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残疾大佬暗恋十年后》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被残疾大佬暗恋十年后》作者：沙白 文案： 林瑶重活一世才发现她的脸是被假千金林卿毁的，吊了她五年的渣男压根看不起她， 亲生父母视她为累赘，连她死了都嫌弃她坏了家族名声，反而只和她做了一年前后桌的大学渣秦湛才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重回16岁，林瑶决定重新做人，再也不爱渣男，更不会让林卿陷害她、毁她容，还要远离那对势利眼父母。 最重要的是，她要对那个叫秦湛的人好。 16岁那年，林卿发现林瑶那张脸变好看了，渣男发现林瑶变高冷了，父母发现林瑶变得叛逆起来， 秦湛发现他的小心肝好像对他有不轨的想法，还很粘人。 - 秦湛有过一段不为人知且黑暗的过往，那时他耳聋，浑身是伤走在听不见声音的世界， 一双白嫩的小手为他撑起伞，她扶他到马路对面，走时把伞给了他。 她是他人生的第一抹光，也是他唯一的信仰。 后来的十几年里，他在她身后仰望着她的方向，不敢越矩半步，直到她步步紧逼… 注：* 双C * 男主耳朵有残疾 * 内容标签： 打脸 励志人生 爽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瑶 ┃ 配角：秦湛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残疾大佬vs娇软小萌货 立意：只要心中有爱，世界就不会熄灯。 第1章 白月光01 她这一生过得稀巴烂。 林瑶听见有人在喊她，可她睁不开眼，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眼睛缝隙看见是一个熟悉的轮廓。 是秦湛。 她曾经想过自己要是死了，谁会第一个发现。 爸爸、妈妈、林卿还是顾承衍。 她万万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竟是秦湛第一个发现。 秦湛总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林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她跟他不熟，除了当过一年他没说过十句话的同班同学，可以说没有任何交集，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帮了她。 林瑶的意识彻底消失，她进入了一个漫无边际的黑色空间，寂静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黑暗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光，一幅发着光的画卷飘到林瑶面前，画卷自动打开，一张张画展开，每一张都是她人生的写照。 林瑶看见了林卿，她就说自己的脸怎么永远都是爆痘红肿发炎的状态，她以为是皮肤问题，原来是林卿每天都对她喝水的杯子做手脚，所以她的脸常年好不了。 高二冬，某天放学后，林卿把张苟的钱塞进了她的书包里，导致她被当成小偷，被人泼了冷水，那件事导致了后来学校所有人都孤立她，没想到是林卿干的，林瑶看见画卷里林卿得意洋洋的模样，内心发寒。 林卿甚至连她的狗都不放过，趁她不在家经常虐待她的狗，所以那条小金毛看到林卿才会害怕，如果不是她的懦弱，小金毛也不会被送走。 高三夏天，林卿背着她，对爸妈说她在学校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导致了那天回家，爸爸拿高尔夫球杆把她打进了医院。 …… 林瑶的手在身侧攥紧。 画卷不仅记载了她的一生，还包括了她人生各种人物的心理活动，譬如她给顾承衍的情书的时候，他的内心：天呐，她不会表白吧？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她给顾承衍送早餐的时候，他的内心：真是烦人，最讨厌丑八怪粘着自己了，要不是看在林卿的面子上，我根本不会理她 她在顾承衍和林卿结婚现场的时候，他的内心：终于解脱了，希望丑八怪看清自己 秦湛带她离开婚礼现场时，顾承衍的内心：秦湛来干嘛？他什么时候跟林瑶这么熟了？ 林卿的内心：她要去哪？该不会攀上秦湛了吧？秦湛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不会，秦湛绝不会眼瞎成这样。凭什么把她毁成这样还能勾引秦湛？果然不能小看了她。 …… 林瑶终于看完了，一句话来说，她这一生过得稀巴烂。 又窝囊又糟糕，被爸妈嫌弃，被同学孤立，被喜欢的人看轻，被林卿抢走所有，被毁容，被欺辱，被冤枉，最后还暴毙在秦湛的公寓。 故事的结局是做尽坏事的林卿和顾承衍走到了最后，成了众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唯利是图的父母靠着林顾两家结盟飞黄腾达。 林瑶叹息，这太不公平了！可是现实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坏人不一定会过得凄惨，好人不一定长命百岁，太气人了，如果可以重来，她绝不会过得这么凄惨。 当然，最后面的故事走向林瑶也看不见，因为她的人生终止在了二十岁。 所以她不知道后来林卿顾承衍离婚了，她爸妈公司破产，自然更不知道那个叫秦湛的男人发了疯。 【拯救迷途中的人类系统已经装载完毕】 林瑶？ 系统：宿主您好，您现在拥有一次可以匡扶正义，拨乱反正的机会，希望您这次能够拯救迷途中的人类。 拯救迷途中的人类是个什么系统？她又不是救世主。 林瑶立马拒绝，虽然觉得再来一次，自己肯定要拳打渣男脚踢贱女，可她还是不想重新来过，做人归根结底不舒坦，她只想死，死透死绝死彻底。 林瑶：我不想要这个机会，我想死，最好灰飞烟灭永生永世不做人。 系统震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无理的要求。 系统：宿主，您没得选 林瑶想，那你说个屁。 林瑶：那我怎么拯救人类？ 系统：您可以通过增加您的个人影响力来拯救迷途中的人类，个人影响力分为三类「才艺值」、「心动值」、「学习值」。「才艺值」是宿主的才艺能力，唱歌跳舞扭秧歌，「心动值」是宿主对别人的吸引力，才艺值越高，吸引力越大，继而宿主的影响力越大，「学习值」是宿主的学习能力，知识就是力量，通过知识改变世界，个人影响力达到10000点，宿主可以免于死亡。 林瑶：那我要是选择啥也不做，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死亡了？ 系统默了，真是个执着死亡的宿主。 系统：人间这么不值得吗？ 林瑶点头：嗯 系统：虽然上一世您的遭遇过分悲催，但您的善良也帮助了一些人，拯救了一些人，所以请宿主相信人类世界的美好。 林瑶有些犹豫。 面前的画卷再次展开，这一次竟然是以有秦湛的画面为主，好几个男孩在揍一个小男孩，揍了足足二十分钟，等他们走后，蜷缩的男孩爬起来，捡起地上已经碎掉的助听器，他尝试好几次，依旧什么也听不见，他握着助听器站起来，看着车来车往，那是小学时候的秦湛，天开始下雨，男孩被淋得透湿，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走过来，手里撑着一把透明伞，那是她！那时自己还没有被接回南市，她竟然遇到过秦湛。 她拉着秦湛的手，过了马路，走的时候还把伞给了他。 林瑶对这件事没有半点印象，更不知道她和秦湛认识得这么早。 林瑶：他不会就因为这件事对我好吧？ 系统：宿主，您继续看 林瑶抬头，每天放学后，小秦湛都在她后面跟着，手里握着那把透明的伞。 他的内心：还给她，不还给她 林瑶……这人还个伞真纠结，不过画卷的画风还挺可爱，小秦湛头上一个黑天使一个白天使在打架，她从不知道未来那个冷峻的男人小时候竟是这么可爱。 再后来就到了她进二十三中，秦湛和她成了同学，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秦湛的内心：这么多年不见，她怎么没小时候可爱了？ 林瑶看着他的心理活动，这人还真是内心戏十足！她可不可爱关他什么事！ 再后来，秦湛和她做同学的那一年，她好像过得还可以，只是高二的时候，他辍学了，她的人生就开始走向了悲剧。 画卷里记载的那一年，秦湛替她挡了很多麻烦，有些麻烦让他受了伤，这些林瑶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秦湛偷偷对她那样好，不知道秦湛光鲜外表下满目疮痍，不知道他后来的辍学与她有关。 他怎么背着她做了那么多事！ 林瑶有点鼻酸。 现在林瑶拥有了知晓未来、改变过去的权利，可以改变她的处境，也可以报答秦湛的恩情。 林瑶没说话，系统以为她不为所动。 系统继续：宿主，您真的不考虑考虑？秦湛可是个好人呢！他高中辍学以后过得很差呢！ 林瑶……我难道不知道他是好人吗！ 林瑶：那我要是失败了呢？ 系统：会重新刷新。 林瑶：意思就是无限循环？直到成功？ 系统：是的，最笨的宿主也只循环了两次，宿主请自信一点，系统选择您就是偏爱您的，加油哦！ 林瑶倒不是不自信，就是不太想做人。 没办法，还得去人间走一遭。 既然躲不掉，就勇敢面对。 这一遭，她要做自己，她要活下去，她要欺负她的人血债血偿，她还要对那个叫秦湛的傻子特别好。 第2章 白月光02 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林瑶眼前一黑，已经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夏天的蝉鸣刮过耳边，细微的暖风吹动她额角的碎发。 林瑶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灰白的水泥墙，阵阵暖风送来的花香，还有碧蓝如画的天空。 她重新活过来了，鼻息都是生命的气息。 面前的男生，白色的校服衬衫配水蓝色的牛仔裤，手插兜，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男生手里捏着一封粉色的信，睥睨着她，见她黑豆般的眼睛，睫毛很长如蝴蝶，再往下却是让人很不舒服的痘痘，因为过敏，所以脸上有密密麻麻的红色痘痘和坑坑洼洼的痘印。 哎，真是白瞎了这双漂亮的大眼睛。 “信你收回去，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清亮的男声拉回了林瑶的思绪。 林瑶看向了他，适应了眼前的景象，将那封信从他的手里接了回来。 与前一秒的唯唯诺诺完全不一样，前一秒她递出信的时候手指还在颤抖，这一秒接过信却是又稳又快又冷静。 顾承衍有些意外，但总算松了一口气，希望林瑶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林瑶，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学习，不应该把心思都放在情情爱爱上，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关，一切等考完再说吧。”顾承衍说道。 林瑶捏着自己的信，听着他说着道貌岸然的话，就是因为他不断地给她希望，所以前一世她才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 渣男，tui… 重活一世，林瑶再面对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感觉上一世自己就是个纯煞笔，现在的她一秒钟都不想浪费在这个狗男人身上。 “行，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回教室了。”林瑶说完转身走了。 顾承衍……她不是巴不得一直粘着他，被拒绝了起码也要委屈地多说几句话制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怎么这么干脆地走了？语气还透着不耐烦。 难道自己的话伤了她？可他说得很委婉。 顾承衍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皱，她走路一直都是低着头，弓着肩，可现在她却挺直了背，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 或许是他想多了。 “校花那丑姐姐向你表白啦？”从小卖铺买完矿泉水上楼的张苟搭在顾承衍的肩上。 顾承衍摇头：“没。” “我都看见了，她不是给你递了个粉色的信，还被你退回去了。” 顾承衍接过张苟递给他的水，喝了一口：“你就当没看见，知道没？” “怎么？怕她被人嘲笑？” 顾承衍想起了林瑶转身时那双黑亮的眸子，明明是她被拒绝，怎么搞得好像她才是拒绝别人的人。 “不是。” 张苟拍了拍胸膛：“放心，兄弟不是那样的人，话说她也真敢表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换成林卿来表白还差不多。” 张苟八卦地在顾承衍耳边说道：“承衍，要是林卿向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上课铃声响了。 顾承衍和张苟走进教室，他刚好看见林瑶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德O巧克力放在她后桌秦湛的桌上。 他俩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 秦湛被上课铃声吵醒，余光瞥见了桌子上的巧克力，慵懒的眸子里透出一丝不爽。 高一入校前几天有些女生对秦湛有好感，送吃的，送情书…可是自从开学第一个月学校贴吧传出一张照片后秦湛就成了很多人眼中的异类。 那是一张秦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色校服满是血迹的照片，触目惊心，自照片事件以后，秦湛就成了二十三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一霸，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敢惹他。 此刻，秦湛正盯着面前的德芙巧克力皱眉，同桌薛诚指了指前面的林瑶。 按照薛诚对这位大佬的认知，多半林瑶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之前艺术班的校花给秦湛送巧克力被他无情地怼哭了，何况是前桌那个其貌不扬的女生，但好歹大家是一个班的，薛诚想林瑶也挺惨的，样样都被自己的妹妹给比下去。林瑶长得丑就算了，学习还差，天天闷在座位上，像是游戏的npc，永远都是死气沉沉，可是薛诚知道，林瑶是人活生生的人，即便不吭声，她也是肉做的。 谁让自己是个大好人，共情能力这么强！ 哎！这该死的同情心。 “湛哥，你不吃给我吧，别扔。” 薛诚说话间手已经伸向那块棕色丝滑的德O巧克力。 “你放下。”秦湛懒洋洋地开口。 薛诚顿住了手，以为秦湛要把巧克力甩林瑶脸上，林瑶虽然丑，但湛哥也不能对女生动手哇！ 薛诚连忙扒住大佬的袖子：“使不得，湛哥，一个班的，还是女生…” “松手。” 薛诚有点怂，谁让他的同桌是校霸，善良在恶势力面前不值一提，他松开了大佬手，嘀嘀咕咕：“好人我已经做了，林瑶，是你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秦湛看似随意地把巧克力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薛诚……湛哥这是魔怔了？ 怎么会收林瑶的东西？ 一定是另有打算！ 第3章 白月光03 因为成绩差所以被针对。…… 班主任唐老师抱着教材走进了教室，林瑶看见唐老师饱满的额头，她记得唐老师很讨厌她。 当她被人冤枉偷东西的时候，找过唐老师，唐老师那时说的是：“不是你偷的为什么在你书包里？为什么不栽赃别人要来栽赃你？” 因为成绩差所以被针对。 唐塑站在讲台上：“上课。” 班长叫了起立，全班站起来叫了声老师好。 现在的唐老师还没那么面目可憎，可是林瑶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甚至是讨厌自己。 阳光从窗边洒落在林瑶的课桌，窗沿停了一只彩色的蝴蝶，它的四肢被窗沿上的口香糖粘住了，扑腾了好几下也没能飞起来，脆弱的翅膀已经掉了一下瓣，林瑶把窗拉开一个缝隙，伸手将那只蝴蝶从口香糖上解救了下来，蝴蝶猛地用力扑腾，朝着教室外飞去。 林瑶擦了擦手。 活着，真好。 秦湛看着那蝴蝶远去，手指把玩着口袋里的巧克力包装袋。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林瑶打开课本，她必须尽快提高个人影响力，改变自己这悲惨的人生。 她埋头重新开始学习，很多知识点对她来说都是新的，她有点懊恼为什么自己以前不爱学习，要不然她现在还能轻松一些。 很快一节课就过去了，林瑶发现自己已经看了一半，课本的知识对于高中来讲，远不够取得不错的成绩，她得买课外书。 同桌李萍意外地发现林瑶这节课似乎格外认真，李萍成绩很好，稳定的班级前五名，话不多，她印象里林瑶上课很认真，但不会给人充满干劲的感觉。 下课后，林瑶把之前做过的试卷一一整理出来，看着试卷上大多数的三四十分，她觉得自己高中就上了个寂寞。 不过没关系，既然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格外珍惜。 秦湛站起来去打热水，瞥见她惨不忍睹的考卷，考卷扔地上踩一脚估计跟她的分数不相上下。 “巧克力…”他说了三个字。 林瑶抬起头，猛地对上了秦湛那双黑如深潭的眼睛，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校服，却被他穿得有几分匪气，脸上那挺拔的鼻梁过分嚣张，林瑶记得长大后的秦湛气场很强，没人敢靠近，可现在的秦湛，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的目光锁在他耳朵两侧的白色助听器，和他当了一年的同学，却从来不知道他耳朵听不见，如果不是提前看过画卷，她根本不会注意他耳朵的残疾。 林瑶想起了那个被打的小孩，想过漫天飞雨，他无助的模样。 秦湛感受到她落在他助听器上的眼神，内心的某根弦被触动了，从小到大面对异样的眼神，他早就练就了一颗百毒不侵的心。 “最讨厌甜啦吧唧的东西。”薄唇轻启，不太耐烦。 林瑶在画卷里看过，他喜欢吃甜的，尤其是巧克力。 “喔。”她道，便又说，“黑巧克力，不甜。”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如和风旭日。 秦湛内心！！！她干嘛给自己送巧克力？ 难不成她对自己有意思？ 虽然她人挺好的，给过自己帮助，可是她现在这么直接，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林瑶包里只有一块巧克力，当即没想就放在秦湛桌上了，这会又掏了掏，掏出两根不O家的棒棒糖，一根给了李萍，一根给了薛诚。 薛诚接过棒棒糖：“谢谢～” 李萍有些局促，她还是第一次拿别人的吃的，耳根发红：“不…不用了。” 林瑶记得李萍，成绩好话少，在她被所有人都孤立她的时候，李萍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愿意和她来往的朋友。 林瑶又从书包抓出两个棒棒糖，橘子味和草莓味，放到李萍面前：“那你自己挑一个口味。” 李萍拿了一个橘子味的：“谢谢。” 林瑶眼睛弯了弯，她的眼睛很灵，眯起来的时候会像小月牙，秦湛看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大高兴，他还以为她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原来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哪怕是一只粘在窗台上的蝴蝶。 林卿坐在第四列，林瑶坐在第一列，林卿抬头就看见林瑶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明明脸已经过敏成那样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林瑶好看。 自从林瑶被接回来后，她就像她心头的一道刺，时刻提醒着她，自己只是个赝品。 她嫉妒林瑶的一切，林瑶刚到那天，温柔地递给她一盒糖糕，那么穷酸又简陋的糖糕，可在她手里看起来却比甜品店包装精美的甜点更加有食欲。 明明林瑶在普通家庭生长了那么多么年，但她却没有半句怨言，甚至还把自己当亲妹妹。 换做自己，林卿一定会对那个赝品充满恨意，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消失。 林瑶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装得比较好，总有一天她会让林瑶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卿卿，你姐姐在发糖吗？”同桌马璐说。 林卿收回了视线：“一般她不会轻易对人好。” 马璐眼睛亮了亮：“该不会你姐有什么阴谋吧？” 林卿握着笔：“不会吧，姐姐还没有心机到这种程度。” 马璐看热闹般地看着林瑶那张丑脸，真不知道姐姐妹妹的长相怎么能差那么多，不过听说林瑶是初中的时候才被从小镇领养回来，野鸡就算飞上凤凰也只是野鸡，林卿看起来就是天生的富家小姐的样子。 “我给你说个事，你别和别人说。”马璐眸子中闪过激动和兴奋。 林卿抬头，漂亮又艳丽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明媚动人。 “什么？” “苟哥说林瑶跟顾承衍表白被拒绝了。”马璐压低了声，“你别跟别人说啊，苟哥说这事不能外传。” 林卿某种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原来姐姐喜欢顾承衍呀？真是自不量力，顾承衍怎么会看上她那样的丑八怪。 林卿握着笔：“顾承衍不喜欢我姐姐吗？” 马璐凑过来：“我听苟哥说，顾承衍对你有意思，不过也是，顾承衍可是公认的校草，校草配校花，男才女貌，绝配。” 林卿的耳根子微微发红，有些娇羞：“别说了，我跟顾承衍不可能的。” 第4章 白月光04 我要转班。 “为什么啊？” 林卿看向了林瑶，她被拒绝了竟然还能有说有笑，不会在强颜欢笑吧？姐姐就是这样心机的人，时时刻刻都想表现自己与世无争，即便被喜欢的人拒绝，她也要表现得落落大方。 她真是讨厌死林瑶了！ 林卿抿唇，轻声说：“我不会和姐姐抢男朋友的，姐姐先看上的男生，我就算喜欢也不会和姐姐抢的。” 马璐听着这话，更加生气了。 “她林瑶就是个心机婊，她一定是故意找顾承衍表白，真不要脸，她就是怕你跟顾承衍在一起，故意恶心你，卿卿，你可别被她套路了！”马璐义愤填膺。 林卿心里分外得意：“你别跟张苟说，他嘴巴大，一定会告诉顾承衍的。” 马璐一拍脑袋，确实，张苟要是真不想把林瑶表白的事说出去，肯定一个字不会对她说，她看向了林瑶，后者则是和李萍嬉嬉笑笑，被拒绝了还这么开心，看样子她猜得没错，林瑶就是在设套，自己得不到的也要卿卿得不到。 “卿卿，你干嘛事事都为她考虑？”马璐忿忿道。 林卿扬起脸：“好啦，别气了，她是我姐姐呀。” 秦湛嘴里的巧克力化了，浓浓的可可味，不是黑巧克力，是榛子口味，真甜，真好吃。 转而看着薛诚叼着棒棒糖。 “你是不是只有一块巧克力？”他忽然戳了戳林瑶的后背。 上课铃声响起，秦湛又问了一遍。 老师就在讲台前面，他无所畏惧，可是林瑶不想被抓典型，她才刚重生，暂时不想惹麻烦，没回。 秦湛又戳了她一下。 林瑶回头，皱眉，本来有点儿生气，可一想起来他对她的好，舒展了眉头，点头：“嗯。” 一个字，足以让秦湛得意。 “嗯”字，说明了她对他跟他对薛诚李萍不一样。 棒棒糖和巧克力是不一样的！ 秦湛得意洋洋地坐下划水，在纸上刷刷地画。 薛诚以为大佬改邪归正、一心向上了，凑过去看见大佬在画鬼画符，仔细一看，这踏马是素描？ 实在惨不忍睹。 比林瑶三十分的考卷还惨。 秦湛把纸揉成了一团继续睡觉。 薛诚觉得那张素描虽然惨但是有点眼熟，好像是个女的。 - 顾承衍从刚刚就注意到林瑶和秦湛的小动作了，明明林瑶被拒绝了，却半点不见她悲伤，按照他对她的了解，林瑶怎么也该趴在桌上难过好久，怎么她现在还能这么开心？ 难道她对自己表白是假的？ 这不可能，林瑶喜欢自己，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这几年林瑶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言行，足够说明她很喜欢他。 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拒绝，所以他的拒绝在她预想中，现在才会毫不在意。 顾承衍有点烦，管她呢，反正他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张苟把一张纸条扔给了顾承衍。 后者有些不悦。 张苟小声说：“林卿给你的。” 顾承衍本来不想理这种扔纸条的行为，但听到林卿便打开了纸条。 林卿：我姐姐是个很善良的女孩，麻烦你不要孤立姐姐，一如既往地和她相处，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姐姐太可怜了，她从小就不在爸妈身边，现在回来了，我们只想姐姐过得开心 顾承衍将纸条放进了桌兜，看向了林卿，林卿微微颔首，明媚的五官分外好看，两人短短几秒已经完成了共识。 * 林瑶中午吃完饭，便开始自己的打算，她这一世并不想把太多精力浪费在林卿和顾承衍身上，甚至连见到他们都觉得恶心。 于是午休课的时候，林瑶去了唐塑办公室，既然唐塑也不喜欢自己，那她正好申请转到其他班，这样一来，就可以远离一切麻烦源。 午后的办公室格外宁静，林瑶站在唐塑办公桌前。 “你想转班？”唐塑抬头，一双锐利的眸子落在林瑶脸上，他不喜欢林瑶是真的，一方面是她成绩差，总是拖班级后腿，另一方面他们班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林卿，有了对比，感觉姐姐样样都不行，这样的反差让唐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女生。 林瑶点头：“嗯，是的。” “学校转班是有规定的，如果你确实想转班，明天让你的父母来一趟学校。”唐塑说道，“而且本校转班也比较麻烦，不一定能批。” 林瑶抿唇，找父母简直就是屁话，他爸妈绝对不可能来学校帮她办理转班。 “老师，怎么样才能申请转班？” 唐塑皱眉，她这么不喜欢在自己班上？ “期末考试考到年级前三，就有机会转班，学校通常会充分尊重优秀学生的意愿，到时候跟院系主任提申请，通过率也会高很多。” 林瑶思索片刻：“期末考试太久了，期中考试行吗？” 唐塑说的年级前三本就是为难她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狂妄自大！ “林瑶，做人不要好高骛远。”唐塑语气已经极度不耐烦。 林瑶便继续开口：“期中考试如果我考到年级前三，是不是就可以转班？” 唐塑气得不清，合着她是不死心。 “是。”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林瑶顿觉轻松，她一定要尽快转班。 第5章 白月光05 你跟唐老师道个歉。…… “唐老师，你们班这女生厉害啊？”办公室里侧行军长上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 唐塑喝了一口茶：“小小年纪，不脚踏实地，一口还想吃个胖子。” “自信是好事，我觉得她期中没准真能考前三。”那男老师站起来。 唐塑搁下茶杯：“那你想多了，她成绩差着呢。” “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她考到前三了，就转我班上来？”男老师笑着走到唐塑办公桌前。 唐塑抬头：“要是没考到呢？” “我家前几年珍藏了好几瓶茅台，要是没考到便都送给你了。” 唐塑眼睛亮了亮：“薛老师，为了这小丫头不惜赌上茅台？值得吗？” 薛凌轻笑：“值得，我觉得她是个好苗子。” 唐塑摇摇头，薛凌到底是年轻气盛的新老师，不懂得观察学生的言行举止，林瑶这孩子天生就是不聪明的那一类，即便努力学习，依旧无法提高成绩，更何况还有一个半月就期中考试了，从班级垫底到年级前三，简直是痴人说梦。 · 转班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第二天林瑶到班上就看到了无数异样的眼神。 下课期间，马璐便阴阳怪气的和前桌女声聊天。 “老唐说林瑶跟他说想转班。” “啊？为什么啊？” 马璐小声说：“听说是被顾承衍拒绝了，不好意思在这个班继续待下去了，所以才申请的转班。” “天呐，什么爆炸消息？她喜欢顾承衍啊？” “是啊，被拒绝后觉得丢脸，当天就去找老唐说要转班。” 林卿正在做题，抬起头，她怎么不知道林瑶昨天找老唐谈转班的事？她就说昨天林瑶怎么可能那么开心，分明就是掩饰自己受伤的内心。 “卿卿，你知道这个事吗？”马璐忽然cue了一下林卿。 林卿茫然摇头，故作不知：“昨天姐姐回家没提。” 林卿想起来昨天林瑶回家，一句话都没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应该哭了一晚上吧。 “我还听说她失了智跟老唐承诺期中考试要考年级前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还想考年级前三，情伤把脑子给伤了吧。”马璐喋喋不休。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四周都听到了，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上午功夫，全班都知道林瑶追顾承衍失败，受了情伤要转班，并且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期中考试要考年级前三… 连李萍都觉得林瑶是把脑子烧坏了。 而林瑶本人早上四点钟就来学校了，她不想待在那个压抑的家里，所以一大早到学校开始复习功课。 由于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复习，她现在的学习值增长了50点，对于她来讲这简直就是神速，然而学习值对个人的影响力来讲微乎其微，令她意外的是，心动值上升了很多，昨天李萍对她的心动值涨了10点，薛诚的涨了20点，秦湛涨了50点，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点来自顾承衍和林卿…心动值一共涨了90点 林瑶觉得这俩人真奇葩，昨天自己分明没跟顾承衍说什么，结果心动值上升了，还有林卿…她记得自己一句话都没跟林卿讲，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样都能涨心动值？ 难不成这两人命贱？自己不招惹他们，反而他们会喜欢自己？ 这太奇葩了。 总之她搞不懂这两人的心动值是怎么回事。 系统：宿主，由于您的不断学习，您现在的学习值已达到50点，达到500点可以解锁您的学习天赋。 林瑶：什么是学习天赋？ 系统：学习天赋就是指您的学习能力，比如现在您消化一本书需要10个小时，当您达到500点的时候，您消化一本书只需要2个小时 林瑶：……卧槽，这么牛逼，那我成为爱因斯坦指日可待 系统：醒醒，别做梦，只是学习能力变强，不是IQ变强，IQ是天生的 林瑶：那心动值呢？心动值有没有什么天赋，比如达到多少点，能够人见人爱 系统：……有，但心动值不属于天赋，它可以解锁您本来的颜值，在您原来的基础上能够优化您的缺陷，比如如果原来毛孔粗大，当魅力值达到一定值，您的皮肤可以吹弹可破，但基础五官是不会变的，不可能一下子让您变成奥黛丽赫本 林瑶：那心动值的突破点是多少 系统：1000点心动值解锁本来容貌，2000点心动值修复您原本容貌的瑕疵且拥有完美身材，突破3000点心动值，您的容貌和身材不会轻易因为过度饮食等因素走样 林瑶瞬间激动了，她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皮肤不过敏的状态了！ 上一世她自从来了南市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真实模样，印象里自己小时候总被人夸可爱，但来了南市，脸上就起了红色的疹子，又肿又痒，医生说是水土不服，吃了点药，但脸并没有恢复，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褪去这一脸的疹子是什么样。 - 林卿想了想还是想亲自确认林瑶是不是和老唐承诺考年级前三这事，毕竟这事一点都不像林瑶会干出来的。 林卿走过去的时候，林瑶正在解一道数学题，抬头就看见了她。 “姐姐，我听说你跟老唐打赌了，是真的吗？”林卿说道。 这个角度，林卿看见她小巧挺拔的鼻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林瑶脸上的痘痘比之前稍微少了些。 林瑶并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不咸不淡地回了个：“嗯。” 从昨晚开始林瑶就不对劲，以前她从来不会用这幅态度和她讲话，但自从昨天被顾承衍拒绝了，她就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甚至没吃晚饭就回了房间。 难道是被拒绝的原因，听说女生被拒绝后会化悲愤为力量，林瑶不会因为顾承衍的拒绝要蜕变吧？ 林卿是害怕的。 “林瑶，你别这样，你跟唐老师道个歉，他一定不会和你计较的。” 第6章 白月光06 她绝不坐以待毙。 林瑶抬起头，眸子中带着一丝林卿看不懂的复杂，不再是唯唯诺诺的眼神，那是一种犀利又镇定的眼神，让林卿有种自己被识破的错觉。 “年级前三这个目标太大了，而且现在离期中考试只有一个半月，连我都做不到。”姐姐更不可能做到，但后面这句林卿没说，她不可能公然说这样狂妄自大的话。 林瑶有些不耐烦：“说完了？” 林卿浑身僵硬，她言语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为什么林瑶还能这么淡定？ “我……姐姐……不是我看不起你，是目标太大了，你不能因为被顾承衍拒绝就自暴自弃啊！”语气激动，感人肺腑，比当事人还着急。 林瑶满脸黑线，这人是戏精吗？ “我要学习了，麻烦让让，别挡我光线。”林瑶不耐烦说道。 林卿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这么多年，爸妈推心置腹，在知道她不是亲生的以后，对她更加关爱，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宝，什么时候遭过这种气，偏偏这人还是林瑶。 立马红了眼眶，林卿低头，全班人都看到了林瑶欺负林卿。 马璐气不过，安慰林卿：“卿卿，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这个丑八怪的。” 秦湛刚才就被吵醒了，她被顾承衍拒绝了？还想转班？甚至不惜和老唐打赌考年级前三？ 那她昨天为什么给自己送巧克力？ 秦湛没了睡意，抬起头，薛诚正拨弄手机打王者荣耀，在他再一次被对面老夫子干死的时候，捶桌子，下一秒看见大佬醒了。 “湛哥，我不是故意……吵你的。”薛诚以为自己打游戏太激动，把秦湛吵醒了。 秦湛瞥了眼他的黑白游戏，薛诚立马明了。 “跪求大佬。”薛诚把手机递过去。 秦湛拨弄了两下，他没怎么玩过这种游戏，问他：“怎么玩？” 薛诚眸子中闪过震惊：“哥你没玩过王者荣耀？” 秦湛皱眉：“干什么？没玩过。” 薛诚心想早知道他湛哥没玩过，他就不让他帮忙玩了，这些死了，自己好不容易上的黄金段位要掉段了，但碍于对大佬的崇拜，狗腿子一样的解说了各个功能。 秦湛看着屏幕里的小人，脑子里是林瑶那个傻子，在他再一次被老夫子杀了的时候，炸了。 造成的后果就是，这位大佬整整玩了两节课，段位从黄金掉成了白银。 “你觉得我们班谁最帅？”秦湛贸贸然问薛诚。 薛诚正胆战心惊地听课，他不仅要装作听课的模样，还要帮大佬掩盖他在玩游戏。 “啊？”薛诚觉得奇怪，秦湛问这干啥，“咱班不是有个公认校草吗？” “谁啊？”秦湛只知道外界对自己的评价挺……牛逼，刚开学不少女生来送情书，难不成这个校草竟然是他自己？ “你装蒜呢？” 秦湛……该不会真是他？ “谁啊？”他故作矫情。 薛诚回过头，看见他湛哥，虽然他不认同外界把顾承衍封为校草，但不可否认，顾校草脾气比秦湛好太多了，至少顾校草不会在别人送情书的时候把别人怼哭。 “顾承衍啊。” 这三个字一出，大佬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差了。 英语老师扔了个粉笔过来，直接砸在了薛诚的课本上，吓得薛诚打了个激灵，英语老师这招叫杀鸡儆猴，想扔秦湛，但也知道秦湛的所作所为，于是薛诚就成了那个鸡。 “你俩去外面听课。”英语老师指着他俩。 薛诚百口莫辩，委屈着脸，拿着书站到教室外面，秦湛特别不爽地握着手机，靠在教室门口继续打游戏。 初秋的暖阳照得人睡意朦胧，秦湛打了个呵欠，眼皮下有浓浓的黑眼圈。 一节课结束，秦湛懒洋洋地走回来，林瑶又从书包里掏了一块巧克力放在他桌上，如果她没记错这人喜欢吃摩卡味的巧克力。 秦湛的眸子很黑，如墨一般，此刻正盯着那双放巧克力的小手，白得像是玉石一般。 “你拿回去吧，我不喜欢吃巧克力。”秦湛说，他不喜欢她因为顾承衍而突如其来的改变。 林瑶抬起头，清透的眼睛盯着他，明明很喜欢吃巧克力却要说自己不喜欢，就像他把她从林卿和顾承衍的婚礼上带走，她问他为什么带她走？ 他说，大家同学一场罢了 其实他的内心说的是，林瑶，你这样我很难过。 林瑶不和他生气，从包里又掏出一些话梅、葡萄干、巧克力饼干…像是展示自己的宝藏库。 “呐，你喜欢吃什么，自己选吧。”林瑶说道，小嘴一张一合，说的话让人根本没办法跟她生气！ 薛诚嘴巴寂寞：“我能吃吗？” 林瑶点头，又叫李萍一起选。 薛诚拿走了话梅，李萍拿走了棒棒糖，只剩秦湛。 这些都是林瑶早上去小卖铺买的，都是秦湛爱吃的零食。 “你不要吗？”林瑶歪着头。 她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可爱了？ 跟小时候那个双马尾小女孩重叠了起来。 秦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不要。” 林瑶拿起了巧克力饼干，放到他桌上，迅速收起了自己的宝藏库。 秦湛这个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伪装得太好，以至于林瑶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最简单的便是口腹之欲，她叹息，能为他做一点也是好的。 张苟早就注意到了他们那一圈，略带不爽地说道：“这个林瑶太心机了吧？昨天还跟你表白，今天就对秦湛献殷勤，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顾承衍看着林瑶送出去的巧克力，有那么一瞬，他心里是不舒服的，毕竟林瑶以前只会给他送东西，他讨厌林瑶不知变通，讨厌她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成天封闭自己，可现在看她与周围人玩在一起又感到无比厌烦，这些年她就像他身边的一个影子，时时刻刻回头都能看见她，她是在气他吧。 气他拒绝了她，所以选择了对另一个人好。 顾承衍觉得这招特别幼稚，至少这样只会让他看轻她，试图通过这样卑劣的手段报复他。 这可惜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所作所为。 “她想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没有人规定被一个人拒绝不能去追另一个人。”顾承衍说道，她如果想玩，那他便拭目以待，他要看她在秦湛身上摔得头破血流。 中午吃完饭，林瑶正趴在桌上做题，她的进度太慢了，所以决定牺牲中午的午休时间多做两道题目。 然后她看见了马璐从教室后门出去，林瑶长了个心眼。 前一世，她就在这段时间被锁在了厕所里还被淋了一身水，一下午都没办法上课，导致了唐塑对她印象格外差，而且前一世她听见了马璐的声音，但是没有证据，只能自认倒霉，这一世，她绝不坐以待毙。 第7章 白月光07 我是你爸爸。 林瑶出了教室门，看见马璐去了厕所，厕所门口的角落放了一个正在维修的招牌，还有好几张厕所正在维修的贴纸。 难怪上一世没人知道她在厕所，原来是马璐在距离厕所五十米的地方就贴了厕所正在维修的贴纸，加上厕所位置较偏，隔音效果很好，导致了她被淋了一身水还被锁了一下午。 林瑶看见马璐在布置水盆，趁着马璐还没出来，她砰的锁上了厕所的门，用的还是马璐插在门上的钥匙，然后将马璐准备好的维修告示牌放在厕所门口，至于贴纸，林瑶扔进了垃圾桶。 至于马璐什么时候出来，全凭她自己的运气，毕竟她没把事情做那么绝。 马璐听见声音，打不开门，叫道：“是谁在外面？快放我出去，我被锁在里面了！” 林瑶站在厕所门口，听着马璐的声音，如果马璐没有想过害她，那也不会害了自己。 “你是谁？”马璐叫道。 林瑶捏着鼻子，压着声：“我是你爸爸。” 马璐这下全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故意把自己锁在厕所的。 “你别让我知道，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马璐已经咬牙切齿。 “好怕怕哟，我走了。” “别，你快放我出去！”马璐叫道。 林瑶继续压着声捏着鼻子：“那我问你，这个维修厕所的招牌是你准备的不？” 马璐不回，林瑶继续说道：“那我走了啊。” 马璐立马叫住她：“是，是我准备的。” “里面是不是还有一盆馊水？” 马璐惊了，这人怎么知道的！ “是……是的。” “你们准备对付谁的？” 马璐沉默：“就……就闹着玩。” 林瑶立马严肃起来：“你不说我就走了，没人会发现你，你就在这过夜吧。” 马璐这回也怕了，但还是不会轻易说出来。 “你知道不？学校都是建在乱葬岗的，因为学生阳气足，可以压制学校的阴气，但晚上就说不准了嗷～” 马璐吓得浑身冒冷汗。 “林…林瑶。”马璐说出了她的名字。 林瑶关掉了手机录音：“我走了。” 马璐尖叫道：“你不是说要放我走的吗？” 林瑶回头：“我可从来没说要放你走。” 自始至终，她没有一个字说和她做交换，也没有说过放她走，是马璐自己觉得说了一切就能被放过。 “你大声呼叫，说不定会有人来救你。”林瑶说完就走了。 背后传来马璐歇斯底里的喊叫，现在才知道，原来学校的厕所隔音效果可以这么好，二十米的距离都快听不见她的喊叫了，林瑶把那个告示牌放到了二十米的位置。 拍拍手走人。 男厕所里，秦湛洗了洗手，镜子里映着他冷若冰霜的脸，耳边是隔壁马璐的叫喊。 脑子里全是林瑶刚刚的声音，又甜又凶，他不知道原来唯唯诺诺的面具下竟然可以这么A，而且还挺坏！诓人不打草稿！ “别叫了，没人会来的，这一次是给你的教训，下一次你再敢对林瑶做这种事，我一定扒了你的皮。”秦湛洗完手，冷淡说道。 马璐停止了喊叫，原来是秦湛…那个跟人打架，大半夜送进医院的秦湛，听说他混□□的，怎么他会出面保护林瑶？ 林瑶回去睡了几分钟，满脑子都是前一世的恩恩怨怨，学习值可以通过努力，心动值可以对其他人好获得，但是才艺值…她上辈子来了南市根本没机会学才艺，所以起始才艺值为0，她得尽快让才艺值跟上。 林瑶打开手机，搜索艺术培训班。 满屏幕的广告，看得她眼花缭乱，学画画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基本功，她现在首要任务是学业，所以排除画画，从销量来看，排名靠前的是钢琴、吉他等。 系统：宿主，您别急着做选择，您可以想想自己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才艺表演，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半功倍，不要为了做选择而做选择 林瑶！！这系统个鸡汤系统吗？ 还有这功能？ 牛逼，真牛逼，系统比人通透。 林瑶被系统点醒，她确实对钢琴不感冒，她喜欢架子鼓，重活一世，她不仅仅是要好好活下去，更重要的是为自己活下去。 林瑶：没想到你还这么人性化，太太太牛逼了！ 系统被夸得有的不好意思：我是不想陪您再走一遍，我很忙的。 林瑶：没看出来 系统装死不回答了。 林瑶直接点了一个架子鼓培训班，约了周末去试听一节课。 伴随着上课铃声，林瑶关掉了手机，意外地发现李萍给了她一个本子。 “这个给你，我的笔记本，笔记记得很全，希望对你有帮助。”李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林瑶握着李萍的笔记本，她收下了李萍的好意。 上一世她跟李萍沟通很少，加上两个人又都是闷性子，所以关系一般，这一世，她发现李萍是善良的姑娘，决定交下第一个朋友。 “谢谢昂。”林瑶说道。 “没事啊，你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不要客气。”李萍吃了林瑶那么多东西，她能回报的也只有在学习上帮帮她了。 林瑶点头，她暂时还不需要帮助，但不能拂了李萍的好意。 李萍抿唇：“你真的承诺期中要考年级前三？” 林瑶叹息，自己当时是真冲动了，现在离期中就一个半月，系统也说过IQ是既定的。 哎，谁让她现在只想远离林卿和顾承衍。 “是的。” “加油！我相信你！”李萍忽然说道。 林瑶吃惊，李萍竟然相信自己这个学渣能考年级前三？ 林瑶做出fighting的姿势，打满鸡血：“嗯！” 高中的知识点其实不难，文科在于日常的积累，理科在于刷题，短时间大幅提高文科不现实，所以只能走理科这一条路，靠大量刷题应该有一线希望。 林瑶从抽屉里掏出了早上买的数学习题册和参考书，奋笔疾书，一刻都不耽搁，时间就像上了发条，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大家欢呼雀跃着离开，林瑶还在埋头做题。 “你说她看得懂吗？埋头坐那学了一天，我猜她就是装逼。”马璐前桌的姜帆说道。 马璐背着书包在等林卿，斜眼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苦学的林瑶，想起了厕所外面秦湛的警告，她现在都心有余悸，浑身发抖，她是下午第二节课被放出来的，喉咙已经喊得嘶哑，现在疼得冒烟，这笔账，她等着和林瑶算清楚。 第8章 白月光08 这人tmd就是戏精。 “别这样说我姐姐，她被拒绝了已经很难受了，你就不要取笑她了，就算她学不进去，起码她也在学了。”林卿说道。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分外善良，处处维护自己不争气的姐姐，姜帆不太爽。 “我取笑她？是她本身就是个笑话，长那么丑还对校草表白，被拒绝了真是活该，成绩那么差愣是跟唐老师打赌考前三。”姜帆不留半点情面说道。 林卿咬唇：“她只是一时气头上，不是故意的。” 姜帆看林瑶低着头，不问世事的姿态，忽觉自己被无视了，于是加大了声音：“她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姑，如果不是你爸爸，她能进咱们二十三中吗？她还不停地给你们家抹黑，也就叔叔阿姨和你脾气好，对一个养女这么好。” 林瑶正在解一大数学大题目的第三问，无暇跟这些人掰扯，只在姜帆说道“养女”的时候抬起头，用只有林卿看得懂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林卿瞬间脸色惨淡，她如果没看错，林瑶刚刚是蔑视的眼神，她看不起自己，林卿被这个想法震惊了，林瑶她算哪根葱，敢看不起自己？ 她不过就是个丑八怪，是亲生的又怎么样？ 这些年陪在爸妈身边的可是自己！而且爸爸说过，不允许林瑶在外面瞎说，在外面，林卿和林瑶都是林家的女儿，不存在养女之说。 林卿恢复了冷静，但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她早就知道林瑶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了，果然如此。 林卿扬起下巴，脸色不再是最初的惨淡，而是挑衅，似乎在说，我可不怕你，没人会信你。 “少说两句吧，林瑶确实是我姐姐，你再乱说话，我要生气了。”林卿继续假意维护林瑶。 林瑶不得不佩服林卿这个白莲花，话里话外都没有澄清一句她林瑶不是养女，反而坐实了她是养女的事。 林卿走到林瑶面前，看见她正在写课外书，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姐姐，你回家吗？我和你一起走吧，我让李阿姨今天别来，你和我一起坐陈叔叔的车回去吧~” 以前每次放学都是林瑶等她一起回家，但林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后来两人就分开走，司机陈叔叔开那辆宝O接林卿，林瑶坐保姆李阿姨的比O迪，几次之后，所有人都能从车的价格上猜到谁是养女谁是真千金。 林瑶握着笔，想起了每次放学自己等林卿的场景，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那么蠢，会去等一个把她推向地狱的恶魔。 “不回。”林瑶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 林卿面子挂不住：“姐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林瑶……这人tmd就是戏精吧，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学习，哪有空理她。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数？”林瑶回道。 林卿脸色耷拉下来。 林瑶趁热打铁：“好了，别打扰我学习，等会我自己回去。” 说完继续做题。 林卿还在回味那句“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数”，难道姐姐发现她做的事了？ 是发现她在她刷牙的杯子里放了东西？还是发现她跟被人说顾承衍拒绝她的事？ 还是… 姐姐一定发现了什么，不然这两天不可能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她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得想想对策。 “那我先回家了，姐姐也早点回家吧~”林卿装作满不在意地走出了教室，内心却闪过无数的念头，林瑶到底知道了什么？自问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林瑶不可能知道。 可是林瑶这样的一句话足够把人逼疯，林卿浑身不自在，她不会去爸爸妈妈那里告状吧？ - 教室的人渐渐走光，林瑶还在座位上做题，她似乎已经沉浸在了题海之中，对周遭的变化毫不在意。 整个校园一片寂静，教室前面灌木丛里传来的阵阵蛙鸣，清冷的月光洒在教室外的白色地砖上，女孩抬起头，咬着笔帽，眉头紧锁，月光将她的容貌勾勒得像惟妙惟肖，远远地看不见她脸上的疹子，只瞧轮廓，与通亮的教室构成了一张海报。 林瑶忽然想到了解题思路，在草稿纸上运算，刷刷刷写了一整页的草稿纸，又写了一页，终于解开了那道困扰她三十分钟的题目，终于舒了一口气，眉心微展，嘴角挂着笑，这一笑里有高兴有自信。 微微抬头才注意到座位前面站着一人，林瑶看见少年高挺的鼻子，微翘的唇峰，还有棱角有致的下颚，黑发张扬，少年双手插兜，面色一片冷傲。 “秦…秦湛，你怎么还没走？”林瑶开口。 秦湛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薄荷草。 “你呢？怎么还没回去？”他俯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她这一刻特别好看，连脸上的疹子都被夜晚称得无比可爱。 “我再做两道题就回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半月，她能抓住一分钟都要抓住。 秦湛蹙眉，想起了她为了顾承衍转班，还跟班主任打赌考年级前三这事。 为了顾承衍她才会如此拼命，就这么喜欢那个叫顾承衍的吗？ 秦湛有点不开心，转头就走，只留下一个冷峻的背影。 林瑶觉得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就走。 而且他这么晚来学校干嘛？ 该不会他是来监视她的吧？ 毕竟前一世，他拿着那把伞在她身后跟了那么天，难保这个男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男人心，海底针，尤其是秦湛的心。 林瑶做了两道题，秦湛又折回来了，手里拎着一袋盒饭。 “你怎么回来了？”林瑶问。 秦湛坐在后排把饭盒打开，他一个人点了五个菜。 “你吃了吗？”他问。 林瑶没吃晚饭，只吃了一块小面包。 秦湛该不会想让自己陪他吃饭吧？ 如果他这样想，那她愿意，谁让他前一世拯救了地球呢！而且她昨天发现，她大部分的「心动值」都来自秦湛！这是个大头！千万不能放过！ “没。”林瑶回，不得不说，这辣子鸡真的香。 “我点多了，分你一点。”秦湛拿起饭盒往盖子上分了一半的米饭，分饭的动作很不熟，几粒米饭掉在桌上。 “我来吧。”林瑶熟练地从他手里接过米饭。 秦湛！！！她在做什么？她在教自己做事？嗯？她不对劲！ 林瑶一边小心的分饭一边想这个男的真的是内心戏十足，如果想让她陪他吃饭，为什么只点一份饭？难道他就不能说自己胃口大要吃两份饭吗？ 不过也好，如果他点了一份饭，自己还真没理由帮他做事。 一举两得。 林瑶分完饭把筷子还给他：“那个…你怎么会来教室吃饭？” 秦湛扒了两口饭：“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林瑶“哦”了一声。 前一世，林瑶也和他也吃过两次饭，也没见他吃饭不说话，反而是叽叽喳喳。 本来她觉得自己和秦湛不熟，但就在刚刚她想起了他们曾经吃过饭，只是那时她的目光都在顾承衍身上，选择性的忽略了秦湛，如今想来，她人生的很多时刻都有秦湛。 秦湛吃很快，没几分钟就吃完。 林瑶吃得慢，每一口都细嚼慢咽。 “你不用等我。”林瑶说道。 秦湛……“你想多了。” 说话间掏出手机来打王者荣耀，外面蛙鸣，里面是游戏启动的声音，她前一世这个游戏玩的贼溜，还是个最强王者，有一段时间帮别人上过段。 听着熟悉的游戏声音，林瑶知道他又死了，短短的几分钟他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林瑶抬头看他面色不惊的模样，这个机会要不要把握住？ “你想上段吗？”林瑶小小声地问。 第9章 白月光09 真是个小骗子。 秦湛抬眼，她瞧不起自己？！ 林瑶见他冷着脸，回想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好像……有点侮辱人？ 她往前倾，目光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结果他又死了。 看他一通操作噼里啪啦，数据实则惨不忍睹。 我方下路：打野，你是蠢xxx吗？ 我方中路：打野，沃日你xxxx 我方上路：我踏马真是见了鬼，遇到这种神xxx打野 我方辅助：消消气，出去举报这个傻xx 林瑶看着打野位的秦湛，他倒是毫不在意输赢也不在意辱骂，反而是看弱智的眼神，林瑶想起了小时候的秦湛，经常被欺负，那时他还没学会反抗，想到这，她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我……”林瑶抿唇，她可不能再次羞辱大佬，便继续说道，“我骂人贼溜，我帮你骂回去！” 秦湛老爷爷看手机脸.jpg 这两天的林瑶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他发觉自己之前对林瑶的认知全部被颠覆了。 难道被顾承衍拒绝后，她性情大变？ 可是她为什么要帮自己骂人？发泄自己内心的不爽？ 秦湛嘴上说着：“游戏而已，世界和平。”手已经很诚实的把手机朝林瑶的方向偏过去。 林瑶郑重其事地拿了过来，就像是完成一项任务交接。 她点头：“世界和平。” 暗号交接完毕。 林瑶看了眼局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强者是哪一路，幸亏开局才六分钟，秦湛选的英雄后期无敌，她只需要耐心地刷野刷兵养肥，大后期来临时再绝地反杀。 秦湛很想看她怎么骂人，眸光瞥见手机，林瑶微微后仰不让他看见屏幕，所以秦湛只看到她飞快操作的手指。 她专注的样子格外好看，秦湛见她眉头蹙着，似乎心情被紧绷着，过了一会，手指迅速滑来滑去，如同弹奏一曲钢琴曲，翛忽眉心舒展开。 伴随着“victory”的声音，林瑶把手机还给了他。 就在这时，林瑶发现「才艺值」这栏猛增到了50…她简直不敢置信。 林瑶：打游戏也能算才艺？ 系统：什么打游戏？这叫电竞，电竞可是未来的主流。 林瑶：原来才艺竟然这么简单！ 系统：呵呵，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林瑶：…… 秦湛接过手机，看见屏幕上大写的胜利… 我方上路一改先前的嘴脸：打野哥哥太强了！ 我方下路：加个好友呗，打野巨佬 秦湛！他刚刚还以为林瑶真的在骂人！结果她是帮他报仇？还是以这种方式。 真是个小骗子。 他想起了刚刚林瑶说的“你想上段吗？” 他不想上段，也不喜欢打游戏。 林瑶看他一脸想说不知道说啥的表情，感觉他现在内心在上演一出大戏。 “要不，我帮你上段？”林瑶再次试探性的问。 秦湛！！ “我不是那种喜欢作弊的人。”秦湛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林瑶低头，哎，本来想给大佬上个段增强点心动值，结果大佬不需要，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了。 林瑶站起来，秦湛以为她要做什么，她该不会恼羞成怒要揍他吧？ 今天在厕所，她可是把马璐教训了一顿。 她斜睨着他，看他面目表情，身体微微往后倾，真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林瑶收拾了桌上的饭盒，收拾完，又拿餐巾纸擦干净了桌子，转身拎着塑料袋下了楼，秦湛也跟着下楼。 “我来吧。”秦湛想去拿塑料袋。 林瑶拒绝：“不用。” 她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喜欢作弊，我可以自己上段，但如果你非要跟我一起上段，也不是不可以。”秦湛摸了摸鼻子，就差没把“我想抱你大腿”几个字贴在脑门上了。 林瑶本想说“好哇”，忽然想到她的手机是林卿淘汰下来的二手手机，本来爸妈是想给她买新手机的，是她自己说不用的，结果林卿就把她的二手iPhone给了她，并且还是损坏的iPhone，只能用来打电话发信息，游戏根本带不起来。 现在犯难，她没手机陪大佬玩，眼看到手的心动值就要泡汤了，林瑶决定给自己的目标里新增一个项目，赚钱！ “我……我最近要学习，没有时间玩游戏。”林瑶面露难色，继而掏出手机：“不过我们可以先加个微信，等考完试，我跟你一起玩。” 秦湛不高兴了，她竟然为了跟顾承衍赌气的考试，拒绝了和他玩游戏。 “算了。”他说道。 林瑶不知道他又怎么了，真是阴晴不定。 “留个联系方式，交流方便。”林瑶不想错过这个加好友的机会。 前一世，她受了秦湛那么多的帮助，却连好友都没加，真是悲催。 秦湛看她积极的模样，她不是喜欢顾承衍么，这么讨好他是什么意思？ 林瑶看他不为所动：“加了好友，你有不会的题目还可以问我，对不对？免费辅导！” 秦湛……你不看看你自己考几分？ “你好像模拟考还没我考得好吧？”模拟考她考了倒数第三，秦湛倒数第四。 林瑶想起模拟考那张惨不忍睹的卷子，欲哭无泪。 “我也可以免费指导你玩游戏。”林瑶补充，学习不行，玩游戏她还算不错。 “你还是好好准备考试吧。”酸了。 最终林瑶屁都没要到，秦湛扔完垃圾就回家了。 林瑶复习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去，夜色已深，她走到学校门口的羊肠小道上，高中毕业以后，她就没有回过二十三中，后来再回来，周围那片荒地已经建起了高楼，早已没了当初的模样。 秋日夜风卷着一丝凉气往裤脚里钻，她沉沉地吸了一口，贪婪地攫取着生命的气息。 活着，真好，她要活着，绝不能重演前一世的悲剧。 第10章 白月光10 他的内心戏这么骚的吗？ 林瑶查看自己一天的积累。 「心动值」+158，总计258，其中30点来自林卿，30点来自顾承衍，20点来自马璐，10点来自姜帆，58点来自秦湛，剩下的零零碎碎来自路人甲… 为啥别人都是整数，秦湛这厮是非整数？ 林瑶：他咋是非整数 系统：可能因为他忽然收回了自己的心动？这谁能知道。 收回心动？他的内心戏这么骚的吗？ 不过，她做了什么让他收回了心动值？ 林瑶苦思冥想，得出结论，不能用常人思想来思考秦湛。 「才艺值」+50，来源王者荣耀 这个系统也骚，游戏也能算才艺。 「学习值」+50，总计100，来源学习 林瑶：为什么林卿、马璐这些跟我作对的人心动值会上升 系统：宿主，请您好好想一想心动的含义 林瑶皱眉。 过了片刻，林瑶：心动不是怦然心动的心动的意思，是心脏跳动？？？ 系统：bingo，心动即他人因为宿主您而心脏产生的异常跳动，不一定非得是正向的，反向的也属于心动，因此，当正向心动大于负向心动时，您的影响是正面的，当负向心动大于正向时，您的影响是负面的 林瑶服了，她难不成要劝坏人从良？ 她可不想做圣母，比起劝坏人从良，还是积攒好人的心动值来得容易。 林瑶终于走到家了，意外地是爸妈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上楼在自己屋里了，看样子是在等她了。 林卿也在，林瑶看见她微挑的眉，毋庸置疑，林卿肯定做了什么。 林父见到她回来，关掉了电视。 林瑶换了鞋上楼，前一世父母眼里只有林卿一个女儿，而她是意外加入他们家庭的外人，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融不进去。 林母最常说的便是，瑶瑶，你是姐姐，要让着点妹妹，卿卿这个孩子从小身体就比较弱，很敏感，你凡事不要和她争，你要的告诉妈妈，妈妈都会买给你。 可是林瑶从被接来南市，就没有开口问林母要过一个东西，她恪守本分，不争不抢，林卿喜欢的，她便让给她，可是当林卿和顾承衍在一起时，林母却对她说：瑶瑶，卿卿是真的喜欢顾承衍，你不要因此介意，爱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也不要去婚礼上闹，妈妈知道你委屈，所以妈妈也给你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你陈叔叔家儿子陈堂。 林瑶早就听闻了这个陈堂，不学无术，年纪轻轻就进过局子，要不是陈家有钱，林母不过是拿她当筹码，和陈家完成利益交换。 林瑶想到这些就反胃，她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拿她当出气筒，这一家人真的恶心到了骨子里。 “你去哪？”林父大声喝住了上楼的林瑶。 林瑶停下脚步，沉眸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没有感受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我上楼睡觉。”林瑶回得底气十足。 林父没想到林瑶敢这么和她说话，看来卿卿说对了，她果然是翅膀硬了。 “我听卿卿说，你跟唐老师承诺期中考年级前三？”林父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听说了这事当即就气得不清，准备回来好好问责。 林瑶没回，扫了一眼林卿。 “看什么？难不成卿卿冤枉你了？”林父喝道。 林瑶漫不经心地握着书包袋子，早晚都是要闹掰的。 “她没冤枉我，就是我说的。”一双眼睛锐利无比，毫无惧色。 林父更加生气了，林母拉住他，止住了他要发作的脾气：“富国，你好好跟孩子说话。” 林卿看妈妈劝阻，趁机站起来走到林瑶面前，语气轻柔又带着娇意：“姐姐，你就不要气爸爸了，爸爸血压高，受不了你气他，你快给爸爸道个歉，这个事就算过去了。” 林瑶瞥了她一眼，什么叫她道个歉就算过去了？ 她不耐烦地把手从林卿手里抽出来：“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睡觉了。” 道歉？不存在的。 林卿愣住了，她这几天一直觉得林瑶不对劲，现在更加明显了，林瑶竟然用这种语气对爸爸说话。 她难道一点都不在意爸妈的宠爱吗？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事情怎么会这样？自己努力争取的宠爱在她这里好像一文不值。 林卿后槽牙咬得死死的，似乎林瑶在用这种方式宣布她是正品，所以毫无畏惧。 这种想法在她心里蔓延，直至将林卿吞没，她好恨林瑶，恨她对她有的一切都毫无兴趣，恨她的从容，恨她的无欲无求… “姐姐，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爸爸妈妈了吗？”林卿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似乎在为爸妈鸣不平。 她故意抛出话题，既然林瑶不要，那她就让她永远都得不到。 她要让她哭着求爸爸原谅，用她来衬托自己的懂事听话。 林父林母似乎也在等待这个答案。 林瑶看着林卿虚伪的表情，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客厅里的林父林母，从一开始，她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南市，不属于二十三中。 是他们将她从原来的生活中拉入了现在的生活，间接导致了她后来的惨剧。 “我的爸爸只有一个，他叫裴大有，苏市一个小木工，他虽然死了，但是他永远都是我爸。”林瑶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她叫裴瑶不叫林瑶，林瑶是来了南市之后被迫改的。 林父愣在了原地，林母目光愕然，他们接她回来有几年了，却从未想过林瑶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一直以为供她好吃好喝，她应该感恩戴德，却没想过她从未把他们当做父母。 林富国想起了裴大有那个男人，寒酸、贫穷、苍老，自己在林瑶的眼里竟然不如那个穷到穿不起一身像样衣服的裴大有，他再不行也开了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小公司，怎么可能不如成天只拿着木工刀的裴大有。 林富国的自尊心受不了这样赤.裸直白地蔑视。 林卿眼神里掩饰不住兴奋，果然林瑶中了圈套，还以为她被顾承衍拒绝后有长进了，现在看来不过还是个蠢货，爸爸妈妈一定会被林瑶气死。 “姐姐，你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爸爸妈妈，我知道姐姐心里只有裴叔叔，毕竟裴叔叔不是姐姐的亲爸爸。”林卿假惺惺地说道。 林父顺手抄起旁边的棒球棒，林母根本拦不住。 第11章 白月光11 她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林瑶早就知道林父有暴力倾向，前一世，她高二，因为林卿告状，林父拿着高尔夫球杆把她打进了医院，前一世，她懦弱渴望家人的爱，即使后来出院，也没有恨过爸爸妈妈，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忍受。 棒球棒打在林瑶身上，只听到闷闷的铁棒与骨头碰撞的声音，林瑶很疼，她的性子不会求饶和痛哭，前一世她也没哭，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哭就留不下证据。 她下一秒痛哭流涕，缩成一团。 一边的林卿装模作样被吓到，也已哭得满脸泪花。 林母也慌了，她一边安慰着林卿，一边喊道：“富国，别打了，瑶瑶一定是无心的。” “瑶瑶，快点向爸爸认错！”林母朝着林瑶使眼色。 林瑶桀骜地眸子没有一丝畏惧，她抬头看着林富国，目光中毫不闪躲的挑衅：“在外面光鲜亮丽的林总不过是个家暴狂，不仅家暴，当初为了自己的事业连亲生孩子都能抛弃。” 林瑶捂着手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这一家人。印象里高一的时候，林富国谈成了一笔生意，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林瑶估算得没错的话就是在高一这年的秋冬，家暴、弃养，这样的消息足够让林富有的生意告吹。 从一开始，她就打算拿到证据，远离林家的一切。 林卿看着林瑶高昂的头，高贵、不羁和勇敢，那一瞬，她被她完全吸引，于人群之中，她闪着光。林卿甚至感觉她的脸也变好看了。 “爸爸，你别打姐姐，你打我吧，是我的出现，姐姐才会这么生气的，要不是我，姐姐不会这么对你们的。”林卿哭着拉着林父的手。 林富国看着面前的女孩，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无比懂事可人，只可惜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如果林卿是亲生的该多好，林富国无奈，即便如此，他和林卿也是十几年的感情，不会苛待了她。 林母安慰道：“卿卿，这不是你的错。” 林卿拉回了一家全部的注意力，她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是家里唯一的千金。 林瑶的手疼得快断了，无心看这一家人上演你侬我侬，她一步步上楼，走到拐角时，林瑶居高临下看着这三人：“打也打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你说什么？”林父怒目看着她。 林瑶毫不畏惧：“以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她上楼，忍着疼，飞快地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心里无比快活，顺带把这份录音和之前马璐的录音一起上传到了云盘备份，有了这些证据，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她现在忙着提高各项指标，等到她有时间了，再慢慢算账。 林瑶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林母才察觉到她要做什么。 而林卿一边抽泣一边观察林瑶，她要走？她终于要走了？ “瑶瑶，你别胡闹。”林母道。 林瑶看着这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她是她的生母，却在她被打的时候默默看着，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陌生人，前一世她也是这样。 裴大有死后，林瑶就没有家人了。 “让开。”林瑶拎着自己的行李。 林父刚刚平息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燃，他站起来，作势要抽她。 林瑶举着手机，里面的录音声音放了出来，林瑶的哭泣与问话，每个点都在给林富国挖坑。 林富国面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连同林母、林卿一同僵在原地。 林瑶摁下了暂停。 “你什么意思？”林富国怒道。 林瑶握着行李箱的把手：“我说了，以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如果你们再来骚扰我，这份录音我会放出去。” 林瑶看着面色铁青的林富国：“媒体可比警察更希望看到林氏总裁弃养、家暴的消息。” 原来从她回来就在设套，所以林瑶是为了抓住林富国的软肋，说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不如那个木匠裴大有，用林富国的自尊去激怒他，一旦动手就落入了她的圈套。 林卿不敢置信，林瑶真的变了！她变得聪明机智，心思缜密，就像一颗长久蒙尘的珠子，忽然被擦亮，或者说，林瑶本身就是聪明睿智的，只是她掩藏得好。可是林瑶离开家又能去哪里？她又没有钱，怎么交学费？不管她是不是掩藏的，对于自己来说，林瑶一旦走了，这个威胁将不复存在。 林瑶推门而出，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牢笼，前世今生交叠，这一刻，她闻到了生命的气息。 她活过来了。 林母也跟上去，站在林瑶身后，看着这个瘦弱一身是伤的女孩，不知为何想起了最初的自己，当年自己和林富国一起创业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果断决然。 “瑶瑶~”林母换她。 林瑶回头看见林母站在她身后，皱眉不悦，她不想和林家任何人再有关系。 林母走上前：“你爸爸不是真的讨厌你，他很爱你，只是不懂表达。” 林瑶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她，真是神奇的逻辑，前一世自己就是被“爱”pua到死。 “听不懂我说的话？”林瑶冷冰冰说道。 林母僵在原地，林瑶的语气太过冷漠，看着林瑶远去的背影，她心里闪过一丝难过，印象里，瑶瑶来这个家以后一直都是温温吞吞的，从来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有时候她希望林瑶可以向林卿一样，喜欢什么就要什么，可林瑶从来没有要过什么，如今她第一次提要求，竟然是跟他们断绝关系。 - 林瑶走出了别墅区，一时不知道去哪里，便回了学校，夜色已深，门卫室也没人。 她托着行李箱看见了学校附近唯一一家亮着灯的【美丽网吧】，摸了摸钱包，好在这些年自己有存钱的习惯，每次林母给她的零花钱她都不怎么用，没想到几年下来竟然也存了几万，放在高中的年代，可以说是小富婆了。 但她还得节省着花，毕竟她还有2年的学要上，还得报什么才艺班，总之能省则省。 林瑶走进了【美丽网吧】，网吧包夜12块一晚，先应付着，明天申请住宿。 前台正在嗑瓜子，看英雄联盟比赛，抬头看了一眼她，有片刻愣神，女孩眸子清亮，五官在昏暗的网吧灯光下格外精致，下一秒看见她脸上的疹子和痘痘，美瞬间有了遐思。 第12章 白月光12 他是有些心疼她的。 前台回过神，看着林瑶，一看她就是个好学生，再一看看见她脖子上的伤痕，看样子是和家里人闹了不愉快，这样的学生他见多了。 林瑶本来想要一个大厅的位置，但是烟味太呛人了，所以狠心花了25块钱要了个小包间。 她托着行李上楼，看着满屏幕的游戏画面，男人的吵闹和游戏的背景音乐混杂，那时绝地求生还没有出来，大多数人玩的都是LOL和DOTA，mlxg和小花生承包野区的年代，林瑶叹息。 来网吧人大多是二十三中的学生，因为美丽网吧地理位置原因，所以不少学生放了学就在这打游戏，包夜玩对于学生来讲是最划算的，一个小时4块钱，包夜只需要12块就能玩通宵，其中就有秦湛的同桌薛诚，薛诚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林瑶怎么会出现在网吧？ 后一秒赶紧给湛哥发微信。 薛诚：湛哥，湛哥！我看见林瑶了。 薛诚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大佬的回复，自顾自地继续打游戏了。 林瑶上了楼，放下行李，完全没有任何睡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各项指数。 [心动值]+180，80点来自林卿，40点来自林父，60点来自林母。 其他指数不变。 林卿竟然这么关注自己，比林富国的心情起伏还大。 系统：宿主，林卿的80点心动值是正向的奥~ 林瑶：她对我有好感？ 系统：谁知道呢？ 林瑶对系统无语了，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正向的… 但是系统绝对不会说废话，因为她要离开林家，所以林卿对她好感度增加？ 林瑶抿唇，原来林卿怕的是这个，她一直欺压自己原来是怕自己抢走她的一切，现在她走了，林卿反而和她没有敌对关系了，所以对自己产生了正向情绪。 自己的存在就是林卿最大的威胁。 前一世，她一直以为她和林卿是姐妹，结果林卿当她是敌人。 林瑶：正向负向都属于心动值对不对？只要我能达到既定的心动值，就可以改变命运，对吗？ 系统：是的，宿主。 林瑶勾唇，游戏才刚刚开始，林卿，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要你全部还回来，既然我的存在是你的噩梦，但愿你此后永远无法安眠。 她从书包里掏出了习题册，既然睡不着就继续做题。 后半夜，秦湛才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戴上了桌上的助听器，看见手机屏幕上信息。 薛诚呼哧呼哧睡得很死，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带着被吵醒的怨念。 “在学校后门那「美丽网吧」。” “湛哥，你要来？” “你咋忽然对林瑶那么感兴趣？” …… 秦湛揉了揉眉心：“放你吗屁，挂了。” 林瑶后半夜去洗手间，才发觉不安全，网吧包间虽然有门但没锁，她怕回来东西被偷。 她往楼道里看了两眼，没看见有其他人，心想她就出去几分钟，应该没事。 等林瑶回来时，包厢多了一人，着实吓了她一跳，待看清来人舒了一口气，他正在翻看她的习题册，密密麻麻写了大半本。 秦湛看得漫不经心，一双浓眉微蹙，带着一宿未眠的黑眼圈，他眯着眼，包厢里昏暗的灯照得他棱角越发分明，鼻子又挺又直，耳廓黑色的助听器也显得像是一只蛰伏在耳边的小兽，与他浑然成了一体。 秦湛目光所及的每道题她都做得像模像样，几乎没有任何错误，年级前三，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目标。 “你来网吧学习？”秦湛挑唇，似乎在嘲笑她。 林瑶抢过自己的习题册，合上书皮：“不行吗？” 秦湛抬眼，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我怀疑你有病。” 林瑶：“……你才有病。” 秦湛想，他是有病，他应该在家里，不应该在这里。 “困了，楼下太吵，我睡了。”说完，他趴在她旁边的桌上睡了。 林瑶……这人是真的有问题吧？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难不成他又跟踪她？ 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知道她今天和林家闹掰，难不成是巧合？ 难怪每天看他蔫蔫的，天天窝在网吧打游戏呢。 林瑶也困了，趴在桌上，闭着眼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梦里她在跳楼，那一瞬间秦湛抓住了她的手，他把她拉到他身边，她一直在哭，秦湛把她塞进了车里，下一秒，她看见了顾承衍，他拦在车前，叫她不要走，然后她下了车，跟顾承衍走了。 那辆黑色的林肯朝着她跟顾承衍驶来，她看见她跟顾承衍被秦湛撞飞了，秦湛走到她面前，伸手揩掉了她脸上的血迹，沾了血的指尖抵在了他的薄唇，他舔舐着指尖的鲜血，宛如吸血鬼一般。 林瑶一下子惊醒，脚踹到了桌子腿，电脑摇摇晃晃，她揉了揉眉心，看了眼屏幕上午八点半…旁边的人还在睡… 想叫他，又想起那个梦，嘴角沾着血的秦湛，如同地狱修罗，可是那只是梦，前一世，秦湛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 林瑶叫了他几声，发现他毫无反应，注意到他放在一边的助听器。 秦湛转过脸，揉了揉眼，看见了林瑶靠近的脸，还有她微张的唇，几乎下一秒，他就醒了，她刚刚在叫他，而他听不见。 他下意识地将助听器重新戴了起来，林瑶转过脸，她不知道他真的一点都听不见。 “迟……迟到了。”林瑶开口。 秦湛站起来转身出了包厢，昨夜太困倦没有注意到她后脖颈上的伤痕，现在看见了，已经红得发紫。 “脖子怎么了？”秦湛问她。 林瑶伸手摸了摸，疼得蹙眉：“可能昨晚摔了，晚点我去一趟校医室。” 秦湛眯着眸子，没再问，等她收完东西，帮她提着行李箱。 “离家出走？”他问。 “算是吧。”林瑶有些尴尬开口。 秦湛侧过脸盯着她闪亮的眸子，他能感受到她的不快乐，明明林卿和她是姐妹，但是林卿有的，她都没有，所以某种程度上，他是有些心疼她的。 秦湛：“离家出走很没意思，要不断绝关系吧？” 林瑶：“……你在拱火。” 秦湛耸耸肩：“离家出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瑶：“要你说？” 两人五分钟就走到了校门口，门卫认得秦湛，知晓他的厉害，不敢多说，就把他俩放进来，回头立马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 林瑶还是第一次迟到这么久，但如果她一个人，还能找理由说是身体不舒服，偏偏她是和秦湛一起来的学校，就算她说自己病了，也没人会相信她。 好巧不巧是唐塑的课，完球，唐塑本来就对她有意见。 林瑶站在教室门口，秦湛在她旁边，两人这副光景，看上去就是有什么勾当。 第13章 白月光13 你说他俩昨晚是不是在一起…… “报告！”林瑶在门口喊道。 秦湛跟着一起喊“报告”。 唐塑拿着课本，非常不悦地瞪着他俩。 “你俩在外面站着听，别进来打扰其他同学上课。”唐塑说完继续上课。 林瑶平生第一次被罚站，按照以前的性子，大概要哭了，但现在她对面子/自尊这种东西，没有那么看重，比起这些，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从书包里掏出课本，真就站在门口听课了。 秦湛靠在一边白墙上玩手机。 林卿目光落在林瑶身上，掩饰不住的得意，看她出丑看她被罚，心情真好，眉眼忍不住扬起来，马璐凑过来到林卿跟前。 “你说他俩是不是昨晚去开房了？”马璐小声说道。 唐塑瞥了一眼过来，马璐闭上嘴，改为写纸条。 马璐：[你说他俩昨晚是不是在一起？] 林卿小心翼翼地拿过纸条：[我不知道，昨晚姐姐大晚上就出去了，一夜未归。] 这话说得暧昧不明。 马璐：[话说，秦湛也真是重口味，能看上她那张脸，满脸疹子和痘痘，不嫌恶心吗？] 林卿：[别这样说，姐姐不可能和秦湛有什么过分举动的。] 说完，林卿把纸条故意扔歪，扔到了前桌脚下，而前桌正是姜帆，纸条没有折起来，姜帆一眼就看到了内容，忍不住回头。 唐老师看底下交头接耳，把课本摔在了讲台上。 “一个个的，有那么多话讲是吗？”唐老师大声说道。 全班瞬间陷入死寂。 除了门口的秦湛，他侧过脸，看见林瑶捧着书，阳光照在了她的后脑上上，脖子上的痕迹愈加明显刺眼，紫红的痕迹与细白如玉的脖颈，冷峻的目光沉了沉，脖子往前细嫩的耳垂，小巧如水滴，被太阳晒得略微泛红的脸颊，再往上是如蝴蝶翅膀般灵动的睫毛，翦水眸子盈盈如波。 秦湛收回了视线，径直走了，无视唐老师的惩罚。 林瑶回头看见秦湛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翘课了。 …… “既然那么喜欢讲话，那下面我抽人来背诵《滕王阁序》。”唐老师双手交叠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学生们。 交头接耳的学生瞬间不敢冒头，个个恨不得把头塞进课桌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成绩好的还敢抬着头。 唐老师扫了底下一眼：“有没有人主动站起来背诵？” 底下依旧没人举手。 “背诵出来的同学自由活动。”唐老师再次说道。 底下窸窸窣窣有些声音，多数人抬头想看看谁能背出来。 林卿记得《滕王阁序》，她看大家都闷着，忍不住举起手。 唐塑欣慰地看着她，和前门站着的林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卿声音悠扬动听，背诵道：“滕王高阁临江…” 这首诗不难，但临场背诵就有些考验记忆力，林卿在众人欣赏的眼神中背完了整首诗。 唐塑很满意，转过头，看着门口的林瑶，早晨旷课加上之前口出狂言，唐塑很自然地cue她。 “林瑶，你妹妹背得很好，你呢？会背吗？”唐塑问道。 林瑶合上书，全班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一个被罚站在门口的小丑，顾承衍眸色微深，他不知道林瑶为什么和秦湛那种人鬼混在了一起，如今更是学会了迟到早退。 就算她被自己拒绝了，也不至于如此堕落。 林瑶抬起头，沉静的眸子看着唐塑，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然鹅，她会背。 “老师，我家里昨晚发生了些事情，我姐姐可能忘记复习了，而且姐姐初中是在……。”林卿抿唇，低着头，“姐姐初中是在乡下读的，跟不上学校的进度，老师，你多体谅一下。” 林卿及时补充，体现自己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二来让全班人都知道林瑶是个乡下人。 薛诚在底下“卧槽”了一声，想起昨晚在网吧看到了林瑶，小声嘀咕：这么婊！更怜爱小瑶瑶了。 马璐小小地扯了一下林卿的袖子：“卿卿，你干嘛这么善良！还帮她说话！” 唐塑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瑶，从林瑶开学分到他们班，他就很不爽她，要不是林富国塞了钱，她一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初中怎么可能上南市高中，打心眼里他看林瑶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同样一个家庭，怎么有些人可以优秀，有些人就自我放弃，早晨迟到，不上早自习，完全没有学生的样子。”唐塑冷嘲热讽，“成绩差还各种理由。” 全班唏嘘不已。 “我会背。”林瑶不卑不亢。 她会背？唐塑有些诧异，冷声道：“这只是普通课文，会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开始吧。” 林瑶根本不在乎唐塑说了什么，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气死他，让他的心动值跟着上升，敌人的忐忑就是她的财富！ 如果只是简单背诵林卿背过的，在唐塑意料之中。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来点不一样的。 她薄唇轻张：“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话音刚落，唐塑脸色骤变，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门口不卑不亢的女生，她手中抱着课本，目光如炬，透亮的眼里闪着光，林卿刚刚只是简单背诵了《滕王阁序》最经典的一首诗，而林瑶背诵的是全篇《滕王阁序》，这样一篇古文算是高中文言文里最难背的课文之一。 能背诵全文的，高一年级都不一定超过三个。 林瑶字正腔圆，声音不高却很清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连卡壳停顿都没有，如同播音主持一般，抑扬顿挫。 林卿脸色也瞬间垮了，她竟然会背全文？ 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瑶那种回回考试都是垫底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她都不会的课文。 “她说她期中要考年级前三不会是真的吧？” “太厉害了，林卿都不会背，她竟然会背全文。” “厉害什么呀，会背课文了不起？死记硬背算什么？” …… 窃窃私语扰乱了顾承衍的思绪。 他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女孩身上，是被他拒绝以后才这么用功的吗？ 张苟凑过来：“话说这林瑶被你刺激得不清啊，你该不会成就了一个学霸吧？” 顾承衍沉了脸色，不说话。 秦湛手里拎着一袋消炎药、止疼药……等等，立在林瑶身边，乖乖听她背课文。 幽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欣赏，顾承衍紧了紧手指，瞥过脸不再看那对男女。 第14章 白月光14 男人的自信不分年纪。 林瑶背完了课文，唐塑不能再说什么。 下课后，林瑶和秦湛才回了座位，秦湛把一袋乱七八糟的药递给她，林瑶忽然明白他刚刚为什么走了，他难道是特意去买药的？ 前世这世，他怎么都对自己这么好。 一把雨伞导致的因果关系。 林瑶眼神中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秦湛对她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当时给他的那把伞。 薛诚狗腿子一般，眼中闪着八卦的亮光：“小瑶瑶，你跟我湛哥什么情况？” 秦湛扫过来一眼，薛诚被那眼寒光扫得心慌慌，乖乖闭了嘴，嘀嘀咕咕：就知道凶我！ 秦湛漫不经心，看似随意地说：”有屁的情况，去买烟，摔了一跤，买了点药。” 林瑶觉得这话欲盖弥彰。 她才不信他摔了一跤，眼中狐疑，同样狐疑的还有薛诚和李萍。 结果秦湛不耐烦地捞起袖子，手肘位置确实擦伤了，还不轻，破了皮的地方现在还在渗血。 薛诚凑过去看了看，仔仔细细地检查，略带失望地喃喃道：“还真是摔了啊。” 语气中包含失落，吃瓜未成的失落，他真是想太多了，大佬怎么会对林瑶有什么不正常的想法。 林瑶看着他渗着血的手肘，看起来很瘆人。 “你伤口要先冲洗再涂碘伏吧？”林瑶看着那伤口上有写浅浅的灰尘，看起来就是随随便便涂了下，又糙又让人怜爱。 林瑶……我踏马不对劲。 秦湛瞥了她眼，没吭声。 林瑶起身，走去教室后面，刚刚背诵课文已经让全班震惊，此刻她走过，更是吸引了很多注意力，本来背诵出来的是林卿，结果风头全让林瑶抢了，林卿看着她的身影，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林瑶抢走所有的风头。 她绝不能让林瑶继续这么发光下去，林卿拿着水杯走到教室后面。 “姐姐，你怎么会背《滕王阁序》？”林卿在她身后问道。 林瑶接了点热水，完全不想搭理她。 林卿继续说道：“你昨晚一晚上都和秦湛在一起？姐姐，你难道喜欢上秦湛？” 林瑶见了鬼的表情，她接好热水，抬头看着林卿那张假惺惺的脸：“关你屁事。” 四个字，简单明了，直截了当。 林卿后面还排着另一个女生，她也听见了，顿时觉得林瑶好飒。 林卿因为林瑶的四个字，满脸委屈，一副欲哭的模样，好像被林瑶欺负了一般。 “你不接水就不要干站着，妨碍后面的同学接水。” 林卿：“……林瑶，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林瑶：“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说的哪句有问题？” 林卿语塞，为什么林瑶可以这么泼？而自己却不能像她那么没有素质地回怼，她是林家的千金，她要珍惜这样的脸面。 后面等着接水的女生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对林瑶的崇拜。 林瑶拿着水杯，回座位的时候被顾承衍拉到了门口，她感受得到他身上很强烈的阴郁，白色校服被风吹得几分飘逸。 刚刚她怼林卿他也看到了，顾承衍不明白什么时候林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干什么？”林瑶甩开了他的手，作势把手臂在衣服上擦了擦。 顾承衍眉头紧蹙：“你知道秦湛是什么人你就跟他鬼混？” 一想到林瑶和秦湛一同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心情止不住的变差，明明他对她毫无感觉，可是在她背书的时候，他甚至有一丝后悔当初拒绝了她。 林瑶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生，他的眉眼干净柔和，大概当初自己就是被他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所吸引吧。 “秦湛怎么了？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林瑶开口，平静说道。 “你不用因为我拒绝你，而选择一个混混来刺激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会因为你这种低劣的手段而受到半分影响。” 林瑶老爷爷看手机脸.jpg 她也终于明白了顾承衍心里的她是怎样一副拙劣的形象。 “你想多了，我不是为了刺激你。”林瑶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想笑，男人的自信不分年纪。 顾承衍看着她清透如晴空般的水眸，亮晶晶的似乎永远都闪着光，因为这双眼睛，他甚至忽略了她脸上那些细小的痘痘，近距离，他发现林瑶的五官很美，怎么以前他从未发现她如此迷人。 他不和她置气，他知道林瑶一定是因为生他的气，她要面子，他能理解。 薛诚回头看到林瑶和顾承衍在教室外面谈话，忍不住逼逼：“哥，小瑶瑶怎么跟校草在外面聊天？他们不会有什么奸情吧？校草不是拒绝她了吗？怎么还能聊一起去？” 秦湛也看到了，看到她和他聊天，似乎聊得还挺开心。 他想起了早上自己下楼太快，在楼梯口摔了…结果，她却和顾承衍在外面聊天… 昨晚他就不应该去网吧陪她，都怪自己心肠软。 “他很帅吗？”秦湛反问。 薛诚点头，又摇头：“还好，他的帅是女生都喜欢的帅，而我喜欢湛哥这种的帅。” 马屁之王薛诚如实说道。 “女生都喜欢的帅？是什么帅？”秦湛问。 薛诚想了想：“成绩好，高冷，霸道。” 因为成绩好，所以林瑶才喜欢，秦湛起身拿着杯子去后门，薛诚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你不要和秦湛那种人鬼混了，以后出了学校，他也只是个小混混，而你不一样，你是林家的千金，你的未来注定和他是两条不会任何交点的平行线。”顾承衍非常瞧不起秦湛，瞧不起他声名狼藉。 林瑶蓦的抬头，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顾承衍继续：“林瑶，你不要因为被拒绝自暴自弃放弃自己，你这样我很失望。” excuse me？ 宁有事？ 宁失望关我屁事。 “你有什么脸瞧不起秦湛，又有什么脸对我失望？”林瑶冷静而严肃地盯着顾承衍，轻嗤道，“我跟你讲，你可别放屁了，秦湛一定会是我们班最有出息的人。” 笃定又强硬的语气让顾承衍捏紧了身侧的手，他不敢相信这样粗鄙的话是她说出来的，短短几天，她连讲话都变得跟秦湛那种不入流的人一样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湛哥，你别挤我，啊喂……”薛诚从后门口被秦湛挤出去了，尴尬地挠了挠头，“你……你们继续……” 薛诚内心os：小瑶瑶，不，瑶姐，你继续骂！太鸡儿爽了 秦湛大义凛然地朝着厕所方向走去，她那句话他也听见了，他这短短的十几年里，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一句，秦湛，你会是有出息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在下雨的时候给他一把伞，而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因为林瑶的一句话，他的心再一次被温暖填满，一如那天，小小的手递给他的那把伞，如果她不曾出现，或许那天他会杀了那个为首的孩子，那把冰冷的匕首在书包里躺了很久，最终被她的那把伞降服。 秦湛走得很快，薛诚在后面小跑着喊道：“湛哥，你等等我。” 林瑶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温柔了眉眼。 前一世，秦湛高中辍学，后来再见面，他是字全公司的总裁，五年时间，徒手将音节app从o到1做了起来，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林瑶只记得那时别人衬他为IT界修罗，秦湛根本不会成为顾承衍口中的小混混。 顾承衍看她因为秦湛而舒展的眉眼，心中燃烧起一团莫名的火，烧得他浑身难受，以前只有面对他时，她才会有这种表情。 “没别的事，别再纠缠我了，另外，我不想再跟你扯上半毛钱关系。”林瑶说得果断。 顾承衍的心脏被她再次砸了一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林瑶变成这样？ 他的拒绝刺激了她？她在报复他？ 可她以前对自己的一幕幕都是真实的。 喜欢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收回，他捏紧了手指，如果全世界都在变化，那林瑶也绝对不会变化，那是她对他说的。 ——顾承衍，我这个人认死理，认定了的事就不会变了。 秦湛上完厕所回来，桌上多了一杯热水和一包纸巾，还有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 ［清洗伤口后，再用碘伏消毒。］ 薛诚凑过来，秦湛把纸条塞进了口袋。 上课之前她感受到影响力进度条的大幅变化，短短一早上，心动值加的有点多。 「心动值」+200，顾承衍110，秦湛70，林卿10，其他人零零碎碎10 「学习值」+20，背诵较难古文 「才艺值」+0 系统：宿主，您偏科有点严重嗷，当最高值比最小值大600时，系统将会清空最高值嗷～ 林瑶：你踏马…这规则还能随意更改的吗？ 系统：当您分差太大，才能自动触发本系统的提示嗷～ 简直就是随时随地加大游戏难度！ 系统解释：如果所有人都选择报复社会，岂不是心动值无限大，这样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并不是本系统的初心呢 林瑶也懂这个道理，如果她不学习，每天就气别人，那也能攒到非常多的心动值，这么明显的bug自然不会存在。 她看了眼汇总。 目前「心动值」618点，「才艺值」50点，「学习值」120点 最大值比最小值大568 林瑶心提到了嗓子眼，分值离600还差32…忽然心动值跳了一下，顺便从568变成了570。 林瑶一看，那2点刚跳的，来自秦湛。 林瑶……踏马的，他发什么神经？ 忽然心动是什么鬼？ 别再跳了，再跳她这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林瑶现在只能快速提高自己的才艺值，她根本等不到周末学架子鼓，她今天晚上必须学架子鼓。 林瑶掏出手机，联系了约好的架子鼓培训班，几番沟通之后，老板终于同意让她今晚提前上课。 她看了眼自己才120的学习值，忍不住叹气，提高心动值不难，但提高其他值太难了，她如果偏科，就永远也看不到自己的容貌。 这系统真的狗。 为了好好活着，林瑶只能埋头苦读，今天背了一篇古文+20点，于是林瑶继续背《出师表》，难拗的字眼让她头大，语文不同于数学，数学记住套路就可以解题，但语文是正儿八经的理解加背诵。 下课的时候她也在背书，午休也在背书，终于背会了。 「学习值」+5 林瑶：……为什么《出师表》只有5？ 系统：第一篇课文有新技能加成 林瑶：这踏马太坑了 系统：如果每篇都+20，岂不是多背几篇就能达成学习值，本系统可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林瑶深吸一口气，对这个狗系统的“智能化”已经见怪不怪。 现在「学习值」125点，忽然「心动值」变红，瞬间变成了575，来自林卿。 林瑶回头，看见林卿看向她的方向，自己还真是被各种人注意着，以前她怎么不知道。 还差25了！ 以防万一被清空，林瑶必须做出点什么。 她回头，秦湛正在睡觉，一只纤细的手搭在黑色的头发上，高挺的鼻子侧着搁在手臂上。 “秦……湛……”她叫了声。 秦湛眉头微微蹙起，不耐烦地侧了侧身子，过了几秒才抬起头，利落的短发有些许凌乱。 “干嘛。”带着被吵醒的起床气。 “你手机借我打局游戏？”她小小声地询问。 第15章 白月光15 你手机借我打局游戏。 秦湛抬起头，觉得她这几天过分自来熟了。 “干嘛？”他彻底醒了，声音像冰。 “感激你的药，我没什么能够回报你的，所以帮你上个段。”死马当活马医。 林瑶目前只能寄希望于上个段位，可是她手机带不起来王者荣耀，唯一熟的人就只有秦湛了。 薛诚耳朵尖，一下子就听清了。 “上段？林瑶，你啥段位？”薛诚抢答。 林瑶观察薛诚的表情，试探说道：“钻……钻石吧。” 其实她有王者水平，但她保守了点，怕伤了秦湛的自尊心。 （秦湛：……我谢谢你） 薛诚睁大了眼睛，他哼哧哼哧打了好几个月才白金：“这可以啊，我们一起排位吧。” 秦湛翻了个身，被他俩吵得没有睡意。 两人也察觉到大佬的不悦，于是改为了写纸条。 林瑶：我手机太卡，玩不了 薛诚：这样啊… 过了两秒，林瑶发现进度条又涨了1点，来自薛诚，不是吧，现在这情况太危险了！ 上午第四节 课体育课，全班准备下楼的时候，唐老师拿着教科书进来了。 底下瞬间从雀跃变成唉声叹气。 “干什么？不想上语文课？”唐老师瞥了眼底下的人。 底下瞬间鸦雀无声，谁敢回答这问题。 “林瑶，秦湛，你俩留下，其他人去上体育课。”唐老师说道。 底下欢呼起来，又被唐老师的严肃表情喝住，对早上迟到的两人投以同情的目光。 全班走后，教室只剩林瑶和秦湛。 “你俩说说早上怎么回事？”唐塑站在坐在讲台前面。 林瑶站起来，行李箱还在教室后面：“老师，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昨晚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我想搬到学校宿舍来住。” 唐塑很明显不大相信林瑶，他不觉得林家有什么过分复杂的事，林卿和她是一家，林卿看起来很幸福，他不相信林富国那种家庭的人还苛待小孩。 “林卿怎么没事？”唐老师说道。 林瑶听得出这话外音，确实，因为林卿，所有人都觉得她这种十八线城市来的乡下人应该感恩戴德。 她没空也没必要和他们诉苦，她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住的地方。 “老师，我记得学校校规里写了走读生可以申请住宿，我想申请住宿。”林瑶直截了当地搬出校规。 唐老师又被她气了，默默白了她一眼，转脸看向秦湛。 “你呢？早上为什么迟到？”唐老师把矛头转向睡意朦胧的秦湛，看他打了个呵欠，忍不住又道，“你昨晚不睡觉做贼去了？” 秦湛舒展了眉头，不要脸地说：“昨晚学习太晚，一时没注意早上睡过头了。” 这话别说唐塑不信，林瑶都觉得好笑，学习太晚？他还能再扯一点。 每天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回回考试垫底。 “你学什么啊？学打架闹事啊？” 林瑶忍不住低头想笑，但她忍住了。 “你笑什么？你好到哪里去了？”唐塑看林瑶憋着笑。 林瑶抿唇，不笑了。 秦湛又忍不住打呵欠，唐塑真是被这俩人气死。 “你俩早上迟到两节课，这事影响很差，后两周整个班的卫生你俩来搞，还有办公室的卫生，另外今天放学之前，补两份检讨交到办公室。” 林瑶垂着头：“好的。” 秦湛装死。 “检讨一千字以上，别糊弄人。”唐塑补充道。 “好的。”林瑶回。 唐塑捧起语文书，“行了，你俩去上体育课吧。” 林瑶泄气般地坐下，唐塑又折了回来。 “林瑶，你的住宿申请跟检讨书放学之前一起送到办公室。” 林瑶！！！她还以为住宿申请这事还要被为难几次，没想到这么简单！ “好的！” 唐塑皱眉：“今天《滕王阁序》背得很好，老师看到你想努力的心了，继续加油。” 林瑶……唐塑怎么回事？ 唐塑不是一直瞧不起她的吗？ 怎么忽然就鼓励她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心动和转变！ 完了，她所做的努力要清空了。 果然，唐塑心动值+2点。 这么一点点加上去，不到放学，她就要重头来过了。 秦湛这位睡神接着睡了。 “你手机借我打局游戏。”林瑶再次开口。 秦湛抬起头，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没睡好的红色血丝，声音暗哑，如含着沙砾，有些粗糙：“凭什么？” 第16章 白月光16 我就说她根本不会。 “你手机借我打局游戏，下周卫生我帮你搞，行不行？” 只要不清零，打扫卫生而已。 秦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扔给她：“别吵我睡觉。” 林瑶捧着她的救命稻草：“收到！” 窗外蝉鸣阵阵，暖风从前门吹进来，吹乱了她两侧的发丝，纤细的手指点开手机屏幕。 他的屏幕壁纸是一张黑白电影的剧照，林瑶看过这部电影，1940年上映的《魂断蓝桥》，滑铁卢桥上费雯丽演的女主玛拉邂逅了男主罗伊，从此两人陷入爱河。 没想到秦湛还挺浪漫。 教室外传来三两个人嬉逐打闹声，林瑶拂去了壁纸的影响点开了游戏，脑子里却回想起那部经典的电影，有些难受，那部电影的结局太悲了，玛拉死在和罗伊最初相逢的滑铁卢桥上，罗伊终身未娶。 林瑶一边打游戏一边想，如果玛拉能够重生，她还会选择那样的人生吗？没有遇见罗伊，她还是闪闪发亮的芭蕾舞演员。 一局 两局 … 外头喧闹吵得秦湛无睡意，他直起身，看见她一丝不苟地打游戏，低着脑袋，前门的风漾在她耳侧，耳垂饱满欲滴，耳后根到脖颈因为受了伤红得出奇，与粉白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 他从未见过有女生的皮肤可以这样粉白，如水蜜桃，水蜜桃上的红痕让他不大舒服，她一低头，秦湛看见她脖颈后浅浅的击鼓，如白玉珠子般。 林瑶又结束了一局，从黄金三上了黄金二。。。 下意识抬头蓦的撞进他黑潭般的双眸：“你要用手机了吗？” 她开口，打碎了他的注视。 “不要。” “那……我可以再玩一局吗？” 又甜又软的声音，和暖风一起吹进少年的领口，脑子里又是她后颈下那串如珍珠般的脊骨，今天的风太热了。 “你继续。”秦湛眯眼起身，声音夹着淡淡的隐忍，他想他得冷静下。 林瑶看他出去，低头继续玩游戏，这回选了个杀伐果决的刺客，只求在下课前再上几颗星。 秦湛一直到午休结束才回教室，林瑶抓紧分秒时间，从黄金一直给他打上了白金。 见他回来，她把手机还给他。 秦湛接过手机，随意揣进兜里，等上课了才解开锁屏。 一共打了12局，连赢12局，从黄金直接到了白金，他扫了眼她玩的英雄池和战绩，刺客型英雄，虐杀级的人头数。 把对面杀成这样……这是人做的事？ 收到了一条游戏私信。 「明天你要爱我鸭」：怂狗，你上线了？别跑！有种来单挑啊！ 秦湛点进了这人的主页，看了眼他的战绩，最近一局就是和林瑶对局的，他是对面打野，数据1-12-3，林瑶28-1-6，对面还有一个叫「明天我就爱你鸭」的id，数据0-12-1，看样子是林瑶是把对面小情侣杀崩了。 薛诚凑过脑袋，忍不住：“卧槽，湛哥你什么时候上的白金！怎么不带我？” 秦湛合上手机，他可不想让薛诚找林瑶上段，毕竟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拒绝帮打游戏这样无礼的要求。 “好好听课。”秦湛回。 薛诚嘟嘟囔囔：“什么时候你听过课，还不是节节课都睡觉。” 果然说完看见大佬继续睡觉了，薛诚不知道为什么秦湛天天上课睡觉，他晚上到底在做什么？ 又不学习，又不打游戏，难不成真跟传闻的一样，天天出去干架？ 可是大佬除了那次挂彩严重，平时也没有受伤，兴许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吧。 林瑶查看了一眼才艺值，第一局游戏是50点，就算第二局是5点，那12局，起码也有30点才艺值吧，结果竟然足足加了35点才艺值，一共85点才艺值。 心动值现在是623点，差值538，离600还差62，她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个差值苟到晚上应该没问题。 整个下午，林瑶都埋头在习题册里，主做的是数学，因为江苏高考和其他省市不一样，高考只看三门成绩，高二分班后只考语数外，外语、数学都是比较好快速提高成绩的，数学在于各种题型的题库，外语在于单词积累和语感分析，她这几天已经把数学的各大题型梳理出来，只需要疯狂刷题就行。 下午第二、三节课是连上的数学大课，班上走进来一年轻男老师，低头做作业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略带懵逼地看着面前这个头发乱糟糟的男老师，怎么换人了？大家满脸诧异。 薛凌穿着一身白色衬衫站走进来，衬衫下摆没塞在牛仔裤里，松松垮垮挂在两边，衬衫下摆挂着两个不大但很有个性的金属钉，这身打扮放在唐塑身上叫不伦不类，放在他身上叫斯文败类。 对十几岁的学生来讲，这种气质分外吸引人。 “湛哥，醒醒，我们班来了个大帅比。”薛诚戳醒秦湛。 秦湛微睁眼，刚做了个短暂的梦，梦见了林瑶，额角有些许汗意，幸亏薛诚叫醒了他，要不然这个梦真是不敢想象，抬头看见她粉白的脖颈，躁得慌，拧开抽屉里的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大口，干涸的喉管被水润湿，稍微有些回神。 午后暖阳灼热，连指尖都烫得厉害。 烦人的粉白皮肤，他又接着趴在桌上睡了。 “大家好，我是三班的数学老师薛凌，你们尹老师今天请假了，我代上两节课。”薛凌搁下教材。 比起尹老师，面前这位年轻的男老师更让人赏心悦目，个个头抬着不开小差。 林瑶桌上放着课本，旁边是习题册，耳朵听课，笔在算题。 正讲到集合题，书上的知识点讲完。 薛凌背过身在黑板上写题，底下有人掏出手机咔咔拍照。 “要是我们数学老师这么帅，我们班数学绝对全年级第一。” “是啊，尹老师真是又凶，上课死板又无趣。” “太帅了，我要发朋友圈。” “绝对是最帅高中数学老师。” …… 薛凌抄完题目，转过身，底下又没声了，刚刚还说他帅的人，这下想的全是可千万别叫我上去解题。 “谁想上来试着解一下。”薛凌说道。 成绩好的抬起头看题，成绩差的脑袋恨不得都埋进课桌里。 的林瑶看了眼题目，水笔在草稿纸上解答，这道题目她昨天做过，不难但是比较复杂，需要拆解组合，她没记错这是一道黄冈卷子的题。 薛凌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林瑶身上，他对她很有印象，上次在办公室说要考年级前三，胆识过人的小姑娘。 林瑶感知到薛凌的目光，她确实解答出来了，可是……如果她回答出来，林卿的心动值绝对要上升，搞不好顾承衍那个狗男人也要上升。 她不想被清零！ 林瑶瞬间低下头，这个时候但凡和老师有眼神接触一定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那位靠窗的女同学，你要试试吗？” 全班人都舒了一口气，同时把目光投在林瑶身上。 林瑶忍不住叹气，直觉果然没错。 马璐轻蔑地低声说：“凭她这种智商怎么可能会这道题。” 林卿脸色凝重，早晨才被林瑶背出了全篇《滕王阁序》的事羞辱了，这回更加紧张，她生怕林瑶会做出这道题来。 “别这么说，她万一会呢。”林卿说道。 马璐撇了撇嘴：“怎么可能？早上不过是她运气好，凑巧背诵了她背过的课文，数学可不是语文，可不会有一模一样的题，她一定做不出来！” 林卿低着头：“她还是挺厉害的，我早上都没有背出来全篇。” 马璐安慰她：“丢脸什么啊，卿卿你可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生了，成绩好长得好，成绩稳定在我们班的前三名，林瑶是倒数，背出来一篇课文有什么了不起，干嘛和她比，她长得那么丑，成绩又差，有什么可比性。” 林瑶在众人注视下站起身：“对不起，我不会。” 如众人所料，林瑶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道集合题，早上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她听见底下有人“嗤”了一声。 “我就说她根本不会，早上是运气好吧。”马璐说道。 林卿眉眼扬起来，她真是想太多了，林瑶怎么可能会这道题，早上让她背出来，算她的大意。 薛凌示意林瑶坐下，继续问：“有没有同学会？” 正在睡觉的人醒了，揉眼看了眼黑板上的题。 昨晚他看了她的作业本，上面有一道题和这道一样。 第17章 白月光17 她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 秦湛支起脑袋，看她正在低头做题，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明明会，为什么说不会？ 顾承衍举了手，白衬衫在宽敞的教室里闯入少女心扉，他淡淡开口，声音冷清。 全班大部分女生侧目，校草不愧是校草，学习好长得也好。 顾承衍回答问题时目光却落在林瑶的背影上，从他起身到落幕，她一次头都没抬过，他把问题回答得特别细致，每个步骤都清晰可闻，其实他没必要这样，看林瑶一直低头，他心下烦闷，不会做就该认真听，而不是颇有针对性地选择逃避，他早该知道她的性格，像乌龟，一戳就缩进了自己的壳里。 顾承衍半点没有答对问题的快乐，他从站起来目的就很纯粹，希望林瑶像以前那样，把注意力分给自己一些，可是她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挫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好像从他拒绝她开始，一切都变了。 下午第四节课，林瑶正在做题，学习值下午涨了30点，干劲满满，后背被戳了一下，回头看见秦湛睡眼惺忪的眸子。 “检讨写了没？” 她这才想起来一千字检讨，真是忙忘了。 “手机借你玩，检讨你顺带帮我写一份。” 林瑶……她看起来很像喜欢玩手机的吗？ 系统：确实，宿主，您今天玩手机好几个小时了呢 林瑶：你闭嘴，要不是你这个狗系统临时改规则，我至于打游戏？ 系统：程序自动设定，跟系统没任何关系嗷～ 林瑶忍不住想对系统翻白眼。 她对着秦湛点头：“嗯，行吧，那说定了，今晚放晚自习，你手机借我一小时。” “行。” 秦湛说完又打算睡觉。 林瑶想起前一世的秦湛，他大名远扬，可是他上课好像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他到底是有多爱睡觉，按照秦湛后来的魔鬼作息时间来看，他不应该这么嗜睡，毕竟他每天只需要睡五个小时。 她细想，秦湛高二辍学，后来他们大多数人上大学的时候，秦湛已经带着他的音节app横扫各大app下载排行榜前三，他如果什么都不懂，根本不可能做到在五年后成为最年轻的企业家。 林瑶：喂，秦湛不会每天都在自学吧？ 系统：我不叫喂 林瑶这个台词好耳熟。 林瑶：你叫楚雨荨 （仗着系统没看过电视剧，胡作非为） 系统：……本系统叫拯救人类智能大魔王系统1.2版本 林瑶嗤笑，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这么中二的系统。 林瑶：系统1.2，你说秦湛不会是个隐藏大佬吧？ 系统：天机不可泄露，宿主，画卷上有的就是你所知道的，其他的你要自己分析推理 系统又补充：合格需努力，优秀需拼命 林瑶被莫名其妙灌了一口励志鸡汤。 林瑶：所以你的意思是秦湛是在拼——命？ 系统：我不知道嗷，我什么都不知道，宿主，你好好加油，可别清零嗷～ 林瑶琢磨着系统的话术，系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她灌鸡汤，连上前后文，这不等于在告诉她，秦湛确实是个隐藏的大佬。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以为每天睡觉，插科打诨的差生，其实回家后就是个拼命三郎。 但“拼命”这个词怎么都跟秦湛连不上，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诨——了。 如果秦湛这个时候就开始有做音节的打算，那她可以提前入股啊！音节后来上市股价并不低，她现在投资音节，岂不是五年后直接实现财务自由了？ 音节的商业价值比林富国的小公司高出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倍。 如果真这样，那她岂不是大学就能变成巨富的富婆？ 既然如此，她还这么辛苦的学习做什么？考大学为了挣钱，她投资秦湛不就得了。 系统：宿主，金钱不代表学习值 林瑶！！！真是所有的路都被狗系统堵死了。 林瑶：投资归投资，但又不代表我不学习！ 投资秦湛这事得从长计议，毕竟她还不确定秦湛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做音节的打算。 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林瑶赶紧搜索了检讨书，对着百度有模有样地抄了两份，为了和秦湛的那份做区分，她特意把他那份检讨写得龙飞凤舞。 两人下了课去交检讨。 正直初秋黄昏，南方初秋还带着热意，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风吹过过她的马尾辫，发丝打在他胸口的T恤，带来一阵清新的茉莉花香。 秦湛伸手，抓了一把空气，又摊开手，让风把这阵悸动带去远方。 连廊不长，两分钟就走到头了。 林瑶敲门，里面让进。 两人乖乖放下了检讨书。 唐塑看了眼写着密密麻麻的两张纸。 “你，念一遍。”手指敲了敲秦湛的这份。 秦湛拿过那一页纸，清了清喉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演讲稿。 “尊敬的老师，您好，对于旷课这种错误的行为我进行了一番深刻地检讨，主要有如下几个错误点。”秦湛往下看，这写得什么啊，“第一，我对老师态度恶劣，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秦湛实在读不下去了，这绝不是他能够写出来的，什么痛改前非，什么跟什么… 他不念了，平静开口：“旷课这事确实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可以了吗？” 唐塑心里倍清，并未跟他计较，只哼了声，抬眸看林瑶：“林瑶，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林瑶唇线紧抿，眉毛轻颤，难不成被发现了？ 被发现也只能打死不认，硬着头皮说道：“没有。” “这份检讨是你帮秦湛写的吧？”唐塑问道。 林瑶矢口否认：“不是，唐老师。” 她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秦湛那份检讨书：“这个字迹和我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份没有笔锋，我写字有笔锋。” 秦湛听她说谎面不红心不跳，心下了然，嗤了一声，女人都是大骗子。尤其是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女孩，说起谎来真是信手拈来。 上数学课那道题目也是，明明她会，偏装作不会。 她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唐塑没问什么，只说了句“要是受欺负了，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们二十三中的不会容忍校园暴力这种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是秦湛，好似就在说他不务正业，成天打架闹事似的。 林瑶和秦湛一起出了办公室。 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只留下天边橘红的霞光。 “去食堂吃晚饭吗？”林瑶侧过脸来，粉白的小脸上映着橘色。 “我饭卡没充钱。”他说。 林瑶举着自己的饭卡：“走吧，我请你。” 秦湛跟在她后面：“行吧。” 语气好像不是很乐意。 但林瑶心情好，办理了住宿，整个人都放松了。 林瑶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风在百褶裙下摆荡漾，小腿上的暖风和晚霞一起撞进了少年的黑色瞳孔，纤细的小腿像藕断，不足盈盈一握。 她因为解决了住宿的事，走得欢快，没注意，一节楼梯踩成了两节，顿时失力，要摔了，秦湛手一捞，捞住了她纤细的手臂，用力一扯，她站稳了。 他飞速撤了手，林瑶稳稳站在了楼梯上。 “谢谢~啊～”她开口。 秦湛伸手插进口袋，摸到了香烟，心里烦得要命，那脖颈后的红痕被晚霞称得过分灼人。 “你的伤不用去校医室？”他问。 林瑶伸手碰了碰，有点疼，但皮外伤去校医室也只是开点消炎药，何必浪费这时间。 “不用。” 楼梯转角，林瑶余光看见楼梯口的顾承衍，他的目光锁在她身上，与林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立马撇过眼去，不去看她。 “你先去食堂，我等下去。”秦湛说。 林瑶想问什么，最终没问：“好，我在二楼，第三排，你到时候直接找来。” “嗯。” 她走了两步回头：“你有什么忌口吗？” 秦湛只想抽烟，摇头：“没。” 他见她走向食堂，从口袋摸出一包黄金叶，弯到了教学楼侧面的小道，靠在水泥墙上，点燃了一根烟。 橘红的霞光落在围墙的碎玻璃上，折射出五彩光斑，少女的皮肤粉白如蜜桃，尼古丁让他脑子清醒了些。 秦湛听见一阵细碎的聊天声。 “今晚校门口等我，别走那么快。” “十一点门禁。” “公园走走，不要很久。” “那行吧。” …… “牵一下？” “啊——会被看到。” “不是只……牵……” “唔——别啊，在——学校呢！” “你见到你和李晨讲话了，我不开心。” “唔——他就过来问了一道——题，别，你这样我生气了。” “我也生气，你不许和李晨讲话。” 秦湛把烟头摁灭在墙上，平复的心又慌乱地跳，心像是被烫了，他刚刚看见顾承衍和她眼神沟通了，都拒绝了，还眉目传情，坏女孩。 那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秦湛咳了两声，那两人说话声停了。 “哎！都说了别了，我生气了！” “等等，我错了…” …… 秦湛转身走去了食堂。 碰见去小卖铺买吃的的薛诚，非缠着要一起去食堂，到了二楼，薛诚看见林瑶点的菜。 “这啥啊，菠萝里脊肉、糖醋小排、糖醋藕片？怎么全是甜的。”薛诚觉得这菜太齁了。 林瑶握着筷子，低着头吃饭，她前世最后几天和秦湛吃过饭几次饭，知道他的口味偏甜还是齁甜。 秦湛皱眉看着面前的餐盘，忍不住抬眼看她，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口味？ 难不成以前就喜欢偷窥自己？ 她不是喜欢顾承衍吗？怎么会对他上心？ “我不爱吃甜的。”他说。 林瑶皱眉，不应该啊？ 难不成他后来才养成的吃甜食的习惯？ “那你要吃啥，我给你重打一份。”林瑶并不生气。 秦湛偏对这样的她没了脾气，要是她能恶劣点就好了，起码他不会觉得她这么讨人喜欢。 “算了，就这样吧。”他不耐烦。 薛诚真是后悔，后悔自己来凑热闹，现在好了，一顿饭气氛特不对。 林瑶晚自习第一节课，刚做完一套卷子，忽然听见了系统的警报，她看见心动值增加了30点，15点来自秦湛，25点来自顾承衍，还有5点来自林卿… 踏马！真是一个比一个戏精！ 还差32点她就gg了，心情七上八下，根本没法看书，林瑶不能坐以待毙，捂着肚子说自己难受，想去校医室。 跑出了学校，夜色朦胧，林瑶拦了出租车，打车去了「小天才琴行」，这家琴行在市中心小吃街最里面，非常隐秘，林瑶找了足足十几分钟才找到。 林瑶走进去，看见前台正在画画的男孩，模样清秀，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出头，应该是工作人员。 林瑶开口：“请问是蔡老板在吗？我约了今晚架子鼓课试培训。” 前台戴着耳机，没听见。 林瑶敲了敲桌子：“喂，我找蔡老板！” 第18章 白月光18 他是不是不太好相处啊？…… 男孩抬起头，搁下手里的画笔：“林瑶？” 林瑶点头，男孩起身，操着一口流利的南城话：“我是蔡闻，跟你联系的人，你跟我来吧。” 林瑶刚来南城没几年，对南城话很不习惯，南城话翘舌，l、n不分，有种匪气，普通讲话都像要干架，所以她一直不大习惯南城话。 “我不太听得懂，可不可以说普通话。”林瑶开口。 蔡闻换了普通话：“你不是南城人啊？” 林瑶点头：“嗯。” “苏市人？” 林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蔡闻笑：“你普通话很标准，但有时候口音里某个字会带着一点点的吴侬软语的腔调，讲话时会偏软，其他几个市没苏市那么软。” 蔡闻让她有些意外，他一眼就猜对了她是苏市人，不禁觉得有些亲切， 林瑶跟在他后面，走进琴行里面的教室，看着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乐器，加上刚刚蔡闻提及的苏市，忽的有些鼻酸。 她从小在苏市的周镇长大，苏市文艺清静，随处可见的就是各种文艺角，以前他们家开的是木工店，她爸爸裴大有做些木质手串，家里也放着一把老旧的木吉他，小时候裴大有经常会给她弹吉他。 后来林瑶长大些，听隔壁的李婆婆说裴大有年轻的时候搞乐队，爱上一个苏市的女人才在苏市定居，后来那个女人死了，裴大有就一直留在苏市了。 林瑶看着木吉他，眼睛毫无防备地湿润，她的童年虽然困顿，可从来没有挨饿受冻，她爸虽然不善言语，但每回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她，可她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前一世，如果自己勇敢一点，不至于如此。 林瑶吸了吸鼻子，前世的遗憾，今生也没能弥补，如果能够穿到小时候就好了。 她不能苛求太多，她已经获得一次重生机会，一定会好好把握。 林瑶坐在架子鼓前，蔡闻给了她两个鼓锤。 “以前接触过吗？”蔡闻问道。 “在电视上见过。”林瑶以前看过别人敲米津玄师的《loser》，那时候家里买不起架子鼓，她就拿着木棍在空练。 蔡闻给了林瑶两根鼓锤：“第一节课学握鼓锤，使用鼓锤。” 林瑶点头，蔡闻耐心地教她如何握鼓锤，如何发力，说完便让她自己练习敲打鼓锤。 初学者基本上20分钟手腕就累得不行，但林瑶好像不知道累，她一遍又一遍地练着敲打。 蔡闻把画搬到了里面，一边画一边听她练习，时而抬头看她的练习情况。 “今天就练到这。”蔡闻在她练习了一个小时后说道。 林瑶额角有细碎的汗：“蔡…蔡老师，我想多练一会，如果可以的话…” “你不用回家？” 林瑶摇头：“不用，蔡老师，你这里怎么收费的？我想在这边学。” “别叫我老师，叫我小蔡就行，收费的事晚点我发你价目表，鼓锤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下面我们接着上课吧。” “好，小蔡。”林瑶开口，但总觉得“小蔡”有点没大没小，“我还是叫您蔡哥吧。” - 教室那边，刚下晚自习，秦湛睡醒看着前桌空荡荡的座位。 “湛哥，你不走吗？” 薛诚觉得今天真是奇了怪，大佬不是每天一下晚自习就走了，怎么今天磨磨唧唧到现在还没走。 “走了。” “哎！等等我，湛哥！” 秦湛双手插兜，啥也没带。 “你作业做完了吗？” 秦湛一副作业是什么的表情，薛诚默了。 夜空湛蓝，星星忽闪，夜风吹得人烦乱，楼梯口两侧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你晚上有事吗？”秦湛问他。 薛诚激动地以为大佬找他玩游戏，大佬可是上了白金的人。 “没事，我随时有空。” “你把我那份作业也做了呗。”秦湛不要脸地开口。 薛诚…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大佬不是不做作业吗？都怪自己嘴欠。 薛诚小声：“我的作业都是错的。” 秦湛拍了拍他的肩：“那正好。” 薛诚真是悔到肠子都青了，枯了。 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穿梭着，自行车的响铃，门口的嬉闹，可是这其中没有秦湛要等的人。 马路拐角，薛诚往东，秦湛往西。 走了一百米，握着手机，心里还想着林瑶说的要借他一个小时手机。 脚步顿了顿，又折回去。 与来往行人成反方向，走进了学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前桌依旧空落落。 她难不成忘了？ 他想，就等十分钟，一分钟也不多，她不回来，他就走了。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一个小时… - “今天到这吧。”蔡闻困了，他真是没见过这么拼命的，大多数来这学习的学生都是被家长逼着来的，在艺考中，架子鼓算是一项特长。 但自发性学习的学生比较少。 “我问下，你是打算作为艺考的加分特长，所以才选择在高一就学习架子鼓吗？” 林瑶摇头：“我不是艺考生。” 蔡闻诧异：“那你应该把精力多多放在语数外的学习上，等你以后想学架子鼓再学也来得及。” 林瑶曾经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导致了她死的那天都没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一世，她喜欢什么便要做什么，意外和明天谁也说不准先来，况且现在这情况她有的选吗？ 系统：没有 “这不冲突，我可以安排好自己的时间。”林瑶微笑，虽然很累，但她开始慢慢喜欢这样滚烫而浪漫的人生。 “蔡老…蔡哥，周一到周四都有晚自习，周五没有晚自习，我每周周五晚上7点准时到，然后学到12点，周六晚上7点到12点，你看怎么样？”林瑶说道。 她把自己仅有的时间划分成各个小块，她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对她来说分分秒秒都决定着她的生死。 蔡闻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琴行其实关门没那么晚，可他似乎被她身上的力量所触动，连一个高中的小姑娘都知道抓紧每一分钟，他又有什么理由因为没有时间、年纪不小了，而放弃自己原本很喜欢的绘画，不管多大年纪，只要有一份热爱就值得花时间去进行。 “好，你来吧，学费给你打八折。” 林瑶睁大了眸子：“真的？” 蔡闻点头：“嗯。” 蔡闻送她到门口，替她打了车回学校。 门卫拦着不让她进，林瑶捂着肚子说去了趟医院，演技逼真，门卫差点没把她又送回医院去。 夜晚的校园，凉凉的月色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水泥地上，林瑶踏着月光走向宿舍楼，宿管阿姨可没门卫叔叔那么好糊弄。 于是林瑶两眼泪汪汪编了一通感人肺腑的故事，倒不是添油加醋，就是陈述了一遍自己如何被家暴，只能搬来宿舍，她还捞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被打得青紫的痕迹，顺理成章的博得宿管阿姨的同情，阿姨还把她送进了宿舍大门。 因为林瑶是临时搬来住宿的，情况特殊，本班的宿舍人全都住满了，她只能跟艺术班的唯一一个住宿生住在一起。 不过林瑶一点都不介意，本班住宿女生里有姜帆，姜帆和林卿玩得好，上次还对她冷嘲热讽，不住在一起正好免去了很多麻烦。 林瑶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看见昏暗的床上有一道白色的亮光，那姑娘听见开门声的瞬间，把手机塞进了被子。 林瑶放轻了脚步，压着声：“不好意思，我回来得有些晚。” 宿舍11点就关灯了，里面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只有薄纱窗帘透进来的一点微光，林瑶顺着微光能看见那个姑娘挂着纱帘的床铺。 “你三班的？”那姑娘开口。 “嗯。” “我叫徐靓丽，艺术班的。” 徐靓丽？！林瑶没想到她重活一次竟然和徐靓丽提前认识了！ 徐靓丽是对她为数不多几个好的人，可是为什么认识的时间线提前了？ 前一世，她跟徐靓丽是在运动会上认识的，她的运动鞋鞋底和鞋面被人用刀子划了，跑的时候摔在了跑道上，手肘全蹭的血，林瑶甚至记得那天马璐拿着相机对着她拍照时候的嘴脸，林卿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任凭马璐她们嘲讽她，徐靓丽那天正叼着一根棒棒糖路过，看见这般情景，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并且推开了马璐，把她送回了教室。 “你们文化班也不过如此嘛。” 林瑶记得那天徐靓丽说这话时特别傲，语气里满是对文化班的嘲讽。 运动会的事没两天就在论坛上发酵，林瑶的照片被po在网上，全校都知道她出的洋相。 如果没有徐靓丽，她那天可能会更惨，甚至无法收场。 后来，她和徐靓丽就成了点头之交，大学徐靓丽和她考了一所不算好的二本理工科大学，分在了一栋女生宿舍楼的六楼和一楼。 徐靓丽热情张扬，林瑶内向腼腆，但也算是朋友，一起吃过饭，逛过街。 “我是林瑶。”林瑶开口，莫名觉得亲切，“你还不睡啊？” 徐靓丽插上了床上的小台灯，趴在上铺床沿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林瑶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有点事。” “谈恋爱去了？” 林瑶回头：“不是。” 徐靓丽显然不信：“哎！瑶，秦湛是不是在你们班？” 一声“瑶”让她顿了动作，前一世，徐靓丽也称呼她“瑶”。 “嗯。是的。”林瑶回。 “他是不是不太好相处啊？” 林瑶拿了毛巾去洗手间：“我刷个牙回来和你说。” 徐靓丽也不困，掏出手机，继续玩。 林瑶刷着牙，检查了一下各项进度，学习值+50点，才艺值+100点，心动值+15点。 才艺值加100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毕竟王者荣耀一开始的时候才加了50点。 第19章 白月光19 这两人是绝配啊！ 目前心动值630点，学习值175点，才艺值185点，差值455，也是大比分，但是不至于让她清零，林瑶总算稍微放下了心。 学习值达到500点解锁学习天赋，心动值1000点解锁原来容貌，可是才艺值呢？ 当时好像她才艺值是0点，所以系统没有跟她说过才艺值这事。 林瑶：才艺值多少点可以解锁天赋或者本来的才艺能力 系统：才艺值只需要300点就可以解锁才艺天赋 林瑶……这个狗系统总算干了件人事，她本来以为才艺天赋也需要500点甚至更多，毕竟她今天一晚上就拿到了100点！现在只要300点，真是天降横福！ 林瑶：为什么只要300点？ 系统：宿主，您在才艺上确实存在一般人达不到的天赋，比如王者荣耀，您可以轻松打到最强段位，而全部玩家中仅有4%的用户可以打上这个段位，所以正常人无法实现第一次就拿很大的加分。 林瑶一琢磨，还有这种好事！ 林瑶：那架子鼓呢？今天立马加了100点，是不是说明我选择架子鼓这条路是对的？ 系统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林瑶套路，它举得例子侧面印证了林瑶确实在架子鼓方面的天赋高于其他乐器。 系统：也不一定，也许宿主在其他乐器上也有一定的天赋。 林瑶：王者荣耀有4%的比例，第一局游戏才+50点，一开场+100点，岂不是说明超过了98%的人。 其实是超过了99%的人，算法比例不是按照对半的概率。 系统：困了，宿主，晚安。 林瑶：你不是一段程序吗？为什么还会困？ 系统：程序也是人，也要睡觉的，拜拜了宿主 林瑶心想你是个屁的人嗷，不过她已经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系统的答案就像给了她鼓舞，告诉她选择架子鼓是对的！ 洗漱完凌晨一点，她爬到床上，从行李箱里摸出小台灯，打算写会作业。 隔壁铺传来动静，林瑶抬头就看见徐靓丽把脑袋搁在床沿上。 “你干嘛呢？”徐靓丽压着嗓音问她。 林瑶转过头：“看会书。” “大学霸啊！”徐靓丽惊叹，一点钟回来还学习！这姑娘怕不是中了学习的蛊。 徐靓丽接着说：“都一点了，你不困呐？” 林瑶侧着脸看徐靓丽，她可真是从高中美到大学，难怪后来成为艺术系的系花。 “还好，等会就睡~是不是有光你睡不着？” “不是，我睡得晚，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学习吧。”徐靓丽说完继续玩手机了。 林瑶打了个呵欠，脑子懵懵的，今晚她用来学架子鼓，没有做完两套试卷，学习这事从来就不能拖，一旦拖了一次，就意味着会有第二次，她想起了前世窝囊的自己，想起了林卿跟顾承衍结婚时候，她跳楼的举动，只要想起这些，她就不敢犯困。 做完两套卷子，已经深夜三点，她关了台灯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5点被闹钟闹醒，怕吵到徐靓丽，她特意带着耳机睡的，早上闹钟吵得她头都炸了，两个小时的睡眠让她此刻疲惫不堪，可她的闹钟每隔2分钟闹一次，终于在5:10的时候林瑶爬起来了，蹑手蹑脚地洗漱完，用冷水冲了把脸，背着书包去了教室。 五点多，整个校园还在沉睡，东方湛蓝的天泛着鱼肚白。 林瑶去小卖铺买了一瓶美式，又买了一袋吐司，走时想起什么，回头走到咖啡面前，美式太苦，他不吃苦的，拿了一瓶卡布奇诺。 到教室以后，她就开始背诵古文。 早晨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她小声念着课文，将知识点重复背诵，以前背书只是死记硬背，如今重活一世，她开始慢慢理解书中诗人的想法，每个字都是历史与现在的连接，她与诗人在这些字眼中相逢。 从苦逼的背诵到享受的交流，当心态转变后，林瑶不再排斥那些难拗的字眼。 五点四十五，顾承衍背着书包听见了教室里熟悉又温和的女声，他脚步一愣，从前门转到后门，安静地拉开椅子坐下，清晰地看见她因为背诵而轻轻晃动的马尾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好似镀了一层光，朝气、阳光、温暖，几乎所有温馨的词语都形容不出他此刻的感受。 他不能和她谈恋爱，他对她毫无感觉，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林卿有的一切她都没有，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对她有些偏爱。 明明没有能力考年级前三，为什么要为了赌上一口气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 等她背完整首《出师表》，顾承衍起身，走到她面前，将一张名片放在她面前的书桌上。 “这是李翔老师，金牌辅导老师，希望对你有帮助。”他开口，终是不想看到她一个人瞎努力。 林瑶抬起头，看着他清朗的眉眼，大早上不想给自己添堵，平淡说道：“不需要，谢谢昂。” “你在闹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讲话呢？”顾承衍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再次戳伤，“林瑶，我不是在害你。” 林瑶捏紧了手，舌尖刮过后槽牙：“所以我谢谢你了啊，但我真不需要。” 语气极其无辜，将他堵得没话说。 “我高中不会谈恋爱，谈恋爱起码等到大学，所以不是对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你…” 林瑶皱眉，打断了他：“你谈不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什么时候谈什么时候谈，我要背书了。” 他从未受过如此对待，最近总是接二连三的这样，为什么事情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他不想谈恋爱有错吗？ 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顾承衍回了位置，他何必在意林瑶的感受，她不过是林家那个又丑又没什么优点的乡下丫头，凭什么自己要这么在意她的感受。 陆陆续续有人来教室，林瑶早晨背完了一篇古文，又背诵了100个英语单词，学习值提升了20点，心动值提升20点，顾承衍真奇怪，自己的拒绝有这么让他心动？这不犯贱吗？ 1000点心动值就能解锁原来容貌，要不是碍于大小差不能超过600，她可以一天就达成，反正气死林卿和顾承衍她有一万种办法。 这么想，这两人是绝配啊！ 班上所有人都来了，唯独秦湛还没到。 一直到第二节课上课，秦湛才来。 林瑶伸手跟他打招呼被他忽略了，他来了就趴在桌上睡觉，谁也不理，谁也不爱。 回头看着他翘着的头发，他昨晚也学到很晚？大概率是的，毕竟没有一条路是好走的。 她坚信秦湛一定是晚上在偷偷自学，所以看他的眼中都带着几分怜爱。 秦湛第三节课上了一半，掏书掏出了一瓶卡布奇诺，愣了两秒。 林瑶感觉背后有个人戳她，回头，秦湛把那瓶咖啡还给她。 林瑶……她没接。 他又戳了一下，她还是没接。 前面上课的英语老师瞥了个眼神过来，看见秦湛手里拿着咖啡在骚扰前桌女同学。 “秦湛，你干嘛呢？不听课就算了，还骚扰前桌同学。”英语老师当即发火。 教室里弥漫着低气压，谁都不敢讲话。 “林瑶，他骚扰你，你不知道举手的啊？”英语老师又把矛头转向林瑶。 林瑶抬头：“老师，他没骚扰我。” 全班沉默着，死寂在蔓延。 她在说什么？ 她在怼英语老师？ 她魔怔了？ 秦湛拿起书，吊儿郎当地站起来：“老师，是我骚扰她，我出去听课。” 说完就去教室外面站着了。 这下氛围更奇怪了，怎么听都像是两人在闹脾气。 顾承衍瞥了一眼林瑶和秦湛，脸色很差，她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秦湛那么好？ 为了他可以公然和老师唱反调？ 难道她拒绝自己也是因为秦湛，顾承衍不敢这么想，他想起了林瑶以前守在他身边的日子，她就像他身后永远的小跟班，只要他回头就能收获来自她的微笑，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小跟班变成了别人的，她不再对自己好，对自己微笑。 马璐冷哼一声：“我就说那天晚上他俩有什么奸.情。” “不会的，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林卿说道。 姜帆回头小声说：“我昨晚看到了，林瑶凌晨才回的宿舍，大晚上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看吧，他俩昨晚肯定厮混在一起。” ……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承衍，你说他俩啥情况啊？林瑶不会变心去追秦湛了吧？”张苟也八卦起来。 顾承衍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耐烦且不屑地说：“不知道，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秦湛眼光不会那么差吧？林瑶长得也太不行了，想想和她接吻不会反胃吗？”张苟道。 顾承衍想起了今早的场景，单看背面，林瑶很美，只是正脸有些缺陷。“你嘴巴留点德。” 张苟不服气地转着笔：“昨天，听女生那边说林瑶前天一整个晚上都和秦湛在一起。”言罢，压低声音，“你说他俩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了吧。” 顾承衍的手因为这句话捏成拳，他也听林卿说过前天一整晚林瑶都和秦湛在一起，他没有多想什么，他信任林瑶，相信她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这几天她对秦湛的态度突然转变，让他不得不怀疑她跟秦湛是不是真有什么关系。 今天还为了秦湛和英语老师唱反调，明明林瑶只会对他好，明明她的世界里只有他，怎么现在她能把他撇得干干净净。 她会不会真的跟秦湛有什么… “承衍，要我看，她林瑶就是一个表面老实，内心躁动的女生，成天不说话，低头写作业，倒是和秦湛那种混子玩得贼好，正常女生谁跟秦湛玩啊。” 顾承衍气得脸都白了几分，声音镀了一层冷意：“够了，林瑶就是一个挺好的女生，你以前也没少吃她送的东西，怎么嘴巴这么不留德。” “就算她是老实的，难道秦湛还是老实人不成？他那种混子，荤素不忌。” 一句话戳中了顾承衍的心，她不是那种人，可是秦湛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顾承衍完全听不进去课，他只想让林瑶远离秦湛，想让她回到从前那样。 教室的气氛一直压抑到下课，英语老师走了，秦湛才走进来，那瓶咖啡寂寞地在桌上，他烦得不行，起身俯过身把咖啡塞到她桌兜，无意瞥见她手机屏幕上来自顾承衍的短信。 第20章 白月光20 你竟然跟秦湛在器材室做这…… 林瑶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病的脾气。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她继续做题，上午上完课，看见顾承衍给她发的信息。 顾承衍：林瑶，晚上八点操场，我有话和你说。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又发了一条。 顾承衍：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说完我就不会再打扰你 林瑶……如果真这样，也好，省去了麻烦，今晚以后就把他拉黑，彻底从她生命里删除。 午休结束，林瑶在做题，林富国找到了学校。 马璐戳了戳林卿：“卿卿，那个是不是你爸？” 林卿看见了教室外面的林富国，心里有些激动，爸爸怎么会忽然来学校看她？ 她站起身出去：“爸爸，你怎么来了？” 林富国看着面前的林卿，如果林瑶和她一样省心就好了。 “你把林瑶叫出来。” 林卿脸色一下子黯淡下去：“我已经劝过姐姐了，可是姐姐好像一点都不想回家。” 林富国也因为林瑶那晚的事一直没睡好。 “姐姐离家那天晚上还跟一个混混过了一整晚，整个班都知道，爸爸，我真的害怕姐姐出什么事。”林卿眼泪汪汪，声泪俱下。 林富国今天本来是想劝林瑶回家的，结果听到了这样的事，林家最注重的就是名誉，她竟然敢跟外面的混混厮混，林富国的脾气又上来了，可是他知道现在在外面，他不能丢了林家的脸面。 “去把你姐叫出来。”林富国说道。 林卿转过身，因为爸爸的生气，她感到无比愉悦，她是不会让林瑶再踏进林家一步的。 “姐姐，爸爸在门口，你去见见他吧。”林卿走过来。 林瑶做题没空理她：“没空。” “爸爸等会找老师可就不好了，所以姐姐还是去见一眼爸爸吧。”林卿说道。 林瑶不耐烦地站起来，看见林卿眼中还有泪花，她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想搞死自己。 林瑶走出去，林富国正在教室门口。 “您找我什么事？” 林富国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火气：“回家吧，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林瑶很意外，林富国为什么会转变态度，他怎么可能亲自下场劝自己回家？难不成他明白了骨肉相连的含义，还是知道他做错了。 当然林瑶哪样都不信，林富国绝不是在乎亲情的人，他来找她无非是没有安全感，怕她把她手中那份录音泄露出去。现在是林氏生意的重要时间段，林富国不可能放任半点威胁在外面。 林瑶心想，与其这样吊着事态让林卿接二连三的挑衅她，不如搞点事情吧。 “我没有再闹小孩子脾气，这个家对我来讲很痛苦，妈妈是别人的妈妈，爸爸是别人的爸爸，来了林家，我才知道血浓于水并不如十几年的恩情，没有我之前，林家很幸福，有我之后，林家变得不幸福了，我是那个不应该存在林家的女儿，所以，您别劝我了，我最近想住在学校冷静一下。”林瑶一口气说完，装绿茶谁不会呢。 林富国听着林瑶的话，想起了自从接回林瑶后，林家确实没有以前幸福了，可是这不是林瑶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明明林瑶才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会质疑林瑶会真的拿那份录音毁掉林家呢… 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哪有那么复杂的心思。 “你妈妈挺想你的，所以早点回家，好吗？爸爸妈妈都在等你回来，林家因为有你才完整。”林富国语重心长，此刻他已经不想发火。 林瑶点头，懂事回道：“好。” 面对林卿时，林富国始终没有对林瑶时放松，因为他骨子里知道，林瑶是亲生的，所以在她面前不必掩藏什么情绪，而林卿自始至终都是外人。 不知道林瑶和爸爸说了什么，爸爸的脸色可以瞬间从不好变成好，林卿咬着嘴唇，心里泛出无数酸楚，她所有的努力在林瑶面前都不值一提，就算林瑶几天前那样羞辱过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还是会原谅她。 凭什么林瑶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这样轻易得到。 就因为林瑶是林家的亲生骨肉，没有林瑶，她就是他们的唯一女儿。 林卿握着笔在纸上拉出一条很长很深的黑色细线。 “卿卿，你爸来干嘛的？”马璐问道。 林卿深吸了一口气，温和了语气：“他来劝我姐姐回家的，你不是知道吗，前几天我姐和秦湛过夜那事，爸爸急得不得了，虽然姐姐跟爸妈不亲，但好歹也是爸妈领回来的，怎么也不能放任她在外面胡闹。” “她可太不要脸了，做这种事还连累你爸妈。” 林卿低下头：“我们家从来不想姐姐多有出息，只想她不要跟男孩子厮混，不要坏了林家的名声。” 听在别人耳朵里，好像林瑶就是个成天与人厮混的不良少女，而林家领养了她，她非但不懂感恩，还恩将仇报。 “林瑶也太贱了吧。”马璐说道。 “别这样说，她出生不好，小时候穷，所以才这样，她本性不坏的。” “穷从来不是原罪，她品性恶劣是事实，别以为有秦湛当靠山我就奈何不了她。”马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林卿抓着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马璐笑起来：“我要做的可多了，我还不信她一乡下丫头能多牛逼。” 马璐想起来件事，每年夏季期中后会有文艺汇演，高一为主，因为后面进入高二高三就没时间把精力放在文艺汇演上。 “期中以后有文艺汇演吧？”马璐问。 林卿也有耳闻，前几天在贴吧上看到有人提前在征集文艺汇演的节目。 “我听说往年是期中后的两周，刚考完试，给大家两周时间好好准备。”林卿想自己不仅期中要争光，文艺汇演也要也要大显身手，她要把林瑶甩得根本看不见。 她太需要这样的机会了。 “林瑶会什么才艺吗？”马璐问道。 “会割稻子算不算？”林卿道，“应该还会刻木头，她爸是乡下做木头的。” 马璐露出嫌弃的表情：“那算什么才艺，我还会撸狗呢，这也算才艺。” 林卿被她逗乐了。 - 下午上体育课，艺术班也体育课。 林瑶前一世体能就差，别提跑步了，热身跑步800米永远是她的噩梦，然而前一世她还是被推到了女子长跑组，后来鞋坏了没跑成，活了两世，林瑶猜想前一世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才把她的名字写在长跑组里。 林瑶刚跑了一百米就呼吸困难，她开始放慢速度，匀速呼吸，十几秒就已经落后大部队几十米，蓝天映着白云，她不疾不徐地跑着，一个人落在了大部队后面。 前一世，她努力融进班级，却被排挤；这一世，她绝不会为难自己。 林瑶跑着认出了超过她的徐靓丽。 “徐……徐靓丽！”林瑶喊了声。 徐靓丽左右回头，看了看，看见林瑶，放慢了脚步。 “林瑶？”徐靓丽将信将疑，昨晚太黑了，她根本没看清楚林瑶，只知道她白到发光，今晚起来发现她已经走了。 今天三班也是体育课，所以面前这个应该就是她的新舍友林瑶了。 林瑶跑着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徐靓丽特意跑很慢等她。 “你不困吗？”徐靓丽打了个呵欠。 林瑶点头：“困死了。” 徐靓丽看她跑得脸色苍白：“你要紧吗？我看你跑得喘不上气了。” 林瑶摇头：“还……行……” “你再跑慢点，等会他们一圈绕回来你跟上去就行了。”徐靓丽小声说道。 这是光明正大的作弊行为。 徐靓丽把林瑶拉到操场尽头，离体育老师视线最远的地方，两人停下来等大部队。 “你跟秦湛熟吗？”徐靓丽叉着腰。 徐靓丽身上有种艺术生的雅痞，没穿校服，穿的一身白衬衫和百褶短裙，收腰百褶裙掐得细腰不禁盈盈一握，偏偏徐靓丽的脸是浓眉大眼，好看又性感。 林瑶还没缓过来，喘着气：“不太熟，怎么了？” 徐靓丽目光落在不远处队伍里的秦湛，个子有一米八几，肩宽腰窄大长腿，在人群中分外出挑，校服在他身上偏是有种与生俱来的匪气，他的匪不是装的，是天生的，刻在骨子里的桀骜。 “你有他联系方式不？”徐靓丽眼中闪动晶光，她不是没要过，只是被拒绝了。 林瑶看得出徐靓丽对秦湛很感兴趣，她抬头看了眼远处跑过来的秦湛，远远的看，他还真的挺出挑的。 “有啊。”林瑶体育课没带手机，“我晚上回宿舍给你。” 徐靓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林瑶还真有！ “秦湛不是从来不把联系方式给别人吗？”徐靓丽想起秦湛对女生的态度，难道对他们自己班是个特例？ “我俩前后桌。”林瑶看好几个他们班的人靠近，“我先归队了，拜拜。” 说完插进个队伍里。 跑完步就是热身，林瑶还没开始做，体育老师就指着她说：“边上那女生，你去器材室拿三个篮球三个排球过来。” 林瑶出了队，小跑去器材室，她印象里器材室有扇大铁门，因为学校抠，常年不维护，那扇铁门经常坏，所以都靠金属链条锁来锁门，通常体育老师都不锁门，毕竟就两筐篮球、排球、足球… 林瑶推门进去，走向了篮球框，她就两只手，一手拿一只篮球，那得分三趟才能拿完。 她拿完第一趟，热身运动已经做完，一小部分人已经自由活动，林瑶接着跑第二趟。 刚进器材室的门，闻见廊道上有股烟味，之前没有，她没多想接着拿球，拿完回头，大铁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林瑶跑过去，推门，外面没有声。 前一世，她没有被锁在器材室，她是被锁在厕所，这一世，她躲过了被锁在厕所，难不成躲了个寂寞，还是会以其他形式完成之前的人生轨迹？ 林瑶：狗系统，是这样吗？ 系统：是——不是这样呢 林瑶：是不是这样？ 系统：宿主，天机不可泄露 林瑶默了。 系统给出提示：宿主，您在仔细回忆回忆画卷 林瑶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思考，那天她跑了两圈，累得要死，是马璐让她去器材室拿排球的，不是体育老师，但是徐靓丽提前出现微妙地改了原本的剧情，但走向是一样的。 如果那天是马璐让她去拿器材，绝不会安什么好心，所以前一世的这天，自己的命运就是被锁在器材室，后来因为一些变故，自己没被锁，所以忽略了危险，那前一世是谁改变了她的命运？ 林瑶闭上眼，再次寻找到和秦湛有关的画面。 秦湛把烟摁灭在了器材室廊道的水泥柱子上，手插着口袋，将马璐拦在了去器材室大门的路上。 马璐刚想开口，秦湛只吐了一个字“滚”。 马璐气急败坏看着器材室的门，但碍于秦湛的恶名，没敢靠近。 原来是秦湛，是秦湛阻止了前世她被锁在器材室的命运。 从林瑶现在的第三者视角看，秦湛可真像个盖世英雄。 林瑶回过神来，刚刚在廊道上她闻到了烟味，说明秦湛刚刚就在廊道上目睹一切，所以他现在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拦住马璐。 秦湛是个变数，这人阴晴不定，随时可以改动剧情，而且今天一整天他都跟吃了□□包一样，给他买咖啡也不要，跟他说话也不理。 综上所述，大佬今天心情不好。 那她得靠自己。 器材室又破又旧，门缝里照进来的一缕亮光里漂浮着无数细微的尘埃，林瑶闻到了细细的烟味，不浓。 是他。 他怎么也会在器材室？ 林瑶想开口，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心想那个少年的脾性不好，等他开口不知道猴年马月。 “是秦湛吗？”她问，因为密闭空间，声音带着点鼻音。 光线过分暗沉，林瑶看不太清，往器材室里面走，因为看过画卷，她断定此刻器材室里抽烟的这人是秦湛。 “你回我一下哎！”她又开口。 走到尽头，看见地上燃了一小半被踩灭的烟，看样子是只抽了一口就被碾灭在地上。 昏暗的光线里，少年穿着校服斜倚着器材架，耳朵上助听器泛着浅光。 林瑶仰着头：“你听到了干嘛不回我。” 秦湛双手插兜，昏沉的光线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不开口，气氛就持续死僵。 林瑶没空跟他甩酷：“怎么出去？” 秦湛：“手机还借吗？” 几乎两个人是同时说出来的。 林瑶没听清他说什么，于是先说：“你先说。” 同时，他也开口：“你说。” 又同一步调。 她赶忙：“你先。” “手机还借吗？” 林瑶这才想起来昨晚说借手机的事，结果被清零这事搞忘了。 “借借借！”她要提升才艺值！ “30分钟。” 林瑶抬头，撇嘴：“不是一小时的吗？” “那是昨天，食言扣30分钟。”他昨天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林瑶抿唇，明明迟了一天，对他而言又没损失。 “30分钟就30分钟。” 秦湛捏着手机：“为啥你不借别人手机，难道我的手机比别人香？” 他凑近她：“还是你对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 林瑶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jpg 秦·臭不要脸·湛 林瑶：“我企图早日把你的号打上王者。” 林瑶想拿手机，秦湛把手机举高，她够不着，踮起脚：“你又脑抽什么？” 她仰着头，秦湛看见她清澈的眼睛，黑暗中如明亮的灯塔，没由来的烦乱，放下手，把手机塞给她：“要不是你非求着让我借你玩，我才不会借给你。” 林瑶拿过手机不跟他计较：“我谢谢你了。” 她打开了王者荣耀，意外地发现秦湛段位竟然提高了，从钻石四变成钻石一了。 林瑶诧异抬头：“你上的段？” 秦湛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侧脸：“我手机就你碰过，你以为？” 林瑶微笑，眼睛眯着：“厉害啊，短短几天从小菜鸟变得这么厉害。” 秦湛黑了脸。 林瑶开了王者荣耀。 “一小姑娘，游戏瘾怎么这么大？” 林瑶随口说了句：“你不懂。” 听在秦湛耳朵里就是你是菜逼，你懂个屁。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就一破游戏，有什么了不起还打出优越感了，就应该让她被锁在器材室。 林瑶进游戏了，选完英雄，看他走到铁门位置。 “锁了，铁链锁，外面不开里面出不去。”林瑶道，“器材室外面有监控，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体育老师永远都不锁门，谁会为了偷个篮球记大过。” “你不怕？”他回头看见她一本正经地打游戏。 林瑶游戏开了：“怕什么？” 秦湛挡住了门口那点昏暗的光：“孤男寡…” “忘了说，赵靓丽问你要联系方式。”她操作着手机里的游戏人物。 秦湛顿时黑了脸，哐哐哐的摇着铁门发出嘎吱的声音，门开了个缝，他看见门上挂着的铁锁。 朝林瑶走过来，她侧了侧身子，以为他要拿什么，他的手贴着她的后脑勺，林瑶正打游戏，结果死了。 秦湛低头，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如扇动翅膀的蝴蝶，光线微弱，她脸上的遐思被黑暗遮掉，只余下五官最初的模样。 书中颜如玉不过如此，他漆黑的眸微深，手穿过她的发。 “你……你要干什么？”林瑶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他声音低哑，如含着沙砾。 干净的眼睛隐没在黑暗中，纯真得如同黑夜绽放的烟火。 林瑶往后退，谁料绊到了地上不知谁扔的塑料瓶，重心不稳，下意识抓着他的衬衫，两人往后倒去，双双砸在地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林瑶感受到背后的一条手臂和后脑勺后的手掌。 她闻见他身上很淡的烟味，还有沐浴露的香味。 “操，你快起来！”他贴着她，坚硬的胸膛恰好压着她的。 软的，像云朵，像棉花糖，像……他心乱得一批，刚刚他只是想拿她头上的长发夹开门，结果装了个逼就这样了。 事实证明，装逼遭雷劈，不仅遭雷劈还疼炸了。 “你……在我上面。”她开口。 秦湛方觉尴尬，抬起身，手臂被她压着，林瑶微微往上抬，贴得他更近了。 秦湛慌乱起身，只听一声“吧嗒”，林瑶痛呼一声。 “唔……”她闷哼。 他不敢动了，又恢复了在上面的姿势，哑着声：“别动，头发卡住了。” 秦湛继续说：“你别急，先慢慢坐起来，我看看怎么弄。” “我没急。” 林瑶坐起来，头贴着他胸膛，空间昏暗，只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 秦湛跪在她面前，伸手解纽扣上的头发。 她撇过脸，手撑在地上，指尖触碰到了一颗圆形的纽扣。 “你别乱动。”他道。 “我没动。” 她没动，那他怎么始终解不开，越解越烦乱。 “你行不行啊？”她想抬头，可是纽扣上的头发扯得太紧了，“要不……” 不知道那句话说得他不爽了，林瑶感受到他在解扣子，随后衬衫脱了，林瑶和他总算分开了。 好巧不巧，铁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瑶穿过秦湛的肩膀看见铁门外的顾承衍，还有林卿、马璐等… 而秦湛本人光着上半身，她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紧实的腹肌，还有非常长直的锁.骨，之前衬衫大而肥完全不知道秦湛的臀可以这么翘… 马璐掏出手机，一边留下证据一边说道：“我的天，林瑶，你竟然跟秦湛在器材室做这种事。” 第21章 黑月光21 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血气方刚，器材室、光线昏暗、学校有名坏学生、沉默寡言的小女生，连在一起，没人会觉得他俩清清白白。 只是马璐直白地说出了众人的想法，因为怕秦湛，她不敢靠太近，周围的人投来看好戏的眼神，头凑着头窃窃私语。 林卿在一旁看着众人的神色，知道林瑶这次死定了，本来她还想怎么让林瑶身败名裂，这下她都不用出手林瑶就已经臭名昭著了，她看着秦湛结实的后背，没想到他身材竟然这么好，不过，眼睛是真的瞎。 手机不停地发出“咔咔”拍照声，周围无数双看热闹的眼睛盯着。 这一幕幕让林瑶想起来前一世运动会那天，只是情形换了，换成了她和秦湛在器材室被拍。 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可比运动会那事大多了。 狗系统还骗她说系统存在的意义的是帮助世界拨乱反正，明明是变着法子玩死她。 顾承衍双手成拳，看着地上的林瑶，头发凌乱，眼睛微红，大眼睛垂着，楚楚可怜，她怎么……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秦湛蹲下身想把林瑶拉起来，刚弯下腰，顾承衍就从后面袭来，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校草和校霸打架了！ 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举着的手机也越来越多。 “牛逼，卧槽，打起来了。” “三角恋？这女的牛逼啊。” “这女的谁啊？长得也不咋样，婊里婊气的，太恶心了。” “阿！校草被打了！” “快去找老师，太疯了。” …… 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没人敢拉架。 秦湛目前占上风，顾承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来回，顾承衍就挂了彩，眉骨染血，某个间隙，顾承衍奋力反击，在秦湛不注意时，一拳砸在了他耳朵上，将助听器打落在了地上。 世界归于宁静，耳膜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秦湛的脑袋嗡的一声，细细密密的疼让他伸手抚过耳朵，回忆涌入，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张张合合的嘴和肆意的笑，与回忆交叠，伸手揉了揉头，眼睛赤红。 林瑶看见他痛苦的神色，还有地上碎了的助听器。她知道秦湛的弱点，是他耳朵的残疾，他从不主动提及与耳朵相关的事，可是画卷里林瑶看到过他一次次因为耳膜受损而绝望。 她站起身，一把扯掉了连着头发的那颗纽扣，将衬衫塞到他手中，弯腰把碎了的助听器捡起来放到他手心，秦湛抬起充血的眼睛看着她。 林瑶微笑，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拦在秦湛跟前，护着他，怒目看着伤得更严重的顾承衍。 顾承衍舔舐着嘴角的血迹，手抚过破了的唇：“林瑶，你护着他？” 秦湛将衬衫穿好，胸口的扣子没了两颗，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肌，他站在林瑶身后，看着她拦在他身前，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女孩撑着透明的雨伞递给他，满是泥泞的小路上，一朵野花在风中飞扬，他将它护在身下，那是他的世界里最明亮的颜色。 “哟，我们林“大学霸”不是才追过校草，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马璐语气中不觉有些酸意，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顾承衍会为了林瑶打架。 林瑶转头看向马璐，目光中闪现了一丝杀气，后者手中还高举着手机录像。 “是谁把器材室的门锁了？”林瑶冷冷说道。 马璐轻哼：“怎么？做这种事还怕被人发现呀？” 姜帆：“还真是得感谢那个好心人，不然谁知道你俩在器材室做这种苟且的事。” “姜帆，你说什么呢，大家都一个班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李萍受不了她们这么说林瑶。 薛诚也站出来：“就是，女孩子家家嘴巴真毒！” “这么圣母？我冤枉他们了？”姜帆回怼。 “就是，自己做这种事还怕别人说。” “真是太贱了，光天化日，勾引男孩子。” …… 林瑶忽然想起来被校园暴力的女生跳楼的新闻，因为未成年那几个施暴者并没有受到过多的惩罚。 马璐和姜帆这样的话，如果换做以前的她，只会一个人难过很久，即使被孤立也会觉得是自己不合群。 因为是未成年，所以她们可以为非作歹，用几句话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林瑶淡定开口：“器材室外面有监控，谁——也跑不了。” 毫不畏惧，镇定自若，林瑶蔑视的扫过在场的参与者：“这事没完，我不会轻易放过锁门的人。” 林卿轻咬下唇，看着林瑶随意抓了一把头发扎成个马尾，动作自然淡定，那样的自信和从容，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依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伤她一分。 她意识到林瑶真的变了，早就变了，被顾承衍拒绝之后就彻底变了。 “马璐，是你锁的门吗？”林卿小声问，拉了下马璐的袖子。 马璐低声说：“我就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看这件事不简单，会不会是林瑶的圈套？” 马璐意识到事情确实有问题，她检查过，器材室外面没有摄像头，但因为林卿的话，她也有些慌，毕竟做这种事被学校知道，可能会叫家长。 之前笃定了林瑶那种性格绝不敢做反抗。 “就算门是别人锁的，但你跟秦湛在器材室乱搞也是事实，总不至于有人摁着你俩让你俩在地上做苟且的事，学校禁止早恋，你俩等着被处分吧。”马璐嚣张说道，她就不信林瑶还能开脱。 林瑶无所谓地耸肩，勾唇看着马璐：“器材室里也有监控摄像头，你觉得——我跟秦湛能在器材室做什么？” 故意拉长尾音，将马璐的话怼了回去。 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一口气，器材室这么老旧怎么可能会有监控，没人注意过器材室会装监控这件事，或者说没人想过器材室里有监控这件事。 林瑶伸手指向了器材室最角落的位置：“器材室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曾经在器材室发生过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所以学校很早就装了监控，你们觉得我在监控下能做什么呢？” 马璐看着角落亮着的很不明显的红点，后退一步。 众人哑口无言，也被科普了个知识，器材室的东西不能乱动。 马璐：“那你怎么会和秦湛在……” 林瑶轻嗤：“关——你——屁——事。” 语气冷漠又嚣张。 马璐浑身僵硬，真如林瑶所说，那她锁门的时候也一定被拍下来了，她还惹了秦湛，她一开始没想过秦湛也在器材室。 林瑶往前一步，看着慌张的马璐：“造谣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敢发出去今天任何一段视频，我会直接起诉你造谣，你等着被开吧，没有一个好学校会接受一个有案底的学生。” 马璐脸色铁青，血液凝固，内心怕极了，案底是一个人一生的污点，她还想考好大学。 助听器坏了一只，秦湛只能依靠另一只，约摸听见她的声音，很小但勉强能分辨，她之所以不怕他大概就是知道器材室有监控。 “林瑶…”马璐叫了她一声。 林瑶勾唇：“每个人都要为每个人的行为负责，未成年从来不是幌子。” 马璐脑子里闪过无数场景，被爸妈骂，被秦湛威胁，被林瑶侮辱…林卿及时拉住她的手臂：“你不上传就可以了，不上传就不能构成造谣，她自然没办法告你。” 马璐回过神，连忙放下手里在录制视频的手机，艰难开口：“我不上传。” 林瑶拿过秦湛手里摔裂了的助听器，走向顾承衍，重重地把耳机放在他手中：“助听器，你弄坏的？” 顾承衍看着林瑶凌乱的发丝，白皙的小脸泛着微粉，冷漠的眼神让人心里无法接受，见惯了林瑶温润如水的眸子，他记得这双眼以前时时刻刻都水光盈盈，可如今只剩无情。 “赔一只新的，没问题吧？”林瑶对他眼中的受伤神色毫不关心。 “你跟秦湛……”他道，刚刚那一幕始终过分暧昧，暧昧得让他看见她眼中迸发的火光，即便是以前的林瑶，也不曾对他有过那样浓烈的眼神。 秦湛走过来：“一对。” 声音暗哑。 林瑶抬头，因为这两字脑袋发热，他说了啥？一对？ 她跟他？ 他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顾承衍捏了拳，只听秦湛继续说道：“赔一对。” 林瑶舒了一口气，她真是想太多了，秦湛以后的条件，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而自己只想好好活下去。 器材室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留下顾承衍还在原地，他口腔里有阵浓浓的血腥味。 “你去哪？”林瑶跟在秦湛后面，他的助听器坏了，晚自习怕是上不了。 走在他后面，林瑶才发觉秦湛个子是真的高，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在他身上有种模特在走时尚秀的感觉，尤其是那衬衫一角被拉扯在裤腰外面，又颓又痞。 秦湛腿长走得快，林瑶要小跑才跟得上。 “逃课。”他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林瑶拉着他手腕，秦湛猛地停下脚步，手臂上传来那只小手的热度，烫得灼人，黑色的眸子闪动着点点星火。 林瑶松开手，盯着他那双寒潭黑眼：“去校医室。” 秦湛抬眸，手臂被她碰过的地方又酥又麻，瞧见她清澈干净的眉眼，心烦意乱。 “不去。” 林瑶刚想开口，听见了脑子里红灯警报。 系统播报：「心动值」760点，「学习值」175点，「才艺值」200点，系统预警分差已达585点，又新增1点，586点，再涨14点，宿主所有分值清零。 还带这样玩的吗？ “我有点事，你先去校医室。”林瑶一脸急迫，587点了，真要命！ “你有什么事？” 林瑶跑开了几米：“大事。你要记得去校医室！我早点回家会问薛诚的！” 秦湛……这话听着怪怪的。 他看她跑得飞快，十几秒人影都蹿没了。 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陪他去校医室？ 顾承衍从后面走来，远远看见林瑶抓着秦湛的手臂，而他目送她离开，心中燃起一丝前所未有的酸楚。 她的好不再只对他。 “她在报复我。”顾承衍开口，走到秦湛身侧。 秦湛舔了一口嘴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的血味，第一次为一个女孩打架。 顾承衍看着林瑶消失的路口，淡淡道：“秦湛，你该知道你和她不可能，林家不会接受你。” 秦湛黑色的眸中说不清的情感，她是太阳，他是阴沟里不见天日的困兽，他靠近她，攫取她的光芒不让自己坠入更深，可他从未想过将她拉入深渊。 秦湛轻笑，挑眉：“我乐意做她报复你的工具。” 顾承衍没想到秦湛这样的性格竟然不炸，怎么会说出这么卑微的话？ “你不珍惜她，我珍惜。”秦湛手抚过耳廓，“别让我再见到你伤害她，毕竟我是个穷途末路的人，坐牢和上学没有区别。” 顾承衍看向秦湛，近距离他发现秦湛脸上每个弧度都如雕刻一般，没有任何缺陷。 “林瑶有那么好吗？” 秦湛侧脸：“她不好的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顾承衍恍然愣在原地，久久品着这句话，她要不好，他现在怎么会去刺激秦湛，企图羞辱他来让他死心。 - 林瑶一路奔向了「小天才琴行」，她不能出风头，一旦出风头，心动值就会变得非常高。 600的分差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约束着她的一言一行。 再发生一次今天这样出风头的事，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拦了一辆的士，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可支配的时间少之又少，不可能大幅度提升「才艺值」和「学习值」，而「心动值」却不停上升，这显然不行。 林瑶：系统1.2，怎么才能大幅提高才艺值和学习值？ 系统：宿主，解锁提示需要用100点影响力作为代价嗷～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更没有白嫖的系统。 林瑶：100点心动值行不行？ 反正她现在最多的就是心动值了！ 正好拿去解锁提示，一举两得。 系统：扣除的心动值会使其他人对宿主的感情产生变化，比如秦湛对您好感度总体是500点，如果扣除的100点来自秦湛，意味着他会对您产生100点负面情绪。 系统补充：另外只可以扣除正面角色的100点 系统果然老奸巨猾，如果可以扣除负面角色，岂不是林卿要对她产生正面情绪了。 系统：所以宿主需要谨慎选择折抵的点数 林瑶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心动值，目前正向点数大头是秦湛、顾承衍。 林瑶：我决定了，扣除顾承衍的100点好感度 系统：fine，由于宿主扣除了前世男主的好感度导致原男主地位下降，由此顾承衍正式沦为您重生后人生的男配 林瑶震惊脸！ 林瑶：所以——顾承衍是我前世生命里的男主角？ 系统：是的，您仔细想想，前世您的大部分生命是不是用来暗恋这位顾姓男主角 林瑶：别说了，我煞笔，我承认，所以提示线索是什么？ 系统：才艺值和学习值最快的提升办法是参加各种考试和比赛，专业的认证更加有利于系统判定宿主的能力 100点心动值换来了这么简单的线索，林瑶觉得这个系统真是不做人事。 林瑶：那昨晚我为什么学习值会+50点 系统：学习架子鼓+20点，做完两套卷子+10点，王者荣耀上升两个小段位+20点 林瑶想昨晚她没玩啊？上升两个小段位，那不是秦湛玩的吗？ 系统出bug了？ 以她对系统的了解，绝不可能出bug，一定是她忽略了什么线索，或者是她还没有达到解锁提示的要求。 林瑶：如果我没抵掉顾承衍的心动值，是不是他还会是男主角？ 系统：当然，难道宿主没发现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有他吗？而且您现在所做的一切因他而起 林瑶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但这一世她绝不可能让顾承衍在她的生命里多存在一秒 林瑶：既然顾承衍不是男主角了，那还会出男主吗？ 系统：系统无法剧透嗷～ 林瑶：如果我是我故事线的女主，那岂不是和我配对的就是男主，如果我对男人没意思，是不是就可以走大女主线了？ 林瑶想只要我对男人没兴趣，谁也不能成为我世界里的男主角，为啥要男主，我要独自美丽。 系统默了，每个人的生命轨迹早已既定，遇到的人、事、风景都是早已既定的剧本，主角的感情线更是程序写下的一句话，比如一个回眸，主角怦然心动，这都是不可控的。 系统：我也不知道宿主您的具体剧情线嗷～说不定宿主看见某位帅哥，见色起意，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呢～ 林瑶……狗系统真是不会说人话。 不过刚刚系统说到“见色起意”时，她脑子里一瞬间涌入了那具精壮的上身，每个肌肉线条都像是刀刻一般，没有一丝赘肉。前一世她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机会接触异性的身体，所以秦湛是她第一个看到的男体，她刚刚接触过那具胸膛，不仅结实还很香，肥皂和尼古丁混杂的味道，野性的香味，林瑶想到他的胸肌腹肌，耳根泛粉，真太刺激了。 还好的士到了目的地，打断了林瑶对那身材的遐想。 系统默哀，程序既然已经设定男主，那主角动心便只是程序敲下几个字符的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谁让程序是个没有感情的脚本机器。 林瑶揣兜掏钱，摸到了口袋里那颗被她捡起来的衬衫纽扣，得找个机会还给他。 林瑶忽然想起来个事：1.2，在我达成一万点影响力之前是不是绝对不会死亡？ 系统感觉不妙：宿主想做什么？ 林瑶：随便问问 系统深思：理论上是的，毕竟您在猝死之前身体没有太多问题 林瑶：那就好 系统怕她想不开，继续道：当然，如果您有跳楼、撞车这种主观自杀性行为，系统会判定重头再来 林瑶：我怎么可能自杀！ 系统一副孺子可教的语气：宿主果然长大了 林瑶是怕自己这么熬夜熬下去要猝死，在得到了系统的回答后她放了心，除非她主观想死，否则她就不会死，那她可以尽情熬夜了！ 蔡闻没想到林瑶今天会来，上次她说的是周五与周六，这才周二，看来这个小姑娘是真的热爱架子鼓。 果然是他看中的小姑娘。 林瑶秉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一路猛学，昨天学了基本的知识点，今天正式学习打鼓。 林瑶复习完昨天的知识点问道：“蔡哥，架子鼓有什么考级之类的吗？” 蔡闻抬起头，放下正在画画的笔：“你要考级？” 林瑶点头：“嗯。” “想通了，想学艺术了？” 林瑶摇头：“这倒没有。” “喜欢艺术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艺考？”蔡闻觉得她是个好面子，学数理化太糟蹋了，“艺考考个音乐学院，能认识未来很多音乐人，说不定还能出道，学文化课从学校出来也是跟螺丝钉一样，工资不一定高，累死累活。” 娱乐圈确实比所有行业都挣钱，然而，林瑶并没有兴趣。 “你在教唆我转文从艺术。” 蔡闻耸肩：“我在给你分析利弊。” 林瑶一双大眼睛微眯：“你对学文化课的有偏见。” “害，我就给你提个建议，毕竟这年头真喜欢艺术的没几个，多数因为艺考难度比高考低。” “谢谢，我收到你的建议了。” 蔡闻听见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她的声音很甜很脆如黄莺一般，天生适合唱歌。 他给她讲解了具体的架子鼓考级事项以及跳级考的事项，林瑶听得仔细。 近距离看，她睫毛很长，点头时睫毛一闪一闪的，让他想起了她，印象里她的睫毛会说话，害怕时睫毛会轻颤，那双眼睛会蓄满眼泪，像是两颗水晶，让男人不由得升起保护欲，所以他在她身上栽了跟头。 “蔡哥，蔡哥…”林瑶叫了两声。 蔡闻见了鬼的回神，他看着小姑娘眼睛，太清楚这种眼睛的魔力，能够要人命。 “我出去一下，你自己练习。” 林瑶觉得蔡闻有些怪，但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提升才艺值，有了前进的方向，她卯足了劲，像上了发条，时刻都在拼命，短短两个晚上，她已经能敲最简单的歌曲。 小臂长时间握鼓锤，酸得发疼，她好似完全感受不到，依旧不停地练习。 体育课+吃晚饭到晚自习开始差不多有2个小时，林瑶七点十五准时放下鼓锤。 “蔡哥，我回去上晚自习了，明晚晚饭时间我再过来！” 蔡闻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拼，但他不想拒绝一个这么热爱架子鼓的学生。 “好，我送你回学校吧。” 蔡闻开车，林瑶坐在后座。 “据我所知，二十三中挺忙的，你忙得过来吗？”蔡闻透过车内镜看见林瑶眯着眼。 她没回，似乎是睡着了。 蔡闻从车内镜看见她素白的小脸，他总能在她身上瞥见那个人，如果当初他没那么诨，也许他跟她之间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他想抽烟，从口袋摸了颗糖塞嘴里，奶盐味，她最喜欢的，晚风透过车窗吹得他心烦意乱。 蔡闻把林瑶送到了二十三中门口，门卫一眼就认出了他。 虽然已经毕业快十年，但蔡闻模样一点都没变，和当年上学时候几乎一样，只不过脾气看起来收敛了很多，不再开着他那辆明黄色的法拉利。 门卫大叔那年才四十几，转眼已经五十几，两鬓有很多白发，看见蔡闻总觉得他还在上学。 蔡闻朝门卫大叔摆了摆手，大叔笑着走过来：“换车了？” 语气半调侃。 蔡闻眯着眼，一双丹凤眼上挑：“换啦。” 声音不大。 蔡闻从车前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门卫大叔：“叔，来一根？” 林瑶手机闹钟震动起来，她睁开眼，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潮意，懵懂又纯真，像是两颗深棕色的玻璃珠，水韵光泽。 “到了昂？”林瑶开口。 “嗯。” 林瑶推开门：“蔡哥，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了～” 刚睡醒有浅浅的鼻息，蔡闻看见小姑娘白嫩脸颊上刚睡醒的红晕，心头微颤：“等等。” 林瑶一只脚迈下车，抬眼看着蔡闻，只见他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了一瓶红牛递给她：“给。” 林瑶接过红牛：“谢谢你，蔡哥。” “别叫蔡哥听着像骂人，叫哥就行。” 林瑶另一只脚也迈下去：“谢谢哥～” 湛蓝的天与女孩稚气的脸，让他想起了那年校门口的女孩，心中不免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她叫他“学长”，他拦着她，非让她叫他“哥”。 林瑶关上车门。 将蔡闻和他的私心一起锁进了车里。 路虎驶离。 门卫大叔叫住了林瑶，十年前，他就见识过蔡闻的魅力，当时可不止一个两个女生为了蔡闻寻死觅活，没想到多年后，蔡闻还是那么招女娃喜欢。 “小姑娘，你还小，不要去招惹蔡闻。”门卫大叔叹息。 林瑶握着红牛：“叔，他挺好的。” “好什么啊，花心着呢，姑娘一个接着一个换，你还小，不要被他带坏了。” “叔，你误会了，他是我老师，我跟他学乐器的。” 门卫再次哀叹，果然青春期的女孩都是被蒙蔽双眼的，要是自己女儿喜欢蔡闻那样的，他一定打断她腿。 “叔，我回去上晚自习啦。” 林瑶小跑着朝教室跑去，教室里鸦雀无声，见林瑶走进来，纷纷抬头，唐塑坐在讲台前面，面色凝重，林瑶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今天晚上八点做一份数学模拟卷。”唐塑说道。 全班倒吸了一口气，作业还没做完就要做测试题，但谁也不敢吱声，拿出数学书开始抱佛脚。 测试题对她来说就是提升学习值的关键。 八点数学老师进来发了一份卷子，林瑶往后传，发现秦湛这人在睡觉，她握着一叠卷子推了推他。 “哎！考试了！”她叫了声。 秦湛不悦抬头，她注意到他的助听器换了一副，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他原来时刻都备着一副助听器。 “好学生翘课回来了？”他调侃道，把试卷往后传。 林瑶转过头，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怪，具体哪里怪她说不上来。 秦湛看见她桌上有瓶红牛，湛黑的眸子笼了一层说不清的阴翳，晚上八点考试，她是提前和顾承衍约会去了吧。 黑水笔在考卷上签了个名就继续睡了。 林瑶埋头做题，大部分题型她都做过，甚至连最后一道大题目她也做过，原来提前复习真的能够对考试信手拈来，这一份考卷就是对她学习的检测。 可她并不能这么快让人知道她的真实水平，起码在她学习值和才艺值提升到安全值时，她还不想心动值大幅上升，控分也是门艺术，她不仅要控个人影响力的分还要控考试的分。 林瑶埋头做题，在草稿纸上做完全部答案，做完所有题目一共耗时一个小时，最后腾写了一半正确答案，以前数学30分，现在控个80分及格分。 考完试已经晚上九点三十。 唐塑换成了数学老师，数学老师站在讲台前说道：“第一组和第四组交换阅卷，第二组和第三组交换阅卷。” 底下人大舒一口气，还好不是老师打分，互相阅卷起码能稍微提高点分数，不让考试结果过分难看。 林瑶的考卷刚好落到姜帆手里。 数学老师挨个报答案，大概十分钟左右，全部分已经打完。 数学老师：“有没有批阅到150分以上的？” 底下举起两只手。 数学老师：“哪两位？具体分值多少？” “顾承衍153。” “李萍151。” 全班忍不住朝他俩看去，不愧是班里的两个学霸，太厉害了。 林瑶倒是无所谓分数，她正埋头在做题，毕竟老师现在这种说话的功夫都够她做好几道题目了。 林卿的考卷在薛诚那，她应该有147左右，心里暗自道如果数学老师说的是145以上的该多好，可偏偏是150以上，她捏着笔，心情极差。 数学老师：“135—150的呢？” 底下又举起十几只手。 然鹅数学老师并没有问具体哪些人，林卿丧气低头，她捏紧了笔，下次她一定要考到150以上。 “80分以下的呢？有哪些？” 底下举起五只手。 数学老师：“报一下名和具体分值。” “秦湛33分。” “林瑶74分。” “李泰然46分。” …… 姜帆把林瑶的试卷往后递给林卿：“就她还年级前三？我就说了，她根本不行，及格都考不到，还在那天天装逼，有什么好装的，成绩就这样。” 林卿看了眼林瑶的试卷，心情总算好了些，起码在学习这件事上，她可以完全秒杀林瑶，她比林瑶高七十几分。 还有两周就是期中考试了，就算林瑶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超过她，更不可能考年级前三。 “她已经进步了，不是吗？”林卿软软说道。 “再怎么进步也是不及格，还吹牛说自己考年级前三，笑死人了。” 试卷传到最后一排，又由最后一排往前传到各自手中，传到秦湛时，只剩他和林瑶的考卷。 他扫了眼林瑶的考卷，惨不忍睹，眉头微蹙，其中有道题，他记得她做过，墨色的眸子眯着，细长的手指捏着试卷，站起身将试卷递给她，瞥见她身前压着涂满的草稿纸，密密麻麻写得很满，有最后一道大题目，他一目十行记了下她写的答案。 “好了，今晚到这里，大家晚上回家看看错的题目，明天上午第二节 课讲这张试卷。”数学老师说着收拾了下书走出了教室。 林瑶在验算教辅书上的一道题目，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完全没有起来收东西回家的打算。 “大学霸，学得这么认真，结果不及格。”马璐背着书包冷嘲热讽，下午器材室发生的事让她怀恨在心，本来她可以让林瑶声名扫地，结果还反被林瑶威胁了。 林瑶没空理她，马璐得寸进尺走过来想抽走她的习题册。 刚抽走，林瑶一把夺过来，声音带着怒意：“放手！” 马璐被她喝住。 方觉丢了面子：“装什么学霸，学林卿啊？只可惜人家大美女大学霸，你再学也是东施效颦。” 林瑶搁下笔，抬起头，看着嚣张跋扈的马璐：“你是林卿的狗吗？” 没走的同学被这边的声音吸引过来。 马璐脸色变得很差：“你说什么？” 林瑶合上教辅书：“辱狗了，你也配当狗，满嘴喷粪，你是屎壳郎，路过我这我都嫌臭，一天不来找事情就浑身难受，你是对我有多钟情？非得搁我这刷存在感，你再在我这乱放屁，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以为你不发视频，我就抓不到你把柄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没点13数，你再乱吠，我保证明天让你成为学校大红人。” 林瑶语速快，像个机.关.枪，哒哒哒，马璐被她骂懵了。 “我……你……林瑶，你别太过分……” 林瑶一拍桌子：“过分怎么了？打我啊？来？你打？让姐姐送你原地出道。” 林卿也被她一顿狂喷吓到了。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别人，很没有礼貌。”林卿歹着机会可以踩林瑶一脚。 林瑶侧目看着边上楚楚可怜的林卿。 第22章 黑月光22 “你在教我做事？”林瑶反问。 林卿委屈着脸，拉着马璐走了。 林瑶目送两人走出去，不仅马璐懵逼，在教室里还没回家的人都懵逼了。 “瑶姐，厉害啊！刚刚那一通口吐芬芳，实在太爽了！”薛诚背着书包，不由得对林瑶投来崇拜的眼神。 林瑶朝他眨眼，开玩笑道：“小意思。” “我先回家啦，瑶姐明天见。” “明天见。” 林瑶收拾书，准备回宿舍继续学习。 “你去哪？打扫卫生。”秦湛站起身说了四个字。 林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和秦湛被唐塑罚打扫两周卫生，昨天她没打扫，但教室看起来还挺干净，总不会昨晚是他打扫的吧？ 她想问，转而一想还是别问了。 班级里的人几乎走完了，林瑶拿起黑板擦擦黑板，高的地方擦不到，她踮起脚，够了两下，依旧没够着。 秦湛支着手看她，女孩纤细的腰裹在校服短袖里，因为抬起的动作，露出一小片皮肤，白似雪，如玉般的腰扎在黑色的中裙里，校服宽松看不出身材，可今天他结结实实与她一起跌在地上，无法忽视她是大姑娘的事实，像棉花又像云朵，初次与女孩近距离接触，内心经不住这样的勾引，又烦又燥，他掏了支烟，循着前门吹进来的晚风点燃了烟。 林瑶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回头：“我够不着。” 秦湛叼着烟，薄唇抿着黄色的烟屁股，抬眼间一阵灰白的烟雾遮住了他的眼，朦胧又诱人。 “和我有关系？”他轻嗤，找踏马顾承衍去。 林瑶撇了撇唇，发试卷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对劲，阴阳怪气，要不是他前一世一直对她好，她早就揍他了。 林瑶走过来，端起讲台前面的凳子，站在凳子上擦黑板。 秦湛吐出一股烟雾，看见中裙下那两条细白如羊脂玉的腿，小腿紧实，她擦完黑板，下凳子时，微弯腰，又瞧见她弧度柔美的后背，怎么哪哪都好看。 林瑶扫地，他坐在后桌，长腿支在地上，静静看她扫。 “别抽烟了，刚扫完，你这是在给劳动人民增加工作量。”她抬起头，看见他半眯着的眼。 秦湛懒懒开口：“劳动人民，地上有烟灰吗？让我看看。” 他低头假假扫了两眼：“没有。” 阴阳怪气+1 林瑶咬唇，真是神经病，喜怒无常。 她扫完了两组，手臂已经酸得要命，都怪今天打鼓太用力了，下意识伸手揉了揉手臂，疼得皱眉。 秦湛掐了烟头，扔进垃圾桶。 “你体育课翘课干嘛了？”他问。 “出去有点事。”林瑶不想节外生枝，架子鼓这事还得低调。 秦湛听她糊弄的语言，多半是和顾承衍有关，他也不想再问，毕竟他只是报复顾承衍的工具人，从后门拿起拖把拖地。 林瑶开口：“不是说好，你借我手机，我帮你打扫一周的吗？” 秦湛拿着拖把从她扫完的地方开始拖：“一天没动了，想锻炼一下，不行？” “嗷～” 林瑶没说啥，她知道秦湛是好人，一直对她好，奈何他是个戏精。 打扫完十点十分。 林瑶收完东西，背着书包，秦湛已经朝教室外面走去。 “你等等。”林瑶叫道，从桌兜里把那瓶卡布奇诺拿出来，递给他，“给你的。” 秦湛回头，看见她清澈明亮的眼，还有那瓶被他塞回去的咖啡，浸润寒意的黑眸望着她的脸。 “给我？”他重复。 “嗯。” “为什么？” “因为……因为买一送一。”总不能说因为心疼你熬夜。 秦湛轻嗤，微弯腰，林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颊泛起一丝嫣红，如春日樱桃。 “买一送一为什么送我？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林瑶握着咖啡：“不要算了。” 秦湛从她手里抽走咖啡，她看见他手背擦伤严重。 “拜拜了，好学生。” 他大步走向了楼梯，直至隐没在楼梯口的拐角。 林瑶关上教室的门，走向宿舍楼，今天在器材室摔倒，她的后脑勺垫了一双手，那时她没注意，刚刚才发现他的手伤得挺严重。 又欠他一个人情。 林瑶回了宿舍，徐靓丽正在涂指甲油，一身黑色的紧身小吊带称得徐靓丽身材前凸后翘，林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要涂吗？”徐靓丽摇着她手里的粉色指甲油。 林瑶搁下书包：“学校不是不让涂吗？” “规矩是给守规矩的人遵守的，我看起来很像守规矩的吗？” 林瑶前一世就懂得徐靓丽的歪理，没想到她高中也这样。 “不像。” 徐靓丽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接电话，林瑶洗漱了一番换好睡衣，做了一套试卷，徐靓丽才从阳台恋恋不舍的回来。 “怎么都熄灯了。”徐靓丽嘀咕，转身插上自己的小台灯，继续涂剩下的两个指甲。 “哎！秦湛微信要到了吗？”徐靓丽忽然想起来这茬事 “我跟他说了，明天我再催一下。”林瑶确实说了，但秦湛没回她。 徐靓丽叹息：“本来我也没报什么希望。” “为什么？” “秦湛是我们学校最难搞的男生，你不知道，我们班好几个漂亮女生之前问他要过联系方式，结果都被他拒绝了，还有个漂亮女生从别人那里要到了他微信，发了好几条请求，他假装通过然后把她拉黑了，简直不是人。” 林瑶隐约记得前一世大学的时候徐靓丽跟她吐槽过这事。那时徐靓丽说的是：瑶瑶，你不知道，我们高中有个臭煞笔，本姑娘瞎了狗眼看上他，加他微信，加了好几次，这煞笔通过后直接拉黑了，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林瑶那时候还附和她说：是啊，是啊，你这么好看，那人简直眼瞎 结果“臭煞笔”竟然是秦湛… “秦湛确实挺难搞的。”林瑶叹息，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 徐靓丽忙点头：“对吧，太难搞了，真不晓得他那种人会喜欢什么样的。” 林瑶一边背单词一边听她说话。 “他可能只想搞事业？”林瑶小声说。 徐靓丽哈哈笑起来：“你说学习？他不是回回垫底，要我说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一个人那么帅的皮囊，就夺去他的智商。” 林瑶默叹，老天并没有夺去秦湛的智商，反而让他在五年后成了二十三中的一位传奇成功人物。 “瑶瑶，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瑶还在背着单词，脑子两用。 “现在还太小，不想想感情这种事，也不想早恋。”林瑶如实说。 “妈呀，瑶，你是什么小单纯女孩，你现在不谈，以后是要后悔的，初高中的男生是最纯情的，不趁着这时候好好谈一场单纯又美好的恋爱，毕了业就再也没办法重来了。”徐靓丽放下指甲油的刷子，呼着气吹着粉色的指甲。 林瑶搁下单词本：“现在都还太小，连基本的价值观都没有形成，不是很靠谱。” 徐靓丽站起来，走到林瑶床边，踩着□□，趴在她床边：“害，你们好学生是不是都不喜欢这种不稳定的恋爱，但是人生如果事事都图稳定，不觉得很没意思吗？就要趁着年轻彻彻底底的喜欢一个人，哪怕结局不好，但也尝尽辛酸苦辣，这就够了。” 林瑶看见徐靓丽亮晶晶的棕色瞳孔，什么时候她都是敢爱敢恨的，大一的时候和喜欢的男生异地，两人吵架，半夜买了火车站票去了那男生的楼下。 前一世，她的所有勇气都用来喜欢顾承衍，这一世，她不想再碰爱情。 “喜欢不分年纪，你看你，现在还小，等你到了大学说不定更冲动，更彻底的喜欢一个人，比如为了她彻夜不睡买站票也要去见他。”林瑶语重心长。 徐靓丽轻笑，眼睛弯起来：“不可能，只有青春期的小女生才会冲动，大人都会收敛。” “只要心不老，那么一辈子都不会老。” “怎么搞得好像你很老了一样，明明你比我还小。” 林瑶说：“我就是你比大呀。” 徐靓丽撇过脸：“我不信，我97年的。” “我也97的。” “我11月生日。” 林瑶：“我九月。” “好吧，你真比我大，不过才2个月，不做数。”徐靓丽转头下去拿了指甲油，又爬到林瑶床上，两人挤在了一张上铺。 “涂不涂？”徐靓丽排排放着她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林瑶看着它们：“被发现不好吧。” 徐靓丽拿了一瓶浅粉色的：“呐，这个跟指甲颜色最接近，看不出来的。” 林瑶把手递给她，徐靓丽涂得仔细。 夜色渐浓，林瑶第一次感受到了朋友间的温暖，她性格本身就偏闷，不爱讲话，但徐靓丽很外向，很快就能和她熟络起来。 她侧过头，看见徐靓丽在吹她的指甲。 徐靓丽抬眼细细凝视着林瑶：“瑶，我昨天没看仔细，其实你长得还真挺好看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 “你确定这是夸人？” 徐靓丽放下她的手：“就很好看，我没开玩笑。” 林瑶手机震了一下，黑夜中“秦湛”的名字格外耀眼。 林瑶怕徐靓丽误会什么，连忙说：“他在我后桌，我俩没啥关系。” 徐靓丽掐她的腰：“想啥呢，我当然知道。” 林瑶解锁手机，秦湛给他转账了10块钱，应该是买咖啡的钱。 “你跟他很熟吗？”徐靓丽问道。 林瑶摇头：“还行，一个班的，坐得近。” 徐靓丽挑眉：“你不会喜欢他吧？” “怎么可能！” “为什么啊？是他不够帅吗？” 林瑶摇头：“你怎么一天天脑子里就装着恋爱呀，不谈恋爱又不会死。” “你不觉得征服秦湛那样的人很有快.感吗？”徐靓丽眼中闪烁着晶光，“我喜欢他一半是因为他帅，另一半是想征服大家都征服不了的男生，据说和这种男生谈恋爱，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林瑶看她说的神乎其神：“什么感觉？” 徐靓丽凑到她耳边：“就很霸道，也会占有.欲很强，而且再过分一点的，会有点病.娇。” 林瑶一脸嫌弃：“你变.态吧？” 徐靓丽咯咯笑：“对，我就喜欢那样的，最好病.娇。” 徐靓丽回到自己铺后，林瑶怎么也学不进去，徐靓丽的话久久在她耳边回响。 秦湛似乎和霸道、占有.欲、病.娇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偶尔发神经而已，还是说他只会对女朋友那样？ 林瑶甩了甩头，将秦湛甩出了她脑袋里。 第23章 黑月光23 林瑶睡前查看了一些各项分值。 「心动值」700点，「学习值」275点，「才艺值」250点。 心动值下午的时候是760点扣除了100点，按理是660点，但是因为放学的时候她跟马璐发生了冲突加上徐靓丽的新人加成，又涨了40点，但学习值怎么一下提升了100点。 难道因为晚上的数学测试？ 只是一个小测验就能涨100点？ 而且她还是控分考的不及格，不是她的真实水平，难不成系统判定分值不是依据试卷而是依据她的真实水平来判定的。 看目前这个形式，是这样的。 学习值达到500点可以解锁学习天赋，心动值1000点可以解锁原来容貌，才艺值300点可以解锁才艺天赋，林瑶心里一阵计算，这些目标一开始看很远，但现在并不远，起码才艺值，只要她再坚持一段时间，很快就300点了。 林瑶睡了过去，早上5点准时起床去小卖铺买咖啡，顺带多拿了一瓶。 她去教室，意外发现顾承衍也来得很早。 她没空理他，坐在位置上继续看书。 顾承衍看着林瑶沐浴在清晨的光熙中，心中泛起无限酸意，他跟她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 随着期中考试的逼近，所有同学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只有文艺委员张露一边复习着功课，一边张罗着文艺汇演的事情，期中考试之后的两周就是迎新晚会，各个班都需要出2-3个节目，已经报了一个大合唱，现在只差一个节目。 文艺委员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问有没有同学有才艺表演？ 全班紧张的神经被文艺汇演的事情稍微调和了下。 林瑶刚做完一套数学试卷，看了眼时间，快午休了，她喝了一口黑咖啡，继续刷物理题。 李萍看得出林瑶这段时间的蜕变，她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虽然几次小测试林瑶都考的一般，但李萍依然觉得认真起来的林瑶金光闪闪。 “你不困吗？”李萍问林瑶。 林瑶握着笔，侧过脸：“困。” “我看你精神好足，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李萍昨晚也刷题刷到12点，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不午睡下午简直崩了，但是林瑶却每天都很有精神。 “我也会困，但是克服一下就好了。”林瑶说道。 她想起了那句很有名的话，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消耗和享受，可是她只有五年，如果这五年里她没有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就会在五年后意外猝死。 最近当她把每一分钟用到极致的时候，她发现原来时间真的掌握在每个人的手中，也只有时间最为公平，前一世她总以为未来时间很多，所以无度挥霍，现在才发现她所挥霍的时间便是她不会重新来过的青春。 她错过了生活的每一处美好，错过了大自然的春夏秋冬，错过了纷纷繁繁忙碌的人们…她的时间都用在了喜欢一个人上，她不该这样。 所以当时间重新来过，她不敢浪费每一分钟，连睡觉也不敢多睡。 下午唐老师讲完课提了一嘴文艺汇演的事情，意思是让有才艺的人多多展示才艺，这是一次为班级增光的机会。 晚饭后，班级讨论的话题就变成文艺汇演。 姜帆转过头，手支在林卿课桌上：“卿卿，你有什么才艺不？” 林卿抿唇，软软说道：“我唱歌还不错，以前初中上台唱过歌。” “不错哎，你长得这么好看，代表我们班上台一定会很赞。”姜帆说道，“话说你姐林瑶她会什么才艺吗？” 林卿摇头：“她好像没有，初中的时候音乐课她唱的都是跑调的。” 马璐抬起头，她刚刚改完下午卷子上的错题：“她当然没有才艺，一个土鳖乡下人能有什么才艺。” 马璐一提起林瑶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被怼以后，她一直没有机会报复回来，这一次她一定要林瑶在全校人面前出丑。 “别给她听到了，她现在可会骂人了，听到了指不定又要满嘴喷粪。”姜帆让马璐说话小声点，毕竟她对于林瑶飙出口的脏话记忆犹新，现在根本不敢大声讲林瑶的坏话。 马璐自然收敛了声音，委委屈屈：“我又没说错。” “你跟张露熟吗？”姜帆问。 马璐摇头：“不太熟。” “得想个办法把林瑶的名字搞到文艺汇演名单上，周五截止报名前交上去就行了。” 林卿打断了她们：“这不好吧？文艺汇演跟班级荣誉挂钩的，如果我姐姐毁了班级荣誉，会被老师针对的。” 马璐忽然被点醒一般：“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要是林瑶把文艺汇演搞砸了，岂不是老唐就下不了台，这次绝对要让她血债血偿。” “卿卿，要不你跟林瑶合唱吧，你唱的好听，长得又好，肯定可以帮班级挽回面子，林瑶就负责当小丑就行了，她出丑，你出彩，这不是一举两得，老唐虽然因为林瑶丢了面子，但因为你又挽回面子，到时候他只会更加针对林瑶，你说对不对？”马璐一番分析，“反正你也不喜欢你姐姐，到时候我们再请你爸妈来现场你们表演，说不定你爸妈都要把你姐姐扫地出门，岂不是一举两得。” 林卿被马璐戳中了心事，脸上有些燥烫：“我没有不喜欢她，我只是觉得有时候她不好相处。” 马璐越发觉得自己聪明：“好啦，我知道你善良，人善被人欺，你就好好准备唱歌就行了，我会帮你解决林瑶的。” 新仇旧仇一起算，马璐看着林瑶认真学习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讥笑，林瑶，你让我吃的瘪，我会让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 林瑶在周日的时候，「才艺值」达到了310点，随着系统的一声恭喜，林瑶感觉脑子里窜过一丝奇妙的气流，每一个音符都漂浮在她的脑中，这段时间学过的歌曲仿佛有了灵魂一般，指引着她的手指在架子鼓上翩翩起舞，前几天她不明白和磕巴的地方一瞬间自然而然的解决了。 这便是天赋点起的效果吧。 林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拿着鼓锤随着音乐的节奏敲击着面前的鼓面。 蔡闻正在外面撸猫，被室内一阵阵音乐声吸引。 鼓点准确、节奏平稳，与音乐完美融合，甚至才刚开始学没多久的踩锤都用的很稳定，他站起身走到琴房门口，林瑶专心打鼓没有注意到他，蔡闻倚在门栏看着她，女孩纤瘦的身体随着音乐律动，长发被扎在后脑勺，动情时马尾甩动，她与音乐浑然一体，鼓锤每一次落下都带来了一次震撼。 她的感情随着音乐起起伏伏，额头细汗密布，一曲终了，林瑶敲打下最后一个鼓点，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蔡闻走进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累吗？” 林瑶点头：“还好。”小喘气，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天赋点燃，林瑶感觉浑身上下都舒畅了。 “哥，你看我刚刚打得怎么样？”林瑶问道，她想看下点燃天赋后的效果。 蔡闻扶额，坐在她旁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林瑶一听这话，有些慌张，下意识舔了下唇，粉色的唇与女孩白似雪的脸蛋，蔡闻侧过头，看着她那双似曾相似的眼睛，汲取她身上那个女人的眼睛。 “真话吧~”林瑶开口，她觉得蔡闻靠她有些近，往旁边挪了挪。 蔡闻对她的小动作置若罔闻：“按照你现在的进度，我觉得下个月的架子鼓三级考试你应该没问题。” 林瑶激动地手心出汗：“真的？” 蔡闻点头。 “太好了！哥，太谢谢你！”她开心的时候，盈盈水光的眼眸闪动着流光。 他见她如此开心，有种赎罪的快.感。 蔡闻挑唇：“谢我还这么怕我？” 林瑶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看穿了，忙解释：“哥，我不是怕你，我是…” 蔡闻却打断了她：“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看，你不要多想，我要对你有其他想法，绝不是现在这样。” 林瑶怔住了，他说了她内心的猜想，本来以为自己以后要尽量避免和蔡闻单独相处，结果他解决了这个困在她心里的问题。 “哥，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男生对女生有想法以后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吗？”林瑶试探性开口。 蔡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见她眉眼温润，目光清澈，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早恋的人。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林瑶连忙摇头：“没，就随便问问。” 蔡闻了然一切的表情：“会，对喜欢的女生和对其他女生完全不一样。” 林瑶迟疑了，难不成真是徐靓丽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很霸.道、占有欲.强、还病.娇？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变成一个变态呢？ 情情爱爱果然最可怕。 - 蔡闻送林瑶回学校，刚下车没几分钟，校园门口窜出来一个人，吓了林瑶一跳。 “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不经吓？”秦湛看着她受了惊往后缩的模样，脸颊因为被吓，微微有些嫣红，像极了受了惊的兔子。 林瑶拍着胸口，平复心情，骂他：“你有病啊！” 秦湛刚刚在校门口看见的那辆黑色路虎，还有驾驶座上那个小白脸，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辆车了，上一次是周三晚上校门口，工作日晚上就出去跟小白脸约会，还卡着上第一节 晚自习的时间回来。 隔了几年不见的小可爱，真是长大本事了，都跟社会青年厮混了。 他没想到没了个顾承衍，来了个小白脸。 难不成小白脸也是她报复顾承衍的工具人？ 是自己这个工具人不够称职，要她出去另找小白脸？ “那个谁，助听器还没赔我。”秦湛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我跟那个谁不熟。” 林瑶皱眉：“我也不熟。” 秦湛听到这话，内心有些小开心，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你不是追了他很久吗？怎么会不熟？” 林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这辈子做的最煞笔的事就是追顾承衍。 “你闭嘴。” 秦湛听她语气不大好，放低了声：“那你记得帮我要回来。” 林瑶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秦湛以为她被他说的话戳痛了，小女生的心都很脆弱，虽然林瑶这段时间看起来很坚强，也很威猛，可是她也一直在为了换班而加倍努力，一切的起因都是顾承衍，他想不通顾承衍哪里好，不就长得斯斯文文，学习成绩还行，还有其他优点吗？ 怎么林瑶就认死理了？ 不过也好，如果她能换班，起码不用看着她故作坚强。 “我带你去个地方。”秦湛开口，“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往事的。” 林瑶……她没生气啊，只是觉得自己以前过分煞笔了。 第24章 黑月光24 林瑶想起了他手背的伤，因她而起。 “你等我下。” 她朝着校门对面跑去，女孩的背影没在夜色里，他点燃了一根烟，如沙砾般的焦油划过他的喉咙，干渴如同长途跋涉的旅人，让他想起了昨夜的梦。 梦里他对她竟做了那种事，醒来浑身是汗。 昨夜的晚风和她素白的脸交叠，灵动的、活泼的、点燃时间的火把，他想将她攥在手中。 他是疯了，疯了才做那种荒谬的梦。 野草在他空寂的心房肆意生长，她的笑点燃了一片旷原，烧得他窒息。 真是疯了，要是不疯，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指尖的烟燃尽，与隐隐作祟的躁动一同被他碾在脚下。 林瑶小跑回来，少女白雪般的腿在黑色半裙下亮得灼人。 秦湛撇过眼，不去想她，不去想梦。 “手。”她小喘气，脸上还带着小跑的燥红。 秦湛皱眉，不愿意与她有肢体接触，他知道那把火再燃起来，会失控。 林瑶看不出他内心的挣扎，径直抓着他的手，把消炎药放在他掌心：“那你自己回去涂。” 秦湛看着那袋药，攥紧了塑料袋，黑色的眼眸里压制着很浓的欲.望。 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的生活，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林瑶仰起头，看他吃了屎的臭脸：“你刚刚说要去哪里的？” “不想去了。”他回。 低头望进她闪亮的眸，昨夜她也这样看着他，真想拽她入深渊。 “又怎么了？”她开口。 “没怎么，不想去了不行。”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林瑶不跟他计较，毕竟她完全猜不透这个人，就一神经病，刚刚说要去，这才几分钟，又说不想去，反正随他去了。 “那我回宿舍了啊。”林瑶还要回去继续做题。 秦湛揣着一袋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昨天你不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吗？” 她的眼神过分坦然。 他迟疑：“只是因为这个？” 林瑶点头：“不然呢。” 他违心开口：“要是别人我也会帮的。” 她没心没肺：“我知道啊。” 秦湛眸色更深，你踏马知道个屁。 林瑶笑起来，眼睛弯弯：“我知道你是好人，还很善良。” 她想起了前一世，后来他发达了，也没有忘记做公益，每个在音节app消费的用户，音节都会额外再捐助1元投入到公益事业。 “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他沉声。 林瑶知道他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扬眉：“别嘴硬了，你就是大好人，我回宿舍啦。” 不留情面地说完就跑了。 秦湛看着她跑进校门，捏着那袋药。 她说他善良？说他是大好人？ 他自嘲般的挑唇，小姑娘果真不谙世事。 - 期中考试到来的前三天，学习值达到了500点，那时林瑶正在复习化学，在琴行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传遍了她的身体，这段时间做过的所有题目在她脑海里流窜，仿佛有规律的全部整合了一遍，压力瞬间得到了释放。 长时间熬夜导致她的精神非常脆弱，每天学得多记得多，脑子负担也重，加上睡眠严重不足，现在脑子变得轻巧，看题目也没有沉重感。 这大概就是天赋点燃的效果，对知识点的吸收比以前快多了，一道题目以前需要20分钟，现在好像只需要10分钟。 系统：恭喜宿主解锁一级「学习天赋」与一级「才艺天赋」，获得系统初级大礼包 林瑶对突然触发的系统功能已经习以为常，差值清零那次就让她习惯了系统会临时触发很多猜不到的技能，就像打游戏过关卡一样，通过某个关卡会触发特定副本。 林瑶：初级大礼包是什么？ 系统：解锁需要50点影响力嗷，宿主，解锁吗？ 林瑶……狗系统，果然太狗了。 林瑶查了下自己的进度条，就属秦湛最多，还是莫名其妙多出了的30点来自顾承衍的心动值。 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林瑶：顾承衍的30点，秦湛的20点 系统：恭喜宿主解锁初级扩容大礼包，差值600点清零现在扩容至1200点 羊毛出在羊身上，没见过这么抠的系统。 林瑶：就这？ 系统：宿主，再接再厉，等您心动值冲破1000还有初级心动值礼包嗷～ 林瑶：见过抠的，没见过这么抠的，什么时候能给点钱？ 系统：emm……宿主，挣钱副本也是有的嗷 林瑶心道这系统够智能的，要啥有啥。 教室里的背书声不绝于耳，林瑶闻见了桂花的香气，呼吸间感觉吃了了一大口桂花味的棉花糖。 秋天来了，期中考试要来了。 - 期中前一天，座位表才安排下来，之前月考都是在各自班级里考的，期中模拟高考，全年级统考。 准考证一发下来，大家就开始对考号，看看和谁在一个班。 “林瑶你在哪个班？” “7班。” “我在1班，还要下楼，你就在隔壁。”李萍叹息。 薛诚伸着脖子凑到前面：“我也1班哎！瑶姐7班啊？” 林瑶点头。 薛诚看了眼大佬桌上的准考证：“湛哥他也7班，你看咱四个巧不巧，对角线。” “李萍，你明天考试能不能给我抄抄？”薛诚想到自己要跟李萍这种学神一个考场，激动万分。 李萍有些为难：“这不太好，老师会看到的。” “你把答案抄在小纸条上，半路去上个厕所，然后藏在厕所外面的砖缝里，到时候我去拿，天衣无缝，是不是？”薛诚为他聪明的小脑袋瓜点赞。 秦湛被他吵得翻了个身，俊眉微拧，懒散地睁开眼。 秦湛开口：“一楼走廊全是监控，你想什么呢？” 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 薛诚耷拉脸。 第二天考试前，李萍拿着笔袋先走了，薛诚跟在后面。 李萍说：“等会到了教室看看座位再看，我咳一声，你注意看我手，我挠一下头是A，挠两下是B，挠三下是C，挠四下是D，只能帮你选择题，其他题目我也没办法。” 薛诚感激涕零：“姐，萍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李萍笑：“你姐太多了。” 薛诚：“就你是亲的。” …… 林瑶拿着笔袋，还有准考证，来到七班，没想到秦湛跟她同一排，就隔了一个过道。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考试，起初是想换班，现在她的想法早已转变，她所做的努力不知不觉已经从远离顾承衍变成了充实自己，好好活着。 恨一个人的时间不如用来让自己更加充实。 “哟，这不是我们班的“大学霸”吗？”马璐阴阳怪气道。 林瑶懒得理她。 班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林瑶，马璐得意，扬眉说道：“我们大学霸可说了这次要考年级前三。” 考试之前，所有人都很紧张，何况这个考场上还有年级前五的学神詹泽远，他坐在前面两个位置，听到了马璐这话，回头看见了眼林瑶，他印象里从没在年级榜上看到过她。 看样子她是得罪人了。 秦湛睡得不舒服，拉了下椅子，发出“嘎吱”声，周围的学生都惊了一下，早就听闻8班的秦湛不好惹，他抬起头，低气压瞬间笼罩在他周围，周围人倒吸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考前惹上大麻烦。 马璐也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早就知道秦湛跟林瑶有一腿。 “我只是在复述，又没说什么。”马璐不服气，隔着一米距离说道。 秦湛抬了抬眼，吐了个“滚”字。 监考老师抱着考卷从前门走进来：“干嘛呢？” 把考卷搁在讲台上，继续说：“赶紧回座位。” 教室里鸦雀无声。 考卷发下来，林瑶握着笔，不出意外这次大考她的学习值会涨得很高，不知道系统又会掉下什么奖励。 林瑶开始审题做题，每一道题型她都做过，每一个选项她都曾选过，学习不再是一件痛苦的事，反而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越是去往里钻，越是觉得做题比和人相处简单。 黑色水笔不停地写着，秦湛趴在桌上，怎么也睡不着，侧过脸看见林瑶奋笔疾书。 女孩纤细的手指握着黑色水笔，窗外的绿叶随风飘动，她时而勾起耳侧的碎发。 许是因为自信，她现在越来越让人挪不开眼。 林瑶感受到侧面投来的灼热视线，偏头看见他闭着眼。 难不成她感觉错了？ 等她转头做题，他又睁开眼。 林瑶猛地转头，抓了个正着，他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转过脸继续睡，动作自然娴熟，但耳根却微微发烫。 林瑶心想，这人不去当影帝太可惜了。 考试一个半小时，林瑶只做了四十分钟。 监考老师看她停下笔，端着茶杯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小声问：“做完了？” 林瑶点头：“嗯，会的都做完了。” 监考老师鼓励她：“不会的也要试着做一做，别放弃。” 林瑶没有不会的，但还是点头：“好的，老师。” 他们的对话声不大，但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却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前面的詹泽远，他还有一道题才做完，而那个女生竟然已经做完了。 这张考卷并不简单，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马璐坐在第四组，瞥了眼林瑶，心想，这么短的时间她把会的都做完了，应该是剩下很多不会做的题吧。 就这样还想考年级前三，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瑶花了15分钟，全部检查完毕，确认没有粗心大意后，又在草稿上默写早上背的文言文。 下了课回到自己教室，大家都在讨论答案。 马璐到了位置便说：“我跟你们说，林瑶可牛逼了，40分钟就做完了。” 林卿脸色一僵，她还没有全部做完，林瑶怎么可能40分钟就做完？ 马璐话锋一转：“监考老师都惊呆了，还问她怎么这么快做完，我看见3班那个詹泽远的脸都白了，你想想稳居年级前五的大学霸都没做完，她一个考试都不及格的差生还能做完？” 林卿睁大了眼：“那她真做完了？” 马璐笑起来：“我们班大学霸回的是「会的都做完了」，你想想，40分钟，她能会做几题啊。” 林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真全会做呢。 她抬头看向林瑶的方向，只见林瑶正在把一瓶奶茶给秦湛，而秦湛则是拧开喝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林瑶变得比以前好看太多了，那些在她脸上的红斑越来越少，林卿捏紧了手指，她讨厌一切以林瑶为中心的人和事。 顾承衍也是，秦湛也是。 中午吃过午饭，林卿去小卖铺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奶茶，还是大瓶装，不过就是个辣鸡差生，除了长得帅一点，根本不入她的眼，要不是林瑶，她可看不上秦湛那种天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 出了小卖铺，林卿瞥见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顾承衍和张苟，林卿小跑着走过去。 第25章 黑月光25 “好巧，你们刚吃过饭吗？”林卿开口，声音温和。 午后阳光照在她清透的脸上。 顾承衍停下脚步，张苟喜欢林卿这张漂亮又精致的脸，班花果然是班花，远远走过来其他人都成了背景板。 “刚刚吃过，你也刚吃过吗？”张苟开口，声音不自主放轻柔。 林卿点头：“嗯。” 张苟看了眼顾承衍又看了眼林卿，还是选择拍了拍顾承衍的肩膀：“你俩聊，我想起来有点事，先走了。” 林卿握着奶茶走在顾承衍身边，下意识看他的脸，不得不说，顾承衍有一张让人倾心的脸。 她伸手拧奶茶盖子，却怎么也拧不开，抬起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软糯开口：“承衍哥，可以请你帮我拧一下吗？” 顾承衍接过她手里的奶茶。 林卿抿唇，看着高大的男生，难怪林瑶会那么喜欢他，她余光瞥见食堂大门出来的林瑶。 顾承衍把奶茶拧开递给她。 “谢谢你，承衍哥。” “没事。” 早知道会在食堂大门看见这对男女，林瑶一定会晚点吃完，此刻她站在台阶上，看着顾承衍给林卿拧瓶盖。 前一世，她也是这样，站在台阶上，看着林卿挽着顾承衍的手臂走在花园里的长地毯上，全场所有的宾客都投来祝福的眼神，唯有她，心如刀割。 ——瑶瑶，你别怪卿卿，她不是故意的 ——瑶瑶，你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是我配不上你 - ——姐姐，我也不想的，是承衍哥，他说他喜欢的是我，是为了我才接近你的 ——姐姐，你恨我吧，别恨承衍哥 - 前一世，不堪回首，狗男女，tui。 林瑶根本不想见到他俩，转身想走。 顾承衍大步走到她跟前：“林瑶，你误会了。” 林瑶顿了顿脚步，她误会了？ 她误会啥啊？ 怎么扣了他那么多心动值，他还是阴魂不散。 系统：因为他是原定男主 林瑶：呸 林瑶抬起头看着顾承衍，笑眯眯道：“我没误会啊，你不用跟我解释。” 顾承衍在她眼中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受伤神色，连温柔都没有。 “我跟林卿没什么。”他再次强调，语气严肃。 林卿怔住，为什么顾承衍要对林瑶解释？ 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林瑶的感受？ 难道和她在一起是一件丢脸的事吗？ 林卿握紧手，不管她怎么做，所有人都还是喜欢林瑶，只因为林瑶是真千金，与生俱来的吸引力，林瑶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姿态让人作呕。 林卿走上前：“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拧不开瓶盖让承衍哥帮个忙。” 林瑶没空跟这对男女掰扯，摆了摆手：“你俩就是结婚也跟我没屁的关系。” 说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顾承衍觉得她的话外音是吃醋，要不是吃醋怎么能说出他跟林卿结婚这种话。 这样反而让他心里畅快了些。 “承衍哥，我姐姐脾气不大好，你不要误会她。”林卿仰起头，看见他盯着林瑶的眼神。 “给你添麻烦了。”林卿又道。 顾承衍这才回过神，低眉看见林卿，她有一张精致又小巧的脸，，说话时候都是细声细气的，他想起林瑶，林卿和林瑶却没有一点儿相似。 林卿温柔，而林瑶，他形容不上来。 “我脸上有什么吗？”林卿无辜地睁着大眼睛。 顾承衍收回了视线：“没。” 她跟林瑶一点都不像。 “要是姐姐这回考试考前三了，她真的要换班吗？” 顾承衍沉眸：“我不知道。” 林卿望着他的侧脸：“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姐姐，哪怕是假装接受也可以。” 顾承衍停下脚步，这不是他接不接受的问题，就算他接受，林瑶也不肯跟他在一起。 他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到了。 顾承衍：“喜欢不能勉强。” 林卿心道，她不过试探一下，还好顾承衍看不上林瑶，既然林瑶拿不下顾承衍，那她就偏要刺激林瑶，让她看清楚她们之间的差距。 林卿又是楚楚可怜的眼神：“好吧，其实……” 她欲言又止：“算了，不为难你了。” “明天就要发考试成绩了，你肯定又是我们班第一。”林卿露出崇拜的神色。 “你也挺好的，我记得你摸底考试是第五名吧。”顾承衍硬聊。 林卿低眉，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全班看着他俩走进来，忍不住投来八卦的眼神。 林瑶正在做题，因为忽然的静谧抬起头，看见林卿和顾承衍一起进来。 果然是一对，林卿接受到林瑶的目光，扬着下巴眼神略带挑衅。 然而林瑶根本不在意，继续投入到了题海之中。 与此同时，学校论坛里一个名叫《考不上年级前三，我就裸.奔》的帖子被带了起来。 繁花（楼主）：我是八班的林瑶，喜欢顾承衍好多年，可惜一直被拒绝，再次被拒后，我决定这次考到年级第三，并且转班，如果考不到，直播裸.奔，天地可鉴 乌泱泱（1L）：哇塞，牛逼，勇气可嘉 羞答答的小猪仔（2L）：蹲后续 总有一个人说他爱你（3L）：顾校草粉丝路过，姐妹你太狠了 xdgfbg（4L）：爱情使人发疯 …… 我取你首级（18L）：楼主，这个是你吗？（附带一张林瑶初三毕业照的照片） 乌泱泱（19L）：吐了，楼主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还垂涎顾校草，xswl 大曹尼玛（20L）：挖槽，太丑了，楼主你丑得我早饭都吐了哇 …… 疯了的勾（34L）：楼主我初中同学哎，成绩老差了 路人局（35L）：楼主神经病 …… 因为刚刚考完试没多久，论坛成了大家的放松之地，尤其是这个帖，瞬间就被带成了高楼。 - 晚上，文艺委员通知林瑶去排练歌曲。 林瑶一脸懵逼，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报上去表演歌曲《斯德哥尔摩情人》，文艺委员拿出一张节目单，歌曲旁边还备注（粤语），演唱者林家姐妹。 林瑶心想林卿果然贼，标注林家姐妹直接替她做了决定，让她被迫上台，大概是想让她出丑，毕竟还特意标了“粤语”。 简直了。 前一世，文艺汇演，她记得自己没有上台表演，反而是林卿在台上出尽风头，如果她没记错林卿文艺汇演之后就是全校公认的校花，那之后，林卿在贴吧上因为最美校花走红过一阵子，班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其他班的男生慕名来看林卿。 而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偏离了原来轨迹，比如本来林瑶不用上台结果被命运扯上了舞台。 林瑶：1.2，上台表演算不算加成？ 系统：算，不出意外的话，宿主很快能达成心动值满1000的门槛，到时候还会掉落大奖嗷～ 既然林卿这么想让她出糗，那就玩一票大的！ 搞什么粤语，姐姐要来搞日语，搞什么对唱，姐姐要嗨翻全场！ 林瑶抿唇，故作深思：“要不改成串烧吧，我和我妹妹合唱前后两段。” 只要不是罢演，文艺委员都能接受。 文艺委员点头：“好呀，你们自己决定。” - 周一期中成绩下来，全班神经都绷紧了。 唐塑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回他们班的排名。 薛凌端着保温杯凑过来看，狭长的眼睛轻眯，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弧度。 “看样子唐老师帮我省钱了。”薛凌打趣。 唐塑完全不敢相信这次的年级排名，眉头深锁：“教了这么多年书，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薛凌扫了眼排名表，看见了第一名的名字，还是年级第一。 让他赌上茅台的女生，他特意跟尹老师换了两节课，想去一探究竟。 所以代课的时候特意叫了林瑶来答题。 一道简单的奥数题她都没答出来，怎么可能做对数学最后一道题的两个小问题。 除非…薛凌自然想得通。 一科高分可能是运气，科科高分就不是运气能解释的，除非，上次课堂小姑娘是故意说不会的。 现在的小孩，真是个个都是人精。 “唐老师说话算话吧，林瑶同学转班的事，可得拜托你了。”薛凌火上浇油。 唐塑脸臭得不行，他不相信这是林瑶做出来的考卷，就算是林瑶做出来的，他也不能让她去薛凌班上。 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班里，已经有人得到小道消息，说年级第一在他们班。 张苟侧脸看顾承衍在做题，信誓旦旦开口：“这回第一肯定是你了。” 顾承衍并不高兴，成绩对他来说只是完成既定的人生特定的轨迹。 他抬起眼，又看见林瑶正在和秦湛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林瑶自从被他拒绝后，笑得比以前更多了，甚至还比以前好看了。 “你想好回家要什么奖励没？”张苟问。 “没什么想要的。”顾承衍答，要林瑶理理他，真的是奢望。 明明她考不上年级前三，当初打的赌就要作废。 为什么她还能如此轻松？ 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卿卿，听说成绩出来了。”马璐说道。 “我知道。” “我们班好像考得都不错。” “那林瑶呢？” 马璐摇头：“不知道哇，我只知道个大概，不过林瑶那种人，怎么可能考得好，我可注意到了，她每门考试都是40分钟左右交卷，估计也就考那样吧，倒数第三第四。” 林卿眉头舒展，但愿如此，不过她也不怕，几十天，林瑶难不成还能考第一。 不过自从早上来她就已经神经紧张，早晨出门的时候，她还跟爸爸妈妈说了林瑶在考场说的话，爸妈明确表示对林瑶很失望，但毕竟为人父母，也让她多关注一下林瑶的成绩。 期中考试以后，一般就是家长会，她绝不能让林瑶占一点上风，更不能让爸妈把一丝的爱分给林瑶，所以这次她一定要把林瑶秒得渣都不剩。 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又把那个考不上前三我就裸.奔的帖子顶了上来。 马璐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乌泱泱（348L）：哦豁，楼主要裸.奔了吧 要你好看（349L）：楼主快回来啊！讲讲怎么作弊的。 马璐看这帖子声势如此浩大，便戳了戳林卿：“快去顶贴。” 卿本佳人（350L）：楼主身材真差，长得也丑，裸.奔都会让人倒胃口的，而且作弊可是要退学的！ 帖子再次回到热门。 第26章 黑月光26 唐塑抱着一叠卷子从前门走进来：“安静安静！” 手机全都塞进抽屉。 唐塑扫视了一下台下的学生们，沉声：“这次我们班考得总体都不错。” 全班松了一口气，纷纷露出期盼发成绩的眼神。 “年级前十有三位同学，年级前二十有四位同学，年级前五十有十三位同学。”唐塑说道。 一个年级一共十三个班，他们班竟然占了三个前十。 “前十的三名同学里有两名是前五。”唐塑继续。 底下一副了然模样。 马璐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了，肯定是李萍和顾承衍，林瑶就等死吧。” 林卿眉心舒开，她考完对过题，不出意外她的分比上次摸底考试高了十几分，摸底考试她排了年级第十六名，不出意外这次前十的第三个是她。 “别这样，她已经很努力了。”林卿说道，眉眼忍不住地轻扬。 “切，努力做做样子呗。”马璐轻蔑道。 - “年纪第一和年级第二都在我们班。”唐塑继续说。 底下倒吸一口气，薛诚忍不住看向了李萍，不禁赞叹：“萍姐，牛逼啊，这次你考年级第二了。” 李萍也有点紧张，毕竟班里除了顾承衍，成绩第二好的就是她了。 秦湛伸了个懒腰，戳了戳林瑶的背：“喂，你想好换到哪个班了吗？” 这声不大不小，恰好这四周的人都听见了。 薛诚觉得他湛哥睡懵逼了。 “哥，咱班俩前五，萍姐和顾校草。”薛诚小声道。 秦湛慵懒地瞥了他眼，那眼神说不出的鄙视。 唐塑看着林瑶的方向，最终说道：“林瑶同学这次进步很大。” 马璐阴阳怪气：“大有什么用，她可是说考前三的。” “林瑶总分791，排名年级第一。” 随着老唐话音落下，全班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后面又变成了窃窃私语，最后再次归于死寂。 林卿整个脑子都炸开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前几天上课连题都答不上来的林瑶，竟然这次考了年级第一。 怎么可能？ 791分，平均每科扣10分…她是怎么做到的？ 「会的都做完了」，林卿脑子里是马璐复述的这句话。 40分钟，林瑶已经完成了难度那么强的考卷，还几乎是接近满分的成绩。 这绝对不可能！ 月考甩开第二名50分的顾承衍脸色也变得很差，林瑶竟然在短短几十天内就超过了自己。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名顾承衍，总分752分，年级排名第二。” “第三名李萍，总分713分，年级排名第七。” …… 林卿握紧了手指，这不可能，林瑶怎么可能考过了她，还考过了顾承衍和李萍。 “第八名林卿，总分689，年级第三十七名。” 林卿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成绩，可是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如果爸妈知道林瑶考了第一名一定会重新喜欢林瑶而忽视她的。 林瑶正在一点点夺去她所有的东西。 马璐脸色也很难看：“林瑶一定作弊了！” “你仔细想想你们考场有没有什么成绩特别好的人。”林卿问到。 马璐一拍脑袋，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有！詹泽远！” “林瑶一定抄了詹泽远的答案。”马璐说道，“或者她偷偷对了詹泽远的答案，不然她怎么可能考第一名。” 论坛里的那条帖子下面有了更多的回复。 高贵鱼子酱（434L）：挖槽，楼主牛逼啊，年级第一，疯了疯了，楼主你踏马到底怎么考出来的分？ 金刚鱼（435L）：大佬！巨佬！791，太神了 大佬的狗勾（436L）：牛逼牛逼，我是跪着回帖的 437L抽了 乌泱泱（438L）：楼主虽然考试厉害，但长得丑，就不要觊觎顾校草了，还是好好学习吧 金刚鱼（439L）：楼主求复习资料啊！楼主到底怎么考出来的分？ …… 繁花（450L楼主）：楼主自.爆，楼主考试作弊了 金刚鱼（451L）：楼主不要搞笑，你是第一名，第一名抄谁的？ 乌泱泱（452L）：楼主作弊自.爆？666，吊炸天，没想到楼主竟然不打自招，也难怪，忽然冒头第一名，谁都不信 卿本佳人（453L）：楼主要么提前买题，要么是跟考场的詹泽远对答案了 乌泱泱（454L）：还有买题这种操作？我怀疑楼主是去办公室偷题了 …… 底下评论又炸了。 舆论将“作弊”再次发酵。 一波人认为林瑶的第一名是买题或者作弊出来的，另一波人觉得林瑶是实打实考出来的。 论坛发酵了一下午。 唐塑刚下完课就被年级组长叫出去谈话了，说是有学生反馈今年期中考试第一名作弊，这事舆论发酵很严重，要严肃处理。 唐塑第二天晚自习就把林瑶叫去了办公室。 此时已渐入秋，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桂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湛哥，瑶姐不会被叫去谈换班的事吧？”薛诚叫醒了还在睡的大佬。 秦湛心口特不舒服，不耐烦：“会。” 薛诚哭丧着脸：“不要哇，瑶姐这么牛逼，怎么能让瑶姐走？” 瑶姐走了，谁给他吃的啊。 秦湛懒懒抬眉：“这才几天，你就这么喜欢她了？” “谁能不喜欢我瑶姐，成绩那么好，脾气那么好，还那么接地气。昨晚上瑶姐还帮我上了星耀。”薛诚说道。 “她主动要帮你上星耀的？”他随口一问。 薛诚点头：“嗯。” 秦湛裂开了。 “昨天瑶姐看我一直输，说要不要帮忙，我都连跪十几把了，就把手机给瑶姐了，瑶姐可太牛逼了，一个小时连赢五把，直接上星耀了。”薛诚描述起昨天的场景，他没想到他瑶姐这么牛逼。 “瑶姐还说她是打英雄联盟的，最强王者段位，简直是人间偶像，学习一流，打游戏一流，牛逼死了。” 秦湛……原地裂开，这些都是她没对他说起过的事。 他以为她只对他好。 秦湛坐起身，眼神晦暗，掏出热水喝了一大口，特别烦，连薛诚都知道林瑶好，谁还能不知道她好？ 她对谁都好，哪怕一只粘在窗柩上的蝴蝶。 她好便是好在这里，不好也便是不好在这里。 烦躁使少年疲惫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愠怒，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愠怒来自何处，是她要搬走了，还是她对别人好？ 或者是他不想她属于别人，一只蝴蝶也不能，更不想她远离他的视线。 - “林瑶，老师有件事要问你。”唐塑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看着林瑶。 “您说。” “这回期中考试是你自己做的吗？”唐塑还是开口了，执教十几年，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短时间里提升这么快的学生。 “老师觉得我能抄谁的？”林瑶反问，语气不愠不火，反而让唐塑感到了一丝羞愧。 唐塑也顶着年级主任给的压力：“林瑶，老师是相信你的，但是已经陆陆续续接到很多同学举报你作弊，而且这个事在学校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对学校形象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林瑶平静的眸子看着面前“语重心长”的唐塑，年纪第一能抄谁的？ 只是因为是一个差生考的，所以没人相信这个差生是努力得来的。 可是谁的结果是大风刮来的呢。 “唐老师，您开门见山吧。” 林瑶也知道唐塑的立场。 偏偏是这样的话让唐塑羞愧难当。 “这是一份教务处出的卷子，你可以在办公室完成吗？只有语数外，没有其他科目。”唐塑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抽出一叠考卷。 林瑶抿唇，在办公室考试，透题、作弊，所有的情况都可以避免。 “我能回教室拿个笔吗？”林瑶问。 唐塑点头。 林瑶转身出了办公室，桂花的香味在她鼻息飘荡，瑟冷的秋天带着凉意卷袭了学校。 她走进教室拿了笔袋，出门时秦湛正从教室外回来，走的近些，闻见他身上的烟味。 “秦湛。”她叫了他一声。 他回头，看见她被风吹乱的发：“怎么了？” 林瑶觉得孤独，看见他那些委屈又浮上心尖，一个从未来重生的灵魂，无依无靠，唯有他不管几世都对她好。 “别老抽烟。”她说。 秦湛皱眉，目光锁在她干净明媚的眼眸上，那句“你管我阿”憋回了喉咙，哪怕她对所有人都好，他也舍不得对她用那样的语气。 转而戏谑道：“这么想管我啊？” “我不是想管你，我……抽烟伤身……”她声音小了几分贝，其实只是觉得委屈。 他嘴脸轻勾：“你说什么？听不见。” 林瑶不理他了。 他俯下身，语气轻佻：“伤肾可不好乱说的，而且，哥哥我肾好着呢。” 林瑶感觉耳边热气腾腾，下意识抬头抬头，撞进他一汪墨色的黑眸：“我说的是 shen，施恩，身。” 一本正经的解释澄清。 他嗤笑直起背：“我接受你的施身。” 林瑶皱眉，不和他理论，撇唇说了句：“神经病。” “你什么时候转班？”他看似无意问道。 林瑶还没想过转班的事：“不知道。” “你拿着笔去干嘛？” 林瑶那种委屈又浮上来了，撇过眼。 却被秦湛抓住了那抹神情：“怎么啦？好学生，考第一名不开心？” 林瑶吸了吸鼻子：“没。” “我去趟办公室。” “被欺负了跟我说啊，哥哥吃了你那么多巧克力，总得罩着你。”秦湛找了个乱七八糟的借口，不过就是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林瑶微笑：“要是被很多人欺负呢？” 他弹了一下她脑门：“那……我转过身，不看你的惨样。” 林瑶忍不住扯唇：“神经病。” “我去办公室了。” 秦湛看着她的背影，刚刚压下的烦躁又浮上心头。 想起刚刚她微微红的眼神，他忍不住去想她受了什么欺负。 林瑶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握着黑色水笔，唐塑站在她后面看她运算，每个步骤都清清楚楚，从她开始做题，他就知道林瑶没有作弊。 唐塑来回踱步，想不通林瑶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薛凌下了课回来，看见林瑶在做题，没敢发出声，小声问唐塑：“怎么回事？” 唐塑压着声：“李主任说很多学生反馈林瑶作弊，你也知道教室里的监控是摆设，这不，非让重新做题。” 薛凌脸色阴沉，略带讽刺说道：“你不站你的学生，还跟着李主任质疑你自己的学生？” 唐塑被年轻老师说了一句，脸色不大好，没继续聊天。 薛凌话锋一转：“老唐，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约吗？” 第27章 黑月光27 唐塑心想，如果林瑶真的这么厉害，他倒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人才，加上下班学年班里还要选拔几个人参加竞赛。 “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还得尊重学生本人的意愿。” 薛凌自信满满：“可以啊，晚点我跟林瑶说说。” 林瑶做完三套卷子了，还只花了三个小时。 唐塑收起了卷子，对林瑶说：“辛苦你了。” 林瑶合上笔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 到门口时，林瑶回过头：“唐老师。” “做题对我来说不过是解决书面的问题，然而我却将自己的自尊踩在了脚下来做这份题，题目做对了，但我没有做对人。”林瑶眼神淡然，毫无畏惧，“您怕得罪主任，奉献了一个差生的尊严，以前我觉得读书人是有风骨的，可是我现在知道我以前的认知是错的。” 说完林瑶转身走了。 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死寂，幸好没有人，如果有人，丢的便是唐塑的尊严；假使有人，他的尊严便也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的尊严不叫尊严。 唐塑抿了一口茶，爬着细微皱纹的脸色异常难看。 拿着林瑶的试卷给了各科老师。 林瑶在办公室的三个小时里，教室里传的沸沸扬扬，论坛上有人讲她被学校调查了，其他人才觉得解气。 乌泱泱（1350L）：楼主人呢？ 钵钵鸡（1351L）：听说楼主被请去办公室单独考试了，要我说楼主真是蠢13，作弊还敢这么嚣张 卿本佳人（1352L）：是骡子是马这回要遛出来了，不过楼主那张脸最多算个骆驼吧 …… 我取你首级（1355L）：卿本佳人你这形容绝了，我又翻上去看了一眼，楼主那脸丑绝了，简直了，倒胃口 卿本佳人（1356L）：yue，丑人多作怪 乌泱泱（1357L）：太丑了，那个层主真缺德，竟然po那种照片来辣大家眼睛，晚饭都要吐了 …… 薛诚看着这个高楼贴，气裂了，竟然有这么多人质疑他瑶姐，不仅质疑他瑶姐，还诋毁他瑶姐的长相。 大橙子（1421L）：你们这些煞笔，楼主年级第一能抄谁？楼主的努力你们看到了吗？个个嘴巴这么毒，你们是不是都长得像天仙？要我看你们这些人才倒胃口 卿本佳人（1422L）：谁读书不努力？努力就是作弊的借口了？丑就算了，丑还作弊，对其他认真考试的同学来说公平吗？这种做法不倒胃口？ 我取你首级（1423L）：就是，就是，说得好像谁不努力似的。 大橙子（1424L）：年级第一抄谁的？抄你的？ 卿本佳人（1425L）：谁知道呢？要是她干干净净，老师为什么要让她去办公室再考一次？苍蝇不叮无缝蛋，首先，她就是个有缝的臭鸡蛋 大橙子（1426L）：楼上你还是女孩子吗？讲话这么难听 卿本佳人（1427L）：我是男的。 大橙子（1428L）：没教养的xdz 卿本佳人（1429L）：xdz什么意思？ 大橙子（1430L）：小动作 卿本佳人（1431L）：…… …… 一朵小棉花（1501L）：楼上有要押注的没有？年级第一是实至名归还是弄虚作假，全靠你来投。（附带有奖投票链接，林瑶是否作弊？A、作弊 B、没作弊。付费投票，10元投一次，胜利方将根据付费比例瓜分全部金额，每个id不限投票次数。） 我取你首级（1502L）：啥玩意？ 乌泱泱（1503L）：啥？押注？抽奖？看不懂 一朵小棉花（1504L）：文盲当然看不懂？有奖投票，既然楼里质疑林瑶作弊，那就来投票，用行动证明林瑶她就是作弊王 大橙子（1505L）：我先来，我押林瑶没作弊，以身作则，先投个20块 …… 乌泱泱（1533L）：凭啥信你，万一你私吞了呢？ 一朵小棉花（1534L）：贴图，附带我本人的学生证（打码），身份证（打码），以及后台实名截图（打码） …… 马璐看着论坛高高的贴，还有下面的评论走向。 本来只是网上骂骂，真要花钱了又开始迟疑：“卿卿，林瑶不会真的是年级第一的实力吧？” 林卿看着帖子里的投票链接，她们因为没有花钱投票，不知道具体的投票比例。 “我不信。”林卿说道。 “要不花个10块钱投一下，试个水看下到底多少人支持林瑶？”马璐看见那个投票链接里已经有122个人参与投票。 林卿点头，投了10元，结果发现122人里，竟然有65%的人相信林瑶是真才实学。 原来不发声的才是大多数，他们在支持林瑶？ 林卿算了一下，又补了20次，成功把比例拉回了“林瑶作弊”阵营。 好像这种投票的结果默认了“林瑶作弊”，林瑶就是真的作了弊。 三人成虎，这么多人相信她作弊，即使洗白了也是污点。 马璐也加了10次，为了杠上林瑶。 - 林瑶考完试回到教室，薛诚连忙告状。 “瑶姐，论坛那贴你发的？”薛诚还在互骂中。 林瑶刚刚考完试，脑子还在回想题目，那份试卷的难度比期中考试难很多，有一些题型她也不太有把握，思路被薛诚打断了。 “什么贴？”林瑶问。 薛诚告状一样：“我就知道！瑶姐，你别生气，论坛有个傻叉冒充你发帖。” 林瑶心下了然，前一世，运动会那件事，她就在论坛上被人发帖，这一世，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该发生还是会发生。 “行了，我知道了。”林瑶回，丝毫没有受影响。 “这就完了？”薛诚还以为她一定会大发雷霆，手撕那些嘴臭的人，毕竟瑶姐可不是一般的牛逼。 李萍转过头，看见薛诚因为八卦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网络本来就会存在很多怀揣恶意的人，你要跟那些人计较，每天都得被气死。” “瑶瑶，你别跟去看了，没意思，跟他们对喷还不如花这个时间好好学习，打那些人的脸。”李萍嘴拙，但也想着安慰林瑶。 林瑶心头浮起一丝暖意：“论坛上回帖数多少啦？” 薛诚还在对喷，林瑶喝了一声：“我！同！桌！让你别浪费时间回帖了！” 薛诚被喝住了，放下手机，偷偷摸摸瞥了眼李萍，只见她红了耳根：“萍姐，怎么了哇？” 李萍转过头继续做题不理他了。 “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回帖数？”薛诚道。 林瑶点头。 他低头认真看了眼：“两千多条吧。” 林瑶点头。 网络从来不是法外之地，在论坛发帖的id，网站后台都是能够监控得到。 林瑶在网上搜寻了律师，便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特意强调了要走法律途径，以及帖子里所引导的舆论对她本人精神造成了严重损害。 林瑶倒弄手机，浏览那个造谣贴，也有好几个人是帮她说话的，尤其是那个“一朵小棉花”，看id是个软绵绵的女孩子，还做了一个押注投票链接。 可林瑶记得论坛是没有花钱投票这个功能，那只能是外部软件生成。 押注投票在这个年头很少见，这种形式多用于赌球，可高中生谁会了解赌球。 林瑶总觉得这个操作熟悉，她口干，喝了一口水，脑子飞速运转，押注——投票——刮分，这一操作流程更像是一元参加免单，只是人数配比的差别。 她记得音节app里面就内置了一个花音节币押注的功能，音节币不是钱，是在音节app上消费后所获得的一种虚拟币，虚拟币可以用来押注哪个up主会是本月新星，押注成功的用户可以划分押注失败用户的虚拟币。 所以，这个小棉花是——秦湛？ 林瑶想起了，她刚刚问他，如果她被欺负了呢。 ——会转过身，不看她的惨样？ 林瑶脸上不自主露出笑脸，这厮的不看她惨样就是玩命坑那些诋毁她的人。 “你同桌呢？”林瑶回头。 薛诚耸了耸肩：“翘课吧。” - 晚自习第二节 课，唐塑把林瑶叫去了办公室，白天她做的那套卷子已经批改出来了。 数学满分，语文英语都在90以上，高一还未分班，所以考了9门，但江省考试只着重考语数外三门，林瑶这三门的成绩只扣了十几分，实至名归的年纪第一。 “林瑶，你测试卷做得很好，之前是老师误会你了。”唐塑语重心长地说道。 唐塑抬头，望着面前的小姑娘：“你之前提过想换班的事，我承诺过你考到年级前三就可以选班，如果你有想去的班级，老师会尽量帮你申请。” 唐塑最终提了一嘴：“三班的薛凌老师很看好你。” 林瑶之前确实想换班，那时候她刚重生，只想离林卿和顾承衍远一点，并不知道他们也会帮助她增长心动值，如今，她有了选择的权利，她可以远离前一世使她痛苦的一切。 唐塑看她没直接回答，以为她在犹豫，还是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班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名，老师觉得好的环境对你来说是帮助，所以，老师不建议你转班。” 林瑶抬眼看见他那双爬满细纹的眼睛：“我不转班了。” 唐塑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说动她了。 林瑶说：“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林瑶想了想：“我想让老师别放弃秦湛，他虽然混，但很聪明，人也不坏。” 唐塑眉头微蹙。 许久说了句：“我管不了他。” “那让我跟他做同桌吧，我想试试。”林瑶说道。 “你跟他…”换做以前，唐塑一定会严词教训她，可现在，他无法开口，在林瑶面前，他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老师，我自己有数。”林瑶说。 唐塑轻咳：“行吧。” 林瑶走出了办公室。 夜色更深，晚自习已临近下课，她听见脑子里传来系统的机械声。 「恭喜宿主，解锁心动值1000点，自动触发初级礼包，需要100点影响力解锁，是否解锁？」 第28章 黑月光28 林瑶查询了一下自己的各项进度条，学习值750点，才艺值450点，心动值1005点。 系统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 系统：心动值只能扣5点，否则心动值低于1000，礼包将不成立 林瑶默了：好吧，那我过几天解锁 系统：超过3天不解锁，礼包会自动清空嗷～ 林瑶：狗，真的狗 林瑶此刻无心与系统计较，她走在秋风瑟瑟的校园，心里忐忑不安，终于要见到自己本来的容貌了。 风裹着叶子在水泥地上翻滚，她忍不住小跑起来，路过窗户时忍不住瞥了一眼，看不清具体的脸，只看得到轮廓，但她却红了眼眶。 终于到了宿舍，徐靓丽在阳台煲电话粥。 林瑶走到洗手池前面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没有变，但是脸上那些常年发炎的痘痘全部消失了，暗红的红斑也全都不见。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肤，虽然没有开启美貌加成，但她原本的皮肤已经很好了。 ——瑶瑶长大一定很漂亮 ——瑶瑶，想要什么做嫁妆？ 她的容貌让她想起了裴大有，他还没有看到她长大就已经不在了。 林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说了一句，爸，我长大了。 等不到回复，她搓了搓脸。 林瑶走到了自己的桌前，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耗费，她要好好活着，灿烂地过一生，她拿着习题册，继续做题。 在题海中她看见了另一种人生。 徐靓丽这几天谈了恋爱，总能煲电话到很晚，打完电话，林瑶自己上床。 “瑶儿，我听说你考第一名啦？” 林瑶“嗯”了一声。 徐靓丽翻身爬上铺：“你可太牛逼了。” “还好啦。” “林瑶，你想考什么大学？” 林瑶愣了愣，前一世她和徐靓丽一所大学。 “Z大吧。”林瑶回。 “你一定会考上的。” “你呢？” 徐靓丽叹息：“我估计只能考个普通的二本艺术专业。” 林瑶想起了未来的工作形式，便温和开口：“你想考什么学校。” “不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 林瑶坐直了身体看着徐靓丽躺尸在床上：“你有想考的吗？或者喜欢的学校。” 徐靓丽喃喃自语：“喜欢Q大，L大，S大也行，八大美院哪个都行。” 林瑶想了想，说道：“我带你学，明早我准时叫你起床学习。” 徐靓丽垂死病中惊坐起：“哈？真的？不收费？” 林瑶点头：“你要真的想考，我会帮你。” 徐靓丽连忙点头，感恩戴德。 “瑶儿，你真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徐靓丽激动道。 林瑶微笑，前一世徐靓丽也是她的天使，这一世，她来还她的善意。 结果就是，第二天，林瑶四点半的闹钟，她收拾完开始喊徐靓丽起床。 徐靓丽被吵醒了，捂着耳朵：“再睡一会。” “徐靓丽，你想不想当Q大的一员了！” 好家伙，这厮睡意朦胧：“不考了不考了，我觉得二本挺好的。” 气得林瑶不管她了。 林瑶收拾了一下出门了，她将两侧一直散着的碎发扎了起来，露出了原本的脸。 想起昨天的帖子，点进去一看，已经成了2500层的高楼。 她只关注「一朵小棉花」，于是看了眼小棉花的回帖，全部都在拱火，怂恿那些坚定林瑶作弊的人投票，别人不投票就说那人就是纯键盘侠，连投票都不敢投的怂b。 不仅如此，前一秒嘴特别臭的人，后一秒被抽楼了。 「小棉花」难道还没睡？实时监控帖子？ 服了。 难怪这位大佬天天上课睡觉。 林瑶点开投票链接，不会有人真的这么煞笔花10块钱就为了逞口舌之快吧？ 她好奇现在的投票情况，于是投了10块钱的票。 已有1200次投票… ！！！ 啥玩意！！ 这么个投票链接，竟然有一千多次投票？ 那就是12000块，押她作弊的60%，押她没作弊的40%，综合来说，她最后可以刮分到25块，轻轻松松就能实现投资额的翻倍，巴菲特听了都泪目。 难怪未来“一元抽免单”这种活动能够搞这么火，原来割的韭菜还是他们这波人。 - 林瑶到了教室，放回手机，开始换座位。 顾承衍这段时间来得都早，好似特意在蹲点，他看见林瑶在挪桌子。 “你要搬去哪里？”顾承衍走到她跟前。 “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林瑶还是那副不愿意搭理他的表情，顾承衍看见她白皙的耳际，林瑶恰好抬头，清晨的光洒在她脸颊，他的脑中吹过一阵春风，带着幽幽花香，他愣在原地，眉头紧蹙，盯着那张清纯又明媚的脸。 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脸，可是忽然变得无比动人，让他完全没办法定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林瑶美得像画。 “林瑶，我……我可以追你吗？” 他声不大。 林瑶日了狗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他又道歉。 “我想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林瑶沉声，“你不要让我觉得你很贱。”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顾承衍心上。 以前触手可及的人忽然变得遥不可及。 “那秦湛呢？”他问，不甘心，“秦湛哪点好？他不就是个混混，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林瑶把桌子和薛诚的换了一下：“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他半个字的坏话。” “你喜欢他？”他道。 “在你眼里除了喜欢没有别的事了？你以为别人和你一样闲？” 林瑶拿出书开始看书。 顾承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薛诚震惊，忍不住问林瑶：“瑶姐，怎么回事？” 林瑶抬头，随口说：“哦，唐老师让我辅导秦湛。” 薛诚想起了秦湛考了倒数第二，班级倒数第一，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坐，真是天赐的。 林瑶朝他使了个眼色：“你加油。” 薛诚有点不好意思：“彼此彼此。” 林瑶……彼此啥啊。 秦湛早读课结束才来，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两眼，随后摆出一副懒散模样，走到位置上睡觉。 睡了一半，睡不下去。 她是我同桌？ 她怎么回事？ 他爬起来拿着书假模假样的听课。 下课问她：“你跟老师提的？” 林瑶放下做题的笔，无邪地点头。 “为什么？”他想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其他情绪，然而失望了。 林瑶把抽屉里的错题册拿出来。 “呐，这个给你。”林瑶给他。 秦湛随意翻了两下，条理清晰，字迹工整，又合上。 懒懒吐了三个字：“没兴趣。” 林瑶有点生气，把错题册又塞了回去。 秦湛看她小巧的耳尖，因为不开心嘴巴微翘，他不就说了三个字，怎么就招她了。 她继续做题，他无心睡觉。 昨天林瑶的测验结果出来了，论坛一批人得到了双倍退款，还有一波人赔得裤子都没了。 林卿昨晚为了让投票看起来更偏向所有人都觉得林瑶作弊，足足画了好几千，这回赔得妈都不认。 比起这个，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林瑶是实打实考出来的成绩。 整个论坛哀嚎遍野，「大橙子」疯狂cue几个一直喷林瑶的id，其他人一见情况也纷纷倒戈，开始嘴那几个带节奏的。 另一些人找不到林瑶的黑点，开始喷她长得丑，各种言论，嘴她满脸令人恶心的痘痘还有很多暗疮，简直辣眼睛。 薛诚回头，看向他瑶姐，这个角度恰好看见林瑶低眉模样，纤长的睫毛上挂着阳光，细腻的皮肤如同果冻，通透又自然，他恍然发觉林瑶原来这么美。 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美好，她还帮自己打游戏。 天呐，简直不敢想。 薛诚拿起手机偷拍了一张林瑶低头写作业的照片。 林瑶猛地抬头，似乎猜到薛诚想做什么。 “别往论坛传。”林瑶道。 薛诚疑惑：“为什么？” 林瑶随口说：“我正在起诉这个贴，里面相关涉及的人员都会有牵扯，至于照片，不出意外应该是侵犯了我的个人肖像权，你啊，最好是别淌这趟浑水。” 薛诚嘴巴呈O型，一时不知道说他瑶姐牛逼，还是为那些煞笔默哀。 “666，瑶姐不愧是我yyds。” “可是论坛不都是只有一个id吗？怎么可能具体知道是谁？”薛诚疑惑，“而且我账号设置里面原则的都是对其他人不可见，连输入密码都是选择关闭旁边的小眼睛图标。” “id是前端展示的，你在论坛的所有操作都会记录在后台数据库，哪怕你删帖，也依然能拉取记录，你登录论坛需要手机号，手机号绑定的身份证就能准确定位你的个人信息，再者每个账号都有ip地址，ip可以准确定位。” 林瑶前一世阴差阳错报的是计算机系，虽然学习一般，但好在上课听了。 薛诚听得目瞪狗呆：“我草，牛逼，你咋懂这么多？” 林瑶偏头，看见秦湛没睡觉，还盯着她，那眼神好像看猩猩。 “忘了说，那个发外链的人还挺牛逼的，外链的落地页数据是无法记录在论坛后台的。”林瑶添了一嘴。 秦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湛哥，你听懂了吗？”薛诚问。 秦湛打了个呵欠：“还行吧。” 薛诚心想还行啥啊，我就顺嘴一问，大佬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第一节课是数学课，秦湛戳了戳林瑶手臂，还没开口就收到了数学老师投来的一记眼光。 第29章 黑月光29 又改成了写纸条，写了两个字，又不愿意，觉得怂啦吧唧。 把头凑过来：“你怎么会懂这些？” 林瑶感觉耳边一阵热气，耳根微红，往外挪了挪：“好好听课。” 秦湛！吃了个闭门羹。 两节课连上，上得人萎靡不振。第一节课下课，林瑶感觉肚子疼得厉害，脸色惨白，嘴唇也白，心想是来姨妈了，去完洗手间，看见马璐在门口。 她看到林瑶出来，冷嘲热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期中考试成绩就是作弊来的。” 林瑶看着镜子里不知死活的马璐，挑眉，语气不屑：“那你也作弊考个第一呗。” 马璐每次都从她这讨不着好，本来想嘲讽林瑶长得丑，可是今天看到她这张脸，说不出口来。 什么时候她这么好看了？ 她印象里前几天，林瑶还是脸上很多痘痘和坑印的丑姑娘，怎么那些脸上的遐思全没了，五官也彻底显现出来了，灵动又精致，这样的长相马璐无法用“丑”来形容。 林瑶到底怎么做到的？ 整容了吗？ 一定是的，不然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好看！ 连林卿和她比起来都逊色很多。 “你不过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嘚瑟什么。”马璐只能用她是被领养的点来攻击她，然而语气有些露怯，听起来压根就没有什么攻击性。 林瑶压根就不在乎她说的什么“乡下人”“野丫头”。 林瑶洗完手，抽了张纸巾：“无聊。” 她出门，隔壁男厕所出来的同学纷纷侧目，心想学校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好看的女生。 好几个男生转身走了，又忍不住折回来偷偷看林瑶是哪个班的。 顾承衍走在后面，看着那些在教室门口眺望的身影，心里酸涩无比，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林瑶变好看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林瑶的光芒，他忽然觉得是自己配不上她，而不是林瑶配不上他。 数学老师开始上课，说了句：“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小问我们班只有两个人做出来。” 班里人已经见怪不怪。 “林瑶，顾承衍，你俩上台写一下自己的答案。”数学老师说道。 林瑶肚子有些疼，眉头蹙着，手指捏成拳，很不舒服。 上节课下课的时候秦湛就看她脸色很不对劲，后来见她从书包里鬼鬼祟祟掏东西也了然几分。 “你还能行吗？”秦湛问她。 她点头，肚子猛地疼了一下，泄了气。 秦湛眼中露出些许无可奈何，拿起了她的试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讲台上。 “秦湛，你干嘛？”数学老师有些怒意。 秦湛高大的身影几乎快顶到黑板顶部了，手拿着铅笔：“林瑶不舒服，我帮她抄一下。” “那也……”数学老师开口。 “我是她同桌。”秦湛说得理直气壮。 数学老师看了眼林瑶，忍不住叹息，年轻真好，青春真好，只可惜一个好苗子就要耽误在一个差生身上。 顾承衍和秦湛一人占黑板一边，顾承衍透着一股温和儒雅气，而秦湛更多的是匪气。 明明穿的都是校服，偏偏秦湛一手插兜，重心压在另一边，硬生生把校服穿出一种不良少年的感觉。 秦湛一边抄林瑶的答案，一边扫题目，这道题她没用正常思路解，步骤少了很多步，但却是最佳的解题方案。 她不仅几十天完成了成绩的飞跃，还懂互联网，打游戏也很牛逼。 仔细一想，秦湛生出了一丝骨子里的自卑，她的一切都很美好，让他自惭形秽。 可，人总会妄想。 他最近频繁做梦，梦里总能与她发生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最近无比下.流，偏是这样的下.流让他不得不往前行，她永远都像他前方的灯，让他朝她前行。 粉笔尖不小心在黑板上写了个“林瑶”，等反应过来又擦掉了。 就像他做过的无数梦，不去正视就好了。 抄完题，秦湛下来。 林瑶说了声“谢谢”。 他没回，刚刚他脑子里是百褶裙、黑板、讲台和她，只要有她，哪里都让他觉得充满了下.流。 他是真的中了毒。 顾承衍看见他俩在低声说话，脑袋凑在一起，心里打翻了五味罐，这一切本该属于他，在黑板上明明他们才是应该站在一起的人，结果一切都让秦湛抢走了。 马璐小声说：“林瑶是不是整容了？” 林卿心里无法烦躁，她早晨就发现林瑶变好看，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林瑶最终会抢走她所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把压岁钱全拿走了。”林瑶说道。 马璐嘀咕：“我就知道，果然是拿了钱整容。” 林卿握紧了手，文艺汇演是最后的机会了，她一定不会让林瑶得逞，她听过林瑶唱歌，难听又不在调上，自己一定会在两周以后的文艺汇演上彻底碾压林瑶。 不知道谁在贴吧上po了一张林瑶的照片，标题还是「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大美女！」 一张林瑶今早走在走廊上的照片，她穿着一身中长的百褶裙，上面是白衬衫加外套，长发扎成了高马尾，白皙的皮肤如同羊脂玉，五官小巧又明媚，平直的眉下是水汪汪的眼，眼睛微弯，因为是偷拍，略带一些模糊，偏是这样微微的模糊让所有人惊叹她的美貌。 论坛纷纷讨论大美女，没人知道学校有这号美女。 毕竟美女开学就已经被盘点完毕了，哪个班哪个女生好看，早就定下来了。 但是谁会漏数这么漂亮的女孩？ 这颜值进军娱乐圈都没问题。 直到某个人说，这好像是我们班的第一名林瑶。 论坛彻底炸了，连带那个第一名作弊的帖子一起炸上首页。 乌泱泱（135L）：图（林瑶之前照片，林瑶今早照片） 照片对比惨烈 我取你首级（136L）：整容的？ 小白杨（137L）：整得怎么了？好看就完事了！为美女打电话 大橙子（138L）：你们瞎了狗眼？五官一毛一样，这是长开了 … 林瑶一夜成了全校的焦点，下课各个班的同学都来围观。 秦湛也感觉今天好多人来看他同桌。 他扒拉开一瓶可乐，看她趴着睡觉，起身，拿了她桌上的水杯，怕吵醒她，从窗户翻出去，去后门打了瓶热水又翻回来。 让人喝热水终归情商不太高。 打开手机搜了下。 看得仔细，丝毫没注意，自己输入的是：女朋友来姨妈怎么办？ ——提醒她不要吃辛辣、生冷食物，煮红糖水 ——帮她揉揉小肚子，买暖宫贴 ——注意保暖，不要露肚脐和脚踝 他合上手机，从窗户翻出去，去小卖铺买了个热水袋，买了袋红糖，又在楼下抽了根烟。 真烦，他怀疑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他怀疑他生病了，不然怎么满脑子都是她。 又听见别人在做非礼勿听的事儿，他把烟头摁灭。 上楼，林瑶已经醒了，还在做题。 他冲了热水袋，又把她杯子拿走泡了杯红糖水。 面无表情，好像是林瑶逼他做的一般。 林瑶接过热水袋捂在肚子上，心尖暖暖的：“谢谢昂～” 他本来准备睡觉又坐直了身体：“你…” 算了，不说了。 林瑶知道他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所以才对她好，可是他付出的早就超过她给予的，不需要再对她那么好了。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林瑶说。 秦湛看见她温润的眸子，有点不高兴，她不耐烦了？ “老子乐意。” 林瑶知道他的臭脾气，嘴巴臭，但人好。 “为什么和我做同桌？”他问她。 林瑶想，因为你高二要退学，不想你退学，想你好好上完高中。 可是她不能这样讲。 “唐老师安排的，想让我辅导你。”她变得和他一样，满嘴谎话。 秦湛冷哼：“你要不愿意老唐还能勉强你不成？” 林瑶握着热水袋：“我愿意的。” 坦然没有一丝杂念的愿意，让他更烦。 “所以呢？为什么想辅导我？”他问。 林瑶微微低头，纤长的睫毛在眼皮下落下一片阴影，秦湛看见她垂着脸又想起昨晚的百褶裙，他真是疯了，他疯得不轻，喉咙里干涩又犯苦。 想过一万次对她下.流，真到她面前，说话都局促。 “因为……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想对你好。”林瑶开口，声音软又酥。 “我不需要你回报我。”他回。 林瑶被他怼了，心里不大痛快。 “我知道了。”她回。 接下来的几节课，秦湛一直在睡觉，林瑶也不理他，气氛尴尬又微妙。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可就是好像吵架了。 林瑶百无聊赖，把前两天的大礼包给解锁了。 「恭喜宿主解锁心动值初级大礼包，a初级财富礼包二十万元，b取消差值清零功能，宿主可以选择任一礼包」 狗系统果然狗，花了影响力解锁，还只能二选一。 林瑶想了想，现阶段钱财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不清零显然要划算得多。 林瑶选择了不清零。 系统：宿主，虽然您选择了不清零，但是友情提醒，心动值、才艺值、学习值相辅相成才能收获最大效益 - 下午体育课。 班里其他同学都去体育课，几个要参加文艺汇演同学在操场的另一边集合，一起去阶梯教室排练。 其他班的同学纷纷围在他们附近，想一睹林瑶的容颜。 林卿因为那些投过来的眼神，不由得保持微笑和姿态完美。 “姐姐，我们去练歌吧。”林卿说道。 林瑶点头。 “姐姐，我发现你忽然变好看了哎！” 林瑶抬眼看她：“那你很失望吧。” 林卿怔住了，联想起林瑶搬出家，难道她发现了？ 这不可能。 “我为什么会失望啊，姐姐比以前好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林卿故作开心。 “为了让你更高兴，我搬回家住，让你天天见着我，你觉得怎么样？”林瑶说道。 林卿一下子脸色变了，如果爸爸妈妈知道林瑶这次考了第一名，还变得这么好看，一定会把所有宠爱都给林瑶的。 “原来妹妹不想我搬回去啊？”林瑶故意说。 “不是……”林卿缓和了一下，“只是爸爸现在还在气头上，我怕爸爸再对姐姐动手呢。” 果然是阴阳怪气学的鼻祖。 “对于亲生的，爸爸才会这样。”林瑶微微挑唇，“人对于至亲总是喜欢流露真情实感。” 林卿的手在身侧捏得很紧，爸爸妈妈对她一直都是很好，但是这种好跟他们对阿猫阿狗一样，是疏离的客气，不是家人之间的好，而对林瑶，爸妈却是真情实感的。 她是外人，她一直都是外人。 这便是她与林瑶的区别，林瑶可以说过分的话，她不可以。 姐妹俩走在一起，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有人在论坛po出了两人照片，二十三中美女学霸姐妹花，姐姐年级第一，妹妹年级三十几。 秦湛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打篮球的几个人，他伸手抚过自己的助听器，自嘲地勾起唇，起身回了教室，看见前面走的一群人，是林瑶他们，后面还跟着很多看热闹的人。 他心里泛起一丝说不出的不爽。 见着有一人都快凑到林瑶跟前了，他大步走过去将那人拎走，还不忘恐吓两句，吓得周围一圈人不敢再跟着林瑶。 阶梯教室，文艺委员拿着节目单和他们对一下.流程。 林卿问：“姐姐会粤语吗？” “不会。” “那我等会教姐姐吧。” 林瑶表示随意。 林卿心想，在唱歌这件事上，林瑶绝对讨不着半点好。 如她所料，林瑶根本不会粤语，还有两周上台，她大概率是学不会的。 排练了好几次，有几次门口有些人来围观。 林瑶倒不是故意唱不好，她是确实不太会粤语，而且她也不打算唱粤语。 - 文艺汇演前三天，表演节目的人要去租赁演出服。 文艺委员叫了几个男生搬运器材，薛诚知道林瑶要参演，自告奋勇的跟着去搬东西。 结果当天，薛诚拉肚子没去成，让秦湛帮他去。 秦湛摆着臭脸不得不去。 一行人来到了演出服租赁店。 林卿提议：“姐姐，我俩合唱，要不选个黑白天使吧。” “我都行。” 林卿便开始看衣服，林瑶对服装没有太多的想法，在店里随便看看。 秦湛目光被一件JK吸引了，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的领带，还有一件很短的深红色百褶裙，不经意就有些躁，真不知道她穿这身衣服是什么模样，昨儿夜太深，翻了个电影，正好也是百褶裙，女主角很素，笑起来和林瑶有几分相似，于是昨夜重复看了好几遍。 林瑶回头，看见他目光落在一身JK上。 “你喜欢那身呀？”林瑶问。 他撇过眼：“没。” 耳根略红。 林瑶不怀好意的往后退了一步，眼尾微挑：“JK控不可耻。” 她还有一步就贴在他胸口了。 有时他觉得她是故意的，可他又清楚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林瑶！”他压着声。 她笑起来：“我也喜欢JK，多好看呐，日漫里面最常见的，又萌又可爱。” 秦湛觉得她的笑特别刺眼，他喜欢的不是JK，是百褶裙下那如藕断一般的小腿，还有她明媚的笑脸。 “丑死了。”他说，“短得不像话，太不适合学生了。” 林瑶看见他脸红了，便笑：“没看出来，你还挺保守。” 他伸手撑在她脑袋上方，忽然的动作让林瑶有些猝不及防，她下意识后退，后面是衣架，结果摔在了一堆衣服上，慌乱爬起来，剜了他一眼。 明明已是秋天，却觉得有些热，她大概想多了。 秦湛出门抽烟，手指撵着烟嘴，眼睛微眯，真想，真想和她谈恋爱，他看着路上车来车往，忽然想把这些留住，用手机拍下了风吹过树枝的动态画面，只是今天很想她，所以连外面的树都跟昨天不一样。 - 林卿拿着两件裙子，一件黑色的没有装饰的抹胸裙，还有一件白色如婚纱一般的长裙，长裙点缀着花朵，宛如八音盒里的公主一般。 “就这两件吧。”林卿跟老板说。 文艺委员看了眼两件裙子的差距：“就这两件了吗？” 林卿点头：“嗯，我姐姐皮肤白穿黑色一定特别的好看。” “你跟你姐姐一起看过裙子了吗？” “我俩一起看过了。” 于是便打包了这两件裙子，还有几件其他的衣服。 林瑶出门，秦湛抽完烟，转身进店帮忙拿了好几袋衣服。 第30章 黑月光30 文艺汇演前一天晚上晚自习，班主任把马璐叫了出去，林卿还在准备明天的文艺汇演，没把马璐的事放心上。 结果一直到晚自习结束，马璐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马璐脸肿了。 林卿还在准备她的歌曲，只是在看到马璐的时候问了句：“你怎么啦？谁打你的？” 马璐红着眼，吸着鼻子，声音瑟瑟发抖：“卿卿，论坛的贴…” 林卿不知道她说什么，马璐哭泣着：“你为什么要纵容我冒充林瑶发帖？” “你明明知道林瑶不玩论坛，为什么要怂恿我发帖呢？”马璐声音透着浓浓的责备。 林卿被她一通责备，脸色不大好：“怎么了啊？” 马璐哭了出来，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要有事，你也跑不了。” “什么事？” 马璐哽咽：“林瑶起诉我了。” “学校会劝退我的，我会被拘留的，卿卿，你帮帮我，我不想留下案底。”马璐嚎啕大哭起来。 林卿愣住了，林瑶起诉论坛那个帖子了？ “不会的，只是开玩笑，怎么可能犯法呢？”林卿自我安慰。 马璐却知道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法院的传票已经发到她家了，唐老师也知道，很快全校都会知道。 马璐抬起头，看着林卿：“她是你姐姐，你去跟她说说啊！” 林卿迟疑了，她知道自己和林瑶的关系，林瑶根本不可能卖她人情。 “你别急，未成年应该受法律保护，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林卿说道。 刚说完，唐塑把她和姜帆一起叫了出去。 回来时，姜帆直接冲到了马璐座位：“你跟老师说了什么？” 马璐还在抽泣，没敢说话。 林卿抓住了姜帆的手，沉声说：“内讧什么？内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姜帆松了手：“那你说怎么办？现在都牵扯进来了，肯定要叫家长的，搞不好还要闹去派出所。” 林卿坐了下来：“我们只有一个共同敌人，那就是林瑶，我们应该集中火力对付她。” 马璐揉着眼睛，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林瑶。 马璐吃过亏，不敢造次，怨道：“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是你妹妹，怎么说都不可能让你付出代价。” 姜帆不爽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不对吗？这次出事倒霉的只有我，难道是我一个人做的？那个林瑶初中的照片不是你发我的吗？”马璐看向林卿，“凭什么就我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名。” 马璐现在体会到了巴掌不打在自己脸上不知道疼的感受，她继续说：“我可能会留下档案记录，一辈子全毁了。” 林卿抓着她的手安抚她：“你别担心，我会回去跟爸妈说说，让他们劝林瑶不走法律程序的。” 马璐擦了擦眼泪鼻涕：“真的？” 林卿点头：“林瑶总不能不听爸妈的话。” 马璐点头：“卿卿，对不起，刚刚我是太生气了，对你说了不好的话，你不要跟我计较。” 林卿抽了一张餐巾纸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没事的。” 马璐点头：“下午两点文艺汇演吧。” “嗯。” 姜帆也对林瑶心有余悸，看她不爽又不能把她干掉，只能眼巴巴指望林卿能够在台上碾压她。 中午午休，林瑶在做题，这两天她已经在刷高二的题库，徐靓丽给她送了个化妆包，本来徐靓丽想给林瑶画个淡妆，但林瑶有道题没做完，拿着题目跟着徐靓丽去了表演舞台的化妆间。 林瑶做题，徐靓丽拿着化妆品给她画脸。 她挑着林瑶的下巴：“啧，林瑶，你这张脸啊，还真是越看越好看。” 林瑶嗤了一声：“得了，别吹彩虹屁了，今早的单词你背的怎么样了？” 徐靓丽抱头：“别问，我不记得。” 林瑶任凭粉扑扑在脸上：“晚上我可是要考你单词的。” 徐靓丽哭丧着脸：“天呐，我的仙女，你放过我吧。” 林瑶被她逗乐了：“别说仙女，大罗神仙来了都不行。” 徐靓丽正给她盘头发：“你脖子真细。” “别转移话题。” “真的细呀。” - 化妆间里陆陆续续进来人，林卿换上了那件白色的如婚纱一般的长裙，衬得她整个人都如同童话里的公主。 徐靓丽撇撇嘴：“心机婊。” 林瑶换了那身黑色的修身中裙，林卿瞥了眼林瑶，目光中带着不屑，这两件衣服放在一起就是天壤之别，白色是圣洁、典雅，而黑色裙不过是最常见的裙子，毫无特色，林卿昨夜还特意在白色纱裙上粘了几十颗水钻，聚光灯下，她一定是最闪耀的那颗星。 舞台前已经陆陆续续有节目在演出，林瑶他们排在中间位置。 快上台前，林瑶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身边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男人，林卿涂着口红看着门口与林瑶攀谈的男子，那男人西装笔挺，看起来高挑又贵气，心中燃起浓浓的妒火。 林瑶到底是从哪里认识的这些男人？ 为什么他们总能被她吸引？ 凭什么林瑶什么都没做却能什么都得到？ 林卿站起身，朝着林瑶走过来，步调优雅，语调温柔：“姐姐，这位是？” 蔡闻一听这个称呼，眉头轻扬，问林瑶：“你妹妹？” “不是。”林瑶否认。 林卿顿时无地自容，声音故作娇嗲：“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 林瑶冷冰冰回道：“对啊，就是你不好。” 林卿怔住了：“我……” 却不知道回什么，委屈地看着蔡闻。 幸好前台报到了她们的节目。 蔡闻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她家里也挺复杂，他给林瑶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卿恨得牙痒痒，因为论坛的事，她连一个给她加油的人都没有。 可是有什么关系，穿上这身衣服，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只有她林卿才是那个闪闪发光的人。 林卿走在前面，林瑶跟在后面，衣服配置宛然就是主角带着配角。 蔡闻叫住了林瑶。 林瑶回头，灯光下，女孩的脸清透而明丽，脸上的妆容将她的五官衬得更加生动，蔡闻拿过了徐靓丽的化妆包从里面挑了一只姨妈色的口红。 他握着口红，点在了林瑶唇上。 黑色西装透着一股威严和隆重，他的手抵着她的下巴，涂完松开，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蔡闻把化妆包还给徐靓丽。 “喜欢我们瑶儿？”徐靓丽不怀好意看着他。 蔡闻自嘲地勾唇，揶揄道：“小丫头片子。” “你看起来不像个好人，我们瑶儿单纯，你可别招惹她。”徐靓丽非常仗义地说道。 蔡闻眉尾微挑：“谁不像好人了？没大没小。” “我去前台了，你不去吗？” 蔡闻拉着她手臂：“我得给林瑶把道具搬上去。” 徐靓丽目瞪狗呆：“什么道具？” 蔡闻已经让工人把架子鼓搬过来，徐靓丽下巴都惊掉了。 - 悠扬的音乐从音响里溢出。 林卿和林瑶走上舞台，聚光灯下，林卿浑身泛着一层浅浅的薄光，因为隔得距离过远，看不清五官，加上林瑶一身黑，显得林卿就像八音盒里的小公主。 林卿弯腰鞠躬：“大家好，我是八班的林卿，和我的姐姐给大家带来《斯德哥尔摩情人》。” 连让林瑶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也没有念林瑶的名字。 底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林卿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注视，心想着这回一定要扳回一次。 灯光打到她身上，林卿随着灯光，挥舞手臂，刻意娇软的声音，虽不是绝美，但也不差。 秦湛站在舞台最后面，嘴角咬着一根烟，看着舞台上一身黑色礼裙的林瑶，她就那么站着都已让人挪不开眼。 林卿的歌词有一大段，只分配给林瑶一两句，完全不让她开口。 歌曲最后，林卿放下话筒，眉目舒展，结果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声音，回头发现多么一堆乐器。 以为下一个表演要开始了，不禁为自己今天的表现窃喜，从台下观众的反应看，她今天赢了林瑶。 音乐曲风一转，上一曲终了，下一曲的节奏已经响起。 林瑶大步走向了架子鼓，拢了一把长发，用手腕黑色的发绳将头发扎成了简单的花苞。 她甩了下手臂，拿起鼓锤，细长的鼓锤在手中转了个圈，动作自然娴熟。 聚光灯打在她头顶，一瞬间有种在音乐厅的感受，肤白如玉，红唇明媚，黑色简单的连衣裙在她身上瞬间有了一种呼之欲出的野性与张扬。 随着音乐声起，鼓锤落在军鼓上，低沉的鼓声在场馆中回荡，小臂抬起，一桶鼓、二桶鼓、节奏嚓交替，节奏被推上了高.潮。 金属的音嚓映着她的红唇，她与音乐融为一体，美得不可方物，活脱脱是个为祸人间的妖精。 鼓声、金属声、快节奏的音乐声，气氛瞬间从刚刚的悲伤情歌转到一种激昂疯狂的打击声。 所有人都沉住了呼吸，只有时不时闪动的手机闪光灯。 林卿站在舞台中央，似乎听见台下说“让一让，别挡到我录视频”。 她注视着林瑶，心中升起了一丝悲凉，她跟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林瑶沉入了音乐声中，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光芒。 第31章 黑月光31 “我草，那是林瑶？”张苟简直合不拢嘴，手机不停地拍，“她什么时候这么美了！” 修长如玉的手臂有节奏地敲打鼓面，动感又振奋的音乐将全场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太牛逼了！太帅了吧！” “实在太迷人了！太美了！” … “你喜欢林卿吧？”张苟问顾承衍。 顾承衍看着舞台中央的女孩，她好像变得无所不能，成绩第一，架子鼓又敲得这么好，长得也美，几乎与她相关的一切都让人挪不开眼。 他忽然发觉林瑶早已不是那个卑微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她已经站在了他企及不到的高度。 是他配不上她。 或者说，没人配得上她。 顾承衍回：“我不喜欢。” “我不管你了兄弟，我喜欢林瑶，我要追她！我太喜欢她了！”张苟激动难耐，他的心已经完全被这场表演俘获。 没人能逃脱一个妖精的诱惑。 他刚刚说完，后面的男生问他：“狗哥，狗哥，林瑶联系方式你有吗？” 张苟迟疑，为了面子，回了句：“有啊。” 两个字引得周围人全看了过来。 “狗哥，求个林瑶的微信！” “狗哥，你是我亲哥，给我个微信吧！” “我也想要。” …… 一曲终了，林瑶收回了鼓锤，舒了一口气，她朝台下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舞台。 舞台后面早已挤满了来围观她的男生女生们，而她换了身低调的运动服，跟在徐靓丽后面混在人群中回了宿舍。 也有几个人来找林卿。 这一场较量中，林卿知道自己一败涂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指甲生生抠进了手心，嫉妒让她此刻看起来分外恐怖。 林瑶，她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 徐靓丽掩护林瑶回宿舍后，看她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现在多了浓浓的崇拜。 “瑶，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徐靓丽问她。 林瑶卸了妆，洗了把脸：“前几个礼拜。” “这么厉害？我的天，瑶，你简直是个宝藏库。”徐靓丽忍不住凑到她面前，看着不着粉黛的林瑶，盈盈的眼中时刻都是亮晶晶的，不化妆就很美。 “你画画了吗？”林瑶问她。 徐靓丽撇撇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瑶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严格了！ 总让徐靓丽有种抖S的错觉，自己怎么就喜欢臣服在林瑶的严厉之下呢？ 徐靓丽觉得自己不对劲。 林瑶：“那算了，我不督促你了。” 徐靓丽又讨好她：“今天你上台表演，普天同庆，给我放一天假，行不行？” “不行。” 真是一点儿也不讲情面！ “要不你教教我打架子鼓？” 林瑶知道她的尿性，见啥喜欢啥又不专心做：“呐，你期末考试进步十名，我就教你。” 为了架子鼓，为了变帅气，徐靓丽一时冲动开口：“别说十名，我考前十名。” 林瑶定睛看她自信满满的模样，认真说：“我会督促你考前十名的。” 徐靓丽呜呼哀哉。 晚上，林瑶刚做完一套题，徐靓丽在玩手机。 “这个淘宝好烦，我前两天买了睫毛膏，这两天还在疯狂给我推送睫毛膏，真是烦死了，我现在看见睫毛膏就烦。”徐靓丽嘀嘀咕咕抱怨。 林瑶抬起头，目光落在徐靓丽的床上，忽然想起来件事，穿上外套出门。 她印象里高一的时候学校公告栏有「高中生编程大赛」，他们学校有个人后来在大赛里获得了二等奖，直接获得了高考加分。 林瑶跑到公告栏的位置，搜寻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 可能是她记叉了。 可她不甘心。 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第一条推送就是阿O云编程大赛，她点进去，从上至下扫了眼，这个比赛不是针对高中生的，是针对全国的个人和团体。 她犹豫了一下。 然后，去文具店打印了一份大赛资料。 结果旁边买奶茶的几个女生认出了她，忍不住伸长了脑袋看她。 有个女生大着胆子过来问：“你是林瑶吗？” 林瑶点头。 她和舞台上不太一样，舞台上的林瑶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完全没有任何烟火气。 舞台下，她多了一丝属于人的烟火。 女生有点害羞：“林…林瑶，你下午的表演太精彩了！真的太美了！我和我的姐妹们都好喜欢你！” 林瑶前一世没有得到过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原来被认可、被喜欢是这么简单的事。 “谢谢～”林瑶开口，声音亲和又软。 “我先走了，白白～”林瑶朝她们比了个心。 女生们瞬间被这个笔芯的动作击中，没想到林瑶这么可爱，和舞台上所表现的A和飒呈现了绝对的反差。 经过昨天的文艺汇演，林瑶第二天就成了全校的焦点。 她敲架子鼓的这段视频被人剪辑以后放在了bilibili、微博等平台，一夜之间，点赞破万。 今早林瑶走在路上回头率异常高，甚至连早饭店的老板都多送了她一个茶叶蛋。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各项数值，稍稍一愣，她没想到上台表演一下，心动值狂飙到了1800点，才艺值也飙到了800点，学习值虽然没怎么涨，但也稳固在750点，总共的影响力加起来已经3350点。 离一万点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林瑶预估照这个发展的速度，一年内就可以完成目标了。 但在达成一万点影响力之前，她还不能放松警惕。 - 从上午早读开始，不时有人来他们班打听林瑶的消息，她的微信好友申请更是多了N条，她索性忽略了，一条都没通过。 秦湛来班里时，看见了她桌上的一封封信，眉头轻蹙。 他看见自己抽屉里塞着一张纸，以为是哪个女生给他的情书，心里顿时有了一点点底气，在林瑶面前大大方方地拿出来。 意思是我也有。 幼稚的举动让林瑶忍不住扯了嘴角。 他打开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又合上。 又打开看了眼，又合上。 确定了内容，竟然是编程比赛！ 侧过脸看她，眼神意味深长。 “路上捡的。”她回，跟他学的。 秦湛挑眉，撑手支着下巴：“我知道。”跟她学的。 林瑶嗤了一声，看着面前厚厚的很多情书，她根本不认识这些人，更别提把信退回去。 他见她面色为难：“看来你又多了很多舔——狗。” 林瑶嗤了一声：“是崇拜者。” “见色起意的舔狗。”他酸不溜秋。 “虽然你昨天很棒，但是你要擦亮眼睛，说不定这些人里很多都是前几天在论坛上用语言攻击你的人。” 薛诚也回头：“对，我湛哥说得太对了，这些人就是墙头草。” “瑶姐，你可把眼睛擦亮，别被外面的妖艳贱货蒙蔽了双眼。” 林瑶：“我没空看这些。” 说完把信都装起来放桌子下面了。 薛诚开始无脑吹：“瑶姐，你昨天可太帅了！” “那节奏，那身姿，那长相，我昨晚看视频都看了好几遍，瑶姐，你是我永远的神！” 薛·马屁之王·诚已上线。 秦湛垂着眼，根本不困，大概是被薛诚吵的。 大佬说：“吵死了。” 薛诚在大佬的冷脸下小声嘀嘀咕咕。 秦湛没忍住，掀了他的头发，马屁精终于安静了。 林瑶可以继续做题了。 「宿主，心动值已达2000，获得心动值二级礼包，是否解锁？」 林瑶查看了一下，忽然增长的200点心动值来自网络的各种id。 嗯？ 她回味了一下系统刚刚的话。 是否解锁？ 不是是否消耗200点影响力解锁。 林瑶：不要消耗影响力？ 系统：不需要 林瑶真是见惯不惯，不要钱，那就解锁呗。 「恭喜宿主，获得财富值50万。」 林瑶睁大了眼。 还有这种好事？ 系统还能发钱？ 可是这个钱，系统要怎么给她呢？ 私印人民币是犯法的。 下课时，唐塑拿着教案走进来，把林瑶叫了出去，说是她爷爷生病了，她父母想让她去看望爷爷。 前一世，她和爷爷只见过两次，印象里那是个和蔼的老人。 没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也不会去伤害。 林瑶收拾了书包，秦湛问她去哪？ 她说有点事回家一趟。 他记得她和家里闹掰了，她父母还打了她。 秦湛暗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忧心，林瑶对其他人都是强势的，可对父母，他还是不放心。 - 林瑶打车去了市第六医院，赶到了医院，工作日的下午，医院还是人满为患。 人在病魔面前脆弱如蝼蚁。 她走进三楼住院处，看见了病床上正在看报纸的老人。 老人看见林瑶，扯了嘴角，脸上皱纹更深了，但并不影响老人的儒雅，他扶了扶眼镜，仔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瑶瑶长大了。”老人说道。 林瑶坐在他床边：“您没事吧？” 听唐塑描述，爷爷怕是活不久了，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精神老头，丝毫不像垂危病人。 “都不愿意叫爷爷了吗？”老人自顾自说道，“我能理解，瑶瑶，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林瑶确实不愿意叫爷爷，她跟这家人不亲。 “林爷爷。”她叫，和对一般老人的尊称一样。 老人温柔了眉眼：“你爸…” 说了两个字，又改口：“富国对你好吗？” 林瑶摇头：“我跟他们已经没什么来往，我也从家里搬去学校了。” 老人有些艰难地弯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林瑶手中：“你拿去买点吃的，不要亏待了自己。” 林瑶……这踏马就是系统发钱的方式？ 这么直接？ 第32章 黑月光32 林瑶没收：“我不能拿您的钱，我不想和林家的任何一个人再扯上关系。” 老人听着她决绝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瑶瑶，爷爷没几天活了，就想看你好好的，你可以不跟林家来往，但钱你要收着，这是爷爷给你的，也是林家欠你的。” 林瑶摇头，她知道爷爷是好爷爷。 “我可以答应您，经常来医院看您，至于钱，我希望您收回去，我目前并不是很缺钱。”林瑶说。 老人也不勉强她，只是叹息：“以后还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你这样爷爷就是死了也不放心啊。” 林瑶抬头看着老人：“林爷爷，你会长命百岁，以后我想要的，都会自己争取，您不用为我担心，而且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老人抓着她的手，林瑶感受到那双手心传递过来的暖意。 “你真是跟你奶奶一模一样的性格。”老人说。 林瑶也不否认，她没必要针对一个垂暮老人。 过了会，她下楼买水果，手机收到了提示。 「您的xx银行卡9543于11月13日到账50万元整」 林瑶一愣，是爷爷转的钱？ 他给她转了50万？ 「宿主，您的50万礼包已发放。」 她还以为是系统给她50万，结果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的财富。 不要脸的狗系统。 可她不能收这个钱。 林瑶大步朝着医院走去，刚走到门口，听见了病房里林富国的声音，还有林卿的哭腔。 刚刚还好好的老头，不会这几分钟就…… 林瑶站在门口，捏紧了水果袋。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就哭丧！”老人怒吼。 林瑶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眉眼，门口听见林卿的哭声她还以为爷爷出了什么事。 还好没事。 病房里不时传来说话声。 林瑶拎着水果转身下楼。 于他们而言，她是外人，于她而言，亦是如此。 楼下大厅推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得人触目惊心，病患的家人跟在后面小跑着哭泣着。 旁边打着吊瓶的人哎哟叫着疼，他老婆忙叫护士。 楼下一对情侣正在吵架，男的说没钱养，女的说她这把年纪了不容易再怀上。 … 林瑶坐在医院门口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生老病死，逃不过既定的命数。 她依稀记得前一世自己死后的那几个时辰，灵魂离开身体，与世界剥离，她看见秦湛从门口进来，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他把她抱起来，唤她，林瑶还能想起那天惊慌失措的秦湛，她甚至感受到他脸上的湿意。 “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回忆，林瑶睁开眼，看见秦湛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她不知怎么刚刚睡着了，梦里秦湛哭得很伤心，哭得她心脏有点难受。 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那那里的秦湛还好吗？ 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林瑶忍不住想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心。 “你怎么来了？”她问。 秦湛闲散靠着木质座椅，不客气地从她的水果袋子里拿出一个橙子。 理所应当。 她这才从梦里那个秦湛身上回过神。 修长的手指在橙子四周揉捏，像是把玩玩具。 “唐老师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他剥开橙子，递给她一瓣。 林瑶接过橙子，塞进嘴里：“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湛也塞了一瓣，橙子很甜：“你猜。” 她知道，因为那把伞。 “不猜。”她回。 他眼睛微眯，又递给她一瓣：“还吃吗？” 林瑶摇头。 “吃过晚饭没？”他问她。 林瑶摇头：“还没来得及。” “我请你。” “好啊。” 他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朝医院门口的肯德基走去。 秋日夕阳印着她白皙的侧脸，他听见自己心跳乱的声音。 林瑶要了两份巧克力圣代。 甜腻的味道在齿间化开，又浓又稠，真是腻的慌，林瑶不知道为什么秦湛这么喜欢吃巧克力味的东西。 “那份比赛介绍，你放的？”他抬眉。 橙红的夕阳透过窗玻璃印着他的眉骨，好看又利落，如同远山一般的眉毛，配着深邃的眼，时刻泛着光。 林瑶抿着塑料小勺，舔了两口。 他侧过脸，这么看她，晚上又要遭份罪，索性不看。 粉色的小舌头，真可爱。 她鼻子哼出一声：“嗯。” 他转过脸，看就看吧，只要是她，怎么能叫遭罪。 她又舔了一口奶油。 “林瑶，不许这么吃圣代。”他沉声。 她咬着小勺，睁着大眼睛，乌黑如墨的眼珠沁满了一室的阳光：“为什么？” 无辜又单纯的语气。 “因为……你这样吃好丑！”他绷不住她这样的可爱。 林瑶不以为然：“喔。” 还是那样吃。 秦湛怀疑她故意的，可又知道她无意的。 自己真是太善良了！要不怎么会担心她出事，翘课来看她。 “你是不是在偷窥我的生活？”秦湛忽然问她。 林瑶咬了块鸡翅，凝固了，他说的是那份比赛资料。 她没有偷窥，是知道他未来的走向。 怎么回才能不让他看出破绽呢？ 秦湛不是其他人，他很聪明。 “上次拿你手机打游戏，发现「一朵小棉花」是你，你还挺厉害的，会做外链，觉得这份比赛也许会适合你。”林瑶随意扯谎。 他看她不停拨弄的手指，话锋一转：“你查我手机啊——” 说了一个谎得用另一个谎。 “被回复以后会有系统消息提示。” 她灵机一动。 秦湛瞬间失落了。 “行吧。” 其实论坛的提示不带id。 「xxx回复了你」而不是「xxx回复了一朵小棉花」 只是不想拆穿她。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我是倒数第一，凭什么会觉得我能参加什么程序大赛？” “这要问你，为什么明明很优秀却要每次故意考倒数。” 他怔住了。 他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什么留下破绽的事，随意回：“你想多了。” 林瑶继续吃鸡翅：“嗯，我想多了。” 夕阳落下，只余下天边一丝红云。 “阿O云的程序大赛很好，因为会有机会见到马强，未来阿O云的项目会影响整个世界，我相信你能行。”林瑶站起身，拿过水果，“我先去医院了。” 秦湛看着她走出肯德基，追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生气了？”他说。 路灯映着她如玉脂的脸，她回：“没有。” 他松了手，拿过她手里的水果，走在她身侧，她永远都这样，让人看不出喜怒。 路灯照着两人身影叠在一起，他看着她叠在他身上，好像他拥着她。 他从口袋摸了根烟，又塞回去。 烦得嘴里发苦。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他问她。 “等一会吧。” 走到了医院正门，他把水果递给她。 林瑶拎着水果上楼，林富国一家已经走了，她坐在床边上削水果。 “林爷爷，钱…”林瑶开口。 老人打断了她：“钱你收着，这本来就是你的。” 林瑶不说话了，把削完的苹果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苹果：“瑶瑶，听卿卿那孩子说你在学校和不良少年厮混，你要照顾好自己。” 林瑶抬头看着老人：“我没和不良少年厮混。” 老人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委屈你了。”老人说。 林瑶又给爷爷剥了一瓣橙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得回学校了，不早了，再晚一点就要到门禁时间了。”林瑶起身。 老人点头：“那你早点回去，明天……明天还来吗？” 老人近乎渴望的语气。 林瑶心里有些动容。 前一世，裴大有病死的时候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一世，对于重病的爷爷，她狠不了心，似乎是在弥补对爸爸的亏欠。 “我明天晚上八点过来看您。”林瑶说。 老人露出欣慰的笑：“要是学校那边不能早走，爷爷和学校领导说说。” “不要学得太晚，要劳逸结合。”老人还在叮嘱。 林瑶点头。 出了医院，看见门口长椅上睡着的男孩。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睡的姿态，长睫毛覆在眼皮下，有一片浓密的阴影。 泼墨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林瑶感觉有细微的雨飘下来。 她去门口便利店买了一把透明的雨伞，小跑着回来，大雨倾盆而至，雨水打在伞上，溅落在座椅四周。 她坐在他身边，手里握着那把透明的雨伞，转头见他熟睡，把雨伞挪到了他那侧，自己半边肩膀湿透。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英语课外书，在路灯下看起来文章。 昏黄的光，淅沥的雨声，她安静地坐在医院门口的座椅上看书。 天地间只剩雨声。 他早就醒了。 只是不想打破这时光，余光看见她角头湿了，便坐直了身体，接过伞，撑在她那边。 “醒了？”她把书收起来。 助听器进了水，发出“吱吱吱”声，他把伞给她。 “你先回学校，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他怕助听器彻底坏了。 林瑶没接。 他淋湿了，助听器坏了。 彻底没了声。 林瑶把伞挪到他头上：“我送你到家再走。” 他看着她的嘴唇，识别她说的话。 犟不过她，点头。 一起撑一把伞，拦了辆的士。 林瑶头发湿了，长发粘在两鬓。 领口的衣服也湿了，贴在胸口，勾着微微凸起的胸型，他摘下助听器，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林瑶说：“谢谢。” 发现他摘了助听器。 一路开到了他家小区，他下车，看她肩膀湿透了。 “吹干了再回学校吧。”他说。 林瑶本来想说没事，结果被他拉下了车。 跟着他到了他家。 第33章 黑月光33 他家很冷，不知道是一场雨让气温骤降，还是他家的黑色系显得冷，林瑶本来不冷，现在感觉有点冷。 前一世，她死前那段时间一直住在秦湛家，黑色系，性冷淡风，没有太多家具，没想到他高中的家也是这个系列。 秦湛换了新助听器，看她冷得有些颤抖，开了空调，拿了条毛巾和吹风机给她。 “洗手间在左边。”他说。 林瑶接过来，去洗手间。 刚刚她冰冷的手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背，冷得像是冰块，却无法使他心里那团火熄灭。 无数个梦里，她的身影重叠。 近在眼前，却什么也不敢做。 听着洗手间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家里多了些与往常不同的气息，属于她的气息。 他嘴里发苦，摸了根烟，叼在嘴里，烧热水，然后走到阳台，吹风机还在“呼呼”出声，他的手叠在她的手背，百褶裙与休闲裤叠在一起，他折起她的腿，冷风灌进他的衣领。 看着明明灭灭的烟头，他弯了眉眼。 “秦湛～”她在外面找他。 他搁下那春意绵绵的遐想，碾灭烟头。 看见她披散的长发，黑如缎。 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林瑶捧着热水，脸因为刚刚吹过暖风，泛着浅粉。 她本来想说回学校了，可不知道怎么开口。 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等雨小了再回学校吧。”他说。 林瑶点头，抬眼，一双黑亮的含水眸子格外让人窝火。 她说：“那我可以借用一下书房吗？” 今天的题目还没做完，该看的书也没看完。 “你在这看吧，书房比较乱。”他回。 起身把茶几收拾了一下，塞东西的时候，一张碟被挤得掉了出来。 他眼疾手快收了回去。 可林瑶还是看见了。 那碟的封面是一个穿着特别暴露的校服的女生，是日文，想也知道是什么。 她耳根子红透了，抬眼看他，眼神带着一种奇怪的色彩。 前一世徐靓丽大学给她说过男女之间那些事，还被徐靓丽安利过几本需要翻墙的小说。 那些小说男女主很多也是高中生。 她懂的。 “我能理解。”她企图化解这份尴尬。 秦湛……沉了脸，把碟和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到了房间。 她理解？ 理解什么？ 她怎么会说理解？ 他不能理解她的理解。 他有些生气。 生气她的理解不是从他这边获取的。 秦湛出来时林瑶已经在看书了。 他觉得莫名烦躁。 看着她认真做题。 她和别的男人谈过恋爱？聊过男人女人那些事？ 不然她怎么会说理解。 他心里生出一丝恼，快把他自己折磨疯了，如果她真跟别人聊过这种事，他起身去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抽完一包自顾自的去了书房。 林瑶做完一套数学题，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外面的风半点没小，甚至比来的时候更大。 回去，还是留下。 留下，不太好。 还是回去吧。 她站起身，松了下筋骨，看见他虚掩的书房。 他不会在学习吧？ 躲起来学习？ 林瑶蹑手蹑脚靠近，闻见烟味，往里看，看见他睡着了，从客厅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电脑屏幕没开，但桌上放了很多计算机相关的书籍，一本叠着一本，还有角落里随意塞着的刚刚掉落的碟。 桌上放着五个闹钟。 两点，两点十分，五点，五点十分 三个小时睡眠法。 林瑶比他睡得多一点。 她是想活下去，他呢？ 林瑶看着睡着的少年，不禁浮起一丝心疼。 ——年少有为、青年才俊 ——运气真好，上辈子烧了高香 ——怎么就让那个毛头小子搞出音节这样的产品？ ——老天爷赏口饭吃 …… 林瑶前一世就知道秦湛睡眠极少，却没想到他从中学便是如此。 这大概就是他后来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林瑶合上书房，拿着伞出门了，给他留了一张便利贴。 - 第二天，林卿很早来学校，在宿舍楼下等林瑶。 林瑶想起了昨天她在爷爷面前告状的事，对她厌恶得很。 “姐姐，爸爸想让你回家，他说父女之间没有天大的仇。” 林卿说道。 林瑶错过她，被林卿拉住了手臂。 “你什么态度，我跟你说话呢。”林卿有些恼。 “你跟我说话我就得回你？”林瑶轻蔑开口，“我跟你们林家已经半点瓜葛都没有了，识相点赶紧滚。” 林卿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生出了想要毁掉它的打算。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林瑶，凭什么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明明她才是班花，明明她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 “你如果真想没有瓜葛不是应该离开南市吗？”林卿不再装作柔弱，不再掩饰内心，“你在欲拒还迎吧，你以为我看不懂你？” “你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吸引爸妈的注意，吸引顾承衍的注意，嘴里说着断绝来往，其实是想引起他们的关注，得不到就闹，闹得天翻地覆，你以为他们真的爱你？林瑶，就你也配？”林卿将这套心里排演过无数次的台词说出了口，方觉解气。 林瑶云淡风轻地抬眼，凑近，微笑：“对呀，怎么样？” 她偏不否认，就要气死她。 林卿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你以为我不会闹？我不会离家出走？我不会考年级前几？” 林瑶被她恼羞成怒的样子逗笑了。 “那你闹呀，离家出走，考前几呀。”林瑶嗤笑。 “如果我都做到，你会离开南市吗？” “你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吗？你闹你离家出走关我什么事？” 林卿没有任何办法，抓着她的手臂，恳求：“林瑶，我求你，你离开南市好不好？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我这几年存了十几万，我都给你，你离开南市好不好？” 林瑶甩开她的手臂：“我要去教室了。” 林卿跟上去：“林瑶，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肯分给我一点呢？” “一点就好了啊？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呢？” 林瑶顿住了，真可笑，上一世，她做了所有的努力，讨好她，讨好爸妈，讨好身边所有的人，结果被踩进了泥里。 这一世，她不过做自己了，结果一堆人巴巴着往她身上贴。 不过因为前一世她是废物，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没人会在乎她。 “林卿，我给你指条路。”林瑶声音听不出情绪，冷淡说，“做你自己，没人想跟你斗。” 林卿听着她大言不惭的话，目光中渐露狠毒。 连林瑶都配跟她讲道理了，要不是因为她现在有底气，就她也配教自己做人？ 说什么不想和她斗，冠冕堂皇，她要真的不想和她斗，就不应该回到南市。 林瑶不过就想抢走她的一切罢了。 林家只能有一个千金，那就是她林卿。 “林瑶，你会后悔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林卿恶狠狠说道。 林瑶已经朝教室走去。 - 经过网络的传播，林瑶打架子鼓的视频在网上爆火，网上给她起了一个“架子鼓女神”的称号。 姜帆那波人更是气得牙痒痒，因为林瑶把论坛那贴起诉了，导致了她爸妈回去痛骂了她一顿。 马璐则安分了很多，她爸妈摆平律师上下关系，花了不少钱，积了不少怨气，动不动就对她发火，有时候还动手，她现在不敢再招惹林瑶，对林卿，她也看透了很多，真到了大难临头，林卿也只会把她推到前面去顶罪。 有时候马璐觉得自己过分煞笔了，林瑶以前从来没有针对过她，而她却听信了林卿的话，处处针对林瑶。 加上架子鼓那视频，她反而觉得林瑶敢作敢为，纵使面对使袢子的林卿，林瑶也从来没有在论坛或者在生活中对林卿恶言相向。 “姜帆，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一个哥哥在二中吗？”林卿戳了戳姜帆的肩膀。 姜帆点头：“是的。” “你那哥哥是不是认识社会上的人？”林卿问。 姜帆抿唇，她当然知道林卿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真的找人揍林瑶。 “是认识。”姜帆回，“但我跟他并不是很熟，而且听说他最近被开除了，我不太想联系他。” 林卿抬眼：“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来。” “别吧，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卿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想起林瑶那嚣张的嘴脸就恨不得撕碎了她，她要彻彻底底的毁掉林瑶，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你推给我他的微信就行。”林卿说道。 姜帆犹豫了下，还是推给了她。 马璐拦了下：“我们是正经学生，不要和社会上那些人来往，之前有个学姐就是因为和社会上的人来往，后来出了事。” 林卿嗤笑：“那是因为她蠢，我又不是和小混混谈恋爱。” 马璐随她去了。 林卿握着手机看着那个小混混的头像。 ——林卿，我给你指条路。做你自己，没人想跟你斗。 冠冕堂皇，恶心。 教室门口挤着越来越多的人，秦湛进门就看见围观林瑶的男生，气不打一出来。 “散了。”他说。 别班也知道秦湛的威名，刚进学校就因为打架进医院。 有几个人大着胆子。 “我就要看林瑶。” “看林瑶怎么了？” …… 结果刚说出口，就挨了一拳，教室外面哄闹一团，打了起来，薛诚跑出去拉架，结果看到一人准备偷袭秦湛，冲过去和他们一起打了起来。 走廊里闹得不可开交。 秦湛个高，力气足，没几下就揪着那带头不听话的人，摁在墙上。 其他人不敢再闹了。 有人带着班主任走了过来，一起被抓去了办公室。 男生们排排站，挤满了办公室。 第34章 黑月光34 下午班主任把林瑶叫出去，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被清出去了。 只剩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休闲服的男人，林瑶站在他跟前。 男人伸手让她坐。 他自上而下打量着林瑶，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了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角色。 “您是？”林瑶开口。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介绍：“我是顾幸年。” 林瑶诧异抬头，目光中闪动着一丝惊愕，彼年顾幸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在她高三的时候，顾幸年一部《暗香浮动》进军了戛纳电影节，从此声名大噪。 她看过那部电影，是少有的几部拍得很好的爱情电影，当时因为女主死了，林瑶哭了好久。 “您……您好。”林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顾幸年也诧异：“你认识我？” “看过您的电影。”林瑶说。 顾幸年眼中迸发出一丝惊喜：“哎？你喜欢《贰爱》？” 林瑶也看了顾幸年的处女作《贰爱》，和获得戛纳提名的那部《暗香浮动》相差甚远，简直不像一个人。 林瑶只怪自己没有掩饰见到大导演的喜悦，现在落得骑虎难下，说好看，豆瓣评分4.5分，说不好看，伤害新导演的心。 “其实《贰爱》的故事线挺好的，可能是您第一次执导，有些情节的穿插稍稍稚嫩。”林瑶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顾幸年眼睛微眯，从他说想拍电影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捧着他，只会说他的电影语无伦次，毫无问题，豆瓣评分都是黑子和水军。 林瑶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提出真实意见的人。 这种脚踩在地上的感觉让他对面前的女孩多了几分青睐。 “你可以具体说说你对《贰爱》的看法吗？” 林瑶抿唇，其实《贰爱》和那部获奖的《暗香浮动》是同类型的片子，只要按照《暗香浮动》的剧情点来进行改动就行。 林瑶开始将她的想法提出来，顾幸年倚在座椅上听她说，每个关键的节奏点都使他眼中闪过错愕和惊喜。 不仅是林瑶对《贰爱》看法，还有对他新作的启发。 他在网上无意刷到林瑶敲架子鼓的视频，纯与艳只在一念之间，他在此之前也见过很多女明星，有两个备选，但始终没有找到与女主角何珍气质匹配的人，直到看见了林瑶打架子鼓的视频，好像看见了剧本中的人物，没有比她更适合何珍的人了。 除了她，再也没人能让他一眼就看见书里的人物。 在林瑶说完以后，顾幸年得到了更多的灵感。 “不好意思，提了这么多，处女作能拍成这样其实已经很棒了，我和我朋友都超喜欢你的！”林瑶说道，朋友就是那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徐靓丽，当初徐靓丽也是哭成了煞笔。 （徐靓丽：老娘那是失恋了，跟这种瞎鸡儿矫情的电影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说的很好啊，我非常赞同。”顾幸年目光深邃，落在林瑶脸上，“我有一部新的电影要拍，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林瑶一瞬间懵了，在她前一世死前，顾幸年一共就两部作品，《贰爱》已经上映，只剩下另一部，也是那部成名之作。 他让她了解他的新戏。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我目前还在上学，怕是不能辅助您做编剧的事，而且我只会瞎bb，根本不会写剧本，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顾幸年轻笑出来：“你要做编剧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找你，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女主的角色，我在网上看见你的视频，第一眼就认定了你。” 林瑶又是一惊，她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 顾幸年让她出演女主角！ 女主角？ 因为震惊而面无表情，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她记得《暗香浮动》的女主角赵婷书凭着这一部电影一举拿了好几个最佳女主角，一跃从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成为一线女星。 顾幸年怎么会找她做女主角呢？ “你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回去跟父母商量商量，我这几天都在南市，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顾幸年起身将名片和剧本一起放在了林瑶面前。 她拿着剧本跟在顾幸年后面走出了办公室。 秋日午后的阳光又凉又薄，林瑶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一世会进军娱乐圈，而且她知道这部戏能够获奖，如果运气好，她可能会成为一线女明星，这和她原来的生活轨迹完全不一样。 在学校表演了一次，心动值直飙2000，如果是演电影，在大银幕上出现，她可能几个月影响力就超过一万了。 她可以轻松地通过这种方式活下来。 系统给了她一条捷径。 林瑶：1.2，如果我选择出演女主，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活下来 系统故作深思：也许是，也许不是 林瑶：这个是系统给的奖励吗？就像让爷爷给我的五十万 系统：五十万原本就是属于您的，只是系统在让世界所有的不公正恢复正常 林瑶沉默，那她现在是选择出演女主还是继续以她自己的方式慢慢积攒影响力。 前者对于她来说是捷径，后者则意味着需要不断地坚持和努力。 她拿着的剧本被人抽了去，徐靓丽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 “《暗香浮动》，什么小说啊？”徐靓丽念叨。 林瑶回过神，她问徐靓丽：“靓丽，我问你个问题。” 徐靓丽翻动剧本：“你说。” “给你一夜成名的机会，但是你的生活从此没有隐私，你愿意吗？”林瑶问她。 徐靓丽合上剧本，眼睛轻眨：“怎么不愿意？一夜成名哎！多少人的梦想。” 徐靓丽凑近她，调皮眨眼：“瑶，你已经一夜成名了，现在各大流量平台你的呼声很高。” 林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变成流量。 “现在电影都来找你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毕竟当明星一部电影就可以赚到正常人一辈子的钱。”徐靓丽把剧本还给她，“你看周冬雨，不是一部《山楂树》，从此与同班同学彻底走上了两条人生路，如果你也可以，那我以后还可以跟人吹牛了！” 林瑶握着剧本，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过去的男生。 “我考虑考虑。”林瑶回。 “考虑啥啊！我都羡慕死了！” “你今天画画了吗？”林瑶忽然想起来今天没查她作业。 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靓丽摇摆着手跑回了艺术班。 有人见到了顾幸年他们一行的车，很快全校都传开了，说是林瑶要去拍电影了。 当事人还在考虑中。 秦湛也从各种地方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下午神色凝重。 林瑶催他写作业，他根本不理睬，自顾自的睡觉。 薛诚回头问她：“瑶姐，听说你要去拍电影了？” “没有，别瞎说。” “你不去吗？导演的车都开进学校了。” 这事根本没一撇。 薛诚鬼鬼祟祟的凑过来：“我刷豆瓣看见那顾幸年不是什么好人，仗着家里有钱就跟各种女明星谈恋爱，我还看见有人发帖看到他那部《贰爱》的女主角拍戏期间从他的房间出来，而且拍完以后没多久，他就又换了女友，还有一次跟三个女网红去酒店被拍的视频。” 薛诚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八卦全都倒出来。 “你可千万当心，娱乐圈可乱了，顾幸年不是啥好人。”薛诚继续叨叨。 “我知道。”林瑶说道。 “知道你还答应顾幸年？他那个垃圾富二代只会烧他爸的钱。” 林瑶确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娱乐圈不是长久之地，或许她可以拍一部就退圈，只要影响力到一万就行。 “你别听风就是雨，那些料不一定全是真的，顾幸年还是有一定的才华的。” 一个人的才华和天赋是可以通过作品呈现的，起码那部《暗香浮动》完全地将顾幸年与其他同年龄层的导演拉开了差距。 秦湛起身，睡眼惺忪。 天色微阴，教室里的日光灯泛着惨白的光，透着一股腐朽发霉的气息，他却始终无法开心起来。 “湛哥，你说呢？”薛诚把话头抛向了秦湛。 他听见了，从她回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睡着。 凉风从教室前面的门吹进来，裤管都是冷的。 “我没什么看法。”他开口，声音又冷又淡。 薛诚大失所望：“好歹瑶姐还教你做过题目，你怎么不劝着点？” 秦湛对薛诚语气里的怨气置若罔闻。 心烦，想抽烟。 想跟她说，别去。 可是自己有什么本事。 她一步就可以一飞冲天，而他有什么理由阻碍她选择更好的发展方向。 她那么强势，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娱乐圈这条路的好坏。 喜欢她。 可是他还配不上她。 “你今天还去医院吗？”他问。 其实不想说这个。 林瑶点头：“去的，但是要晚一些。” “我正好也要去趟医院，你去的时候叫我。” 林瑶看着他，有些担忧，她记得他后来胃不太好：“你怎么了？” 他回：“没怎么，就有点感冒。” “昨天冻到的吗？”她以为是昨天淋雨造成的。 “可能。” “那我晚上叫你。” “嗯。” 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想问她会不会选择去拍电影。 秦湛摸了一下鼻尖：“你有空吗？” 风吹动她额角的发丝，隐隐绰绰勾着她素白的脸。 不是风动。 是心在跳动。 “怎么了？” 他拿出她给他的错题集：“有两道题目不会，你教我一下？” 林瑶拿过错题集，眉头轻皱：“哪道题？” 他身体往前倾，手臂贴着她的。 好像能离她更近一点。 “这道。”他手随意指向了一道数学题。 她握着笔，挺翘的鼻尖泛着薄光，长睫毛灵动得如羽毛。 他抿了一口口水，不敢再动作。 她运算了一遍，给他讲题，步骤清晰明了，说话的时候声音虽软但带着一种自信和果断。 “会了吗？”她抬起头，额头撞了他下巴。 林瑶轻捂头顶，他也替她揉了一下。 他的手心碰到她的手背。 快速缩回来，装作没有发生。 “没——没会，这步你再讲一遍。” 她低头去看第二步的步骤，笔尖在纸上详细写了一下。 “这样呢？”她耐心问。 “林瑶。”他叫她全名。 林瑶转头看他，秦湛舔了下嘴唇：“我不想考倒数了，你辅导我吧，按照外面的家教费收，两倍三倍价格都行。” 第35章 黑月光35 林瑶倒是没想那么多，秦湛愿意学习，她再开心不过。 “好啊，那时间你定，我都可以，不过最近晚上我要去医院看爷爷，正好离你家也不远，我替你补完课再回学校也可以。” “不是说你答应那谁要去拍电影了吗？”秦湛顺势问。 “谁说的？我只是考虑中。”其实薛诚的话，她何尝不知道，娱乐圈便是踏进去一只脚，隐私生活全无。 秦湛眉眼终于舒展开：“你不打算去拍么？那可是挺好的机会。” 林瑶抿唇，深思状：“不一定。” boom 秦湛听见自己心脏猛地跳动，原来她还没有确切的想法。 - 全校都知道林瑶被导演看上这件事。 林卿也听说这件事，气得快裂了，她害怕林瑶一飞冲天，从此再也和她不在一条起跑线上。 开学前，林瑶还是那个又丑成绩又差被万人嫌的乡下人，怎么才几个月，就变成了这样。 林卿不接受，她一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当天晚上，林卿便跟着林瑶，想看看她是不是去导演的房间，她拿出手机对着林瑶的背影拍了几张，企图留下证据证明林瑶是出卖了某些东西才能够吸引导演的注意力。 结果到了医院。 她没想到林瑶会单独来看爷爷。 难道连爷爷也被林瑶收买了？ 林卿自嘲地勾唇，说好不和她抢的，结果林瑶明里暗里做的事就是抢走她身边所有的一切。 林卿再也忍不了，再也无法看着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被林瑶抢走。 她给姜帆的那个三中的表哥张也发微信，约他在城南的天空咖啡馆碰面。 张也骑着一辆重型机车，下车带风，看起来就是特别不好招惹的一类。 “我是姜帆的同学，林卿。”林卿开口，对这种混混，她从来没好感。 张也点了杯美式，打量面前漂亮的女生：“好的，你微信上说的事我知道了，你想做到什么程度呢？” 林卿吞了一口唾沫，显得有些局促，手指拨弄着杯把手：“不要犯罪的那种，毁掉她的脸就行了，我查过，这种属于轻伤，不会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 女孩嫉妒女孩的美貌。 张也看着面前长得像陶瓷娃娃的女生：“你已经挺美的，干嘛这么想不开。” 林卿没有因为一个混混的夸奖而开心，她的美在林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办不办？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块。”林卿不想跟这种混混闲聊。 张也看得出她的高傲，喝了一口黑咖，挑眉：“我不要钱。” 林卿抬头，鄙夷地看着面前的混混：“嫌少？这事办好了我可以再给你补。” 张也伸手摇了摇：“事成了，你跟我看场电影，怎么样？” 连一个混混都敢肖想她了。 林卿虽然很看不起张也，但一场电影值一万，这不算亏，而且面前的混混也不丑。 只要能让林瑶那张脸彻底毁掉，别说只是看一场电影，就是让她少活二十年她都愿意。 “行。” 张也骑着大摩托：“送你？” 林卿摇头：“我打车。” “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的姿态。”张也戏谑道，“这可是犯罪的事。” 林卿忍着极度不适跨上了他的大摩托。 南市的风冷得出奇，林卿不断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快结束了，一切都会因为林瑶毁容而物归原主。 “你挺好看的，没必要嫉妒别人，真的。”张也的话顺着晚风吹进林卿的耳朵。 她轻蔑的不去看他。 大摩托开到了医院门口，林卿下车递给她安全帽，张也翘唇，驶着大摩托离开。 林卿走上楼，看见林瑶和爷爷有说有笑。 她心里打翻了五味罐，凭什么林瑶什么都有。 林卿推门。 老人脸色凝住：“你怎么来了？” 林卿故作娇柔：“爷爷，昨天看见您住院，一直记挂着，所以想来看看您。” 老人收了她的好意：“卿卿，我身体很好，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好好上课吧，不要耽误了学业。” 林卿垂在身侧的手捏得死死的。 “姐姐不用回去学习吗？”林卿顺话问。 “瑶瑶，想回去吗？”老人问。 林瑶起身：“我正好有点事，先回去了。” 老人本来指望林瑶多留一会，结果被林卿破坏了，气不打一处来：“卿卿明天就不用过来了，我身体没什么大事。” 林卿……为什么爷爷只让她不要来！她强忍住了心中的苦闷。 “好的。”她回，转身出了病房，说得好像她愿意来一样！ 林卿下楼给张也发信息：这周行不行？ 张也回：这周属于紧急需求，价格翻倍，两场电影一顿饭 林卿觉得这人得寸进尺，可她一分钟也不想看林瑶嚣张。 林卿：好，周三—周五，林瑶都会在晚上七点来第六人民医院 张也：ok 林卿：麻烦了 张也：应该的 林卿发完信息在医院门口看见林瑶，她收起手机走上前去：“姐姐，听说你要拍戏，是真的吗？” “嗯。” “顾幸年导演的片子都是烂片哎，姐姐可要慎重，不然以后亲戚朋友谈起来很不光彩，爸爸妈妈最要面子了。” 林瑶嗤了声：“亲戚朋友关我屁事。” 林卿早已习惯她的傲慢：“忘了说，过两天就是爸爸生日，姐姐如果不回来，我跟爸爸说下，省得他等你。” 话外之音，我会好好在爸爸面前替你“美言”两句的。 林卿现在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公开阴阳怪气林瑶。 林瑶懒得和她说。 林卿见她不说话，气急败坏：“林瑶，别以为你是林家亲生的就了不起，你看你住学校，爸爸妈妈都没有来找你，没人会在乎你。” 林瑶对这些话毫不在意：“确实，我看你挺在乎我的，这不，我去哪，你就要跟到哪，跟块狗皮膏药一样，撵都撵不走，你要是很闲，就去多看两本书，下次争取考的比我好。” 林瑶冷哼，挑衅看着她：“你刚跟我说的话我已经录音发给你爸妈了，你快回去解释吧，好妹妹。” 林瑶掏出手机晃了晃。 林卿脸色一下惨白，林瑶算计她！ 林瑶竟然算计她！ “你这个贱人！”林卿破口大骂。 伸手要扇林瑶，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林卿疼得皱眉，看见秦湛：“你松开！” 秦湛抓着她手臂，把她拉离了林瑶身边：“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他抓得林卿眼泪汪汪，林卿气势上就输了。 “有多远滚多远。”秦湛松开她的手。 林卿吓得拔腿就跑。 眼泪不自主流了一脸。 秦湛回头，看见林瑶看好戏的表情，耸了耸肩：“走吧。” 林瑶跟在他后面：“林卿可不好惹，我觉得你惨了。” “那你觉得我好惹？”他回。 林瑶摇头：“你的不好惹是视觉上的，其实很善良，但林卿是看着无害，其实会做很多小动作。” 秦湛停下脚步，她差点撞到他的背。 “我善良？”他疑问语气。 “你干嘛忽然停下来。” 秦湛低头俯视她：“我乐意！” 林瑶心想神经病，嘴强王者。 - 又到了他家，真冷。 秦湛给她倒了热水，开了空调。 茶几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瑶坐过去，拿了一份试卷给他。 “这份你做一下，我想看下你真实水平。”她把试卷摊在他面前。 秦湛面无表情地接过试卷。 她有板有眼地教训道：“别糊弄，不然我就不教了。” 这才第一天教他，就这么严肃。 秦湛握着笔，语调懒散：“知道了，林——老师。” 姓和称呼拉得很长。 似乎是在对她的严肃表示不满。 她用笔敲桌子：“别打诨，好好做题。” “哦。” 他低头开始做题。 每一道题都会，选了两道难的故意不写，装作不会。 林瑶在做自己的事。 秦湛支着下巴看她。 喉咙干涩，看见她光滑细长的脖子，还有松开一颗扣子的衬衫，又与那张碟叠在一起。 占有、勾引、懵懂、吃醋… 无数情绪像是一张网，网着他的心脏。 他去阳台抽了一根烟。 林瑶看完了他的试卷。 他抽完烟回来，叫她一丝不苟地批改作业，坐到她旁边。 因为认真而格外迷人。 林瑶闻见他身上的烟草味还带着秋日的寒气。 “你基础不弱，为什么不好好考试呢？”林瑶对他有大佬滤镜，毕竟五年后，他可是行业巨佬。 这份试卷也是，简单的题目他都没怎么错，错的是难的，按照这个水平在班上排中等，可他每次都是倒数。 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不想回，林瑶也不问，但是考试对于学生来讲是最公平的一件事了。 “我们开始讲题吧。”她拿过试卷说道。 秦湛托着腮听她细细讲。 “这道题，你再讲一遍，有点快。”他开口，声音如滚过沙砾。 林瑶又讲了一遍。 时间一点点流走。 晚上九点半，时间不早了，林瑶准备回学校。 秦湛让她在楼下等等。 他从楼梯口推了一辆电瓶车出来，长腿跨坐在小电驴上，由于腿太长只能曲着。 “上来吧，我送你回学校。” 晚风吹动，她抓着他两侧腰身的下摆。 电瓶车启动，她往前倾，压着他的背。 树影在地面拉长又缩短，泼墨的天上带着几块灰粉色的云。 “秦湛，你其实可以考好为什么不考好呢？”林瑶又问。 “你这么相信我的实力？”秦湛的声音随着风飘到她耳朵里。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对啊，你很厉害，真的，你如果想学习，肯定会更棒。” 秦湛半开玩笑：“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林瑶点头：“对啊。” 车压到了石头，颠了一下，她砸了一下他后背。 “什么想法？”秦湛小心地问。 林瑶歪着头：“想你考好啊，别成天耍酷。” 原来是他想多了。 可是她对他明显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秦湛不死心：“你对我没有一点儿其他的想法？” 林瑶深思：“什么想法？” 回完细品，发现话外音。 他难道问的是那种想法？ 夜风吹得她缩缩脖子。 “没有，你放心，我哪能对你有想法，要有早有了。”林瑶想，未来秦湛是要做大事情的人。 她怎么可能觊觎他？况且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殊不知这样一句话就像一把刀扎在秦湛的胸口。 她说，没有，要有早有了。 原来都是他的痴心妄想，一厢情愿。 是他想多了。 话说开了，又进入了沉默。 “那就好，我确实放心了。”他回，为了面子也好，为了自己那可怜的自尊也好。 总之他不会再肖想她。 他听见了自己心碎裂的声音。 第一次的心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学校到了。 她下车，抱着书包说了声：“谢谢。” 学校门口几个扛着摄影机的记者终于蹲到了主人公，架着摄影机就朝林瑶走过来。 “你是林瑶吧？”一个记者问道，“我是xxx视频的工作人员，就最近您敲架子鼓视频走红的事想做个简短的采访，可以吗？” 她被围在好几个人里。 秦湛停下电瓶车，下车拦住了记者：“你们谁啊，再不走我报警了。” 本来就气。 记者被他喝住。 “我们是xxx报社的记者。” 秦湛：“什么tmd狗屁记者，赶紧给老子滚蛋，谁准你们骚扰素人了。” “这位同学，你说话干净点。”记者恼火。 秦湛抓着林瑶的胳膊往校门口走，记者们跟在后面追，不知道谁的摄影机不稳砸下来，幸好他眼疾手快，只砸到了他手肘，相机摔了。 一甩手闹得不可开交，秦湛将她送入学校正门，门卫出来驱赶，两人这才安全。 他怕校园里也有什么不法分子，一路把她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刚刚没事吧？”林瑶刚刚看见摄影机掉下来。 秦湛感觉手肘传来阵阵疼痛，可远没有她今天的话让人疼。 “没事。”他故作镇定甩了甩手臂，“就碰了一下。” 林瑶想了想，秦湛以后是要出名的，她并不想他因为自己落下什么让人诟病的把柄。 “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你其实不用这么…” 还没说完，秦湛扯着她，将她抵在宿舍楼下的墙上。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后半段话噎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他的衬衫微敞，锁骨凹得像是小水坑，沁满了薄凉的月光。 ——你对我没有一丁点儿其他的想法？ 林瑶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一句。 他低头，狭长的眼中卷着疲惫和憔悴，林瑶不知道他多久没有睡好，心里生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怜惜。 她后背抵着墙，寒意让她不敢直视他。 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局促。 “你可以个屁。”他开口，本来他准备走了，看见她被记者围着还是没忍住去解围，她都说对他没意思了，都说了要有意思早有了。 可是心里就是不甘心。 他想她想疯了，着魔了。 林瑶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可又被他堵在墙边：“我真可以。” 她转身想走，他根本不让。 “秦湛！” 秦湛长腿往前，将她想从底下钻出去的想法也打消了。 如果今天注定不太平，那索性就一了百了。 “你知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危险？” “你还敢跟我回家？林瑶你心是有多大？” “你说你对我没想法，为什么给我补习？跟我做同桌？给我买巧克力？” “还帮我打热水，替我做值日？” “林瑶，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湛一句一句说得格外密集，困扰了他好几个月的事情，终于说出来了。 “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我自问对你没什么好的。” 林瑶愣住了，她没想到他说这么多，抬头看见他滚动的喉结，语气中还带着微微的质问腔。 他对她好了一世。 她不过想报恩，或许是选择的方式不对。 “嗯？说话。”他不许她沉默。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你能因为一把伞，对一个人好这么多年，我凭什么不能因为这个人给我一丝温暖，而对他一直好呢？” 秦湛浑身血液僵住了，她记得？原来她记得？ 她记得他们认识很早，记得她曾经给过她一把伞，记得他。 可是她从来没说过。 “还有问题吗？”林瑶反问。 他败下阵来，是他先这样做在先。 秦湛松开了拦着她的手，林瑶朝着宿舍楼走去，想起什么又回头。 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到他掌心，借此来安抚他暴躁的情绪。 “我得回宿舍了，快要到门禁时间了。” 他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手心里握着那块巧克力。 秦湛靠在墙上，拨开了糖纸，将巧克力塞进了口中。 涩苦的味道溢满了口腔。 她都记得，她记得那个雨天无助的小男孩，记得他的狼狈，记得他的可怜。 这样的她，只会让他越发无法自拔。 他回到家里，拿起一杯水，惊觉是她之前喝剩下的，顺着杯壁将冷水灌入口腔。 从桌上拿起程序大赛的报名表，点燃了烟。 - 两天后，顾幸年主动联系了林瑶。 林瑶已经翻完了《暗香浮动》的剧本，和两年后实际拍出来的剧情相差不大，虽然这个故事她很喜欢，可她并不想选择娱乐圈这种人生，婉言拒绝了顾幸年。 顾幸年不死心，又来学校找了两次林瑶。 但林瑶态度很坚决，最终顾幸年也不强求。 最后提出林瑶愿不愿意兼职助理编剧，帮忙提一提意见之类，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林瑶自然愿意，顾幸年也爽快，直接分给了她百分之一的提成。 顾幸年来找林瑶拍戏这事，不知怎么大规模被网上带节奏宣传。 说是“架子鼓女神”确认出演顾导新戏《暗香浮动》，甚至有人已经p出了林瑶的海报。 导致林瑶不得不在社交平台上开通了个人账号，申明不会进入娱乐圈，并且希望狗仔和记者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粉丝从0，一下暴增到了30w+。 这样好的机会别人求也求不来，而她却不要。 林富国下午就赶到了学校，让林卿把林瑶叫出来，林瑶本不愿意见他，但也不好在学校闹得太难看。 林富国语重心长说道：“瑶瑶，爸爸晚上约了顾导吃饭，这是很好的机会，你不要任性了。” 林瑶看着面前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他怎么可能还记得有她这个女儿。 “我不会进入娱乐圈。”林瑶冷冷说道，“而且我说过，我和你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不要再来打扰我。” 林富国气炸了，他一直以为她是闹脾气叛逆期：“你说什么胡话，你身上一天流着我的血，你一天就是我女儿。” “就当我死了，或者没有把我找回来。” 林富国这回知道林瑶真的不是闹脾气，而是彻底地跟他们决裂。 “不可能，林瑶，我告诉你这几年林家待你不薄，要什么给什么，你就算要断绝关系也先把钱还回来。”林富国知道林瑶没钱，企图用这种方式威胁她留在林家。 林卿也跑过来劝林瑶：“姐姐，你别闹了，快回家吧～” “林卿，我忘了问，上次你不是说你爸不会来找我吗？怎么？这回又想说什么？”林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撕烂林卿的嘴脸。 林富国上次也听到了语音，但林卿解释说是被林瑶气得口不择言。 “姐姐，你又想做什么？”林卿脸色发白。 林瑶掰着手指头：“我是初二来林家，学费、生活费、车费、伙食费，一共7w8，加上安插进二十三中的打点费20w，一共27w8，忘了说我用的手机都是林卿的二手机，我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二手的，折旧价格加使用费我姑且算算1w2，就当29w，卡号记得发给我，明天打到你卡上。” 林富国怔住了，他没想过真算账，他只是希望林瑶不要冲动，而且不算打点费，怎么可能两年多加学费等等才用了7w多，每次都是给林卿好多钱，他粗略估算七七八八的也有几十万，怎么可能用在林瑶身上的才7w多。 难道这些年，林卿一直都苛待了她？ 林富国看向了林卿。 林卿吓得根本不敢出声。 林瑶果断说道：“以后别来找我了。” 林富国抓着林瑶的手臂，不让她走：“瑶瑶，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说吧，晚上回家，我们说清楚，我不想找回了你又失去你。” 林瑶想甩开，根本甩不开。 秦湛翻窗出去，一把扯开了林富国的手臂，将林瑶拉到了身边：“没事吧？” 林富国还想有什么动作，秦湛一个格斗动作，将他击退了好几步。 林卿扶着林富国：“爸，你没事吧？” 林富国推开了林卿，看着秦湛和林瑶一起走进了教室。 “你是不是背着我对瑶瑶很差？”林富国看向了林卿。 林卿头发发麻，此刻她只能抵赖：“爸爸难道只相信姐姐，而不是相信我吗？” 林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捂着脸跑了。 只余下林富国一个人。 中年男人感到了无比的悲哀，他一心扑在生意上，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唐塑从办公室里出来，请林富国到了办公室。 就林瑶和林卿的情况进行了详细谈话。 第36章 黑月光36 周五放学，林瑶和之前一样坐公交去医院。 收到一条信息。 马璐的。 马璐：林瑶，林卿找了姜帆的表哥说要揍你 林瑶看着马璐的信息，马璐怎么会给她发信息？难不成学好了？ 马璐：林瑶，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的，你以后别针对我了，好不好？ 原来是怕了。 果然还是不能软的，只能硬来。 林瑶：你不针对我，我自然不会针对你 马璐看着林瑶的短信，仔细想了想，最开始确实是她先打算在厕所整林瑶的，然后才会被整，后来很多事也是她先挑衅在先，那时候她一味觉得林瑶是坏的，做的各种行为都是有目的的，而且林瑶不会回嘴，也不会还手，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谁知道后来变成了这样，所以林瑶根本就不是针对她，而是以牙还牙。 现在说开了，反而没有让马璐觉得林瑶可怕，她比林卿实在，林卿只会明里暗里煽风点火。 马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针对你了 林瑶：那样最好，不过谢谢你告诉我林卿这事 林瑶拨弄手机，提前设置了报警按键，但凡遇到不测，第一时间就能发出求救信号。 刚设置完，公交车前面就上来一人。 皮制黑夹克，模样痞里痞气，他和林瑶对视了一眼，就像狼搜寻到了猎物。 马璐这消息可真及时，如果晚一点她可能就来不及设置紧急报警。 张也随后坐到了林瑶旁边，嘴里嚼着荔枝味口香糖。 他本以为林卿已经很好看，好奇林卿会嫉妒怎样的美貌，看到林瑶后，张也终于明白了林卿的妒忌。 “美女，你好呀。”张也嚼着口香糖，搭讪。 林瑶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前一世林卿生日宴会的时候，他是其中一员，确实是和姜帆一起来的，叫什么张也，后来林瑶偶尔会看到张也骑着他的大摩托停在林家别墅外面。 林卿和他走得很近，有一段时间她以为他俩在谈恋爱。 她万万没想到，林卿找的人竟然是张也。 人物还是前一世的人物，只是出场顺序变了。 林瑶开门见山：“是林卿让你来的？” 张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有点意思。 “不是。”张也回。 林瑶心想不是就有鬼了，她可是熟悉掌握前世各种剧情的人。 林瑶：“你实在没必要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让自己留下案底。” 张也微滞：“你在教育一个混混？” 林瑶抬头，眼睛微弯：“你是混混吗？” 张也家不穷，那辆摩托车就得好几万，加上南市的车牌，加起来也得十几万，纨绔子可不是个混混。 张也莫名觉得林瑶比林卿有趣多了，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我不觉得你可以高高在上的和一个混混讲道理，这会显得很傻。”张也扬眉。 林瑶挑唇：“我是在给你讲事实，南市就这么大，你要真惹出什么事，到头来还得家里替你摆平，这不是更蠢？” 张也被她将一军：“那又怎么样？” 林瑶：“林卿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 “我是她名义上的姐姐，林家不是什么普通家庭，你大可以动我，到时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林瑶语调里满是高傲与自信，她笃定了张也不会冒这个险堵上他爸妈的名声来做这种事。 如果是一般的混混她倒不敢这么说，毕竟他们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反而这种家里条件不错的混混会有所忌惮，他们平日里可以欺负普通人，但绝不会招惹家境不错的人。 张也剥了一颗口香糖塞进嘴里，她比林卿要聪明睿智，比林卿要漂亮，早几年，他会有征服的欲望，但这几年，他只想找个听话的。 “无所谓。”张也轻蔑吐出三个字，继续说道，“对我来讲，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一样，我这样的人只有一种人生。” 林瑶手捏着手机，摩挲着报警按键，他的话莫名让她想起了秦湛，可是秦湛不会替人打.架。 “打了我，你能获得什么？”林瑶反问。 “和林卿约会。”张也痞气说道，“恣意人生，只为美人一笑。” 林瑶……她没记错，林卿和他应该不熟。 这男的也太肉麻了。 张也想起了林卿那日来找他的模样，像一只气急败坏的小狗，因为别人抢走了她的骨头，而恼羞成怒。 张也微笑：“你不觉得她很单纯吗？” 林瑶惊了，还有人觉得林卿单纯？ 这人肯定精神有问题。 她要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交流下去吗？ 张也看得出林瑶的鄙夷：“所有的坏心眼全在脸上，这种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林瑶默了，看着张也此刻回忆的表情，她肯定张也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心里扭曲，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 “她是单纯的坏而已，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得不到的时候就会想一切办法得到，这不是可爱，是可怕，是极端。”林瑶道。 林卿绝不是单纯，是单纯的坏。 张也从他的世界里回过神：“单纯的坏也是单纯。” 公交车到站了。 车门打开。 “我要下车了。”林瑶说。 张也侧过身跟她一起下了公交。 医院在马路对面左拐100米，非节假日，周围没有那么多人，而且张也如果有刀，她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林瑶捏着书包袋子：“我帮你追她，怎么样？” 张也嗤了声，看着面前这个无所畏惧的小姑娘，他确实觉得林瑶比林卿有意思多了，但他还是喜欢林卿，喜欢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本来就没打算毁了林瑶的容，只想吓唬吓唬她罢了。 张也：“你说说怎么追。” 林瑶轻启薄唇，坦然说道：“不用我教你，你有她把柄啊，有把柄不是想怎么追怎么追么。” 她点到为止。 张也之前也想过。 “你不简单。”张也回。 “你也是。”林瑶对上了他的眼，张也要的太多，林卿给不起。 林瑶看了眼时间：“你跟她聊天的时候，尽量自己避嫌，引她说出她的想法。” 张也：“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吗？怎么？你也要毁了她？” 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是你，不是我。” 夜风微凉，灯光惨淡，林瑶面无表情，冷硬开口：“她有很多选择，只要坦然面对，她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且这些把柄算什么把柄呢？心里没鬼就不会受制于人。” 张也看着面前模样清纯的女生，心中骇然，他觉得她真的不好惹，林卿那种煞笔怎么会自不量力去招惹这位姑奶奶。 真是个狠人。 林瑶露出无邪的笑：“我要走了，后会无期。” 张也叫住了她：“我总得留下什么照片，证明一下。” 林瑶极其敷衍的自拍了一下：“手机，我把照片发你，你在淘宝花50块钱找人p一下。” 张也…… “你这太敷衍了。” “那就200块，追林卿，花200块很值了。”林瑶调侃。 随后走了。 林卿自己找的人，那她便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吧，张也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精神也有点问题，至于后续如何，跟她林瑶半点关系都没有，正如她说的，只要林卿及时止损，回头是岸，就不会受到更多的惩罚。 命运给人的东西，早已掌握在每个人自己手中。 好的坏的都由自己决定。 - 林瑶到了医院，得知爷爷下午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已经手术了六个小时。 林富国夫妻在手术室外，看见了林瑶，林母上前，林瑶退了一步，分外疏离。 林母：“瑶瑶，最近还好吗？” 林瑶不想跟她客套：“还好，我出去一会，等会回来。” 林母还没来得及寒暄，林瑶就已经下了楼梯走了。 林母眼泪汪汪看着林富国：“这孩子…” “有件事没问你，这几年林瑶的生活费是从你这边拿的吗？”林富国想起了林瑶算的那笔钱。 “瑶瑶说一起给卿卿就好了，她钱不够找卿卿拿，卿卿也这样说的，而且我看卿卿和瑶瑶关系很好，觉得给谁都一样。”林母说道。 林富国终于明白了林瑶的怨气来自哪里。 “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瑶瑶用的都是卿卿二手的东西。”林富国悔不当初。 林母想起了什么：“你说手机啊？手机我问过瑶瑶了，瑶瑶说用卿卿不用的那个手机就好，当时还带她去手机店看了，她自己没有要买。” “她说不要就不买吗？”林富国将责任全都归咎在林母身上，“你真是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难怪瑶瑶不愿意回来，都是你。” 林母也陷入了自责，她低着头：“那我明天好好和瑶瑶说说。” 林富国恨铁不成钢：“但愿你说的有用。” “可是那孩子自己也不说，我看她平时和卿卿处得也还可以。”林母还想解释。 手术室的灯暗了。 手术结束。 医生让他们节哀，林富国往后倒去，当场昏了。 等醒来已经是凌晨。 林卿趴在爷爷的床前哭得稀里哗啦，林母也是，只有林富国脸色异常难看，几个叔叔阿姨也连夜从各个地方赶了回来。 都指望着老头的遗产。 老头生前一手创办了林氏集团，后来才退到幕后，但手里的股份不少。 林瑶没有上楼，待在楼下的长椅上。 重生以后第一次面对死亡，她还是会觉得难受，死亡意味着所有的遗憾就成了泡沫，或许对爷爷来说遗憾便是没能听到她叫他一声爷爷。 系统：恭喜宿主，心动值已到3000，系统馈赠的财富礼包已到账。 机械的声音，就像讽刺。 林瑶：是不是因为要发礼包，才导致了爷爷的死亡？ 系统：不是奥，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系统不会因为满足目的而剥夺人类的生命 林瑶：爷爷也会重生吗？ 系统：不会。 系统：能够重生的人是百万里挑一，所以宿主你很幸运。 这是重生以来，林瑶第一次感到人在命运面前束手无策。 人能做的事，只有把握好每一分钟。 “你在这儿啊！” 林瑶回过神，看见了秦湛。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却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弯下腰，本来想责备她不去补课也不发消息，玩失踪。 但是看见她失落的表情，还是不忍心，伸手罩着她脑袋揉了两下：“怎么没去给我补课？” 林瑶想起来自己没有给他发信息说今天不去了。 所以他一直在等她吗？ 有一个人等待的感觉，是这样的。 就像童年时候，每一次出去玩，爸爸都在家等她一样。 有了等待，有了家。 “爷爷走了。”林瑶说。 她和爷爷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因为死亡这件事难过。 因为死亡联想的事难过。 秦湛敞开手，像是一只熊：“借你抱一下。” 林瑶摇头。 她想裴大有，想家，想回家。 想爸爸给她弹的吉他。 秦湛却弯下腰，将她圈在怀里：“生老病死很正常的，老死是最幸福的死法。” 他嘴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却还是想说些什么让她好受些。 林瑶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暖意，老死确实是最幸福的死法。 可是意外死亡是最让人难过的死法，什么都来不及说，什么遗憾都无法做出努力，忽然被带走，不留一丝希望。 甚至前一世，来不及对秦湛说一声：“谢谢。” “我想回家。”林瑶开口，声音闷在他怀里，只有小小的一声。 “我送你。”他回。 林瑶早已没有家，她的家在苏市，可是苏市没有爸爸了，也就没有她的家了。 林瑶摇头：“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 秦湛怔住了。 “好。” 他把她塞到了电瓶车后座，带她回家。 林瑶抓着他腰侧的外套，脸贴着他的背。 “秦湛，谢谢你。” 迟来的道别。 秦湛的心好似被一根线扯着，他也感到了一阵难受，眼睛有点酸。 “谢什么？”他回。 “谢很多，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世界很美好，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担心我，谢谢…”她的声音不大，随着夜风吹进他的耳朵。 第37章 黑月光37 秦湛背挺直，心口好像堵了一块石头，有点疼。 不知怎么眼睛潮了，可能是夜晚的风太大。 到了他家楼下，林瑶下车。 情绪不好。 开门，换鞋，他去烧热水，从房间拿了件长T恤给她，又拿了一条新的毛巾。 “麻烦你了。”她说。 他没说话。 林瑶去卫生间洗澡，洗了一半，头发还是湿的，肚子隐隐约约疼了起来，地上滴了两滴血，鲜红色在白色的地砖上绽开，如妖冶的花。 她方才反应过来，是例假提前来了，比预期的早了两天，可能是最近熬夜熬的多，所以时间不规律。 可是这种事实在太尴尬了，又不好叫他知道。 而且大半夜也没有地方买卫生棉，林瑶打开了手机自带的地图，搜了一下便利店，最近的也要一公里。 草草吹干头发，拿了几张卫生纸垫在内裤上，套上外套。 “我下楼一趟。”她说，声音带着刚刚洗完澡的潮意，像是沁满水的海绵。 秦湛在阳台抽烟，看见她潮湿的发，黑色如海藻，贴着她白如雪的脸，黑不溜秋的眼睛也泛着潮意，让他生出了一丝囚她在身边的欲.望。 内心浮上来浓烈的难受，使他此刻压抑无比。 “你是不是和我认识很久了。”他开口，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但心就是被一根线拉扯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根线来自何处。 林瑶微微抬眸，眼睛在灯光下坠满了星星。 “小时候呀。”林瑶开口，肚子隐隐作痛。 秦湛甩了甩头，他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小时候，绝不是小时候，是现在，是以后，好像横跨了前世今生，他从来不信什么神佛，可是此刻他却感受到另一种力量，在将他吞噬。 林瑶紧了紧外套：“我出去下。” “你要去干什么？”他碾灭了烟头。 林瑶脸色微微透粉，抿唇：“买点东西。” 他以为她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她诧异抬头，不知如何解释，有些窘迫：“还是我自己去吧。” 秦湛看出了她的为难，或许女孩子饿了都会比较矜持，也不勉强她，拿了外套，跟她一起下楼。 推开门，冷风袭来，林瑶打了个哆嗦。 “我——那个——来例假了。”她的声不大。 秦湛愣了几秒，恍然抬头，耳根子红了一片。 “我去吧，外面冷，你回屋里，或者去洗手间等着。”声音像夹着冰粒，即使是温暖的话却还是透着凉意。 林瑶点头，她也怕垫着的几张纸不够，到时候有些难堪。 “行，麻烦你了～” 他用钥匙开了门，把她推进屋里。 “你烧点热水，空调温度调高点，我很快回来。” 林瑶点头。 ——你好好休息，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昨天累吗？你要是累了明天我让阿姨来给你做饭。 ——你放着，我来打扫。 前一世，她被他带回家后，也是这般待遇。 不管她是美是丑，是有用的人还是没用的人，秦湛始终如一。 林瑶鼻尖微微酸。 电梯到了，秦湛点了根烟，他一个男生怎么买那种东西，怎么开口，光是想想就让他不太自在。 秋风吹得他心烦意乱。 他骑车到了离小区三公里的便利店。 在货架面前看了半天，长的短的，棉的网的，蓝的粉的白的，这个牌子的，那个牌子的。 没问她用什么类型的。 握着手机，怎么也问不出她要什么牌子的。 他自己也是啥也不知道，多看了货架两眼又臊得慌，耳根火烧一般烫。 半夜便利店也没什么人，营业员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个子挺拔，腿长如松，好看极了，一点儿也不比娱乐圈小鲜肉差。 大半夜还出门给女朋友买卫生棉，真看不出来，看起来这么痞的少年可以这么暖！ 人不可貌相！ 营业员开口，有些紧张：“你要买什么？” 秦湛舔了下薄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为了林瑶，面子都不要了。 “这个——有推荐的吗？”他问，“哪个好一些。” 营业员看他红透的耳根，憋着笑，走过来，给他拿了几款常用的，长度合适的。 “这两个就可以了。”营业员把那两包拿到前台。 秦湛付了钱，又拿了包红糖，将两包卫生棉踹在了口袋里。 心跳得飞快。 骑上电瓶车就溜了。 上楼。 林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靠着，姿势不是很好看，听见开门的声音，又乖乖坐好。 秦湛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卫生棉给她。 林瑶低头接过，一溜烟跑去了卫生间。 他也舒了一口气。 客厅电视机里正在放青春偶像剧。 电视剧里男孩和女孩是同桌，女孩成天嘻嘻哈哈和朋友厮混，男孩则是默默学习，替她看着老师，画风一转，晚上放学回家，男孩给女孩打电话补课，隔着电话线责备女孩小笨蛋。 秦湛被这少年少女的暧昧弄得有些尴尬，现在谈个恋爱都这么难吗？偶像剧里也这么难吗？ 他看得出，剧里的男孩喜欢女孩，女孩则是大大咧咧，还跟男二一起出去玩。 暗恋真苦，明明喜欢却开不了口。 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也苦，现实也苦。 林瑶从洗手间出来，看见电视剧里男孩和女孩一起压马路。 “这个剧很甜的，好看得不得了。”林瑶说。 前一世这个剧她看了好几遍，真是偶像剧里的佼佼者。 她坐到他旁边：“就是男主太怂了，他要早点表白哪还有男二什么事，最后结局也是，这个狗男主遇到一点事就玩失踪，可气坏我了。” 她喋喋不休，或许她想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秦湛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吐槽。 “你喜欢直接表白的？”他莫名理解男主，如果表白被拒绝，连朋友都没得当。 对于其他人，他都可以说谁稀罕当你朋友，唯独对林瑶，他不想最后变成陌路人。 “也不是，要是男主直接表白，那这电视剧也没什么可以追的，大家喜欢的就是这种戳不破的窗户纸，如果真戳破了，看男女主谈恋爱，这多没意思。”林瑶说道，如果男主角真和女主角谈恋爱了，那这个电视剧后面的40集都不成立。 “那你觉得男主应该表白吗？”秦湛侧过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 林瑶唇线紧抿，想了想：“前期不表白也可以，可是后来男主遇到不好的事，瞒着女主玩失踪，我是真不喜欢这样的剧情。” 她认真谈电视剧的样子也迷人。 秦湛挑唇反问：“那你认为男主应该告诉女主他的困境？让女主和他一起陷入黑暗的人生？” 他能理解男主角，如果是他，也必然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拖累了心爱的人。 林瑶正襟危坐，非常严肃：“难道不应该吗？” “不应该。” 林瑶有些恼：“自以为是。”语气不大好。 “你今天脾气有点大。”他真是病了，连她生气都觉得可爱。 林瑶与他说不通，便闭了嘴，可是又不开心，可能真是例假来了，看什么都不顺眼。 厨房的热水开了发出“嘶嘶”的声音，秦湛终结了话题，起身去给她倒了杯热水，顺手撕开红糖的包装，放进了热水里。 “喝了睡觉，不早了。”他把红糖水放到她面前，“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林瑶今晚不是很困：“我等会睡。” 他看了眼手机：“两点了。” “我知道！等会就睡，把这集看完。”她拿遥控器摁了下，看着进度条，已经放了一半了。 “这集看完就睡。” 林瑶这个人有个习惯，看电视不喜欢看一半，就像做试卷也不喜欢做一半，哪怕是简单的题目，她也要扫一遍。 秦湛抽过遥控器，不容拒绝地把电视关了。 “明天我下载完带去教室给你看。”他把客厅的帘子拉上。 林瑶有点气，这气从刚刚讨论电视剧就有了，他还把电视关了，越想越不顺心。 可这是他家，她借住一晚，只好忍着。 拿着红糖水进了卧室，纯黑色的风格，初看很简约，待一会就觉得压抑。 她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觉得那男主角做的就是不对的，可是秦湛觉得是对的。 想着还有半集没看完，打开手机继续看，原来还在更新中，林瑶看着弹幕催更，忍不住笑起来，她可是知道后面剧情的人。 后半夜睡过去，睡到了早晨。 天还没亮，手机就响起来，催命一般的电话铃声。 林富国问她在哪里，让她立马回林家。 林瑶搜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才五点二十。 手机的信息却爆了，银行卡到账100000000元，林瑶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个十百千万……一个亿？ 昨天系统说的获得财富大礼包是一个亿？ 林瑶做梦也不敢想象，这系统是出bug了？ 系统：这个不是系统触发的，是你爷爷留给你的遗产 林瑶：……什么意思？ 系统：匿了 林瑶：…… 如果不是系统触发的，那就是前一世她也应该拥有的，所以——前一世她就有爷爷的亿万遗产？ 可是前一世她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他们背着她私吞了爷爷留给她的遗产？ 林瑶简直不敢想象。 第38章 黑月光38 一个亿。 林瑶花了整整五分钟才缓过来。 所以之前的五十万只是爷爷的开胃小菜。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林瑶也猜到了为什么林富国的催命连环call，刚难怪打电话的时候林富国语气那么好，原来是贪图她的钱。 林瑶不懂遗产继承这种事，但是钱都到账了，说明爷爷已经把流程都走好，大概是料到了林瑶不懂。 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林瑶小姐，您好，我是林先生委托的理财师陆译，对于林先生遗产的事会有我这边全权负责，您不用担心 这简直就是开挂的人生呐！ 连后路都给她铺好了。 林瑶：行 说完直接关机，让林富国那些人打吧，她可不会再浪费一分钟在他们身上。 她看着昨天看电视都卡死的二手手机，林瑶决定今天必须换新手机。 一个亿的冲击让她精神抖擞。 她爬起来洗脸刷牙，秦湛还在睡。 找不着洗脸毛巾，叫了一声，没反应。 猛地顿住，想起他听不见。 随便洗了把脸。 他家冰箱里什么都没，林瑶换了衣服下楼买了点鸡蛋，想起自己富婆的身份，多买了两斤，又买了点吐司和香肠。 简单做个三明治。 秋日的早晨，天亮得很晚，窗外起了一层薄薄的晨雾，林瑶在锅里铺油，煎吐司。 秦湛倚在门栏上，看见她拿着锅铲翻吐司，单薄的亚麻色连衣裙衬得她高挑又纤瘦，侧面恰好将她的曲线一览无余。 心里填满了一种充实，从他搬来南市以后，这个屋子就没有其他人。 私生子，见不得人，每个月固定的零花钱，像当年那个男人打发他妈一样打发他。 - “你以为你考了第一名，你爸就会在乎你吗？你放弃吧，你再厉害到头来都是别人的的附属品，你以为你爸会留给你什么？”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你说话啊！” “你是不是也会你爸一样？会离开我，你们男人都一样，都该死。” 争吵、责备、虐待、怨恨。 每一天重复上演，她对那个男人的怨恨转嫁到了他身上，她恨他和那个男人一样的眉眼，恨他打乱了她原来的生活，恨他为什么不早点去死。 连被欺负了也不敢回家哭诉。 … “秦湛，你妈的死我很抱歉，跟我回南市吧。” “这个房子留给你，有空我会找你，你不要主动找我，知道了吗？” 一个垃圾从苏市被带回了南市。 可是此刻，林瑶让他感受了一种温馨，她填满了整个屋子，填满了早已枯竭的心房。 她回过头问他：“你吃几个蛋？” 他回过神：“都行。” “那两个吧。” 他转身出去。 一年前，他打开了煤气，吃了安眠药，后来洗胃。 一年后，他发现生活没有那么无趣，起码，她是明媚灿烂的。 一缕阳光从床边悄无声息地爬进了厨房，暖黄色的，充满了希望。 她切开吐司，动作熟练。 秦湛侧着身，将这一幕深深扎进了脑海，也许下一次打开煤气的时候，他会告诉自己，这个煤气林瑶用过，她还在乎他。 林瑶不打算今天去学校，她得和陆译碰个面，把该交代的交代完。 毕竟没人比她更了解，未来五年哪个行业会遥遥领先。 林瑶说：“我今天不去学校。” 秦湛慢条斯理的吃着三明治，她要回去处理她爷爷的事吧，可又不放心，林家那些都是什么败类，上次在学校还敢动手，更别提在家里了。 “我跟你去吧。” 林瑶擦了擦嘴：“不用，我没事。” “你爸上次都动手了。”秦湛怕自己戳到了她面子，“我承认你很聪明，可是你毕竟是女孩，男女力气悬殊，如果你爸再动手…” “他不是我爸，我爸很早就死了，而且林富国再动手我会直接报警。”林瑶不喜欢别人称呼林富国为她爸。 秦湛看着她平静说出这句话，心里微酸。 “你吃完了去学校吧，我真的没事，如果事情顺利，我明天就会回去继续上课。”林瑶交代完，拿着外套出门。 秦湛放下三明治：“你——等等。” 林瑶在进户门换鞋，他去洗手间的桌子里把昨晚买的两包塞给她。 “别忘了拿。” 他不提醒，她还真忘了带。 昨天还在为卫生棉尴尬，今天就自在多了。 “谢谢，我走啦。”林瑶挥了挥手。 - 上午林瑶去了陆译的事务所，她相信爷爷的眼光 陆译已经给她制定了详细的投资说明，只需要林瑶签字就行了。 林瑶看着面前厚厚的几叠资料，她也不可能全看完。 “陆先生，我有自己想投资的行业。”林瑶抿唇，抬头看着陆译。 她的话让陆译稍愣，一个高中生在理财经验丰富的理财师谈投资未免太儿戏了。 “林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帮助您打理资产，毕竟这一笔钱不是小数目。” 投资是有风险的，非专业人士很容易倾家荡产，别说林瑶，很多成年人也容易误以为自己是巴菲特，最后以悲剧收场。 林瑶眼神锐利：“我爷爷让你辅助我，不是吗？” 不等陆译继续反驳，她问：“您这里有地图吗？” 陆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差秘书去买了张中国地图。 “你想买房？”陆译从她的行为里大概猜出来了，一个亿买地不现实，所以只剩下买房。 林瑶点头：“是的。” 陆译靠在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黑色水笔，觉得林先生这位小孙女挺有趣。 “林小姐是不相信我们的理财能力吗？” 林瑶摇头，她非常相信陆译的能力，可是陆译不知道未来五年的发展以及各类新兴行业，而她明确知道五年后未来走向和发展趋势的。 “我问陆先生个问题。”林瑶开口。 陆译伸手示意：“您说。” 林瑶拿出新买的手机，摇了摇手机：“你觉得未来人们手机里必须有的三个app是什么？” 陆译轻笑，这个问题未免太简单了，也挺小孩。 互联网导致了整个信息时代的发展迅速，未来五年乃至十年，都会以bat三家企业为圆心画出信息圈。 “淘宝、微信、微博。”陆译开口，“备选QQ、知乎。” 林瑶眼睛微抬，前所未有的自信，她站起身：“那你觉得淘宝可以一家独大吗？一个亿对于马老板来讲，属于杯水车薪，就算投资也换不来太多的回报，所以必须寻找新的、刚起步的企业。” 比如拼多多，这一年，拼多多还没成立，没人知道这样一个企业会在五年后流量与名声与淘宝一较高下，亦是没人会知道二三线下沉市场会成为未来互联网各路大佬竞相角逐的关键市场。 陆译倒是有些意外，一个高中生可以说到投资新兴互联网。 “创业公司倒闭的风险过大，不适合贸然投资，很容易血本无归，如果非要投资，倒是有几家企业可以考虑。”陆译开口，提出自己的见解。 秘书已经买完了地图送了过来。 林瑶先搁置了对企业投资这块的想法，她将地图摊开放在陆译的办公桌上，从桌上的笔盒里掏出了一支红笔。 将南市几个还未开地铁的地段画了出来，还有苏市的几个地段画了出来。 “这几个地方的房价帮我留意一下，如果有未开盘的新楼，就直接买下，南市这几个地段的房价应该在2w5一平，苏市这几个地段的房价估摸在8k一平，有不错的150平以上的房子，就直接买。”林瑶对这几个地方的房子非常熟悉，她印象里这几个地段的房价，五年之后是实现翻5倍的。 她又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圈下一块：“还有这一块。” 陆译看着她圈出来的几个地方，目光有些难测。 林瑶收回了笔，插入了笔盒，忽然觉得买房就像买菜，一个亿根本不见花。 “大概还能余下一半的钱，这一半的钱，我希望再抽出1/4投白酒，另外3/4先不动。”林瑶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口。 她的很多计划都在他之前的考虑中，可是她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为什么能够有这样的远见？ “鉴于你的意见，我后期会做出详细的调整，到时候再发给你看下。”陆译说道。 林瑶点头：“好的。” 出了事务所，林瑶去市中心买了两件衣服，她重生以来一件衣服都没买过，要么穿校服，要么穿旧衣服，现在有钱了，她也不打算苛待自己，顺便把之前一直想吃的那家火锅店给尝了一遍，直到晚上才回了学校。 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响力，心动值保持在4200，才艺值1200，学习值1000，影响力已经高达6400，还差3600。 照这个速度，她很快就能达到一万了。 林富国第三天处理完家里的事，又来了一趟学校找林瑶。 美其名曰让她回家住，其实就惦念着爷爷留给她的钱。 林瑶将林富国之前家暴她的视频与语音一并通过邮箱发送给了林富国的合伙人，一时间，林家忙得焦头烂额。 林富国四处奔波也就没有机会再来学校找林瑶。 林瑶并不同情他，每个人做了什么事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卿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最近一次来，是三天前，整个人蔫蔫的，好像失去了原先的活力。 林瑶在卫生间遇到林卿，看见她青紫的膝盖，还有脖子上微红的痕迹。 “林瑶，你满意了吧？”林卿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林瑶，心里生出无限的恨。 林瑶洗完手：“嗯。” 手机震动了，林卿浑身紧绷，她捏着手机，看见张也的信息，条件反射一般地往后退了一步。 张也：放学我来接你。 林卿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只是一句话就让她看见了绝望。 “能威胁你的只有你自己。”林瑶说道，她不看就知道是谁。 林卿睁大了眼，就像林瑶说的，她能终止这一切，终止所有的不幸，可是除了张也，还有人在乎她的死活吗？ 林卿握着手机，看着张也的名字。 欺负她的是张也，折磨她的是张也，可是关心她的也是张也。 或许她这肮脏的一生就该与张也一同坠入地狱。 - 南市的第一场雪，来得有些早。 阿O云大赛定于下周，这几周，秦湛几乎还是以前的状态，上课睡觉，晚上熬夜，林瑶很多次给他补课发现他睡着了，后来索性就随他去了。 月考的时候，他出乎意料得考了班上第十五名，数学满分，语文不及格，英语不好不坏。 林瑶还是第一名，在她的严格监视下，徐靓丽前进了十名。 那天徐靓丽高兴坏了，忍不住要请林瑶吃饭，两人初冬在学校门口下馆子。 说着未来，聊着现在。 两瓶啤酒喝得晕晕乎乎，徐靓丽说：“林瑶，谢谢你，没有你的军事化监督，我怕是连梦想都没了。” 林瑶也笑，嘴角梨涡浅浅：“哪有！你是我人生的小太阳，特别温暖。” 徐靓丽有点醉：“瞎说，你才是小太阳，bulingbuling，一闪一闪。” 林瑶不听她吹捧：“徐靓丽，我们去看雪吧。” 徐靓丽歪着头：“去哪里看雪？” 林瑶摇头：“不知道，就想看雪，以前都没有机会看雪，现在特别想看雪。” 徐靓丽站起来，叉腰：“那我们去东北看雪，看大雪。” 她拉着林瑶去车站，买票，南市没火车直接去哈尔滨，而且这个点没火车了，只能坐飞机。 林瑶酒醒了，两人正坐在去机场的的士上。 也不知道徐靓丽喝了多少，整个人像是一摊泥，瘫在她身上，叫也叫不动。 到了机场。 “小姑娘，到机场了。”的士师傅说道。 明天只是周末，总不能真去东北，那也太神经了。 林瑶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师傅，再给我们送回去哎！对不起！” 的士师傅活久见，看着俩高中生：“你们钱够来回车费吗？” 林瑶点头：“够的够的，你放心。” 这个点送回学校也过了门禁，只能找个学校附近的宾馆。 黑色的整个城市陷入了安宁，林瑶在想待会怎么把徐靓丽弄下车。 手机震了。 她、薛诚、李萍和秦湛的小群震了。 薛诚：姐妹们，你们在干嘛呢？小爷睡不着，有没有人唠嗑？ 照例没人回他。 薛诚：明天我们去郊游吧？据说秦黄山上下雪了！我们去看雪吧 李萍：明天要学习，不过我看情况，你们都去我就去 薛诚：@林瑶@秦湛两位大佬什么意见 林瑶：我都行 秦湛：我随便 薛诚：那就说定了 林瑶：你们有谁在学校附近吗？ 薛诚：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林瑶：我一朋友喝多了，睡太死了，我等会送他去宾馆，需要个人帮忙 她没注意把“她”和“他”打错了。 第39章 黑月光39 薛诚：我离学校倒是不远，你们什么时候到 林瑶估了下时间：20分钟以后 薛诚：那我等会去学校门口等你 林瑶：感恩 徐靓丽趴在林瑶膝盖上，嘴里叨叨个没完，前面一个刹车，林瑶听见她想吐的声音，从前座赶忙抽出垃圾袋套在她两耳朵上。 徐靓丽的手机响了，打破了出租车里宁静的气氛。 林瑶抽过她手机想给她挂断，结果看见屏幕上的备注是蔡闻大傻叉。 林瑶沉默了半晌，蔡闻什么时候和徐靓丽在一起了？ 他俩还互留了手机号？ 林瑶接了电话。 “怎么发你微信不回呢？” 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林瑶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蔡闻，他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见了鬼。 “蔡哥，我是林瑶。”林瑶开口，怕他继续质问下去。 蔡闻果然敛了语气：“林瑶啊，怎么是你？小徐呢？” 林瑶看着瘫在车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徐靓丽：“在我旁边，她喝了点酒，醉了。” 蔡闻那边静默了几秒，开口：“你们在哪？” “等会到学校。”林瑶说。 “那我等会在学校门口等你们。” 蔡闻放下画板，拿了外套出门。 大冬天的还在外面鬼混，真是不省心的俩小姑娘。 挂了电话，林瑶却无法再平静，她怎么也没想到蔡闻和徐靓丽会扯在一起，蔡闻三十几岁，比徐靓丽要大个一轮，这样的感情让林瑶不得不替徐靓丽操心。 徐靓丽本来就是那种感情极为单纯的姑娘，蔡闻虽是她的架子鼓老师，可她也不能看着他对自己的舍友图谋不轨。 而始作俑者正睡得打鼾。 想太深以至于忘了在群里说有人来接了。 到校门口，徐靓丽翻了个身，林瑶扯了半天扯不动她。 的士师傅本想帮忙，结果右侧车门被打开，林瑶看见是秦湛，她凝眸看了眼。 “薛诚临时被他妈叫去写作业了。”他说，总不能说自己自告奋勇私聊薛诚让他别去。 刚刚把徐靓丽抱出出租车没多久，一辆路虎就开到了校门口。 蔡闻一身黑色的风衣，长腿几步跨过来：“我带小徐回去吧，麻烦你们了。” 这话说得毫不生分。 明明林瑶才是和徐靓丽亲的人。 徐靓丽也有点酒醒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蔡蔡，你怎么来了？” 蔡闻拉过徐靓丽的手腕：“我带你回去，别打扰林瑶了，嗯？” 徐靓丽点头，她看着蔡闻那张小白脸，真帅啊，她太喜欢了。 “好哇，好哇，瑶，你跟秦湛好好约会，我走啦。”徐靓丽朝着林瑶挥手，像个憨憨。 而林瑶脑子里只有浓浓的忧心，徐靓丽真是半点脑子都没有，见色起意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林瑶拉过徐靓丽到一边，小声问：“你跟蔡闻什么情况？” 徐靓丽晕乎乎：“我垂涎他的美色很——久——了。” 声音还不小。 只要当事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算了，你别搞出格的事，明天回宿舍我再好好审你。”林瑶怕她又语出惊人。 徐靓丽屁颠屁颠跑蔡闻车上了。 林瑶深邃又明亮的眸看着蔡闻，夺回了主动权：“蔡哥，靓丽麻烦你了。” 蔡闻看得出她对他的不信任，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蔡闻上了车，黑色的路虎驶离学校正门。 林瑶彻底萎了。 徐靓丽真是半点儿不让人省心，她压根就不是蔡闻的对手，而且之前门卫大叔说过蔡闻不是什么善茬。 “你喝酒了？”秦湛闻见她身上浓烈的啤酒味。 林瑶手插口袋，眉头深锁：“一点点。” 夜色朦胧，风吹得脸颊像是贴着冰。 “在担心徐靓丽？”秦湛看她闷闷不乐。 林瑶点头：“嗯，她没啥心眼，我怕她被骗。” 她担心徐靓丽被骗，三十几岁的男人和十几岁的女生，如果谈的很顺利，说明这个男人在迎合她。 蔡闻可能是个好人，可好人不代表在感情里不是渣男。 “她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秦湛说得没心没肺，“而且人都是在被社会一次次教人中学会成长的，不是你替她把前面路扫了就能让她真的成长。” 此刻他说话的样子像是人生导师，林瑶说不出哪里没道理，也说不出哪里有道理。 “她是我朋友。”她回，“如果我跟蔡闻谈恋爱，你也会担心，这就是朋友。” 秦湛沉下脸，眼中说不出的阴翳。 只是必须，只是假设。 可是他不能接受。 “我不担心。”他说，声音很沉。 林瑶歪头，月光从她发顶倾泻，镀了一层薄光，勾得鼻子挺翘小巧。 他说：“你不会和蔡闻谈恋爱。” “我是假设，如果，如果我和比我大一轮的男人谈恋爱，作为朋友，你也会担心。” 秦湛彻底沉了脸，这种假设他不要。 “我会打断你腿。” 林瑶？？？ “你这有点过分了，我只是合理担心，你是不合理操作，而且三十几岁的男人也不一定全是坏的，不能一竿子打死。” 秦湛嗤了一声：“别说这种话题了，我不喜欢。” 不喜欢她讨论别的男性，不喜欢她假设她和别人谈恋爱。 不喜欢今天这薄凉没有感情的月色。 林瑶说：“你有点奇怪。” 他插着口袋看着她发顶：“你才知道吗？” 她早就知道他奇怪了，一直都这样，嘴不对心，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瑶看了眼时间：“既然徐靓丽有了去处，我找个附近的宾馆就行。” “明天要爬山，今晚住我家吧。”他开口，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一种强制性，“外面宾馆不安全，作为朋友会担心。” 林瑶？？？ 他拿她的话噎她。 刚刚还说他不会担心，只会打断她腿，现在又说什么作为朋友会担心。 “也行，但是就太麻烦你了。” 秦湛心里这才舒服一些，什么狗屁乱假设。 他抿唇：“不麻烦，朋友，应该的。” 一直到他家，林瑶都闷着，她不得不担心徐靓丽，虽然这种担心也没有多大用，可是还是会觉得问题在她，没有她，徐靓丽不会认识蔡闻，她甩了甩头，明天得找个机会好好和徐靓丽谈一下。 秦湛家里东西没收，这回又急急忙忙地收，顺手给林瑶开了电视，竟是上次她没看完的电视剧。 秦湛草草收拾完：“喝什么？” “什么都行。” 他烧了热水。 在厨房望着她看电视津津有味的模样。 人在空闲或者碎片化的时间里，更愿意接受视频的方式而不是文字。 “你把手机给我。”秦湛说。 林瑶抬头诧异：“干嘛？” 他伸手：“给我就行。” 林瑶从口袋里抽出手机，秦湛发现是新款的手机，价格不菲，看样子她现在过得还可以。 “我等会给你。”秦湛说。 林瑶点头：“你要我手机干什么？” 秦湛没直接答，把她手机踹在口袋里：“测试。” 测试？测试机？ 她上次的比赛做完了，所以现在已经到了测试环节了吗？ 林瑶试探性问：“测试程序？” “不是。” “你继续看。” 林瑶也不问了，爱说不说，不说难道她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吗？ 不就是那点事，藏着掖着，小气。 还不如多看两集电视剧。 或许是这个电视剧太好看，让林瑶忘了看手机时间，一集又一集，终于放到了男主因为家里出了事不告而别。 林瑶指着电视剧：“这集可真的太气人。” 秦湛抬眉，看她因为不高兴皱着的眉，从茶几上拿了啤酒，脑子里想着之前卡壳的算法，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 他从刚刚就在观察林瑶，她在意的点是电视剧的某个情节点，就像大多数人，通常只想看男女主有交集的片段，这是大脑皮层的兴奋点，自动会对某类剧情产生满足感。 林瑶看他在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挥了一下。 秦湛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电视剧上。 “你不用跟我看电视剧。” 他抿唇，呷了口啤酒：“挺好看的。” 那晚之后，他把这剧追完了。 林瑶也知道偶像剧不是男孩子喜欢看的类型，她又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不用勉强。” 他反问，眉头微蹙：“为什么你会觉得对我来说是勉强呢？” “每个人爱好点不一样，我猜你不大喜欢这种剧。”林瑶抿唇，“你看你平时喜欢睡觉，对打游戏没啥悟性且也没有看出你很喜欢打游戏的心理，可以排除你喜欢热血电竞题材的剧，同理，方方面面的行为可以佐证你的兴趣不在偶像剧。” 她难得多话，秦湛却在某个瞬间被她拨动了心弦，她都能通过他的日常排除掉一些他不喜欢的事，为什么他不能爬虫爬出其他用户的日常行为来确定他们喜欢的点呢？ 这是相辅相成的。 如果用户的网络行为里多次表现出对某个东西的情感，那大致能推算出他所倾向的视频。 “那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剧？”秦湛问她。 “推理，破案，犯罪，惊悚，还有战争。”林瑶视线落在他身后书架上的书上，“书架上的书的题材，就是这几种，所以我猜剧也一样。” 她的回答80%是猜中的，秦湛听她的分析，她和他的某些想法是类似的。 “你猜的很对。”他回。 林瑶扬眉：“其实也是瞎猜，说不定你也会喜欢萌宠类，谁说得准，只是猜个大概。” 秦湛起身去阳台抽烟，脑子里将她说的话整理了一番，夜幕下的南市灯火辉煌，马路上车来车往，这座城市便是这样，无论多晚，城市始终热闹，好似人们永远不会累。 林瑶已经看完倒数第二集 ，还剩一集。 秦湛回到客厅，看着屏幕里女主在寻找男主。 “你不睡吗？”他问。 “还有一集就结束了，我想看完。”林瑶等待的是男女主破镜重圆。 “明天看也一样的。” 林瑶上次被打断看电视以后，睡都没睡好：“不一样，这就像事情做了一半，哪能突然暂停。” ——事情做了一半，哪能突然暂停？ 她的话再一次让他陷入了深思，一集电视剧至少45分钟，而电视剧起码也得20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追连载电视剧的原因，因为需要持续性的等待，遇到好的电视剧尚且能等待，遇到不好的，就是直接弃剧。 人们也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长视频的结构，从来没有质疑过还能不能有其他的方式。 这也是他所能破局的方式之一。 终于最后一集电视剧结束了。 好像一切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林瑶关了遥控器：“现在不早了吧？” 秦湛把手机还给她。 “都两点了。”她刚刚看电视太入迷，完全没有注意时间。 秦湛想起什么：“你早点休息，毛巾什么的都收纳在洗手池下面的抽屉里。” 他转身去了书房，关上了门。 林瑶摸不着这人发什么神经，只觉得有点疯。 两点还不睡觉。 她洗漱完，看见书房亮着灯，难怪上课会困，或许这就是秦湛日后会成功的原因吧。 生活从来都是这样，你付出了什么，便会得到什么。 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她看见书房门开了，而他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看见电脑屏幕上一行行代码，还有桌上模拟的测试程序。 光从手机屏幕，她已经能初步看出音节的模样。 隐藏的时间设计，让人沉浸于手机之中。 她忽然明白了昨晚为什么秦湛会拿走她的手机。 他说——测试。 不是测试程序，是在测试人性。 当没有时间之后，人会不会任由多巴胺来一味沉迷于让人快乐的场景之中，看电视也好，做其他事情也好。 秦湛不太舒服的翻了个身，看见林瑶正拿着他的测试机翻动，他抬起头，正巧看见她聚精会神的侧脸，手机光映着她小巧的下巴，长睫毛浓密如羽毛。 林瑶发觉他醒了，把手机放回到了桌面。 如果秦湛参加阿O云大赛用的是音节初代的产品，那么日后秦湛又是如何让音节凌驾于阿O云其他产品之上。 她完全相信秦湛的这个项目能够超越其他人的项目，但获奖的人一定会抛出橄榄枝，而且阿O云的技术性人才是全国最顶尖的，秦湛的项目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那肯定会造成抄袭和模仿。 这是一项新的创新，完全超越了互联网现有三大巨头。 或许让他参加阿O云大赛就是不对的。 第40章 黑月光40 “几点了？”他问，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平时她都是仰视他或者平视，很少有机会俯视他。 “七点半。”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几点集合来着？” 林瑶看他下眼皮浓重的黑眼圈，他大概又是一宿没怎么睡：“要不改天吧，今天就别去了。” 他扯了扯唇，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你在关心我么？” 林瑶稍稍愣了两秒，刚想开口，他已经先说话了。 “别说是朋友。”他把她想说的说了。 清晨的阳光并不浓烈，他抬头玩味看着她，刚睡醒，眼睛显得分外明亮，让林瑶心口一恸。 只有阳光在两人之间舞动，连带着细小的尘埃。 林瑶坦然开口，声音糯糯的：“可事实就是朋友。” 秦湛抬头仰视着她，光恰好落在她身上，不强烈浅浅的，女孩儿皮肤白得好似透过光，有种如玉的通透，如白瓷一般。 “我对你不止是朋友。”他开口。 气氛染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不止是朋友。 林瑶睫毛煽动，他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 话外之音她懂了。 脸蹭得红了，阳光真灼人，烫得她转身出门，想冷静一下。 却在转身时被抓住了手腕。 “林瑶——” 她顿住了，也许料到了他要说什么：“是你的错觉。” 秦湛没松手，眉头蹙着，看着她细长的脖子。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不回头看他。 “你喜欢的是你的执念。”她终于说了出来，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知道秦湛对她好不是单纯的好，根本原因是那一天她给了他那把伞，而不是她这个人。 只是因为那天她恰好出现，给了他一把伞，如果那天换做是张三李四，他也会对张三李四好。 这样的好，不是喜欢，是他臆想中那个完美的她。 “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那不是执念。”他回，语气有些恼。 林瑶抿唇，扭过头，撞进他黑色如深渊的眸：“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想其他的事。” 他嗤了一声：“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好好活着了么？” 自嘲般苦笑，松开她的手：“我知道了，你就当我放屁。”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忍看见他受伤，更不想他一味沉迷于执念之中，“我没觉得和你在一起不能好好活着。” 她的拒绝似乎早已在秦湛心里排演了上千遍，只是现在成了真。 真不该早晨这么冲动。 “收拾一下，等会出门和他们汇合吧。”秦湛声音淡漠。 林瑶其实想跟他说，要不今天算了吧，可最终在这样的场景下无法说出一个字。 空气陷入了死寂，她脑子里乱做一团。 直到出门都没从他说“喜欢她”那句话里缓过来。 过马路，未看车，被他拉了一把，林瑶耳朵红得发烫。 “注意看路！”他说，语气不大好。 林瑶抿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一份已知的感情，她不是顾承衍，没办法拒绝了之后还在吊着他。 以后怎么相处呢？ 保持拒绝，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窗户纸戳破了就回不去了。 她没看路，心上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在达成一万点影响力之前她没想过谈恋爱，更没想过和秦湛谈恋爱。 又被他扯了手臂，一辆汽车驶过，她离车10厘米，吓了一跳，幸好被他拉住了。 “谢—” “走路不看路发什么呆。”他语气很差。 林瑶抬头，看见他生气时紧皱的眉头。 “我没发呆。”她企图解释。 “没发呆看不见车？” “我——”，想了半天，最终说，“秦湛，你值得很好的人，真的，以后你是有大出息的人。” 秦湛错愕，苦笑，手插着口袋，原来她是在想怎么拒绝显得更加合理。 他语气薄凉，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到怎么发好人卡了？” 林瑶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秦湛撇唇：“早知道刚刚就不拉你，你也算为我而死。” 林瑶撇唇，知道他口不对心，不和他计较。 秦湛郑重说道：“我说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会因为你给我发好人卡而放弃，也不会因为你说的什么大出息不大出息的话而止步，跟执念也没有什么关系。”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衬得浑身都散着一股冷意。 “就当没发生过，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秦湛叹了口气，“我不会越矩，所以你不必想着远离，和之前一样就好。” 林瑶却无法装作不知道：“我知道单恋很苦，我不想自己跟顾承衍一样渣，明知道你喜欢却还故意吊着你，这样不好。” “你和顾承衍不一样，我和你也不一样。”秦湛否定了她的话，他想不通顾承衍哪里好，能让林瑶看上。 “我们还能是朋友吗？”林瑶抬头问，想了想不对劲，“这句话太渣了，拒绝后不可能再有联系，不然对谁都不公平。” 林瑶知道他们之间绝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赋予了男女的感情都不可能变得单纯。 她不可能明知他的心意还无动于衷。 这次去爬山，如果累了，他给她买了饮料接不接，如果回去晚了，还住他家还是住宾馆… 当秦湛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她和他的关系本就是千丝万缕的暧昧，只是她一直不去想，或者不想去想。 前一世秦湛是偷偷对她好，那种好是单纯的好，与她未有任何情感上的沟通，而这一世完全不同，他对她的好是细微入至的，如他所说，不止是朋友的那种好。 林瑶抬头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我要是答应你，是不是我们还是朋友？” 语气极其勉强，她不是很想谈恋爱，但是更不想失去秦湛。 “是。” “那行吧。” 秦湛说不出她这话哪里不好，可是心里就是极其憋屈，不仅憋屈还觉得她在侮辱他，这种答应算怎么回事。 他半点儿都不开心。 到了地铁站看见了薛诚和李萍。 “湛哥，瑶姐！”薛诚挥着手臂。 林瑶也朝薛诚招了招手。 秦湛看她对薛诚笑，心里不爽极了，对他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刚刚还答应得非常勉强，对薛诚就能笑靥如花。 “瑶姐吃过早饭了吗？”薛诚从包里拆零食。 林瑶没吃，本来是想吃的，结果早上那一出搞得早饭忘了吃。 林瑶摇头，薛诚给了她一块桃李面包，又给秦湛拿了一块。 “我吃过了。”秦湛回，声音冷到了冰窟。 薛诚收了回来：“哦。” 林瑶抬头看了他一眼，秦湛径直去买地铁票了。 薛诚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你俩吵架了啊？”薛诚问。 林瑶摇头：“没。” “那咋回事啊？” 秦湛拿着票回来，递给她一张，林瑶耳根子有点烫，刚刚她那算答应他了吗？ 她嘴里塞满了面包，鼓鼓的，像仓鼠。 接过票，生怕他说漏嘴了什么话。 上了地铁，四个人坐一排，林瑶看着李萍、薛诚、秦湛这样的排序，选了坐在李萍边上。 结果就是她跟秦湛中间隔着李萍和薛诚。 薛诚感觉到了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诡异，连王者都不敢让秦湛玩，又伸长脑袋看了眼林瑶。 “瑶姐玩王者吗？” “好哇。” 秦湛也看了她眼，掏出手机，咳了一声。 薛诚：“瑶姐你玩打野位吧，我抱你腿。” “好啊。” 秦湛……薛诚感受到侧面投来一记眼神杀，可是他有林瑶撑腰，根本不怕湛哥的，一点都不怕。 薛诚和林瑶两人进入游戏。 李萍掏出手机在背英语单词，薛诚又凑过去：“啊呀，你怎么出门还背单词呀！” 李萍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成天就知道玩。” 秦湛附和：“就是，成绩差还一天到晚玩游戏。” 薛诚：“大周末的攻击我干什么哇？” 秦湛想起他要抱林瑶大腿就生气：“因为你欠。” 还好进游戏了。 李萍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放下了英语单词，薛诚把手机往李萍的方向放了放。 “呐，我这是上路英雄，看小爷给你秀一波。”薛诚说道。 秦湛看着他俩凑近的脑袋，又看着离她老远的林瑶，她手握着手机，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她是真的不想和他谈恋爱吧。 车上上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站在林瑶前面。 “你坐这吧。”林瑶站起身，给小孩子让座。 “瑶姐你坐我这。” 薛诚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秦湛已经把林瑶拉到了他位置上。 动作如流水。 林瑶低着头，想说“谢谢”，可“谢谢”盘旋在嘴边始终没能说出口，只有红透的耳根和脸颊证明她此刻心里紧张又不安。 薛诚早已习惯大佬对林瑶的好，便又继续玩游戏。 “瑶姐，人在你后面的草。” 薛诚刚说完，林瑶就死了。 林瑶看着黑白屏，脑子始终在想她跟秦湛怎么相处，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懂怎么处理才是正常的。 头都想秃了。 他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还是像以前一样普通朋友？ “瑶姐瑶姐快来救我哇。”薛诚嘀嘀咕咕。 林瑶在发呆，连游戏都忘了打，被薛诚叫了一声又继续进入斗争，连她旁边那个人走了都没发现，秦湛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伸手：“给我吧。” 声音淡而轻，只有她听得到。 林瑶看着面前伸过来骨节分明的手，她的脸烫得快烧起来了。 她把手机给他：“谢谢昂~” 他接过来，嘴角轻抿：“应该的。” 她心漏了一拍。 应该的——多么普通的三个字，怎么就那么暧昧。 窗外的城市在倒退，阳光洒进来，落了一地的光斑，林瑶看着地铁窗户上反射出来的少年，心里塞得很满，他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心情，知道她现在无心游戏，所以帮她解围。 她说不清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只是不想失去他。 不管是否是喜欢，这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就像她无法知道秦湛对她是执念还是喜欢，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 一局游戏结束，秦湛把手机还给她。 “湛哥，是你在玩啊。”薛诚说，忍不住夸道，“士别三日，湛哥你现在也是个大腿了。” 她的肩膀挨着他的很近，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他伸手将她的手纳入手中，林瑶错愕抬头，撞进了他弯弯的黑眸中。 她的掌心沁出些细汗，想抽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阳光照得她无地自容，他在她耳边呢喃：“别怕。”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接二连三地被他冲击着。 只怪今天天气太好。 一路到郊区，她都没和他说话，他也没放开手，就那么紧紧的揣在身侧，没人知道大衣里面，他将她的手握得死死的，林瑶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麻。 到站了，他松开了她的手。 一路薛诚叽叽喳喳，时而说起上学的事，时而说起家里的事，总之没有他说不完的话，林瑶和秦湛走在他们后面，有时他会递给她水，有时是扶她一下，有时只是单纯的想碰碰她的手。 一直到晚上，四个人才回城区，这一天，林瑶过得极其不自在，关系发生了转变，心态一时无法调整，便让她不适应。 出了地铁，薛诚送李萍回家。 又成了她跟秦湛。 “今天我回学校宿舍住。”林瑶率先开了口，她想静一静，从早晨到现在都过得云里雾里。 “我送到你校门口。” 路灯将两人身影拉得很长，林瑶低着头。 “那个阿O云的比赛，你还是别参加了。”林瑶说道。 秦湛看见她发间飞舞的小虫，伸手将它摘下来：“怎么了？”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你的东西我看了，挺厉害的，虽然不够成熟但是算是前沿技术的探索，我怕到时候有人抄袭了你的想法。” 音节是五年后横扫互联网的，如果阿O云先掌握了这种模式的运营，那么音节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抄了也只是抄了个框架，又不知道内核，我始终相信内核不对，是做不成一个成功的项目的。”秦湛看着她亮晶晶的眼说道。 林瑶摇头，她觉得秦湛过于天真了：“阿O云人才济济，只要有一个好的东西，都可以解剖到极致，复刻出一模一样的，只要他们先做出来，最后大肆推行，后面再想超越就会很难。” 就像现有的淘宝，后面再有微店就很难再出头。 秦湛伸手握着她肩膀：“别回学校了，有点东西我想让你看下。” 林瑶侧过脸，他说：“跟感情无关，是正儿八经的事 。” 打车回了秦湛家。 他问她要了手机，接在电脑上，把一个软件装在了她手机上。 “你用用看。”他把手机递给她。 林瑶接过手机，是一款专门抓新闻的软件，林瑶随机刷着新闻，有时看到感兴趣的会点进去，然后再退出来，继续刷新闻，这和五年后任何一款新闻软件没有区别。 “你有什么想法吗？”秦湛问她，“这个是我半年前弄着玩的，我打算拿这个去参加阿O云大赛，你觉得怎么样？” 林瑶用着这个简单的软件，没有复杂的评论、点赞功能，只是单纯的抓取各类新闻，等于新闻的聚合。 他没打算拿初代的音节去参加比赛。 林瑶渐渐觉得秦湛比她想的要深太多了。 “这个项目还行，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讲是很不错的，但是阿O云的比赛面向的是全国各个年龄层次，走到最后有点儿困难。”林瑶实话实说，秦湛现在做的初代音节要比这个项目好太多了，他放着获奖几率更大的音节选择这个项目，目的是什么？ “你再用用看呢。”秦湛说道，“你再刷十分钟。” 林瑶坐在他对面，继续刷新闻。 ——互联网+改变世界，互联网促进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为代表的新一代世界…… 林瑶看着这条新闻，这一年，这些词汇都是难拗的字眼，然而未来五年这几个词却成为人们生活的关键，她不得不感慨以前的自己对生活毫不关心，财富密码已经写在了新闻里。 哪怕是她死的2020年，物联网都没有很成熟。 ——O2O巨头合并，大公司纷纷入局，创业公司快速崛起…… ——大型综合电商增长放缓，移动电商加速垂直化、场景化、社交化 ——自媒体大爆发，阅读彻底数字化、碎片化、娱乐化 …… “为什么给我推荐的全是互联网相关的？”林瑶不经意问道，刚问完，她就明白了，明白了秦湛为什么让她刷十分钟为什么给她看这个他半年前做的东西。 “个性化算法推荐！”林瑶惊叹。 林瑶只是看了几条与互联网相关的新闻，结果给她推的大部分都是这类信息，每一条在未来都得到了实践，让她忍不住一条接着一条往下浏览。 “延迟满足，个性算法。”林瑶不由对他肃然起敬。 秦湛对她的八个字总结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就像那年她撑着伞走进了他的世界。 “林瑶，有时我都不信你是真的存在。” 学习好的他见过很多，漂亮的也有很多，可林瑶不一样，她两者兼备，甚至能够读懂他的程序语言，就像一个来自其他维度的人。 可他又深切知道她就是他认识的林瑶。 林瑶收了话，再说怕是要露馅。 林瑶忙找了个借口：“我在刚刚的推荐新闻里看见的，延迟满足、场景化推荐、物联网、大数据什么的。” 第41章 黑月光41 秦湛看着她，眼中笑意很深：“你不简单。” 四个字，林瑶心中如擂鼓。 他发现什么端倪？ 可又不敢多说话。 “你觉得还有什么能改进的？”秦湛和认真地问她。 林瑶抿唇，前一世她对互联网也是只知道个大方向，并未深究。 现在让她想，真是为难她了。 可是对方是秦湛，她怎么也得想出个所以然来。 脑子里飞速将前一世的各种热门软件回想了一遍，要是自己前一世好好学习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现在去想哪能想到什么。 秦湛看她有点为难：“别想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可林瑶不干了，她想不到其他的方向，便专注于想音节前后版本迭代的优化点，终于让她想到了。 “视觉疲劳。”她一拍脑袋，这个点是前一世很多信息流的通病，音节问世以后风靡过一段时间，后来流量还是不行，再后来做了改版，便是从{视觉疲劳}入手的，“比如我喜欢萌宠，你给我推的全是萌宠，那我看个十分钟就腻了，第二天打开还是萌宠，第三天还是，久而久之，我就不会再打开了。” 林瑶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秦湛眼中流转着锐利的光，他陷入了沉思，他一门心思地只想过用用户喜欢的东西留住他，使他沉迷，没有想过会产生视觉疲劳。 而林瑶却能精准地预测了这个产品后期的死胡同和瓶颈，秦湛生出了一种赞赏。 他伸手拥抱了她。 她啊，果然就是上帝派来的。 “你说得真好！这一点确实是遗漏的，林瑶，你真的给了我很重要的提醒，你简直太神了！”秦湛松开了手。 林瑶因为他的拥抱红了耳根，男孩的胸膛又硬又带着一股烟气，让她有些慌神，其实她不过是套了前一世很多软件的通病。 秦湛已经坐在桌前：“我得先记录一下这个问题，要不你去看会电视，或者……” “你先忙。”她回，她也正好有点事。 他现在想的并不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林瑶给了他提示，但现在属于前期，连精准的推荐算法他都没有掌握，更别提精准算法背后强大的推送逻辑了，他在庞大的数据面前如同渺小的一粟，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这让他无比挫败和茫然。 林瑶走到阳台，夜色已深，远处的高楼亮着无数灯光，阳台上一颗快死的绿萝摇摆着枯黄的叶尖，她去屋里接了点清水，洒了一些在叶子上。 给陆译打了个电话。 “我想注册个科技公司，你这边能帮我操作一下吗？金额不用太多，挂个名。”林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初冬的凉意。 “名字。”林瑶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音节，秦湛未来的公司就是音节，她轻嗤，这一年没人知道音节二字，五年后，音节可以从一家小公司变成一家top级公司。 “名字就叫宋秦吧。”林瑶开口。 送给秦湛的礼物。 她说完。 陆译忍不住又夸起了林瑶的眼光，换做以前他绝不会让一个高中生胡闹，而这几个月林瑶看中的某个楼盘已经涨了一部分价，可以说没做什么，净赚了一套房。 “还有，如果有可能帮我看一下国外有没有什么计算机特别厉害的高中，如果有，我想送个人去读书。”林瑶想，秦湛既然这么喜欢计算机，他就应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想做的事上，如果上学不是他想做的事，那么她便替他找。 陆译没有多问。 林瑶又交代了一点事才挂了电话。 她离开阳台，得了水的绿萝摇摆着叶子，枯黄镀了一层薄凉的月光，显得几分神秘。 秦湛还在书房忙，林瑶坐在客厅，秦湛没拿音节去参加比赛，反而拿的是半年前做的东西，说明他根本无意获奖，那他为什么要去参加阿O云比赛？ 难道只是因为是她让他参加的？ 林瑶否定了这个答案，他不是这种性格，如果只是讨她欢心，他有无数种办法，不必选择这种方式。 林瑶闭上眼，有些乏累，最近做了很多事，心动值加的不多，学习值也加的不多，才艺值也不多，好像所有数据都进入了停滞状态。 两周一共加了100点，怎么说都不该这么低。 她还差3400点，按照这种时间走向，将近一年才可以达到一万点。 一定是哪里不对。 之前一上台就涨了将近1000，这回两周才100，如果未来又变了，两周不涨了呢？ 林瑶：1.2，为什么这两周涨得这么慢？ 系统：因为宿主已经不是以前的宿主了，所以要求也不一样了。 林瑶皱眉，想了半天，系统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但是话外音便是让她自己悟，她现在获得了一定的知名度，也获得了很多钱，以前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高中生。 所以相应的各项值的难度也加强了。 她挑了一篇很难的古文，开始背诵，哪怕是现在的她，也要足足背诵三十分钟才能背完，而背完以后，学习值仅仅增加了1点。 之前最差也会增加5点，再往下去，点数会越来越少。 这样走下去，估计她是不可能达到10000点。 她一时想不通，便在网上搜寻了一番如何提高影响力。 ——影响力是影响社会行为的能力。 影响和改变他人的心理和行为，林瑶读着这几个字，她得去用自己的行为影响他人。 她能做什么来影响他人呢？ 她给陆译发了一条信息：我想捐赠一所希望小学 陆译大概在忙没有回。 林瑶继续搜索，除了做公益还有什么能够提高影响力，她现在还算有知名度，也有钱，公益可以花钱做，可是她不能白费了自己的影响力，不过也不着急这一时，等捐赠完小学看下是不是需要通过社会行为来提高影响力。 林瑶看秦湛一直待在书房，她饿得慌，从他家里找了两包泡面出来，煮了两碗，给他送了一碗。 泡面让他想起来还没吃晚饭，于是放下了鼠标，站起来走出去，看见林瑶吃泡面吃得津津有味。 “出去吃吧。”他说。 林瑶抬起头，哧溜了一根面条，嘴巴因为哧溜的动作微微鼓起来，他吞了一口口水。 他伸手到她跟前，说道：“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烧烤店。” 林瑶愣愣看着面前这双干净修长的手，这是要牵手吗？ 今天是他们第一天交往，她还不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 慌忙站起来，抱起了泡面桶，搁到了厨房的大理石案板上。 耳根红透了。 秦湛盯着她的耳根，似乎刚刚开始她就没抬头看过他，而且她排斥和他牵手，强扭的瓜真不甜，可是不甜怎么了，他偏要扭。 林瑶换完鞋，他跟她一道出门，电梯还停在1楼，平时明明电梯很快，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漫长。 她低头看着脚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早知道这样，怎么都不会和他单独相处的，现在好了，这气氛奇奇怪怪，本来还能做朋友，现在朋友都没得做了。 “叮”电梯到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一双手在她走路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又，又牵手了？ 林瑶看着电梯镜子里紧紧扣着的两双手，感觉自己的手僵硬无比。 前一世自己真的太惨了，空有一脑子的小h文的储备量，却连男人手都没牵过，早知道前一世就应该学习小h文，都谈恋爱多搞颜色，这一世起码还是个老司机，现在她整个人都慌得一批。 电梯到一楼了。 她已经一手的冷汗。 “有这么紧张吗？”他淡漠开口。 林瑶抬起头撞进他一弯黑色的瞳孔中，滚动的喉结像是玻璃珠子，镀了一层月光而显得无比诱人。 按照小说套路，那喉结应该是被含在口中的，锁骨亦是，林瑶见过他赤上半身，腹肌、人鱼线还有滚烫的胸口，这样好的肉.体，不用来做点其他事实在太可惜了。 秦湛被她看得发毛：“你想什么呢？” 林瑶回过神，目光还在喉结上，真是服了，现实中啥也不敢，脑子里已经满满都是各种废料。 “没，走吧。”她回。 手还在他手里。 “我刚刚感觉你眼神不对劲。”他刚刚感觉她眼神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欲，与她粉透了的耳垂交相辉映。 林瑶吞了一口口水：“走了个神，在想你为什么会去参加阿O云大赛。” 满地黄叶好似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风一吹，地毯翘起个边儿，有几片叶子吹进了边角的位置。 林瑶抬起头，望着他，路灯映在她眼中映出点点星光。 秦湛发觉自己不能看她的眼睛，一看就有点儿想亲她，可又知道不是时候。 “不是你给我的表吗？” 林瑶皱眉：“只是因为这个？” 她又摇头：“我才不信，你要不想参加，我能逼得了你？想参加又不愿意拿最好的作品出来，你难道只想当个陪跑选手？” 秦湛听她分析得头头有道：“对啊，我又不想拿奖。” 林瑶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眸：“明明很多题目都会，偏考倒数，明明有希望拿奖，偏不要，秦湛，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风吹过她的风，发丝落在她脖子里有点痒，林瑶伸手去撩头发，他先帮她把脖子里的头发撩了出来。 秦湛的手指拂过她白嫩的脖颈：“参加阿O云可以认识更多计算机相关的人，我觉得他们之中会有我想要找的伙伴。” 他的声音淡而薄。 “所以，你是想搭建团队？”林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难怪前一世五年后秦湛可以一举成名，因为他高一就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了，高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懵懵懂懂地过渡初中，而秦湛却已经过早的成熟。 “算是吧。”他回，不再掩饰。 “你不像十几岁的小孩。”林瑶开口，她甚至觉得秦湛比重活一世的她还要成熟。 秦湛嗤了一声：“谁跟你讲十几岁的男生是小孩了？” 林瑶没说话，抬头望着漫天的星光，树影婆娑，风沙沙而过。 “你要加入我们团队吗？”秦湛问她。 林瑶转过头：“你们团队？” 秦湛笑：“嗯，目前我一个人，名字还没取好，你要加入就是两个人了。” “可我什么都不懂啊，你说的那些算法、逻辑，我全不明白，我只会瞎bb。”林瑶上一世也就懂个一点点代码，更别提什么复杂的算法。 “谁说的，你能快速获取到我所传达的信息，精准地提出问题，我觉得你行你就是行，而且现在是你别嫌弃我。” “我怎么会嫌弃你！”林瑶果断开口。 如果她能跟他结盟，那岂不是她也是音节的创始人之一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 临近期末，学校笼罩着一层匆忙的氛围，去食堂的脚步都在加快，林瑶也完全沉入了学习之中，她现在不仅要学语数外，还在提前看一些与互联网相关的书籍，时间被她挤了又挤，勉强各个方面都协调得尚可。 秦湛还是白天睡觉，晚上回去捣鼓他那些代码，林瑶不会再催他学习，而是把自己的笔记做好了分类汇总，每三天抽出2小时，给他补习上课的内容。 倒是林卿，自上次之后，没有再来烦过林瑶，或许是张也起了作用，或许是林家父母正在焦头烂额忙着生意没空管她俩的事，林瑶也算得了安生。 林瑶和秦湛经常去食堂吃饭，结果学校传开了，架子鼓女神和年级大佬在谈恋爱，那些对林瑶有非分之想的男生们纷纷退却了，谁不知道秦湛这人打架厉害，谁敢招惹这位祖宗。 顾承衍坐在他俩斜后方，每天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心里乱不是滋味。 可他又深切知道林瑶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不可能再变成那个只会在他身边打转的女孩，但就是不甘心。 张苟看着林瑶教秦湛题目，忍不住叹息：“别看了，他俩就算现在成了，高中毕业也成不了，不是说了么，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他俩能不能坚持到毕业还是问题呢。” 顾承衍因为这句话更难受了，他绝不想看着他俩一直看到高中毕业，伸手推了一把面前的桌子，不耐烦地起身。 “你去干嘛？”张苟叫了声。 顾承衍没说话。 阿O云大赛在月底，正好是期中考试前一周的周末，秦湛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林瑶提出想陪他去余市参加比赛，但秦湛不想因为这个事影响她考试，便没让她跟着。 正好最近希望小学的合同都落实了，林瑶发现影响力果然暴增了200点，说明走公益是一条正确的路，这让她对影响力大概有了一点眉目，只要有了眉目，就不会很困难。 林瑶决定将自己的微博也变成传递正能量的渠道，她开始了解各种类型的社会问题，又让陆译帮着做了一些其他公益，但公益不是一件短期的事，她也不急，放着慢慢做，慢慢收获影响力。 周五林瑶正在宿舍做题，徐靓丽从快递处发来求救电话，说东西太多，拿不下，要她来快递站帮忙拿。 林瑶搁下笔，套了外套过去，不曾想徐靓丽的东西简直可以开小卖铺了，一个盒子接着一个盒子，靠两个人真是要搬到猴年马月，林瑶跑去小卖铺借小推车，结果在小卖铺遇到了顾承衍。 她说要借小推车，老板娘说让她自取。 林瑶看了眼旁边堆满东西的小推车，好家伙，足足十几箱矿泉水和饮料。 顾承衍放下手里拿的东西，走过来：“要帮忙吗？” 林瑶摇头：“不用了。” 顾承衍已经捞开袖子帮她搬水了。 “只是出于同学，没别的意思，要是其他人需要帮忙我也会帮。”顾承衍说道。 林瑶看着面前这个搬水的大少爷，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绝不会理睬这种事。 林瑶伸手搬了一箱水下来，他嫉妒一箱水，起码一箱水能被她抱在怀里，收了眼神又继续帮她搬水。 林瑶拿了一瓶脉动付了钱，把脉动递给他：“谢谢你帮我搬水。” 说完拉着小推车走了。 顾承衍握着手里的饮料，心中浮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他以为她再也不会送他饮料，他也有林瑶送的饮料了，这不是秦湛专属的福利。 薛诚刚刚在小卖铺里买东西，就看见瑶姐给顾承衍买了瓶饮料，现在看着顾承衍嘴角挂着笑，薛诚心里发毛，他瑶姐不会劈腿了吧？ 这要是让秦湛知道，指不定要炸。 而且瑶姐可是主动追求过顾校草的，这怕不是要吃回头草吧？ 那他湛哥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顾承衍看见了薛诚，薛诚拿了一包薯片：“小三可耻。” 顾承衍…… 如果做小三能抢回林瑶，那他不介意做这个男小三。 薛诚气裂了，这年头挖墙脚还挖出自豪感了？ 林瑶帮徐靓丽把东西运回宿舍，累得半死：“你买了什么啊？这么多东西。” 徐靓丽叉着腰，看着面前堆叠如小山的快递：“周日蔡闻生日，我打算提前给他布置场地。” 林瑶惊了，她搬了半天东西，合着是为了给蔡闻做嫁衣。 “你跟他怎么回事？”林瑶问。 徐靓丽眨巴着大眼睛：“男女朋友。” “你疯了？你确定蔡闻喜欢你？你还小，蔡闻多大了啊，他大你快一轮了。”林瑶说道。 徐靓丽不乐意了：“一轮怎么了？爱情不分年纪，我就是喜欢他，遇见蔡闻以前我没有那么强的目标，遇见他以后，我就想努力考他曾经上过的学校。” 林瑶愣了，上一回小测试，徐靓丽确实进步了很大，比她逼着她学习进步还多。 “因为喜欢，所以想变成和他相匹配的人，瑶，我真的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哪怕以后他跟我分了，我也接受，起码这段时间的徐靓丽是努力的徐靓丽，是义无反顾想变好的徐靓丽。”徐靓丽说得极其坦然。 林瑶听着徐靓丽的话，内心的弦猛地被触动了，她曾经那么喜欢顾承衍，却从来没想过为他变成更好的林瑶，如今她却在尽力学习，让自己和秦湛所想从事的行业靠近。 第42章 黑月光42 她对秦湛和曾经对顾承衍是不一样。 “可是努力是为自己的，怎么会是为别人的呢？”林瑶问她。 徐靓丽拉着凳子坐到了林瑶身边：“不，喜欢是互相成就，互相进步，我会为了蔡闻变成更好的自己，蔡闻也会为了我变成更好的人。” 林瑶一时摸不着头脑：“蔡闻为你做了什么呢？” 徐靓丽嘟嘴，想了想：“刚跟我一起的时候，蔡闻和我打电话，会先挂电话，现在他会等我挂了他才挂电话，而且他很直，现在脾气变得超好，这是蔡闻在为我变成更适合我的人。” “还有他明明很忙，却还是愿意抽出很多时候陪我聊天，在我找他的时候，永远都会第一时间回我，这些都能证明他的真心。” 林瑶摇头：“我不觉得，我觉得他在有目的有心机的勾.引你，像他那样三十几岁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撩小姑娘，你现在有点儿被“爱情”冲昏了头。” 徐靓丽扭头有些生气：“你再这样说他，我要生气了。” 林瑶看着徐靓丽一门心思栽在蔡闻身上，想起了前一世的徐靓丽，几乎对待每门感情，徐靓丽都是全力以赴的，纵使被不断地伤害，恢复情伤的徐靓丽还是会继续她追爱的脚步。 只是这一世来得有点早。 寒风吹得宿舍的窗户“呼呼”作响，冬天的脚步正在接近，不知不觉她已经重新活了半年。 她重新伏在了桌上复习，今晚要刷掉3套数学试卷，这几天唐塑还特意给了她寒假冬令营的名额，这次冬令营是为了高一下学期的奥数比赛做准备，到时候她和其他的五名同学会代表二十三中去参加竞赛。 说是竞赛，其实就是万里挑一的名额，林瑶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学校是不错的，但纵观南市，她的成绩并不是非常突出，更别说这种全国的竞赛。 她想提前成长，提前进入大学，提前将一万点影响力完成，所以她必须比正常人更加努力。 一直到凌晨2点，林瑶才刷完了3套试卷，难度可想而知，平时数学试卷她只需要40分钟就可以完成，现在一套奥数试卷她足足要花2个小时才能做完，且正确率也才勉强及格。 在她做完第三套试卷时，学习值蹭的涨了20点。 果然，面对高难度的学习还是会增长很多点影响力。 林瑶伸了个懒腰，准备睡觉，看见秦湛给她发的信息。 秦湛：睡了吗？ 林瑶看了眼时间，是三个小时之前发的。 她现在回可能要打扰他睡觉，但一想他睡觉绝不戴着助听器，应该听不见声音，就是不确定他今天有没有继续通宵，明天参加比赛，他应该不会熬夜吧？ 林瑶：睡了一觉醒了，晚安 她发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今天股票进账几十万，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她做完3套试卷，归纳完错题，便被徐靓丽拉去了KTV提前布置场景，徐靓丽金钱有限，选择的KTV太小孩子了，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 徐靓丽趴在前台，问道：“我想请问一下，大包厢包一晚上能便宜点吗？” 前台小姐摇头，看着她俩都是学生模样说道：“不行哦~而且包夜的话酒水有最低消费。” 徐靓丽叹息，又不死心：“那我能麻烦你们一件事吗？我男朋友过生日，我等会要在包厢里面装饰一下，等到12点，你们可以帮忙把蛋糕给我们推进去吗？” 前台小姐问了一下旁边的同事：“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的酒水必须是使用我们KTV的，不能够外带，还有除了蛋糕以外，其他的水果也不能自带奥~还有，所有的装饰品到时间之前都要拆除干净，如果打扫不干净可能会进行罚款的奥~” 楼上还在鬼哭狼嚎“死了都要爱”，大厅都能听见无数歌曲混在一起的吵闹声。 林瑶无语，她说去门口接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票，吃惊地问徐靓丽：“喂，你看下，刚刚在门口，有个人让我扫了一下二维码，然后给我的卡片。” 徐靓丽还在跟前台因为包厢酒水低消斡旋，没空看卡片。 林瑶伸手到她面前挥了挥。 “哎！我等下看。” “哎？等等！”徐靓丽抽过那张卡片，瞪圆了眼，“石景花园VIP体验券？？？” 石景花园？？ “市中心那个贵出屎来的石景花园？？？”徐靓丽完全不相信，“你让我看看你扫了谁的二维码？” 林瑶打开手机，联系人里赫然显示着——石景花园史经理 徐靓丽先是一愣，随后惊喜道：“天哪，林瑶你是什么运气？” 林瑶云淡风轻地收回了手机：“那走吗？” 徐靓丽点头如捣蒜：“走了走了。” 前台看她们要走：“装什么装呢，石景花园是地方，不订包厢就不订，扯什么石景花园。” 徐靓丽不爽了，拿着VIP体验券拍在前台的大理石桌上：“瞪大你的狗眼看看，石景花园体验券！就你这素质当什么前台。” 前台轻嗤，也不和她吵：“你们赶紧走吧，我是真不想和你们这些人吵，两个学生消费不起装什么大款。” 徐靓丽脾气上来了，林瑶拦着她，走到前台面前：“你刚刚说最低消费是么？” 前台被林瑶的气势喝住了，有些不耐烦：“麻烦没事就别堵在门口。” 林瑶看了眼ktv前台上方的摄像头：“你难道不知道最低消费是一种违法行为吗？” 前台被她激怒了：“什么违法不违法？我们店一直都这样，你不消费就别在这碍事。” 经理也被前台惊动了，拿着对讲机走了过来：“怎么了？” 前台开始恶人先告状，说她俩不消费找茬，经理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瑶和徐靓丽，平平无奇的两个学生竟然在ktv闹事，但经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没有前台那么直接。 “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前台刚来，可能脾气有点冲，你们别生气了，这样，如果你们今天还想唱歌，我给你们送一份果盘。”经理说道。 林瑶也不打算跟他们多废话：“本来我也不想和你们计较，但是那位前台态度太差了，经理吧，今天我们不需要果盘只需要她道歉。” 前台听见了，恶狠狠看着林瑶。 “她是新人，实在不好意思。”经理说道。 林瑶再次强调：“我们需要她道歉。” 经理也有点恼：“你们不要再闹事了。” 林瑶轻嗤，果然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既然经理也说我们闹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林瑶握着手机拨通了消费者投诉热线。 “喂，我这边想投诉一家店有违法行为，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九条，这家店在xxx路…” 林瑶还没说完，经理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抢走了林瑶的手机挂断了电话，又把手机还给了林瑶。 “你们到底想怎样？”经理瞪着林瑶。 林瑶指了指那个前台。 经理看着前台，示意她道歉。 前台不情不愿地走过来：“经理～” 经理瞪了她一眼：“给客人道歉。” 前台还想说什么，但似乎迫于经理的压迫，不去看林瑶，含糊不清地道歉：“对不起。” 徐靓丽莫名觉得这剧情爽飞了，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前台，现在不得不低头道歉。 “你的工作和你的道歉一样糊弄。”林瑶轻蔑说道。 她没有接受这份道歉，而是和徐靓丽走出了吵闹的ktv。 徐靓丽忍不住赞叹道：“你刚刚帅炸了，什么权益法第九条，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是前一世秦湛告诉她的。 那时他带她去一家高档的餐厅吃饭，包了一间空中花园，俯瞰就是南市城市全景，最低消费是一万八。 秦湛便给她科普最低消费其实是违法行为，只是大家久而久之就默认了。 林瑶也没想到这个知识点有一天会用到。 “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不知道真假。吓唬他们一下。”林瑶解释道。 徐靓丽不禁啧啧称赞：“牛逼啊，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不仅吓到他们了，连我都信了。” “那还不是他们心里有鬼。”林瑶说道。 很多商户确实如此，平日里蛮横，欺负消费者，一旦遇到脾气不好硬刚的消费者，又发怂。 比如谢绝自带饮料，这也是一种违法行为，消费者不去争取，久而久之就会被默认。 林瑶和徐靓丽打车到了石景花园，入门即是音乐喷泉，随着悠扬的音乐，喷泉宛如婀娜的舞女翩翩起舞。 徐靓丽还是第一次来石景花园，被眼前的喷泉震惊了，她驻足在喷泉前面，看着水流一沽一沽如同有了灵魂一般。 她还拖着她的装饰袋，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远处有一辆保时捷停下，里面下来一人，随后遮光板，灯光师，摄影机就位，保时捷的前面是一辆自行车，女主角推着自行车摔倒在地上。 徐靓丽在望呆：“我的妈，拍戏吗？” 林瑶也看了眼，喷泉对面好像确实在拍戏：“好像。” 徐靓丽：“我们快过去看看！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剧组拍戏。” 林瑶被她拉去了喷泉对面，近距离看见了电视剧里的男演员女演员，果然明星和素人是有壁的。 男演员一米八的大高个分外出挑，在西装衬托下有几分刻意伪装出来的匪气，不自觉脑子里就是秦湛，他不需要伪装就很匪气。 第43章 倒计时中 周围有几个女生举着粉丝牌，但不是很多。 徐靓丽拉着林瑶在边上看，摄影机的镜头扫了一下路人。 工作人员说道：“你们正常走就行，别看镜头。” 徐靓丽和林瑶只能硬着头皮假装路过。 徐靓丽：“要死了，我是要上电视了吗？” 徐靓丽抓着她的手心全是汗。 林瑶之前上台演过节目并不紧张，反而坦然，她本身就白，加之冬天的薄光，她又是冷白皮，反而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的美。 她们刚刚有过十米，有个助理模样的人走过来。 “您好，我是《锦阳天》剧组的工作人员，您现在有空吗？”小助理跑到林瑶前面。 换做以前，肯定以为是骗子，现在剧组就在眼前。 徐靓丽还没见过剧组，拉着林瑶，小声示意：“瑶，瑶，我想看看！”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事。”林瑶回。 徐靓丽掐了下她手臂。 “你不布置场地了？”林瑶反问徐靓丽。 徐靓丽这才想起来她是来布置场地的，颓了脸。 小助理忙掏出名片递给她：“这是我们导演的名片，您可以先收着，我们再加个微信吧？” 林瑶接过名片，薛导，虽然不比顾幸年，倒也拍了几部耳熟能详的电视剧，好像有一部戏前期没拉到投资商，小成本制作，结果变成了当年的一时热剧。 “行。”林瑶收起了名片，掏出手机和小助理扫了微信。 小助理看着面前这位沉着冷静的小姑娘，面对这种机会，她竟然可以不动声色！ “我们薛导还是挺有名气的。”小助理说道，怕她是年幼无知，不懂薛导在娱乐圈的地位。 林瑶点头：“嗯，我知道，不过我们得先忙了，不好意思。” 小助理脸黑了：“那期待你的回复，我们这个月都会在南市，如果你想详细聊聊到时候微信联系我。” 林瑶点头：“行。” 一个字，不多，气场十足，完全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徐靓丽在一边完全插不上嘴，她就那么看着林瑶，总觉得她身上有种不属于学生气的东西。 她们进了石景花园的大堂，入眼便是一面假山，假山上长着真植物，假山下是一湾清泉，泠泠作响，有锦鲤在水中穿梭，抬头是一面玻璃吊顶，阳光穿过玻璃，在假山和水中落下点点碎光，宛如仙境。 这些装饰全在室内，叫人叹为观止。 侍者迎上来询问。 徐靓丽有点怂，毕竟她用的是券，不是实打实的钱，万一券不能用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林瑶拿着券递给侍者。 侍者点头：“您好，跟我来吧。” 她们绕过假山，后面是东方风格的接待室，穿过接待室上了电梯，电梯是全玻璃的，两边夹层中生长着绿色的植物，将冷冰冰的电梯变成了一个景观。 侍者领着他们去了三楼的听香阁。 “这边可以随意布置吗？”徐靓丽小声问道，这包厢太好看了，她都觉得布置是一种糟蹋。 侍者微笑：“可以的，您如果需要帮助也可以跟我们说。” 徐靓丽摇头：“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有需要和我们联系。” 说完将两侧门拉上。 徐靓丽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东边看看，西边看看，林瑶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走到床边，看着近在眼前的商业大楼，高耸入云。 徐靓丽看够了，将自己那袋装饰品倒在地上，拿着一个打气筒给林瑶：“你打粉色的气球，我打白色的。” 林瑶接过打气筒，坐在沙发上打气球。 气球和这里的风格完全不搭。 “你是买了多少气球？”林瑶感觉气球越打越多。 徐靓丽又拎出个袋子：“喏，这么多。” 林瑶服了她，两人一直装饰到晚上十点多，服务员推着小餐桌送来了“免费”晚餐。 震惊于她俩的改造能力，这房间遇到她俩也算是倒了霉。 徐靓丽饿死鬼投胎一般吃了起来，林瑶也饿了，吃完徐靓丽继续弄她的杰作，林瑶则去卧室里面做习题。 蔡闻接近十二点来，还有几个他的朋友，外面一时热闹，音乐响起来，人均脸上都抹上了蛋糕，林瑶坐在沙发上，听他们点歌，蔡闻被簇拥在人群中，他们拥抱，对唱。 “你好哇，我是蔡闻的妹妹蔡舒。”扎着双马尾穿着jk的小姑娘端着蛋糕走过来坐到林瑶身边，略带遗憾地说，“本来今天和哥哥是要在家里过生日的。” 林瑶拿起一杯果汁，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这话听不出几分怨气，只觉得是小姑娘的抱怨。 “你好，我是林瑶。” 蔡舒翘着唇，吃着奶油：“我见过你。” 林瑶稍稍一愣。 蔡舒眯着眼，看着她，俏皮说道：“在微博上。” “嗷，那让你见笑了。” 蔡舒抿唇，微笑：“我应该比你小一点。” 她看起来确实很小，跟蔡闻长得很像，眉眼五官都透着一股秀气，而且还是一张娃娃脸。 “你看起来很小。” 蔡舒凑到林瑶面前，略带天真说道：“姐姐，我跟你说个秘密嗷。” 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天真与无辜，林瑶不喜欢这种自来熟，经历了一世，她对这种无缘无故的示好总有一些提防心。 “什么秘密？”林瑶开口。 “你和我哥哥的初恋长得超级像。”蔡舒抿了一口甜奶油，退开些，拿着小蛋糕站起来，“我要去玩啦。” 蔡舒说完钻进了人群之中。 林瑶看着她晃动的双马尾，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不太好的感觉，蔡舒为什么要说对她那种话？ 不是徐靓丽像，是她像，还是像蔡闻的初恋。 林瑶转而看向了正在对唱的徐靓丽，徐靓丽的目光落在蔡闻身上，眼中只有他，看起来很傻。 蔡闻也在看徐靓丽，在外人看来他们不过是在不太合适的年纪遇见了对的人。 灯光照着徐靓丽明媚的笑脸，还有蔡闻深不可测的眼神，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徐靓丽吗？ 唱完一首，蔡闻转过头看见了林瑶，眼睛微弯：“林瑶，你要来唱一首吗？” 那眼神里是没有任何杂质，或者说是林瑶看不懂他。 林瑶摇头，握着手机转身出门。 将一室的喧闹都锁在了门里。 她一路往下，下了楼，剧组的人早已散去，只剩喷泉随着悠扬的音乐在空中舞动，水珠涌起又落下，打在石砖上，晕开一片水渍。 蔡闻是二十三中的，当年花名在外，门卫叔叔也让她小心，这充分证明了若干年前他就是个渣男，渣男收心，浪子回头，这都是书里的，她怎么会跟着徐靓丽一起相信渣男会衷心呢。 林瑶打开手机，搜索“蔡闻”二字，最终没能出来任何信息。 林瑶又加了“二十三中蔡闻”依旧没有任何信息。 她又打开了贴吧、论坛、微博指望能找到蛛丝马迹，结果无疾而终。 一个当年的风云人物，在网络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或许是那年互联网还没有普及，或许是她想多了，蔡舒不一定说的是真话，可是那样的话却无端扰了林瑶的心绪。 假如蔡舒说的是真的，那么蔡闻接近徐靓丽的目的很可能是因为她。 假如蔡舒是骗她的，那蔡舒的目的就是让她和徐靓丽起内讧，作为蔡闻的妹妹，蔡舒可能是害怕哥哥被其他的女生抢走。 不管哪样，林瑶都不打算自己来想，既然蔡舒说了这样的话，那正好给了她试探蔡闻的机会。 手机震动，来了电话。 是秦湛。 “你在学校吗？”秦湛开口便问，他刚下火车就打车来了学校。 许是隔着手机，他的声音更加沉。 “忘了说，我帮徐靓丽给蔡闻过生日。” 水柱涌起又落下，有水花落在林瑶的脸颊上，冰冰凉凉，带着凌晨的寒意。 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在哪里？” “你要来吗？”林瑶看了眼时间，“太晚了，都快一点了。” 秦湛嗤了声：“不晚，还好，我睡得晚。” “明天吧，我不习惯你等我太晚。”林瑶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 “又不是没等过。”他开口，心里想的是那次她说要拿他手机玩游戏，结果他在教室等了她一宿，她倒好，回宿舍呼呼大睡了，真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我说什么时候让你等过？”她开口，印象里她可从来没麻烦过他什么事。 秦湛没答：“你在哪，我来找你。” “别来，真的太晚了。” 秦湛被她拒绝烦了：“我不来，你还打算和别人的男朋友夜不归宿是么？” 林瑶愣住了，顿时被这句话弄得无比窘迫，这人真是嘴欠得很。 “什么别人男朋友夜不归宿？”她开口，声音带着夜晚的软糯。 “呵。”果然脾气是控制不住的，“就那谁。” “什么谁？” 他咬着烟屁股：“我想见你。” 又是没头没尾的话，让林瑶觉得这人精神确实有点问题。 “你别来了，你在哪，我来找你。”林瑶说道，刚说完，想到不放心徐靓丽一人，又改口，“我在石景花园正门喷泉的地方，你过来吧。” “去里面等，十五分钟到。” “你慢点来。” 她听见他那边打车的声音，然后挂了电话。 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喷泉在月色下泛着清透的光，心里不知怎么就填满了踏实。 秦湛来时，林瑶正仰头望着天，长发披散着，下颚仰着，腿在长椅上晃荡，好似一幅画。 秦湛记得开学之初，在教室的窗外看她，就像是一幅画，只要主角是她，哪里的风景便都是他眼中的画。 林瑶注意到他，视线落下，他拎着书包朝她走来。 “冷么？”他问。 林瑶摇头。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跟冰似的。” 他的手心又热又烫，烫得林瑶耳根也是热。 只几天不见，怎么搞得好像好久不见一样。 “徐靓丽在二楼，我们上去吧~”林瑶说道，眼神始终不好意思落在他脸上。 秦湛抓着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口袋：“你这么不想跟我独处？” 林瑶抿唇：“不是…” “那就很想独处？” “也不是…” 林瑶没谈过，只觉得浑身都拢着一层火，明明是冬天，额头却有一层细汗。 深夜，轻音乐与柔美五彩的光从喷泉里涌出，普普通通的一首纯音乐都变得有点儿浪漫。 秦湛：“以后做什么事，你要跟我知会一声。” 林瑶侧过脸：“为什么啊？” 秦湛掐了一把她手心：“不为什么。” “不要。”她有那么多事，怎么可能和他知会，知会了岂不是泄露天机。 “我是你男朋友。” 林瑶反问：“那我也没有让你做什么事都知会我呀。” 秦湛：“那我以后都知会你。” 林瑶……“我的意思不是让你知会我。” 秦湛伸手一拉，两人面对面，他看着她那双如玉石般的黑眸：“我不喜欢你给蔡闻过生日。” 林瑶抬头看着他：“是徐靓丽，不是我，我是帮忙。” “我就是不喜欢。”他不讲理，“而且有点生气。” “你气什么？” 他看她一脸无邪，他气什么，气她不爱他，气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后知后觉，气她傻不拉几，气她给别的男人过生日… “算了，你下次得知会我一声。”秦湛用最直白的话说道。 林瑶皱眉：“知会了，然后呢？” 秦湛掐了一把她脸：“然后我陪你来。” 其实想说的不是这句，想说的是想把你锁在身边，可是他知道，占有欲这样强的自己不会被林瑶喜欢。 林瑶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林瑶转了话题：“你呢，比赛怎么样？” 秦湛解下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了五千块钱和一块手表：“参与奖，奖品归你。” 林瑶没接：“我又没有帮你做什么，不应该拿。” 他把她手拉起来，将手表戴在她手腕：“你忘了，我们现在是团队，这次还去还认识了两个厉害的人，一个是在Z大的，他是做人工智能方向的，还有个H大，做的是人机交互，他俩也是个小团队，做的智能穿搭机器人，他俩也对我的项目感兴趣，等明天空了，我再跟你细说。” 他看着她手腕的智能手表：“真瘦，要多吃点了。” 林瑶抽回了手：“手表谢谢了，钱就不拿了。” 秦湛也不勉强她。 冰凉的表面贴着她脉搏跳动的位置，她的心跳得飞快。 喷泉在一点三十停止了音乐，水声随着音乐一同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他们绕着喷泉转了八圈。 第九圈的时候。 林瑶打了个呵欠。 “林瑶。”他唤她。 林瑶抬头，他低头，嘴.唇碰到了她的。 很软，像是棉花糖。 风夹着冬日的月光，在彼此呼吸间流转。 她浑身僵硬，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路灯上，浅浅的光，他贴近的脸，如小山峰一样的鼻子，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他只轻轻碰了一下就松开。 却像石子落入水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上楼吧。”他牵起她的手。 林瑶感觉自己连嘴.唇都僵硬了，他刚刚亲了她？ 他的唇很凉，像冰，所以他们接.吻了？ “秦湛…”她开口，声音不大，“我们是接.吻了吗？” 他眉眼弯弯，带着笑意：“不算。” “不算么？”声音有些讷讷的。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今天的妒意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甜开了花：“不算，只是唇碰唇，等你长大，再接.吻。” 林瑶无法再冷静，她的困意早就被唇碰唇的行为弄得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悸动和忐忑，是不是所有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总想和对方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努力一点，离彼此更近一点。 想发疯一点，抓起对方的手。 想得寸进尺一点，亲对方的嘴。 也想变得更好一点，才配得上更好的对方。 第44章 倒计时中 厅房还在唱歌，林瑶推门进。 徐靓丽刚刚就找了她半天，这回逮到了，竟然是跟秦湛一起。 徐靓丽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位就是拉黑她的那个大佬吧。 徐靓丽混着人声怂恿林瑶和秦湛唱歌，林瑶还沉浸在刚刚唇碰唇的事里，直到被塞话筒。 她唱歌确实一般，上次舞台上也只是敲架子鼓。 “就上次架子鼓那首日文歌吗？”徐靓丽问。 林瑶不太会日文，谁知道秦湛挑了首《因为爱情》。 徐靓丽跟着起哄，音乐声起，林瑶开口，声线温柔，宛如水波，到秦湛时，全场沉默，几秒后有人忍不住开始笑喷了。 没人会把五音不全和这位大佬联想在一起，简直是人神共愤，徐靓丽忍不住掏出手机录屏。 林瑶试图带调子，结果完美地跟偏了。 闹了一首歌，林瑶有点困，去里面卧室睡了会，秦湛倚在沙发上看她，手抚过嘴唇。 终于亲到她了。 水漫过荒原，绿芽冒出，从此他的心上长出一片春天。 - 一个月后，林瑶注册的“宋秦”正式成立，正好卡在期末考试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过了期末考，她就要去北市参加冬令营。 临行前在宿舍楼下看见了林卿，林卿应该等很久了，鼻子冻得通红看见她就跑了过来。 短短几个月，林卿已不再是那个容光焕发的小姑娘了，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林瑶看见她耳垂上多了四个黑色的耳钉，可能是刚打没多久，耳垂还有点犯肿。 “林瑶，我来和你告别的，我要去美国了。”林卿跟在她后面。 林瑶回头：“那恭喜你。” 林卿拦在了她前面，咬唇，鼓起勇气说道：“爸爸妈妈很想你，你不在家以后，妈妈天天在房间抹眼泪，你如果有空，回去看一眼他们吧。” 林瑶转过头，看着她，嗤了声：“他们跟我没关系。” 绝情、冷漠。 林卿觉得分外难受，林瑶可以秦湛温柔，对薛诚笑，偏是不愿意对亲生父母好，她渴望了很久的家庭温暖在林瑶这里一文不值。 林瑶确实从来没有和她争过，是她自己非要把林瑶想得太坏，回首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林卿有些羞愧。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做了很多错事，爸爸妈妈没有参与，他们是无辜的。”林卿抓着林瑶的手，“林瑶，你别怪他们。” 林卿继续说道：“怎么做你才能不恨我，不恨这个家呢？” 林瑶抽回手，默然看着林卿，冷冰冰说道：“我不恨你们，你们不值得我浪费一分钟的生命。” 林卿待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我知道错了，真的，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林瑶看着她满眼泪花，前一世她是被林卿害死的，这一世纵使林卿还没来得及对她做太过分的事，她也不可能原谅她。 “我要回宿舍了。” 林瑶说完便走了。 走到楼梯拐角，她回头看着窗边的林卿，不知道张也究竟做了什么能够让林卿改变，能够让林卿改邪归正。 天阴了，风卷着乌云吹乱了林卿的发，她一直看着林瑶消失才离开。 - 林瑶第二天就踏上了去北市的大巴，集训三周。 临时宿舍里已经来了三个人，林瑶刚拉箱子进去就看看埋头做题的三个女孩。 她们也见到了林瑶，伸手打了招呼便又继续做题。 林瑶打开箱子，愣住了，箱子里塞满了吃的，还有娱乐用的图画册，忍不住勾起了唇，秦湛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她把吃的分给了临时舍友。 一直忙到了下午，一点要去上课。 秦湛给她发信息，问她还好吗？ 林瑶回，挺好的。 聊了没两句就要去教室。 到教室里面坐着十几个人，加上她们宿舍，一共十六个人，男八女八，这其中就有顾承衍，他朝林瑶打了个招呼，林瑶回以客套的微笑。 老师抱着讲义站在台上，推了推厚重的眼镜。 “我叫李涵，这三周我会跟你们一起度过，每周六下午休息半天，其余时间留在学校，另外手机要上交，等到最后测验测完，统一还给你们。”老师拿了个纸箱子放在讲台上，“手机、电脑、平板等电子设备都上交。” 底下窃窃私语，但也不敢说什么，有人开始摁手机发短信，林瑶坐在后面，她连忙给秦湛发了条信息，说明情况。 五分钟后，所有电子设备全都没收了。 李涵发下了试卷，限时一个小时，没有适应期也没有缓冲，真枪实战直接上，这份试卷的难度比林瑶之前做的都难，她的额头有些细汗。 当场做题，当场阅卷，当场出成绩。 林瑶在16个人里排了第六，离第一差了很多分。 顾承衍排十二。 讲完题，大家在教室里继续刷题做题，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没人动身回宿舍。 林瑶无心做题，她收拾了东西回宿舍。 深冬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她在林荫小道上，凉风嗖嗖，有种孤独与凄凉感，异乡的夜格外深，她心里却惦念着南市，南市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家”，成了她的念想。 离开了才感到不适应。 这回要三周不能和秦湛联系，这才第一天，就有点不适应，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在惦念她。 林瑶回了宿舍，有个女生趴在床沿上抽泣，另一个舍友安慰她。 “别哭了，不是就三周吗？” 那女生吸了吸鼻子：“我想家了，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你得提前习惯，上大学也是离家的。” 那女生闷头继续哭。 不收手机还好，一收手机很多人都不适应。 林瑶本来就有点失落，现在也被弄得不太开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习题册，当难过和不开心的时候就刷题学习，浪费也是一天，珍惜也是一天，她要珍惜现下的每一天。 大家都学到了凌晨才睡。 林瑶打了个呵欠钻进了被子，枕套是秦湛买的，她倒是真忘了带这些细碎的东西，大男生考虑这么周全着实出乎了她意料。 第二天一大早，舍友很早去教室提前看书。 林瑶到时已经有一半人坐在教室了，连顾承衍那种从来不早到的都早到了，果然环境能够影响心境，学霸都是努力加天赋。 就这样持续了一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连哭鼻子的舍友也习惯了。 周六放半天，林瑶不想待在学校，问了一圈舍友，一个要出去的人都没，唯一一个要出去了的是个男生，想起了秦湛这个臭脾气的人，便拒绝了和那个男生一同出去。 顾承衍听说她要出去，想和她一起，以为好歹碍于同学情，她不会直接拒绝，结果还是拒了。 “你是不是和秦湛在一起了？”顾承衍问，他仍然不死心。 林瑶点头：“是的。” 顾承衍早就猜到了，他们平时那么暧昧，怎么可能没在一起，只不过一个学期，她就已经完全让他退出了。 林瑶错开他去了老师办公室。 找了个借口问老师要回了手机，手机里尽是秦湛那天发的信息。 第一天：这个狗屁老师搞错没啊…没收手机太没人性了吧！ 第一天：要不我给你快递个新手机吧？ 第一天：已经被收走了吗？ 第二天：你好好学习吧，我等你回来。 第四天：时间真慢 … 林瑶握着手机看着他的消息，一个礼拜的失落瞬间被治愈了，她给他回了条信息。 林瑶：拿到手机了，只有四个小时，晚上得还回去 秦湛大概在忙，没有看见。 林瑶给陆译打了电话，了解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资产情况。宋秦科技有限公司已经手续齐全，林瑶并不想出面，让陆译联系秦湛，争取在新年以前给秦湛个惊喜。 又去商场吃了顿好的，快回学校才接到秦湛的电话。 电话接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车厢里人声的嘈杂。 林瑶听见他浅浅的呼吸。 “你这周还好吗？”他问。 “嗯，都好的。”她回，其实不太好，想回南市，每想一次就多做一道题，做了很多题还是想回去。 林瑶听见他那边风的声音，她猜他去阳台了。 “你在抽烟？” 秦湛刚点了根，还没抽：“没，说戒了就戒了。” 把刚点燃的烟摁灭在水泥墙上，从口袋摸出一口薄荷糖塞进嘴里。 风夹着薄荷，浑身上下都凉嗖嗖的。 不知道是薄荷更香一点还是她的唇更香一点。 “你在那一切都好吧？”他问。 “你刚刚问过了，一切都好的。”她回，车到站了。 秦湛含着薄荷糖，薄荷哪有尼古丁让人缓解这相思的苦呵。 他听见开门关门声：“快回学校吧，下周六再打电话。” “嗯，下周六下午。”林瑶看了眼时间，还有20分钟，“下周六下午两点。” 他眼睛微眯，轻笑，薄荷真香。 “知道了，等你。” 时间在倒数，林瑶握着手机不想挂，两头沉默着。 明明就是随口答应的在一起，怎么变成了真在一起，牵挂、想念、盼望在她心中错综复杂。 因为一个人，思念一座城。 “我到老师办公室门口了。”她说，得挂了。 “好，你先挂吧。” 林瑶终于摁了挂断，看了眼通话记录，把手机关上，送回了老师办公室。 满心欢喜锁进了老师的办公桌里。 林瑶转身出了办公室，天飘起了雪花，白色的落了一层，南市极少下雪，北市靠北，逢冬落雪，林瑶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刚接到化成水润湿了掌心。 紧迫的一周又过去了，周五的测验，林瑶进步了3名，学习便是这般好，你付出了多少便给你多少回报。 周五，林瑶桌兜里收到一张纸条，是周权的，十六个人里的第一名，第一回 测试也是第一。 周权：明天下午有空吗？有几道题目想和你探讨一下。 林瑶看着他苍劲有力的字，印象里他有点魁梧，细想却想不清具体容貌，只有埋头做题的后脑勺，是个平头吧。 周六下午，教室里的人散去，周权拿着两叠试卷过来找她。 林瑶下午还有事，匆匆看题，连第一名都不会的题，想也知道很难，正好也给自己补一下。 第一道题就有些难，林瑶做了一遍，卡住了，想了半天，周权便开始说他的想法，林瑶的想法和他不大一样。 “你的思路我昨天也试了，不太行。”周权说道。 题目看着熟悉，过程千差万别。 两道题就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再有两小时就得晚自习了。 林瑶站起身：“我下午有点事，晚上再想，题目你可以先留给我吗？” 周权点头：“你随意。” 林瑶收拾了书包去办公室要手机，谁知道李老师不在，办公室的门锁得死死的，也不知道秦湛有没有在等她。 她一路小跑到门卫处，借了个电话打给秦湛。 不通，又打了一个，不通。 生气了？ 还是没听见？ 林瑶猜不到，只干急。 转身回学校，这回联系不上还得再等一周。 失落的踢着石头往回走，阴冷的天，灰暗的云，没有一处让人心情好。 书包一轻，她回头，呼吸一滞。 她望着他黑如潭的眼，不可置信，搜了揉眼，确定是他。 他放下她的书包，重量又回到了肩上。 林瑶张大了嘴巴：“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手插着兜：“你跟别的男生鬼混的时候来的。” 气得准备走了，上了公交去车站，结果还是不想这么算了，依照林瑶的性子这事肯定最后不了了之，凭什么都做了男朋友了，还要自己受这份委屈，真憋屈，又坐了公交回来。 林瑶皱眉，她什么时候和别的男生鬼混了？ 刚刚她和周权在教室里做题的时候？ “你别乱吃醋，他就跟我探讨个题目。”林瑶解释。 秦湛看她坦诚的表情，他信任她，但绝不信任那些狗男人。 “为什么不找别人偏找你？”他酸溜溜的说。 林瑶皱眉：“我成绩好？” 第45章 倒计时中 秦湛嗤了声：“我看他就是居心叵测。” 林瑶觉得他不讲道理：“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你话说清楚，什么叫跟我一样？” 语气里有一丝愠怒。 雪又开始下了，北市的冬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 上午还有微弱阳光，下午天就阴了，开始飘雪。 雪花落在少年高挺的鼻梁上，林瑶看见他冻得通红的耳根，南市到北市要五个小时，还得转公交。 “好了，我错了。”她开口，声音软软糯糯。 她声一出，连雪都温柔了，秦湛自然什么怨气都没了。 他颇有自己做错了的意思，小声嘀咕了句：“我说那男的一看就心术不正，又不是在说你做错了。” 林瑶以前没发觉，现在觉得他心眼真小，但又不能直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伸手牵过他的手，这回换他手心冰冷，他抽出手不想冻到她，林瑶却不放，与他十指紧扣。 “好了，我以后不跟他说话了，行不行？” “嗤——” 林瑶仰着脸，他一笑，她就知道他心情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被雪赶着往前走，本来时间就少，现在觉得每一分钟都过得异常快，手牵手漫步在林荫小道上，任凭雪花落在肩头。 上课铃声响起来，他们还在操场的一条小径上，两侧的松针树已一片白。 “我要回去上课了。” 林瑶的手还在他的口袋。 秦湛拉着她：“一定要上课吗？” 林瑶点头，他的声音夹着一丝丝的撒娇味道，她对他这种语气完全无法抵抗，哄小孩一般说道：“老师很凶，会罚站。” “你会怕罚站？” 印象里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还有一周了，总不能课没上完被赶回南市。”她耸了耸肩。 秦湛松开了她的手：“那行，你去吧。” 她把手缩进了袖口，望着他还红通通的耳朵：“你等会怎么回去？” 他挑眉：“怎么来怎么回。” 上课铃声还在持续响，催着他们赶紧分开。 “我真得走了。” 秦湛摆了摆手：“走吧。” 林瑶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他在原地看她。 白色的雪花已经将他的肩头染白，冰冷的雪落进她的脖颈，有点儿冷，她与他隔着雪花对视，寒风吹拂，他让她想起了前一世那只大金毛，每回她出门它就乖乖待在门口望着她离开，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她和金毛相处的日子在倒数，如果她知道就会多陪它一会。 秦湛又在摆了摆手让她快走。 林瑶捏着书包带子朝他跑过来，小喘气，对他说：“你头上有个脏东西。” 秦湛伸手，摸了摸，还没回过神来，林瑶踮起脚，在漫天落雪中撅住了少年冰冷的嘴.唇。 柔软的、冰冷的、带着薄荷味的唇。 她的手抓着他胸前第二颗扣子，唇与唇碰在一起，脑中绽放出无尽的烟花，绚烂又明媚，小舌头钻进了他的口腔，学着小说里的描写，攫取他的每寸呼吸，她的心中滑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吮着他的下.唇，有点粗鲁和蛮横。 秦湛惊愕地看着她，满口腔全是被她侵入的气息，她退开，放过了他冰冷的唇。 “这是接.吻。”不是唇碰唇。 林瑶微笑，声音带着一丝莫测的神秘，像个妖精。 说完朝着教室的方向跑去。 秦湛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抚着嘴.唇，下嘴.唇很胀，想是被她吻狠了，他从没想过林瑶会这么胆大妄为，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被她将了一军。 他不惜得这么对她，她却自动送上门来，真把他当软柿子。 因为这个一吻，脑子里又开始了那些稀稀落落的梦，雪白的小腿与百褶裙，夏天的夕阳与树林，他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梦，很久没有那些过分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胸口滚烫，看着她跑开的方向，浑身紧绷，在雪中淋了会，才冷静下来。 林瑶回到了教室，已经迟到了，被李老师训了两句回到位置上听课，手指抚过唇.际，鼻息间还残存着他口腔的薄荷味，果然没抽烟，她盯着黑板走了神。 刚刚吻他的时候感觉浑身如触电一般，连心脏都像是跟他连在一起，好似通过唇将他们的身体连接在了一起，这感觉真奇妙，尤其是他因为被亲湿润的黑色眸子，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慌张和错愕。 这慌张真可爱。 她才不喜欢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慌张才像少年，慌张才算青春。 - 又是不断刷题听课的一周，试卷和错题集堆得满满的，早晨越起越早，晚上越回越晚。 四点的北市天还是灰蒙蒙，对于很多人来说现在是梦想，对于林瑶和冬令营的其他学生来说一天已经开始了，坚持便是每一秒的叠加，他们也起不来，但是试题并不会因为她起不来而变得简单，只有坚持方可越过山峦，他们都是山腰的人，唯有咬牙才能见到山顶的日出。 如果放弃，便意味着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林瑶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已是凌晨两点，在这里，没有关灯的说法，如果有学生在，那么教室的灯就不会熄灭，她收了课本回宿舍，林荫道上寂静一片，唯有星星每晚守望着地球上无数的生命。 距离培训结束还剩三天，周权晚自习又留下来与林瑶讨论题目。 他看着她的黑色的眸，不经意问了句：“林瑶，集训后要换个联系方式吗？” 林瑶恍然，看着面前的男生，这一刻她明白了秦湛为什么生气，明白了他说的居心叵测。 周权为什么不找第二名，为什么不找第四名，偏偏找的是第三名，难道真是因为她成绩好，更多的是因为她是女生吧，还是个成绩还不错的女生，所以周权才会跟她探讨题目。 “不了。”她拒绝了。 集训后她就回南市了，不想因为周权跟秦湛发生什么口角。 “为什么？”周权不敢置信，他想这几天自己起码让林瑶看到他的实力了，他是一个足以配得上她的人，赶着加他好友的女生集训班就有好几个，而且只是加个好友，林瑶为什么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他？ 林瑶沉眸：“我男朋友心眼小。” 周权些微愣了几秒，怎么也没想过林瑶成绩这么好的女生会谈恋爱，他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想不通什么样的男生能够入她的眼。 周权便问：“他成绩好么？” 试图找回一些尊严。 林瑶收拾东西装书包：“成绩不好。” “那你怎么会看得上，我总以为你喜欢的应该是万里挑一。”周权略带讽刺的说道，他从第一天就被林瑶吸引了，总想着自己考第一或许她就能注意到他，可是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把眼光放在任何人身上。 林瑶背着书包：“一个人的价值从来不是通过学习成绩来衡量的。” 说罢她便走出了教室。 阴冷的冬天总是与思念混杂在一起，她有点儿想秦湛了。 幸好还有三天，三天后，她就能回南市，回去那天是大年三十，正好可以与他过第一个新年，也是她真正意义上来南市过的第一个新年。 最后一次模考结束，成绩并没有立马公布，李老师说想让他们过个好年，等年后统一寄给他们。 离开北市那天，顾承衍的父母开车过来接他，从南市到北市，最少也得开六个小时。 顾父与林父是熟人，虽然林家前段时间发生了一点事，但顾家并没有太多嫌隙。 顾父伸手朝林瑶打招呼：“小瑶啊，你跟我们的车一道回去么？” 林瑶前一世只见过两三次顾父，印象并不深，但这一世她不打算和这些人有太多来往。 她摇头：“不用了，我坐公交。” 顾父看着老林家这个丫头，记得老林刚接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不知不觉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比林卿那丫头还要好看上几分，真可谓得了她妈妈的遗传。 顾承衍看了眼林瑶，见她并不买他爸的账，便开口：“爸，走吧，林瑶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要是不想就不要勉强她了。” 顾父还想说什么，顾母便拉了他手臂：“别说了，我看得出那孩子并不想跟我们一起走，随她去吧。” 顾父最终没说什么，让司机开了车。 顾父问道：“承衍，我记得小瑶之前跟你关系还可以，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熟？” “这要问她。”顾承衍也知道之前他们关系好，语气略冲，“她已经和林家断绝来往了，自然不会再理那些和林家有关系的人。” 顾父目光深沉，许久叹息：“怎么会闹成这样，当初老林接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要多关心关心这孩子，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 顾承衍回想起，当年去她家的时候，只看见了光鲜亮丽的林卿，没有注意到角落沉默着陪笑的林瑶，那是林卿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还总是做错很多事弄得大家都不太喜欢她。 其实那时她是想融入大家的生活。 林瑶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拒绝了曾经渴望已久的关心，如果那一年他能早一点注意到她，是不是就没有秦湛什么事了？ 他不甘心，闭上眼想着这些年林瑶的好，心里闷闷地难受。 - 林瑶坐公交转大巴，一路颠簸，到南市已经晚上七点多。 她下午就给秦湛发了信息，但一直没能得到回复，猜想他在忙自己的事，可之前不管多忙，都不会六个小时不回她信息。 林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车站直接打车到了秦湛的家。 左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不知怎么，没由来的心慌。 一个月不来，小区的树都镀了一层冬日的萧条。 电梯到了，眼前的一幕让林瑶愕然，满目血红色的油漆，门上墙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挤满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无数的字将白墙染成了血红色。 如恐怖片一般，楼道里弥漫着油漆的味道，冬日腐朽的气息将这层房子包围。 林瑶握着行李箱，往后退了一步，手指紧紧抓着衣服下摆。 上个礼拜秦湛去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个礼拜就变成这样了？ 他究竟怎么了？ 林瑶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却始终打不通。 电梯响了，一个男人拎着油漆桶走了出来，油漆滴在地面的水滴好像是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令人生怯。 林瑶不自主往后退了一小步。 男人戴着鸭舌帽，放下油漆桶，上下了看了眼林瑶，眼中透过一丝光。 “你跟这户什么关系？”那人问道，期待林瑶回答出什么。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秦湛家的小区是2000年建成的小区，不算老，但物业疏忽并没有装摄像头，如果这人有什么歹念，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指了指隔壁的门：“我住隔壁。” 那人失望叹息：“你认识这户吗？” 林瑶摇头：“不认识，这户怎么了？” 那人拿着灰蒙蒙的油漆刷刷着文字，几乎都是一字号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密密麻麻，如符咒，叫人生出恶寒：“秦骏那个混蛋工程尾款没结，我们都还等着这笔钱回家过年，辛辛苦苦干了两年，现在一毛钱都没有拿到，这让我们怎么回去过年！” 林瑶捋了一下事情：“我记得这户就住了个小孩，没见过什么成年人。” “秦骏当然不住在这里，这是他私藏情人的窝，他倒好，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买房子养情人养小三，那小孩就是秦骏的私生子，他家那个婆娘说钱都给小三了，让我们来找小三要，我们也是苦命人，一年到头就吃白馒头配榨菜，秦骏以为跳楼了，我们就要不到这个钱了吗？他做梦！他做梦！老林因为没钱他孩子生病都没得治，他凭什么能够左拥右抱，还养私生子！”那人说得语无伦次，油漆重重地在门上墙上刷着，他用力锤门，“还钱！狐狸精，你快出来还钱！你现在住的都是我们拿命换来的房子，快点还钱！” 林瑶组装着这人说的信息，秦骏养小三，秦湛是私生子，这房子是秦骏买给秦湛她妈的，秦骏做工程欠了钱跳楼了死了，他原配这个时候跳出来把秦湛和他妈推到了风口浪尖。 林瑶脑子里过了一遍前一世的剧情，秦湛从未提起过他的家庭，而且前一世的故事里也没有他家人的信息，相处这么久下来，林瑶也没见过秦湛家有过任何的亲人，如果真如这个人说的，那么秦湛他妈呢？ 前一世秦湛是高二辍学的，会不会是因为现在的这个事导致的辍学，如果是这样，那足足提前了半年。 是她的重生加快了剧情线吗？ 林瑶想着前几天秦湛在家被人催债的情景，心中一痛。 第46章 倒计时中 电梯又到了，又两个人下了电梯，走得很急，过来便把门敲得砰砰作响，大有把门砸了的态势。 林瑶不敢多逗留，下了电梯，转身出楼。 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林瑶拉着行李箱跑到了物业传达室。 “师傅，16栋203室有人在闹事，你们不管一下吗？”林瑶透过窗户看见物业大爷正在屋里看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闹事？什么闹事？我没瞧见。”大爷翻了翻眼皮，连动都懒得动。 “我看见了，往803室业主门上泼油漆，已经造成了严重扰民。”林瑶强调。 物业大爷总算动了，不情不愿地拿起了桌上的电瓶车钥匙：“行吧，那我去看看。” 林瑶握着手机给秦湛打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是没人接，细雨吹拂在她脸颊，冷得厉害，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秦湛应该不在家。 林瑶打了个车回学校放行李，又挨个给薛诚还有秦湛几个朋友打电话，但没人知道秦湛在哪。 大年三十，街上已经相对冷清，人们都在家里吃年夜饭，林瑶一遍遍拨着秦湛的电话，没有任何回应。 她冷静下来，遇到这种事先去警局报案，顺便把她看到的催债的事泼油漆的事说了一下，以防后续再有什么麻烦。 等她走出公安局已经晚上九十点，除了警局还有灯，其他店已经都黑了，这个时间千家万户都在吃着年夜饭看春晚，林瑶颓然打车到市中心，也只有市中心还有些人气，她坐在市中心的长椅上，今天的事叫她疲惫，更别提秦湛这个当事人了。 一个人说隐身就隐身了，完全找不到任何踪影。 林瑶闭着眼，自责漫入心尖，如果她对秦湛多一点关心，就不会连他家庭情况都不了解。 十二点钟，市中心的大招牌上显示着倒计时，中心的广场上砰砰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人群在巨幕屏下欢呼着“新年快乐”。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林瑶赶忙打开。 是秦湛的。 他终于回她了。 秦湛：新年快乐 林瑶被这四个字气得不轻，想骂他，甚至想打他。 她给他回拨电话。 广场巨幕的倒计时结束了。 “你在哪儿？”她质问。 那头沉默了片刻：“我挺好的，你别担心，过几天我找你。” “挺好个屁。”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样样都不说实话，说啥都是挺好。林瑶沉声：“我不喜欢你发了事情什么都不对我说。” 秦湛愣了几秒没说话。 他说：“没什么大事。” 林瑶有点冲：“你在哪！” 声很大，和烟花一同在听筒里传过来。 “学校门口。” “那你等我。” 林瑶匆忙拦了一辆的士，的士里都装点着过年的灯笼与彩带，她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十分钟后，赶到学校，看见校门口站着的少年，他插兜站着，低着头望着地面，听见的士声，抬起头，光柱落在他身上，周身轮廓硬朗又模糊。 林瑶跑过去，小喘着气，看见他深凹的眼睛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林瑶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想起他门口的那些字和那些讨债人，穷凶极恶，那些债与他毫无关系，却要他一人面对。 她伸手穿过他的胳膊，抱了他。 秦湛僵直了后背，鼻息是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的味道，可他不敢回抱她。 以前他认为他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可现在，他才惊觉，他配不上她，她注定便是一生顺遂前途光明的，而他出生便是个错误，这样的错误毁了母亲的一生也毁了两个家庭。 他有什么资格去追求他所喜欢的呢。 他不过是深渊，和她在一起，只会将她拽入更深的深渊，喜欢是成全并非是占有。 他没忍住越过了守候这道坎，强行将她拉入了他的边界。 “林瑶，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他语气嘎哑，带着一股很浓的烟气。 林瑶退开几分，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看着少年漆黑的眼眸：“什么？” 秦湛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她的眼：“参加完阿O云大赛后，有个评委联系了我，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国外专精的学习计算机。” 林瑶抿唇，他的话点到为止，其余的意思她都懂了。 “为什么现在和我说？” 秦湛手在身侧握着：“当时觉得没必要。” 他又补充：“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林瑶怎么能不懂呢，发生了这样的事，秦湛是无法再继续在二十三中继续读书的，那些要债的人势必在等不到人的情况下会找到他的学校，学校并不是庇护所。 “他借了高.利.贷是吗？”林瑶问。 秦湛点头：“嗯。” 原来，如果是普通人，法律尚可以约束，但高.利.贷不一样，如果不是高.利.贷，秦骏又怎么可能跳楼。 国外的计算机技术早于国内，对秦湛来讲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挺好的，你不是一直喜欢计算机吗？现在正好有机会，我觉得非常好呀。”林瑶说道，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去国外读书，还得准备一阵子，你别担心，英语什么的我可以帮你补习。” 她的每个字落在他心上都无疑于一把匕首。 可是谁也没有说破，只有流转在彼此间沉重的气息。 远处的烟花在头顶绚烂无比，将这片深黑的天幕点亮。 “那，谢谢。”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涩得厉害，如果他是顾承衍那种家庭，怎么会面临这样的抉择。 人和人从出生便是不同赛道，他伸手抚过林瑶的发顶，很想说等等他，可是他不想用一个“等”束缚了她的青春。 如果遇到好的，很好的男生也可以谈一下，也可以去追自己想追的人，实在没有遇到，就等等他吧。 林瑶看他面色沉重，露出笑脸：“我饿了，可不可以吃个夜宵？” 他跟在她身后，路灯将身影拉得很长，要将她每个表情都刻入骨髓。 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始终没有任何一家夜宵店开门，走到鼻子都有些酸了。 “好像都关门了。”她回头，一拍脑袋，故作轻松，“忘了，今天大年三十，只剩便利店了。” “傻不拉几。”他回。 幸好便利店不远。 她拿了一包泡面，问他吃不吃，他摇了摇头，结账的时候，又给她买了一份大关东煮。 他们相对而坐，林瑶咬了一口虾丸：“大冬天的吃关东煮太幸福了。” 幸福得想哭。 她戳了一个虾丸递到他面前：“真的好吃。” 秦湛张嘴，咬下了虾丸，嫩而不腻，看见她期待的眼神，点头：“挺好吃的。” 林瑶又戳了一个爆浆牛肉丸，一口下去里头的汁水烫得她鼻子瞬间红了，她喉咙被牛肉丸堵着，眼睛红透了。 “真烫，我去买瓶水。”她站起身。 秦湛先站起来：“我去买，你吃。” 他去前台买了瓶矿泉水，又拿了包烟，寒风裹着远处的汽笛，尼古丁麻痹着神经，他真废物，连想守护的女孩都没有能力守护。 吃完了夜宵，情绪稳定了。 只要谁都不提今夜的事，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今晚住哪里？”林瑶问他。 秦湛现在住网吧的小隔间，总不能带着她住网吧。 “我给你开个房间，我住网吧。”他说。 林瑶点头：“也好。” 于是随便找了个连锁酒店，酒店也张灯结彩，由于是过年，价格普遍翻了一番。 “两间还是一间。”前台问。 “一间。” “那需要两张身份证。” “她住我不住。” 前台拿过林瑶的身份证：“看下摄像头。” 林瑶看了眼摄像头，门口进来一对喝了点酒的情侣，男的个高腿长，一身肌肉，女的长发飘飘，两人勾肩搭背说着话往二楼走。 “现在学生胆子好大哇。”情侣里面的女人说道，声音小小的，听得出是个温柔的女人。 那男人搂着她肩膀：“嘿，小样，还说别人，你以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了。” 女人推他：“哎！你别说了。” “小嫂嫂，这就不好意思了？以前可是你求着我喜欢你的。”男人说话间听得出喝得有些多。 女人掐他腰：“你闭嘴呀！” “你亲我下我就闭嘴。” …… 林瑶耳根子烫得厉害，那对情侣在说什么荤话，不，不能称为情侣，他叫她“小嫂嫂”，这该不会是什么禁.忌关系吧，有点儿刺激。 “女士，您的身份证收好。”前台喊了她两声，林瑶才回过神。 秦湛看她呆呆发愣，忍不住调侃：“真八卦。” 林瑶仰头，不太爽地瞪他眼：“你不八卦怎么知道我在听什么。” 他揪着她脸蛋：“小嫂嫂——啧啧啧，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开放。” 林瑶被他逗得有点气，刚刚的阴郁一扫而光，伸手打他，打了两下，被他握住了手心。 “要是你跟我哥结婚了，我也得把你抢来。”秦湛没头脑的说了句。 林瑶皱眉：“你有哥？” 秦湛摇头：“没有，我打个比方。” “哪有这种比方，况且我为什么要和你哥在一起，我不爱你哥怎么会和你哥在一起，喜欢才一起，不喜欢干嘛要在一起，在一起还要出轨，这不是脑子有病吗？”林瑶说得坦荡，她绝对不会不喜欢还和别人在一起，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秦湛刷了房卡进门：“那你觉得满大街的情侣都是恩爱的吗？” 林瑶不置可否，开了灯，开了空调。 “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呢？”林瑶反问。 他拉上帘子，屋内温度升上来了。 “到了合适的年纪，遇到一个还不错的，相依相伴，这样也好，毕竟真爱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他回，就像林瑶本来不喜欢他，但是慢慢地相处下来，她也开始接受他一样，等他离开南市，也许还会有其他人闯入她的生活。 光是想就让他心里嫉妒极了。 林瑶坐在床边：“也许是吧。” “我借个洗手间，冲个澡，等会就走。”他这几天一直待在网吧，身上铁定不太好闻。 林瑶点头，开电视：“嗯。” 他进了浴室，才发现这门是透明的，只有外面的百叶帘，他拉下帘子，才看不见卫生间里的光景，脱了外套，进卫生间。 林瑶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朝着里面看了眼，他的离开是必然的，她也知道这几年以后秦湛会带着他的音节变成一个传奇人物，可她心里生出浓浓的不舍，此去经年，她不知道她和他还能以什么面目重逢。 他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出来。 林瑶看见他泛粉的脸，还有幽深的眸：“留下吧，我相信你。” 她开口，声音软软糯糯。 秦湛诧异抬头，她抱着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热水冲着她的脸颊，心头酸涩。 秦湛吹着头发，听见浴室里泠泠作响的水声，心乱如麻。 她裹着长发出来：“吹风机用完了吗？” 他把吹风机递给她，瞥见她细白透粉的脖颈，起身，拿着吹风机替她吹头发，她一米六，他一米八六，正好到他胸口，他握着她湿润如海藻般的长发，暖风吹拂着发梢，待着一股清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林瑶似乎听见她身后他胸口的跳动声，她往后一步，退进了他的胸口。 秦湛浑身一滞。 “你先去，在那儿等我，我过完年申请转出国。”林瑶开口，声音涩涩的。 秦湛没想过她会做这样的决定，林瑶转过身，湿润的头发扫过他的胸口，似乎所有的事到她这里都可以被解决。 “林瑶…”他开口。 纤细的手指抵着他的唇。 “我说了，喜欢就在一起。”林瑶看着他，她踮起脚吻他的唇，声音淡而轻，“既然你这么不舍得，那我们就不分开了。” 她低头看着他微红的唇，反正她钱多，虽然有点儿伤他自尊，可是比起分开，还是伤自尊带来的伤害更小一点。 秦湛关掉了吹风机，捧着她后脑勺，见她湿漉漉的双眸，压抑在心中的拿头野兽被她轻而易举地唤醒，如一颗火星掉入荒原，瞬间烧得一片野草都不剩。 第47章 倒计时中啊 林瑶靠在桌上，他伸手穿过她湿润的长发，四目交接，他抚过她的湿润的眼睛。 与她的对比中，他看见了他们之间的落差。 他在人间，她在天上，露了温柔，赠他一淙甘霖，让他勉强苟活。 从今往后，他就是为她而活的，否则怎对得起她如此托付的真心。 “怎么了？”林瑶看见他眸色又深了几分。 秦湛低头，她的鼻息是淡淡的茉莉香，卫生间沐浴露的味道。 浓得像春天。 唇带着刚刚洗完澡的热度，裹着她的唇畔，一点点将她困住，和那日雪天不一样。 那日是她主动的，只是闯入了他的领地，但太生涩没有多少柔情，还把他咬了。 今天是他主动的。 房间只余下一盏微灯，林瑶呼吸不畅，如一片叶子在海上飘荡，幽幽暗暗撞见他黑色的眸，心忐忑不安，轻柔的缠.绵的像柳絮般温。 他的手隔着贴身的长袖贴着她，林瑶错愕睁大了眼，睫毛轻颤。 她宛如春天的栀子花，不动声色沁入他的心心脾，叫嚣着在他心间种满春天的花。 他梦过很多次，和穿着白校服百褶裙的裙的她，有时是在长廊有时是在天台有时是在沙发… 她与梦交叠，将他推入了y望的深渊。 林瑶感觉小腹被什么顶着，有些难受。 他终于松开了她，那只手还在她心口。 在她还在那吻的余韵中时，他转身进了卫生间。 林瑶听见水流哗哗的声响，不是热水，热水是细腻的，不会发出这种大水柱的哗啦啦声响。 她抚着唇，拉好被扯下来的内.衣，站在门口唤他。 “秦湛，你没事吧？”她故意的。 冷水冲刷着少年挺直的脊背还有那无法忍受的欲，她的声音让他再次失控，他背抵着墙，砖面的冰冷传到了他的皮肤，让他好受了些。 她唤他的名字，又把心尖的火点燃。 “你别说话。”他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林瑶听得出他声音中的忍耐，小说她也看了不少，所以他这是在用冷水冷静，她刚刚差点以为他要做什么事了。 其实他要真想，她未必会拒绝。 十分钟以后，秦湛出来，黑发还滴着水，没穿上衣，裹了条浴巾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 林瑶脸蹭的红了：“你穿衣服啊！” 他一面擦头发一面说：“又不是没见过。” 林瑶脑子嗡嗡作响。 确实见过，体育课器材室。 他身材很好，肩宽腰窄，胸肌曲线像一副画，不过现在好像瘦了点。 秦湛吹干了头发，换了长袖钻进了被子。 林瑶心中忐忑，按理来说他要真想做什么刚刚就不会去冲凉了。 “关灯了。”他说完就把灯关了。 屋子里一下陷入了黑暗中，只有砰砰心跳声。 林瑶躺在外侧的被子里，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个呼吸被他发现她的存在。 过了一会，她感觉他凑近了她，黑暗中嗅觉过分灵敏，这惹人的茉莉花香，又腻又让人不自在。 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林瑶浑身僵直。 他要当畜生吗？ “你睡不睡？”他声音镀了一层暗哑。 林瑶惊愕，睡不睡？ 这是人问的问题吗？ 是人吗？ 虽然她挺喜欢他，但也不能这么睡了呵。 男生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脑子里除了睡就是睡。 她有些恼，语气也不好：“不睡！” 秦湛头枕着手，黑暗中只看得见她侧脸的轮廓：“我有点困，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陪你熬夜。” 林瑶…… 他这是什么意思？睡觉的睡？ 是她想太多了。 还好没开灯，没人发现她此刻因窘迫而胀.红的脸。 林瑶转过身，在他脸上啵了一下，下一秒被反客为主，被他撅住脸蛋，亲了嘴，黑暗让人感官更加敏.感，一寸领地都不曾放过，手被压在枕头上，两人陷入床垫中，唇间是沁出的唾液。 直到她发出些呜咽他才肯松手。 他将她扣在怀里：“睡吧，再不睡你今天就得哭了。” 林瑶不敢动弹，只觉得唇疼得很，小说里的吻看起来是霸道的，也是让人心驰神往的，可是没人写过吻是疼得，火辣辣的疼，好像她的嘴不是她的了。 第二天早晨，林瑶发现自己枕在他的手臂上，忙爬起来，扯动了被子，秦湛醒了。 阳光自窗帘缝隙照进来一道光柱，光柱上的尘埃细细舞动。 他眯着眼：“新年快乐。” 林瑶脸发烫，看他鸡窝般的头，多了一丝少年的青涩气，这回像少年了。 她道：“新年快乐。” “我去洗漱。” 林瑶穿起拖鞋，进洗手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巴又肿又红，有点儿香肠嘴…她伸手摸了摸，倒吸了一口气，真的疼，真不是人。 到中午才出了宾馆，秦湛去网吧拿东西，暂时搬去了学校宿舍。 随着寒假的结束，秦湛只身前往余市，他已经办理了退学，全心准备出国的事。 为此薛诚还哭的稀里哗啦，控诉再也没有□□了，本来林瑶不想难过，结果被薛诚一搞，心态又崩了。 “我湛哥走了，以后谁罩着我哇？”薛诚吸了吸鼻子。 林瑶只记得大家都挺怕秦湛的，但是这半年的相处，她并没有看过秦湛真的打架，也就上学期教训了几个来跟她表白的男生。 “为什么大家都会怕秦湛啊？”林瑶问，他在的时候，林瑶倒没这么关心，等走了，方才想到自己对他真的不了解。 薛诚趴在桌上：“传说湛哥之前打架进医院了，浑身是血，命都不要了，大家都是正经学生，谁能不怕这种不要命的啊。” 林瑶皱眉：“打架不要命？” 薛诚点头：“我给你找找，论坛有的。” 薛诚打开论坛搜索很早以前的帖子，找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找到。 “你有空自己问他，湛哥肯定会跟你说的。”薛诚收了手机，“总之大家都挺怕他的，而且刚开学有几个女生来表白，被湛哥无情拒绝了，有个女生恼羞成怒骂了湛哥，然后第二天就带伤上课了，这人连女生都打，后来就更没什么人敢招惹他了。” 薛诚对秦湛的往事如数家珍，回想起当年那个湛哥，简直和现在判若两人。 林瑶还真不知道秦湛以前还有这种事，只知道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徐靓丽。 说他打女生，林瑶多半是不信的，秦湛那人根本就是一懒得动手的人。 晚上给他语音的时候，林瑶提起这事，秦湛倒是对打架没多说什么，只糊弄说了句：“呵，我一走恨不得底裤都被你扒没了。” 林瑶：“嗤～那表白的事呢？” 他在那头轻笑：“吃醋了？” 林瑶撇唇：“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人家喜欢你，你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还打人了？” “打人？”他摸不着头脑，“打谁了？” “我猜也不可能。”林瑶想多半是误会，就像去年论坛里她的谣言，不辟谣，谣言就会变成真的。 “薛诚挺想你的。” 秦湛摸了根烟，又塞回去，起码和她打电话的时候不能抽，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你呢？”他反问。 林瑶故意的，她猜他会反问。 她推开窗：“你在窗边吗？” “等我一下，我开窗。” 林瑶看着漫天璀璨的星星，大片的云在浮动：“我在风里放了一个吻，你收到了吗？” 楼下的樱花开了，远方的少年情动了。 “没有，你还要再给一个吻。” “收到了吗？我又放了一个。” “收到了。” “可我放的是一个屁。”林瑶噗呲笑出来，“看吧，谁叫你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不会吃到糖。”她逗他。 他沉默了半晌，是他贪得无厌，恨不能将她囚于身边，不准她离开半步。 秦湛在那头握着烟嘴，始终没点燃：“ 我确实贪得无厌，下回见着我可别哭。” “下回再说吧。” “等着挨打吧。” 林瑶“嗤”了一声。 今夜月色真亮，远方不再只是远方，远方有她喜欢的少年。 已经开学好一阵子，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林瑶则因为数学竞赛的事，整日刷题做题，起早贪黑，徐靓丽坚持了一学期好好学习，成绩进步了十名又因为第二学期林瑶不盯着她，期中考的时候掉了三名。 每个人的未来都取决于每个当下。 秦湛出国的那天，赶巧林瑶要去参加比赛，前一周秦湛坐火车回来送过别，知道这天林瑶在北市考试不可能来送别。 这一别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林瑶考完试，订了一张最近的从北市到余市的机票，下了飞机看了眼时间，离秦湛飞机起飞还剩两个小时，她匆匆赶到了国际机票检票口，赶巧他在外面还没进站。 林瑶小跑过去，喘着气：“还有，三十分钟。” 秦湛眸色渐深，她今天穿了白色衬衫和百褶裙，裙下的腿细而白，扎在棕色的小皮鞋里，他记得这身衣服是当初去租礼服时看到的衣服。 ——JK控不可耻 ——我也喜欢JK，多好看呐，日漫里最常见的，又萌又可爱 恍然如昨日，他不是JK控，只是喜欢穿百褶裙的她，喜欢那日午后，秋光洒过少女的脚踝，她一蹦一跳欢快的模样。 早知道时间早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就开始倒数，他就不会让时间白白流走。 “这身太短了。”他目光落在她光白的膝盖上，亮得灼人。 林瑶低头，她特意选的不那么短的：“哪儿短了，都快到膝盖了。”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调侃他：“真小气，我发现你越来越小气了。” “是的，我是小气鬼。” 机场人来人往，林瑶送他到进站口：“你在那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他不去看她，怕看多了不想走：“你快回去吧，等会到学校告诉我。” 林瑶点头。 机场真是个让人伤感的地方。 “别跟陌生人说话，火车站骗子多，还有，下次出门别穿这身衣服。”他又看向了她的腿，“不准再穿短裙了。” “知道了，怎么跟老太太似的。” 秦湛不多说了，检票进站，隔着安检门，回头望见她。 林瑶踮起脚朝他挥手，他也朝他挥手。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这幕觉得特别矫情，现在轮到自己了，恨不得控制不住心头的难受。 机场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明媚而亮堂，林瑶却红了眼眶，转身离开了机场，汲取着机场里残留的属于秦湛的呼吸。 连呼吸着的同一片空气都让人舍不得。 时间就像掌心的沙，看不见却流得飞快。 后面一个月，竞赛成绩出来了，林瑶进了保送的名单，学校里的老师挨个给她打电话。 可她现在想出国，班主任听说这事气得不轻，能保送Q大是所有学生的梦想，可她却一心只想出国，班主任劝她先拿下保送名额，至于去不去，她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犹豫。 数学竞赛只让她的学习值涨了200点，目前影响力值8000点，距离一万还差2000，公益项目也在做，然而已经影响力值进账越来越少，越往上影响力值越难加，现在背课文连1点学习值都没有。 好在林瑶投资的几处房产和基金股票，经过了半年都已经实现了翻一翻，有一处房产翻了两翻，爷爷留给她的一亿现在已接近两亿。 有了钱一切都好办了。 她想起了顾幸年的那部《暗香浮动》应该差不多开拍了，现在投资，明年上映应该能翻好几十翻。 而且她想试一试，影响力是不是能够通过其他途径来提高。 电影、传媒、自媒体是未来最广泛的传播途径，通过这种途径传播社会责任也是值得尝试的方向。 林瑶联系了顾幸年，约了在海市见面。 对顾幸年来说，林瑶始终是他心口的一道痂，自见过林瑶后，他再也没见过比她更适合女主角的人选，再次见面，顾幸年觉得这也许就是命运。 “林瑶，你要是再晚一天联系我，这部电影就正式开拍了。”顾幸年为她斟满了一杯茶，语气中带着一丝期望，他以为她回心转意了。 “我不是来参演的，我是来跟您谈合作的。”林瑶开口。 顾幸年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拒绝，几次三番，毫不留情面。 ：“你既然这么看好这部电影，为什么不参演呢？” 林瑶摇头：“我啊，不是演戏这块料。”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还是好好回学校读书吧，至于合作不合作的，等你长大了我们再谈。”顾幸年说道，“这顿饭当我请你的，下回我希望你能对演戏没那么排斥，我这边的机会会一直留给你，这也是我的态度，我说过，你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人。” 顾幸年表达出了极大的诚意，又继续说：“你如果愿意，明天开拍之前我们还有余地可以商量，真等开机了再换角，这对你这样的新人也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林瑶不排斥演戏，只是排斥没有隐私的生活，但她迫在眉睫的是尽快提升影响力值，这是她脖子处的一把刀，一日完不成目标，一日让她无法真的安宁。 “顾导，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顾幸年示意她问。 林瑶手指轻敲桌面：“《暗香浮动》这部电影您拍的核心是什么？” 顾幸年一滞，锐利的眸子盯着林瑶那双与年龄不符的眼神：“剧本和之前的差不多，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生老病死并不能阻挡爱情。” 林瑶端起水，喝了一小口，像是决定了什么：“我可以参演，但是我想对剧本稍作改动，并且我会投资您2000万。” 好在顾幸年没有对《暗香浮动》进行大的改动，那还有她发挥的余地，她看过这部电影，核心并不只是爱情，还有一条支线，支线可以强调人文，借着这部电影，传达出她要传递的人文情怀，这也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影响力，虽然不知道能提升多少，但她得各方面去尝试。 顾幸年看着面前说起2000万不动声色的女孩，一直是他低估了她。 以为她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原来她想要的更多。 “稍作改动是什么？”顾幸年不是没遇到过这种带资进组的演员，恨不得整个剧组全都围绕她转。 林瑶看出他的担忧：“想在电影里加入一些其他的元素，爱情是主线不会动，其他支线想融入一些时下的人文情怀，支线对爱情这条主线只会有辅助作用不会有干扰和影响。” 顾幸年听她侃侃而谈，完全看不出她只是个高中生。 “你刚刚说的参演……认真吗？”顾幸年问道。 “自然，只是，我没有学过任何演戏的技巧，如果有必要，可能需要您这边帮我找一个好的老师。”林瑶替顾幸年满上茶水。 顾幸年端起茶，与她碰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离开海市，林瑶打开自己的行程表，拿到了保送名单是她的保底方案，但去留学这事得往后搁置。 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和秦湛说。 —— 于是决定偷偷去美国当面和他说。 不想和秦湛分开，也不一定非要去留学，每个月飞一趟美国就是了。 林瑶入组后的第一周飞了纽约，真不知道她的小男朋友过得怎么样了。 问了人，问了路，在宿舍楼下等，等了两个小时不见人。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据他舍友说，他不在宿舍。 林瑶踢着小石头，不等了，决定发个信息。 还没发完，见着远处寂寂而来的身影，不是秦湛又是谁。 她悄悄摸摸躲到了树后面，等他快到时，跳到了他面前。 他退后了一步，久久不敢相信面前的。 第48章 倒计时 于是林瑶决定偷偷去美国当面和他说。 不想和秦湛分开，也不一定非要去留学，每个月飞一趟美国就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林瑶入组后的第一周飞了纽约，真不知道她的小男朋友在那过得怎么样了。 她的英文口语不太标准，好在日常勉强能应付，起码知道怎么和司机谈价格描述目的地，司机风趣幽默。 问她是不是中国女孩。 林瑶点头。 司机开始用英文加蹩脚的中文说他早年去过中国，很喜欢那里，说他当时去的是四川，火锅超级辣，都把他们辣哭了。 表情夸张，语调也是极其夸张的。 林瑶被他成功逗笑了，下车多给了15美金小费。 五月纽约并不冷，林瑶拉着小行李箱在宿舍楼下等秦湛，来来往往的学生谈笑风生，只是不见她要等的人。 有几个人吹着口哨来搭讪，被林瑶拒了。 她这模样在国外，一眼就能认出来，典型的中国式娃娃长相。 宿舍楼底下遇着一中国人，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林瑶摇头。 那男生好心地又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真没想国外遇到的同胞这么热情，想想也是，偌大的美国到处都是外国人，能遇着同胞，自然会互相帮衬着点。 林瑶问道：“你认识秦湛不？” 男生一听这名字，目光稍沉，仔细打量了一眼林瑶，瞧着她漂亮如水晶般的大眼睛。 她跟秦湛认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男生微笑：“知道啊，就那个信息班的。” 林瑶激动：“嘿，那真是太巧了。” “国外的华人圈本来就不大，大概也都知道对方的底儿。” 男生瞧她如星辰般的眼睛，比他认识的那些网红好看太多了，唇红齿白，纤瘦又单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升起保护欲。 “是啊，你是秦湛女朋友吗？” 林瑶点头：“嗯。” 男生忍不住激动起来：“他晚上在校外打工，回来会很晚，话说，你吃过晚饭了吗？” 说话间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字回了过去，眼神还飘忽在林瑶身上。 林瑶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离开南市的时候，秦湛把他爸留给他的那套房子卖了，钱还给了一部分工人，来美国后，秦湛几乎是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他的性格不是会向那个不熟的评委求助的人。 在这无依无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发语音跟她说过任何烦恼，永远都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烦恼。 她有系统的眷顾，可是他没有。 林瑶仰头，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他大概几点回来？” 那男生把手机塞回兜里：“我不是特别清楚，这样，你要没吃饭我请你到学校食堂吃个饭，吃完我再领你到秦湛宿舍等他，反正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空等也不是个事儿。” 林瑶想他说的有道理，而且她也确实有些饿了，便和这个男生去了学校食堂。 一路又聊了些，那男生一直在问，林瑶不大喜欢和陌生人聊自己的生活，便糊弄了几句。 林瑶随便点了几个菜，说把钱转给他。 那男生掏出手机加了微信：“你们是高中同学吗？” 林瑶点头。 “我叫麦克，是海市人，我爸在这边做点生意，所以我跟我妈就来美国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总看着她，让林瑶不太自在。 “那很好。” 麦克颇有点引以为豪地说：“你怎么没考虑出国呀？教育资源国外要好太多了，而且医疗设备，人文情怀，各方各面都比国内要好很多。” 林瑶搁下筷子，语气冷淡：“那你应该申请美国国籍。” “在申请了，快了，我跟你说，美国各种养老政策都很不错的，我建议你大学还是来这边发展比较好。”麦克眉飞色舞。 林瑶看他得意忘形的模样：“我吃饱了。” 麦克起身，发觉她脸色不大好，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问题，以为自己伤了她的自尊心，又补话：“不好意思，我心直口快，这样吧，我带你去秦湛宿舍等他。” 林瑶跟在后面，夜黑风高，空气中蔓延着不知道什么花香，让人腻得有些反胃。 麦克故意找话：“你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 “那你时间有点赶，不过像你们这种异国恋，真的挺不容易的，对方在这新找了其他女朋友，开始新的生活都可能掩盖过去。” 林瑶对这人所有的话都不舒服，要不是仗着他认识秦湛，也是她的同胞，她绝对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林瑶手插兜：“我觉得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什么人配什么锅。” 她尊重别人转国籍，但不会尊重那些转了国籍还在背后诋毁自己国家的人，就像分了手在背后吐槽前女友多么坏的人，这种人从本质上烂到根里了。 麦克嗤了声，果然是什么人配什么锅，这种目光短浅的女孩，好看又怎么样。 林瑶跟着他上楼，幽暗的楼道里时而有人上下。 “他住几楼？”林瑶问。 麦克转身：“就这层，三号宿舍，我带你过去。” 林瑶点头，终于可以结束和这个人的交流。 麦克引着她进了宿舍，里面有一个亚洲模样的人在看书，见门口动静，朝林瑶打了个招呼。 林瑶也挥了挥手，天色已暗，窗外只剩月光，宿舍里的白炽灯闪着苍白的光，她扫了一眼这个宿舍的陈设，想找一下秦湛的桌位，没有一个桌子像秦湛的。 她记得他书房的桌子很乱，而且会放很多书，书一般是摊开，方便他继续查找资料，不可能出现这么整齐的桌子。 林瑶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里不是秦湛的宿舍！ 那这人是什么目的？ 这里是学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努力克制着这股恐惧，手心已冒出些细汗，沉声：“我的钱包好像落在食堂了，我去拿一下，等下就过来。” 她朝宿舍门走去，快走到的时候，坐着的男生一把关上了宿舍门，发出了一声“砰”。 林瑶扭头，对上了那男生紧张的眼神，刚想开口，鼻息之间被捂了湿透了的布，刺鼻的臭味，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学校为什么可以发生这种恶劣的事？ 到处都是监控，怎么会出现这种恶□□件？ 她感觉自己可能要完了，意识恍然变得模糊，最后一眼就是麦克那双让人作呕的眼神。 麦克扶着她瘫软的身体，将她拖到床上。 “麦克，不会有事吧？”坐着的男生问道。 “不会，一点点七氟烷。”麦克喘了两口气，拿着被七氟烷浸湿的布又捂了十几秒，确定她醒不过来，又往她嘴里灌了一杯褐色液体。 褐色液体顺着她下巴流出来，麦克试图灌了几次都灌不进去，最后掐着她的下颚，将那杯液体彻底灌入她的喉咙。 他抬眼看见很紧张的舍友：“不想干这事就滚蛋，我这回一定要让那个秦湛血债血偿。” “那我出去了。”那男生还是怂。 麦克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以为你现在走了有什么用，你是共犯。” 那男生慌了：“我……我不想坐牢。” 麦克啐了一口：“又不是强.奸，怕什么，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这个婊.子，只要不伤害她，去警察局也没有任何证据。” 麦克早已撕碎了之前的模样，下.流的眼神扫过林瑶，伸手抚过林瑶的脸蛋，手指摸着她红润的小唇，“不过真别说，秦湛那小子的女人还挺正。” “现在怎么办？” 麦克伸手解开了林瑶的衬衫扣子。 “你不是说不……不强.奸的…”那男生看麦克的眼神，又慌了，真要做了什么事，估计他俩都完了。 女孩肤白如玉，衬衫下的曲线如同泥塑一般，没有任何遐思，让他瞬间有些迷离，浑身紧绷，那张脸纯得出奇，身材又欲得比他见过的任何身体都火辣，只是眼瞎喜欢秦湛那种人。 麦克想起秦湛那副嚣张的模样心里特不爽，要不是秦湛，他可落不到处分的地步，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麦克拿着手机对着昏迷的林瑶拍了一张照片，编辑后发给了秦湛。 拍完又将衬衫扣好，另一个男生这才放心。 麦克刚刚发完信息，秦湛就打来了电话。 “来我宿舍，十分钟，超过一分钟，我可不确定这女的会不会毫发不伤。”麦克说完挂了电话，他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有这么一天，他能将秦湛踩到泥里。 秦湛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这个距离到学校远不止十分钟，他无法想象十分钟内会发生什么事。 — 转学过来没几天，秦湛准备去图书馆，路过小巷子时，看到几个男生围着一个女生，男生里有美国人有中国人，小姑娘是亚洲人长相，她被堵在巷子口。 那群男生嬉笑看着她，用粗俗的英文说着什么。 小姑娘也用英文说着不要靠近她，声音很小，导致那群人笑得更欢。 有个黄毛不怀好意扯坏了小姑娘的衣服，表情夸张。 秦湛背着书包站在小巷，想起了之前在南市的那个夜晚，雨夜里被男人追着的女人，因为那男人拿着刀，所以没人敢靠近，他和那男人打在一起后，才有几个路人陆陆续续来帮忙将那个歹徒控制住，他也因此挂了彩，身上被划破了好几刀，也就是后来论坛火起来的那张打架照片。 如今在异国他乡，一个歹徒变成了一群歹徒，他还是个外乡人，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并不想过多招惹是非，于是打了报警电话。 准备走的时候听见了小姑娘凄厉的哭声，他左右观察了一下，放学后的小巷，不会有人听见，即便有人听见也不敢上前帮忙。 校园暴力在哪个国家都很常见，法律制裁不了未成年，所以才导致愈演愈烈。 “别碰我，求求你～”女孩哭得凄惨。 秦湛听见那人给了那女孩一巴掌，淫.荡的笑声此起彼伏。 他放下书包，从巷子边上寻了根废弃的铁棍。 夕阳落下，只余下天边一丝橙色的云。 为首的男生是个亚洲人长相，看见秦湛，沉声：“这事跟你没关系。” 秦湛看着他，想起了小时候被人堵在巷子里殴打的场景，助听器被踩烂，他的脸被压在水泥地上，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感受到疼痛和辱骂。 那时他便知道这世界出奇的恶心，远不像电视剧里那样光明美好。 后来的世界也便和他看到的一样。 换了国家依旧改不了已经烂到根的灵魂。 秦湛冷眼看着为首的男生：“放了她，这事就算了。” 那男生啐了一口，于是便扭打了起来。 棍棒与惨叫，不要命的男生和一群疯了的男生们，为首的男生挂了彩，手肘被砸骨折了，其余的人也纷纷挂了彩。 秦湛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女生，而她只是受了惊地缩成一团。 警车声响了，一群人被带到了警局。 警方通报了学校，在警局，那个女生并没有替秦湛说话，一直闭口不言，最后只当打架斗殴处理，都领了处分。 出了警局，为首的人睥睨着秦湛：“小杂种，我和你没完。” 秦湛吐了口血沫，抬眼看见那女生跟着她爸妈走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他自嘲地扯唇，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手机震动了，是林瑶的。 她说：嘿，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家伙，只可惜受伤了，我正在带它去兽医院。配图一张小奶猫 他舔了一口口腔里的血腥味，看着屏幕上的小猫咪，如果是林瑶，她肯定会说，救人是你的事，感激是她的事，我们只要无愧于心就好了。 “傻死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做一个好人。”他拎起书包回学校。 而那之后，为首的那个麦克总是在找他麻烦。 他孑然一身，什么都无所谓。 可如今却把林瑶扯了进来。 林瑶不该因他而遭受这些，他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宿舍。 麦克坐在床边，抬眸看着喘着气的秦湛，他看见他湿润的黑眸不再沉着。 “秦湛，你马子很正哦～”麦克开口。 第49章 倒计时 秦湛看着闭着眼的林瑶，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看向了麦克：“你到底想做什么？” 麦克的手抚过林瑶的脸蛋，目光却是落在秦湛脸上，他倒要看看毫无弱点的秦湛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反应，麦克直直地看向秦湛如蛇的眼睛，他看见秦湛瞳孔里布满的阴翳与仇恨，像是随时准备将所有人吞噬，他终于在秦湛身上看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失态。 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也不是什么弱点都没有。 连同伴都感受得到宿舍里蔓延的恐怖气氛。 “我说过会让你求我。”麦克翘着二郎腿，勾唇看向了秦湛，他敢肯定秦湛一定会为了这个女的做任何事情。 秦湛抬眼，手在身侧捏成了拳。 麦克的手落在林瑶的脖颈：“不要发出声音哦，要是别的宿舍听见了，那今晚我可不确定你的女朋友会不会有事呢。” 今夜漫长，月亮被乌云盖住了。 麦克说道：“跪下，求我，我就放了她。” 秦湛身侧的手指捏得很紧。 麦克的手已经做出要用力的动作，纤细的脖颈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捏碎，林瑶睫毛轻颤。 窗外，天色已彻底大黑，云层间漏不出一丝光，坚硬的膝盖砸在冰冷的地面，少年高傲的脊背挺直，眼神落在床上的女孩身上。 尊严、脸面于他而言不过都是身外物，他知道麦克要的远不止这些，这才是开始罢了。 “我求你。”他开口，声音含着冰粒。 “我听不见。”麦克戏谑看着他。 秦湛抬眸，已不见任何神色，咬着后槽牙：“你想怎样？” 麦克“啧啧啧”了两声：“真没想到，你秦湛还是个痴情种，男孩子一旦有了弱点，你看，他多好掌控。” 同伴看着秦湛的眼神内心有点发毛，示意麦克点到为止。 麦克啐了一口，骂了他一句：“你他妈的怕个球。” 麦克起身从一边架子上抽出了一根棒球棍，用棒球棍指着同伴，又指向了林瑶：“你，去床边看着这女的，要是出了任何差池，以后你就不用来上学了，别给老子出什么差池，去。” 同伴震慑于麦克的淫.威不敢再说话，看了眼秦湛，又看了眼床上的林瑶：“麦克，你说不会弄出太多事的，我，我不想坐牢。” 麦克踹了他一脚：“让你去就去，天塌下来有我爸担着，怎么也轮不到你，你怕什么东西。” 同伴和麦克换了位置。 林瑶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脑袋沉得不像话，好似压了千斤重的秤砣，但她始终醒不过来，眼皮耷拉着，看见微弱的光又沉沉睡了过去。 少年的闷哼和沉默的月光一同让夜沉入了深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麦克终于玩累了，他看着秦湛沉默低怂的模样，终于解了气，掐着他染了血的脸：“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带着你的马子滚吧。” 秦湛走到床边，同伴往后退了一步，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秦湛小心地林瑶从床上抱起来，抬眼瞥了一眼麦克的同伴，同伴不自主倒吸了一口气，刚刚跪在地上被打得男人此刻眼睛黑得像是深渊，让人只一眼就发抖，他敢肯定秦湛不会就此罢休，而他是和麦克一员的。 麦克伸脚朝着秦湛的膝盖踹了一脚：“赶紧滚。” 秦湛左边膝盖砸在地上，手却稳稳托着林瑶不让她摔下来，他低着眸，颤抖的膝盖直起来，走出了这间宿舍。 空荡荡的楼道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沉重的脚步。 秦湛眉头深锁，有些反胃，可他只想赶紧把林瑶送走。 走出了宿舍楼已经是深夜，风吹过他的领口，冷得出奇，他看着怀里沉睡的林瑶，眼神空得没有焦点，看见林瑶睫毛轻颤，他红了眼睛，仰起头，冰凉的液体顺着眼眶落下。 秦湛在学校外面找了个旅馆，前台看到他，下意识有点害怕，他脸上很多伤，有些伤口还泛着血丝，而且手指关节因为充血肿得很严重，衣服上也全是泛着馊臭味的液体。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前台小心问，眼神却是落在他怀中的女孩身上。 秦湛摇头，递出护照：“不用，一间房。” 前台看了眼护照，又看了眼这个男生：“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秦湛摇头：“不用。” 前台拿着护照对着电脑敲了几分钟，收了钱就给了房卡。 上了电梯，电梯口到房间铺着棉质地毯，踩在脚下软绵绵的，他有些支撑不住，扶着墙壁，林瑶不太舒服的皱眉，他稳了稳身形，刷了卡进了房间，将林瑶放到了床上。 秦湛失力地瘫在地上，双目空洞，冷静了几分钟后，走进了洗手间，将一身的衣服脱掉，脸上手上的伤火辣辣的疼，镜子里的自己一片狼藉，他洗了一把脸，却不敢闭眼，闭上眼的黑暗就像今夜透不过光的窗。 冷水浸过双眸，刺得眼睛发疼。 当他爬过那人的胯.下时，麦克解开了裤子拉链，他听见了儿时那些嘲弄。 ——嘿，他妈是鸡，他是鸡仔 ——小杂种，我妈妈说了你就是个小杂种，所以你爸不要你，你就是扫把星 ——你知道你为什么耳朵聋吗？因为是报应 ——秦湛，听说老师表扬你了，是不是？ ——真恶心，跟你妈一样，只会讨好别人 ——死聋子，我们都讨厌你，你不正常 几个小孩将他团团围住，嬉笑嘲弄声不断，带头的男孩给了他一巴掌，打得助听器掉了，秦湛伸手去拿，结果伸出的手被那男孩踩在脚下，小皮鞋碾着他细嫩的手指，助听器被彻底踩碎，一地碎裂的塑料，他看见那些人张张合合的嘴唇，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们健健康康，而他需要靠着地上那一堆碎裂的塑料来和世界沟通。 他们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推倒在地上，那时候他只想将他们全都杀掉。 秦湛看着镜子里破碎的自己，努力做个正常人，努力去爱这个世界，可是他恍然发现他爱的只是林瑶，和这个世界无关，世界至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热水冲刷着少年挺直的脊背，却怎么也洗不干净已经没有爱的灵魂，他靠在砖墙上，搓了一把脸，热水洗掉了他身上的污秽，可是洗不干净他的心。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配不上林瑶，她太闪耀，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拥抱她，即使她不曾嫌弃过他，可他始终迈不过心中的坎，如今，不过是在他配不上她的前提下，又将他拉远了。 没有他，她一生顺遂。 或许他最开始就不该招惹她，更不该在自己无法给她确定未来的时候招惹她。 所有的错便是他。 那时年轻不懂爱情所要面对的现实，在父亲自杀，他被追债后，他才明白，钱是一切的基础。 可他什么都没有，连出来学习的机会也是用自己的未来换的。 他给她的只有看不见的未来，和一堆连自己都不确定的代码。 他洗完澡，把林瑶被他弄脏的外套脱下来，拿了热毛巾替她擦了擦脸，每一寸都擦得仔细，生怕刚刚抱她的时候把她也弄脏了。 擦完又靠在床边看了她会，手指触摸她微蹙的眉心、小巧的鼻子、粉色的唇珠，他眼中泛着难得的温柔。 “吓坏你了。”他喃喃。 他低头，想吻她，最终只碰了碰她的额头：“晚安。” 林瑶第二天中午意识才彻底恢复，秦湛已经走了。 她起来见到手机里的留言。 秦湛：我学校有点事，不陪你了，昨天只是朋友间开了个玩笑，你今天回国吧，如果赶得及我就送你，赶不及下次回去看你 秦湛的话她相信，但昨天那个叫麦克的人她绝对不信，她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可是昨天明明迷迷糊糊听到一些声音，是她想多了吗？ 她揉了揉脑袋，本来这次来是想和他说不来留学的事，还没开口就要分开，甚至连面都没见到。 下午去机场的时候，给秦湛发了条信息，她知道他要打工，便让他不要着急送她，来日方长，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那时的她不知道，这一次别离会是他们这几年最后一次见面。 - 林瑶回了国，进了组，白天拍戏，晚上听表演老师讲课，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中午有一个小时吃饭的时间，扒了两口饭又得在网上听声乐老师的课。 她这人的性格便是做一行爱一行，既然答应了顾幸年去试一下女主的角色，那她便会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 本来只想投资一下这部电影，结果却在不停地学习表演过程中，慢慢喜欢上了用自己的感情来诠释一个人物一个角色，在拍戏的过程中，她不再是林瑶，她是剧本里的人物，她是女主，她的一言一行不再带有自己本身的特征。 这对于她来说是无比新奇的体验。 连顾幸年都感受到了林瑶的努力，他早就知道她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人，从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笃定了，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她很快就能进入角色。 林瑶这段时间太忙了，连徐靓丽都抱怨她没时间回南市和她一起吃饭，更别说薛诚那个话痨，本来以为秦湛肯定会埋怨她，毕竟有过前车之鉴。 然而，自纽约回来后，秦湛找她的次数逐渐减少，甚至不会主动找她，多数时候，她发一条信息，他回一条，有时她想开视频开语音，他都会说在忙。 林瑶知道他在国外过得不好，身兼数职，她可以理解他的忙，只是有时候稍微得闲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 他们明明什么矛盾也没有，可是他们的距离却在无形中越拉越远，他们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林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也不知道秦湛究竟想做什么。 入秋后，她给秦湛发了条信息：我去找你吧，好久没见了 过了有二十分钟，秦湛才回：太忙了，没有时间招待你 上一次她就没有见成他，连他说的送她都没有送，算一算快有一年没有见面了。 她都快忘了那个少年桀骜的模样，薛诚也问过几次秦湛，好像他只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中，高一那年的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 就像前一世，高一以后，秦湛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第50章 倒计时 就像前一世，高一以后，秦湛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林瑶就算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慢慢变化，这种变化她无能为力。 爱情就像生活里所有的东西一样，放着放着就过期了，明明意识到它快过期，要么越用越少，要么等着过期，终归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她和秦湛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濒临到期前的最后一天。 她敢肯定，如果她不主动找他，他绝不会主动找她。 他们这段感情最开始，是他每天缠着她，如今却反过来了，她主动才会得到他少得可怜的回复。 前一世，她等顾承衍等了好多年，这一世，她发誓绝不会因为情情爱爱的而让自己过得一塌糊涂。 感情于她，多一份不多，少一份不少。 但她依然感激秦湛两世对她默默无闻的好，她会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他，唯独感情，她不想给了。 《暗香浮动》已经开拍四个月，进度无比缓慢。 这一天拍摄的剧目是女主角何珍买醉拿着吉他站在男主角赵军楼下唱歌表白的场景。 林瑶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进入状态，提前喝了点度数不是很高的果酒，酒精麻痹着她的神经，她作为何珍，需要给心爱的男人表白，何珍大胆直爽，喜欢就去行动，可她在和秦湛的这段感情里似乎一直是被他推着往前走，秦湛朝她走了九十九步，而她只需要迈一步，连接受他的表白也只是不想他们的友谊因为爱情而了断。 何珍却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就是爱这个男人，从第一眼就爱这个男人，何珍无所畏惧，喜欢就往前冲，头破血流也不怕，更不会因为张军此刻拒绝她而放弃。 林瑶始终找不着何珍这种喜欢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喜欢的支撑是什么，是她看不见的未来支撑她爱他么？真可笑。 林瑶对剧本的剧情滚瓜烂熟，张军明确拒绝了何珍，但是何珍并没有放弃，反而越发热烈的追求张军，就像所有女追男的戏码一样，最后张军被何珍的坚持感动了，也爱上了何珍，可是电影始终是电影，等待的尽头未必是圆满，多数是自我感动罢了。 林瑶想《暗香浮动》为什么能拿奖？这样虚无的没有确切答案的爱情竟让无数人为之感动。 是爱情被很多人盗用后，真爱显得无比珍贵。 酒意没过林瑶的神经，导演喊了开始。 林瑶抱着吉他，此刻她是何珍，为爱义无反顾的何珍，她细长的手指在吉他的琴弦上拨弄，音符自指尖溢出，她的技术完全不需要后面再配音，每个音都准确无误，悠扬的音乐伴随着女孩楚楚动人的眼睛，黑色的长发垂在身侧，一袭黑色的朋克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张扬又美丽。 一旁的工作人员拿着扇子，随着每一次琴弦拨弄，头发随着扇子的风微微飞舞，林瑶看着楼上亮着灯的窗户，期待那个亮着灯的窗户打开。 一曲终了，她放下吉他，双手放到唇边，对着窗户喊道：“张军，我，喜，欢，你！” 隔壁邻居拉开床，骂了一句：“要死啦你，大半夜的，鬼吼什么。” 林瑶笑起来，眼中泛着泪花，眼眶红红的，分不清楚是喝醉了，还是真的哭了，但她的表情依旧在笑：“阿姨，我喜欢张军！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邻居骂骂咧咧：“神经兮兮。” 镜头拉远，张军没有打开窗，没有回复何珍，何珍背着吉他走在了巷子里，街角的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巷子外小野猫双手揣着打盹。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不见悲伤。 导演喊：“卡”。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了，喜欢一个人真苦。 前一世她在电影院里看何珍，代入感很强，那时她喜欢顾承衍喜欢到发疯，所以深刻知道暗恋又说服不了自己放弃是怎样的痛苦。 这一世她绝不会回到前一世的状态，她绝不会那样热烈的爱一个人，等一个人，为一个人掏心掏肺。 她绝不会向男人低头，更不会去挽留，低一次头就代表会低两次，低两次就意味着没有尽头。 哪怕分开很痛苦，她也不会选择委曲求全。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顾幸年走到林瑶面前：“林瑶，今天这场可能要重拍。” 林瑶回过神，顾幸年安慰她：“你所有的动作，台词都是正确的，但是眼神不对，少了温度，你的眼神太聪明了，也太冷静了，虽然有爱，但是这种爱是保留的爱，不是义无反顾的爱，你想何珍这个女人到死她都把爱给了张军，她的表白绝不是轻飘飘的说“我喜欢你”，一定是冲动的，并不会是深思熟虑，犹豫不决的。” 林瑶低头，没人比她更懂义无反顾，因为义无反顾所以二十几岁就死了。 “我知道了。”林瑶说道。 她在心里模拟着前一世她爱顾承衍的感觉，可但凡想到顾承衍，她再也提不起那种欢喜，更无法代入，于是在她脑子里将顾承衍那张脸替换成了秦湛。 面对秦湛，她的心里有杆秤，她可以对秦湛好，但要说义无反顾的去爱他，这不见得。 对一个人好，和爱一个人是两回事。 导演喊了继续。 一场又一场，一直到深夜。 那种极致的喜欢，她没有感受过，更演不出来。 拍完最后一条后，顾幸年只说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第一条当做备选，等她什么时候状态对了，再来重拍这条。 林瑶准备回酒店，饰演张军的男演员贺川看她一脸不高兴，便安慰道：“我觉得你演的很好，别难过。” 林瑶抬起头，看着贺川那张干净的初恋男孩的脸，他现在虽然是三十六线男艺人，但是因为这部电影，贺川和原女主一样，直接从无名的小演员上升成为了二线演员。 贺川更是凭借着初恋脸和《暗香浮动》这部口碑作品，频繁被各种偶像剧邀约，直接成为了新晋偶像小生。 “我没难过，是我自己的责任，没有深刻的理解角色的心境，还连累大家跟我一起排演。”林瑶低头，喃喃说。 贺川看见她耷拉的眉眼：“正常的，我不是也有需要NG的时候，大家都在成长，不要自责，你已经很棒了。” 林瑶抬头，抿唇：“谢谢你啊～” 贺川微笑：“要是心情很糟糕，我等会带你去个小酒馆，前两天发现的，离酒店不是很远，那边还蛮惬意的。” 林瑶摇头：“我晚上还有点事情。” 贺川叹气：“上课吗？我前段时间看见你中午还在上网课，你实在是我的楷模，让我自惭形秽，我得向你学习，不骄不躁，不气不馁。” 林瑶眼睛亮得出奇，贺川大概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很多女生的偶像，他所塑造出来的冷面霸总和他现在所呈现的活泼完全不同。 林瑶说道：“你说笑了，我是非科班，再不努力一下，怕是要拖大家后腿了。” 贺川抿唇：“说笑，你有天赋，我看好你。” 林瑶刷了房间的门卡：“我到房间了，等杀青后，我再请你去小酒馆。” 贺川朝她摆了摆手：“那，晚安了，别太辛苦，明天见。” 林瑶点头：“明天见。”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终于不必用笑脸迎人。 她拿出手机，看着秦湛的聊天记录框。 林瑶：我们暂时先分开吧。 她关掉了手机，没有等任何回复，或许秦湛就是在等她先开口，等她来当那个罪人。 如今她说了，心里却不大好受，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她打开了电脑，拨了表演老师的视频电话，将自己全部投入进了学习之中。 她把自己所有的时间拆成了各种碎片，每个碎片制定了严格的计划，每一天都按照计划做事，以前和秦湛聊天是没有章法的，塞进了各种碎片时间里，现在她把这一份时间从她的生命里完全剥除。 白天拍戏，上声乐课，晚上上表演课和台词课，如果这一天没有拍戏的安排，她会补上其他的科目，周末也会拆出两个半天来学习用户心理学，她想做的不只是演员，还想日后为秦湛的音节打下基础。 这是她欠秦湛的一条命，也是她和他的最后的牵扯。 有时也会看一眼和他的聊天框，最后的回复是：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的生活不再出现秦湛，前一世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人生没有他的出现，这或许就是原定剧本的故事线，他们注定无法永远走在一起。 来年春，剧组杀青。 有狗仔爆出杀青宴后林瑶和顾幸年一起吃饭的照片，两人一起上了一辆汽车，汽车驶入了酒店，三个小时后，顾幸年的汽车驶离了酒店，一系列的照片串联起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三十八线女演员为了上演富二代导演的新电影而献身的故事。 照片像素模糊，但一眼就能辨认出林瑶和顾幸年，不得不说，这个狗仔拍摄角度非常刁钻，看起来像是两人靠得很近，似乎是在拥抱。 绯闻一下子上了热搜榜单，林瑶也被人扒出来当初的事，当初她是明确拒绝了顾幸年导演的邀约，现如今再出演女主等于打脸。 一时热度炒的很高，网上已经开始带节奏，#林瑶演技烂#，#林瑶演技堪忧#，#林瑶靠着导演上位#，#林瑶是个花瓶#，#林瑶截胡原女主赵婷书#…… 林瑶看着一条条微博，她确实是和顾幸年去酒店，不过是谈接下来电影合作以及股权买卖的事情，至于网上说的这些完全都是靠杜撰。 顾幸年怕她没处理过这种绯闻，给她派了一个经纪人艾萨，林瑶并没有让艾萨过来，她的影响力值已经高达9600，还差400就能到一万点，这个时候的绯闻正好能够涨一波影响力。 但绯闻的事情也只发酵了一天，由于电影小众加上都是没有名气的人，只热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某一线女星和某二线男星结婚的消息就占据了整个微博头条。 最终这件事的影响力只涨了50，一共9650点。 离开了剧组，林瑶重新回归了校园，选择了高三这年直接走保送渠道。 四季更迭，她从娱乐圈归来，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她还在学习文化课的同时还在学习表演课、声乐课、台词课，主学业，副表演课。 赵靓丽这一年搬去了校外，不住校了，据她说是住在蔡闻的琴行，林瑶见过蔡闻两次，和以前一样，只是让林瑶没想到的是，蔡闻竟然和徐靓丽谈了两年，两人没有越矩。 曾经她以为蔡闻不过是另有所图，特别不看好他和徐靓丽，结果却发现越是不被看好的越是走的长久。 而她和秦湛，不过只有一段露水般的缘分。 徐靓丽对她说：“瑶，大学以后很多不错的男孩子，你一定要找个又帅成绩又好的。” 林瑶笑：“暂时不想谈恋爱。” “你别告诉我你在等秦湛那个渣男。” 林瑶摇头：“我可没空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那就好。” 说话间，蔡闻就开车来了，他也很久没有见到林瑶，这一回见到，发现林瑶又长开了些，眼睛弯弯，比以前更加精致了，有几分像瓷娃娃。 “我先走了，下回聊。”徐靓丽挽着蔡闻走了。 林瑶又剩一个人，她扒了一口米饭，一晃眼大家都长大了，她回想起高一，那时她主动和唐老师提议说要和秦湛做同桌，防止他高一辍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这种已经知道剧本的人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人生的轨迹，秦湛还是在高一辍学了。 他们还是错过了好几年，按照原有的故事情节，那他日后还会对她那么好吗？ 还会在她站在天台的那一瞬间，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吗？ 他如果真心不喜欢她，何苦未来又苦苦对她那么好呢。 林瑶想不通，猛的喝了一口茶：狗系统 系统：宿主，您又有什么需求 林瑶：秦湛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喜欢为什么会让她这么难过呢？ 系统：我也不知道 林瑶起身，系统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她点开秦湛的微信头像，朋友圈是空的，只有一条灰线。 他把她删了？ 林瑶发了一个“？”，没有出现红色的感叹号。 他没有把她删了？ 只是删了朋友圈？ 所以她的信息是发出去了。 林瑶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复。 她嗤了一声，怎么还会抱有希望，他要想找她，很早就找了。 两年前最后那句她说的是暂时分开，他回的是尊重她的选择。 林瑶扯唇，莫名发了句：暂时结束了，我们还在一起吗？ 反正他也不会回复。 她合上手机，自嘲般地回了学校。 晚上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听见手机震动。 她肉眼看了眼，已经是凌晨，手机有一条微信提示。 秦湛：嗯 林瑶惊地坐起来，呼吸一滞，她不过是试试看罢了，结果他回的是“嗯”？ 林瑶仔仔细细地看了眼他的回复，确认是他后，心中生出了一丝恨意和痛楚。 她看着这个熟悉的头像，还有他们过往的聊天记录，一幕幕都在昨天，于是林瑶非常果断把他拉黑了！ 拉黑前，她没忍住输入：嗯你妈个球 然而她觉得她说这话也是给他脸了，对付这种不要碧莲的渣男，最好一个眼神都别给。 输入后删除，直接拉进黑名单。 林瑶骂了一句：滚 她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却怎么也没有睡着。 这一学期，有几个小的代言找到了林瑶，为了提升影响力，林瑶去参加了两次，虽然给的钱不算多，但好在线下也吸了一小波粉丝，零零散散积攒了一点影响力值。 投资的房子、股票、基金翻了有五翻，公益项目也在继续，只是影响力的提升越来越少，最近连系统都不怎么给她提示了。 季节变化，一切都像是跟着齿轮转动。 那条微信之后，林瑶便彻底忘了秦湛。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前一世，天人相隔，这一世，造化弄人。 - 《暗香浮动》于2017年春上映，上映的时候已是时隔三年多，林瑶从二十三中毕业，在北市上大学。 由于这部剧审核的比较久，加上题材不是大热的商业片，并没有被很多人看好，顾幸年有时还打趣林瑶，说她有那个钱不去投资商业片，却投资了他这部小众电影，眼光不见得很好，林瑶只是笑笑没说话，商业片不缺她一个，而眼光这东西，更是因人而异。 即便没有上一世的剧情，她也很喜欢《暗香浮动》的剧情。 上映当天票房并不高，林瑶首映的时候看了一遍。 贺川坐在她旁边，两年多没见，贺川身上已然褪去了当初的年轻气盛，多了一份沉稳。 “林瑶，你还在上学吗？”贺川问道，声音也稳重了很多。 林瑶点头：“嗯，你呢。” 贺川双手交叠，影院里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我啊，我打算转行了。” 林瑶吃惊，侧过脸看着他：“为什么？” 贺川苦笑：“赚不到钱，而且一年到头也没什么片约，我这么说吧，当时杀青后接了2个代言，这一个整年我就没有接到片约，唯一一次接到的男四号网剧，还被截胡了，所以我打算和朋友合开个火锅店。” 林瑶拨弄着指甲，转过头看向大屏幕，正好是张军拒绝何珍的那场戏，她能看见张军的眼中有光，贺川这个人可塑性很强，演得了霸总、演得了普通人也演得了校园小白草。 “贺川，我觉得你才是天生吃这口饭的人。”林瑶看向他，“你看你，在屏幕里你就是张军，你有灵魂，张军的灵魂。” 贺川一愣：“谢谢你这么夸我，但我觉得这行太累了，不是身体累，是心累，人人都觉得明星光鲜亮丽，赚很多钱，可是能成名的太少了，大多籍籍无名，窝在横店，多少个春秋都见得能换来一次入镜的机会。” “坚持一下，我始终相信尽全力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定会有所回报的，这部电影里你很出彩，真的，再等等，等等它的成长，它不会辜负你的。”林瑶声音糯糯的，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你知道张世吗？” 贺川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他是谁？你朋友吗？” 林瑶沉静说道：“2010年电视剧版本的《神话》里面饰演赵高的男演员，他演的戏也不多，可是他塑造的角色让人看过一遍就刻在骨子里，这是深入人心的角色，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虽然现在流量横行，但是我始终坚信有很多人还在努力做一个好的演员，一个有灵魂的演员。” 黑暗中，贺川看见她挺翘的鼻子，不管何时，她都是这种温和平静的模样，她对名利没有任何的贪心，她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并不会因为没有得到相应的结果而感到苦恼，也不会因为有很好的角色而激动。 尤其是在这纷乱复杂的娱乐圈，她却能十年如一日。 他从事这行的初衷是喜欢演戏，可是慢慢被金钱、名利所裹挟，可人只活一次，钱够花就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才是价值所在。 首映结束，林瑶站起身：“欠你的小酒馆，有空吗？” 贺川笑：“好呀，难为你还记得。” 林瑶挑眉，俏皮说道：“我记性可好了。” 两人一起走进了地下停车场，贺川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 车驶向了停车场出口。 小酒馆在北市三环的一个巷子里，精酿小酒吧，没太多人，林瑶和贺川选了个里面的位置。 酒吧驻唱唱着曲调略微悲伤的意大利民谣，听不懂，但能感受到曲子旋律的悲伤，林瑶喝了点酒，贺川也喝了点，小白脸上的两只黑色的眼睛红得像个兔子，难怪日后会叫一众女孩们疯狂。 “你以后不打算进娱乐圈吗？”贺川问她。 林瑶抬眉，抿了一口小酒：“不一定，看心情。” 贺川被她逗笑了：“你还真坦荡，娱乐圈难道是想进就能进的吗？” 娱乐圈确实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但是林瑶有钱啊，如果她想拍戏带资入组便是了。 林瑶点头，贺川觉得她就是小姑娘家家爱做梦。 “贺川，你和xx传媒的合约是不是快到期了？” 贺川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嗯，还有两个月左右。” “你谈续约了吗？” “谈了，不过价格压得比较低。” 林瑶放下酒杯，郑重看着他：“如果有个公司出双倍签约金，你会答应吗？” 贺川当她喝多了：“别做梦了，我太清楚自己的价值了，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没有公司会捧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而且还不太愿意接受那些隐形的规则，所以还是火锅店适合我。” 林瑶从包里掏出一张合约，细则她已经请专业人士校对过。 贺川看着面前的合同，满脸不敢置信，自己一直以为的普通人是隐藏的土豪？ 小丑是他自己？ 难怪她说想拍戏就能拍戏。 可是林瑶看着完全没有巨富的架子，难不成是哪家企业的千金大小姐？ 贺川喝了一口酒，连同冰块也喝了一块，终于冷静了一下，还好自己没有对林瑶做什么越矩的事，要不然林瑶一定会让他哪个道上都混不下去的。 林瑶落笔在金额位置填了他的双倍：“这份合同你可以拿回去看一看，等想通了，给我电话。” 下笔干脆，都不讨价还价。 贺川也是演过戏的，总不能表现得激动又混乱，冷静地看了眼合同，又看了眼林瑶：“你，为什么看好我？” 林瑶嗤了声：“那我总不能看你去卖火锅底料。” 贺川前一秒的冷静被她这句扫得一干二净。 她不会是看上他了？ 想把他养成男宠？ 贺川刚入这个圈的时候确实遇到过这种想包养他的老板，那时那肥猪头老板给的资源优厚，但他是个纯直男，怎么也不可能做卖屁.股的事，就算卖屁.股也不至于和一头猪上.床，钱和资源是香的，但总不能因为钱和资源让自己吃屎，所以他拒绝了，也导致了后来什么资源都没有。 现在林瑶这么阔绰的出手，是真看好他？贺川不信。 随便了，反正她要真把自己当男宠养，自己又能亏到哪里去。 她挺好看的，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大概也就是玩玩罢了。 “行，我回去看下。”贺川收了合同。 林瑶了了心中的事，便能舒了一口气，投资贺川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 又陪贺川喝了两杯，才离开小酒馆。 从小酒馆出来，前面是写字大楼，高耸入云，入夜也是灯火通明，她和贺川都没什么大名气，加上夜晚，自然没几个人认出他们来。 入夜，林瑶裹了裹外套，贺川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披在了林瑶肩头。 “找了代驾要等一会。”贺川说。 代驾骑着小电瓶车赶了过来。 代驾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赶巧了，上个老板的目的地在隔壁大楼，过来还算近。” 贺川“嗯”了声。 代驾把车开出了停车场，霓虹灯闪烁在车窗外。 林瑶开窗透气，风穿过车窗吹进来，有点冷，她紧了紧领口，北市一入秋，气温降得快，连风都带着一股野性，车还没到目的地，代驾来了电话，代驾说了声抱歉，接了电话。 扬声器，声音很大。 “我手机是不是落你这里了？”电话那头的男声隔着屏幕，有些熟悉。 大概是她听错了。 代驾摸了摸口袋：“是，我忘了还给您，晚点我开车给您送去。” “不用，你把地址给我，我让朋友来拿。” 说完就挂了。 代驾合上手机。 车先到林瑶的地址，怕让老板等，代驾便请求在这等一等，十分钟就好。 “师傅，这事可不是我们的问题，还得我们陪着等，这不像话了。”贺川说道。 代驾赔笑道：“老板，一会会就好，那老板开车过来拿，很快的，要不我把这单的钱返给你吧。” 贺川转过头问林瑶：“你目的地到了，要不先下车吧，不用跟着我们干等。” 林瑶想起了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声音，有点像，可是她不确定。 “没事，就一会。”林瑶开口。 过了大概有七八分钟，一辆黑色的路虎开了过来，停在了他们车的十米远处。 第51章 倒计时 林瑶打开车窗，看着那辆路虎，下来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身形魁梧，不是他。 希望落空，她早就不该妄想的。 那男人走过来，司机下车。 林瑶听见他们的对话，声音也对不上，这才彻底死心了。 拿了卡的司机连声跟他们说抱歉，那男人走了，林瑶拉开车门下车，走两步发现还穿着贺川的外套，她又回头脱下外套，将外套从副驾驶的车窗递给了贺川。 她朝学校正门走去，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一天，听见了一个声音很像他的人，将她心里平静许久的池水搅出一片水花。 以前也遇到过背影很像他的人。 林瑶走向了校门，酒精作用，心里有点不太爽，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头，看小石头翻滚进草地。 还没踏进校园。 “林瑶。” 熟悉的声音，越过时间的长河，是他的，不太真实。 心情从期待到平静，再由平静到紧张，最终让林瑶僵住了背影，她没回头，手在身侧攥成拳。 心中攀爬着无尽的愤怒，可是在听见他的声音后，她依旧无法抵抗愤怒中的一丝丝庆幸，这一丝庆幸让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不容理智控制。 他们最终会如前一世剧情线那样，会遇到。 林瑶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态，她冷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笔直的腿包裹在西装裤里，往上衬衣扎在精窄的腰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蓝色的扣子在夜色中泛着幽蓝如海色泽，林瑶微红的眉眼上抬，移到了他的脸上，他比以前更加清瘦，棱角也更分明，眼神更深，镀满了阴郁和让人不太舒服的寒意。 和前一世外人对他的评价一样，不近人情，孤高狂傲，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有什么事吗？”林瑶开口，语气分外平静。 修长的腿往前迈了一步，站定在她跟前，看她温润清秀的眉眼，明媚的眸子格外清澈，如闪耀的星辰，似乎岁月在她身上留不下任何雕琢的痕迹，她始终是她。 是他心里那道永恒的月光。 他开口：“你，还好吗？” 酒气夹着一丝烟气，给人一种颓丧感，像燎原后枯草逢生的气息，与他这精英般深色西装打扮不符。 林瑶脑中闪过无数骂人的脏话，最终懒得和他多说一句，冷静说道：“好不好都跟你没关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学校了。” 秦湛黑色的眸子沉了沉，见她要走，有些急，抓着她的手臂：“林瑶。” 力气有些大，掐得她手臂隐隐作痛。 林瑶皱眉，刚想发作甩手，他已凑近低头，扣着她的后脑勺。 路灯微弱的光影与风在他们之间流转，他的吻又重又急，血腥味瞬间自嘴唇间漫开，与尼古丁和酒精混在一起，幽黄的路灯光洒下，林瑶也喝了一点酒，但她十分清醒，清醒地看见他的失态和狂躁，几乎是同时，她用两颗虎牙的牙尖咬了他的唇，冰冷的血与浓烈的气息叠在一起。 秦湛没松开，似乎借着这种方式在挽留什么，明知道她不吃这套，可见着她就没有理智可言。 林瑶猛地推开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是不是有病？” 秦湛抬眸，嘴.唇染了血色，红得像罂.粟，她也一样，此刻这饱满欲滴的唇完完全全是他的痕迹不是那个车里的男人的，也没有其他人的。 只是他的。 “是，我有病。” “是你自己选的路，现在又做这些想干什么？后悔了？玩了一圈觉得我还可以，又想故技重施？”林瑶咄咄逼人，她很少失态，强装的冷静还是被他搞得一团乱。 秦湛舔了下唇，喉咙间也泛着血腥味，使他看起来有点邪气。 “瑶瑶，我们谈谈，好吗？” 林瑶嗤了声，与他保持一米距离，眼神警惕：“谈谈？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吗？当初我等你来找我谈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不闻不问地装死，现在你跟我说谈谈？你哪来的这么大的b脸说这种屁话？” 她措辞很激烈，完全不给他任何余地。 秦湛皱眉：“你之前说暂时结束了，我们还在一起，不做数是吗？” 林瑶愣了几秒，她确实说过，但那是气话。 “别和我扯有的没的，我没空跟你玩这种感情游戏。”林瑶有点难受，她当时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了，可是却被冷战到分手，连一个分手的理由他都不曾给她。 秦湛的朋友在远处喊道：“阿湛，我先走了。” 秦湛目光一直落在林瑶身上，听她语气激烈，眼眶发红，心里某根弦断了。 “我……没玩感情游戏。”他回，声音沙哑，“我现在可以……” 还没说完，车又驶了回来。 是贺川那辆车。 贺川拿着合同下车，他本来想装冷酷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早一点决定，毕竟他现在的处境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林瑶给他的机会也确实很珍贵，他不想错过，加上电话里没有当面给来得实在，便让司机又开了回来。 贺川个子高，又是偶像派，迎面走来便有种冷酷的气场。 走到秦湛跟前时，也毫不逊色。 贺川看了眼林瑶，又看了眼秦湛，直觉告诉他两人之间不太对劲，这男人不会是林瑶新看上的小鲜肉吧？幸亏自己回头了，要不然这机会搞不好就流到别人那里去了。 贺川对秦湛略有些敌意，林瑶嘴上说的是不想他卖火锅底料，可实际上她可能还舍不得很多小鲜肉卖火锅底料呢！ 果然是想玩玩小鲜肉的大富婆！ 贺川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眼秦湛，个子和他差不多，看着挺白，周身气压很冷，倒是不比自己逊色几分。 “合同，给。”贺川递过合同，故意说道，“我已经签完字了，林瑶，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这话暧昧，他故意的，当着新欢的面儿先摆个姿态。 秦湛皱眉，瞄了一眼合同，却被贺川翻了个面，故意不给他看，贺川朝他挑眉，眼神略挑衅。 林瑶接过来，翻了一下，她也感受到秦湛身上让人发寒的冷意，以前他就那样，她喜欢顾承衍，他会生气，蔡闻送她回学校，他会生气，她和别的男生讨论题目，他也会生气。 以前真是幼稚，可也是因为这样的幼稚让她觉得青春真美好。 “贺川，谢谢你信任我。”林瑶开口，恢复了习惯性的温和语气。 贺川抿唇，看她脸色不是很好：“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林瑶摇头，转了话题：“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吧。” 贺川点头：“你真没事吧？” 林瑶摇头：“嗯，真没。” 贺川也是见好就收：“那我先走了，晚安。” “晚安~” 他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把外套罩在了林瑶身上，暧昧的贴在她耳边：“老板，真不需要帮忙？” 林瑶皱眉，贺川已经起身，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精！ “贺川！”林瑶微微嗔怒。 贺川朝她眨眼，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我知道。” 说完便重新上了车，透过车窗对林瑶挥了挥手：“走啦，明天见。” 车驶走，又只剩下她和他。 晚风浮动，树影倾斜，薄薄的月光映得身影也很单薄。 “你和他…”秦湛开口，久久未平复心中的妒意，他说他是她的人，他把外套套在她身上，他贴在她耳边，还有之前在车里看到她低下头和他在副驾驶接.吻… 那句亲密无间的“晚安”。 她谈恋爱了，是个很帅的男人，看起来很恩爱。 酒意散去，只剩空空的胃微微泛着疼。 “我们还没分手…”秦湛开口，试图用微信聊天记录证明他们的关系还有一丝可能，“你自己说的。” 林瑶脱下贺川外套，放在臂弯：“随你了，如果上次没说清楚，那这次我一次性说明白，我们结束了，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没别的事，我要回学校了。” 秦湛抓着她手臂：“我有别的事。” 林瑶甩手，这回不让他有任何动作。 秦湛松了手，眼睛有些发红，忍着胃不适：“本来我这次回来就是找你的，正好，有事情我得和你说清楚。” 他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明天上午十点，学校门口，我来接你。” 林瑶看得出他不太舒服，前一世他的胃就不大好，她都记得。 可已经与她无关了，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感情上的牵绊。 “我不会来的，你也别等我。” “上午十点，你来不来我都等你，哪怕是结束我们之间都需要一个正式的沟通交流，不是吗？”他开口。 林瑶错愕抬头，迟来的结尾还是会到。 她轻哼，忍着不快：“我没空。” 三个字，简单直白。 “明天你几点吃饭，我在食堂等你也可以，不会占用很久。”他退而求其次。 林瑶已经转身，明知道他还在原地看她，就是不想回头。 这两年多的时间，他有无数的时间可以找她，可以选择说清楚，偏偏他选择了现在，不过就是玩腻了，觉得初恋美好，又想吃回头草罢了。 林瑶这一晚失眠了，翻来覆去，明明两人只谈了几个月的恋爱，但感觉谈了很久，最后分开也没撕破脸，但比撕破脸还恶劣。 爱情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活里所有的事都比它简单。 半夜她实在睡不着，查看了影响力值，细数这两年，她捐了好几所希望小学，也参与了一些公益项目，影响力值一直在飙升，可现在又稳步不前了，电影上映后，也只增加了50点心动值，总体影响力值9720点，离一万还差280点。 时间还剩下一年半，按照最近一年的影响力值上涨情况，她有点危险。 能做的她都做了，该做的也做了，至于涨不涨得到一万点，一切都只看天意。 刚刚重生的时候，她害怕死亡，不想英年早逝，可现在她对死亡没有了太多畏惧，也不会觉得一年后死去是不能接受的事，她做了很多前一世不敢做的事，离开了那些对她差的人，交了一些对她好的朋友。 哪怕现在死去，她也没有什么遗憾。 后半夜林瑶做了个梦，梦见了秦湛，梦见了春天的青草地，梦见了又回到高一，他一身校服，他们在草地上看着天，忽然他俯身，亲她的眉眼，然后是嘴唇，他们拥抱着，缠绵着，阳光和春天一样美好。 然后是惊醒，眼中只有宿舍雪白的房梁，窗帘被风吹得幽幽晃动，她一身薄汗，脸颊微烫，很快恢复平静，一切的美好仅存于梦中。 室友以为她做了噩梦，关切问道：“林瑶，你没事吧？” 林瑶起身去洗手池冲了冲脸：“没，做了个梦。” “那就好。” 林瑶睡醒就不再睡了，看了眼时间，开始预习课本。 来北市后，她压力陡然就大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曾经的天之骄子，也都是时间管理高手，而在这群人中只有拼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不后退，不过也正是这种压力，让林瑶啃了很多额外的知识，她才知道秦湛前一世做的音节是多么的前卫，它的理念远远超出了互联网的内核，是依附于互联网的媒介而满足人类本能的一种产品，说它占据了半臂互联网不如说它是精神毒.品，它用它的算法机制实现了千人千面，让多巴胺分泌造成了对手机软件的依赖。 笔尖在纸上拉出一条细长的黑色水笔线，按照前一世的时间点，音节应该已经上线了，现在还没有大热，但已经是初具模型的产品了。 林瑶在应用市场搜索了“音节”二字，没有反馈。 她又在百度中输入了“音节”，只有零星的几个消息，都跟秦湛的音节完全不一样，于是她把关键词改成了“秦湛”“互联网”等，在她搜索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叫音阶的公司。 音阶——音节。 她看着音阶的资料，给陆译打了电话。 宋秦科技在这几年也已扩大，先后投资过共享单车以及阿里系腾讯系的几个项目组，林瑶跟几个项目组的老大关系也还可以，宋秦就像一匹黑马，每个项目都稳扎稳打。 包括她交代陆译的，拿出宋秦80%的钱去投资音阶，陆译清楚林瑶的为人，不觉得她会冲动行事，可他调查了音阶，启动资金不多，团队也才五个人，负责人叫秦湛，。 陆译记得这个人，当初林瑶提过，她的前男友。 “林瑶，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感情的事不要代入到投资里，投资不是儿戏，何况是80%的资金，这完全决定了宋秦科技未来的命运。”陆译沉声道，宋秦科技说到底是他一手看着成长的。 林瑶轻飘飘说了句：“陆哥，宋秦的初衷就是属于秦湛的。” 陆译听到了她的答案，蓦的愣住了，他一直以为林瑶的目的是投资赚钱，所以选择了发展势态好的互联网行业，原来她要的不是投资，是投人。 宋秦，送秦。 所以她早在三年前就摆布好一切，投资互联网行业，引进互联网人才，她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叫秦湛的人铺路，如今铺了三年，人才储备、交际圈都已扎实，只等秦湛的这一把东风。 赌人而不赌行业。 可是三年前，她还是高中生，那时秦湛应该也没有任何的未来的发展动向，为什么林瑶能准确知道秦湛未来的路，甚至替他铺了一条已经特别明确的互联网之路。 陆译想不通，林瑶究竟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半，林瑶才复习完课本，手机有好几条未接来电，哪怕删了备注，林瑶还是记得这串号码，只是没想到他还在用。 她收了书出了图书馆，中午的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林瑶伸手遮了遮，缝隙中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下一秒那人已经站定她跟前。 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米色休闲裤，衬得人高白瘦，掩不住清冷高峻的气质。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林瑶知他甩不掉，便想说个明白。 秦湛下意识想替她拎书包，被她避开了，落了空。 “昨天晚上我拿到了第一次投资，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我终于有底气来找你了。”他说的直白，没有任何铺垫，好似已经提前打过很多次草稿。 林瑶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他，她从未想过是这样的原因。 “你凭什么觉得那时候你没钱就是没有底气？” 秦湛低眉，长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随后抬头：“我不想自己成为你的累赘，不想用自己来捆绑你，你太优秀了，而且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我违约了，需要赔阿O云很大一笔钱，未来对我来说遥不可及，更别说给你一个安稳幸福的以后，我想不到解决办法，只能选择逃避。” 林瑶想起那段时间他的回复，都很短，他要打零工，还要还巨额的赔款，异国他乡，他用了两年多的时间还清了赔款，她不知道他这两年多是怎么过来的，但一定不好过。 他继续说：“去年年底赔偿金都还清了，昨天也拉到了第一笔很大的投资，我才看到了一丝希望，我终于有资格也有底气可以给你一个保障，所以我来找你了。” 他从包包里掏出一沓合同书，提前就准备好的：“这是音阶的股权书，我有62%的股权，另外一份是股权让渡书，给你的，你签字，以后我替你打工，你是我的老板，也是音阶最大的股东。” 林瑶愣住了，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让她有些错愕。 秦湛从来都是那样，不见得会说甜言蜜语，但会用言行证明他喜欢她。 “林瑶，我很想你，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早一点见到你，过了这个晚上就能见到你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这一生没戏了，但是一想到你明媚的笑脸，我又不甘心让你与他人共度一生。”他的声音沙的厉害，听起来怪可怜的。 林瑶眼睛发酸，伸手接过他递给她的股权让渡书，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冷静：“我想考虑一下。” 她将股权让渡书塞进了书包，包被他顺手接了过来挎在肩上。 “如果你拉不到投资是不是就不会来见我？”林瑶抬眼看着他。 秦湛唇线紧抿：“我给了自己五年时间，如果真的拉不到，那就认命了。” 林瑶不信他会认命，从来不信，他要是认命现在就是在阿O云，坐在办公室里和大多数人一样，拿着高薪做着稳定的职业，这不是他要的人生。 到了食堂，人群拥挤，她在前面，他在后面，他个子很高，一下成了食堂的焦点，引来无数侧目。 “你没谈恋爱？”她随口问道。 他低头恰好看见她小巧的鼻子：“没空谈。” “所以现在有空了？”她略带揶揄。 他把她往后拉了一下，林瑶撞在他胸口，前面拿着快餐快摔的男生洒了一地汤，幸好他手快，要不然她就惨了。 “也没。” “那你…”她站定身子，已到了打饭窗口。 弯下脑袋点了几个菜，还记得他爱吃甜食，点了糖醋排骨和糖藕，又点了一些他爱吃的，刷了饭卡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他见她刚刚弯腰低头，不觉想起了昨晚她与那个男人的亲密关系，心里头特别不舒服。 “昨天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 林瑶拿纸巾擦了下面前的桌沿，看了他眼：“嗯。” 果然脸黑了。 他夹了块米饭塞进嘴里，堵得喉咙发疼：“你喜欢他吗？” “挺喜欢的。”林瑶故意的，挖苦讽刺道，“就像你说的，你可以选择去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但我也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没人规定我得在原地等你，有些东西注定随着时间的更迭就会消耗殆尽，尤其是年少时候的喜欢。” 米饭太苦，苦得嘴巴都难受。 第52章 大结局 林瑶对他眼中的受伤视若无睹。 他又扒拉了两口米饭，夹了块糖藕，丝毫吃不出任何甜味。 午后的阳光在桌面上反射着朦胧的光，映着林瑶清澈的眸，这样的结局他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低估了亲耳听见的杀伤力。 “你幸福就好了。”他最终开口，声音哑然，说着口不对心的话，眼神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可怜。 她刚刚那番话无非是气他的，林瑶并不觉得快乐，反而给自己添堵。 吃完午饭，秦湛送她回宿舍。 “那份股权让渡书，你收回去，我不要。”林瑶抽出来那份股权让渡书还给他。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到接受他的这份股权让渡书，不仅没到，还差得很远。 “给你就是给你的。”他毅然决然。 林瑶抬眼看他幽黑的眸，知他是认真的，断然拒绝：“这不是我想要的。” 秦湛看她决绝模样，眉头微蹙，他有种预感，他们之间真的完了，像错过的地铁，再也等不回头。 可他不想这样。 “要我求你么？”他开口。 林瑶错愕，抿唇，什么时候他都是高傲的，可如今却在她面前如此低微，他终究知道她只吃软不吃硬，知道拿捏她的三寸。 他继续开口：“这本来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坚持到现在，虽然说这话很肉麻也很难为情，但是这两年多，我一直在为你活着，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精神分裂了，一个我说世界没什么可留恋的，没有什么值得活着的，一个我说至少能多看一眼你，你说过你看好我，看好音阶，所以我想把它做出来送给你。” 他先前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说真话，更别说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林瑶不知道他排练过多少回，或许这就是他的手段，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心疼，让她接受他的道歉，让她原谅他的离开。 明知道他这人不简单，却还是轻易被他说动。 如果没有经历前一世，她也许会觉得他在骗她，可是她是切切实实活过一世的，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不是顾承衍，他不会骗她不会瞒她，对她好也是真的好。 她在这场感情里，什么也没做却成了赢家，因为他从来不让她占下风。 “你觉得爱情是同甘不共苦吗？”林瑶开口，亮晶晶的眼中沁满了光，像是蓄了泪的水晶球，眼眶内还泛着浅粉色。 这种羸弱感让人止不住想把她揉进怀里。 她可以原谅他的离开，但是她不能接受他一个人去承担他生命中的困难，而将她剔除在外，哪怕结果是为了她好。 她不见得要这种好。 秦湛微愣，看着她倔强的眉眼，心疼里又升起一丝庆幸，这一刻，他肯定她还没有放下他。 不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握着她肩膀，热度自掌心传遍了她全身，声音沙得厉害，因为刚刚的进食导致胃又开始隐隐作疼。 “赔偿金对那时的我来说是很大一笔金额，我自己都看不见希望，怎么会让你跟着我一起面对那些，我想的是如果运气好，可以自己解决问题，等解决完，我会努力回到你身边，弥补你，偿还你，好好地——爱你，如果运气不好，没能够解决问题，最坏的结果就是现在，我没有出现在你眼前。”他停了两秒，“但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林瑶心随着他的话猛地跳动，猛眨了两下眼，喉咙像是鲠了一块鱼刺，他大言不惭地叫她一人快乐。 “什么叫你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我也过得很好？” 林瑶嗤笑继续道：“我要的爱情，你给不了，就这样吧。” 不想继续了，没结果。 秦湛有些急，捏得她胳膊有点紧：“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林瑶抬眼，沉声，极为冷静：“起码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即便现在问题解决了，那以后，你遇到困难依旧会选择和现在一样的路，我要的从来不是你这些掺杂着你的痛苦所换来的安逸，这样的安逸我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也做不到去接受。” 风吹乱了她的发，也吹乱了她心里的一池水，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汹涌。 在此以前她将那段感情封存，不愿再提起，而今天，又被他轻而易举从心底挖出。 如果那时没有多看一眼白色衬衫，也不曾给他那把伞就好了，什么爱恨纠葛都没有，更无这些空烦恼。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湛解释，却发现百口莫辩。 教学楼下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林瑶算是学校里不小的名人，平时也会有人偷拍她的照片发到网上去，加上最近《暗香浮动》的上映，很多人路过都会下意识的侧过来多看两眼，尤其是她跟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在宿舍楼下拉扯。 林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不算很有名气的公众人物，但也有点儿知名度。 “你干什么。”她开口。 秦湛见围观的人多了些，便拉着她往停车场去。 林瑶想挣开却挣不开，只能任他拉着。 “你松开我。” 虽然语气很严肃，却没有震慑力。 林瑶被他抓进了车里。 昨天的那辆黑色路虎，车内有淡淡的草香味，像是泥土中刚冒出芽的嫩草香气，是古特尔忍冬这款香水，她没想到他用它做车载香水。 他走得急，弯腰过来，几乎没等她推开门就扣上了副驾驶的安全带。 车驶离了学校。 她有点生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林瑶一早就知道他无赖，没想到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秦湛手搭在方向盘上，来了电话，有点烦，摁了接通。 “阿湛，快回来，来了一笔大投资。” 秦湛回了个“知道了”。 那人听出了秦湛不太高兴，可事态紧急，便急着说：“宋秦科技的李总，我和她约了明天下午三点，你有空的吧？” “嗯，就这样，挂了。” “哎！老大！你等等哎！是宋秦科技！不是其他不入流的企业！你晓得伐，就是那个投资过很多不错的项目的企业，最重点的是，不差钱，这是个巨头，比昨天拉到的薛总要靠谱多了，我听人家的意愿，好像就想投资我们，投资的金额感觉还不小，成不成都在明天了，老大，你别板着个脸了，搞不好这回我们真的要起飞了。” 那人说话的语气已经分外激动，好似投资就在眼前。 秦湛皱眉，打了方向盘转弯，他听过宋秦科技，本来考虑的是第二轮融资的时候再去拉宋秦科技，毕竟现在没有和大企业谈的资本，所以他在等第一轮投资，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他就可以让音阶以黑马的态势闯入互联网行业，他相信音阶，也相信自己，到时候再谈第二轮融资会轻松很多。 只是没想到宋秦科技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一步，在他还只有雏形的时候就已经比别的企业捷足先登了。 是宋秦科技眼光太好还是另有目的。 林瑶耳朵竖得尖尖的，她也没想到陆译的速度这么快，竟然第二天就联系了秦湛。 不过也好，互联网行业的每一天都是腥风血雨，早一天，就比其他人更早一点打入市场。 时间就是市场，市场就是金钱。 窗外的秋风顺着车窗缝隙吹了进来，车里的草香在鼻息间飞舞。 忍冬，生命的气息，自然的气息。 和音阶一样。 “那个产品做出来了吗？”林瑶问道。 她很好奇，不知道经过两年的打磨，音节会从当初那个只能匹配的视频软件变成什么样。 秦湛抬眼，把手机递给她，里面装了内测版的音阶app，林瑶接过来，自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在前方，递手机的动作过于亲密。 “我不会偷看的。”她有意无意说了句。 倒显得几分欲盖弥彰。 “看也没关系。”他接话。 林瑶不回了，她摁了解锁：“要密码。” “六个1。” 林瑶嗤了一声，这人真是太直接了，也太简单了，就不怕被别人偷看了手机么。 手机壁纸是她，林瑶微愣，抬起头，看他正在开车的侧脸，如海岸线般分明。 壁纸是她那次在台上敲架子鼓的照片，不是很大，是在比较远的位置拍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的换成的，不管哪样，她都动容了。 林瑶点开音阶app，入眼就是沉浸式的视频体验，视频是从网上爬虫爬的一些视频，没有明确分类，完全靠用户手动去操作，根据用户观看时长来为之匹配类似的视频分类，界面设计还不算成熟，但整体感觉很前一世已经成名的音节大差不差。 “你们有谈一些KOL吗？”林瑶问道。（KOL是在其领域有号召力，影响力和相当公信力的账号，这类账号可以是真实的可以是三次元名人，也可以是二次元形象，甚至就是一个兴趣一种爱好。） “谈了几个bolobolo的up主。”他说。 做音阶重要的便是人了，本质是用一类人带动另一类人来消费内容，前期的投资大部分也会用来和KOL们谈合作。 “我认识一些娱乐圈的朋友，倒是可以帮你谈谈。”林瑶开口，她当初选择娱乐圈的一部分原因便是想摸边娱乐圈，到时哪怕不是音节，是其他的app，她也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可以去实现这一块的用户转化。 车驶进了写字楼，停完车，他替她开门：“楼上就是音阶，是属于你的。” 林瑶下车，他替她背了双肩包，负一楼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人，逼仄的空间，空气中漫着之前车里的草香。 “林瑶，我刚刚想了很久，我不能骗你，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想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令人不痛快的事，哪怕你恨我也好，不原谅我也好，我都没有办法看你和我一个受罪，我只愿意你和我同甘，我不希望共苦，你说安逸是踩着我的痛苦换来的，其实不是，看你和我一起痛苦才是比任何痛苦都痛苦的事。” 电梯到了。 他走了出去，林瑶走在他身侧。 原来他刚刚在想这些。 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其实她挺喜欢他这样，在外头看起来冷冰冰不容易靠近，面对她时恨不能低到尘埃里，这让她有种征服的快.感，抬眼看他正儿八经的样子，不禁觉得这样的对比有了一种直击人心的温暖。 明知道他有多喜欢她，偏喜欢看他解释、着急。 进门左走有个很小的招牌，写着音阶科技有限公司，里面有四五个人正在伏案工作，看见秦湛回来，靠门的那人站起来，瞥了眼林瑶，又看了眼老大。 “阿湛，你可算回来了，那宋秦科技的李总刚走没多久。”那人说道，又偷瞄林瑶，觉得她很眼熟，“这位是？” “我——朋友。”他想说“女朋友”，没敢。 “嫂子么？”那人不经意说了句。 两个字只冲秦湛脑门，怕她生气，他说：“别瞎说。” 语气不冷，有种欲盖弥彰。 “这是林瑶，音阶最早一批合伙人，没给你们介绍，但是阿宰应该知道，当初拉群的时候，聊过两句。”秦湛说道。 阿宰是老员工，当初做智能机器人的，正好去年大学毕业，就和秦湛一起做音阶这个项目了。 阿宰记得林瑶，秦湛女朋友，没见过面，这一见倒是明白了为什么秦湛会对她如此着迷，着实漂亮，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美丽，只是他对她心存芥蒂，在秦湛最需要支撑的时候，她不在，如今秦湛事业有了进展，她再出现，这于情于理都不太让人舒服。 秦湛说她是合伙人，阿宰并不认同，她只是早期和他谈恋爱，至于合伙还真谈不上。 但阿宰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和林瑶客气地打了招呼。 秦湛带林瑶去了办公室，打开电脑，把一些线上现存的数据还有音阶的迭代版本都给她说了遍，不知不觉都到了傍晚，林瑶也未察觉自己竟翘了一下午的课，想起来时，已经下课，高数课，教授很凶，这回真是惨了，只看见手机躺着N条舍友的信息。 ——林瑶，薛教授点名了，你什么时候来上课？ ——要死了，薛教授点你名了 ——我替你请病假了，明天你记得去教务处补个假条 林瑶扶额，大学第一回 翘课，竟又是因为他，遇着他真是什么事都有了。 可别最后弄了个课堂分不及格，还得补考。 贺川等了一下午没等到林瑶，临近晚上，候不住了，合同签了，但又怕她临时变卦，到下午五点，给她来了微信电话。 林瑶刚听完秦湛对音阶的几段规划，结果手机响了。 看了眼时间，约了晚上七点。 刚挂，就对上了他漆黑又可怜的眸。 “约会么？”他漫不经心地问。 林瑶把手机塞回包里：“嗯。” 故意的，她就是想气他，气他自作主张，气他胡作非为。 “晚点我送你去。” 林瑶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还挺沉得住气，换做以前早炸了，这几年心性着实可以。 “这不大好，我男朋友气量小。”她阴阳怪气。 秦湛紧了紧手：“我都没生气，他气什么，他有什么可气的，气量这么小的男人也没什么好要的，气量小，注定不能成大事，你多长点心眼，别又是和那顾承衍一样，是个垃圾男，你还是分手吧，我觉得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林瑶听他语气酸溜溜的，忍不住怼他：“我看你气量也不见得大。” “我气量还不大？我都大度到送你去约会了，就差没跪下来求你了。”他也不顾及脸面了，反正这脸面在她面前要了也没用。 “行吧，你要有空就把我送去吧，在君蘅酒店。” 她还真说得出口，秦湛裂了，但说送的也是他，拿了西装外套，便和她一起下楼，恰恰好下班高峰点，中环堵车，100米开了30分钟。 林瑶余光看见他心情很好，似乎在说，不是我不让你去，是堵车。 一路堵车，堵得他心花路放，一直堵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到，秦湛又以没吃饭，想上楼吃饭为由跟着她上楼，位置选在隔壁，就差没告诉贺川，我是来监督你们的。 期间，贺川给林瑶拉开一次椅子，倒了一杯水，递过一次菜单，夹过两次菜，越矩的行为没有，他俩的关系不像情侣，一点不像，反观自己当初和林瑶约会，就差没把她搂在腿上吃饭了。 绝对有猫腻。 两小时，吃晚饭，秦湛起来送她。 贺川早就注意到他了，刚刚想叫他一起，结果林瑶说了句：“别叫他，随他在那看，别理他，他就一神经病。” 那是贺川第一次在林瑶脸上看到这种灵动的表情，她太冷静，冷静得不像个二十岁的少女，虽然外表少女又可人，可他从来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少女感，唯有现在，她正儿八经变成了与她年龄相符的少女。 贺川忍不住挑眉，觉得他俩这关系有点意思，便下意识的搂了下林瑶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说：“老板，别推开，我替你出口气。” 林瑶抬眼看见贺川分明的下颚线，她太清楚秦湛那人的气量了，心道还是别这样挑战他的下限了，折磨他可以，这种方式只怕他要炸裂了。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贺川还没搭上来，秦湛就把林瑶拽走了。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秦湛把林瑶塞到他边上。 贺川手还悬在半空中，看了眼被护在怀里的林瑶，忍不住挑起眉：“我说，动手动脚的是你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 秦湛拉着林瑶就走了，没理贺川。 贺川看着他俩背影，傲慢到死的男人。 原来她也会有喜欢的人，还喜欢这样性格的，早知道她喜欢这样，自己又扮演什么正人君子。 一路送她到学校，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那个男的不爱你，你还是趁早认清吧。”他说。 林瑶觉得他真是情绪化：“我觉得他很好啊。” “好个屁，眼神不会骗人的，他肯定不爱你，要么是骗婚gay要么别有所图。”他踩了刹车，刚好红灯。 林瑶往前倾了下，安全带勒了一下：“那也是我愿意的。” 他没再说话，下意识去口袋摸烟，摸到了硬边又塞了回去。 - 第二天宋秦科技便和音阶达成了投资关系。 秦湛本以为宋秦科技这样大的企业会投个五百万试试水，最多也就投资个一千万，毕竟音阶现在只是一个初具雏形的小产品，还没有能够说服股东投更多钱的资本，然而宋秦科技报的数远远超过了他原本的预期，而且只提出了28%的股份，相比较之前拉的五百万投资，就要22%的投资，宋秦科技简直就是在给他们送钱。 秦湛不得不怀疑宋秦科技背后的动机，可宋秦科技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甚至还主动提出愿意提供行业内资深的一些技术人员帮助他们完成音阶的第一代版本，以及为他们提供部分KOL的合作，这就等于是宋秦科技把自己的资源全部倾注在了音阶上。 他起初怀疑宋秦科技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他们这些老员工踢出团队，谈了两轮发现宋秦科技并没有这种想法，它还希望他们的老员工继续担任团队的主要骨干，音阶所有话语权还是在他自己手中。 他调查了宋秦科技背后的创始人，查来查去只有一个叫林安的名字，秦湛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林安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给他投这么多钱和资源，还这么信任他，而且两轮会议下来，他也没见过林安，只听李总说林老板钱多，随便投着玩的。 秦湛绝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 他顺着林安这条线，摸进了宋秦科技的内网，内网的用户用的是花名，花名的背后是每一个实名制用户，秦湛在宋秦的几百号员工里，查找这个叫“林安”的人，如他所料，“林安”不是真名，是花名。 而这个花名的背后，是linyao，秦湛看着熟悉的名字拼音，瞳孔放大，手指禁不住颤抖。 林瑶。 怎么会是林瑶？ 秦湛皱眉看着林瑶的拼音，印象里，她确实有钱，是林家的千金，但是她早就和父母断了联系，而且据他所知，林氏早就破产了，根本没有钱成立宋秦科技这样大的企业。 秦湛收拾了情绪，接着顺着“林安”的名字，秦湛找到了这个名字下差不多5家公司，除了宋秦科技之外，还有两家艺人经纪公司，一家地产公司，以及一家规模不大的科技公司。 总资产不可估量。 按照时间线，宋秦科技三年前就已经成立，那时候，她和他在谈恋爱，宋秦科技投资的第一家企业就是共享单车，资金翻了有几十倍。 这三年，宋秦投资的所有项目最少的翻了十倍。 秦湛闭眸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林瑶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他，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难怪他说为什么宋秦科技会突然找上门来，原来是她的安排，她将宋秦科技所有的资金都投到了他的项目，替他安排好了所有他能用到的资源，甚至连他急缺的KOL她都已经安排妥当，两家经纪公司，签约KOL有几百个。 她想的比他远，做的比他多，却从未表现过一分一毫。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两年前她就可以完全掌握他的未来，不动声色的布好局，只等他的需要。 他以为林瑶对他的喜欢，是因为他的主动，他的强行倒贴，是他当初威胁她，她才勉为其难接受他的喜欢，却没想到，她对他的好已如此之深。 这样的认知让他羞愧难当，让他心口发酸。 ——你觉得爱情是同甘不共苦吗？ ——什么叫我没见着你，也过得很好？ ——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给的这些掺杂着你的痛苦所换来的安逸，这样的安逸我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 她要的爱情是同甘共苦，她要的是和他一起面对未来，她从来不曾不爱他，也从不曾离开他。 秦湛关上了电脑，脑子里只有林瑶，拿了外套出了办公室。 入夜后的北市依旧灯火通明，秦湛手搭着方向盘，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她应该睡了，可他此刻只想见她，点燃了一根烟，尼古丁混着车内的草香，烟气让胃有点不舒服，隐隐发疼，解愁又疼，她也是，是他心底的火苗，烧起来的时候直把理智淹没，车在高架路上行驶，耳边只有风声，秦湛咬着烟嘴，眉头深锁，随手拨通了阿宰的电话。 阿宰半夜被吵醒，声音还带着起床气。 “阿宰，你还记得两年前我参加阿O云比赛的那个条文项目吗？”秦湛舌尖抵着烟嘴，声音低沉。 “记得啊，怎么了？” 秦湛打了方向盘拐弯：“我想重新做它。” “你发什么疯，那音阶呢？”阿宰声音激动起来。 “双线并行，条文也是一个不错的项目，我想趁机也做出来。”秦湛脑子里想着林瑶的做的这一切，他不能辜负她给他的一切资源，唯有利用起每一丝每一毫才能回馈她的信任。 “你真是疯掉了，你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同时做两个产品。”阿宰知他有能力做，但人终归是人，一天24个小时，同时去做，还得做好，这对身体和精力都是一种消耗。 “阿宰，我们合作很久了，你很厉害，你也喜欢人工智能，条文是个很不错的项目，而且可以试试水，你可以有更多尝试的机会，我的想法让你主要负责条文这个项目，你要扩招多少人你估量一下，能做到的，我会尽可能配合你。” 车已驶到了Q大门口。 阿宰没想到秦湛会这么信任他，睡意都没了：“阿湛，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初衷。” “是你一直没有放弃你的初衷，要不是你音阶的ai算法也不会这么精准高效，你是音阶和条文的贵人。” 阿宰深吸了一口气，他比秦湛大几岁，但处事却不如秦湛稳重，当初毕业他本在一家大厂做ai算法工程师，因为性格问题和其他同事处的不愉快，被孤立，后来秦湛联系他了，他也不是很差钱，干脆就跟秦湛一起创业了。 这几年也多亏秦湛，要不是秦湛纵着他的脾气，估计他去哪里都和别人处不来。 “明天我就招人，扩招个几百个人。”阿宰信誓旦旦。 秦湛挂了电话，车已到宿舍楼下，宿舍楼已经熄灯，只有远处的图书馆还亮着灯，路上零星有抱着书回宿舍楼的学生，他看着路上骑着单车回宿舍的男生，能来这里念书的学生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他们为之可以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就像林瑶，至今他都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她，连他自己，他都觉得不配。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星让他想起了她的脸，细白的脖子，深蓝色的百褶裙，他咬着烟嘴，闭上眼，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 第二日早上五点，他一晚未眠，想着她的睡眠习惯，现在应该醒了，想给她打电话，又怕扰了她清梦，不敢打，便在门口等着，七点左右，她从门口出来。 秦湛赶忙下了车，跑了过来，林瑶抬眼看到他，愣了一秒，还没问出话，他就拉着她上了车。 “我上午八点有课。”她说，并不打算让他胡闹。 秦湛开车驶离：“七点五十送你到教学楼下。” 林瑶觉得他真是有病，大早上就发疯：“那现在去哪。” 车从校门口转弯去了门口的小吃街，路上陆陆续续有人排在小贩摊前。 “吃早饭。”他停了车，选了个还算干净的早餐店。 林瑶跟在他后面，她早上已经在肚子里塞下两片吐司了，不太饿。 “我吃过了。”她声软软的，像含着清晨的露水。 他回头，望进她幽黑又沉静的眼睛，试图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的内心，可她掩藏得太好。 “要一份小笼包、一份虾饺、一份锅贴还有两份豆浆，一份甜的，一份原味的。”他合上菜单，扫码付了钱。 林瑶抿唇：“有事说事，别做这些有的没的。” 他眉头又蹙了起来，好似隆起了一座小山：“我错了。” “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瞒着你，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他想了一晚上，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复合，他也知道她性格强硬，不会这么轻易松口。 林瑶抬眼看他的眼，眼皮下很浓的黑眼圈，看起来有些憔悴：“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再说是答应了吗？”他没见她那么急迫的拒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林瑶左手握了一下右手，看着他，两世的纠缠，他终究是她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是。”她简单明了说道。 一个字，却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吃完饭，他送她到学校，七点五十分到教学楼。 “下午几点上完课？”他问。 林瑶背着书包，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他趴在桌上，她在认真听课，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明媚而温暖。 “下午要去图书馆，晚上9点后。”她回。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只拉了一小段，显得几分不舍：“下午几点，我可以带着电脑和你一起。” 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有些躁得慌，很久不和他有肢体接触，简单碰了手指都觉得脚尖发麻。 “到时候再说吧。” “我来找你。” “好。” 他看她走进了教学楼，才开车离去。 不管过去多少年，那个雨天，她递来的拿把伞照亮了他未来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