。” 林以忱:“···” 动物鬼:“···” 动物鬼的尖叫声瞬间比观众和主持人的尖叫声都大。 丸子:“我靠!晏哥你竟然有喜欢的人!我们怎么不知道!” 四喜:“你竟然不告诉我们!” 樱桃:“是谁!老实交代!” 芒果:“啊啊啊啊啊啊啊!” 兔神和熊猫对视一眼,集体把好奇地目光甩到了陆时晏脸上。 小朋友们似懂非懂,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棉花糖。 “表白送公仔!”主持人仿佛一个假粉,一脸慈父笑地看着他。 “表白就算了,”陆时晏说。 林以忱轻轻挑眉。 “说一句我想说的话行吗?”陆时晏说。 “行行行,”主持人点头点头再点头,表情像一只蹲在瓜田里的猹。 “你最可爱,”陆时晏看着林以忱说。 林以忱在动物园们的呐喊声中翘了翘嘴角。 “TO谁?”主持人两眼放光。 “TO,”陆时晏冲着林以忱的方向吹了声口哨,“全世界最爱的弟弟。” 台下起哄声此起彼伏,动物园也沸腾了,沸腾中还不忘抓重点。 全世界最可爱的弟弟! 弟弟! 是个男的! 我靠!!? “说完了,”陆时晏把话筒塞到主持人手里,“公仔呢?” “这里,”主持人把他带到摆满公仔的桌子跟前,手一挥,“随便挑。” 陆时晏想也不想地从公仔群里揪了一个大象出来,下了台往自家动物园那儿走,然后在自家动物园震撼全家的目光里,把大象丢到了林以忱怀里,胳膊往林以忱肩膀上一搭,往人群外走:“走了。” “我操!”身后好几道咆哮声一起传来。 “你们什么意思!给我们解释清楚!”丸子喊道。 兔神和熊猫同时向前,一个勾陆时晏肩膀,一个勾林以忱肩膀,强行分开两人,各自抱团审问。 前面,兔神熊猫四喜审问陆时晏:“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 陆时晏手往后一指,简短道:“林以忱,我男朋友。” 兔神熊猫四喜:“···” 四喜放声大叫:“我靠!” 后面,丸子樱桃芒果审问林以忱:“说!咋肥四鸭!” 林以忱手往前一指,懒懒道:“陆时晏,我男朋友。” 丸子樱桃芒果:“我操!” 夹在两队人中间的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吃棉花糖。 林以忱在队员们的一惊一乍的尖叫声中掏出手机,指尖戳着屏幕给陆时晏发了一条微信:为什么表白就算了? 陆时晏勾唇笑笑,回了一条:你过来我告诉你。 林以忱关掉手机屏幕,走到陆时晏旁边:“说。” 陆时晏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说:“林以忱,我喜欢你。” 林以忱脚步一顿,站那儿笑开了。 陆时晏转了个身倒着走:“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 两人在动物园们的叫喊声中对上视线。 人群里,路灯下,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的笑意。 林以忱笑着说:“我也喜欢你,陆时晏。” 第49章 番外 番外合集 番外之——那些年我们拉过的肚子。 “这俩怎么一回家就拉肚子呢?”林潮汐疑惑不解地瞅着洗手间的门,两秒后,又把疑惑不解地眼神甩到了刚从卧室里出来的陆云盼脸上,“陆云盼。” “干蛋?”陆云盼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侧身,绕开了挡住她路的林潮汐,头也不回地去了厨房。 林潮汐:“···” 林潮汐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地跟进了厨房,靠在橱柜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头翻箱倒柜的陆云盼:“陆云盼,说实话,洗碗是不是很累?” “啊?”陆云盼从抽屉里拿了包奶茶粉出来,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拆开倒入杯子。 “洗碗很累吧?”林潮汐盯着她的脸问。 “还行吧,”陆云盼冲好奶茶,回过身看她,“怎么了?” “你说实话,是不是很累?”林潮汐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病?”陆云盼匪夷所思,“半夜三更问我洗碗是不是很累?我寻思我平常也没让你洗碗啊!不都他妈是我洗的吗?” “所以我才问你累不累,”林潮汐一挑眉,一副你今儿不说累就别想好好睡觉了的表情瞪着她。 “累累累,”陆云盼敷衍道,“累!行了吧?满意了吧···” “你大爷的陆云盼!我就知道!”林潮汐指着她喊道,“洗碗累不会说嘛!怪不得儿子一回家就拉肚子!合着是你碗没洗干净啊!” 陆云盼:!!? 陆云盼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着她,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你怎么不说我在菜里下毒了呢?” 林潮汐嗖地瞪大眼:“你在菜里放什么了?” 陆云盼忍无可忍,两步走到她跟前,一脚踹到了她的屁股上,咬牙切齿道:“给老子死!” 林潮汐不服,正要一脚踹回去,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洗手间的门开了条缝,紧接着,是陆时晏狗狗祟祟从缝里探出来的脑袋。 陆时晏头发有点乱,眼神也很乱,尤其目光扫到她和陆云盼这里的时候,更乱了。 老母亲们对视一眼,无声交流。 林潮汐:这是咋的了? 陆云盼: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陆时晏清了清嗓子:“你们还不睡啊?” 老母亲们鬼使神差般地跟着清了清嗓子,异口同声道:“要睡了,怎么了?” 怎么了?着火了! 陆时晏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忘在卧室里的润滑,状态堪比热锅上的蚂蚁,但又不敢嚣张的支着帐篷出去,再支着帐篷手里拿瓶油回来,只能催促道:“不早了,赶快睡,熬夜容易变老,晚安。” 说完,用一种“你懂我意思吗?”的眼神瞅着厨房里两位老母亲。 老母亲们当然不懂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于是,陆云盼小心翼翼地曲解道:“我们打扰你们拉肚子了?” 陆时晏:“···” 陆时晏一咬牙,一跺脚:“对。” 陆云盼目瞪口呆:“我们碍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拉你们的,我们又不进去!” 陆时晏把脸往地上一扔,理直气壮道:“我拉裤子了!没裤子穿了!要果着去卧室拿裤子!你们站在这儿我怎么拿!” 老母亲们:“···” 老母亲们用一种震撼我全家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几秒,奶茶一拿,灯一关,飞速冲进了自己的卧室,并且“啪”地一声拍上了门,顺便上了锁。 陆云盼隔着一道门喊:“你可以果着出来了!” 林潮汐隔着一道门补充:“晚安!” “晚安,”陆时晏松了口气,以百米每秒冲刺的速度刮进卧室,又以百米每秒冲刺的速度从卧室里拿了两瓶油刮出来,临进洗手间前还不忘冲着老母亲们的房门喊了一句“晚安!没事儿别出来了!” “我要是我妈,今儿就必须得出来看看,”浴室里,林以忱靠着墙,目光松散地看着手里举着两瓶油的陆时晏,“不为别的,就冲你那句没事儿别出来了,我也得出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陆时晏扬眉,两瓶油往他手里一塞,冲到了洗手间门口,开锁拉门:“你们也可以···” 说话间,他猝不及防和卧室门口狗狗祟祟探出脑袋的两位老母亲撞上了视线:“···出来。” 被捉了个正着的老母亲们:“···” 老母亲们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呵,呵呵。” 陆时晏回了个微笑,无声谴责:呵,女人。 浴室里,听到外边儿动静的林以忱差点儿笑软了。 他边笑边喊:“陆时晏。” “哎,”陆时晏应了一声。 “关门,进来,”林以忱说。 “好的,”陆时晏看着那边重新关上的卧室门,再次关门,落锁。 “选一个,”林以忱看了眼从浴室里进来的陆时晏,“热感还是凉感。” 陆时晏的视线在他手里的热感和凉感之间转了个来回,很认真地选上了,并向有经验者丢出了一个疑问:“热感什么感觉?” “很凉,”林以忱挑唇。 “不是热感吗?”陆时晏不满地眯了眯眼,“广告词骗人玩儿呢?” “后面是感觉热了,”林以忱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的表情,有些想笑。 “但是?”陆时晏抬眼看他。 “但是···”林以忱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转着那瓶热感道,“我不知道是摩擦起热了还是它的作用。” “我靠,”陆时晏笑了起来,“那凉感是不是更凉?” “不知道,”林以忱把润滑放到了旁边的置物架上,“但我感觉后面都会热。” 陆时晏:“···” 陆时晏:“我们一本正经地研究润滑真的好吗?” “你哪儿一本正经了?”林以忱乐了,“手先从我家林小队身上拿下来再说话成么?” “拿当然是不能拿的,”陆时晏想也不想道。 林以忱没吭声,视线往下滑了一截,落到他骨节分明轻缓动作的手指时,呼吸陡然快了半拍。 “林队,”陆时晏手指收拢,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林小队。 林以忱倒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沉:“嗯。” “这是林小队,”陆时晏在他耳边说,手顺着他清瘦的胯骨往后滑去,缓缓下落,“那它叫什么?” 林以忱掀了掀眼皮:“别逗我笑啊。” 陆时晏:“谁逗你笑了,我很认真的问你呢。” 林以忱啧了一声,一手扣着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一手滑到他身后:“你先告诉我它叫什么,我再回答你。” “陆小凤,”陆时晏说。 “操,”林以忱闭了闭眼,笑开了,“陆时晏,我他妈笑软了。” “没事儿,陆小晏还站着呢,”陆时晏笑笑,“再说了,今晚也没林小队什么事儿,不是陆小晏主场吗?” “求你了,闭会儿嘴吧,”林以忱叹了口气,“我他妈现在满脑子都是陆小凤。” “行,”陆时晏说,“马上就闭。” “现在闭吧,”林以忱拽着他的手往身下一按,“真软了。” “转过去,”陆时晏在他唇边亲了亲。 “这就开始啊?”林以忱转了个身。 “不然呢,”陆时晏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懒洋洋道,“再不开始你妈和我妈得以为咱俩拉脱了。” “闭麦吧,”林以忱说。 “别啊,”陆时晏拿过架子上的热感,“你不是挺喜欢听我喊吗?” “喊吧,我给你开个隔音,”林以忱手一抬,开了花洒。 最好是边喘边喊边叫哥哥那种,他想···的是挺美,但没想到,最后边喘边喊边叫哥哥的人,是他自己。 “哥。” “嗯。” “疼。” 番外之——直播那些事。 小组赛结束后,少年们终于等来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休假。 休假的第一天,该干点什么呢? 少年们一顿讨论猛如虎···也没讨论出结果。于是他们决定先去吃一顿烤肉再说。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暴雨突袭,长白市拉响了橙色警报,别说出去吃烤肉了,他们连基地门都出不去! 暴雨一连几天,长白市气温骤降,没等来烤肉的少年们等来了感冒。 就像是那个灰指甲的广告词,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两,基地里一帮人整整齐齐都得了感冒。 这下可好了,就算暴雨停了他们也别想走出这基地门了。 观望了好几天少年们咸鱼生活的经理坐不住了,他想,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干点儿别的,比如——被搁置的直播! 晚饭后,经理来了休息区,通知少年们开直播的事儿。 “闲着也是闲着,今天晚上开直播吧,”经理瞅着无精打采窝在休息区的少年们说。 比赛期间少年们训练强度大,所以直播的事儿就一直被搁置着,签约至今,少年们别提直播时长了,连怎么开直播都没弄明白。 “这个月十五号就是半决赛了,半决赛之后你们要备战决赛,睡觉的时间估计都不够,赶在半决赛开始之前刷刷时长吧,月底好交差,”经理说。 少年们目光呆滞,整齐划一道:“直播怎么开?” 经理:“···” 经理窒息中不失理智,手把手教完:“弄明白了吗?” 少年们声音参差不齐:“弄明白了。” “行,那你们播吧,”经理松了口气,“随便播点儿什么,打游戏也行,吃饭写作业也行,争取多播会儿。” 说完,往休息区外出去了。 经理走后五分钟,一个名为#EDM蛇精脸#的词条冲上了热搜。 好看的脸都经不起美颜滤镜的折腾,EDM八个少年第一次开直播没经验,哪懂什么美颜不美颜,于是,八个蛇精脸就这样面世了。 冲进少年们直播间的粉丝们:“···” 粉丝们险些原地去世,把“妖精快点放开我爷爷”和“爷爷求求你们放过妖精吧”刷到起飞。 一队训练室,丸子被屏幕里的自己和飞速滚动的弹幕惊着了,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打开的方式出错了,于是打算关掉直播重新打开,不想,他一个手滑,给自己点了一个小精灵特效。 丸子魂飞魄散地瞅着屏幕里大眼睛大脑袋尖下巴的自己,放声惨叫道:“这是什么!” 一嗓子喊出去的瞬间,他更懵了,耳机里那个奇奇怪怪的声音是谁的! 弹幕停滞一瞬,笑疯了。 【这哪是什么老公!这他妈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崽崽妈妈爱你!】 【崽崽太可爱了嘤嘤嘤!】 被丸子的惨叫声吸引过来的四喜:“···” 四喜瞪着他的电脑屏幕,匪夷所思:“这是什么?” 丸子强行冷静:“是我。” 四喜:“···” 四喜瞪了会儿他的电脑屏幕,又去瞪林以忱和陆时晏的电脑屏幕,瞪了一圈儿之后,和林以忱说:“忱哥,我感觉我们不适合直播。” 忱哥:“···” 忱哥还没从屏幕里自己的蛇精脸上回过神,心累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陆时晏同款点头:“关了吧,以后能不开尽量别开了。” 弹幕:!?? 弹幕:!!? 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