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抢了主角后宫》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穿成炮灰抢了主角后宫[穿书]》作者:秋憬 文案: 方文艺被系统扔进自己写的颜色文,顶着炮灰皮和主角总受抢男人。 深思熟虑后,他劫持了后宫中的未来大佬。 可素!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这个大佬他是重生的! 为了获得偏执狂大佬的信任,他把大佬宠上了天! 【我想养个大佬弟弟,结果自己被投喂成了‘弟弟’?】 【大佬,要我生猴子你一定在开玩笑吧?】 抢回来的男人们表示:并不想放过你。 【我每天都要活在修罗场……大佬放下刀,有话好说!】 重生偏执天才大佬攻X走投无路只能混受,1V1,互宠!互宠!互宠! 这是一个不严谨的修真文。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文艺 ┃ 配角: ┃ 其它:攻受互宠,生子 一句话简介:修罗场里和boss生猴子 第1章 方文艺缩成一团蹲在城门口,看着城门上‘苍狼城’三个大字,凉凉地想着刚才泼出去的一盆水,重重叹了口气。 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穿了,穿过来就被一个男人指着鼻子骂废物,虽然这个男人他很好看,但这并不能阻止方文艺的熊熊怒火,哪怕这个人长得国色天香,方文艺最讨厌别人骂他废物。 所以当那个男人让他倒两杯茶的时候,还没摸清情况就被气昏头的方文艺,端了一盆冷水照着男人的脸泼了个透,为了让对方满意,他还特意砸开外面缸里的冰舀的水。 泼完就跑,他觉得可爽了,然而爽了没两秒,他就被另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一个自称系统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着他提了123……等等要求,并且警告他搞不定这个世界他就要玩完,交待完那狗屁系统就消失了,任他喊天喊地也没人搭理。 于是,他悲剧的发现穿进了自己写的颜色文里,写文好几年终于火了一本,结果却因为三观不正而让他进来改造世界,他承认自己是有点三观不正,可三观不正的作者多了,也没见谁穿过啊! 按照所谓什么三观系统的要求,他不但要在自己的文里摆脱炮灰的命运,还要拯救其他炮灰,最最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还要搅黄主角总受的后宫。 巧的是,刚才那个被他泼了一脸冰水的美人就是主角总受,他想了一下,刚才泼出去的水好像还顺便帮忙浇了主角的第一任相好,苍狼城未来的少城主大佬:狼噬。 “牛逼坏了我!”方文艺缩了缩脖子,刚刚能跑得掉真是命大,作为一直被压迫的原身主角两人肯定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 这也意味着,他再回去可能会没命…… “这绝对是我在梦里挖的新脑洞。”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他打了个哆嗦,让他不得不重新面对现实:真的穿进了自己的颜色文。 方文艺冷得抖了抖,寒冬腊月穿了件薄长衫,风一吹全身凉透,刚才一路狂奔也没感觉,冷静下来才感觉真是——刺激。 搓搓手臂,他现在回去就是只往屠宰场狂奔的猪仔,原身本来就是原文里的炮灰二号,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 方文艺回想了一下落得这个地步的原因,他,一个本本扑街的小作者,一气之下割头换脑,闷头写了一本三观炸裂的耽美颜色文,不但颜色鲜亮还特别爽,于是,他终于火了一把——被骂出了名。 作为泄愤的产物,文中角色原型都是以前盯着他骂的黑粉,甚至连主角名字张斯成,也是几个黑粉名字缩写组合出来的。 在这篇文里的一切都是以张斯成为主,可以说是怎么乱他就怎么写,张斯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做什么都是对的,,十分滥情且不用负责,简单来说张斯成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怼天怼地坐拥一众美男,最后还稳坐天下之主的位子! 奇葩的三观,混乱的关系,导致了无数读者狂骂主角和作者,被骂习惯的方文艺在漫天的骂声中不但不觉得难过,反而兴奋得不得了,因为骂主角的远比骂他这个撒比作者的要多的多。 而且为了让主角张斯成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掉节操,他还特地设定了古代修/真/世界的背景,双修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办事啊,还有炉鼎这种简单方便的设定,再加上修真人士的体力,啧啧,简直完美! 大部分读者受书名《崩坏的菊王》(划重点!)影响,一致以为这毁三观的主角最后一定会有被打脸的反转的剧情,又因为开车开得牛而舍不得弃文。 天知道方文艺这个处直男是怎么开出那么车的。 谁也没想到主角他一路毁到完结,读者从一开始直呼爽快变成骂声一片,骂他的人还安利其他人来骂,人越骂越多,书越来越火。 于是,黑红黑红了。 方文艺对于那些咒骂嗤之以鼻,做为一个终于火起来的作者,在他看来一本颜色文还要什么逻辑三观,爽不就完了吗?逼事真多! 而且他就是想要主角被骂,为什么要改?爱看不看!反正自己已经火了,至于别的,跟他有关系吗?黑红也是红嘛。 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读者的怨念有那么大!大到居然能招来一个什么小说世界三观系统,带着他穿进了书里让他成了很快就玩完的炮灰——主角的继弟。 “恭喜你成功穿越至《崩坏的菊王中世界,由于你的作品三观严重崩坏,读者的怨念达到开启世界要求,你被遣送至此。请你尽快纠正此世界剧情,完成新剧情后方可回归本源世界。” ……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没三观的人,写到后面他也觉得这个主角不行,虽然看他被骂挺爽的,但在文里主角过的更爽啊!主角天生一副好皮相,又开了个逆天双修金手指【天赋异禀】。 由于金手指的特殊性,张斯成和人双修就等于开了双倍经验,看起来不是很夸张,但比普通人修行轻松多了,何况还能让双方都很享受。 而且这个金手指的效果神奇的可以叠加,于是,随着张斯成的修为变高,男人也多了之后,那修为就开始刷刷的飞涨,以至于只要被张斯成收了的男人都死不撒手,一个个变成了张斯成的傀儡。 可方文艺不想改文,所以他在最后写了另一个配角。 这个配角表面天真可爱,是张斯成后宫中年纪最小的,一直到完结他都没有真正和张斯成发生关系,他也是另一个开了金手指的角色,属于天才中的天才。 方文艺私下里叫他变态大佬,大佬是个非常喜欢发明创造的小机灵鬼,没事就捣鼓一些器械和药物,所以即使他不碰张斯成也能让他爽到失、禁【划掉,他还经常为张斯成和他的后宫提供各种小道具和药品,惹得张斯成和后宫都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其实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偏执狂,被方文艺写出来的目的就是最后将张斯成的后宫统统干掉彻底占有主角! 不过方文艺没敢这么写,写到他和张斯成及后宫和谐共处就完结了,他怕写出来那些骂他的读者也会弃他而去。 方文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缩着开始整理思路,现在只能接受现实,不然还能咋滴?等死啊? 抬头望着满是月朗星稀的天空,身为一个炮灰前途堪忧啊! 好在他对剧情记忆深刻,回想剧情再对照如今的情形,张斯成现在应该还在城中的修行学院,还发现他被开出来的金手指,相好也只有狼噬一个。 狼噬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是张斯成第一个男人,对张斯成爱得深沉,张斯成做的所有事情也都有他的手笔,方文艺想起刚才被顺便泼水的狼噬全身抖了抖。 这位他是动不了了,毕竟两人已经勾搭在了一起,而且在设定里,狼噬已经练气五阶,主角现在是四阶,而原身只是个练气两阶的废柴…… 狼噬不能招惹,而且让张斯成和他在一起也好,省得张斯成变成单身狗到处找对象,虽然他动不了狼噬,但他想起一件可以做手脚的事来,保证能能让狼噬没功夫找他的麻烦。 狼噬其实是个流浪儿,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为他的养父——退居二线的苍狼城城主:狼藏夜。 狼藏夜有一半妖族的血统,年轻时敢拼敢打,打下了一片江山后回去找自己的老婆孩子,却发现找不着了。 狼藏夜是个长情的人,没有再娶而是一直派人寻找自己的妻儿,另外收养了狼噬做为养子。 退居二线养老之后他便让狼噬继续替他找儿子,狼噬表面上毕恭毕敬地应了下来,也尽心尽力地帮他找儿子,但心里却十分不满。 他早已把狼藏夜的江山看成自己的,又怎么可能拱手让出? 不过这个时候的狼噬还只是苍狼城的二把手,狼藏夜一直在找儿子少城主的位子也空着。 狼噬做为张斯成的第一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有戏份的重要配角,他就是张斯成的正宫娘娘啊,那必然有炮灰出现帮助大佬上位,为主角增加强力后盾。 这个炮灰自然就是狼藏夜的亲儿子。 狼噬查来查去终于找着了线索,正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弟:吴孤,吴孤十四五岁就跟着他混,打起架来不要命,一直很得他看重,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就是狼藏夜的儿子。 狼噬一边觉得可惜了一个能干的手下,一边让张斯成去勾引吴孤。 吴孤原本是一个只知道打架斗狠的二愣子,这时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哪受得了张斯成的撩拨,没几下就栽了,正当他想办事的时候狼噬带人冲了进来,张斯成倒打一钯哭得惊天动地,于是衣衫零乱的吴孤就被绑了。 狼噬想到他是狼藏夜的儿子还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久,要不是发现的早可能就抢走了他的一切,直接解决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于是,十分残忍的羞辱了吴孤一顿,当着他的面和张斯成办了一夜事,刺激的吴孤差点变身成狼,可惜他实力不够只能隐隐现出妖纹,却也让狼噬下了弄死他的决心,完事后他把真相告诉了吴孤,最后扭断了吴孤的脖子。 …… ※※※※※※※※※※※※※※※※※※※※ 弱弱地求个收藏…… 开头修改了一下。 第2章 方文艺当时写的时候把炮灰吴孤当成骂他的黑粉,写的那叫一个过瘾,现在再看只想抽死自己。 当了炮灰才了解了炮灰的苦啊! 好在他有全剧情这个金手指,所有人物背景他都了如指掌,吴孤的事暂时倒也不急,毕竟等到他死还有一段日子。 急的是第一炮灰——张斯成亲娘,孙氏。 苍狼城不宵禁,方文艺很容易打听到了现在的时间段,接下来就是张斯成和狼噬被迫分离的剧情了。 原身的爹张松逸升了官,年后便被会调任到诸侯的手下做事,张斯成因此离开了苍狼城。 苍狼城属于这个世界十三座主城之一,虽然叫做城,其实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十三座城中的天千城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在这片被方文艺命名为千阳大陆的世界里,最高领导者千阳皇就居住在天千城之上。 千阳皇管辖着六位诸侯,每位诸侯则管理两座城池,每座城池则有城主一名。 苍狼城就隶属靖阳侯管辖,每隔几年各地诸侯都会从下级城中挑选几位官员上任,而千阳皇则会从诸侯身边征用官员,张松逸正是这时被靖阳侯看中提拔。 另外,这个世界还有一宗二派三山四海,是千阳大陆最顶尖的修行门派。 因为张松逸的调任,张斯成前往诸侯所在的靖阳府,与狼噬分开虽然令他很是难耐,但也让他找到了机会向第二位后宫男伸出了手。 张松逸与孙氏是再婚人士,两人感情深厚,孩子又都成年吃住在学院不用操心,便一直甜甜蜜蜜的过着二人世界。 张松逸修为有限,停留在炼气六阶就上不去了,孙氏比他还弱些停留在五阶,所以张斯成修为进步快速令他们十分欣喜,虽然张斯成不是张松逸的亲生儿子,但他对其视如己出,这也助长了张斯成疯狂的歪心思。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的寿命都可达到两百岁,张松逸其实还很年轻,加上他性格沉稳相貌端正。 张斯成在他们完婚之前就打上了他的主意,但他对孙氏一往情深,所以他一直没机会,攻略狼噬成功后让他觉得自己魅力大增,加之刚到靖阳府孙氏事务繁多,他便开始尝试勾引张松逸。 张松逸对张斯成有求必应让他更是信心大增,在一次和孙氏大吵之后,他让人请来了张松逸,自己脱光了躺在床上等着对方上钩,经过一天一夜的交战后,张松逸彻底沦为了主角的群臣之一。 方文艺捂脸,他真的不是变态,他可以发誓这是他写的第一本耽美文。 做为一名真正的文艺青年,大学毕业后他光荣地成了一名家里蹲死宅,靠在网上发一些苏爽网文过活,可惜他文艺过了头,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写的小说也火不起来。 无意中翻了网上最火的一篇文去看,结果发现里面的情侣居然是同性,知道了耽美这个词的方文艺宛如打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一连刷了数十篇耽美文,他火速注册了一个新作者号:QTMD文艺! 开了一个新坑,写了一篇从头到尾颜色部分占了80%的耽美文,至于情节,他按着那些文下读者集中的萌点来写,虽然当时写的时候也觉得诡异,但他自动忽略了人物身份关系。 毕竟写作过程中所有的人物都是文字构成,他并没有太多感觉,但现在他成了这个世界中的一员,才发现这种事有多么鬼扯,他现在一想到原身他爹要被张斯成勾搭上床,那画面……实在不敢想。 再说回炮灰孙氏,她在被张松逸写了休书后,并亲眼看着丈夫和儿子亲亲我我,一时悲愤交加当场自爆而亡。 然而被勾了魂的张松逸毫无愧疚之感,张斯成也只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草草办了他娘的丧事后,迫不及待叫来正宫狼噬三人行。 毁三观…… 方文艺呼出一口气,他得想办法去阻止这一切,防止孙氏的悲剧重演,想要阻止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张松逸上钩,他决定现在就去找两口子谈谈。 修行学院的学子都必须住在学院内,但每七天可有一次返家的机会,明天正好是可以返家的日子,大多学子都会在今晚便动身返家,而且眼看着下个第七日就是年关,学院所有的学子都会返家,张斯成自然也会回到张家,那时一切就来不及了。 苍狼城很大,原身只是练气二阶,充其量不过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等他从城门口跑到张家大门口已经过了大半夜。 方文艺扶着墙直喘气,张家门口两个侍卫看见了赶紧上前扶着他进了门。 张松逸和孙氏都被惊动了,远远的迎出来,孙氏看他累得要瘫,一脸心疼:“齐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着急赶回来?” 张松逸的脸色要好看些,看了一眼他身后问:“什么事这么着急,可是成儿出了什么事?” 方文艺默默翻了个白眼,到底谁是你亲儿子啊大叔? “没,没事。”方文艺摇摇手:“能不能让我先喝口水?” 一连灌了两杯水,方文艺才缓了过来,他摆摆手让屋子里的下人都出去后才看向张松逸,开门见山道:“父亲可是要上调至靖阳府了?” 张松逸露出惊讶来:“你怎么知晓?我原是想待你们年关回来再告诉你们的。” “我就猜到您是这个意思,我是在学院里听其他学子谈论的,虽然没有指名是您,但我猜着八九不离十,特意赶回来恭喜您。” 方文艺起身抱拳行了个大礼,张松逸含笑点头,笑纳了。 “你这孩子。”孙氏嗔道:“这虽然是件喜事,但哪里值当你如此劳累。” 方文艺笑笑,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回来还有件事想说。” “你说。” “父亲母亲可是准备将我与成哥一同带去靖阳府?” “那是自然,一家人自当呆在一处。” 方文艺露出愁容来,许久后才道:“可我并不想去,以我的修为去靖阳府只会沦为笑话,而且成哥也刚和学院的学子们熟悉起来,再过半年便到了天千城选拨学子的日子,若这时我们再转去靖阳府势必会影响成哥的修行。” 张松逸听完他的话也沉思起来,张斯成的修为已经四阶即将跨入五阶,入选千阳学院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有半年就要去千阳城现在再换学府确实比较折腾。 方文艺见他在沉思等了半晌又道:“父亲上调去靖阳府成哥定然也十分高兴,若您提出让他去靖阳府他一定不会拒绝,可去了靖阳府与那里的先生和学子都不相熟,这一适应半年的时间恐怕就要荒废了,到时若是没进阶五阶,成哥孝顺自然不会说什么,但他心中必定十分难过。” “齐儿说的不错。”孙氏接话道:“我也觉得不必让他们前去靖阳府,你我前去尚有诸多事务处理,哪里顾得上他们?倒不如就让他们留在苍狼,待他们往千阳去时,我再陪他们前去,夫君意下如何?” “也好。” 方文艺松了口气,站起身便要回学院,孙氏让他明日再回他却一口回绝,若是明日他没有在学院内,不知道张斯成又会整什么妖蛾子,他还是回去盯着的好。 “对了。”他走出张家大门又回头对送出来的夫妻二人道:“我回来这件事千万别让成哥知道,要不然他一定怪我自作主张。” 孙氏笑道:“你这孩子,你一心一意为他好他怎好怪你,不过你既然说了,我们自然听你的,路上小心些。” 方文艺告别两人一路狂奔回学院,终于在天明之前赶了回去,他回到住处时狼噬已经走了,张斯成正在沐浴。 他偷偷摸摸进了屋子,心知必须跟张斯成面对面一次,他正式开启他和主角的对抗模式。 虽然原剧情是以张斯成为主的耽美文,但在剧情里世界的整体大观还是以传宗结代为主,张斯成一开始也是选择了隐瞒和狼噬的关系,直到和张松逸扯上关系后,他才渐渐肆无忌惮。 方文艺觉得他可以用这个事来跟张斯成谈谈条件,之后只要躲着他点应该可以应付过去,毕竟原身只是个炼气二阶。 而且之后的剧情有很大一部分都在千阳城,在原文里原身是依附张斯成才去的千阳城,就算方文艺穿了过来,但以原身的资质想跟着剧情走,他暂时只能选择苟着。 浴室的门被打开,张斯成从里面走了出来,方文艺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身为主角又是总受,张斯成的皮相自然不用说,方文艺当初为了给他塑造形象足足用了六行文字字来描写。 此时的张斯成一身清贵之气,昨晚那副专横跋扈的模样半丝不露,长发高高挽起,用一根玉簪固定了发冠,一身学院白色学子袍将他衬得更加出尘不染。 然而,在看到方文艺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抬起手冲着方文艺直击而来。 第3章 “诶诶诶,我要是你就不会动手。” 方文艺看着他的手,一股气浪迎面而来,身体紧绷自主防御。 张斯成没想到他还敢废话,原本想一掌拍他个半死,但看他一脸无畏的模样又停了手, 张斯齐这小子平时打骂都不敢吭声,昨晚不但泼了他一盆冷水,居然还敢回来叫嚣,一反常态令他不得不防。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怎么。你回来不就是讨打的吗?” “张斯成不是我看扁你,你今天敢打死我吗?你要是不敢我劝你最好别动手。”方文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是我吹,今天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爹。” 张斯成怒极反笑:“呵,张斯齐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啊,知道找靠山了,不过你觉得你爹会信你?” “只要我把身上的伤给他看,他就算不信也会怀疑你,你说是不是?” 张斯成气得一张脸都变了,方文艺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原身如果不是那么软弱,张斯成其实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不过正因为他性格软弱所以从来不在学院惹事,如果他回去说出真相,张松逸未必不信。 毕竟没有和主角勾搭上的张松逸还是个正经人。 不过方文艺知道也不能把张斯成逼的太急,狼噬搞死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和张斯成撕破脸。 “张斯成,只要你以后不找我的麻烦,咱们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张斯成眯着眼睛看着他面带疑惑,方文艺倒不怕他看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夺舍这种设定,所以张斯成最多怀疑他性情大变。 “我也不会管你的闲事,不会和爹提你跟狼噬的事。” 张斯成的脸色又变得阴鸷起来,他盯着方文艺突然露出一个冷笑:“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也敢威胁了?” “你要是不介意事情暴露,我反正无所谓,大不了我以后不来学院就在家当张府的二少爷。” 方文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张斯成咬牙盯着他,最后撞开他走了,方文艺揉了揉肩膀,原身能力不足但张斯成前途无量,自然不会跟他死磕坏了自己的好事。 但张斯成肯定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就算暂时不动手,这笔帐也会一直记着。 方文艺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的剧情,张斯成不去靖阳府,张松逸被攻略暂时算是避过了,虽然日后还是要提防。 接下来主要就是原身的剧情了,原身的剧情在方文艺看来是最好解决的,他和张斯成结仇到最后被炮灰,主要是因为父母。 孙氏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张松逸对张斯成视如己出,孙氏对原身也一样。继母自杀、父亲晚洁不保,让他对张斯成恨之入骨。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总被张斯成三天两头抢对象。 原身暗恋一个同班学子,经常和这个学子一起出入,张斯成随便试探了两句,原身就暴露了心思,张斯成二话不说把这位学子给勾搭走了。 张斯成挑男人其实是有要求的,他的后宫分一票和长票,后宫各人凭能力上位,如果没有好背景,那就得有一发入魂的特长,这位学子并没有这个特长,于是,在张斯成金手指的影响下,他成了备胎之一。 原身第二任暗恋对象是天千城学府的一位先生,千阳城的修行学院分为低等和高等,低等的是五阶以下学子,只招收天千城内的孩子,幼童占很大比例。 高等学院则是整个千阳大陆五阶以上的学子都可通过选拨进入,原身修为低因为张松逸是官员,再加上以张斯成陪读的身份才进入了天千学院。 这位先生负责教导原身所在的学班,对他颇为照顾,在对父亲失去信任后,原身很依赖这位先生。 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万万没想到还是被张斯成发现了,于是,先生成了张斯成的第三位袍下之臣,为张斯成在学院期间保驾护航,让他顺利被二派中的清阳派挑选为弟子。 最后,原身不再暗恋,他向一位学长表白了。 这位学长性格温和,对原身十分照顾,长相、家世都很普通,原身认为张斯成一定看不上他,满怀热情的告了白,对方也对他有意思,两人情投意合,十分甜蜜地过了……两天。 对,两天,两天后这位学长提出分手,飞奔向张斯成的怀抱,而张斯成只是对这位学长勾了勾手指,后来,为了迎得张斯成的青睐以便爬上他的床,学长答应他羞辱原身的要求。 学长在学院里散播原身与人苟合并纠缠自己的谣言,令原身在学院里无法抬头做人,并且与另两个原身暗恋过的男人一起将原身绑架。 最后更是在张斯成的要求下将原身强了,做完这些事后他得到了张斯成的一次临幸,沦为另一个备胎。 原身就是在这之后被狼噬命人打断双腿扔进河里淹死了,凶手正是炮灰小弟吴孤,虽然没多久吴孤小弟也紧跟着踏上黄泉。 真是一段孽缘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原身就是推动张斯成走上人生巅峰的助推器,还是超大马力的,通过和他有关的三个小配角,张斯成真正确定了自己的金手指。 方文艺揉脸:我当初一定是脑子里灌了尿! 不过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想要完成系统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最后那一位配角——偏执大佬。 一旦让这位大佬认定了张斯成,他就没机会再阻止这个小变态了,如果让他和张斯成好上,那绝对是终极boss配置啊!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金手指比主角更粗长! 他算了算剧情,主角是几年后才搭上的大佬,他没仔细设定过大佬的背景,这时候的大佬应该还是个心理没扭曲的半大孩子,大概也就十四五岁,所以必须尽快找到他,引导他当一个正常人。 大佬的名字非常纯真可爱,叫庄莼甄,对,没错,就是装纯真! 大佬也在苍狼城,而且正是学院的学子,大佬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子,修为保持着不上不下的三阶,长着一张纯真无害的脸,乐于助人,在学院的寒门学子中人缘不错。 其实他性格十分冷漠,小时候他被留在长辈身边,父母带着他哥哥在外奔波,时间久了和父母哥哥的感情都淡了。他虽然聪明却没人教他如何讨好别人,所以家中长辈也不喜欢他。 父母发现他有修行天赋后把他接回身边,却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没天赋的哥哥嫉妒他也想尽办法折磨他。 庄莼甄虽然冷漠,内心却是十分羡慕嫉妒他哥的,对父母的关爱也很渴望,希望能够占有父母的亲情。 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心理渐渐扭曲成一种变态的偏执,只是他隐藏的好,平日里又一副天真模样,连张斯成这个人精也没发现。 几年后张斯成风风光光回来庆祝狼噬登上城主之位,他见到了已经成年的大佬,大佬纯真可爱的笑脸一瞬间就将他捕获了,在知道大佬要被迫献给官员后,他更是挺身而出为大佬扫平一切。 张斯成对他说:“那个人不配做你哥哥,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他们给不了你的我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大佬的哥被炮灰后,大佬正式加入了张斯成的阵营,张斯成把他当自己后宫一员看待,十分偏爱这个小弟弟,对于大佬的要求从来不拒绝,不管是大佬提供的药还是什么。 一直到原文到完结,张斯成心心念念的都是把大佬吃到嘴,连读者也猜测大佬肯定是个功能障碍。 但在方文艺的设定里,大佬看似平淡的看待张斯成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而已。 当他把张斯成当做自己的私有物时开始,他所想的只有一样,如何弄死其他人而独占张斯成。 不过这些方文艺脑袋里的东西,并没有写到原文里。 现在小说世界成为了真正的世界,以他塑造的大佬性格还真不好说最后会干点啥……简直就是颗不□□! 所以他决定先找到大佬,搞好关系再说,当然这件事要防着张斯成偷偷来。 张斯成大概是和狼噬在外面混了一天,回来也没再找方文艺的麻烦,他乐得轻松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寒门弟子所在的学班偷偷找人,可惜他对大佬这个时期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对于大佬的长相更是两眼一抹黑。 连续两天方文艺找了好几个班都没发现大佬,正准备灰溜溜滚回去想别的办法时,正巧听到几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莼甄你可真厉害,这次炼丹你肯定能夺得头筹!” “对,莼甄你一定要杀杀那些官家学子的傲气,瞧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扬的。” “莼甄你怎么不说话?” “还不知道的事情,到时再说吧。” 方文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自己找着人了,这个正处于变声期、话音莫名带着些冷意的小屁孩一定就是将来的大佬。 这是身为作者君的直觉! 方文艺从花园直接跳上走廊,几个半大孩子被他吓了一跳,再一看他学子服上的标记个个噤若寒蝉,纷纷躲避目光低头不敢看他。 只有最前面的那个孩子一副天真好奇的与他对视之后才低下了头。 方文艺对上他那双乌溜溜黑沉沉的眼珠子,就知道找对人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毛毛的。 看着面前一排的脑袋顶,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本少爷找庄莼甄,其他人可以走了。” ※※※※※※※※※※※※※※※※※※※※ 暴风哭泣:交收藏不杀! 第4章 年幼的大佬瞬间就被他的小伙伴们抛弃了,几个孩子贴着走廊避开方文艺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方文艺看着面前乖巧地低头一动不动的大佬,方文艺纠结了一会该用哪种方式结交大佬,最后决定摆出个最有利的官家少爷德性来。 “你就是庄莼甄?” “是。” “抬起头来。” 庄莼甄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带着好奇看着方文艺,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那一脸的天真可爱啊,和刚才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小鬼相比真是顺眼多了。 顺眼归顺眼,方文艺心里默默吐槽:你就装吧,早知道你的真面目了,熊孩子! 看来大佬和他在文里设定的一样,表面小白兔内里大灰狼没出差错,刚才的怪异感果然是幻觉。 只是大佬现在有点面黄肌瘦,个子也比那几个小鬼矮了一截,最多十一二岁的模样,一看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那种。 “我听说你炼丹的本事不错?” “先生教的好。” 方文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给原身设定是个废柴,至于书中世界这些知识,除了修为方面他仔细设定过,别的地方都是一笔带过,以至于他现在不管对炼丹或者别的都一窍不通。 在这个世界里,他所有没写明的东西,都被神奇的补充了,所以他这个创造者也不得不恶补这个世界的知识。 “咳,是这样的,我在炼丹上遇到不少问题,想请你有空的时候和我一起探讨探讨,你觉得怎么样?” 庄莼甄露出些惊讶:“不敢不敢,官家学子学的丹方要比我们好得多,我怎么能教得了你?” “其实我对草药还不太熟悉,又不想去找那些人被他们看不起,所以就想请你帮帮忙,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庄莼甄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方文艺,一脸纠结为难,眉毛都打了结:“这不好吧?我只是个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怎么了,知识又不分贵贱,你的聪慧更不会因为你是寒门就被埋没。” 庄莼甄没听过这样的话,有些愣愣地看着方文艺,语气犹豫:“我也没教过别人,不知道行不行。” “行的行的!”你就是整个世界里隐藏最深的大BOSS,你不行还有谁行? 方文艺连忙接话,以免他再反悔,这小子看着恭恭敬敬,但每句话都透着冷漠的拒绝。 庄莼甄眉眼弯弯给了露出一个闪瞎眼的笑容答应了下来,他的脸蛋还很稚嫩,因为太瘦反而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还特别好看。 看得他方文艺这个作者君都忍不住想伸手捏捏他的小脸,不过看着那削瘦的小脸还是忍住了,伸出手拍了拍他毛茸茸的头顶。 庄莼甄笑眯眯地任由他拍着,看着他的笑容方文艺想到了一句话: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不管怎么说,方文艺成功和未来大佬搭上了线,以交朋友的名义,拿着学习交流当借口,堂而皇之将庄莼甄划入己方阵营。 他其实也没想太多,只是想提前扼杀掉庄莼甄走向歧途的可能,不过学习他也是真心的,他的身体没办法提升,现在只能走别的路径,而且大佬以后展露头角他也可以沾点光。 庄莼甄教他也教的特别认真,他不懂的东西庄莼甄都会很耐心地教。 原身只是身体有些废脑袋并不笨,他现在跟着庄莼甄学习倒也不吃力,一些基本的草药已经基本认全,只是功效方面还要慢慢消化。 方文艺拎了一包吃的找到走廊上的庄莼甄,将自己遇到的几个问题问了后就催促他赶紧吃东西:“瞧你瘦的,一看就知道中午肯定又没好好吃饭,这点心都是我吃之前就包好的,你放心吃。” 庄莼甄模样喜滋滋地打开包袱拿出一块白白胖胖的点心:“谢谢齐少爷。” “不是让你叫我齐哥吗?什么时候你才能吃胖一点?”和点心一样白白胖胖的,一定很好捏。 庄莼甄弯着眼睛啃点心不理他,方文艺低头继续看书。 在学院里,寒门学子和官家学子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双方的束脩不同,所以衣食住行都不同。原身和主角就有独立的小院子,还可以携带仆人,而寒门弟子大多是一个学班都住在一起,吃的也很差量还少。 庄莼甄这种表面小白兔当然是不会跟别人抢食的,所以瘦的跟个柴杆子似的,方文艺每次都把食物留下一半,找他学习的时候带过去。 庄莼甄一开始还推辞,后来就不客气了,每次吃的时候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方文艺虽然看着他这样也高兴,但心里想的都是:信了你个鬼,你笑的越开心我就越觉得假! 他也不明白只是几块点心,为什么大佬会笑的那么假,他要是下毒大佬鼻子一闻就能闻出来了,归根结底,方文艺觉得是大佬对别人没信任感造成的。 方文艺来找庄莼甄一直都尽量避开张斯成,张斯成虽然是个拥有逆天金手指的主角,但他对学习还是挺用功的,毕竟他走的是三好学霸人设,在外也不会故意找茬欺负原身。 然而第三天,他和大佬的秘密关系就暴露了。 方文艺正低头研究一种草药的几十种搭配,眼角突然多出一双鞋,他一惊抬头一看,果然是张斯成,正盯着他旁边啃点心的庄莼甄。 方文艺霍地一下起身,往侧面站了站挡住了张斯成的视线。 “……” “你在这里干什么?”张斯成看向他,语气不善的喝问。 “我来找人问练丹的东西。” 张斯成的眼睛又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刚才咬着点心看他的小孩,这会已经站起来低头立在一边,看着对方一身破旧的寒门学子服,他眼里满是不屑。 “不成器的东西,学院里那么多人你竟跑到这种地方来,真是丢尽了你爹的脸。” 我丢我爹的脸关你屁事,你还让他晚洁不保呢!不对,是原身的爹! 方文艺在心里吐槽,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不是原身,对张斯成没有那种嫉妒和仇视,所以对于张斯成的刁难他也没什么所谓。 从那天之后,张斯成就一直看他不顺眼,盯着他估计也是为了能抓到他什么错处好发泄发泄吧。 “跟这种人能学到什么?废物。” 方文艺瞪着他,心里安慰自己他骂的是原身,忍住了没凑他,张斯成见方文艺不说话,又嘲讽了两句转身走了。 看着他消失方文艺才回头去看庄莼甄,对方见他看过来依旧笑眯眯的,并没有什么异常,方文艺松了口气。 现在的大佬只是个小屁孩又是寒门学子,张斯成百分百是看不上他的,还好他没写大佬对主角一见钟情。 看书的继续看书,吃东西的继续吃东西,方文艺认真啃书没发现,啃点心那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手停在那里已经半天没动静了。 一转眼七日已到,年关将至,学院从这日会放半个月的假,临走之前方文艺去找了庄莼甄。 “小甄,我放假能去找你玩吗?”他觉得自己和大佬的关系保持的不错,现在都能叫这么亲切的昵称了! 小白兔一脸受宠若惊又万分为难,小脸皱得像个包子:“这不好吧,我家里……” 他没说完但方文艺知道他的意思,庄莼甄的父亲有点小修为在一户人家做护卫,他母亲则是个普通人,说起来夫妻两人都是别人家的下人,家里条件可想而知,小白兔大概觉得他这个官家少爷会嫌弃。 “我在家里也无趣,你若是介意,那我就去接你出来玩可好?” 小白兔最后勉为其难的点了头,方文艺将一大包点心塞到他手里高高兴兴的走了。 庄莼甄看着手里的点心收了笑容,好一会才将点心丢到自己的包袱上,收拾收拾也走了。 方文艺带着下人,跑了两趟才把东西搬完,最后陪着张斯成出来还‘碰巧’遇上狼噬,狼噬手上拎着个小包袱,看着方文艺的眼神带着刀,冲着他咧了一个邪魅狂狷。 ……看来上次泼水的事情让狼噬记忆深刻。 张斯成看了方文艺一眼,方文艺十分看眼色的接过狼噬的包袱,先行一步。 门口果然停了狼噬的马车,马车边站着一位黑衣小哥,小哥的腰间挂着一把乌黑的匕首,方文艺眼睛一亮,他猜到来接狼噬的是吴孤,但直到看到人他才放下心来。 他快走两步将狼噬的包袱递过去:“你们少爷的包袱。”他凑近对方耳边压低声音极快道:“藏好信物,小心狼噬。” 他说完转身向着自家的马车走去,吴孤站在原地捏着手里的包袱目光紧紧跟着他,直到他上了马车才收回目光低头垂目的站着。 方文艺上车后感觉强烈的目光终于消失后松了口气,他暂时能做的就是提醒吴孤小心提防,吴孤要是有点脑子就不会再被狼噬发现,之后他肯定会来找自己,到那时候再让他去找狼藏夜认亲,这个炮灰就算救下了。 方文艺觉得自己干了件贼刺激大胆的事,笑得一脸得意,直到张斯成依依不舍和狼噬告别后上了车,他才收敛了表情坐在马车一边。 张家和狼家的马车接连离去,远处的树后走出一个半大的孩子,他背着个大包袱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学院。 第5章 方文艺在家呆了三天,第四天张斯成终于忍不住出了门,他也紧跟着离开。 虽然说了要去找庄莼甄但他没有说明是哪天,方文艺坐在马车里猜庄莼甄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会不会高兴,估计还是对他一脸假笑。 马车很快到了庄莼甄留下的地址,这里是城中最偏僻的地方,庄莼甄的家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小院子。 方文艺兴高采烈下了马车,走到院门口时脸上的笑容立即冷了下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瘦瘦小小的庄莼甄,身上只穿了一套又小又单薄的亵衣亵裤,光着脚站在结冰的地上小腿露出来半截。 就在他看到的庄莼甄一瞬间,一盆水哗啦浇透了庄莼甄瘦小的身体,庄莼甄后退了一步,双手抱着肩膀浑身打着颤晃晃悠悠的站着。 方文艺只觉得胸腔的空气一瞬间被压死在体内,仿佛要生生憋死他。 他一脚踢开院门,一阵风似的卷到了院子里,身上的披风下一秒就披在了庄莼甄的身上,他将他裹得紧紧的,弯腰将他横抱在怀里。 庄莼甄浑身发着抖,眉毛上的水滴似乎都凝成了冰珠,这种天气他穿着裘皮、披风包着依旧觉得冷得直哆嗦,怀里的小孩简直被冻成了一根冰棍。 方文艺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紧紧攥着一样,一扯一扯的生疼,疼的他喘不过气来,鼻子也开始发酸。 他将庄莼甄往怀里紧了紧,小小的孩子被披风裹了个严实,加上披风的重量居然还轻飘飘的。 “你是什么人!” 一声叫喊将方文艺的心神唤回,他感觉怀里的身体明显得抖了抖,愤怒地瞪向说话的青年,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将其踹得退后好几步倒在地上又滚了两圈。 青年看着微胖,二十多岁的年纪,方文艺知道这就是庄莼甄的哥哥,他抬脚想上前将青年暴打一顿,最终收回了脚,这个人物出自他的笔下,他的行为是因为他做的设定。 方文艺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扫了青年一眼,直接抱着庄莼甄进了马车。 之后对青年命令道:“去将小甄的衣服拿来!” 青年一脸怒气爬起来瞪着方文艺,方文艺拧眉看着他,青年看向他身后的马车,咬牙回头进了屋。 方文艺跟着他进去,在大厅等着,一眼看到桌上摆着的点心盘子,里面装的正是他放假前送给小甄的。 原本担心庄莼甄回家吃不好饭,特意让人多准备了些点心给他带回来,没想到现在全都进了狗肚子。 他上前一脚将桌子踢翻,点心滚了一地,在房间里磨蹭的青年听到响动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套破衣烂衫。 方文艺看着那套衣服有心不接,但想到庄莼甄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上前一把抓过衣服快步离开。 “你……”青年还想说什么,方文艺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后退半步,只是瞪着他敢怒不敢言。 方文艺拿着衣服上了马车,马车里有火炉,他已经让车夫将火炉的生得更旺了些,一进马车立时被一股热浪包围。 “小甄,来把衣服换了。” 拍了拍躺在马车上的庄莼甄没有得到回应,又叫了两声只听到两声含糊的呜咽,方文艺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变烫了。 他刚刚准备叫车夫去医馆又想到他一身湿哒哒的,犹豫再三他伸手将庄莼甄抱了起来,吩咐了车夫去附近请个大夫过来。 “小甄,你有点发烧了,我现在帮你把湿衣服换了好吗?” 庄莼甄由他抱着半点反应也没,他只好将庄莼甄斜倚在自己身上,哈了两口气搓了搓手这才打开披风将庄莼甄上身的衣服脱掉。 衣服脱下庄莼甄身上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伤口全都暴露在他眼前,那些伤□□叠在一起,青青紫紫连成一片,数都数不清。 方文艺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一时间说不清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庄莼甄的家人。 将干净的上衣替庄莼甄换好,又帮他把裤子换了,考虑到这个世界的特殊性,方文艺还特意闭着眼睛转过头。 好一通折腾才帮庄莼甄把衣服穿好,穿好后他又将披风翻了个面让他躺得舒服点。 没多久大夫赶了过来,把了脉说是受了风寒没大碍,车夫又陪着大夫去取药。 方文艺就呆在车厢里守着昏睡的庄莼甄,他其实想直接把人带回去,可是又觉得应该先经过庄莼甄的同意,他不能以一般孩子来看待庄莼甄,更何况他自己也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两个时辰后,庄莼甄终于醒转过来,方文艺连忙让车夫将熬好的药拿了过来,那药味浓的方文艺闻着就觉得苦,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他递给庄莼甄,小孩吭也没吭一口气将整碗药喝了下去,方文艺接过碗的同时碰到了他的手,冰凉。 他抓住庄莼甄的手,庄莼甄抽了抽,他现在病着使不上力气抽了两下没抽回去也就不管了,衣服都被换了抓个手有什么关系。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此时的马车里不仅有暖炉,方文艺还让车夫把庄家的被子抱了出来盖在了庄莼甄的身上,他坐在马车里只觉得热得浑身冒汗,结果这小孩还双手冰凉。 “可能是因为风寒吧。” 庄莼甄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方文艺让他靠在车厢上,从被窝里抓着他的两只手替他捂着,庄莼甄眯着眼睛似乎意识还不清醒,也没有再抽回手。 马车里安静下来,方文艺看着庄莼甄纠结了许久还是开了口:“小甄,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 方文艺看他软绵绵靠在车上,声音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揪疼。 “我刚才帮你换衣服时看到你身上有许多伤口……他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庄莼甄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平日里在学院,他欺负不到我。” 方文艺的手紧了紧,所以身上才会有那么多新伤口! “我想带你回张家,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他说完看向庄莼甄,对方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大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拒绝。 方文艺开口堵住他想说的话,语气有些急也有些气:“你别跟我演那一套,我知道你平日里对我的笑都是假笑,我现在就想问你的真心话,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个家。” 庄莼甄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像是一下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有些懵懵的。 方文艺叹了口气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面对我时露出的表情都是装的,你根本不想教我甚至不想搭理我,只是被我缠的没办法又不想惹上麻烦。 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吗?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隐瞒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庄莼甄的声音有些哑,他直勾勾的看着方文艺:“想走。” “好。”一听他说想走,方文艺立即将那床破棉被扔出马车外,对着马夫吩咐立即回府,退回车厢又改了主意:“先去成衣店一趟。” 方文艺回到车厢将披风往庄莼甄身上又紧了紧,无意中看到他一双满是污渍的脚丫子。 那双脚上也有许多伤口,整个脚面都显出不正常的深红色,大概是意识到被盯着,脚丫子往回缩了缩,方文艺看向他,发现庄莼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还有点脸红,但他发着低烧,方文艺也不确定。 方文艺伸手抓住他的脚丫子,果然也是冰冷的,庄莼甄这次挣扎的有点激烈,方文艺按住他的脚尽量不去碰脚底:“别动,你的脚也是冰的。 你明明修为比我还高,怎么会手脚这么冰,按理说药吃下去了你也该发热了。” 他说着坐在庄莼甄的脚前,将衣襟打开,把庄莼甄一双脚抱起来,庄莼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一双脏脚放进了崭新的衣服内。 双脚瞬间感觉到了温暖,庄莼甄有些怔愣地看着方文艺的衣襟,那神情简直像是自己的双脚突然消失了一样的惊奇。 方文艺将他的双脚放进衣服里被冰得打了个寒颤,这里可没有什么羽绒服、加厚棉毛衫,他里面只有两件薄薄的单衣。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发明一下羽绒服。方文艺一边替庄莼甄捂脚一边想,不过有修为的人大多都不怕冷,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天气对他们也就没了影响。 他隔着衣服搓着庄莼甄的脚问:“感觉好点没?” 庄莼甄眼睛还盯在他胸前,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方文艺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他在为离开庄家的事难过,毕竟在原文里他一直很渴望父母亲情的。 方文艺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他,在他心里那一家都是渣渣,他好不容易把庄莼甄拐了出来绝对不会再送回去,左思右想后他开了口。 “小甄,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的家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想到张斯成曾经对庄莼甄说过的话,一时不明白自己为了补偿庄莼甄还是为了拉拢他,他低头想了想,刚才见到庄莼甄受难自己是真的心痛,真的恨不能直接杀了他的哥哥,这些都是他真实的情感。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他们不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我会宠你、疼你、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吃苦,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不会拒绝。” 第6章 庄莼甄听完他的话,没有任何喜悦或惊讶,只是用黑沉沉的双眼看着方文艺问:“为什么?” 方文艺心中又闪过那种毛毛的感觉,不过他没顾得上在意这异常的感觉,因为庄莼甄的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最后他表情真诚的看着庄莼甄:“因为我想要一个像你这样聪明能干的弟弟!” 庄莼甄听完他的话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文艺知道这个回答有点假,庄莼甄这样的精怪能信才怪,其实他更知道,无论他怎么回答,庄莼甄都不会轻易相信他。 他原本还抱着庄莼甄现在没受太多苦的奢望,现在看来他的性格已经养成了。 猜疑、偏执、独占,是他的特征。 马车在一家成衣店前停下,方文艺将庄莼甄被捂得暖烘烘的脚丫子用披风捂紧,亲自去给他挑衣服。 庄莼甄看着方文艺跳下马车,靠在马车上动了动脚,被捂暖的脚离开热源又开始渐渐变冷,他将双脚伸出披风看了看,被捂出的正常颜色再次开始变深,他看了一会将脚收回了披风里。 方文艺抱着两套衣服塞回马车:“这些成衣的料子不好,先买两套你凑合着,一会带你去布庄做新衣服,你先换上一套,大小应该差不离。” 他将衣服塞进去放下车帘:“换好说一声。” 庄莼甄推开披风拎起衣服看了看,料子很不错的成衣,比他平时穿的不知好了多少倍,衣服下面还准备了一套新的亵衣亵裤。 换好衣服冲着外面说了一声,方文艺钻进马车,手里又拎了两双崭新的皮靴。 “我帮你把靴子穿上,你试试大小。” “谢谢你,我自己来。” 庄莼甄坐直身体想要自己穿靴子,结果被方文艺推了回去坐好,他抱起庄莼甄的脚,从怀里掏出一双袜子来。 一摸上庄莼甄的脚方文艺又皱起眉头:“怎么又凉了。” 他将捂得暖和的袜子套上庄莼甄的脚,又赶紧帮他套上皮靴,问他感觉大小怎么样。 庄莼甄试了试,鞭子微松但穿起来正好,里面满满的软毛,没有一处不舒服。 “正好。” 方文艺笑起来:“我按着你的脚量的,就知道肯定正好。” 庄莼甄全身都穿好了以后,他把那条披风团到一边,到了布庄,方文艺又给庄莼甄挑了十几块布料,订做了好几套衣服,并且让他们赶着先做两套送到张家去。 一圈跑下来,坐进马车里的方文艺第一次感谢系统,让他来这个世界时穿成了张斯齐。做为一个官家少爷,至少现在他不用愁钱的问题,如果在现实里他可没能力这么照顾小甄。 马车回到张府,方文艺跳下马车又把庄莼甄半抱了下来,庄莼甄的小脸还带着不正常的红,脚步也有些飘,方文艺小心翼翼半揽半抱着他往里走。 这一路上庄莼甄都没怎么说过话,整个人看起来都昏昏沉沉的,靠在他怀里的模样特别乖巧,让人又担忧又心疼。 大厅里,张家一家人都在,张斯成也坐在厅中,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见方文艺带着庄莼甄回来,立即皱紧眉头满脸厌恶。 “你带他回来做什么?” 方文艺懒得理他,扶着庄莼甄往旁边的椅子去,庄莼甄抓着他的手站在那里对着张家人行了礼。 “不必多礼。”张松逸冲着庄莼甄点点头。 “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像是不舒服?”孙氏微微前倾打量庄莼甄。 “他是病了。”方文艺将庄莼甄扶到椅子边想让他坐下,偏偏这小孩倔的很,就是不肯坐。 “我不能坐,这不合规矩。” “让你坐你就坐!什么规矩不规矩。” “快坐下吧。”孙氏开口问方文艺:“找大夫看过了吗?” “在城西的时候叫大夫看过了。” “城西的大夫用药恐怕不好。”孙氏说着朝身后的仆人道:“赶紧去请张大夫来看看。” 方文艺硬按着庄莼甄坐下,又让人倒了热茶过来,这才走到大厅中央对着张松逸和孙氏道:“父亲,母亲,小甄是咱们学院里的学子,修为和炼丹都是名列前茅的,最近炼丹上的问题我都是向他请教的。 可是他家中的人却时常欺侮他,今日我去找他,他正被罚在院子里光脚站在冰上,还只穿了一套单衣,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今日他怕就要被冻死了!” “怎么会如此?”孙氏听他说完一脸吃惊,用手帕捂着嘴,脸上满是心疼:“怎么能如此对一个孩子,这、这真是太过分了!” 张松逸也皱起眉头,他身为官员自然知道城中百姓的情况,再繁华的地方也有洗不净的脏污,城西一直都是鱼龙混杂之地,那里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 “就是,太过分了!小甄这样的好苗子怎么能叫他们给毁了,所以我就将他带回了家,父亲,母亲,我想留下小甄,往后就让他呆在家里好不好?” 张松逸夫妇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张斯成张口斥道:“荒唐,他是什么人就可以随意留在我们府中?就算是府里的下人那也都是按例配的,多一人都是犯法的事,他凭什么留下来?” 方文艺瞪向他,可张斯成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里什么样的条件住什么样的房子,用多少下人那都是有例律的。 庄莼甄晃晃悠悠站起来:“小人多谢齐少爷出手相救,今日只是碰巧我做错了事受罚,并不是经常如此,小人如今已无大碍,这就回去了,叨扰了大人与夫人,还请见谅。”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方文艺冲上去一把拉住他:“你身上的伤口我全看见了,什么不是经常如此,而且不是说好了跟我回来,怎么又要走?” 庄莼甄小脸烧得更红了,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难得流露出些软弱的模样看着他:“我真的没事了,齐少爷你别为了我为难。” “不行,说好了的,你不能走!”方文艺拉着他的手不放,转头瞪了张斯成一眼又看向张松逸:“咱们府里的下人自然不能加,但我不是还有个伴读的名额吗?让小甄做我的伴读不就好了?” 张松逸没说话,孙氏看看他和庄莼甄又看看张松逸,脸上露出些恳求。 方文艺又道:“我走的时候还把小甄的家人骂了一顿,要是让他回去那家人还能放过小甄?那我不是害了小甄吗?爹,你让小甄留下来给我做伴读吧,他学的比我好说不定他陪着我,我也能长进呢?” 张斯成冷笑一声:“伴读?还有半年的时间,难道他陪你半年就能让你练气五阶,若是不能,他不还是不能呆在府里,到那时再让他走,外人会怎么想我们张家?不知道恐怕还要以为我们欺负他一个小孩子,岂不是连累爹的名声?” “斯成!”孙氏皱眉严厉地喝斥了一声,张斯成冷哼一声看向门外。 方文艺看着张斯成简直想上去踹他一脚,这个事儿逼,自己带小甄回来关他屁事!一个成年人整天欺负小孩,真特么不要脸! 庄莼甄眼睛半瞌被方文艺扶着,突然撩起眼皮看了张斯成一眼又垂下了眼睑,快的没人发现。 方文艺感觉庄莼甄软绵绵的身体更软了,他紧紧了双臂尽量让对方靠的舒服一些,心里那叫一个急,看着张松逸急得跺脚:“爹!” 孙氏看向张松逸,声音里带着些撒娇:“夫君?” 张松逸拍了拍她的手看向张斯成问道:“斯成,这孩子确实是你们学院的学子吗?” 张斯成看了一眼庄莼甄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是。 张松逸这才点了头,他倒不是不愿意收留庄莼甄,只是城西那里的关系太复杂,他又即将调任,自然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如此,如果这孩子自己同意那就让他留下吧。 不过,斯齐,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明年不能通过天千学院的选拨,这孩子还是得离开张府,你知道吗?” “我知道。”方文艺将庄莼甄往怀里挪了挪,就算到了那时候,他也不可能让小甄离开,只是先过了暂时这一关再说。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定了。”孙氏十分高兴,她双手一拍:“我叫人去准备一套客房,这孩子叫什么?” “庄莼甄。”说到庄莼甄的全名,方文艺就觉得莫名牙疼,好在这里的人都不在意名字的谐音。“母亲叫他小甄便好。” “那就叫小甄吧,我让人准备好房间,一会让张大夫看过让他早点休息。” “母亲,小甄不舒服,不如暂时就住我的房间吧,我那里什么都齐全,再说他病着也需要人照顾。” “可是……”孙氏看了张松逸一眼:“这不合规矩。” “小甄是我的伴读,往后都要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母亲准备了客房我估摸着也用不上,何必再费这个事?” 孙氏见张松逸神色不变,便也笑着应下了。 “也罢,你这孩子向来细心体贴,不让你看着只怕你更要担心,便依了你吧。” “谢谢母亲,谢谢父亲。” “我看小甄实在难受的很,你先带他回房去,一会我让下人将晚饭给你们送过去。” “好。” 方文艺扶着小甄往外走,刚出门口张斯成也跟了出来,他脚步轻快路过两人冷哼一声:“居然连这种人也去巴结讨好,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 等待小天使的评论和收藏。 第7章 方文艺没理张斯成,反正对方现在拿他没办法,他现在只担心大佬的情况,刚才摸了一下庄莼甄的额头,烫手! 张斯成见他不反驳,冷哼一声快步走了,方文艺撇了撇嘴,扶着庄莼甄走了几步觉得太慢,一个用力再次将大佬横抱起来。 庄莼甄微微掀开眼皮看向方文艺,方文艺觉得这个公主抱大佬可能不太满意,哄着道:“你烧的厉害,走回去又得吹风,我抱着你快一些。” “嗯。”大佬浓浓的鼻音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双手环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方文艺僵了一下,看着紧闭眼睛的大佬,猜测大佬估计是觉得冷了,加快步伐回到属于原身的房间。 早有下人将暖炉点上,原身的房间平日里也就卧室会放一个小暖炉,这会却放了三个,方文艺心中默默感谢孙氏。 他将庄莼甄放到床上脱了鞭子,让下人送来一盆热水,仔仔细细帮大佬擦了遍脚。 下人瞪大了眼跟见了鬼一样,方文艺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撇开他要抱大佬大腿不说,他也是真的心疼现在的大佬,再说他一个成年人照顾一下小孩子怎么了? 他看着下人:“以后小甄就是我弟弟,你们都给我尽心些,多余的话不要乱说,做好自己的本分。” 下人连连应声端着盆退了出去,这个世界的下人是一份正当的工作,由官府的部门直接管理,工资待遇不错所以要求也高,做的不好丢了一次饭碗可能就是一辈子,所以一般下人都非常本分。 大夫来了开好方子,孙氏亲自带人来送晚饭,看了大佬的情况后特意交待方文艺:“这清粥和小菜是给小甄的,生病不能吃油腻,这点心也是给他准备的,药拿回来让让人熬上,饭后两刻钟再让他吃,知道了吗?” “知道了,母亲。” “嗯,你也赶紧吃晚饭吧。” 送走孙氏,方文艺将庄莼甄扶起来,下人端来碗碟想要伺候被他挥手赶走,接过粥吹了吹要亲自喂庄莼甄。 庄莼甄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我自己来,齐少爷也去用饭吧。” 方文艺听他叫齐少爷就不舒服,但人家现在病着他也不好教训,端来放小菜的碟子递过去:“我不饿,你先吃。” 肚子却在这时跟他对着干,咕噜一声叫得山响,他捂着肚子笑了笑也不觉得难为情,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不饿就怪了。 不过他还是坐在那里没动:“原来我也饿了,你就别说话了赶紧吃吧。” 庄莼甄不再说话,一口一口吃的飞快,方文艺看他光吃粥,自己拿双筷子把小菜夹进他碗里:“你慢点,吃点菜。” 不到两分钟一碗粥见了底,方文艺咂嘴想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庄莼甄已经靠回床头:“我吃饱了。” “咳。”方文艺放下碗碟将点心拿到柜子上:“你再吃两块点心,府里的比学院的还好吃。那我先去吃饭了。” “嗯。” 方文艺三步一回头走到外间,囫囵吞吃了一顿饭,等药吃完又让人打水亲自帮庄莼甄擦了个脸,要不是庄莼甄还在发烧他甚至想帮对方洗个澡…… 一圈忙下来终于躺上了床,他思考了一会人生,觉得自己活脱脱一个老妈子。 他是真把现在的大佬当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其他的根本没想,钻进被窝后他摸了摸庄莼甄的手脚,果然还是冰冷的。 将庄莼甄的双脚放到自己的小腿上,双手也握在自己手里,嘴里还念叨:“以后你要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你这样肯定是以前冻伤了,唉,要是我能早点来就好了。” 没人搭理的方文艺叨叨叨了半天,看了看睡得安稳的小孩,终于闭上了嘴,他帮着庄莼甄捂手捂脚,但很注意距离,身体弓的像只虾,尽量不碰到对方。 只是他注意了对方,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贞操问题,随随便便将人带上了床…… 方文艺的呼吸渐渐平稳,一直安安静静睡在对面的小孩缓缓睁开双眼,小孩起先盯着他似乎在沉思,眼神渐渐转为饶有兴趣的打量,之后又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庄莼甄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到了下午出太阳的时候他就下床出去溜达了一圈,方文艺还是跟个老妈子一样围着他转。 晚饭时,方文艺带着他一起上了桌,庄莼甄起先说什么也不肯坐,伴读虽然不是下人,但也只是依附更强的人而活,说到底也属于下人范围。 但不仅方文艺坚持,孙氏也让人额外准备了一套餐具,张松逸在他被按坐下后,什么也没说率先拿起碗筷。 这情形庄莼甄也不好再拒绝,略微拘谨的坐在方文艺的身边,他身体还没大好,饭桌上的菜像是特意为了照顾他多以清淡为主,方文艺不停的给他夹菜,还小心留意他的神情,分辨他不爱吃的东西。 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除了张斯成摆着一张臭脸外。 饭后,几人坐在大厅中,张松逸说有事要宣布,庄莼甄起身告辞,方文艺猜到要说什么事,因为是家事,大佬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便让下人领着他回去了。 果然,张松逸说了自己调任的事。 张斯成急忙问:“那我们要去吗?” “你与斯齐就留在苍狼,明年就要去天千了,你如今的修为还差临门一脚,若是去靖阳府恐怕会耽误你的修行,所以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我们先过去靖阳府安定下来,到时她再回来陪你们一同去天千。” “可是……”张斯成皱眉,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张松逸看他一眼,脸色略微严肃:“我同你说的那件事你别忘了,你与什么人往来我不会多加管束,只是狼城主一心寻找妻儿,若是城主认为狼噬利用学子身份到处招揽,暗中结党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你平日里也该注意些言行举止。” 张斯成脸上有些不好看,特别是在方文艺面前被指责让他更觉难堪,他暗中瞪了一眼方文艺,方文艺只当没看到。 “儿子知道了,日后自当注意,只是爹和娘此去遥远,我有些放心不下,不如让儿子送你们去吧。” “无碍,靖阳府会派人来接应,不必你再跑一趟,家中的下人我们也会带走一些,钱老会留在府里照应你们,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你们只管寻他。” 张斯成应了便不再说话了,方文艺撇了撇嘴,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叫的父亲母亲,张斯成倒是叫得亲热。 他正低头腹诽张斯成,就听到张松逸叫了他的名字。 “斯齐。”张松逸还没说话先叹了口气:“你这半年也当认真修行,实在不成就跟着斯成去了天千府后再试试。” 修行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一定有结果,天赋的好坏不是人定的,张松逸也知道这点,所以对原身从来没有太过强求。 方文艺看着对面张斯成扬眉吐气的脸就不舒服,不过成功阻止他去靖阳府也算大事一件,算起来杨斯成还比较吃亏,这么一想他心情又好了起来,再想到未来的大BOSS都被自己领回来了,心情简直要飞起来了。 想到这,他就坐不住了,只想赶紧回去看住大佬,万一大佬哪儿觉得不满意了拍拍屁股走人怎么办? 他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布庄让人送了两套衣裳来。 方文艺一听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是小甄的衣服,父亲母亲,我先带人去找小甄,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成衣店的,穿着不舒服也不暖和。” 张松逸已经交待完了事,但看他这副模样顿时不满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举止还是这么不稳重?心善是好事,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你也不要太过上心。” 方文艺明白张松逸是什么意思,寒门学子中有很多人在学院时就攀附官家学子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知道庄莼甄与那些人不同,现在可是他要趁着大佬年幼抱紧人家的大腿,虽然这条腿现在细得很。 “父亲放心,儿子自有分寸,小甄的为人儿子信得过。” 张松逸还是有点不高兴,孙氏在一旁挥手让他下去,方文艺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大厅。 “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张松逸叹了口气,兄弟俩一个太有出息,一个太没出息,都让他头疼,他看向张斯成:“我们走后,你多照看着你弟弟,督促着他些,明年他还要以你伴读的身份去天千,也不能太不像样。” “我知道了,爹。” 张斯成告退出来,想着半年不能见张松逸颇有些愁苦,但想到半年都不会有人管束,当下又有些欣喜。 不过,他也不能让张松逸去了靖阳府就忘了他这么个儿子,回到屋中便命人去城中打听有什么新奇玩意,准备送张松逸一份礼,好叫他去了靖阳府也能天天念着自己。 第8章 方文艺带着布装的人回到屋中,就见庄莼甄正在打扫房间。 他上前一把抓住小孩的手,果然冰凉一片,手上还湿漉漉的,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将小孩手上的湿布夺过扔在地上:“谁让你做这些了?” 听到他的怒吼,下人们纷纷进屋跪下,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方文艺看着这些人气不打一处来,他就这么一会没看着,小甄就被人欺负了。 庄莼甄的手被他拉着挣了挣:“是我自己要做的。” 方文艺回头皱眉看着他,气得哼哧哼哧的,心想你骗鬼呢!有人大晚上打扫的吗?大冬天的晚上还用冷水擦桌椅有病吧! “你们都不说是吧?看来我平时真是让你们太自由了。” 他不理庄莼甄继续质问跪着的下人,他前脚才说过不让人家吃苦,刚一转身就有人抽了他的脸,就他这办事能力怎么能让大佬信任他? 庄莼甄叹了口气,凑近了他垫着脚说悄悄话:“齐少爷,一会再说吧,这还有外人呢。” 方文艺被他的呼吸吹的耳朵痒,缩了缩脖子这才想起来还带了布庄的人回来,瞪了庄莼甄一眼:“让你好好休息,尽折腾,试衣服去。” 他说完又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都给我滚出去。” 布庄的人始终低着头像个木头,听到方文艺的招呼才活过来,上前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衣服。 庄莼甄将两套衣服试了试,刚好合身,方文艺很满意,让布庄的人把剩下的几套稍稍加大一些,庄莼甄以后跟他同吃同住自然会长的快,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一旦营养跟上了必定是要窜着长的。 布庄的人走后,方文艺又绕着庄莼甄打量了一圈,果然人靠衣装,大佬穿上新衣服瞬间就变成一位浑身冒贵气的小公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好看。”方文艺又替他理了理衣襟:“过几天出门咱们再去做几套。” 庄莼甄皱眉:“齐少爷,你别再为小人破费了,这些衣服都太贵了,我穿那些成衣就够了。” 方文艺伸手点他额头:“说了多少次了叫齐哥,还有你那自称我听着就难受,小人小人的,生怕别人不把你当小人?” 庄莼甄撇头躲开他的手指,颇有些无奈的看方文艺,老气横秋地看他讲歪理。 方文艺学着他的表情回视他:“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之前的问题了吗?” “之前的问题?” “小甄。” “下次不会了。” 方文艺叹了口气:“好吧,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他们都撵走,还有衣服的事也这么定了。” 他心里明白大佬并不是什么善良圣母的人,只是在装样子给人看,更是装给自己看,他倒希望大佬能表达出心中真实的情绪让他处罚这些下人,。 庄莼甄点头答应,打扫不过是有人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他配合了一下,张家的下人自然是张家的人整治比较好。 方文艺顺着他的话表示不想追究,他也不再提,心中却想着若真有下次不知这这位齐少爷会怎么处置。 一连几天,庄莼甄都被方文艺围着转,他脸上保持着笑容,心中却早已烦不胜烦,只想赶紧回学院,好早些清静。 在他看来方文艺就是个老母鸡,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强行护在翅膀下的小鸡崽。 他根本不需要这多余的关心,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突然闯入他的世界,还把他的原计划搅得一团乱,他根本不会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庄莼甄将卧室的暖炉点燃,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外间与下人说话的张斯齐,这个人摆出一副非常了解自己的模样,又对自己好的诡异,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弄清楚实在叫人放心不下,若是对方洞察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若真是那样,他不介意做点什么让这个人消失。 张家的下人倒是没再给他脸色看,小心翼翼把他当成了半个主子,整个张家除了张斯成每次看到他没好脸色外,张松逸和孙氏对他也十分不错。 想到张斯成庄莼甄微眯眼睛,眼神陡然锐利不少,瞬间又恢复如常。 “小甄,快跟我来。” 方文艺在外间听完下人的回报,一脸高兴地往卧室去叫庄莼甄,庄莼甄正在铺床,他现在除了白天陪方文艺读书修行外,卧室的事现在也全由他接了手,他不喜欢自己生活的地方有外人。 方文艺他是没办法撵走,住在一起也方便观察,而且这个人很懂分寸。 “怎么了,齐少爷。”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出好戏。” 方文艺让他换了一套新衣服,拉着他就往外走,马车已经候在大门口,一直上了马车方文艺才放开了拉着庄莼甄的手腕,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庄莼甄却在他放开手时背过手捏着衣袖擦了擦,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烦。 方文艺一路上都高兴的很,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一会看完戏,咱们去看花灯、猜灯谜,我给你猜个最好看的花灯回来!” “不用麻烦了,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大爷您贵庚啊?我看您缩成这个样子怕是有三四百岁了吧?” “……” “不想让人当小孩你倒是多吃点啊,每天吃的还没个猫多,你装什么大男人呢?” “……”老母鸡。 庄莼甄不和他争,掀开车帘看向窗外,小年夜到处张灯结彩,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不时钻进耳朵,他看着流光溢彩的世界冷冷的勾起嘴角。 方文艺也看向车窗外,不时指着路过的花灯说这个好看那个好看,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庄莼甄离开窗口,坐得离他远远的。 怪丢人的。 方文艺心里叹了口气,自从点穿庄莼甄的伪装后,在他面前人家倒是不装了,把对他的冷漠和防备表现的淋漓尽致,对外还是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他知道这就是大佬的生存之道,所以也没再提。 没再去缠着对方说话,他独自看着窗外,突然想到现实里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穿过来也没多少天,不知道两边的时间是不是相等。 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他们总是隔半个月打一个电话,要是电话一直没人接老两口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他越想心里越难受,外面的热闹也渐渐变成了扎心的针,他眨眨眼睛,脑袋又往外伸了伸,借由冷风让自己冷静一些。 马车里突然没了声音,庄莼甄反而觉得奇怪,抬头看过去就见他半个脑袋都伸了出去,正昂着头看向天空,车帘布挡着他的脸,偶尔飘起来时露出他落寞的脸。 庄莼甄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探究的想法,这位大少爷想什么与自己何干? 方文艺觉得自己冷静了之后缩回车厢,双手伸到面前哈气,冲着庄莼甄笑的没心没肺:“冷死个人,怎么还不到?” 庄莼甄点点头,心中冷笑:世人果然惯会装模作样,我便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马车停在一处戏园子外,方文艺带着庄莼甄下了马车,一抬头便瞧见‘仙缘居’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仙缘居是苍狼城最大的戏园子,在整个千阳大陆那也是有名有号的地方,别看人家只是戏班子,里面唱戏的那可是青一色的修士,而且无论男女皆是修为至少筑基以上。 底子这么好的戏班子想要进去听一回戏,代价自然不少,在修士的世界可不仅仅看钱,他们还有各种资源,比如炼丹所需的各种药草,修行所需的灵石等等。 进仙缘居要的就是灵石,而且还要品质中等的灵石,下等灵石一般是炼气阶的修士所用,筑基则就需要中等,再往上就是上品灵石,灵石之上则是灵玉,一般使用灵玉的修者都是金丹以上的人物。 方文艺交纳了三块中等灵石牵着庄莼甄的手进了戏园子,一进戏园子庄莼甄就抽回了手,方文艺探头探脑的寻人,叮嘱他跟好自己。 发现了要找的人方文艺双眼一亮,带着庄莼甄坐到了前排显眼的位置,他多交的是一块灵石就是为了可以选个好位子。 仙缘居有个当红的女修士,人称伍仙儿,伍仙儿乃是渡过筑基已至融合的女修,在修行者眼中她虽然不算什么,在方文艺这个作者眼里更不值一提,但在普通凡人眼里的确是个仙女儿了。 此女一年难得登台一次,正是庄家老大最喜欢的,每日里肖想着伍仙儿能看他一眼,每年都要用他爹大半年的收入换一次仙缘居听戏的机会。 庄莼甄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在方文艺找人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男人,男人一脸猥琐地盯着舞台,眼里露出急切的神色。 他不知道方文艺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不过他也不急,既然说是带他来看好戏,他便看着罢。 不多时,戏台子上便传来了乐声,好戏开始了。 ※※※※※※※※※※※※※※※※※※※※ TAT完全没收藏也没留言,有人在看吗?单机好寂寞 第9章 伍仙儿一出场台下便是一阵轰动,不少人甚至站起来大声吼叫,庄莼甄偏头看向方文艺,发现他根本没看台上的人,反而是盯着人群中丑态尽出的男人,笑得一脸鄙夷。 随着戏曲渐入高潮,底下的人群中不时爆出一阵叫好,待一曲完毕观众的欢呼不但不减,反倒是更加热烈。 原来每年过年仙缘居都有个保留节目:猜灯谜。猜中谜底的便能得到伍仙儿和其他名角亲手制作的花灯。 伍仙儿手中挽了个花向空中一抛,只见台上便下起了花雨,一队女修缓缓而来,手中各提着一盏漂亮的花灯。 方文艺的目光这才看向台上,凑近了庄莼甄问他喜欢哪一盏,他对这些根本没兴趣,心中只觉得这个少爷真是闲的很,也让人烦的很。 “不喜欢。” 方文艺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只迷途羔羊,扔出三颗下品灵石选了伍仙儿那一盏灯笼来猜。 伍仙儿冲方文艺施了一礼,眼神带钩似的从他脸上刮了一遍,奈何方文艺看都没看她一眼,转头正同庄莼甄说话。 伍仙儿媚眼抛给了瞎子,脸色难看了一瞬又看向别处,庄莼甄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着眼前逼着他去猜谜的方文艺,眼中染上了一抹揶揄的神色。 “看什么呢?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嗯。” 庄莼甄应了下来,他看到人群中的男人正双眼喷火的盯着自己,似乎恨不得立即烧死自己。 闲的发慌的齐少爷特意把他领到这儿来,要让他看好戏,他怎么能不配合一下呢?他倒想看看这位齐少爷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出方文艺所料,庄莼甄不到两秒便猜出了灯谜,在一片哀嚎中庄莼甄淡定的上台接过了伍仙儿亲手递过来的花灯。 方文艺笑着看他走回跟前,转身就往外走,原本上前来准备说两句的伍仙儿就那么被晾在了原地。 庄莼甄回头看了一眼吃瘪的伍仙儿,第一次觉得走在前面还叮嘱自己小心看路的青年很有意思。 两人一路被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刚出戏院大门就被拦下了。 “小娼货,把你手里的花灯留下,你的脏手根本不配碰仙儿姑娘的花灯。” 庄莼甄不说话,提着灯笼低头站在一边,好戏这会真的开演了,他自然要好好欣赏。 方文艺挡着他看着面前嫉妒到扭曲的男人,摆出官家子弟的架子来:“你是哪根葱?居然敢挡我的路?” “你走你的路便是,老子找的是那小子。”他指着庄莼甄骂道:“不要脸的娼货,爹娘供你去学院你却只学会了爬床。 各位快来看看,这个穿的光鲜亮丽的小子就是我的好弟弟,前几日还和老子一样烂衣烂衫,如今却贵气的像个公子哥,别看他长得瘦瘦小小,勾引男人的手段可不一般,老子可是亲眼看着这位少爷抱着他上的马车。” 方文艺眯着眼睛看着他,再一次想掐死这个自己写出来的人物。 男人还在继续大叫:“这位少爷,别说我不提醒你,这种小娼货今天能爬你的床明天就能爬别人的床,呵,我劝你还是别太把他当回事。 瞧瞧这才跟了你几天不是又打起了仙儿姑娘的主意?我看你还早早打发了他才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也配染指仙儿姑娘的花灯?” 方文艺觉得他简直脑子有坑,大佬会看上伍仙儿?呸! 方文艺也不客气,再一次将男人踹飞又跟上去连踹了好几脚,就算是自己写的人物他也很不爽,他可没写让人这么欺负大佬,更何况大佬现在跟他在一起还要被人污蔑,那么小一孩子,这人渣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男人被他踹的嗷嗷叫,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方文艺打起来毫无压力,连日来的憋屈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他也没心理负担,反正他现在就是要扮个官家的二世祖。 踹够了他又转身夺了庄莼甄手里的花灯,用力砸在男人面前,琉璃制的镂空花灯瞬间碎开,他还觉得不够,上前将花灯踩了个稀巴烂。 周围一片抽气声,伍仙儿可是和狼城主的交情都不错的人,她的花灯哪年不是被当成宝贝供起来?跟在众人身后出来伍仙儿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一时脸上神色极为精彩。 庄莼甄也微微有些愕然,在他眼里方文艺还是很软弱的,比如故意避着张斯成、躲着狼噬,对下人也很客气,对自己更像个老妈子似的,而且无论自己如何冷漠无视他,也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让自己看戏而得罪伍仙儿。 转念一想,他到底是个官家少爷教训一个市井百姓算什么?又不是针对伍仙儿,而且张松逸年后就要去靖阳府上任,虽说还是个官员,但靖阳府的官员可是能和城主平起平坐的。 这么一想不免心中嗤笑,所以这些都是特意做给自己看的?不得不说他对这位张家二少提起了兴趣。 “一盏花灯也配让小甄染指?他可是我正正经经请回去的伴读,岂容你如此污蔑糟贱? 你这个大哥从未关心过自己兄弟,每日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嫉妒他可以修行又聪慧,身为大哥不说好好疼惜却尽想着毁了他,如今我让他做个伴读你居然还敢到处造谣! 之前我看在小甄的面上,没与你计较虐待兄弟的罪名,想不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我不成全你岂对不起你如此卖力为我造谣?冲撞官家子弟的后果你知道吗?” 男人本就嫉妒,现在被方文艺在人前一顿踹更是丢尽了颜面,一抬头正巧又见伍仙儿也正看过来,五颜六色的花灯碎片刺激着他的视线,那是他年年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却被人这么轻贱,一时两眼发红脑袋发昏,爬起来居然冲着庄莼甄奔去。 “老子是他哥教训他怎么了?当个伴读怎么了?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他!” 方文艺一步挡住庄莼甄,不肖他再动手仙缘居的护卫已经将男人拦下,男人疯狂挣扎,在远处等待的庄家夫妇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按头跪着,又听说是冲撞了官家子弟,两人连忙跪下求饶,只有那不懂事的儿子还在挣扎,一张嘴被堵着还要哼哼唧唧。 站在方文艺身后的庄莼甄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方文艺有心教训这一家三口,很想把他们送进牢里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整治他们,冲撞官家不但要被杖刑还要罚款,这一家三口非得狠狠脱一层皮不可,但想到大佬平时爱装的毛病,还是决定听听他的意思。 他一侧身让出身后的庄莼甄,低头问他:“小甄,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庄莼甄低着头忍不住想翻白眼,这话问的跟直接承认谣言有什么分别? 跪在地上一直磕头的庄家夫妇一抬头看到庄莼甄惊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庄莼甄后脸上一阵阵扭曲。之前他们听说庄莼甄被一辆马车带走根本没当一回事,庄莼甄的生死他们根本不在乎,带走了正好省了一笔开销。 此时见庄莼甄一身贵气,哪里还有往昔的模样,而自己如今却跪在他的面前求饶,疼爱的大儿子也被人押着,夫妇俩只觉得一口血从心口涌上来,哽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庄莼甄抬眼看了一眼一家三口,面上露出不忍,一双大眼透着些水气,他只看了一眼就偏开头去:“是大哥冲撞了少爷,少爷要如何处置都无话可说,只求少爷能从轻发落,小人愿为大哥赎罪,日后定当竭尽全力助少爷一臂之力。” 方文艺撇嘴:就知道你会装好人,原文里主角搞死你哥的时候你可眼睛都没眨,你爹娘被挑断手筋扔出去你也没反对。 不过大佬现在还是个孩子,心里的仇恨应该还没那么深,这么一想,觉得让这一家三口走得远远的再好不过了。 他看向呆呆愣愣的庄家夫妇,还有仍在拼命挣扎的男人,不耐烦道:“原本这件事是要报官的,但小甄既然开口为你们求情,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们计较,限你们一天内从苍狼城消失,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以后若再出现在我面前,咱们就官府见!” 庄家夫妇无论如何哭求,也没人理也不理他们,方文艺带着大佬向仙缘居和伍仙儿道了歉,伍仙儿好歹是苍狼有头有脸的人,他借人家做了个文章,总要还人家一个面子。 伍仙儿看了一眼刚到方文艺胸口的大佬一眼,只觉得这孩子很不简单,不过这和她无关,笑着接受了方文艺的道歉,转身走了。 方文艺带着庄莼甄也从旁边走了,仙缘居将庄家的人赶得远远的,庄莼甄大哥被人放了一把扯掉嘴里的布条,叫嚷着要去找庄莼甄算帐,他爹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扇得他转了两圈,打得他无法置信地看着他气得恨不得死过去的爹。 “还不快把他带回去!”庄老爹咬牙冲着自己老婆吼:“给我看好了他,我去找主人求求情。” 他说着就走了,妇人拖着自己的儿子往回边走边抹泪,她儿子似是完全打懵了,任由她拖着。 方文艺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问身边的大佬:“这样处置你满意吗?不是我说,就你那些家人要是留在这里肯定得拖你的后腿,像你这样的天才可不能被局限在这个小地方的。” 庄莼甄看着他陷入沉思,方文艺以为他是在为自己以后打算,但庄莼甄想的却是他们认识不过半月左右,就算他炼丹的本事在学院数得上号,但也并不拔尖,怎么在张家二少的眼里自己就成了个天才了? 方文艺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怀疑上了,更不知道此时还把马脚送到了大佬眼前。 第10章 庄莼甄心思转了转,一脸犹豫的点了头:“让他们回去也好,家中老人也一直惦记着他们,回去也好尽孝。” 他见方文艺笑得一脸得意又道:“多谢齐少爷维护小人,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那一家人。” 方文艺就看着他嘴角扯了扯:装,继续装,嘴上说谢谢,心里说不定正叫我二傻子呢! 他故作不满:“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少爷也别自称小人,我听着贼别扭,你要谢我就拿出诚意来,以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你乖乖叫我齐哥怎么样?” 这个问题说了太多次,庄莼甄也不想再跟他较劲,给了他一个面子:“齐哥。” 方文艺喜笑颜开,揉着他的头顶应了一声:“诶!还是这样听着舒服。” 大佬终于叫我哥了!大佬的大腿抱牢了!打死我我也不撒手了! “走,哥带你逛灯市去。” 最终灯市还是没逛成,没走多远他们就碰到了狼噬与张斯成一行人,方文艺放开庄莼甄与他们面对面站着,向着狼噬见了个礼:“噬少爷。” 狼噬一身狐裘,手里拿着根烟杆,听着他的称呼眯了眯眼,私下里很多人都是叫他少城主,对他恭敬有加,狼噬渐渐也习惯了这个称呼,觉得整个苍狼城除了养父就他最大,而方文艺面对他时,眼里没有这种恭敬。 张斯成跟狼噬说了一句什么,狼噬眼神瞟向庄莼甄看了一眼。 “张斯齐?”狼噬吸了一口烟,眼神轻蔑地睨着他:“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好像不小心把水泼在了我身上了吧?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就当这事过了?” “噬少爷记错了吧?我平日里难得见您一次,再说我怎么敢向您泼水呢?成哥你时常陪在噬少爷身边,你应该知道是谁泼的水吧?” 张斯成看向方文艺,他听出了方文艺的警告,狼噬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脸色更加难看。 如果是原身自然不敢反抗这两人,可方文艺对所有的剧情了如指掌,张松逸要调任,狼藏夜不会这个时候去得罪他。 而且原文中,如今正是狼藏夜最紧要的时期,不久之后狼藏夜就会突破修为更上一层楼,之后他便一直闭关巩固修为,狼噬就是再傻也不会这个时候去触狼藏夜的霉头。 “噬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成哥别忘了爹的叮嘱,早些回去。” “站住!” 方文艺跨出去的脚步停下,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狼噬:“噬少爷还有什么事?” “你可以走,但这小子要留下。”狼噬的烟杆指向庄莼甄,面色冷酷,阴鸷的目光投过来,像是盯上了一只濒死的猎物。 方文艺把庄莼甄抓到自己身后,顺便推了他一把,庄莼甄知道他是要自己先逃,但他没动,狼噬那边一群人根本跑不掉,方文艺拧眉问狼噬:“不知道噬少爷留下我的伴读有何吩咐?” “听说这小子炼丹不错,正好城主府少个丹童,药材由我提供,也算是让他开开眼界,这等的好事你怎么还不让他好好谢谢我,莫非你舍不得?” 方文艺笑道:“城主府的炼丹师哪个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小甄不过一个学子,哪有他去城主府丢人现眼的道理?再说小甄是我的伴读,要练手自然该由我来开销,没有麻烦噬少爷的道理。” “据我所知他还不是你的伴读吧?城主府可没有他入档的文书。” 方文艺抿唇,年关将至再加上庄莼甄前几天都病着,他便准备过了年再带着人去入档。 “不错,暂时还没入档,但这事经过家父同意的已经定下了,过了年便会去入档,噬少爷还是找别人吧。” 狼噬冷笑:“他现在不是你的伴读你就管不了他的事,我就是要他去给我炼丹,你又能如何?” 方文艺不想再和他多说,狼噬现在摆明了就是要找他的麻烦:“噬少爷若真是差个人炼丹,小甄跟您去我也无话可说。” 他说着看向张斯成:“只是噬少爷跟我要人也该经过小甄的同意,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学院学子,与你我都是同窗,而且这事我也得回去跟家父说一声才是,不然他恐怕以为是我随意调换伴读。” 方文艺当初在设定世界背景时,想到自己过的苦逼日子,就想让这个世界里的普通人也能过好日子,所以把所有的工作都设定为了职业,包括下人和农夫乃至官员都一样,虽然等级制度还在,但也确实是以实力而论的世界。 伴读这个职业相当于是现实里秘书一类的工作,要协助老板学习修行,还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在这里任何职业都是有契约的,相当于是合同,虽然他和小甄还是口头协定,但张松逸身为一个官员,经过了他的同意,这事就不能说算就算。 张斯成一听这事要闹到张松逸那去,想到他之前的警告,再加上自己那点小心思,自然不敢让狼噬乱来,而且这是大街上,闹开了对谁都不好。 最近狼城主修为似乎有冲破瓶颈的预兆,待他破了瓶颈说不定就会把苍狼城全权交给狼噬,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能出事。 他拉着狼噬低语了几句,狼噬虽然被他说动,但不能动方文艺就算了,还个寒门学子他也动不了,他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脸色阴沉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他身边的吴孤突然抬手碰了碰他。 狼噬顺着吴孤的视线看向酒楼,正有几人站在酒楼窗前说话,有一人正是狼城主的心腹,一直对他颇为挑剔。 狼噬啐了一口,愤恨的瞪了方文艺一眼,向他走来靠近时咬牙道:“你小子胆量倒是见涨,让我开了眼,希望你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狼噬带着一群人越过他们,交错而过时还撞了方文艺一下,方文艺被他撞的往后倒去,幸好庄莼甄在他身后将他扶住,他瞪着狼噬,狼噬冷笑一声走了。 站在狼噬身侧的吴孤在方文艺被撞时手微微抬了抬又垂下,方文艺只顾着和狼噬互瞪没注意到,庄莼甄却看得一清二楚,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吴孤,吴孤和他对上眼后微微皱眉,紧跟着狼噬等人走了。 方文艺有些腿软,狼噬的修为比他高了整整三个台阶,本身修为上就对他造成了压力,如果不是他仗着知道背景狼噬不敢对他怎么样,恐怕早就败下阵来了。 他站在那里一直到狼噬等人再也看不见,才低声说对庄莼甄:“快扶我一下,腿软……” 庄莼甄伸手扶住他,心里不断转着念头,方文艺刚才完全可以丢下他,就算事后找张松逸再救出他也无话可说,但方文艺却选择了跟狼噬硬碰硬,而且还是在自己被吓软腿的情况下。 他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庄莼甄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他想知道方文艺为了他不惜和狼噬对抗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除非知道他知道我重生的秘密。 想到这里庄莼甄眯了眯眼,看着被他扶着走路发软的方文艺,他心中否决了这个可能,上一世他根本没见过什么张家二少,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张家二少不久之后他就会死,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重生的事? 想到不久之后就是眼前人的死期,庄莼甄心思顿了顿,这个人还会一样早死吗? “唉,这可怎么办?”方文艺让庄莼甄把他扶到一个台阶上坐下,表情有些愁苦。 庄莼甄想现在恐怕是要打发自己走了,救下自己可以出于好心也可以出于自尊心,但不想再有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走,一个有理智而没能力的人都应该这么做。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再次让他吃惊了。 “要是能直接揍他们一顿就好了,我跟你说,我的修为要是比他们高,刚才绝对不会用说的。” 他看了一眼庄莼甄,现在的大佬还是个小屁孩,想要从大佬那弄点药是不可能了,默默叹了口气:“小甄你以后千万别离开我身边,我怕他们拿我办法就拿你出气,等哥修为高了咱们再去收拾他们。 要是我能炼出什么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就好了,不过我连药性还没记全,估计是没戏了。” 方文艺陷入沉思,正常提升修为只能循序渐进,而原身受身体限制更加艰难,他想突飞猛进除非用那些提升丹药来强行提高修为,但那样的药一般都会遗留下副作用,会将修为限制在提升点,无法再进一步。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弃正道去做一个魔修,魔修无所顾忌,任何的修行手段他们都敢用,只是后期渡劫时会比较惨。 无论哪个办法,对于方文艺来说都不是好办法,原文的剧情一直到渡仙才算结束,然而他却被挡在了最基本的炼气道路上…… 原文中他倒是给张斯成安排了不少的奇遇,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一样都拿不到。 方文艺在心中叹了口气,压下情绪看向庄莼甄:“小甄,你想过以后的事吗?” ※※※※※※※※※※※※※※※※※※※※ 求收藏求留言,小天使们你们有什么要求告诉我! 第11章 庄莼甄看方文艺刚才一脸愁苦,此时又笑起来,只觉得这个人颇为奇怪。 “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 “啧,你这孩子就是太老成了。”方文艺拍拍大腿站起身,从附近的花灯摊上买了个最普通的兔子灯给他:“反正给你买好的也是浪费,你就拿这个将就将就吧。” 庄莼甄接过花灯看向方文艺,这个人整天说别人是个小孩子,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才刚十八,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还没完全脱离稚气的脸上没什么棱角,笑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又十分的温和,让人看着就觉得……很好欺负。 可他对着庄家的人,对着狼噬的时候又让人觉得高大无畏,庄莼甄想,这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如果狼噬他们要找你的麻烦,让我走不是更安全?”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青年猛得看向他,眼中的慌乱显而易见,他被对方盯了好一会,心里不知怎么就有点后悔问出那样的话。 “我……”青年看着他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像说不出来似的,低下头复又抬头看向远方,声音坚定:“谁说你走了就能安全了?你现在已经和我扯上关系,跑不掉的,虽然我现在还没什么能力但我有靠山啊,所以至少我还在的时候你是别想走了。” 他这话说的好像马上就要死一样,庄莼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眼前的人也是重生,可他重生为何来找自己? “你看这兔子灯也挺好看的。” 青年生硬的转了话题,庄莼甄配合着他说:“是啊,没想到兔子灯这么好看,我还从未过过这样的年。” 方文艺露出鄙视的神情:“好东西多着呢!而且你才多大啊?普通人都有两百年的寿命,咱们修行的至少也要多几百年吧,几百年啊,再好看的灯几年也就看厌了,年也会过烦了!” 庄莼甄看着远处的欢声笑语说:“不会烦的,如果每一年都能这样开心的话,永远也不会烦。” 方文艺实在看不出他哪里有开心的样子,不过想想他以前的日子又有些理解:“那当然,以后每年我都陪你一起过年,保证让你每年都开开心心的。 等你再长大些还可以找个喜欢的人,嘿嘿嘿,生两个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保证每天都跟过年一样,到时候可别嫌我这个大伯去烦你们啊。”如果那时候我还在这个世界上。 庄莼甄看着他:“听你说这么一说好像还不错,以前总觉得生命太长,这么想想似乎又太短了。” 方文艺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就好好修炼!让自己可以活得更久些,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他想到张斯成,赶紧补了一句:“诶,不过你找到喜欢的人得先让我这当哥过目才行,我不同意的可不行。” 庄莼甄看着他眨了眨眼,笑得很假:“好啊。” 大年夜,庄莼甄被方文艺硬拖到了大厅和张家人一起吃了顿年夜饭,张斯成吃了一肚子气却没办法,最后送了份礼物给张松逸,方文艺也意思意思送了副画给夫妻俩,张松逸则每人封了一个大红包,包括庄莼甄。 方文艺拒绝了红包,提出要一个炼丹房,张松逸高高兴兴答应了,第二天便让人收拾了一间屋子,买了一个顶好的丹炉回来,还在丹房布了个阵法护了起来,既可以预防他炸掉房子,还能隔绝噪音。 张老爹,你是有多怀疑你儿子?张斯成才是你亲生的吧? 炼丹炉买回来,方文艺一头扎进了书房,连庄莼甄也不许接近,二阶修士能炼的丹药太少了,但方文艺做为作者仔细想想以后还是想到了一些BUG。 他曾经为了给某一位后宫男设定过一种丹药,这种药可以短时间提升少许的修为,像方文艺这种人大概可以强行提升到五阶,因为不会留下后遗症所以价格贵不说服用后的代价也很大,每服用一次都要消耗少量修为,越强大的人服用退步就越多,如原身现在的修为在二阶中段,吃了这种药大概会退步到二阶初段。 方文艺强行提升修为则是为了炼另外一种药,吃了这种药可以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提升到一个最好的状态,大幅度提升修行速度,但不管以后再怎么修行,修为最多也只能达到金丹期,而且炼这种药,最次的下品也要达到五阶修为。 也就是说方文艺要吃一种药再去炼另一种药,吃完药他就可以加速修行,暂时不用再为修为的事担忧,但他的修为将会永远停留在金丹之下。 方文艺想了想,如果在金丹之前他能阻止得了张斯成扩建后宫,就等于主角的金手指失去了最有效的作用,那之后剧情里的后宫男应该就没什么机会遇上主角,麻烦的只是后期有些炮灰不知道还能不能救上。 而且那个时候大佬也已经成年,身后也没了拖累,应该不会再和张斯成扯上关系,做为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忧虑似乎也被解决了,方文艺稍稍放下了心。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奇遇呢?说不定大佬觉得我对他好,一个高兴做个什么灵丹妙药给我呢?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现在最主要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定要把两种丹药搞定。 第一种丹药很好弄,它属于增强药,好一点的药店里都会有,而另一种则是禁药,因为会损伤根基,普通人想一步登天也会尝试这种药,反而大多死于药力之下,所以很久以前就被封为了禁药。 可方文艺是原文的作者啊,他想自己没写过的东西都能被补全,更何况这种他写出来的东西,肯定藏在什么地方。 苍狼城有公共的书库,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借书,而且按照身份可以借不同的书,方文艺早早就让人借回一堆医书,从这些医书中寻找线索,再进行整合,居然真的被他找出一张单方。 庄莼甄一连三天都没被方文艺缠着,起初还觉得清静,后来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这个人究竟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起早贪黑,天不亮就跑进书房,夜里才回来。 丹方整合出来令方文艺十分高兴,就在他准备去药房准备需要的药草时,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被他派去跟踪庄家的下人回来禀报庄家的马车路上出了事,据下人说是路上遇到一个小土坡,大概是马车轮子磕到了石头,马车就从坡上翻了下来。 明明不大的坡一家三口却摔得极惨,当爹的摔断了腿,当娘的摔断了手,还有那宝贝儿子好巧不巧脑袋磕在了路边的石头上。等人赶到将一家三口救起,那宝贝儿子醒过来就变得疯疯傻傻了。 听到这一家三口这么倒霉,方文艺第一反应就是:大佬出手了! 但他立即又否决了,大佬天天和自己在一起,连睡觉都在一块,这几天自己起早贪黑的,大佬哪有机会出手,而且以他三阶的实力修士,又不能飞天遁地,马车都跑了几天了,他拿什么出手? 想到这一家人居然遇到这样的意外,方文艺一时不由得唏嘘,看来小说世界真的很有道德感,难怪把自己弄进来了。 他高兴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大佬,大佬正在打扫丹房,听完之后直到把整个丹房都扫了一遍才说:“这就是天意吧。” 他看向方文艺:“齐哥,我也是他们的儿子,明明我更加优秀,可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他们不好。”还有我,因为是我做的设定。 除了这一句话以外,方文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是现实里也有许多偏爱孩子的父母,即使他们的生活条件很好。 大佬沉默片刻:“可能我和他们真的没有亲缘吧,只是命中注定要被他们带到这个世界而已。” 方文艺摸摸鼻子,可不是嘛,说起来还是因为要让你存在这个世界才有了他们的存在…… 庄家的事算是彻底揭过了,方文艺挺高兴的,这一家三口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以后必定不能再找大佬的麻烦了,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大佬唯一的亲人。 虽然有些自私但他暗暗发誓,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就一定会加倍对大佬好,要将他曾经受过的苦难全都补偿回来。 第四天,方文艺又偷偷摸摸起身,庄莼甄也跟着他起了床,方文艺一回头看到庄莼甄坐在床上,悄无声息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吓了一跳。 “你这小孩,要吓死人吗?” “齐哥,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不就……看看丹方,准备炼药吗?”方文艺转过身穿衣服,目光闪躲:“你赶紧再睡会小孩子要多睡长身体,我先去了。” “齐哥,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是你的伴读炼丹这种事应该由我来做。” “不用了!”方文艺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这个药我自己来,以后都交给你。” 庄莼甄坐在床上眯着眼睛,起身穿好衣服往丹房去了,他闻到了方文艺身上的药味。 第12章 方文艺去书房拿好丹方再到药房拿药,最后才往丹房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个子人影站在丹房门口,他摸了摸袖子里的药方,觉得藏得十分安全了才走过去。 “你跑这来干什么,天这么冷快回去。” 庄莼甄看着他,冷得搓手哈气就是动也不动,方文艺又劝了两句,看他小鼻子小脸都冻红了,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打开了丹房的门,庄莼甄接过他手上的药草扫了一眼,放到丹炉旁的药架上,对方文艺要炼什么药心中有了数。 看着自己受冷也不想让自己进丹房,果然是有鬼,庄莼甄凑近丹炉取暖。他还以为这张家二少转性不做老母鸡了,原来是想背着自己偷偷炼禁药。 “齐哥,你不炼丹吗?” “啊……炼、炼的。”方文艺走到药架旁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磨蹭着时间,庄莼甄在这里他连药都不能吃,炼个鬼?就算想装个样子炼点别的,他也没准备药,更没有丹方! “齐哥你是不是还没想好炼什么?” “对、对啊!”方文艺转头过来,笑得没有一丝尴尬:“我就是想练练手来着。” 庄莼甄也弯起嘴角,瞧瞧这个人撒谎都不眨眼,前几日好像什么事都对我百依百顺的,如今却背着我偷偷炼禁药,难怪上辈子会早死。 他这么想着,脑中却突然划过方文艺那时惊慌的眼神,庄莼甄狠狠拧住了眉头,那个眼神太过深刻总是挥之不去,又想到方文艺只有两阶的修为,就算让他炼禁药他也没办法炼出来,心中突然就泄了气,他心中这一紧一松不过是转瞬之间,自己都没去注意。 “如果是这样,齐哥还是先确定好要炼什么再试,毕竟药材珍贵。” 方文艺点头想说那我们先回去吧,就见庄莼甄又继续道:“正好我有一个方子想炼,不如我先试试可以吗?齐哥。” 他一双大眼睛瞅着方文艺,方文艺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不对,他被那眼睛一看压根连拒绝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当然可以!” 庄莼甄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等我把药炼出来,齐哥帮我试试?你放心,都是些有益处的药。” 方文艺觉得他笑的格外瘆人,但还是点了头。 两人去药房重新挑了些药草回来,丹炉下的火苗变成了熊熊大火,整个房间内渐渐变热,庄莼甄脱了外套净了手,站在丹炉前屏气凝息。 待他再睁开眼,方文艺便觉得房间里的热浪猛得一震,随着他手的动作而游走,渐渐凝聚成一团隐约可见的气团。 庄莼甄将气团微微移动,放置在一旁的几颗药草受到牵引,一颗颗轻飘飘的钻进气流之中,待所有药草都被气团包裹之后,他再次将气团移到了丹炉之中。 丹炉的半人高,是张松逸为方文艺准备的,庄莼甄要矮一些,事先搬了个凳子站在上面。 只这一会庄莼甄脸上便布满细汗,他的手不断变幻手势,气团在丹炉中随着他的手势游走,宛如一条游龙在丹炉中嬉戏,方文艺远远地站着,看到气团中的药草渐渐干枯,精华被逼出一颗颗晶莹地散布在气团之中。 庄莼甄神情专注只盯着丹炉中的气团,他虽然身形瘦小却站得如同一棵松柏,纹丝不动,汗水不断滴下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方文艺这是第一次见别人炼丹,官家学子虽然也修习炼丹,但不过是学些草药和丹方,他们很少有自己动手炼丹的,就算愿意炼的也不会在修为低的时候动手,因为太耗费心力。 方文艺看着庄莼甄原本红润的小脸变白,又开始心疼的不得了,可炼丹不能中断。 气团中的药草全部落入丹炉之中,一股白烟从丹炉里飘出,庄莼甄控制的气团将那些白烟一并吞入,之后气团就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动的越来越快,宛如在剧烈挣扎。 方文艺看着庄莼甄抿了抿唇,双臂也抖了抖,气团中的药物精华则开始凝聚,庄莼甄的脸色更白了,像张纸,脸上像是被泼了水,后背更是汗湿了一片。 方文艺心想炼个鬼药!炼完这一次绝壁不让大佬再炼了,等以后大佬发力了再说。 他有点看不下去了,转过脚步向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便听到声后传来砰一声巨响,他一惊转头一看,丹炉上正冒着一股黑烟。 庄莼甄秀过黑烟盯着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几乎与黑烟融在一起,好在黑烟很快就飘到房顶渐渐散了。 “你要去哪?” 方文艺被他盯的心神都颤了颤,有些木讷讷的回他:“我看你出了很多汗,想让人去准备布巾和热水。” 他说着看到庄莼甄抬手擦了一把脸,连忙抽出身上的帕子走过去,替他把脸上的汗擦了,他这时才发现庄莼甄身体有点发抖,呼吸也有些急促,好在脸色开始恢复正常。 “炼药这么累吗?” “炼药就是靠提着那一口气,再用修为逼出草药的精华,必须全神贯注。” “刚刚是我让你分心了?” 庄莼甄没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睛,自己居然因为这个人要离开而分心,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茫然,更加对自己不满。 他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抬头看着方文艺:“你就呆在这里。” “你还要炼?别炼了,这劳什子的破药,炼一次我看得要你半条命!” 庄莼甄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好了些:“最近没炼药有些生疏,炼药本来就是要常常炼,了解每一味药的特性,掌握每一瞬的变化,这样才能炼的越来越好,再炼两次等我找回感觉就好了。” 方文艺显然不相信他,眉头拧成一条条,庄莼甄盯着他的眉间突然有种伸手去戳的冲动。 “你没骗我?” “炼丹本就是这样,我骗你做什么?再说你修行不也是慢慢积累修为才能渐渐突破吗?” “好吧……那你自己看,如果觉得累就别炼了,浪费几颗药没什么,你不能有事。” “嗯。” “那你炼药的时候我能帮你擦擦汗什么的吗?” “最好不要……”庄莼甄立即拒绝,比起被擦汗打断注意力,他更怕的是对方真的能在炼药中帮他擦汗。 方文艺有些不开心,但也只能乖乖呆在一边等着,他怕打扰庄莼甄故意离得远了一些,见庄莼甄的脸色确实没像刚才那么难看,动作也更加轻松平稳,便顺着屋里的柱子坐到地上看着。 看着看着,他就靠着柱子睡着了。 庄莼甄接住刚炼出来的丹药抬头就看到方文艺歪靠在柱上睡得正沉,他动了动有些僵的身体,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有些难受,他手心向上拇指与中指点在一起正要掐诀,顿了一下最后只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走到方文艺面前见他得得沉没有任何反应,伸手摸了摸方文艺的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玉瓶,打开瓶子闻了闻,看向方文艺的目光变得格外锋利:真是找死! 庄莼甄将白玉瓶塞回去,伸手去摇方文艺,那么喜欢吃药,我就让你吃个够。 “嗯?” 方文艺还没清醒一颗药丸就出现在他眼前,庄莼甄语气冰冷:“吃了。” “哦。” 看着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了药吃下去,庄莼甄又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些,他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受眼前这人的影响了。 庄莼甄猛得站起身,心中惊疑不定。 “小甄你怎么了?”方文艺吃下药还没彻底清醒。 “没什么。”庄莼甄看着他,隔一会问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方文艺揉揉眼睛:“药吗?”他把手放到肚子上摸了摸:“没什么感觉呀。” “一会就该有反应了,我们先回去吧。” 方文艺问他有什么反应,得到正面回答,走到一半终于知道了,他的肚子开始哗啦啦的响,起初他还忍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溜烟跑了,庄莼甄在他身后翘起嘴角:“让你提前体验体验吃禁药的滋味,至少这个不会要了你的命。” 方文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连跑了五次茅房连晚饭也没吃,庄莼甄还要故意坐在床边细细品尝食物来刺激他。 “小甄你这做的是泄药吗?” “泄药用得着我这么费事?” “可是我好饿……” 方文艺看着那些食物舔嘴唇,庄莼甄看着他,最后起身将饭菜拿了出去不再折磨他。 “不能吃,忍过今天就好了。” “哦……” “你不问是什么药?” “你花了那么大力气做出来的药,肯定是好药啊!这还用问吗?” “你就不怕被毒死?” “那得看是谁给的,要是张斯成给我,说是仙丹我也不吃,我又不傻!” “你……就这么信我?” 方文艺想翻个身,趴着说话太累了,翻到一半肚子又开始叫,立即又趴了回去:“不过你这药效也太厉害了点,我当然信你,说了把你当弟弟的。”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无缘无故,因为说一句把自己当弟弟就无条件的信任实在太过轻易。 轻易到令人不敢相信。 第13章 “是吗?”庄莼甄的声音有些低,将端来的水递给方文艺:“喝点水。” 方文艺嘴唇发白,可怜兮兮的看着那杯清水:“我明天能吃饭吗?” “可以,清淡为主。” 方文艺夜里又跑了两趟茅厕,肚子终于消停下来。第二天一早看到庄莼甄嘴里的清淡食物时,他差点没忍住把庄莼甄掐死。 稀得和水差不多的粥,没了。 “这就是我的早饭?不是说清淡就行?!” 吃着肉包子的庄莼甄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要是想吃大鱼大肉也行,但药我以后都不会再帮你炼。”他说着顿了顿:“其实你要是只喝清水更好。” 方文艺很生气!可他没办法!那位是大佬,他得供着哄着,而且大佬是为他好。 他拉的很惨,但拉完以后身体确实轻松了,肚子虽然很饿却不觉得虚弱! 最后,他乖乖坐下,端起碗呼啦啦直接将一碗稀饭喝完,连筷子都没机会用,碗被他扔回桌上自转了好几圈。 庄莼甄不理他继续吃早饭,方文艺看不下去,站起身拍拍屁股去了丹房,他站在门口看庄莼甄还没过来,将袖子里的丹药和药方又拿出来瞅了一眼,唉声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施计划。 丹房里新增了一张木榻,方文艺把药方藏好走到榻边,榻上放着许多医书,拿起一本正看着庄莼甄走了进来,他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红色的东西冲他飞过来,伸手接过发现是一个水灵的果子。 “这是什么?” “果子。”庄莼甄也不解释,将怀里抱着的一堆药草一一摆到丹炉旁。 方文艺咬了一口,果肉到了嘴里就化了,果香四溢,甜中微微带点酸,对于饿了这么久只喝了一碗粥水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顶级美味,两口吃了个精光。 “还有吗?” 炉火点好,庄莼甄起身将外套脱在榻上:“那是药库里的灵果,哪里有那么多?” 方文艺很失望,他在药房里就从来没找到过这种果子,庄莼甄又道:“你在这里看书,累了也可以休息。” 知道木榻是庄莼甄让人搬来的,方文艺十分高兴,大佬还是第一次主动关心他。 “若不然睡在地上着了凉,我还得给你熬药。” 好吧,想太多。 方文艺看着庄莼甄炼药,发现他比昨天轻松了许多放下心来,只是没人为他讲解,那些医书没看几眼他就开始犯困。 庄莼甄收丹后又是同样将药给了方文艺,这次是头痛,可以忍耐却一直痛的那种,吃了药之后庄莼甄又给了他一颗灵果,倒是减轻了不少头痛感。 晚间吃饭,方文艺才发现这天已是初五,初六张松逸夫妇就要前往靖阳府,他这个便宜儿子还没表示什么不舍,那边张斯成已经缠住了张松逸,什么多久写一封信啊,把他送的礼要摆在书房…… 方文艺越看越烦,再加上他头痛的很,非常急切的想回去,偏偏张斯成在那里没完没了,越想越气脑袋也越来越痛,他知道这种状态不正常却控制不了,他紧紧攥住双手双眼发红,自觉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暴发出来。 恰在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覆到他的手上,那股凉意似乎钻进身体在四处游走,方文艺的意识瞬间恢复清明,凉意最后进入他的头部,安抚着那里的疼痛。 他用另一只手将庄莼甄的手紧紧抓在两手之间,庄莼甄动了动手指,最后安静的任他握着,好一会方文艺觉得疼痛终于消下去后才放开了他,起身与张松逸和孙氏说话。 他双眼发红再加上头痛折磨,样子很像是哭过,张松逸到底放不下亲生儿子,走过来与他说话,被丢在原地的张斯成瞪了方文艺一眼,想要上前却被孙氏拉住他交待事务。 方文艺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笔下这个主角到底是怎么坐上的天下之主之位,看来当初写颜色文真的很没三观,张斯成这货脑子里成天想的最多恐怕就是怎么勾搭男人。 张松逸拍了拍方文艺:“斯齐,你也不用太逼自己,修为可以慢慢来,炼丹也一样,我听说你这两日都在炼丹,若是不确定药效……还是找些小动物来试药之后再用。” “爹,我炼的药都是用些补药炼的,你放心不会有事,最多也就拉拉肚子,用不着试。”开玩笑,我可不敢把大佬的药给耗子吃。 张松逸看他说的肯定也不再劝说,儿子修为不行炼丹也是条路,总比去炼器要好,他转而对着庄莼甄叮嘱:“小甄往后就辛苦你多盯着他,你炼丹方面比他在行,千万别让他乱来,也别让他太急功近利。” “是,老爷。” 方文艺笑看张松逸:你儿子就是被这小子害的拉了一天,你还委托他照顾你儿子! 初六一早,张松逸带着妻子走马上任,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位官员,城主府也派了人来送行,狼噬和吴孤皆在人群之中。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在城门口耽误了一段时间,方文艺与张斯成又往城外送了一程这才回返。 钱老虽然被留下来照顾张家,但他平日里都只在自己屋中修行,所以张松逸夫妻一走,家中再无人管束兄弟二人。 不过初九便要回学院,学院每年都会办一个元宵会,所有学子齐聚一堂参加各种中比试。 方文艺还是和庄莼甄一个炼药一个打瞌睡,每天吃一颗不知道是什么效果的药,反正不是这疼就是那疼,他觉得庄莼甄一定是故意的,然而就算是故意的他也会吃,大佬愿意给他一个获取信任的机会比什么都强。 初八,方文艺带着庄莼甄出去采购一些回学院要用的东西,回来路过花园时好巧不巧遇到了张斯成和狼噬在花园中鬼混,赶紧捂住大佬的眼睛:“别看,容易长针眼。” 他准备带着大佬从别的地方绕开,却被眼尖的张斯成发现,他对狼噬说:“看见没,那个脏小子吃住都在我那好弟弟的屋里,打着伴读的名号我看就是养了个小童。” 方文艺听了他的话,愣了两秒才明白意思,恼火道:“小甄是我弟弟!” “弟弟?人家可是有亲哥哥的,算你哪门子的弟弟,养了就养了,装什么蒜啊?” 狼噬也冲着庄莼甄开了口:“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那双狗眼挖出来,别以为你勾搭上了张家的二少爷就飞上枝头了,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方文艺把大佬挡在身后:“张斯成,你别太过分!” 张斯成看向狼噬:“瞧见没,我的好弟弟说我过分呢,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以前哪次看到我不是跟个老鼠见着猫似的?” 狼噬看向方文艺,从他身上传来的压力让方文艺不由自主向后退,身后的庄莼甄伸手抵住他,让他勉强站在原地。 狼噬站起身:“看来你忘了什么叫长尊有序。” 张斯成伸手拉住狼噬:“算了算了,让他走吧,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让着他的。” 方文艺知道他是因为钱老在家中不敢太过分,转身带着大佬回去,憋着一肚子气灌了一杯冷茶,稍微冷静后对庄莼甄说:“你别听他们胡说。” 大佬一脸天真:“小童是说我这样的仆人吗?” 方文艺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解释道:“差不多,只是他们说的方式不好听,对你不尊重。” 庄莼甄笑着说:“没事,我不在乎称呼。” 方文艺一手握拳一手为掌击在一起:“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揍他们一顿!” 他说完看向庄莼甄,如果今天再不把药炼出来,回到学院恐怕就没机会了。 “小甄,今天你休息吧,下午我自己去丹房试试。” 庄莼甄点点头:“好啊。” 方文艺做贼似的到了丹房,再三确认大佬没跟来,他伸手往广袖摸了摸,白玉瓶在,拿出来放好,再摸,咦,药方呢。 他在丹房找了一圈,又回到药房找了一圈还是没有,顿时急出一头汗来,他上次配出药方已经把所有医书还了回去,现在再去找肯定来不及了。 难道是掉在房间里了? 他火急火燎跑回房间,发现大佬正捧着本书看得认真,见他回来抬头问:“齐哥,你这么快就炼完药了?” 方文艺尴尬的笑笑:“没,我找个东西。” “哦。” 庄莼甄继续低头看书,方文艺跑进卧室翻了个遍,又在外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找什么呢?” 方文艺丧气地跌坐在椅子上摇摇头,他知道这次的机会是没了,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齐哥,你不炼药了?” “不炼了。”药方都没了,炼个鬼! “那我去了。” “啊,你还要炼啊?!” “齐哥不和我一道去吗?” “……去,得去。” 跟着庄莼甄去药房挑药,起初他的思绪还在药方上,后来发觉大佬今天挑药似乎特别慢,这才将注意力拉回,只见大佬一颗药草拿起又放下,如此往复,半刻钟过去后手里才挑出三四颗药草来。 他平时总是目标准确拿起就走,从未像今天这样拿不定主意,方文艺见他挑的认真也没有打扰他,直到大佬拿起一颗毒草。 大佬将毒草盒子拿起仔细看了看,放入挑好的药草之中。 ??? 大佬那是毒草啊,而且好像还很毒,半片叶子就必死无疑,你是不是挑错了??? 第14章 方文艺动了几次嘴唇到底没把话问出口,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大佬都不至于要毒死他吧。 之后的几颗药草庄莼甄很快挑完,毒草自然也没再放回去。 方文艺一路忐忑跟着大佬走进丹房,目光不断被毒草吸引,有心想问又怕引起大佬的反感,最后一转头回到榻上坐下,眼不见为净! 庄莼甄做好准备站到丹炉前,方文艺前两天在丹房里都是看着医书看到睡着,也没注意到大佬站的位置变了,明明以前是侧面对着木榻的位置,不知何时变成了正面。 大佬集中精神炼药,方文艺就盯着他看,不得不说,大佬炼药的时候真的格外引人注目。 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双手之间藏有万千风景,只是手的动作便能令人无尽遐想,他又看向大佬的脸,这么几天好吃好喝,大佬的脸上长了些肉,看起来好像更加圆润可爱了。 如果不看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的话。 方文艺一会看看他的手,一会看看他的脸,看完了心思又转到那颗毒草上。 炼出来是给我吃的吗?这小子居然到了现在还给我下毒,他是有多不信任我,我有这么不可信?我都掏心窝子对他好了!为了他我都提前和狼噬扛上了,他居然还不信我! 方文艺心里闷闷的,他知道这颗药逃不过,必须要吃。 “齐哥,吃药。” 庄莼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方文艺惊醒,一抬头就见大佬手里拿着个药丸递过来,他看了一眼丹炉,丹炉下的火焰已经变小了。 “刚刚那颗?你今天炼的也太快了吧?”他就低头一眨眼的功夫,怎么药就好了?这毒下的是不是有点太迫不及待了…… “这几天炼药手熟了,速度自然就提高了。” “哦,果然还是你厉害。”他说着伸手想要接药,庄莼甄把手举了起来,盯着他:“张嘴。” 方文艺心想这毒你不亲自下还不放心是不是?他无奈张开嘴,顺便把眼睛也闭了起来。 庄莼甄举着药愣愣地看着方文艺,一向除了假笑没表情的天真脸满是惊愕。 方文艺一直等着他喂药,等了很久也没动静,眼睛动了动想要睁开,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闭眼,这种闭着眼睛等死的感觉实在太煎熬了! 就在他想睁开的时候,嘴里突然被放了个东西,等的太久,感觉到有东西进嘴里,他就合上嘴巴睁开了双眼,动作太快差点咬到大佬的手,庄莼甄垂下被他嘴唇擦到的手看着他把药咽了下去,退后一步。 方文艺将药吃下去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想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大佬怎么会害他呢?没等他放心顺便忏悔误会大佬,就发现一滴红色水珠滴在了丹房的地面上,渗进了地砖里。 一滴接一滴的血珠滴落。 方文艺起初愣了一下,然后想大佬不会真的要搞死我吧,他抬头看了一眼庄莼甄,对方什么表示也没有,连表情都欠奉。 方文艺伸手捂抹了一把鼻子,一手的血,之后就清晰的感觉到嘴里也开始流血,甚至呛咳了一下,吐出一大瘫血来。 身上各处并没有疼痛只是头晕得厉害,他站起身往一旁的水盆走去,看着手上的血他声音有些抖:“完了完了,不能弄到衣服上,布巾……” 刚走出第二步他便晕倒了,庄莼甄上前一步将人接在怀里,伸手向布巾的方向一抓,布巾便到了他的手里,他替方文艺擦了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一颗药丸。 那颗药丸停在方文艺的嘴边许久,庄莼甄眼睛盯着昏迷的方文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到方文艺嘴里又溢出一大片血后,他才缓缓将药丸塞进方文艺的嘴里。 之后,他轻轻松松抱起方文艺放在软榻上,自己坐在一边盯着。 好一会后,方文艺醒了过来,他惊坐起身发现还是丹房又查看自己身上,看到胸前没血才松了口气:“要是被钱老看到血就不好了。” 他始终低着头没看庄莼甄一眼,将身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袖口处有些血迹被他小心掩藏起来。 “你明明看到我放了毒草为什么还吃?” “那不是你给的吗?”方文艺抬头看着他笑得无所谓。 我也想知道明明我写出来的你做的都是灵丹妙药,最差也是助兴小玩意,为什么轮到我你就突然变成五毒教了啊?! 他心里清楚想要大佬对他信任没那么容易,他只能先表示自己对他的信任,久而久之才能换回对方的信任,这个过程注定不会轻松,但他也没想过真的可能会死。 他继续说:“而且毒草也不一定就是毒啊,不是有些毒草和别的药混在一起反而就能治病救人吗?” “对。”庄莼甄应道:“可是这一味毒草没有那个功效,它只有毒。” 方文艺脸上依旧笑着,大佬你有毒吧?你想搞死我还给我解释的这么清楚!真当我不会玻璃心? “那你不一样帮我解毒了吗?”说完他躺下翻了个身,脸朝着里咬牙切齿声音却故作温柔:“这一通折腾的我觉得好累,让我再睡一会,你该干嘛干嘛去,乖。” 庄莼甄坐在他身后伸了伸手又缩回去,丹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无论心里劝自己多少次,方文艺还是觉得很委屈,他知道大佬没那么容易相信人,但怎么能真的下手让自己吃毒药呢?毕竟自己那么掏心掏肺对他,又没坑过他,至于这么狠吗? 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只能认栽,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他叹了口气从榻上爬起来,压根没想过自己是怎么躺上去的:“回去吧,我饿了。” 他没看庄莼甄起身就走,大佬嗯了一声跟在他后面,晚饭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对视。 下人们好奇的偷瞄,平时这外来的小子不说话二少爷一个人都能叨逼叨个没完,今天这么清静莫非是撞邪了? 饭后,大佬先去睡觉,方文艺拿着本医书随意翻着,然而心情烦躁根本看不下去,硬坐了大半夜才悄悄爬上床,看着沉睡的大佬戳了戳他的脸:“小没良心!” 他憋着一口闷气,也不想再管大佬冷不冷的问题,离得远远睡着。 方文艺渐渐呼吸平稳,他这一天被折腾的够惨,里侧的庄莼甄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方文艺的后脑勺,脸上露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第一次,笑容里带出了些许温度。 方文艺突然翻了个身,庄莼甄闭上眼睛好一会发现没动静又睁开眼睛,只见方文艺的睡姿又变成了平时帮他捂手捂脚的模样,侧身弓着,两只手拢在一起,像是要抓着什么东西。 庄莼甄试着把手伸进他的双手之间,果然下一秒便被两只温暖的大手包裹起来。短短的时间内对方居然就养成了这种为他暖手暖脚的习惯,连身体也形成了记忆,哪怕今天生气特意避开,睡熟后还是被自己的身体出卖了。 他原本不想承认方文艺对他的关心,可是现在看到对方确实处处小心翼翼的关心着他,对自己无限的信任,哪怕是亲眼看见了毒草也敢吃下去。 看着眼前的睡颜,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慌乱的神情。 “你说的话都算数吗?”他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抽出一只手指戳了戳方文艺的脸,顺着他的脸往下,一直到的喉结处停了下来。 “你的目的我很好奇,我可以慢慢去发现,不过,你做出的承诺可不能反悔。”他的手指在方文艺的喉咙上做了一个横划的手势:“我也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方文艺睁开眼睛迷糊了好一会,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只是每天醒来还会有些恍惚,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大佬,大概是夜里怕冷,大佬几乎每天睡着后都会抱着他的手,但睡相极好只是安静的抱着手。 他没睡好起来时头还有点晕,找来衣服一件件套上去,平时大佬起的早,最近他的衣服都是大佬在准备,有些方文艺不会弄的扣子带子也是大佬帮忙,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比起让下人弄,他还是更愿意和大佬亲近一些,渐渐的大佬无形中接手了卧室里所有的事。 原本没察觉,今天早起了方文艺才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依赖大佬了。 方文艺一边和衣服做斗争,一边想是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无所依靠,自己也把大佬当成了唯一的…… 他看向床上的大佬,原来需要被信任的不仅仅是自己,他也希望可以信任大佬依靠大佬,所以吃下毒丸后理智上知道这是大佬的试探,心中却意难平,想想自己这样一个大人,居然要从一个孩子身上找安全感,方文艺不禁失笑。 收拾妥当时间还早,方文艺跑去厨房做了点吃的。 庄莼甄虽然个性警惕但毕竟现在的身体还不行,他在平常的时间醒来,看到空荡荡的一半床铺,缓缓起身坐在那里发着呆,一动不动,脸色更是晦暗不明。 ※※※※※※※※※※※※※※※※※※※※ 毒,药屏蔽…… 第15章 方文艺带着下人把早饭端回来,一进卧室就看到呆呆傻傻的大佬,心道原来大佬起床也犯迷糊,他走进卧室就看见大佬的眼睛定格在自己身上,随着自己的移动脑袋慢慢抬起来。 他突然觉得大佬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似的,大佬的眼里什么也没有,直到看到他才渐渐有了东西,一闪而过似乎是控诉又似乎是委屈,然而只是瞬间闪现又迅速被掩埋。 看错了吧? 方文艺眨眨眼看向面前仰头看自己的大佬,这面瘫脸上除了假笑就没见过别的,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晚上气也气够了,大佬就是大佬还,死也得绑定着,再说和一个孩子置气也太丢人了。 “醒了怎么不起来?” 他把庄莼甄的衣服拿过来,对方却只看着他没动静,方文艺伸手摸了摸大佬露在外面的手,果然冰凉,他消下去的气又想冒上来,伸手点着大佬的脑门:“你起来多久了,傻坐着干嘛呢?” 他说完没好气地把衣服往庄莼甄身上套,动作粗、鲁,好在衣服质量还行没被他撕碎,庄莼甄也没挣扎,随他折腾,等衣服都穿好了才低头小声道:“你不准备赶我出去?” 方文艺看着他的头顶,不由得想如果是一般的小孩闯祸后会不会已经哭了? 他觉得能从大佬话里想到这个简直稀奇,两手一捞把大佬的脸捧了起来,因为脸上有了点肉,他两只手一捏大佬的脸就变了形,看起来比平时的样子可爱多了。 方文艺看着他被捏变成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突然就释然了,这种感觉还挺好:“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就是不会,你能不能别对我的话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你不生气?” 庄莼甄的嘴被捏在一起,说话有些不清楚,方文艺搓了搓他的脸放开,冷笑一声:“你这孩子说话可真有意思,你问的这叫问题吗?” 说完看着他一脸天真不解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当然生气啊!我凭什么不生气?换你你不气啊?!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要是有人敢对你下毒肯定活不过一个呼吸。” “齐哥……你好像很了解我。” “那可不!不说多至少也有七八成吧,所以哥知道你不是真的要害我,不过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那会都想着要怎么安排后事了。” 庄莼甄想了想,摇头:“就算我告诉你是什么药,你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方文艺指着他手抖了抖,一甩手转身出去:“赶紧起来,哥亲自为你做的菜,凉了可不好吃了啊。” 庄莼甄穿好衣服洗漱完还没走出卧室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酸味传来。 他皱起鼻子,目光远远的便锁定在了桌面上的几盆菜,到了桌前抬手挡住鼻子:“这……是什么?” 方文艺嘿嘿一笑,他没仔细替大佬做过人设,但曾经有一次描写他因为怕酸而将一种很珍贵的灵果送给了张斯成吃,张斯成还感动得不得了。 “我做的菜啊,不是我吹,绝对让你吃了一辈子也忘不了,吃完这次还想下次。” 他夹起一筷子酸辣土豆丝放进嘴里,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嗯~不错,真不错,又脆又香,你快尝尝。” 庄莼甄看了他好一会,突然笑着摇摇头:“看来你是真的很了解我。” 方文艺看着他那张稚嫩的脸摆上老成就不舒服,后知后觉才开始有些担心,大佬已经坐下拿起了筷子,他干笑着尝试补救:“我是看你从来不吃酸味的东西,一早就猜到你怕这个味……” 庄莼甄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夹起一筷子的醋溜白菜塞进嘴里,即使他平时样子装的再好,但生理上的应激反应他也还控制不了,于是,大佬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强忍着放在嘴里嚼,方文艺喜闻乐见的等着他吐出来,连刚才的担心都忘得一干二净。然而,大佬快速嚼了几下后居然真的把菜咽下去了,虽然顺便喝了半碗粥。 方文艺看他那痛苦的样子作弄他的心思得到了满足,看他伸筷子还要夹菜连忙去端菜碟:“行了,我让人再给你准备几样小菜。” 庄莼甄用筷子挡开他的手:“这不是你特意为我做的吗?” “你不是怕酸吗?看你吃的我都酸!” “多吃几口就好了。” “唉,别,哥就和你闹着玩的,别真吃吐了!” 庄莼甄塞了一口土豆丝进嘴里,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好多了,他咽下嘴里的菜继续道:“齐哥亲自做的菜,怎么能丢,我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你要吃我下次再给你做,快给我。” “不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因为是你做的。” 方文艺顿住了,心里涌起股怪异的感觉,然后他就看着大佬一点一点吃完了所有菜,足足就了三碗粥,越到后面大佬表情越平静,一点也看不出他真的怕酸。 “你可真行啊你……” “齐哥要是愿意再做,多少我都能吃,齐哥要是觉得还不解气,咱们中午也吃这个。” “别了吧……” “这味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不过,我知道下次肯定比这美味。” “我看今天的醋是放太少了!要不下次给你来双倍啊?” 庄莼甄站起来双手撑着桌上靠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拉近:“我知道你舍不得。” 他说完就站直转向往卧室走,方文艺坐在那里,手悄悄摸上心口,心脏跳得太快,他一时也不知自己是吓的还是吓的还是吓的。 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会吓人!我还以为又要被塞毒丸! 方文艺看了卧室一眼,磨磨蹭蹭地走进去帮庄莼甄整理东西。 下午回到学院,带来的下人他们也不用,都谴去了张斯成那里,两人自己将东西整理好,庄莼甄原本住的地方是八人一间的院子,现在成了方文艺的伴读自然要和他住在一起。 方文艺的房间备有下人的房间,只是因为张斯成经常与狼噬鬼混,下人一般都住在学院另外的地方,他便把那间房间收拾出来铺上了崭新的被褥。 “天冷的时候你还是和我一个屋,这里冷的很。” 庄莼甄陪着他一起铺好被子没说话。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去吃饭,经过前厅又看到了张斯成与狼噬,方文艺不得不佩服自己给张斯成的主角光环,每天这么混在一起居然还没人发现! 虽然看着有些烦,好在他们住的房子相隔较远,平时也影响不到彼此。 他拉着庄莼甄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只听张斯成在身后嘲笑了一声:“瞧瞧,大狗养了只小狗,真是一对狗兄弟。” 方文艺回头看向两人,张斯成正腻歪在狼噬的怀里,一脸得意洋洋,狼噬依旧显摆着他的少城主架子,一句话也不愿意与他多说。 他转过头摸了摸大佬的头顶,什么也没说,带着大佬走了。 “委屈你几天,哥我现在要实力没实力,要权力没权力,你就跟哥吃点口头上的亏吧,你放心,他们蹦哒不了几天了,等狼噬发现自己连少城主的架子也摆不了几天后,他们就蹦不起来了。” “我无所谓。”想让他们死动动手指头的事。 当晚把大佬赶进熏的暖烘烘的被窝,方文艺打开从学院找来的医书开始翻找,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他轻轻翻开书页时的沙沙声。 一阵微风吹来,方文艺微微抬眼,一把雪亮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 “这就是你表达感谢的方式吗?要杀人灭口也轮不到我吧?” 他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吴孤没有一点惊讶,他知道吴孤肯定早就想找上门来了,只是之前他在张府的时候没机会,学院虽然有护法大阵但只有两队巡逻,能进入学院的人到处乱窜基本没难度,吴孤经常随狼噬出入,能进入学院当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都告诉你了吗?” “说!” 方文艺叹了口气,对于他的追根究底很是不满,把老早想好的说辞倒了出来:“我偶然听到狼噬和张斯成的对话,他们说有人在你身上发现了一个信物,但还不确定所以在调查,如果确认了就要想办法杀了他。” 吴孤凑近,方文艺脑袋向后仰想要避开他,坐在椅子上能避的程度有限,很快被对方逼得只能侧头,吴孤的呼吸喷在他的侧脸上带着一抹寒意,夹杂着一股强势的气压:“你怎么会听到他们说话?” “狼噬每天都来找张斯成,他们不会特意避开我。” 吴孤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狼噬一直在找什么人他倒是知道一些,只是办这件事的人都是狼噬从小到大培养的亲信,他这种首道被捡回去的还没资格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找的居然是自己,大概也因为自己一直都在狼噬的身边所以才能安全躲到现在。 “他们说是一块血色的狼型吊坠。” 匕首陡然下压,方文艺感觉到脖颈上传来一股疼痛。 ※※※※※※※※※※※※※※※※※※※※ 是不是我的节奏太慢了,你们都嫌弃我T T 第16章 “你!”方文艺怒叫一声,连忙深吸口气将冒出来的火苗憋了回去,瞅了一眼床上没动静的大佬。 “你知道的太多了。”吴孤的匕首分毫未移。 方文艺怒了:老子在救你你居然还跑来给我一刀,语气也开始变冲:“兄弟,不是我说你,好歹我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就算自持将来是少城主不想报答我也没必要杀了我吧?我活着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吴孤看着他不说话,方文艺冷笑:“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处理我还不如早点让城主发现你,据我所知城主正在闭关突破,你这时候去找他他一高兴说不定就直接突破了,那你就是他的福星,那可是双喜临门! 就算他过一段时间才突破也会觉得是你带来了好运,我把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你面前你不把握居然还要恩将仇报?” “突破到金丹哪有那么容易!” “你说的没错,所以狼城主现在才突破,厚积薄发啊兄弟,而且我估计就在这几天,你爱信不信。” “你怎么知道?” “城主都熬了这么多年了,也该突破了。” “说实话!”匕首又近了点。 “行行行,本来我不想说的,其实我对卦术有些研究我推断出咱们苍狼要出以为金丹修士,你说除了城主还能有谁?”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方文艺冷笑,要不是为了任务,傻逼才想帮你! “我是在帮我自己好不好?你死了狼噬就是板上钉钉的少城主,张斯成和他成天腻在一块早看我不顺眼了,你死完下一个就是我,我既能救人,又能自救还能给他们添堵我为什么不做啊?” “你要是敢骗我……” “我骗你有钱还是有宝啊?神经病!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吴孤收回匕首站直看着他,方文艺拿过帕子擦了擦脖颈,一看果然流血了,他又看了一眼大佬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让大佬发现他受伤肯定没好事,他得赶紧治伤,想到这里他不耐烦地看向吴孤,只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救了他还被他划一刀。 “你怎么还不走?” 吴孤冲他抱拳:“若真像你说的,日后我一定报答你。” 方文艺皱眉立即拒绝:“不需要!谢谢!我只是不想让狼噬他们得逞罢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声音压的很低,不停挥手,吴孤诧异地看着他,又看向床上的一团,眼睛微眯在他和床上来回穿梭,方文艺终于忍不住了:“你还呆在这干嘛?等着我喊狼噬来跟你兄弟相认?” 吴孤不怒反笑:“我一直听说张家二少天赋不足,懦弱可欺,但你最近所做的事倒是叫我刮目相看,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敢和狼噬正面冲突。” “大哥,我都要死了,还不反击等着火化吗?而且他欺负我家小甄就是拼命我也得护着,这有问题吗?” “火化?” “就是毁尸灭迹!能不能快走啊你!” 吴孤笑了笑,一闪身从房间里消失不见,方文艺的火气更大了,你个炮灰装什么高大上,笑个屁! 他找到伤药将伤口涂抹了一遍,他们平时上课经常受伤,大佬来学院前就准备好了药,药效很好,现在涂上药到明天早上应该就消了。 看书的心情被破坏殆尽,方文艺熄了灯就着月光小心翼翼爬上床,见大佬没动静才放下心,没一会就睡沉了。 庄莼甄睁开眼睛,手指在他脖颈的伤口上轻轻摩挲,目光深沉,他可不知道老母鸡二少居然还会算卦。 往方文艺的嘴里塞了颗药,片刻后又戳了戳方文艺的脸,见他没反应庄莼甄自己也吃了一颗药丸。 顿时,庄莼甄给人的感觉全变了,不再是故作老成,此时的他如同一汪潭水,深不可测。 他的身影一闪在房间中消失,很快他瘦小的身影再次出现跟在一路疾驰的吴孤身后,吴孤回去后直到躺下都没有发现被跟踪,在他闭上眼睛后也没发现自己其实是晕了过去。 庄莼甄的手抬起,吴孤放在身边的黑色匕首轻轻飘了起来。 “若不是你对他有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匕首在吴孤的胸口划出三道极深的伤口后,掉落在床边,庄莼甄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在房间中。 吴孤半个时辰后被痛醒,醒来看到的便是满身的血,他找到药自救后认定是狼噬的人开始动手找信物,连夜动身离城。 庄莼甄回到学院,这一去一回没有任何人发现,回到房间时方文艺依然在呼呼大睡,他脸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点了灯坐在床边察看方文艺的伤口。 伤口不深,涂了药后只看出一条浅浅的划痕,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绿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滴淡绿色的液体滴在伤口处,房间瞬间被一股清香笼罩,之后他用手指轻轻抹开药液,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如果有识货的人见到庄莼甄这么用药,大概会哭天喊地骂大佬暴殄天物,被誉为神药的九神琼液居然就用来抹这么一条小伤口! 方文艺一觉醒来摸了摸脖子,伤口果然好了,瞬间所有的担心都消散了,吆喝着庄莼甄快起来和他去抢早饭。 庄莼甄由着他拽起来,洗漱后去吃了顿早饭,两人分开去各自的课室。 午时,庄莼甄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穿行过几重院落站在一处院门外等着,不多时便见方文艺里往外走来,他眼角含笑站在那里等着,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双眼微微眯起。 方文艺一个头两个大,烦的要死。 这两天真的倒霉透顶,昨天被张斯成嘲讽不能出气,晚上被吴孤那智障划了一刀不能动手,今天居然又被原身的烂桃花缠上,他再一次甩开自己被拉住的衣袖,咬着牙看着跟着自己的人:“朱志然,你到底想干嘛?” 朱志然是原身同班的学子,就是害死原身之一的人,他本来打定主意要和原身暗恋过的人保持距离,这样既能避免张斯成对这些人产生兴趣,也不用自己费劲。 但他躲得够远却无奈对方要粘上来,他只好忍着反感应付这位同窗,尽量不想和他产生过多的交集,万一被张斯成那个蛇精病看到以为他们有瓜葛,两个人又搞到一起。 “不是说了吗?让你跟我一起参加逐兽比赛。” “我说话你听不懂吗?要我说几遍?我不去!”二阶的修为去逐兽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方文艺看到站在园门外的大佬,快步向他跑过去,朱志然看了一眼正看向自己的庄莼甄,神情傲慢地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方文艺都被朱志然缠着,方文艺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在原文里写的是原身暗恋这位同窗,但这位同窗对原身可没半点意思,只是后来张松逸调任才对原身稍微好了一点而已,原身也一直默默暗恋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同窗突然这么热情,明摆着要搞事情啊! “张斯齐,明天就要比赛了,你快跟我去报名。”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去报名了?” 方文艺被他烦的不行,每天都被他缠着要拉他去比赛,他的修为又低不能直接把人打一顿。 说话间,他们来到院门处,方文艺实在不想理他,拉着庄莼甄准备走,朱志然看向等着的庄莼甄,冷笑一声:“切,往日我去哪你总来纠缠,如今我请你一起比赛你反而不乐意,看来你果然是将伴读当作小童来养了。” 方文艺往外走的脚步停下,转过身走到朱志然的面前,拎着朱志然的衣领一拳砸在他脸上,忍了三天这一拳打下去,方文艺觉得爽快多了。 朱志然没想到他会动手,没防备被他砸得偏过脸去,一脸的匪夷所思,朱志然被打了虽然还处于懵圈阶段,但身体已经自主防御,方文艺心中可惜原身的修为不如人,不然一定要多揍几拳。 他攥紧朱志然的衣襟:“你有胆再说一次。” “张斯齐!你居然敢打我!” 朱志然反应过来双手握拳,方文艺不退反进又将他拉近几分,压低声音却又让周围的人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朱志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朱志然听了他的话身上的护身罡气开始松懈,方文艺趁机又一拳砸在刚才的位置:“我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 朱志然没想到他还会再来一拳,而且这次的力气比之前还要大,被打得一连倒退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 方文艺甩开他之后理了理衣服看向围观群众,周围的人纷纷避开他的视线。 自觉仗势欺人的感觉真不错,他冷哼一声做足了架子:“庄莼甄是我正正经经请的伴读,他虽然是寒门学子,但在此的各位怕没有几位能及得上他,他做我的伴读,那是经过家父同意入了城主府档案的,以后再有人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庄莼甄面无表情看了咬牙切齿的朱志然一眼,转身跟着方文艺走了。 第17章 朱志然丢了个大脸,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可他爹的官没有张松逸大哪敢再明目张胆找方文艺的麻烦? 骂骂咧咧一通后有人上前扶起他,这才作罢,到了晚间偷偷摸摸找到了张斯成。 “蠢货,你还有脸来找我?” “斯成,我也是没办法,现在张大人的官职比我爹高,我哪敢当着人面真对他动手?” “呵,当初可是你自己打包票说一定能办成的,你不是说张斯齐对你迷恋的很吗?” “都是那个寒门小贱人,一定是他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张斯齐!你再给我个机会……” “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斯成一把推开凑到跟前的朱志然,向四周看了一眼抬步离开,朱志然紧跟他两步拉住他:“事成之后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张斯成甩开他回头看着他冷笑一声,挑起他的下巴,朱志然立即露出一脸猥琐,张斯成皱眉甩开他的脸:“办成了事你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走后,朱志然摸着下巴冷笑一声:“迟早有一天叫你们兄弟都栽在我手里。” 待他们都走后,躲在假山内的方文艺走了出来,他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还有些惊疑不定,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好在看情况两人之间还没发生什么,为时不晚。 他想着刚才所见情景,朱志然与他写的朱志然根本就是两个人,在文里分明是张斯成找的朱志然,怎么现在完全变了?朱志然居然打上了张斯成的主意,谁给他的熊心豹子胆? 以朱志然的身份,原身懦弱可能被他得逞还有可能,但张斯成和狼噬虽然明面上没有说明,但学院私下里都是将他们俩绑在一起,按理说给朱志然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上张斯成的主意才对啊! 现在看来张斯成是想利用朱志然对付自己,只要自己不出事张斯成应该不会看上朱志然,毕竟原文里朱志然也只是一票而已,只是不知道朱志然会搞什么鬼,最近必须小心提防。 他边思索边走突然又停下来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我产生蝴蝶效应了,所以朱志然发生了改变?那我还能回去吗?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先阻止这两个蛇精病搞到一起。” 他想的认真完全没注意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影,在他停下时那人影甚至都没有躲藏,直到他重新迈步,躺后的庄莼甄神色冷漠地跟随他离开。 方文艺回去后屋里已被暖炉熏得暖烘烘的,脱了外衫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却没发现大佬,他跟踪朱志然之前就让大佬先回来了,屋里的一切也说明他确实回来过。 “去哪了?” 方文艺坐到桌边打开医书,还没看完一页又放下医书看向门口,嘴里念叨:“不会又遇上哪个不长眼的了吧?难道被张斯成刁难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医书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急急忙忙往外冲,连外套也没穿,打开门一阵冷风劈头盖脸打过来,正巧庄莼甄从外面走进了院子。 “你跑哪去了?” 方文艺跑下台阶,拉着庄莼甄进了屋,哗啦一声把门关了严实,转身抓过大佬的冰爪子,生生被冻了个哆嗦。 “你怎么没被冻死?” “我不怕冷。” “祖宗,我怕冷!” 他将庄莼甄拉到暖炉边烤着火,问他去了哪里,大佬慢悠悠的说去了趟以前住的院子,问了问之前的同窗明天比赛的事。 “你要参加比赛?” 庄莼甄点点头,方文艺好奇地凑近他:“比炼药吗?” “嗯。” “准备拿第几名?” 大佬看他一眼:“这自然要到比赛后才知道了。” 方文艺切了一声:“你想拿第一还有别人什么事?” “齐哥太看得起我了。” “呵,谦虚是好事。”方文艺起身坐回桌旁继续看书:“既然要比赛就早点睡。” 元宵节这天,学院内分外热闹,组织了许多活动,一样一样看下来能从早上看到晚上也看不完。 早上出门时方文艺发现张斯成居然独自一人,狼噬不知去了哪里,路上才听到有人说城主府昨夜冲出一道霞光。 方文艺吃了一惊,虽然他写狼城主会突破修为,但日期并不是这两天,也不知道吴孤那个炮灰仔到底有没有去找狼城主。 学院里的活动最精彩的便是比试与逐兽两种,比试没什么可看的,老样子,比文比武比炼丹炼器。 方文艺反正是一样都没参加,比赛结果他也不好奇,毕竟是他自己写的,所以他从一早就坐在了炼丹场地外。 大佬毕竟他是寒门学子中的佼佼者,做做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方文艺知道大佬要藏拙肯定不会去夺冠,但比赛过程中他还是十分紧张,一直紧紧盯着场中的大佬。 他发现大佬在比赛中用的炼丹手法和在家里用的完全不一样,比赛中他的手法又慢又涩,比起在家中那种行云流水来说简直无法入目。 方文艺撇嘴,大佬这也太能藏了吧!转念一想大佬没有对他隐瞒,又开心起来,炼丹过程顿时在他眼里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毕竟被大佬天天炼丹的情形已经把眼光养刁了。 结果不出所料,庄莼甄只拿了个第二名,第一名趾高气扬地看了他一眼,庄莼甄完全无视了他,目光自始至终都似有似无的锁定在方文艺的身上,方文艺见他看过来还做出一个耸肩无奈的表情,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他看着方文艺的动作眼角微微带上一抹笑意。 虽然只是第二名,但庄莼甄也是整个比赛前十名中唯一一个寒门学子,更何况他的修为只有三阶,而第一名已接近五阶。 大佬的比赛结束,方文艺就没心情再看别的比赛,他现在连自己能不能回去都已经搞不清楚,修为也一直不能得到提升,哪还有心情看自己笔下写过的那些比赛,但大佬却提出要去看逐兽,方文艺觉得自己老想着回家也没用,而且他怎么可能拒绝大佬呢! 到了逐兽场外就发现这里热闹非凡,甚至比武场还要更热闹许多。 逐兽一共三场,他们赶到时正要进行第二场要开赛,方文艺看了一圈参赛的人,发现朱志然赫然在列,和他一起的是另一位同窗。 逐兽顾名思义就是追逐一头野兽,不过这里的野兽是未驯化过的骑兽,一般这种比赛用的骑兽都是上等的,一旦捕获也会做为奖品送给获胜的学员。 比赛中学员两两为一组,共有十组一同参加,参赛的两人同骑一头骑兽合作,一人控制身下的骑兽,一人用工具去追捕骑兽,最后制服骑兽的队伍获胜,为了避免有人在过程中偷奸耍滑,获奖的队伍必须在争夺过程中捕捉过三次骑兽才算成功。 野生的骑兽捕捉起来自然很难,抓捕工具对强大的骑兽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想要制服他们拼的更多的是抓捕人的修为。 随着比赛开始,一头半人高长相与花豹相似的骑兽闯进赛场之中横冲直撞,抓捕者们互不相让你来我往,观众们不时爆出一阵阵热烈的吼叫与掌声。 随着时间延长,小骑兽的体力开始下降,比赛也进入了白热化,往往几个捕捉工具一起套在小骑兽的身上,互相碰撞的捕捉器不但抓不到小骑兽,相撞的两人还相当于互相被灵力相撞,有些实力弱的选手很可能直接被撞得倒向一边,所幸学院对比赛的防护做的很好,学员们倒是没有被撞飞出去的顾虑。 朱志然的实力不错,一心想要捕捉到小骑兽,他的同伴将身下的骑兽控制的非常完美,两人一直紧紧跟随着小骑兽,渐渐的只剩下他们和另一队紧紧跟在小骑兽身后。 两队捕捉器都高高举起自己,随时准备着往小骑兽的身上套去,观众们屏住呼吸,都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捕捉了。 随着小骑兽的速度越来越慢,两只捕捉器在接近到一定程度时同时落下,但朱志然的骑手技术明显更胜一筹。 朱志然抢先将捕捉器套在小骑兽的身上。 小骑兽被折腾的够呛,在场中不断嗷呜乱叫挣扎,拼尽全力往前爬,可它已经无法再挣脱捕捉器逃跑了。 观众席发出一阵阵雷鸣的掌声和叫好声,可能是声音太响,小骑兽猛得一缩,趴在原地静止了两秒,突然站起身掉头向着朱志然他们的骑兽冲去。 控制骑兽的学员一见情况不对立即控制身下的骑兽躲避,朱志然未料到这种情况,手中的捕捉器还牢牢连在小骑兽的身上,一瞬之间,小骑兽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张开嘴跃向骑兽上的两人。 身下的骑兽受惊,高高抬起前腿踩向小骑兽,小骑兽险险避开,换了个方向又向朱志然扑过去,朱志然慌了神不但没用捕捉器控制住小骑兽,反而松手丢开了捕捉器。 小骑兽甩掉了身上的捕捉器,彻底没有了束缚,它却不再逃反而继续冲向朱志然他们。 “它疯了!” 第18章 朱志然在慌乱与恐惧中大叫着扯开了身上的防护带,身下正防御的骑兽大被他的动作刺痛,怒吼一声高高跃起,没来得及跳下的朱志然被高高抛起,重重摔在地上。 看他摔在地上观众席发出不少嘘声,其他队伍则追到跟前要抓捕重获自由的小骑兽,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小骑兽看起来像是真的发了疯,非但不躲避那些伸过来的捕捉器,反而继续冲向朱志然。 朱志然被摔的不轻,嘴里骂了一句爬起来,就听到有人大喊他的名字让他小心,他顺着声音回头就见那头小骑兽已冲到他面前,朱志然惊慌失措不先催动护身罡气反而想要往旁边逃,可惜脚步还来不及跨出去就被小骑兽一头撞飞出去。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赛场,朱志然被小骑兽撞中腰部弹飞出去,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次他没能再爬起来,只是躺在那里大声哭喊,有先生冲下看台往朱志然飞来。 但小骑兽速度更快又离得极近,它追上被撞飞的朱志然,高高抬起两条前腿,任由朱志然如何求饶哭叫,它仍是狠狠将两只前蹄用力跺了下去。 “啊!!!!!!” 朱志然的叫声令整个赛场都寂静下来,跳入场中的先生终于赶到,一掌将再次抬起双脚的小骑兽拍走,他将朱志然护在身后,身上的罡气令小骑兽再也不能上前。 其他学员迅速上前,用捕捉器套中了小骑兽,小骑兽被套中后也不再挣扎,只伏地紧紧盯着朱志然低吼着。 朱志然已经丧失理智,下半身血迹淋淋,一双手紧紧抱住先生的大腿,大声呼喊着,听起来十分惨烈。 观众之中的方文艺惊愕地看着场中的一切,这剧情……不对啊! “齐哥,我们回去吧。” 文艺呆呆愣愣地转头看向大佬,点头站起身跟着大佬往回走,心思还放在完全变了样的剧情上,朱志然这个人的剧情全变了! 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朱志然受了重伤对他有利,张斯成肯定不会再用这个伤号来对付自己,也等于是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但这突来的情况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明明其他人的剧情都还是原来那样……不对,已经有太多不同,比如大佬,比如吴孤,那些被他悄悄改变的剧情已经延伸出去。 赛场门前他们被追上来的先生拦住,原来朱志然捕捉器上被发现有问题,朱志然一口咬定是有人要害他,还指名道姓说就是方文艺,于是他们只得重新带回赛场之中。 朱志然已经被放到了一块木板上,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外伤其实算不上什么事,毕竟连脱胎换骨的神药都可以搞到。 不过朱志然的伤势看起来可不像随便几颗药就能搞定的,方文艺扫了一眼发现他受伤最重的居然是腰部周围,整个大腿根好像都被踩烂了。 他的样子实在有点惨,方文艺眨了眨眼,怀疑他的命根子是否还健在。 朱志然看到他走过来立即大喊大叫,声泪俱下、目眦欲裂地咬定是方文艺做手脚害他。 站在朱志然身边的一群人都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方文艺,其中除了和朱志然同组的学子,其他几位都是学院的先生。 “斯齐。” 方文艺看向说话的人,正是教导原身他们修行的先生,他带着大佬走到先生的身边,先生看着他微微点头又看了一眼庄莼甄后开口:“志然说他之前话语中有冒犯到你的伴读可有此事?” 方文艺看了躺在那里不断咒骂朱志然一眼,微微拧眉点头:“正是。” “你可是对他做了什么?” “回先生,朱志然多次出口伤人纠缠不休,学生已多次警告他不要再污言秽语造谣伤人,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为之,学生当时气急出手打了他两拳,以此希望他不要再随意污蔑他人。” “你知不知道,在学院不可随意伤人?” “学生知道,学生甘愿受罚,不过学生并未以修为伤人,还请先生明察,另外朱志然妄论他人以谣言中伤其他学子,现在他自己也承认了这件事,还请先生一并处罚以正学院众学子视听。” 先生看他一眼,咳了一声:“你倒是知道轻重,这件事既然你们私下解决我便也不再多问,只不过,志然现在说是你在捕捉器上动了手脚,以此来报复他,你怎么说?。” 方文艺愕然抬头,看了看朱志然又看回先生,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明白这是朱志然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以他这种态度这一切可能都是他自己整出来的苦肉计,这人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原本对他那一点可怜也瞬间消散。 “先生,学生冤枉,且不说这捕捉器学生根本接触不到,就算要下手,这捕捉器又不归学生管,学生如何能做到将做过手脚的捕捉器送到朱志然手中?若学生真的下手岂不是所有捕捉器都要做手脚?” 他说完走到朱志然的身旁,用一种嘲讽又怜悯的眼神盯着他的伤处,好一会后才看向他怒不可遏的脸,任由他嘴里不断咒骂,分明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却偏偏要栽脏到自己头上,自然不能让他好过。 “朱志然,你我同窗一场只不过是些许小事,我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毒手?而且如果是我动的手脚,我怎么能保证捕捉器会在你手里?又如何控制捕捉器在小骑兽快没力气时才有作用?” 他蹲下身靠近朱志然:“我劝你不要多想,好好养伤要紧。”他凑近声音放轻:“我若存心想害你这种方法也太麻烦了。” “方文艺你这个害人凶手,就是你!就是你要害我!我只不过是骂了你的伴读,你居然下如此狠手毁我一生!” 方文艺心里啧了一声,说的那么严重,你当官的爹会不管你吗?不过是多用些药而已。他起身看向先生一抱拳:“请先生彻查此事,学生愿随时配合调查。”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传你。” 朱志然看到方文艺这么轻易被放走昂着头哇哇大叫,方文艺一走倒霉的就是他,他一定要咬死方方文艺。 当发现捕捉器做了手脚他就慌了,连身上的伤也顾不上管,如果被学院认定是他作弊取消学员资格都有可能,他也知道捕捉器想动手脚很难,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把责任赖到别人身上,而方文艺就是最好的对象,他们之前才发生过争执,并且方文艺还出手打了他。 为此他不惜承认自己造谣伤人,加上他这次受伤很重,冲这后果学院很有可能找个人顶包,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文艺居然这么轻易就能摆脱嫌疑。 “先生,你不能放他走,一定是他动的手脚!”朱志然躺在木板上抬起脑袋,眼神愤恨地盯着远去的方文艺两人,恨不能自己起身将他们抓回来。 “你住口!”先生回头瞪了他一眼,让人将他抬起来:“你可知道学院里的捕捉器除了每年的比赛外,还会有先生和能力突出的学员使用,总数有上百把,你们这次上场仅仅选用了十把,都是开赛之前才从器械库拿出来的,而且在你使用之前已经有过一场比赛。 志然,我会派人通知你父亲,你暂且在家好好休养吧。” 朱志然瘫在木板上再也没了动静,若不是他还睁着眼睛呼吸,倒像是断了气,先生摇摇头先一步走了。 方文艺带着庄莼甄离开,这件事了结的很轻易,一方面是看在张松逸的面子上,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他一个二阶修士怎么可能随便碰到那些捕捉器,而且捕捉器发挥作用的时机也太巧了。 正常人恐怖都会猜想是朱志然自己搞的鬼,与其说是他要报复朱志然,还不如说朱志然用苦肉计报复他更有可能。 天知道朱志然现在心里有多苦,他就算很想整方文艺也不可能用这种要命的苦肉计,他现在不但身体要受罪,连半年后的选拨也无法赶上,他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只是将方文艺真真是恨之入骨。 方文艺离开赛场,没走几步遇到了张斯成,对方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没想到我的好弟弟这样大胆,为了护个伴读连学院的比赛也敢动手脚。” 方文艺不想理他,直直往前走,却被他一伸手挡了下来:“怎么?心虚了?” “你是不是每天吃饱了就没事做?栽脏到我头上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急不可奈?”方文艺看着张斯成那张得意的脸,朱志然作死跟张斯成肯定脱不了干系,也不知道他承诺了什么好处让朱志然把自己搞的那么惨。 “有一个好消息你还不知道吧?狼城主昨晚突破了,狼噬连夜赶回了城主府。” 方文艺瞬间明白了,张斯成这是在告诉自己,他的靠山又壮大了,就算他俩在名义上还是一个爹,但张斯成他已经不在乎张松逸的压力了。 第19章 原身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会吓破胆,在原文中张斯成也确实有得意的资本,可惜现在张斯齐是方文艺,比起担心他更生气吴孤那个智障没有把握好时机,如果城主府有吴孤认亲的消息,张斯成还有心情高兴? 想到这里,他看张斯成只觉得很不爽,打开挡在面前的手:“张斯成,我自问不曾和你有任何过节,你为何总要找我的麻烦?” 张斯成笑起来,看向靖阳府的方向:“因为你是张松逸的儿子。” “我是我爹的儿子碍着你什么事了?” 张斯成的眼神立即变得势在必得,方文艺明白了,这个人对张松逸的肖想根本没断过。 “因为我不想他关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张斯成!” “张斯齐!”张斯成眯起双眼警告他:“你要是知情识趣,日后我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你连自己的母亲也不准备放过吗?” “母亲?呵。”张斯成笑得一脸嘲讽:“那个女人明明没能力照却偏偏要生下我,她以为我会感激她?她让我吃尽了苦头受够了罪,要不是我让她去勾搭张松逸她能过上锦衣玉石的日子吗? 你放心,只要她识相好日子自然还能过。” 他看向庄莼甄:“让我和他一样做寒门学子低人一等,呵,怎么可能?” “张斯成,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方文艺看着他,他在文里是写了孙氏自杀,但原因是因为她受不了刺激,他并没有想过让张斯成故意将孙氏害死,而且孙氏身为一个五阶炼气,张斯成小时候的生活虽然不能和现在相比却也比普通人好很多,然而在他眼里,孙氏的一切都被抹去,他根本没有一丝感激。 “自然,她的生恩我已经报了,养恩我自然要你爹报答了,待我去了靖阳府就是我报答他的时候。” 方文艺摇了摇头,他长叹了一口气,原本他只是抱着阻拦张斯成组成后宫的念头,可是现在看来,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狼噬做了少城主的话,我确实要恭喜你,你也该被称为少城主夫人了吧?不过你们的关系好像还瞒得很紧啊,你说狼噬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 张斯成一双眼里喷出怒火瞪着方文艺:“胡说八道!狼噬爱的是我,无论他做不做少城主都不会改变!” “哈,是吗?那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只有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方文艺没再管气得发狂的张斯成,带着庄莼甄直接离开学院,明天就是返家日,时间还早他回去说不定还能找个机会炼药。 然而,回到城中庄莼甄就拉着他逛了整个苍狼城的药铺,苍狼城中热闹非凡,比大年三十还要热闹,处处都在传着城主突破的事,一个个眼亲眼所见似的,只是方文艺依旧没听到任何有关吴孤认亲的消息,气的只想将吴孤抓过来暴揍一顿。 买完一堆药材后回到家,方文艺直接累瘫,彻底没了炼药的心情和精力,庄莼甄将买回来的药材让人放到丹房,又直接去药房挑了一些放了过去。 方文艺来找他吃晚饭就看到丹房里堆满整个药架的药材,顿时目瞪狗呆:“你这是大动工啊?” 据他所知大佬到现在为止炼的药最多也就十来样药材,他粗略扫了扫这次准备的药材至少有六十味,他当初写文的时候也没仔细设定过,只是写了这个世界里的天地宝材很多,药材用的越多造出来的药效就越好。 可是大佬现在才三阶的修为,用这么多药材真的没事吗?连他想炼的提升药也只用了三十多种药材而已。 “这么多药材,你吃得消吗?” “齐哥是心疼这些药材吗?” 庄莼甄仰着天真的脸看向方文艺,方文艺撇嘴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就是把整个张府搭进去我也不心疼,我听怕你这小身板吃不消!” 大佬低头洗净双手:“齐哥放心,我保证不会让齐哥无家可归,走吧,回去吃饭。” 方文艺眨眨眼睛,很久才反应过来大佬这是跟他说笑呢。 翌日,庄莼甄早早起床,方文艺也被他硬拽起来,去丹房之前他还特地为方文艺准备了各类吃食并茶水,保证他在丹房饿不死,方文艺一看他这阵势,进了丹房就老实扎根在了榻上。 大佬还是大佬,炼药的手法依旧出神入化,令人赏心悦目,方文艺看了一会大佬炼药,又翻开医书开始看,看了一会又开始打坐冥想,冥想冥想着又开始打瞌睡。 这真不是他不刻苦,他虽然能感受到外界的灵力与身体的灵力产生的共鸣,但身体的吸收量已达到了顶点,外界有再多的灵力也灌不进身体里。 方文艺被饿醒后塞着点心看大佬继续炼药,看了看窗外,估算了一下时间,往常这个时间大佬早就收摊了,可今天大佬依旧还在一样一样的加着药材,他看向药架,至少还有二十多种药材。 炼药已经很久没变过的脸色大佬这会又煞白着脸,方文艺咬了半块的点心怎么也咽不下去了,他将点心扔到一边眼睛再没离开过大佬。 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大佬的气息也越发不稳,慢到方文艺又一次想要打断大佬,他急得抓耳挠腮,但看着只剩下的几颗药材又生生忍住,坚持了这么久,他不能让大佬的心血白费。 方文艺不知道大佬这次炼的药是不是给自己的,他只是想,就算这是毒药他也要一口吞下去,反正肯定有解药,吃完以后就让大佬还是炼上次那种好了,至少省事一点。 药草还剩下一种的时候,方文艺起身准备好布巾热水等等,在大佬药成的一瞬间来到大佬的身边,大佬将炼成的两颗药抓在手里,看着他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方文艺将手里的水盆一抛连忙将大佬捞在怀里抱到榻上,重新打了盆水替大佬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直到大佬醒了,方文艺吊起来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他抬手冲庄莼甄的后脑勺就给了一巴掌,大佬被抽的有点懵,一脸愤怒地瞪着方文艺,方文艺被他瞪着真怕他一个不高兴赏下一颗绝世毒、药,硬撑着教训他。 “你就算是想毒死我也不用这么费力吧?你现在修为才三阶,你以为你是神仙吗就敢这么拼!炼一颗不能满足你你还要一次炼两颗,你要是炼废了,你炼出来的药我也不会吃的!” 庄莼甄抿着唇看了他好一会,脸色平静下来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他伸出手,手上两颗褐色药丸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张嘴。” 他看向方文艺,方文艺咽了口空气,大佬最近给他吃药还是不介绍药叫什么的,但会简单说一说药效,眼前的大佬明显不想多说,想想他用了那么长时间炼出来的药,方文艺就一阵阵心惊。 大佬的神色坚决,方文艺想求饶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恨自己作死为什么要手贱,他磨磨蹭蹭坐到榻上,眼一闭心一横把嘴张到最大。 一颗药丸滚进了他的嘴里,刚想睁眼却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双眼:“打坐,冥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打断冥想,也不可以晕过去。” 方文艺心脏狂跳,这一听就是大事件呀,他想看一眼大佬,但眼睛被紧紧捂着,眼皮抖动了两下,他还是决定乖乖按照大佬的话做,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很快,方文艺便开始觉得浑身上下的血管里都像是扎进了针,那些针细细密密扎在他的经脉里,没有一处被放过。 他双眼紧闭面部因疼痛而皱成一团,全身开始沁出汗水,汗水中夹杂着灰色的杂质,很快就将他的衣衫浸染上了无数灰色的斑点。 疼痛渐渐加剧,经脉似乎被强行撑开,那些原本灌不进去的灵力纷纷涌入,将原本在经脉内占据地盘的杂质一点点排挤出来。 方文艺死死咬着牙关,鲜血从七窍流出,疼痛遍布全身令他恨不能立时晕过去,他心中紧记庄莼甄的话,始终让自己的意识清醒着。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效果,但他知道这是大佬用了一天时间炼出来的,就算有痛苦也必定是对自己有益处的,他必须坚持下去。 这股疼痛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方文艺才渐渐觉得好了一些,终于身上的疼痛全消了,他睁开双眼喘着粗气,一眼就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接着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增加了不少,正缓慢有度地在身体中运转,这个发现令他十分高兴,他看向庄莼甄笑容咧到一半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靠在大佬的怀里,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大佬靠在墙上似乎睡着了,他轻轻坐起来动了动身体,全身都轻松的不得了没有半点疼痛遗留。 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自身,他的经脉真的被扩充了,真的不是幻觉,虽然变化很微小,但他一直被压在二阶顶点的修为终于突破了三阶。 庄莼甄被他的动作惊醒,坐直了身体揉着发酸的肩膀,方文艺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大佬,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对他的称呼有一瞬间的疑惑,庄莼甄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我叫它塑脉丸。” 第20章 方文艺瞪大眼,塑脉丸可是大佬亲手发明的奇药,在原文里明明是几年后才出现的东西,它最主要的作用是为张斯成后宫中一位修为很低的皇子特意做出来的,也是为主角和后宫的各位重塑经脉的重要道具。 但原文里的这个时候的大佬因为不可能去天千城,所以将自己的修为一直保持在三阶,离开学院后成了一名练丹师,他修为有限只能炼一些简单的小药丸。 直到几年后主角找到他,他才开始放心大胆的修炼,完全自创的第一种药物就是塑脉丸,在其他人眼里的奇药,但在大佬眼里却因为太次都不配称为灵丹,所以取了个名字只叫做丸。 方文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大佬居然也能做出来!这位大佬到底有多天才他这个作者都搞不清楚了! 方文艺听完名字就跟被雷霹似的傻在那里,庄莼甄冲着他晃了晃手问他:“怎么了?” 他有些不敢确定觉得自己还在梦中:“我觉得这药把我的经脉扩充增强了,修为也提升了,这不是我的错觉吧?我没在做梦吧?” “它的药效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了吧。” 方文艺激动的双手发抖,他看见了希望,不用再吃提升药,不用再折腾禁药,而且还不会被限制修为,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嘴角无限上翘,把大佬抢先找回来果然是最正确的攻略方式! “这、这个药也太厉害了吧,小甄你真的太厉害了!” 庄莼甄盯着他看了一眼:“也只是在试验……” 方文艺手抓住他激动的一个劲嘿嘿嘿傻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文艺突然拉近在脸上亲了一口:“小甄你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你不知道帮我多大的忙,你救了哥啊!” “你等我再冥想一会。” 庄莼甄看着已经开始冥想的方文艺眨眨眼,又眨了眨眼,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在被方文艺亲过的地方停留。 他就那么摸着脸盯着方文艺,直到方文艺从冥想中脱离他也没转移过目光。 方文艺揉了揉肚子:“好饿,一高兴都忘记要吃饭了,这什么味?噫,我这衣服怎么回事,好臭!” “你身体里的杂质被排出来了。” “……我身体里的杂质这么臭的吗?那我们赶紧回去先洗个澡吧,太臭了。” 方文艺站起身走了两步发现大佬没跟过来,一回头大佬还在原地:“走呀,小甄。” 庄莼甄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啊?亲……”方文艺愣住对这事完全没印象,想了想刚才太兴奋好像真的亲了大佬,他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这个古代背景无论男女都很注意身体的接触。 亲一下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跟私定终身有什么区别!!!方文艺你个白痴你污人清白!!! “啊哈哈,那个是……一般都是大人对小孩表示夸奖的意思,你看你做出那么厉害的药还给哥吃了,哥那是高兴啊!当然要好好夸夸你才行!”嗯,真的是单纯的夸奖!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夸奖。” “咳咳,那什么……我娘亲小时候经常这么夸我,我这都是跟她学的,我刚刚不是太激动不自觉就……哥下次会注意,你别介意。” 庄莼甄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奇怪,齐哥还这么夸奖过别人吗?” 方文艺见他没多想立时放松下来,听了他的问题立即摇头:“没有!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可爱乖巧的弟弟,上哪儿去夸奖别人啊! 而且那都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你也知道我娘亲去的早,可能别人家也不这样所以你没见过,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快饿死了。” 身上臭死人的方文艺忍着肚子饿选择了先洗澡,坐在小方凳上让庄莼甄帮他擦着后背,原本他也不想让大佬干这种活的,可是府里的下人太少大半夜的被叫起来又是烧水又是做饭,一时实在没空余的人手了。 想想让别人帮忙和大佬帮忙也没什么区别,方文艺自认和大佬已经很熟了,毕竟每天都睡同一张床不是,又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无所谓的坐在那里叨逼叨的夸大佬夸塑脉丹,身后的大佬拿着布巾随意应着,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随着布巾的擦拭,他背后的皮肤从脏污中露了出来,原身从小到大除了被张斯成欺负外过的都是好日子,自然养了个细皮嫩肉。 此时白嫩的皮肤从布巾下一点一点展现出来,庄莼甄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目光也随着布巾上上下下,他虽然从进张府就和方文艺住在一起,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赤身的模样。 方文艺毫无所觉,他自认宇宙第一直□□本没想过在同样的男性面前避嫌,再说现实里无论是学校还是生活中都有过和别人一起洗澡的经历,他从未感觉到过有什么异样,现在自然也不会想到其他的东西。 “后面……干净了。”庄莼甄微微转开目光,隐隐可以看到脖颈与耳廓露出微红,将布巾伸到前方:“我先出去了。” “诶,等会。”方文艺拿起布巾快速将前面擦了一遍,他站起身直接往浴桶走去,庄莼甄被他叫停等着下文,他突然站起身让庄莼甄愣了一瞬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方文艺。 方文艺看他转过去的模样不由取笑道:“都是男的你害羞什么?” “非礼……勿视……” 方文艺莫名听出他声音里似乎带着隐忍,总觉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你小孩子讲究还挺多。” 听到方文艺入水的声音,僵在那里的庄莼甄才微微放松下来,声音有些发闷的反驳他:“我不是小孩子。” “好好好你不是。”方文艺顺着他的话应下来,趴在浴桶上扭着脑袋看他:“顺便帮我洗个头呗,等下哥帮你洗。” “不需要!”庄莼甄立即回绝了他的好心,脚步向外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回去。 拿起一旁的水瓢舀水替他洗头,方文艺昂着头靠在浴桶上,闭着眼睛很是享受继续叨叨叨:“你也累了一天,要不你和我一起洗吧?这不是你特意准备的药浴吗?哥给按摩按摩,保证让你浑身舒服怎么样?” “不需要!”庄莼甄再次拒绝,站在他身后目光无处安放。 方文艺不知道他仰躺的姿势将胸前完全暴露,被人一览无遗,甚至还能看到浴桶里的影影倬倬的景色,庄莼甄看了两眼低下头速度极快的帮他洗头,只是原本还能藏得住的红晕已经染遍了整张脸。 仔细又快速地洗完头,庄莼甄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浴室,任方文艺在他身后怎么喊也没用,甚至听到声音后还跑得更快了。 方文艺从浴室出来就见大佬在桌旁等着他,大佬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看不丝毫情绪起伏,他走过去手中的布巾便被庄莼甄接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擦着头发,再三确认大佬已经吃了饭他才端起碗开吃。 庄莼甄在他吃完后才自己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就被方文艺按倒在床上,死活也要帮他擦头发,嘴里念着你帮我一次我自然也要帮你一次之类的话,也不和他争乖乖坐好将布巾交了出去。 熄灯后,方文艺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拉着庄莼甄不停的说话,说来说去都是老一套,终于把自己念的昏昏欲睡。 大佬动了动自己被捂暖的手思忖着开口问道:“齐哥,你似乎对所有人的性格、行事都很了解。” “对呀……”方文艺含含糊糊地嘟囔着:“因为那是我的金手指啊。” “金手指?” “嗯……你也有啊……” 庄莼甄盯着渐渐沉睡的方文艺眯起双眼,心中思量着金手指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的东西不少却从未得到过这种东西,不过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睡得深沉的方文艺突然惊醒,猛得坐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大佬还躺在自己身边睡得安稳,用力拍了几次胸口缓缓躺了回去。 “是梦就好是梦就好。”要是被大佬知道了金手指的秘密,自己这个作者搞不好会直接被毒死。 翌日一早,方文艺就被庄莼甄拖进马车,他们要在早课之前赶回学院,本来应该是昨晚回去的,结果他太兴奋完全忘了这回事。 一直半梦半醒的方文艺上了马车倒被巅的完全清醒了,想到昨天的事又开始精神亢奋。 “小甄,塑脉丸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吃?” 庄莼甄正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听他问话眼睛都没睁,身体随着马车摇晃轻声回答:“至少一个月,要等你将现在的经脉巩固。” “要这么久啊?” “修行本就是循序渐进的事,若让你一口吃成个胖子,你也不过是空有一身灵力而已。” 方文艺想想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至少现在修为提升有了希望。 “以我现在的修为炼丹耗力太多,能炼出两颗中品已是极致,我大致估算过,要将你的经脉完全塑造一遍至少用药十次。” “啊?!”方文艺顿时苦下脸来:“那我不是要像昨天那样疼十次?” ※※※※※※※※※※※※※※※※※※※※ 小可爱们春节快乐呀~新年大吉,每天都开开心心! 这一章记得留言拿红包哟! 这几天的更新都是存稿箱发的,所以要等作者回家才能发红包了,回家日期待定! 第21章 庄莼甄依旧闭着眼睛道:“不会,之后疼痛都会慢慢减小,你平时在学院修行速度太快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中品药丸对你来说正好,我会每天替你准备药浴,这样也可以让身体更容易吸收药效。” “那如果是上品呢?” “若是上品,三次足矣。” “哇……”方文艺很是羡慕。 “上品药丸的痛苦是中品的三倍有多。” “哦……那还是中品比较适合我。”方文艺看着大佬嘿嘿笑,伸手捏了捏大佬的脸蛋:“找到小甄真是找到宝了。” 庄莼甄睁开眼看向他,眼中没有半丝迷蒙,嘴角含笑:“这次只是碰巧做出来了,下次说不定又是什么剧毒。” 方文艺抖了抖收回手愁眉苦脸:“咱们以后不玩带毒的不行吗?” 庄莼甄笑笑没说话,靠在车壁上继续休息。 方文艺因为修行突破三阶被先生发现,被单独留下好一番询问,先生在探测他的经脉后十分惊喜,他虽然听说过有突破修为能冲开经脉的人但却从未见过,他完全没看出来这是药物所致,只以为是方文艺修行时灵力冲破了经脉的桎梏。 他也因此十分看好方文艺,耐心地与他讲解了修行中的一些要害,让他不要太过急躁一定要稳扎稳打,还让方文艺打坐了一个多时辰,等他将灵力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后才一脸欣慰地放了人。 方文艺从先生处离开到了院门处,就看见庄莼甄还站在那里等他,一时心里又酸又甜,觉得自己真是没白疼大佬,上前抓着他的手哈着气搓了搓:“下次如果晚了你就别等了,早些回去。” 庄莼甄应了一声,一路上都被他牵着手去吃了晚饭,两人一进住处的大门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传来,因为阵法保护外面根本听不到声音。 方文艺拉着庄莼甄悄悄向前厅凑过去,修行的人耳聪目明,狼噬比他们的修为都高,为了不被发现他们停在了勉强能听到的位置,好在狼噬情绪激动并没有注意他们居然晚归。 “狼噬你冷静一点。” 狼噬吼声传来:“冷静?我找了这么久,结果人居然就在我眼前,那些废物完全没发现!现在他已经回去找老头子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这都是天意,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你现在这样气极败坏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已经成了,老头子高兴得恨不得立即让整个千阳大陆都知道,现在整个城主府都知道了,再过几天,他还要办宴会宣告天下!” “就算认回来又怎样,你仍然有大把的机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自乱阵脚,狼噬,你不但不能争对他,还要十分爱护他,无论狼城主多在乎这个亲儿子,他也不可能对你这个养子弃之不顾,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的可都是你。 你想想,这小子原本只是你的一个手下,突然回到城主府做了少城主,城主府那些人又怎么能心服口服,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握住手里的实权才是最重要的。” 方文艺听到吴孤认了亲也不再多听,以免惹火上身,高兴带着大佬从墙边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庄莼甄洗了手给他倒了杯茶,他还坐在那里乐呵呵。 “齐哥你很开心?” “开心啊!必须开心!看到他们倒霉我就开心!” “齐哥很讨厌他们吗?” 方文艺用力点头:“对,我很讨厌他们!”虽然是我创造了他们……但谁让我现在是个炮灰呢。 大佬递过来一片橘子,他伸手要接,大佬的手缩回去:“你手脏,张嘴。” 自己回来确实没洗手,已经被喂药喂习惯的方文艺没有丝毫不适,张嘴被大佬一片一片喂橘子。 “齐哥为什么讨厌他们?” 方文艺嚼着橘子想了想,如果以作者的身份来说他没资格讨厌他们,但他现在是一个炮灰,也只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和这里的每个人一样会有生老病死,要想尽办法活下去,而且他还要改变剧情。 但这些他都不能说,一片橘子咽下去才说:“他不好。” 他说完自觉张嘴等投喂,庄莼甄看着他等投喂的样子很满意没再多问。 大概是觉得他吃的快,大佬将两片一齐放到他的嘴里,嘴巴被塞满,连果汁也溢了出来,方文艺刚想抬手擦,大佬已经伸手帮他擦了,方文艺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去看大佬的手,发现橘子皮薄,大佬手上沾了很多汁液,他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还是一片一片慢慢吃吧。”大佬说着瓣开一片,又开始投喂。 橘子吃完,方文艺一抬头就看到大佬居然把沾满汁液的手指放进了嘴里,方文艺愣愣的看着,抬头看向大佬时正巧与大佬的目光撞上,被大佬的目光盯着不知怎么就有点面红心跳的感觉,他连忙低头脱鞋。 ???卧槽,大佬手上好像有我的口水!!! “我去打盆水。” 方文艺继续跟鞋子战头,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瞄到大佬往外走才伸出手用力拍了拍脸,把刚才异样的感觉拍走。 小孩子馋嘴是正常的,不就是舔了下手吗?你这么大还舔酸奶盖呢! 大佬打水回来,他特意看了一眼大佬的手,洗得干干净净的,他洗脸时大佬帮他拿了一套衣服回来,换好衣服就见大佬正拿着他的鞋子往外走,鞋子因为最近在化雪有点脏。 “小甄,你把鞋子放在门口就行,明天下人回来会洗的。” “还是我明早洗吧,最近难得天晴,他们明天还不知能不能回来。” “那也不能你洗,你……已经帮我做很多事了,你是伴读不是下人。”他上前拦住庄莼甄,将鞋子丢到门口,因为下人总是不能及时回来,大佬最近总是把下人的事都做了,一想到这是大佬他就发慌,但大佬总用自己被收留不做点事呆不下去为借口来堵他。 “我把你当弟弟,怎么能把这些事都交给你做?” 庄莼甄却盯着他说:“齐哥,我不是你弟弟,是伴读,伴读照顾主家是应该的,而且这些是我自愿的。” “可是……”我很慌啊! “齐哥,以后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啊?”方文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以后你的衣食住行都交给我吧。” “那不行!那不是把你当贴身小厮了?还一个顶几个!” “齐哥,你若是不让我做我就没理由留在你的身边了,再说你身边的事情也实在不多,那些粗活我自然会交待下人的。” “可是你已经为我炼了药,这就足够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不能突破修为。” “那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更何况所有的药材都是你出的钱。” “可是我……” 庄莼甄看着他笑眯眯的,那神情分明在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说啥都没用了。 方文艺看着他那一脸假笑,觉得自己再拒绝大佬说不定就甩手走人了,坐回椅子上无奈点头,还能怎么办呢?打死他他也不敢让大佬走啊,可他想不明白大佬为什么要这么做。 突然想到大佬偏执的性格,他突然又有些明了而开心起来,大佬这是把自己划入了己方阵营了啊。 自此以后下人只能进屋干些打扫一类的杂事,平时都是庄莼甄照顾方文艺,他甚至怀疑要不是身板太小大佬恐怕连衣服也帮他穿。 想到这里看了看还是只到自己胸口的大佬,方文艺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似乎正在被锻炼成一个废物? 狼城主找到亲儿子的消息很快传开来,学院里的人看到狼噬时都退避三舍,狼噬倒是把张斯成的话听了进去,表现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狼城主宴请城中有头有脸的人赴宴,要将亲生儿子显摆出来,方文艺和张斯成代替父母也在邀请之列。 张斯成最近因为狼噬的事都没再找他的麻烦,陡然发现他一直停滞的修为突破了三阶,一脸的无法置信。 宴会办得很顺利,无论各人心里抱着什么打算,表面上依然是和睦一片。 狼城主因为刚刚突破还在巩固修为并没有出现,宴会由他最信任的吴老操办,据说狼城主正是因为见到狼孤一时欣喜,修为也顺势突破,比原本估计的要轻松得多。 吴孤正式改名狼孤,将狼噬觊觎多年的少城主名号占了去,当他被众人高呼少城主时,狼噬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面上却表现出一个大哥该有的风范,狼孤也很给面子当众表明自己对城主府的一切还不熟悉,所以不会接手城主府的事务,当务之急是好好修行,一再感谢狼噬多年来对他的照顾云云。 方文艺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睛在宴会里到处乱溜,他对于和被人群包围狼孤攀交情没什么兴趣,要知道这货现在就是狼噬和张斯成的眼中钉,只要不死他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他靠着椅背脑袋顶在大佬的肚子上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抛了一粒干果进嘴里,饶有兴趣地盯着宴会上所有的人。 狼孤当先看到他看过去向他点了个头,被他扭头彻底无视,倒是和庄莼甄的目光对到了一起,狼孤微微一笑权当什么也没发生。 ※※※※※※※※※※※※※※※※※※※※ 给大家拜个年!新年新气象哟! 第22章 狼孤第二天就出现在苍狼学院,趁着休息,他找到方文艺,方文艺一看到他恨不能立马躲的远远的,和这样正处于风暴中心的人物接触,对他来说简直是把自己往张斯成他们眼前送,好在狼孤装出是和他偶遇。 “我只是想谢谢你。”狼孤看着方文艺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踌躇着开了口。 “我谢谢你好吗?你来找我就是害我你知不知道?” 狼孤露出一个笑脸:“我不找你,张斯成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放过你。” “那总比他们俩都找我麻烦好吧?” 狼孤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会报答你,自然不会陷你与险境,日后有什么事我会让珑意来联系你,她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方文艺这才看向他身边的一个小巧的少女,狼孤见他打量解释道:“这是吴老的孙女,现在是我的伴读。” 一个全新的人物!他文中完全没有出现过的人物!方文艺忍不住盯着少女多看了两眼,他只是单纯的好奇,但其他三人却各有想法。 狼孤的目光在他与珑意之间来回穿梭,珑意被他看的皱眉,微微侧身避开方文艺的目光,半个身子隐在独孤的身后,大佬的目光则在珑意的脸上定了定,珑意觉得四周传来一阵阴冷,整个人瞬间缩到了狼孤身后。 “你是不是认识张家二少?” 狼孤边走边看了一眼珑意,珑意长得小巧玲珑,已经十七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身法灵活最擅长隐匿之术。 “小女不曾见过他。” “哦?我看他倒是对你有几分意思,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你。” 珑意跪倒在地:“少城主明察,属下一直被养在家中,少城主归来属下才被选为伴读,从不曾见过那张家二少,属下认为他只是见过与属下相似之人而已。” 狼孤看了她两眼将她拉起来:“不是说了在外不要自称属下吗?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少城主,小女知错。” “我又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听你这么一解释倒也有几分道理,他看你时确实像是透过你在思量着什么,这个人有些奇异又对我有恩,以后尽量和他打好关系。” “是,少城主。” 方文艺一路沉默回到住处,脑袋里一直想着随着剧情被改变后发生的事,直到坐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齐哥?” “齐哥。” “嗯?” 方文艺抬头茫然地看着庄莼甄,总觉得大佬的表情特别冷,如果他知道大佬已经叫了他五六次,大概就明白大佬的脸为什么冷了。 “齐哥很在意那个姑娘?” “谁?” “那个叫珑意的姑娘。” “珑意?……是谁?” “……” 庄莼甄看着他分辨着他是不是在装傻,方文艺一脸茫然,他真的不知道珑意是谁啊。 “刚才少城主带着的姑娘。” “哦,她啊,她叫珑意吗?我一直没注意,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你是否在意她……” “我为什么要在意她?你怎么会这么问?”方文艺更茫然了。 庄莼甄低下头:“你盯着那姑娘一直看。” “我没有啊……”惊觉自己刚才似乎确实多看了几眼,方文艺紧张起来:“我真的一直盯着?” “看起来对她很在意的样子。” “不会吧!我一直盯着看?那吴孤那个智障会不会多想啊?”他说完想了想,突然摆手:“算了,他们主仆的事跟我无关,今晚泡什么药浴?昨天的有点疼。” “……” 方文艺的修为比起以前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不过比起他人又算不上什么,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但这还是刺激到了张斯成,特别是他两个月后修为已临近四阶。 张斯成特意去找过先生,打着担心弟弟的借口打探方文艺的修为提升是不是有问题,先生明确的告诉他之所以修为会提升原因就在于他突破时将堵塞的经脉冲开了,虽然这种机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张斯成找不到方文艺的把柄自然不甘心,借由狼噬的手暗中对方文艺出手。 张府。 方文艺跟着庄莼甄去丹房,大佬站在门口突然停住,他一个没留神撞在大佬的身上。 “怎么了?” 庄莼甄看了一眼丹房,转身看着他:“齐哥,我有一味药忘拿了,你能帮我去取一下吗?” “哪一味?你这是故意想考我吧,来来来,哥哥接受你的挑战。”方文艺颇为骄傲的昂着头。 庄莼甄笑笑:“还差一味晴芝草。” “好嘞,哥这就去给你取,等着。” 庄莼甄等他一转身便冷了脸,手上捏着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推门进去走到丹炉旁一抬头对上了屋里的黑衣人。 他指着黑衣人面露惊恐:“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那黑衣说罢手中的匕首便直刺而来,庄莼甄的身体往后一退,正巧被丹炉脚绊住,身体往旁边倒去,险险避过刺过来的匕首。 他一边绕着丹炉躲避一边质问黑衣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从未与人结仇,你为何要杀我?” 他看似弱小跑得跌跌撞撞,可黑衣人左突右追偏偏就是抓不到他。 “少废话,有人出钱买你们的命,我拿了钱自然要办事。” “我们?你还要刺杀少爷!你好大的胆子,连官家子弟也敢动手。” “嘿嘿,杀了你们往丹炉里一丢,烧成灰都没人知道,谁又能知道是我干的?受死吧!” 庄莼甄不逃了,脚下闪动身影便站在了空旷的丹房中央,黑衣人见他不再躲闪手中的匕首再次向他刺去,大佬脚步往前一跨,黑衣人眼前的人影一晃,明明距离甚远,自己的脖子却已经被人掐在手中。 拿着匕首的手也被捏住,也不知面前的半大孩子用了什么招式,他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骨头都要裂了一般,匕首掉落在地。 他伸出另一只手打向抓着他的孩子,明明瘦瘦小小的孩子却力气极大,手掌轻轻劈下他便觉得那只手臂整个碎了开来,接着,他的脖颈被掐紧一路向后推去,他的双脚离了地似乎没有重量一样,最后撞在了墙上,他只觉得那一撞令五脏六府都移了位。 “我再问一次,谁让你来的?”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求求你饶了我。” 黑衣人见识到了他的厉害哪还有胆子继续叫嚣,早已开始求饶,心中暗呼上当,明明给他钱的人说要杀的一大一小,大的四阶小的三阶,这小的分明比筑基期的他还要厉害! 外面传来脚步声,庄莼甄右手用力轻轻一扭,还在求饶的杀手声音戛然而止,脖子处传来一阵骨碎的声音。 他拎着那软下去的尸体往后一甩,尸体落地前却不见了踪影,他伸手抓向地上的匕首,匕首在半空中也消失不见。 他理了理衣衫走到丹炉边将炉火点燃,双手向炉火输送了几次灵气,火焰跳跃起来。 最后,他将手抓向地上的药盒,那些药盒便一个个回到他的手上。 方文艺打开门兴冲冲地举着手上的药材盒,递到庄莼甄的面前:“看看对不?” “正是睛芝草,辛苦齐哥了。” “都跟你说我记得。”他看了看周围又看向庄莼甄总觉得大佬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庄莼甄摆好药材见他听着自己,笑着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去看书了。” “好。” 庄莼甄平静的去净了个手,回来炼药时手轻轻碰触了一下睛芝草,药草随即消失。 张斯成一直等到下午才回到张府,按他的估算方文艺他们应该已经被炼丹炉烧成了灰,当他哼着小曲特意绕到方文艺的厢房前,就见一大一小蹲在主屋前的台阶上一边吃着零嘴一边晒太阳。 张斯成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远处没有异样的炼丹房,指着方文艺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方文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以为他要找麻烦,都准备好接招了结果就见他直接掉头走了。 “他刚刚是来干嘛的?真稀奇居然特意过来又不找我麻烦?这不科学啊。” 看着张斯成气急败坏的离开,方文艺从大佬手上摸了个糖果子塞进嘴里,大佬看张斯成的背影消失才问他:“什么是科学?” “科学?咳咳咳,什么科学,你听错了吧,我咳嗽呢。”塞了个零嘴:“你说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啊?” “齐哥这么讨厌他,不如想个办法让他永远也不能再找麻烦……” 方文艺这次真的被呛得咳起来:“你不会是想对他下毒吧?别别别,祖宗,你可千万别这么干,他不能死。” “为什么?” “我……”方文艺想说张斯成是这个世界原来的天命之子,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也玩完,但他发现他无法说出这些话,也意识到这些话说不得。 最后只好换了个方式:“他可以自己作死,但罪不至死,我们就不能动手,乖。” 庄莼甄想了想早上的刺杀算不算罪已至死,不过既然方文艺说不能死他就再让张斯成活几天也无所谓。 ※※※※※※※※※※※※※※※※※※※※ 谢谢小可爱哆嘉弗嘉的营养液,还有一位小可爱的名字没有显示出来~谢谢! 第23章 五月中旬,孙氏带着两名下人回到苍狼,为张斯成和方文艺去天千城的事做准备。 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人都消停了下来,除了朱志然不能人道这么个消息比较劲爆,让方文艺惊讶他对自己真下得去手外,无论是张斯成还是狼噬,或狼孤都老老实实的巩固着自己的修为,毕竟只有达到五阶的人才能去天千城。 孙氏带回一辆由四头飞行骑兽拉行的座驾,他们一路疾行将近一个月后终于到达了天千城。 远远能看到天千城的轮廓时,方文艺迫不及待跑出车厢张望,即使是自己写出来的地方,第一次直观面对真实它时也一样令人震惊,方文艺张着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远远看去天千城如同一副巨大的画卷,随着距离的接近慢慢展开在他的面前,千阳大陆由六个菱形版块组合在一起,每个菱形地域上分布着两座城池,归属一位诸侯管辖。 天千城就是这片大陆的中心。 它的辽阔几乎可与任何诸侯所拥有的领地一较高下,疆域连绵到视力不及之处,在阳光下与远方的浮岛、海洋隐隐相连。 分布在天空中大大小小的浮岛上建着风格不同的建筑,正中央最大的一块甚至飘浮着一座巨大的山峦,被云雾包围无法看清全貌。 那里就是千阳大陆最高权利的所在——千阳宫。 美轮美奂的宫殿在云雾之间时隐时现,不时有飞行的骑兽巡逻队穿梭而过,各种不同的灵兽围绕在宫殿之外。 再近些,天千城中的景色也渐渐被看清,青砖红瓦掩映在翠绿之间,到处都有人影穿梭,各种店铺琳琅满目,修者与凡人交错。 与他心中所有的想象完全吻合的天千城。 “真美。” 他侧头看向庄莼甄,大佬这几个月营养跟上后身高开始猛窜,个子已经和他肩膀齐平,他一转头便撞进了大佬看向他的双眼中,心中不知怎么就跳出了大佬一直在看着他的想法。 大佬已经不再对他装天真,更多的时候都是嘴角微微笑着,透出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老陈。 座驾在半空中飞驰,头顶的日光不断从闪过的浮岛间照在两人身上,他甚至能看清大佬脸上细小的绒毛。 大佬的眸色在阳光间的闪烁,时而清澈时而幽暗,却始终只倒映着他一个人,专注而深沉。 心跳陡然加速的感觉再次出现。 方文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看着大佬居然看呆了,回过神来连忙转头,心中的景象还停留在大佬的面容之上,连天千城的景色也不能再吸引他的注意。 “确实很美,没想到我也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大佬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听起来心情不错,方文艺压下心中莫名跳跃的情绪,将注意力再次放回眼前的风景上。 “对、对啊,如果不是有你,我恐怕都没机会来这里。” 他又看了一眼大佬,大佬正向看向远方,脸上露出欣赏惊叹的神情,方文艺心中的情绪彻底安定下来,不再思考刚才莫名出现的情绪。 天千学宫座落在千阳宫旁最大的两座浮岛之一,另一座成年皇子所在。座驾停在天千学宫附近的浮岛周围,这里是为前来的学子准备的住处。 学子们按来处分配,各个本城学院的学子都住在一起,住处从外面看去只是一处普通院落,进去前每人会被发一个名牌,伴读或仆人则会拥有副牌,按着城名走进属于各方的院落后,一旦跨入院落,名牌就会发生作用将学子直接传送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简单来说住处是空间内的法器,名牌是钥匙,每个人所开启的房间不同,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 孙氏不能进入学宫,在与兄弟二人告别后在天千城中找了一个住处,等待他们选拨结束后再回靖阳府。 天千学宫每年都会从各地五阶学子中挑选学员,除去那些实在没有希望或者品性不端的人,一般来说只要达到五阶都会被选中。选拨会通过三种测试,武试、文试,还有幻境,相比较前两种测试,幻境考验的是人品以及心性,这个测试才是每年刷下大部分学员的难关。 而每两年,各大门派则会来天千学宫挑选合意的弟子,也就是说整个千阳大陆的优秀青少年都齐聚在天千学宫。 这里也是原文中第一个剧情比较集中的地点。 在这里张斯成曾经俘获了好几位后宫美男,方文艺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要将所有剧情扭转。 六月初二,第一场比试正式开启。 做为修士,首先要比的自然是武,每个学员都要进行三次比试,对手随机,方文艺对此不太担心,毕竟叫得上号的人物他都心中有数,其他的都是普通人罢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应付一般修士是没问题的,就算输了一场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前两场毫无压力的渡过,然而方文艺没想到第三场的对手居然是张斯成,看到张斯成他只是觉得碰巧,但再一看裁判他惊得差点咬掉舌头。 裁判居然是原身在天千学宫暗恋的那位低等学院的先生! 这和原文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本来以为自己突破修为进了高等学院等于不费吹灰之力躲过这个配角,哪想到他居然比原文出现的还要早,正式接触天宫学院的第一天他居然就出现在张斯成的面前。 方文艺一时没控制住多看了几眼先生,这让紧盯着他的张斯成轻易地发现了端倪,张斯成看向那位先生,只见对方气质儒雅斯文,相貌堂堂,开口说话时声音清润。 他再看向对面的方文艺,果然方文艺还在有意无意的看向先生,在先生宣布开始后方文艺的精神还未集中,虽然对方文艺的表现有些好奇,但张斯成知道方文艺最近一直在认真修行,双眼一眯抓住机会率先出击。 许多比试完的学子以及学宫原来的学子都聚集在比试台外,两人比试台外的人明显要比其他比试台多得多,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比试台上的两位名字如此相像,莫非是兄弟二人?” “那位张斯成的比试我一直在看,来自苍狼城,刚才听说他的对手也是,想来真是兄弟。” “张斯成的一柄戟使得出神入化,简直就像是他延伸出去的手,对手根本无法近身,他的修为异常扎实,不好对付啊,我看他必定是这次学员里的佼佼者。” “既然是兄弟,说不定他那位兄弟破得他的戟法呢?” “啧,我看难,你看那不是正被压着打吗?” 方文艺因为被提前出来的配角惊到,没注意到身为裁判已经宣布比赛开始,张斯成的长戟直劈而下他才回神。 抓住机会的张斯成哪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时间方文艺的气息混乱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被张斯成一路猛压、步步紧逼。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张斯成手中的长戟毫不客气,杀招一个连着一个,刺、挑、勾、劈…… 不过是一步的距离,长戟却已攻击了数十次,方文艺被他的长戟逼得方寸大乱,手中长剑堪堪抵挡那些致命的杀招,身上的衣袍早已被割开无数道口子,一些血迹将衣袍映上了斑斑点点。 比起围观人群不断的叫好与可惜,和比赛对手唯一有关的庄莼甄却显得与人群格格不入,他表情平淡的看着场中,冷漠得像在看戏,眼神不时飘向盯着赛场略显紧张的裁判。 “这兄弟俩究竟谁是兄谁是弟?” “叫我看拿戟的一定是哥哥。” “不错不错,身为兄长处处压着兄弟,确实很有长兄风范,若是身为兄长反倒被弟弟打,那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那可不一定,天赋这个东西不好说啊!” “这兄长能压着弟弟的可不止一头,光这比试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这弟弟分明是个软蛋,再说这兄长的好相貌,我看与千阳宫里的那一位相比也不遑多让!” “此言差矣,依我看这位兄长,比之千阳宫里那一位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他还是少年之人,千阳宫里那位已垂垂老矣,若不是千阳皇一直以各种灵丹妙药为他续命,恐怕早已是枯骨一把喽!” “哎,可怜凡人,区区两百年的寿命……纵有天人之姿也终是要化为尘土。” “是啊,这位兄长的颜色比起那位可不差,要我看将来不仅仅是在天千学宫,就连天千城必定也是一位风云人物!” “这么一比那位小兄弟可就太不尽人意了……” “可不是!瞧瞧他被打的,啧啧,我瞧着再有一招半式他就该输了。” 庄莼甄的目光从比试抬收回扫了一眼那几位一直议论不断的围观人士,手指动了动,又继续看向比试台。 方文艺对比试的结果并不在意,但他很快发现了场中的猫腻,明明周围声音杂乱,他应该听不清任何话语才去,但对他的评价却偏偏都会清晰的钻进耳朵里。 张斯成不可能有这个本事,离他们最近的可以动手脚的自然只有裁判。 方文艺真是服了这该死的剧情影响力,这两人才刚刚见了一面,配角居然就开始主动帮着张斯成? ※※※※※※※※※※※※※※※※※※※※ 谢谢小天使:好麻烦、哆嘉弗嘉、之乎者也的营养液,补充能量满满! 小小提醒一下,每个章节几乎都有两个人的小互动哦! 第24章 比起方文艺心中升起的放弃念头,张斯成攻过来的杀招比之前还要密集,看着狼狈的方文艺笑得一脸得意,只要再退后一步方文艺就会坠下比试台,他就可以赢得这最后一场比赛。 虽然他很想将方文艺除之而后快,但入学比试严禁将对手重伤,更别说死亡,如果违规胜出的一方也将被除名。 比试眼看就要决出胜负,周围也安静下来,有人神情紧张满脸兴奋,有人摒住呼吸摇头可惜。 方文艺的右脚再次向后移动,周围暴发一片叫好声,他在这一片叫好声中抬头,越过一脸得意的张斯成,看到了远处的大佬。 庄莼甄面露微笑的看过来,方文艺心中一个机灵,放弃的念头瞬间破碎,他不能输! 他现在是张斯齐,而张斯齐绝对不想输! 这场比赛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更不能让大佬的努力都白费,脑中滑过大佬每次炼药的模样,他不允许自己输! 张斯成的长戟高高举起,要给方文艺最后一击,他将灵力灌注在长戟之上,劈下的长戟带起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道雷霆袭来,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而就在他举戟的空当,方文艺呼吸猛得一沉,将所有能调动的灵力汇聚在剑上,长戟劈下时他的身体强行侧向一旁,以剑格档敲击在长戟之上。 灵力的互碰令两人都被震得一颤,长戟从方文艺的面前直劈向比试台,将比试台的地面生生劈出一个深坑,裂缝向着周围蔓延了一丈有余。 张斯成反应神速,长戟劈下的一瞬间再次被挑起,再次直直攻向方文艺,然而做好准备的方文艺比他更快,抓着那一丝的机会纵身一跃出现在张斯成身后。 张斯成的长戟立即后撤回防,方文艺并不恋战一连几个后空翻,迅速和他拉开距离,站在比试台中慢慢调整呼吸,运转起体内的灵力。 “漂亮!” “这一手格档用得当真极好,居然将眼前的败局扳回,你们看,他好像已经预测了对手的所有动作。” “真没想到他还有反击的机会,可惜呀,可惜他用的是剑又有多少把握能赢呢?” “那可不一定,我看他可不像是毫无把握之人。” “反败为胜也不无可能!” 张斯成狞眉,神情不悦,轻松取胜的机会没了,便也严阵以待,但他的功课显然没方文艺做的好。 方文艺针对他的武器和招式仔细研究过,戟是长兵器,在它的可攻击范围内就是一个真空安全区,想要切入非常困难。 两人在场中对战,灵力不断碰撞,看起来势均力敌,围观之人中有人猜测他们恐怕会打到灵力耗尽为止。 方文艺强迫自己将周围的杂音屏除,认真破解张斯成的一招一式,与他猜想的一样,张斯成戟使得很好,但也更仰仗戟所带来的安全区。 他故意在打斗间露出一个破绽,以他对张斯成的了解,对方必定会抓住这个在破绽猛攻。 果然,张斯成乘胜追击,根本不给方文艺回旋的余地,根本没想过这只是一个圈套,在他眼里的方文艺一直是个废物,碰巧突破了修为而已,根本不值得他花心思对付。 正是这种大意与傲慢让方文艺有了可趁之机,他将计就计成功切入长戟所形成的真空带,等张斯成意识到上当为时已晚,气极败坏想要快速解决方文艺,可越急越是心绪不稳,原本还有机会拉开的距离,彻底被他打没了。 一时间,场上两人的角色互换,张斯成对于近在眼前的对后毫无办法,连一个完整的招式也使不出来,方文艺的剑花不断闪现,不过一瞬之间张斯成身上的伤口已成倍出现,甚至有血花飞溅而出。 方文艺面色沉着,一招一式皆封住张斯成的前路,令他只能举着长戟憋屈的格挡,剑要比长戟灵活得多,他的手腕翻动一串剑花就向着张斯成袭去,挡得了上面挡不了下面,更何况剑影无处不在。 直到方文艺最后一击清脆的敲击在长戟上,张斯成被震得口中喷出鲜血,一连倒退好几步,最终右脚跨出比试台,手捂胸口站在那里也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从碾压对手突然变成了输的一方,情形变化太快快得他无法相信。 “张斯齐胜,比试到此结束。” 方文艺上前将手伸向张斯成,无奈对方只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瞪着他,分分钟要吃了他的模样,耸耸肩看向大佬的方向,就见大佬也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他走向大佬,只觉得身后有人影一闪,回头一看,那位配角先生已经将自己的外袍罩在张斯成的身上,还亲手拉着他回到比试台上。 他张大嘴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心里不断重复刷着卧槽,想不明白自己一转身的功夫到底发生了啥。 转头叹了口气知道这位配角是不可能避开了,他用唇语大佬等等,大佬点头后他又跑向张斯成。 “成哥,你没事吧?”又看向先生:“先生,我兄长没事吧?” 配角先生放开张斯成,将双手负在身后:“他没事,只是你刚才的攻击实在是过于凶猛,像你这种打法很可能令修为低的人产生严重的内伤。” 张斯成不说话也不看方文艺,这场比试他输得很是难堪,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到底是兄弟,只要处理得好说不定还会得一个谦让弟弟的好名声。 方文艺看了看张斯成又看了看自己,张斯成身上的衣服确实碎的比较狠,但血迹明显是自己身上更多,傻子也看得出谁受的伤更重。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的修为一直停滞前不久才突破,对于灵力的掌握还有很多不足,不知先生可不可以多多指导我与成哥?” 配角先生的眼睛始终看着张斯成,偶尔看向方文艺的眼神里显露出十足的不耐与厌烦,听到他的话后本想拒绝,但见张斯成眼露希翼,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我是低等学院的温先生,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方文艺高兴地道谢:“真是太感谢先生了,我一直都担心修行跟不上。” 张斯成瞪了他一眼,楚楚可怜的看向温先生:“谢谢先生。” 眼看着两人又深情对视,方文艺连忙大咳一声:“先生还要去监管其他学子的比试吧?成哥我们先走吧,狼少爷的比赛应该开始了,你不去看吗?” 张斯成不想让他多说话,以后能找先生的机会多的是,率先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先生,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回过头来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和我套近乎?别做梦了!以为赢了我很了不起?哼,我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 方文艺撇嘴:“想太多,我只是好奇狼噬能不能赢而已。” “呵,凭狼噬的天赋,怎么可能有人能赢得了他?” 方文艺微微皱眉,张斯成说的没错,狼噬的天赋在同届之中是顶尖好的,就算是张斯成后宫后期有有修为更高的,但在一个阶段没人是狼噬的对手,在所有角色里除了张斯成能完全压制他的也只有大佬。 他看向走来的大佬,大佬修为现在只有四界顶点,他知道大佬若是想突破是很简单的事,之所以卡着自己的修为,想来是因为做了自己的伴读,一时又觉得更对不起大佬了,还好刚才的比试赢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大佬。 “小甄,我们去看看其他人的比赛。” 几人来到比试台外观看狼噬比试,张斯成的出现立即引起一场轰动,周围的人默默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目光凝在张斯成的身上离不开,张斯成偶尔扫视一圈就会引起一阵抽气声,男女皆有。 方文艺暗自咬牙,以前在苍狼城没感觉,毕竟那时狼噬就是学子中的老大,谁敢打张斯成的主意?可到了天千城就不一样了,张斯成的好相貌瞬间就令他成了众人之间的焦点,看着张斯成投过来的傲慢眼神,方文艺心里不屑看向身边还是少年的大佬。 大佬比你好看多了! 狼噬的对手实力也很强大,听台下说是宁疆侯的家臣,狼噬赤手空拳与对方打了小半刻钟,将对方打倒在地缩成一团,与其说他是为了赢得比试,还不如说是在虐打对方。 “狼噬果然不愧是同阶中的佼佼者,实力强大令人不得不服。” “呵,那是自然,你这种废物难道还妄图想与他相比?” 方文艺看着张斯成冷笑:“就算我比不了他,但刚才有人好像输在了我的手里?” 张斯成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笑得十分灿烂,尽量维护着兄弟友爱的表面:“尽管得意,我倒想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其实我更好奇,”方文艺凑近张斯成:“你说狼噬如果知道你勾搭别人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十分自信:“狼噬不会怪我。” “你就不怕他离开你?” 看着方文艺惊讶的模样张斯成很满意:“他不可能离开我,他那么爱我,我做什么他都会接受的。” “可是,苍狼城少城主的位子已经有人坐上了,他现在从唯一继承人变成养子,想巩固地位他就只能选择联姻。”方文艺停顿下来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狼噬:“他会和你联姻?我爹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算狼噬会原谅你,可你以后还能独占他吗?他还会那么在乎你吗?让他从今以后只能做个辅佐之臣,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 感谢小天使:好麻烦、哆嘉弗嘉的营养液!爱你们! 本来以为回家就有空好好码字,结果每天都有客人!明天依然有,客人下午和晚上都会打牌,所以明天可能会更新的晚一点,我尽量争取固定时间更新!群么。 第25章 狼噬从比试台上下来, 方文艺已经带着庄莼甄离开, 张斯成看着与周围的人不断寒暄的狼噬, 脑袋里不断回想着方文艺说过的话。 他知道自己是爱狼噬的,可即使知道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会被别人吸引, 他的心远远不是一个狼噬能填满的,但如果让狼噬离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的男人绝对不能离开他。 挤开人群上前借着要为狼噬庆祝的借口, 他将人拖到天千城中, 这一幕好巧不巧被孙氏看到,她一路跟踪两人进了一间客栈, 亲眼看着两人亲热着钻进了房间。 跟在最后的方文艺看着孙氏大受打击的样子,猜想这位母亲一定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虽然这里男风盛行, 但大多还是有着传宗结代的想法, 这件事对孙氏确实有点残忍, 但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孙氏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件事, 找一个男人总比找一堆男人容易接受。 庄莼甄对面前的大戏不感兴趣,只看着偷乐的方文艺, 脑中闪过他比试时遇到的温先生。 “齐哥好像很担心张斯成和狼噬的关系?” “对啊。”方文艺咬下一颗糖葫芦将剩下的递给大佬,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们两个必须绑在一起, 这样才不会祸害别人。” “你怕他祸害那位先生?” “啧, 你个小孩子研究这些大人的事情做什么?” 方文艺边走边摇头笑他好奇心重, 没注意到大佬手里的竹签子已经粉碎, 一串糖葫芦早已没了踪影。 “你那么在意那位温先生?” 庄莼甄表情冷凝,神情怀疑中带着愤怒,他的手从后方向着方文艺的后颈伸去,下一秒就要掐上去。 “在意他?你看哥像那么闲的人吗?我只是不能让他和张斯成搞在一起,如果他们搞在一起,我说不定……说……啊草!老子不说了行吗!” 方文艺心烦得走到街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地让大佬也坐过去,语重心长:“小甄啊,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有很多事情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反正你要相信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对其好、为其想的人只有你,明白了吗?其他人我不是想管,而是没办法……” 庄莼甄盯着方文艺,方文艺也盯着他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我没办法回答你,我是真心把你当弟弟的!”虽然……你还是我的债主。 大佬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天空,天千城的灯光彻夜不熄,他却依旧能看清遥远的星空。 晴朗的夜空飘浮着朵朵白云,随着他的凝视,白云似乎开始凝聚,厚重的乌云渐渐显现。 “唉?糖葫芦呢?你吃完了?” 庄莼甄收回视线,想了想变成粉沫的糖葫芦,点头:“我吃完了。” 方文艺瞪大眼:“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吃啊,走,哥再给你买一串去。” “好。” 两人一直逛到深夜才回了学宫的住处,接下来的三天都可以自由活动,他每天借着逛街的悄悄留意着天千城的各家酒楼,带着大佬把感兴趣的酒楼吃了个遍。 花便宜老爹的钱一点也不心疼! 方文艺对认识其他学员没兴趣,只是听说学院里有一批学员食物中毒了,每天上吐下泄,短短两日就生生被折磨的脱了形,方文艺想起自己曾经一天跑几次厕所的时光,对他们表示非常同情。 第二场文试在六月初六,这场比试十分简单,方文艺发现温先生果然又在考场,他顺着温先生的目光再次看到了张斯成。 叹了一口气,心中鄙视温先生这个十足的颜狗,明明他写的温先生是被张斯成诱惑,如今这位明显对张斯成一见钟情,还直接陷了进去! 好在文试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接触。 张斯成心情不错,根据方文艺的观察,张斯成和狼噬一直呆在客栈中,直到昨晚才回到学宫的住处。 他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人的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文试很快结束,接下来又是三天的休息。 六月初八一早,方文艺问吃早饭的大佬要不要炼药,庄莼甄原本打算陪他外出,听到他的问话有些疑惑,方文艺从来不过问他每天的安排只会配合他。 他猜想方文艺想做什么,便顺着他的话答:“要的,正巧看了一张新丹方。” 方文艺极力表现平静:“那你乖乖炼药,我出去逛逛。” 他到了天千城先是找到孙氏向她汇报了文试的情况,孙氏脸色憔悴看起来有些焉焉的,方文艺心中有愧,拐弯抹角的安慰了一番,孙氏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他才又告辞钻进了天千城一座酒楼之中。 方文艺一直在酒楼呆到天色将暗才拎了个怪模怪样的食盒回了学宫,到了院子里偷偷摸摸准备进门,突然大佬叫住,惊得他差点摔掉手里的食盒。 将食盒藏在身后,方文艺表情镇定地询问大佬炼药的情况,之后又让大佬回去休息,天黑了再过来吃晚饭。 庄莼甄也不多问,按着他的意思回去了,连学宫送来的晚饭也是方文艺自己端进房间里,直到天色黑透,地面上的天千城已经灯火连绵,他才来到方文艺的房门前敲了门。 房内无人应声,庄莼甄又敲了两下,伸手一推没上栓的门轻易被推开,他看着黑漆漆的房间里神情戒备,环视了一周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但想到这是何处又放松下来,仔细思量了这一天来方文艺的反常,心中有了猜想,抬步跨入房间,摸着黑往卧室里摸索而去,嘴里不断呼唤着方文艺。 方文艺听到他紧张的声音捂着嘴忍笑,直到他完全进入卧室,偷偷从桌下爬出来,将桌上的一对蜡烛点燃。 卧室里的庄莼甄听到声音快步冲出来,就见外间的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中间有个奇怪的圆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嫩黄色的大馒头,一对红烛的火焰在桌上欢快地跳跃着。 庄莼甄站在房门口看着烛光照映下的方文艺,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脚步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来啊。” 方文艺向他招了招手,庄莼甄依然没动,他看着那对烧得旺盛的红烛,看着被映得脸上红彤彤的人,张开嘴声音其名有些干涩:“这是什么?” “你是说这个吗?”方文艺指着中间圆不溜丢的东西:“这是生辰蛋糕,是我特地给你做的,可惜没找到奶油,所以只能烤了个鸡蛋糕。” 方文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以前没做过,本来以为挺好做的,结果今天折腾了一天,不过我保证一定很好吃!” “生辰蛋糕?” “对呀,今天是你的生辰,哥哥可不会忘记这等大事。” 庄莼甄盯着桌面,方文艺以为他是因为没见过蛋糕,却不知他始终盯着的都是那一对红烛。 “为什么要点红烛?” “咳……这个,点灯笼太麻烦,点油灯又不够气氛,吃蛋糕嘛就是要配蜡烛,可惜我没找到那种小小的,所以只好用这种了,不然就在蛋糕上给你插上十五根,那样才更有意思。” 方文艺原本想买白烛,但想到红烛才代表喜庆,最后买了两只红烛回来。 打死他,估计他也想不到庄大佬看到这两根红烛想的是什么。 庄莼甄一步步走到桌前,他从方文艺喜气洋洋的脸移动到那个没见过的所谓蛋糕,又移向红烛,最后定格在方文艺的脸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浮现。 “想不到齐哥会记得我的生辰。” “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怎么会忘。” 庄莼甄听了他的话笑容加深:“齐哥,兄弟并不是最亲密的关系,不过我很高兴。 这个蛋糕要怎么吃?” 方文艺对他的话有些疑惑,听到他想吃蛋糕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小刀递过去,教他划下一刀切下一大块放在小碟里:“快尝尝。” “怎么样好吃吗?软不软?甜不甜?” 方文艺盯着他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偏偏庄莼甄细细嚼慢慢咽,时而双眼微眯,时而稍稍皱眉,弄得他更加紧张,庄莼甄就盯着他紧张的脸欣赏够了才点头:“好吃。” 方文艺松了一口气,也切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嚼了一口就露出享受的表情来:“果然好吃,果然是我的手艺。” 两人聊着天分吃着蛋糕,不知不觉便吃了一小半,方文艺将剩下的拿走:“不能光吃甜食,我还特地给你准备了长寿面。” 他弯腰将被灵气罩住的长寿命拿出来,一抬头就觉得脸上被什么东西轻轻擦碰了一下。 他惊愕地看向站直身体的大佬,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没搞错…… 他刚才好像被大佬亲了一下???!!! “蛋糕很好吃,多谢齐哥。” 庄莼甄无事人一样接过他手里的长寿面坐到对面。 第26章 方文艺看着开始吃面的大佬愣了几秒:“你、你刚刚做什么?” “齐哥做的蛋糕这么好吃,我也想夸奖一下齐哥, 不可以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 痛心疾首:我特么教了单纯可爱的大佬什么玩意啊! “小甄,你……你以后千万别这么随便亲别人……”搞不好真的会被打死啊! 庄莼甄一脸严肃:“我不会亲别人。” “行、行吧……吃饭, 赶紧吃饭。” 一碗长寿命很快见了底, 庄莼甄看向还在魂不守舍的方文艺:“明年的生辰齐哥再给我做蛋糕吧。” 方文艺听到他的话,从带坏孩子的愧疚里挣扎出来:“你想吃哥明天就给你做。” “不用,生辰吃才有意义,以后我们每个生辰都像这样点两根红烛, 做几道小菜,以后还可以加上一壶好酒, 你说好不好?” 方文艺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但想到大佬身边只有他, 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饭后, 庄大佬把剩下的蛋糕打包带走, 想吃夜宵的方文艺敢怒不敢言,暗暗记着下次做个更大的! 睡下后他才想到, 好像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算了, 反正也不知道买啥好, 心意更重要! 六月初十, 清晨。 睡梦中的庄莼甄突然睁开双眼,下一秒出现在方文艺的房门外, 一脚踹开了大门冲进卧室, 方文艺消失无踪。 庄莼甄打量四周, 没有任何不妥,床上属于方文艺的名牌安静的躺在那里。 拿起名牌,庄莼甄周身的气流开始疯狂旋转,房间内的气流顿时被挤压,就在气流要冲破房间冲散外面的结界时,突然一道人声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所有学员进入测试,其他人等原处等待。” 方文艺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在他的下方正是天千城,这让他吓了一大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现在的修为想要上天还早得很。 很快,他发现自己很安全如同踩在地面上,伸手摸了摸,屁股下面虽然透明却有一层屏障,看起来像是某种结界。 抬头看了看,发现正前方居然是千阳宫,只是和平时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阳光从千阳宫的正上方照射而下,整个千阳宫看起来金光闪闪,却处处透着一股荒凉,方文艺又看了看周围,天千城中人影攒动,也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远,看上去灰扑扑一片,完全不见平时的生机勃勃。 他收回目光向着千阳宫的方向跨出一步,只这一步居然就来到了千阳宫中,来不及惊叹这一步登天的本事,他就发现远处有一个人影。 整个千阳宫中唯一一个人影。 快步向着人影的方向奔去,他发现那个人一直顺着无尽的阶梯往一个高台上移动,起先还好,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能看清对方时却再也无法向前跨出一步,伸出双手推了推,果然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他看着背对着他的人,那人虽然走得很慢却很悠闲,看起来像是在散步,方文艺看着那上下都看不到尽头的台阶,突然觉得台阶上的人背景孤寂得令人惊心 他一步步往上去,始终微垂着头,不看前路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喂!” 方文艺用力拍打着屏障冲着那人影大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一定要阻止这个人继续上前。 那人的脚步顿了顿,他以为对方听见了,更加用力的拍打着墙壁,却见那人缓缓抬头,之后继续向前,他抬头看去,明明刚才还看不到头的台阶突然就到了顶点。 那人踏上最后一条台阶,站在了高台之上。 方文艺脚下的景色变幻,他仿佛也站在了高台之上,低头俯视,天千城已经遥远的看不清,朵朵浮云偶尔从他面前游过,他偏头看向侧面的人,那人的相貌清晰的映入眼帘,方文艺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大佬,只是看起来比他所认识的大佬要年长不少,已经是一位青年人的模样。 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一股子寒意,令人不敢多看一眼,方文艺往前跨了一步再次被挡住,他盯着面前的大佬想要将他看个仔细。 大佬双眸幽暗深邃看起来漆黑一片,此时微微昂首看向天空,长发被突来的狂风卷起,肆意飞扬,他抿紧的嘴角微微下垂,像是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吐出。 与他所认识的大佬天差地别,方文艺突然觉得哪怕大佬每天扯起的嘴角都是假笑,也好过现在这副模样。 眼前的人,模样可以让他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可是,他却无法相信这是他所认识的大佬,他不免想,在大佬长大后究竟遭遇了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又在哪里。 方文艺看着大佬,突然,大佬对着天空说了句什么,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巨力推开,远远地飞离了大佬的身边。 “小甄!” 方文艺被摔得头脑发昏,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已经漆黑一片,乌云滚滚一条条粗壮的紫色电蟒向着庄莼甄劈来。 “不要!!!” 如同一幢高楼一般的紫色电蟒直直劈在庄莼甄的身上,他的身影在闪电之下如同蝼蚁,瞬间就被淹没,方文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整个跳了出来,他害怕极了,拼尽全力地拍打着屏障。 “不要!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小甄!小甄!你快跑啊!” 眼睁睁地看着另一条闪电在空中聚集,方文艺更加急切,双手已经拍得血肉模糊仍然没有停下来。 两团红光突然从紫色的光线中跃出,方文艺发现劈在庄莼甄身上的闪电全被他身上的一道护盾抵挡,方文艺松了一口气,他猜想大佬一定是在渡劫,而且一定有办法渡过去。 他继续寻找出路,想要靠近庄莼甄,那两团红光在天地一片漆黑中,如同两只硕大的眼睛,越睁越大,随着红光越来越强闪电劈下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护盾破了…… 整个世界开始地动山摇,正在奔跑的方文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紧接着他脚下的透明屏障突然开始碎裂,天千城当真如同一副画卷,瞬间碎成了无数碎片往下坠落,在那里是无尽的黑暗,落下去的碎片很快融入了黑暗。 方文艺惊恐地看着脚下逐渐消失的一切,脑袋一阵翁翁直响,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机械的转身看着依旧站在高台之上的庄莼甄,高台下的台阶也正在分崩离析,一道前所未有,如同是整个天空压下来的雷霆急速劈下。 “小甄!快逃,你快逃啊!” 他觉得脚下开始晃动,但他好像看到大佬向他看了过来,继续大叫:“庄莼甄我要你活着!我一定会救你!” 他咧起笑容,想象着对面无表情的大佬:“相信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集所有天道之力的闪电劈中庄莼甄,方文艺在下坠的过程中,看到庄莼甄彻底消失在雷电之中,两道红光渐渐湮灭,整个千阳大陆化为乌有。 周围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摸索,呼喊着庄莼甄,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点,跌跌撞撞向着光点跑去,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方文艺卯足了劲冲进那一片光明之中。 他看着面前的电脑,还没有适应这一切的变化,却已经被屏幕上的一行大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庄莼甄因为…………毁灭了整个世界,殒。’ 他慌乱的拿起鼠标,想要删除那一行字,电脑突然啪一声暗了下来,房间也随着一暗,断电了。 看着屏幕上的倒影,他直直地盯了许久,自己仿佛是一只关在屏幕里的鬼,他慌忙起身去寻找开关,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回到了现实。 这时,门铃响了。 “文艺,你在吗?” 门外传来的是父母的声音,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跑去开门却发现自己摸不到门把手,他焦急地对着门把手抓来抓去,却始终只是从门把手上穿体而过。 门锁传来打开的声音,房间从外部被打开,黑暗随之被明亮代替,一对白发老人互相搀扶着走进来。 他们的年纪看起来很大了,走路也有些不方便,看着这样的父母他呆呆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看着年老的父亲拿着几样蔬菜水果去了厨房,把冰箱里不新鲜的换了出来,又把热水壶里的水到了重新烧了一壶。 妈妈在外面轻轻擦拭着电脑,嘴里不断地念叨:“文艺,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方文艺捂着脸蹲下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大喊着父母,可惜他们看不见他。 他走向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方妈妈似有所感向他的方向看过来,就在这时,方文艺眼前的一切又变了。 有人正对着他不断拳打脚踢,疼痛遍布整个身体,他发现自己五花大绑着,从不断落下的拳脚中他发现了庄莼甄,大佬也被绑了起来。 “小、小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来人,把庄莼甄的手脚给我砍下来。” ※※※※※※※※※※※※※※※※※※※※ 谢谢小天使:伪装、之乎者也、喵喵喵的营养液,谢谢!么么哒~ 第27章 方文艺刚刚放下的心随着听到的声音又提了起来, 一抬头看到了正前方的张斯成,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溜的男人,当他看到张松逸和朱志然也在他身边时, 猛然睁大了双眼。 “齐哥……” 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大佬正被几个人紧紧地按在地上,有人拿起一把斧头冲着他的手臂样了样。 “不……不可能……” 斧头猛得落下, 大佬的一只手臂被砍了下来,方文艺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眼睛甚至还来不及眨一下,大佬的另一只手臂也被砍了下来。 “不!!!放开我, 放开我!张斯成,你这个王八蛋,有本事冲我来!” 他拼命挣扎, 可惜按着他的人很多力气又大,他甚至连挪动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莼甄又被人砍了两条腿。 “小甄,你们放开他,快放开他!张斯成!你不是人, 你不得好死!” 方文艺看着奄奄一息的庄莼甄泪流满面, 大佬始终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 他张开嘴语速缓慢而模糊,但方文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齐哥, 我相信你, 等着你。” 方文艺用力摇头, 第一次恨自己无能, 活脱脱一个废物,无法守护任何东西,他看着张斯成来到庄莼甄的面前,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张斯成。 “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斯成看着他笑得十分开心却不理他,只是让人把庄莼甄翻了个身,强迫他看着自己,他手中出现一把匕首,划开庄莼甄胸前的衣衫轻轻点着大佬的胸口:“你看,我不但可以得到你的人还能得到你的心。” 说完匕首向着庄莼甄胸口猛得一刺,整根匕首没入了大佬的胸膛。 “不要!” “齐……” 方文艺红着双眼喘着粗气看着张斯成手中那颗心脏,大声嘶吼着,张斯成走到他的面前,沾满鲜血的手摸上方文艺的脸:“明明是你创造了我却又想毁灭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所有敢违抗我的人通通都得死!这是我的世界!你休想改变一切!” 他说完将庄莼甄的心脏丢在方文艺的眼前,方文艺眼泪不断,对着它不停说着对不起,身上的束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他双手捧起庄莼甄的心脏放回他的身体里,将他抱在怀里。 一把沾血的匕首从他的脖颈划过,鲜血喷射而出,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抱着怀里渐渐冰冷的身体。 “我一定会阻止这一切。” 方文艺看着头顶的落花,意识慢慢回笼,他想到了自己原文中的设定,这次幻境测试是他为张斯成安排的一场情趣戏,却没想到让自己栽了个大跟头。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没从刚才的悲痛脱离出来。 “齐哥。” 身后传来脚步声,方文艺的身体颤了颤,眼前闪现的是躺在他怀里冰凉的人,手上似乎还有着那冰冷的触感。 他回头看到还是少年的大佬,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突然抬步冲了过去,紧紧将大佬抱在怀里,庄莼甄的脑袋被他按在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一动不动。 方文艺压抑着心中的悲痛,颤抖着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庄莼甄的手从他的腰间穿过揽紧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趴在方文艺胸口的脸上露出笑来,任由方文艺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方文艺看到了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自然不会是好事,但他依然心中喜悦,因为他知道,在试炼秘境里能看到的一切,无论是事还是人,都是测试者心中最在意的。 他已经占据这个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这如何能叫他不心生愉悦? 两人站在小院中相拥将近半刻钟,庄莼甄见他已经放松下来,从他的怀里离开,什么也没问,带着他回到屋里吃了一顿早饭,饭后,方文艺彻底冷静了下来,对以后的方向也有了明确的认识。 他不能杀张斯成,但绝不会让他有伤害庄莼甄或者其他人的机会。 他带着大佬去天千城找孙氏,在客栈门口遇到送张斯成和送他过来的狼噬,依依不舍的两人看到他们都收了话语,张斯成送狼噬离开前,狼噬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方文艺看着张斯成就想到他拿匕首捅大佬的场景,双手紧握很想上去揍他一拳,看着身边好端端的大佬他才压下了心中的戾气。 张斯成浑身洋溢着一股春心荡漾的气息,想看不出来都难,他本来就长得极好,如今这副模样令周围路过的人纷纷盯着他目不转睛。 看来他在幻境里遇到的事情和原文里写的应该差不多,而且从他刚刚对狼噬的黏糊劲,这次幻境的主角应该是都是狼噬,原文里他可是把所有后宫男一起写了出来,以至于出了密境后张斯成就迫不及待的寻找目标。 他们走进客栈到了孙氏的房间才发现张松逸也在。 张斯成看到张松逸立即喜笑颜开,欢快地奔了过去:“爹,你怎么来了?” 张松逸看到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进来,神色上也没什么不对,当即大笑:“靖阳侯知道我的两个好儿子都在天千城,特地准了我几天假来看看你们!” “靖阳侯真是好人!”张斯成抱住张松逸的手臂笑得灿烂:“爹,斯成在幻境中还见到了你,把我吓了一跳呢。” “哦?斯成果然孝顺,这些比试对你来说自然没有问题,听说你与斯齐也打了一场?”张松逸看向方文艺的目光露出赞许:“想不到我走了几个月斯齐的修为居然突飞猛进,为爹十分惊喜,不过你也不可太急功近利,比试之中是斯成让着你,你也当有谦逊之心才是。” 方文艺低头应了,他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张斯成听的,毕竟自己名义上是这个便宜老爹的亲儿子,从刚才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张松逸是发自内心的骄傲。 他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沉默不语,张斯成则坐在张松逸椅子的扶手上,若不是椅子小,方文艺想他一定会直接挤到椅子里。 孙氏一直看着张斯成,脸色变了好几变,好几次张嘴想说话又吞了回去,直到张斯成开始和张松逸咬耳朵,连张松逸也有些尴尬起来,孙氏忍无可忍,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上。 “斯成,你也是个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看看斯齐再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张斯成双眼骤然一眯,一抹锋利射向孙氏被她看个正着,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抿紧双唇看着张斯成,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惶恐,张斯成由内而外散发的媚惑如何能逃脱她的眼睛,更何况对方媚惑的男人还是她的丈夫,孙氏这一刻只觉得心口一凉,紧接着便凉透了全身。 她紧张地看向张松逸,好在张松逸倒是真心把张斯成当成儿子,并没有别的反应,正不断的夸奖着两个儿子。 张斯成很不高兴被孙氏教训,在他眼里孙氏早就没了用处,只是在张松逸的面前他也不好对生母太过分,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得不偿失。 方文艺看着张斯成憋屈的坐到下面,一直有些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回头看了一眼大佬,大佬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与他对视,看着大佬的微笑他心满意足的回过头去。 庄莼甄看着方文艺的头顶,微微笑着,甚至开始想着把天宫学院的测试秘境阵法搞到手,没事可以把人丢进去呆一呆,被人从自己身上找安全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几人又聊了许久,用了一顿午饭后,孙氏便将要回靖阳府的事情定了下来,张松逸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反驳,他来的匆忙时间又紧,早些返程也好,张斯成非常不高兴,但还是跟方文艺一起将他们送出了天千城。 六月十一,通过比试的学员正式成为天千学宫的学子,许多通过前两轮测试的学员果然在第三关被刷了下去,被刷的一般都是心思不正的,心底埋着大奸大恶之人,天千学宫拒绝培养这样的学员。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学院在方文艺原文的设定里就是为了让主角可以多线发展而已,在这个世界里,所谓的修行法门,秘笈,功法全都掌握在学院和各门各派之中,外界也有只是少之又少。 方文艺每天闷头修炼,大佬放弃了去低等学院专心做一个伴读,他去学院的时候大佬就在院子里折腾药材。 很快,他的修为临近六阶突破点,不过大部分新学员的修为都是被压制在五阶顶点,比试一过,接连有人突破 方文艺隐隐觉得自己将要突破,对送他到院门处的大佬道:“我中午去一趟温先生那里,午饭你不用等我了。” 大佬看他一眼:“知道了。” 刷!两边的院门突然啪地关起来,方文艺瞪着院门有点懵,小院是独立的除了他们几乎没人来,所以院门从来没关过,现在自己却被关在了外面。 一阵风吹来,方文艺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尾部直窜脑门:小甄这是生气了?难道是怪我不陪他吃午饭? ※※※※※※※※※※※※※※※※※※※※ 相信我,虐完这里我们会甜很久! 第28章 午间, 方文艺左思右想还是回了小院, 小院的门还紧紧关着上前推了推,纹丝不动。 “气性这么大……我要是真不回来吃饭, 今晚不会都不让我进去吧?” 方文艺只好抬手敲门,许久后大佬才过来开了门, 只开了一条小缝,大佬从门缝往外看他也不说话,他往前凑了凑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看着大佬隐在门后的半张脸上的神情总觉得阴沉的有点可怕。 他轻咳一声:“我觉得直接过去找温先生不太好, 还是吃了饭再去吧。”说完他看着脸色好转的大佬鬼使神差加了一句:“等会你陪我一起去。” 大佬笑着应了,方文艺看他高兴起来,吸吸鼻子怀疑自己要是没回来, 晚上是不是又要吃什么奇怪的药丸。 果然大佬是想和自己一起吃饭,小孩子脾气就是大。 饭后,方文艺带着大佬去找了温先生,乐呵呵出来的温先生一看到他立即沉了脸。 “学生见过先生。”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先生侧面站在那里连正眼也不看他,方文艺毫不介意垂头站着:“学生的修为将要突破, 所以特来请教请教先生, 您是否可以帮学生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哦?”温先生转过头来, 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将手伸出来。” 方文艺伸出手,站在他身后的庄莼甄双眼微眯, 直直盯着温先生伸过来的手, 视线如刀似要将他的手砍下。 温先生只觉得周身窜出一股寒意, 疑惑地四处看了看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他隔着方文艺的衣袖探了探脉络。 方文艺对大佬暴发出的气场毫无所觉,甚至在温先生左看右看时还将手向前伸了伸,庄莼甄见温先生还算识相神情放松下来,看向无知无觉的方文艺又暗自磨了磨牙,思虑着如何让这人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温先生探察后微微皱眉,沉思许久后方才开口:“你的突破速度太快,修为吸纳犹如鲸吞,长此以往经脉必然承受不住,暂时还是不要再突破为好,你若是急着突破自然也可以,只是将来必有后患,不若将修为先压制半月左右,每日至少冥想五个小周天让灵力在经脉中运转游走全身,让经脉更加坚固才是上上策。” 修为如何方文艺自己再清楚不过,他的经脉可是通过大佬的塑脉丸提升的,又有大佬亲自调配的药浴配合,哪里会像温先生说的那么不堪一击。 他今天来不过是以突破为借口,听到温先生让他压制半个月心里立即敞亮了,张斯成必定已与温先生接触过,并且张斯成的修为少说恐怕还要十天左右才能突破,温先生这是想着法子要让他落在张斯成的后面。 他心中明白表面上还是再三感谢温先生,好话说了一箩筐,温先生也从起先的不待见对他和颜悦色起来,虽然剧情有所变化,但他对于温先生的设定还是清楚的很,最是明白温先生心底的郁结所在。 温先生修为停在融合中期再难突破,来到学宫作任教,原本应该进高等学院任教,可惜天千学宫的学子要比试,先生自然也要比试,温先生以一招之差败下阵,成了低等学院修为最高的先生。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原本他还想再试,哪成想修为不能突破心性也越来越差,恶性循环导致他再难向前一步,原文里遇到张期成之后,因为身份关系得到张斯成的青睐,得到了金手指的帮助他才开始振作起来。 方文艺不想随便杀人,虽然狗日的系统只说他不能杀主角没有规定其他人,但他还是想通过别的办法解决这些事,而且从温先生的情况来看,他以后必须都要抢先一步接触原文的后宫男。 张斯成对他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他总不能每个都想着怎么搞死吧。 他想将温先生调走,温先生在学宫过得十分压抑,心中的不平一直存在,所以方文艺想以此入手。 他将苍狼城有趣的事挑着说了,又将路上所见所闻也挑拣着说了,温先生出生在天千城,一路学习后来入了三山之一的门派,修为达到融合中阶凝固后被推荐来做了先生,他的人生阅历说不上广泛,更不可能和方文艺这个作者相比。 温先生很快就被他的话题吸引,方文艺又将话题引到了苍狼的各位先生身上,挑了一个比较突出的先生说了他的一些事迹,引得温先生神情中隐隐露出一丝艳羡。 离开温先生的住处不远,方文艺小声抱怨:“不过才见了一两次,至于这么偏袒吗?就因为张斯成长的好看?”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庄莼甄应道:“世人大多只看表面不究内里,也难怪会被表面所迷惑。” 方文艺停下来回头看他,脸色有一丢丢的紧张:“那你呢,是不是也觉得他长得好?” 庄莼甄略微有些惊讶,方文艺会问这样的问题令他心中很是高兴,不过他知道方文艺只是无意识的问,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的眼里只装得下齐哥,自然看不见别的。” 这话一听就是大佬的风格,方文艺听着他的话有些高兴又觉得有些不妥,想来想去觉得大佬天天围着自己转接触的人太少,还是得找机会让他多接触些人为好,低等学院肯定是不能去了,以大佬的能力去低等学院简直是羞辱他。 “你这样不行,以后我们要常去天千城逛逛,你得多看些有意思的东西,多认识些人。” 庄莼甄默默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是这样,绕开话题道:“齐哥以后也要有所防备,不可再像今日这样随意让人碰触。” 方文艺有些疑惑,他刚才只是被温先生摸了一把脉,这有什么可防备的? 庄莼甄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的衣袖抖了几下又重新理平,最后才拉开衣袖,手指轻轻按压在他的脉搏处。 “温先生的修为是融合中阶,他若想对齐哥做手脚非常简单,震碎经脉不过是手指点一点的事情。” 他略微按得重了一些,方文艺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浑身一麻差点软倒在地,好在大佬随即又放松了手指,替他揉着手腕。 方文艺的心里吃了一惊,他想到了远在苍狼城的朱志然,若温先生也像朱志然一样想讨好张斯成,对他下手不是没可能,他到底不是这里的本土人,不知道这里人的各种手段,日后确实要多多防范。 “你说的对是我大意了。”他的左手还在大佬手中,伸出右手捏了捏大佬的脸:“还是我的小甄最好。” 庄莼甄听了他的称呼笑着随他捏,微微仰着脸看他,方文艺觉得这样的相处很舒服,以前别说捏,碰都不敢碰大佬一下。 大佬替他按揉了好一会手腕才放开,方文艺动了动觉得浑身都舒服多了,又夸了庄莼甄两句,对方看着他眼神幽幽:“齐哥没有别的夸奖了吗?” 方文艺以为他是要讨奖励想问他要什么,看向大佬时就见大佬盯着自己……的嘴? 心里的灯泡一亮明白了大佬要的奖励是什么,心里苦叫:怎么这个坎就过不去了! 他想装不明白,但大佬一直等着,方文艺说了好几种东西大佬都摇头拒绝了,方文艺只好凑近了他,在刚刚捏过的地方亲了一下,他退后看着被捏红的地方,总有种那里是像是被亲了之后变红的感觉。 他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脸上也开始发烧:“我、我去上课了……” 庄莼甄看着他落荒而逃轻轻摸上脸颊,在方文艺跑出老长一段又回头看时,抬手挥了挥,放下手后轻轻呢喃:“这么没有自觉还以为可以跑得掉?呵,好在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陪你玩。 来日方长,太快得到的结果反而更没意思。” 方文艺压制自己的修为,期间又去找过一次温先生,当然是带着大佬,温先生对他的态度要比上次又好了一些,看到他真的压制修为更加满意。 回去后,方文艺隔了两天就把修为突破了,突破后第一时间又去找了温先生,温先生很不满意,方文艺一脸做错事的模样温先生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而且似乎有什么要紧事,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 方文艺出来后躲在外面,没多久就看到温先生亲自将张斯成送出了院子,张斯成一副心情低落的模样,温先生犹豫再三伸手扶着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两人又站了许久张斯成才转身离开。 “啧,进展还真是快。” 方文艺不爽的咂嘴,转头看着和他蹲在一起的大佬:“上次狼孤不是给过咱们一个什么联系的玩意吗?你告诉他,三天后在天千城相见,我有事想请他帮个忙。” 温先生这里他的速度肯定赶不上张斯成,得亏张斯成这个人喜欢装样子,享受别人追求他的过程,要不然干柴烈火直接烧起来,他啥也别想干了。 三天后,方文艺在天千城见到狼孤。 ※※※※※※※※※※※※※※※※※※※※ 不甜你们就不爱我了吗?!大佬明明每天都在撩! 求收藏呀~我也想日万! 第29章 自从苍狼学院的那次见面后方文艺就没再见过狼孤,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位少城主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一股似有似无的气场从他身上显现出来,在他身上已经完全没了当初吴孤的模样。 他带着珑意前来, 见到方文艺很是高兴,不过他对庄莼甄一直有所提防, 始终拿捏着一个合适的度。 “斯齐兄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方文艺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他叫狼孤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对狼孤有好处,狼孤态度放得太反而让他有些不舒服,站在狼孤身后的珑意更不舒服, 看向方文艺都是用瞪的。 “少城主叫我斯齐就好,原本我不想和你来往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测,但如今看来你我日后恐怕少不了接触, 现在我有一事想请少城主相帮,不知……” 狼孤不等他说完就接了话,连称呼也变了,这次轮到方文艺身后的庄莼甄不爽了。 “斯齐有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上的, 狼孤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若不是你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你也别见外直接叫我狼孤就好。” 方文艺摇头:“我们平时还是尽量避人耳目的好,毕竟你的身份在那里。” 狼孤有些失落, 他一直很想和方文艺打好关系, 他有种直觉, 方文艺和庄莼甄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他没再说什么点头问:“需要我帮什么忙, 你尽管开口。” “我想请你去结交一些身份高贵的女学员,最好能将这些学员引见给狼噬认识,只要认识就好。”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虽然狼孤是半路回家但只要他实力够强,就没人会拿他的身份说事。 “你想离间狼噬和张斯成?” “不。”方文艺摇头:“我只是希望张斯成没那么闲。” “可这样,如果狼噬真的和某一位……” 狼孤的话只说一半,但方文艺却明白他的意思,他能肯定狼噬就算真有色心也做不了什么,但他一定会抓住狼孤带给他的机会,自以为是的钻进圈套,只要这样就能分散张斯成的注意力。 “你放心,我有把握狼噬不会离开张斯成,而且这事对你也有利。”狼孤事事不忘狼噬,狼噬自然心中高兴,他现在不能出手对付狼孤,哄住狼孤又能紧握权利才是最佳的办法。 狼孤听完他的话答应下来,他现在经常与学员中的名门望族有所接触,现在学宫的学子已经不分什么官家平民,但学员自己之间的圈子还是很固定的,狼噬毕竟是养子,想要真正融入圈子没那么简单。 “好,这件事我去办。” 狼孤带着珑意离开,方文艺又在酒楼里呆了许久才带着庄莼甄离开。 狼孤的办事速度很靠谱,没几天方文艺就听说了某位城主之女看上了狼噬,狼噬还与她相约去了天千城。 顺利的连方文艺也大惊失色,特意去问了一声,从珑意那里得知,原来那位女学员原本就对狼噬有意,本来就想找机会接触狼噬,结果狼孤先将狼噬送到了她面前,两人一来二去就熟起来了,女方还特意感谢了狼孤。 不过珑意也特地说明了一点,狼噬看起来对这个女的确实没意思,只是配合着她去吃吃玩玩,暂时张斯成还没什么动静,方文艺点头,还好他在原文里给张斯成的金手指加了一条设定:所有和张斯成发生关系的人都不可能再对别人产生兴趣。 狼噬注定要和张斯成绑在一起,他也需要这样一根绳索牵绊住张斯成。 大家都紧张地争先突破,就算是狼噬他们也依然把重心放在修为之上,张斯成也终于突破到了六阶,方文艺在他突破后跑到温先生的住处外蹲点了几次,果然没有见到张斯成的身影。 而张斯成和狼噬以及女学员的三角关系倒是越来越多人谈论,事情越闹越大,听珑意带来的消息,狼孤借着这个机会拉近了和狼噬的关系,答应替他保密不会让这件事传回苍狼,狼噬不知道内心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对狼孤很是感激。 这件事被人们传播得很快,张斯成样貌绝顶很快成了整个天千学宫的风云人物,甚至有人觉得女学员根本没资格和他争,只是那女学员一直用张斯成不能生养来奚落他,狼噬一时也没与女学员切断关系。 张斯成除了美貌被传扬出去,以外还得了一个谦让兄弟的美誉,由来就是和他打得那场武试,不知何时被传成了张斯成是故意让着他才会败下来,至于修为慢一步突破也是因为心系狼噬,无法专心修炼造成的。 一时间张斯成的人设就变成了完美的人美情专爱护兄弟!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能耐,不愧是原文主角。 方文艺猜想狼噬应该只是想利用女学员,另一方面也一定对张斯成之前和温先生勾勾搭搭的事很不顺眼,故意刺激刺激张斯成,现在张斯成没有闹起来肯定也是在配合狼噬,两个人一起在利用那个女学员罢了,好在女学员也不过是想与狼噬接触,没有再近一步的打算。 会这么想是因为张斯成已经一个多月没再出现,他每隔几天去温先生那走一趟,温先生不是傻子对于张斯成和狼噬的事已有耳闻,他不可能去招惹狼噬给自己惹麻烦,而方文艺这个送到眼前的好学子他就更没理由放弃了。 教出来的学子越成功对先生的帮助就越大,他对方文艺的态度自然好起来,方文艺的那些奇异见识让他对天千城之外的世界心生渴望,看待方文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他甚至没怀疑过方文艺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学子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更没想过方文艺是不是在欺骗他,只认为外面的世界真的分外广阔。 方文艺没有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只是觉得温先生对他所说的东西越来越感兴趣,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庄莼甄却时时刻刻盯着温先生,对他所产生的一丝一毫变化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一个微妙的眼神。 来到学宫的三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方文艺前不久突破了七阶,收获许多先生的青眼,张斯成得知后更是差点咬碎一嘴银牙,更加没心情再去管那个温先生,甚至巴不得温先生可以拖他的后腿,可惜温先生不是朱志然并不能为他所用,之前找的杀手一直没有消息让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方文艺已经有两个月没再吃塑脉丸,庄莼甄心有疑惑,看他的突破迅速超过大部分人也没说什么,他并不想方文艺引来太多的注意力,做为一个对自己本身吸引力一无所知的人,他根本不知道温先生以及其他人对他打的什么主意。 方文艺跟大佬要了十一颗塑脉丸装入一个玉瓶,带着大佬去了一家茶馆,坐在大厅中随意点了些茶点,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眼睛盯着进入茶馆的人,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陡然定住,紧随那人直到落坐。 庄莼甄掩下心中的惊讶,他认识这个人——千鸿逍,千阳皇的儿子,也是人们口中最亲民的逍皇子,其因天赋有限,修为仅仅炼气六阶,于皇家相争毫无兴趣,倒是最爱混迹平民之间。 他会认识千鸿逍是因为对方前世的记忆,可是方文艺为何也能认得他?而且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他看着不时打量千鸿逍的方文艺,心思急转。 他一直认为方文艺也和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死因则是张斯成造成的,所以才处处与张斯成作对,虽然这种作对在他眼里太过便宜对方,明明可以直接杀掉对方却一直不下手。 最近他也渐渐觉得不对,张斯齐上一世死亡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他应该不知道逍皇子才对,又怎么会这样专门找上逍皇子呢?而且看起来好像对逍皇子还十分熟悉的模样,专门在此守着。 庄莼甄把所有的事情再次联想了一遍,方文艺一直在争对张斯成却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只是好像要专门坏他的好事。 自己上一世也算是张斯成阵营中的一员,那么他找到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庄莼甄双眼微眯,看着背对着自己坐着的方文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不能否认对方的真心,也不像是要利用自己,就算是得到了塑脉丸也只是表示了惊喜,更没有逼自己去炼药,反而是各种资源都想着和自己分享。 他又想到方文艺先前的禁药,他可以肯定对方是真的要吃的,那就说明地方不知道他日后后的成就,吃了禁药以后修为只能达到金丹,那么这个人应该想要面对的最多是达到金丹的张斯成。 他想了想金丹期的张斯成,虽然小有名气却并未大放异彩,那时候的自己也不过还是个三阶炼气期的小修士,这个人若真是想找帮手也不该找他才对,而且他看得出方文艺对修炼、宝物一类的东西并不在意。 难道张斯齐是被什么人附身了,那个人是在张斯成金丹期身亡,而那个时候也正巧是他与张斯成认识的时候,所以这个人是因为怜悯自己所以提前将自己从庄家救了出来,而不是为了利用自己? 庄莼甄的双眼迸出危险的光芒,随即又恢复如常,无论张斯齐身体里呆着的到底是谁,在他找上自己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了结局。 牵绊已经存在,如今无论什么样的变故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 谢谢小天使:好麻烦、勿忘心安的营养液!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我知道你们都想要甜甜甜!但是剧情不走不行呀~!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小番外!接下来请看: 方文艺修为达到渡仙后,大佬会经常陪着他到现代社会呆一段时间,方文艺依旧写他的小说,大佬出去赚钱养活他,有一天,对大佬一万个放心的文艺兄,突然发现大佬的手机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两人从工作已经聊到了生活! 方文艺意识到了危险,偷摸摸跑到大佬工作的咖啡馆探班,被大佬带进了咖啡馆的仓库里压在货架上。 于是…… “等等……小甄,这是外面!” “这里是库房,没人会来。” 大佬趴在他的耳朵边吹着热气:“你能来,我很高兴,我很想……” “不!你不想!” “想。” “那你请假回去……” “等不及。” “不行……”方文艺又急又气,脸胀得通红:“在这里怎么行,你一次要那么久……会被人发现的。” 大佬笑起来,笑够了咬住他的耳朵:“我可以忍,但我要先尝点甜头。” “什、什么甜头。” 方文艺看着大佬的笑脸心跳加速,大佬笑着说:“乖乖别动。” 于是……呆在库房里休息的小姐姐【大佬手机上那一位】听到动静后出来就看到了方文艺靠在货架上,而大佬蹲在地上的一幕,惊恐地逃跑了。 大佬勾起嘴角:计划完美。看到这里真的还不给秋憬那个蠢作者点个收藏吗?不给我就把文艺藏起来! 第30章 说书人一段精彩故事结束, 台下一阵阵掌声响起, 方文艺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直直向着千鸿逍走去。 庄莼甄看着他走出去又回头来等自己, 这才起身笑着跟了上去,方文艺看着他跟上来才继续往前走。 他身后的大佬翘着嘴角:看, 这个人虽然不自知,但这牵绊早已足够牢固。 方文艺边走边回想原文中的剧情。 千鸿逍是一个重要的配角,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毕竟是皇子,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少, 所以张斯成在这间茶馆遇到他的时候,有意勾搭但没敢轻易出手,千鸿逍是自己看上了张斯成, 他被张斯成的样貌折服,一来二去、你有情我有意,两人就混到了一起。 狼噬那时正巧把吴孤解决掉,了却了心中一桩大事心情正好,对张斯成身体的奥秘也有所了解, 更知道他已经与其他人发生过关系。 虽然心中不快, 但敌不过他对权利的渴望, 而且他知道千鸿逍日后也会和自己一样离不开张斯成,再加上与皇子搭上关系只会对他只有利, 他便放手让张斯成去做了。 方文艺看温先生的德性就知道, 绝不能再让千鸿逍先见到张斯成!所以他只能用最能吸引千鸿逍的东西来将他引起, 千鸿逍最在意的自然就是自己的修为。 大佬原本会做出塑脉丸其实就是为了千鸿逍, 千鸿逍的天赋有限就算有张斯成的金手指也没什么用处。 张斯成让大佬试着制造了可以重塑经脉的塑脉丸,千鸿逍借着大佬的药突破了修为,又有张斯成相助,很快坐稳了名符其实的第一皇子之位,成为了张斯成身后的强力后盾之一。 他的思路在此时歪了歪,那位对张斯齐原身下手的学长到现在还没出现过,方文艺之前特意留意过,那位学长和其他学子一同去什么地方做悬赏任务,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也没回来,方文艺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剧情发生改变的缘故,不过没出现就好,他现在已经够烦了。 “这位公子打扰了,不知学生可否坐在此处?” 听书的千鸿逍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冲着自己来的天千学子,听了对方的话也没拒绝,笑着请他坐下。 方文艺特意坐在千鸿逍的身旁对他低语:“不知逍皇子殿下可否移步去楼上雅间小叙。” 千鸿逍猜到方文艺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叫破,双眼迸出锋芒仔细地看了他一眼,许久后放下茶杯打开手中的折扇幽幽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公子刚才乘坐的马车……”逍皇子想到自己刚才坐的马车不过是普通的马车似乎没什么不对,对方文艺的防备迅速加深,方文艺看着他的神色语速加快:“马车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那车夫带了一柄武器,虽然他将武器反扣,但他扶公子下车时,武器上的印记随他的动作闪现了那么一下。” 千鸿逍的神色变了几变,看向方文艺的神色更加警惕:“你很聪明,不知阁下何许人也?” “学生张斯齐,天千学宫今年的新学子。” “学子啊,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么大胆的学子,你找我有何事?” 方文艺看了看四周:“学生要说的事□□关重大,这里说话实在有些不方便,您要是不放心我可随您回府以示诚心。” 千鸿逍看着他不说话,方文艺咬咬牙笑道:“您若还是不放心可命人将学生的丹田封闭再将带回去。” 千鸿逍神色微微松懈,嗤笑一声:“你这点修为也有封丹田的必要?” 方文艺笑道:“学生是为了表示诚意。”就你六阶的修为还好意思嘲笑我,不就是你帮手多,你是没见过我家大佬发威的时候!虽然我也是在梦里见的…… “也罢,既然你有如此诚意,我倒想看看你说的是什么大事。” 他站起身甩了甩衣摆,旁边两桌各站起两人,其中两人走到门外,另外两人远远地站着,他笑得温和:“请吧。” 方文艺点点头也站起身,看向站在身后的大佬:“小甄你先回学宫,我办完事就回来。” “不,我与齐哥同去。”庄莼甄神色严肃拒绝了方文艺,对方文艺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 “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伴读。”听到问话方文艺转过头对千鸿逍解释:“他年纪还小不懂规矩,所以学生让他先回去。” 千鸿逍扯了扯嘴角:“既然是你的伴读就让他一同去吧,也好照顾你顺便开开眼界,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他说完往外走去,远处站着的两人有一人跟了上去,另一人还站在原地看着方文艺他们。 方文艺知道现在想再让大佬走是不可能了,心中有些气闷,千鸿逍这个人表面上看无欲无求还特别想当个普通人的模样,但内心可一点也没这么想,他生怕大佬跟过去有什么危险,偏偏平时最听话的大佬这会倔的要命。 庄莼甄看向瞪着自己不动的方文艺,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皇子府可不是随便进出的地方,但让他放着方文艺一个人去那是不可能的。 他伸手拉起方文艺的手腕,有人盯着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真的像个好奇的小孩子一般乐呵呵:“齐哥快走吧,人家都在等着呢。” 方文艺抽了抽嘴角任由他拖着,看大佬的反应就知道他是故意要留下来的。 他们跟随千鸿逍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到了一处院落后换上骑兽,很快便到了千鸿逍的府中。 千鸿逍是千阳皇的正妻所生的第二个儿子,千阳皇的子女总数足足有数十位之多,毕竟寿命那么长…… 千鸿逍虽然是正妻所生,但修为与他的兄弟姐妹都无法相比,就算他的亲哥哥对他也不是很亲近。不过自从千阳皇迷上了某位男妃后,皇宫已经许久没有新的子女再出生,如今还留在皇子府的只有逍皇子这么一位,其他皇子都在外游历。 站在皇子府的高处往下面的天千城看去,如果没有估算错误,这个时间张斯成应该正巧进了茶馆,他与千鸿逍的相遇已经被错开。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千鸿逍高高在上的坐着,方文艺四处看了看,他能感觉到几股强大的力量,但他们身处的这个大厅里却看不见人,他也不担心需要下跪这件事,皇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没有实权,平民见到他也可以不行跪礼。 “学生有一物想要献给殿下。” “呵,什么东西如此神秘,若不够令本殿惊喜,可是要向你问罪的。” 方文艺将塑脉丸拿出来:“殿下请看,这是学生自己做的药丸,此药丸可以重塑经脉,虽然效果不能一蹴而就,但可以缓缓开扩身体里的经脉。” 千鸿逍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直接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他手里的玉瓶看了许久,才又看向方文艺一字一字问:“真当?” “学生如何敢欺骗殿下?学生来自苍狼城,家父是靖阳府现任官员张松逸,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去调查一番,学生年初还只是炼气二阶,自从吃了此药之后短短半年达到了五阶,如今更是刚刚突破七阶。” 千鸿逍眯起双眼盯着他,忽地双手一拍,屋内突兀地出现了两名黑衣人:“一人去调查他所说是否属实,另一人去请王老他们来。” 吩咐人离开后他又看向方文艺:“若此药有你所说之奇效,那你的修为应该突破的更快才是。” “殿下说的不错,若学生一心突破,现在绝不会只有七阶。”在天千学宫的新生之中,如今突破到八阶甚至九阶的大有人在,因为他们之前都将自己的修为压迫在了五阶,就等到了天千争个先后,引来大门派的关注。 “但药物相助是后天扩展经脉,与天生的经脉不同,天生经脉强大可以承受快速突破的冲击,而后天扩充若太过急躁反而会令经脉受损,而且这种药丸最多只能吃下十颗,只有每次经脉完全凝固后才可再行扩充。”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无论后天再如何想办法都无法与天生的强大相比,学生认为稳扎稳打才是上策。” 千鸿逍踱步而下,绕着方文艺走了一圈,方文艺将玉瓶举过头顶却被他手中的折扇压下,方文艺抬头就见他笑着摇头:“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方文艺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我知道殿下好东西见得多,对这些东西并不看重,皇城中的天医自然也会尽力调养皇子的身体,只是天医恐怕不敢真的拿出真正有效的药来。” 他将药瓶晃了晃:“此药会强行扩展身体内的经脉所以会非常痛苦,殿下若是直接吃恐怕会以为是毒药,当初学生自己试药也差点以为会没命,殿下可寻信得过的人来查探我的经脉,这瓶中我事先装了十一颗,学生会当着您的面吃下一颗。” 第31章 千鸿逍神色不变听他说完重新坐回去, 手中的折扇轻轻拍打, 目光在方文艺和玉瓶之间不断往返。 庄莼甄一直站在方文艺的身后低头不语,身影一动不动, 只是在听到方文艺说可以让人查探时眉头微微皱了皱,刚刚告诫过要他有所防备就又给别人送上门去了。 先前出去的黑衣人带着一串白胡子老头儿们进来。 众人向千鸿逍见礼, 千鸿逍看向方文艺:“既然你信誓旦旦,我便信你一回。”抬手指着方文艺对那些老人道:“王老,你们替我看看他的修为如何,经脉又如何。” 几个老头儿一个接一个摸了方文艺的脉搏后商量了一番, 那位王老上前回话:“回殿下,此人修为突破七阶不久,经脉可算中上且十分凝固, 日后必定有所成就。” “哦?尔等确定?” 王老几人相视一眼,复又点头:“老朽确定。” 千鸿逍将心中惊喜死死压住,沉声道:“其他人先退下,王老你留下。” 待所有人离开后,千鸿逍快步来到方文艺的面前问王老:“王老可看出他的经脉有何不同之处?” 王老思虑一番又摸了摸方文艺的脉搏:“不曾。” “当真?” “千真万确。” “太好了!”逍皇子大喜, 手中的折扇被他拍断, 笑声惊得王老一跳, 他笑了半天终于平静下来,伸手拍了拍方文艺的肩膀:“好!很好!” 方文艺退后一步把自己被拍痛的肩膀救了出来, 刚才那群老头商量的时候, 他被大佬抓住擦了半天手腕, 也不知道哪来的手帕, 明明柔软的布料却把他的手腕擦得一阵阵刺痛,现在被千鸿逍拍了一下,立即一个心慌赶紧退开。 在他看来他和大佬属于相依为命的兄弟,以大佬的偏执性格来说,一旦认定了属于自己的,便不会被别人随便碰触,更何况又是为他安全考虑。 庄莼甄若是知道他想到了这一步,却又偏偏止住了,大概会很想挖开他的脑子看看怎么长的。 不过他后退的动作暂时安抚了大佬,让他将心中的不满压了回去,千鸿逍拿过方文艺举起的药瓶,打开瓶盖便被一股药香笼罩,王老抬起鼻子嗅了嗅:“这、这是什么药,这股药香我居然分不清其中的药材来……” 千鸿逍听了王老的话又惊又喜,王老可是天医中的翘首,从来没有他分辨不出来的药品,他看着王老笑了笑又看向方文艺,方文艺伸出一只手,千鸿逍倒出一粒药丸放在他的手上,方文艺二话不说直接吞了下去。 不一会方文艺便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全身发红,体内的杂质随着汗水逐渐被排出,只是和第一次相比,无论是排出的杂质和痛苦都已经减轻了太多。 待他从冥想中脱离,一脸吃惊的王老受千鸿逍的指示上前又替他把了一次脉,这次王老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的、他的经脉变得更粗更顽强了,而且毫无痕迹如同天生,这怎么可能?!” “哈哈哈!果然如此!好!真是好!”千鸿逍再次大笑:“我千鸿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些欺我辱我之人可要睁大了眼睛看好了!” 他看向方文艺的双眼中满是赞赏:“你如此助我可有什么要求?” 方文艺摇头:“此药是学生诚心献与殿下又怎会还有要求?只是倒有一事相求。” “哦?有何事你尽管说。”逍皇子依旧笑得一脸温和。 “此药一旦面世必定会叫人抢破头,它不仅对我们这些经脉有碍的人有用,对于那些修行高的人也一样有用,若是被他人所知,虽然我可以肯定没人可以造出一样的来,但必定有无数人前来求药,到那时学生唯一的机会也会丧失。 所以学生想请殿下保守这个秘密,哪怕是再信任的人也不能全盘托出。” 千鸿逍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老:“王老一直照顾我的身体。” “殿下如何安排学生都不会有异议。” 千鸿逍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我倒是有个疑惑,既然如此珍贵又不想让它被人所知,为何还要将此物献与我?如你所说,此等好物无论是谁都会稀罕。” “说出来还请殿下不要见怪,学生觉得自己与殿下情况相似,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吧,家父不久前娶了一位妻子,母亲嫁过来时还带了个孩子。” 千鸿逍看向他身边的庄莼甄,此时的方文艺因为刚吃过药身体还十分虚弱,正半倚半靠在庄莼甄身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方文艺道:“母亲带来的孩子比我年长一岁,是我如今的兄长,也在天千学宫,兄长天资过人很得父亲喜欢,久而久之父亲对我的关注便越来越少……相较而言,父亲如今喜欢的是学生的兄长,将家族的希望也放在了兄长的身上。 学生听说宫中成年的皇子公主皆已是筑基修为,唯有殿下……学生知道殿下心胸豁达不在意这些东西,可学生却不甘心,既然学生天赋不够便用其他方法来补足,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真的让我研制出了这药丸。” 千鸿逍笑着低语:“怎么会不在乎?只不过是不能在乎罢了。” 听了这话,方文艺知道千鸿逍暂且算是信了他了,便将话题又引药丸上:“殿下,这药丸我已吃过五颗,可以确定它没有任何危害,只是吃下去后要将经脉扩展又要排出经脉中的杂质,所以会感觉非常痛苦。 头三颗最为疼痛,殿下一定要忍过这疼痛才行,万万不可在药丸发挥作用时打断冥想,切记绝不可放松心神让自己昏厥。” “好,那我便试试这药丸可真有这等奇效。”千鸿逍双手一拍:“来人,带他们下去休息,今日你们就住在皇子府吧。” 庄莼甄扶着他跟着皇子府的人去了千鸿逍安排的住处,皇子的人离开,方文艺立即向大佬道歉:“小甄对不起,我把塑脉丸送了出去,而且还用了自己的名义。” 庄莼甄正在为他准备洗澡水,听了他的话反而安慰道:“齐哥不必介怀这些,你我都明白,若这药丸是出自我手,以我的身份能力只会沦为他人的炼丹工具,再说我是你的伴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的话有歧义方文艺却没有细想,只是叹了口气:“我把你当弟弟你却总是强调自己是伴读,那是不是我不再需要伴读的时候你就离开我?” 庄莼甄笑笑:“到那时再说吧。”离开?早就没了这种可能。 方文艺哪里会知道他的心思,大概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听了他的话后十分失落。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齐哥之前一直说塑脉丸不能暴露,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药的存在,若不然一定会给惹来天大的麻烦,为何现在又主动交出来?他的身份若是想要动手岂不是轻而易举,就算齐哥身后有张大人恐怕也逃不过。” “嗯,我知道。”方文艺瘫在椅背上,他不能说出做一切的原因,只能避重就轻:“天千城人际复杂,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根基,张斯成暂时不找我麻烦是因为没有下手的机会,修炼和狼噬就够他忙的了。 但等到他能喘过气来,只要离开天千城他一定会再来对付我,我能想到唯一可以拉拢的强大后山就是这位……他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会保密,我在天千城有些事也需要借他的手。” 庄莼甄从浴桶里收回手,转身看向他:“若他要对齐哥下手呢?” “不会的。”方文艺摇头:“你的塑脉丸可是神药,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东西?只要他一天没研究出来这东西就一天不会让我死,而且留下一个有用的手下有什么不好?” 庄莼甄走到他的身边,听了他话微微皱眉,方文艺抬头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你放心,他最会装模作样,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在他修为没有大城之前一定会尽量拉拢我,要知道这药献给千阳皇都是可以争得一席之位的,他现在恐怕把我当成了炼丹天才呢。” 他看着大佬笑起来:“说起来都是占着你的光,对了,你回去后帮我炼二十颗次品的塑脉丸,如果我没猜错千鸿逍会为一个人来求药,我们也正好以次药为借口暂时回避这件事,到时候就说炼不出好的了。” “给次品?他会不会纠缠不休?” “那就让他自己造去,这药对任何人都有用,他若想抓住机会就不会自己作死。” 方文艺也不是没想过和千鸿逍打交道的后果,生于皇家又从小在夹缝中存活,就算是自己写的人物接触起来,也依然令他胆战心惊,这样的人物注定不会为活而活,在这个剧情已经改变的世界,他能利用的东西也不多,勉强混个合作关系总敌对好。 想到这他又看向大佬,歪头靠在大佬的身上,如果没有大佬他真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只是一个小小的塑脉丸就让他所有的困境迎刃而解了。 庄莼甄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齐哥,先沐浴吧。” ※※※※※※※※※※※※※※※※※※※※ 谢谢小天使们:从水为澜、之乎者也、喵喵喵、空山新雨、好麻烦的营养液,谢谢大家! 第32章 方文艺坐进浴桶里, 每次吃完塑脉丸都非常虚弱, 他已经习惯了由庄莼甄帮他洗澡。 至于大佬,方文艺每隔一段时间吃下塑脉丹是他期待的日子, 这一天可以理所当然的触碰这个人,难得的肌肤之亲。 可是今天不同, 他的心中十分狂躁,即使方文艺刚才对他说了那么多也无法完全压制住他心中的暴戾,没有人能知道在方文艺设法取得千鸿逍的信任时,他心中却只想毁掉这一切。 他知道方文艺说的是事实但却不是全部, 他们都是有秘密的人。 上一世他无论做什么都摆脱不了那种被既定的命运,即使他再怎么反抗却连死也死不成,一直到强大到这个天地也困不住自己为止, 他才真正摆脱了一切。 毫无意义的人生,被安排的一切,他以为一切都会结束,结果却是重新开始,直到眼前这个人出现, 那些被安排好的一切才发生了变化。 而这唯一的不同主动找到了他, 他自然要紧紧抓牢。 可是这唯一的不同却像是要改变所有的一切, 根本不独属于他,他只能看着, 哪怕近在咫尺。 上一世遗留在心中的暴戾今天第一次狂躁不已。 毁掉一切吧…… 带走他…… 他的心中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念头。 即使今天是他期待许久的相处, 也依然不能将他心中的狂暴清除, 盯着坐在浴桶中的人, 他分分秒秒想的都是直接将人带走,就算这里高手环伺,于他来说也不过是蝼蚁。 方文艺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往日里大佬总是帮他仔细清洗头发和背部,今天的大佬却好像对他的手腕和肩膀特别衷情,一直擦个不停…… 方文艺看着被擦的发红的手腕,感觉再擦下去都得脱皮了,他想到下午这只手一直被那几个老头你把个脉我把个脉,估计大佬是嫌弃他们。 大佬什么时候有这么严重的洁癖了? 方文艺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大佬的心思,为了保住自己的手腕赶紧开口:“小甄啊,咱们不能换个办法吗?你去弄盆药水我把手放在里面泡半个时辰,不,一个时辰也行,你这么擦下去,哥的手要废了啊!” 庄莼甄低头看他,目光幽深:“齐哥,我这么做,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方文艺摇头,他把自己当成大佬唯一的亲人,大佬现在也对他很信任,而且他自认很了解大佬怎么会介意这种事呢? 庄莼甄没再说话也没再擦方文艺的手腕,用清水淋了一遍让他放回了浴桶里。 “齐哥再泡一会,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准备晚饭。” “啊,好。” 方文艺扭头看着往外走的大佬,总觉得大佬的身体看起来格外僵硬,还没看清大佬已经出了净房。 “这孩子没事吧?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以后还是要注意点。”他抬起手腕,明明刚才觉得很痛,仔细看却没有任何痕迹。 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笑:“明明是在关心怎么还害怕我怪他,我有那么不明事理吗?” 从净房出来的他已经饿得快不行,看到桌上丰盛的食物二话不说,直接坐下来狼吞虎咽。 饭后方文艺无力地趴在床上,塑脉丹效果强劲,药效消散后也令人十分疲倦,庄莼甄帮他擦着头发,令他很快陷入了沉睡,庄莼甄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小院外蹲点了十二人,他看向睡得正香的方文艺,也亏他还能睡得着。 手上的动作轻缓,将方文艺的发丝分开一咎一咎,用布巾一点一点吸干上面的水分,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前世看着那些在他面前纠缠的人时他只觉得恶心与厌烦。 他绕着指尖的发丝盯着方文艺的脸,目光从他的每一寸皮肤划过,最后定格在文艺微微张开的双唇上。 许久之后,他伏下身体贴近方文艺,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又被彼此吸入身体内,他仔细感受着那一股气在身体里流转,最后又离开了身体。 他的唇最终印在方文艺的脸上,离开后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同那股气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有一天,你的一丝一毫都将刻上属于我的印记。” “嗯……”方文艺浑身燥热难受,吃力的睁开双眼,发现大佬不知何时又睡在他的床上,他看了一眼周围才后知后觉这不是学宫的房间,心中一个激灵想到昨天的事,瞬间清醒过来,准备起身才发现自己把大佬整个人圈在怀里。 最尴尬的是他的双腿居然夹着大佬的腿。 瞬间觉得浑身发烧,刚才醒来之前身上难受,似乎对着什么……蹭了蹭。 啪!方文艺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又紧张地去看大佬,发现对方没有动静赶紧蹑手蹑脚下床钻进净房,身后的大佬微微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只是嘴角微微翘起很长时间也收不回去。 方文艺许久后从净房出来,瞅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大佬松了口气,天气转暖后大佬自己提出分开睡,他当时还很担心,现在想来还好当时分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自从天气暖和后,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而且这里又没空调啥的,太热的时候他喜欢光着上身睡觉,这么想着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衣裤,千万别留下痕迹,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是大佬在洗…… 庄莼甄起身没多久就有人来传他们说是逍皇子有请,方文艺和他对视一眼,两人跟着来人去见了千鸿逍。 千鸿逍的面色有些苍白但看得出来心情很好,他对方文艺十分客气,再三感谢又以朋友相称,具体询问了一些食用塑脉丸的注意事项,自始至终他没提出关于丹方的话来,方文艺也趁机解释此药只是偶然做出来,笼共只做出十七颗,其余皆是次品,以后还需要多多研究。 千鸿逍虽然怀疑却也没有多问,天千城是他的地盘,他真想做什么一个小小学子可没有机会逃脱。 他以朋友的身份请方文艺一同吃早饭,方文艺拒绝不了便留下来吃了一顿早餐,之后千鸿逍也不为难他们,让人秘密把他们送回了天千城中的一家客栈。 方文艺直到回到天千学宫才真正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也没听到关于千鸿逍的消息,直到有一天学宫突然热闹起来,他才知道千鸿逍来了学宫,远远的看到千鸿逍受欢迎的场面他就想到了现代的那些明星。 他想不通这位皇子殿下为什么要跑来学宫,就算他之前修为不能突破千阳皇也没亏待他,该有的先生一个不少,甚至也一直在想办法帮助他,皇家所能提供的资源当然不是学宫可以比拟的,所以他以为要再见到千鸿逍至少在他突破九阶以后,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跑来学宫。 “希望不是来找麻烦的。”方文艺小声嘀咕着从人群外围快速离开,被人群包围的千鸿逍温和地应付着周围的人,双眼却投向了他离开的方向。 方文艺看着千鸿逍跟着先生进了课室,又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此时就算再蠢也明白这位是冲着自己来的了,好在千鸿逍表现得像和他刚刚认识,只是以同桌的身份与他交流,和周围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说是同桌,其实大家都是一人一个蒲团相隔好几尺,千鸿逍一向以亲民出名,自然对周围的同桌都很友好,一直到午间休课,准备离开的方文艺被其他人叫住,几个人让他跟着一起陪千鸿逍逛一逛。 方文艺很想拒绝,上次打了招呼说不回去吃饭大佬都够不高兴了,今天直接不回去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比起千鸿逍他可不愿意让大佬生气,原本还希望千鸿逍为了避嫌能让他走,结果对方看着他一脸笑容愣是不开口。 之前才巴巴的找上门送药,现在人家制造了相识的机会,若是不应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只得答应下来,一路上他跟在几人身后,根本轮不着他说话,心心念念这些人速度快点还能赶回去,没想到一行几人居然逛到了学宫的食堂前,于是,几个又进去推杯换盏了一番。 天千学宫的饮食非常讲究,因为食物蕴含灵气所以都是按人头分派到各自的住处,而食堂中食物也是这样,但要在这里食用则需要额外的费用,价格要比天千城中的还要昂贵。 方文艺吃得很不是滋味,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等吃完再想赶回住处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下午他都有些不安,天千学宫和苍狼学院不同,伴读一类的人拥有的副牌只能固定前往住处,无法像学子一样可以去很多地方。 然而,下午方文艺再次没能逃掉,这次是千鸿逍亲自开的口,他更加不能拒绝。 千鸿逍虽然才到学宫,但他这些年结交的人可不少,他将认识的学子都邀请了,还当众表示对方文艺很有眼缘,方文艺一径傻笑,到后来更加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挨到酒席散了,与千鸿逍告别后他就大步离开,没想到在酒楼外却又被人拦住。 他看着眼前的人面露疑惑,这人看起来年纪比他略大一些,一脸自傲略微显出些狂妄来。 “你叫张斯齐,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张斯成?” 方文艺着急回去,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你认错人了。” ※※※※※※※※※※※※※※※※※※※※ 感谢小天使:楼金阙、从水为澜、之乎者也的营养液,啾~ 蠢作者忘记设置存稿箱的发布时间了!!!TAT今天晚了,抱歉! 说好的抢男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修罗场???下一章小黑屋警告!!! 啊!!!不瞒你们说!蠢作者每天都想拉快进!!!好想看文艺兄被推倒,第一次什么的人家早就设定好了!!!好想快进,好想好想【怨念!!! 厚脸皮求一波收藏,蠢作者想每天多写一点!然而字数它是一座大山啊! 第33章 他一路着急赶回学宫, 进了院子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无论是他的房间还是大佬的房间都黑沉沉的,院子里没有一丝声音。 向着庄莼甄的房间走了几步他又折返回自己房间, 虽然心中不安但想到大佬已经休息,他不自觉地想用明天做借口来逃避面对庄莼甄, 这种无意识的行为他自己甚至都没有认真留意过。 洗漱后压下心中的不安,安慰自己相信大佬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方文艺渐渐熟睡。 呼吸渐渐变得憋闷,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 方文艺猛然惊醒大口呼吸,这才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与房间里原本的黑暗不同,这里是纯黑一片, 他喘着气左右看了看,周围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他试着伸出自己的手才发现手脚被什么绑缚着动弹不得。 “有人吗?小甄?小甄!” 声音也像是被黑暗吞噬,除了他自己的喘息,他听不到一丝丝回应。 这是在梦里? 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他发现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被捆绑,却诡异的无法动弹。 他倏地屏住呼吸, 果然听到了另一道呼吸声, 那道呼吸并不隐藏离他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他的身后, 一股说不清的冰冷从脚底开始蔓延,恐惧随之而来。 方文艺的呼吸停住了,浑身紧张的发硬,全神贯注地感觉着后方的动静,他大脑快速动作,思考着会是什么人将他抓起来,想来想去在天千城似乎只有千鸿逍才有这个能力,果然选择和他合作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吗? 他试探着开口询问:“是谁?你想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你们想做什么,抓我干什么?” 依然没人说话,他有些庆幸至少看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庆幸没有将大佬暴露出去,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大脑居然开了个小差,试想了一下他不见了以后大佬会怎么样,如果自己死了大佬又会怎么样,应该会自由一点吧。 他这么想着脸上的紧张也消散了一些,突然,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方文艺浑身一惊,却又立即放松下来,这种触感他太熟悉了,也许是修炼后身体的灵敏度变高,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那只手在自己的脸上移动。 “小甄是你吗?” 没人回答他,只是那只手越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慢慢的移到了脖颈,方文艺的头被迫仰起露出整个脆弱的要害,上方依旧是一片黑暗,他反而没有了任何恐惧感,任由那只手在他的脖颈上来回移动。 “这是哪里?这么黑,你把我绑着了吗?” “小甄你怎么不说话,在生我的气?” 方文艺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这是梦吗?是我怕你生气而产生的梦魇?你在怪我今天一天没回来吗?我不是故意的,千鸿逍来了学宫,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这时,另一只手也摸了上来,像一块寒冰。 “你的手怎么又这么冷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说话好不好?” “……呆在这里……永远。” 方文艺松了一口气,终于说话了,他听得出来这就是大佬的声音,只是声音非常飘,像在很远的地方,可人又明明就在自己身边。 “什么永远?” 正疑惑间,身上传来一阵重量,身后有人压在身上,头顶也有什么抵了上来。 “……为什么……是我?” 声音飘飘忽忽听的不太清楚,不知道大佬要问的是什么,方文艺想他应该是问为什么能猜出是他。 “因为……就是你啊。” 方文艺只觉得身上的束缚猛得一松,被缚住的手脚也可以活动了,可是周围依旧漆黑一片,他坐在原地没有移动只是揉了揉双手,连头也没回,伸手摸上环住他脖子的双手,将那双手拉到了胸前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抓着。 他虽然能抓住却始终看不见,准确来说他现在连自己的双手也看不见,索性就闭着双眼。 “别生气了,是哥错了。” 他感觉到趴在自己头顶的重量慢慢下移,最后停留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抹温凉贴上了自己的脸庞,很轻柔的碰触了一下又离开,之后紧他的脸被蹭了蹭。 “齐……哥……” 方文艺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边的大佬,他愣愣地盯了好一会,脑海中闪过一片模糊的画面,一把将大佬扯到床上,捏着他的脸硬是捏出一个笑脸来。 “真在生气啊!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你非常非常生气,把我关在一个什么地方……奇怪,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是吗?要是真能有个地方关得住齐哥,我倒是想试试,那样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好。” 方文艺嘴角抽了抽,揉了揉他的脸蛋:“臭小子,人不大还想玩囚禁啊!这是犯法知道不!再说难道你讨厌这里吗?” 庄莼甄看着他认真回答:“讨厌,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里的每一个人。” 方文艺愣住,应该说是惊住,这一世的大佬除了在庄家并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为什么也会这么厌世? 庄莼甄突然笑起来:“开玩笑的,齐哥还没说昨天是怎么一回事。” “哦?哦,就是千鸿逍啊,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跑来学宫来要当一名普通学子,真是神经! 结果还和我在一个班,还是同桌,那些想巴结他的人围着他转硬是拽上了我,要陪他在学宫逛逛,中午完事了,没知道他晚上又要请客。 你知道我还想借他的手做一些事实在没办法拒绝,原本是想回来和你说一声的,结果一直没找到机会……我怕被他多想反而给你引来麻烦。” “是啊,毕竟我只是个伴读,跟我交待什么的太奇怪了。” 方文艺捏他的脸:“都是哥没能力,等离开天千学宫,到那时我们就不需要这么压迫修为,这里毕竟是天千城是千阳皇的地盘。” 庄莼甄看向他,对于他知道自己在压迫修为的事虽然想不明白便也不想深究,该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 方文艺穿好外衫,庄莼甄递给他一样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香囊:“这是什么?” “一种花粉。” “……干嘛突然让我带着花粉?”方文艺惊恐地瞪着大佬:“我又不是女人!” 庄莼甄板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这花粉无色无味,但有一种用来寻人的觅蜂却非常喜欢,正好我养了一只,齐哥以后再出去我也好放心些。” 方文艺将香囊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什么也闻不出,庄莼甄帮他戴上后塞进衣襟,声音低低的犹如自言自语:“齐哥不要让我总是担心,我会忍耐不下去。” “你说什么?” “齐哥听错了吧?先去吃早饭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那些与千鸿逍攀关系的人不断邀请他陪同,方文艺一再拒绝,完全一副沉迷修炼的样子,千鸿逍看出他确实不是拿腔作调,更不想有意巴结也没再为难他,渐渐地也开始以修行为主。 修行不易,后年各大门派就会前来挑选弟子,他们所要选择的都是那些至少八阶后期或已经踏入九阶的人,每一阶突破所需要的都是前一阶的双倍修为,而九阶提升到筑基期更是八阶修为的十倍! 一宗二派是千阳大陆最顶尖的门派,实力达到要求的学子自然都想挤进这三个门派之中,其中悟化宗做为千阳第一宗要求最为严格,历年来所收弟子也最少,每年所收弟子数量最多不超过30名,而天千学宫学子则有数万人。 清阳派位居第二,素源派次之,这两个门派每次会接受数百名弟子,之后的三山四海以及其他门派皆会带走几百名不等弟子。 想在几万名学子之中被这些门派挑中,自然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而最重要的是,在天千学宫的第二年开始,所有学子都必须外出历练,这些任务从低到高由学子自己选择,亦可去天千城中接受悬赏,报仇与危险成正比,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学宫对于历练或悬赏死去的学子概不负责,门派亦是如此,若自身实力不够,即使还是一名学子也随时可能毙命。 方文艺心中估量了一番,他是必须要去清阳派的,那里还有一对苦命鸳鸯等着他去救命,在原文中张斯成和狼噬都已突破八阶,但因为狼噬的身份加上张斯成那段时间修为增涨十分迅速,所以清阳派破格将两人都收回了门派。 而这一世有了他这个不确定因素在,张斯成的修为是不可能像上次那样突飞猛进,再加上有千鸿逍也参了一脚,千鸿逍是肯定会进悟化宗的,那原来的人员里就会有人被挤出来,而他正好可以代替张斯成去清阳派,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所以他现在必须要保证修为领先于张斯成。 又一年的春节来到,许久不见的张斯成难得找到方文艺,交待了一句在靖阳府汇合便没了踪影,方文艺离开学院时在学院前见到了温先生。 这几个月方文艺一头扑在修行之上,与温先生相见的次数减少,倒是他托人带过几次东西给方文艺。 庄莼甄远远站着看着站在远处的两人,双眼一眨不眨,千鸿逍带着人出了学宫门看到站在那里的庄莼甄,顺着他的眼光又看到了远处的方文艺,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人在他看来分外刺眼。 ※※※※※※※※※※※※※※※※※※※※ 谢谢小可爱:从水为澜的营养液,mua~ 第34章 “你是斯齐的伴读。” 庄莼甄早知道他来了, 只是装不知道, 听到问话后回过头,脸上虽然惊讶行礼的动作却不慌不忙:“见过殿下。” “免礼, 你家少爷在与谁说话?” “那位是低等学院的温先生,少爷来天千学宫比武时他是当时的裁判。” “哦?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庄莼甄回头看去, 那两人正不知说什么都笑容满面,他也笑起来:“正是,我家少爷对温先生敬爱有加,在学宫中与温先生最是投缘, 温先生也十分喜爱我家少爷,三不五时会送些东西给少爷助他修行,还经常为少爷讲解修行上的难处。 所以少爷无论多忙每半个月都要与温先生见上一面。” 千鸿逍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人没再说话, 他之前几次借着同窗的名义接近方文艺,都被方文艺有意拉开了距离,他知道方文艺是介意他的身份也不强求,毕竟方文艺在学院对谁都是冷冷清清,只一心修炼。 方文艺被温先生抓着说来说去心中正是烦躁, 总觉得温先生现在话越来越多了, 目光每次与大佬对视后才能压下烦躁, 又一次回头正巧看到了千鸿逍,双眼一亮抓住眼前的脱身机会, 冲着千鸿逍行了一礼, 人也走了回来。 “见过殿下。” “斯齐免礼, 早就告诉过你叫我鸿逍便可, 你我是同窗何必如此见外,这位是?” “哦,我为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逍皇子殿下,这位是温先生。” 温先生连忙向千鸿逍行了一礼,千鸿逍等了一息才让他免了礼,直起身就对上千鸿逍似笑非笑的脸,温先生只觉浑身一寒,不敢再逗留与几人告辞后迅速离去,庄莼甄看着温先生仓皇离去的身影,低头微微勾起嘴角。 方文艺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能见到皇子,温先生这样的人应该多巴结几句才对,怎么跟有鬼在后面追似的?不过走了正好,温先生唠叨个没完,大佬又固执的非要站在外面等着,他早就不耐烦了。 “殿……” 方文艺准备告别,话还没出口就见千鸿逍正含笑盯着他,想想平日里那些巴结千鸿逍的都以同窗相称,方文艺也只得改了口:“鸿逍……我们还要回靖阳府,就先行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带着大佬离开,千鸿逍出声叫住他冲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拿出一张请帖上前,千鸿逍道:“这是元宵节的帖子,到时我会在皇子府办一场宴会,还请斯齐赏脸。” “啊……” 方文艺当然知道这玩意是啥,但这可不仅仅是宴会请帖,千鸿逍的元宵宴会非常有讲究,分前宴与后宴,前宴是所谓同桌、同窗都能凑合着去的,后宴则意义不同,那是他用来招揽亲信的手段。 方文艺自认不够资格去参加后宴,可是那帖子上的梅花却后宴的暗金色,前宴的帖子则是鲜红色。 “这个……学生要回靖阳府,只怕元宵节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递请帖的人脸上露出不满看着方文艺,千鸿逍却无半点不虞:“无碍,你若赶得及便来,不能前来也无妨,你我之间无需在意这等小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文艺只得伸手接过了帖子,要不然也太不知好歹了。 千鸿逍目送方文艺的骑乘离开,微微侧头:“去查一查那位温先生。” 方文艺还是第一次到靖阳府,虽然被称为府,其实是一座悬浮在天空之中的巨大浮岛,岛上矗立着一座规规矩矩的古城,它归属靖阳侯私有,靖阳府的臣子也皆居住于此。 由于千阳大陆的特殊地形,靖阳府正处于一个菱形的正中央,浮岛由巨大的结界保护着。 离靖阳府还有一段距离他们遇到了张斯成,张斯成停在空中等着他们的骑乘靠近,弃了自己的骑兽交给下人,登上了骑乘。 方文艺在他上来之前就坐到庄莼甄的身边,他没准备等张斯成,现在对方提前回来说明已经很防范他了直到回到张府几人都不曾说话。 张斯成靠在车厢上假寐,方文艺则打开车帘往外瞧,不时指着外面让大佬也看,回到张府只有孙氏一人出来相迎,张松逸并不在府中,据说是被靖阳侯派去了苍狼城。 孙氏说话时的目光大多看向方文艺,对张斯成无论是说话还是目光都有所躲闪及防备,张斯成知道张松逸不在,连面子都不想装了,直接让人带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文艺与孙氏说了会话后也回了房间,房间内样样妥帖,可以看出孙氏确实花了心思。 脱去外衣躺在床上,拿着那张请帖看来看去,庄莼甄的房间被孙氏就安排在隔壁,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后,他进来就看到方文艺正举着请帖盯着。 上前拿走请帖:“赶了几天路,齐哥先休息一下吧。” 方文艺盯着他手里的请帖满脸苦恼,皇子亲自给的请帖,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去赴宴,若是前宴也就罢了,可这后宴他确实不想去,能去后宴都是被他明确拉拢过的人,他可不想加入千鸿逍的阵营,好在千鸿逍并没有解释请帖的不同。 他想不通千鸿逍为什么会给他后宴的请帖,按理说千鸿逍修为突然大涨更应该和他保持距离才对,他们两都是修为猛然间突破,若是关系近了难免叫人生疑,千鸿逍一定比他更不想让人知道塑脉丹的存在才对。 “齐哥?” “小甄,你说我去不去赴这个宴?” 庄莼甄看了一眼手里的帖子,突然手一扬,请帖飞出窗外。 方文艺看着帖子飞出去一脸惊讶人却一动不动:“这是做什么?” “若三天之内这帖子还会回到齐哥的手里,那便去一趟。” 他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法子?” “听天由命。” 方文艺笑了半天,听话地躺进了被窝,还要拉着他一起,庄莼甄拒绝了,在他入睡后离开房间,看着雪地上的露出半截请帖神色不明。 他们回到靖阳府已是小年夜,大年初一,孙氏带着兄弟两人去给靖阳侯拜年,靖阳侯外表是一位须发皆白却十分强壮的老人,待人和气,据说是元婴中期的修为。 几人在侯府用了午餐后回了张府,刚刚回去就有下人拿着一张请帖来回报,说是在方文艺的院子里找到的。 原来这几日化雪,原本只露出一半的请帖到此时已经全部暴露出来,由于有灵力保护,请帖还完好无损,方文艺这才想到今天正好是他回来的第三天,他看向庄莼甄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伸手去接下人递上来的请帖。 张斯成在一旁手快直接将请帖抢了去:“你才刚回靖阳府,在这里又不曾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给你送请帖,丢在院子里也未免太奇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请帖,瞪着眼睛看着上面的字,像是不识字一般来回看了好几次,又打开合上几次后愤怒地瞪向方文艺:“你从哪里得来的?” “自然是主人家送的。” “不可能!就凭你也配?” 方文艺懒得理他伸手夺过请帖,张斯成将请帖藏于身后质问他:“这分明是你偷来的,若不然你怎么会丢在院子里?” 丢这个字若是传到千鸿逍的耳朵里不知道要惹多大的麻烦,方文艺对张斯成更加厌烦起来:“你不要胡说,这是我回来那天不小心落下的,这几天一直在找,我那院中积雪太厚这两天雪化了才露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张斯成还想说什么,孙氏却叫停了两人皱着眉:“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们兄弟要在大门口争论不休?” 她伸手去拿请帖没想张斯成直接避开了她的手:“这里说话不方便,先进屋吧。” 孙氏的脸色十分难看,方文艺看着张斯成双脚轻快地向着正厅而去,他看向孙氏无奈道:“先进去再说吧。” 孙氏走在前面,方文艺抬起脚步叹了口气:“怎么偏偏叫他看到了,那个下人也是,捡了我的东西不直接还我,倒恨不得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叫他知道不是正好?他必定是要跟着去的,这样一来,千鸿逍就不会再来烦齐哥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张斯成和千鸿逍扯上关系。” “为什么?”庄莼甄盯着方文艺,只见他满脸的苦恼。 “唉,有一个狼噬他就够不得了了,再来一个皇子,他不得上天?到时候只会给我找一堆麻烦!” “我以为齐哥更担心被人发现与千鸿逍的关系呢。” “嗯?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连互相利用都算不上,至多是他把我当成一颗棋子,说起来,我已经引见他与温先生相识,若元宵宴真的躲不过,倒是正好请他帮个忙把温先生调离天千城。” “为什么一定要让温先生离开天千城,他现在对齐哥很是关照,让他留在天千城不是对齐哥有利吗?” 方文艺啧啧一声:“我需要他关照吗?我有你就够了,让他走是不想他和张斯成再产生交集,这个人可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先生,所以我不能抱有侥幸。 这些之后再说吧,现在先应付张斯成。” 庄莼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脚步匆匆往正厅去,轻轻呢喃:“互相利用吗?” “小甄,快点走,外面冷。” 庄莼甄微微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 谢谢小天使们:倩倩、从水为澜、【还有一位名字空白的小天使】,谢谢你们的营养液,啾咪 大家元宵节快乐哦! 大佬做了小动作哦!!! 第35章 方文艺一进正厅就听到孙氏惊讶的声音:“斯成, 你说的可当真?” 张斯成切了一声:“请帖就在这里, 我还骗你不成?” 孙氏听到方文艺进来的声音回头看着他,手里正拿着那些请帖, 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斯齐,这是?” “回母亲, 我与逍皇子是同班,临回来时他让人送了我这张请帖。” “这么说……真的是逍皇子宴请你?” “据殿下说,他每年都会办一个元宵宴,到时去的人很多,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他也说了若我来不及可以不去。” “不去?你真是好大的脸!我看你是疯了!皇子亲自给的请帖你居然想着不去?” “不过是场普通酒宴,逍皇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就算他不介意, 难道你不知道去了之后会对父亲有利吗?” “父亲又不在天千城为官,能有什么好处?我倒觉得反而会招人嫉妒。” “你懂什么?其他皇子皆早早离开天千城,天千城如今早就是千鸿逍的地盘,父亲总有一天要去天千城的,到时有了他这条路父亲才是万事不愁。” 方文艺觉得张斯成这个恋爱脑的聪明劲大概全用在怎么勾搭男人上了, 一和男人搭上关系他就变得异常敏锐。 他们的想法在方文艺看来无可厚菲, 孙氏需要依靠张松逸而活, 自然希望张松逸越来越好。 “只是……往后还能一起过年的机会不多了,我想等父亲回来。” 孙氏心里巴不得张斯成赶紧走, 但听了方文艺的话也不免伤感起来, 如果他们被门派选中那就是真正踏上了修仙之路, 从此后与凡尘就是两个世界, 唯一欣慰的是张松逸与孙氏都是修士,至少能比普通人多活那么两三百年。 “等父亲回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种事情父亲自然会理解的,再说就算去了门派也不是不能再回来,只要我们努力修行,将来说不定有机会帮助父亲再提升修为。” 方文艺对张松逸自然没什么感情,私心里他也不希望张松逸和张斯成见面,只是做为代替了原身的人,他还是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最后,在场的三人做出了一致的决定,掐着时间在靖阳府多等两天,两天后出发回天千城,张斯成也随他一同回去,理由是方文艺不懂交际怕他得罪人。 两天后张松逸依然没有出现,一早张斯成就收拾了东西生拉硬拽地把方文艺拖出了张家,孙氏将他们送出门。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天千城恰好是元宵节。 方文艺递了帖子进了皇子府,没走多远就看到千鸿逍亲自迎了过来。 “斯齐,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一路可还安全?” 方文艺弯腰行礼:“见过殿下,多谢殿下挂念,一路都好。” 千鸿逍伸手挡了他的礼,站在他身后的张斯成突然上前,深深行了一礼,将两人的对话打断:“学生张斯成,见过殿下。” “哦,是斯齐的兄长,免礼。” “多谢殿下。” 方文艺脚步稍移,靠近身后的大佬,立时摆好一副看热闹的架势,他想看看原剧情到底有多强大。 张斯成站起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千鸿逍,张斯成本身长得好,此时又故作腼腆羞怯的模样,方文艺看着千鸿逍,不出所料看到他的双眼一亮,不过只是一瞬千鸿逍的目光又转到了他身上,方文艺垂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继续等着张斯成的表演。 “先进去吧。”千鸿逍说道,张斯成当先应了一声跟了上去,千鸿逍脚步刚跨出去,张斯成突然向着他的方向倒去,千鸿逍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了他。 张斯成红着脸连忙站直身体,只是脚步有些晃悠:“请殿下恕罪,学生无意冒犯。” “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他说这话时看向方文艺,方文艺看向张斯成被对方瞪了一眼,心里撇了撇嘴:“路上赶得急,兄长出发之前身体就有些不适,一路劳累似乎又加重了。” “正是如此,学生略感不适,还是先回学院吧。” “那我也陪着兄长回去吧,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千鸿逍微微皱眉拦住他们:“今日来到此处的都是我的客人,我怎么能让不适的客人自己回去?再说我这里有专门供职的天医,与其你们到处奔波,不如让我这里的天医看一看,先跟我去偏殿吧。” 千鸿逍带着方文艺和张斯成往偏殿去,张斯成哪会错过这种机会,就算表现得一副娇弱模样,依然跟在千鸿逍的身边与他不断交谈。 方文艺故意落后一些,千鸿逍回头看了他两眼发现他只是低头跟着,再看着一路缠着自己的张斯成,心中微微不满起来。 ※※※※※※※※※※※※※※※※※※※※ 啊啊啊啊啊,今天比较忙!晚上外出有事,来不急码字,所以少更一点,抱歉! 第36章 到了偏殿张斯成显得更加虚弱, 气息不稳的躺在床上不像个修行之人。 看着他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 连方文艺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装病装出这效果也真太厉害了吧。 千鸿逍看着张斯成的模样又催促了趟下人去请天医, 方文艺回头看向庄莼甄,庄莼甄见他看过来微微前倾:“用药了。” 方文艺看着半死不活的张斯成, 真是用心良苦啊! 天医来了之后居然真的给他诊断出了毛病来,说是什么正气不足,又长途波奔太过疲劳,又一路风寒寒邪入侵, 所以压制了几日的病症一放松全部爆发出来。 方文艺听得呆住,要不是张斯成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他都怀疑这个天医是张斯成提前收买的。 天医开了药, 方文艺跟着他出去取药,千鸿逍也准备出去,却被躺着的张斯成叫住。 “殿下……” 他声音虚弱轻得几乎听不见,一张脸因为发热红的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此时撑着上身趴在床上看着他, 双眼迷离又带着几丝委屈, 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心生怜惜, 千鸿逍跨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回头走到床前轻声安慰:“天医已经开了药, 等服了药很快就没事了。” “多谢殿下, 殿下气宇轩昂令人不由心生向往, 往日我只敢远远地看一眼殿下, 今日一见学生十分喜悦,却没想到自己如此没用,难得见到殿下却病倒了,如今还给殿下添了麻烦。” “你多虑了,你是斯齐的兄长,不必如此见外。” 张斯成听了他的话偏头一脸扭曲,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声音断断续续:“殿下与斯齐的关系真好,学生真是羡慕,若是我也能早些认识殿下就好了,殿下……” 他失落的样子勾起千鸿逍的怜惜,凑近了温声道:“其实斯齐很是羡慕你,我听说你们的父亲十分看好你。” 张斯成露出一个勉强的苦笑,下一刻便泫然欲泣:“曾经也许是这样,可父亲毕竟是斯齐的生父,以前斯齐修为停滞父亲确实器重我,可如今斯齐修为大涨,我早已经落于他后没了优势…… 就连母亲新年也被独自留在靖阳府中,这次回去我本想与父亲过一个新年,结果也因为斯齐要来元宵宴只能提前回来。”他说到这里看向千鸿逍的目光闪着莹莹光芒:“能见到殿下我自然十分高兴,说来也是借了斯齐的光,如今他事事处处都比我强,在学院有温先生看好他,在家中有父母器重,我又如何与他相比,哪里有值得他羡慕的地方?” 提到修为千鸿逍想到方文艺为他献药才让他有了今天,对于张斯成的话自然也不会全信,不过张斯成的模样他也不忍责怪,只轻轻一咳:“斯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们兄弟互帮互助日后一定成就不凡,何必拘泥于小节?” “殿下对斯齐真的很重视呢。” 千鸿逍笑道:“他很不错,在学院时也对我多有相助。” 张斯成眼神痴迷的盯着他,眼中满是情谊:“那我呢?殿下觉得我又如何?” 千鸿逍与他对视着,不知不觉间离得越来越近:“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莫非对斯齐有意?” 千鸿逍也不反驳,张斯成叹了一口气,炙热的呼吸扫在他的脸上令其全身绷紧,轻轻咬着下唇:“我就不可以吗?” 张斯成的样貌太过出挑,光那张脸就能让人想入非非,更何况是有意引诱,千鸿逍只觉得心跳加速,双眼发红地盯着他,张斯成微眯起双眼昂着头,嘴角泄出一丝笑意。 “药拿来了。”就在两人双唇要碰在一起的千钧一发之迹,方文艺的声音陡然响起。 千鸿逍心头一惊,回头就看到愣在那里方文艺一脸无法置信,在他看过来时,手中的药瓶更是掉落在地,骨碌碌滚了几圈。 看着他受惊的模样,他突然记起当初献药的时候方文艺说过的那些话,顿时恼恨自己色令智昏,转头怒瞪着还一脸含羞带怯的张斯成。 天晓得方文艺只是装得不够完美,慢了半拍才丢了手里的瓶子,却没想到效果反而更好了。张斯成原本以为就算是方文艺撞见了他勾搭千鸿逍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自信。 “你……你这无耻之人,居然敢用魅惑的手段引诱我,你是想毁本皇子的名誉吗?!本皇子真是差点上了你的当!以为自己长得有些颜色便用尽手段,当真是可耻可恶!” 张斯成被骂的一脸懵逼,完全没想过是这种情况,一时间烧得火红的脸迅速变白,可他此时因为药物体弱得很,伸手想去抓千鸿逍,千鸿逍一甩衣袖差点将他从床上带翻下来,他委屈地抬头想解释,但千鸿逍却满脸厌恶看他如同看着什么脏东西。 噗!方文艺抬手死死捂着嘴,把差点喷出来的笑声堵了回去,这看在千鸿逍眼里自然是另外一番意思。 千鸿逍骂完张斯成转身走向方文艺,方文艺看向咬牙切齿的张斯成转身离开,千鸿逍跟着他脚步不停。 方文艺脚下生风,步子迈得飞快,千鸿逍刚从卧室出来他已经出了大门,千鸿逍对着外面站着的下人吼:“看着里面的人,吃完药从后门送走!” “斯齐,斯齐等等我。” 千鸿逍一路跟过来,方文艺怕引来注意只得停下来在原地等他。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只是担心他的病情。” “殿下不用解释,以成哥的样貌来说被他吸引很正常,时候不早了,宾客还都在等着殿下。” 千鸿逍看方文艺的神情没什么异样,加之下人已经催了两次,他只好先走一步:“我先去正殿,稍晚我再和你解释。” 方文艺等他走了撇嘴鄙视:“根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要不是心里惦记着丹方,我才不信你会拒绝。” 庄莼甄走上前来:“齐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吗?” “这话怎么说?他解释什么了?” “若以身份来说,千鸿逍想要收下张斯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他但责骂了张斯成还向你解释缘由,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方文艺微微皱眉:“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也能猜到个大概,当初献药的时候我不是拿兄弟关系做了借口,如今我刚刚献了药如果他就和张斯成搞在一起,不论怎么说也太难看了吧?再说毕竟他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想着法子算计他,他还想从我这拿丹方,自然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了,如果真的被他得到丹方,我看他肯定会不迫不及待收了张斯成。” 庄莼甄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迟钝应验在别人身上时确实叫他心情舒畅,只是轮到自己时也确实难受。 方文艺向前晃悠着,突然察觉到大佬凑近,他停下脚步微微朝侧面看去,皇子府各式各色花灯下的长廊中,远处不时传来嘻闹的声音,他的眼前一暗,庄莼甄贴着他的侧脸,轻轻地碰触了一下。 方文艺愣在那里,无数的花灯再次映入眼帘,眼前的景色就如同一个旋转的万花,让他有些站立不稳头昏脑胀,心脏剧烈的跳动让他都开始心慌起来。 “你、你干什么?”他将双手拍在脸上,东张西望发现周围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齐哥做的很好,这是奖励。” “我做什么了?!!”而且我真的不想要这种奖励! “秘密。” 方文艺有些抓狂:“你下次别这样了,在家里就算了,在外面叫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太刺激心脏了好吗?我这是生生毁了个孩子啊! “好啊。”庄莼甄笑:“齐哥,这是我们过的第二个年了。” “早就说过了,每年都会陪你过。” 看着大佬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方文艺心里抖了抖,也不知是心跳加速还是怎么的,他也没去深想,脚步加快穿过迂回的长廊。 他被安排与同班的学子坐在一起,每个人有单独的小桌子,皇子府的下人站在客人们的身后伺候着他们,方文艺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还是拉着庄莼甄一起坐下,将前来照顾的下人挥手打发了。 把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眼神发飘就是不敢往身边的大佬瞅,他虽然心里纳闷自己心里的感觉但他选择了忽视,食物很快安抚了情绪,他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才发现狼孤也在其中,狼孤周围的人非富即贵,那种从骨子里的透出的贵气,方文艺和他身边这些官家子弟还真比不了,狼孤在他们其中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着狼孤冲着他举了举杯子也端起杯子举了举,两人隔着中间跳舞的人群在空中碰了个杯,方文艺周围的人也接二连三的上前来敬酒,方文艺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喝酒,他觉得味道不错,一连喝了好几杯,直到感觉有点晕了,他便倒了杯子中的酒换了杯茶水。 歌舞停歇,千鸿逍走入场中,周围的人一窝蜂的涌上去敬酒,也有三五成群在一起举杯言欢的,方文艺看向冲他走来的狼孤,也站起身来。 ※※※※※※※※※※※※※※※※※※※※ 谢谢从水为澜小可爱的营养液! 第37章 狼孤还在天千城, 那么狼噬必定也在, 年终,城主与诸侯都会前来天千城, 若不能前来也必定有亲信到此,狼城主突破不久, 此时应该还在闭关巩固,狼孤收到千鸿逍的帖子自然不会再跑回去一次。 想来狼噬眼睁睁看着狼孤来赴宴必定怒火中烧,若是再听到张斯成引诱千鸿逍的事,怎么说也该要气炸了, 嗯,这事有必要说给狼孤听一听。 “你和逍皇子很熟?”狼孤走过来与他碰了个杯。 “同窗而已。” “那就怪了,我觉得他的目光总是落在你的身上, 现在站在这里都如芒在背。” 方文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千鸿逍一眼,不想视线正巧与他对上,千鸿逍微微一笑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我说的没错吧。” “他是挺想拉拢身边的人,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和他认识一下。” 两人含笑看着走过来千鸿逍用气声说着话,直到对方走到面前, 狼孤当即行礼:“苍狼城狼孤, 见过殿下。” “免礼。”千鸿逍笑着让狼孤起身又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原来是苍狼城少城主, 老城主寻回你又突破了修为,可喜可贺。” “多谢殿下挂怀, 家父若知道您如此关心他一定十分高兴。”狼孤又向他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 我也好几年没见过老城主了, 代我向他问个好。”他说着看向方文艺:“斯齐也来自苍狼, 想来与少城主十分相熟。” “回殿下,我与少城主也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 “正是,不过来了天千城自然是故乡人更加亲切些。” 千鸿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两人都十分镇定任由他打量,各自向他敬了一杯酒,不多时,有人前来与他交谈,方文艺两人借机离开。 “果然如我所料。”狼孤有些揶揄,目光看了站在远处的庄莼甄一眼,又快速转移目光:“你小心点。” 方文艺想了想,千鸿逍肯定想从他这里得到丹方,有了这个东西对于一个皇子来说那用处可太大了。 仅仅说修行,他就可以生生将普通人打造成一只拥有天赋的军队,所以,无论如何这张丹方都不能落在他手里,好在现在千阳皇活得好得很,千鸿逍应该也不敢多动手脚。 拿不出丹方千鸿逍应该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他冲狼孤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而说起张斯成来:“今晚张斯成与我一起来的,狼噬是不是还在学院?” “应当在。”狼孤觉得方文艺完全没明白自己在暗示什么,不过他可不想多事,点破了说不定会惹来大麻烦,又扫了一眼眼巴巴看着他们这里的庄大佬,他对自己野兽一般的直觉非常依赖。 转头看向自己席位的方向:“他与那位贵女关系已经冷淡,今日应该在学院里喝闷酒。” 方文艺也看到了那位贵女,此时正与其他几位贵女聊着什么,看样子狼噬对她确实没造成什么影响:“张斯成对逍皇子有意,不过好事没成。” 狼孤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举着杯子转身走了。 此时的张斯成吃了下人捡回来的药,又把自己备着的解药吃了,药吃完还没歇口气,势利的下人便催赶着他走,他知道今晚肯定没戏了也不停留,瞪了下人一眼身上的灵力压得下人连退几步,这才自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皇子府。 从后门出去后,他转身盯着被高墙隔开的灯火辉煌:“张!斯!齐!你给我等着!” 方文艺坐回自己的席位摇了摇脑袋,宴上的酒后劲上来了让他有些发晕,坐在那里晃晃悠悠,实在晕得有些受不了,他微微斜靠在庄莼甄的身上,庄莼甄见他有了些醉意伸手扶在他的腰际,从怀里摸出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来。 “齐哥,先吃一颗解酒药。”他其实更想直接把人带回去,只是今天没那么容易走。 “你是张斯齐。” 解酒药刚吃下去,方文艺还晕得厉害,听到声音慢了两拍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来人一身靛青色学子服,见他看过来便在桌案对面坐了下来。 方文艺看向他的脸,长相清秀但在这个到处都是俊男美女的世界,实在有些过于普通,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傲慢张狂之态,完全不知收敛。 一看就是家里宠大的孩子,没吃过苦头。 不认识这个人,方文艺向身后的庄莼甄靠了靠,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反正他现在喝醉了,不理人有什么关系?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人是谁,上次千鸿逍刚到学宫时设宴时也遇到过这位,当时也是向他打听张斯成的事,不过他那时正急着赶回去哄大佬,压根没理他也就没注意到他的身份。 此人正是对真正的张斯齐下手施暴的学长:许利,能认出他来还多亏了他身上的衣服。 天千学宫的学子服很好辨认,新学子的衣服都是淡青色,第二年可以历练时则会换成深青,直至第一次门派选拨落选后则会再更换为靛青,第二次落选则是墨青,至于第三次落选……那就拜拜了您嘞! 千阳大陆的人寿命很长,相对而言他们的繁衍却很难,普通人还好,修士们则非常艰难,越是强大的人越是难有子嗣,也就千阳皇不停的找女人才能不停的生。 所以天千学宫的学子在确定修为再无长进后就会被踢出去,与其在学宫浪费时间不如回去繁衍后代,把希望放在下一代身上。 在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许利一直没出现,方文艺本以为他会像温先生那样主动去找张斯成,真的没想到他会找上自己,这大概是上天要他为真正的张斯齐报仇吧,他在心里冷笑,看来这个世界的天道自有安排。 “小子,我在和你说话。” 方文艺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向他:“有事吗?” “小子,你爹娘没教过你尊重师长吗?” “没教过。” “你!”许利大概也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人,他想大声斥骂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子,但想到这小子和逍皇子亲近只得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张斯成是不是你兄弟?” “不是。” “什么?” “我说不是,你听不懂?” “呵,我明明看到你带着他和逍皇子一同去了偏殿。” 方文艺故作惊讶,又笑起来:“所以呢,你有什么事?” “我想认识一下张斯成,你应该愿意引见吧?就像引见给逍皇子一样。” “哈哈,你是什么下三滥的东西,还想见成哥?门派选拨都没通过的废物。” 方文艺翘起一边嘴角轻蔑地看向他,激得许利双眼直冒火星,手中的青铜酒具瞬间化为灰烬:“你说什么!” 他虽然怒火中烧却不敢真的发火,只是凑近了瞪着方文艺咬牙切齿,方文艺完全不在乎他的反应,仰起头身体前倾,想再凑近点表现出自己的气势,但腰上的双手却拉住了他,他只好单手撑着桌案半倾着歪斜的身体,看起来慵懒又嚣张的目空一切。 “逍皇子的人你敢动吗?试练都通不过的学长阁下。” “你以为攀上了皇子的关系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试练我一定会通过,像你这种废物,到最后也只能灰溜溜地滚蛋,还想认识成哥?呵,可笑!” “臭小子,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就凭你?” “像你这种小子,哪里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总得有个人来点醒你。” “你配吗?” “咱们拿真本事来说话,打一场敢吗?” “打就打啊!” “好!我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一个月后在学宫的比试台,咱们来比一场,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自废丹田滚出天千城,如何?” 许利笑得一脸嚣张得意,似乎已看到自己胜利的模样,他有自信,因为他已经在外历练两年多,实战方面不是方文艺这种还没出过学宫的可比。 学宫为学子所提供的秘笈有限,都是一般的法术与招术,只凭修为他就会被妥妥的压制,而且在原文里许利第二次试练是通过了的。 “好啊,就赌这个。” “想不到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你以为你拦得了我得到他?呵,我不但要你滚出天千城,我还要他名声扫地,到时候要他跪着来求我!” 方文艺看着走开的许利挑眉,很想说随便你啊,张斯成怎么样我真的无所谓。 “齐哥为什么要激怒他?” “看他不爽。” “如果比试的话,齐哥的胜率恐怕不足三成。” “谁说的?”方文艺瞪他一眼:“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的剑谱招招都是绝招,那家伙擅长的是风火两系的法术,不过都是些基础招式,我的剑气想破他的法术轻而易举,只是我现在的修为比他低了一大截而已。” 许利此时的修为在七阶上段即将突破,方文艺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压制修为,但想快速提升却很轻松,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再说了,我的修为不是一直在压制吗?我已经几个月没吃塑脉丸了,一个月……我就稍稍提升一点好了,足够让他知道是谁点醒谁的程度。” ※※※※※※※※※※※※※※※※※※※※ 谢谢小可们的营养液!!!从水为澜、eggle、空山新雨、倩倩,谢谢大家,好多呀,开心! 第38章 庄莼甄略微无奈, 递上一杯水给他:“我最近制了一些丹药, 可以在睡眠时巩固修为,只是吃了以后会深度睡眠, 齐哥要不要试试?” 方文艺惊讶地抬头看他,庄莼甄被他盯着一动不动, 半晌才听到方文艺充满疑惑地问道:“你给我吃不就行了,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 庄莼甄笑起来,笑自己多虑:“我知道了,对了, 上次齐哥让我炼的二十颗次品塑脉丸有何用?” “炼好了?按照我的要求?” “嗯,二十颗吃下去最多只有中品两颗的功效,我调换了几种药材, 药丸中大部分药材可以分辨,只有少部分会模糊,不过,就算百分百复制出来也会因为过量食用而导致经脉尽毁。” 方文艺听完他的话低着头没说话,庄莼甄看了看他:“齐哥是不是觉得后果太严重了?我可以再重炼一些。” 方文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他们一定会找很多人试药。” “哪怕制出来的不对也不会死人, 只要不过量就无碍。”庄莼甄轻笑:“就算没有齐哥给的药, 他们也一定会一直制药试药, 齐哥这么做反而应该会救许多人。” 方文艺抬头看他,眼中有少许的忧伤和彷徨, 庄莼甄握住他的手:“齐哥, 护得了自己将来才能护得了更多的人。 皇子府的花灯很好看, 我们也去看看吧, 你还记得去年猜灯谜的事吗?” 方文艺的注意力被他转移,看向殿外想起去年的事,不由自主笑起来:“怎么总有人喜欢在过年给人找不痛快?” “毕竟他们只想自己痛快。” 花灯很美,方文艺却无心欣赏,一路走着都在沉思着之后的事情,不多时有下人在隐蔽处出现,说是千鸿逍请方文艺过去,方文艺跟着他走到一处宫殿外,那下人请他进去却要求庄莼甄留在殿外,方文艺拉住庄莼甄,明确表示他去哪里庄莼甄都要跟着。 下人没办法只得自己进去禀报,许久之后才出来再次请了方文艺,这一次没有再拦着庄莼甄,方文艺进入宫殿后,身后的大门被关了起来,有黑衣侍卫上前领他继续往里走。 “这是去哪?” “请恕小人无法告知,公子到了自然明白。” 这侍卫的态度比起之前好了不少,方文艺也不再问,跟着他穿过两重宫殿才渐渐听得人声,又绕过一个花园,眼前再次灯火阑珊。 “这是?” 侍卫站在宫殿外并不入内,伸出手做出向里请的姿势:“殿下正在里面,公子请。” 方文艺微微皱眉拉着庄莼甄往里走,走了没多远又有人迎接出来,这次出来的是一对长相俊美的男女,他们笑容满面迎上来,身着清凉单薄的纱衣,曼妙身姿在纱衣之下若隐若现,一路走来身姿轻盈。 来到面前时看到庄莼甄时目露惊讶与疑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柔若无骨的身体靠向方文艺,方文艺连忙后退两步躲开了他们,俩人掩嘴一笑不再上前,只引着他们向着大殿走去。 方文艺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可是进了大殿还是有些不舒服,千鸿逍的身边歪歪扭扭坐着好几个男男女女,皆是貌美如花,面如冠玉。 这些都是千鸿逍专门养出来的炉鼎,个个都是绝色佳人,当然和张斯成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大截。 千鸿逍还好,他修为还低,只是让那些炉鼎陪在身边,并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在场的宾客中却有不少年纪不小的,此时场内颇为混乱。 方文艺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捂住了庄莼甄的双眼:“别看。” 千鸿逍看到他的动作,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便轻咳了一声,拍了拍手那些宾客很快坐好,但那些人看向方文艺时大多眼神轻蔑,动作也就是收敛了一点,依旧对着身边的人动手动脚。 方文艺低头拉着庄莼甄往里走,暗地里叮嘱他不要抬头生怕的色狼打上他的主意。 “见过殿下,殿下这里……” “斯齐不必介怀,这里都是与我亲近的人。”他指着身边的人:“你看看可有喜欢的,随意挑两个去。” “不必了。”方文艺连忙拒绝:“学生修为尚浅……” “哈哈,不过是陪酒罢了。” “真的不必了。” “也罢,斯齐入席吧。” 方文艺转身往回走,他的身份不高又没什么本领,席位被安排的较远,一转头与一位青年的视线对上,这青年样貌看来像是平常人三十左右,一身淡蓝绣工精致的外衫,身上佩戴的都是上品宝器,一眼看去就知身份不凡。 对方也看着方文艺,在方文艺转身离开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且慢。” 方文艺停下来看着他,没想到今天的元宵宴会这么热闹,该见的人差不多都见全了。 葛义昌,五勤侯长孙,出生的条件无话可说却偏偏经脉天生阻塞,修为达到炼气七阶中段便停滞不前。 “殿下,此人不过是一名学子,您怎么让他入了这后宴?而且还带着下人,这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义昌你有所不知,我能突破都是多亏了斯齐。”千鸿逍说完看向低着头的庄莼甄,神色也有些不悦:“斯齐身边总要有几个得力可用的人。” “哦?一个学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知他是如何让殿下突破的修为?”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警示。” 千鸿逍不愿多说,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葛义昌在原文设定里是张斯成阵营里的军师,除了修为其他各方面十分不俗,特别是才智方面也就被大佬压了一点而已。 千鸿逍也为他们做了介绍:“这位是五勤侯府主人的长孙葛义昌,自小与我交好,这位是我的同窗张斯齐。” 方文艺对葛义昌没什么好感,当初写他完全为了主角后期的龙傲天模式做垫,原文中虽然他早就认识了主角,但那时候主角没有遇到大佬,而且已经有了千鸿逍自然也看不上他这个弱渣,不过他的聪明才智还是很得张斯成的青睐。 后来张斯成找到了大佬,有了塑脉丸后他也沾光开始突破修为,张斯成才勉强接受了他,葛义昌这个人是个彻底的利己主意者,他对张斯成其实根本没感情。 在和张斯成好上之前已经有了妻儿,为了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他还找了不少女人,生了不少孩子,他一边希望孩子能替他完成心愿将来帮助他突破,又十分嫉恨那些天赋好的孩子,时常对自己的孩子打骂不止。 在得到塑脉丸,并且发现张斯成的天赋后也立即抱紧张斯成的大腿,彻底抛弃了那些妻儿甚至将他们赶出五勤府 更重要的一原因,方文艺写这个角色的灵感来自一条新闻,一个为了攀附情妇而杀妻灭子的人渣。 想着大佬的药要给这种渣渣吃他就不爽,就算是他写的也一样!大佬炼药那么辛苦,他都舍不得让大佬多炼药。 在庄莼甄无形的影响中,方文艺早已把自己和大佬绑成了一个共同的个体,默认了一种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模式,只是他自己还没有觉得这一点有什么问题。 “见过葛公子。” “不必多礼,同为殿下效力,不必这么生疏。” 方文艺坐回自己的席位,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向千鸿逍提出告辞,千鸿逍也不挽留,亲自将他送出殿外又交待了侍卫将他送出去。 “他们玩闹得有些过分了,斯齐别介意,都是我考虑的不周,只想着让你与我再亲近几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学生多谢殿下厚爱。” 千鸿逍看他不愿多说,似乎酒意难挡,有些发软的靠在庄莼甄的身上。 “我看你有些醉了,不若今晚就留宿在皇子府如何?” “殿下的好意学生心领了,只是今日许多学子都在府上,恐怕多有不便。” “也是……那我让人送你出去。”千鸿逍看向庄莼甄:“好生照顾你家少爷。” 庄莼甄扶着方文艺一双眼睛全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就是没理他,千鸿逍虽然不悦,但见他一脸担心的模样也只能忍了下来。 方文艺出了皇子府长长舒了口气:“真不想再来了。” 回去的骑乘上他一路都倚在庄莼甄的身上,虽然吃了解酒药,但他的酒量实在太差,明明喝的时候觉得酒味很淡。 “齐哥,马上就到了。” 庄莼甄将方文艺环抱在怀里,盯着他泛着红的脸,任由骑乘如何晃动也没有转移过一丝视线。 到了学宫门前,扶着方文艺下来后待骑乘离开,他半抱半扶才将方文艺拽回了小院,一进入小院的结界,他便一弯腰将方文艺打横抱了起来。 方文艺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小甄,到了吗?” “到了。” 庄莼甄低头去看,只见方文艺往他怀里蹭了蹭:“好晕……” “齐哥好好睡一觉。”他抱着方文艺进屋将他放到床上:“以后酒只与我喝吧。” 方文艺迷迷糊糊应了声好,翻了个身瞬间入睡,独留庄莼甄站在那里盯了他许久。 第39章 元宵节后, 千鸿逍对方文艺的态度变得明显不同, 无论做什么都爱拉上他,方文艺也因此认识了学宫中在很多各方面都很优秀突出的学子。 千鸿逍虽然修为突破了却依然活得潇洒自如, 明面上并不参与政治上的事,他虽然呆在天千城, 却和那些外出的皇子皇女一样远离千阳宫,所以学院里的学子都喜欢与他接触,毕竟既可以跟皇室攀上关系又不担心政治问题。 另一方面关于张斯成的流言也散播出来,流言虽然不敢直指千鸿逍, 只是话里话外的信息让人一听便知。 张斯成气得咬牙切齿,被狼噬好一番质问,他自然不会任由狼噬责问, 反而委屈的表示他都是为了狼噬,如果不是狼孤夺了他的位子,他又何必去巴结别人,一切都是为了狼噬,狼噬反而还要怪他。 狼噬半信半疑, 通过和贵女的接触, 他发现了自己连和别人逢场作戏都做不到, 此时已经明白张斯成的特殊性,他一方面愤恨张斯成水性杨花, 一方面又希望张斯成能成功, 因为他现在所能利用的人和权都太少太少。 张斯成搞定了狼噬, 心中立即将千鸿逍当做猎物来看待, 在他眼里没有可以逃脱他魅力的男人,而且千鸿逍之前也表现出了对他有意,可惜还没再次出手就被铺天盖地的流言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认定这件事是方文艺传播出去,找到方文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方文艺一掌劈开他的攻势,听张斯成口口声声将传播流言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 等张斯成说完他才冷笑一声:“借着我的请帖进了皇子府,你就算再想偷吃也该忍耐一二,刚进大门你就迫不及待,你莫不是把所有人都当瞎子?” “你少找那些理由脱罪,当时在场的除了你我只有皇子府的下人,难道那些下人胆敢胡说八道?” “张斯成,我若想让你身败名裂只要与逍皇子说一句,你即刻就能被扔出天千城,信不信?你恐怕不知道吧,酒宴上就有人让我将他引见给你,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前两届的许利是否与我定了赌局,再打听打听那赌约的内容是否与你有关。” “你会维护我?” “我当然不是维护你,可我张家的名声不能被你丢尽!” 张斯成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方文艺骂了一顿,在方文艺走了后还愣了会神,学宫里关于方文艺要打赌比试的传言他自然知道,但他可不想承认那和他有关系,他巴不得方文艺比试中死了才好,在他眼里,只要能勾搭上千鸿逍,那些流言自然不足为惧。 张斯成找尽一切机会去勾搭千鸿逍,但千鸿逍这个人十分重视自己的外在形象,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张斯成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方文艺因为要比试特意跟学宫告了假,剩下的半个多月都呆在自己的住处闭关,将大佬给的剑谱练得出神入化。 进入天千学宫没多久学子们就可自行挑选学宫中自己喜欢的功法修炼,这些功法也都是些比各城稍好些的基础功法罢了。 方文艺挑来挑去都没合心意的,最后大佬送了他一本无名剑谱,这本剑谱只有招式没有心法,完完全全只有剑术招式,大佬说是他在凡间偶然得到的。 方文艺知道普通人有武功这种东西,但那和修真完全不同,就算有心法他也不能用,所以他将剑法炼得炉火纯青,可与身上的灵力合而为一,比那些下等心法更加有用。 吃下第八颗塑脉丸,以往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没有了,三天后他从冥想状态脱离出来,修为又窜了一截,此时他的修为已经从七阶低段提升到了中上段,而许利的修为则在七阶上段。 即使如此,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赢过许利。 “齐哥。” 方文艺走出房间,就见庄莼甄站在门外,他刚想上前大佬连忙捂了鼻子后退几步,他这才想起自己吃了塑脉丸后三天没洗澡了,举起手臂差点没将自己熏晕过去。 “我去备水。” 沐浴后,方文艺坐在院子里,捡起石桌上落下的花枝,以木为剑比划着剑招,一剑劈下,地上的落花如同被一道强风吹过,以剑气为界线向两边纷飞翻涌而去。 庄莼甄替他擦干头发,看着地上被劈出的一片空地微微一笑,方文艺回头看他:“怎么样?现在信哥了吧?” “我从未怀疑过齐哥,先吃些点心吧,午饭还要一会才能送来。” 方文艺拿起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庄莼甄摇头:“前天我碰到了珑意,她没说什么。” “嗯。” 一月时间眨眼过去,后来的几天方文艺以巩固为主,比试这天,方文艺早早来到学宫的比武台前。 在他们到达之前比武台外已经围满了人,方文艺直接走到台下等着许利,将周围的吵闹完全隔绝在外。 许利姗姗来迟,远远看见方文艺对于他修为增涨之快十分惊讶,但到底在他之下也就不太在意,他拥有两年多的实战经验,一个刚刚来学宫的小子怎么能和他比。 天千学宫经常有人比试,一般都是切蹉为主,但像方文艺这样越级比试还是少之又少,所以今天也来了几位先生。 许利纵身一跃抢先登上比武台,身法干净利落底盘扎实,如同一根钢针稳稳扎在比武台上,周围一片叫好声,几位围观的先生交头接耳。 方文艺随意听了听,大多都是在夸许利大有长进。他没有耍帅的心思,看了大佬一眼一步一个台阶走上了比武台,周围响起一片嘘声。 许利一脸讥笑开口嘲讽:“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认输,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方文艺没理他,规规矩矩向主持比武的先生行了礼,先生拿出了比试契约,许利被晾在一边脸色难看,在先生拿出契约后上前,一双眼睛瞪着方文艺:“真是给脸不要脸。” 方文艺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转头去看契约书,一眼扫完逼出一股灵力结契,许利也随后结契,先生将契约书收起退到一边,让他们做最后的准备。 “小子,别忘了我们说好的赌注。” 他说完看向张斯成的方向,张斯成对他没什么兴趣,一双眼睛正死死盯在方文艺的身上,在他的身边,狼噬和狼孤也站在那里,再远些千鸿逍温先生也都坐在场外。 “你是说要自废丹田的赌注吗?我看刚才的契约书上写了比试点到为止,不允许出现重伤或死亡……” “那是契约,我们的赌注是契约之外的东西,再说我又不要你的命,愿赌就要服输,怎么?你怕了?” 方文艺脸上露出犹豫,看了远处的大佬和观众一眼,大佬脸色平静在他看过去露出一个微笑。 许多人一听还有额外的赌注而且赌注这么大瞬间兴奋起来,场外不断传来嗷嗷乱叫的起哄声,张斯成听到他们的话瞬间眉开眼笑,狼噬也微微勾起嘴角。 狼孤看来似乎有些担心,和他对视一眼后对身边的珑意交代了一声什么,珑意点头后很快又返回,至于千鸿逍,方文艺直接没看向他。 几位站在一起的先生互相看了一眼,一位上了年纪的先生叹了一口气:“真是少年人,最是容易意气用事。” “廖先生,您看是否要阻止他们?” “嗯?为何要阻止?在这里输了还能有一条命,若是阻止了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问话的年轻先生应了声不再说话,廖先生摸了摸胡须轻轻嗤笑一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方文艺听了许利的话挑起嘴角,笑得有些无奈:“怕?你有什么可怕的?敢说就要敢做,要不然岂不是缩头乌龟,许学长输了不会做乌龟吧。” “哼,小子,你也就这一时半刻的嚣张机会了!” 场中主持的先生大喝一声,比试正式开始,方文艺早有准备,他对许利会用的招术一清二楚,果然对面的许利起手与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许利先发制人,一股强势的灵力化为风系法术形成一道风墙,如同一道飓风瞬间将方文艺包裹在其中,风墙速度极快,围观的人只看到一道龙卷风在场中不断旋转,没人能看清里面的情形,只是从场中不断传来武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 “许利学长这是把风刃藏在了风墙里,真是妙极了!” “我一直听说许利学长有两个绝招,没想到出场就用了一个,看来这个新生一招恐怕都难扛。” “唉,他的修为是不错,可惜太过骄傲以至自不量力了。” “这位新学子平日表现还不错,没想到会居然会和接下这个挑战。” 有人放低声音:“我听说是许利看上了张斯成,想打他的主意,张斯齐看不过才答应了赌约。” 身边的人听了他话纷纷看向远处的张斯成,只见张斯成阴着脸盯着场中,神色十分不悦。 “恐怕真有这回事,我听说这对兄弟没有血缘,没想到感情倒是不错。” “我也听说入学时张斯成故意输给了张斯齐,唉,许学长也有些过于欺负人了。” “快看,风墙弱下来了。” 众人看向场中,果然强劲的风墙开始衰弱,风眼之中的人也渐渐露出身形,只是他依然在抵挡风刃,动作迅速看得场外的人眼花缭乱。 修为高深的先生们倒是看清了里面的情形,方文艺的速度有所减慢,身上被风刃割了一些口子,但他的护身罡气明明将他保护的很好,那些被割破的衣服居然是他故意留出来的破绽。 风墙渐渐熄灭,方文艺的身影完全显露,许利的双手之间燃起一片火焰,看到方文艺身上的外衫被割得凌乱不堪,随即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大笑:“小子,我现在就让你尝尝狂妄自大的苦头,教教你什么叫尊重师长!” ※※※※※※※※※※※※※※※※※※※※ 感谢小可爱:从水为澜、eggle的营养液,谢谢,啾! 第40章 许利的双手向两边拉伸, 双手之间的火焰球越来越大, 烧得越来越旺,即使站在另一端方文艺也感觉到了炙热, 下一秒许利举起火球,笑得一脸嚣张:“让我来送你一程吧!烈火焚身!” 火焰被抛起在空中变得越来越大, 直直向着方文艺砸来,最终将他整个人吞没。 “不会吧,这样就结束了?” “真是蠢啊!居然不逃?” “唉,他似乎没有修行什么法术, 逃也没用啊。” “真是可惜了,这样下去不死也要重伤,再被废了丹田恐怕要没活路了。” 千鸿逍皱眉看着场中, 复又舒展了眉头微微翘起嘴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十分满意。 “少城主。”珑意满脸担忧看向狼孤,狼孤与她对视一眼后看向远处的庄莼甄,却见庄莼甄紧盯场中但表情平静,心中的紧张放松下来。 看着在场中燃烧的火焰, 张斯成低着头脸上露出兴奋, 激动地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用力压制自己,肩膀不断耸动, 在别人看来像是在哭泣一般。 狼噬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张斯成看向他, 两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继续看着场中的情形。 几位站在一起的先生纷纷摇头,嘴里啧啧有声轻叹可惜,唯有那位廖先生依旧不紧不慢地捋着胡须。 场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剧烈颤动,像是被风吹动又像是整个被牵制,火焰从抖动变得扭曲,与之前摇曳的模样不同,火苗像是被定格住整体在颤动扭曲一般。 终于,火焰扭曲几次后,突然被切割成无数碎片露出火焰之中的情形,以方文艺为中心的错乱气流将他的长发与衣衫吹得上下翻飞,猎猎作响,远远看去似要乘风而去。 一直冷静旁观的庄莼甄心脏猛得一跳,脚步也向前一跨,紧紧盯着场中气势惊人的方文艺,双拳不由握紧面色凝重,似要冲上比武台将人抓在手中揽在怀里。 被剑气切割的火焰碎成无数片,向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撞击在结界上瞬间熄灭,原本准备进入场中的先生也收回了脚步,赞赏地看着站在那里闻风不动的方文艺。 许利瞪大眼看着只是衣衫有些凌乱却毫发无伤的方文艺:“不可能!你怎么会没事!以你的修为护身罡气根本不可能完全抵挡我的法术,更不可能破开它!” “你说的没错,但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的东西?” 方文艺手中的长剑一甩,一道剑气向着许利直冲而去,许利迅速后退大喝一声:“风刃!” 以许利为中心,一股强劲的风力刮向方文艺的剑气。 当当当! 一连数声,数道风刃撞击在剑气之上,最终连带着剑气一起沙弥。 当当当! 方文艺的长剑横在胸前挡住了遗漏而来的风刃。 “风刃!” 见到有效果,许利毫不犹豫再次发动法术,一连三个风刃术冲向方文艺,方文艺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一股巨大的剑气劈向飞速袭来的数道风刃,这一次仅仅只有一声,风刃的攻击直接消弥在空气中。 紧接着一声巨响,他的剑气余力擦着比试台飞奔而去,最终劈在比试台的结界上引起一声巨响,许利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刚刚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剑气威力令他心生畏惧,他甚至不敢想象那道剑气劈在他身上会怎么样。 “你。”许利面部扭曲:“你敢戏弄我!” “比试台上不可以重伤,学长忘了吗?”方文艺将长剑背于身后:“学长还是认输吧,你的法术奈何不了我。” “呸!以为就会耍几招剑术就能打败我,做梦!青炎壶!” 随着许利一声利喝,在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一个青灰色的小壶,壶身上雕刻着几簇火焰。 “许学长动用法器了!” “看来张斯齐刚才那几招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风轻云淡,居然逼得许利动用了法器!” “想不到七阶修为就可以将剑与灵力融合的这么好……难不成他是位剑术天才不成?” “仅仅只是剑招与灵力相融就可以这么厉害,若是有了强大的心诀,岂不是……” “快看,许利打开青炎壶了。” “真的是青炎火苗,不愧是许家,没想到连许利居然也有火苗!” “看来许利真的被逼到绝路了!” 许利手中青灰色的小壶一被打开,一滚热浪宛如脱困的野兽,带着熊熊怒火冲杀而出,方文艺毫不退却,手中的利剑使出一片寒光,在他身前几乎凝成了一面寒光凌冽的镜面。 从壶中奔腾而出的火焰青中泛紫,并不似一般火焰,即使有结界隔离,观众席上修为低浅的学子们也依然能感觉到那火焰的威力,仿佛自己浑身被烧着一般想要逃开。 庄莼甄微微眯眼盯着场中,没想到许利会拿出特殊火种的火焰,他看向方文艺只见对方脸上毫无畏惧与惊慌,心中的紧张也随之松懈。 方文艺直面冲击而来的火焰,面前由剑气凝成,宛如实体的镜面在火焰冲出小壶的一瞬间迅速扩大,形成了一整面光壁,高度几乎达到头顶的结界,而青色火焰不过一人半高,在剑气凝成的墙壁面前宛如一簇火苗。 “去!” 随着方文艺的一声命令,整面光墙寒光一闪变幻方向,陡然间变成无数把利剑,向着那一团青色火焰直射而去。 万剑穿心! 许利的眼中早已没了火焰的存在,他的双眼被无数把利剑塞满,惊恐的叫声从他嘴里跳出来,转身向着场外跑去。 不仅仅是他感觉到了恐惧,场外许多人也紧紧捂住了心脏,仿佛那被戳得灰飞湮灭的不是青色火焰,而是他们的心脏。 那种完全被压制的强悍,那种无比强大的力量,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把又一把的利剑从许利的耳边飞过,扎进比武台的地面,击起一片片尘土。 “不要!不要杀我!救命!” 许利从比武台上跌落捂着头大声喊叫,直到呆在场中的先生上前扶起他,他才心有余悸地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方文艺站在比武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许利一连大叫之后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场内场外都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才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无法置信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我看到了什么?他真的是七阶修为?” “我不相信!我无法相信,七阶修为怎么可能使出那样的剑招!” “告诉我这是幻觉!那绝不仅仅是剑术!” 廖先生看着走向场外的方文艺大笑一声:“好!一战成名!千阳大陆许久没有发生这么激动人心的事了!” 廖先生转身离开了比武场,其他先生面面相觑,有激动的有懊恼的,不管如何也随着廖先生离开了比武场。 围观的学子们大叫着,一些身后有势力的学子蠢蠢欲动,就算不能拉拢进自己的阵营,也比将来多一个强大的对手要好,而且很快这位新学子也可以外出历练,要是能和他打好关系,就凭他刚刚台上那一招亮瞎眼的绝招,和他组成队也是百利无一害。 方文艺走下比武台对围过来的人点头应付着,几步走回等在场外的庄莼甄身边,咧开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说了哥不会输吧。” 庄莼甄也笑起来,难得的语气中难得有一丝激动:“我知道你会赢,却没想到会这般精彩。” 方文艺浑身无力被他扶着笑得两眼亮晶晶,无论周围的声响有多大动静却好像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得到他的夸奖后笑得一脸得意:“真的?” “嗯。” “斯齐,你没事吧?” 方文艺还想说什么被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他回头就看到张斯成一行人走了过来。 张斯成扯着笑脸满是关心和担忧,咧着快要笑僵的脸,他的心中却愤恨交加生生呕出一肚子的血来,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名义的弟弟突然开窍一路高歌势如破竹地突破修为,突破修为也就算了,他觉得自己只要稍微努力一定可以超过过,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的表现如此精彩夺目,如此出类拔萃。 呕得想要吐血,他本想直接走,但远远看到千鸿逍往方文艺的方向走去,只能忍着心中翻涌的怒意也跑过来装模做样,看到方文艺虚弱的模样他强忍着上去补一刀的冲动。 方文艺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耗尽了所有灵力,如果不是有庄莼甄扶着恐怕随时都能倒下去。 “斯齐,还好吗?” 方文艺自然而然地无视了张斯成,而且张斯成比他更早转过头看向了千鸿逍。 “见过殿下。” 周围人纷纷行礼,千鸿逍摆摆手一脸紧张地看着方文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说着想要伸手扶住方文艺,方文艺向后一退靠在庄莼甄的身上笑着道:“只是有些脱力,多谢殿下关怀。” 庄莼甄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毫不客气地将人护在怀里,千鸿逍心有不悦但在却不好为难:“没事就好,刚才实在有些惊险,不过你的剑招实在惊艳,太过令人意想不到。” “殿下过奖了。” 第41章 方文艺句句有礼而疏离, 千鸿逍这么长时间明里暗里的观察, 知道他为人处事淡然的性格,也知道他并不想在学宫表现得和自己亲近, 但看着几乎将他完全抱在怀里的庄莼甄,他心中的依旧不悦继续增加。 “殿下, 斯成没有好好约束兄弟,没想到他竟然去和学长武斗,劳您费心了。” 千鸿逍看向说话的张斯成,只见他正一脸忧伤又害怕的表情看着自己:“刚才他在场上比试学生真的吓坏了, 若是父亲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责骂,还好他赢了,要不然有个三长两短学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学生这个大哥说话没用,还望殿下好好说说他。” 千鸿逍原本不想在方文艺面前搭理他,但看到他身后的狼噬和狼孤两人,他曾听闻张斯成与狼家的两位公子关系不错,遂点头, 接下了他的话:“自然, 我会好好劝劝他, 这样实在太冒险了,同阶切蹉也就算了, 与有实战经验的学长武斗还是太危险了。” 他语气中透着对方文艺亲近, 完全将方文艺当做自己人一般:“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若是真出什么事, 我、们这些亲近的该有多担心?” 他的声音故意放慢,中途还特意停顿一下,周围的人还都在听他们说话,现在看到千鸿逍的态度,纷纷交头接耳,有些古怪的目光将他来回打量。 方文艺呵呵一笑:“许利学长轻视成哥,学生如何能忍? 殿下对学生与成哥的关怀,斯齐感激不尽,殿下如此重视同窗之情还请为斯齐做主,许利学长比试前曾与我定下的赌约,但我觉得这赌注实在太过,烦请殿下给个指示,斯齐实在不知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众人的注意力从方文艺与千鸿逍的身上移开,人群渐渐分散开来,露出被人搀扶着还没回神的许利。 许利在众人目光下更加紧张,但看向方文艺的目光中满含怨毒,千鸿逍在场他也不敢随意开口,主持比试的先生这时也看向方文艺。 方文艺知道这场比试就算自己赢了也不可能真的兑现赌约,他只能选择最有可能的最大的利益:让许利离开天千学宫。 千鸿逍看着许利心中衡量再三开口:“按理说赌约是许利提出的,理应按照约定来执行。” 许利原本就煞白的脸瞬间变得青灰一片,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他看着千鸿逍低声与方文艺交谈了几句,又与主持的先生交谈了几句。 终于在惶恐中等来了先生宣布:“念在双方皆是第一次武斗,赌约也只是口头约定,学子张斯齐决定放弃赌约,但学宫不能容忍这种以残害同窗为目的的约斗,所以对许利处以学宫除名处罚。”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许利听完先生的话语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无法置信地看着先生,双唇哆哆嗦嗦地张了几次,最后才发出一丝破碎的声音:“不……” “此事已定,学子许利请尽早离开学宫,时限十二个时辰。” “不、不可以,先生你不能把我除名,求求你,不要把我除名。” 许利挣开扶着他的几人向先生冲过去,跪在他的脚下哭求,离开天千学宫的人,除非是绝世天才,否则就等同于是被各大门派同时除名,而许利显然不是什么绝世之才。 先生居高临下看着他没有半丝怜悯,声音冰冷:“既然赌约是你定的就应该清楚后果,张斯齐已经放你一马,如果他一定要按赌约来我只会监督你完成赌约。 离开天千学宫也依然可以立足天地之间,好自为之吧。” 许利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多次哀求无果,直到先生推开他转身离开,他才明白一切已成定局,愤恨的目光瞪向方文艺。 方文艺向千鸿逍告辞:“殿下,斯齐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 看许利的样子,明显还想上来纠缠,他可不想面对烦人的求饶,跟千鸿逍告别后立即转身就走,许利想追上来,看到千鸿逍的目光时生生止住了脚步。 “快走,我不行了,站不住了。” 方文艺贴在庄莼甄的耳边轻声说道,脚步虚浮无力,随时都有可能软倒下去,庄莼甄双手紧紧揽住他的双肩。 方文艺一瞬间觉得自己被提了起来,他有些惊讶大佬的力气,也庆幸没在最后时刻出丑,心中对使用的招术也有了数,最后瞎琢磨出来的那一招消耗还是太大了。 他也是在临近比试时才想到了这一招,如果成功,既能完全粉碎他的青炎又能震慑住许利,还能提升自己的价值,可谓一举多得。 相比较这些,对于能把想象的东西真实体现出来,他还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觉到了兴奋,想到比试时许利被吓破胆的情形,他更加兴奋了。 这一兴奋他倒是忘了身上的痛苦,等再回过神时庄莼甄已经带他进了院子,方文艺懈了口气放松下来,全身发软,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飘了起来,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抱了。 “!!!干嘛抱我!”还是公主抱! “你需要休息,这样比较快。” “那你也不能这么抱啊!” 庄莼甄看他一眼边走边问:“那应该怎么抱?” “……”方文艺认真想了想,好像真没别的抱法!但可以背啊! 没等他想完,人都已经进了房间还顺手被放在了床上。 “上次齐哥喝醉了,我也是这么抱的。” “唔……”丢死人了! 方文艺抱住棉被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被子里。 “齐哥。”庄莼甄将他翻过来,手上拿着一粒丹药:“先吃了这颗补气丹会好受一点。” “嗯。”方文艺不想动,就着他的手直接吃了,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脱去稚气的大佬,瓮声瓮气:“小甄也快要七阶了啊,力气可够大的!没想到我现在什么都要靠你照顾……” 好丧哦!感觉自己好没用! 庄莼甄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齐哥可以尽量依赖我,我也许比你想象的更可靠。” “不用想象我也知道你可靠。”方文艺冲口而出,说完暗恨自己嘴快,扯过棉被捂住头:“我现在好累,好想睡觉……” 他实在是累,一旦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疲惫感瞬间席卷了全身,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庄莼甄拉过他的手把了把脉,发现他将身体里的灵力几乎用了个尽光,抓着方文艺的手将他的手指扣住,之后有灵力一点点进入方文艺的身体,直到方文艺的脸色恢复正常,表情也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他坐在方文艺的身边,伸手将他的被角掖好,手指在他的脸上轻抚:“若我不是这么早回来……不,如果晚点回来又怎么会遇见你、陪在你身边呢?” 比试过后方文艺没再关注许利,不过他这一次却真的出名了,好在六月学宫就要测试学子是否有资格外出历练,学子们都在卯着劲冲刺。 方文艺不敢托大,每天除了必要的听讲外都在闷头苦修,他想尽可能在六月之前突破八阶,对外界的所有事都隔绝了,只是留意着千鸿逍的修行速度,他知道千鸿逍肯定会在六月之前突破,他只要落后一点就好。 这期间温先生曾经来找过他一次,从温先生的口中得知不知什么原因他遭到了先生们的排挤,这段时间过得十分不如意,方文艺趁机劝说温先生放弃天千学宫去别的城任职,温先生面露纠结方文艺让他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三月里,天气渐暖。 千鸿逍也急着修行这段时间没怎么打扰方文艺,这天却找到他对他说:“皇家有座灵山,你可曾听说过?” 方文艺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说是灵山其实只是一个灵气比较充裕的地方,被皇家收入囊中做为私有。 “灵山每隔数年会开放一段时间,过几天正好赶得上,你向来爱炼丹,不如这次随我一起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这段时间大家都扑在修行上,正好也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 方文艺想要拒绝,皇家的灵山说是开放但也只对特定的人群开放,他对自己的身份清楚的很,虽然因为和许利打了一场而成了学宫的名人,但他的修为在学宫实在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修行中修为才是根本。 再者,剑术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只要能力足够认真琢磨,也许会有人比他做的更好,他并不以此而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懊悔当时类似炫技一样的做法,引来太多不必要的关注。 “我还邀请了一些同窗一起,你就不要推辞了。” 方文艺转念一想,在千阳大陆最好的药材大概都在灵山了,反正拒绝不掉不去白不去,正好带着大佬去扫荡顺便散散心,他最近也确实觉得累了,于是答应了下来。 到了这日,一众人跟随千鸿逍,飞行骑兽飞了半日到了天千城东方的一座山下,山下早已聚集无数人影,千鸿逍将学院的同窗安置好与其他人互相见礼交谈,直到吉时山门大开,众人才开始陆陆续续进山。 方文艺随着人流走在最后的位置,正当轮到他们要进去时,远处传来一声兽吼,一头飞行骑兽很快落在众人面前。 方文艺听到声音也回头看去,这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从骑兽身上下来的人。 ※※※※※※※※※※※※※※※※※※※※ 谢谢小可爱们:喵喵喵、墨久、eggle灌溉的营养液,啾 第42章 来人一身雪白锦袍, 脚步轻移如同谪仙下凡, 周围的学子看着他全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千鸿逍也面色严肃地看着来人。 与他们这些学子相比, 这才是真正的修士,仅仅是站在那里浑身自然流露出的清洌之气便令人望之生畏。 那人的长衫下摆绣着两头长相貌似麒麟的瑞兽, 瑞兽环绕着悟化二字,字型飘逸洒脱,衣摆晃动时悟化二字宛如行云流水变幻莫测,盯着那字看得久了会令人有种如坠云雾的感觉, 似乎伸手便能抓着什么又因过于虚幻飘渺而落空。 方文艺看着那两个字只是恍了一下神,因为悟化来的人比悟化两个字更让他震惊反而没有受到字的影响,转头看向大佬, 大佬正眼神清明的看着他不见异常,而其他人果然都直愣愣地瞪着那人的衣摆,方文艺心中莫名地为大佬感到骄傲。 若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再看这两个字或许真的能有所感悟,可惜周围的人都还未筑基看了也是白看,说不定陷得太深反而还会坏事。 方文艺撞了撞身边的人, 那人晃了晃醒过神来, 被撞的站立不稳一连撞了身后几人, 其他人被撞后也逐渐醒过神来,大家茫然地对视一眼, 方文艺也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 来人将自己的衣摆微微一提, 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也不说话只侧身上前与千鸿逍相互抱拳, 方文艺偷眼打量着来人,反正周围的人都在偷看。 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自己猜到的人,如果是的话,按原剧情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在他的原文里千鸿逍在去门派之前也不曾和悟化派的人有过什么瓜葛。 两人交谈时其他人并不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直到两人互相告别他们才听到了声音,千鸿逍邀请那人一同进入灵山被拒绝,神态表情都十分冷淡,与千鸿逍告别后骑上骑兽就走了。 千鸿逍转回对等候多时的众人解释了几句,众人这才向着灵山而去。 方文艺原本想进了灵山就跑,结果发现千鸿逍一直和他走在一块,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先走,好在千鸿逍很快开口。 “刚才那位你应该看出来自哪里了吧?” “悟化宗?” 千鸿逍点头却露出苦恼:“我大哥正在悟化宗修行,那一位是他的朋友,正是悟化派这一代弟子中的峥嵘人物。” “原来如此,确实气度非凡。”方文艺很想打听这人是谁,但又不好直接问,只能随意应和着。 千鸿逍叹了一口气:“小的时候大哥对我还很是关照,但自从他正式踏上修行之路后便越发的淡漠起来,我们已多年不见,今日他是让这位师兄带话,让我不要丢了他的人,如果不能进悟化宗就不要再修行。” “这也是殿下兄长的期待。” 千鸿逍苦笑一声:“罢了,无论如何我也会进悟化宗,虽然不可能比得过这位任星游,但大哥我还是想拼一拼追上他的!” “任星游?!”方文艺惊讶地抬头:“你说刚刚那个人叫任星游?真的是他?”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千鸿逍和庄莼甄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了头,连忙补救:“我……我偶尔听到过关于他的传闻,实在是过于传奇,没想到会看到真人,所以有些激动了。” 千鸿逍想了想任星游那些事迹信了他的话,点点头:“正是他,他是来千阳城有事要办才顺便帮我大哥带的话。” “真的是他……”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不对啊!不过看他刚才佩戴的宝剑还只是宝器,说明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得到最大的奇遇。 他纠结于剧情的变化却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庄莼甄的变化,千鸿逍不了解但他知道,方文艺一次也没有谈论过关于任星游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他们也从未听过什么关于任星游的事,方文艺会如此激动让他不由不多想。 “斯齐,其实今日我还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嗯?”方文艺的沉思被打断,抬头看向千鸿逍,看着对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关于你给我的塑脉丸,你说只能吃十颗是如何计算出来的?” “根据我个人的经脉情况来看,十次足够若是多吃经脉必然受不住药力。” “若我可让人将丹方改良呢?” 方文艺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后又露出愧疚来:“不瞒殿下,学生在丹药做出后十分兴奋,一连炼了许多炉,但之后越炼越差,从中品到次品,最后直至无法凝成成品,由于太过兴奋学生连丹方也没能记下来,到了最后连自己也分不清究竟用了什么药材与份量。” 千鸿逍脸上露出愕然眼底极速地闪过一丝怒意,不过他很快又笑着看向方文艺却不说话。 方文艺叹了口气行了一礼:“殿下,我和您说实话吧,我根本没想过让这个丹方存在于世,所以在无法炼出成品后就将此事抛之脑后,殿下如果实在想研究可让人往禁药上试,学生当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试药的。” 千鸿逍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从一开始方文艺就跟他表示过药只有那么点,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从方文艺平时的为人来看,他的说法也没什么可诟病的,毕竟他一心只扑在修炼上,千鸿逍虽然心中不满,却笑着表示信了他的话。 方文艺带着庄莼甄进入山林,千鸿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有黑衣侍卫出现在他面前:“殿下,是否要动手?” 千鸿逍摇头:“天赋这么好杀了怪可惜的,只要能留下他为我所用就行,最好能让他成了我的人,若他往后不识时务再除掉也不迟,丹方不管忘没忘,只要人在手里自然有办法查得到。” “是。” 方文艺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身后,拉着大佬快速向着森林深处窜去,一连换了几次方向,他才停下来打量了周围几眼,确定已经进入了灵山深处才停了下来。 “小甄,这里的奇花异草很多,快采。” 庄莼甄抿唇点头:“好。” 他转身去采药,方文艺找了颗树坐下去,他现在有点头疼,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原剧情里任星游是张斯成的白月光,他的出场明明在几年之后各门派之间的一次密境探险,一亮相就震住了张斯成,从此成了张斯成心中无法磨灭的存在,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庄莼甄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苦恼的方文艺,面前的奇花异草没有了吸引力,他走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文艺。 “齐哥认识那个任星游?” “嗯,嗯?”方文艺抬头否认:“不认识啊,我只是听说过他。” “我从未听说过。” “呃……”方文艺皱眉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我在学宫的时候听其他人说过。” “齐哥难道是崇拜他,可你并不像是在高兴。” 方文艺摇头苦笑,伸手拨弄着一朵开得正艳的野花:“我崇拜他干嘛啊,有你在我还用得着崇拜别人?我只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唉,和你解释不清……” 方文艺发现自己完全被笼罩在了庄莼甄的身影下,他一抬头几乎和大佬面贴面,大佬正手撑着树弯腰盯着他笑得有点瘆人:“悟化宗是齐哥的目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深入灵山,方文艺突然觉得一阵阴风冷飕飕吹过来,吹得他浑身炸起了鸡皮疙瘩:“没、没有啊,我要去的是清阳派。” 庄莼甄还是第一次问他关于以后的事,一直以来方文艺修炼都十分刻苦,他自然而然地以为方文艺要去悟化宗。 去哪他都无所谓,只要人乖乖呆在自己身边,他就可以容忍方文艺想做的一切,但见到任星游后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在意一下。 听到方文艺说要去清阳派他真的惊讶了,方文艺修的是剑术,而且对剑术似乎特别偏爱,连其他最基本的法术也不愿意多学,而清阳派向来以炼丹、符咒、阵法为主,悟化宗才是剑修的天下。 “清阳派?为何?” “你想想学宫那么多现在都八阶九阶的学子,我怎么可能去得了悟化宗,所以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清阳派。” “那如果可以去悟化宗呢?” 方文艺略微思索了一下,任星游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改变之后的剧情,但想想张斯成怎么也不可能进得了悟化宗他又放心下来:“那我也不会去,悟化宗不适合我,我以后可是要做炼丹大师的。” 看着几个月都没碰过丹炉天天恨不得抱着剑睡的方文艺,庄莼甄连劝自己相信他都做不到……所以一定要去清阳派又是因为什么呢? “齐哥刚才见过任星游的表现太过夸张,引起了千鸿逍的注意,而且你不肯交出丹方,他恐怕不会放过你。” “只要塑脉丸不会出现在他以外的人手上,他就不会对我怎么样,至于任星游,我只是有些惊讶,做为一个普通的学子看到那种顶尖门派的弟子,不惊讶才奇怪吧。” 庄莼甄不再说话,突然转头看向远处缓缓站直身体,眼神戒备。 ※※※※※※※※※※※※※※※※※※※※ 谢谢小可爱:墨久的营养液,啾~ 第43章 周围的冷气陡然消失, 方文艺松了一口气, 随着庄莼甄的目光看向远处,茂密的森林里古木交错, 若有人藏在里面根本无法发现。 “怎么了?” “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很强大但又不太稳定, 而且不像是人类。” 方文艺惊讶地看向远处仔细感受了一下,什么也没感觉到,但他对大佬无比信任,信任到一个明明比他修为还低, 却能感觉到他没有察觉到的气息这种事情都忽略了。 他想了想原剧情,灵山情节原本也有,只是做为千鸿逍和张斯成的专场场景而已, 在这里除了给张斯成送了一大把草药外,也就是让他和千鸿逍你浓我浓,天为被地为床增加感情罢了。 真的没有发生其他事。 “我去看看,齐哥在这里等一下。” 方文艺一把拉住要走的庄莼甄:“要去一起去。” 庄莼甄反手牵住方文艺笑起来:“好。” 俩人在森林中穿行,一直向着灵山深处而去, 随着走得越远方文艺也渐渐感觉到了一股隐隐而来的压力, 庄莼甄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样防范, 一边走一边顺手将周围品相好的草药收入囊中。 方文艺心中有些担心,周围太过寂静连鸟雀的声音也完全消失, 除了他们行走时发出的声音外再没有一丝响动, 他凑近庄莼甄轻语想要打破这种诡异的安静。 “说起来你采的药都放哪去了?还有你每次拿药丸我都没发现你从哪里拿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储物戒指一类的东西?” 庄莼甄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转身看他, 手上果真托着个储物戒指:“被你发现了。” “你还真有啊?” “嗯。”庄莼甄笑了笑当着他的面将储物戒指放进腰上挂着的荷包里:“这是在本家的时候赏给我的,本家就出了我这么一个有修行天赋的,所以给了我也不知道来历。” 方文艺点点头,储物戒指其实不值钱,只要入了门派几乎人手一个,但这种东西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却使用不了,也被禁止使用,一般有钱有势的普通人最多也就是用一些稍微有些空间的储物袋一类的东西。 方文艺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听了他的解释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庄莼甄挖出手中的一颗草药站起身点头:“到了,就在前面。” 两人又穿过几颗古木,眼前出现一条小溪,在小溪的对面的河边,躺着一头巨鹿。 “那是……什么?” 方文艺盯着巨鹿声音放得极低,仔细一看发现那头巨鹿的周围有微光闪过,似乎是一个球形将它笼罩在内,而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几张纸符被风吹得微微摆动。 “似乎是一头鹿。” “他被困住了?” 庄莼甄仔细看了一眼,摇头道:“那是一种防护阵法凝成的结界,上面贴着的符咒虽然也有攻击符咒,但大多是防御符咒。” “什么意思?”方文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庄莼甄。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位妖修,他只是在这里休息,为了防止被打扰所以设下了阵法。” “妖、妖修?!” 方文艺瞪着对面的巨鹿,这尼玛哪来的妖修啊!!!原文里是有妖族的设定,但他绝对绝对没写过这么一位啊! 对面的巨鹿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微微动了动,庄莼甄上前一步将方文艺挡在身后。 能突破各大门派的防线,出现在千阳大陆的妖修绝对不是简单角色。方文艺皱眉,对于大佬把自己当弱小保护起来的行为很不满,重新站到庄莼甄的身侧与他平行,就算真有危险也应该由他来保护大佬,至少要一起面对才行。 之前提到过千阳大陆由六个菱形组成,其实原本应该是八块类似菱形的大陆组成的不规则大陆,其中两块在不知什么年代时就沉入了海底,原本存在的大陆变成了海洋,在原文的设定里只是一笔带过:相传是仙成正果的大能回来复仇造成的。 海里的海怪海兽特别多,特别两块沉没的大陆地域更是集中地点。千阳大陆的海域是普通人轻易不敢踏足的地方,只有接近陆地的近海因为有结界人们才敢捕捞。 在大陆上也有普通人不可以踏足的地方,六块菱形由十三座城,六个诸侯府管理,但并不是管理整个大陆。 六块大陆以天然形成的屏障为分隔线分开,这些分隔线有些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有些是广阔的海域亦或万分惊险的沼泽或者沙漠,在分隔线外就是各个修行门派的地盘,而线内才是千阳大陆普通人生活的十三城。 这些分界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有结界存在,普通人出不去,其他的东西也进不来,而另一边有什么也是普通人无法知晓的,虽然传说也不少。 线外的陆地要比线内更加广阔无垠,即使是各大门派也只是在慢慢摸索着线外的地域,那里可不仅仅只有人类。 而在整个千阳大陆最边缘的地带则到处都是虚空乱流,那里经常有莫名生物出现,修士也可以通过时空乱流离开千阳大陆,但因为异常危险,就算是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也不敢随意接近。 也就是说,按方文艺的设定来讲,妖族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普通人生活的千阳大陆内陆,就算是通过虚空乱流过来的也应该出现在大陆边缘的原始地域中,这头巨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前期写到的妖族只有一个还是张斯成去了门派后历练时捡到的一个受伤的狐狸精,一个妖艳贱货!因为来到千阳大陆后发现这里资源丰富就不想回去,开始了到处勾搭修士捞好处养活自己的日子,后来被发现脚踩多条船被追杀,半死不活时被张斯成救了。 方文艺和庄莼甄浑身戒备地看着对面的巨鹿,对面的巨鹿动了动身体又动了动,最后在地上打起滚来。 …… ……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地上滚了几次,两只前蹄伏地臀部翘起,伸起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顺便仰头打了一个大哈欠,当它所有的起床程序似乎都做完后,终于正眼看向了前方。 于是,六目相对,巨鹿嘭一声扑在了地上,它保持着这个动作好几秒后,方文艺只觉得眼前一花,巨鹿所在的位置涌起一团烟雾。 待烟雾散了之后,对面已经站着位穿着淡黄褐色长衫的青俊男子,手中一支白色骨笛闪着冷光。 ※※※※※※※※※※※※※※※※※※※※ 明天入V万更啦,谢谢各位小天使一直以来的支持,终于也走到了入V这一步!怕明天字数不够今天少更一点,之后来得及会尽量日六把之前少的字数补上!谢谢大家! 谢谢小可爱:哆嘉弗嘉、落樱,灌溉的营养液,啾咪! 第44章 对面的人隔着小溪笑呵呵的向他们行了一礼:“两位有礼了。” 方文艺两人都不说话, 对面的人轻咳一声:“那个, 我只是路过,路过, 小小迷路了一下而已,见笑见笑。” 见他们俩还是不说话, 指了指身后:“那、那我先走了哦。” 他说完转身就跑,方文艺看着他消失在森林里又看了看身边的庄莼甄,语气怀疑:“那真的是个妖修吧?” “嗯。”庄莼甄看向他:“但脑子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喂!你脑子才不好使!” 方文艺扭头看去,对面高大的男人不知怎么又跑了回来, 一直包裹在他身上的阵法也消失了,正气呼呼地指着他们。 “呃……”说人家坏话被抓包,方文艺有些尴尬, 不过身边的大佬却面不改色,直直盯着妖修眼含警告:“你想干什么?” 那人看着庄莼甄面色也郑重起来,也不说话了,举起几根手指不断变幻掐算,隔了许久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大佬, 又掐算了一番, 方文艺正疑惑他在干嘛, 就见对面那家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伸手对着方文艺他们示意:“咳咳, 失误失误, 等等我再算算。” 只见他又掏出了什么东西一边掐指一边丢, 好一会后又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我去!居然算不出来!” “唉, 你没事吧?” 方文艺看着他一会喷一口血实在有点吓人,伸长了脖子问,脚也往前踏了一步,庄莼甄伸手直接将人又拉了回去。 “没事。”对面的人看他们一眼,从小溪里捧起水擦了把脸,又用袖子胡乱擦干,踏着水走了过来,站在他们对面。 “你们两个我居然都不能算,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因为我把修为封起来的原因?可你们的修为也没我高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奇怪奇怪,我的修为明明比你们都要高,而且你们还看到了我的真身,居然都不怕我?” 方文艺的表情有些古怪,修为是高的,怕也是怕的,但大哥你这模样毫无威慑力,实在是让人怕不起来。 “唉,两位小哥,跟你们商量个事行不?” 两人齐齐后退一步,方文艺拿出自己的名牌看着他,大妖看着他的名牌立即着急摆手,人也退后了几步:“别别别,我是真的迷路了,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你看我要是想对你们动手早就动手了不是?” 方文艺犹豫着开口:“你想做什么?” 那人看了庄莼甄一眼,又看了看庄莼甄拉着方文艺的手,感觉到一股刺骨的视线立即射了过来,他轻咳一声转移目光。 “这个,我其实是来这里找人的,我这个人对卦术很有研究,算到了我的命中注定之人就在千阳大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这里,为了来这里我还不得不封印了自己的修为,哦,虽然还是比你们高。” 他说着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虽然还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但从我的卦象的结果来看应该就在天千城中,可惜天千城太大了……我来到这里就迷了路,最后发现这里灵气充裕而且人迹罕至,所以就在这里暂时借住了一段时间。” 他的神色变得苦恼起来,看着方文艺他们,眼神真诚:“我真的不是什么坏蛋,只要能找到那个人我会立即离开,我可以向天发誓,绝不会对千阳大陆造成任何危害。” “所以呢?” 听到方文艺的问题,他立即又变成一副眯眼笑呵呵的模样:“你们可不可以替我保守秘密?” 方文艺看看庄莼甄没说话,那人一看冷着脸的庄大佬立即又补充道:“我可以和你们做个交易,虽然我从你们两人身上什么也算不出还被反噬了。” 他说着自己的失败毫不在意,仿佛被反噬也不算什么事,但方文艺心中有数,这种反噬一般都会折损卜卦者的寿命。 那人继续道:“但只要除了你们本身以外的东西我肯定能算到,我应该会在千阳大陆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怎么样?” 方文艺连连摇头,不想与这妖修扯上关系,原剧情里那些配角已经让他一个头几个大,完全不想认识无关的人。 庄莼甄也冷冰冰道:“我们没有什么需要算的。” 听到庄莼甄开口那人笑着摇着一根手指:“不不不,你们一定会需要的。”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回转:“不过我只能给你们一次机会,至于谁来使用我无所谓。 我看得出你们是大气运在身的人,你们两人的气运彼此纠缠,我从未见过有人的气运是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古怪,而且你们的气运翻涌不止,似乎并不稳定…… 实话说,若是我的其他族人看到你们这样的气运,恐怕会把你们当做夺人气运的恶徒,但我能看得出这些气运是自动找上你们的,所以,我对你们十分好奇,认识也算是场缘,就当交个朋友怎么样?” 他说到这里露出苦恼的神情来:“况且在下身为长物唯有算卦这门手艺拿得出手。 怎么样?不考虑一下吗?我们灵鹿一族历来专研卜卦之术的,你们刚才也看到我的真身了,我的角可是我们这一代中最大的,灵鹿的角越大卜卦之力就越强,你们知道吧?”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方文艺看着他把脑袋伸过来,连忙后退。 灵鹿继续笑,一双眼睛弯弯的眯起来:“所以相信我没错的,我给你们一个符咒,无论我在何地只要用灵力催动都可以找到我。”他说着转动手中的骨笛,一张纸符凭空出现,他捏住纸符递上来:“对了,我的名字叫葭。” 庄莼甄看着符咒许久后伸手接过符纸:“你最好不要自找麻烦。” “放心放心,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哪敢胡来,再说我的修为被压制,在这里就是个稍微有点修为的人类而已,我这就走了,再会再会。” “等等。”方文艺叫住葭:“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葭笑得有些神秘:“恕在下无法告知阁下,这是我们一族的秘术,除了我们一族别人都无法使用,但为了证明我的真心,我可以透露一点,我要找的人对我们一族十分重要,所以我是全族合力送过来的,就算是我们族内也不可能再送其他人来,所以请你们放心。” 他的身影消失,方文艺却无法放心:“他到底要找谁,不会是张斯成吧!” “齐哥为什么觉得他会找张斯成?”庄莼甄看了看那张符咒,确认没有问题后折了起来。 “啊,我瞎猜的,他说有缘我可不想是孽缘,再说找别人对我没影响嘛……”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张斯成是男主角啊!花那么大力气来到这里,除了找男主角还能找谁?而且这完全不是我写的角色好嘛,他到底是从哪来的! 这见鬼的剧情是怎么一回事!剧情君你不要离家出走啊! “我想他应该不是找张斯成。”庄莼甄将折好的符咒交给方文艺:“齐哥将这个收好吧。” “给我做什么?” “我没有需要卜算的东西。” “万一要找人什么的呢?” 庄莼甄笑着将符咒放入他的荷包:“齐哥就在我身边,我也不会离开,怎么会需要去找人呢?” 接下来的三天,方文艺见识了什么叫快狠准!他深深怀疑大佬之前是不是对灵山摸过底,只要大佬经过的地方已经不能扫荡来形容了,他甚至连那些稀有草药的幼苗也不放过! 三天下来,大佬连晚上也不放过,修行的人体力好,几天不睡觉完全没问题,大佬确认方文艺不介意后摸黑采药的速度更快了。 这是要把整座灵山都挖空吗??? 一路上他们都远远避开了其他人,力求抓紧一分一秒不放过一颗小花小草。 三天后离开灵山时,方文艺一步三回头,虽然依旧是草木茂盛的灵山,但他总有种灵山已经光秃秃的错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来灵山的人恐怕都只会感受到绝望吧! 回到学宫,方文艺再次扑进修行之中,学宫也公布了消息,五月下旬就会进行试练。 这日,温先生找到他,声称终于想通,决定离开天千学宫,方文艺很高兴,当下承诺会去找千鸿逍写一封推荐信,千鸿逍也没有推辞,温先生拿着这封信无论去哪个城哪个学院都会有人收留。 温先生拿到推荐信十分高兴,向天千学宫请辞后就离开了,临走前找到方文艺,表示安定下来会第一时间告诉方文艺,希望方文艺能去看他。 方文艺自然满口答应,但一年后他就会入门派,这个见面几乎没有可能。天千学宫的几个配角都解决了,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剧情变得有点面目全非,也不知是好是坏…… 温先生满心欢喜离开天千学宫,却不知道,在他离开天千学宫的那一刻已经被人盯上。 温先生对方文艺说的那些故事非常感兴趣,所以他选择一路慢行,顺便也看看风景,毕竟单单一个天千城若要每天不停地逛,恐怕也需要许多年。 几个月后有人带回消息,一位修士捡到了温先生的东西,看了推荐信里的内容找到了天千学宫,据这位修士的推断,温先生还没出天千城就遭遇了不幸,地点是天千城某一处的山谷之中,那里经常出没一些修为不低的匪徒。 这些事方文艺并不知晓,温先生遇难时他已经开始外出历练,那时正与千鸿逍、狼孤等人一同做着悬赏任务,他一直没收到温先生的信,起先有些奇怪,但后来也就渐渐忘了,而学宫里知道这件事的先生也纷纷闭口不谈,他就更不得而知了。 温先生确实遇了难却没有死,但活着比死更让他难过,他在山谷之中遇到了匪徒,原本以为凭自己的修为对付几个毛贼根本没问题,却没想到对方的人中暗藏高手还用了毒,最后他的修为被废半死不活的被扔在山谷之中。 他的命也算大,濒临死亡时被一个路过的乞丐捡了回去,乞丐有点疯疯癫癫但对他很好,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为他找吃的喝的让他活了下来。 只一样,温先生总想逃跑,他想回到天千学宫找方文艺,但他没了修为与一个文弱书生无异,那乞丐每次都能把他抓回去,因为逃跑惹怒乞丐,乞丐总会把他打一顿,最后甚至给他套上了绳索。 这些事除了有心人,外人不得而知,知道的人也没有想过告诉方文艺。 五月下旬越来越接近,新学子们面对即将到来的试练,所有人都紧张万分的准备着。 这天,方文艺在学宫中偶遇了一位老先生,他认出来后快步上前行礼。 “见过廖先生。” “你认得老朽?”廖先生停下来打量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捋着胡须。 “学生曾听过先生的讲课。” “哦,巧了,我也认得你,和许家小子比试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方文艺又行了一礼:“学生张斯齐,让先生见笑了。” 廖先生看他有礼有度,不骄不躁,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来自哪一城?” “学生籍贯苍狼,家父现在在靖阳府任职,所以现在也是靖阳府人士。” “哦,苍狼,你父母是?” “回先生,学生生母已去世多年,家父名叫张松逸。” “张松逸……略微有些耳熟。” “家父也曾在天千学宫待过,只是天赋不足,六阶之后再无突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还是我带过的学子,唉,可惜了。” “家父时常怀念以往在学宫的日子,也曾提起过先生,若知道先生还记得他一定十分欢喜。” “哈哈,他有心了。” 廖先生说完捋着胡子不言不语地打量方文艺,方文艺含笑微微垂头任由他打量,许久之后才听他又开口:“说起来许家小子的事你可有听闻?” “先生是说许利学长吗?”方文艺抬眼看他,脸上显出疑惑摇了摇头:“自从学长离开学宫后,学生一直静心修行,未曾听说过关于学长的事。” “你的修为确实涨进不少。”廖先生见方文艺神色不像作假,看来确实是不知,便将许利的事情说了出来:“许家小子在天千城不知得罪了谁,叫人挑断手筋脚筋后还废了丹田,虽然你说与你无关,但你们比武时曾下的赌注整个学宫都是知道的,许家的人若找不到真凶难免会把这笔帐算在你头上。” 方文艺有些惊讶,他自己确实没去动过手,如果是他自己,用这种方式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他干的吗?再说他现在只要许利不在学宫勾搭不上张斯成就行,真的要教训他,以他现在的实力只会招来麻烦。 他在心中将所有可能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怎么想都不像是自己身边的人会做出的事,这明摆着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廖先生看他神色变幻,最后更是紧紧皱眉,出声打断他道:“许家的人也不是蠢货,必定会去追查真凶,只是难免会在你身上生出怨气来,你最近离开学宫应当小心些。” “多谢先生相告,学生定当十分小心。” 廖先生却叹了口气:“我倒是有些后悔将这件事告诉你了,修行最重要的是心静,你万不可因为这件事而坏了心境。” “学生明白。” “嗯,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虽然我的修为算不上什么,但对剑术我还算颇有研究。” 方文艺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他回去后将这件事和庄莼甄说了,果然大佬是知道的。 “怕影响你修行所我没说,你最近都在天千学宫,那些人没理由往你身上推,所以不必在意。” “这我也知道,你说究竟是谁做的呢?” 庄莼甄眸光微闪:“是啊,是谁做的呢?” 许利出事的时候他恰巧就在现场,当时只是在天千城中偶遇,许利好死不死的还在抵毁方文艺,庄大佬一听就怒了,这能忍? 于是,他跟着许利寻找下手的机会,只是没想到不久后许利就和别人陷入了混战,有人抢先一步趁乱对许利下了黑手。 庄莼甄被人截胡有些不爽,但看到许利够惨也没再计较,至于到底是谁下的手,当时的人明显是被找去的杀手一类的人,这种伎俩庄莼甄立即就想到了曾经在苍狼城干掉的杀手,不过到底是不是张斯成他是没兴趣知道。 许利被打了方文艺心里是有点高兴的,想到他比赌约里说好的还要惨忍不住啧啧出声:“看样子他平时得罪的人不少,这会子落井下石毫不手软啊! 他被学宫除名许家估计也不把他当回事了,毕竟许家那么大有天赋的后辈一打接一打,可是下手的人想祸水东引就有点过分了,要让我知道是谁绝对饶不了他。” “齐哥想调查是谁做的吗?” 方文艺摆手:“我才没那个功夫,试练之后就要开始接取悬赏累积战功,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让许家的人去调查吧,反正我不会离开学宫他们也找不到我的麻烦,至于出去试练,千鸿逍可是说好了要和我组队,我想应该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找麻烦,咱们不落单肯定没事。” “千鸿逍很可靠吗?” “呵,有利益的时候自然可靠,如果需要牺牲他也会毫不犹豫把我推出去。” “推出去之前恐怕会做做样子,试练的时候我不能跟去,齐哥要小心些。” 方文艺看着他十分不认同:“试练才不会有事呢,他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献殷勤……” 话没说完,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大佬,方文艺纳闷:“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千鸿逍献殷勤的话,齐哥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又不傻当然不会上他的当。” 庄莼甄笑起来,方文艺莫名觉得整个房间都比刚才明亮了很多,一不留意盯着大佬猛看。 “那就好……齐哥?”发现方文艺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庄莼甄笑容加深,趁着他没回神突然靠近。 方文艺的目光随着他动,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最后被亲在脸上,方文艺一惊看着近在眼前的大佬,脸刷一下就烧了起来。 大佬笑问:“好看吗?” “好……”方文艺呼吸一窒,伸手推开庄莼甄窜到外面:“我去练会剑!” 方文艺不敢回头看,一边舞剑一边让自己冷静:只是奖励,一定是因为我的聪明机智,大佬才又亲了我,绝对没别的意思,不许乱想不许乱想。 他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房间里已经忙碌起来的庄莼甄松了口气,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还是有点烫,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大佬。 没事长那么快干嘛,还要长得那么好看……平时也没觉得怎么样,突然凑到面前才觉得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手中的剑越舞越快,没有灌注灵力的剑招可以提升他的技巧,灵活的实用技巧有时候比深厚的修为可能更有用。 直到庄莼甄从院外拿回晚饭方文艺才在他的提醒下打断了练习,看着端着食物笔直走回来的庄莼甄,这幅画面让他他突然觉得非常的违和。 这么帅这么好看,这么风姿卓越的一个人,居然去端晚饭!他应该坐在那里等吃才对啊! 感觉好对不起大佬……奇怪,为什么大佬长得这么好看,却从没听身边的人说过呢? 方文艺有些疑惑,不是他吹牛,大佬现在已经长开了,在他眼里早就超过了张斯成,就算自己眼里有滤镜效果,但在别人眼里也应该引起关注才对啊,为什么大佬在别人的眼里毫无存在感,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 难道是因为大佬是伴读,所以没人仔细看过?想想也是,大佬在外面好像都是低着头,存在感太低。 管他呢,没人注意更好。 …… 四月中旬,离试练的日期越来越近,千鸿逍的修为终于突破了八阶,学院里很是热闹了一番,方文艺算着时间十八天后也突破了八阶。 五月中旬,天千城的各家拍卖行接二连三办起了大型拍卖会,专门针对最近疯狂采购的学子们,各类灵丹妙药、宝器阵符争相露面,方文艺也受到了千鸿逍的邀请去了千阳城最大的拍卖会。 拍卖会热闹非凡,但毕竟资源有限,上品宝器都鲜少出现,所以就算是中品的宝器出现也会引来一轮金钱灵石的厮杀,方文艺最后挑了一件次品的宝剑便带着大佬离开了拍卖行,他对其他的东西都没兴趣,虽然挺想买一套防具宝器,但看着被抬高的价钱只能望而兴叹。 带着大佬在天千城逛了逛又买了一套次品防具,做为作者他对试练很了解,天千学宫提供的试练场是内陆结界外一块专门圈定的版块,由各大门派共同维护管理,里面只有一些攻击力较弱的凶兽和野兽。 只要不作死,一般来说进去试练都不会有危险,就算遇到危险,也可以通过名牌离开试练场,不过一旦离开也就表示放弃了试练资格。 “武器、防具、草药、符咒、食物,全都买好了,还有什么吗?” 两人再次清点了一下方文艺的储物袋,里面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应该没有了,回去后我将草药炼成丹药。” “嗯,那回去吧。”方文艺伸了个懒腰,哈欠一个连着一个:“逛个街比修炼累多了,走吧走吧。” “……”拍卖会坐了半天,出来买东西总共也没用一个时辰,庄莼甄看着他懒洋洋的模样略微无奈:“我去牵骑兽,齐哥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方文艺一听立即找个有阴影的墙角蹲下:“快去快去。” 庄莼甄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蹲在原地冲自己挥手,笑着转身快步走向暂放骑兽的地方。 方文艺靠在墙角昏昏欲睡,夏日里的午后最是困乏的时候,不一会他就闭上眼睛打起了小呼噜,不远处停着一辆骑乘。 车厢上的窗帘被打开又放下,里面坐着个用面具遮住半张脸的人对其他几个黑衣人轻声道:“看见了吗?就是那小子,等下骑乘过去你们趁他不备给我掳上来,动作麻利点不要弄伤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有些犹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少爷,他是逍皇子的朋友,这事如果被逍皇子知道了恐怕不好交待吧?” 面具人露出的嘴角上场露出冷笑:“交待?他现在有了修为你以为他还能甘心不争不抢?这天下可只有六个诸侯,你以为有几个皇子能与诸侯搭上关系,我就是他最重要的一根桥梁,别说我只是抓那小子炼个药,我就是把那小子杀了他也不会动我!” “可,这只怕会伤了您与逍皇子殿下的情义,逍皇子就算面上不显心里必定也不舒服。” “所以我不会杀了这小子只是让他炼药而已,炼完自然会再放回去,至于情义,呵,他逍皇子拿着好药突破修为,我却依旧只能沦为笑柄,他在乎过情义吗?” 骑乘慢慢接近方文艺,在他面前时停下隔开了周围人们的视线,几名黑衣人动作迅速,一眨眼的功夫靠在墙边的方文艺已经没了踪影。 方文艺双手被绑嘴巴被堵,瞪大双眼看了一圈马车里的几人,最后目光在面具人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略一思索便知道了这人是谁,也猜到了他有什么目的,当下也没再挣扎。 不管怎么说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斗得过这一车厢的人,而且刚才被抓之前已经被封闭了经脉,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看来你已认出了我,不愧是能巴结上千鸿逍的人,怎么样,我们也来一场合作?” 方文艺偏过头不想理他,心里想着大佬回来后发现他不见了会怎么样,想到大佬之前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他又安心下来。 “怎么?不愿意和我合作?” 方文艺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面具人:“唔唔!唔!” “别急,先委屈你一会,等到了地方我们再慢慢谈。” 再次翻了个白眼:不让你说话你还问个屁? 庄莼甄正从看管骑兽的人手里接过绳索时,突然猛回头看向方文艺所在的方向。 “我先领走一头。” 他翻身坐到骑兽身上,快速向着方文艺所在的地方赶去,到了那里果然没见到人影,庄莼甄微微眯眼,看向天千城的西方。 抬起手就见一个碧绿的玉盒出现在他的手上,打开玉盒,一只浑身水澄黄宛如宝石雕刻而成的蜂类昆虫出现在他的手心,正是一只觅蜂,他轻轻一挑手指,那只觅蜂飞起来悬停了一会之后向着西方飞去。 觅蜂虽然个子小速度却极快,瞬间冲出一段距离,庄莼甄收起手里的玉盒,跟着觅蜂向着西方飞去。 庄莼甄一路跟随,直到看着觅蜂飞入一个破败的小院中,这里已经离天千城的中心很远,一路赶来天色也暗了下来。 他将骑兽安置好偷偷潜入了小院中,发现方文艺正被关在其中一个房间,他到的时候正好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房间摔门而去,方文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应该是被封住了经脉,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后,直接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庄莼甄气得差点一掌轰碎了房顶,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心大还是对自己太信任,大白天居然会被人掳走,现在还有心情睡觉!一个被绑架、封了修为的人居然敢这么毫无防备的睡觉! “呵呵呵,被绑架了也无所谓是吗?”死死压住心中的怒气,忍住把人救走的冲动,他找到刚才离开的人,确定了身份后离开了小院。 方文艺要是能想到这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让大佬有多生气,他一定拼命也要从这些人手里逃回去。 找到骑兽,一路疾行回到天千城直冲皇子府,皇子府的人认出了他,听他急切求见千鸿逍又看他一身狼狈,立即有人进去禀报千鸿逍,另一人领着他往里走。 “殿下,请救救我家少爷……” 千鸿逍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个每天跟在方文艺身边的伴读,此时一身狼狈连衣服都刮破了好几处,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怎么回事?” “上午我们在拍卖会买完东西后离开,又在城中买了一些东西,就在我去牵骑兽回去找少爷的时候,少爷不见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会不会是自己回学宫了?” “不可能,少爷不会不说一声就走的,况且没有骑兽如何回去?” “那你可有什么线索?” 庄莼甄一脸焦急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在天千城一直找到现在,少爷平时会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会不会是有人……” 两人对视一眼,千鸿逍摇头:“许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天千城可不是他们能够随意妄为的地方。” “那会是谁?在天千城光天化日之下敢掳人的恐怕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千鸿逍略微沉吟,脑中闪过一丝光芒:“你别急,我现在就让人去找他。” 他看向旁边的侍卫:“立即派人四处寻找,任何蛛丝马迹不能放过,特别是往西城方向。” “是,殿下。” “少爷不见了我要怎么和老爷夫人交待,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自己去牵骑兽。” 千鸿逍看着这个平日里一副老成模样,如今却惊慌失措的伴读心中十分畅快,心想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遇事就慌乱了,面上却安慰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庄莼甄安静下来,冥思苦想了半晌:“对了!老爷曾给过我一只觅蜂,告诉我这只觅蜂可以找到少爷,可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使用。” “觅蜂?”千鸿逍露出诧异的神色来:“你说的是专门用来寻人的觅蜂?” “正是。” 庄莼甄拿出一只小巧的玉盒:“当时离开苍狼城,老爷担心少爷特意寻来的。” “哦,想不到张家倒是舍得花钱。” 觅蜂是十分珍贵稀有的东西,起先人们并不知道它的作用,因为身体如同宝玉所制,往往被捉住后做成了工艺品。 后来才被人发现将觅蜂爱吃的花蜜涂抹在一个人身上,再将没被人体吸收的花蜜给觅蜂吃下去之后,觅蜂就会永远记得这个人的体味,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这个人,但由于它们的身体构造特殊,十分娇弱,所以每一次找人都几乎耗尽它们所有的力量,基本上寻找到人之后都会死去。 综上所述,种种原因致使觅蜂更加珍贵,就算是千鸿逍也很少能见到觅蜂。 庄莼甄将玉盒举在千鸿逍的面前:“还请殿下相助。” “这是自然。”他说着拍了拍手:“来人。” 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千鸿逍看着黑影道:“派个人跟着我,你去召集其他人,速度要快。” “是。” 玉盒中的觅蜂被放出,千鸿逍坐上骑兽,庄莼甄跟着他,一路向西疾行。 方文艺正两眼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屋外越来越亮的天色,心里终于开始变得焦急起来,他心中料定大佬会来找他,毕竟之前还放了花蜜在自己身上,但没想到一夜过去了大佬居然还没来! 昨晚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叫了起来,蒙住眼睛放进个大袋子里抬了很远,那时他才感到了一些惊恐,明白了自己被绑架的立场,一路上都担心自己会被活埋。 “喂,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们到底要干嘛啊?” “啊!” 方文艺被人扔在地上,身上的袋子和眼罩也被解开,还没看清情况就被一阵拳打脚踢,他身上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来,只能抱住头缩成一团。 真是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一天。 那些人的虐打并没有持续多久,看起来只是给他一个警告,最后面具人拍了拍他的脸,让他赶紧把丹方写出来,要不然天亮了就打断他的狗腿。 事实证明还是大佬的塑脉丸真的很有用,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就被揍死了。 方文艺从地上爬起来,掀起衣服看了看身上被踹得青紫的地方,好在现在是修士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要是原来那个身体估计这会都吐血了。 他咬着嘴唇思考从这里凭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有多大,但是打开门和窗户就能对上一张张蒙面的脸,想来想去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不可能,连身上的荷包也被人抢走了,还好药丸这些东西日常都是由大佬保管。 有些懊恼自己太过松懈,明知道在这个世界危险无时不在却还是大意被人暗算。 跟着觅蜂再次来到庄莼甄之前到达的小院外,一群黑衣人在夜色中闪现冲进了小院,迅速将里面人解决后将一个戴着面具人押到了千鸿逍的面前。 千鸿逍此时正站在一间屋子外,那只觅蜂到了这间屋子后一直打转,直到整个身体渐渐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转头看向被带来的人,上前一步扯下他脸上的面具,千鸿逍压下怒气咬牙看着他:“葛义昌!你发什么疯?”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带人闯进我的别院还杀了我那么多人,怎么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你为什么抓张斯齐?” “殿下的话我不明白。” “我们是跟着觅蜂找到这的!” 葛义昌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庄莼甄,眼神冰冷:“他是在我这里,不过我只是请他帮个忙而已。” “你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吗?” 千鸿逍怒斥,葛义昌见他真的动怒也不再争辩:“我不过是想让他炼些药又不会伤害他,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什么可担心的?” “少废话,斯齐人在哪里?” 葛义昌也不再废话甩开押着自己的人,走进屋中在一面墙壁上随意按了几下,墙壁上显露出了一个□□,他又转动了几次□□后,墙壁自动打开。 千鸿逍眯着眼睛看着那个通道:“带路。” 葛义昌耸耸肩,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跟着他最出现在另一个房间里,从房间出来后又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方文艺。 方文艺正胡思乱想大佬到底是找不到自己还是不来找自己,一转头就对上了庄莼甄的双眼,顿时两眼一亮,眉开眼笑,庄莼甄也没想到他会被人转移还隔绝了身上的气味,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在看到方文艺的笑容的这一刻瞬间消散,抢在所有人前面冲到他身边。 “没……事吧,少爷?” 他将方文艺上上下下检测了一遍又快速摸了一次脉搏,发现除了手脚被绑着受了一点擦伤外并没发现别的问题,脸上也没有什么不对,但仅仅是那些擦伤也让他再次涌起怒意。 千鸿逍让人将方文艺被封闭的经脉解开手,挥手让其他人离开:“斯齐,你感觉如何?” “我没事,就是开始的时候吓了一跳……”毕竟睡着的时候被抓了…… 他偏头看了一眼大佬,发现大佬目不斜视,看也不看他一眼,方文艺心里冒出两字:完了。 连忙咳了一声试图挽救:“我当时靠在墙边睡着了,突然觉得有人拉扯我,一睁眼就是七八个黑衣人,动作利索直接给我堵了嘴,手脚也被制住直接搬进了车厢里……” 解释完总觉得身边的气压更低了,方文艺又看了一眼大佬,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大佬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 方文艺一咬牙,继续装可怜:“还好你们来的及时,这位葛公子还告诉我,如果今天天亮之前我不交出丹方,就要废了我的双腿!” ※※※※※※※※※※※※※※※※※※※※ 谢谢小可爱:enidr、双子、之乎者也、eggle灌溉的营养液,非常感谢! 谢谢小可爱们的地雷包养!么么哒! eggle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28 19:39:06 请叫我萌死人不偿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28 21:12:43 第45章 周围的低气压似乎再次加重, 方文艺悄悄靠近庄莼甄, 利用宽大袖子的遮挡偷偷伸手捏了捏大佬的手,大概从一开始心底就默认定了大佬的无所不能, 他生怕大佬一个生气会干出点什么来。 虽然隔着两个人的衣衫,方文艺还是感觉到了大佬手上传来的紧绷感, 他看向大佬的眼神充满无辜和讨好,庄莼甄感觉到他的讨好,缓缓放松下来,扫了他一眼又看向面前对质的千鸿逍与葛义昌, 但他的手却反握了方文艺。 方文艺见他明明关心自己又要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可爱有点忍不住想笑,他低下头生生忍住, 千鸿逍回头就看到方文艺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受到了惊吓,转而更加怒气冲冲地质问罪魁祸首:“葛义昌,你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应该心知肚明才是,好歹几十年的交情殿下只顾自己一路高歌,却不顾为你尽心尽力的臂膀?我可是听说殿下从这小子身上得到了不少灵丹妙药啊!” “你说什么?”千鸿逍有些无法置信, 脸上惊疑不定:“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件事太过机密, 若是真的有人泄露了消息, 后果不堪设想。 方文艺摇头:“你根本不确定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但你才智过人, 只因上次殿下提过一句因我而有所突破, 你便让人调查了我的事情, 发现我也是突然开始突破。 之后你又通过皇子府的各种消息和观察, 发现了殿下经常在皇子闭门几日不见客,你应该还通过皇子府的下人拿到了殿下换下的衣服,从衣服上沾染的杂质与药物推断出殿下在用药。 恰巧每次殿下闭关后修为又会提升不少,所以你认定殿下是通过药物来提升突破,你耐心很好没有轻举妄动,经过再三确认后你才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即使没有得到实际的证据证明是我的原因,你还是对我下了手。” “你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东西就敢对我的朋友下手?” 千鸿逍非常生气,他一直知道葛义昌聪明,但这份聪明只能被自己利用,现在却被用来对付自己怎能叫他不愤怒。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后,葛义昌被扇得撞在了墙上。 千鸿逍看着自己抬起来还没挥出去的手,又看着被扇得嘴角流血的葛义昌,转头看向庄莼甄,方文艺连忙挡在庄莼甄面前,生怕千鸿逍反过来找大佬算帐。 大佬不慌不忙弯腰:“这种粗活怎么能劳殿下动手,万一伤了殿下就不好了。” 房间里的几人一时都有些懵,方文艺最先反应过来:“对对,殿下的身体那么金贵,再说这件事我是受害者,要解决也应该我和葛公子解决,怎么能麻烦殿下呢?” 千鸿逍原本就不知该怎么反应,这会更是被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葛义昌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看着庄莼甄的双眼翻涌着恨意,恨不能直接将人撕了,但他的脸上依旧异常平静,看向千鸿逍说的话也十分冷静。 “不能确定?不,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我的推断没错!殿下难道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爷爷可只有我这么一个孙子,五勤侯府永远只会有我这么一个继承人,怎么?一个小小的学子就能让你毁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他掏出手帕缓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迹,斜着眼角看着面前的三人:“还是说殿下突破后就想抛开千阳大陆?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殿下要如何做还是尽早做个决定吧! 他说完将手帕甩到地上,千鸿逍心中翻腾怒意却拿葛义昌毫无办法,深吸一口气道:“就算你推断的都正确,你想做什么也应该先过问我一声才是!斯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学子!” “殿下的心思我最明白不过,这种东西一旦让外人知道必定掀起滔天大浪,殿下如今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东西又会消失,我又怎么会做出那等对殿下不利的事呢?” 千鸿逍被他说中,一时神色阴暗不定,方文艺知道今天这事千鸿逍心里肯定十分不爽,但为了保住实力他一定不会动葛义昌,葛义昌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放过自己。 看了看明显还在不爽的大佬,方文艺彻底发挥了自己的狗腿精神,想要尽快解决掉这件事,反正东西早就为葛义昌准备好了。 “葛公子说的不错,殿下能突破确实是因为我献了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想大家都不愿意,葛公子如果相信我,我这里还有二十颗下品的药丸正好足够一个人扩充经脉,殿下您看?” “这件事是葛义昌的错,斯齐不必如此,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方文艺笑,我才不要你还公道,我现在只想让大佬消气,药送出去倒霉的就是葛义昌了。 “殿下多虑了,葛公子说的不错,他是殿下的得力臂膀,我提供一些帮助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以后都是要互帮互助的。” 他又看向葛义昌:“只是希望葛公子能听我一句劝,您的聪明才智叫在下佩服,但万事不会事事如你的意,这药丸我经过计量,二十颗是正正好好的量。” 葛义昌冷笑:“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少废话!” 方文艺依旧笑着,葛义昌大概是急红了眼,此时话语间极度嚣张,连千鸿逍的面子也不再顾忌,方文艺巴不得他吃得快一点,转头看向大佬:“小甄,把药丸给我。” “少爷,这是最后的了,您不是说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吗?” 面对突然化身戏精的大佬,方文艺眨眨眼,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我担心后辈之中会有人无法突破,但眼下的情形更加需要它,再说以后殿下与葛公子真的研制出来,我想他们一定不介意我来求药。” 庄莼甄十分不愿慢吞吞地拿出了一个玉瓶,葛义昌双眼发红地盯着玉瓶远远地伸出手来:“给我!” 千鸿逍也眯起眼睛盯着那只玉瓶,方文艺十分不舍得去接玉瓶,庄莼甄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少爷为了炼药差点走火入魔,将自己关在丹房里几天几夜差点吐血而亡,结果你却要把药献给逍皇子殿下,又要给后人留药,连自己要用的都不够。 您说的那些为了家族为了殿下的大道理我不懂,如今这个人绑架了你让你受伤还威胁了你,如果就这么给他我无法接受,就算我只是个下人就算我要被惩罚我也接受不了。” 方文艺嘴角微微抽了抽,大佬你这是闹哪出啊?意思一下就行了怎么还戏精上身了,这药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吗? 他调整情绪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小甄别闹,把药给我,葛公子是殿下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 “不行!” 庄莼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耍起横来,一脸委屈的神色双眼发红,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从没见过大佬这副模样的方文艺也有些发懵了,会装模作样的大佬他已经好久没看到了,就算心里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触动了他的心底,想到大佬这是想为自己出气,方文艺莫名有些心疼。 “殿下,小甄还是个孩子,自小又跟在我身边,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千鸿逍点头,方文艺走到庄莼甄的面前看着他,庄莼甄低着头不愿意与他对视。 “小甄。” 方文艺伸手握住庄莼甄的手,庄莼甄用力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抬起头看向他,果然如方文艺所想,他的眼神十分平静,方文艺笑了笑将人搂住抱在怀里,大佬僵了一瞬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他的肩头。 还好比我还矮半个头。 方文艺轻轻拍着庄大佬的后背,也不说话,只是无声的安慰他,好一会之后他才从大佬的手里接过了玉瓶,戏演得差不多了,他将玉瓶拿过去交给了千鸿逍。 千鸿逍接过玉瓶看着方文艺主仆俩狼狈又凄惨的模样,转而看向葛义昌:“义昌,药丸就在这里,斯齐的人品我可以担保,所以这药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只是这药丸会强行扩充你的经脉,到时会十分痛苦。 我希望你把该做的事也做了。” 葛义昌欣喜伸来的手顿在半空,眼神微眯在玉瓶和方文艺主仆之间来回打转,最后嗤笑一声:“今日的事是我不对,还望张少爷见谅,原谅在下,日后待我修为提升,你我共同协助殿下一同成就大业,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熟,你说对吗?” 方文艺敷衍的笑笑只当没听出他的话外音,葛义昌眼里只有药丸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千鸿逍将玉瓶抛出去,葛义昌接住后转身便走。 “殿下,我的储物袋还在葛公子的手上。” 千鸿逍看过来:“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多谢殿下,我有些疲惫,还容我们先行告退。” “还是我送你们吧……” “殿下还是暂时留在这里的好,葛公子万一遇到什么事说不定会误以为我给了他假药或是想害他。” “……”千鸿逍想到葛义昌给自己惹的大麻烦,现在还让自己没脸,气得牙根发痒:“也好,让你的伴读好好照顾你。” 方文艺坐在骑兽上,因为只有一头骑兽,他被大佬圈在了怀里,一路上他都想找大佬说话,但总觉得整个人被低气压包裹着,到最后半个字也没吐出来。 直到回到他们在学宫的院子里,大佬终于开口了,寒着脸眼神冷洌:“脱衣服。” “啊……啊?” 方文艺往后一退,不想让大佬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看到了绝对完蛋! “这、这不好吧……我昨天没洗澡,又被关着,身上都臭了,还是先洗个澡吧。” 庄莼甄平静上前一步:“你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方文艺僵在原地,知道他这次大概是真生气了,连忙求饶:“我来我来,我自己来,咱们进去再脱行不行?” 战战兢兢走回卧室方文艺催动着身上的灵力,希望通过灵力加速游走可以让身上的伤痕消失,有点后悔刚才路上那么久居然忘了这一茬。 “不许用灵力。” “咳!”方文艺一呛,身体里的灵力一阵乱窜,像是被家长抓包的小孩子一样四散而逃,差点没把他整了个走火入魔。 放弃挣扎的方文艺一边脱衣服一边吐槽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害怕大佬?不不不,这是宠大佬! 当方文艺的亵衣在庄莼甄面前褪去时,他身上青紫的伤痕露了出来,其实这些拳脚伤害对于修行的人来说真不算什么,但看在他的眼里却如同针芒一样刺眼。 方文艺敏锐地感觉到大佬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他能感觉到大佬在接近他,一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低头看了看前面的伤痕方文艺觉得还是不动的好,想到大佬之前毫不客气的一巴掌,他真怀疑大佬会冲回去收拾葛义昌。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在苍狼城看到被欺负的大佬时的情景,想到当时自己愤怒的情绪,他想大佬现在应该比那时的自己更生气吧。 “小甄?我没事,都只是些皮外伤……” 方文艺陡然一惊,一道温凉的触感轻轻点在他的后背,那道触感慢慢下滑,带起一阵阵战栗,令他浑身僵硬。 “疼吗?” 方文艺觉得大佬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想要回头去看却被大佬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他捂的并不紧,只是虚虚的遮住了双眼,明白了大佬的意思他也没再回头。 “不疼,真的只是皮外伤,当时经脉被封了,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些伤痕。” 温凉的手指缓缓游走,一点一点抚摸过他身上的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文艺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实在是说不上来,心里有点发毛,想要打断大佬的动作但又不想真的打断。 “齐哥,修行真的那么重要吗?即使是去讨好那些你讨厌的人。” 方文艺舒了一口气,集中在□□上的注意力终于被分散开来,他想了许久才道:“小甄,我没有在讨好他们,最多也只算是互相利用。 你想,如果没有千鸿逍我们在天千城不会过得这么安静,无论是张斯成还是许利,这些人都是麻烦,我虽然付出了好处给千鸿逍但也确切从他那里得到了好处。 人与人之间的阶级不同,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各种不公平,比起其他人我们不是已经很好了吗?想置身事外也得我们有能力不是吗?” 身后的手指变成了手掌贴在他的后心处,方文艺感觉到了一股火热从手心慢慢传出来,有些烫,但紧接着温度传遍全身令人无比舒适。 “我们可以不处于这些阶级之中,不面对这些不公平……” 方文艺苦笑,还有比曾经的他更置身事外的人吗?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齐哥,在千鸿逍去之前其实我去找过你。” “我就说……”身上说不清的感觉让方文艺的反应有些慢:“我就说你怎么那么久还不出现,为什么会去找千鸿逍?” “你为什么相信我能救出你?” “因为你可以啊。” 庄莼甄没再追问,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慢慢消失,渐渐贴近他的身体,呼吸喷洒在方文艺的后背,看着他后背被激得颤动:“我想你更愿意让千鸿逍去救你,这样才能挑起千鸿逍对葛义昌的不满。 因为我知道你对葛义昌非常厌恶,然而比起这样,我更想杀了他们带你走。”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谢谢你为我考虑了这些。”方文艺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体前倾离得他远了些:“身上不疼了,咦,伤痕消失了。” 庄莼甄从他身后退离,手也离开了他的身体:“我去准备热水。” 方文艺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才转回头,长长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趴在床上,总觉得刚才和大佬的对话要比被绑架十次还累。 他看向窗房听着外面的响动,大脑逐渐放空,想要彻底忘却心中那一抹隐隐的异样,还好除了吃塑脉丹以外的时候大佬不会帮忙洗澡,明明一开始害羞的是大佬,现在反而轮到自己不好意思了。 果然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沐浴后,方文艺身上的疼痛已经全部消失,只是手腕的伤口还有些痕迹,庄莼甄见他从浴室出来便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他捏着方文艺的手腕看了很久,方文艺看到在他旁边已经摆放着好几个药瓶,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擦药,但他一动不动只盯着手腕的伤口看又让他有些别扭起来。 “怎么了?这点小伤口明天就好了。” “齐哥。” “嗯?”方文艺看向依然盯着他的大佬等着下文。 庄莼甄打开一个玉瓶,接近他的伤口,方文艺只看到一个小黑点,滋溜一下就不见了,似乎是从伤口钻进了身体里。 “那、那是什么?” “情蛊。” “……我好像没听懂你说的话,你再说一次。” 庄莼甄垂着头,眼底闪过一抹流光,缓慢而清晰地说道:“那是情蛊的子蛊,已经钻进了你的身体里。” “……”卧槽!“小甄,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齐哥,我不会开玩笑。” “可是,为什么啊!你什么时候还养起蛊来了???” “买的,只是为了方便找到你,和觅蜂的作用一样。” 方文艺嘴角抽搐:“你当哥是三岁小孩?那能一样吗?而且那个的作用是、是……,你怎么能用在我身上呢?!” “只是名字而已,它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利用母蛊找到中了子蛊的人,如果你下次再像今天这样被抓住,觅蜂也找不到我该如何是好?齐哥也该为我想想,觅蜂也不是什么随手就可以抓来的东西。 你放心,这种蛊和普通的不一样,你身体里只要有灵力流动它就不会妄动,对你没有任何伤害。” ……骗子,你明明有一大盒的觅蜂! 看向自己的手腕方文艺心情十分复杂:“那母蛊呢?” “在我身上。” “对你会有伤害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我用它是为了能够随时知道齐哥在哪,又怎么会让它对我有害呢?” “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齐哥觉得不自由?毕竟名字叫情蛊……如果齐哥想要娶妻的时候确实会有麻烦,你若是实在不喜,我现在就将它取出来。” 方文艺看他一眼总觉得大佬平静的神色下掩藏着激烈的暗潮,他有些尴尬又无奈:“不是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要是被人知道了……算了,中了就中了……我又不准备和谁谈情说爱,但你一定要保密才行。” 庄莼甄抬起眼看向他,替他的手腕抹上药,药物清清凉凉的,涂上后有些类似消毒的刺痛,庄莼甄看到他微微皱眉,低头轻轻地吹着伤口。 “我以为齐哥会生气,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中蛊。” 方文艺一时不该气还是该笑:“所以你犹豫了半天的决定就是问也不问直接来?” 庄莼甄抬起头笑:“齐哥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这蛊正好可以监督齐哥的承诺,防止齐哥违背自己的承诺。” 方文艺呵呵一笑,看着他的笑心底又开始长毛:“怎么会呢?你用不用蛊我都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真的吗?齐哥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如果是死亡……” “我不会让齐哥死的。” 方文艺笑着,生死这个问题太深奥,他希望这个问题越远越好,他不想死,只想回去,但这种回去在大佬的眼里,对这个世界来说便是真正的死亡。 子蛊在身体里根本感觉不到,没两天方文艺心里那股别扭也慢慢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只是因为名字太羞耻,方文艺再三叮嘱大佬不许说出去。 庄莼甄从未想过要将他们两人的事告诉过别人,见方文艺再怎么觉得难为情也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心中更加喜悦。 ※※※※※※※※※※※※※※※※※※※※ 谢谢小可爱:从水为澜灌溉的营养液,啾~ 谢谢继续支持我的小可爱们,鞠躬。 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提意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千鸿逍将方文艺被抢走的储物袋送了回来, 另外还准备了许多礼物, 并且表示葛义昌已经被赶出了天千城,滚回了他的五勤府, 方文艺虽然再三拒绝,但最后还是被千鸿逍强硬要求收下了礼物。 “斯齐, 我有一事不明。”千鸿逍看方文艺收下了礼物,笑容十分开怀:“葛义昌吃的药药效全部激发耗时了许久,而且比我之前用药的时候似乎还要痛苦许多。” 方文艺想了想大佬曾经说过的话,上品药丸比中品要更痛, 因为一次性扩充的经脉程度大于中品,那么同理次品药丸扩充的更少应该没有中品的疼痛轻才对。 当然这个话他不会和千鸿逍说。 “次品药物的效果怎么能和中品相比呢?它是肯定达不到中品药丸的效果的,所以耗时变长了, 时间一长经脉又一直持续被扩充,自然就显得更加痛苦。” 千鸿逍心中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葛义昌吃苦头但药效确实是存在的,而且药丸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交出来的,想也知道不可能做得了假, 葛义昌吃点苦头他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 也就不再追问。 方文艺回去后找到大佬, 将千鸿逍说的话说了一遍,大佬正在挑拣草药听完他的话淡定的抬头:“没有痛的昏过去吗?可惜了, 我没有让他当场暴毙他真应该好好感谢齐哥, 要不是他的死会牵连齐哥, 我很想让他当场化成血水。” “……所以你做了什么?” “临时换了药, 当你提出让我做准备次品药的时候我特意试了好几种,有一种可以令痛苦增加好几倍。” 方文艺看着大佬淡定中还透露着失望的脸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庄莼甄挂着一脸过奖了的表情微微一笑:“而且会越来越疼。” “呵呵……”还好我和你是一伙的。 五月十八,学宫决定的吉日,通往试练场的传送阵法被打开,学子们陆续进入了阵法所在的广场中。 方文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正盯着自己的大佬,冲他笑着挥了挥手,跟随大部队一起跨入阵法之中,蓝色光芒闪烁,眼前一花气势恢宏的学宫已被茂密的森林所代替。 “啊!是晋江府!我真的进入了试练场,没想到我真的会有从结界外看到晋江府的一天。” 方文艺向着吵吵嚷嚷的方向看去,遥远的空中一个几乎快要被忽略的黑点,那就是悬浮在空中的晋江府。 晋江府悬浮在晋江之上,晋江河面辽阔几乎可与大海相比,所以即使晋江府就在结界边缘,从他们的位置看过去依旧化为了一个小黑点。 晋江府所管辖的两座城是千阳大陆最小的两座城,晋江侯一直想要扩展自己的版图,但晋江河水实在太过辽阔又与海域相连,清理河中凶兽异常困难,连如今被结界隔出来的一小半河域也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所以他的愿望一直没有达成。 学子中来自晋江府的人数不少,此时聚成一团又哭又笑,方文艺能够理解这种骄傲自豪感,看着那些平日里高傲无比的学子们此时哭得像一个个孩童,他趁乱离开了人群中心。 学子间可以互相绑定一起参加试练,方文艺虽然说好要和千鸿逍一起,但传送进去后人数太多,一时间大家混乱一团,再加上想和千鸿逍组队的人实在太多。 方文艺看了一眼周围没有找到千鸿逍之后转身进入密林之中,比起与人组队,作为对这里一切都无比熟悉的方文艺更想自己一个人单干。 只身一人在密林中乱窜着寻找落单的凶兽,他可是清楚这里哪些地方有真正危险的凶兽存在,学子们也都对凶兽的习性很熟悉,一般来说不会出现问题,但天千学宫每年的试练还是会死不少人,死因当然不仅仅是凶兽。 隐藏在丛灌木之中,方文艺盯住了一头黄色似虎又似豹的凶兽,凶兽和野兽不同,一般体型都十分庞大,修为越高体型就越大,眼前这一头看起来至少两米五的高度,若是直立起来恐怕至少有四米。 它有两根长长的獠牙从嘴巴两边翻卷向上,尖端闪着寒光,这头凶兽似乎刚刚饱餐了一顿,脸上还残留着一片片血迹。 方文艺屏住呼吸盯着找到一块石头卧着的凶兽,他将呼吸放得极轻,试探着向前移动,这头凶兽的实力大概相当于五阶修士,他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在试练场要呆足十天,而且还要收集足够的凶兽带回去,试练的成绩要看猎杀凶兽的数量,而分数则是凶兽按等阶来计算,不仅如此还要预防其他人的偷袭,所以他想尽可能的减少灵力的消耗,至少要保证体内的灵力保持在一半以上。 凶兽吃饱喝足,躺在石头上来回翻滚、蹭来蹭去,渐渐的打起了小呼噜,方文艺慢慢起身,就在他准备一击消灭凶兽时,一道人影突然冲出,比他速度更快地冲了上去。 黑色的身影干脆利落地一刀解决了凶兽,凶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脑袋就歪向了一边,瞪着一双青色的眼睛诉说着不甘。 方文艺皱眉看向抢了猎物的人,扯了扯嘴角,那人转过来对他露齿一笑:“一起吧。” 翻了个白眼,方文艺走上前将凶兽塞进学院专门发放的储物袋:“这可是我盯上的猎物。” 狼孤双手举起来笑:“知道知道,不过这东西可一直在防备着你呢,要不是你引起它的注意,我还真不好一刀解决了它。” “我还以为它已经完全睡着了,你居然还能察觉到它在假装?” “你别忘了我可是有狼族血脉的人,虽然大家都以为这是传说,但我确实对某些事情上比较敏锐。” 方文艺点点头,他身上的狼族血脉可不是传说,只是随着血脉遗传下来的还有一个封印而已,封印让他不会变成狼妖但血脉的力量还是会得到一些。 “走吧,血腥味会引来其他凶兽。” 两人隐入密林之中,重新寻找下手的目标,凶兽的实力不同,等级越高代表的分数越高,虽然狼孤的修为还在七阶中段,但他们两个人合作肯定可以搞定七阶的凶兽。 一路疾行,狼孤跟在方文艺的后面没有对他的行动发出质疑,方文艺也没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两人合作轻松解决了两头七阶凶兽后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休息恢复。 狼孤吃着带进来的食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轻声道:“不久前苍狼传来消息,狼噬曾经在苍狼时花重金请过杀手,但并不是用来对付我的。” 方文艺不解的看着他:“我也没遇到过杀手啊。” “那杀手修为颇高,当时你是不可能对付得了的,但从苍狼的消息来看,那名杀手已经很长时间没再露过面,想来是死了。” “……我真的没见过什么杀手。” “或许是你身边的人出手了吧?” 方文艺想了想:“难道是钱老?钱老当时确实一直在家中看护。” 狼孤微微皱眉,他是希望方文艺往庄莼甄的身上想,他一直觉得庄莼甄非常不简单,但方文艺显然并不想把这件事和庄莼甄连在一起,他也不再追问,毕竟他也没有证据直接说明什么,提醒已经足够。 方文艺的心里有些翻涌,他不是不明白狼孤的意思,但他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大佬,就算那个杀手真的是大佬干掉的,那就干掉呗,反正大佬又没滥杀无辜。 他在心里设想了一下,猜测大概是杀手搞错目标找到大佬,结果反被大佬毒死了,毕竟大佬修为故意压着但制丹可是一流啊,想要毒死个人实在太简单了。 他觉得别说是一个杀手,要是给大佬机会就算是千阳皇大佬也能轻松搞死。 从狼孤这得知杀手的事后他诡异地对张斯成放心了,他一直奇怪张斯成在苍狼城居然没有对付过自己,看样子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并不是张斯成变好了。 要是变好了他反而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继续捕猎,猎杀的都是六七阶的凶兽,曾经试着挑战了一头八阶的凶兽,虽然最后凶兽被磨死了但他们两个人赢的也很惨,狼孤还受不轻的伤。 远处传来了声震天的兽吼,正休息的两人对视一眼,向着兽吼传来的方向快速移动,从声音的强度与力度来判断,这一定是一头九阶凶兽,方文艺对别人的猎物没兴趣,但九阶的修为和前八阶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他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敢去招惹九阶凶兽。 方文艺远远地停下来蹲在一颗树杆上张望,远处一头巨兽立在一片湖泊之上,几十人身影围在它的周围,整片湖泊被搅得昏天黑地。 那头巨兽身上有着黑白相间波浪形条纹,脑袋上有一对山羊一样的角,像鱼的嘴里却长满了尖牙,它的六条腿十分粗壮,每一条腿抬起来再跺下去便会激起一片惊涛骇浪,整个身体直立起来四条腿同时落下去,湖水更像是被炸弹炸起一样飞向四周。 一条闪着银光的鞭子从湖泊中扬起,将一群学子抽落水中,正是凶兽比身体还长的尾巴,那尾巴也十分怪异,尾端居然是一张同样长满尖利牙齿的嘴巴。 落入水中的学子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被那尾巴咬中,一声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仔细看那学子的手臂已经没了踪影。 其他学子将凶兽围住对着它将各种法术不停地投掷过去,从人数来看方文艺敢肯定一定是千鸿逍整的这一出,除了他没人能召集这么多学子来送命,这种几乎是消耗生命和凶兽磨下去的方法只有他才能让人去做。 凶兽再将发出一声怒吼,连离得足够远的方文艺身下的树木都一阵晃动,紧接着就见整个湖泊的水瞬间拨高形成一道水墙,水墙不断升高,有学子见势头不对立即逃跑,有胆大的使出各种手段不退不避。 水墙随着凶兽的怒吼劈头盖脸向着空中地上的学子们砸过去,一时间除了极少数还能扛下来的其他人都被洪水冲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踪。 “走吧。” 方文艺看到这里觉得结果已定,九阶凶兽那是各大门派的猎物,可不是他们这些学子能对付的,他有些奇怪,按理说天千学宫在开放试练之前应该由各大门派清过场,怎么还会有九阶凶兽遗留下来? 不过,就算有凶兽在只要人们不去它们的地盘作死,凶兽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去找麻烦。 方文艺可不想让千鸿逍发现自己,他和狼孤一起猎物的分数已经差不多了,如果这时候见到千鸿逍,虽说千鸿逍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凑够分数,但就算他分数够了,多出来的猎物也免不了要献给这位皇子。 两人离开九阶凶兽的地盘寻找下一个猎物,为了可以适应各种不同的凶兽存活试练场经过特殊处理,在这里有各种不同的环境,方文艺他们决定最后去沙漠地带试一试。 沙漠地带因为遮挡物少,凶兽又大多藏身在沙石之下,他们一直没有去尝试,眼看着就要离开了,如果不在沙漠区体验体验似乎会有遗憾,所以他们打定主意最后的时间都在沙漠呆着。 “站住!”两人刚刚踏入沙漠地区还没走多远,就被人从身后叫住,方文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一群人跟在他们的身后。 “你就是张斯齐?” 方文艺看着他没说话,狼孤凑过来给他科普:“他叫郑泽运,父亲也是天千城的官员,与许家关系不错,郑泽运从小就与许利的感情很好。” “哟,了解的挺详细,不愧是位少城主。”郑泽运眼含嘲讽:“狼少城主要是没什么事,可不可以让我和张少爷单独谈谈?” 狼孤看了方文艺一眼,见方文艺点头,他耸耸肩退后几步。 “听说你是位剑术天才,先生们都很看好你,你是不是以为打败我许大哥就天下无敌了?” “并不觉得。” “我许大哥如今落得那样的下场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如果我想动手,比试的当天我就可以动手。” “因为你要假惺惺的装好人啊。” 方文艺笑起来:“如果为了装好人事后再下手,就不会被许家找麻烦,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天直接动手,至少学宫会出面保护我。” “你!我今天倒是要领教领教你有多厉害!”他抬起手往前一挥:“给我动手。” 方文艺惊愕:“你把打群架叫做领教?” 站在远处的狼孤瞬间来到方文艺的身边,看着对面冲过来的人:“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哼哼,在这个地方还讲什么一对一啊?今天我就要你们的命!” “唉,你看看,连我的小命也被算上了,斯齐兄,这次可是你拖累了我啊。” 方文艺抽出长剑:“我可没让你来帮忙,自找的,离我远点。” 狼孤做出一副伤心模样,但身形却快速从他身边退开,方文艺瞬间被八个人包围起来,郑泽运站在他的对面。 方文艺将剑举到面前,右手食指与中指抵在剑上,虽然只是一把次品宝器但剑身依旧发出一声轻鸣,被挡住半边脸的方文艺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锋利与平时判若两人。 “你我皆是同窗我并不想伤人,我与许利是公平比试,输赢已定,而且就算我与他有什么瓜葛也与你无关。 今日你要替他强出头我同你打一场也无防,但你若要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也别怪我不客气,刀剑无眼,今日若我败了我自然无话可说,但诸位想要我的命,是否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包围着他与狼孤的人都有人露出犹豫的表情来,今天他们在这里,要么把方文艺和狼孤都弄死,要不然就算自己不死,等他们回到天千城只要一被上报,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除名都很有可能。 “别听他的!”郑泽运冷笑一声:“我们这么多人,就算他们的修为是九阶也跑不掉,你们怕什么?想想若是打败了他会得到什么好处!不光郑家和许家会感谢你们,就连在学院你们的名声也会响亮起来! 只要他们死了,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看看你们空空如也的储物袋,离开试练场的时间只有两天了,两天内你们能猎到足够的猎物吗?而他们的猎物就是现成的,只要抢过来就够了。” 方文艺看着那些人的神情从犹豫变得坚定,最后变得狠厉起来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所创作出来的世界,每个人物都是因为他的作品而衍生出来,他真的不想动手杀死任何一个人,虽然从杀死凶兽可以看出杀人应该也没事。 呼出一口气,手中的长剑陡然一转,锋利的剑刃对准了面前的郑泽运:“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长剑猛然向前刺去,剑尖直指郑泽运,一股剑气扫荡而去,郑泽运反应也十分迅速,在他的剑动起来的一瞬间大喝一声:“土盾!” 只见地上的沙砾迅速凝成一个圆球将郑泽运包裹了起来,然而方文艺的目标根本不是他,刺出的剑也不过是虚晃一招,下一秒身形变幻从刚才站立的位置消失。 与此同时,四五道不同的法术向着他站定的位置投掷了过去,一道剑气划破那些落下的法术,冲着他们当中修为最低的人横切而去。 即使是被几道法术削弱过的剑气依然锋利无比,被锁定的学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以护身罡气硬扛下了一击。 刹时间血花飞溅,围攻的几人无法置信地看着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一剑若是冲着那名学子正面而去,恐怕他现在已被切成了两半。 只是一招,便让这名学子失去了斗志。 当! 方文艺的剑与郑泽运的盾牌宝器碰撞在一起,他看着这件中品宝器冷笑一声:“在场的各位修为除了这位郑泽运刚刚跨入八阶,其他似乎都在八阶以下,虽说蚁多咬死象,但八阶对你们来说真的只是一头象与蚁的差距吗? 你们又有谁有实力拿得出中品宝器与我一战?” 他说完双眼一睁,一股强大的灵力冲体而出与他手中的剑合而为一,瞬间将郑泽运压得向后仰去,若不是他的双脚也被深深压进了沙砾之中,恐怕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们在发什么呆!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以为还能回头吗?” 他这一声喊,被方文艺怔住还在发愣的学子中有人条件反射丢出一团火焰,方文艺手中的剑微微一转轻易劈开了那团火球,再看向郑泽运,已趁这个机会逃出了几米远。 “地刺!” 方文艺的脚下颤动,他脚尖轻点瞬间腾飞出去,半空中却发现脚上传来一阵蛮力将他往下拉,低头一看原来是使用木系法术的学子将先前带来的藤蔓用法术催动,此时正紧紧缠住了他的双脚用力往下拉,而地面上正是一片尖锐的地刺。 “火球!” “风刃!” 一连几道法术袭来,往下坠的方文艺不慌不忙将剑举在面前,双指抵住剑身,一道强大的灵力化为剑气包裹着他。 令围攻的人没想到的是,他不但不逃反而向着地面极速冲去,如同一枚炸弹冲向地面,那些远远投掷过来的法术落在他的身上,穿过剑气烧了他一片袍角,风刃也割出了一道伤口。 这些人的修为不高,使出来的法术和许利也不是一个级别,但他们人多一人一个倒是真叫人手忙脚乱,方文艺决定先下手为强。 坠下的过程中,他的双眼透过剑身看向远处,目光正对上那个被剑气所伤的学子,这名学子此时正举起手中的法器,似乎正要念咒发现方文艺在盯着他后整个人都僵硬了,法器悬浮在他的面前,他微微张着嘴巴却连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嘭! ※※※※※※※※※※※※※※※※※※※※ 谢谢小可爱们的地雷和营养液,啾 第47章 一道巨响后扬起了漫天的黄沙, 如同沙尘暴来袭, 只有一道道呛咳声此起彼伏,方文艺屏住呼吸趁着现场一片混乱, 顺着声音快速地冲到那些人面前。 没有防备的袭击者们被呛得睁不开眼睛,方文艺偷袭的一偷一个准, 等沙尘暴停歇下来,他已经撂倒了三个人,顺便拿走了属于他们的储物袋,仔细看了一眼周围, 之前受伤的那一个居然趁着混乱逃跑了。 狼孤甩掉身上的沙尘,他身边的人也倒下了三个,只有两个灰头土脸的互相对视一眼后转身也迅速逃跑了。 看着同样一头一脸沙子的方文艺, 他抽抽嘴角:“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招式,全都是这么敌我不分吗?” “群攻懂不懂?我又不会法术。” 方文艺不再理剩下的几人,目标锁定在场唯一一个干净清爽的人,不再浪费时间,方文艺举剑直刺而去。 郑泽运的修为在七级中段, 方文艺对他可以使用的招术一清二楚, 如果不像许利那样有家族传承的话, 他现在只要试探出郑泽运手里的宝器是否有什么自带技能就好。 两人斗在一处你来我往,狼孤一边盯着双方的对战一边防备着周围的人, 有学子微微一动, 他的身形出现在那人身边, 一把匕首抵在那人的喉咙上:“既然是决斗, 那就一对一的来你说对吗?好好看着再敢乱动,再动一下我可不保证我的匕首不会刺进你的身体。” 几人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动弹,他们这时才发现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别说他们,就连郑泽运也对付不了。 而他们还在为郑泽运卖命能强到哪里去,再说狼孤那诡异的身法简直就像个影子一样,和狼孤对战的几人心里凉凉又庆幸,知道刚才一直是狼孤手下留情,要不然凭他们几个恐怕早就被捅穿了。 另一边,郑泽运的灵力越用越少,一路被方文艺追着打,突然他转身面对方文艺,在方文艺的剑刺来时大喝一声:“盾去。” 只见那块一直悬浮在他面前的中品宝器突然冲向方文艺,盾的形状未变但带来的压力却如同一座巨山压顶而来。 “我去!” 方文艺转身就逃,没想到郑泽运财大气粗用的中品宝器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被这盾砸中不死恐怕也要半残,好在宝器的攻击一般都有时间限制,不像法术只要有灵力就能一直使用。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郑泽运的宝器会有这么厉害,一时都有些惊呆了,狼孤也紧张的看着快速奔逃的方文艺,看着这样的情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方文艺会受什么样的伤,而是方文艺受伤后他那个伴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生生打了一个激灵,狼孤更加紧张地盯着方文艺了,真有万一他可不管什么一对一,这些学子敢鄙视他打一顿就好了,那位伴读难搞多了。 就在狼孤紧张盯着方文艺的同时,有人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好机会,几个没有被收拾但不敢轻举妄动的学子互换了一个眼色,有人将手背在身后偷偷掐诀,有人握紧了武器。 几人同时点头的一瞬间,拿着武器的人却突然僵硬,狼孤手中的匕首已从他的肩膀深深刺了进去,狼孤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声,眼睛在其他几人身上扫视:“嘘,别打扰那边的精彩。” 方文艺感觉到身的盾速度渐渐减慢,但他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郑泽运跟在盾后紧追不舍,手上的姿势不断变幻。 终于,周围的沙石如同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飞扬起来,以方文艺为中心周围的沙石开始快速旋转,郑泽运的盾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手指正不断变幻手势嘴里念念有词:“飞沙走石,起!” 以方文艺为中心的沙石迅速聚拢开始高速旋转,别看只是一些细碎的沙子,在沙石阵中它们每一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用得好的人只用这一招就可以将对手挫骨扬灰,方文艺倒是没想到郑泽运居然可以使出这一招。 沙石扫到方文艺的身上时就会留下一道伤痕,方文艺倒是一点也不慌,护身罡气早已保护了全身,他一直在防着郑泽运,这样的大招可不是郑泽运简简单单就能使出来的,所以当他被盾牌追赶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郑泽运一直在不断掐诚诀。 “天罡护符!”方文艺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符咒,迅速拍在自己的身上,一道隐隐泛着金光的罩子将他包裹起来,周围的沙石纷纷撞了上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方文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袍,贴上符咒之前那一点时间,学子服就被那些沙石刮破了不少地方,好在有护身罡气保护身上没受伤。 “惨了,回去又要被说道了。”前期完全没生气的他想到回去大佬又会不开心后,心情突然烦躁起来,冲着沙石外大吼:“我不揍得你爬不起来我不叫……张斯齐!” 原本担心不已的狼孤笑起来,手脚利索地将剩下的几个学子也通通打趴下抢了他们身上的储物袋,几个学子被堆在一起动不敢动,看着狼孤的眼神像看着一个怪物。 那边的郑泽运听到方文艺的吼声气得浑身一抖,双手再次掐诀,包围方文艺的沙石速度又一次提升,方文艺又连续拍出两张符咒,手中长剑也不断劈向周围的沙石,每一剑劈出去都是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现在他和郑泽运就是在拼耐力,郑泽运一定没想到他有这么多符,再次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好在一早就抱住了最粗的大腿,要不是临走前大佬给的这些符,他现在对付起来还真是有点吃力。 郑泽运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少,沙石的威力也越来越小,方文艺将灵力灌注到剑身,一道剑气将奄奄一息的沙阵直接破开,郑泽运见鬼一样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毫发无伤。 “怎、怎么可能?” 方文艺晃了晃手里的符咒:“你可以借助外力难道别人就不行吗?” 郑泽运瞪大眼:“你怎么会有这种符咒!” “小子,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想好怎么向我求饶。” 方文艺一剑劈在挡着郑泽运的盾牌上,几乎耗尽灵力的郑泽运哪里受得了他这一剑,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向后飞出,方文艺捡起地上的盾牌扔给了远处的狼孤,收起剑冲到郑泽运的面前一拳砸了过去。 “啊!”刚要爬起来的郑泽运被这一拳再次打倒在地,方文艺紧随而上一只膝盖就将他压倒在地,拳头接二连三的落下:“我让你个小屁孩不学好,让你学人家强出头,我让你好赖不分,我让你打群架,我让你……” 郑泽运的脸被他左一拳右一拳打得鼻青脸肿,起先还硬着脾气一声不吭,后来被打到没脾气忍不住痛得大叫,但还是不肯认错。 方文艺打够了起身甩了甩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为兄弟讲义气是不错,但也要分得清是非,不要以为有点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世界上有的是比你强的人。” 方文艺在现实世界是个文艺青年,说真的从来没干过打架揍人的事,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拳拳到肉的感觉,总体来说——格外的爽! 对于其他学子来说,他们也很少见到这样的打斗,毕竟大家都是有修为的人,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这种肉体对打实在太野蛮了,就连狼孤也没想到方文艺会整这一出。 他眼里的方文艺虽然实力很强也有些神秘,但给人的感觉一直很温和的,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方文艺扯下郑泽运身上的储物袋,翻了翻掏出两个玉瓶扔在了他的面前。 “别说我假惺惺,也许人命在你们眼里不值钱,但在我眼里生命才是最珍贵的东西,我没对许利下手也不会对你下手,我要是真的想杀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和那些人,对你们用下三滥的手段你觉得有必要吗?” 将储物袋收好方文艺看向狼孤:“还不走?” 狼孤看着完全不同的方文艺嗷了一声窜了过去,他之前看方文艺和许利比试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方文艺一旦打起架来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无论是他的气质还是剑招都给人一种锋芒逼人的感觉,然而即使剑招异常犀利却从不以伤人为目的,而且每当他握着剑时总让人觉得他已与剑合为一体。 两人抛开郑泽运那群人潜入沙漠深处,没敢走得太远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一方面是恢复另一方面则是分赃。 一排储物袋放在地上排开来,两人先将那些人的猎物平均分了,又去看那些人带的资源。 “啧啧,怪不得说修行的人都喜欢找人决斗啊,豪取强夺什么的,这资源来的实在太容易了!” 郑运泽身份不低,和他混在一起的人自然也不差,第一次试练各家自然是拼了命的塞东西想让他们夺个好名次,没想到最后居然便宜了他们两个。 把物资也分了分,方文艺只拿了郑泽运的储物袋和他的盾牌武器,他担心郑泽运日后会来找麻烦东西还是自己留着的好,其他的都让狼孤自己收起来,狼孤看着十几个储物袋又给了他五个。 “你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我没什么意见,但好歹我也是个少城主,你能别把我当个乞丐打发行不行?” 方文艺笑着将五个储物袋收了起来,吃了一些回复药物两人各自进入冥想。 方文艺先从冥想状态脱离,此时天色已暗,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夜晚虽然视力不好但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他看了一眼还在冥想的狼孤,对于这个世界的人除了大佬以外他从未想过去和其他人深交,因为不想和这个世界牵扯的太深,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狼孤这个人确实很不错,值得交个朋友。 狼孤从冥想状态脱离后,两人一边吃着食物一边继续往沙漠深处走去,沙漠里的凶兽大多都潜伏在沙石之下,两人走得格外小心,仔细分辨着沙石下面的声音。 一路上他们都没再遇到其他人,两人不断猎杀沙虫、沙蝎等等猎物,不得不说沙漠里的爬虫类真的比森林里的凶兽恶心多了! 两天的时间他们又猎杀了不少凶兽,在时间到达之后离开了试练场。 离开试练场之后,所有的人再次回到了当时离开的广场上,当场就要把所有的猎物交到各自先生的手里,方文艺一身狼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广场,希望大佬不在现场,这样他可以先去领一套新的学子服换上…… 好吧,大佬正盯着自己。 方文艺觉得他大概一到广场就被大佬盯上了,不过大佬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走过来。 找到自己的先生将所有的猎物交上去,先生清点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将他的成绩记下来后让他走了。 准备去找大佬的方文艺被一阵吵闹声吸引了目光,他回头看去才发现人群中央被让开了一条道,千鸿逍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有人一出广场就倒了下去,侯在广场的先生迅速上前进行救治。 千鸿逍走到先生面前:“九阶凶兽一头,五十四人共同狩猎。” 广场上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连在场的先生也震惊了,方文艺简直不敢相信,这群人居然磨了整整两天把那头九阶凶兽磨死了。 与千鸿逍一起出来的五十四人被优先登记,之后被另外的先生单独带走,他们当中有许多伤势严重需要救治。 方文艺思考了一番挤开人群走到了千鸿逍的面前:“殿下,您没事吧?” 千鸿逍看见他表情冷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可惜了,你没和我们一起,否则这九阶凶兽的分数也有你一份。” 八阶凶兽的分数是八分,九阶凶兽的分数却有额外的记数,而且他们又是越级挑战,所以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个丰厚的分数。 “是斯齐没有那个运气,进入试练场后就被人群冲散了,为了节约时间斯齐只得单独行动。” 千鸿逍也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虽然进去时他们离得很近,但一到了试练场性急的学子就开始纷纷出发,当时的场面确实混乱不堪。 但他心中终归还是很不满:“也罢,往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千鸿逍随着先生离开后,方文艺才走向了大佬,两人去了库房重新领了两套学子服,交了灵石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 “齐哥,这次的试练感觉如何?” “很不错。”方文艺将郑泽运的事情隐瞒了,不想让大佬过于担心,只说了狩猎的事情,特意强调了自己没受伤,庄莼甄笑着点头:“没受伤就好。” 方文艺有些好奇,大佬这次也太好说话了吧,似乎察觉到了方文艺的疑惑,大佬解释道:“你忘了你身体里的蛊了吗?我不是说过只要你身体里的灵力正常流转它就不会有问题,相反,如果你受到伤害或者灵力缺失它都会有反应,只要它有反应我体内的母蛊也会有反应。”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东西还真的挺有用。”方文艺放松下来:“不过还是很累,接下来我要睡三天!谁都别来打扰我!” “好。” 方文艺一觉醒来果然是三天后,学宫也公布了这次试练的成绩,方文艺与狼孤的分数都比较靠前,他特意看了看张斯成与狼噬的分数,虽然剧情被他搅得一团乱,但身为主角的张斯成依然榜上有名,保持在中上的成绩,狼噬也与他持平,而千鸿逍的成绩则遥遥领先。 试练场之后在学宫中剩下的时间将全部用来外出历练,以此来锻炼学子的实战经验,学子们需要在学宫或者天千城的悬赏榜上接取各种任务,有些是处理普通人之间的问题,有些则是对付凶兽野兽。 因为有结界的保护,在千阳大陆内陆对付凶兽的机会不多,但也免不了有漏网之鱼,一般较弱的凶兽一出现就会被各城中的修士解决,所以会在天千城的悬赏榜上出现的凶兽那就代表实力还算强大的,至少也在六阶以上。 学子们可以通过悬赏得到相应战功分数,战功分数的起始分就是试练时得到的分数,战功可以从学宫或天千城换取各种物资,以后去了门派也一样可以使用。 接取悬赏看个人意愿,但每年必须达到一个最低值才行,天千学宫可不养闲人,一般的学子除了需要闭关修炼外一般都不会浪费时间,几乎通过试炼的学子都会外出历练,既可以积累战功又可以实战,再好不过了。 接取悬赏之前先迎来了大佬的生日,方文艺又为大佬过了一次生日。 去年的生日过完后大佬也想替他过个生日,方文艺并不想在这个世界过生日,这里的生日是张斯齐的,他又不好明说便和大佬商量决定以后两个人的生日放一起过。 吃着自己做的鸡蛋糕,在红烛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看着眼前的大佬,短短一年大佬已经从一个孩子气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个俊郎的青年,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 方文艺叹气,时间真是个利器啊,不知不觉改变了这么多,他也慢慢适应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完全不会担心被人发现自己有问题,也不再担心大佬因为不信任自己而喂自己吃颗毒药什么的。 他不免也想到了家中的父母,一年多了,父母应该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失踪,想到去年入学时的幻境不由得有些难受。 “齐哥?” “嗯?” 方文艺抬头看向大佬,他眼中聚集的泪水被庄莼甄看在眼里。 “齐哥是不是想念张大人与夫人了?” 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方文艺低头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嗯,有点……” 庄莼甄看着他感受着心脏处的异样,这还是第一次身体里的蛊虫有了反应,可见方文艺的情绪波动有多大,但方文艺这一年来几乎没有提过张松逸夫妻俩。 他心中有所疑惑但见方文艺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他也不想再让方文艺过多忧思:“今年过年可以早些回去,到时候在靖阳府多呆些日子吧。” “嗯。”方文艺平复了心情抬起头,切下一块鸡蛋糕递到庄莼甄手中:“快吃,不然哥一个人吃完了。” 吃完蛋糕和长寿命,方文艺想到今年又没准备礼物有些汗颜,便直接问大佬想要什么礼物,大佬照例给了他一个奖励的亲亲。 “这个就是最好的礼物。” 方文艺只觉得被亲的地方又是一阵阵发烫,庄莼甄长大后他对两人之间的亲近就越发觉得别扭,更多的是觉得非常难为情,被长大的大佬像孩子一样亲亲羞耻感真的爆棚。 庄莼甄仔细感受着身体里的异样,平静后才满脸笑容的转身离开,看来种蛊确实是不个不错的的决定。 …… 方文艺发誓他绝对没想过会有和张斯成组队打怪的一天! 但是现在张斯成就站在他面前拿着一张悬赏单,悬赏单上的内容是说前汜城出现了一头凶兽,已经导致几百人丧命,预估凶兽的实力在七阶左右。 这还是试练过后几个月以来方文艺第一次看到的超过六阶凶兽的悬赏,这种悬赏一般奖励丰厚,没想到居然被张斯成抢到了手。 要知道在内陆猎杀凶兽可不像在试练场里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内陆如果不能解决得干脆漂亮,凶兽带来的灾难对普通人来说就是毁天灭地。 “找我一起去做这个悬赏?” “当然不是为了你,我们需要你牵线搭桥找到逍皇子。” 方文艺嗤笑一声,张斯成一直没有放弃勾搭千鸿逍,但在千鸿逍的心里明显权势和修为更有吸引力,所以对张斯成一直不冷不热。 再加上他这个障碍,千鸿逍一直没有和张斯成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虽然不太明白千鸿逍对张斯成有什么打算,但千鸿逍的态度还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虽然很在意这张悬赏单,但方文艺根本不愿意与他们合作,更不想自己给他们两牵线,万一真的勾搭在了一起,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 谢谢小可爱们的订阅,感谢小可爱:卟卟的营养液,动力满满! 文艺兄你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打架???快撩大佬啊!!! TAT天千城的剧情快要结束啦,去门派后大佬就要开始狂撩文艺兄啦,毕竟大佬现在小嘛,我们先让文艺兄成长一段时间吧! 作者绝对保证日更,这几天试了一下日六应该可以坚持,感谢支持! 第48章 方文艺一直尽量避免和张斯成这个男主接触, 只要和原来的配角们无关, 哪怕张斯成闹翻天他也不想多管。 而最要的一点是,随着年龄渐长, 他很怕成年后的大佬也会像之前那些配角一样,受剧情的影响被张斯成所吸引。 每当想到这种可能, 他就没由来的强烈心慌不安,他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大佬成为敌人,但他也还没弄明白,或者说刻意的忽略了。 张斯成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来找你?这样的悬赏只要我喊一声, 大把人冲过来,千鸿逍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不过是要拿你做样子, 你也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兄弟不和吧?” 方文艺挑眉,难道他们不和这事到现在还有人怀疑?但张斯成说的不错,如果他将悬赏单的事传播出去,以千鸿逍的个性肯定会找上门,与其让他们单独接触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我知道了, 我会去联系逍皇子, 你们这边有多少人?” “就我们两个。” 方文艺有些惊讶, 按说张斯成虽然老实了不少,以前的配角也被自己搅合了, 但以他的个人魅力应该依旧众星拱月才对, 不过想到张斯成来找自己的目的他又顿悟了, 这货是为了对千鸿逍表清白呢, 至于狼噬,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众人皆知没必要再隐瞒了。 千鸿逍得知悬赏单的事后大喜,立即开始招募人手,很快集齐人手后整装待发,除了张斯成和狼噬,方文艺和狼孤自从开始历练开始就一直合作,这次自然也在,千鸿逍身边常年跟着几个高手,这次也跟在他的周围。 方文艺大致看了一眼,居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人:郑泽运,郑泽运自然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一眼后郑泽运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方文艺没想到他也会被千鸿逍叫过来,毕竟这小孩的实力还不到八阶,他觉得这小孩子挺好玩的,至少回来后他没听到任何传言,从试练场回来后也没有借机找自己的麻烦。 他笑着回头就对上了大佬的目光,大佬看了他一眼也看向远处的郑泽运,郑泽运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明明不想搭理方文艺却总忍不住看向人群中的他,大佬看过去正对上他的目光。 郑泽运直觉庄莼甄的目光十分不善,骄纵的大少爷对把自己打败的方文艺都没好脸色,对庄莼甄的态度可想而知,眼看着火花都要飞溅而出,方文艺立即挡住大佬的视线。 “齐哥和那位公子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机缘?” “咳、没……就是上次试练的时候我和这小子打了一场,他和许利关系不错,带了一群人要收拾我,不过他实力不行被我和狼孤狠狠揍了一顿,差点被我打毁容,不信你问狼孤。” 狼孤正和珑意主仆俩靠在一起一脸奸笑,见大佬看过来立即收了笑:“对,我可以证明,那小子被斯齐揍得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他要不是个修士绝对毁容了,对了,斯齐不是还没收了他的储物袋嘛,那小子的中品的宝器也在里面呢,品相很不错威力也不小。” 庄莼甄收回视线看向方文艺,方文艺立即将收起来的几个储物袋交了出来,大佬接过看了看将那面盾牌拿了出来。 “我怕这小子和许利一路货色会来找麻烦,所以储物袋都放着防备着,没想到这小子还算讲究,没玩什么花样。” 庄莼甄将盾牌拿在手中把玩,眼角向着远处微微一扫,果然郑泽运又在看向这边,庄莼甄微微勾起嘴角。 方文艺都无法控制的盾牌在他的手里忽大忽小的变幻,紧接着突然开始微微颤动,属于宝器的威压发散出来又迅速被掐灭。 郑泽运瞪大眼看着庄莼甄这个修为刚刚达到七阶的小伴读,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你会土系法术?”狼孤惊讶地开口问道。 最近几个月方文艺和狼孤外出历练,大佬和珑意都会跟着,几人之间的关系也算跨渡到了熟人的阶段。 一般情况下珑意和他只负责看,实在需要帮忙的情况下动手的也大多都是珑意,庄莼甄说是伴读但狼孤和珑意都觉得他更像个监督者。 但这块盾牌是土系法术所用,结合土系的土盾法术会呈叠加效果,上次郑泽运对方文艺使用的技能则是宝器自带的技能,需要土系灵力催动,方文艺虽然修为高强,但他从未学过土系法术所以也无法催动宝器。 方文艺虽然也惊讶但在他眼里大佬从来都是无所不能,也就比较淡定了,庄莼甄没有回答狼孤的话,但他们这里的动静却引起了千鸿逍的注意,他走过来看着庄莼甄手里的盾牌,郑泽运也跟了过来。 “斯齐,你的伴读也会土系法术?想不到你们还有这么好的宝器,看来这次围剿一定没问题了。” 郑泽运不甘地看着悬浮在庄莼甄面前的盾牌,恨恨地瞪了方文艺和庄莼甄一眼,方文艺被瞪得莫名其妙,猜他可能以为自己是故意抢了盾给大佬,不过无所谓,反正大佬喜欢就算是抢了呗。 庄莼甄却笑着摇摇头:“殿下误会了,我并不会土系法术,这盾。”他说着看了一眼郑泽运:“是少爷试练时带回来的战利品,我刚才只是试着催动了一下,也没想到会有效果。” 伴读不会法术很正常,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没有天赋只能依附于他人的人,像庄莼甄这样一直可以修行却甘愿做伴读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那就说明你适合修行土系法术,简单的入门法术不难,只要你会使用土盾和这个盾牌配合也可以给我们一点助力。”千鸿逍看向身边的郑泽运和另一个使用土系法术的学子:“你们将土盾还有其他一些简单的法术教教他。” 另外一个学子立即答应下来,郑泽运心中的情绪酝酿了许久,深深呼吸了一次:“好。” 庄莼甄笑着拒绝:“多谢殿下的安排,不过那些基本法术少爷这里都有,让少爷教我就好,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再向这两位请教。” 千鸿逍点头:“也好。” 郑泽运等周围的人都走了才满脸嘲讽地看着庄莼甄:“吹牛可真是厉害,不过是靠着主人家的物资提升了修为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角色了,没有先生指导就想自己学会法术,哼。” 庄莼甄根本不理他,看向方文艺:“这盾其实不怎么样,希望它用来对付凶兽时真的能有点用。” “有眼无珠,这是中品宝器,真是没见识的下人。” 庄莼甄看着他突然往前一步,郑泽运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中品宝器而已,难不成你还当别人都像一样把它当仙器来看不成?”庄莼甄压低声音:“眼珠子到处乱看哪天没了也有可能。” 郑泽运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懂自己刚才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到处乱看是什么意思?自己乱看什么了??? 他看着走远的方文艺一行人,眼睛定格在庄莼甄揽在方文艺腰上的手,一抬头再次对上庄莼甄看过来的冰冷视线。 ???什么鬼?!这是什么路数的伴读???你瞪着我到底想怎样? 另一边狼孤和珑意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眼神,近距离的接触后两人都对庄莼甄变态的占有欲了解得十分清楚,只有方文艺毫无所觉甚至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不得了! 郑泽运呼哧呼哧喘了一会,气哼哼的走了,发誓再也不理这群蛇精病。 “你干嘛要刺激那小子?还是个小孩子呢。” 方文艺坐上骑兽,大佬和他骑着同一头骑兽,骑兽的体型硕大两个人骑在上面也不会拥挤,随行的队伍里几乎都是两一头的分配方式,毕竟租借一头骑兽也要不少钱,而且遇到危险时骑兽丢失或被杀的几率也很大。 庄莼甄的手从方文艺的腰间穿过去握着骑兽的缰绳,方文艺的驾驶技术实在烂的令人发指,他是真的没什么和动物交流的能力。 “只是逗逗他而已,确实与许利不同。” 方文艺扯扯嘴角:“只是一个喜欢讲义气的小孩子而已,心眼不坏,我也是想点醒他所以才打了他一顿。” “是啊。”平稳飞行的骑兽突然身体拨高,跟随其他骑兽一起飞入云宵,方文艺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倒进了庄莼甄的怀里。 庄莼甄的双手立即揽紧了他:“齐哥小心。” 骑兽一路疾行,方文艺紧贴着身后的庄莼甄,为了赶上别人的速度,大佬手中的缰绳扯得很紧,他也不好动弹只能任由庄莼甄抱着他。 “齐哥总是太心软,特别是对小孩子。” 方文艺听到这话立即就想到了当年找到庄莼甄的时候,那时候的大佬也是个小孩子,而大佬最近的表现也让他差点忘记了,大佬也还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想到大佬爱猜疑的性格,估计也他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故意向郑泽运挑衅。 不会是怕我像对他一样对郑泽运?他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大佬,大佬正目视前方驱赶着骑兽,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他回过头放松自己靠在大佬的身上打了个哈欠:“果然我晕骑兽,一坐上骑兽我就想睡觉。” 方文艺挪了挪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都靠进了大佬的怀里,庄莼甄看着他乱动一气,右手放开缰绳将他扶稳等方文艺坐好后才松开手重新抓住缰绳,但两只手臂十分霸道又坚固地将方文艺紧紧圈在怀里。 “你和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同,就算再乖巧懂事的孩子也不能和你相比。” 庄莼甄的双手僵了一瞬,骑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恢复状态,只是目光忍不住看向怀里的人,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头顶。 许久后,他低头在方文艺的脑袋上蹭了蹭,嘴角有控制不住的笑意:“齐哥……” 他的声音很轻,但方文艺还是听到了了,那种低低沉沉又宛转迂回的嗓音直直地钻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从耳朵眼到全身都你是被电了一样,一阵酥麻。 静心……静心…… 方文艺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回想起自己以前在大学的时候。 他一直很内向和同学们的交流也不多,比起外出活动他大多时间都宅在宿舍,时间久了同宿舍的同学外出也不爱叫他,于是,他和人的交流也就越来越少。 闷得太久的人都有点害怕和别人接触,那时候他似乎被拍个肩也会吓一跳,现在和大佬的身体接触,已经完全超过了他活在现实的二十多年与人所有的接触,他想,对于大佬的接触会有点反应也很正常吧。 想想珑意都和狼孤也是一头骑兽,其他人也是两两一对,自己实在太大惊小怪了。 前汜城在苍狼和天千城之间,而这次凶兽被发现的地方就位于前汜城外的一个小镇,据说凶兽原本生活在地下,大概是在修行的原因,常年累月躺在那里被人误以为是一座山头,结果镇上的人要开垦荒田就打上了这座草木繁盛的山头的主意。 起先是一个农夫一锄头下去惊醒了凶兽,当场就被吞了,后来镇上的人发现农夫死后,都以为是山上的野兽干的,集结了一群人要去给他报仇,本来还准备睡个回笼觉的凶兽彻底被吵醒,直接将去的人都杀死了。 凶兽跑到内陆一般都会潜伏起来,因为知道会被围剿,所以藏起来隔三岔五出来吃个把人,很少有像这样大张旗鼓吃人的,但凶兽现在还没到处作乱也说明它也知道不能到处乱来,估计现在正在找合适的地方躲起来。 凶兽出现,按理来说离得最近的前汜城应该派人解决,但一城之中除了城主以外,其他的人都是一些修为浅薄的人,真正能出手对付凶兽的只有城主。 但城主不可以随意离开城主府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据说一个城如果城主超过七天不在城主府就会出大乱子。 休息间众人谈到这个问题都在讨论为什么,做为作者的方文艺默默啃着大佬准备的食物,原因他当然知道,因为十三座城与六个诸侯府以及千阳宫都是千阳大陆防护结界最重要的阵眼,一旦一个城池出现问题整个千阳大陆都可能毁于一旦。 普通百姓和一般的修者都不知道这个原因,但自古以来的规矩也没人会去质疑,而且天千学宫的学子巴不得有更多的悬赏可以让自己历练,也并不希望城主一类的人物出来抢功。 众人很快到达前汜城出现凶兽的小镇,前汜城是有名的山城,这里的城镇大多依山而建,有些人家更是住在悬崖峭壁上,他们目前所在的小镇也是,远远地看去山峦叠起,绿水青山之间座落着零零散散的房屋。 镇外有人在守着,是几名三四阶的修士,大概是前汜城城主府派来的人,看到方文艺他们过来,激动的眼泪鼻涕流个不停。 知道千鸿逍的身份后,几人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抖抖索索语无伦次地交待了一遍。 原来那凶兽常年以山峰的模样伪装,一般人根本认不出它来,在他生吞了几百人后就消失不见了,不过前汜府在第一时间就将能调动的人手都调动了过来,可以保证那家伙还在这里。 千鸿逍打发走了几人,迅速将任务安排下来,现在他们的第一步任务就是找到隐藏起来的凶兽。 方文艺做为作者按理说是最应该最快找到怪物的人,然而,他原文里根本没有这个剧情!所以,他也不知道怪物到底在哪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仔细想一想他设定过怪物后,他觉得应该是类似山海经中狸力的怪物。 他在创作这个世界时因为需要大量的设定,就以山海经中的生物为原型做了设定,他想了想狸力的样子。 长得像猪,爪子像鹰,环视了一眼四周起起伏伏的山峦。 回忆有个屁用!而且我当初为什么要把凶兽都设定成那么大个! 于是,方文艺带着庄大佬,两人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翻找着,就在耐心都快要没有的时候,终于有人发射了信号弹,紧接着就是一阵兽吼,这吼声震天动地比信号弹还有用。 方文艺和大佬对视一眼立即向着声音来源飞奔而去,心里酸得直冒泡,我特么恐怕是个假作者吧?这个狗屁的世界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离得还很远他们就看见一座山峰在移动,不怪普通人看不出这是只凶兽,就算是方文艺也不得不承认,这根本就是一座会爬的山! 方文艺实在搞不明白这头凶兽躲在这里装大山是为了啥,以他身上长得比人还粗的树干来看,这货绝对趴了不是一两百年了。 人员基本集齐,千鸿逍身边的两个九阶学子,一人使用的是雷系,一人使用水系,两人合作将凶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但情报明显有误,这根本不是什么七阶左右的凶兽。 不仅远远超过七阶,它根本就是一个即将突破九阶的凶兽。 看清这货的实力方文艺的心底开始发凉,虽然他们有两个九阶的帮手,但对付这样的凶兽两个九阶的学子几乎没有用处,也不知道发现凶兽的是哪个蠢货,居然直接弄醒了这头巨兽。 而且这头凶兽一心想跑的话恐怕他们也根本没办法,好在这头巨兽对于打扰了他睡觉的家伙非常反感,拼命的冲着两个九阶的学子不断张嘴咬去。 “所有土系和木系的人注意,一定要把它困住!” 随着千鸿逍的命令,郑泽运以及其他学子纷纷上前开始掐诀,方文艺看向身边的大佬,他已经将盾牌拿出来准备上前。 现在他们就是需要用土盾和木系的缠绕将凶兽困住,方文艺拉住大佬:“小心一点,发现不对立即就跑,知道吗?” 庄莼甄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你有事。” 方文艺放开他,心里满是担心,这是大佬第一动用武力,千鸿逍的命令已经再次下达:“水系、冰系法术准备,争取第一时间将凶兽冰封,其他人注意攻击没有被冰封的位置,尽可能在凶兽挣脱冰封状态前多的攻击他。” 各方人员各就各位,方文艺又看了一眼大佬,因为有盾牌的加成,大佬面前的土盾是最厚最宽也是最坚固的,他放心了一些,在冰系法术落下的瞬间冲到了凶兽的身边,使出最大力量砍向凶兽,其他人的武器、法术也纷纷落下。 一阵猛打狂砍后凶兽从冰封中挣脱,众人快速后退,退出后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 凶兽身上的泥土沙石太厚,狼孤这种使用短兵器的人根本伤害不到它,就算盯着一个地方砍下去等砍到凶兽的皮肤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更何况它的皮肤才是最厚的。 凶兽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攻击,但被阻碍却十分愤怒,一边盯着两个一直与它周旋的九阶学子狂咬,一边偶尔撞击包围住它的土盾,那些木系法术催动的藤蔓更是断了一片又一片。 方文艺看了一眼其他人的情况,短短一个回合,那些木系土系学子被攻击到的几乎都白了脸色,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必须要想办法。 九阶学子的落雷再一次砸中凶兽的脑袋,激起它的疯狂怒吼,千鸿逍在这时又一次下了命令,所有人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拼了命的攻击,但显然效果并不怎么样,这一次凶兽还转换了目标向着使用水系和冰系法术的人冲了过去。 方文艺和几个使用近身武器的人迅速冲过去将几个行动缓慢的法术学子拉开,凶兽的嘴巴下一秒就砸在了几人刚才站的地方,牙齿碰撞的巨响听得人一阵头皮发麻,地上也被砸出一个深坑,如果有人站在那里,一定瞬间被砸得粉碎。 ※※※※※※※※※※※※※※※※※※※※ 谢谢卟卟小可爱的营养液,啾! 第49章 “这样不行!”方文艺放下救回的人走回千鸿逍身边:“我们人手不足根本磨不死它, 而且一旦它发现不对冲破包围就很难再抓到它。” “那你说要怎么办?” “找到他的弱点。” 狼噬怒骂一声:“你在说什么废话, 它全身都是泥土岩石,好不容易轰开了我们的攻击也只能刮破一层皮, 对它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不,它还有没被隐藏起来的部位。”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凶兽的四只怪异的脚爪, 那四只脚爪上半部分也被青草岩石覆盖,而且因为凶兽身上的伪装,它的四只脚爪看起来都藏在肚皮底下,目测靠近它的脚爪之后与它身体最边缘足足有一米多的距离。 这个距离虽然很短, 但是如果凶兽察觉到攻击瞬间趴卧下去,人就会被压在它的身体之下,这样一座大山压下去可想而知, 这里不是神话世界,他们也只是介于普通人与修士之中的人类。 “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办法,这么耗下去我们也是死路一条,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吸引它的注意力, 再派一些人在远处攻击他的两条前腿, 其他人集中火力攻击它的两条后腿, 我刚才观察过了,它腿上的皮肤没有身上的厚, 只要我们拼尽全力, 应该有机会将它的两条后腿废掉。” 千鸿逍再三思索, 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办法确实没有更好的了, 凶兽的牙齿非常锋利,原本他是想让九阶的学子攻击凶兽的眼睛,但凶兽并不怕雷电,而且它的眼睛还有额外的保护层。 “你们意下如何?” 千鸿逍看向其他人,本来以为对付的是七阶左右的凶兽,他带来总共只有三十多个人,那边土系和木系的人明显已经开始体力不支,而两位九阶的学长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 虽然很不甘心,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张斯成咬牙暗恨自己表现的机会又被抢走,其实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弱点,可是想到他也需要钻到凶兽的肚子底下,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到现在不但还是要钻进去,还被方文艺抢了风头。 他这一次可是卯足了劲要在千鸿逍面前表现,怎么也不能把风头都让方文艺抢走。 他上前一步,抢回千鸿逍的一点注意力:“殿下,斯齐的方法没错,但我们还可以想得更万全一些,在我们攻击后,无论成功与否,凶兽都会倒下,殿下可以让负责包围的人在我们攻击的同时,在巨兽的身体下方再次筑起防御盾,这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方文艺看了他一眼,这个方法他自然也想到了,但是土盾使用的时候施术者并不能离开太远的距离,他很怕会伤到庄莼甄所以没提,但是想了想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说的不错,一定要争取没人受伤。” 千鸿逍快速做了安排,方文艺等人在凶兽被吸引注意力后迅速钻到凶兽肚皮底下,好在学子们就算使用法术也都有炼体,此时被分配在两只后脚处的分别是八人和九人。 方文艺与狼孤对视一眼,之后将所有的灵力驱向自己的剑,剑身颤抖发出呜呜声,远处的法术已经开始攻击,方文艺看到远处的土盾全部消失,紧接着他看到了大佬向着自己奔跑而来的身影。 “放!” 随着千鸿逍一声令下,所有人的武器齐齐从一个方向砍向巨兽的两只后腿,一直处于上风的凶兽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撤!” 一股自上而下的压力袭来,就算是敏捷如方文艺也感觉到了一阵惊心,恰在这时一道坚固的土墙出现在他的身侧,让他的头顶擦着凶兽压下来的肚皮逃了出去。 身后传来破裂的声音,方文艺拼尽全力跳向大佬,将他扑倒在起,紧接着轰得一声,一股烟雾卷着碎石木块伴随着凶兽愤怒的痛吼席卷而来。 方文艺紧紧将庄莼甄压在身下生怕他受一点伤害,却没想到自己早已耗尽灵力连护身罡气都无法支撑,然而从他头顶呼啸而去的沙石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远处没有被波及的学子继续不断地将法术轰下来,耳边的呼啸声消失,方文艺撑起身看向被被压住的庄莼甄,顾不得被呛得眼睛睁不开,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见大佬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瘫了下来趴在他的身上。 “没力气了……” 被呛出来的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让方文艺无法睁开眼睛,他紧闭双眼趴在大佬的身上,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了,庄莼甄伸手替他擦了擦眼睛,又塞了一颗药丸到他的嘴里。 “回复药吗?你也快吃一颗。” 他睁不开眼睛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大佬,大佬嗯了一声他才又闭上眼睛慢慢调息。 周围传来一片庆幸的欢呼声,很快就被凶兽一声又一声的嚎叫掩盖。 方文艺知道刚才最后救了所有人的土盾就是大佬的,虽然有武器加成,但他也觉得因为是大佬使出来所以才有那个效果。 恢复得差不多后他爬了起来,发现还有很多人瘫在地上,那些丢法术的学子们拼了命地一边吃回复药一边继续攻击,方文艺动了动手脚,才想起来刚才自己那把宝器也废了,从储物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剑,再次冲上前去。 这一次,凶兽因为两只后腿被重伤已经无力站立,所人的攻击都集中在了他的头部,凶兽一边怒吼一边晃动着巨大的脑袋想要用尖利的牙齿咬死这些攻击他的弱小人类,它身上的草木石块也如同武器一般四处飞散,空气中弥漫着它身上的恶臭血腥气。 突然,凶兽停下了动作,双眼紧闭趴在地上,方文艺停下了手中的剑退离开来,防备地盯着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后退,很快,周围的土块石头都开始悬空,紧接着开始高速运转。 飞沙走石! 我去! “全部聚在一起,快!” 方文艺抓过大佬与众人站在一起,两张符咒迅速拍在身上,这可和郑泽运使出来的飞沙走石不同,郑泽运的水平也就能玩玩沙子,凶兽玩的可全都是一块块巨石,砸到人的后果可想而知。 每一个人尽可能的靠近彼此,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保护起来,然而宛如一场巨大龙卷飞的飞沙走石,每一次撞击在他们支起的防御上都会非常剧烈,已经消耗许久的众人面对这样猛烈的攻击,特别是法术凝结出来的各种盾术,几乎撞上的一瞬间就会碎开来。 如此反复,很快那些使用法术的人就开始大口吐血,甚至有两个修为稍低的学子直接被砸飞出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方文艺看着高速旋转的沙石完全没有减慢的架势,抓出两颗回复药就要塞进嘴里,庄莼甄一把抓住他,双眼紧紧盯着他,虽然没有说话方文艺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伸手勾住大佬的脖子:“我也不会有事的。” 他不知道大佬听到了没有,大佬缓缓放开了他的手将一个玉瓶放在他的手里,方文艺对着他点点头,换了他给的药吃下去。 他从未想过要在这个世界惨死,更加不想死,至少没想过会这么早死,但这么死守下去等着别人来救显然不可能。 方文艺拍了拍狼孤递过去一粒药丸,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飞沙走石被集中用来对付着这一群人,显然凶兽的灵力还有得耗,他想试试自己对付许利那一招对付这货会不会有用。 狼孤点头就要冲出去,珑意死死拦住他拼命摇头,狼孤一掌劈在她的后颈,珑意软软的倒了下去,他将珑意放好,两人与千鸿逍对视了一眼,冲出了沙石阵。 沙石旋转的太快又密集,就算他们再怎么小心依旧被撞击了许多次,方文艺冲出沙石阵捂着自己的肩膀痛苦的皱眉,身上的符咒因为撞击太厉害在出来前失去了作用,好在恢复的灵力让他可以使用了护身罡气,但即使如此依旧感觉肩膀都要被撞碎了。 狼孤的身法非常迅速诡异,他比方文艺早出来,身上也没什么伤。 “怎么样?” “没事。” 方文艺又塞了两颗药进嘴里:“你去吸引凶兽的注意,我要用大招了!” 狼孤也不多说,知道他身上的回复药可以当饭吃,身影闪动直接窜到了凶兽的脑袋上,方文艺站在凶兽的正前方它够不着的地方,开始酝酿招式。 凶兽既要支撑飞沙走石又要应付专门刺它眼睛的狼孤,虽然一直反抗但狼孤的身法实在太快了,它完全顾不上远处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方文艺。 方文艺自从和许利一战之后都没有再用过这一招,消耗大不说,还将剑气分散了出去,也就是看着吓人,真的攻击起来其实威力并不如一剑刺过去大,所以历练中也没有可以用到的机会,这一次希望可以像当初对付许利一样能发挥作用。 剑气在空中凝成一道道剑影,宛如实质,寒光凛凛,一直追逐撕咬狼孤的凶兽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狼孤趁着这个空当手中的短剑狠狠刺入了凶兽的眼角。 嗷! 凶兽一声怒吼,奋力甩动脑袋将狼孤狠狠的甩了出去,它的眼睛因为受伤而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前面一片寒光闪烁,喉咙里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怒吼。 方文艺没想到大佬给的药丸效果这么好,几乎回复到了全满状态甚至还要超过,体内的灵力像是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剑气形成的利剑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比之前在比武台上的范围甚至扩大了一倍。 凶兽大吼一声,围绕着众人的飞沙走石纷纷跌落,众人看向凶兽,原来这货真的被声势巨大的剑招唬住,这会两只前腿正拼命扒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已经陷入泥土三分之一,脑袋更是深深埋入了土中。 大佬向着凶兽冲过去,手中不断变幻掐诀:“地刺!”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阻止凶兽逃走,地下的攻击起效,凶兽嚎叫一声脑袋重新冒了出来,方文艺趁着它钻出一瞬间大喝一声:“去!” 所有人拼尽全力将攻击全部灌注在凶兽的脑袋上,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凶兽虽然开始大口喘气一头一脸的血,但离死亡还远得很。 方文艺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回复药再厉害也架不住身体的体力达到了极限,他双手撑剑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却被人从身后扶住,一个坚实可靠的怀抱将他环抱起来。 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他紧紧盯着巨兽,绞尽脑汁继续想办法,靖阳府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但赶过来实在太慢,前汜城能用上的人恐怕没有,一群精疲力尽的学子要怎么才能拖住这头可以钻地逃跑的凶兽? 就在他左思右想时,凶兽突然开始疯狂挣扎,一股股腥臭的血液从它嘴里喷射而出,方文艺只身体一紧被人环抱离开地面,快速退到安全位置。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方文艺转头看向大佬,大佬依旧抱着他没有放松半分,他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大佬这么抱着,想到刚才第一个冲上来的人就是大佬,直觉得感觉凶兽现在的情况一定和大佬有关。 “我在地下事先埋好了毒草,刚才使用地刺的时候那些毒草正好被刺入了凶兽的身体里。” 方文艺笑起来,果然大佬就是大佬,大佬手指抵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是一种根系的毒药,他们会以为是误伤。”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毒,凶兽很快就趴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眼看着马上就要断气了,所有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接二连三瘫倒在地。 即使连千鸿逍也顾不上形象瘫坐在地上,但大家的目光还是盯在凶兽的身上,生怕它再次暴起,足足将近一个时辰后,凶兽终于断了气。 众人开始欢呼,有人甚至流出眼泪来,起先被卷出去的两人也被找了回来,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靖阳府的人应该就快来了,大家尽快恢复一下。” 两名九阶的学长将凶兽又检查一次后回到千鸿逍的身边,众人开始恢复,郑泽运走到方文艺他们的身边,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久之后才对着庄莼甄开口道:“你很强,那面盾牌虽然是一块好武器,但在我的手里绝对不会发挥这样重要的作用,它能这样破碎也是一种光荣。” 方文艺看看他脸色古怪,这是哪来的中二商啊? 郑泽运继续道:“你的实力这么强,做伴读实在太可惜了,如果你想自由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可以让父亲推荐你以学子的身份重入学宫。” ???明明白白地来抢人? 方文艺动了动把在自己身边的大佬挡了个严实,还没等他开口教训眼前抢人的小子,人家已经把矛头对准了他。 “你的剑招确实厉害,但实际效果却不怎么样,当初许大哥如果不是被你的剑招吓住也不会失败,如果是我你这招对我根本没用。 我承认你有能力,但你能赢我完全是因为修为比我高,你这样的人好意思让一个天才做自己的伴读,耽误他的一生吗?” “我去……你这挖人挖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你会生气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郑泽运根本不把方文艺的怒气放在眼里,再次看向庄莼甄:“我说的话任何时候都有效,你好好考虑一下。” 庄莼甄笑看着一脸怒气的方文艺,方文艺见他笑更气了,庄莼甄当着郑泽运的面伸出手揽住方文艺的腰,方文艺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他的小动作,只是瞪着他要让他赶紧表态。 庄莼甄抬头看向郑泽运:“其实刚才我可以不让那面盾碎掉,但我讨厌别人在齐哥面前打转,更讨厌齐哥手里留着别人的东西。” 郑泽运一脸迷茫,这哪跟哪? “做伴读对我来说就是我最大的追求。” 郑泽运皱眉不理解的看着他,又看向方文艺,再看回他:“要是你被强迫,我可以帮你。” 方文艺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就是个纯粹的中二病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强迫我。” 好嘛,大佬也很中二。 两个中二病的对决以郑运泽糊里糊涂的失败而告终,方文艺看着郑泽运走远之后动了动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整个人又依在大佬的怀里了。 庄莼甄的双手扶着他让他慢慢坐直才放开,两人都开始打坐回复,远处的狼孤和珑意对视一眼,看向郑泽运的目光充满怜悯,郑泽运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再次觉得这几个人真有病! 打坐中的众人突然纷纷睁开眼睛,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正在靠近,众人向远处看去,只见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黑点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从黑点上散发出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是靖阳府的人吗?” 千鸿逍面色凝重,他身为皇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来人身上的气息明显不对,让他心中生出强烈的不安,两个九阶学子将他护在身后。 黑点越来越近,先看到的是一头骑兽,上面有两个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已经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方文艺等从苍狼城出来的人一眼便认出了坐在骑兽前方的人是谁,只是他此的表情有些怪异,身体也上下摇摆不定。 做为写了一本颜色文的方文艺几秒后反映过来立即捂眼,突然又想到大佬在身边,一转身直接将大佬两只眼睛捂了起来。 千鸿逍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就算他惯用炉鼎收买人,但也从未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骑兽身上正被摆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志然,就连张斯成也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之后一脸厌恶如同在看一团污物。 朱志然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却毫无所动,他身后的人被他遮挡,只能看到趴在他肩膀上的脑袋顶。 无论众人如何喝斥骑兽上的两人都毫无反应,直到朱志然身后的人发出一声低吼,朱志然的身体被摇晃得更加厉害,直到发出一串细碎的声音后趴在了骑兽的身上。 他身后的人这才终于露出了模样,只见这人一双腥红的双眼中的欲念还未完全退去,又染上了一抹嗜血与贪婪,他看着面前的众人舔了舔唇,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他的身上陡然暴发出一股冲天血气,周身也隐隐有血红色的气流缠绕。 魔修! 其他人还有些茫然,方文艺却第一眼就知道了对方的来头,他紧张地退后一步靠近大佬,他现在还看不出对方的实力,但敢于两个人直面这么多人,就算算准了他们体力不支也一定实力不凡。 千鸿逍身边的两名九阶修士立即摆出应战的姿势,紧张地盯着朱志然他们。 朱志然坐在骑兽身上慢慢直起身,他先是慢条斯理地将身后的修士与自己整理一番后才跳下骑兽,方文艺看着此时的朱志然,如果不是长相没有变化,他实在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朱志然。 这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 “原本打算来收拾这头凶兽,没想到被你们抢了先,这可怎么办好呢?” 朱志然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你们大概是在等靖阳府的人吧?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过来的路上阿凉肚子饿了,说来也巧,正好遇上了几个前汜城去靖阳府的人,多亏他们阿凉好好地饱餐了一顿。” 周围一片抽气声,众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做为内陆的学子就算听过魔修这个词也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会遇见,甚至以为他说的是那头凶猛的骑兽。 方文艺转动手腕握紧手里的长剑,但传来的只有身体强烈的无力感。 “咦?”朱志然惊讶地看过来,目光在众人之间再次扫了一圈:“没想到今天这么走运,居然还遇到这么多熟人,瞧瞧你们灰头土脸的模样,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说着身体靠向后方的魔修,目光看向天千城又收回:“既然这么有缘,我怎么能不表示一下我的激动之情呢?今天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你们的命吧。” “阿凉,这里的人全部杀了。” ※※※※※※※※※※※※※※※※※※※※ 谢谢无名氏小可爱的营养液! 第50章 朱志然说着手指指向方文艺眯眼盯了他许久又指向张斯成:“那个给我留到最后我有用。” 他的语音未落, 魔修身上的魔气迅速膨胀, 这次连方文艺也张大了嘴,居然是一名九阶的魔修, 而且从他身上传来的威压来看,这名魔修竟然即将进入筑基期。 两名九阶学长当场夹带着千鸿逍转身就逃, 被称为阿凉的魔修想去追,朱志然伸手拦住了他:“算了,惹上那样的麻烦得不偿失,跑了就跑了吧, 咱们还有很多食粮。” 其他人别说逃连站在那里都十分困难,之前受伤较重的更是趴倒在地口吐鲜血,随时都面临死亡。 魔修对倒地的学子没兴趣, 目光定在还站着的人身上,突然一个闪身冲向人群,目标正是郑泽运,魔修想从最弱的开始逐一消灭。 方文艺小声咒骂一句,站在那里送死还不如躺下装死, 但郑泽运这中二病肯定不会装死的。 他绷紧神经盯着魔修冲向郑泽运, 眉头皱得死紧, 就算他冲过去也于事无补。 竖起的土盾不堪一击,碎开后却没有了郑泽运的影子, 众人还在惊愕中, 魔修已猛力向上跳去, 郑泽运正被一根藤蔓扯在半空中。 魔修快要碰到郑泽运时, 藤蔓突然用力一甩将郑泽运摔出老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没再爬起来。 魔修的目光从郑泽运身上移到使用藤蔓的人,被盯上的人面前飞速长出一片藤蔓,但这些藤蔓却抖个不停。 魔修嘴角咧起,那些藤蔓抖得更厉害了,方文艺怀疑躲在藤蔓后的学子是不是吓哭了,不过他依然佩服他救人的勇气。 “小甄,你躲起来,等一下我们去把他缠住你跟其他人一起逃走。” 方文艺看了一眼庄莼甄,大佬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脸色发沉但什么也没说,大佬这个样子让他很不放心,但时间紧迫方文艺来不及考虑他在想什么。 “一起上把他缠住,修为低的人速度逃往前汜城寻找援兵。” 谁也不想去送死,可现在不一起上只会死得更快,一时之间抛弃自己的胆小懦弱,众人一齐攻了上去,凶兽死后他们得到了短暂的恢复期,能拖一时是一时。 方文艺的剑劈向魔修,只见对方伸手轻轻松松挡下他的攻击,碰撞让方文艺手中的长剑差点脱手飞离,仔细一看魔修的手上原来戴着一个爪状宝器,暗红色的宝器宛如从血池里刚刚打捞出来。 双手痛得发颤,方文艺深呼吸几次之后重新握紧长剑,郑泽运想上前被人硬是拽走了,然而没有逃出多远,周围又涌现出十几个黑衣人来,个个魔气翻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黑衣人的修为不高。 朱志然看着和魔修战在一起众人冷笑一声:“如果有人想活也可以来求我,只要愿意做阿凉的炉鼎。” 他看向张斯成:“张斯成,不如你留下来吧,只要你开口,我保证让阿凉好好疼你。” 一声怒吼,狼噬手的一双短刺狠狠戳进了魔修的肩膀,魔修吃痛,手臂夹杂着巨大的威力扫向狼噬的胸口,只见狼噬喷出一口鲜血犹如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狼噬!” 张斯成的长戟向着魔修劈下,夹杂着他的愤怒直击被狼噬刺中的伤口,魔修放弃其他人对付张斯成一人,其他人借此机会纷纷向着魔修的背后袭去。 方文艺与狼孤等人的武器全部刺中魔修,却只觉得如同刺入一块硬铁,抵在他的身上分寸难入。 “啊啊啊啊啊!”只听魔修一声怒吼,所有人的都被他爆发出的气浪掀翻出去。 “呵呵呵,就凭你们这点功夫也想对付阿凉?可笑至极!” “盯着他的伤口打!”方文艺起身,目光透过魔修瞪向朱志然:“既然能受伤就不存在什么伤不了。” 狼噬被张斯成扶起身,胸口大片的血迹,看向魔修的目光充满狠意,其他人也个个咬牙切齿。 朱志然耸肩坐回骑兽上看戏,目光扫向远处发现还有一人置身事外,盯着混战的众人。 “阿凉。”他恶意地笑起来,指着庄莼甄对着魔修道:“先杀了那小子。” 魔修的目光看向庄莼甄,方文艺的心中一惊,在魔修还没动身之前快速奔向庄莼甄,身后传来朱志然的大笑:“一起杀了。” 庄莼甄的手缓缓抬起捂住心脏,那里剧烈的跳动着,甚至有些发疼,这也令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小甄,快逃!” 魔修的身影从他身边略过,方文艺甚至来不及再想任何事,拼尽全力冲向了庄莼甄将他抱在怀里。 两人摔向地面险险躲过魔修一击,只是方文艺整个后背都被魔修的爪子划过。 庄莼甄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起身扶住方文艺想看他的伤口,方文艺痛得想死,一头撞在庄莼甄的头上大声质问:“为什么不逃?” 庄莼甄直直地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方文艺对他发怒:“我……” 我感受到了你的情绪分神了。这句话他无法说出口,因为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的是喜悦,他忘了自己现在只有七阶的实力,一个分神一切都晚了。 方文艺疼得直抽气,大佬看向他的伤口,脸色瞬间阴沉下去,身上的气势突变,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慑力,方文艺想也没想立即按住了他的手。 他不知道大佬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大佬身上的气势从何而来,但他知道一定要阻止。 大佬被按住,身上的气势瞬间消散,他心中恨魔修想要直接杀了魔修,但更恨的是自己,害得方文艺受了伤。 情绪被压下,他将伤药涂到方文艺的身上,远处,狼噬和狼孤等人又再次冲向魔修,可惜根本不是魔修的对手,方文艺将剑插进地里想要起身却被庄莼甄按住。 庄莼甄看着他:“让我去。” “不行!” 方文艺看着庄莼甄,狠狠地瞪着他:“你一个七阶的修士,连法术都没好好学过,去了能干什么?” 庄莼甄皱眉,一颗药丸在手里翻转,方文艺突然看着远处倒抽气,庄莼甄看过去,原来是狼噬和狼孤两人都被掐住,张斯成奋力一击结果依然是被踢飞出去,远处的珑意冲上前去也被魔修一脚踹飞。 狼噬和狼孤的神色越来越难看,魔修的气势却越来越强,其他人纷纷后退,完全没了斗志,只有珑意又一次起身冲了过去,结果自然是又一次被踢飞。 狼孤看着珑意已经浑身是血还要爬起来,愤怒地踢打着魔修但不知什么原因,他身上的灵力没有丝毫动静,打人的动作简直像孩子似的软弱无力。 “我得去救他们。”方文艺起身想要上前。 “你现在的情况上去和送死有什么分别?为什么一定要救人?连千鸿逍都可以随意逃跑,你为什么非要救这些人?” 方文艺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见死不救……” “就算想救人也得自己有命才行!” “少城主!”珑意凄厉的叫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方文艺看过去,狼孤被掐着脖子这时已经脸色泛紫,双手无力的垂着,像是已经断了气。 顾不上背上的伤口的巨痛,也没时间和大佬继续讨论,他用力推开大佬,就见一道黄褐色的身影突然出现。 来人手中寒光一闪,一声极其刺耳的摩擦声后,魔修倒退一步,紧紧捂着自己的受伤的那只手,狼噬和狼孤也被扔了出去。 方文艺立即认出来人正是之前见到的妖修,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身上没有半丝妖气。 “你是什么人?!” 被抢走猎物的魔修愤怒瞪向葭,葭甩了甩手里拿着的幡旗,上面写着神机妙算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在下不过是一个算命先生,路过此地看到一股冲天魔气,真没想到在内陆居然还会碰到魔修,啧啧,稀奇稀奇。” “多管闲事,拿命来!” 魔修怒吼一声冲上前去,手中的利爪突然伸长三寸有余,葭将手中的算命招牌一丢,手中的骨笛打了几个旋,轻而易举挡住他的一双利爪。 魔修双爪下压,利爪与骨笛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纷纷捂住耳朵后退,郑泽运几人也回到现场,葭在过来时顺手把外围的黑衣人解决了。 方文艺被庄莼甄扶到了狼孤的身边,狼孤此时缓了过来,吃了恢复药后好了很多,倒是珑意,内伤外伤都不轻,吃了恢复丹下去也止不住她的血,方文艺看向大佬,见大佬点头后才将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狼孤知道方文艺拿出来的药都十分特殊,道谢后趁着别人不注意将药喂给珑意,不久后珑意的气息就平稳下来,脸上痛苦的神色也缓和了。 再看向场中,葭手中的骨笛被他使得像个棍子,身影挪动间敲在魔修受伤的地方以及各处关节上。 在外人看来只是轻飘飘地敲打,但魔修每被打中一次就会发出一声惨叫,可见确实是痛的。 打斗中魔修突然后跳,愤恨地瞪着葭,他也看不出葭的深浅,他将一对利爪收起,双手开始掐诀。 葭挑起嘴角,骨笛敲击着手心,等着魔修的后招。 “哼!”魔修见他如此傲慢,眼中的怒火燃起,手中凝聚出一团红云,红云中有闪电雷鸣还有无数扭曲的人脸。 葭的神色变得郑重,眼中满是厌恶:“为了修为你害了如此多人,今日我不替天行道是不行了。” “少说大话!” 红云脱手而去渐渐变大,内里的闪电闪得人眼睛睁不开,雷鸣声炸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夹杂着各种哭嚎声,犹如千千成成人一起哭嚎,修为低的学子瞬间被震得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红云停在葭的头顶里面的人脸也越来越清晰,每一个都十分痛苦地嘶喊着,向着葭压冲去。 葭不紧不慢的将骨笛放到唇边,清脆嘹亮的笛声瞬间响彻整个空间,哭嚎声完全被压制下去。 随着悠扬的乐曲传出,众人心绪被洗涤一空随着音乐起伏,沉浸其中仿佛忘记了此时还在战场之上。 除了吹奏的葭,方文艺并未受到影响,与他一样的还有大佬和狼孤,而另一边的魔修却非常痛苦的甩着头,嘴里不断念咒。 红云将葭包裹起来,方文艺能看到那些可怖的人脸冲过去撕咬他,但葭的笛音却依旧稳稳当当。 闪电开始疯狂翻涌,那些闪电居然是劈向那些人脸,被劈中的人脸更加痛苦也叫得更加大声。 雷鸣声也一道接一道,拼了命地要将人的耳膜震碎一般,但同时又被笛音完全掩盖,不但不能伤人,反而成了意外合拍的伴奏。 “啊!”魔修终于受不了叫出了声,他的双手无法再保持着掐诀的姿势,红云没有了魔力的支撑顿时一阵阵扭曲,闪电与雷鸣销声匿迹,里面扭曲的人脸开始不断向外挣扎。 笛音依然不断,魔修一口鲜血吐出,红云开始变得稀薄。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打败我!” 魔修伸出利爪想要上前去袭击葭,方文艺举起剑趁魔修不备之时,一道剑气疾驰而去,魔修也没想到还会有人保持清醒,完全没有防备。 魔修一声惨叫,视线瞪向方文艺,方文艺也没想到这一剑会这么顺利,一时有些怔愣。 魔修受伤,红云变得更加稀薄,里面的人脸疯狂挣扎,狼孤放下珑意上前试着用短剑刺入红云,红云陷了过去却没有丝毫破损。 他透过红云看向吹奏骨笛的葭,葭已面色发白,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对上狼孤的双眼,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微笑,一双清亮的眼睛变得弯弯。 狼孤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葭有些无奈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瞬间明白了这个眼神的意思,转身冲向魔修回头扫了一眼,葭已垂头吹着骨笛。 方文艺拿起剑上前与魔修打斗,庄莼甄也跟了过去,他法术的控制炉火纯青,不时一个土刺突然出现在魔修的脚下。 狼孤加入让本焦头烂额的魔修更加手忙脚乱,只是他的修为高,三人的攻击不过是对他造成了骚扰,真正对付他的依然是葭的笛音。 “啊啊啊啊啊!” 魔修突然大叫,庄莼甄迅速将两人拉回,魔修身上的魔气陡然乱窜,如同一股乱流,方文艺回头看去,就见包围着葭的红云彻底破碎,无数人脸冲上云宵。 “那是?”被拎着衣领的狼孤看着那些表情变得舒畅的人脸非常疑惑。 “大概是被魔修害死之人的魂魄吧。”同样被拎着的方文艺猜测。 葭放下骨笛身体晃了晃,狼孤从大佬的手里挣脱冲过去扶住他。 “你……没事吧?” 葭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身体一软倒进了狼孤的怀里:“他囚禁的魂魄太多,我的灵力快消耗完了。” 狼孤有些无措但依旧紧紧抱他在怀里:“你先休息一下,他……” 狼孤看向远处,哪里还有魔修的身影,像是为了回应他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我一定会报仇的!” …… 方文艺不想承认想到了某只动漫角色,有些愣愣地看着抱在一起的狼孤和葭,他才不信葭真的有这么虚弱,这货就是在勾引狼孤吧?这么红果果的勾引真的好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大佬,就见大佬两眼直直的盯着,一脸原来还能这样的表情。 方文艺觉得自己一定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向大佬,果然大佬很正常,他再看向葭,就见躲在狼孤怀里的葭冲他们隐蔽的眨了眨眼。 ……这媚眼是几个意思? 不过他要找的不是张斯成,方文艺就安心了,想到狼孤身体里那被封印的血脉,身为妖修来找个妖的后代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庄莼甄又替他检查了一次伤口,伤口很深,整个后背都被血浸透,庄莼甄沉默着帮他重新上了药,包扎后换了套新衣服。 众人纷纷醒转,朱志然修为最低,等他清醒过来后,已经被包围起来,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别说魔修连骑兽都没了影子…… 众人很快从他那里问出了魔修的消息,知道魔修在苍狼城居然还有个魔窟,朱志然说那里有魔修设置的阵法,除了魔修没有人可以进去。 他再三求饶说自己也是被强迫的,当初被抓去差点成了魔修的口粮,逼不得已才成了魔修的帮手。 众人被收拾的这么惨才不想管他是被迫还是自愿,再加上他之前态度嚣张,方文艺觉得这些人没把他撕了已经够宽容了。 狼孤在众人清醒时就放开了葭,葭也知趣地打坐自行恢复,等他再睁开双眼,众人将商量好的决定告诉了他。 他们决定将凶兽和朱志然都押去靖阳府,再由靖阳府派人陪同一起去消灭魔修。 葭表示赞同并且一同上路,路上朱志然个旧不断求饶,最后被直接打晕了。 狼噬见葭如此高强生出拉拢之心,一路上都在打听葭的事,葭称自己只是个走家串户混饭吃的算命先生。 狼孤对葭的出现心有疑惑,心底的感触更让他不明,但他并不想让葭离开,听完葭的话立即开口表明身份:“我是苍狼城的少城主,阁下修为高深做算命先生太过屈材,不知阁下可愿来苍狼城谋一番事业。” 葭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脸在狼孤看过来时露出笑意,此时听了他的话更是笑得眉眼弯弯,狼孤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不受控制的狂乱起来。 “还是不了,我喜欢自由自在的。” 狼孤没想到他会拒绝,一直察看葭神色的狼噬也十分诧异,他原本以为葭对狼孤抱着巴结的意思,狼噬露出得意继续道:“阁下可随我们回苍狼城再考虑,以您这样的修为,就算是父亲也会十分看重。” 葭继续拒绝:“苍狼城主已是金丹修士,更何况我听说苍狼城还有一位名唤伍仙儿的女修,那可是融合期的修为,还自愿呆在苍狼城,我就不去添乱了。” 狼孤抿唇不语却见葭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滑过他身后的珑意,也不知怎么的心头就有灵光乍现。 他原本就不想让珑意陪自己去门派,这次珑意又受了重伤,正好让她留下来,毕竟让一个小女孩在身边照顾,他总觉得过意不去,更怕自己保护不了这个小妹妹。 “阁下可愿与我一同前往门派修行,只是要以侍从的身份可能有些委屈了阁下。” 狼噬嗤笑一声,居然让这么高修为的人给他当下人,怎么想也不可能答应吧。 “好啊,我正好想去结界外看看,若是外面不好我再回来做算命先生。” 一时间狼噬,狼孤还有竖着耳朵偷听的方文艺和大佬都无语了。 狼孤心中喜悦,虽然不知道这种喜悦感从何而来。 庄莼甄微微垂头,默默将葭的各种手段记在心里。 方文艺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尾椎直窜脑门,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身后的人立即靠上来:“齐哥,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大概是有人在骂我吧。”方文艺揉揉鼻子:“不知道又是谁在念我。” 庄莼甄笑着将人圈紧,明明是在想你。 众人到达靖阳府禀报后,靖阳府派出护卫队与众人前往苍狼城。 张松逸得到消息赶到时他们已经出发,听周围人告知斯成与方文艺没事后才略略放下心来,周围人的议论与夸奖,张松逸心中的骄傲压都压不住,嘴角咧到了耳后。 靖阳府的人押着朱志然找到魔窟,苍狼城得到消息也押着朱家的人赶来,原来最近许多有修为的人失踪,其中学子最多。 朱志然被赶来的人唾骂捶打,连家人也指着他破口大骂,他起先一声不吭,后来突然仰天怒吼:“我也是受害者,因为我苟且而活就要被你们指责?难道我就该死吗?他们又不是我杀的,你们以为活下来的只有我吗?那些人比我更不堪!为了活命自愿坠入魔道,他们才是杀人凶手!” 没人愿意听他诉苦,面对着眼前的法阵,靖阳府过来的人也没有办法,有人提出去进去看看。 朱志然破罐破摔,一脸讥笑:“哼,这阵法只要一进去就逃不出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冒然尝试的好。” 众人面面相觑,庄莼甄在方文艺的耳边小声嘀咕:“他说的不假。” 他凑得极近,方文艺觉得他的嘴唇好似碰到了自己,耳朵一阵发痒。 “你有办法破解吗?”方文艺看向他小声轻问。 庄莼甄摇头,目光盯在他红透的耳廓上:“我的修为不够,而且这不是内陆的阵法,如果我去破解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 谢谢卟卟小可爱的营养液,感谢。 提前祝我所有的女神小可爱们女神节快乐!!! 啊啊啊啊啊,马上就要去门派啦!急死我了! 第51章 葭回头冲他们眨眨眼, 之后对靖阳府负责人道:“这种阵法不是内陆的, 看来只能靠武力打开了。” 众人两两对视,轰开一个阵法那得耗费多少灵力啊! 葭耸肩:“费点力气总比死人好吧?” 狼孤也开口:“葭说的不错, 反正魔修躲在阵法里不敢逃跑,若冒然进去万一被抓反而在帮他恢复, 只要我们齐心合力一定可以将阵法攻破。” 靖阳府与苍狼城一合计,行吧,那就轰吧。接下来的两天,就各种法术轰在阵法上, 各种武器不客气的砍着。 方文艺他们这群学子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被安排住在苍狼城中休息。 他身上被魔修抓伤的地方有大佬的药恢复得很快,回去后又重新涂了药。 “还疼吗?” 方文艺咬着牙摇摇头, 不疼才怪!还好当时他抱住大佬避开了,不然大佬正面挨上这一爪子绝对要被分尸! “齐哥,我要你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再这样不顾安危,即使是想救我, 你要相信我有自救的能力。” 方文艺想了想, 他觉得以大佬的本事能自救这种话应该不假, 但他设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他根本做不到不出手。 庄莼甄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在想什么:“比起我, 在你扑过来的一瞬间才是最令我害怕的。 我从未有过那样的体验, 即使我曾被虐待至濒死时也不曾有那样的恐惧, 你这么不顾安危, 让我止不住想要将你关起来,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会这么做,到那时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放你出来。” “……” “我也知道我的想法不对,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做什么先保护好自己,若你真的有什么,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方文艺趴在枕头上的脑袋侧过来看向他,笑得讨好:“我听你的就是,你看郑泽运那小子差点被拍死的时候,我不是没去救他嘛,太蠢了,那个蠢货连装死都不会……” 庄莼甄将他的上衣披好,抓着他的手,方文艺的手也被震伤了不少地方,几个骨节脱臼后又硬扳回来的。 庄莼甄将他的手拿起轻轻揉捏,舒服的感觉让方文艺很快陷入沉睡,庄莼甄看着他的睡颜,直到手指的红肿消了在手指上亲了亲才放开他。 …… 葭手中的骨笛随意地敲打着,他的算命招牌也不知丢去了哪里,跟着学子们躲了两天懒,今天来到法阵外。 “要是狼城主和伍仙儿合力一击,这阵法两三下就能破开。” “父亲正在闭关,伍仙儿前辈向来不过问外界的事,而且最近她也远游去了。” 狼孤看着葭解释了一句,葭只笑笑没再说什么。 阵法在两天的持续轰炸下终于出现了裂纹,阵法外的人越来越紧张,生怕下一秒阵法破开,魔修冲出来大开杀戒。 “你们要我死,我也不让你们好活!” 一道怒喝传来,躲在阵法里魔修终于按捺不住。 众人紧张后退紧紧盯着阵法,,防御着他冲出来,在人群后方的朱志然突然紧张起来,挣扎着向后逃去,此时众人只怕那魔修找上自己,没人去管他任由他向着苍狼城方向逃去。 然而,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阵法中一道黑影冲出,笔直向着朱志然冲去。 众人凝聚的招式第一时间落下,全数轰在了魔修身上,那魔修口吐鲜血不还手也不躲避,手上的利爪从后狠狠刺入朱志然的胸口,一旋一收,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朱志然跌倒在地口吐鲜血,双眼睁得溜圆。 “你利用我又出卖我,若不能拉你给我垫背,我如何甘心!”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方文艺看着朱志然的尸体叹了口气,干什么不好要和魔修勾结,真以为自己控制得住魔修吗? 魔修被轰了个半死不活最后被活捉,原来他在魔窟里几乎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原本还想靠着法阵,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会用蛮力轰。 连续冒出来的凶兽和魔修让上面的人不得不重视,他们还需要在魔修那里拷问出来消息。 方文艺看了看站在狼孤身边的葭,但接二连三的事情足以证明结界出现了问题,他找葭问过,但葭说他并不知情并且是通过密法过来的。 没想到解决魔修这么简单,大家都很高兴,魔修被封了修为被靖阳府的人锁,众人最后将结界轰开,冲进魔窟的人纷纷又退出来一个个吐得昏天黑地。 方文艺站在洞口看了一眼,忍不住犯恶心,在那里面到处都是人的尸体,并不完整的散落得到处都是,在魔窟的正中央有一个烧得很旺的丹炉,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正因为沸腾而翻滚着。 没有一个活人。 那些抱着微薄希望来寻找家人的人崩溃大哭,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也只有这些悲痛欲绝的人才有勇气走入魔窟,想要寻找到自己的亲人。 魔修被带回靖阳府,剩下的事也不用方文艺他们操心,众人从苍狼城直接赶回天千城。 葭也正式成了狼孤的伴读,临走时满身是伤的珑意哭得像个孩子,冲到狼孤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嚎:“少城主你不能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妖精抛弃我啊!” 狼孤一头黑线将她扶起来,珑意是个可爱又机灵的女孩子,身后的家族也十分支持狼孤,狼孤对她一直像妹妹一样看待,看到她哭成了一只花脸猫也十分难受。 “好了,别哭了,我是为了让你好好养伤,接下来我们要不断的历练,你这个样子怎么跟着去,而且难道你不是一直想凭自己的努力去门派修行吗?” “可是……” “好了,你先好好养伤,明年门派选拨之时我等你来看我。” 珑意心中有千般不愿也只能乖乖听话,不舍的目送着狼孤离去,对占了自己位置的葭咬牙切齿,葭不但不知收敛还冲她做鬼脸。 方文艺他们离开苍狼城不久就遇到了返回的千鸿逍,他似乎是回了一趟天千城,此时身后跟着大队人马。 原来千鸿逍回去将凶兽的消息告知了千阳皇,很快又有靖阳府的传书说发现了魔修,于是千阳皇派出军队进驻十二城调查情况,千鸿逍便是跟他们一起来的。 众人看到千鸿逍都没说什么但心情总是不好的,对他行礼后将凶□□了出去。 就算千鸿逍抛弃了他们,他们也不能说什么,皇子当然不能和他们真的同生共死。 一行人回到天千城领取了属于自己的战功,战功到手大家才真正的放松了心情感受到一丝喜悦。 方文艺一直关注着军队搜查的情况,两个月后终于传来确切的消息。 晋江河底的结界出现了问题,其中有一处异常薄弱,据推断每隔数十年就会出现一次裂缝,而魔修与凶兽应该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潜入的。 裂缝存在多久无从考究,但晋江河底一直都是比较危险的地方,千阳皇对晋江侯大发雷霆,但也知道根本不怪晋江侯。 大量的人力物力送往晋江府对阵法进行修补,而历练中也出现了大量讨伐凶兽与追踪魔修的悬赏,这样的悬赏出现,学子们可以寻找当地的官员一同进行狩猎。 方文艺觉得自己的剑术还有很大问题,大佬给的剑谱他已经练烂了,可惜没去门派之前没有剑诀给他使用,他只能用蛮用灵力的笨办法。 他去找了廖先生,想向他请教一些剑术上的技巧。 白胡子老头看到他的时候很高兴,听了方文艺的阐述后点了点头:“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剑谱从何而来。” “回先生,只是一本普通人的剑谱而已,学生当时看到这剑招十分犀利,所以买了回来。” “你说剑谱是普通人的?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样的绝妙的剑招,看来老朽还是过于孤陋寡闻,你在比试台上使出的最后一招也是吗?我觉得与你别的剑招大不相同。” 方文艺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瞒先生,那一招是学生自己瞎折腾出来的,当时学生的实力不如许利,所以就想用那一招把他震住。” 廖先生摸着胡须盯着他看了几眼:“你的心性倒是不错,被人那般挑衅想出一个招术却只为威慑用。” “先生过奖了。” “你有如此天赋还能保持住心境是大好事,不过你的剑招虽然让人眼前一亮,但却都是实招又没有心诀支撑,灵力消耗太大不说还会将你的攻击力分散,如你所想的剑招当虚实相掩,控制灵力不仅仅是要用在剑招上,更重要的是让它他物尽极用,哪怕不是真实但在别人眼里却是真实。” 廖先生的意思很明显,方文艺太实心眼,想出大招却没有攻击力,光有样子来糊弄人,对方若是硬抗下一招,他连后招都使不出。 “想想你每次出剑时的感受,尝试着控制离开身体的灵力,在灵力变成剑气时你又能感觉到什么。” 方文艺回去后按照廖先生的提点,感受着身体里的每一丝灵力的变化,感受着它们从身体里慢慢流向剑身。 化为剑气后的灵力不受他控制,一次次地试,终于开始掌握了诀窍,他又开始尝试用极少的灵力制造出空有样子的剑气。 之后的历练,方文艺的剑招威力大增,让他欣喜不已,更加期待几个月后的选拨大会,想要试试学会心诀后的不同。 方文艺悬赏几乎都是和狼孤一起,每次历练都眼睁睁看着葭各种勾引狼孤,狼孤也是乐在其中,他不知该不该提醒狼孤小心,好在妖修并不用吸取人的精气。 一次历练途中稍作休息,安顿好后,庄莼甄想到不远处有不少药草便提道:“齐哥,我看到有一片野生的草药,我去看看。” 方文艺点点头:“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你在这里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好。” 坐在篝火对面的葭站起身:“我也去看看,小甄兄弟不介意吧?” 葭会医术,沿途也经常采些药草,庄莼甄摇摇头转身先走,葭快步跟上,采药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呆在张斯齐身边这么久怎么都不下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跟我就不必装了吧?是个人都看得出你对他的心思。诶,你不会想等他自己开窍吧,我告诉你这肯定行不通。” “我还是个孩子。” “孩子……咳,”葭看他看过来,立即改口:“对对,你还是个孩子,不急不急。” 两人没再说话,庄莼甄手上的动作不停,十分不客气地将药草全都采进了自己的口袋。 返回后葭缩到狼孤的身边小声逼逼:“我跟你说,以后千万别惹那主仆俩。” 狼孤大惊:“你惹庄莼甄了?” 葭和他对视摇摇头,两人看着彼此默契的点了点头,看向被庄莼甄照顾得方文艺露出同情的表情:啧啧,还没未尝过自由的甜美就失去了品尝的资格。 比选拨先迎来的是新春,选拨之前的最后一个新春。 方文艺提前带着庄莼甄回到靖阳府,这恐怕是他们最后一个留在内陆的新年了。 现在的方文艺可以自由支配时间,他带着大佬回靖阳府呆了半个月,替张斯齐尽了一个儿子的责任,之后带着大佬去了前汜城。 凶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恐怖,前汜城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前汜城是一座山城,比起苍狼城要有意思多了,方文艺他们又不在乎体力,几天下来将前汜有名的名川大山看了个遍。 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停歇过,方文艺好好地放松了一回。 元宵节,他们在前汜城的花灯间穿梭,与第一次逛花灯不同,这一次大佬主动地猜了好几个灯谜,将方文艺说好看的花灯一个接一个赢了回来。 两只手塞不下的方文艺遇到一群盯着他们看的小孩子后,将花灯全部送了出去,最后选择了糖葫芦…… 手上抓了好串糖葫芦,两人在花灯街边走边逛,偶尔偏头,方文艺惊觉自己看大佬已经需要昂起头,气呼呼地将一根糖葫芦直接啃了一半,塞了满嘴都是。 “齐哥,小心别噎着。” 方文艺白他一眼:“呜呜呜……”我又不是小孩子。 嘴里塞满东西说不清楚话,还要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庄莼甄无奈地看着孩子气方文艺,眼里满满的宠溺。 方文艺对上他的双眼一阵心神恍惚,感觉像是陷入了一潭深水之中,周围是温暖的潭水将他包裹、淹没。 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方文艺身体前倾扑在庄莼甄身上,紧接着便是一群人冲过来,庄莼甄一把抱住他,脚步轻移将他带到了旁边。 “咳咳咳……” 嘴里的糖葫芦也来捣乱,将方文艺呛得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眼泪都咳了出来。 “齐哥?没事吧?” 周围人太多,庄莼甄只能将他护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等到人流稀疏后才放开他看了一眼,呛得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咳出来的方文艺抬头无语的看着他,将嘴里的糖葫芦堵气的全都咽了下去。 “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来街上消食吗?” 庄莼甄盯着像被欺负过一样的他咽喉上下滑动,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一块粘着的糖块,不由自主的凑近,明明是吵闹万分的街道,却静得能听到宛如鼓声的咚咚声。 “走吧,他们说有烟花看!” 刚刚还报怨别人冲过来的方文艺这会自己又开始跃跃欲试,他抬头看向没动静的大佬,却发现大佬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 看着大佬幽深的双眼,方文艺咽了一口口水:“小、小甄?” 庄莼甄突然抬手,拇指在方文艺的唇上重重的辗过,看着他变得血红的双唇,幽幽开口,嗓音低沉:“嘴上粘了糖浆。” “哦……” 方文艺别扭地转移视线看见他拇指上粘上了一块亮晶晶微红的糖块,眼睛随着他的拇指上移,最后眼睁睁看着大佬将拇指送进了嘴里。 ???这么大了还馋嘴? 方文艺只觉得浑身突然如同被点燃,火辣辣的热浪直冲脑门。 “我、我们也去看烟花吧?!” 说完他抬步就走,自己都没发现走路的姿势变成了顺拐,庄莼甄在他身后舔了舔嘴角,跟上去靠近了方文艺后凑近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好甜。” 砰! 方文艺不知道刚才那一响究竟是自己的心跳还是炸响的烟花。 这死孩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我一定是病了!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妖怪! 方文艺不敢多想,将手里剩下的糖葫芦都到庄莼甄手里:“是啊,甜得很,都给你。” 庄莼甄挑了他吃剩下的半支:“我不太爱甜食,这一根就够了。” 他说着慢慢将一颗甜葫芦咬进嘴里,方文艺看着糖葫芦在他嘴里微微鼓起,脑袋一抽居然想要变成糖葫芦! 啊啊啊!疯了! 天空中炸起无数朵烟花,方文艺的注意力终于被从大佬身上拉离。 随着烟花在空中炸裂,周围欢呼声一片响过一片。 “小甄,快看,多好看啊。”如果是在现实,还可以更好看。 “嗯,很好看。” 只顾着看烟花的方文艺不知道,庄莼甄在说这话时,眼睛却一直盯着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只有看着烟花的他,从未有过其他的风景。 回到住宿的客栈,方文艺躺下后,庄莼甄走到他身边递上一颗药丸。 “嗯?” “之前给你吃过的,我改良了一下。” “哦。”方文艺乖乖张开口嘴将药吞了下去,这是大佬开后门给他的偷懒药,睡觉的时候也可以自行修炼。 庄莼甄起身将他换下的衣衫整理好,方文艺看着走动的大佬,没多久困意袭来:“小甄,你也休息吧。” 庄莼甄回头看过去,床上的人已经睡熟。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半晌,伸出手指在方文艺的双唇上轻轻研磨,嘴里低喃:“一年……” …… 时间一晃,春节已过去三个月。 方文艺从外面历练回来直接被千鸿逍叫进皇子府。 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见过千鸿逍,这次被叫来,他猜想大概是与塑脉丸有关。 他以为千鸿逍是想得到丹方,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葛义昌。 “斯齐……”千鸿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葛义昌出事了。” 方文艺惊讶地抬头,一脸疑惑:“还请殿下明示。” “他太过着急,短短时间已经吃了十几颗药丸……如今经脉几乎全毁……” 我去!真有人不怕死啊! 方文艺张着嘴一脸惊讶的表情,千鸿逍轻咳一声:“你可有什么办法?” “殿下,这个我真没办法啊!” “……我想也是。”千鸿逍皱着眉头继续道:“而且据我得到消息,五勤府管辖的城里最近失踪了不少修士,现在都在怀疑是漏网的魔修在作乱,但我猜测可能是葛义昌搞出来的鬼,他大概是让人在炼药。” 方文艺也皱眉,会去模仿这是肯定的,千鸿逍肯定也想尽办法让人去研究了,但没想到葛义昌这么大胆。 “殿下准备怎么做?” “塑脉丸的事我不会让人泄露出去,五勤府那边我已经让人去调查,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自然会妥善处理,你大可放心。” 方文艺还是有些为难:“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把药交给葛少爷,他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事不能怪你,你已再三警告他,我会对他说你正在想办法以此来拖住他,不过你最近外出要十分小心,行踪也要注意隐蔽。” “多谢殿下。” 方文艺行礼道谢,心里却另有打算,不过两个月就要到了选拨大会,他原本就准备暂时不再外出,最近晚上都在吃大佬给的药丸,修为最近长进不少,现在出了这个事,正好可以安心地修行一段时间。 ※※※※※※※※※※※※※※※※※※※※ 谢谢咸鱼大王的营养液,啾。 大家女神节快乐鸭! 下一章一定去门派!!! 第52章 正事说完, 千鸿逍露出失落的表情来:“斯齐, 上次的事我一直备感愧疚,当我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们带走……” “殿下何出此言?您的身份尊贵, 自然应该由我们殿后保您平安。” 方文艺一脸真诚千鸿逍看得一阵动容:“果然还是斯齐理解我,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真是寝食难安啊。” “殿下心中挂怀学生们, 是学生们的福分,更应为殿下殚精竭虑才是。” 千鸿逍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斯齐果然是可交付真心之人!” 方文艺弯腰行礼连称不敢,说什么真心,您还是假意的好。 千鸿逍看天色不早便挽留方文艺:“天色已晚, 斯齐留下与我一同用饭吧,今日就宿在皇子府如何?” “呃……”想到等在外面的大佬,庆幸他跟了过来:“不瞒殿下, 我与同伴今日刚回天千城,悬赏情况还未上报便被传来皇子府,我那伴读还在外面侯着,同伴也在城中等着。” 千鸿逍的脸冷下来,强留又不妥便勉强笑道:“斯齐与伴读感情当真不一般, 不过他的修为毕竟低了些, 我再与你安排两个人如何?” 方文艺想也不想摇头拒绝:“多谢殿下, 不过选拨大会就在眼前,还是不麻烦殿下了。” “也罢, 说到选拨大会斯齐应当会去悟化宗吧?虽说可能有些吃力, 到时我去与悟化宗的人打声招呼便可。” 方文艺直言要去清阳派, 把对廖先生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千鸿逍的脸更黑了,方文艺转了个弯暗示自己在清阳派也可为他效力,千鸿逍这才脸色好转。 “自然以你的意愿为主。”千鸿逍笑道:“走吧,我送你出去吧。” 方文艺不好再拒绝,与千鸿逍往外走去,千鸿逍一路悠闲地逛着不时介绍着皇子府中的一切,方文艺心中着急却不好催促,终于磨蹭到了门口,远远就看到大佬正向里张望。 方文艺行了一礼:“殿下留步,学生告退了。” “等等。”千鸿逍上前一步,方文艺疑惑地看着他,只见千鸿逍将手伸向他的头顶,方文艺想要倒退又生生止住。 千鸿逍嘴角微勾:“头上落了一片树叶。” 他收回手,果然一片枯叶被他捏在手中,方文艺道了谢转身向外走去。 庄莼甄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他也看着庄莼甄,手中把玩着那片枯叶,勾着嘴角将那片枯叶放到鼻端微眯双眼。 方文艺走回庄莼甄身边,对方便收回了视线,扶着方文艺上了骑兽后紧随而上将人圈在怀里,没再多看他一眼。 千鸿逍抿紧双唇,手中的枯叶瞬间化为粉末。 “齐哥,他找做什么?” “葛义昌太过心急,现在经脉全毁,他问我有没有办法,听他说五勤府失踪了很多人,估计是被葛义昌抓去试药了。” “齐哥不必担心,他不会让塑脉丸的消息外露的。” 方文艺点头:“我知道,但就怕万一。” 庄莼甄轻蔑地笑了笑:“他才不会让任何万一出现,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一切,他怎么可能让万一发生?” 在天千城与狼孤他们汇合后交了悬赏后,方文艺表示最近都不再去历练,狼孤也觉得战功积累得不少了,也决定留在学宫修行。 回到学宫后,庄莼甄久违的提出要帮方文艺沐浴,说他的头发太脏了,方文艺看着老长的头发拒绝说不出口,每次洗头都是大佬帮忙,不过都是单独洗头,今天结果被千鸿逍耽误才到了晚上。 “也好。” 坐在浴桶里的方文艺只觉得格外别扭,偷偷拿了一块布巾围在身上,庄莼甄对他的动作只当没看见,他现在不会故意接近,不是他不想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太过急躁对谁都不好,谁让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呢。 庄莼甄认真地替他梳洗着头发,方文艺怀疑他是不是将头发分成一根一根在洗。 “小甄,你说我把头发剪掉怎么样?”他现在洗头梳头都是大佬在帮忙,真怕有一天大佬离开后,自己直接变成疯子。 “为何?” “不方便啊?还总是要麻烦你整理。” “不麻烦,我愿意替齐哥挽发。” “……好吧。”方文艺动了动躺在浴桶里:“怎么今天洗这么久?” “被脏手碰过的地方不洗干净怎么行?” 方文艺愣了愣,想起下午千鸿逍的动作,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大佬的影响,他突然也觉得恶心起来。 “嗯,那洗干净点吧。” 庄莼甄动作顿了顿,突然凑过来在方文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方文艺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心中有些难为情但面上十分镇定,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被锻炼出来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 甚至还默默在心里记下来,大佬果然不喜欢我和别人接触,以后要更加注意了。 大概在将近一个月后,千鸿逍那里传来消息,葛义昌被发现与魔修勾结,修习魔功走火入魔,被人在他的魔窟中发现时已自爆而亡,而在魔窟中发现了多名失踪修士的尸体。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千鸿逍搞的鬼,而五勤府那里一点水花也没有。 方文艺知道后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想杀人,结果这些配角似乎都喜欢作死,在他的原文里这些人因为张斯成而集结在一起,个个都是重要人物,而现在却沦为炮灰。 “真的不关我事啊……”方文艺苦脸:“也不知道这对我的任务有没有影响。” 想了也没用,他只想更快地完成任务,至少大佬没再受到磨难,其他人咎由自取他也没办法。 选拨大会终于来临,方文艺心中激动不已,终于可以离开天千城去门派了!真正的修、□□,你的作者来啦! 廖先生在选拨大会前两日曾找到方文艺,他的修为一直压在八阶中段,廖先生颇为可惜,找到他表示可以在门派选拔亲自引荐他去悟化派。 方文艺十分感谢却拒绝了他的好意,这让廖先生很惊讶,在听到他决定去清阳派后更是不解。 “你说你要去清阳派?真是胡闹!清阳派根本不适合你,你以剑为道自然应该去悟化!” 方文艺苦笑:“先生有所不知,学生修为已经将近一年未有突破,本就天赋不高,若是去了悟化恐怕也只能做个凤尾,到时拖累了悟化派的名声不说,自己的压力也更大,那时恐怕就更加难以突破了。” “你……”廖先生一甩袖袍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你自己做了决定,只是清阳派的剑修向来不如人意,只怕你去了……罢罢罢,若你日后还想去悟化,老朽再替你引荐也可。” 方文艺没想到廖先生这么看好他,想到这位老先生向来清风傲骨,却肯为他做说客,心中十分感激,当即行了一个大礼:“学生多谢先生厚爱!” 他心中有些愧疚,廖先生不知道,但他这个作者却清楚的很,清阳派以炼丹、符咒、阵法为主,剑修之道确实不怎么样,原因是他们的剑道长老傅长老小时候流落到了内陆做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了很长时间,所以对内陆的普通特别喜欢向往,比起修炼他更喜欢游戏人间,十分自由散漫。 由于他过得太自由了清阳派又几乎没人去修剑道,好不容易带了个徒弟也因为他的原因,对修为变得无所谓,整天懒洋洋地,师徒俩人的修为都是随缘突破、自然而然,从不强求。 外人遇到他们俩,别说相信他们剑术高超,你跟人家说他们是修士都没人信,好在这个懒徒弟带出了一对好徒弟,让清阳派的剑修之道总算有了点样子,这对徒孙正是方文艺执意要去清阳派的原因:一对炮灰鸳鸯。 傅长老虽然自由散漫,但他天赋极高,并且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剑诀:荡天诀。 与他同样修习此剑诀的则是悟化的另一位傅长老,他们俩人是堂兄弟,因为年龄的关系,悟化派的傅长老被称为小傅长老,与清阳派的不同,小傅长老一心向剑,天赋不如傅长老但修为早已超过了傅长老,因此心心念念想从傅长老这里拿回荡天诀,不想荡天诀埋没在傅长老手里。 然而傅长老却说他太过冷心冷情,眼里除了修道不曾有过别的东西,所以一直不肯交出荡天诀,小傅长老也因为对师父发过的誓言不能将荡心诀口传出去,不过小傅长老自创的一套剑法也令人十分佩服。 方文艺的另一个目标就是学到荡天诀。 各大门派纷纷前来天千学宫,天千城空前热闹起来,连千阳皇也来到天千学宫礼见各大门派。 张松逸带着孙氏来到天千城,这一见可能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再相见。 张斯成一心想着选拨的事倒是对张松逸没了以前的热情,想来也是,他已走到这一步,张松逸对他来说早没什么作用了。 陪着父母吃了一顿晚饭,方文艺与张斯成一同回学宫,席间张斯成话里话外提到的都是清阳派,悟化宗他是肯定去不了了,位列第二的清阳派自然就变得更有魅力起来。 “清阳派不适合你。” 张斯成回过头来看他,冷笑:“怎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方文艺摇头:“狼孤会去素元派,狼噬就一定会跟过去,而且以你现在的修为去清阳派一定会被刷下来,一旦被刷下来要耽误一年不说,你丢得起这个人吗?你就不担心狼噬一个人在门派里会怎么样?” “你对我狼噬的关系似乎很关心。” “那是,你们两个祸害呆在一起不是可以少害点人吗?” “你!” “反正该劝的我已经劝了,爱不爱听是你的事,清阳派不适合你,虽然排在第二但实力和素元相比其实还要差一些。” “说那么多你自己还不削尖了脑袋想去清阳?” 方文艺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我的修为够了啊,况且我可不想与你做同门。” 方文艺现在的修为在八阶中上段,张斯成却刚刚才突破八阶。 看着张斯成气得想要杀人,方文艺见好就收:“再说我对炼药更感兴趣。”他说着凑近了张斯成:“一个找杀手想要杀我的人,要是整天在我眼前晃,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忍不住动手呢?” 张斯成脚尖点地迅速退出数丈,这反应也让方文艺确定了当初狼噬找的杀手果然是他要求的。 方文艺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转身走了,张斯成反应过咬牙切齿,在他身后叫道:“一时不是一世,曾经被我踩在脚下,有一天你依然会被我踩在脚下。” …… 选拨大会,学子可根据自己的实力选择想去的门派,接受门派的考验,但若是不能通过就会失去入选的资格,张斯成在清阳派的队伍外徘徊了许久,与方文艺对上眼后他才转身去了素元派的队伍找到狼噬。 两人说了几句什么,狼噬向方文艺看了一眼,眼中满含警告,方文艺淡定地收回目光,只要张斯成和狼噬好好呆在一起他就放心了。 清阳派大多来报名的都是选择炼丹一类的,很快轮到方文艺,清阳派前来的长老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叫什么名字?想要修习哪一门法术?” “学生张斯齐,想修习剑道。” 起先没在意的长老听到他的话后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他两眼,盯着他手中的长剑再次问道:“你说哪一门?” “学生想要前往贵派修行剑道。” 长老向左右看看,又看向站在远处的一对年轻男女,向他们招着手笑道:“承年、小寒,你们过来,终于有人愿意来咱们这修行剑道了。” 顺着他的招手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对俊男靓女对视一眼后走了过来,一脸喜色,来到方文艺的身前先是向在座的长者行礼才又看向方文艺。 方文艺向他们行了一礼,面带微笑,他对这对道侣修士的感观非常好,这也是原文里他比较喜欢的一对角色,而且大概因为都是炮灰的关系,他看着这一对总觉得格外亲热。 “有礼了。”两人向着方文艺回了一礼,做出请的姿势:“这边请。” 方文艺点头跟上,猜想谁会与他比试。 顾承年打量他一眼后对身边的易小寒道:“还是师妹去吧,这可是我们将来的小师弟,师妹比较有分寸些。” 易小寒俏皮一笑:“师兄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到小师弟。” 说完她走到比试台边抽出一把长剑,清阳派一众人都看过来,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门派说起来是门派,还不如是一个研发中心,基本上都在研究丹药和阵法,比如每次选拨大会也是由他们开启内陆的结界,所以去清阳派的人大多都是修习法术为辅,真正一心修行的反而很少。 易小寒手中的长剑挽了一剑花,之前的俏皮可爱瞬间不见,一股凌利的气势陡然迸出,方文艺只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长发与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易小寒抬了抬下巴:“来吧。” 方文艺举剑迎敌,面色庄重却没有一丝退意,易小寒身上气势强大,但剑招却是普通的招术,即使如此,方文艺应付起来也非常吃力,无论是技巧还是控制,他都不是易小寒的对手。 几次过招后,他的长剑被易小寒轻轻一挑,垂直插在他的面前。 “承让!” 易小寒深呼吸收剑,又恢复了刚才灵动俏皮的模样:“不错,来我们荡剑锋吧!” 顾承年走上前来笑道:“欢迎加入清阳派。” 方文艺使剑时略微压制了一点修为,刚才被易小寒挑了剑,他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失去资格,此时终于放下心来,不是他格外小心,而是不得不小心。 清阳派不如外表上那么平静,一直以来,傅长老门下一直单薄才令门派某些人十分放心,原本有了顾承年和易小寒已经让某些人心中提防,如果他再表现得好一点,保不齐就有人使绊子不让他去了。 “多谢师兄师姐。” 方文艺去清阳派的事定下来了,与此同时,狼孤三人去素元派的事也了定下来。 他去看狼孤的时候就看到葭与珑意互瞪的场景,珑意来送狼孤顺便也为接下来进入学宫做准备,小姑娘一脸不舍哭得鼻子都红了。 “少城主一定要等珑意过去啊,一定小心这个人!” 葭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还想保护你们少城主?我想要动手还轮到你操心?” “你别得意!后年我就可以去门派了,到时候就没你什么事了!” “呵,那我可等着你哦,小丫头。” 葭大笑着走了还冲着方文艺他们眨了眨眼,狼孤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回过头来安慰珑意,方文艺看了看大尾巴狼似的葭,倒是看得出来他是故意在逗珑意。 狼孤和珑意的感情如同亲兄妹,珑意自小就被训练,直到狼孤出现后她才有了自由看看外面的世界,而狼孤从小到大都是孑然一身,珑意出现在他身边又年纪较小,自然而然把她当做了亲人。 “好了,进学宫后努力一点,但遇到事情也千万要小心,两年后我希望能在门派里见到你。” “嗯!少城主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方文艺等他们说完才上前恭喜,狼孤扯扯嘴角:“我可不想恭喜你,我要是能像你一定会争取进悟化宗,你却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方文艺笑笑:“悟化宗都是强者,我去了只有被欺负的份,我可不想受那个罪,还是在清阳派自由自在的好。” 狼孤摇摇头:“有些人可不想让你太自在,你可别太放松了真的沉迷炼丹。” “放心!” 狼孤捶了他一拳小声道:“你放心,他们我会盯着。” “多谢。” 方文艺回到庄莼甄身边,接下来还有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要前往清阳派,大佬从他获得门派弟子资格开始就不再是伴读,但他依然选择了和方文艺同去,身份也变成了……道童。 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庄莼甄,方文艺心情有点复杂,这么高的道童真的好吗? 不管如何,方文艺的心情很好,来了两年,终于正式踏入了修、真的世界! 大家和和气气地过了三天,方文艺随着清阳派,张斯成跟着素元派,穿过结界,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修、真、世界。 与内陆到处都是建筑不同,结界外的千阳大陆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一眼看去全都是翠绿一片,在那密林之中,不时有巨兽露出身形,天空中也不断异兽飞过。 方文艺兴奋站在船型的飞行宝器上到处乱看,各门各派也纷纷告别,向着自己门派的方向飞行而去。 飞行宝器足足飞行了两个半个月才到达门派,期间他们也遇到了几次威胁,不得不说清阳派除了武斗不怎么样,手段真的是说不出瑕疵。 比如一个趴在树顶的凶兽,趁着他们在空中逗留时用法术卷住飞行宝器,一阵狂摇摇得人想把前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清阳派的人不慌不忙丢了几样东西下去,那强大到方文艺看不出等阶的凶兽就哀嚎着逃跑了,等他头昏脑胀地从地上爬起来再看时,巨大的凶兽居然没了半边身体,奔跑时又被其他凶兽发现,惨叫着化为了一堆白骨。 还有一次,一只飞行凶兽冲飞行宝器一阵乱抓,它那两只利爪巨大而锋利,稍稍用力就能撕碎上品宝器,清阳派的人摸出一个黑色泛着光泽的圆球冲着凶兽扔了过去,紧接着整个天空都被震得晃动起来,方文艺怀疑似乎看到了时空裂缝,而那只凶兽更是直挺挺地坠落到地面。 怪不得没人敢打清阳派的主意…… 能遇到凶兽自然也会遇到人,这里和结界内的和平不同,每当选拨大会打开时总有内陆的修士会借机来到疆界外,但结界外的人却不允许随意进入结界内。 在结界外修士之间的厮杀从未停止过,更何况这里还有魔修与妖修,灵兽与魔兽。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修士,不过倒是没遇到那些不长眼上来找麻烦的。 回到门派,顾承年和易小寒急不可待地带着方文艺他们回荡剑锋。 “师祖!师父!我们回来了。”易小寒犹如一只灵巧的小鸟,蹦蹦跳跳进了荡剑锋的大殿。 他们跟着顾承年进去,就见易小寒正对着大殿中两个男人手脚并用地比划着。 方文艺知道傅长老和他的徒弟都很随意,但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随意。 大殿中的两人都是农夫打扮,一个斜躺在软榻上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若不是一身布衣在身根本就是一个富家少你,另一个则直接在榻旁席地而坐,相貌粗犷一脸乌黑的大胡子看不出年纪,但他动作轻柔地递上一颗葡萄放进躺着的那人嘴里,而躺着的那位则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模样。 ※※※※※※※※※※※※※※※※※※※※ 感谢小可爱:倩倩、arotai、之乎者也灌溉的营养液,啾。 喵喵的终于入门派了!今天外出回来晚了,明天的内容可以重点期待哦,嘿嘿嘿。 顺便说一下,明天开始会设置一下防盗章,30%,24小时,比例我是按倒V后的章节比例来设置的,给小可爱们添麻烦很抱歉,看不了的可以等24小时,码字不易,还请多多支持正版。鞠躬! 第53章 方文艺看了他们一眼, 心中有了底, 躺着的那个就是傅长老,当年被傅家认定为天才, 却家族内斗被放到农夫家中,被找回去后一路突破, 年纪轻轻就让傅家的名声响彻整个千阳大陆。 然而,那之后他却不愿再认真修行,反而三天两头跑回曾经生活过的养父母家中种田,直到养父母都去世后他才跑到清阳派躲清闲。 地上坐着那个就是他唯一的徒弟:路远, 傅长老从未想过要收什么徒弟,对他来说徒弟就是麻烦。 路远是个意外,傅长老爱种花种草, 经常出去找新品种,有一次在外面捡到了路远,在外陆的荒野中,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屁孩,多稀奇。 他再心狠也不能丢下小孩不管, 所以就带回门派扔给了管人事的, 结果路远认定了他, 死活都要跟着他,于是, 向来独来独往的傅长老多了一个徒弟。 路远天赋强大, 也是个修行天才, 可惜从小跟着傅长老, 彻底长歪了…… 至于顾承年和易小寒,他们也是通过选拨大会来的清阳派,并且以剑修道之心异常坚定,算是强塞给了路远做弟子。 …… 方文艺看了看顾承年,顾承年给人的感觉十分老成稳重,他看到这样的师祖与师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脸上甚至还挂着笑。 方文艺叹了口气,看来已经被折磨习惯了。 “嗯?”傅长老抬头看向方文艺和庄莼甄,目光在庄莼甄停留许久后才重新看向方文艺,打了个哈欠:“嗯,怎么样啊?” 顾承年走上前:“回师祖,师弟剑术很好。” 易小寒跳到一边替傅长老捶背:“师祖,我和师弟打了一场,师弟收放自如,剑法灵巧,绝对是个好苗子!” 傅长老嗤笑一声点了点她的脑袋:“就你这斤两还能看人了?” 易小寒吐吐舌头,傅长老冲着方文艺懒洋洋说道:“那你耍两招我看看吧。” 方文艺行礼后走出大殿前在空地上练了几招,正挥剑时顾承年突然上前与他对招,两人连过几招后,顾承年停下后他才又回到了大殿。 “还行,看来有人指点过你啊。” “是,在学宫时受廖先生点拨过一二。” “哦?你既然能得他点拨,那应该去悟化才对啊。” “弟子觉得清阳派更适合自己,比起悟化宗,弟子也更喜欢这里。” 傅长老也不再问:“那行吧,你先筑基之后再来找我,我到时候看看传你哪本剑诀好。” 傅长老说完踢了一脚榻边摘葡萄的徒弟:“给见面礼。” “哦。”路远这个名义上的师父答完,先喂了傅长老一颗葡萄才第一次看向方文艺这个新徒弟,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扔了过来:“见面礼,好好珍惜,这都是你师祖亲手培育出来的。” 方文艺接过袋子瞄了一眼,居然是一包种子…… 不过他知道傅长老种的都不是普通的东西,这一包应该都是珍贵草药的种子,立即对两人行了一礼。 路远这时也站起身,将清阳派一些规矩详细说给了方文艺听,此时倒是有了些师父的样子。 “好了好了。”傅长老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好好修行,有什么事不懂的就问你师兄师姐,没事别来烦我们。” “……是。” 说着他胡乱踩上鞋子就往外走,路远一路跟随亦步亦趋,傅长老走到门口一回头差点被他撞到,路远连忙扶住他的双肩,傅长老不高兴地一巴掌拍开他,路远乖乖站到一边。 “门派其他人来找你说什么都不用管,你只管先将修为提升到筑基,到时候让承年带你来见我。” “弟子明白。” “嗯。”傅长老向外走去,一边训斥路远:“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跟的那么近,你听到没有?” 路远照样跟在他身后嗯嗯啊啊应着。 “那是你徒弟,你能不能有个当师父的样子?” 路远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师父什么样不容徒弟置喙。” 两人一路争着走了,方文艺扯扯嘴角,其实路远收徒弟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让傅长老有其他徒弟,所以他自己把顾承年和易小寒收为徒弟,说起来两个人更像是傅长老的徒弟。 “师弟,我带你去看看住处。”易小寒看了一眼庄莼甄露出一丝为难:“不过之前没有想到你会带着道童,所以只开辟了一间洞府。” 她看向庄莼甄的目光有些愧疚:“不过再打造一间洞府也不需要多久……” 庄莼甄笑了笑,按着之前易小寒的要求也称呼她为师姐:“师姐,可否先看让我们看一眼再做决定。” “好啊。”易小寒走在前面领路:“其实洞府挺大的,就是怕你们不方便。” 洞府确实很大,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方文艺很满意,庄莼甄打量一眼后开口道:“多谢师姐,这间洞府就够了,我与少爷自小就一起长大,而且这次他需要尽快提升修为到筑基,我在这里也好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易小寒听了后直点头:“你说的也对,你从小照顾他自然还是在一处的好,那我让师兄再替你们打一张石床吧。” 她说着看了一圈洞府,虽然东西齐全,但毕竟只是个山洞还是很简陋,而且不知什么缘故山洞中十分寒冷。 “虽然有些简陋,但师祖要求我们必须呆在洞府中修行,直到凝成金丹才允许从洞府中搬出去,师弟你多多忍耐,小甄你要是觉得不适就跟我们说。” “多谢师姐。” 方文艺张着嘴,看着易小寒出去,接着顾承年进来,手中的长剑冲着一块墙壁随意划拉几下后,一个石床就出现在了洞中,而墙上空出来的方形大洞正好可以用来放东西……真是绝妙的设计。 才怪! 他无语地看着自己的一切就这么不经过自己被决定下来,还完全没有反驳的想法。 大佬麻利的整理着一切,山洞里不但有卧室还有丹房,大佬将用习惯的丹炉放了进去。 “齐哥,感觉如何?” “很好!非常好!” 庄莼甄笑:“接下来几天,顾师兄他们大概会带你熟悉一下清阳派,等安定下来后,你就将塑脉丸吃了,剩下两颗应该可以将修为提升到筑基门槛。” “嗯。”方文艺应了一声,思绪却飘了出去,回忆起原剧情,张斯成来到这里后,勾搭了掌门的大弟子,也就是清阳派年轻一代的大师兄邵飞鸣。 邵飞鸣武力值不行却总想争做第一,对顾承年和易小寒一直看不顺眼,和张斯成勾搭上后修为倒是长进不少,在门派比试中又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让顾承年战败,令顾承年当场走火入魔,成了名符其实的门派大师兄。 而顾承年因为他的诡计留下了永久的伤害无法再修行,门派却在调查后认为是顾承年自己修为冒进造成的后果,易小寒心中不服,独自前去寻找去找傅长老与路远,半路上被邵飞鸣他们偷袭杀害,还被伪造成了被凶兽残杀的场景。 顾承年得知之后怒火攻心,没等到傅长老和路远回来,亲自找上邵飞鸣理论,他们一再挑衅顾承年,顾承年心性沉稳知道他们是故意为之,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忍受易小寒的离去。 身负重伤的顾承年即使知道不是对手依然选择了与邵飞鸣决斗,这个直来直往的剑修自然不会耍阴招,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拼了命也只是刺中了邵飞鸣一剑。 等傅长老和路远回来后,顾承年已经死了,因为是他主动找上邵飞鸣,傅长老心中有气也没办法,而掌门又十分维护邵飞鸣,路远大发雷霆将掌门一系的弟子打得满地打滚,但最终也没能杀掉邵飞鸣,最后师徒俩带走了顾承年的尸体,找到了易小寒残留下的碎衣和他葬在了一起。 从此,清阳派剑修一系彻底没落,就算门派内有人觉得顾承年他们冤屈也不敢伸张。 原文中的那场比试就在不久之后,对于门派来说,门内比试就像是考试一样,那是必须要有的,方文艺思量着时间,张斯成没来,邵飞鸣的修为根本斗不过顾承年,他一定会在决斗时再次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这一次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齐哥,你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你收拾完了吗?”他说着走到床边伸了个懒腰躺了上去,庄莼甄眼急手快丢了个枕头过来,恰巧在方文艺的脑袋下方。 方文艺躺下去扭了扭:“唉呀,这床真是梆硬,睡觉绝对不怕腰疼!” “不如我去寻一床被褥?” “别、别别,就这样好。”方文艺起身下床:“出去逛逛吧,荡剑锋还没仔细看呢。” “好。” 两人离开山洞,在大殿四周逛了逛,又看到了另外三个山洞,但没有看到顾承年和易小寒。 荡剑峰上很干净,干净的有点秃。 方文艺呼了一口气,想到荡剑峰有个不错的后山,那里以后可以让大佬用来种种花花草草,毕竟傅长老给了一包种子不是:“咱去后山看看吧。” 清阳派的地界很大,虽然只是一个门派,但山头与山头相隔甚远,以荡剑峰为例,在他周围还有好几座山峰,而远处隐没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高峰才是其他派系的山头。 两人看着风景向着后山而去,草木之间一条幽幽小径直通后山,方文艺转过拐角先是看到一座山间小亭,再往前两步,被亭子挡住的人露了出来。 顾承年正与易小寒说着什么,两人说说笑笑,方文艺正想上前打声招呼,就见易小寒突然勾住顾承年垫着脚尖亲了他一下,她亲完放开手想退开顾承年哪会让她逃,双手揽紧她的腰枝,毫不客气地回了个缠绵悠长的亲吻。 方文艺收回脚步赶紧拽着大佬下山,走到半山腰才松了口气,捂嘴偷笑不说还啧啧有声。 “真是……光天化日秀什么恩爱!” 庄莼甄回头看了一眼,看向方文艺:“师兄师姐在做什么?” 方文艺微微张嘴,思考要怎么解释,大佬又继续问:“那也是奖励吗?为什么和我们的不一样?” “嗯……”不知为何,他不太想回答这个话题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道侣的意义,便答道:“最亲密的人才会那么亲。” 大佬脸上露出落寞:“我不是齐哥最亲密的人吗?” “当然是啊,但是……”不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大佬突然凑近在他嘴上碰了碰,很短,停留的时间大概还没有一秒,但他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股热浪直冲脑门。 “不是,这、个和我们不一样……”人家是道侣啊! “有什么不一样,齐哥看到他们那样做笑得很开心,为什么换成是我们就不开心了?难道……是在嫌弃我?” “不是那个问题!” “那我们不是最亲密的吗?我也想和齐哥像他们那样。” 方文艺头昏脑胀捂脸蹲下去,感觉自己像那些烂俗电视剧里解释不清误会的白痴。 大佬也蹲下来:“齐哥以后会有比我更亲密的人吗?” 方文艺摇头,做完任务他就会离开这里,哪来什么亲密的人。 “既然不会再有,那我就是唯一那一个,有什么不可以?” 方文艺看他一眼不说话,谁能告诉他他到底要怎么解释! “齐哥就那么讨厌吗?” 方文艺成功被带偏,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讨厌,没有生气反而心跳加速只觉得难为情,自己对大佬真的这么不介意吗?难道兄弟之间这样很正常? 他发呆的时候大佬又凑过来亲了一下,回过神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齐哥,这和亲脸没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不喜欢。” 两人离得极近,庄莼甄的呼吸在他的唇齿之间徘徊:“不过,齐哥的唇好软,难怪他们喜欢亲嘴。” 庄莼甄伸手摸上他的双唇,方方文艺脸红心跳地躲开:“其实,每个人都很软!” “齐哥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女孩子的更软,我告诉你,我是你哥才这么纵容你,你千万别对别人这么做……” 方文艺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怀疑大佬在装不懂,这种事不应该是无师自通吗? 想想又不对,这个世界又不像自己的世界,网络发达什么都能早早接触,大佬不懂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一直跟自己呆在一起,自己也从来没教过大佬这些事……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这一般都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方文艺觉得这个事情解释起来真的特别艰难,而且他自己似乎莫名有些讨厌道侣这个词。 庄莼甄蹲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他笑,对道侣的问题根本不敢兴趣:“齐哥,我不要什么道侣,也不会对别人做,只要齐哥做我最亲密的人就好。” “……”想要着重解释道侣含义的方文艺被堵得开不了口。 这到底算不算带歪了一个孩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谁来救救我? 顾承年牵着易小寒下山的时候便看到方文艺和庄莼甄蹲在地上头抵着头。 “师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师兄!”方文艺从地上跳起来眼神慌乱:“没有,我和小甄正准备去后山逛逛,走到这里的时候我脚崴了一下。” 庄莼甄站起来微笑看着他,方文艺赶紧躲开他的目光。 易小寒看了看他的脚:“脚没事吧?” “没、没事,小甄已经给我揉过了,现在好多了。” 易小寒放心下来,顾承年开口道:“后山很大,还有一个瀑布,你们可以去看看。” “好。” “明天我带你去主峰拜见掌门。” “好,麻烦师兄了。” “这是师兄应该的。” 易小寒俏皮地眨眨眼:“咱们荡剑峰人少,以后你无聊了也可以去其他山头玩。” “好。” “那我们先下山了。”顾承年说着拉着易小寒下山,两人毫不避讳彼此的亲密,方文艺松了一口气带着庄莼甄往后山去。 后山的风景不错,他们很快找到了瀑布,在瀑布边有几株桃花正开着。 方文艺一路上没再说话,看到桃花后有些惊讶:“这种季节居然还有桃花。” 庄莼甄周围看了一眼:“这是做阵法用的,不受季节影响。” “咦,在这里?什么阵法?” “看样子是废弃的阵法,已经没有了效果,看不出是什么阵法。” 方文艺想了想,傅长老和路远都不精通阵法,看来这座山峰以前有别人呆过。 瀑布边的峭壁上有着纵横交错的剑痕,一眼看过去还好,但仔细看时那凌厉的剑气似乎还残留在峭壁之上,看得久了便觉得那剑气冲自己直直撞来。 方文艺被庄莼甄拉走时惊出一身汗来,那样的剑气威力还不是他能承受的。 两人在后山稍微逛了逛回到荡剑峰的大殿中,荡剑峰有四名小童负责日常起居,方文艺他们回去后晚饭已经备好,庄莼甄也跟着他们一起用了晚餐。 顾承年和易小寒其实已经不用为了填饱肚子而吃东西,但灵力充沛的各种食物他们也不会拒绝,更何况今日是为方文艺接风洗尘。 之后两天顾承年带着方文艺将整个清阳派都逛了逛,顺便还带他去了归属清阳派的野外转了转,看着那些几乎都在融合期以上修为的凶兽,方文艺只想赶紧提升修为。 回去后一心修炼,吃下了第九颗塑脉丸,三个月后他的修为已经快要达到九阶中断,又吃下了第十颗,五个月后修为最后固定在九阶临近筑基。 方文艺的修为无法再突破,令他变得有些焦急,在后山一个人练了三天剑。 当晚,庄莼甄拿出一颗硕大的药丸递到他面前,方文艺看着那药丸吞了吞口水有点害怕:“这是什么?” “洗隋丹。” “嗯?” “你的经脉得到了扩充,但身体素质还是原来的,身体已经跟不上你的经脉需求,吃了这个药丸正好脱胎换骨。” 洗隋丹算是经常出现的药品,但对于修士来说只是增加身体的极限,脱胎换骨什么的实在太夸张了,但大佬说的话,方文艺是不会怀疑的。 方文艺将药吞了下去,庄莼甄顺手将洞府封闭起来,还布下了阵法。 “会比塑脉丸更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让别人察觉的好。” 方文艺点头,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很快身体就传来轻微的疼,疼痛越来越密集,如同万蚁啃噬,起先他还能忍受,到后他开始疯狂大叫,撕扯自己的身体,恨不能把每一块肉都撕碎一般。 渐渐地,每一个根骨头都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衣服被扯得粉碎后,他的手指狠狠抓在自己身上,庄莼甄怕他伤到自己将他的两只手紧紧按住,可是实在痛得受不了,连神志也开始混沌。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好痛!太痛了!让我去死!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啊啊啊啊!” “齐哥!再忍一忍,快好了。” 方文艺疯狂地挣扎着,身体扭曲,不停地想要往石壁撞去,庄莼甄松开他的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托住他的脖颈,任由他两只手抓在自己后背。 但比起他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庄莼甄感受到他仍在极力控制自己,明明已经痛到近乎理智全无,却依旧担心伤到他,庄莼甄偏头亲在他的脸上,看着他青筋突起,痛得扭曲的脸,将人抱得更紧。 “齐哥,不用顾及我。” 方文艺全身冒血,痛得牙齿几乎咬碎,克制力早已达到极限,除了痛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所有的细胞都是疯狂叫嚣想要去死。 神奇的是耳边居然清晰地传来了庄莼甄的那句话,他绷紧的神经陡然一松,巨痛袭来,他狠狠咬住了庄莼甄的肩膀。 庄莼甄痛哼一声依然将他抱得死紧,无论是背后被抓出一道道伤口,还是肩膀的剧痛他都没有松开一丝缝隙。 他不时偏头触碰方文艺的趴在他肩膀上的头顶,不停地说着安慰鼓励的话。 ※※※※※※※※※※※※※※※※※※※※ 谢谢卟卟小可爱的营养液,啾 第54章 庄莼甄轻轻拍打着方文艺的后背, 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修行是与天对决, 这些苦一定要吃得,否则日后渡劫魂飞魄散也有可能。” 方文艺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 浑身发软像是没骨头似的瘫在他的怀里,庄莼甄将他抱到石床上, 虽然不再喊叫但从他的表情依然看得出他还是痛得很。 “快成了,一定要坚持住。” 方文艺身体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睛用力瞪着显露出他的状况,似乎眼不能将一双眼珠子瞪出来才好似的, 似乎这样才能让他减轻一丝痛苦。 他将视线对上庄莼甄满是鲜血的肩膀上,那鲜红的颜色出奇的有了一丝镇痛的效果,他便盯着那里再也没移动过目光。 庄莼甄一直不停地与他说话, 不允许他晕过去,对于自己的伤毫不不意,单手撑在石床边另一只手悬在方文艺的头顶边,想要碰触又不敢。 痛苦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方文艺终于叹出一口气昏了过去。 “齐哥?!” 庄莼甄连忙去探他的脉搏, 发现一切正常后才放松下来, 靠在方文艺床头的石壁上闭上眼睛, 胸膛剧烈起伏。 半晌,他睁开眼睛看向方文艺, 双眼发沉盯着他恢复平静的脸看了许久, 伸出手将汗湿粘在他脸上的长发拨开, 动作轻得像是微风。 此时的方文艺一身衣衫已经破碎不堪, 庄莼甄却不敢动他,脱胎换骨后的身体不能轻易触碰。 方文艺昏迷了五天。 他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庄莼甄,眨了眨眼差点没认出这人是谁,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憔悴的大佬。 “小……甄。”他的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你怎么了?” “齐哥……”庄莼甄握住他的手,双手颤抖:“你终于醒了,我不该让你吃那颗洗髓丹,应该晚一些再给你。” “失败了吗?” 庄莼甄摇头:“成功了,效果很好,只是你受了太多苦,如果你在融合期吃下去不会有这么痛苦。” 方文艺微微一笑:“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不跨过这个槛,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庄莼甄凑近他,额头抵着额头:“齐哥,你昏迷了五天,这五天,每一天我都后悔得想回去打自己一顿。” “咳咳。”方文艺轻轻咳了一声,庄莼甄立即坐直紧张地看着他,看到他这样方文艺觉得一阵好笑。 “我不是没事了吗?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你就别多想了。” 庄莼甄摇头:“我应该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的,是我太着急了,如果不是回去杀死自己不能再陪在齐哥身边,揍一顿都太轻了。” 方文艺忍不住笑起来,他还未见过这样的大佬,庄莼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方文艺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目光。 “……就算没有修为又怎么样,普通人百来年不也可以过得快乐?” “是啊,可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也要保护好你才行。” 两人相视无言,方文艺喝了点水嗓子终于好了点:“师兄师姐他们来过吗?” “来过,听说你在闭关突破便走了。” “还好,不然恐怕会以为我在自残。”他说着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了。” 庄莼甄立即将旁边石桌上的食物拿过来:“食物一直备着,我却给忘了。” “关心则乱。”方文艺好笑地看他。 庄莼甄也露出笑容:“是。” 方文艺吃了些东西又睡着了,庄莼甄备好洗澡水,将熟睡的方文艺抱进了浴池中,浴池中泡满了各种草药,方文艺被他搬来搬去没有一点反应。 庄莼甄抱着他一起泡进了浴池,帮他清洗身体又替他按摩每一个关节,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做这些事,一直担心方文艺前几天倒没觉得有什么,今天方文艺醒来他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 这么一来,这几天做惯的事突然就变得醒目起来。 庄莼甄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毫无知觉的方文艺,轻咳一声转过头,脸上有些微的红晕,不久转过头又看了一眼方文艺,盯着他被热水熏得发红的皮肤。 庄莼甄将他放在浴池里,自己上岸快步离开。 心绪平息后回到浴室,手里拿着一条宽大的布巾将方文艺包裹后抱上了岸,又用灵力将两人身上都烘干了,才将方文艺放到石床上,用一床不知道哪来的被褥盖上。 之后他就坐在石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方文艺。 方文艺向里翻了个身,脸上发烧,他在浴池里不小心滑下去的时候惊醒了,但是看到自己那个状态只好继续装睡。 太尴尬了! 明明都是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尴尬啥,抱着不知道什么心理装了个死,结果被大佬抱回来就算了,他还要守着,如果再不翻身恐怕就要露馅了。 庄莼甄看着他的动作愣了愣,突然醒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他换了个方向重新坐下,之后也躺到在石床上,长手一勾抱在方文艺的腰际。 方文艺僵了僵尽量保持呼吸的频率,起先有些紧张,但大佬手搭上他的腰后就一动没动,他不敢回头看但心中认定庄莼甄是睡着了,渐渐地自己也放松下来很快再次沉入了梦乡。 庄莼甄见他完全放松后动了动,撑起身体看着他,低头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重新躺下将方文艺整个人揽进怀里,绷了几天的神经这才得到彻底的放松,渐渐地也睡熟了。 方文艺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钻进了大佬怀里——枕着大佬的手臂抱着大佬的腰,而大佬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熟,方文艺微微向后挪了挪抬头看向庄莼甄。 大佬现在已经向着青年生长,他已经很久没仔细看过大佬,果然还是帅,哪怕是睡颜也令人羡慕。 方文艺不敢多看蹑手蹑脚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打开石门,新鲜空气令人身心愉悦。 易小寒眼尖发现他连忙跑过来。 “师弟,你出来了?感觉怎么样,修为如何?” 说着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与筑基只差临门一脚,不错不错。” 方文艺笑,果然大佬的药吃了也让人看不出来,两人正说话,庄莼甄也走了出来,方文艺偏头想要回避他的目光,但又转回头与他对视,庄莼甄心情不错,给了他一个笑脸。 真好看。 方文艺轻咳一声,和易小寒继续刚才的话题,门派比试马上就要到了,易小寒与顾承年都要参加。 想到原文里邵飞鸣干的事,方文艺考虑着要怎么帮他们避开这个危险。 原文里邵飞鸣利用自己炼器的便利,在顾承年比武用的武器上动了手脚,他知道顾承年一定会用剑,所以做起手脚非常简单。 但武器的管理方文艺不可能插手。 直接提醒顾承年会引起怀疑不说,就算顾承年信了,武器并没有造成后果肯定也会被糊弄过去。 “师姐,如果我突破筑基可否能参加比试?” “当然可以啦!”易小寒高兴道:“每年我们荡剑峰都只有我和师兄,虽然师兄每年都能赢,但我们得到的奖品都是最少的! 筑基阶段有筑基阶段的比试,你去参加自然没问题。” “好。” 庄莼甄看着他们两,方文艺现在还不适合突破修为,不过比试还有一个多月,倒也不着急。 易小寒走后他才开口:“无论你想做什么,现在都要休息好才行。” “我知道。”方文艺乖乖点头,这方面必须听大佬的。 “既然你想尽快恢复,那以后每晚都要泡两个时辰的药浴。” 听到药浴方文艺的心跳加快了一丢丢,眼睛也不敢庄莼甄,只是应道:“好。” 当晚药浴很平静地泡完,方文艺再次鄙视自己想得太多,出来后,庄莼甄交给了他一本锻体术秘笈,他只看了一眼秘笈上写着《大衍神功》问也没问。 千阳大陆的修士都会锻体所以这种秘笈没什么稀奇的,你想啊清阳派全都是些研究人员要是连锻体也不炼那这门派还能撑下去吗? 锻体术说白了就强身健体,让自己的身体素质不会因为修为增加而拖后腿,方文艺拿到秘笈当晚便开始认真修炼。 《大衍神功》共分五阶,方文艺将第一阶的口诀记下,进入冥想后开始默念口诀,身体里的灵力宛如一柄铁锤,敲打着他的身体。 门派比试很快到来,在清阳派除了各个主峰的直系徒子徒孙外,还有无数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而比试所有的弟子都可以参加。 方文艺他们跟着顾承年来到清阳派广场,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比武场的正前方摆放着一排桌椅,那里的九个位置已经坐满,方文艺他们走到唯一空着的椅子旁,旁边则是掌门。 几人向着掌门与其他峰主长老行礼后站在空椅子后方,方文艺好奇地到处看了看,目光滑过掌门身后时与一人目光相碰,这人长得倒也俊秀,穿着黛蓝色门派服,只是眉宇间露出一股戾气,满眼的不怀好意。 见方文艺看过来也不回避,挑起嘴角轻蔑地笑笑。 方文艺回他一个微笑,目光看向场中,清阳派研究各个方面的人才齐聚一堂,顾承年对阵法颇有研究,易小寒则对制符比较有兴趣,他们两人除了比武也会参加这两项比赛,方文艺只选了比武。 大概是为了炒热气氛,清阳派每年的比试都会以比武开始,每一场比赛的胜利者都会得到丰厚的奖品。 方文艺想了想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经历过了好几场比试,果然无论在哪里考试都是跑不掉的,总得来说这里还要比现实在学校时两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舒服多了。 比武正式开始,以修为从低往高进行比试,进行抽签。 说来也巧,清阳派使剑的人并不少,却偏偏只有顾承年和易小寒两人拥有灵器。 顾承年的中品灵器是他修为达到金丹时,炼器长老也就是万铸峰万峰主所赠,他与傅长老是好友,傅长老时常出去寻找草药时发现什么好的矿藏材料都会交给他,之后傅长老又拜托炼器长老铸造了一把下品灵器给易小寒。 正因如此,邵飞鸣才有机会铸出一批中品宝器做为荡剑峰比试所用,他是掌门的直系徒孙,师随衣钵主要修习的便是阵法之术,修火系法术,对炼器也十分感兴趣,因为是掌门宠爱的徒孙,自然也就有资源再去修习炼器。 比试开始不久轮到了方文艺,他的对手也是一个刚入筑基的女弟子,对方十分紧张,看来是初次上台。 “有礼。” “有、有礼,见过张师兄。” 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无论什么时间入门,对于直系的弟子都要以师兄师姐相称,但能叫知道姓名的可不多,方文艺看向她有些疑惑。 女弟子见他疑惑,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僵硬:“我、我也是今年从天千学院来的。” “哦。”方文艺了然,天千学院认识他的人还是挺多的,他微微笑了笑:“别紧张,只是切蹉而已。” 女弟子见他态度温和也松了口气,紧张情绪得到了一些缓解。 方文艺因为没适合的武器上前挑了摆在旁边的长剑,从中拿起一把走回比武台中:“请。” “请指教。” 台上比试开始台下的邵飞鸣有些按捺不住,走到顾承年面前寒暄了几句恭喜荡剑峰来了新弟子,几句后话峰一转:“承年,我看你这新师弟似乎还没修习剑诀,莫非傅长老没回来见他?” “飞鸣师兄误会了,师弟他已见过师祖与师父,只是师祖说他修为尚浅,待时候到了自然会赐他心诀。” “哦,原来如此,傅长老总是与他人不同。” 易小寒看着走回去的邵飞鸣撇嘴,顾随年冲她摇头,站在他们两人后方的庄莼甄从看方文艺的空档里看了邵飞鸣一点,微微皱眉。 女弟子虽然看起来性格懦弱,过于紧张,但她的武器却不简单,只见她手中出现了两个圆轮,双手握在圆轮中心,也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圆轮的周围瞬间伸出一圈锋利的刃口。 方文艺看了一眼那对轮刃又看向女弟子,此时对方已沉下气息,完全没了刚才紧张的模样。 就这一眼,对方的轮刃已飞割而来,方文艺微微一偏身,躲掉一个又用长剑敲飞了另一只,轮刃并不落地,飞远后居然旋转着飞了回来。 两只轮刃再次割向方文艺,方文艺听到响声后回头防御只挡住一只,另一只从他的手臂划过,带起一片血花。 方文艺微微皱眉,第一时间看向场外方向,与庄莼甄的眼神交汇后才看向对面,此时两轮飞刃已回到女弟子手中,她握住两只轮刃前后交错,从空隙中看向方文艺,眼神冰冷:“张师兄,得罪了。” 话音未落她已跳上半空,两只圆轮居然在她手中高速旋转,刃口的寒光连成一条雪亮的光线。 方文艺迅速后退同时举剑接住她攻过来的轮刃,然而刚接下一只另一只又从剑下突击而来,方文艺收剑后退对方立即跟上。 两只轮刃在她手里灵活异常,方文艺且战且退,还防备着对方不时扔出去的轮刃,再一次对碰后两人暂时分开,女弟子的修为与他相差无几,但锻体的功夫下得不深,方文艺只是微微有些气息不稳对方却已经大口喘息。 她没了一开始的沉静,立即又攻了上来,方文艺见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也不再浪费时间,手中长剑看似动作缓慢移动却变幻出一串剑影,停驻在他面前时像是只是一柄剑又像是无数把剑叠在一起。 女弟子故伎重演,再次将高速旋转的飞轮砍向方文艺,方文艺手上的剑轻轻一划,一道剑气瞬间挑飞她抢先攻击的这一只飞轮,女弟子还没看清另一只手已经被长剑狠狠拍打在手腕之上,方文艺的剑下一秒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弟子一动不动,门派比试点到为止,若是敢违反规定就会被立即逐出门去,她一个刚刚来的内门弟子哪敢自找死路,当下垂下双手一脸灰败,飞轮没了控制接连掉落在地,女弟子低头认输。 方文艺收回剑冲她一点头转向场外走去,女弟子看他一眼捡起自己的两只飞轮也走下台去。 方文艺直接来到掌门行了一礼:“弟子见过掌门。” 掌门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不知他为何来找自己不过依旧和蔼笑道:“剑术修得不错,路远收了一个好徒弟。” 方文艺将使用的长剑举到胸前:“弟子不才,对炼器不是很精通,但在学院时也曾经接触一二,刚才比武时弟子使用这把长剑时觉得有些不对,当弟子使用灵力时果然灵力通行困难,异常阻塞难行,当剑气离剑后更是将部分剑气反弹而回。” 他说着撸起自己的衣袖,众人这才发现他的左手已青紫一片,掌门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手与长剑,眼睛微微向旁边游移了稍许又迅速回正。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的炼器长老已经上前,接过长剑仔细察看,顾承年几人也冲上前来,易小寒看着他青紫发肿的手顿时红了眼眶,她难道有个师弟一直将方文艺与庄莼甄当做弟弟看待,虽然方文艺一直闭关但并不阻挡她一颗弟控的心。 庄莼甄上前将方文艺的和接过,拿过草药替他涂抹,方文艺看着大佬低着头,这种场合他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在庄莼甄抹药时偷偷挠了挠他的手心,庄莼甄没理他,将药膏涂好后退到一边。 炼器长老的脸色变得难看,喝斥自己身边的弟子:“去把上面的剑都给我拿下来!” 弟子立即上前将长剑全都拿了下来,炼器长老一一看过去,果然每把都有问题,如果一把有问题那可能是无心,每把都一样可见使坏之人有多诛心。 炼器长老向来脾气火爆,一身深红色短打打扮,他是少见的短发,一头短发形如钢针个个竖起,只见他一掌劈下,手中宝剑直接折断。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害人,当真是诛心啊!这剑若是承年或小寒用岂不是要毁了他们?诛心!真是诛心!” “究竟是怎么回事!” 掌门不耐大喝一声,炼器长老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似乎是想要压制怒气,最后依旧是大吼:“有人在剑中刻下了阵法,只要用心诀催动灵力便可触发阵法,无论你使用多少灵力,都会将全身的灵力抽入其中,再对使剑之人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毁,这是何等的诛心!他不但要害人还有毁了清阳,若这事真的发生清阳日后还如何立足?过分!太过分了!” 掌门大怒,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桌子,他是真的生气,但他知道这件事恐怕与邵飞鸣脱不了干系,但这事也不能不管,咬牙切齿道:“给我查!立即查!” 比武场上的武器被重新换过,方文艺知道这件事不会对邵飞鸣造成什么影响,但至少保住了顾承年,现在最主要的是想想回去后怎么哄大佬。 掌门特地赐了一瓶上品好药,顾承年与易小寒将他送回去后又返回,洞府中只剩下他和大佬。 大佬仔细地帮他往手臂上涂抹着伤药,方文艺轻咳一声:“这次真的是意外。” 庄莼甄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他猜到方文艺大概没说实话,但这次确实不能算是纯粹的救人:“入了门派总要比试的,只是没想到会有人用这样恶劣的手段。” 听他方文艺很高兴以为事情过去了,不过庄莼甄的话还没说完。 “虽然不是为了救人,但也受了伤,如果齐哥也用了心诀呢?你在使用中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武器有问题,却依旧用它打完了整场比试,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伤重一些让那些人重视起来而已。” “呃……” 方文艺堆起笑脸:“如果没受伤直接说出来,我一个刚入门派的弟子说的话谁会信?而且比试中场停下也不太好,说不定人家以为我是找借口呢。” “情有可原,所以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庄莼甄话锋一转:“但齐哥让我担心,又受伤令我心痛……”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方文艺心里有鬼乖乖凑到大佬面前亲了他的脸,结果刚刚离开就听大佬的声音又传来。 “不是这个。” ※※※※※※※※※※※※※※※※※※※※ 谢谢小可爱:几中几、倩倩的营养液,啾 今天发现我的多肉都上色啦!养了两年终于上色了! 第55章 方文艺微微发愣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被亲也就算了, 还要主动去亲???不不不, 这不可能!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 然而大佬一脸严肃的盯着他,是个人都不会觉得大佬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他看起来真的只是单纯的要一个‘奖励’。 犹豫再三, 方文艺心一横,偏头凑了过去,庄莼甄垂眼看向他,方文艺一双眼睛紧闭看不出他的情绪, 但狭长的睫毛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比双唇先到的是他的呼吸,温热而急促。 彼此的双唇触碰在一起, 方文艺立即弹开,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庄莼甄, 想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跳, 但表面上却嬉皮笑脸:“好了吧, 现在行了吧。” “齐哥……” 庄莼甄的手指动了动, 最后恢复平静,看着方文艺微笑:“嗯,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先休息吧。” 他说完离开了洞府,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只是脚步略微有些急切。 站在空旷的大殿前, 手指轻轻触摸自己的嘴唇, 刚才太过激动,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还好最后忍住了。 从未体会过如此激烈的渴望与冲动,庄莼甄努力压制着心中的躁动。 还不行,现在还不行,不能把他吓跑。 庄莼甄在外面转了一圈,炼器长老正带着人调查那批武器的来源,似乎涉及颇广调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方文艺休息了一天,翌日手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掌门给的伤药确实不错,他准备去广场看看,顾承年和易小寒已经先走了。 到了广场他发现傅长老和路远都回来了,方文艺上前见礼,傅长老将他招到面前,替他把了脉点点头:“还好只是些外伤,已经没事了。” 路远让他和庄莼甄站在自己身边,炼器长老已经让人准备了新的武器,方文艺还要继续比赛。 他接下来又打赢了两场,第三场的对手是一名外门弟子,外貌看来已是中年,长得十分健壮,身材魁梧,使着一副板斧,虽然修为仅仅筑基初期,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脸上的神情也十分沉稳。 方文艺与对方见礼后心中有了较量,两人来回对了数十招,他已经知道对方也是个野路子修士,要不然以他的修为怎么也不该是个外门弟子才对。 突然,方文艺手中的长剑被他左手的巨斧劈中,方文艺想要抽剑离开,对方右手的斧头已经再次落下,巨力震得方文艺右手发抖,长剑脱手而去。 他一连后跳拉开距离,站在比武场边抱拳:“我输了,承让。” 那人愣愣地看着方文艺,无法相信自己真的赢了,他跟在走向台边的方文艺身后跟了两步,深深行了一礼,嗓门洪亮情绪激动:“多谢师兄赐教。” 方文艺回首冲他笑着点点头,回到傅长老面前对他和路远行礼,低头认错:“弟子无能,败了。” 傅长老懒得看他摆摆手:“原本也没指望你赢,看看你师兄师姐的比试,好好学一学。” “是。” 退到后方,庄莼甄的手便摸上了他的右手,在虎口处更是仔细的揉捏了几下。 方文艺看向他摇摇头,他并没有受伤,刚才在台上也只是卖了一个破绽,修行不易,外门弟子又数量众多,若那位修士一直不能赢得比赛将永远得不到更好的机会。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给别人机会,刚才那人十分沉稳,从他上场的时间就可以看出对胜负看得并不重,修为与招式也都是实打实的修炼而来,更没有使用肮脏的伎俩。 而最主要是他现在不能赢,他将武器的事情捅出来已经让某些人心里不爽,再赢了比试,恐怕就要真的被人当成眼中钉了。 门派的东西经手的人很少,很快宝器被人动手脚的事便查了出来,众长老齐聚掌门的清阳主峰,荡剑峰的弟子太少,方文艺又是直接证人,有幸参加了门派头目们的审查大会。 无论调查的过程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很快被定了下来。 凶手是一名外门弟子,这人已经两百多岁,修为自从突破筑基后便停滞不前,因为他也是修的剑之道,所以对荡剑峰的几个弟子十分嫉恨,借着在炼器峰做帮工时将自己学到的阵法偷偷刻在了剑坯之中。 所幸这一次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后果,这名外门弟子被从清阳派除名,将他在清阳派得到的资源也全部收回,赶出了清阳派。 这样的人离开了清阳派在野外想要生存并不容易,但方文艺知道这人既然做了替罪羊自然还有后路,只是这条路是怎么个走法就不知道了。 傅长老回到荡剑峰,整个荡剑峰师门都站在了大殿中,路远为傅长老上了茶后乖乖站在身后,方文艺与顾承年三人站成一排,庄莼甄不算弟子却比道童的地位高些,站得稍远些,傅长老也没说什么。 傅长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易小寒左右看看忍不住先开了口:“师祖,师父,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啊?早上看到你们我可吓了一跳呢。” 傅长老放下茶盏:“前些日子承年传书过来说……你师弟突破了筑基,我算着日子正巧赶上派内比试,但与跳远商量着回来,也是到了门派才听说了宝器这件事。” 他说着看向方文艺,指了他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方文艺连忙行礼:“弟子张斯齐。” “嗯,我知道。”傅长老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一声,他身后的路远微微偏开脸,只是轻微的动作傅长老却立即察觉到了,回头看着路远,路远转过头轻咳一声,表情再正经不过。 傅长老转过头来表情没什么不对,看着方文艺道:“我听说那些剑有问题是因为你发现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回师祖,弟子刚用剑时就觉得有些古怪,颇有些不顺手,本以为是没使惯,但动用灵力时才发现不对。 弟子不会心诀,一直是以灵力施展招术,对于需要多少灵力心中自然有数,可是这剑却像是会吞噬我的灵力一般,直到一招用出后从剑上反弹回来的灵力冲入体力,弟子才确定那剑有问题。” 傅长老笑了笑:“嗯,也算是你机敏,若是你师兄师姐真的用了那些宝器,等到发现也为时已晚,他们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不敢,弟子能帮助师兄师姐是荣幸。” “倒是会说话,不过他们总是因你而获救,不管怎么说也会念着这个情。”他说着话峰一转:“对于这件事的结果,你有什么看法?” 方文艺想了想,尽量不令人怀疑地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也好让顾承所他们防备着邵飞鸣。 “回师祖,弟子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他这话一出,傅长老与路远对视了一眼,顾承年也看向他微微皱眉,易小寒更是直接问出了口:“你还发现了什么?” 方文艺摇头:“我只发现了剑有问题,但是对于调查的结果……我觉得一个外门弟子想害师兄师姐不是没可能,以师兄师姐的修为与资历的确会招人嫉恨。 可他一个外门弟子的资源微薄不说,还能在炼器坊对那么多把宝器动手,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我没有炼过器,但据我所知,炼器弟子的剑坯一般来说都不会经他人之手的,那这人又是如何能碰到那些剑坯,还在其中刻下了阵法?” 傅长老沉吟许久:“这件事万峰主与我知会过,前段时间因为新弟子进门派,炼器坊曾停歇了一日,而凶手也讲明他正是利用了那一天。” 方文艺又摇头:“万峰主的话不假,但一个修为只有筑基初期的外门弟子想要一路避人耳目进炼器坊,哪有可能那么容易?” “那就是说另有其人,而且权利不低,至少是去了炼器坊也不会引起特别的关注……” 易小寒一边思索一边将猜想说了出来,可看她苦恼的模样就知道恐怕对于真的凶手并没有头绪,毕竟邵飞鸣这个人以门派大师兄自称,对各方都十分客气有礼,处处显示出一副谦逊模样,就连顾承年虽然有些看不惯邵飞鸣的假惺惺,但肯定也不会立即想到是他。 “好了。”傅长老打断他们,此事与万铸峰紧密相关,他又和万峰主是好友,万铸峰自然将所有事都告知了傅长老,只是顾及掌门他也不好说的太多。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清阳派向来清静,但现在门内弟子越来越多,也勉不了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在里面,你们平日里多加小心就是。” 三人齐齐应了声。 傅长老点点头又看向方文艺:“我问你,你最后一场比试可是故意输的?” 方文艺依旧低着头,但这次没敢说话,直到路远的声音传来:“让你说就说。” “是,弟子确实故意卖了一个破绽,但对方能赢也是凭的真本事。” “那你说说为何要输?” “弟子刚来清阳派,因为宝器的事已经出了风头,实在不益太过招摇,而且有师兄师姐在,荡剑峰的名声自然不会因为我而蒙羞。” 傅长老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多。” “弟子不敢。” 方文艺的腰弯得更低了,摆足了低姿态。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你抬起头来,说话就说话,脑袋钻进地里去,我如何看得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方文艺嘴角抽了抽,应了一声站直身体,目光落在傅长老椅子的扶手上,既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又不会因为盯着对方而不尊重。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你师兄和师姐,现在也来问问你。” 易小寒凑近他小声嘀咕:“想怎么答就怎么答,别怕。” “嗯哼!” 路远的声音传来,易小寒吐吐舌头乖乖站好。 “我问你,如果让你毁掉一身修为只为救一个普通人你愿不愿意?” 方文艺想了想后:“如果必须要这样才能救人,弟子自然愿意,但我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去解决,找到最有效的办法才是对所有人更有利。” “哼,油嘴滑舌!” 方文艺立即单膝跪地:“弟子不敢,只是弟子觉得任何危险的境地都应该有办法化险为夷,若不然就算我救了那人又如何保证对方之后平安?” “那你想怎么做?” “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救人,因为我的修为还要去做更重要的事,如果实在没办法,我自然会选择舍弃修为救人。 如果是重要的人,舍弃性命也又有可妨?” 站在他们远处的庄莼甄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微微侧目,听到方文艺的回答后又默默转回头。 傅长老看了他许久后道:“清阳派收弟子只要实力够了就可以挂着这个名,但我们荡剑峰不同,想真正做荡剑峰的弟子你还需要一个入门试练,你放心,这个试练会根据你的实力来定。” 方文艺点头应但心里却有些疑惑,原文里他可没写什么试练啊。 “你暂时还是先静心修行,这个试练需要你的修为达到融合期才能去做,不过,在这里修行与在内陆不同,你已突破筑基,修为的增长会是内陆时的数倍。 这个试练说难不难,说轻松也不轻松,一年后我会再回来一次,到那时我会告诉你,你再决定去不去,你修行的这段时间资源不会少你的,若你完成试练我便传你一篇心诀。” “弟子明白。” 筑基后,方文艺也感觉到了修为的明显增加,身体吸纳灵力的速度确实快了很多,但到融合期只给一年是不是太夸张了! “路远,把东西给他。” 路远走上前来又递出一个荷包:“这里面是你师祖为你准备的灵丹妙药可助你修行,你师兄师姐到达融合期都是一年左右的事,这里灵力充沛不要把这里和内陆相提并论。” “是。” 方文艺知道结界外与内陆不同,但一年时间突破一个大阶段,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设定? 傅长老已经放了话,他只有照做的份,而且看他们笃定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门派比试方文艺都没有再去看热闹,一心一意闷在石洞里突破修为,很快他就发现,灵力的吸引确实很快,至少暂时筑基前期的突破要比当初练气突破还要简单,再加上傅长老给的灵丹妙药,连庄莼甄也说这药效果不错。 偶尔休息时他还会吃下大佬准备的药,保证在睡眠时身体也可以吸收灵力,顾承年和易小寒更是将自己的食物份例也让给了他,那些灵力充沛的兽肉对他大有益处。 一眨眼,他们来清阳派已经一年多。 来清阳派的途中庄莼甄的生辰在船上渡过,自然没了蛋糕,这次方文艺又急着突破,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晚上被庄莼甄从冥想中叫醒,看到石桌上的两根红烛他才恍惚记起这个日子来。 与往日不同,这次的桌上放了一壶酒,虽然没有蛋糕但桌上的食物却异常丰盛,每一样都充满灵力,就连杯中酒也是一样。 “哪来的这些东西?太丰盛了吧!” “总归不是偷来抢来的。”庄莼甄为他倒了一杯酒:“今日是我十八岁的生辰,齐哥与我喝两杯可好?” “自然好。”方文艺与他碰杯:“恭喜我们小甄长大成人!” 庄莼甄看着他将酒喝尽,笑着一仰头也将杯中的酒喝了,酒劲绵软,酒香四溢,一番推杯换盏后,难得放松一回又是与庄莼甄对饮,方文艺也就没控制酒量,一个时辰不到便有些醉熏熏了。 庄莼甄看他坐的东倒西歪便换到他旁边的位置扶着他,拿过他手中的酒杯:“齐哥,你醉了,今日先休息吧。” 方文艺靠在他的肩膀上回头看他:“醉什么醉!我没醉,小甄?” 他转了个身面对着庄莼甄伸出双手捏着他的脸:“真的长大了,可真帅!” 说着就嘿嘿傻笑,笑了半晌又突然露出落寞来:“还是小时候可爱,可以抱抱亲亲,长大了比我还高,不能抱了。” 庄莼甄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里窜出火花,就算是醉酒的方文艺也感觉到了,他站起身想要收回双手:“我……” 庄莼甄却不让他逃,双手一拉将人拽了回来,方文艺站立不稳坐在了他的腿上,嘴唇上传来微微的疼痛,似乎被轻轻咬了一下。 他愣愣地低头看着庄莼甄:“你干嘛又亲我?” “齐哥,就算我长大了也一样可以抱抱亲亲,齐哥嫌我长得高那就由我来抱你。” “那不行!我这么大的人抱什么抱?!” 他说着想要挣扎起身,庄莼甄却将他抱得紧紧的不容他挣扎:“齐哥,你恐怕不知道,这世上唯一让我在意的只有你了。” 他说完又亲了一下:“你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会等你想明白的一天,但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方文艺听得迷迷糊糊,醉得厉害让他昏昏沉沉地靠在庄莼甄身上:“说、说什么?当然不会离开……”忽地又挣扎起来:“快放下我,我不要公主抱!” 庄莼甄不知道公主抱是什么,但想起之前抱着方文艺时他十分不满,便拉着他起身,让他面对着自己将他兜着抱了起来。 “这样可好?” 方文艺被抱起来低头看着他,庄莼甄昂着头冲他笑着,他盯了半晌突然低头在庄莼甄的眉心眼睛上都印了吻:“小甄,我还是比你高,哦,你还是小孩子啊。” 庄莼甄被他亲时双手悠地收紧,再次睁开的双眼中火焰熊熊燃烧。 “齐哥,不管我是小孩还是已经长大,我都是我,你做的事都是在对我做,明白吗?” “你当然是你。” 方文艺又摸上他的脸,越凑越近最后与他的唇碰在一起,亲完后又皱着脸再次亲了上去,而这次不同的是,他微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庄莼甄的嘴唇。 庄莼甄犹如电击动也不动,任由他在自己的双唇上作乱,方文艺的舌头在他的唇上舔了两圈后离开,甚至咂了咂嘴:“都是酒香。” “呵。”庄莼甄抱着他笑得发抖,方文艺赶紧搂紧了他,有些呆呆地看着。 “齐哥,你可知我对你甚是喜欢?可知我每每看你时心中是怎样的想法?” “我也喜欢你呀。” 庄莼甄看他:“我要的不是孩童的喜欢……” “我的初吻都给你了,不是喜欢是什么?” “初吻?也是。 若我……要你与我做一对道侣呢?” 方文艺抬头想了想,微微偏头有些羞意:“我……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若做完还在这里倒是可以的。” “齐哥。”庄莼甄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被扼住喉咙似的发音都变得不完整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方文艺点点头。 “亲我。” 方文艺双眼聚了会焦,乖乖亲了上去,庄莼甄反客为主地将他牢牢缠住,直到两人都微微喘气才离开彼此。 庄莼甄看向他,因为缺氧而憋出的生理泪水挂在眼角,令他的双眼看起来更加迷离,毫无防备地让人想要立即将他拆吃入腹。 庄莼甄自然就是这么想的。 他将方文艺抱到床上放下,方文艺乖乖平躺在那里,一双湿润闪亮的眼睛看着他,懵懵懂懂却偏偏又像在等待什么,原本冲动不已的庄莼甄看着他那样反而冷静下来。 或许方文艺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但他不想趁着方文艺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什么。 他将一颗药丸含在嘴里吻上方文艺,药丸滑进方文艺的嘴里咽了下去,两人唇舌难分难舍了许久,抬头看着眯眼喘息的方文艺,庄莼甄的声音有些艰难的吐出来:“齐哥喝多了,睡吧。” “不要,我想再陪陪你。” “每日修行这么辛苦还是好好休息吧,再说我们不是每日都在一起吗?” “那也好。” 困意袭来,方文艺本就醉得脑袋不清楚这会意识更加散漫,很快陷入沉睡,庄莼甄想要离开去洗个澡才发现自己的衣角一直被方文艺紧紧拉着。 他试着扯出衣角却发现方文艺捏得死紧,眼睛不经易扫过方文艺的身体,大概是酒醉令他的身体反应非常强烈又诚实。 总之,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占胜了理智,所有的顾虑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坐回床边单手撑着身体缓缓凑近,双唇贴上又一触即逃,明知道他不会醒却还是紧张万分。 方文艺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熟睡,没有一丝动静但身体却依旧真实地做出反应,庄莼甄目光下移勾起嘴角:“酒后就变得这么老实。” ※※※※※※※※※※※※※※※※※※※※ 感谢小可爱:arotai、格林尼斯。绝、卟卟的营养液!啾 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 我才没有卡文,我才没有只打开了车门! 第56章 庄莼甄再次凑了过去,他将方文艺的双唇细致临摹了一圈, 之后轻轻撬开他的牙齿钻了进去, 伸手轻柔地拉开了他身上的束带。 …… 庄莼甄坐起身,看着衣衫大敞, 浑身发红的方文艺, 伸出舌尖轻舔嘴角,一脸意犹未尽地替他理好衣衫,之后进了浴室足足半个时辰才重回房间。 躺在方文艺的身侧,又在他的双唇上流连许久, 才将方文艺揽进自己烧得发烫的怀抱,轻舔着方文艺的耳垂喃喃低语:“你是我的。” 第二日,方文艺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 只是嘴巴微微有点不适,捂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形, 除了最开始没醉的时候还能记得, 剩下的只有头疼。 虽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大佬看起来也很正常, 可是他总觉有些不安,总觉得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齐哥,怎么了?” 庄莼甄见他捂着头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替他按着头:“下次还是不要随意饮酒的好,齐哥的酒量实在是有些差。” “咳,说的也是。”方文艺抬眼偷瞄他一眼又低下头, 大佬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药草香, 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不由得凑近了些:“我昨晚喝醉了没做什么蠢事吧?” 庄莼甄嘴角微勾:“没有,除了唠叨了几句我长大了之类的,之后就睡着了。” 方文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修炼、修炼,玩命修炼! 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方文艺的身体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样的修炼成果自然也是显著的,他很快就突破了融合期,渡了一次小劫。 他不是主角没有传说中的九重雷劫,但这修行的速度还是令顾承年和易小寒都惊呆了。 说实话方文艺自己也惊呆了,他记得确实设定过炼气是由凡人过渡到修士的重要阶段,可以说是他文里的一个大阶段。 从筑基开始到渡仙为止则是第二个大阶段,也是真正的修行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前期因为有炼气时的基础,修行起来十分迅速而且顺利,所以炼气分为十阶,筑基之后却以前中后三期来划分,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原文里张斯成这个时候已经找了几个后宫,但修为突破的速度也没达到他现在的程度,方文艺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把功劳算在了大佬的头上,大佬那些药真不是开玩笑的,果然是整个千阳大陆BUG一样的存在! 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渡劫时顾承年带他出去找了一处野外,方文艺被雷劫劈得七窍生烟,天雷一停庄莼甄就冲到了他面前,塞了一颗回复药给他。 顾承年上前替他把了脉,除了灵力消耗还有一些外伤没有其他问题,他也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方文艺:“这颗药丸可以暂时压制你一个阶段的修为,十天之后就会解除状态。” “好。” 庄莼甄伸手接过药:“齐哥刚渡完劫,还是稍事休息再说。” “嗯。”顾承年四处看看:“你们在附近找处干净的地方等候,我去寻些食物回来。” 顾承年走后,庄莼甄搀着他找了个干净安全的地方,方文艺坐下来打坐恢复,顾承年回来后与庄莼甄生火烤了一只凶兽后腿。 方文艺稍微恢复后还没睁开双眼就被香味馋得直流口水,三人吃了些东西,烤好的凶兽肉入口即化,在吞咽时便化为一股股灵力被身体吸收,一整只凶兽腿几乎都到了方文艺的肚子里。 吃饱喝足方文艺揉了揉肚子,将顾承年之前给的药吃了下去,顾承年又带着方文艺在附近猎了一头凶兽,虽然修为又被压回了筑基,但身体的感觉与以前相比已经大不相同,出剑的速度与力度都不是炼气期可比。 如今一头筑基期的凶兽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以前要想尽办法躲着一头炼气八阶凶兽,此时却可仗着修为直接挑衅筑基期凶兽,将凶兽惹得团团转,气极败坏怒吼,别提有多爽快。 顾承年与庄莼甄都在一旁看着他戏耍那头凶兽,直到凶兽彻底没了力气才被他一剑解决。 清阳派的弟子时常外出狩猎,在门派享受资源自然也要为门派付出,虽然筑基期就外出的很少,但只要有修为高的人带着就没事,所以他们很顺利的回去了,凶兽也交了上去。 他们回到荡剑峰,却不知道交上去的凶兽已经辗转送到了邵飞鸣的手里,凶兽的死因有眼力的人一看便知道是耗尽体力,再加上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可见捕猎这头凶兽的人多么辛苦,邵飞鸣看着这头凶兽轻蔑地笑了笑,让人将凶兽又送回了管理库房的人手里。 接下来的时间方文艺又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顾承年提醒他傅长老给的试练肯定不会轻松,所以他必须尽可能的多增加一些修为。 傅长老与路远再回荡剑峰时,方文艺的修为已过融合中期,傅长老看着他的修为没有惊讶,只是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 “离清阳派五百里外的一座山头上驻扎着一伙盗匪,时常骚扰清阳派外出的弟子,偶尔有路过的修士也会被他们拦路抢劫,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让他们继续存在下去都是麻烦,你这次的试练就是去把他们收拾掉。” 方文艺自然不敢反驳,但依然有些迟疑:“敢问师祖,那些盗匪的修为如何?” “不高,都是些筑基期、融合初期的小毛贼,也就是他们的首领本领高强些,我前几天才让路远去查探了,那匪首抢了不少好东西,似乎正要突破到金丹,对你来说正好是个机会,趁他闭关突破杀过去,说不定怒火攻心弄出个走火入魔也不一定,这样你连动手都省了。” “金丹?金丹!”方文艺惊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傅长老脸上现出不耐烦来,他知道知道没和他开玩笑。 “……也就是说,那匪首的修为已到了融合期顶峰,一旦突破成功就是一名金丹修士?” “正是如此,所以才让你去阻止他们,若是他突破到金丹你岂不是无法完成试练了?我总不能让你越阶去惩治盗匪。” 方文艺哭笑不得,这和越阶有区别吗?他虽然现在修为在融合中期,但他这一年来都只顾着吸收灵力,根本没有实战过! 傅长老也不管他,继续道:“虽然你的修为与他差了一截,但你身为清阳派的正规弟子根本无需惧他,那些盗匪都是野路子心法,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方文艺忍不住哭丧着脸:“师祖,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您徒孙,我,连野路子心法都没有啊!” “所以才让你去啊,你这样他们摸不着你的门路,你却能知道他们的路子,等等让你师父给你讲讲。” 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方文艺只能在易小寒怜悯的眼神下,老老实实跟着路远来到大殿前的空地,心里却不断吐槽:为什么明明是个修真界,我却要一直用蛮力,这是个假的修真界吧!先给心诀不行吗?! 路远给他仔细讲解了盗匪中几个主要人物的修为与惯用武器,以及各自的套路,又教了他如何化解这些招术,最后还教了他几招凌利刁钻又极为有效的攻击剑术。 大概是看出方文艺心中的担忧,教完后路远难得多说了几句话:“不用担心,你师祖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我已经去查探过,那匪首已经开始准备突破,所以正在闭关,他手下的那些人对你来确实不足为俱,若真的觉得打不过那匪首你跑就是了。” 方文艺嘴角抽了抽,看着满脸大胡子的路远有些无语,真到了那时候还能跑得掉? 路远对上他的目光郑重的点点头。 …… “我教你的东西你好好记住,可以做好准备再去,不急于这一时。” 方文艺与路远出去时,庄莼甄原本也要跟出去,被傅长老叫住,正往外走的顾承年看了他一眼带着易小寒跟了出去。 整个大殿只剩下傅长老与庄莼甄。 “不知长老有何吩咐。” “这次的试练是他一个人的事,你不要多事。” 庄莼甄的眼睛眯了眯,抬头看向傅长老,傅长老没了平时的懒散的模样,正目光严厉地看向他,庄莼甄毫不退缩与他对视:“他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不可能不去。” 傅长老靠回椅背恢复懒散模样,只是脸上却挂着一抹讥讽的笑:“你去了又有什么用?一个筑基都未到的小修士,与其去给他添乱还不如留在山上好好闭个关,把修为给我突破上来。” 庄莼甄看着他,傅长老虽然笑着,眼神却十分危险:“你若跟去,无论你有没有出手,等着他的都是失败,到时候他只会被逐出师门,你大可以试试我说的话当不当得真。” 庄莼甄的双眉皱起,转身出了大殿,傅长老在他身后双眼微眯,许久后叹了一口气,耸耸肩软骨头一样瘫在座椅上。 “荡剑峰啊荡剑峰,荡个鬼的剑,我看真该改名叫烂桃花峰!” 傅长老与路远交待完事就走了,临走倒也不小气,给了方文艺不少防身保命的东西,只不过看着那些东西方文艺心里更慌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可不想死在不靠谱的傅长老手里。 知道大佬不能一起去的事后,心中既失落又庆幸,万一有危险至少大佬不会有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将路远教的东西烂熟于心,临走前庄莼甄送他出清阳派又交给他一包东西,方文艺随便看了看,里面堆的全是符咒和药瓶子,比路远给那一袋乱七八糟临时凑出来的靠谱得多。 出了清阳派大门,庄莼甄也不愿意回去,两人在山林间走了许久,方文艺突然回头看向大佬,大佬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平静到有些木然。 他突然伸手一勾将庄莼甄搂在怀里:“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已经突破了筑基,到时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历练,现在不是在学院你不需要压制自己的修为。” 方文艺退开来庄莼甄依旧没有动,但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不好:“我知道不能阻止你,但是如果你不回来,我一定会把荡剑峰夷为平地,不,是整个清阳派。” 呃…… 方文艺心里有点慌,这谁能保证啊,他强迫自己坚定:“我肯定会回来!” 庄莼甄叹了一口气,抬手左手从自己的手腕抽出一条血线,那血线中有金光闪烁,随着血线被抽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文艺紧张地上前扶住他,庄莼甄脸色更白了:“把右手伸出来。” 不敢耽误,他将右手伸到庄莼甄的面前,庄莼甄将那条血线凑近他的手腕,突然刺了进去。 方文艺只觉得手腕上针扎似的痛了一下,之后心里突然觉得多了些什么,而那条线也渐渐隐没。 “这……到底是什么?” “精血线,以我的精血为媒介和你达成联系,只要你触动它,我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你的身边。” 方文艺瞠目结舌,庄莼甄的脸色虽然好转但依旧可以看出来有些虚弱,更何况就算是他也知道精血的重要性。 “你疯了吗?我身上的蛊还不够?” 庄莼甄看他一眼,这只蛊相较于它本身的作用来说,放在方文艺的身上纯粹是浪费,但他并不准备让蛊发挥它真正的作用,而且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就算是蛊也没用。 “蛊在你身上我只能感应到你大概的位置,而且当你受伤时它才有反应,如果那时候我再过去还有什么用?精血线不同,只要你触动它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 “不过是个以防万一的法子,现在已经埋好了,多说无益,早去早回。” 他说完转身往清阳派的方向走回去,方文艺在他身后呆呆地看了半晌,直到看不到人影,他才将右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胸口。 方文艺一路疾行,半途中察觉到了不对,有人在跟踪他。 原先他以为是路远跟踪监督,但想想又不对,如果是路远不可能被他发现,他也怀疑会不会是大佬,但被他也否决了,如果大佬要跟着肯定一开始就跟着了,他可不觉得大佬会顾及傅长老的面子。 他拿出傅长老和大佬给的两个袋子左右翻了翻,傅长老的袋子里除了药就是攻击符,而大佬的包里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拿出一只纸符,方文艺传入灵力,纸符很快化为一只小小的仙鹤向着后方飞去。 很快他就得到回馈消息,在他身后居然跟着六个人。 他可以确定跟踪的人绝对是邵飞鸣,而且还带了不少帮手,方文艺撇嘴,自己似乎没把邵飞鸣写得这么小心眼啊。 邵飞鸣当初确实嫉妒顾承年,而且又怕自己的地位被威胁,可他现在只是发现剑有问题没想到也会这么被惦记着。 方文艺摸摸下巴:“他们跟在我身后,一定是想看我要做什么试练,既然这样,不如利用一下这几个家伙。” 他在荒野中寻找着合适的目标,终于,在一座巍峨的大山上他发现了一个凶兽洞,赶过去的时候碰巧看到两头凶兽一起钻进山洞。 在凶兽洞外观察了几天,又设置下不少陷阱,就在他准备利用陷阱狩猎那一对凶兽时,他发现陷阱被人破坏了。 凶兽已经发现了他,跟着他紧追不舍,方文艺不信邪地一路狂奔,寻找着下一个陷阱,结果自然都是一样。 他一路鬼哭狼嚎,多次差点命丧兽口又堪堪避开,狼狈不堪地奔逃。 看着他在荒林中不时闪现的身影,一直跟在后方利用符咒和药品激怒凶兽的邵飞鸣一行人十分满意。 方文艺时而狂奔时而放缓速度,他出来前吃下了傅长老给的压制修为的药,此时的修为保持在筑基中期,而两头凶兽,一头是筑基末期,另一头则是融合初期。 邵飞鸣他们原以为这两头凶兽很快就会把他解决掉,但没想到一路奔逃了两百多里他居然还没被凶兽抓到。 “这小子是不是耗子转世?太他妈能逃了!” 凶兽后方的一人咒骂了一声,要知道让凶兽离开自己的地盘是很难的事,如果不是他们一直用符咒和药来刺激凶兽,两头凶兽早就调头回去了。 他们一路上跟随凶兽也很危险,一旦符咒用完凶兽回头,他们就得完蛋。 邵飞鸣看了看储物袋,恨得牙痒不已,与此同时方文艺也在发愁,他也没想到邵飞鸣他们居然能跟这么久!眼看傅长老说的山头就要到了,再被追下去恐怕就要露馅。 身后的凶兽突然加速,每头凶兽的四只巨眼都是血红一片,发出追了几百里以来最大的怒吼声。 方文艺知道差不多了,邵飞鸣他们也追得快崩溃了,驱赶两头凶兽的资源可不少,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消耗这么多资源,结果是为他人做嫁衣,方文艺想以邵飞鸣的个性,恐怕会想把他生吞活剥。 他看似慌不择路地左闪右闪,两头凶兽锁定他的身影跟着他窜来窜去,突然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隐在山林之间的几人纷纷在心中骂爹后四散而逃,要是被凶兽发现原来是他们捣鬼那可就惨了。 方文艺带着两头凶兽狂奔一段距离后,确认周围没人了才回头拿出长剑刺向其中一头凶兽,这一路上他补充了好几次,而凶兽一直没有停歇,就算再厉害的家伙也会感到疲累。 他的剑刺中凶兽,带起一阵狂吼,那些奔逃的人逃得更快了,方文艺换了方向,继续向盗匪的山头跑去,他可不想真的和两头凶兽打架,一头凶兽他还能试试,两头就算了吧。 不时回过头丢几张攻击的符咒,让两头凶兽保持着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状态,终于将两头巨兽引到了山寨。 正在山寨中吃吃喝喝的盗匪们突然被震天的兽吼惊了个魂飞魄散,争相奔出屋子就见两头凶兽已经发疯,见人就咬。 一瞬间山寨的房屋就被两头凶兽毁了大半。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大不是把周围的凶兽都清理了吗?” “对啊,是哪个杀千刀的跑出去惹祸了?” “怎么可能,老大闭关以后我们哪敢出去?” 盗匪们一边躲藏一边攻击着凶兽,方文艺躲在一边吃着回复药看好戏,一旦有被拍飞出战圈的盗匪,他就立即冲过去把人制住。 这些盗匪的修为没他高,他此时又已完全恢复,修为完全释放了出来,制住这些只有筑基期的盗匪就太简单了,将盗匪的经脉与穴位全部封上,让他们动不得也开不了口后再解决下一个目标。 山寨中一片混乱,与凶兽战斗的人越来越少,居然都没人发现。 终于,一头凶兽倒下,盗匪人数也少了三分之二。 一人被凶兽的尾巴扫飞,方文艺没来得及抓住他,那人奔回战场突然停下,左右看了看忽然大喊:“不对啊!怎么就我们这几个人了?其他人呢?跑了?” 正与另一头凶兽拼死拼活的人听了他的话才发现不对来,有几人立即防备起来,方文艺也不想真的让凶兽咬死人,便从屋后走了出来。 他也不废话直接与那些盗匪打起来,路远曾留下话,这些盗匪向来只抢劫资源不会把事做得太绝,只有二当家曾经杀过不少低阶修士,也是盗匪群中除了寨主最强的人。 方文艺早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二当家,他只将周围的人一个个打倒封住经脉,看起来倒像被他弄死了一样,这些盗匪不但要应付凶兽还要对付方文艺,一时间更加混乱了。 人数越来越少,二当家眼珠子一转,拎起眼前一人扔进了凶兽的嘴里转身就跑。 方文艺瞪大眼,双眼现出怒意,他并不想杀人却没想到这二当家如此残忍,剩下的几人也没了心思再与凶兽战斗,方文艺一剑劈在凶兽的身上,将凶兽劈得倒退,又将剩下的几人放倒,向着二当家逃跑的方向追去。 凶兽不服输再加上同伴被杀,哪肯罢休,也跟着方文艺就追了过来。 ※※※※※※※※※※※※※※※※※※※※ 一不小心……六点就过去了。 谢谢小可爱arotai的营养液,啾 第57章 方文艺也不管身后的凶兽,只管去追快速逃跑的二当家。 二当家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但一路上却有诸多陷阱, 起先是几块巨石从山上滚下来, 方文艺纵身一跳,跃到半空, 脚踩巨石刚刚躲过, 迎面就撞来两根巨大的木桩。 手中长剑刺出两道剑气,吊着木桩的绳索纷纷断裂,木桩坠落滚向两边的山崖。 回头一看,三块巨石一路滚下去正巧撞在凶兽身上, 凶兽的肉身强大,巨石被撞得炸裂开来,凶兽没有停顿的继续追上来。 再看向那二当家, 正站在山崖边的小道上,手中拉着个什么东西, 脸上露出狞笑, 方文艺的目光向上扫, 茂密的树冠间有寒光闪过。 二当家手中的东西松开, 一片离弦声响起,方文艺手中的长剑转过一个圈,数道剑气凝成一个椭圆形光盾挡在他的身前,说时迟那时快,空中一片黑压压的羽箭压来。 羽箭的范围极广、数量极多而且还附着灵力, 方文艺双手合力握住剑柄抵挡着羽箭的冲击力, 既要防御羽箭又要提防二当家再使出什么诡计, 还要当心身后的凶兽冲上来。 好在凶兽被巨石挡了一挡,此时又因身形巨大而被羽箭重点照顾,自顾不暇。 羽箭的离弦声终于消散,方文艺眼前的光盾出现多道裂痕。 咚! 一记重力敲击在光盾之上,光盾瞬间碎成光光点点沙弥在空中,二当家手中的狼牙棒再次袭来,方文艺借助冲击力后跳,剑尖横削,二当家狼牙棒回收防御,凶兽的怒吼自身后传来。 二当家笑得狰狞,他也不逃,狼牙棒不客气地砸向方文艺,方文艺一退再退,后背已能感觉到凶兽嘴里吐出的气流。 两边皆是断崖,前后受敌,可见二当家是特意挑选了这处地方引他上钩。 方文艺抿唇,这二当家果真性情凶残,即使自身陷入绝境也要让对手死得凄惨至极。 他可不想如这二当家的意,再次逼退二当家的攻击,凶兽的血盆大口也在此时落下,两人同时闪避,方文艺直接跳下悬崖,劈出剑气足尖轻点再次跃上山间窄道。 二当家已经逃出很远,回头一见他又追了上来呸了一声,再不停留,奔到一个石洞前大力拍打着封洞的巨石。 “大哥!救我!有人杀上山来了!兄弟们全死了!大哥你快出来啊!” 方文艺一剑挑去,二当家后跳躲开,咬牙切齿问方文艺:“你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狠毒,不但引来凶兽毁我山寨,还要将我寨中兄弟全数杀光!” 二当家声音洪亮,在山峦之间形成回音,方文艺知道他是想惊动匪首,对他来说倒是正中下怀,不客气地配合着二当家:“少废话,你作恶多端,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两人斗在一起,方文艺的修为本可以轻易打败他,但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他故意将剑招使得一踏糊涂,十足一个空有修为却不会使用的人,让人觉得他只是一个仗着门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二当家见自己也勉强可以对付他,便开口嘲讽想要激怒方文艺:“哈,你一个毛头小子不过是刚入了清阳派,居然就敢到爷爷们的地盘上撒野,若叫我大哥出来保管叫你今天人头不保!” 方文艺自然配合他,脸上现出怒意:“放你的狗屁,就凭你这点修为,还想杀我?别说你大哥,就是你亲爷爷出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你来我往,武器相撞间不时言语也要对骂上几句,二当家越打越吃力,修为的差距在那里,就算对方是个毛头小子,他也吃不消。 恰在起时凶兽又追过来添乱,将两人都视做敌人,若是两人分开也就罢了,偏偏他往哪逃这清阳派的浑小子就跟到哪,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一脸愤怒不顾自己在凶兽的嘴边也要追着他打。 “他娘的!真是个不要命的!” 二当家从空中坠下滚了几个圈,再也撑不住再次大叫:“大哥!救我!你再不出来唯一的弟弟可也要去了啊!” 方文艺冷笑一声,剑冲着二当家刺去,那巨大的兽头也紧跟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大哥啊!今日你我就要永别了!” “闪开!” 一道雷霆怒吼从山洞中传来,如同滚滚雷鸣轰炸而来,方文艺来不及多想纵身跳向侧面,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落在远处。 二当家听到声音自然喜悦,连滚带爬躲到一边,被封的山洞下一秒便被炸开,一股巨大的灵力冲向凶兽,凶兽察觉到恐惧为时已晚,慌乱的倒退了两步当场炸飞出去。 方文艺看着这攻击心中一凉,这攻击也太强大了,但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没有机会了,只能想尽办法打败眼前的人。 他不知道他心中这一动远在清阳派的庄莼甄立即便感觉到了,摸着自己的左手腕,站在荡剑峰的后山看向方文艺所在的方向。 此时的庄莼甄修为已突破,不过短短几日已从筑基初期到了中期。 盗匪首领还未出现,怒吼却已传到耳边:“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你家长辈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礼数?” 凶兽已经废了,方文艺可不想等匪首出来一对二,他从未想过要亲手杀人,来之前他听路远详细说山寨情况时也考虑过可能会出人命,但真到了这一步,说心中不犹豫是不可能的。 但他更知道,自己绝不能死在这!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一路走来如果不是有大佬,也不知死过多少回了,就算是为了大佬,他也不能死在这里。 更何况二当家这种凶残成性的人与凶兽有何不同?他手上沾染了那么多鲜血害了那么多人,我不过是在杀一个杀人犯,不过是在阻止他继续害人。 方文艺不断给自己洗脑,看向二当家的眼神中第一次带着狠厉。 二当家以为自家大哥出来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方文艺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吓得大叫一声就要往山洞里钻去,方文艺哪里会给他机会逃,手中的长剑寒光闪过。 二当家速度很快,但方文艺更快,二当家的脚步停在了山洞口,低头看着胸口冒出的剑尖。 修士的生命力顽强,如果仅仅一剑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对方,这一剑中所包含的剑气在刺中二当家的一瞬间便已游遍了他的全身,一瞬间二当家所有的经脉被剑气所化的无数小剑尽毁。 “二弟!” 匪首没想到方文艺还敢动手,他离洞口不过几步的距离,却眼睁睁看着他的二弟眼中的光彩逐渐暗淡。 “大……” 二当家的头垂下,方文艺抽回剑,滴血未沾。 尸体轰然倒地,方文艺与首领对视,眼中丝毫不惧,匪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方文艺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他杀二当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激怒匪首。 方文艺后退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匪首来到二当家面前替他捂上双眼后仰天怒吼,方文艺微微皱眉,将要突破金丹的修为果然强大。 他回头看了一眼山下的寨子,那里一片狼藉,回头时双眼猛得一缩,立即从刚才的位置离开,不过分神之间,匪首便消失了身影。 下一秒匪首出现在他刚才站的地方,一拳砸下,整个山峦都震了两震。 方文艺长剑竖起,严阵以待。 匪首一抬头正对上山寨,又一口鲜血没忍住再次喷出:“好!好得很!清阳派!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杂碎!” 他回头瞪向方文艺双眼赤红:“杀我兄弟毁我山寨,还让你一个毛头小子来羞辱我!好好好!今日我若不杀你真是枉活了这一遭。” 方文艺不与他多废口舌,就算匪首再三震怒,也一样在实力上压制他。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有何本事!” 匪首说完身影再次消失,匪首的本领路远教过他,他自然心中有数,一直掐着点计算,在匪首出现的前一瞬身影闪离长剑回刺,但那匪首的速度极快,长剑刺了个落空,方文艺立即转身手中长剑翻飞,一道剑气直刺而去。 砰! 剑气瞬间化为碎片消散不见。 匪首的身形现出,嘴角咧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来:“不错,有两下子,原来是做过功课来的,对我的身法倒是十分了解。” 他的手中出现一把钢刀,那刀上叮叮当当挂着一排锁扣,将刀上的孔洞两两相连,方文艺看着他手中的钢刀。 锁扣的作用先不说,就光看那刀的模样便知道重量不轻,他的剑术虽然灵巧,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要够呛,刚才这匪首露的几招足以证明他的身体力量有多强大。 那大刀足有一人高,却被他使得得心应手虎虎生风,只见一刀劈来犹如天崩地裂之势,方文艺不敢托大,迅速跳往远处,回头一看果然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一直蔓延到山边。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匪首对手,硬拼必死无疑,一连几道符拍在自己身上,速度陡然加快,一边躲避着首领的大刀攻击一边抽空甩个剑气过去,但对那首领来说实在不痛不痒。 “你这无赖小子,仗着门派资源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就跟爷爷正面来!” 方文艺撇嘴:“我修为没你高怎么就不能用资源了,入了门派不就是为了资源?你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还有脸说别人无赖?” 他一边乱窜一边对骂,速度提高后那匪首几次都砍空了,方文艺不时劈出的剑气也在消耗着他的灵力,虽然这点消耗对于一个融合末期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这首领性子急躁,几刀劈不中便气得哇哇大叫:“你这泼皮无赖,你便真是个猴妖我今日也要将你剥皮抽筋,扔到你清阳派的大门前叫他们长长眼!” “抓到我再说吧,你这蛮夫!” “欺人太甚!” 匪首大叫,手中拿出一张符往身上一拍,速度也猛然加快,方文艺绕着山头才跑了半圈便被他追上,听到耳后动静立即回防。 巨刀从天而降砸在他的长剑上,长剑一阵乱颤,好在这剑是路远临走前给他的上品宝器,这一刀下来虽然压得剑身弯曲却没断。 对方的灵力霸道十足,透过方文艺令他脚下的土地足足陷下去两尺,方文艺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府如同被搅碎般痛苦不已。 首领手中的大刀再次举起,方文艺不敢大意就地一滚险险躲过,塞了一颗大佬给的救命药,药一入口方文艺全身的疼痛顿消,他心里滑过庄莼甄临别时的模样,即使是一个背影也令他心中难受至极。 方文艺提起一口气瞬间窜出好几米,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小子休逃!” “要逃的是你吧!” “惯会说大话!清阳派的本事你没学到,嚣张狂傲你倒是学的不差,可惜,今日你必将折在我这山头!” “呵。”方文艺冷笑一声只管奔逃,手中长剑偶尔向后劈去,有时也劈在前方的巨木山石之上,对后方的人造成阻碍。 正奔逃间,突然一阵锁链声传来,方文艺回头一看,身后好几条巨大的锁链正冲过来,他大吃一惊脚下的速度再次提升,但哪里赶得上那宛如飞蛇一般的巨型锁链。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逃,我这锁锁得住天下万物,上品灵器也休想砍得断!” 方文艺不再搭理他,也不再往后看,只管狂奔,手中的长剑疯砍,像极了慌不择路。 ‘万物皆可为阵,齐哥现在的修为保持剑气不散不难,以此为阵只要能将阵结成困住金丹期的人也不难,难就难在布阵繁复……’ 身后的锁链响声已近在耳边,方文艺边跑边快速凝聚灵力,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一道比剑身宽阔狭长数倍的剑凝聚而成。 “小子,乖乖服输,我还能保你一条全尸。” “去!” 方文艺手中长剑直指山顶,一道灵力化为的巨剑劈向山峰。 一阵地动山摇,以此剑气为中心,无数道剑气从四面八方飞向它。 “你这小子莫非是得了失心……什么?!” 匪首发现不对已来不及,大阵已成,他被困在了其中,眼前的山峦密林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电闪雷鸣之间有巨大身影闪现。 “你这无赖小子,如此无耻!居然用此诡计困住爷爷!” “切。”方文艺弯腰捡起长剑,阵成之时锁链也到了他身前,他以剑去挡,锁链直接将长剑锁住,但匪首被大阵所困,锁链也失了作用。 “你既然认出我是清阳派之人,又怎能不知清阳派最擅长什么,明明是你被怒火冲昏了头失了判断,又狂妄自大自以为修为比我高强,杀我如蝼蚁,如今被困反倒是骂起街来,是何道理?” “你这卑鄙小人满嘴胡说八道,你一路奔逃迷惑我,引我入阵!若要让我出去我一定将你千万万剐!啊!” 方文艺剑在手中,心神坚定,以保阵法不破,匪首在阵中却要对付阵中幻影,直到耗尽灵力为止。 “我若真心想逃,如何会在此处逗留?你心性急躁遇事鲁莽,却不知自己早就是那二当家手中的利刃,被人利用犹不自知!” 阵中再没有声音传来,只听得武器劈砍之声,方文艺收敛心神只管控制剑气不灭。 他以剑气结阵,和匪首拼消耗,好在他有资源可以依仗,足足耗了五天,耗得方文艺觉得自己都快归西了,终于用符咒将匪首制住。 结成大阵的剑气消弥在空气中化为灵气重归自然,匪首宛如一条死狗躺在地上,方文艺动了动整个人都晃得厉害,就地坐下从储物袋中掏出大佬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开始狼吞虎咽。 匪首被肉香勾得口水直流,却动不得说不得,只能眼巴巴看着方文艺将堆成一座小山的兽肉吞尽。 心中对他的仇恨更深了。 吃饱后打了个坐,方文艺终于恢复了体力,他走到盗首面前抓起他的大钢刀,一不留神差点叫大钢刀把他给拽倒在地。 “我去,不得了啊。” 匪首双眼露出嘲笑,方文艺扫了他一眼双手握住刀柄,用了些力气将大刀举起,下一秒赶紧扔进了储物袋,他如今也认识到了锻体的重要性。 蹲下身拍了拍匪首的脸:“得意什么啊?你个手下败将,那可是我的战利品,没收,懂吗?” 匪首瞪着他,一双眼睛肉眼可见的变红,方文艺撇撇嘴角站起身,找来一条藤蔓在匪道腿上绕了两圈,固定好后,他便拉着藤蔓拖着匪首往山下走去。 路过二当家的尸体时方文艺看了一眼,他与匪首斗了这几天,山顶掉落的碎石土块早已将二当家掩埋了起来,匪首也看了一眼那堆乱石,闭上了眼睛。 方文艺将匪首拖下山,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就算懂也肯定用在庄莼甄身上,于是,被他拖着的匪首浑身上下东撞西碰,气得肝都要着火了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心里不断咒骂。 “哦,对了,忘记放信号了。” 找出路远给的信号弹放了出去,看着灵力形成的信号消失,唱着歌拖着匪首下了山,将匪首扔到仅余的一间完整屋子后,方文艺又出去将其他人拎了进来,歪靠在墙上看到还活着的兄弟时,匪首两行老泪瞬间流下,一众兄弟躺的躺倒的倒,都无声的流着泪。 发不出声音没办法。 方文艺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将他们储物袋翻了个干净,反正放在他们身上带回去估计也是被门派没收,小喽啰的身上东西少得可怜,他走回匪首面前毫不不客气地将他身上的储物袋也掏了个精光,气得匪首一双吃人的眼睛始终瞪着他。 打开储物袋方文艺双眼放光,不愧是准备突破的,这储物袋里光灵石就令他双眼放光,还有不少灵玉以及宝器矿石等各种资源。 掏光所有东西,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了上去,就算修士不睡觉不吃饭也没关系,但做了几十年的普通人,方文艺还是比较喜欢吃了睡睡了吃的模式。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人来对付一个山寨,傅长老与路远怎么说也应该有一个人蹲在附近,以防他出个什么意外,但没想到,信号弹放出去两天,别说人连个凶兽都没出现! “我&……%*&(” 方文艺看着从房顶倒下来的雨水,心里把傅长老和路远骂了个狗血淋头,看看底下躺得横七竖八那些人心里才好过了点。 匪首远远地斜着眼角看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他的机会,方文艺翻了个白眼,心想斜眼病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雨停后终于出现了两个人影,方文艺站在房顶上仔细看了看:傅长老和路远。 可算来了。 心里又将两人骂了几遍,在他们走近时立即换了副表情,激动不已地迎了上去:“见过师祖、师父,徒弟已将盗匪一众抓获,死亡一人,其余只是轻伤。” “不错,辛苦你了。” 方文艺跟着两人上山:“不辛苦不辛苦,师祖与师父远道赶来辛苦了。” 傅长老回头看他一眼,方文艺连忙低头,就听傅长老声音里带着笑意:“牙尖嘴利!今次你的功劳不小,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师祖。” 路远凉凉地扫了方文艺一眼跟上傅长老:“不过是借机取巧,有什么可夸的。” 傅长老没理他,方文艺无语地看着他们,故意落后了两步,醋坛子惹不起。 他们到了房中,傅长老一脚跨进去又退了出来,几十号人闷在一起又被雨淋了一涌,虽然不会有什么排泄物之类的,但房间中的气味也不会好闻到哪去。 方文艺看着他们师徒二人身上的农夫装选择了闭嘴,他跟在后面已看到他们鞋上粘着的湿土,若真是从远处地过来必定不会用两只脚走过来,所以他们确实一直在周围呆着,只是故意拖延几天而已。 无聊! 路远进去将匪首拎出来,将他身上的符咒揭了又解开了经脉,有傅长老与路远在他自然不敢再作乱,只是心中不服扭着头坐在地上谁也不理。 “带上你的人与我回清阳派一趟,清阳派正差了些山童。” 匪首知道逃不脱但也不愿就这么束手就擒,虽说去做山童也算是正经门派的人没坏处,但他心中总有不平,哼哧哼哧半天。 “我不服!除非你们让这小子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场,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方文艺看向他撇撇嘴:“我就是堂堂正正和你打的,你非要拼武技那正好,回到清阳派,等我修为和你相等了再比就是,那时有的是机会。” ※※※※※※※※※※※※※※※※※※※※ 文艺兄啊,别打架了,我们去夺宝好不好?! 这一章还是我所有文里的主角第一次杀坏蛋……好激动啊TAT因为不可以暴力血腥,所以好多东西都不能写…… 感谢小可爱eggle的营养液和地雷,啾~ 第58章 匪首一听方文艺的话就气从鼻孔里喷出来:“我二弟的仇如何能不报?” 傅长老冷哼一声:“要不是他把你那二弟杀了, 今天我定当你那二弟打得灰飞湮灭!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莫非以为我不敢下手?与其叫你们这里伤人害命还不如我在这里了结了你们。” 匪首瞪向傅长老,路远挡着他的视线, 身上的灵力陡然暴出,匪首一个不慎被灵力冲撞, 当场咳血,路远聚起灵力向着那些躺在房中的盗匪扫去。 一瞬间那些盗匪身上的符咒全部碎裂,盗匪们也终于可以重新活动,一个个骨头发僵, 动起来嗷嗷直叫。 “你若不信就好好问问你手下的人,你那好二弟究竟做了些什么。” 盗匪们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站成一排, 有人一脸茫然,有人目光闪躲,匪首怒喝一声,其中几人扑通跪地,将二当家做过的事一一抖了出来, 比如杀那些出来历练的门派新弟子, 比如奸、杀女弟子等等, 匪首怒极攻心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方文艺皱着脸看他,估摸着他这么一口血一口血多久能吐血而亡。 “这个混帐!死得好!真是死得好!你们这几个混帐!” 他说着就要起身教训那几个盗匪却被路远拦住, 傅长老开口:“一人做事一人当, 二当家做的事已由他了了, 今日你们跟我走, 清阳派还会保你们一命,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总归会有人来找你们索命就是。” “求长老救命,是小的不知天高地厚,管教不严,还请长老救我和兄弟们一命。” 那匪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变脸倒是变得快,不然不走等着别的门派来把他弄死?原本他们就是借着离清阳派近,在这荒林中求生存,如今把清阳派得罪透了还有活的可能? 到此时他还有什么可说,跪在傅长老面前哀求,他那一群弟兄也纷纷下跪。 傅长老带着他们回到清阳派面见掌门,将方文艺试练一事禀明,掌门得知原委十分高兴,将方文艺好好夸奖了一番。 方文艺谦虚地接受了夸奖,抬头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邵飞鸣,只见他隐在暗处也掩饰不了发青的脸色,方文艺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冲他点了点头。 邵飞鸣却恨得咬紧牙关,他本来以这小子必死无疑,毕竟就算是他有金丹修为,对付那两头凶兽也不可能赢,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利用了自己。 他心中认定方文艺只是被凶兽追的没办法,只是碰巧端了那一窝盗匪,他无法相信方文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盗匪。 但即便是这么想,他也无法忍受方文艺出风头,荡剑峰的人他必须都要除掉才行。 他眼中的恶意宛如实质,方文艺几乎不用去特意看他也能感受得到。 傅长老从盗匪中挑了几个人,要带回去种草药,掌门自然没意见,匪首被挑走也没半点不高兴。 一行人回到荡剑峰,短短的一段距离,方文艺却格外焦急,远远地便看到荡剑峰上几人正站在大殿前等着,方文艺几步奔过去,只对着顾承年、易小寒喊了一声师兄师姐,下一秒已经跑到庄莼甄的面前。 他原本想要抱住庄莼甄,但又觉得在人前不合适,生生刹住了脚步,反而是庄莼甄笑了笑,不客气地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方文艺眼珠子不安地动了动最后老实被他抱着,一双手犹豫了许久才松松搭在庄莼甄的腰上。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嗯。” 傅长老走近轻咳一声,庄莼甄将方文艺放开,方文艺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向傅长老,易小寒捂着嘴冲他挑挑眉毛,令他更加难为情,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 “生死之战,恭喜师弟平安回来。” “多谢师兄。” 易小寒抓着顾承年的手臂:“小甄天天都在后山等着你,可担心你了。” 方文艺看向庄莼甄又看向易小寒:“我知道,所以我活着回来了。” 易小寒嘿嘿一笑冲庄莼甄眨眨眼,拖着顾承年跟着傅长老他们往大殿去。 方文艺拉过庄莼甄的手冲他笑笑往大殿走去,自从庄莼甄逐渐变成一个少年开始,他几乎没再主动做过牵手一类的事,可是今天他想抓住庄莼甄,想告诉自己:这个人就在身边,自己还好好活着。 在山寨时他没想太多只知道要活下来,现在想想不免后怕,当时稍有不慎他就会命丧匪寨,多亏了大佬和傅长老他们准备的充足资源。 “小甄,你的修为已经筑基中期了?这才几天,果然之前你都在压制修为。” 庄莼甄回握着他的手,嘴角挂着笑意:“没有,我这么快突破是因为厚积薄发,往后就要慢了。” “你的天赋好,不会慢的。”方文艺说着自顾自的高兴起来:“我的试练已经通过了,往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历练了。” “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快进来!” 傅长老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方文艺无奈的耸耸肩,加快脚步走进去,身后大佬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傅长老面前才松手放开庄莼甄,傅长老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不过是一场试练而已,不是什么值当高兴的事,往后你行走在这大千世界,所遇劲敌有可能是今日的十倍百倍之强,无论如何,修行才是最关键的……” 方文艺低着头听着,心里却想这人不会是被夺舍了吧,自己都不好好修行居然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只有听着的份。 顾承年和易小寒修习的都不是荡天诀,包括路远也不是,方文艺知道傅长老一直在等合适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或许庄莼甄若是入了荡剑峰更有可能,不过就算没有荡天诀,傅长老也会给他一本合适的,毕竟路远三人所习剑诀都是最适合自己的。 “我这里有一本剑诀,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今日便传给你吧。”傅长老的手中出现一本蓝色线装书,那书本单薄得很,看起来不过寥寥几页。 傅长老很爱惜的摩挲着手中的书本,声音低沉,方文艺有一瞬间觉得,这个面貌只有二十岁的人突然显得特别苍老。 “这本秘籍是当年师父亲手传我,他当日向我提出了三个要求,我一直遵循这三个要求在寻找合适的人,希望我今日不会看走眼。 我对你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一条,你拿到这本剑诀后必须保证它不会落入他人之手,至于你想要将他传于他人也不是不可,但那人如果做出一丁点伤天害理之事,我就要你亲手清理掉。” 方文艺抬头看着他,他原本心中是高兴的,蓝色的小册子他一眼就认出是荡天诀,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把剑的线条,他再清楚不过,但他没想到傅长老会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 傅长老看出他的犹豫:“这本剑诀有无数人想夺得,所以剑诀在你手里的事不可传出去,除了今日在场的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你要防的是悟化宗的人,想必那位小傅长老你也听说过,若是被他看出你用的是荡剑诀他一定,毫不手软要了你的命。” 傅长老表情郑重,文艺吞了吞口水,他当然知道,可是就算他避得过小傅长老,按以后的剧情他也不可能避得过悟化宗的人,保不齐有人看出他使的心诀…… “你所用剑术剑招都不错,又能自行领悟,若不是特别留心的人应当看不出你所使用的心诀。” “呃……”您开玩笑呢,剑诀所凝聚出的剑气各不相同,只要稍微留心肯定就能看出来。 但是他很想要…… “拿去吧。” 方文艺乖乖上前接过剑诀,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大佬是这个世界的宝藏,而这本剑诀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强技能。 “谢师祖!” “嗯。”傅长老看着他激动的模样难得笑容柔和:“一定要小心保存,对了,你平时就交给你这道童保存。” 方文艺有些不明所以:“师祖,这是为何?” “哼,这本剑诀比你重要多了,你丢了没事,剑诀不能丢,放在这小子手里,遇到什么也没人打他一个道童的主意。” …… 方文艺应了,他也觉得放在大佬身上要比放在自己身上安全多了,顾承年看着荡天诀叹了口气,他原本还一直在争取得到这本剑诀,此时无论心中有何感想都随着那一股浑气消散。 他上前恭喜方文艺:“我想着这本剑诀想了许多年,师祖如今这么轻易就传给了你,为兄真是有些嫉妒了。” 易小寒也撅嘴道:“师祖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要给小师弟!” “哼,明明是你们两个不合格!”傅长老带着路远往外走:“我回去了,没什么事别来烦我,有事就去找掌门,知道了吗?” 三人齐齐应声,目送着傅长老与路远带着一众盗匪走了。 顾承年与易小寒又对方文艺恭喜了一番,两人自始至终对他手里的剑诀没有多看一眼,也没有让他打开的意思,方文艺把扫荡来的资源拿出来挑了几样东西送了两人。 易小寒不客气地动手挑了好几样东西后,高高兴兴地跟顾承年走了,方文艺和庄莼甄回到自己的石室,好好洗了个澡后两人坐在榻上闲聊,庄莼甄一边替他擦拭湿发一边听他说这次的经历说来。 方文艺说了半天发现庄莼甄也没个反应,立马信誓旦旦地说:“你看我没有受伤,哪儿也没事。” 庄莼甄自然不信,他身体里的母蛊之前感受到几次危险,方文艺怕他追问赶紧将被邵飞鸣他们跟踪的事说了出来。 庄莼甄眯起双眼没再追问他,只让他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就要真正修习剑诀,剑诀与剑招不同,必须要领悟其中的含义。 接下来必然又要闭关一阵子,他也想快点试试剑诀的厉害,恨不得当晚就开始修行但被大佬阻止了,让他必须先好好休息,方文艺想想也是,再说还有大佬的药,睡着了也可以吸收灵力,便吃了药。 他熟睡后,庄莼甄将他他身的衣服褪去,察看他全身上下的伤痕,他身上的伤痕已经很浅,再有两天恐怕就会消失,但依然可以看出受了不少的伤。 “等你修为再高些,这些伤痕我也看不见了。” 他低头吻上方文艺,将他身体的每一寸都仔细不过的检查了一遍,在那些伤口上轻轻舔舐方文艺的身体明显比他人老实很多,即使熟睡了也依然表现很好,庄莼甄满意地帮他处理后才帮他把衣服穿好。 夜里庄莼甄离开石室不知去了哪里,荡剑峰上没人察觉,整个清阳派也没人察觉。 …… 清阳派不知怎么突然流行起了一个传染病,不过短短一个月已经死了好几人,方文艺一直闭关不知晓,顾承年与易小寒却很担心,让几个山童也不许再去其他山峰。 清阳派炼丹峰的景长老精通医术却对这怪病毫无头绪,掌门却发现了一些猫腻,生病的人很多,但死去的那几名弟子都是与邵飞鸣关系很好的,而且他们前段时间还一起出去过。 出去的时间恰巧就是荡剑峰新弟子外出历练的时间,他心中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两件事有点什么关系,但又不敢肯定。 别人不清楚,但他却知道,上次比试的宝器出问题,原因就在邵飞鸣的身上,他对这徒孙很看中,一直对他宠爱有加,只当他是一时嫉妒才做出那等蠢事,他虽然没挑明但也敲打过邵飞鸣,原以为他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如今似乎反而变本加厉。 巧得是邵飞鸣的师父这几日突破结束闭关,出来时见到自家师父愁眉苦脸,他是个孝顺的弟子哪能看得下去,再三询问,掌门无奈只好把自己所想的事说了出来。 谢秋贤为人正直,是掌门相中的接班人,修为也突破飞速,为人刚正不阿,听了这件事立即怒火中烧要拿邵飞鸣来质问,被掌门拦住。 “又没证据,或许只是碰巧罢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么多人病了都与他有关,偏偏他却没事。” 掌门皱眉:“若是真是他做的,他必然也会使出苦肉计,自己平安无事岂不是引人怀疑,而且他是我主峰的弟子,这些年来又是着重培养,若真是他……我们主峰的颜面何存?” “师父!您真是糊涂,上次的事你就不应该瞒下去,他如今一错再错,若这次真的是他,他连毒害同门的事都做得出来,下次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步步生风,掌门气极怒喝:“你给我站住!这事不能急,必须从长计议。” 谢秋贤很生气,站在原地不动,掌门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去把他叫来,我来问他,若是他真的有问题,先敲打他两句,若他还是不知悔改再做打算。” “师父!” “去吧。” 谢秋贤虽然不满却也不想忤逆师父,邵飞鸣原本也不是他想收的徒弟,只是掌门觉得傅长老等人都开始收徒孙,他也不好一直占着师父的名分,便将拜入主峰的弟子让自己的徒弟们收了。 邵飞鸣跟着他师父来到主峰大殿,他这个人对谢秋贤向来不服,原本是他想做掌门的弟子,结果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变成了掌门的徒孙,他心中自然不满,对谢秋贤也就打心底里不服。 “飞鸣见过师祖。” “嗯,起来吧。”掌门先过问了他几句修行上面的事,话锋一转问道:“最近门派中流传的怪病你有什么看法?” 邵飞鸣摇头:“飞鸣对医术与炼丹只知皮毛,连景长老都诊不出来,飞鸣自然也不知晓。” “我听说死去的几名弟子与你的关系都不错,你之前可察觉到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同?” 邵飞鸣立即否认:“回师祖,我与他们也不过是同门之谊,偶尔一起外出历练罢了,对他们并不熟悉。” “哦?”掌门盯着他:“我查了查,前不久你们才一起外出过,似乎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猎到凶兽,还消耗了不少资源,我听说你与他们其中一人还争执过?” “回、回师祖。”邵飞鸣低下头,眼珠子转了几圈:“当时因为狩猎失利,我们几人都互有不满,只因外出历练时遇到了一头实力强大的凶兽,我们拼尽身上的资源结果还是输了,所以便起了争执。” “当真如此?” “是。” 谢秋贤忍不住怒斥他:“你们一同外出又一同回来,在门派中又不接触过什么危险的东西,怎的他们有事唯独你却什么事也没有?” 邵飞鸣抬头看向谢秋贤脸上露出不满:“师父这话是怎么说的,门派里生病的人这么多,只因我没生病就与我有关?那门派里没生病的可太多了!” “你!” “好了!”掌门开口打断他们看向邵飞鸣:“这件事对门派的影响很大,景长老到现在也找不出办法,我已派人去悟化宗,眼看着病的人越来越多,若再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你去吧。” 邵飞鸣皱眉离开,谢秋贤看向掌门不满道:“我看分明与这小子有关,师父你为何如此偏袒他?” 掌门看他一眼:“我会让人盯着他,就算怀疑他也不能空口无凭,你刚刚闭关出来,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谢秋贤知道劝不动掌门便只好告辞,门派里安静了两天,那些先前染病的人慢慢的竟也好了,相反谢秋贤却染上了病,而且短短几天已十分严重,眼看着连基本行动都难以维持。 掌门这次真的动怒了,他将邵飞鸣叫到跟前,再次问他对这病可知道些什么,邵飞鸣看向谢秋贤只当是他嫉妒掌门对他这个徒孙好,一口否决,掌门气得直吹胡子。 “你当真不知?!” “师祖难道也不信飞鸣?就算真与我有关,我又如何能近得师父的身,对他动手脚?” 掌门眯眼看他,邵飞鸣说得不错,他的修为和谢秋贤不能相提并论不可能在谢秋贤不知觉的情况对他动手,而且他派去盯着邵飞鸣的人也一直没发现动静。 “你若是知道些什么立即来告诉我们。” “自然。” 邵飞鸣离开掌门大殿,对谢秋贤真的气得牙根发痒,他认定了谢秋贤是故意装病找自己麻烦,巴不得谢秋贤病死了才好。 谢秋贤也认定自己的病是邵飞鸣下手,他虽然病得不轻但修为还在,亲自去盯着邵飞鸣,当晚果然发现了不对,邵飞鸣从石室离开在石室前站了一会转身回去,一只小小的鸟雀飞向远方,那鸟雀太小不注意根本看不清。 谢秋贤将鸟雀抓了回去,景长老被请去了掌门主峰,让他辨认鸟雀身上是否有异常,景长老在鸟雀身上果然发现了一种药粉,但他却辨认不出是什么,他们最终有一头圈养在门派里的凶兽做实验,那凶兽没多久就表现出了与谢秋贤同样的病症。 “这个混帐!” 谢秋贤怒吼出声,掌门瞪他一眼,景长老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告辞离开后谢秋贤怒不可遏要当场去拿邵飞鸣,被掌门破口大骂。 “你非要咱们主峰把脸丢尽不可?”掌门叹了口气,他知道谢秋贤的性子,但是这件事不能这么处理,就像谢秋贤所说如果当初在宝器出问题的时候就拿邵飞鸣问罪还好,如今事情到了这地步再闹出来,他的脸往哪搁。 “你别急,过了今晚再说。” 掌门叫来一句弟子,让他去找邵飞鸣带一句话:“今晚将该做的做了,莫要到了明日再后悔。” 话带到邵飞鸣自然是不解的,只当是掌门在敲他的警钟。 他没动静,但掌门与谢秋贤那里却又看到了一小小的鸟雀,那鸟雀并不是真鸟,而是由灵气凝结,之前那一只也是被取走了药粉后才消散,这只飞到谢秋贤面前,谢秋贤正躺在床上装睡,那小鸟雀便趁他呼吸时将药粉抖了下去。 鼻腔微微有些痒但也不过一瞬间,谢秋贤也不是没想过这可能依然是毒药,不过他现在已经这样了就算是毒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秋贤的病渐渐好了,邵飞鸣气得鼻子都歪了却不能表现出来,掌门心中有了较量。 邵飞鸣这个祸害不除掉恐怕将来会有大祸。 ※※※※※※※※※※※※※※※※※※※※ 谢谢小可爱卟卟的营养液,啾 T T想要评论…… 第59章 锁 第60章 方文艺在山洞里被冻得真哆嗦:“怎、怎么这么冷, 这要不是在千阳大陆我都怀疑是入了黄泉了。” “齐哥, 别乱说。” 他们走到仙草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一颗草, 叶子也很普通,但无论是它的哪个部分都在闪闪发光, 用方文艺的想法来说,就像是一个被做成了草形状的灯! 在仙草的顶端有一颗花朵,几片晶莹剔透的绿色花瓣,中间托着一颗碧绿的果实, 芳香四溢。 “还、还没成熟。” 方文艺看着亮度最高的果实,跺着脚抖抖索索地说着话,冷得发僵的脑子里还想着这可真的是绿的得光。 庄莼甄看着周围的环境:“我们不能在这里等, 万一那头凶兽回来,一定会被发现。” “可是、可是如果现在摘了,它作用至少浪费一半,太可惜了,而且看起来马上就要成熟了。” 那碧绿的果实宛如一颗硕大透明的水珠一般, 正流转着光芒。 庄莼甄看了看草:“整颗挖走行不行?” “不行!” 方文艺冷得要死, 又担心凶兽随时会回来, 已经顾不上隐藏自己怎么会这么了解仙草的事。 “如果你现在动它,它的果实受到惊吓就会自动枯萎, 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 庄莼甄看着那如同水珠一般的果实, 转身在山洞里到处乱转, 他将石壁上一块冰蓝色的灵石挖下来捏了捏, 跑回方文艺的身边将灵石放在他的手里。 “齐哥,吸收这块灵石的灵力。” 方文艺抖着手接过来,握住冰凉的灵石时差点没扔出去,但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灵力化为的热流进入了身体里,寒冷消失了。 “这是……” “这里的灵石似乎和别的灵石不同。” “那还等什么?赶紧采啊!” “嗯,齐哥你先在这里采,我去到处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好。” 方文艺拿出长剑当铲子,对着山壁上大块大块的灵石不客气的挥下去,至于那些灵玉更是不可能放过。 庄莼甄看他挖得热火朝天,眼神宠溺又无奈,他拿出一张符咒飘浮在方文艺的身边,自己则去山洞里寻找其他出路。 山洞只有一个入口,他走到了最深处用灵力敲击在石壁上,石壁很厚,回到方文艺所在的位置,他站在地下河流边将一张符咒放入水中,那符咒立即变成一条青色小鱼疾速游向深处。 小鱼不久之后游回来散成了点点灵力,庄莼甄离开河边又查看了一眼仙草,之后回到文艺的身边。 “从我们进山洞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一日半的时间,那头凶兽,大概多久会回来?” “不清楚,不过这草药快熟了,它应该不会在外面呆太久。” 庄莼甄还是有些忧愁:“我刚刚查探了河底,那里可以离开,只是河水冰冷刺骨,我试着握着灵石下去也抵挡不了多少寒气。” “仙草应该马上就会成熟,别着急。” 这里灵石太多,就算是方文艺也忍不住想多挖点回去。 两人一起挖着灵石,很快仙草周围的灵石灵玉被挖了干净,石壁上只留下了一些碎石,但也足够照亮整个山洞。 他原本还想继续往外的方向去挖但是被庄莼甄阻止了。 仙草的香味越来越浓,庄莼甄担心凶兽马上就会回来,碧绿的果实正慢慢变黄。 “到金黄就可以吃了。” 方文艺闻着香味咽了口口水:“这东西一定要马上吃掉,不然就是浪费了。要是能把整颗草都带走就更好了。” 突然,山洞里传来咚咚的响声,速度很快,凶兽回来了。 方文艺收起馋心拿出长剑看向洞口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庄莼甄:“等下凶兽过来我负责对付它,你等果子熟了就立即摘了吃掉。” 凶兽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庄莼甄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那已经整个变黄的果实,等待它变成金黄。 凶兽的身影未到怒吼已经传来,它发现了入侵者,当发现方文艺时,硕大的头颅冲着方文艺就是一声怒吼。 灵力形成的强风夹着寒流吹来,方文艺被吹得倒滑一大截才停了下来,站定后他手中的长剑立即劈出一道剑气。 与他以往无色的剑气不同,这道剑气居然是一团乌云,里面还包裹着一道道闪电,剑气快速飞去,看起来如同乌云密布的雷霆。 方文艺的思维飘了一下:这么奇葩的剑气傅长老居然让他别被人认出来,开玩笑吗? 剑气飞出去,如同一道劫云飞向凶兽,那剑气在空中逐渐变大,凶兽口中吐出一口灵气,一片白雾与剑气相撞,灵力四散,方文艺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差点把他整个人冻成冰雕,好在手里握着一块灵石才堪堪受住了这一击。 凶兽用的冰系的法术,这里对它十分有利,方文艺心中有了数,尽量避免与凶兽正面刚,可凶兽的修为在金丹期,他又不敢近身,想要拦住它十分困难。 最可恶的是,这凶兽眼里只有仙草,不顾方文艺的攻击也要冲过去。 方文艺只得将路上捡到的阵旗扔出去拖延凶兽的时间,凶兽被他骚扰的火冒三丈终于把目标再次设成了他,方文艺一看势头不对转身就跑。 可惜他的修为和凶兽不是一个档次,凶兽正经对付他,他的压力陡然加大,手中的长剑被凶兽一爪便拍碎了。 方文艺不敢再招惹它只管在山洞里到处乱跳着躲避,他避开了凶兽的攻击,但从凶兽嘴里喷出的寒气还是一次比一次更接近他。 “齐哥,好了!” 庄莼甄的声音传来,方文艺的神经崩得更紧了,卯足了劲奔向大佬的方向,凶兽也感觉到了果实的成熟,掉转方向怒火冲天地奔向庄莼甄的方向。 庄莼甄眼睛盯着方文艺,仙草上的果实最后一点黄色正在转变成金我黄。 “齐哥,再快一点!” 方文艺将符咒拍在腿上速度再次提升,冲向庄莼甄的方向,凶兽怒吼着突然停了下来,闭上了它一直张着的大嘴。 方文艺心知不妙,一双脚飞快交替:“小甄,快跳水!” 方文艺冲到他面前的一瞬间,他一把摘下果实,方文艺的手也在此时抱住了他,两人一起跌身他身后的寒潭。 方文艺没注意的是那颗仙草也消失不见了。 凶兽瞪大双眼,嘴里凝聚的大招喷洒而出,瞬间整个山洞里都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方文艺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寒,接着就被冰冷的水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方文艺只觉得越来越冷,背后更是传来一阵阵刺痛,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无比,在水中的犹如一个冰块被大佬拖着前进。 他的所有感观都消失了,连呼吸也停止了,就在快要被憋死的边缘,一股清甜温热的液体钻进了嘴里。 冻得麻木的全身从舌头开始,一点一点恢复,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紧紧缠住嘴里湿软的物体。 庄莼甄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吻着他将半颗仙草果实渡进了他嘴里,手中握着两块灵玉,吸收着里面的灵力,尽可能的为方文艺驱除寒冷。 终于,从地下河流里冲了出来,庄莼甄还好,方文艺趴在河边不停的咳嗽,他刚才真的以为死定了。 庄莼甄闷咳了两声,抬头打量周围的一切,这里看起来安全多了,刚才他们潜入河水以后,那只凶兽也跟了下来,将整个地下河流都冻结了一半,令水温极速下降,但由于身躯太大没办法通过河流,他们总算是捡了一条命。 只是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方文艺被凶兽的寒气打中,即使现在离开了那个鬼地方还是觉得很冷,庄莼甄很快发现他的不对,立即将人抱进怀里,先是喂了一颗灵丹,又拿出灵玉放在他的手里,助他一起吸收灵力。 直到两过灵玉都消耗光了方文艺身上的寒气才散得差不多,庄莼甄与他对坐,两人一起吃下了那颗仙果,此时仙果的力量还被封存在身体里,为了不浪费需要马上进行吸收。 方文艺从被冻着以后就开始有点搞不清情况,这会也差不多,他只能随着庄莼甄运转身体里的灵力,慢慢将仙果的力量消化在身体里。 等到消化完仙果的力量天也黑了,方文艺只觉得累得散架,也不肯动,躺在地上直接昏睡过去,庄莼甄替他把了把脉确定没事后守在他的身边。 第二天方文艺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力量,发现虽然只吃了一半仙果,但身体的素质确实提高了许多。 他看着庄莼甄:“我不是让你摘了直接吃掉的吗?” “我不需要,如果不是当时没办法,应该整颗都给齐哥的。” 方文艺果然放弃回想当时的情形:“我修为不需要那么高,现在的修行速度已经足够了,你和我不一样,你以后可是要渡仙的。” “齐哥难道不渡仙?” 方文艺想了想原文里的剧情,张斯成到最后并没有渡仙,虽然他的修为达到了,但他觉得人间还没有享受够,所以并不想飞升。 而张斯成所有的男人都是在渡仙之前认识的,所以他的任务肯定也是在渡仙之前就能完成,那时候他就可以直接回家了,还渡个什么仙? 修仙虽然好,但他更想回家,说到底这里只是一个小说世界,而且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莫名多了些愁绪,他只当自己是想家了。 庄莼甄没再说什么,两人开始在附近转悠,他们身上有罗盘,方向问题不用担心,反正是出来历练的,在哪里都没区别。 顺着河流往下流走,沿途的树木越来越少,隔着很远的距离才会遇上一株巨木,但巨石却很多,表明这里虽然像平原,但并不是。 这里到处都长满了青草,连石头上也被青草覆盖,开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野花。 一连走了三天,方文艺才察觉到不对,他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小甄,你没发现不对吗?” 庄莼甄看了看四周:“是有些不对,我们似乎被困在一个阵中,但这种阵法我未曾见过,起先并没有发觉,等我推衍一番。” 他站在那里环视一周后,又对每颗树的位置进行了分辨,之后又看向每一块乱石。 “不知道对不对,我们先往这边走走看。” 他们换了个方向又走了两日,眼前的景色终于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座十分华丽的宅子。 那大门看起来刚换上不久,崭新的大门亮得晃眼,荒林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座屋子实在令人惊讶,方文艺上与庄莼甄对视一眼后上前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应声:“来了来了。” 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长衫松松绔绔地挂在身上,下半身连裤子也未穿:“你们找谁?” 方文艺看着他,微微皱眉:“我们在山间迷了路,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伯修大人的宅邸。” “伯修大人?” “对,你们要进来吗?伯修大人正在设宴欢迎四方宾客。” 伯修,方文艺一听这名字之前还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了,之前的花海在原文里本就是邵飞鸣发现的宝地,他和张斯成也是那里确定了关系。 而至于这宅子里的伯修大人,方文艺也已经将他的所有信息都记了起来,对眼前这开门的人好奇的打量了两眼,见他与常人无异笑着道:“若是伯修大人不介意,我们自然想讨杯酒吃。” “进来进来,伯修大人最是好客。” 方文艺与庄莼甄进了宅子,那人便将大门关上,走到他们前方:“请,这边请,跟我来。” 三人一路走过许多美丽的庭院,终于来到一处宽阔的大殿外,远远地便能听到大殿中传来欢声笑语声,有男也有女,人数似乎不少。 方文艺与庄莼甄进去后一看,果真是满满一大殿的人,只是穿着都十分随意,方文艺目不斜视走进去,看向地主位上。 一位长相颇为娇媚的红衣男子,长发披散,正身姿慵懒的斜倚在主座上,身边男男女女围绕着,有人递上吃食有人倒酒,男子靠在一人怀里仰头喝尽身边人递上的酒,转头看向方文艺他们。 他看向方文艺的双眼猛然一亮,本就十分魅惑娇艳的脸更加容光焕发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客人,真是欢迎欢迎,有失远迎。” “久仰伯修大人大名,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与道童路过此处不小心迷了路,特来讨杯酒喝。” 伯修趴在桌案上撑着半边脸笑起来,脸上带着些醉意:“客气客气,我看你这衣服是清阳派的吧?我与清阳派也算是有些渊源,快请坐吧。” 他一指右手边的位置,那里原本坐着的人识相的起身离开,与其他人一道吃酒去了。 方文艺坐下后,两人你来我往敬了几杯酒,他酒量不行,三杯下肚便不肯再喝,伯修推开身边人,亲自端着酒壶坐到方文艺的面前,倒满一杯低身伏在方文艺的面前,他松散的衣服已经挂不住,露出一边肩膀与胸膛,连腰线也隐约可见。 方文艺看着他笑,伯修见他笑起来举着面前的杯子凑得越发近了,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方文艺连忙闭气。 “还未请教师兄大名。” “在下张斯齐。” “斯齐兄莫不是嫌我这糙酒不好吃,怎么才吃了这么几口就不动了?” 方文艺摇头:“在下不胜酒力,三杯已是极限。” “我这酒最是清爽绵软,平日三杯的量,在我这里三十杯也不会醉,斯齐兄再饮一杯吧。” 他说着伸手将酒杯递到方文艺的面前,方文艺看着他,他的脸长得确实是美,是那种男女不辨的美,娇艳却不俗艳,让人看着只觉得惊艳无比。 只可惜比起大佬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方文艺天天看着大佬……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想到了大佬那天的模样,耳根莫名红了。 他不敢看大佬,但大佬却一直看着他,见他突然低头害羞的模样,以为他受了诱惑,而伯修则以为自己的攻势起了效果。 就在两人心思翻涌之时,方文艺突然一掌打翻了伯修手中的酒杯不愿意再装下去:“你这妖修,跑到千阳大陆不与各门派报备不说,还要到处害人,今日我就要将你捉回去。” 伯修愣了一瞬突然笑起来,他转着圈翻了个身,身上的衣服更加松散几乎全落,他向后倒去立即有人上前将他扶住。 “斯齐兄在说什么呀?我好心接待你们,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这里的人事物不过全是幻觉罢了,你以为我会上当?” 伯修收起笑脸瞪向方文艺,冷笑一声:“斯齐兄倒是好眼色,不过这与斯齐兄似乎无关,我一个人寂寞难耐变出些人来陪我吃喝玩乐有何不妥?” “你变出这些东西是为了迷惑过路人,你在宅子外面设下阵法就是想要人迷失方向,到了绝望之时你再去营救,那些人自然感谢你,你又长得妖颜惑人自然会上了你的当。” “唉呀,你怎么把人家说的那么坏啦?” 伯修拍拍手,大殿上的人影快速消失,最后只余下三人还站在大殿之中,刚才看起来还血气方刚的人,此时突然萎靡不振,但眼神却定在了伯修身上如同色狼一般。 “你也看到了,可不是我迷惑他们,是他们连死都不顾还要与我纠缠,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狐修推开一个凑上来舔着他肩膀的男人,拢了拢他只挂了一半的衣裳,衣服挂回身上后,中间的空隙太大,几乎到了整个腰胯都露了出来,方文艺觉得他还不如刚才那样,也不懂这些男人怎么会被一个男人给诱惑了。 伯修眯眼见魅惑对方文艺根本没用,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喜欢我招待你,那我也就不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了。” 他看向庄莼甄,慢悠悠地晃到庄莼甄的身边,庄莼甄看向他,伯修露出一个魅笑:“你不喜欢,这位小哥说不定喜欢呢?” 他伸手去想要触碰庄莼甄,却不料一纸符咒直接飞向他的手臂。 “啊!”伯修吃痛大叫一声退开数步。 “真是给脸不要脸!给我上,留活的。” 一直盯着伯修跟在他身后摸摸蹭蹭的三人听到命令立即看向方文艺,他们的双眼现出不正常的红芒,看起来异常可怖。 原本都是不错的修士,如今却人事不知,成了别人手中的傀儡,方文艺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伯修只是金丹初期,他来这里完全是一个意外,而这三个人中有两个金丹中期和还有一个是金丹末期,如果不是自己意志不坚又怎么可能被伯修得手。 伯修可能是看他与庄莼甄修为太低,并不准备自己动手。 方文艺也不客气,对付这三人连心诀也没用,只要把他们控制住就好,他找到近身的机会就把三人封住了经脉。 三人被他制住,伯修喝了一口酒将酒杯丢掉:“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文艺将剑指向天空,荡天诀默默运转。 荡天诀之所以被他这个作者称为最强技能,可不仅仅只是将灵力攻击至少提升三倍这么简单,随着每一重的心诀,它不但攻击会越来越强,最主要的是,他的雷霆就是真的劫云,对付妖修魔修是最有利的功法。 金丹初期的伯修,方文艺觉得可以与他一战。 他看向庄莼甄,对方点点头退到一边,庄莼甄也知道荡天诀的厉害,而且这一路走来,他对方文艺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 伯修是从时空乱流无意跑到千阳大陆的,他对荡天诀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这就是专门用来克他们的功法。 他只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一个融合末期,一个还没有到融合期。 伯修现出他原本的模样,头顶长出两只大耳朵,身后一条火红的狐尾:“今日便叫你们尝尝我们修妖的攻击的滋味。” ※※※※※※※※※※※※※※※※※※※※ 谢谢小可爱:墨久、卟卟、几中几,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 记得去微博:秋秋_秋憬去转发哟,抽三个小可爱,送3000、2000,1000晋江币啦! 第61章 方文艺看着变化出妖修模样的伯修, 对他的身份彻底确认了, 这是原文里为张斯成安排的另一位后宫男。 只是在原文里他应该是被追杀得很惨,被张斯成遇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找了个宅子做犯罪窝点,壮大了自己勾引男人的事业, 哦,也有女人。 伯修两只爪子上的指甲咻地伸长如同十把尖利的小刀,毫不客气抓向方文艺。 庄莼甄退到门边摆下几支阵旗挡住伯修的退路防止他逃跑。 方文艺的剑身凝聚起一道剑气,静等伯修上前与他对战, 长剑与他的爪子甫一碰上,伯修突然一声惨叫暴退好几丈。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十只指甲一片焦黑, 再看向方文艺手中的长剑,被乌云闪电包裹已看不出剑的模样。 伯修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不敢再轻敌,他拿出宝器与方文艺对战,不敢再触碰剑身外的雷云。 方文艺的修为不如他, 两招接下来已十分吃力, 他也不恋战, 疾退几步,将凝聚的剑气劈出。 伯修看着飞来的剑气哪敢硬扛, 迅速闪开逃到了一边, 趁着方文艺剑气还未凝结立即进攻, 却没想到方文艺早有防备, 在他靠近时,手中的长剑周身瞬间聚满灵力。 那乌云雷霆仿佛有生命一般,两人的宝器刚刚一接触便顺着宝器窜向伯修,伯修怒骂一声立即跳开,那乌云却缠在他的宝器久久不散,最后被他用灵力强行逼退。 伯修见识了荡天诀的厉害不敢再轻易上前,眼珠子乱转,自然看到了被封住的大门,目光看向躲在方文艺身后的庄莼甄。 方文艺跨了一步挡住他的目光。 伯修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愤怒的低吼声,从方文艺的动作他明白只要抓住那个道童就可以万事不愁,可那道童却精得很,手里还拿着不少的符咒和阵旗,一看就不好对付。 但眼前的对手更不好对付,他手中的剑没什么特别但那剑气却包含着可以让他灰飞烟灭的力量,哪里还敢去触碰? 方文艺想不想等他想出办法来,手中的剑缓慢转动,一道道剑气在他身周凝成,他对于剑气的控制可要比使用荡天诀熟练得多。 伯修看着越聚越多的剑气一阵哇哇乱叫,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在大殿中四处乱窜,可大殿的任何角落都已经被阵法阻挡,根本来不及破阵。 耳边传来噼啪作响的声音,抬头一看吓得差点魂魄离体,原来之前被劈出去的剑气并没有消散,反而连在了一起,此时一大片乌云正悬浮在他头顶,乌云中的闪电变得越来越粗大,正闪烁着幽紫色的光芒。 “不!” 伯修不顾一切窜向方文艺,但方文艺手中的剑气也已凝结完成 ,一个两人高的剑气向着伯修急射而去。 伯修不断祭出符咒砸向迎面而来的乌云,但任他再多的符咒也被云团吞噬。 两团乌云逐渐凝结在一起,整座大殿上空乌云密布,伯修不断向着方文艺进攻,无论是宝器,法术还是符咒都毫无作用,可方文艺长剑上也始终缠绕着剑气使他根本无法近身。 乌云下压,伯修不再向方文艺攻击,而是将能防身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身上贴满符咒又布下阵法。 他看向方文艺的表情目眦欲裂:“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你身为妖修来了千阳大陆不到各大门派报备想办法离开,却要在此布下迷阵蛊惑路人,以别人的修为为食。” “明明是那些人自己好色,见到我便想占尽便宜,我为何不能反抗?” “若真是他们先动手你自保当然没问题,那我问你,你敢与这雷云发誓他们都是见色起义之人吗?” “我……” “说!”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师兄饶我一命吧。” “我进来前便看到你院中有许多被害死的人,你害了如此多的人,我如何能饶你,这雷云降下,你若受得住便留你一命,若受不住,你便烟消云散吧。” “你这恶人!” 他说着又想扑向方文艺,方文艺不再与他废话,雷云一闪而下,伯修在云中被劈的凄厉惨叫,用尽灵力抵抗雷云的力量,却依然被劈的苦苦求饶。 那雷云十分刁钻,居然盯着伯修体内的金丹狂劈不止,方文艺知道这荡天诀是用来对付妖修魔修,不过因为不是张斯成原文里学的招术,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而且根本无需他再用灵力支撑。 几个被失了心神的修士此时也恢复了正常,方文艺将他们身上的禁制解除,几人看着伯修被劈,连忙跪下感谢方文艺,他们都是误入了此处又被伯修引诱,虽说是自己好色,但绝对不是他们主动招惹的伯修。 方文艺让他们离去要求他们对此事保密,他们自己丢足了人自然也不愿意多提,纷纷离去,那雷云一直劈了小半个时辰,直到伯修的修为全被劈散金丹碎裂才彻底消散。 方文艺看向地上躺着的火红色的狐狸,此时已全身焦黑。 庄莼甄上前看一眼,还有气。 “齐哥,这东西怎么处理?” 方文艺也皱眉,如果把这玩意带回门派绝对活不下去,看他这个样子修为几乎被劈没了。 “丢在这里吧,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 “齐哥,不如把他交给我。” “你要这妖修做什么?” “他用的阵法我从未见过,虽然修为没了,但他对阵法的了解还在,对我日后研究阵法有用。” 方文艺点头:“那也行,但你怎么收留他,若是被别人看到恐怕会引来麻烦。” “我与他签订主奴契约,他可以呆在我的储物戒中。” 方文艺惊讶,一般储物戒可是只能放死东西,不过大佬说的肯定没问题,他也不多问:“自己看着办吧。” 庄莼甄凑近那只狐狸,问他可愿意签下契约,狐狸心里必然是不愿的,但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又必死无疑,遂点了点头。 庄莼甄画下一个阵法,那狐狸将满是血迹的爪子伸了进去。 契成,庄莼甄给狐狸喂了颗药,他便消失在了原地,方文艺想应该是被丢进储物戒了。 两人离开乱成一团的大殿,这里是一个废旧的遗迹,似乎显少有人来,所以被伯修用幻术加以利用。 仔细一看这里四面环山十分隐蔽,宅子外又有大阵守护,以这阵法的规模来看,恐怕真不仅仅是伯修自己设的,他应该也是逃亡中跑进了这里,发现了大阵后自己加以利用。 他们是无意中闯进来,伯修肯定也不知道有这么个通道,至于其他人,方文艺觉得恐怕是伯修跑到山外引诱了再带回来的。 他们将院落里死去的修士掩埋,找到狐狸屯宝的地方将宝物扫荡一空,两人向大殿后方走去,跨过一个院门发现这里的建筑倒还完整,只是有些荒废。 进入院子后庄莼甄盯着中间的屋子看了两眼:“此处有杀阵,似乎被人强行破解过但没有破开。” “你能破开吗?” 方文艺看着庄莼甄,庄莼甄看了几眼,略微推衍了一下:“可以,但需要的不少灵石。” “我们身上的够吗?” “足够。” 破解大阵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与心神,方文艺将他身上的灵石堆在庄莼甄身边,之后安静的坐在旁边等他破阵,庄莼甄怕他无聊把狐狸也放了出来。 因为签订了契约又失了修为,狐狸已经无法变成人型,方文艺捡了个木棍逗他,狐狸心高气傲哪里肯去捡,他拿出剑在手上掂了掂,狐狸只得立即去捡。 方文艺觉得他垂头耷耳的模样十分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狐狸将嘴里的木棍一甩,冲他龇牙咧嘴后转身坐到一边去了。 他只是逗逗狐狸,走了也没再去管他,狐狸倒也不跑,坐在一旁专心看着庄莼甄破阵。 方文艺对阵法一窍不通,看了一眼专心的狐狸,准备打坐恢复修为。 签下主奴契约这狐狸是伤不了大佬的,如果大佬受伤他还会跟着倒霉,所以有狐狸看着,他也可以放心冥想。 庄莼甄破阵用了两天,阵破的一瞬间,宅子外面的大阵居然同时被破,一阵轰鸣后,原本只是三间的宅子,呼啦啦出来了一片。 “我去!” 动静太大,附近的人一定都听到了,方文艺拉着庄莼甄就窜进了屋子里,一个还没被人踏足过的遗迹,当然是要抢在别人之前搜罗宝贝。 千阳大陆的外陆并不是一直处于蛮荒,相反这里曾经十分繁荣,所以在这里有许多遗迹,只是年代久远并没有人知道这些遗迹的来头,当然这是因为他这个作者的关系。 而在广阔的外陆,各大门派拥有的地盘也只是冰山一脚,当门派弟子的修为达到金丹后,他们会离开被门派划分出来的地界,那时才会真正面对这个蛮荒的世界。 他们跨过一大片枯骨进入一个大殿,大殿的墙壁上画着一溜的壁画,方文艺看了一圈,应该就是这个遗迹主人的平生经历,最后停留在飞升的画面。 两人匆匆扫了一眼便进了后殿,发现此处应该曾经住过一个大家族,两人不客气地冲向主卧,主卧中十分简洁,除了一个香案和一个蒲团什么也没有,只是案上的香炉和那蒲团看起来都不简单。 陈旧的香炉上没有一丝灰尘,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再看那蒲团虽然看起来旧得像是个破烂,边角还有些破损,但仔细看却能隐隐看到有灵力环绕在其上。 方文艺来不及细细打量,将香案与蒲团收入囊中,又向着东厢房而去。 这里的东西就丰富很多但有些凌乱,仔细一看这里的物件居然都是凡品,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他们又进了卧室发现里面有一具枯骨。 这枯骨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方文艺估计一碰就会化为灰烬,他们向着那枯骨行了一礼,卧室中除了精致的摆设并没有于修为有利的东西,又仔细看过一遍后两人离开东厢房。 待他们出来就发现原本完好的主卧正逐渐化为齑粉,他们他开进了另外几间房间,在炼丹房与炼器房又发现了不少材料,其他房间几乎空无一物。 方文艺不死心,按着前面的壁画,这里的主人可是飞升了,说不定有什么高超的功法,或者有什么感悟,他们回到已经风化的东厢房又找了一遍,依然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狐狸似乎也不死心,伸出爪子碰了屋子里一个玉瓶,玉瓶瞬间化为飞灰,呛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两人一狐不再停留直接从宅子后方离开,回头一看整个宅子已消失了一大半。 “怎么会这样?” “想来是宅子存在的太久早已腐朽,只是因为没有被破阵所以才一直被保存下来。” 两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得到的两样东西拿出来,那香炉不大,里面有一块沉香,不知是什么材质,香味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看起来似乎还可以点燃。 再看向蒲团,他的手摸上去仔细感受了一番,这时才发现蒲团上真的有门道。 他输入一丝灵力进入蒲团,那蒲团上居然现出一个人影来,只是一个人形看不出模样,人影缓缓坐下,之后在他的周身有隐隐绰绰的气流缓慢上升,与人影融为一体。 不一会人影消失,两人对视:“什么意思?” 庄莼甄想了想:“我想大概是说这蒲团可以提升灵力。” 方文艺露出惊喜:“那我试试。” 他说完坐上蒲团开始打坐,吸收的灵力的速度果然比平时加快许多,庄莼甄则直接能看见周围的灵力先是被蒲团疯狂吸收,之后再分成无数细流环绕住方文艺,由他的身体吸收,速度近乎是方文艺平时吸收灵力的三倍。 庄莼甄盯着看了一会后发现没有异常露出一个笑容,没想到随意捡的东西居然还有如此神效,他看向那只香炉,既然是和蒲团摆放在一起的,说不定也有什么奇效。 他拿起那香片,发现不能用火点燃,他试着输入灵力那香片果然发起烫来,他将香片放入香炉之中,再次用灵力催动,很快香片便变得一片通红,他将香炉盖子合上后,有缕缕青烟从香炉中飘出,那青烟并不发散,径直飘到向蒲团,绕着浦团一圈后盘旋而上与蒲团上的灵力相互交织,彻底将方文艺包裹在其中。 方文艺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空灵了起来,灵力在体力的运转更加快速,心诀也自行运转起来。 庄莼甄看着这景象惊讶不已,他起身到洞外朝着刚才宅子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方文艺两个时辰后脱离出冥想,那香炉也渐渐湮灭,他一脸惊喜的看向庄莼甄:“小甄这个是好东西啊!香炉是你点的?真是太神奇了,我说不清那种感觉,就感觉有什么力量在指引我一样,原本对心诀第一重还有些理解不透的地方,如今全都通透了,你一定要试试!” 他说着将庄莼甄拉到蒲团上坐下:“你快来试试。” 庄莼甄原本想说不需要,但看他确实激动的想要与自己分享,便也不再拒绝。 他坐下后方文艺同时将香炉点燃,看着地青烟与化为实质的灵力交错,真正是如梦如幻。 方文艺透过青烟与灵力的波动看着庄莼甄,却没发现自己居然看得入了迷,一直被忽略的狐狸撇了撇嘴,心里明白了自己魅惑为什么会对这两人没用。 狐狸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刚才两人逃跑的时候他也是自己一路追过来的,他现在几乎没了修为,一路上跑来累得像条死狗,要不是有主仆契约他根本找不到这两个人,看着两人亲亲我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方文艺许久之后才醒过神来,不过他自认为只是看了一瞬,自然不会在意,摸摸饿了的肚子他看向狐狸:“你呆在这里好好守着你主人,我去找些吃的回来。” 他离开山洞,向着一旁的荒林而去,准备猎一头凶兽带回来,在此之前他还特意去了宅子附近看了一眼,宅子除了先前被伯修利用的三间以外,其余已经全部化为灰烬。 …… 方文艺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邵飞鸣,他将一头凶兽杀死后正准备放入储物袋,冷不防一道冷箭射来,距离太近躲闪不及,左臂被冷箭擦过就是一阵剧痛。 一抬手臂,伤口处已瞬间就变得乌黑,箭上有毒。 他立即以灵力封住左臂的经脉,让毒素不能继续入侵。 邵飞鸣从树上跳下一脸奸笑看着他:“灵力阻不住这毒,很快你身上的灵力就会被这毒素耗尽。” “你想做什么?” “我带你们去找到了宝物,怎么?拿了宝就想翻脸不认人?” 方文艺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放心我没准备让你把宝物交给我,因为我已经决定让你死在这里了。”邵飞鸣说着发出一串怪笑声:“凭你的修为最多不过半个时辰,这毒就要侵入全身,我劝你省点力气别想着逃,你逃得越快这毒就走得越快,灵力也就消耗的越快,有这功夫你可以想想遗言,说不定我心情好会帮你带回荡剑峰。” 方文艺感受着灵力与毒素的对抗,确实像邵飞鸣说的一样,别说是逼出毒素,灵力阻止毒素扩散已经很难。 但他也不想坐以待毙。 他手中的长剑凝成雷云,他不怕邵飞鸣认出剑诀,这家伙连荡天诀的名字都没听过,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懂。 只要能逃出去找到大佬,方文艺觉得解开这个毒肯定没问题。 他一动用灵力,那毒素就抓着机会疯狂往身体里钻,好在他的修为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身体里的灵力储备也是实打实的,暂时对抗毒素还不成问题。 邵飞鸣使的是火系法术,方文艺可不打算让他有远远丢火球的机会,瞬间贴近了邵飞鸣。 邵飞鸣没想到他居然敢运用这么多的灵力,连忙用宝器阻挡了攻击,方文艺手中的长剑不客气的接二连三劈下,像邵飞鸣这种用资源堆出来的修为本来就没办法和他比,再加上体质上的不足,火焰又完全被方文艺的雷云克制,邵飞鸣一时之间居然被他压着打。 但是身体里的毒素也不是开玩笑的,只调动了这么几下灵力毒素已经窜到了肩膀上,方文艺整只左臂已经乌黑一片。 他不敢恋战,一剑劈下后趁邵飞鸣躲闪之际,纵身一跳往庄莼甄所在的方向跑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 一股炙热从身后传来,方文艺心中一惊向侧面一跃摔倒在地,险险躲过一击,这一张一驰之间毒素又扩张了一大截,再一看周围,早已是一片火海。 原来邵飞鸣早已在此处布下大阵,宽阔的岩浆带将方文艺困在了此处,岩浆不断翻滚,炙热的浪潮卷向方文艺,即使离得很远他依然能感觉到那惊人的热度。 与此同正在冥想中的庄莼甄蓦然睁开双眼,若是一般人像他这样在灵气周天运转时突然打断必定重伤,走火入魔也极有可能,但他却没有丝毫不对,甚至连蒲团上所聚灵气还依然在往他身体里钻,伯修看到他这样心中震惊无比对他也更加害怕了。 到此时他才知道这两人中厉害的根本不是那个年轻修士,这个道童才是真正可怖的人。 庄莼甄随手一挥打散了蒲团的灵力与香炉的青烟,起身向洞外飞掠而去,他感觉到了方文艺的危险。 方文艺知道邵飞鸣用的毒很厉害,但没想到真的会这么厉害,看来是早有准备,他说的半个时辰绝不是开玩笑,加上他刚才运用灵力,恐怕再过一刻钟就能扩散全身。 ※※※※※※※※※※※※※※※※※※※※ 谢谢小可爱eggle的地雷和营养液,啾~ 第62章 邵飞鸣看到方文艺表情痛苦露出奸笑:“嘿, 小子, 我对付不了其他荡剑峰的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你?门派里死那么多人怎么偏偏你们荡剑峰没人死呢?” 有阵法包围加上毒素的蔓延,方文艺不但逃不掉连行动也渐渐迟缓, 邵飞鸣的心情舒畅,手中的火系法术耍弄似的不断丢向方文艺, 此时的方文艺别说是反抗,连躲避攻击也变得十分困难。 他心中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但也还没有到必死的地步,一边继续躲避一边刺激邵飞鸣。 “门派死的人都是和你一伙的, 我看就是你下的毒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胡说八道!”邵飞鸣本就因为被掌门追究而十分不满,现在听到方文艺的话更加愤怒:“若是我第一个毒死的就该是你们荡剑峰的人!哪里还容得了你在这里活蹦乱跳。” 活蹦乱跳的方文艺闭了嘴, 从一颗树上直直跳下去,想利用树的高度跳出岩浆的范围,可惜他现在的灵力都用来护住了心脉,身体其他部位早已全被毒素侵入。 想法虽好但腿脚无力,掉下去的位置正位于岩浆中央。 眼看着他直直往下掉, 邵飞鸣一阵欢喜张嘴大笑, 就等着他掉入岩浆中, 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宝物。 他布下的这岩浆阵,就算是金丹末期的人也不敢随意踏足, 一般人更是不敢上前, 如今已胜利在握。 正在他洋洋得意之时, 一道人影突然从眼前掠过, 将要跌落岩浆的方文艺被人稳稳接住,穿过了岩浆。 “齐哥。” 庄莼甄看到他这副模样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邵飞鸣心中惊惧瞬间倒退数丈远,但那气势一瞬间又消失了,他怀疑自己刚才只是产生了错觉。 方文艺此时已经脸色发黑,庄莼甄顾不上愤怒,给方文艺把了个脉。 “嘿,一个来送死不够又来了一个,今日我就让你们主仆同生共死!” 邵飞鸣说着便开始念起咒语,庄莼甄身后的岩浆翻滚的更加厉害,甚至开始上升。 方文艺神志已经浑浑噩噩,所有的灵力与集中力都用来对付着四面方八方往心脏涌去的毒素。 庄莼甄看也没看邵飞鸣,找出一颗药丸想要喂给他,但方文艺因为痛苦此时正紧紧咬着牙关。 庄莼甄着试了几次也无法掰开他的嘴,最后只能将方文艺抱在怀里,自己将药丸塞进嘴里又喝了口水,让药丸融化在自己的嘴里,双手向他身体里不断输送灵力帮他护着心脉。 感觉到方文艺放松一些之后,庄莼甄将他吻住,用舌尖在他牙关处一遍又一遍地扫过,用传音不断呼喊,终于方文艺的牙齿微微放松,庄莼甄趁机将药水渡过去。 “小甄……” 药的苦味让方文艺清醒了一丝,庄莼甄将灵力大量输入他的身体里对抗毒素,方文艺心神一松晕了过去。 邵飞鸣看着他们两人,连凝聚起来的岩浆都忘在了一边,指着庄莼甄和方文艺:“你你你,你和他……” 庄莼甄这才刚想起他似的,明明上一秒还笑得极温柔的眼神瞬间冰冷至极:“本以为掌门会处死你,没想到让你逃过一劫,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的人,死已经太便宜你了。” 他将一颗药丸丢在伯修的面前:“怎么做不用我教吧?他不死你也别活了。” 伯修抖了抖将药丸吞了下去,药一入喉便觉体内灵力疯涨,他的修为立即回到金丹期,甚至比原来还要高,伯修心中既激动又害怕,看着庄莼甄的眼神里前所未有的恭敬,又夹杂着畏惧,他向庄莼甄半跪道:“谢主人赐药。” 邵飞鸣看着他们面目扭曲,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敢与妖修勾结!待我回到门派一定要你好看!” 邵飞鸣说完转身就走,伯修下一秒便挡在他的面前,笑得十分妖魅:“这位师兄,你跑什么?我主人说的话你没听见?今日要是你不死,我可就活不成了。 你若乖乖听话,不逃跑的话,我就让你舒舒服服的死,如何?” “妖孽!”邵飞鸣的宝器带着火焰砸向伯修:“滚开。” “啧啧,你这人怎么这么凶?”伯修轻轻松松躲开他的攻击,手中出现一把琴,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拨,灵力随着声音而去,将邵飞鸣面前的火焰切得粉碎。 伯修看了一眼抱着方文艺没看他一眼的庄莼甄,知道这主人对自己怎么搞死眼前的人没兴趣,他舔了舔嘴角,那就按自己的意思来吧。 “这位师兄,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如与我说说话谈谈心如何?” 他手中的琴弦拨动,邵飞鸣周围渐渐起了烟雾。 邵飞鸣没多久便着了伯修的道,周围的岩浆阵瞬间碎裂,包裹着两人的烟雾也渐渐远去。 庄莼甄只是抱着方文艺看着他,方文艺的脸色已经恢复,只是消耗太多过于虚弱还没醒来,庄莼甄低头在他的唇上碰了碰:“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明明被我那么对待后怎么也该有些防备才对,却总是把各种机会一次又一次送到我面前。” 他将方文艺找了个地方放好后将被他杀死的凶兽处理了一下,烤起了肉,方文艺生生被肉香馋醒,起身时手臂上还有微微的疼,但身体已经恢复,只是还有些虚弱。 “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方文艺接过肉狼吞虎咽,吃了一会才发现情况不对,大佬正一脸假笑的看着他。 “怎、怎么了?” 大佬笑笑:“齐哥说过的话又忘记了吗?” 方文艺努力想了想,好像没忘记什么啊,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庄莼甄叹了口气:“不是说好去哪里都要一起的吗?为什么要自己走。” 方文艺原本想说只是找吃的,但想到自己差点死翘翘,连忙闭了嘴,顿了顿又道:“我真的只是想出来找点吃的,不想打扰你冥想,走的也不远,真没想到会遇到邵飞鸣那个倒霉催的,对了他人呢?” “跑了。” 庄莼甄敷衍了一句,割下一块肉塞进自己嘴里,方文艺有错在先也不再追问,总之现在都没事了就好,低着头猛塞肉,凶兽肉的灵力让他的身体迅速恢复。 两人快吃完时伯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回来,蹲得远远的舔了舔舌头,方文艺以为他是饿了,将剩下的一点肉扔在伯修面前的石头上。 伯修原本想打个饱嗝来着,看着他扔过来的一坨肉傻了眼,看了一眼庄莼甄,对上庄莼甄的眼神,硬生生把嗝憋了回去。叨着那块肉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撑到想吐。 他目光哀求地看着庄莼甄,庄莼甄向他一挥手,伯修便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来,他们大多时间都以狩猎为主,偶尔遇到遗迹也会进去探个险,方文艺原本还想再见到邵飞鸣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结果再也没有遇到他,直到清阳派的弟子全部回到门派也没再见到,心中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后来遇到了什么不测。 历练中生死不过是一息之间,就算是千阳大陆修为最高的悟化宗掌门也不敢轻易穿过大陆边缘的疆界。 回到门派,顾承年与易小寒的修为都提升了一些,方文艺的修为也到达了临界点,他很想直接突破到金丹但时间不等人,据说幻海密境会出现在悟化宗的地界,所以必须先赶到悟化宗集合,清阳派把弟子召集回来就让他们做好准备。 易小寒先是夸了两句方文艺的修为提升不错,之后又看向大佬,她看着大佬盯了好一会,突然眉开眼笑:“小甄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大佬看向她脸露微笑,易小寒是除了方文艺外唯一一个能看得出他情绪的人,方文艺会注意到他的情绪但对于他内心的东西却从不碰触,而易小寒则喜欢追根究底,可能因为她是女人的关系更加敏感,轻易便能看出他的情绪变化,他们来到清阳派不久他的心思就被易小寒戳破。 易小寒冲庄莼甄招招手,两人避开方文艺他们往后山去说悄悄话。 “发生什么好事了?” “只是关系更近一步了。” 易小寒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斯齐喜欢你,就是他自己没自觉而已,这家伙别的方面明明都很敏锐,偏偏这方面迟钝的很。” 庄莼甄十分认同她的话。 两人聊了很久才回去,进了山洞庄莼甄发现方文艺站在洞口等他,看着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你和师姐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师姐问了些历练的事。” “你……”方文艺想问他不会把他们的事说了吧,但想想也不可能,而且也问不出口,这种憋成内伤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你们老是在一块,师兄会不高兴的。” 庄莼甄看向他面露疑惑:“为什么?” “还为什么?还不是你老单独和师姐在一起!” “那又怎么了?” “师兄和师姐是一对道侣,觉得你们关系太好了,当然要吃醋,懂吗? “那齐哥呢,也觉得我们关系太好吗?” “我?”方文艺看向他将心中的憋屈无视掉:“怎么会!我自然希望你多交些朋友。” 庄莼甄翘起嘴角:“那就好,”他原本往里走的步伐转了方向向外走去:“齐哥放心,我知道你很关心他们,师姐对我来说和齐哥一样,我只当她是姐姐。” 方文艺看着他走了,只觉得听完他的话心里憋得更难受了,站在原地生着闷气。 什么叫和我一样?能和我一样吗?你们认识才多长时间就和我一样了!好气啊!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气!所以更加气了。 方文艺以为历练中那件事已随时间飘远,毕竟后来庄莼甄都没再做过什么出格的,但没想到呆在门派的半个月内,方文艺石床被庄莼甄爬了五回! 回去的第一晚方文艺总觉得心情不顺,修炼也进行不下去便早早睡了,第二天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晚上正在考虑要不要修炼时,大佬爬上了他的床,方文艺以为大佬是来喂药,结果一个滚烫又急促的深吻从天而降,方文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一脸懵逼被亲了个够,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压倒在床。 好不容易等到大佬放开他了他的嘴,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就见庄莼甄一脸难受加委屈:“齐哥,我又难受了。” …… …… …… 好气啊!可是又不能把人打一顿。 “难受你自己解决啊!我不是教过你了吗?!” 庄莼甄低着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滚烫的呼吸让他半边身体都又酥又痒,他看不到大佬表情,只觉得大佬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我弄不出来。” ……%*&(*……%%……) 方文艺有心拒绝,见大佬又要吻他连忙偏开头躲开来,大佬安静了一会似乎放弃了吻他,只是滚烫的身体越贴越紧,方文艺一动不敢动,只能感觉到他凑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方文艺倒抽一口凉气更加不敢动了,一边咒骂自己没出息的身体,庄莼甄见他没有再回避动作也越来越胆大,最后整个人都趴在了方文艺的身上,在方文艺瞪过来时再次吻住了他。 从一开始没反应到反抗无效到最后慢慢的配合,方文艺在心里再次把自己糊弄过去了。 庄莼甄是真的佩服了他自欺欺人的本事, 不过以后的日子长的很,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他不介意多玩玩。 他也不多纠缠每次释放了就走人,反而是方文艺每次都被撩的水深火热,心里将他大骂一顿,然而却也没发现自己从未想过让大佬去找个女人之类的问题。 让方文艺更无语的是,甚至连每晚的喂药都改成了用嘴喂! 大佬第一次准备这么干的时候,方文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拦住了他往自己嘴里塞药的手。 “你这是准备干嘛?!” “上次齐哥中毒我也是这么喂的,我觉得这样喂起来效果更好。” 药是吃到我肚子里,效果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那齐哥今晚就别吃药了。” “为什么?”天晓得他这几天被折腾根本都无法静心冥想,全指望晚上这颗药了,他还想着在进密境之前可以把修为突破到金丹呢! “万一晚上我难受,齐哥不吃药还能帮我。” “我吃!怎么喂都吃!” 为什么喂药变成这么色气的事方文艺已经不想去想了,反正药一进嘴里两秒他就会睡着,至于在睡着之前大佬怎么折腾他的唇舌,他已经不在乎了。 至于正常人会不会接受这种事,对这种事会不会这么快适应,他一点也不想考虑! 终于到了去悟化宗的日子,邵飞鸣一直没有回门派,谢秋贤亲自外出去寻找也不曾找到,不能整个门派等他一个人,所以方文艺跟随顾承年在傅长老和路远的目送下,乘坐着门派的飞行宝器,向着悟化宗一路极速而去。 悟化宗为各门派准备的住处,与曾经在天千学宫时那种结界空间类似,每个门派的人通过属于自己的结界后会到达属于自己的洞府。 无论是叫得上名的大门派还是其他小门派齐聚一堂,悟化宗做为老大哥对前来的门派十分热情。 幻海密境的蜃景已现,就在悟化宗这片陆地尽头的海洋上,只是具体的现世时间还无人知晓,悟化宗已派了人在那里驻守,一旦有现世迹象就会立即通知门派。 而各门派的弟子这段时间多以切蹉交流为主,一方面抓紧提升修为,一方面也好与其他人交流相识,进入幻海密境后每个人都会被随机传送在不同的地域,现在与各门派弟子打好关系万一碰上相熟的自然是好事。 一开始可能遇到熟悉的人是好事,但等到真的遇到宝物后,好事可能就是坏事,同伴之间抢夺宝物而致死的比比皆是,更何况死在幻海密境只会成为密境的肥料,门派想要找到下手的人都不可能,在里面杀人自然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方文艺最近有些怕了庄莼甄,他现在迫切的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回到现实进行一堂青少年生理方面的补习,虽然他依稀记得曾经自己年少也有过一断频繁劳驾五姑娘的往事,但他可从来没有去劳驾过别人的五姑娘啊! 趁大佬还在收拾的空档跑出去,从天千学院出来的学子每个门派都有,方文艺想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熟人。 出门不久果然就遇到了熟人,狼孤似乎是特意来找他。 两人互相见了礼,随意闲聊了几句,到了人少的地方狼孤才小声道:“张斯成变了许多,现在和门派的两个修为很高的师兄关系不清不楚,还有一位长老也纠缠不清。” 方文艺惊讶:“狼噬呢?他不管?” 狼孤摇头:“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曾看到他们一同出行,而且几人的修为增长速度都提升了。” 方文艺垂头抿唇这种情况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张斯成恐怕已经发现了身上的金手指。 狼孤看着他深思的模样就知道问题不简单:“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听闻他与他交好的人时常提起你。” 方文艺跟狼孤道谢后决定去找张斯成看看情况,在素元派驻扎的山顶打听到他去了后山,一路往后山去,终于在山林里发现了张斯成和他的两个师兄,画面太过辣眼睛,方文艺一眼扫过去立即转过头。 亲眼证实以后方文艺心中一个咯噔,原本以为避开了原剧情,张斯成不会再遇到原后宫中的人就没事,但没想到他会找其他人,想想也是,之前他想接触的人都被自己搅合了,如果没有自己阻拦张斯成自然很容易勾搭上别人。 “我的好弟弟,既然来了怎么又走了。” 方文艺准备离开,却被张斯成叫住,他是故意让人将方文艺引来这里。 方文艺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脚步,反正又不是他丢人现眼,便站在那里等张斯成出来。 他将双耳用灵力塞住,等了怕有半个多时辰,身后有人影晃动他才将灵力撤回,转身看向张斯成,以及两个和他穿着同样衣衫的青年,他们一人替张斯成整理衣服,另一人则在替他束发。 “都看清楚了?” 张斯成倚在替他整理衣衫的人身上,将散落的长发拨到脑后,方文艺只觉得他这副□□的模样格外辣眼睛,目光看向旁边:“你喜欢演活春宫我可没兴趣看。” 张斯成身边的两人不友好地瞪着方文艺,张斯成却丝毫不介意,哈哈大笑后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与那两人火辣热吻,方文艺觉得再吻下去都要点火了,考虑自己是不是先走的时候,张斯成终于推开了两人:“我这弟弟向来说话如此,师兄们别和他计较,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来。” 两人瞪着方文艺离开后,张斯成笑眯眯地看着方文艺:“你是不是很惊讶,有狼噬在我身边,我居然还敢找其他男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可惜啊可惜,狼噬比我更想要强大的力量,而我现在就是他得到力量的捷径,我找的男人越多他强大的越快。 你说这世界奇妙不奇妙,我以前居然没发现自己身上竟还有这等奇妙的长处?” 张斯成真的发现了金手指。 张斯成看他不说话也不等他:“说起来,我曾经觉得有些人冥冥之中明明与我有关,却每次都擦肩而过,比如千鸿逍,比如温先生,我一直觉得奇怪,后来发现这些人都或多或少与你有关,你想尽办法让我去素元派,其实是为了让我避开那个邵飞鸣对吗?” “你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与那些人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会与我有关?我想想,你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哦对了,在苍狼学院泼了我一盆冷水开始,让我猜猜,究竟是有高人在指点你呢?还是你根本就不是张斯齐?” 方文艺看着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对于他的话不屑说一个字,这种事多说无益,任何回答都有可能被他抓住漏洞。 张斯成对他的挑衅满不在乎,挑眉看他:“我得到一个消息。”他凑近方文艺小声说道:“有人告诉我,我原本应该是天下之主,但因为你,我失去了这个资格。 所以只要杀掉你,我就能变回这个世界最强的人。” ※※※※※※※※※※※※※※※※※※※※ 谢谢卟卟小可爱的营养液,啾。 第63章 “你偷走了属于我的气运, 大摇大摆地享受着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张斯齐,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方文艺脸上没什么变化, 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有人像葭一样看出他的气运有问题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能看出与张斯成有关并说出他是天下之主这种话人, 不可能存在! 他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天下之主这个身份也是原文里他的安排,但剧情早已和现在相去十万八千里,为什么还会有人说出这个称谓。 “天下之主?”方文艺不露一丝情绪一脸嘲讽的看着他:“说这话的人脑子不清楚吧?千阳皇高座千阳宫, 悟化宗掌门千阳大陆修为第一,天下之主?怎样的天下之主? 张斯成,人贵有自知之明, 以你的身份与修为,居然有脸说什么天下之主,你不觉得可笑吗?” 张斯成面上现出怒容眯眼看着他,随即又冷笑一声:“是不是,日后自会知晓, 而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 据说你不能杀我对吗?” 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长戟, 居然是一把下品灵器,方文艺快速后跳长剑握在手上, 挡住他迎头而下的一击, 他手中长剑不过是把上品宝器, 这一击便现出一个小豁口来。 张斯成笑得一脸恶意:“你明知道我一直想除掉你, 甚至找过杀手,而你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对我动手却没有下手,我一直以为你软弱无能,没想到你是不能动手。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想的未免太多,我不过是不想父母难过罢了。” 张斯成冷笑,只管一力地打压他,两人斗得你来我往,方文艺不敢在悟化宗动用心诀,只好边战边退. “你只会逃吗?动手啊!张斯齐,总有一天我会取了你的性命!” 方文艺皱眉接招,不能动用心诀,宝器又不如人,好在张斯成的修为还在融合期初期,只是仗着宝器的力量对他来说倒是压力不大。 张斯成长戟不断攻来:“邵飞鸣!千鸿逍!任星游!”他说到任星游时脸上闪过一抹痴迷,白月光的力量果然强大:“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小子。” 他看到方文艺在听到这些名字后皱眉,但表情没什么太大的起伏,继续道:“你说他们几个谁会先被我拿下呢?,对了那个邵飞鸣到现在也没出现,不会是被你杀了。” 方文艺翻了个白眼,他也想知道邵飞鸣哪去了,但当时只有大佬在,他并不想向大佬追问这个问题。 他并不想过问,自然也不会告诉张斯齐:“你有本事就全都拿下,与我有什么关系?” 方文艺一剑挑开他的长戟,转身想走,张斯成却不让他走,长戟一路紧追,两人从后山打到了前山,碰巧遇到了任星游与顾承年一行人。 “这是在做什么?!” 顾承年见是方文艺还在别人门派驻地生事,立即开口喝斥。 方文艺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停手,向后一连倒退几步避开张斯成的攻击。 张斯成也不再动手,收起长戟冲一群来人行礼:“我与弟弟许久未见,刚才一时激动才动手过了几招,还请诸位师兄见谅。” 方文艺看他一眼也行礼道:“请诸位师兄恕罪,我们原本只是在后山切蹉,没想到打斗间竟来了前山。” “哦?兄弟?”人群中一着紫色外衫的人目光在张斯成的脸上停留许久后又看向方文艺:“不像啊。” 方文艺记得他是三山之一的人,但具体哪个山他却不记得了,再看看来的一群人,有任星游、顾承年,其余人的服饰也各不相同,应该都是各大门派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 “这位师兄见笑了,我与斯齐是异姓兄弟。” 千阳大陆的人寿命很长,修士更长,再婚的夫妻并不稀奇,张斯成这么说其他人便了解了。 方文艺不想多说只是看向顾承年,见他面色正常便站到一边。 “悟化宗有专门的比武场,你们若是想切蹉可以去那里。” 任星游站在最前方,在他身边还有一名也穿着悟化宗服饰的人,四方脸神色严肃刻板,方文艺猜他应该是千鸿钰。 一人指着方文艺看向顾承年:“这位是弟弟?修为倒是比哥哥还高,也是前年才从天千城出来的吧,承年,你们荡剑峰可又收了一名好弟子啊。” 顾承年听了他的话眉头微皱,看了方文艺一眼:“本事我倒没看出来,添乱倒是很在行。” 其他人纷纷笑起来,张斯成也笑着道:“顾师兄不要怪斯齐,刚才是我硬缠着他切蹉,他小时候修为一直突破缓慢,后来才突飞猛进,但在学宫时也与我相差不多,没想到去了门派之后竟比我修为高了这么多,斯成实在是一时心痒难耐,还请顾师兄原谅。” 顾承年看向方文艺,方文艺连忙低头:“是师弟的错,请师兄见谅。” “既然你们是兄弟之间切蹉这事也就算了,不过你还是要向星游好好赔罪才是。” 方文艺看向任星游,想起张斯成之前说的话,任星游这个人无论哪方面来说条件都是好到令人发指,家世好,天赋好,长得更不用说了,修为也是年轻一代中最高的,总之就是小说里那种样样好的男神人设。 他原本是不担心张斯成和他有什么关系的,毕竟在原文里任星游也只是张斯成的白月光,看得见摸不着,但现在张斯成得到了那样的消息,哪怕心有怀疑但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还真的不敢确定。 至少不能让他们太过亲近才行。 他想到此处上前弯腰向任星游行了一礼:“任师兄,这次是我与成哥的不对,还请任师兄见谅。” “无事。” 任星游带着各门派的师兄弟一起参观悟化宗,并不想搭理无关人员,说完话就准备离开。 方文艺知道他这个人对身外之事向来不多关注,但错失这次机会他再去找任星游就会显得有些刻意,而且他又不能整天盯着张斯成。 “多谢任师兄,不知任师兄可记得我们曾在天千城灵山见过一面。” 任星游停下看向他:“天千城?” 他显然是不记得了,就算是千鸿逍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更何况是方文艺。 “正是,当日师兄去找逍皇子殿下,我也在场。” 任星游看向他,站在他身边的千鸿钰也看过来,方文艺想千鸿钰是一定知道他,千鸿逍的修为突然突破他不可能不问。 “没有印象。” “任师兄当时只是匆匆来去自然不记得,我听师兄一直说任师兄剑法高超,还自创了许多招式,不知是否有机会向任师兄请教一二。” 众人都看向方文艺,张斯成也微微眯眼,表情似笑非笑,他确实想要拿下任星游,但两个门派距离相去甚远,而且单就凭任星游那冷漠自傲的模样想来也不会看上自己,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而且与其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他不如找其他好拿下的角色。 但此时看方文艺这么紧张,居然主动出击,他倒也有兴趣给他添添堵。 任星游面色微微有些不耐,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既然你对剑术有追求,倒是可以来找我切蹉一番,只是我的修为尚浅恐怕不能指点你什么。” 他说完带着众人离开,顾承年看了一眼方文艺,他不知道方文艺的目的,但也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安排,便随着任星游一群人走了。 张斯成冷笑一声:“本领不小啊,原本我以为你最在意的是你身边那小子,现在看来任师兄才是最让你在意的人。” 方文艺没理他转身走了,张斯成笑了笑回到素元派的住处钻进狼噬的房间,他可以挑逗任星游,但绝不会把希望放在任星游身上。 方文艺心里被张斯成说的事情压着,每天只觉得烦闷不已,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修炼,一有空就跑去找任星游切蹉,一方面为了防止任星游和张斯成接触太多,另一方面也确实是真心切蹉。 在荡剑峰时顾承年与易小寒经常与他过招,两人的剑术他都已经摸透,如果不是修为的压制,方文艺应对他们两人已经没有问题。 任星游的剑招非常多变让人应接不睱,方文艺与他对打十分畅快淋漓,这几天他本来是为了防止张斯成去找任星游,结果是真的喜欢上了与任星游对战。 任星游也对他的剑招提出很多有用的建议,闲暇时任星游问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学习剑诀,方文艺以自己还未通过师祖的试练为由避开了问题,他不知道任星游现在知不知道荡天诀,但小傅长老所用的剑诀任星游一定认得出来。 任星游听了他话也不追究,他们在一起大多都是聊些剑术上的问题,这让方文艺觉得很舒服,难得的对这个世界的东西产生了真正的兴趣,不再像是单纯的演绎别人的人生。 庄莼甄对于方文艺最近频繁去找任星游的事非常不满,方文艺对任星游态度的不同让他不得不在意,无论是狼孤还是千鸿逍,或者是顾承年、易小寒,他知道方文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不会与这些人有太过亲密的关系。 这天悟化宗的钟声响起,所有门派的人都集中在悟化宗的广场上,各门派前来的掌门或长老也都在广场上。 幻海密境的蜃景又凝实了几分,也许再过几日可能就要前去密境,今日是为了通知所有弟子做好准备。 人群散去,方文艺离去时遇到千鸿逍与千鸿钰两人,被千鸿逍叫住交谈几句后,大概是修为不足的关系,他来到悟化宗还是第一次见到千鸿逍,千鸿逍看到他时似乎十分喜悦。 任星游也走过来,几人的交谈渐渐便变成了方文艺与任星游两人的交谈。 庄莼甄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只觉得方文艺此时脸上的笑容分外刺眼,而同样不满的还有千鸿逍,只是千鸿钰警告的盯着他,他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任星游的目光微微扫过庄莼甄,与庄莼甄的目光瞬间交汇又错开,又与方文艺说了会话,直到有人来请他,几人才分开。 方文艺一路上心情都很不错,却不知道他身后的人情绪已绷紧至极限,任星游那个眼神让庄莼甄非常不舒服,只是几天的时间,任星游为什么会对他投来敌视的目光?问题只能出在面前这个毫无自觉的人身上。 而一直压抑的情绪也因为幻活密境现世的临近反复不定,他总觉得这次密境之行有些不妥,却又想不通到底哪里有问题。 “齐哥很开心吗?” “嗯?”方文艺跨入属于清阳派的结界:“有点,我最近更喜欢剑术了。” 喜欢两个字狠狠地刺激到了庄莼甄的神经,他上前一把抓住方文艺的手臂,将他拽着向前走去。 “怎么了?小甄,这是要去哪?” 悟化宗为清阳派准备的地方非常不错,方文艺他们的住处都带有一处灵气充沛的温泉,此时他便被庄莼甄一路硬扯着进了温泉池所在的山洞,方文艺还来不及想他做什么就被扔进了灵池之中。 “噗。”从水里钻出来,方文艺吐掉嘴里的水:“小甄,你做什么?我的衣服全湿了。” “衣服湿了我会处理,但有件事今天你必须知道。” 庄莼甄站在池边看着他,方文艺没由来的感到一阵阵心悸,抬着头看着庄莼甄,想上岸又觉得不妥,两人就这么对视许久。 庄莼甄突然笑起来。 方文艺被他笑得胆战心惊,他可以发誓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庄莼甄在他的身边一直乖得像个小白兔,他已经快要忘记这位大佬的真正身份了。 “齐哥总是这样到处引人注目,放荡而不自知。” 方文艺瞪大眼差点以为他说的是张斯成:“我?放荡?我哪里放荡了?” 大佬虽然笑着,但那笑容真的让他很害怕,反驳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庄莼甄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不自知,你根本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有多诱人。” “诱、诱人……?”大佬,咱们能不开这种低级玩笑吗? 方文艺的表情看起来比哭还难看,虽然不想承认,但总觉得被强烈压制的某种感情在庄莼甄的话语中渐渐被唤醒。 庄莼甄跳下水池,方文艺一连倒退三步,此时的大佬看起来比凶兽更令人害怕。 “齐哥,你为什么要逃?因为你心里也清楚对吗?” 方文艺吞了吞口水:“清楚什么?” 庄莼甄却不回答他,一步步逼近:“齐哥,你知道吗?我总是忍不住担忧。” 方文艺不断后退,可灵池的宽度有限,很快他就被池壁抵住了后背,退无可退,庄莼甄已到了近前,他伸出两只去挡,却被庄莼甄轻易扭到身后,他再次见识到大佬强悍的力量。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本就单薄的衣衫湿了以后像是不存在一般,庄莼甄一只手便轻松禁锢住了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撩开他额前的湿发与他额头相贴,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体的变化。 方文艺偏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担忧什么?” 大佬突然大笑,笑的浑身乱颤,与他紧紧贴在一起的方文艺感受着他渐渐发烫的身体,浑身僵硬,他还从未在白天与大佬这么肌肤相近过,虽然修士在夜间也可以视物,但那是由自己控制的,他每次晚上被袭击的时候都选择了睁眼瞎模式。 黑夜总是比白天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你说我担忧什么?当然是担忧我守了这么久的美味被别人觊觎,最怕被人捷足先登,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恨不能杀光所有人,叫他们看不到你想不着你。” 卧槽!大佬你犯病了吗!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方文艺不想承认他好像能猜到……但是谁能告诉他,他自认是一个直男,到底是怎么把根正苗红的大佬养歪的?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庄莼甄凑近他:“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伤了你,而这里是活水。” 方文艺抖了抖,庄莼甄不知道他是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他看着僵在那里方文艺说:“你没有逃。” 方文艺一脸惊疑地看着他:“还有逃这个选项?” 庄莼甄终于露出一个让方文艺不再害怕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让方文艺感受到了绝望。 “不能,已经晚了。” 方欲哭无泪,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庄莼甄托住他:“不是现在,早在你找上我的那一刻你就该做好准备了,我为了让你明白已经等了很久。” 他说完放开方文艺的双手改成搂着他的腰,将人紧紧地勒在自己的怀里亲吻,力气大得方文艺觉得他是想把自己折断了吞下去。 庄莼甄喘息着放开他:“你一直不讨厌对吗?” 方文艺仔细想了想,他刚才不逃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逃了和大佬的关系大概就崩了,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无论哪种结果都不会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呆在那里。 至于在佬的这个问题,他又认真的想了想,无论是从一开始的亲脸还是到后来的互相帮助,他似乎都没有真正讨厌过。 他看着庄莼甄微微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他自己也十分疑惑,难道自己其实喜欢大佬? “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主动凑了上去不再抗拒也不再是顺从,而是主动地与庄莼甄纠缠,庄莼甄强势的回吻他,睁着眼睛看着他,他看到方文艺闭上眼睛很认真的接吻,在两人分开时,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方文艺仔细体会了一下刚才的感觉,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立即就感觉到了对面的人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不知为什么,方文艺突然觉得有些雀跃,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但却是真的激动又愉悦,他想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至少如果换成另外一个男人亲他,他一定会觉得恶心。 于是,他伸手勾住庄莼甄:“嗯,很美味,大概我真的对很多事都不自知,说不定我早就在肖想你了。” 庄莼甄的呼吸瞬间就乱了,将方文艺紧紧抱在怀里,落下的吻十分霸道。 被他牢牢锁住的方文艺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刺激大佬。 魂都快被吸走了。 庄莼甄之前偷偷摸摸的功课可没白做,他对方文艺身上每个点都十分了解,没多久便令方方文艺心急火燎。 方文艺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没节操,前前后后加起来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原来这么饥渴,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面已经忍不住催促大佬动作快一点。 庄莼甄被他催的恨不得立即将他拆吃入腹,却怕伤了他只能慢慢来,到最后咬牙切齿看着不知死活的人,暗恨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原本我不想太狠的。” 方文艺急得要死哪还管他说的什么废话,大佬将他抱在身上,两人的衣衫早已褪尽,此时已是赤诚相见,方文艺被温泉迷蒙了的双眼紧紧盯着庄莼甄,不知羞耻的继续催促。 “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快点吗?” 庄莼甄双手一颤一滑,两人的身体紧紧粘在了一起,方文艺闷哼一声令他紧张地将人抱起来,连忙将人托高一脸担忧。 担心的话还没问出来,那人又开口了:“都进去了,你别再出来了。” …… 庄莼甄心里叹了口气,再也不管他吃不吃得消,发誓不把曾经浪费的时间补回来绝不让这人好过,灵池中的水随着他们的动作起伏不定,荡起的水拍打在池壁上,声音一声响过一声。 方文艺现实里生性冷漠,他也不是没想过交女朋友,但他性格内向,难得与女生说几句话,又从未对谁有过什么怦然心动的感觉,所以一直没有实施,原本想的是到了年龄父母安排相亲,看到合适的找个一起过日子,至于男人他更没想过。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事原来可以这么舒服畅快,以至于呆在大佬的身上还不怕死的催促着吵个不停。 庄莼甄原本的计划是今天能吃到人就满足了,他如何也没想过这个人明明之前一直不开窍,今天却突然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土拨鼠! 第64章 锁 第65章 做为作者, 一本修真背景的小说, 怎么可能不为主角安排一件神奇又厉害的兵器呢? 方文艺自然不会忘记,原文中张斯成他们在密境中呆了三年, 有众多后宫男的保护,最终他取得了密境守护者的认可, 守护者变成了兵器跟随张斯成离开,从此成为张斯成的本命灵器。 但在得到认可之前,张斯成足足集结了密境中近乎几乎三分之二的修士,齐心合力才将最后一关闯过打败了守护者。 得到这把守护者后张斯成的实力再次跳跃, 加上守护者给予的资源,张斯成修为突飞猛进,离开幻海密境时修为直接达到了金丹顶峰。 幻海密境的时间流速与千阳大陆不同, 他们在里面虽然呆了三年,但在外界他们所用的时间不过才半年,张斯成的修为确实达到了飞速。 而张斯成得到守护者认可的地方正是方文艺此时立足之地。 幻海密境中一座十分隐蔽的地下宫殿。 昏暗的光线,残破的青石板,摆满整个广场的棺材, 而此时, 那些棺材正一个接一个从里掀翻盖板, 爬出一个个骷髅。 广场四面的石阶上,骷髅更是如潮水般滚滚而下。 卧槽! 不带这么坑的吧! 我是作者啊!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创造者的优越感? 第一个被自己写的小说搞死的作者会是我吗? 方文艺甚至还没来得及考虑有没有退路, 已经被团团包围, 一头不知什么野兽化为的枯骨缓缓走来, 背上驮着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骷髅, 骷髅的手上拿着一把长剑正指向他。 幻海密境的守护者——鬼将。 四周的骷髅随着他一起举起手中的武器。 一股森幽的寒气从头顶罩下,他看着鬼将连眼珠也不敢移动分毫,鬼将的双眼如同两个黑洞,与黑色的盔甲面部融为一体,看过去便能感觉到如同寒铁般的森寒。 这个形势别说活,恐怕连个肉块都不会留下吧。 如果死了到底是真死了还是会回到现实,如果回到现实就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家以后再回来找大佬……大佬,如果不能再回来怎么办?如果真的死了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大佬?不应该更担心会死吗? 他的双手紧握,那些骷髅的武器越来越近,双眼中全是锈迹斑斑的各式兵器,大脑中却走马灯似的回想着他与庄莼甄的一切。 不害怕却绝望…… 心里只余下一个念头:好想再看他一眼。 或许是他想的太投入无意识地呼唤了庄莼甄,也或许是紧握双手的动作牵动了体内的精血线。 庄莼甄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瞪大眼看着庄莼甄,心中绝望与狂喜交织,怎么可以把他叫来!太好了,临死之前还可以见到他!可是他要是死了怎么办?不要,绝对不要! “我没想让你来,不对,是我想让你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牙齿打颤紧紧抱住庄莼甄。 庄莼甄将他搂在怀里,眼睛只来得及扫一眼周围的情况,鼓楼手中的武器已近在眼前。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股强大的灵力爆发而出。 澎湃的灵力宛如毁天灭地的爆炸,瞬间将他们身边的骷髅掀飞出去,那些骷髅在空中纷纷化为飞灰,武器落地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只有鬼将勉强抵住了攻击,单脚跪伏在地,他身下的兽骨也早已没了踪影,。 方文艺察觉到不对,一抬头就被庄莼甄捧住了脸:“我会被这里的禁制强制扔出去,你一定要小心。” 方文艺瞪大眼,他们的周围除了遗留下来的兵器不剩一个骷髅,心中震惊不已,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到了大佬的话。 他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想说的话太多,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庄莼甄看着他的样子笑起来:“我很高兴你在生死之间想到我。” 方文艺被他搂进怀里,那种想要把他勒进身体里的霸道力量让他分外安心,他的双手同时紧紧环住大佬的腰间。 刚才还在纠缠的吻却突然失去了对方,方文艺只觉得怀中一空,甚至来不及理会还趴在一边的鬼将,双手发颤地摸出那面镜子,注入灵力后紧紧盯着镜子:“高兴?高兴个屁啊!你会死啊!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小小的镜面上出现了人影,镜子中的影像就像是大佬的面前有一台摄像机,将他半个上身显现出来,他似乎在查探周围,方文艺看着他周围的景象,是海。 心中的担心终于消散,整个人瘫倒在地,鼻子一酸,他抬手捂住脸好几秒又松开来,镜子里的大佬也拿出了一面镜子。 他们就这样隔着镜子彼此对望,庄莼甄盯着他发红的双眼看了一会,用唇语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了千阳大陆,让他自己在密境中要更加小心,顺便提醒了他身后还有只骷髅。 方文艺盯着他看了两眼,确认他没有任何危险后才收起镜子,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鬼将,祭出自己的长剑瞬间雷云环绕。 鬼将被庄莼甄刚才的一轰懵得不行,幻海密境只允许金丹及以下修为的修士进入,他还是第一次在密境里遇到这么厉害的角色。 他这会面对方文艺根本没有打斗的心情,他一直在等一个配得上他的新主人,而刚才那个再合适不过,他看上了那个人。 他看着方文艺将手里的武器扔到一边,方文艺看着他皱眉,却不敢放松。 鬼将盘腿而坐,一副闲话家常的架势:“刚刚那是哪位?” “与你何干?” “实不相瞒,我看上他了。” “呸!那是我男人!” …… …… “嗯,那个,你理解错了,我是个器灵,我觉得他有资格当我的主人,你觉得呢?” 方文艺吼完那句话也有些害臊,听了他的话懂装不懂:“器灵?什么器灵?” “事情是这样的,小兄弟,这事说来话长,你看你要不要坐下来我们慢慢唠?”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地:“我的手下都被我未来主人一招秒了,你不用紧张,再说我还得靠你去找我未来主人呢。” ……这哪跟哪啊,就未来主人了? “有话快说!” “行行。”鬼将抬头看看天叹了口气,虽然一个骷髅根本没表情,头顶上也没天。 “事情是这样的,我曾经的主人突然把我丢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要死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定下了个规矩让我高兴了就露个面,送些东西给进来的各路货色,遇到合适的主人就跟人家走。 我等了好多年了也没遇到个合适的,其实我是想找个比原主人好的,等哪天遇到了还能气气他,今天看到我未来主人我就知道他就是!绝对是他没跑了!一眼就看中了!” 方文艺有些无语:“你明明是被打怕了吧。” “你这话说的可太不好听了,什么叫打怕了?那叫威慑!霸气!征服!你懂吗?” “……我不想懂。”你这么夸我男人我一点也不高兴。 “好吧。”鬼将看着他:“总之一句话,你得带我出去找他,这里的东西随便你挑怎么样?” 方文艺不说话,鬼将又继续道:“我看你刚才能和他联系上,要不你问问他?我一个老人家呆在这快上万年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这不是我写的角色吧…… 方文艺掏出镜子,发现庄莼甄周围的景色已变成森林,视线似乎一直在盯着镜子,他一打开镜子便与大佬对上了目光。 这镜子只要灵力还有就能一直看到想看的人,想到大佬其实一直在盯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 简单对着镜子说了事情后他立即把镜子对准了鬼将,鬼将规规矩矩地向他行了礼,之后盯着镜子不时点头,嘴里还应着嗯、好一类的话。 “啊?让我先认他做主人?不行不行,他太弱了。” 方文艺看不清镜子里的情况,只能听到鬼将的声音,只听鬼将又道:“是,主人。” “我主人让你跟他说话。” 方文艺看回镜子,庄莼甄用唇语告诉他,先让鬼将认他做主人,由鬼将保护他,等出来以后再做别的打算。 直到镜子合上方文艺还沉浸在不真实的感觉里,大佬就是大佬收小弟都是隔空收的…… 方文艺转头看向鬼将,对方显然很不满意要认他做主人,哼了一声扭过头,方文艺抽了抽嘴角,但想到人家的能耐只能忍了。 “唉,你到底要不要出去找你未来主人?” “当然要啊,不然你试试呆在这个鬼地方一万年?” “那你还不快点?该怎么做?” 鬼将转过脸有些不情不愿:“你得答应我,出去以后一定要将我还给我主人。” “知道知道。”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方文艺叹了口气:“你未来主人刚才冒死救我你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会把属于他的东西霸占呢?” “你真的不能霸占我啊!” “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走了。” “来来来,你给我点血。” 方文艺知道滴血认主这回事,老实割开手指,只见迸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直到第九颗凝成,鬼将才说了一句好了。 方文艺立即用灵力将血止住,又将伤药涂上。 只见九颗血珠悬浮到鬼将的头顶,很快渗入他的骷髅头,整个宫殿突然剧烈震动,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停下来,面前的鬼将也变成了一个袖珍型的小岛模样。 方文艺戳了戳飘浮在半空的小岛,只见小岛轻飘飘的躲开了他。 “刚才的是我原型,这是我的宝器形态。” 方文艺了然地点点头,装作好奇宝宝问:“可我是使剑的要怎么使用你呢?” “谁说你可以使用我了?” “你未来主人说的,要不我们现在问问?” “别别别,你要用什么武器。” “长剑。” “真没眼光!”飘浮的小岛开始变幻,一把长剑很快出现,看起来十分平凡质朴。 方文艺将长剑握在手中挥了挥,一道剑气飞出,一排棺材瞬间碎裂。 “不错。” 虽然看起来普通,但灵力提升的效果却出人意料,方文艺想了想又问鬼将:“我用的心法比较特殊,专门对付那些妖修魔修,若是用你使出来不会有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我是器灵又不是兵器!” “说的也是。” 方文艺试着聚起一片雷云,效果果然也比之前强大许多。 “很好,你能改变形状,可否能将我的雷云掩饰成白色?” “你要求怎么那么多?你又不是我主人!” 方文艺扯起嘴角:“那我让你未来主人和你说。” “能能能。” 聚起一片白云飞出去,方文艺彻底满意了,这下不用再怕被发现了。 庄莼甄一直用镜子在看着他们,见方文艺收服了鬼将露出笑容,有这样一把兵器在,方文艺的安全至少多了一层保障。 ※※※※※※※※※※※※※※※※※※※※ 谢谢小可爱:卟卟、空山新雨的营养液,啾! 顺便凉凉的作者这几天先日更三千,1号有日万的活动到时候会参加活动!可能会保持日万七到十天! 作者不是短小!!!只是太凉了,这周连榜单也没有TAT所以想蹭下活动,群么~ 第66章 方文艺看了看空旷的地下宫殿, 决定先在这里将修为突破到金丹再出去。 与庄莼甄商量后, 大佬也觉得这样更好,只有鬼将急不可耐地想出去看看风景。 方文艺在地下宫殿先是扫荡一空, 鬼将不可以离开地下宫殿,但这么多年来他手下的阴兵们为他搜刮了不少宝贝, 此时全都落入了方文艺的手中。 鬼将对这些倒是满不在乎,都是他以前拿来打发无聊时间的,在密境里真正金贵的是他前主人曾经留下的东西,包括那些被人追捧的成长型灵器, 但那些东西却不归他管。 方文艺将灵石与灵玉准备好,他准备突破后再将修为巩固巩固,能到哪是哪。 直到坐下来他的心才从一串事件的震惊中平静下来, 对于大佬那么强大的疑惑自然也冒了出来,不过这件事他并不想去问大佬,虽然他很想知道。 按庄莼甄的要求他在大殿外布下防护阵,坐上蒲团后将香炉拿点燃,方文艺沉入了冥想之中, 鬼将变回原型坐在宫殿门前上为他守阵。 方文艺的修为早已达到了突破点, 只是由于进密境之前都无法安心修炼他便一直将修为压制, 如今一旦开始突破犹如水到渠成,畅通无阻。 体内灵力在气海凝聚, 快速旋转形成一个漩涡, 越聚越多越聚越密, 全身的灵力从经脉中快速向着气海而去。 方文艺身边的灵石快速消耗, 很快一堆灵石便有一半失去灵力变成了灰色石头。 灵石消耗一空,他身边的灵玉继续消耗,空气中的灵力更是被蒲团狼吞虎咽般的吸收,再三倍供予方文艺。 气海中磅礴的灵力被凝聚在一起,渐渐凝成一颗圆形,内视观之如同一团浩瀚星云。 金丹已成,只是还未凝实。 即使如此,方文艺的实力却是成倍增加,他的身体也并未停止吸收灵力,相反比之前吸收得更加疯狂,他体内经脉储存的灵力已被金丹扫荡一空,面对即将到来的劫雷他必须尽可能地保全自己。 鬼将见他已突破,立即变回长剑,方文艺随手一招长剑回到手中,灵力凝聚成白色的电云抵挡着劈来的劫云。 这次的劫云比他突破融合期时强大了许多,方文艺应付起来颇有些吃力,好在最后依旧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一直到最后他也只是用自己的修为和长剑与劫云对抗,看起来十分轻易,与他原文中描写的张斯成渡劫时的阵仗无法相比。 方文艺吃下恢复药看向放在一旁的镜子,与庄莼甄对视一笑后继续修炼。 他的修为一路攀升,最终固定在金丹中期。 “走吧。”方文艺将镜子放回储物袋,大佬在千阳大陆无事可做,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盯着镜子,方文艺知道他随时都在看着自己,心中便也安定了下来。 手中的长剑一挥,按着鬼将指的路,踏出地下宫殿,八个月后,他正式踏入幻海密境。 在这里,他将独自面对密境中的凶兽,还有无数魔修、妖修与同胞。 方文艺小心离开地下宫殿,叮嘱鬼将不许再露面,他怕被人发现,就算是变成剑他也不敢随意使用,只拿了一把上品宝器放在手上。 离开地下宫殿,地下宫殿的大门再次封闭沉入地底。他快速离开宫殿附近,怕这里的动静会引来附近的人。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清阳派的人,但在这里又不能发信号弹,只能到处游荡着去找人。 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只是密境里的凶兽太多,他时不时便要与凶兽打斗一场,他的修为已达金丹中期,又灵力扎实,对付这里的凶兽倒没有什么难度,收获了不少资源。 途中也遇到了其他门派的人,有人邀请他一起行动,方文艺看着那些不熟悉的人最终还是拒绝了。 也有遇到的妖修与魔修,妖修还好如果是落单的看到他评估实力后都纷纷离开,魔修却不同,他们修为增涨十分迅速,所用修行方法又十分极端,对于超过自己修为的对手更是不怕死的想要打败,方文艺无奈之下杀了三个找麻烦魔修。 杀魔修他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毕竟他写出来的世界,他知道这些魔修从修炼开始就不断杀人。 方文艺一路小心但奈不住有心人的追踪,他不知道从进入密境开始,张斯成就在到处找他。 张斯成与狼噬还有另外几人早已汇合,一边寻找灵器的消息一边到处打听着方文艺的消息,当方文艺消失几个月后终于出现在密境里时,张斯成很快便得到了他的消息。 方文艺在一条河边停留,他已凝成金丹不需要再有食物补充,但做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放弃口腹之欲,特别是那些灵气充沛的食物在面前晃动的时候,更何况这些食物对于补充灵力来说也是最好不过的。 他看着湖里的游鱼正准备捕捉时,一抹杀气突袭而来,察觉到数道气息,迅速后撤却被人挡住去路。 张斯成与狼噬与他们带来的人将方文艺团团围住,看着他们的人数方文艺觉得自己在这个密境里真的是点背到了极点,虽然得到了鬼将但如果没有大佬他肯定是死无全尸。 而这一路上什么门派的人他都遇到过了,就是没遇到一个清阳派的人,甚至连清阳派的消息也没打听到,然而却这么容易就被张斯成找上门来,容易的让他简直要怀疑张斯成在他身上安了跟踪器。 “张斯齐,好久不见啊。” 张斯成依偎在一脸狠笑的狼噬的怀里,不等方文艺说话,狼噬手一挥,周围的人便向着方文艺冲过来。 这些人的修为大多和张斯成差不多,都达到了融合末期,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选择了群攻,张斯成手中的长戟也攻向方文艺。 方文艺认得他的长戟是一把灵器,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有什么顾虑,手中的长剑一闪鬼将出现在他的手里,他一抬手与张斯成的长戟相击,鬼将一挑长戟连带着张斯成连连后退,方文艺手上没有停顿,灵力化为一道道剑气与其他人缠斗在一起。 白色云雾状剑气中雷电很容易被人忽略,那些人以为挡开雷云就没事,结果纷纷中招被雷电劈了个措手不及。 张斯成被方文艺一剑击退出战圈,看着他一人应对着七八人还游刃有余,盯着他手中的武器:“灵器!你在这里得到了灵器!” 方文艺哪有功夫理他,既要应付七八人还要经受鬼将在他脑袋里轰炸:“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气息这么奇怪,总觉得他和我有关,你和他有仇?” “闭嘴!” 方文艺大吼一声,他原意是冲着鬼将吼,张斯成却误以为是对着他的,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难怪你这几个月都没出现,原来是得到了灵器,密境中的灵器,这是成长型灵器!” 方文艺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件事如果被传出去,别管是真是假他都会成为整个密境中所有人的敌人。 “杀了他,给我把灵器抢过来!那是属于我的!” 张斯成重新加入战圈,长戟直直劈向方文艺,方文艺转头挡住他的长戟:“你为何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张斯成咧开嘴角:“因为这样的我才是我,不是吗?” 两股灵力碰撞,张斯成不敌方文艺再倒退出了战圈,狼噬带着其余人再将方文艺包围,方文艺气沉丹田毫不慌张,庆幸出来之前选择了先突破修为。 张斯成看着方文艺,咬牙切齿:“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我的,你抢夺了属于我的东西,总是要还来的,狼噬!” 方文艺听到他的喊声回头看去,就见一圈阵旗从天而降,包围他的人纷纷后退。 “阵成!” 周围的景色变幻,方文艺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内,他看向手中的鬼将:“你的地盘?” “你想得美!” 方文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对阵法完全不了解,掏出了镜子向大佬求救,庄莼甄的脸色很不好看,方文艺立即明白,这个阵法很棘手。 “死阵。” 庄莼甄黑沉着脸告诉了他这两个字。 “一共有一百关,你需要将这一百关的对手全部杀死,而且有时间限制,如果在三天之内不能破阵就会被绞杀至死。” 方文艺看着面前的走廊有点忧愁:“最高的修为大概有多高?” 庄莼甄想了想:“以他们的修为也就能达到融合期顶点,但如果他们这三天内修为大涨有可能提升关内对手的实力。” 方文艺笑道:“那应该不会,别担心,我一定能出去。” 庄莼甄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别的办法:“你自己小心,让器灵保护好你。” 方文艺将手中的长剑举起,让鬼将可以看到庄莼甄,鬼将在文艺的脑袋里抗议:“我只是个器灵!要我怎么保护你?!” 与庄莼甄告别后,方文艺换了一把武器:“变回原型帮我,尽快解决掉这里的对手,出去还有一场恶战。”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们?” “都是同胞,我不想太狠。” 鬼将撇嘴:“我看他们对付你比对付魔修还下得去手,这种杀阵都用得出来。” 方文艺沉默,无法反驳,所以,他也不准备再对外面的人客气,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去。 ※※※※※※※※※※※※※※※※※※※※ 谢谢:卟卟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啾。 三千字好少呀……检查的时候觉得一眨眼就看完了,大佬这段时间不能陪文艺啦,顺便还掉了马甲,嗯哼哼 第67章 鬼将倒也听话, 帮着方文艺一路砍下去, 等到了第七十八关时才又变回长剑,荡剑诀对付这里的鬼怪也有加成, 这一路还不算太艰难,大佬则帮他计算着时间。 直到最后十关, 敌人越来越难以对付,方文艺不得不边打边补充灵力,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感到了疲倦。 面前就是最后一关, 方文艺停下来打坐休息,庄莼甄的脸色这几天也没好过,方文艺问他还有多少时间, 庄莼甄立即回答:“按密境里的时间来算还有三个时辰。” 方文艺争分夺秒的恢复灵力,打完最后一只就要离开这里,他得保证出去时不会因为灵力空泛而被张斯成他们弄死。 最后还有半个时辰时鬼将将他唤醒,短暂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一些,他看向面色凝重的庄莼甄笑着安慰:“我不会有事的。” “不要再心软。” 方文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不会了。” 将镜子放好方文艺呼出一口气, 这三天来他虽然没有濒死的状态, 但已下定决心不再手软, 试想一下,如果他拿到鬼将后没有突破修为, 此时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这三天, 张斯成必定又找了其他帮手, 一旦出去要面对的就是生死, 他根本没有手软的机会。 方文艺最后一关的对手从白茫茫的雾中走来,与之前那些奇形怪状的对手不同,走来的似乎是一个人。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会是老套的自己打自己吧。 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原本的不以为意渐渐变得满脸惊愕,看着对面的人张大了嘴,而鬼将则激动的整个剑身都在乱颤。 “主人!是主人啊!” 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人,一个活生生的大佬,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凝视,面前的大佬冲他笑了笑,明知道大佬不可能在这里,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对面的人见他愣在那里,缓慢上前伸手向他的脸上摸来。 方文艺也看着他露出笑脸,那人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浸在那幽深的眸光中。 那人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方文艺之时,一道雷云劈在他的手上,剧痛令他猛得后退,露出一脸愤怒。 方文艺拿起手中的长剑指着他:“以为变成他的样子我就会上你的当?呸,看你笑的那个恶心样,我家小甄才不会像你笑得这么浪!” 密境外透过镜子一直在观察他的庄莼甄放下提着的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手中的鬼将也大声怒吼:“就是,瞧你那个衰相,还敢冒充我家主人!” 方文艺无语地看了一眼鬼将,明明刚才激动个半死,现在又来狂拍马屁,做为一个器灵这么善变真的好吗? 对面的鬼怪与之前的对手不同,似乎已经有了人的情绪,此时显然气极,大叫着冲杀过来。 方文艺不再浪费时间长剑凝聚出一道道剑气,毫不客气地劈向对面的人,鬼怪虽然强大,但面对修为比自己高的方文艺还是很吃力,再加上荡天诀的威力,没多久便被方文艺压着打的还不了手。 眼看着就要被头顶凝聚的雷云轰的灰飞烟灭,那鬼怪突然又变回庄莼甄的模样,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摇着头目露悲色:“你为什么要杀我,不要……”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话,方文艺有些惊讶,手中的长剑握紧,即使知道这不是真的大佬,但看着他那副模样依旧被触动了心弦,原文里的大佬是否也有这么绝望的时候。 那鬼怪看他静立不动,突然神色阴狠向他冲来,手中的武器直直刺向他的胸口。 方文艺身形微微一动身形便已从原地消失,那人扑了个空,满脸惊恐却为时已晚,鬼将从他的身后没有一丝迟疑的插了进去。 鬼怪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方文艺,方文艺也看向他,似乎明白眼中的疑惑。 “我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不再让他再悲伤。” 鬼怪的表情原本是怨恨的,此时却慢慢转化为释然,他的模样也渐渐发生变化,不再是庄莼甄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名女子。 她向着方文艺露出一个微笑,最后散成光点消失无踪。 一根普通的木簪坠落在地,方文艺上前捡了起来,鬼将的声音传来:“是被封印了魂魄的发簪,是阵眼。” 大殿的顶部开始消散,他们马上就会离开这里将木簪放入储物袋,方文艺将灵玉握在手心抓紧时间恢复。 大阵散去的最后一刻,护身罡气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又以剑气形成防护包围在外。 一阵乱七八糟的法术攻击瞬间丢了过来,方文艺即使做好了准备也被这么庞大的攻击打得口吐鲜血。 密集而猛烈的攻击结束后,方文艺擦了擦嘴角换了一块灵玉。 张斯成好整以瑕地看着他:“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出来,不过,这次我看你往哪逃。” 再强大的人也架不住对手多,方文艺虽然不想承认,但张斯成真的挺狠的,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消耗他的灵力,此时围攻的人数又多了四人。 方文艺不再客气,那些冲上来的人,虽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却以剑气挑断了他们身上的经脉。 “原来你也有放下伪善的一天。” 他的话让方文艺的动作顿了一顿,目光逼视着张斯成,只要不杀死还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张斯成消停下来。 张斯成也看懂了他目光里的含义,冷笑一声不再旁观冲杀上去。 有了张斯成与狼噬的加入,方文艺的处境愈发艰难,很快就遍体鳞伤。 方文艺被狼噬缠住,张斯成的长戟从背后袭来,方文艺感知到危险,却摆脱不了狼噬的双刺。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险了,张斯成的长戟对着的他必定是心脏。 就在他调动灵力准备好迎受这一击时,一道武器碰撞的声音传来。 方文艺击退狼噬退开,看到了身后的任星游。 张斯成瞪大眼,咬牙切齿:“任星游!你做什么?” 任星游根本不理他,直接动手,除了张斯成与狼噬外,其他人几乎一招一个被他秒杀。 虽然跟方文艺打了这么久他们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但这么轻易的解决掉还是令方文艺有些惊讶。 “任星游,你这个……” 张斯成的话还未说完,任星游的剑已到了面前,狼噬丢下方文艺上前帮忙,方文艺再也撑不住扶着剑半跪在地。 任星游一对二轻松应敌,张斯成被他打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很快右臂便被任星游挑了一剑。 张斯成捂着伤口疾速倒退,瞪着任星游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你等着!狼噬我们走!” 他说着甩下两枚攻击符咒,趁着任星游无暇顾及时迅速逃走。 任星游没有再追上去,他回到方文艺的身边看着他:“张师弟,你没事吧?” 方文艺放松下来盘腿坐在地上:“我没事。” 吞下几颗回复丹他向任星游道谢,任星游摆手:“我不过是正好路过,你们兄弟为何如此自相残杀?” “毕竟不是亲兄弟。”方文艺露出一个苦笑不愿多说,任星游的目光在他的武器上滑过,看向旁边躺在地上那几个被方文艺废了经脉的人。 他走上前手中的长剑寒光闪过,一剑刺入了那些人的心脏。 “诶……” 方文艺愣愣地看着断了气的人,另外几人惊恐地看着任星游,挣扎着想要爬起,任星游回头看向方文艺,平静无波。 “斩草除根。” 他风姿翩翩走向另外几人,一样一剑解决掉一人,方文艺是写过任星游历练时解决对手干净利落,可因为他只是白月光的存在,所以他一般都是写出来耍帅,并没有认真描写过他历练的过程。 方文艺从未想过任星游对付敌人原来如此的……干脆利落。 任星游不但把人杀了,还把人的尸骨也一并消了。 方文艺:…… “你将他们放在这里,也不过是凶兽的口粮,若是被凶兽发现撕咬啃食,岂不是比我直接给他一剑更残忍。” 无法反驳……原来自己这么过分? 任星游点点头:“你先恢复灵力,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这里的动静不小,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 方文艺再次点头,捡漏的人从来都不少。 他稍作恢复后便与任星游一同离开,路上任星游说曾在一处远远地看到这顾承年他们,方文艺便跟着他换了方向去寻找顾承年,有任星游一起旅途顺利了很多。 一路上鬼将都安静如鸡,任星游已经看到了鬼将他也不好再收起来,而且连荡天诀也有可能暴露了,只是伪装过的荡天诀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来。 鬼将有什么事还能跟他用意识交流,但跟大佬联系的镜子他没敢再拿出来,这东西太奇妙他怕会引来麻烦,他并不想让别人去探究大佬的秘密。 这一次运气不错,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顾承年他们,清阳派已经有不少人与顾承年聚到一起。 对于任星游不去找悟化宗的人反而与方文艺在一起,顾承年有些疑惑,不过听说方文艺是他被他救的之后人他还是很感谢任星游。 易小寒得知方文艺没找到庄莼甄后,看着他们对任星游客客气气的,撇了撇嘴十分不满。 顾承年问任星游后面有什么安排,任星游表示喜欢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准备跟他们告别离开。 方文艺看他要走,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叫住了任星游。 ※※※※※※※※※※※※※※※※※※※※ 感谢小可爱:恰喊的营养液,啾! 总觉得狼噬好可怜呀,妥妥一个人狠话没有的形象啊…… 最近的几章都是一些剧情和伏笔之类的。 我知道文艺兄不够狠,但身为一个作者,我觉得让他动手杀自己书里的人挺难的吧,他毕竟是一个连架都没打过的普通人。 第68章 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方文艺说出自己的担忧:“先前我听张斯成说他在这里认识了一个魔修, 我怕他会一时冲动去找那个魔修,所以想请师兄师姐还有任师兄帮忙找一找, 我知道大概的方向,若是遇到那魔修还请各位帮忙杀了他。” 顾承年与易小寒倒是没说什么, 他们知道方文艺不是一个随意招惹麻烦的人,当初连入门试练也只杀了一个人,他主动提出要杀的人绝对不是善茬,更何况还是魔修, 就算没有张斯成的原因,他们遇到了也必然要杀了对方。 任星游的目光在方文艺的脸上停留两秒,眸光微闪也不过问直接答应下来。 方文艺感激的看着他们, 其实这个魔修并不是张斯成说过的,而是他原文里出现的角色,那人是这次密境中魔修的领头人,张斯成在这里遇到他后,因为容貌的关系被他掳去, 但因为张斯成的特殊性, 他反而成了张斯成的后宫成员。 张斯成说自己对原文中那些角色有感应, 那就必须避免他们相遇,这魔修的修为在金丹期末期, 是这次密境中实力最强大的, 若让他们相遇, 要不了多久张斯成的修为就会突破金丹期, 后果就是只要跟他有关的人,很快都会突破金丹! 所以,必须杀了魔修。 顾承年与清阳派的人交待后,几人便出发了。 方文艺希望魔修的机遇和原文一样,他再三回想那一段剧情,大致估算出魔修的位置,几人一路疾行向着魔修所在而去。 当他们到达时不用再做确认,远处一股庞大的血气冲天而起,四人近前一看,易小寒直接吐了出来。 无数尸体交叠,可以看出其中有凶兽有妖修也有人,他们的魂魄正扭曲挣扎着被魔修收入一柄骨扇之中,骨扇如白玉一般,莹润光滑,那可不是什么工艺品,而是由各种生物的天灵盖经过精挑细选后做成的。 感觉到他们的到来,那魔修将最后一个魂魄收入扇中,回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你们修仙之人都是这么胆小如鼠的吗?” 易小寒吐过之后好受多了,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几人迈步现身,一股磅礴血气迎面而来,几人都皱起眉头。 那魔修却像是闻到什么珍羞美味似的,很是沉醉。 “多么美妙又迷人的香味。”他说着舔了舔嘴角,随手一挥,几道人影出现,那几人面色灰白,眼神空洞,魔修摆摆手,他们便冲向下方的尸体,不断啃咬。 易小寒倒退一步,惊骇地看着那些人。 魔修看着易小寒的双恨闪烁幽光:“啧,这帮蠢货总是这般粗鲁,瞧瞧,吓坏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怎么是好。” 那魔修一身黑红长袍,长发束起,配得是白玉发冠发簪,长相俊俏皮肤白皙,言语间皆带着笑意,若不是他们来时正好撞见在吸收魂魄,哪能看得出他是个魔修。 “呸!装什么大尾巴狼!那些傀儡还不是你炼出来的活死人!” 魔修叹了口气摇摇头:“姑娘,你们修仙之人总是将我们看得如此肮脏,他们虽然是傀儡,我却保他们不死不灭,再说那些死尸、凶兽自不用说,至于那些妖修与修士,都是看我弱不禁风好欺负先动的手。 姑娘你说说看,别人要杀我,难道我还不能自保吗?” 易小寒被他说的鼓着嘴不知道怎么反驳。 任星游与顾承年对视一眼,彼此点点头,手中长剑直直向魔修攻去。 “唉呀,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数。” 魔修手中骨扇一转,挡开两人的攻击,无数扭曲的魂魄从骨扇上现出撕咬向两人。 易小寒也加入战局,魔修避开她的攻击,目光在她与顾承年之间来回扫视:“啧啧,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我可舍不得动手,虽然你名花有主,但若是愿意,我也可与你双宿双休如何?” “闭上你的臭嘴!” 魔修笑笑,一群魂魄再次飞出,他将骨扇抛飞到空中,那骨扇不断放出怨灵与三人相斗。 方文艺手中瞬间出现鬼将,魔修此时两手空空却悬浮在他的面前,笑得格外魅惑:“我叫景佺。” 方文艺微微皱眉,这魔修似乎并不是想与他动手,反倒像是来结交好友。 “与我何干?” 景佺笑起来:“与你无关?你难道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方文艺心中一惊,手中长剑刺出,任星游也摆脱了骨扇中的怨灵再次向景佺攻来。 景佺后退一步,脸上依旧笑得风轻云淡,似乎被围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轻轻一招手骨扇回到手中,遮住了他半边脸:“让我的宠物陪你们玩玩吧。” 方文艺看着来到面前的任星游:“任师兄请与我师兄对付那魔修,我与师姐对付那些傀儡。” 任星游看他一眼点头:“自己小心。” 方文艺道了一声谢,叫了一声师姐,易小寒向他方向飞来,两人向着冲来的傀儡而去。 傀儡不知疼痛,下了命令后便一味的拼杀,方文艺对这样的傀儡并不当成人类,动起手来也不再客气,景佺的反应让他心的担忧更甚。 景佺看着与傀儡缠斗在一起的方文艺叹气:“啧啧,明明我更想和你玩。” “你的对手在这里,你在看什么地方?” 顾承年的长剑劈下,景佺的骨扇抬起一挡,便将他的攻击化解,他看向顾承年,目光在他和任星游的身上一一扫过:“都是剑修,还真是对剑修偏爱啊。” 任星游眼神微眯,气势与刚才相比突增一截:“剑修的浩然正气便是用来专克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景佺冷笑一声:“浩然正气?你也配?” 他手中出现一支幡杖:“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魔修!” 那幡杖在空中陡然变大,遮天蔽日,瞬间将顾承年与任星游包裹在了其中,缩小后回到景佺的手中。 “师兄!” 易小寒见此一幕惊慌大叫,就要杀向景佺,方文艺一把拉过她避开了一个傀儡的攻击。 “师姐冷静!师兄不会有事,那种小阵怎么可能困得住他,再说还有任师兄也在里面。” 易小寒眼含泪水,听了他的话后瞪了一眼景佺,专心对付起将他们两人包围的傀儡。 这些傀儡无论刺哪个部分都依然会再攻过来,哪怕是砍了头身体也依旧会不断再袭来,不将他们碎尸就阻止不了。 景佺看了他们一眼,盘腿坐下开始炼化幡杖中的两人。 顾承年和任星游被纳入大阵后,幡杖中都是些冤死的魂魄,见到生人如同见了美味一样撕杀过来。 这些魂魄越来越强,是因为景佺在外面输入了大量的魔力。 方文艺他们一心要救顾承年他们,终于一番周折后将傀儡全灭,两人冲向景佺,易小寒毫不客气地将长剑刺出,景佺的骨扇迎击而上。 景佺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看向方文艺,任由易小寒的长剑如何刺他都无动于衷。 方文艺看着他的目光心中有些难受,不再看他,手中的鬼将也向着他刺去,景佺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手上的动作加快,骨扇在他周围旋转应付着两人。 方文艺见那幡杖越缩越小,心中急切,荡天诀吟唱而出,景佺猛然抬头看向他,一道白色雷云便劈了下来。 这一招方文艺毫不留情,雷云直接穿过骨扇劈在了景佺的身上,景佺喷出一口血,正喷在了再次膨胀起来的幡杖上,骨扇也停了下来,易小寒一剑刺中他的肩膀,再想刺时,他周身的防御已经恢复。 “斯齐,用荡天诀对付他!” “好。” 方文艺再次凝诀,手中长剑再次被雷云电光包围。 一连三道雷诀劈下,景佺终于坚持不住,浑身一阵颤动,面前的幡杖正慢慢变大,他丢下幡杖抓过骨扇,先是不顾方文艺的剑诀将易小寒完全压制,一个大招将易小寒轰向了地面。 方文艺的雷云一道道劈在景佺身上他却不管不顾,直到把易小寒轰走以后再转而面对方文艺,骨扇与方文艺的长剑撞击在一起:“你好狠的心啊!” 方文艺皱眉,快速后退化为雷云的剑气一道道劈向浑身是血的景佺。 景佺躲避他的剑气笑得一脸诡异:“我的名字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明明是个魔修却要用仙人来命名,你说给我这个名字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你喜欢剑,我却偏偏喜欢这把骨扇,比起剑来它要美丽可爱多了不是吗?” 方文艺听着他的话,越听越心惊,为什么景佺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质问他。 他们身后的幡杖已经极速膨胀,易小寒也回到空中,正一剑剑刺向幡杖,终于幡仗出现了裂痕,易小寒转身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景佺向看了一眼,幡杖已经被打开,任星游与顾承年已经从中逃出,无数冤魂与他们一起飞出,这些冤魂并不四散而去,反而向着景佺冲来,任星游他们也向着这边冲了而来。 景佺回头看着方文艺,骨扇压着他的长剑,无视他剑上那对他致命的雷云,恶狠狠地问方文艺:“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你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来诛杀?” ※※※※※※※※※※※※※※※※※※※※ 感谢卟卟的营养液,抱住啾~ 啊啊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挺喜欢景佺的! 对了,我隔壁开了个痴汉文嘿嘿嘿,但我总是放不开……你们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叫《心悦君兮君当知》,缘更。 随便看看,短篇,不会影响这边哒 第69章 方文艺心中剑诀不停, 包裹着鬼将的雷云越来越强。 他与景佺对视, 压下心中的惊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我已经见过那个人了,他想和我合作但我拒绝了他。” “说什么我与他是既定的命运, 命运?我为什么要去遵守?我更想见见你,想看看不一样的命运会是什么, 结果你竟是想要我死!” 景佺笑起来,脸上的血污与他雪白的肌肤相交,娇艳而可怖:“要杀我是因为你也觉得我是污秽吗?觉得我不该存在所以想要抹灭我,是吗?” 方文艺被戳中心思, 本能的反驳:“不……不是……” 景佺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凶狠:“不是?那是什么呢?无所谓了,你想让我消失我偏不如你的意!” 他捂住方文艺的胸口,即使身体因荡天诀的雷云而燃烧着也没有一丝动摇, 声音低沉地念着咒语,身体也快速消耗。 “只要你心中有一丝恶意,我就会因你而重生,期待吧,期待我与你合而为一的那天, 保持你的伪善吧!” 任星游的剑第一个刺中景佺, 顾承年与易小寒随后而到, 但景佺盯着方文艺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松懈,甚至还保持着那个令他心悸的笑容。 景佺的尸体在那些冤魂的包围下从空中坠落, 飘飘荡荡轻得像一片云, 不知最终落在了哪里。 方文艺捂住胸口, 那里有些刺痛, 易小寒上前担心地看着他:“斯齐,你没事吧?” 他打开衣衫,在胸口处有一个鲜红的印记,正是景佺那把骨扇的模样。 “这是什么?” 几人互相对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方文艺无言地将衣服穿好,连他这个作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何况是这些人。 他心中许久没再出现的恐慌再次袭来,景佺的字字句句都让他感到害怕。 “师兄师姐,我想静一会,可否请你们等等我?” 顾承年答应下来,方文艺冲他点点头,向着地面飞去。 他想见庄莼甄,无比的想。 当看到镜中的大佬时,他慌乱的心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安定。 庄莼甄虽然可以看到方文艺,但镜子中的景象只能锁定方文艺这个人,能看到的东西不多,对于他周围的事情更不清楚。 方文艺无法将内心真正的恐慌告诉他,看着他的模样,庄莼甄以为他第一次面对太强大的对手造成的,安慰了他许久,又让他把胸口的印记露出来。 血红的扇子横陈在胸口。 庄莼甄沉默的看着他胸口的血色印记,透过镜子哪怕听不见声音,方文艺也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他赶紧转移大佬的注意力:“不疼不痒,什么感觉也没有,也没有灵力波动。” 庄莼甄也没见过这种东西,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怎么刻上去的?” “他……临死的时候抓着我,说只要我的心中有一丝恶意,他就会借此重生。” 大佬危险的眯眼,方文艺的心情此时已平静很多,冲他笑笑:“这说明只要我不为恶就不会有事,所以你别担心了。” 庄莼甄点头应了,但心中的担忧哪可能这么容易消去。 更让他心烦的是这个该死的印记印在方文艺身上这件事的本身。 方文艺与顾承年他们一起向着清阳派门人集中的地方而去,到了那里发现清阳派的门人又多了几人。 他们一回去,众人便看过来,目光都盯在方文艺的身上。 方文艺一路上心里都在想着景佺那些话的意思,起先并未发现异常,等到他发现周围过于安静时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易小寒一脸惊喜地看着他:“斯齐,他们说你拿到了成长灵器,是不是真的?” 方文艺眨了眨眼,没想到张斯成的动作这么快,这时候只能顺势承认下来,如果否决了,那以后他就别想再使用鬼将。 他将鬼将化成的长剑拿出来:“是,我消失的八个多月就是因为进来后掉入了一个机关之中,破解之后得到了这把剑,不过当时我只以为是把灵器,并不知道是成长灵器。” 易小寒盯着长剑兴奋的直拍手:“天啦!真是太好了!上一次的成长灵器还是悟化宗的小傅长老拿的,没想到这次轮到了咱们清阳了。” 方文艺想到真正的成长灵器还在外面连忙说道:“我只是凑巧,而且密境还没有关闭,那就说明还有成长灵器在,各位师兄师姐不要放弃,说不定下一把就被你们夺得。” “说起来也是。”顾承年接过话题:“传说每次成长灵器被拿走后密境就会关闭,斯齐已经拿到武器这么久,密境还如常存在,那说明原本应该被获取的成长灵器还存在这个密境之中。” 任星游也点头认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兴奋起来,纷纷又有了希望。 劝服了身边的人,但灵器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依然引来了源源不断的麻烦。 当晚在他们的驻扎地就遭到了一伙妖修的袭击,好在他们没有摸清方文艺这边的情况,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因为任星游和顾成年都在,他们赢得还是很轻松。 任星游原本想短暂恢复后就离开,看到这种情况出人意料的选择了留下来。 方文艺有些惊讶,任星游根本没必要这么帮他,毕竟这件事说起来吃力不讨好。 任星游似乎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灵器在你们清阳派的手里总好过落在那些魔修妖修的手里。” 方文艺向他表示了感谢,顾承年也向他道谢。 他们便一路历险寻找密境中的宝物,一面应付前来找麻烦的各路人马,在历险途中遇到了狼孤。 看着和狼孤一起来的葭,方文艺微微皱眉,迄今为止唯一能看出他的气运有问题的就是葭,他们又和张斯成在一个门派,不怀疑葭几乎不可能。 狼孤带来的消息,他们无意中发现魔修们在集结。 方文艺看向葭的目光微微带着审视,葭却对他一如既往地热情,见他看过来笑着开口:“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心里已经有狼孤了。” 狼孤一头黑线地看向他:“说什么呢?” 葭根本无所谓周围的目光,目光在周围转了转:“你的小跟班呢?” 方文艺垂下头:“进来后失散了。” “不会吧!”葭大惊失色:“他居然会和你失散,这不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方文艺看向他,眼露疑惑,葭吃不准他们现在的关系,转移了话题:“他一个人在这里多危险啊,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得上吗?” 方文艺摇摇头,葭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对,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葭就看出他和大佬身上的气运不对,如果真的是他告诉张斯成何必要等到离开天千城?而且他一直和狼孤在一起,狼孤又一直盯着狼噬和张斯成,葭应该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些事来。 叹了一口气:“没有。” 葭啧啧两声不可置信的模样回到了狼孤身边,偷偷摸摸和狼孤说了几句悄悄话,狼孤就跑来安慰他,还说什么大佬一定不会有事之类的。 方文艺幽幽地看着狼孤,以前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来其实很多人都看出他和大佬之间不太正常的关系了吧? “我没担心,他不会有事的,要担心的是我自己。” 他怀疑这件事肯定张斯成在捣鬼,低声问狼孤有没有看到狼噬或张斯成,狼孤摇头:“我们也只是碰巧遇到发现了魔修,没敢上前,只是抓了其中一个魔修打听了消息。” “嗯。”方文艺想问他是否已经知道葭是妖修的事,但一想又觉得这时候问不合适,毕竟幻海密境里也有不少妖修,他一直以为葭会早早告诉狼孤,毕竟狼孤有妖族的血脉,但现在看来葭一直没有说过。 任星游在听了狼孤带来的消息后将一颗信号弹发射了出来。 他对方文艺解释:“进密境前掌门给我的,悟化宗门人在看到这个信号弹之后就会来找我集合,其他门派应该也会前来。” 与此同时,这自然也是对魔修们发出去的信号弹,他们的位置彻底暴露在魔修的视线下。 三方人马开始向着同一地点而去,各门派修士陆陆续续到达,他们之中自然也有许多想要抢夺方文艺的灵器。 依然是任星游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毕竟在这个密境之中没有人比他的声望高。 “灵器提前出现的情况在下从未听说过,我想各位也不曾听说过,你们现在一心抢夺灵器导致各门派之间内讧,不是正好如了那些人的计。 我悟化宗门人皆会保护清阳派张斯齐,若有人真的要与清阳派争夺这把灵器,我悟化宗第一个不同意。” 顾承年上前:“多谢任师兄,我清阳派承了悟化宗这个情。” 清阳派的人将方文艺包围在中心,无论是否甘愿,这个时候都必须站在一起。 千鸿钰与千鸿逍本就是悟化宗人,但他们身份不同,身后还有属于千阳皇的势力,此时也加入进来,狼孤劝说了素元派的人,至此,三大门派都表了态。 其他门派有犹豫的,任星游看向他们:“若想走便走,这密境之中必定还有一把灵器,你们自可去取,没人知道密境什么时候封闭,只是若我们败了,或者清阳派的灵器被魔修抢走,那么你们是否能保证自己可以活着离开?” 即使如此,依然有人不愿留下,他们离开后,余下的人集结在一起。 ※※※※※※※※※※※※※※※※※※※※ 谢谢:卟卟和恰喊的营养液,啾 第70章 众人静等魔修与妖修前来。 顾承年带领清阳的弟子将身上的资源拿出来分发, 清阳向来喜欢捣鼓乱七八糟的东西, 灵药、阵法或符咒每个人都带得不少。 方文艺将自己在门派分得的资源全部拿出来后,再三感谢同门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虽然他不能拿出镜子再与庄莼甄见面, 但也知道庄莼甄一定在看着他,抬头看向天空微笑, 想象着庄莼甄的样子,总觉得格外的安心。 庄莼甄此时确实正看着镜中的他,不能陪在方文艺的身边让他十分懊恼,但这几天方文艺的状态让他觉得, 这样的分开可以让彼此更能深刻的意识到一些东西。 总的来说并不是坏事。 方文艺坐直身体,一位清阳派的弟子走上前来。 “张师兄。” “你是?” 方文艺看向来人,十分健壮的一个青年, 他对这人有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来人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张师兄,我们是在门派比试上切蹉过,你当时故意输给了我,我叫邓勇毅,现在是万铸峰的弟子。” “原来是你, 我想起来了。”听他这么一说, 方文艺立即想起来了, 正是当初比试时最后那个使斧头的外门弟子。 他平时都在荡剑峰很少与门派里的人接触,比试后倒是没再见过他, 仔细一看他的修为已到了融合中期。 “恭喜你。” 邓勇毅露出一个憨笑拿出一个玉盒递给方文艺:“还请师兄收下。” “这是?”方文艺疑惑地看着那个玉盒没有伸手去接。 邓勇毅有些急切地道:“这是我在密境中找到的灵药, 我让易师姐看过了, 她说这药可以起死回生, 十分珍贵。 那些魔修与妖修来了一定都把目标放在师兄身上,可是师兄又把身上的资源全都分了出来……还请师兄收下此药以备不时之需。” 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可不简单,在这幻海密境中能得到想来也是九死一生。 “既然这么贵重,我更不能收了。” “师兄请不要拒绝,当日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也做不成正式弟子,更没有机会来这里,虽然这丹药珍贵,但师兄的性命更珍贵,更何况我还得到了许多其他的东西,请师兄不要拒绝。” 方文艺没想到他当时的一个小举动会给人带来这么多变化,原来他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事真的还有那么一点用处,不过他只是给了一个机会,邓勇毅得到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他将玉盒推回去:“不瞒你说,我除了练剑外最爱的便是炼丹,我身上的丹药虽然可能不及你的好,但自保还是足够的,这是你的东西你好好保存,快快收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邓勇毅又说了两句方文艺说什么也不肯收,他只好又将玉盒放了回去,临走前看着方文艺目光坚定:“师兄放心,我们一定会拼命保护好你。” 方文艺苦笑:“我可不希望任何人拼命。” 邓勇毅走了不久任星游从远处走过来,他脸上带着笑,方文艺向他行礼:“任师兄。” “害怕吗?” “怕倒是不怕。” 其实他现在对生死倒是不太在意了,只是有些遗憾大佬不在身边,当然这样更好,对付鬼将时他心中只有对于牵了大佬的悔恨,并没有对死的恐惧。 任星游坐到他的身边:“那就好,邪不胜正,你无需担忧。” 方文艺微微扯了扯嘴角,景佺的话还在他的心里,任星游也是原文中重要的配角,他会不会也知道些什么?他看了一眼任星游又转开目光。 应该不会,景佺说他是临死前才知道。 方文艺原本以为魔修会联合妖修一起来,没想到来的却只有魔修,黑压压的魔修压向众门派,二话不说便开打。 而负责打探消息的弟子也回来禀报,妖修集结在远处,很多之前离开的小门派被妖族趁机剿灭了,看样子是想渔翁得利。 众门派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更加团结,方文艺看着远处的魔修将领,没有在其中中找到张斯成,不知道张斯成准备搞什么鬼。 魔修的人数不如他们这边多,一时间倒也没什么人员伤亡,魔修中的首领看向并未参加战斗的方文艺等人。 “听说我大哥被你们杀了?” 他的目光直直盯向方文艺:“就是你吧,那个拿到灵器的家伙。” 顾承年与易小寒上前一步,将方文艺挡在身后,魔修冷笑一声:“把人带上来。” 与他站在一起的魔修向两边退开,方文艺微微惊讶,他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张斯成一身狼狈被狼噬绞着双手拎到了最前方,而狼噬的双眼血红,身上魔气四散,已然坠魔。 “我要的只是灵器,只要把灵器交出来咱们一切好商量,你们也不想和我们两败俱伤后被妖族那些狡猾的家伙捡便宜吧?” 他再次看向方文艺,掐住张斯成:“你也不想让他死吧?乖乖过来把灵器交出来。” 张斯成一张脸青紫交加,抬头看向方文艺,目露哀求:“斯齐,救我!” 方文艺不信狼噬会对张斯成不利,因为他知道狼噬不可能离开张斯成,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张斯成的苦肉计,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自然是担心张斯成出事。 他的大脑快速运转,景佺死前说有人去找过他合作,只是他拒绝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张斯成,景佺虽然拒绝了他,但张斯成显然不想放弃杀死自己。 景佺死了,但他在素元派可以找其他男人,在这里自然可以找别的魔修,他看向领头的魔修,不经意间看到他与狼噬有一个眼神交换。 他心中更加肯定这是张斯成的计划,狼噬坠入魔道恐怕也是张斯成的主意,只是目的是什么他却有些不明白。 方文艺上前一步:“灵器已滴血认主,除非我死,其他人根本无法使用它。”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成哥,做为正道修士,你一定能理解我吧?你应该明白,就算我死了,这把灵器也不可能让它落到魔修手里!” 张斯成被掐着脖子目光怨恨地看向方文艺,那魔修冷笑:“分明就是不想将灵器交出来,还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魔修恼怒甩开张斯成:“把他带下去我还有用。”他看向方文艺这边笑得阴狠:“想不到你们这些修士比我们魔修还不讲义气,给我杀!” 方文艺第一个冲向魔修,他不想因为自己真的害死人,而且荡天诀对付这些魔修要比其他人有效果得多。 只可惜他仅仅才练到第三重,要不然以荡天诀的威力这些魔修根本不成问题。 双方一片混乱,缠斗在一起,方文艺的剑气对那些魔修每一剑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一时间他周围的魔修纷纷退避。 一道疾影袭来,方文艺回手去挡,这才发现张斯成不知何时加入了战圈 ,而他自己也渐渐脱离了大部队。 张斯成换了一套黑衣,脸也被遮住了大半,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在他身边自然还有狼噬。 两人武器撞在一起,此时的张斯成修为已突破金丹,狼噬与他修为相同,两个金丹修士的夹击,方文艺瞬间被灵力震飞。 张斯成追击而上,他手中的武器此时已为一柄长枪,直直刺来。 方文艺剑身上挑,躲开他的攻击,狼噬的双刺紧随而上,方文艺险险擦过他的武器闪向一边,张斯成的长枪已再次刺来。 “张斯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们越打越远,方文艺知道他们是有意孤立自己,却避无可避,左突右闪间去路却全被封住。 眼睛盯着他们竖起长剑,他手中剑气凝聚而成:“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那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收手吧,你没必要这样,坠入魔道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收手?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叫我收手?做梦!” 狼孤最先发现了他这里的不对,甩掉缠斗的魔修转身飞向方文艺,葭替他挡住了追上去的魔修,任星游看到狼孤离去也紧随而来。 狼孤先一步与狼噬对上,招招致命丝毫不留情面。 “我早就知道你想除掉我!” 狼孤与他对视并不说话,他原本就是狼噬手下的打手,可以说从他修行那天开始,学的就是如何最有效的至人于死地。 “真是养了头狼崽子,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狼孤露出笑容:“你不想吗?你只是没机会而已!” “看来果然是张斯齐那小子搞的鬼,若不然我肯定能找到你,你应该在那时就死了。” 狼孤眯眼看他,手中的匕首舞出一片残影:“可惜,你再也没机会了,坠落成魔修人人得而诛之。” 任星游的长剑斜刺里杀出,张斯成的长枪连忙挡住他的攻击却被震得后退几步。 “任!星!游!” 方文艺眯眼,张斯成明明是想隐瞒身份却在这里叫出任星游的名字暴露自己,真的仅仅是因为任星游是他的白月光? 他的目光扫向任星游,只见任星游也疑惑地看向张斯成,但手中的剑却没有任何犹豫,张斯成哪里是他的对手,眼看着任星游的剑已破开他的枪阵就要了结了他,方文艺长剑格开任星游的攻击。 “这是我与他的事,任师兄。” 任星游看一眼张斯成收回剑,张斯成却不与方文艺再斗,远处的魔修已经节节败退。 他目光怨恨地瞪了一眼方文艺,飞向狼孤将他刺退后,带着负伤的狼噬快速离去。 任星游上前,看着方文艺目光中全是不赞同:“为什么刚才不让我杀了他?” 因为他死于非命,这个世界就会崩塌…… 他不能将这个理由说出来,只是看了一眼任星游,转身杀向身后的魔修。 第71章 张斯成他们逃走, 众多魔修也如潮水般退去, 但修士们却没得到松一口气的机会,一直隐藏在别处的妖修伺机而动, 连那些没来得及退走的魔修有很多也死在了妖修的手里。 各门派再次聚在一起,目光慎重地盯着妖修, 顾承年不敢大意,对着清阳派弟子大喝:“摆阵!” 只见清阳派弟子各祭出一面三角小旗,方文艺要上前被易小寒拉到了后方:“你不能去。” 大阵在妖族杀到前组成,众门派的人被清阳派众人组成的大阵护在其中, 抓紧时间恢复。 这样的大阵损耗的都是修士的灵力,一损俱损。 各门派恢复的同时也紧盯着外面的形势,妖修们不客气的将各种法术轰在阵法上, 方文艺一边吃着恢复药一边看着门派中的众人。 结阵的修士们脸色越来越白,大阵没坚持多久就被轰破。 其他门派的人迅速将清阳派的修士护在身后与那些妖修战在一起,方文艺大致扫了一眼,葭的骨笛斩杀妖族毫不客气,应该说比其他修士要更狠厉, 只要是靠近狼孤的妖族全部死在他的骨笛之下, 看得方文艺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妖族。 虽然修士们团结一心, 但与魔修的战斗已经消耗太多,没多久大部分人都开始明显的灵力不支,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之时, 突然从妖族的后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众人向响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天空再次黑压压一片。 “是魔修又退回来了吗?”众人心中一片冰凉只觉得今日怕是活不下去了。 “是兽潮!” 方文艺大喝一声,众人听了他的提醒才发现越来越近的黑雾居然都是飞行凶兽。 “快逃!” 众人哪里还管得上与妖族打斗,一股脑地往后逃去,妖族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方传来凄厉的惨叫,回头一看众妖修四散而逃。 幻海密境中的凶兽修为几乎都在金丹期,妖修们根本不是这么多凶兽的对手。 方文艺往后看了一眼,与其他人一起逃走,有妖修挡着他们先面对凶兽,想逃出去没什么问题。 ‘谢谢你。’ 方文艺传音给鬼将,鬼将是密境的守护者,使唤密境里凶兽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我又不是为了救你,你死了我还怎么找到主人?’ 魔修与妖修都经历了大灾难,再也没有能力与他们对抗,而修士们虽然受伤的不少,但因为当时魔修与妖修一心想要得到灵器,修士们居然没人死亡,这也让方文艺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想背负上人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修士们都是一起行动,终于又找到一个机关阵,各门派只有清阳派的人没进去,毕竟他们已经得到了一把灵器,再加上各门派帮他们保护了灵器。 门派中有些人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们也承认凭实力确实不如方文艺,再加上有顾承年压着,其他人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文艺经过大佬的同意,将他们上次在找到仙草地拿到的灵玉拿出来分给了同门。 有特殊属性的灵玉比普通灵玉更加珍贵,哪怕是灵石也是普通灵石的数倍价值,更何况是灵玉。 门派众人终于喜笑颜开。 清阳派的人在阵外守护,分成三批由荡剑峰三人分别领队出去寻宝,方文艺偶尔停下来算了算时间,不知不觉间两年多的时间已过,他估算灵器大概也就在最近会被人拿到。 这天顾承年他们的小队回到大阵前,方文艺看着他拎着个浑身破破烂烂,不成人型的人。 “斯齐,你看他要怎么处理?” 方文艺这才发现那人是张斯成,张斯成的样子绝不是装的,看起来是真的快死了,完全不成人型,脸也被毁了,连金丹也失去了光泽,看起来随时会死去,方文艺的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但又觉得不可能。 他看向顾承年,就算问自己怎么处理……能怎么处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肯定都要留下张斯成,而且他根本不能将张斯成怎么办。 正在这时,机关阵传来一阵阵波动,身后的高山整个倒塌,方文艺知道阵破了,他曾问过鬼将阵里会有什么,鬼将一无所知。 随着大山的崩塌,整个密境也开始波动起来。 ‘密境要关闭了。’ 从飞扬的灰尘中,无数人影飞出,令众人没想到,最后居然没人知道谁拿走了灵器。 幻海密境在关闭他们也无法再详谈,任星游是最先回到方文艺他们身边的人,他也不知道灵器究竟到了谁的手里,因为机关阵中根本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 任星游看着张斯成又看了看为难的方文艺,有人觉得不应该再管他,有人又觉得他只是被威逼,他想了想开口道:“兄弟之间的争吵情有可原,他毕竟没有铸成大错,若他真心改过不防给他一个机会,至少他并没有坠魔。” 比起让张斯成去界外,方文艺自然更希望他呆在千阳大陆,也不再话语。 他上前搀扶着张斯成:“张斯成,希望你以后好好做人别再惹事。” 张斯成抬起头,遍布伤口的脸上露出一个狞笑,凑近他的耳边:“好啊,只要你把抢走的东西还我,我就好好做人怎么样?” 方文艺第一反应就是大佬,眉头拧紧,张斯成看他的神色冷笑道:“你这个伪善者,做不到就说别说那些漂亮的大话,属于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 方文艺不知不觉想到了进入千阳学宫前进行的幻境测试,他摇摇头,那个幻境里出现的人有些已经死去,不可能成真。 张斯成的金丹看起来暗淡无光,但只要灵力恢复金丹自然也会恢复,至于容貌他凝成金丹后就会再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像是毁容也可以轻易恢复,他知道这是苦肉计,却无法拆穿。 密境崩塌,众人重新出现在海面上,而令众人未想到的是,与他们一同离开密境回到千阳大陆的还众多魔修与妖修。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了反应,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妖修,他们四散奔逃,修士们也反应过来,各种法术瞬间打响了整个海面,来迎接各门派弟子的人也快速加入战斗。 只是追的远远赶不上逃的人,虽然消灭了一部分,但大量的妖修与魔修流入了千阳大陆,而且在这些人群里,方文艺并没有看到狼噬和当时来找他的魔修首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回答,方文艺也不知道,鬼将更不清楚,而且他一口咬定不是他的问题,一定是千阳大陆出了问题。 方文艺的原文里根本没有这些事,还不如说现在各种情况早已与原文没了关系。 各门派的人上前保护自己的弟子准备带他们离开,也要回去商议这些魔修与妖修的事情,方文艺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庄莼甄,隔着重重人影他看到了正紧盯着自己的庄莼甄。 眼神对上的一瞬间,他的大脑里所有东西都消散而去,无论是张斯成还是侵入千阳大陆的妖修魔修,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咚咚跳着,哪怕在密境里有镜子可以随时看到,但现在真真切切的看到对方,依然令他激动无比。 方文艺呆呆地看着大佬,很想冲过去抱住他,但他生生忍住了动作,这里的人太多,他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何况张斯成就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大佬的眼神是什么样,但他从大佬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叫望穿秋水。 明明外界的时间比里面还要短,却像他等的更久。 他们的对视只是一闪而过,方文艺率先转开视线,他不能给大佬带来任何麻烦,等他再看回去,庄莼甄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正向着他这边走过来。 任星游在远处看了他们一眼,与悟化宗前来的人说起密境中的情况,易小寒眼尖的看到庄莼甄,连忙上前嘘寒问暖,臭骂了方文艺一顿,方文艺也由着她骂。 前来迎接的各门派商议后决定还是回到悟化宗,除了回各门派送信的人,其他人则留在悟化宗尽量剿灭那些妖修和魔修,而且各门派的弟子先回到悟化宗休息三天,之后也参加剿灭的队伍。 回到悟化宗,各门派被通知三天后到悟化宗的广场集合。 方文艺回到属于他们的石室后,穿过结界便被庄莼甄紧紧抱在怀里。 思念抵在唇间,彼此纠缠,都想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即使窒息也不愿放开,最后还是方文艺认输,无力地瘫在庄莼甄的怀里,在密境里他几乎没有得到任何的休息。 庄莼甄自然也知道,他直接将方文艺抱起来带到温泉池,那里灵力充沛正是休养最好的地方。 庄莼甄抱着他替梳洗着长发,方文艺靠在他身上由着他给自己抓抓挠挠,全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对于大佬在密境中为什么会爆发出那么强大的灵力他并不想过问,剧情已经完全不同,他生怕再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担心自己的心脏承受不来。 虽然他不想知道,但庄莼甄却决定向他坦白。 这分开的半年,他已经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对方文艺放手,所以趁这个机会他想将一切解释清楚。 “齐哥,你相信重生吗?” ※※※※※※※※※※※※※※※※※※※※ 感谢小可爱焚的营养液,好多好多呀,啾~ 另外,我要开虐啦啦啦啦啦! 第72章 重生?这种可能方文艺不是没想过, 只是他不敢往那方面想, 如果重生那代表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猛得回头盯着庄莼甄:“你不是想告诉我你重生了吧?” 这剧情太夸张了吧!!!这个鬼世界到底是不是他写的?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没有了反应的能力。 “嗯, 我是重生回来的人。”庄莼甄将他的脑袋扳回去,不知为何不想看到他的表情:“并不是一次, 这是我第二次重生,但第二次的人生和第一次相同到一尘不变。 前两世我都没有遇到过你,而那时我也不知道在为何而活,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 第二世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的人生是被安排好的,即使我重生后带着记忆想要改变也做不到。 最后当我强大之后, 我能做的选择就是和这个令我厌烦的世界同归于尽。 只是没想到两次我都重生了,不但修为被保留下来,连我所拥有的东西也全部保留了下来。” 他说着手指在方文艺的面前挥了一挥,方文艺便看到面前出现了另一个空间,从他的位置看过去, 一眼看不到头的翠绿, 一片田园风光。 除了一座小屋外, 到处都是自然风光,而里面最多的就是药田。 “这是我自己开辟出来的小密境。” 妈妈呀, 小密境! 你已经不是大佬了, 你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吧? “以前你在灵山问我把草药放到哪里去了, 其实都在这里。” 他的手放下后, 方文艺的面前又变回原样,只有温泉池里的氤氲水气。 “齐哥,你信吗?” “信……”能不信吗?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啊。 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得这么顺,他双手捂脸,一时间脑袋里想了太多。 “你背地里做了多少事?那些倒霉蛋都是你的手笔?” “对。” “那你怎么没对张斯成和狼噬下手?” “齐哥说过要亲自收拾他们。” 方文艺好笑又好气,也庆幸他没有动手,要不然这个世界可能早就崩了。 温泉里安静下来,方文艺的脑袋不免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大佬面前做的事,越想越尴尬,原来从自己第一天找这个人开始,他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大佬果然是大佬,他整个人几乎缩进了水里。 庄莼甄看他半天没再说话开口道:“齐哥,我不是有意隐瞒你……” “所以从我一开始去找你开始,你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嗯,因为从你找我开始,我被安排好的人生就发生了变化。” 其实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想杀了你的,这样也许就能把握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时候觉得你如此重要的呢? 庄莼甄将湿泉水从他的肩膀淋下去。 “齐哥也是重生的吗?我觉得你和我有许多相同的地方,但前两世你都在我未见到你前去世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 方文艺摇头,庄莼甄已向他坦白,他也想坦白只是他说不出来:“我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但我说不出来。” 庄莼甄想了想:“是天道不让你说出来?” 方文艺听到天道这个词,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忘了这么个存在,修真界怎么可能没有天道呢,所以这个世界的天道其实一直在天上看着他们吗? 那么系统又与天道是什么关系?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说庄莼甄前两次都是被这里的天道灭了的话,那叫他来的系统难道就是天道呢? “或许真的是天道……” 庄莼甄指着天:“它怕我。” 方文艺惊讶:“啊?天道怎么会怕你?” 庄莼甄笑道:“因为它对付不了我,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两次重生我的记忆都保留了下来,还有属于我的东西也没有消失,所以我一直想,你是不是被他特意派来对付我的,如果是,它算是成功了。” “……所以你以前给我吃的药其实是真的想毒死我吧?” “怎么会呢?只是测试而已。” 方文艺看着他笑得那么温柔转回头,半张脸泡在温泉里吹泡泡:明明就是! 他们在温泉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却不知道此时的千阳大陆整个世界都暗了一瞬,快得所有人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方文艺摸上胸口,景佺最后说的那些话是否与天道有关,还有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张斯成的人究竟是谁,难道也是天道?若真是天道,它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想干什么? 庄莼甄握住他手将他转了个面,眼睛盯着他胸口的印记,轻轻抚上,那里没有任何一丝灵力,就像是皮肤原本就长成那样。 方文艺抬头看他,庄莼甄皱眉摇头:“我也没办法消除他,它与你如同一体。” 不想看他这副表情,方文艺转移了话题,原文里并没有写到真正的结尾,他也不知道庄莼甄后来的事。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前世吧,你……前两世有爱过别人吗?” 庄莼甄听了他的话,看着他笑:“你是问张斯成?” 庄莼甄笑了好久,笑的方文艺都有些发毛了才反问他:“你怎么会认为我爱他?” 方文艺不敢说也说不了,庄莼甄眸光微闪:“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他只能傻笑着糊弄过去:“是啊是啊。” 庄莼甄却敛了笑:“爱他?那两世每当我看见他时都想杀了他,可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着我,我吃了无数的苦,明明有能力反抗却不能反抗,明明不是我的选择我却必须按那些选择去走。 直到遇到他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哦,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说着冷笑一声:“无论我有没有能力,无论我有多强大,我所遇到的问题,都要等他出现再轻而易举的解决,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你能想象那种感受吗?不觉得很可笑吗?” 方文艺抖了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都是我的错。 “齐哥,你在害怕?” 方文艺缩了缩脖子:“不是……我只是想到你吃的那些苦……”我只是有点……不,非常的后悔。 庄莼甄看着他分辨他的神色才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许你怕我。” “我真的不是怕你。” 抬头看向庄莼甄,他想一个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看起来清冷幽深却溢出满满的情谊,隔着一层水气更加令人心跳加速。 他昂起脖子亲在庄莼甄的嘴上,庄莼甄愣了愣,捧着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身体的反应又快又直接。 庄莼甄却只是将他更紧的抱在怀里,细细密密的吻着,用手轻轻的帮他,没有进行下一步。 “不做?”方文艺只觉得全身难受睁开眼睛看着同样在忍耐的大佬。 庄莼甄的呼吸一窒,眼里是乱窜的火苗,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你刚刚从密境出来,要好好恢复。” 方文艺伸手搂住他,对他浑身一僵的反应很满意:“我想啊,我在里面呆了三年,每一天都没有你。” 庄莼甄的手猛得抓紧:“虽然外面只有半年,但我的思念不会比你少一丝半毫,我不想伤到你。” “那你就试试能不能伤到我。” 说是这么说,但没过多久他就在庄莼甄的身上睡着了,庄莼甄将他抱回石室两人相拥着抵足而眠:“好好休息吧。” 方文艺睡了两天两夜,庄莼甄替他把脉发现只是疲累放下心来,虽说修士不睡也无所谓,但休息无论对什么人都是有好处的,他看着方文艺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庄莼甄再次睁开双眼,他是被重量压醒的,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对闪闪发光的眼睛,坐在他身上的人看着他笑:“我饿了。” 接着便一坐到底,庄莼甄瞬间绷紧了身体,方文艺吻上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庄莼甄看着他,双眼紧紧盯着满脸通红的他,方文艺微微睁开眼睛发现他那么盯着自己,顿时觉得难为情到想死。 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里有些发抖:“你别这么看着我……” 主动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我要把你每个表情都刻在脑子里。” 方文艺只觉得脸烫得可以当熨斗,任凭庄莼甄再说什么,也趴在他身上不肯抬头。 庄莼甄抱着发软躺在自己身上的人,想要带他去洗洗,方文艺却压着他,今天过完就要去剿杀那些魔修与妖修,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让我再躺一会,我喜欢像现在这样,能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感觉到你。” 庄莼甄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即使刚才这人不知死活的招惹了他,他也是想放他一马的,但看着这个他想锁在身边揉进身体恨不吞到肚子里的人,听着他说出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方文艺这个样子,再也无法把控自己。 方文艺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说出这些话,只是他现在只想安静地和庄莼甄在一起,在知道那么多事后,想通了那么多事后,他只想像现在这样与大佬安静的躺在一起。 被诱惑庄莼甄的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方文艺感受到他的变化偷笑,就知道会这样。 庄莼甄自然觉得怎么样也不够,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担忧,方文艺与这个世界不同,是唯一让他无法有把握面对的人,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彻底留下他不让他走。 方文艺晕晕乎乎间,听到大佬问他:“齐哥,你觉得我们如果有个孩子怎么样?” 他差点被吓萎了:“说什么呢?!我、我又不是女人!” “如果能呢,你愿意吗?” ※※※※※※※※※※※※※※※※※※※※ 谢谢小可爱なつめたかし的营养液,啾 所以……要让他生吗?【并不是真生! 第73章 方文艺想了想, 虽然生孩子这事本身让他有股恶寒感, 但想到如果是大佬的孩子,想象一下一个和大佬完全不同的小包子……似乎也不错。 “如果能生我肯定愿意为你生猴子!” “生猴子?” “哈哈, 就是小孩子,我说错了。” “真的愿意?” “你不会真的想让我生吧……”方文艺有些犹豫, 虽然说愿意但他可不知道这世界还能让男的生娃啊。 但是,如果大佬真的搞出来什么让他生孩子的办法怎么办?转念一想,他总有一天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如果真的为大佬生个孩子似乎也不错, 至少可以让大佬不会再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意义吧。 “真的,不过真的能生孩子的话,得等我们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 到时候就找一个风景好的小地方, 买一个不大的院子,种种花养养草带带孩子,没钱了你就去做点丹药,我每天给你做好吃的,不过你做的比我好, 还是你做吧, 我负责带孩子, 养花我也还行,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庄莼甄笑道:“好, 我很向往。” 两人离开石室到悟化宗广场, 决定暂时不要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毕竟他们身上都有秘密, 方文艺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张斯成现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庄莼甄虽然有些不满,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众门派商议后决定,各门各派以悟化宗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寻找魔修与妖修,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千阳大陆的陆地之上,除了各门派清理出来的地方,其他区域依然十分危险,甚至有大乘期的凶兽。所以他们相信那些魔修与妖修也没胆量敢走出清理好的地区,不过清除还是要尽早的好。 其实千阳大陆的边缘地区一直比较混乱,但在那里生活的人很少敢侵入到门派的地盘,内陆更不用说,但方文艺还是不由得想到了在天千学宫时遇到的情况,他总觉得这些事之间隐隐有着什么联系。 各门派回到自己的驻扎点又进行了安排,清阳派准备第二天开始就按照安排行动,当晚方文艺吃下了庄莼甄的药丸,第二天一早出门便见到了任星游。 任星游在密境中帮了他很多次,方文艺已将他当做可以交心的好友,他以为任星游是一早来找他,连忙寻问有什么事。 任星游笑着看了一眼庄莼甄:“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另一把灵器还没有消息,而你得到灵器的事恐怕已经传遍整个千阳大陆,千阳大陆不止有我们各大门派,那些散修高人大有人在,你这次外出切记不要离开顾兄他们。” 方文艺感受到他的关心很高兴,向他感谢道:“多谢任师兄挂怀,我一定小心谨慎。” 任星游与他告辞临走却又道:“你的道童修为不高,张师弟是修行之人还是多些防备的好。” 方文艺疑惑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任星游已经走了,他转身问庄莼甄怎么回事。 “他昨晚便来找你了。”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你就这样让他等了一夜?” 庄莼甄看着他:“我说了可以代为转达,他不愿意。” “那你就叫醒我啊。” “吃了药之后你是叫不醒的。” 方文艺第一次知道他每晚吃的药原来还有这种效果,他以前一直以为是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知道大佬没有恶意,可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方文艺才再次开口:“不管怎么说,别人有事来找我你都应该叫醒我,如果那药不方便叫醒我,下次还是不要用了。” 庄莼甄看着他一动没动,方文艺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明明是大佬自己从未解释过药的作用,他也不想和大佬之间有矛盾,又补充了一句:“像现在这种情况,晚上随时可能会有突发事件确实不适合用药,而且任师兄在密境中救过我很多次,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普通人,这样无礼的对待也不太好。” 庄莼甄垂下头,他最懊恼的就是没有陪在方文艺的身边,让任星游钻了那样的空子,哪怕他觉得任星游有问题,现在也只能忍耐。 方文艺看他不说话,自己好话也说了,也不愿再多说:“走吧,师兄师姐他们都等着了。” 庄莼甄跟上他始终没说话,方文艺一路上越走越烦,明明昨天一切还那么好,连重生这种事都能说,为什么一个药效却不能说明。 他觉得庄莼甄的性格太敏感,却没想过他之前自己从未问过任何药的药效。 庄莼甄不和他吵架,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确实冷了下来,这种冷战令方文艺接下来的几天心情都变得十分烦躁。 清阳派与悟化宗往两个方向出发,庄莼甄心情稍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对方文艺依然照顾有加。 然而仅仅两天,他们在追踪一个魔修时却与悟化宗再次碰到了一起,庄莼甄整张脸瞬间黑了。 被追捕的魔修实力强大,又只管奔逃,最后两队人马为了追踪魔修,合作起来。 终于将魔修解决掉之后,方文艺已经忘记了庄莼甄生气的事,与众人离开走了一半突然发现不对,庄莼甄不见了。 方文艺心中一跳,连忙返回去找,返程一段之后众人才看到了庄莼甄,庄莼甄受了伤。 鬼将一阵激动,差点直接从方文艺的手里窜了过去,被方文艺收回储物戒指才算安静下来。 庄莼甄之前将那个储物戒送给了方文艺,虽然他并不懂送戒指的意义,但方文艺还是激动了一下。 看到受伤的大佬,方文艺连忙冲了过去,但庄莼甄的眼神却格外冰冷,他的目光略过方文艺看向任星游,两人对视一眼如同雷电相碰。 “小甄,你没事吧?” 易小寒紧张地冲过来一把推开方文艺,看着庄莼甄身上的伤,方文艺知道大佬不会有事,得知庄莼甄重生后,大佬在他的眼里已经无所不能,他受的伤也是因为不能暴露修为,但是他心中也还是担心的,只是看着庄莼甄冰冷的脸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庄莼甄看着他们摇摇头:“我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个魔修。” “你不是跟着我们一起走的吗?怎么会突然遇到魔修?” 庄莼甄抿唇顿了一下,他是被故意引走的,他知道是陷阱但想看看对方搞什么鬼,结果发现是一个圈套,不但有魔修还有妖修,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他没有仇家,知道他重生的人也只有方文艺一个,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任星游。 从进密境前任星游看他的目光就有问题,出了密境之后更加变本加厉,他让伯修从被杀的妖修嘴里问出了一点消息,对方说是修士中一个很有威望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是一般的弟子,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可能有掌门或长老一类的人找他麻烦,而和他接触有威望的似乎只有任星游了。 但他却不能说,以任星游的威望,他说出来的结果可想而知,他看了方文艺一眼,别说其他人,恐怕连自己亲密的人也不会相信。 “我途中看到一颗灵药就停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碰巧。” “魔修死了吗?” “嗯,修为和我差不多,更何况我身上的东西那么多。” “那就好。” 众人继续赶路,易小寒瞪着方文艺让他好好照顾庄莼甄,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 一时无话,庄莼甄猜想说出自己的猜测方文艺会有什么反应,他知道这个试探有风险,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齐哥,我是被刺杀的。” “什么?”方文艺惊讶地看向他,庄莼甄看到他的反应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刺杀我的人可能就在这里,齐哥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方文艺看向前方的人收敛表情,但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似乎知道大佬在怀疑谁。 “我怀疑是任星游。” 果然如此,方文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去密境之前我就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从密境出来后这种感觉更明显了,之前他来找你,对我的敌意也非常明显……” 方文艺心中的烦躁变得更加强烈,说什么敌意,明明有敌意的是你自己吧! 他知道庄莼甄性格偏执疑心病重,可是这种飞醋吃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不能有个好一点的朋友吗? 庄莼甄看着他停了口,许久后方文艺才看向他,他微微挑起嘴角:“齐哥以为呢?” 他后面的话方文艺根本没听,他根本没理由去怀疑任星游,可以说他对任星游绝对信任,先不说这个人是他设立出来的正面人物,就凭任星游多次救他也可以看出这个人为人正派,对自己手上的鬼将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任师兄有什么理由对你这么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他接触,但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无端猜测别人。” 庄莼甄的笑容加深:“大概吧。” 他说着目光向前看去,穿过重重人影投射在任星游的身上。 任星游的目的是什么呢?会不会真的自己被误导了呢? ※※※※※※※※※※※※※※※※※※※※ 感谢卟卟小可爱给了那么多营养液,啾。 在存稿准备日万,总觉得日万以后就要完结了…… 给牡丹求预收啦~ 第74章 他们追踪到悟化宗边境时换了方向返回悟化宗, 如此广阔的地域寻找那些分散在各处的魔修与妖修, 说起来比大海捞针也好不了多少。 他们这一行也不过是杀了两个魔修与一个妖修,加上庄莼甄说的一共才找到了四个。 回到悟化宗时, 方文艺发现各门派已经派遣了不少长老以及比他们修为高的弟子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 修整后就可以返回自己的门派。 方文艺这几天都没再吃庄莼甄给的药丸,修为增长的速度确实慢了不少,虽然有点后悔,但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跟大佬拿药, 加上这几天碰上的各种事情,他准备回门派后再和大佬商量一下。 他在石室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大佬的踪影,他离开石室到了外面依然没有找到庄莼甄的身影。 而此时的庄莼甄故意离开了悟化宗, 来到悟化宗外果然再次被刺杀,刺杀他的依然是魔修与妖修,招招致命根本没想给他留下活路。 他对付着两个魔修,让伯修对付另两个妖修,顺便套出一些话来, 但伯修最后只发现这两个妖修被人立下了契约, 和之前的一样,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庄莼甄再次浑身是伤回到悟化宗时, 方文艺正与任星游一起说话, 看着方文艺脸上的笑容, 庄莼甄心中的怒意强烈得想要冲出心脏。 他明白任星游是想挑拨他们, 但他想赌,赌方文艺对他的感情。 “齐哥。” 方文艺看向庄莼甄,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心中一惊,上次的事他以为是庄莼甄只是遇到了魔修误认为是刺杀,加之庄莼甄一口咬定是任星游,令他更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可他没想到庄莼甄会再次受伤,而且现在他们就在悟化宗周围,魔修居然敢离得悟化宗这么近吗。 “这是怎么了?” 方文艺冲到庄莼甄的面前,好在伤势并不严重,大佬身上的东西又多,方文艺松了一口气。 “我又遇到了刺杀。” 听了他的话方文艺皱起眉头,这些魔修居然这么嚣张,难道真的有人故意要刺杀大佬? “刺杀?”任星游走过来:“你一个道童,怎么会有人刺杀你?” 庄莼甄看向他:“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对方几次三番刺杀我,而且这是你们悟化宗的地盘,你不应该先考虑一下为什么会出现魔修和妖修吗?身为悟化宗弟子你好像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小甄。” 他的话有些咄咄逼人,方文艺打断了他。 庄莼甄看他一眼没再说话,任星游上前看向方文艺:“斯齐,你这位道童似乎对我悟化宗十分不满,他这嚣张跋扈的性格恐怕会为你带来不少麻烦。” 方文艺微微皱眉看向大佬,他不愿意让人这么说大佬,可又觉得大佬真的想太多,特别是针对任星游。 庄莼甄看他的神情,以为他是认同了任星游的话。 而任星游此时继续道:“我悟化宗向来对门人要求严格,各处的防卫也妥当,这位道童是否说的有些过分?那魔修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来我悟化宗门派附近作乱,怕不是你自己惹了什么麻烦要推给魔修吧?” 庄莼甄双眼微眯,见他句句都摆明在挑拨,可方文艺却偏偏看不明白,一时心中怒意更盛,不再同他废话也不愿再压抑,直接动手打了上去,任星游嘴角勾起一抹笑,尽量避开他不与他动手。 边打边摇头:“斯齐,你这道童……着实有些不讲道理。” “小甄,你别这样。” 方文艺挡在任星游的面前将两人隔开,他护着任星游,生怕庄莼甄一个不留心暴发出来,一掌劈死任星游。 但这显然更刺激了庄莼甄,出招更加迅猛,方文艺只好上前与他打在一起。 “你为了他对我出手?” 方文艺也动了气:“你这到底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冷静?那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方文艺抿唇不说话,没有证据之前他确实无法听信大佬一个人的话。 “你能证明你的话吗?” “我说的话还不够?” “小甄,这不是小事,我不能凭你说什么就信什么。” 庄莼甄抓住方文艺的手看向任星游,魔修与妖修都被下了禁制,别说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不可能说出有用的证言来,任星游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 “同样的事,如果是你告诉我,我会无条件相信你,为何你就要如此怀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方文艺心里也难受,可他实在没办法无缘无故地怀疑一个人。 “我不会没有根据地指证一个犯人。” “呵。”庄莼甄冷笑一起,也懒得再废话,拉着方文艺直接离开。 任星游看着他们远去,微微勾起嘴角,没想到这么顺利。 “小甄,你冷静一点,我不是不信你,可任星游他是悟化宗的人,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就说他找了妖修和魔修刺杀你,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庄莼甄看向他:“是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我为何生气,即便我再三叮嘱你远离他,你依然与他交好,在你心里,你根本没有怀疑过他。 你相信我,但你也同样相信他,你只认为我是在无故猜测罢了,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你再明白。” 方文艺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被他一路拽着离开了悟化宗:“你要带我去哪?” 两人一离开悟化宗地界,庄莼甄便将方文艺扔进了小密境。 方文艺只觉得眼前一黑,不久,耳边响起了隆隆声,他试着开口才发现已发不出声音。 他被封闭了五感。 方文艺没想到庄莼甄会这么生气,但被这么对待他心中也有气,任星游三番四次救他的命,他将任星游当做朋友相信他有什么不对? 庄莼甄摆明了不想说话也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之后虽然没再将他的五感封闭,却将他关了一间小屋子里,他能看能听却不能说不能动,唯一能动的时候就是庄莼甄抓着他双修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他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外面还有那么多的事情,他终于先放下了有态度,向庄莼甄示好,庄莼甄感觉到他的软化后,终于让他获得了自由。 方文艺能自由活动后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也不与他争论,只是把大佬抱在怀里,两人温存之后,他才开始试着与大佬讲道理:“小甄,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你不应该这么冲动。” “那你有怀疑过任星游吗?” “我……确实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庄莼甄坐在一旁看他:“我可以不再管刺杀我的人是谁,也不想再找出凶手,以后我们就呆在这里哪也不去好不好?” 他说着握住方文艺的手,方文艺觉得他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听到他说不再追究,他心里有些难受,他只是觉得任星游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懂为什么庄莼甄一定要针对他。 但他不能留下。 “不行,”他摇头,现在千阳大陆一团乱,张斯成最近虽然老实了,但就像一个□□,谁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庄莼甄的脸色变了,他抬手想要再次将方文艺的五感封闭,永远将他关在小密境中,再也不能离开这里,可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方文艺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一惊,双手紧握如果庄莼甄真的说不通,他们之间可能真的会动手,即使不是对手,他也不愿意再被关在这里。 庄莼甄看到他的动作,目光看向远处语气淡淡地问道:“即使永远分离也要走吗?” 方文艺想都没想快速回答了要,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他现在很后悔。 他不应该和庄莼甄发生这样的关系,这是他书里的人物,而且还是最没法掌握的一个人,他犯了致命的错误,早知道不能当兄弟还不如离开天千学宫时就将他留在内陆。 庄莼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得到他冷漠又畏惧的表情,那双从来都是对他泛着温柔的眼睛里甚至带着怨。 他双眼发红眼神冰冷看起来有些可怖,伸手摸到方文艺的心口,那里的扇子刺得他双眼更加腥红,他都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留下任何记号,因为怕伤了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对他没有丝毫的在乎,现在甚至怨上了他。 方文艺胸口一痛,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捏住,下一秒就会被捏爆心脏而死,他有些惊恐地看着庄莼甄。 庄莼甄看着他发白的面色,感觉那惊恐的眼神比怨恨要舒服多了,他手里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张斯齐。” 即使在疼痛之下,方文艺的心也因为他这一声而猛烈跳动了一下,一股强烈不安冒出来,他愣了愣,这还是庄莼甄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全名。 “你知道吗?你看似对我百依百顺,迁就我甚至迎合我,可你却一直将我阻隔在你的心门之外,即使你把身体给了我,但在你心里我的地位也不过与那些人持平。 我一直想,若不能在你心中留下痕迹,那我这次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若不能占有你的心,这个世界于我来说又为何要存在?为什么毁掉它一次又一次,却依然只能带给我痛苦? 明明是你让我觉得活下去更有意思,给了我希望,现在又狠心让我绝望。” 第75章 他放开方文艺的胸口, 方文艺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 他知道自己刚才真的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 庄莼甄看着自己的手,露出一个苦笑:“我为什么下不去手呢?” 方文艺看向他目光中还残留着恐惧, 庄莼甄看向他:“如果你出去就再也不能回来,你还是要出去吗?” 方文艺没说话, 但他目光坚定,庄莼甄明白了他的意思,笑容嘲讽又有些苦涩。 “如果我不想让你出去,你永远也无法离开, 可你选择却要离开……”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方文艺,抬手挥动,方文艺条件反射地后退, 庄莼甄看着他的动作:“还说不怕我?” 他突然大笑起来:“真是可笑。” 他指着方文艺的身后:“你走吧。” 方方文艺看向身后,那里有一道光门,可以看到外面截然不同的景色。他回头想问庄莼甄准备怎么办,却发现早已没了人影。 他捂着心脏刚才的痛感还有残留,他有些犹豫, 可是想到庄莼甄说的话, 万一他突然后悔不让走了, 那可能真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方文艺站起身快步走向光门,到光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依然没有庄莼甄的身影, 他想再和庄莼甄解释一下, 但又觉得以后还有机会, 等所有的事情解决了以时候再解释清楚就好。 现在先出去再说。 他一脚跨出小密境,身后的光门便消失了,打量了一眼周围,才发现这里居然是荡剑峰后山。 “噗。”胸口骤然一痛,方文艺捂着胸口跪伏在地,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 他惊恐地发现吐出的鲜血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很快与血液一起渗入地底消失不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腕再次传来一阵刺痛,他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忽得不见了,空荡荡的一块。 他有点发慌。 “不可能吧,用得着这么绝吗?” 他连忙打开储物戒,发现之前用来联系的小镜子正安安稳稳躺在里面,松了口气,安慰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他拿出小镜子想要看看庄莼甄,他想告诉庄莼甄,自己一定会查清楚刺杀的事。 然而,那面小镜子明明拿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却在他准备输入灵力时化为齑粉,瞬间消散。 方文艺傻了,跪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直到脑海里响起鬼将的声音他才收回一丝神智。 “解除契约,我要去找我的主人。” 鬼将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冷漠。 方文艺木讷地看着他:“如何解除?你要我自杀吗?” 鬼将恼火地坐在地上,如果这个人死了,准主人绝对会毁了自己而不是让自己认主。 “那你说怎么办?我看出来了,我主人是和你彻底断绝关系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查证的机会?他说别人刺杀他就是别人刺杀吗?说话不用负责的吗不用证据的吗?” 鬼将摇头不认同他的话:“但是他第一次说了以后,你并没有当真,更没有查证,而且我准主人那么强大,怎么可能随便诬蔑别人。”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就是那种性格,非要把我当成他的私有物,我交个朋友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可能还不了解他,但我至少知道他把你看得比自己更重要,而你,真的了解他吗?你以为的了解是真的了解吗?” 鬼将说完消失了,方文艺被他问的愣住,最后抿着唇起身:“对,我就是了解他,还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吗?他那么偏执根本不听解释,我当然以为他只是因为吃醋……” 方文艺从后山回到荡剑峰,离开时明明是两个人,回来却只剩下了他一个,看着冷冷清清的石洞,他走到石床边愣了许久,想到庄莼甄那时故意引他入套的事,最后又转身走了出去。 易小寒看到他高兴地过来问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方文艺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什么也没说,易小寒看了看他身后:“小甄呢?在洞府里?你们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居然和我们就差了一天。” “他走了。” “走了?怎么可能?!” 易小寒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恨不得把方文艺绑在身边的庄莼甄会自己离开。 “他走了,他说任星游让魔修和妖修刺杀他,我觉得是他弄错了……他跟我生气,走了。”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怀疑一下任星游?就算真的不是任星游,陪他调查一下很难吗?” 易小寒怒瞪着一双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文艺,庄莼甄那么在乎方文艺,会选择离开可见有多么生气。 “他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方文艺心中有气,他觉得庄莼甄不可理喻,而易小寒的质问让他更难受。 易小寒看他的样子估计他也不好受,口气也软了下来:“你应该知道小甄对你的感情,他也不是那种无端生事的人……” 顾承年一直在远处看着他们,这时走过来拉住易小寒:“庄莼甄这个人深不可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但我和小寒都看得出他是真心待你,也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才愿意接近我们。 我知道你有许多事不可言说,可庄莼甄他选择了相信你,人就是因为能信任他人才会去了解他人,你既然选择相信他为何又要有所保留,” “我何时不信他?他让我做的事我从未有过犹豫,我只是觉得他有些过了。” 顾承年摇头:“斯齐,你从未相信过我们任何一个人,也未全然信他,反之倒是任星游,你从一开始就对他很是信任与亲近。 在我看来你对庄莼甄也还有许多防备,也难怪他会有意无意地针对任星游,再加上被刺杀,你想想会有谁那么针对一个普通的道童? 斯齐,你明明就在我们其中,却始终让自己游离在外,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可能你自己也没察觉,但你想过庄莼甄面对你时的感觉吗?” 顾承年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方文艺心底最后一把锁。 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入这个世界,其实根本不是,他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保留,他从未真正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 在他心里,他始终都是方文艺而非张斯齐,就算和大佬发展成了那种关系,他也依然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 “你看似对我百依百顺迁就我甚至迎合我,可你却一直将我阻拦在你的心门之外。” “若不能在你心中留下痕迹,那我这次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若不能占有你的心,这个世界于我来说又为何要存在?” “明明是你让我觉得活下去更有意思,给了我希望,却又狠心让我绝望。” 大佬那时的话一句一句回响在耳畔,他此时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大佬心中的不安定根本就是自己的态度造成的,明明知道他是那么敏感又多疑,却给了他最不安定的感情。 方文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心里的后悔如潮水一般不断上涌,他试着对找庄莼甄,时常在后山乱转,却没有丝毫的头绪,起先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庄莼甄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每时每刻脑子里全是庄莼甄,所有的地方都是庄莼甄的影子。 可是他得不到任何庄莼甄的消息。 他世界离开了门派,独自前往悟化宗的领地,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他很后悔当初没有把自己的精血线埋在庄莼甄的体内,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一直以来他以为是自己紧紧将庄莼甄抓在手里,结果却发现他根本从未将这个人抓牢过,而是那个人始终守候在他的身。 门派大选即将,由于魔修与妖修的出现,边境那些原本还算安分的家伙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各门派都准备多招些弟子,方文艺借着这个机会来到内陆找到了葭。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唯一的希望便是葭曾经许诺过的那个卜卦机会。 葭和狼孤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样子都吃了一惊,狼孤连忙问他是怎么了。 “小甄不见了,葭,你能不能帮我算一卦?” 葭看了一眼狼孤,狼孤离开了房间。 “你知道,我是算不了你们的,但我可以以你的名义替你算出你最思念的人在什么方向。” “最思念的人?” “对,只有这种特别的感情我才能帮你算出来,你的气运太过特殊,我也不能轻易窥视,否则反噬可不是好玩的。” “好。” “你确定他是你最思念的人吗?” “……是。” 葭摇头:“既然如此,又何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可只欠你们一次,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算吧。” 葭拿出几块龟甲,随着占卜的进行他的面色越来越白,最后虚弱地靠在椅背上,看得出来他这一卦算得确实很艰难:“在苍狼城方向。” 方文艺道了谢又放下一个药瓶向外冲去,葭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人情我已还清,往后我们各不相欠。” 方文艺没说什么,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敢伤害狼孤和珑意他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葭看着他没说话,方文艺离开了房间,狼孤在门外等他。 “算到了?” “嗯。” 狼孤有些欲言又止,方文艺看向他:“你说。” “你是不是要去找庄莼甄?” “是。” “在我看来,你与他更像是一种禁锢的关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甘愿被他禁锢,虽然我也看得出他深不可测,但现在他走了不是正好吗?” 方文艺看着狼孤笑起来,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看得比他清。 “是我搞错了,想禁锢住对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只是我手中的线抓得一点也不牢,所以我要重新牵回来。” 狼孤有些不明白,方文艺还是向他道了谢:“我走了。” 狼孤知道多说无益与他告别后回到房间,葭的面色还有些微微发白,他走上前去:“你真的会算卦。” “是会那么一点点。” “那为什么没有帮我算过?” 葭看着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些隐隐的苦涩,他伸手握住狼噬的手垂下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啊!会算卦没什么好的,依靠卦象的人更没什么可取,这世间一切自有定数。” 方文艺到了苍狼城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哪怕是他们曾经无意中路过的小街小巷,却根本没有庄莼甄的身影。 他最后想到了城西庄家人曾经住过的小院,他觉得那里肯定是庄莼甄不想回忆的地方,所以并未想过要去,但现在只有那里还没有查探过,他最终还是决定走一趟。 他不抱希望来到宅子前时却发现,庄莼甄真的在里面。 方文艺看着院子里的庄莼甄一时激动难以自抑,他无法控制自己全身的颤抖,走向宅子时才发现这座宅子被大阵包围,他在阵外无论怎么喊叫里面的人都像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样。 自从庄莼甄离开后,他对许多事都感到后悔,之前一心想着完成任务后回去,除了剑术外别的东西都没有上心过,现在别说阵法,连炼丹也几乎荒废了。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隔了几个月不见,他才发现庄莼甄原来已经那么高大,与他记忆中那个人有些像又有些不像,他愣愣地看着庄莼甄,看着那只狐妖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一人一狐其乐融融,看得他心中阵阵发酸。 什么偏执独占,根本没有那回事,原来只有自己傻乎乎的一个人在发疯。 方文艺拿出鬼将,奋力砍在大阵上,这一剑十分有力,鬼将是拥有器灵的灵器,威力巨大,里面的人终于感受到了动静看向这边,方文艺似哭似笑,隔着大阵:“你如果不打开,我就砍到破阵为止。” 他看到庄莼甄皱眉神情厌烦,心中刺痛,一连又砍了三剑,他看到那只该死的狐狸居然爬到了庄莼甄的肩上,似乎害怕似的蜷在他的身上。 方文艺的剑都顿了顿,那个从不让人碰触的庄莼甄,居然让一个妖修这么亲近。 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他根本无法接受! 咬牙将剑再次劈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庄莼甄,庄莼甄无奈地挥手打开大阵,方文艺立即跨进大门。 一进去他才发现,阵外看起来是普通的小院,但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就是他的小密境。 庄莼甄站在那间小屋前,那间曾经关着他的小屋。 他想上前却被庄莼甄拦住,庄莼甄的脸上挂上了他的招牌假笑,连刚才的厌烦都收了起来,一如他们第一见面时一模一样。 “你最好就站在那里,这里到处都是机关。” 看他又要向前跨,庄莼甄表情纹丝不动:“我说的是真的,你并不是我邀请来的客人,若再上前两步,以你的修为,不死也活不长。” 方文艺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你要让我死?” “我若要你死,你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我只是希望你听一句劝,你要是不听我也不会阻拦你。” 他说完突然咳了一声,雪白的手帕捂在嘴上,伯修在他肩膀上担心地看着他,庄莼甄对伯修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后背,伯修又重新卧回他的肩膀上,只是依旧神情担忧地看着庄莼甄。 庄莼甄将帕子捏在手心里,看回方文艺:“有什么事吗?” 方文艺只觉得眼睛生疼,眼前的一幕幕不似真实,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就是真切地发生在他面前。 “我知道我有错,可你为什么连一个证明的机会都不给我,至于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吗?” 庄莼甄没说话,只是又咳嗽了两声,他拿起帕子捂着嘴,鬼将突然在方文艺的大脑里乱叫:“我主人在吐血,一定是被你气的!” “你怎么了?”方文艺往前跨出一步,一道剑气从地底冒出,若不是他反应快收回了脚,他可以肯定那道剑气会把他劈成两半,庄莼甄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庄莼甄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你要走时,我留不住你,即使有情蛊和精血线都拦不住你,你现在没了束缚怎么又找上门来。” “我……我不想和你分离。” 庄莼甄看着他笑起来:“这可真怪,要走的是你,现在又何必来说这样的话?你我之间已情断义绝,你走吧。” 方文艺没想到他真的这么绝情,自己都找来了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么多年我对你掏心掏肺,就因为这件事你都不肯原谅我?” 庄莼甄看着他:“莫非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我自认已将一切最好的送到你面前,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相欠的东西。 再说选择离开的是你,你曾经对我说过不会离开我,可你却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是吗?” “我没有想离开你!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尊重我一点,信任我一点。” “信任?我何时不信任你了?是你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怀疑我不再用我的药,也是你不信我的话觉得我是在诬陷他人。”庄莼甄敛了脸上的笑,再次叹了一口气:“你走吧,从今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你就能这么轻易的放下?” 庄莼甄不再看他,目光看向远处:“人真的很奇怪,放下的明明是你如今却来质问我。 当初我跟随张斯成,他身边有无数男人,连任星游最后也成了他的入幕之宾,可他偏偏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我,而你,我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束缚住你,你却可以轻易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只有毁了你或者永远囚禁你,明明是你让我活下去,告诉我这人间还有我不知道的乐趣,你是我活下去的支柱,是我唯一在这世间的意义,可你却选择了抛弃我。 在我终于决定放弃后,你居然又跑回来告诉我你不能离开我…… 呵,人是多么无常的东西啊。” “小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方文艺从未向现在这么难受过,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愿意被你束缚,不会再怀疑你说的任何话……” “是吗?”庄莼甄摇头打断他的话:“可惜不必了,我已经明白,与其把自己的心放在别人身上不如没有心,与其想拴住一个人还不如立下一个契约。” 他说着伸手摸上妖修的脖颈:“有主奴契约在,他永远也不会背叛我。” 伯妖亲昵的蹭着他的脸,庄莼甄不但不嫌弃还笑得温柔歪着头配合他。 方文艺心里又疼又酸,鼻子也开始发酸:“我也可以和你签下契约!” 庄莼甄看向他,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方文艺的心凉成一片寒冰。 “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吗?”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方文艺双眼发红,泪水有些控制不住要溢出眼眶。 没等他再说话,一阵灵力强劲地将他扫了出去,宅子的大门也被关上,这一次连里面的情形也看不见。 他在门前站了很久,路人纷纷侧目打量,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如果现在庄莼甄真的能放下一切,说不定也是好事。 庄莼甄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笑的温柔至极,伯修已被他单手拎住了后颈。 “看到了吗?他哭了,是为我哭的,可是还不够……” 他一把掐住伯修,狐狸翻着白眼挣扎着,庄莼甄看着他不为所动:“今天我心情不错,你的多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再敢自作主张,我叫你灰飞烟灭。” 他说着将伯修甩了出去,伯修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重重摔倒在地,浑身发抖一动不动。 方文艺离开之后庄莼甄再次被袭击,不过这一次他留下了一个妖修,虽然妖修被订下了契约,但被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妖修可以说谎,带回的消息是他已经死了。 方文艺不能随意进出千阳大陆的内陆,临走之前又回到苍狼城,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小院。 庄莼甄不见了。 看到那副场景他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以庄莼甄的本事,不可能出事,如果真的有人有本事逼他用出全力,那千阳大陆应该早就翻天了。 他瞬间明白这是庄莼甄是故意留下的痕迹,他虽然明白是这样但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彻底失去了庄莼甄的消息。 任星游看着地上不易察觉的几滴血滴,看着人去屋空的房子安慰方文艺说:“即便是道童也有自己的天地,张师弟不必太过自责,你对他的已是仁至义尽,若他一心去寻找自己的道,你也不该再成为他的牵绊,若他真的有什么困难自然会来找你。” 方文艺恍恍惚惚地看着他,庄莼甄要寻找自己的道吗?可是他连天道都敢灭杀。 他没有回答任星游,易小寒听了任星游的话很是不满,说到底庄莼甄起初要走就是和他有冲突,就连这次也不知是不是他搞的鬼,可她也没证据,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跟随方文艺来的人不少,原本说是一起来看看庄莼甄,结果却是这样的场景,众人安慰了方文艺一番。 狼孤也向赶来的城主府人打听了消息,只说前几天城里有修士打斗,但很快就消停了下来,他们赶到时这里就已经是这副模样。 方文艺让所有人离开,回外陆的时间还有几天,他想一个人呆几天,接二连三的刺杀,他也不免开始怀疑起任星游来,可是任星游究竟是怎么指使那些魔修妖修为他所用呢?契约吗? 比起任星游,他其实更怀疑张斯成,毕竟张斯成才是真正和魔修有关联的人,狼噬也不见踪影,对他的情况又十分了解,那说不定也知道了庄莼甄的事。 而任星游,这个他在原文中设定的正派角色,他认为自己足够了解任星游的为人,而且以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他实在想不明白任星游有什么理由刺杀庄莼甄,动机又是什么,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任星游都是没可能的。 但他更相信庄莼甄,只是他想要的是真相,而不仅仅是庄莼甄的一句猜测。 几人又安慰了他几句后离开,易小寒离开后才开始哭泣,他不想让方文艺更难过一直忍着,让顾承年一定要查出来,顾承年却皱眉。 “他一个道童为什么会被袭击,我怀疑行凶之人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师弟。” 易小寒惊讶:“为什么?” “师弟身上的秘密太多,他绝不是一般的修士,要不然师祖也不会把荡天诀交给他,他又得到了成长灵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不少人的眼中刺。 行刺之人几次三番对付小甄在我看来都是想把小甄从师弟身边隔离开,而且行刺之人似乎并不想让师弟那么早出事,小甄未必有事,他之前选择离开也可能是在变相保护师弟。” “那我们怎么办?不找小甄了吗?” “当然要找,只不过他一心要躲起来我们想找到他很难,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师弟。” 任星游与他们告别,顾承年与易小寒守在苍狼城外,易小寒看着他走远才冷哼一声,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天之骄子总是看不顺眼。 他们现在的修为已超过狼藏夜,好在有狼孤同行没有引起什么恐慌,听说了狼噬坠入魔道的事,狼藏夜很不满。 “我将他视为继承人倾尽全力培养,想不到他却自甘坠落,你若再见到他无需与他客气。” “是,父亲。” 狼噬对狼孤来说已不成威胁,他坠落为魔修,千阳大陆人人得而诛之,而苍狼城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也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重量。 三天后,方文艺决定离开苍狼城。 这三天他想了许多,若大佬真的从今以后都不再见他,他也无法找到大大佬的话,那就认认真真完成任务,总之最后自己都是要离开这里,说来说去,和自己断绝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这样说,即使一直没有忘记过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若他能再遇到大佬,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甚至动摇了离开的念头。 回到清阳派,方文艺不断修炼,没有了庄莼甄他的修为进度比以前慢了很多,他这时才明白大佬在他身边为他做了多少事,他却因为别人的话而怀疑大佬的药有问题,果然是不可原谅。 虽然大佬遗留下来的药物还有许多,但他却不舍得用,那枚储物戒原本他贴身放着,现在已戴到了无名指上。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意义,偶尔盯着无名指看时他就觉得十足的讽刺,人都走了,还用这种方式来留恋。 一晃眼,两年的时间过去。 虽然一直很平静,但方文艺知道张斯成一定不会就这么罢休。 自从庄莼甄离开后,他的石室一直很安静,除了他偶尔进出再也没有一丝人气,偶尔回到石室也是盯着那里的每一样东西发呆,别说是修炼,连休息也做不到,往往就是一整夜坐在庄莼甄的石床上发呆。 好在他的身体已经被打好了基础,修为增长变慢,但比起一般人来说还是足够快,两年的时间已是金丹末期。 消失许久的傅长老突然带着路远回来,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对路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偏偏路远就是个没眼色的,傅长老再怎么发脾气,他依旧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傅长老。 方文艺此时再看他们,只觉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心里酸得直冒泡。 傅长老也是对路远无奈了,一脚踢开他坐到凳子上时脸色猛得一沉,看向路远的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路远无视他的目光走到他的身后给他垫了软垫,让他尽量坐的舒服点,又给他按摩。 傅长老赶苍蝇似的赶了他几次也赶不走,最后只好一脸嫌弃的随他去,看着站在底下三个看热闹的徒孙,傅长老的脸色更黑了。 “明天你们随掌门去素元派,那边的结界出了些问题,据说已有不少魔修和妖修趁机钻了进来。” “师祖和师父不去吗?” “这一次跟掌门去的人不少,清阳需要有人镇守,我就不去了。” 他看向方文艺微微皱眉:“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千阳大陆通往界外的结界一旦被突破,千阳大陆必定生灵涂炭,你们过去后一切听从掌门的安排,这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都放到一边去,明白了吗?” “是。”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我听说素元派前不久来了一位神秘的散修,修为深不可测,而且是一位铸器大师,短短几个月已为素元派铸造了好几柄中品灵器,这人来得十分蹊跷,据说是素元派的一名弟子从外面带回去的,你们要格外小心这个人,若是能遇到不要轻易招惹,最好能不动声色的查探此人的底细。” 方文艺心中一动,原文里并没有这样的角色,不知道是原文中的某个角色还是这个世界多出来的角色,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大佬,可他从未见过大佬炼器,摇头否决了自己可笑的想法。 想念一个人真的会令人疯魔吧。 “我听闻这神秘人准备收一个亲传弟子,专门教授铸造之术,无论是哪个门派都可以去找他,只要他能看中便会收下,而且还无需与原门派断绝关系,所以这次去的人有许多也是冲着这一点去的,你们也可以试试。” 方文艺站在飞行宝器上,因为有防护阵,飞行宝器上连轻微的风也没有,往日他乘坐飞行宝器时大佬都在他的身边,两人看着各处的风景,偶尔冲过来的灵兽,总有说不完的话,旅途也从未觉得无聊过,可是此时,他看向右手边,那里往常站着的人已许久没有再见过,他甚至开始连那个人的样子都快要产生记忆混乱了,总是把长大的庄莼甄和小时候混合在一起。 若是当初用灵力道具将与大佬相处的片段保存下来也好啊,那么多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方文艺自嘲地一笑:到了现在了还在说什么啊。 到达素元派时,各门派几乎已经齐聚,从各个掌门和高层人物的脸上可以看出这次的事件似乎真的很严重,有弟子前来将他们安排到住处,之后各门派便在自己的住处休息,掌门们在一处商量对策。 千阳大陆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这两年来从幻海密境流入来的魔修与妖修,混合着那些在边缘潜伏许久的危险分子,给各门派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与灾祸,这两年死伤的弟子也有很多。 为了安慰众门派的弟子,素元派将铸器长老挑选亲传弟子的事散布出来,表示所有人都可以去找这位铸器长老让他过目,虽然说只招收一名亲传弟子但条件合适,多收几名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做为见面礼直接就是一柄中品灵器。 方文艺对于做什么亲传弟子没兴趣,他一直盯着场中一个蒙面的男子,那蒙面男子旁边站着的正是张斯成,张斯成手里抱着个盒子,站在他的身边不时微微弯腰侧头聆听那人说话,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不时相视一笑看起来十分融洽。 “陆长老虽然来我们素元派不久,却为我素元派带来了数把灵器,当真是我们千阳大陆的福音,陆长老已收了我素元派弟子张斯成为亲传弟子,也希望在此的各门派弟子可以得陆长老青眼,至于陆长老要给他新弟子的灵器就由他自己来揭露吧。” 那戴面具的人在素元掌门看过来时才停下了与张斯成的交谈,他站起身掸了掸长袍走上前来,看着下面各门派的弟子,张斯成站在他的身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陆长老左手轻轻一抬,张斯成手上的盒子打开,一个五彩流光的器胚飘浮在空中。 “此为灵器器胚,若是有幸收下新弟子,我会将器胚按他的需求打造。 我虽然不介意徒弟修为,来自何方,但还希望有自知之明的人来找我,没有铸造天赋的人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他说完,那器胚重新回到盒子里,他也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方文艺在他站起身时浑身一震,整个心脏砰砰狂跳,一阵阵抽痛,不会认错,绝对不会,那个人就是庄莼甄。 就算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就算声音发生了变化,但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在他能看清楚这个人时的那一秒,他就认了出来。 鬼将在他意识里表示怀疑:“不可能吧,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完全不像啊,我可是能感觉到灵魂波动的。” “不会错!一定是他!”方文艺捂住胸口呼吸困难,大口喘着气双腿也开始打飘:“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收张斯成做亲传弟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一定吧,肯定是你认错了?” 方文艺只觉得心里有千般痛苦万般委屈,可那人却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哪怕他死盯着对方,那人却自始至终没有偏过头,仿佛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张斯成。 只剩下了张斯成! 方文艺全身一震,猛得摇头:不!绝不可能!大佬怎么可能会和张斯成在一起。 就算他对自己没信心,但也觉得大佬不可能会再选择和张斯成在一起,他那性格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张斯成。 我要问清楚。 他双手握紧,定定地看着台上的人,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结界处的问题暂时由各清阳派的各位长老们前去处理,他们要尽快将结界的漏洞填补上,而其他门派的弟子则交换着清理周围涌入的魔修与妖修。 方文艺与门派中的众人前去清剿了一波后回到素元派,迫不及待地找到陆长老。 意料之中的遇到了张斯成,陆长老正仔仔细细地与他讲解炼器上的要点。 真的是好一幅师徒情深的场面。 ※※※※※※※※※※※※※※※※※※※※ 谢谢小可爱:卟卟、起名好难嘤嘤嘤、墨久的营养液,啾。 大家愚人节快乐!不要被耍了哦! 恭喜今天微博中奖的三位小可爱,嘿嘿,下次有机会还会抽奖哒! 第76章 方文艺皱眉看着那两人几乎挨到一起的脑袋, 觉得格外刺眼, 可他现在却只能老实地呆在一边候着。 直到两人的话题告一段落,陆长老才在张斯成的提醒下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方文艺。 他摇摇头, 张斯成走到外面看着方文艺:“啧,拿着成长灵器居然还要抢夺别人的机会, 你可真是贪心啊。” 方文艺不说话,只是看着里面的人,那人此时正坐在主位上看着一本书,并没有打算理人的模样。 “看什么看?”张斯成挡在他的眼前压低声音:“你这个专抢他人东西的贼, 怎么?现在连我师父也要抢吗?可惜,我师父说了,你没有炼器天赋, 所以你还是走吧。” “我不相信。” 方文艺无法相信,陆长老居然连一个交谈的机会都不给他。 张斯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有没有炼器天赋我师父一眼就能看出来,懂规矩就赶紧走,别在这里浪费我师父时间。” 方文艺看向屋内,陆长老只盯着手里的书, 没有再看他一眼, 应该说, 根本没正眼看过他。 他只能无奈的离开,鬼将劝他想开点:“那个人虽然强大, 但怎么看也没有我主人厉害啊, 你肯定是认错了。” 他知道自己不会认错, 看着手中的储物戒, 狠狠攥住手心:不让我见,我偏要见。 之后,每次出去剿魔他都十分拼,令顾承年他们担心不已,连任星游也劝过他几次,但方文艺打定了主意不要命的拼杀,然而,就算他伤的再重,陆长老也从未出现在他的面前过。 苦肉计不行他又迅速换了另一招。 张斯成做为素元派的弟子自然也要出去剿魔,方文艺抓住机会将陆长老赌在半路上。 “陆长老。” 陆长老冲他点了点头,继续目不斜视往前走。 “陆长老!你不认识我吗?” 陆长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嘴角微扬:“我应该认识你?” 方文艺身上有伤,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是庄莼甄看到他受伤一定会有所表示,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陆长老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眼,根本没有向他的腿看一眼。 就算一直对自己说这个人就是小甄,现在看到他这样冷漠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免打起退堂鼓来。 可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希望,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他垂下目光,觉得心底的勇气正一丝一丝的消退,盯着那人白得几乎透明的双手,只觉得这手白的有些不正常,他突然想到在苍狼城见的那一面,大佬那时一直在咳血。 心里的失望被担忧代替,他看向陆长老:“我知道是你,装不认识也没用,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陆长老双眼微眯:“我在千阳大陆除了徒弟没有认得的人,你找错人了。” 方文艺上前一步却被一股灵力向后推去,他本就有伤,此时又毫无防备,瞬间便被推翻在地,陆长老收回手背于身后,脸上露出不满。 “若你是想做我的弟子,我劝你不要再妄想了,你没有一点炼器的天赋,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安心剿魔吧,多杀点敌人更适合你。” 方文艺看着他转身离开,想要站起来却疼得又跌回去,最后干脆地躺在地上,抬手捂住双眼,他知道自己没有流泪,心却像是被掏空。 心口又传来一阵阵抽痛,方文艺起身离开,他不相信,不相信庄莼甄真的会对他绝情到不愿再相认的地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文艺有机会就去找陆长老,哪怕一再被拒绝,哪怕被其他门派的人嘲笑讽刺,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原本想的是慢慢感化庄莼甄就好,但他没想到,庄莼甄会和张斯成那么亲密,更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因为嫉妒而动了恶念,对于张斯成的仇恨一天天增加。 当他看到张斯成挽着陆长老的手臂从他面前走过时,心中只剩下了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杀了张斯成。 毁了这该死的世界。 他要把庄莼甄捆在自己的身边。 一旦产生了恶念,它就变得无法控制,哪怕方文艺再怎么压制他心中的恶念,但恶念有增无减,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在脑海里产生暴戾的念头。 当他在野外再碰到魔修时,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了接,甚至开始了虐杀。 他感觉到了不对,但只以为是自己的情绪问题,他一直避开和别人一起行动,以至于这个情况除了鬼将以外没人发现,但鬼将劝说几次也没用,方文艺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有一天,他的手臂受了伤,卷起衣袖才发现有几道血红色的痕迹缠绕在整个手臂上。 他慌忙扯开胸口的衣服,这才发现以胸口的血红色小扇子为中心,他的整个上半身几乎布满了血纹。 “哈哈哈,你终于发现了啊?我又回来了,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还会再回来,这一次,你怎么也赶不走我了,嘿嘿嘿。” 方文艺紧抿着唇,他心中的恶意唤醒了景佺。 “现在想阻止我已经不可能了,在你动了恶念的那一瞬间我就活了过来,我原本只是赌一把,没想到你真的会滋生心魔,真是叫我惊喜!” 方文艺不想理他,但景佺被发现也不再隐藏自己,如影随形,化为一团黑雾围绕在方文艺的身边。 “你会怎么做呢?克制得了心魔吗?”景佺每天在他的耳边蛊惑他:“不如就和我一起强大吧,我教你魔道心法,很快你就可以称霸天下。” 方文艺叹了一口气看着脚下的影子,察觉到他的目光,影子渐渐变得立体:“怎么样?和我一起来吧?” “我不想称霸天下,对你的事我很抱歉,你可不可以好好的去投胎,下辈子你一定会很幸福。”我回去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结果。 影子混乱了一瞬突然哈哈大笑:“我是魔修,你让我好好去投胎?做梦!下黄泉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方文艺不再理他,他现在已经连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更别说魔修,说不定明天他就会被发现心魔缠身而被其他人杀死,毕竟他手里有成长灵器,杀他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事,正巴不得有机会。 他远远地看着炼器的陆长老,自从察觉自己心里滋生的恶念之后,他就尽量远离了陆长老,他相信庄莼甄做的这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可依然令他心里非常难受。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可笑,明明庄莼甄的性格是他一手捏造,明明自己和大佬那么相像,自己却从未察觉过,他现在总算能明白大佬当初为什么把他关小黑屋了。 他看到张斯成向着陆长老的炼器房去,苦笑一声离开了素元派。 “如果现在小甄愿意跟我和好,我就和他签契约。” “什么契约?” “主奴也可以,关小黑屋也可以,这狗屁的世界和我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鬼将有些担心,他知道方文艺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对了,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景佺冒出来:“对啊,这个世界和我们根本无关,你最想的人此时就和你最恨的人在一起,他根本不在乎你。” 方文艺发现一个魔修的踪迹后一路追踪,鬼将在他的手里,白色雷云瞬间将魔修炸得粉碎,他甚至将魔修的魂魄也用雷云狠狠轰炸了一番,好在他的修为有限,还不能抹灭一个人的魂魄,那魂魄最后死里逃生,远远的跑了。 方文艺的双眼血红,大脑里的意识一点一点被吞噬,反抗的意志越来越弱。 “你看,他们在做什么?啧啧,连我看了都眼红心跳呢。” 景佺的声音响起在方文艺的耳边说着各种火热的画面,刺激着他的思绪,令他眼前不断出现幻觉,手臂上的红痕迅速蔓延到了整个手背。 鬼将在方文艺的大脑里让他冷静,可惜,他已听不清。 “鬼将,如果我死了……请你回到他身边,我不想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张斯齐,你清醒一点!你不能被心魔控制!” “呵呵呵,清醒不了了……心魔已经生成。” 景佺飘到他的眼前,攀附在他的背上:“往后我们就是一体,再也不需要其他人。” 方文艺看着他,表情越发的狰狞,喉咙里发出咕咕声,手中的鬼将缠上了一道道血红色的雷云,一道剑气劈出去,生生将荒林劈出一片空地。 “哈哈哈,真是厉害,等我教了你的魔道心法,这世上便再也没人比你厉害了。” 鬼将急得要哭却毫无办法。 方文艺就这么茫然地走在荒林里,有东西挡着便劈开一条路,只有景佺大概知道他眼前所看到的是什么,而这些画面自然也有他的功劳,只要他心里嫉恨,就能更加催动心魔侵食他的意识。 方文艺看着面前一幕幕张斯成与庄莼甄亲热的画面,明明是他们曾经的画面,人物却变成了张斯成,这让他本就不剩多少的意识更加涣散。 他们并没有走多久,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鬼将惊喜得浑身发颤,虽然他一直不觉得陆长老就是庄莼甄,可是现在他冲过来了比什么都好。 “主人!” 庄莼甄没理鬼将,看向方文艺脸色难看:“张斯齐!你在做什么!” 方文艺根本听不见声音,他的全身被血红色的灵力包裹,双眼通红,依旧向前走去。 陆长老落到他的身前,他手中的鬼将毫不客气地挥出去,景佺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人,如果没这个人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复生,只要方文艺被心魔控制再修炼魔道心法,他们就会真的融为一体,真正成这个世界的主人,现在只要把这个人杀了,方文艺就再也回不了头。 陆长老并没有退开,他单手便挡下了方文艺的鬼将,但灵力的冲击还是让他喷出了一口血。 方文艺抽回鬼将,剑尖指着陆长老,陆长老摘下面具果然是庄莼甄,他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冷笑:“当初连害你的人你都不肯动手,现在却被心魔控制要滥杀无辜,你在想什么?” 他面前的方文艺愣了愣,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景佺飘在他的耳边:“不用理他,这只是一个背叛了你的人,现在除了我,已经没人需要你了,忘了你看到的一切了吗?” 庄莼甄的目光扫向景佺,景佺满不在乎地冲他咧嘴,方文艺手中的剑微微垂下:“不需要我……他不需要我了……” 他手中的剑突然举起,一道剑气劈了出去。 “主人!” 庄莼甄躲开剑气,他没想到景佺留下的印记危害这么大,在他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居然让方文艺这么快生成心魔,明明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似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鬼将竹筒倒豆子把方文艺产生心魔的事全倒了出来。 “主人,他一直在远处看着你,那天你被张斯成扶着的时候他就开始变得不对,景佺这个浑蛋利用他心里的嫉妒引发了恶念,之后又每日剿杀魔修,他的心魔迅速长大。” 庄莼甄笑起来:“因为嫉妒而产生了恶念?真是令我惊喜啊,这次看他还怎么逃避。” 鬼将抖了抖,景佺却笑得嚣张:“他当然不会再逃避,因为他要杀了你!” 方文艺在看见庄莼甄的时候恢复了一丝意识,他奋力挣扎想要摆脱心魔的控制,可是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杀了我……求你……” 他手中的武器不断劈向庄莼甄,嘴里断断续续,十分艰难地吐出了这一句话来。 他不想被控制,拼命反抗,可是依然渐渐被吞噬意识,他不想变成一个魔修,更不想伤害庄莼甄,如果完全没了选择,那么还不如现在死在庄莼甄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悲痛刺激着意识再次清醒了一点:“杀了我……” 庄莼甄愣了愣,看着他已经变得血红的双眼渗出的水意,看向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宠溺:“要我杀了你?” 他一边闪避方文艺的攻击,一边寻找机会接近:“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如果你真的甘愿屈服在心魔的控制下,那我就会将这里毁灭,与你同归于尽。” “所以,你最好给我控制住自己。” 景佺见方文艺挣扎得越来越厉害,继续在他耳边蛊惑:“不要听他的,他根本毁不了这里,乖乖听话,只要你强大了就可以随意支配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高兴了可以让他当你的狗,不高兴了就可以让他死。” 庄莼甄瞥了一眼景佺眼角皆是嘲讽,再看方文艺果然停在了那里,双手持剑站在原地颤动不已。 “不……不能死……啊!!!” 方文艺的全身的灵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金丹颤动不已,只见他大叫着将鬼将扔了出去,庄莼甄趁机接近一把将他拉住,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被丢出去的鬼将在半空中被他一招手带进了小密境。 一进入小密境,景佺就惊恐地发现庄莼甄发生了变化,他身上的灵力威压已经强到他的魂魄无法承受的地步。 “你……” 他话还未出口便被庄莼甄掐住了脖子,明明他现在是寄生在心魔里,根本不可能被剥离,而一旦强制毁灭心魔那产生心魔的人也会死,可是这个人却轻易地直接将他扼住,而心魔却没有一丝损伤。 他无法相信这个事情,看向庄莼甄,才发现扼住他的根本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的……元神。 而他的元神实在太过强大,宛如一个神灵。 景佺忍不住的惊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人…… 那一瞬间他连挣扎反抗的心思都没了,呆呆地盯着将方文艺抱在怀里的人。 庄莼甄抱住方文艺反扣着他的双手,任由他在怀里挣扎,冷笑着看向景佺。 “自作聪明,连我想左右他的思想都做不到,你以为利用心魔就可以控制他?” “从看到那个印记开始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一直在等你现身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他生了恶念,因为嫉妒而生的恶念,真可爱。” 他说着吻上方文艺,方文艺因为心魔的控制还在不断挣扎。 庄莼甄的手解开他的腰束,从腰际摸上胸口,微微松开方文艺看着他瞪向自己血红的双眼,不顾嘴唇被咬得渗出血迹,笑得一脸痴迷:“齐哥以前总是让我为所欲为,这种狂野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景佺和鬼将齐齐抖了三抖。 “你知道他是谁吗?”景佺不甘心的大叫:“他舍弃了我总有一天也会舍弃你,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舍弃我?” 虽然方文艺的衣衫未去,但他却准确地摸上了他胸前的扇子印记,景佺只觉得整个魂体传来一阵刺痛,然后生生被从心魔体内被剥离出来。 “他永远也不会舍弃我,一丝机会我也不会让他有,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除非……” 方文艺也不轻松,痛得浑身打颤瘫软在他的身上。 庄莼甄看向景佺,眼神比之前更加恐怕:“你潜伏在他身边的每一天所带来的痛苦,我都会让你千倍万倍承受。” 景佺痛得说不出话,一脸惊恐:不……大佬求放过,我才刚出来,之前没有意识啊!而且他痛是因为你吧! 庄莼甄才不管他想什么,直接将他的魂魄封印扔了出去,伯修出现在远处接住了景佺的魂魄:“给我好好报答他,滚远点。” 伯修叼起立即滚得远远的,庄莼甄将方文艺抱起来,看向还悬在一边的鬼将,鬼将浑身一抖:“我去到处逛逛。” 等他们离开之后,庄莼甄将方文艺抱在怀里,景佺已经被解决,此时的方文艺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看到面前的庄莼甄立即将人抱紧。 “小甄,小甄你终于肯见我了。” 突然他又一把推开庄莼甄,看着他露出悲伤:“不对,小甄已经不要我了,他也喜欢张斯成,他们在一起……你是心魔,放开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被你控制!” 心魔的力量随着他的想法再次变得张牙舞爪,他的面前又开始出现幻觉,眼前的庄莼甄又开始和张斯成亲密无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杀了张斯成!我要杀掉所有人!” “然后呢?” 庄莼甄看着他,方文艺被问愣了,脸上渐渐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来:“我不知道,我杀了他这里就会毁灭,所有人都会死,我不想让你死,为什么你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去找他?” 庄莼甄上前一步伸手过去,方文艺却一把推开他,脸上的表情再次狰狞:“不许碰我,就算你是幻觉也不能!” 他想了一下又呆呆地说:“小甄不喜欢我被别人碰,他已经生气了,如果被他看见他一定再也不会理我了。” “他已经不理我了……” 庄莼甄笑起来,上前一把将人抱住,方文艺用力挣扎,庄莼甄紧紧地困住他:“齐哥,别闹,你看清楚我是谁?这里是我的小密境,没人可以进来,也没人可以变成我。” 方文艺呆呆地看着他,庄莼甄低头吻上他,这一次没再被咬。 “小甄……小甄,你终于见我了……” 情绪的变化将他心中的心魔暂时压制了,他看着眼前的人,紧紧地抱着他:“别再离开我。” 庄莼甄将他抱在怀里,解开了他的衣衫,他身上的红色印痕果然消失不见,看着紧紧勾住自己生怕自己消失一般的人,他将人抱进了小密境中的木屋。 “齐哥,与我双修可好?” “嗯……快一点……” 庄莼甄笑着将人放到床上,双修功法启动后,他的元神并没有松懈,方文艺的心魔从心脉逃进了识海,他的元神紧追而上,为了防止心魔破坏识海,他的元神在识海中布下防御,将心魔困住,一点一点将心魔的力量消泯在方文艺的识海之中。 “想利用我侵入他的身心?就算是他的潜意识形成的我,我也不允许。” 因祸得福,方文艺本就达到金丹末期的修为在此时居然有了突破的迹象,他丹田中的金丹化为星光点点再次聚集,渐渐凝聚成一个盘腿打座的小人。 庄莼甄的元神体在他的小人身边转了几圈,最后欺身上前将那个还未成形的小人抱在怀里。 方文艺因为他的这一动作浑身一颤,随着两个小人的接触,他的身体表现变得更加直接,庄莼甄双臂被他紧紧抓牢出现一道道红痕。 庄莼甄不为所动,元神化为的小人依旧将方文艺识海里的小人严丝合缝地抱在怀里。 他也没敢太过分,很快将双修功法撤去,突破元婴不是小事,如果让方文艺在这里突破恐怕会引来麻烦。 撤去双修功法他也并未放过方文艺,方文艺昏昏沉沉,整个人无论身心都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起伏。 方文艺再次睁开眼时,先是看到了茅草屋顶,感觉到身边有人,他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庄莼甄。 庄莼甄感觉到他的动静回头看过来,就看到方文艺呆呆地看着他,他大概以为眼前是幻觉。 “没事了就走吧。” 庄莼甄站起来要走,方文艺兔子一样窜起来一把抱住庄莼甄,死死拖着他的腰不让他走。 “不走,死也不走!你终于见我了傻子才走!” 他死死抱住庄莼甄也不敢抬头,庄莼甄看着他勾起嘴角眼神宠溺,但声音却依旧冷漠无比:“不走?” “嗯,不走,你把我关起来吧,打死也不走了。” “那外面的事也不管了?” 方文艺顿了顿,抱得更紧了:“我管他们去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庄莼甄的笑容加深:“即使被我关在这里永远也无法离开?” “嗯,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了。” 庄莼甄转过身看着他,方文艺抬起头,庄莼甄看着他眼中的水意,伸手擦掉放到嘴边用舌头舔去,方文艺看得一阵阵脸红,但心里的不安总算是渐渐消去。 “齐哥最近很容易落泪。”他凑近方文艺:“特别是这两天与我双修时,哭了好几次,虽然齐哥平时的模样我也欢喜,可是你为我哭的模样让我最为心悦。” 方文艺吞了吞口水,庄莼甄继续:“虽然我也想永远关着你,可惜我不舍得。” 他将方文艺扶起来:“外面还有许多事等你去做,别说这种话,我知道就算你现在留下来心里也不会安定。” 他说完放开方文艺,转身要走,远处的光门已开。 “我不走!”方文艺后退:“我不会走的,出去以后又会变成之前那样,我不想看到你和张斯成在一起,如果一定要面对,我宁愿一辈子都呆在这里面永远不出去。” 庄莼甄脚步不停:“随你。” 方文艺看着他一步步离开,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吼:“你不是说前世也和他无关,最讨厌他?为什么你有我了反而要去找他。” “齐哥有我不也一样觉得任星游才更可信,不也因为他而怀疑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任星游不是那种人,如果要证明他是坏人得有证据,我知道你气我护着他,但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他而暴露自己的修为,更不想你会因为他惹上麻烦,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他比你重要,因为你是小甄,我有什么都可以和你说,所以我只是希望你那时候能冷静一下。” 庄莼甄回头看着他:“我也不过和张斯成是师徒,你为何却要触发心魔?” “我……因为我知道张斯成不是好人,我知道他有点特殊。”方文艺顿了顿,脸上露出痛苦:“这些都是理由,只是因为我嫉妒,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 庄莼甄向他走回来:“我听说你愿意与我订下主奴契约?” 方文艺被他压迫地跌坐在床上,想也不想就点头:“愿意,是我不好,当初我就应该把精血线也放在你那里,我知道千万个理由也无法抵消我曾经伤害过你,所以我不奢求精血线这些东西,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订下契约是最好的。” 庄莼甄拉着他一手将他提起来:“你知道那契约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方文艺看着他笑:“当然知道,可是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庄莼甄原本不想给他好脸色,可听了他的话还是忍不住将他抱进了怀里吻了他。 “你不需要这样,我知道你想做的事很多,所以我会陪你一起做完,到那时,我们再好好清算这些帐。” 他见方文艺不说话,终于也软下心来:“我接触张斯成是有原因的,你不是一直防备着他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接近他一定有原因,可是你为什么让他和你那么亲近,他还挽着你的手。” 庄莼甄想了想,那天似乎是他因为炼器后灵力不济,张斯成发现后献殷勤,不过就一瞬间的事,他立即就推开了,没想到正巧被方文艺看到。 “难道说,你就是因为这个触发的心魔?” 方文艺扭开头,庄莼甄又将他扳回来,方文艺眼神躲闪了两下最后还是看向了庄莼甄,带着些倔强的赌气:“是啊,我就是看到你们那样才生气,当时就想杀了张斯成一了百了,不行吗?” 庄莼甄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方文艺看他笑了,也觉得自己可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模样:“笑吧你就,反正再多狼狈的模样都被你看过了。” 他勾住庄莼甄亲了亲:“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已经受到处罚了。” 庄莼甄看着他:“那是你自罚,我可还没罚你。” 方文艺正准备说话,庄莼甄却背过身咳了起来,方文艺果然又在他的帕子上看到了血迹,他轻轻拍着庄莼甄的肩膀,在庄莼甄停止咳嗽时抢过了帕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两年前你就这样,这两年你一直没治好吗?” “是我自己不想治,上次也是因为这个才让张斯成献了一回殷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文艺看着庄莼甄,见他不想回答又追问一句:“快告诉我。” 庄莼甄低头,收回帕子:“没什么,只是让自己记得这种痛罢了。” 方文艺见他脸色又冷下来,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庄莼甄看着他的模样微微一笑:“我当时将你体力的子蛊杀了,母蛊还在我体内,时常作乱罢了,偶尔灵力波动时就是它的可乘之机。” 方文艺看着他脸色煞白:“没有办法解决吗?” “想要解决很简单,走吧。” 方文艺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再回到刚才融洽的气氛,他也知道庄莼甄现在不会让他留下来。 “我可以再进来吗?” 走到光门时,方文艺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庄莼甄看向他:“把手给我。” 方文艺立即把左手举了起来,庄莼甄看着看着他戴在手上的戒指发愣,方文艺以为是左手不行赶紧收回:“要右手吗?” 庄莼甄一把抓住他的左手:“没事。” 他在他的左手画下了一个符咒:“日后你可以随时来这里。” 方文艺高兴地笑起来,一抬头庄莼甄已经没了影子,他跟着跑出去后发现还在原来的荒林,根本没有庄莼甄的影子,鬼将跟着他跑出来,身后的光门也消失了。 虽然庄莼甄一声没吭就走了,但方文艺还是觉得很高兴,至少大佬和他相认了。 “主人什么时候才把我带回去啊。” 鬼将在方文艺身边晃荡,虽然满满的嫌弃,但他见方文艺摆脱了心魔还是很开心的:“主人那么厉害,要是也做出个带器灵的灵器还会要我吗?” “死心吧,他才不会要你。” “呸,他还不要你呢!” 方文艺看向左手心:“他连家里的钥匙都给我了,怎么可能不要我……嘿嘿。” 他虽然这么说,但庄莼甄刚刚走时冷下来的脸色还是让他的心有些慌慌。 “先回素元派,将修为突破了再说。” 想到消灭心魔是大佬用双修帮自己消灭,还顺便帮他扩充了识海,他的心又雀跃起来。 方文艺回到素元派提出要突破修为,清阳派掌门与素元派掌门都很高兴,现在多一份战力就是一份保障,为此素元派掌门还送了不少东西。 陆长老也随大流意思了一下送了点资源,张斯成跟着他一起,脸色难看地把东西送给了方文艺,方文艺眼神溜向庄莼甄,对方和以前一样连一个正眼也没给他,他有些失落,被张斯成察觉,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眼神。 方文艺警告自己,不能露出马脚,若是被张斯成发现大佬有问题,岂不是大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有任星游,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现在都不能暴露大佬。 再说自己现在可以随意出入小密境,有的是机会和大佬独处。 方文艺修为突破的很顺利,元婴结成在他的识海里,他自己没注意,那个元婴小人其实是他在现实的模样,修为突破后他便离开了素元派继续剿灭魔修,累了时便回到小密境休息,但前后几次都没再碰上大佬。 躺在小密境的小屋中,每进来一次他心中的不安就会增强。 实在睡不着,他起身在小密境中转悠,说来也怪,他来过几次都没有遇见伯修,上次景佺利用心魔对付自己,被大佬收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原本以为小密境不大,但开始在里面转悠才发现原来这里大得出奇。 他发现以前大佬给他吃过的灵果,还有那些炼药的灵药,想起来当初在苍狼城大佬给他吃的新鲜果子,骗他说是库房的,害他去找了许多次连个果子皮也没看到。 小密境中有一条小河,连着一片湖水,也不知溪水从哪来,反正湖水十分干净清凉,他走过去发现那里长着一片片莲花,湖里还有些灵鱼。 再看湖边,不远处有一颗五光十色的树,他走到树前才发现树有些焉焉的,上面有两颗流光溢彩的果子,那果子如同包裹了整个宇宙,一片璀璨。 他看到树干上有一道伤痕,深得几乎要将干苗砍断。 方文艺察觉到一道视线,转头一看,一只狐狸正在湖的对面看着他,他看过去时那狐狸却快速逃跑了。 对了!方文艺突然想到,之前在苍狼城看到庄莼甄时这只狐狸还和庄莼甄特别亲近。 想想都气! 下次见到大佬一定要质问他。 说曹操曹操到,他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一看,果然是庄莼甄走了回来。 “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想等等看能不能遇到你,无聊就逛了逛。” “嗯。” 庄莼甄盯着他的丹田看了许久,又看向方文艺,面具下的眉峰拧紧,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的态度太过冷漠,方文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跟着他后面看着他收集那些材料。 直到庄莼甄准备离开时,方文艺才赶紧跟上去,难得见到,哪怕说几句话也好。 “你……这几天那个母蛊还会作乱吗?” “只要不使用过量灵力就能压制它。” “哦……我刚刚看到伯修……” “不用理它。” 听到他的话,方文艺目光亮了一分,看来当时大佬是故意气自己,两人回去时经过湖边,方文艺看着那颗树问道:“那是什么树,那么好看,你带回来的时候就伤成那样了?” “是我砍的,它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 “为什么?是什么树啊?” “你不会想知道的。” “什么话?我想知道啊!快告诉我。” 庄莼甄脸上表情有些说不明白,但方文艺能看得出他盯着树的目光中有一丝厌烦。 “传说是可以让任何人拥有孩子的树,虽然如此却并不需要像真的生孩子一样,只要把双方的血液放到果实,再以灵力喂食就可以长成人型再从果壳取出来就好,虽说是人型其实更应该是妖。” 方文艺张大嘴,讷讷地道:“所以你以前说让我生孩子的话不是开玩笑啊?!” ※※※※※※※※※※※※※※※※※※※※ 对,就是这样的概念生子! 给新文《家养牡丹每天撩我》求预收!!!这里完结就准备开那本啦~ 第77章 庄莼甄收回目光看他一眼, 笑得一脸讽刺:“所以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何必要究根问底?你以前可不这样。” 他说完转身就走,方文艺却觉得心里发酸, 他以前真的是一直在做表面工作啊,自以为掩饰的很完美, 结果是个人都知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几乎全部被砍断的树杆,上面两颗果子虽然漂亮,但他总觉得有些黯淡,那砍的伤口也很新, 他想一定是上次他从小密境离开时庄莼甄气极之下砍的,看来大佬当时真的气疯了,而且也是做好了与他断绝关系的打算, 毕竟连精血线都立即切断了。 他追上庄莼甄拉住了他的手,庄莼甄疑惑地看着他,方文艺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把那颗树的计划彻底放弃了,可是他却莫名有些不甘,他忍受不了大佬对自己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低下头, 也不知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 可是他就是想说:“等一切安定下来, 我们试试吧。” “嗯?”庄莼甄是有些疑惑,他一瞬间就想到了树, 但又不愿意往那上面想, 他是真的放弃了, 这个人在没有被逼迫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愿意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他微微飘来的激动又冷却了下去, 从方文艺的手中抽手:“试什么?” 手臂被他紧紧握住根本抽不动,他看向方文艺,只见方文艺低着头慢吞吞地道:“你不是说那是传说吗?等安定下来我们试试是不是真的吧。” 庄莼甄承认自己被惊住了,虽然说不是真的生孩子,但这对男人的挑战性还是很大的,他曾经也只是试探的问了问,虽然这颗树他早就得到了,但也没当真。 此时百感交集,最后还是强硬将手收回。 方文艺惊愕地看着他,庄莼甄的表情冷漠,明摆着是拒绝他。 “你不用这样,曾经的话……那样的情境与此时不同,不必当真。” 他说着要走,方文艺却挡住他不让他走:“有什么不同,什么叫不必当真?” “若你是觉得对我歉疚所以提出这种事,真的不必。” “什么歉疚,你当我是在赎罪?我承认我以前是有些得过且过糊里糊涂,但我对你说过的话哪一句骗了你?我答应你的事有没做到的吗?” 庄莼甄上前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记住你今天的话,以后可没你后悔的机会。” 再次回到这个怀抱,方文艺忍不住想哭,他觉得有些丢脸,但一想到大佬是个老不死的也没什么可丢脸的,不客气地回抱着大佬,忍不住把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庄莼甄发现他的小动作也随着他去,顺手递上帕子却不敢看他的脸,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看到方文艺哭他就更想欺负他,这种情境明显不适合,好一会后才拍拍他将他放开。 “我先出去。” 方文艺拉着他不肯放手,庄莼甄看了看终于还是没忍住吻了他:“现在不是时候。” “嗯。” 大佬离开后,方文艺又回到那颗小树边,将小树的伤口包扎好后才离开了小密境。 战争一直持续了许多年,任星游、顾承年、方文艺等人先后突破到了分神期,但结界的问题却一直无法彻底处理,清阳派集中所有人力物力也无法将结界彻底修补。 最后,千阳大陆做出最后的决定,为了避免更严重的后果,他们决定尝试与魔修谈判,毕竟千阳大陆的实力对于魔修来说还是要强不少,长期的损耗对双方都不利,更何况还有一直按兵不动的妖修们在一旁虎视眈眈。 前期一切都进行的不错,然而就在谈判之日将至时,结界突然再次扩大,这一次实力更高强的魔修也涌入了千阳大陆。 因为事出突然,千阳大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少修士在当天被涌入的魔修残忍杀害。 清阳派因为一直驻守结界处,伤亡最为严重。 在素元派内的众门派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结界处,魔修与仙修之间的大战在这一天彻底暴发。 消息传回各门派,整个千阳大陆倾巢而出,有实力的人全都涌向了素元派,连千阳皇以及各城城主也前往素元派。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修士中却出现了叛徒,无论是多么机密的作战计划都会被对方察觉,一段时间内修士们几乎被魔修按着头打,死伤惨重,死去的修士大多成了魔修的养料,增加了魔修的实力令修士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各大门派的掌门及长老拼尽全力与这些魔修斗在一起,荡天诀是魔修的克星,傅长老与悟化宗的小傅长老合作,成为对付着魔修中最为强大的主力部队。 渐渐地他们这一小队修士便被魔修重点照顾,团团包围,已然把他们看作盘中餐。 路远自然不会离开傅长老,即使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他也依然守护在傅长老的身边。 长时间的战斗,傅长老也已经灵力接近枯竭,吞下方文艺之前给他的药后,几乎干枯的丹田终于又恢复了一点,劈开周围的魔修把路远救回自己身边。 路远身上的伤很重,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手中的武器早已没了踪影,一只手臂几乎与身体完全分离,双眼艰难地想要睁开。 “你走吧……” 傅长老把他背在身上,他动了动想要挣扎着下来:“放下我,快点走……” 他们周围的魔修实在太多了,与他们同来的修士已被全歼。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逆徒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平时让你多修炼不听,如今吃到苦头了?” 路远有气无力地笑:“若用我的命可以换来和师父的那些日子,再死几次我也愿意……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我让你闭嘴,真不应该管你,我看你还精神的很。” “那就放下我……你不是一直厌烦我吗?” “厌烦不厌烦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的帐还没算清,你给我好好活着敢死一个试试。” 路远紧紧搂着他:“我果然就算是死,也不想放手。” “那你更要好好活着,要么永不放手,要么一起死。” 傅长老感觉到背着的人浑身一震,挑开面前的一个魔修,看向奋力杀敌的小傅长老一脸嫌弃:“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小傅长老同样一脸不耐,看他比看魔修还要嫌弃:“你以为我想跟你这种不长进的东西再有瓜葛?” 两人剑尖合并,傅长老嗤笑一声:“大敌当前我不和你计较。” “今天我也不想与你提那些私人恩怨。” 两人表情严肃,身上的灵力膨胀运转,将身体里最后一滴灵力也榨干,周身闪电交加,在剑尖交汇,两道雷云纠缠在一起窜向天空,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天地间一片黑暗,乌云中的电闪雷鸣是唯一的光亮。 魔修们看着那雷云便开始胆战心惊,纷纷逃窜,以傅长老他们为中心,整个天空无数道巨大雷电一同落下,天地间白光一片,惨叫声持续不断,无数魔修化为灰烬。 两位长老瘫倒在地几乎气绝,路远也被强大的灵力爆炸震晕过去,与死亡没有区别,只是手里依然紧紧攥着傅长老的手。 因为两位傅长老的拼命,魔修瞬间元气大伤,两位傅长老被救回后,以悟化宗长老为首的一行修士将剩余魔修进行了绞杀,原本一边倒的战局总算是有了转机。 一直按兵不动的妖修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方文艺一直怀疑张斯成从中作乱,但他的身份低微不可能接触到作战机密,正当战斗打得如火如荼之时,张斯成果然倒戈与已是魔修的狼噬会合,他这才知道,原来张斯成早已对素元派中的两位长老下手,此时更是成了他的帮手。 他们对留在素元派内的众人发动了攻击,门派内都是些修为低的弟子,还有炼丹与炼器师,对于袭来的魔修根本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伤亡十分严重,入了素元派的珑意也在这场战斗中受了重伤,好在庄莼甄留在了门派内,他拼力杀了不少魔修,但自己也受了重伤,张斯成倒是没想杀他一心想让庄莼甄归顺他,毕竟庄莼甄的炼器本领实在是强大。 庄莼甄没有暴露实力一路逃向战场,在接近战场时再次受到重击,看到这一幕的方文艺心神大乱,被魔修偷袭没有察觉,已经受了重伤的庄莼甄奋力将他护下,自己承受了致命一击。 方文艺看着失去知觉的庄莼甄慌了手脚,好在他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将庄莼甄给的那些药一股脑的喂下去,加之庄莼甄实力强大,身体里的灵力保护了他的命。 但他们反常的举动却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因为这几年来方文艺时常去找陆长老,想要学习炼器,对他们的关系各门派也有所清楚,但陆长老一直在拒绝方文艺,此时却为了方文艺不顾自己重伤,自然引起了怀疑。 甚至有人怀疑庄莼甄没事是因为他本身和张斯成就是一伙,毕竟他们的关系一直亲密,方文艺站出来以清阳派的名义作保,清阳派众人自然也支持他,素元派不想失去陆长老,他们知道如果没有陆长老在门派拼死挽救,素元派此时恐怕已经不复存在。 庄莼甄治好伤之后与一部分人返回了素元派,张斯成他们杀了人后并没有得到素元派的珍藏,庄莼甄平时炼器的原料也大多放在小密境中,他们的偷袭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好处。 张斯成彻底与千阳大陆绝裂,但同时也消失了踪影。 战斗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结界被慢慢修补,但大量的魔修依旧残留在千阳大陆,因为各门派都损失惨重,连悟化宗掌门也受了重伤,傅长老与小傅长老更是几乎将自己的元婴都献祭了,在魔修被消灭掉主力后他们便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门派。 方文艺他们这些年轻一代的压力虽然减少了不少,但在这段时间里最令方文艺不安的是顾承年与狼孤的失踪,葭也没了踪影,虽然易小寒总是笑着安慰他:“师兄肯定没事的,一定是在哪里耽误了。” 这天又难得休息的方文艺在素元派得到消息:有个地方出现小股魔修,抓了不少修士,似乎还想破开内陆的结界,最主要的是张斯成就在其中。 方文艺得到消息后就要前往,任星游在场也提出也要同去,自从顾承年失踪后,方文艺一直与易小寒一起行动,尽可能的保护她,这次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便劝易小寒不要去。 但易小寒怎么可能放心他一个人去,更何况她一直对任星游这个人心怀戒备。 方文艺劝不动她只好让她做好准备,尽量保全自己,一切决定好后,方文艺回到小秘境去休息想要见一眼庄莼甄,自从张斯成逃离后,庄莼甄时常回到小密境。 将要前去剿魔的事情说了后,起先庄莼甄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听到任星游也要去之后,他立即拧紧了眉。 方文艺看他的表情连忙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他,我一定会小心的。” 即便他这么说,庄莼甄还是不放心,他让方文艺带上易小寒到了他炼器的地方,将自己之前一直受到袭击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小心任星游。 虽然心里有猜测,但方文艺当时以为他离开苍狼城是故意做出的决意离开的假象,没想到原来是被刺杀,他知道如果大佬不是重生有强大的力量,恐怕早就在刺杀中死去,而自己当时却那么伤他的心,就因为知道他强大,对刺杀的事情就抱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自己真是该死。 而且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行刺庄莼甄的真是任星游,那说明他可能也知道了张斯成知道的事。 易小寒这才知道原来陆长老就是庄莼甄,流着眼泪笑骂他一直骗自己。 庄莼甄再三叮嘱他们小心,顺便将一柄灵器送给了易小寒。 为了小心行事,他们只带了少数几人同行,等到了才发现根本不是几个魔修,而是一群。 很快众人就被包围了起来,张斯成与狼噬赫然在列。 方文艺被张斯成和狼噬缠住,等他回过头来才发现其他人已经全被杀,最后在除了他们三个逃出来,其余人全部遇难。 他知道是落入了圈套,但他在战斗中受了伤,任星游和易小寒也多少受了伤,逃出来后几人找了个地方先疗伤再做打算。 在他疗伤时,任星游提出侦查周围离开,易小寒跟踪他发现他和张斯成见面,可她的修为没有任星游高,很快便被任星游发现。 易小寒奋力逃脱最后还是被张斯成他们抓住,她愤怒地看着任星游:“呸,你果然不是好人,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 “呵,那又怎么样呢?你知道也无事于补,反而现在自己还落在了我们的手里。” 张斯成冷笑着看着易小寒:“正好拿回去赏给那些魔修们,得到这样的美味他们一定很高兴。” 任星游看着易小寒,明明眼中闪烁着畏惧却依旧充满仇恨地瞪着他,他突然笑起来:“不,我有更好的想法,让狼噬将她的修为吸走,再毁了她的经脉,对了,再把她的舌头割掉。” 看着易小寒终于变得惊恐的眼神,任星游满意极了,张斯成对这个主意也很满意。 任星游拿过她掉落在一旁的灵器,灵器滴血认主并不服从他,在他的手上颤动不已 “那位陆长老似乎和斯齐关系匪浅,他到底是谁呢?可惜我现在的修为对付不了他。”他将灵器丢给张斯成,张斯成学了几年炼器,将一把灵器封印起来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任星游看着越加惶恐的易小寒:“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承年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而且我还要得到张斯齐和他身上的荡天诀,本来我是想慢慢进行这个计划的,可惜,那个陆长老让我很不放心,所以这一次我要将张斯齐带离千阳大陆,你说,你能救得了他吗?” “你浑蛋!啊!!!” 易小寒的愤怒还来不及宣泄已经被狼噬按住了头顶,她的元婴快速萎缩,最终连丹田也被毁于一旦。 看着瘫倒在地的易小寒,狼噬的两把短刺毫不客气地插入她的手脚,易小寒咬紧牙关,一双眼睛全都是仇恨狠狠地瞪着任星游,任星游不在乎她眼中的恨意,反而十分享受地笑容满面。 张斯成捏住易小寒的嘴巴,寒光一闪,易小寒的嘴里鲜血涌现。 可她再没发出一声惨叫,即使有再多的怨恨她也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最后晕倒在地。 方文艺醒来后见身边的人一个也没有,他心中焦急想要去寻找却正巧碰到了回来的任星游。 任星游一身伤,而易小寒就更惨了。 “师姐!” 方文艺接过易小寒,任星游倒在地上:“对不起,我们一起出去想看看有没有活下来的同伴,结果再次中了他们的埋伏,小寒不敌他们,我拼死也只能将她抢了回来。” 方文艺抱着易小寒泪流不止,他从未像此时这样恨张斯成,恨任星游,而他更恨的是自己。 他怀里的易小寒微微睁开双眼,冲他摇摇头,之后又昏迷了过去。 “是张斯成做的吗?” “是。”任星游回答道:“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收获,我们发现了张斯成他们的藏身之所。” “多谢任师兄帮我救回师姐。” “这是我该做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以免那些人追上来。” 方文艺应了一声,将易小寒抱在怀里,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任星游,他一路只是跟随任星游,目光没有从易小寒的身上离开过。 他恨自己的大意,明明知道任星游有问题,却还是让易小寒受到了伤害,他在心中发誓,就算任务失败,就算他会死,也一定要杀了张斯成和任星游。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以他的能力单独对付任星游还没有赢的机会。 易小寒大概是被下了药,一路上都昏昏沉沉,始终没有清醒的时候,偶尔意识朦胧的时候想要告诉方文艺什么却力不从心。 方文艺知道她是想警告自己,可他更想保护她的安全。 他们在途中遇到了素元派的人,任星游将张斯成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其他人,其中两人赶回门派找人,他们则再次返回以防张斯成有异动。 但方文艺在跟随任星游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不对,但他一直没表现出来,他本来以为任星游又是故意引他们上钩,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他们前进的方向是结界破损处。 他瞬间就明白了,任星游,想要离开千阳大陆。 “任师兄,你究竟要去哪里?” 任星游转身看着方文艺,易小寒已经醒了过来,一双眼睛里满是仇恨的光芒。 “当然是去张斯成他们的根据地。” “他们的根据地怎么会在结界附近?那里可是修士驻扎最多的地方。” “看来你发现了呢?” 任星游瞬间出现在他的身边将他的经脉封住,手中长剑闪过寒芒,就要对周围的修士下手,其他人还是一脸茫然,但感受到任星游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后瞬间明白了过来,但修为的差距令那些人根本不敢动弹。 “你的目标只有我吧。”方文艺挡在他的面前:“如果你伤害他们,我保证你什么也得不到。” 任星游看向方文艺饶有兴趣:“看来你早就发现了,但你还是选择了配合我。” 他与方文艺对视:“你是想知道我有什么目的?你应该知道的吧。” 方文艺没说话,他大概能猜到任星游的目的,但他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任星游想得到的绝对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那些东西,至少他得到那些东西并不需要离开千阳大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必须由我去解决,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出卖张斯成?” “啧,那种污秽连魔修都不如,早些清理掉有什么不好?” 方文艺微微眯眼,也对,一个他认为最正派的角色却变成了幕后反派,那他会做出什么也都不奇怪。 “我跟你走,你放了这些人。” “等他们去通风报信吗?” “你可以把他们的经脉封起来。” 任星游看着方文艺,方文艺看向脸色焦急的易小寒,通过眼神安慰她:“我说到做到,你要是不想到手的东西飞了,最好按我说的做。” “张斯成说你是个伪善的人,可惜,如果你真的是伪善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丢下他们你明明有机会逃走。” 任星游将在场的人修为全部封闭,按照方文艺的要求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后,方文艺将易小寒托付给了其中一位女修,让她将易小寒带回去后交给陆长老,几位修士都目露悲伤地看着方文艺。 任星游带着方文艺到了结界处,他们的身份没人不知道,一路通畅地到了结界旁。 因为结界处太过危险,即使是驻扎在此的修士也不会离得太近。 就在任星游带着方文艺准备穿过结界时,庄莼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任星游第一时间将长剑搁在了方文艺的脖子上,方文艺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庄莼甄,明明他们之间的联系都已切断,这个人却还是会在他有危险的第一时间出现。 “陆长老,我的师姐就拜托你了。” 庄莼甄不说话,双目危险地看着任星游。 任星游毫无压力,看着他笑道:“陆长老,不,应该叫你庄莼甄,我倒没想到你一个小小道童能耐这么大,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本领还不仅仅是如此吧?” 他手中的长剑突然摇身一变,原本普通的灵器瞬间光芒大盛,方文艺瞄了一眼,居然是一把仙器! 这种没有出现在他原文里的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我的修为不如你,所以只能依靠武器了,这把武器你应该有印象吧?在之前你受到重伤就是拜它所赐,不过你当时为了救斯齐似乎没有注意到呢。 我劝你一句,在这里最好不要随意动手,虽然我不知道你真实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以你的修为和我在这里打起来,好不容易修补起来的结界恐怕又会崩坏吧?” 他看了一眼结界:“现在正好是我可以穿过的大小呢。” 方文艺看到庄莼甄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大佬根本不在乎什么结界,他是为了自己在忍耐。 他看着庄莼甄笑了笑:“我们的关系早已断绝,往后你好好修行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早日渡仙。” 庄莼甄摘掉脸上的面具,看着他:“事到如今你让我去寻找自己的道?不过你说的也不错,道总是要找的,而我早已找到,你就是我的道,总有一天我会再找回你。” “我知道今天我留不下你,我只想问你是不是真心想走。” 方文艺浑身发颤拼命摇头,他从未像现在这么痛苦过。 庄莼甄笑起来:“好,我留下来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所以你也不能有事,要不然我会亲手毁了这个世界。” 他看向任星游:“我对你想做什么没兴趣,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有一件事你最好记住,他是我的人,生生世世只属于我。 我与他早已结成道侣,那是永生永世的生死之结,你如果想得到你想要的,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哦?可以让他死却不能占有他是吗?”他说着故意凑近方文艺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你以为我会信?你那么爱他可以为他去死,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庄莼甄盯着方文艺:“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我也可以随时可以毁掉,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未免太过狂妄!” “不信你可以试试,只要他出事,你所想拥有的一切都将消失。” 任星游的手动了动,方文艺知道他想激怒庄莼甄,冷笑一声:“你最好不要太过分,我答应跟你走可没说过会任由你摆布,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开玩笑。” 任星游眯眼,他对于抢男人这种事并没有多少兴趣,看了庄莼甄一眼,冷笑一声将人拉进了结界。 庄莼甄始终盯着方文艺,直到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将手中的面具丢去,向着易小寒他们所在的地方寻找过去,易小寒与那些修士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庄莼甄的真目,即使是这样凄惨的情况下,他们也不由得惊叹庄莼甄的俊美。 若是方文艺在场一定惊奇,明明庄莼甄的样子一直是这样,他一直不知道庄莼甄只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方文艺随任星游离开千阳大陆,穿过结界后他受到了热烈的接待,是的,因为结界外是密密麻麻的妖族,他们的样子像是会随时穿过结界,在看到他们时更是双眼放光的盯着不放。 这些人看向两人的目光十分直接,直到葭带走他们,所有的妖修看他们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坨肉,任星游倒是坦然自若的很,方文艺想不通他哪来的排场。 他被关了起来,在任星游离开之前,他问任星游到底有什么目的。 任星游依旧是那副风光霁月的模样,但此时方文艺只觉得看到他就是一阵阵恶心。 “你不是猜到了吗?” “荡天诀?如果只是荡天诀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怎么会不麻烦,荡天诀在你的脑袋里,而且被下了禁制,我想拿到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把你的修为连同记忆一起夺过来。” 方文艺惊愕地看着他,就算是魔修也只能抢夺别人的修为。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就是我来妖族的目的,魔修那些蠢货只知道蛮干,还是妖族稀奇古怪的法术比较多。” “你!”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说着走回方文艺身边想要托起他的下巴:“因为我不想让你死,他说不能碰你,我偏要试试能不能碰。” 方文艺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眼含警告地看着他:“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别逼我。” “哼。”任星游收回手:“你才不舍得死,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你都想要反抗,不过到时候你的记忆被我剥夺,不知道你还反抗得了吗?” 方文艺看着任星游离开,他才不相信任星游的鬼话,任星游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荡天诀,也不可能是他这个人,但究竟是什么他一时还想不到。 他被关在一个房间内,因为有阵法,他又被封了修为,每天只能干坐着,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葭是他到了妖界后除任星游外见到的第一个人,任星游自从第一天把他带到这里后就失去了踪影。 葭带了些食物和酒水,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似乎他们还没有反戈,依旧是好友一般。 “我们妖界的东西,你尝尝。” 方文艺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葭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会喝呢。” “怕你下毒?我人都在这里了,还需要担心这些事做什么?” “不,你当然不会怕我下毒,但你会生我的气,我以为你根本不想看见我。” 方文艺看他一眼又倒了一杯酒:“是啊,我是不想看见你,可是我想有用吗?我想让你把我放走,你能把我放走吗?” 葭敛了神色摇头,什么也没说。 “狼孤被你带回来了?” “不错。”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他。” “我喜欢他啊,从前世开始。”葭笑得很开怀,“在千阳大陆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一直帮我保守了秘密。” 方文艺冷笑一声:“谢我?我不知道有多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将你的身份说出去。” “你不会那么做的。” “所以,你们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葭没回答他手中的骨笛轻轻敲着手心:“你知道我们一族为什么被称为灵鹿吗?我们虽然是妖修,修行的方法其实和人没什么区别,但人总觉得我们不是同类一定会有异心,他们把我们和自甘坠落的魔修混为一谈,想尽办法把我们赶出千阳大陆。 战争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我们的妖王和各族的将领几乎全灭,人族大能也同时陨灭后,这场战斗才终于结束。 我们灵鹿一族最擅长卜卦,无数岁月以来最想的就是回到千阳大陆,所以即使知道回去无望,族中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一次全族占卜,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千阳大陆会毁于一旦。” 方文艺神色微动,如果他没猜错这个结果应该是大佬造成的。 葭捕捉到了他的神色:“看来你知道。” 方文艺不说话,葭也不用他回答,只是继续道:“直到有一天,族中发现卦象发生了变化,在必死的局面中有了一丝生机,而那个生机就是你。 你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 葭叹了一口气:“族里算出你会拯救千阳大陆的毁灭,但也会给人族带来更加强大的繁荣发展,这样的后果就是妖族会越来越衰弱,妖族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们不断进行卜卦,终于找到了挽救妖族的可能,那就是与你气运有关又与我妖族有关的狼孤——妖王转世。” 方文艺瞪大眼,这是哪来的鬼设定! “气运?” “你不知道吗?所有和张斯成有关的人,他们气运在遇到你之后全都转嫁到了你的身上。” 葭看他一直惊讶的神色笑了笑:“这一切不都是你引起的吗?何必这么惊讶?” 方文艺无话可说,狼孤原本只是个最最最先的炮灰,虽然他根本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细节设定,但看来这个世界已经补全不说还添油加醋了,至于其他人也确实被他改变了人生轨迹。 葭继续说道:“于是,妖族决定让才转生不久的我去寻找狼孤,他们用法力让我快速长大,恢复了我前世的记忆,最后倾尽全族之力将我送去了千阳大陆。” 他看向方文艺:“其实我一开始的目标是你,但我没想到庄莼甄那么强大,强大到可怕,于是我只好去找狼孤,原本我想如果没可能就放弃这个计划,哪想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却很好,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弃这个计划,放弃整个妖族,更无法放弃狼孤。” “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你高兴了?” “自然。” 葭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方文艺不解地看他:“你们准备怎么做?” “他们会恢复狼孤的记忆,和魔修合作攻入千阳大陆。” “前世……你和狼孤都死了?” 葭看向门外:“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走?他活着已经那么孤独寂寞,死后能陪着他也算是尽了一点心意。” “所以最后你们还是选择了和魔修合作。”他看着葭:“那你们把我抓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葭突然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像是要疯了一样。 许久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看向方文艺:“我一直以为最后的赢家就算不是我们妖族,至少也是张斯成或者是你,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任星游。” “任星游?” “你以为是我们妖族要抓你?”葭还是笑:“不不不,你弄错了,我们也弄错了,我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全都错了。 原本我以为他与你气运纠缠浅薄不过是个小角色,最多算是修士中的天之骄子,却没想到他才是最后的大赢家。”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准备做什么?” 葭收起笑,脸上第了次出现了悲哀:“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你真的不是一个好棋手。 张斯齐,如果你还想救千阳大陆,请你一定要杀了任星游。” 他说着向外走去,方文艺站起来却离不开房间:“你把话说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 “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只有你了。” 第78章 走到门口再次被结界拦下, 方文艺指着葭渐渐远去的身影:“你特么说那么多废话, 你倒是把我放出去啊!” 葭自然不会放他走,方文艺冲着结界砸了两拳, 转身回去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不死心地翻找大佬给过的宝贝,没有一个能强行让他打开经脉的, 叹了口气瘫在床上,一时没了头绪。 葭听到方文艺最后的一句话笑了笑,没多久来到关押着狼孤的地方。 狼孤没有方文艺那么好的待遇,此时手脚都被厚重的锁链锁住固定在墙上, 抬头看向他之后又闭上了双眼。 “时间不多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狼孤不说话,葭又继续道:“你不用担心, 他们只是想唤醒你前世的记忆不会伤害你。” 狼孤晃了晃手上的锁链,语气嘲讽:“不会伤害我?” “把你锁住只是因为你在这里属于妖族的血脉会觉醒,为了不造成伤害只能把你锁住,等你恢复记忆一切就都好了。” “如果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呢?如果我不是呢?” “你有他的血脉,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灵魂也一样, 不会有错。” 狼孤咧开嘴角:“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对吗?你和我在一起, 甚至和我双修只是为了确认我的魂魄到底是不是他?” 他目光锁定葭:“那你一直以来到底是和我狼孤在一起,还是因为我是那位妖王?” 葭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从出生起就有前世的记忆 , 对于我来说, 你无论这一生是谁都没有不同, 你就是他。” 狼孤昂起头, 沉默许久,看向上方的目光中一片绝望:“所以,从一开始在你的眼里,我就不是狼孤……” “我不想再见到你。” 葭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但狼孤重新垂下头闭上了双眼,他最终转身离开。 狼孤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方文艺正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觉得有人推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蜜色皮肤的少女正一脸好奇地盯过来。 仔细一看,那少女的头顶有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见他醒了立即变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露出唇外的两颗犬牙尤为显目。 方文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妖界:“你、是谁?” 少女站起身笑容满面:“我是狼王的妹妹呀。” “狼王?” “对啊,就是他们抓回来的那个狼孤,他前世是我哥哥。”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要救你们出去呀!” 方文艺疑惑地看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怀疑,狼族少女也不在意,笑容中带出些苦涩。 “你不用怀疑我,毕竟你已经在妖族了,我要想对你不利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哥哥在成为妖王之前和现在的狼孤很像,可是自从他成了妖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攻入人界当做了目标,人也变得残暴起来,对自己的族人也会随意下杀手。 虽然如此,但他确实把妖族壮大了,只是最后依旧失败了。” 她说着突然又道:“我还捡到了另一个修士,好像是和哥哥一起进来的,葭把他的修为封印后扔在了妖界,我把他捡了回去,不过他好像走火入魔了,一直呆呆傻傻的什么也不记得。” 方文艺想了想,和狼孤一起消失的……莫非是顾承年,他心中闪过一丝惊喜,但想到易小寒,又觉得难受万分,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求大佬尽量治好易小寒。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哦哦,我就是想让你帮我一起把哥哥救出去,我不想让他恢复记忆。” 她说着看向方文艺的双眼坦荡真诚:“妖族呆在妖界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为什么非要去攻打人界呢?每一次都会死掉那么多人……” 方文艺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珑意,虽然只是短短的交谈,但他觉得这两个女孩子十分相像,难怪狼孤一直很喜欢珑意。 “你要怎么救我们?” “我现在帮你解除封印,一会你和我一起去把我哥哥带出来,我知道一个秘道,只要到了结界边,我们想办法冲过去就好。” 方文艺想到结界边那些密密麻麻的妖修,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靠谱。 “你放心,我有易容丹,你吃了以后可以变成我们妖修的模样,身上也会被妖气覆盖。” 方文艺打量着少女,少女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嘻嘻地任他打量,方文艺也笑起来。 他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 少女将他身上的封印解除,递给他一颗易容丹:“以防万一你现在就吃吧。” 方文艺吃下易容丹之后,只觉得身体渐渐发生了变化,很快长出了耳朵和尾巴,他伸手摸了摸,耳朵居然真的有感觉。 …… 总觉得好神奇,但绝对不想让大佬发现。 狼族少女的身份看起来不低,一路上遇到的妖修都对她礼遇有加,也没人对跟着她的方文艺有怀疑,他们来到关押狼孤的门前,才有守卫拦下了他们。 少女斜瞭了守卫一眼:“我要进去看看我哥哥,你们敢拦我?” 四名守卫互相对视一眼后放行。 少女冷哼一声带着方文艺进了屋里。 狼孤抬起头目光掠过少女看向方文艺,瞬间瞪大眼。 “你……” “对,就是我,闭上你的嘴,这件事给我烂在你的肚子里。” 狼孤死气沉沉的脸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看着他的模样最终忍不住笑起来:“挺适合你的。” “闭嘴吧你,我看你心情不错,要不你自己一个人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吧。” 他说着往外走,一直偷笑的少女也配合着往外走去,狼孤连忙叫道:“别别,快想办法救我,我可不想被他们恢复那个见鬼的妖王的记忆。” 两人走回来,他看向那个狼族少女莫名觉得一阵亲切,狼族少女歪头冲他笑:“我叫阿沅,是妖王的妹妹。” “额……” 他露出防备的神色来,毕竟刚刚好像还骂了那个妖王,不过阿沅笑得一脸开心,完全不在意。 “我会帮你们逃出去,别再被他们抓回来了哦!” “……为什么,你不也是妖族的人吗?” “妖族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去千阳大陆呀,战争会死很多人,明明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就很好,虽然比不上千阳大陆,但至少能活下去不是吗?” 狼孤看着她,许久后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 绑住狼孤的锁链刻有专门的妖族阵法,阿沅一边替他解锁一边道:“自从我哥哥去世后,我就猜到他们一定会对转世的哥哥下手,所以一直在研究阵法,本来这些秘密的阵法是不许我学的,还是我告诉他们要为哥哥报仇他们才同意的,果然现在派上了用处,嘿嘿。” 那锁链果然在她的手中被轻易解开,狼孤活动了手脚,他来到妖族后血脉中的力量确实在不断觉醒,此时他自己也能感觉到□□的强大,他看向方文艺,方文艺耸耸肩:“我知道你有妖族血脉,你现在长出狼耳朵我也不会奇怪。” 狼孤笑笑:“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方文艺沉默了一下:“不,我不知道的太多了,就因为我盲目自信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方文艺将他失踪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任星游,狼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还有弥补的机会。” 阿沅正在解狼孤脚下的锁链听到后抬头看他:“我知道哦,那个人正在让妖族想办法利用禁术剥夺你身上的一切,那是妖族失传很久的禁术,而且我听他们说,还要将你灵魂上的印迹也要抹平,你灵魂上有什么印迹?” 方文艺想到分别时大佬说的话,摸了摸鼻子:“可能是我道侣留下的印记。” 阿沅恍然大悟,嘿嘿地笑,狼孤看着他有些羞涩的脸也笑起来,只是眼中的艳羡也溢了出来。 阿沅看到他的神色低下头,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悠悠叹了口气,手中的锁链终于被解开了。 她将锁链收起来:“说不定后面会有用。” 之后她手中掐诀,在狼孤刚才呆的地方再次出现了一个狼孤,看向他们的眼神,动作都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学的狐族的障眼法,绝对有效,就算葭来了,只要他不碰这个幻象也一样分辨不出来。” “我们刚才进来是两个人。”三人互看一眼:“现在是三个人,要怎么出去。” “嘿嘿。”阿沅嘿嘿一笑指着狼孤:“你们是不是傻呀,我可以用障眼法变一个出来,当然也可以把这个变没有啊!” 她再次掐诀,很快,方文艺果然看不见狼孤了。 “你乖乖跟好我们,一定要将气息隐藏起来,其实我们妖族大多都是靠气味来找人的,不过因为你和我都是狼族,所以气息会被掩盖,只要你自己别漏出马脚,一定没问题。” 阿沅离开时守卫向里面看了一眼,障眼法做出的狼孤正愤恨地瞪向他们,守卫们安心了将门关上,恭敬的向阿沅行礼。 阿沅带着他们离开了那座古老的建筑后,快速闪入了旁边的丛林里。 “我们得快一点,如果葭看出端倪一定会到结界处堵着我们,就怕他惊动整个妖族。” 他们在丛林快速奔跑,跟随阿沅找到了被她藏起来的修士,方文艺看到这人时心中惊喜,果然是顾承年! 狼孤说当时他被葭挟持,顾承年正好在附近,但当时情况混乱,葭是趁乱带走他的,所以他也不知道顾承年来了这里。 顾承年看起来确实呆呆傻傻的,看到方文艺也没反应,但手里始终捏着一条剑穗,方文艺知道那是易小寒为他做的。 他红了眼眶中蹲下来,如果顾承年看到易小寒现在的样子该有多痛苦,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弥补。 现在不管怎样一定要将顾承年带回去。 “师兄,我带你回去,我们去找师姐好不好?” 顾承年看他一眼,之后又听着手里的剑穗。 阿沅脸上也露出悲伤:“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好像是和太多人打又被妖法迷惑,我跟那些人说我要带回去收拾,他们虽然不甘心,但知道妖王转世回来,所以也没敢再说什么。” 带上顾承年,他们向着结界赶过去,到了附近停下来后,阿沅又拿出几颗易容丹,连狼孤也吃了下去。 “我的障眼法不能同时把你们三个都藏起来,所以只能你把他背起来,我再把你们俩伪装成你一个人的样子。”她说着还是给顾承年喂了一颗丹药,之后让方文艺将他背了起来。 “好在他虽然呆傻,但也一直不吵不闹,你这样一路背着应该没事。”她转头看向狼孤:“修为高的妖修可以把这些妖族特征收起来,但是我们妖修一般都不会收起来,虽然你身上有狼族的血脉但还没显露出妖族特征,最好还是吃一颗易容丹。” 狼孤自然不会拒绝,吃下丹药之后三人打量了一眼对方都没事,阿沅到了结界附近后一副视察的模样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由于她也研究阵法,所以经常接近结界,也没人怀疑,至于她带的两个人,做为前妖王的妹妹,带两个侍卫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三人心中焦急,但脚步却走得格外缓慢,眼看着结界就在眼前,如果这里没有那么多妖修,他们可以就可以直接冲过结界,可是现在还不行,他们不能引起怀疑。 再近一点,还需要再近一点。 “阿沅,你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三人的脚步僵在了原处。 葭已经追过来了。 阿沅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葭,方文艺与狼孤也跟着她转过去,只是头垂得很低。 “咦,葭哥哥你怎么在这?我只是来这里随便看看呀。” 葭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盯着在阿沅身旁的狼孤看了许久:“你现在跟我回去,这种事不能胡闹。” “葭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可从来不会胡闹,你和大哥最疼我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 葭沉默了许久眼神逐渐坚定:“你知道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阿沅看向葭,脸上有愤怒也有悲伤:“葭哥哥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做,你不知道哥哥最希望得到什么吗?” 葭沉默了许久:“因为我是妖族的一员。” 阿沅气胸口起伏,手中出现了之前那两条锁链,她一拿出锁链,周围的妖修便开始聚拢起来。 狼孤抬头看了一眼葭,又看向他的后方的结界,最后挡在了阿沅的身前。 阿沅看向他:“你干嘛?你们现在快点穿过结界,这里有我!” 狼孤抬头打断她的话,看向葭露出笑容:“不是说我是妖王吗?怎么,我来视察一下自己的领地也不可以吗?” 他身上陡然窜出的妖气令周围的妖修们纷纷后退,葭惊愕地看着他,狼孤紧紧地盯着他:“你有两个选择,放他们走,或者我死在这里。” 葭看了一眼阿沅和方文艺,阿沅不用说,他一直当自己的妹妹来看待,自然不希望她有事,而方文艺,他的目光在方文艺的身上逗留,想到方文艺身后的那个人,他并不想真的惹怒庄莼甄。 “我答应你,但希望你之后能好好配合。” 狼孤盯着他嗤笑一声:“我自认还算一个守信守义之人。” 葭的脸色难看没再说话,狼孤回头看向阿沅和方文艺,阿沅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对不起……我还是救不了你。” “对于我来说,你救了因我而落入险境的朋友比救我更令我高兴,虽然我没有身为你大哥的记忆,但我觉得有你这个妹妹真的很开心。” 他说着摸了摸阿沅的脑袋,看向方文艺歉意地笑了笑:“我很抱歉,这一切似乎都和我有关。” “不,是我隐瞒了葭的身份。” 狼孤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我很感谢你一直替他保密,但说实话,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在知道他身份时与他划清关系,是我太过沉迷以为一切都会如我所愿。” 站在远处的葭紧紧握住双手,脸上尽管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但眼神里的悲伤却显而易见,阿沅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不忍再看。 “不过你们能没事,我就安心了,快走吧,他来了,任星游估计要追过来了。” 方文艺点头:“你要保重。” 狼孤苦笑:“我……肯定敌不过妖王,也许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死敌,到那时,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我相信你不会的。” “走吧。” 他将方文艺和阿沅推向结界,转身走向葭,目光看向远处,手里握上了匕首,葭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他的对手。” “放开!” “我已经答应了你放过他们,剩下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你现在必须和我回去。” 狼孤还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了,他被葭拽着动弹不得,葭丢下话语:“让他们走,谁也不许拦着。” 方文艺也没再犹豫,拉着阿沅就向着结界狂奔,两边的妖修虽然蠢蠢欲动,但都没有上前。 就在阿沅抬脚跨向结界时,方文艺突然回头,鬼将立即出现在他的手上,下一秒强大的灵力碰撞,一把长剑从阿沅的后心飞向远处。 任星游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你是我邀请来妖界的客人,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狼孤的身形动了动,葭按住他:“我说了,这是他们的事。”他看向其他妖修:“都退开。” 妖修们听到命令后纷纷退开,给他们让出了足够的空间,葭交待完就直接带着狼孤离开,连观战也没兴趣。 方文艺将身上的顾承年交给了阿沅,将自己手上的储物戒也拿了下来:“请你帮我把师兄带回千阳大陆,这是我清阳派的令牌,你去了千阳大陆后找到素元派的陆长老,他会保护你。 这枚戒指请你帮我交给他,顺便告诉他,戒指带在无名指上表示已婚,还有那个传说我是真心的想试。” “你怎么办?” “我有需要在这里解决的事。” 阿沅接过他交代的东西:“你自己小心,我一定把人带到。” 她说完转身穿过结界,方文艺看向任星游:“我大概明白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了,以你的资质和身份,想要得到天道的认可确实不奇怪。” 任星游笑起来:“是啊,本是我的康庄大道,却偏偏被你们这些人左一个右一个挡在前面。” “你想怎么做?” 任星游拿出仙器:“当然是让你跟我走,如果你不愿意,我可能一不小心就将这结界彻底打破呢。” “当初破开结界把魔修的人放进来的也是你吧?” “碍事的人太多,我自然要先解决掉一点,正好有人送上门来帮我的忙,我怎么会拒绝?不过是帮他们打开一下门而已。” “刺杀小甄的人也是你?你圈养了那些魔修和妖修?” “怎么?你想将之前的事都问清楚吗? 我很乐意告诉你,不错,刺杀他的人都是我,不过没想到最后居然被他逃了,明明回来的人报告说他死了,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签下契约的人也敢违背我。 哦,还有泄露计划,当然也是我,张斯成那个没用的东西,连剿灭素元派也是我给他出的主意,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确实还有一件事,仙器是从哪来的?” 任星游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千阳大陆自然没有这样的东西,他和你手中的东西来自一个地方。” 方文艺看着他手中的仙器皱眉,脑袋里是鬼将的大喊大叫,他坚决否认仙器是出自幻海密境。 鬼将是虽然是剑的模样,但他却是幻海密境的掌管者,不可能里面有一把仙器他都不知道,更何况他这个作者也不知道,在千阳大陆他设定最强的武器就只有鬼将。 所以,这把仙器究竟从哪里来的? “你不信?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所以当我得到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才应该是天道真正认定的人,你,还有张斯成,都不是!” 方文艺呼出一口气,看来问题不仅仅出在任星游的身上,只是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他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虽然对方拿的是仙器,但他相信,有鬼将,有荡天诀,还有大佬,虽然最没用的就是他这个作者,但他一定可以赢过任星游,哪怕是以命换命。 阿沅一穿过结界便被无数武器对着,但因为她身上背着顾承年,修士们并没有立即动手,她举起方文艺的令牌大喝:“我受清阳派张斯齐所托,来找素元派陆长老。” 庄莼甄一步步上前,方文艺接近结界时他便感觉到了,但没想到方文艺并没有穿过结界。 被庄莼甄治疗后的易小寒恢复了筑基期的修为,她跟在庄莼甄的身后,当看到阿沅身上背着的是顾承年时,易小寒瞬间泪流满面冲了过去。 阿沅轻轻将顾承年放了下来,易小寒扶住他的双肩却因为舌头的伤什么也说不出来,顾承年虽然呆呆傻傻的,但看到易小寒时目光就定在了她身上,易小寒没了修为,他们之间的双修契约已经消失,但灵魂深处的烙印还在。 “小寒……” 顾承年叫了她一声后捂着头痛苦地嚎叫,庄莼甄上前拉住他的脉博后喂下了一颗药,顾承年很快安静下来,易小寒一脸惊慌地看着庄莼甄,庄莼甄冲她安慰的笑笑:“顾师兄没事,只是走火入魔,回去后我会治好他。” 他起身看向阿沅,阿沅看到他的样子愣了愣,不光是因为他的容貌还有他的年纪,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储物戒交到了庄莼甄的手里。 “那位姓张的修士让我告诉你,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表示已婚,对了,他还说那个传说他是真心想试。” 庄莼甄看着手心的储物戒,将它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看向阿沅笑道:“谢谢你,你来这里应该带来了什么消息吧?” 阿沅沉思了许久:“是。” 在与阿沅交谈后,几位掌门离开商议,庄莼甄看向阿沅:“沅姑娘,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 方文艺吞下大佬准备的丹药后,修为突然拨高,气息强大到恐怖,任星游不由得露出震惊的神色来,他确实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强大的丹药。 鬼将虽然比不上仙器,但他是成长灵器,也就是说,方文艺的修为此时达到了渡仙,而鬼将的威力自然而然地达到渡仙。 这种情况任星游显然没有料想到,一时间被惊住。 他虽然手中有仙器,但修为还在分神期,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他知道这种强行提升修为的药物必定有时间限制,而且时间一过副作用肯定很大。 不过方文艺有这样的药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鬼将,现在就看你的了。” 在他冲向任星游的同时,恢复修为的庄莼甄也看向结界一眼,之后跟随众门派掌门回到了素元派。 鬼将全身包裹电闪雷鸣与任星游的仙器相撞,灵力爆炸的威力将周围瞬间夷为平地,那些以为已经退出足够远的妖修纷纷再次逃离。 方文艺回头看了一眼爆炸产生的巨坑,差一点就撞到了结界,他向着离结界更远的地方飞去。 两人都是剑修,又各有长短,方文艺强行提升了修为,附加效果就是身体里浩如烟海的灵力,无婴真真是在灵力的海洋中游淌,只是苦了鬼将,每次与仙器碰撞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 听着鬼将的嚎叫,方文艺安慰他:“回去后一定让你主人帮你修好。” 他看向任星游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如此地想杀死一个人,而且必须是亲手杀死。 任星游看到他的目光,勾起嘴角,他知道,今天他们之间必有一个会死,由此想到妖族的人,他恨得牙痒,他们偏偏非要先解决掉狼孤恢复记忆的事,这么一耽误果然出了状况。 不过,他可不觉得自己会输,也不允许自己输。 两人你来我往,灵力在半空中不断爆开,将整个天空中的云彩都扫荡一空。 方文艺喘着气看着任星游,他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半,而任星游比他还惨,身上已经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任星游修行的心诀在千阳大陆也是顶级心法,只是比起荡天诀到底还是要差一些。 唯有他手中的仙器,依旧璀璨夺目。 “鬼将,等一下我想办法让仙器从他手中脱离,你有没有办法把它收回去?” “如果真的是从幻海密境出来的,那我就可以收回去。” “好。” 方文艺再次上前,两人剑气灵力不要钱一样轰向对方。 “为什么选中他?” 两人分开,方文艺手中的鬼将轻轻颤抖,他看向任星游,知道任星游说的是大佬。 最初选择大佬当然是因为知道大佬以后的能耐,但他那个时候想到的只是不要给自己树敌,后来的一切他都没有想过,而且最初他是想在离开苍狼时就将大佬托付给张松逸夫妇,事实的发展早已超出他的想象。 任星游看他不说话继续追问:“我明明更合适不是吗?我才是千阳大陆上最强的人!” 方文艺摇头:“你表面看起来是很强,可那都是用所有外在的东西堆积而成,你的心。”强大的剑气再一次碰撞,两人各自退后:“别说强大,根本就是一击就碎,实在太过脆弱!” 方文艺手中的鬼将颤动的越来越厉害,方文艺毫不你吝啬地将灵力输出,即使仙器再厉害,没有强大的灵力支撑,也一样不是他的对手。 “啊!” “啊!” 两人大喊着冲向对方,撞击在一起,任星游渐渐处于下风,他双目血大声吼叫,手上的血管纷纷崩裂,鲜血四散,却依旧不肯认输。 方文艺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手臂上早已血红一片,鬼将的剑身已经出现裂痕。 “不!没有人可以赢得了我,我才是最强的,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垫脚石,我才是要冲破这个世界桎梏的人!” “你你自己的心都没有冲破,心中的恶也无法战胜,别再说梦话了!我创造出来的世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成为最强者。” 任星游神情一顿,手中的仙器脱手而出,鬼将跟随而去,变幻成一座小岛形状瞬间将仙器吞没,两柄武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星游的目光随着仙器而去,方文艺手中出现一柄长剑灵器,瞬间刺入他的心脏,强大的灵力顺着伤口进入他的身体,四处流窜。 他的目光木讷地盯着方文艺:“呵,呵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赢不了!” 他抓着方文艺的长剑,没有一丝被刺中的反应,神情变得狠厉疯狂:“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爆发了身上的灵力,将方文艺连人带剑震退,一口鲜血喷出来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口中念诀,抽出一条血线,方文艺自然认得这血线是什么,只见任星游手中的血线不断游走,最后凝结成一个阵法。 方文艺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居然动不了了。 “这就是妖族的禁术,原本因为不能确定能不能用所以一直在等,可现在我还在乎什么?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任星游一步步走向方文艺,笑得一脸可怖。 方文艺只觉得身体里的灵力逐渐减少,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东西正在更快地流失,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步向死亡,与这个世界的关联逐渐减少。 “我倒想看看,我把你身上的气运修为全部夺走,那个人会不会还那么珍视你。” 他伸手摸上方文艺的脸:“听说被用了这个阵法之后,人会变得像一个婴儿一样一片空白,你会不会也变成那样呢?” 他手顺着方文艺的脸颊来回摩挲:“他说不许碰你?我偏要看看,我碰了你他能怎么办,我不但要碰你,我还要将你永远绑在我的身边,对你做所有想做的事,你说他会来找你吗?哈哈哈,可惜,离了你,他真的还能对付得了我吗?” 随着方文艺身上的灵力与气运的消失,他身上的灵力却在不断恢复,伤口也渐渐愈合。 方文艺眼看着他离得越来越近,任星游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那种从心底泛出的恶心,即使是他现在完全不能动,也似乎要冲口而出。 他闭上眼睛,发疯似的想要调动身体里的灵力。 宁愿死!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锁链声响传来,任星游心中一骇为时已晚,双手已被锁链锁住,而他面前控制方文艺的阵法也在一阵阵乱颤。 方文艺感觉到身体里的药效开始消散,他的修为正在退回分神期。 眼前的阵法终于被打碎。 “你!” 任星游瞪着阿沅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该死的妖修!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成功了! “你一个修士跑到我们妖族来,还要用妖族的阵法,等着自食其果吧!” 阿沅拖着方文艺,迅速跑向结界处。 身后传来一声声惨叫,方文艺回头看了一眼,任星游的身上居然燃起了大火,漆黑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即使如此也依然能听到他愤怒的吼叫声。 “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他微微皱眉,葭说任星游把所有人耍了,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出来,之前那些事确实都是任星游做的,任星游死余辜,只可惜他现在没有能力再去将他了结。 “他惨了,妖族的禁术就算是妖修用了都不一定能活下来,更何况他一个修士,葭一定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让他吃苦头。” “你怎么回来了。” “陆长老算准了时间,让我这个时候来接你,他不能通过结界,所以拜托我一定把你带回去。” “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只是和他做了个交易而已。” 方文艺想问什么交易,可是他太虚弱了,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双眼时,猛得坐起后才发现自己正呆在庄莼甄的小密境中。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还能回来,看着熟悉的场景,眼泪决堤而出。 离开小屋,他在小密境中随意逛了逛,发现现在的修为退回了元婴期,还好阿沅回去的及时,要不然恐怕真的会被任星游得逞。 也不知道任星游到底死了没,狼孤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千阳大陆如今又变成了什么样。 庄莼甄没在,他坐到那颗小树下,小树看起来比上次要好很多,他坐在小树下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庄莼甄进来后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他。 方文艺发现他的时候笑得很开心,他能活着回来,真的很高兴,但同时他也预料到了,他回去的时间快到了,所以他决定要试一试。 等庄莼甄到了身边后,他问庄莼甄:“这个要怎么做?吃下去吗?” 庄莼甄摇摇头:“只是传说,你不必在意。” “试一试吧。” 庄莼甄看了他几眼,但方文艺始终笑着,他便看向那树上的果子:“其实很简单,你我各取一滴精血便可让这果子激活,再每日以灵力供养,里面的东西到了十月之后便可破壳而出,只是会出来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这么简单?”原来真的不要我生! “是。”庄莼甄转过头看着他:“因为是用你我精血蕴养,又以灵力养护,不像我们的孩子吗?” “噗……”方文艺忍不住笑,心中又忍不住的悲痛,大佬的心愿是何其简单:“那还等什么?来吧。” 两滴金黄色的血液滴在了那似乎由宇宙幻化而成的果实上,只见果实一阵金光闪过,其中星云变化,最后变为一片朦胧。 庄莼甄伸手在果子下接住了掉落的果实:“现在他是属于我们的了。” “嗯。”方文艺将果实接了过来:“每天的灵力由我来供给吧。” “好。” 庄莼甄上前将他抱在怀里:“齐哥,谢谢你。” 方文艺回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只听得庄莼甄轻轻道:“谢谢你回来。” 他的手顿了顿,只觉得一股悲凉从心底溢出。 ※※※※※※※※※※※※※※※※※※※※ 谢谢卟卟小可爱的营养液,啾 第79章 狼孤被带回去后放置在一个大阵之上,灵鹿一族的长老们异常兴奋。 他们站在大阵的各个阵眼之上, 还有其他妖族的族长也赫然在列。 “恭喜妖王归位。” “王, 您终于回来了!” 狼孤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们。 灵鹿族长走到狼孤面前:“王, 也许现在您现在觉得是我们在强迫您, 但等您恢复记忆后您一定会高兴的,您的修为也会一并恢复,就像葭一样。” 狼孤听了他话眼神扫过葭,葭此时也在大阵之中, 跪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 “你是在提醒我恢复记忆后不要忘记你们的功劳吗?” “不敢不敢,这是我们的荣幸。” “呵, 荣幸?不过为了满足你的私欲罢了。要开始就开始,废话少说, 你们还在等什么?” 灵鹿族族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回到阵眼的位置, 众人开始念咒。 恢复前世记忆及修为是逆天而行,自然不会像那些妖族人说的那么轻松。 狼孤在大阵上被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 每一秒他的灵魂都在承受着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偶尔看向葭, 想象着葭曾经是不是也向他这样痛苦, 为何他可以如此冷静地面对这样的痛苦。 一直在第三天,大阵上一股妖气冲天而起。 整个妖界狂热起来, 狼孤从大阵中走出, 容貌发生了很大变化。 之前的狼孤最多算得上凶狠, 此时走出来的人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是一个噬血之徒。 妖界的大人物们都聚集在他的身边,齐齐跪在地上,灵鹿一族跪在了最前方,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 妖王回归,灵鹿一族可以说是开功之臣了。 狼孤一步步走向葭,葭看着他,面对着狼孤的笑容,他却笑不出来,不由的浑身发抖。 狼孤站在他的面前,葭缓缓跪下去,跪到一半时突然被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你是我的爱人?我怎么不记得爱过你?” “王,对……对不起。” 葭痛苦地看着他,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满意了吗?” “狼孤……” “狼孤?”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噬血又残忍的笑容:“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亲手抹灭了他。” 葭被他甩开滚出很远,葭重新跪伏在地。 狼孤对着其他妖族命令道:“各族族长随我到大殿,另外,”他看向灵鹿族族长,挑起一边的嘴角:“将灵鹿一族全部关起来,从今以后不许他们再用卜卦之术,特别是葭,要格外的好好看管。” 灵鹿一族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灵鹿族长气得胡子乱颤,愤怒地大声斥责狼孤:“妖王恢复修为就这么对我灵鹿一族,是否太过忘恩负义?!” 狼孤看向他:“呵,忘恩负义? 前世我为了完成你们的侵略大计直到临死都没有过过一天自己的日子,没想到转世投胎你们也不放过我,说什么要为我恢复记忆与修为,不过是为了把我当做工作来使用,完成你们想得到的东西罢了。 我劝你们老实一点,我现在心情可是非常不好啊,在杀向千阳大陆之前我不介意先弄死几个让你们明白我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灵鹿族长被他的气势骇住,颓然瘫在地上。 狼孤他一挥手,狼族的人将灵鹿一族带了下去,灵鹿一族没有人再敢违抗,族长在路过葭时伸脚将葭踹向一边:“没用的东西,亏我们一族如此培养你!呸!” 狼孤看向趴在那里的葭,他看得到葭在颤抖,狼族的人上前准备拉走他,狼孤抬手制止了他们,他走向葭,站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孤这个名字不好,可我从来没有机会改掉他,它就像是一个预示一样表明我注定孤独一生,直到遇见你我才觉得名字只是名字…… 而你却在我对此深信不疑时突然告诉我,名字的预示是真的。” 葭再也坚持不住跌倒在地,身体剧烈的颤抖。 前世的狼孤一心壮大妖族,他确实是被逼无奈,整个妖族都在强迫他,因为他的实力强大他也放不下妖族。 而他是真心喜欢妖王,也确实和妖王有过一段关系,但妖王从未说过喜欢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为了牵制灵鹿一族的势力。 他那个时候相信妖王是喜欢他的,因为他们之间一直有一种神奇的感应,只是为了彼此的安全,他们装出逢场作戏的模样。 即便是这样,在妖王被打败惨死时,他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共赴黄泉。 当他找到狼孤后,狼孤很明确的表现出对他的喜欢,可现在这一切都被他自己亲手毁了。 狼孤变成了妖王,他又背负起了整个妖族,不再是那个修士狼孤。 狼孤带着各族族长回到议事厅,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千阳大陆虽然战败了魔修,但也元气大伤,妖修们对千阳大陆的状况可以说十分了解。 所有妖修都知道现在是进攻的最好时机,狼孤托着下巴思考着计策。 “千阳大陆虽然受了重创,但他们的主力部队并没有减少,如果我们贸然前往恐怕太过冒险,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会恢复修为的计划。” “哼!都是阿沅那个丫头,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帮着修士逃出了妖界!” 一位族长一掌拍在议事厅的石桌上怒吼道,其他人齐齐吸了一口气不敢说话,偷偷打量着狼孤的神情。 狼孤嘴角挂着笑,看着那位族长,那族长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看向狼孤想要起身:“王……” 狼孤伸出手往下按去,那族长坐回原位。 那族长坐下去后脸色煞白,妖王的修为恢复到了渡仙,想杀他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你说的不错,既然她背叛了我们妖族就不再是我妖族的人,就算她是我妹妹也一样,将来遇到她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无需客气 ,直接抹杀便是。” 他说完看向那位族长:“明白了吗?” “是是,小的明白。” “嗯。” 狼孤收回目光,那位族长后怕地擦了擦脑门的冷汗。 “我觉得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对修士造成严重打击又可以为我们节省力量。” “王的意思是?” 众族长齐齐看向狼孤,狼孤笑笑:“自然是与魔修合作。” “和那些肮脏的魔修?” 族长中有人皱眉露出厌恶,他们当初就是被与那些魔修相提并论才被赶出了千阳大陆,然而现在又要与他们合作,很多族长都表现了犹豫。 “魔修此时的境况就算我不说大家也应该清楚,如果我们现在提出合作,他们一定求之不得,到时候让魔修做为先锋,我们派出极少族人与他们一起,就算都牺牲了与会为我们争取到极大的好处,你们想想看,如果只是我们的族人前去,那会丧失多少族人?” 众人左看右看,不得不说狼孤的办法确实很好,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如果千阳大陆真的被攻下来,还会有谁敢指责他们与妖修勾结。 众人纷纷同意了狼孤的提议,狼孤接下来派人前往魔修的领地与他们商谈合作。 魔修原本已经放弃了对付千阳大陆,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一个意外之喜,立即答应了下来。 大量魔修涌入妖界,妖修们对这些魔修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为了大计只能忍下来。 狼孤从妖族中挑出那些最最凶残噬战的妖修,整合成了一个强力的前锋部队,由他们抢先打入千阳大陆。 魔修原本还担心妖族使诈,但一看前锋部队中的妖族并不比他们少才放下心来。 按理说魔修已经损失惨重,此时更应该安心修养,但魔修所在的领地资源实在贫乏,就算千阳大陆攻不下来,他们如果有机会留在妖族的地盘上也不错。 在狼孤准备的同时,修士们也做好了准备,只有短短几天时间,方文艺的修为虽然恢复不到全盛状态,但有庄莼甄在,他依然是一个强力的对手。 这一次,千阳大陆所有高手再一次合作。 悟化宗在得知任星游的事后,最后打击的就是小傅长老,悟化宗掌门虽然也觉得十分可惜,但还是安慰了小傅长老,毕竟他是小傅长老最看好的弟子。 小傅长老用了半天的时间调整情绪,之后找到傅长老,第一次向傅长老低头,对于自己挑选弟子的眼光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傅长老难得没有对他冷嘲热讽:“世事无常,这也不怪你。” 两位傅长老和好自然令千阳大陆的修士们欣喜万分,但他们也知道两个傅长老并不是恢复修为的狼孤的对手,妖王的修为可是渡仙。 与方文艺一起离开小密境的庄莼甄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而最令整个千阳大陆为之兴奋的是,他的修为也达到了渡仙。 不仅如此,庄莼甄一出手便是数把上品灵器,分发给了各门派,这一下连那些对庄莼甄身份怀疑的门派也闭上了嘴,素元派与清阳派更是把庄莼甄当成自己门派的至宝,争夺不休。 而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几乎都惊呆了,只有傅长老冷哼一声:“扮猪吃老虎。” 有了庄莼甄,修士们对付妖魔大军也变得士气十足。 大战异常惨烈,比上一次更加惨烈,千阳大陆毕竟之前已经受到了重创。 庄莼甄的修为高强,但他要做为底牌对付狼孤,不过由千阳内陆运来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被送往战场,虽然艰难,但最后千阳大陆还是赢得了胜利,伤亡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妖魔大军的前锋被一扫而空,魔修所剩无所,直接放弃了联盟的道义撤走,狼孤可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离开,妖修迅速反扑将剩余的魔修打了个七零八落,狼狈逃走。 接下来便是由狼孤直接带着妖族大部队趁机攻入千阳大陆,原本以为有妖王在必胜的妖族在看到庄莼甄时,纷纷感觉到了绝望,而狼孤的实力明显不如庄莼甄,况且庄莼甄的手里拿的还是一把仙器,没多久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的大战将结界再次撕开,不过这一次,再也没人顾得上结界,渡仙修为的大战实在太过恐怕,就算他们有所顾及,但大片的密林依旧在瞬间消失,高耸入云的山峦一刹那变成了平地。 荒林中的凶兽甚至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而修士与妖修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大战的余波令重修士连自保都十分困难,直到两人的战场转移,修士与妖修才再次战到一起。 很快狼孤再次回到结界处,他身受重伤,带着妖族如潮水般退去。 直到此时,狼孤才向妖族提出与修士讲和,妖族各族自然不同意。 “各位还是看看你们现在的实力再否决我的提议吧,结界被打开可不只有我们能前往千阳大陆,待他们休整之后,你们觉得他们反扑的几率有多少?” 各族族长纷纷不语,他们之中有些族长已经缺席,甚至整个族群倾灭,而狼孤的实力根本不如千阳大陆的修士……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这一世的父亲也拥有狼族血脉,但他却是千阳大陆十三城之一的苍狼城城主,你们以为千阳大陆会不知道他的血脉?可他却能做为一城之主,我想只要我们愿意求和,和修士和平相处,他们一定能接受。 从前,我们妖族究竟为何被赶出千阳大陆已无从追究,但我想,如果说妖族自身没有任何问题的话似乎不太可能,现在是一个让我们回归千阳大陆的机会。 如果你们选择战斗到底我也不会阻拦,但我希望各位能想清楚,修士们的修为增加远比我们容易,人数也不是我们能比较的,就算我们现在赢了,将来人族强大后也一样会反杀我们。” 众族长皆垂头不语,狼孤冷哼一声:“今天那修士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若你们以为本王故意放水,大可自己去试试!我一心为妖族考虑,你们却要为一己之私继续葬送自己的族人!” 众人想到庄莼甄的实力纷纷不敢言语,他们心里自然明白狼孤的实力根本不如对方,更何况对方还拥有了一把仙器。 “一切听从王的安排!” 一人回应其余人便开始纷纷如此,狼孤满意地露出笑容。 之后,他亲自来到千阳大陆。 当他看到庄莼甄与方文艺就在结界处等他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与从前的狼孤丝毫不差。 “哥哥!” “少城主!” 阿沅与珑意一齐奔向狼孤,狼孤将两个女孩子抱起转了两圈,放下后才走到方文艺他们的面前。 “谢谢你们。” “我们应该谢谢你,如果妖族倾尽全力一战,千阳大陆恐怕真的要拼尽全力了。” “不,我是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方文艺眨眨眼:“我们谁跟谁,当然要相信你。” 狼孤看了一眼庄莼甄,郑重其事退后两步:“你可别说这种话,真的会死人的。” “……” 众人看向方文艺哈哈大笑,方文艺看向庄莼甄:“看看你在大家心里的形象,全毁了。” 庄莼甄有些无奈地看着方文艺:“我不乎。” 众人一同回到素元派,虽然还有人怀疑狼孤的诚意,但实力强大的庄莼甄点头同意了他的求和,别人自然只有乖乖闭嘴的份。 最后众人商定,素元派全派转移到另外一块大陆,而他们原本的位置让给妖族,结界也由妖族和修士共同守卫,如果有魔族入侵,各门派会在第一时间前往支援,而且妖族的妖修也可以前往各门派修行。 这样的安排等于是让妖族直面魔修,不过魔修的实力已经大减,狼孤并不担心,更何况他相信方文艺与庄莼甄,只要妖族不作死,他想要不了多久妖族就可以与千阳大陆融为一体。 狼孤再次返回妖族,将商议的结果告知了妖族族人,阿沅也陪他回到妖界,在听到千阳大陆一整块外陆都属于妖族后,整个妖族都沸腾了。 千阳大陆广阔的陆地上资源是他们领地根本无法比拟的,原本以为会沦为战俘的妖修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纷纷高兴地欢歌笑语。 在带领族人离开妖族之前,狼孤让人放出了灵鹿一族。 灵鹿一族也没想到狼孤真的带领妖族回到了千阳大陆,虽然结果与他们想的不一样,但只要能回去他们自然是高兴的。 被放出来后,灵鹿一族以为可以跟随全族一起回到千阳大陆,但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想。 狼孤从在王座上看着他们,目光在凌乱的葭身上定住。 “我记得葭似乎是你们下一任族长?” 灵鹿族长抬起头惊愕地看着狼孤,葭的实力与天赋确实是最适合胜任下一任族长的人,但他还健在,狼孤究竟是什么意思。 狼孤与他对视:“不用担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从此以后,你们灵鹿一族永远镇守妖界不得离开,若有违反杀无赦!” “你!我灵鹿一族耗费无尽心血将你找回来,你却如果恩将仇报!” “哦?我可不记得我拜托过你这种事。” “你你……” 灵鹿族长指着狼孤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们不是会算吗?我给你们一个卜卦的机会,从此以后,每三年给我算一次千阳大陆的气运之象,若有怠慢……”他笑起来:“我就杀了葭。” 他说着走下王座拎起了葭,葭看向他嘴角含笑眼中却一片悲凉。 狼孤眯着眼睛:“我会把葭带走,如果你们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会立即要了他的命,我可知道他是你们一族数万年也难得一遇的奇才。” 葭被他一路拖出大殿,如同一块破布娃娃一样跌跌撞撞,待出了那座属于妖王的建筑后,他才放开了葭。 “这一切如你所愿吗?” 葭勉强站直,他这些天被关起来后每天都受到无尽的折磨,即使拥有强大的修为,他也有些吃不消。 他看向狼孤露出微笑:“那天你恢复记忆后我很害怕,但现在我觉得很高兴,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确实如我所想……” 葭的话没说完便被独孤勒进怀里,狠狠地咬着他的唇。 葭被他放开后愣愣地看着他,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他直直地看着狼孤,像是看不够一样的盯着他。 “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 狼孤将他揽进怀里,葭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回到千阳大陆后,狼孤从方文艺和阿沅那里知道了葭的事,他简直无法想象灵鹿一族会对转世的葭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葭被恢复记忆和修为的时候才只有三岁,甚至连年龄也被生生拨长了。 他知道葭不愿意,但却反抗不了。 恢复记忆后他就回想起了曾经的一切,前世的葭是一个惊世之才,他对葭一见倾心,但却只能压迫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葭对他的感情也一样,但他没想到在他死后葭会随他而去。 他分明记得在他临死之前葭并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后来从阿沅那里得到了肯定,葭是在他死后自杀的。 “现在没有人再可以妨碍我们了。” 狼孤带着葭以及众妖族离开了妖族领地,灵鹿族长一连呕了半个月的血,好歹被族人劝了下来。 至少葭离开了妖族领地,一切还有希望。 一切到此时终于安定了下来,修士与妖族之间的磨合需要很长时间,但总算不再剑拨弩张。 方文艺与庄莼甄回到清阳派,顾承年早已被庄莼甄医好,易小寒的修为也在慢慢恢复,只要她能达到修为,舌头再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方文艺彻底放松之时,从苍狼城传来了一则消息。 庄家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害。 方文艺想到任星游最后说的话,十分担心大佬,但庄莼甄并没有任何危险,令他有些不解。 庄莼甄笑了笑向他解释:“之前苍狼城主赶到素元派的时候,伍仙儿前辈曾让人带了一个口信给他,她说我那大哥在苍狼城突然出手阔绰,她将人灌醉后探到了一条消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咒,只要他死我就会死。” 庄莼甄笑得风轻云淡:“他恐怕以为做了交易也能活到终老的一天,而且还拥有了享用不尽的财富。” 方文艺陪同庄莼甄回到苍狼城,他此时才知道大佬早就找到了内陆大阵的破解办法,可以随意出入。 他们找到庄家的地址,在那里果然找到了被烧得浑身如焦炭一般的任星游,方文艺一直惦记的事终于放下心来。 “看样子,他应该是跟着那些妖修一起混进来的,他是悟化宗弟子,能破开内陆结界不足为奇。” 方文艺看着庄莼甄将任星游的尸体挫骨扬灰,看着任星游彻底消失他心里只有彻底松气的感觉。 现在,终于只剩下了张斯成还没有找到,千阳大陆上一直没有他和狼噬的消息。 张斯成找不到,大家都不能安心,最后狼孤让葭卜了一卦后,算出了张斯成隐藏在晋江城内。 他们一路追去晋江府,最后在晋江侯的府中见到了张斯成。 晋江侯态度强硬不愿意交出张斯成,但保证会监管张斯成,方文艺不知道晋江侯打的什么主意,说什么也不同意,张斯成不能死,但必须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行。 晋江侯最后只能让他们见了张斯成,原来张斯成坠魔后不知怎么走火入魔,居然彻底失去了修为,人也变得有些疯疯傻傻,庄莼甄看过后也认明他不是在假装。 “各位道友,他虽然作恶多端,却与我曾经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他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监管他,绝不会再让他做出任何对千阳大陆不利的事,若不能遵守,我将任由各位处置。” 他说话时看的是庄莼甄,庄莼甄的大名已经传遍千阳大陆,庄莼甄却看向方文艺。 方文艺还没说话,珑意第一个不同意:“凭什么?他就应该被千刀万剐,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吗?” 晋江侯叹了一口气看向方文艺:“可是他不能死对吗?” 方文艺没说话,看来晋江侯也知道了一些事,他看向易小寒,易小寒看向张斯成的目光中有着强烈的恨意,却又露出了释然。 她看向方文艺摇了摇头,最后依偎在顾承年的怀里,传音给方文艺:“任星游死了,我心中的怨恨已消。” 阿沅左右看看,抓住暴躁的珑意,悠哉悠哉地劝道:“唉呀,他都变成这样了,你杀了他也不过是一刀的事,看他这样你不觉得更爽吗?” “哼!”珑意甩开她,对于狼孤回了一趟妖族变了个鬼样子回来,还多出了一个妹妹,她不要太生气! 最后众人都看向方文艺,方文艺被看得压力山大,葭给他解了围:“他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气运,从今以后都只会是这个样子。” 方文艺长出一口气,答应了晋江侯的请求,要求晋江侯一定要看好张斯成,晋江侯感激地向几人行了一礼。 众人离开晋江侯府,分散去了各地,千阳大陆上还有不少残留的魔修需要清理。 方文艺一直等待着回去现实的一天,千阳大陆的问题已经解决,毁三观的原文完全被改了样子,但他却一直没有被系统带回去,渐渐地也安心下来。 果实长到十个月的时候,方文艺激动万分在小密境中等待着果实里的小东西破壳而出。 他紧紧抓着庄莼甄,伯修和鬼将也安静地呆在一边。 果壳从出现一条裂缝开始慢慢裂开,先是从里面伸出一只小手,接下来果壳都碎裂开来,一瘫带着微微血腥味的水流出来,一个小宝宝躺在剩下的果壳上。 “这……真的是个小宝宝啊!” 方文艺惊奇地看着破壳而出的小宝宝,只听小宝宝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小密境。 “真好啊,看起来很健康……” 方文艺惊恐地发现,他说完这句话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当他的视线再次聚焦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他忽地站起来,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翻倒在地,椅子上的转轮骨碌碌转着,面前的电脑因为触碰,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他回到了现实。 慌乱的点开小说,内容变成了他所经历过的事情,然而结尾却断在了修士与妖修大战时,后面的内容完全没有。 “该死的系统!给我滚出来!” 任他怎么喊叫,却没有人理他。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爸爸两个字瞬间哭了出来。 “文艺,你这两天在干嘛,电话一直不接?” 擦掉眼泪接起电话:“爸,我现在过去看你们。” 他挂了电话,看了一眼电脑,开门离开,不管怎么样,他要先去看一眼父母,至于之后,大不了把存稿再次覆盖一次! 与此同时,刚刚还沉浸在得到了孩子的喜悦里,但在方文艺说出那句话后,庄莼甄就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他盯着方文艺,在他说完话时瞬间抱住了他。 然而只是一瞬间,怀里的人已经气绝。 庄莼甄格外的冷静,他将孩子带出小密境交给了易小寒,独自寻找着方文艺。 他相信只要去找就一定可以找到,无论在任何地方,无论是灵魂还是转世,只要这个世界还在,他相信方文艺就一定在,然而,他找了无数年,无论是灵魂还是转世都没有找到。 最后,绝望的他再次登上了千阳宫最高的祭坛之上,手中的灵力凝聚,比方文艺曾经在幻境中看到的更加强大,他一直压抑的修为开始释放,直到此时,人们才知道渡仙并不是他真正的修为。 天空黑了下来,雷鸣闪电将整个千阳大陆笼罩了起来,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恐惧,却没有人可以接近他。 “他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他的双手如同方文艺看到的幻象一样,开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如果你不把他交出来,我就将这个世界再毁灭一次,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意!” 装死的天道一看他要作乱立即讨饶,他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文艺正准备改写全文,而现在庄莼甄又开始找麻烦。 “你别闹了行吗?他不是给你留了一个孩子吗?你做为一个父亲到现在都没看过孩子,你对得起他吗?!” “把他交出来。”庄莼甄听到了天道的回复,双眼一眯,手中的灵力更加澎湃。 “别动手真的别动手!你再轰下去这个世界真的要完蛋了!而且我交不出来啊!他不属于这里!” “我知道他不属于这里,所以他在哪里?” “一个你去不了的地方。” “那我就轰了你让他重新回来,这样也不错,反正你也封印不了我的记忆,而下一次我会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麻烦解决掉。” “真的别轰了,你以为一个世界能复原多少次?!” “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我实话和你说吧,他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是这个世界的创作者,这个世界是他的作品,原本这个世界和他是无关的,可是他把你这个BUG留下了,导致了世界的一次次毁灭,我没办法才把他找了过来。” “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你找不到他的!他的世界和我们是不同的,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只是他们创作出来的文字,就像你听到的那些故事一样,我们只是故事里的角色!” “是吗?” 天道松了一口气:“你也应该满足了,他对你那么好,又给你留了个孩子,现在你也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以他受到的一切磨难都是你造成的?而罪魁祸首是我,对吗?” “额……这个……” “如果我一直修行,渡仙成功离开千阳大路,是不是也一样可以离开你所说的这个世界去寻找他?”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属于比较低层次的,有无数更加庞大的世界,你除非有能力把这些世界的结界都破除,但这是不可能的,那些大世界中的强者都做不到,你怎么可能啊!”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天道都要哭了:“我一心一意为了这个世界,为了保全你们,你就不能好好修行渡仙后去大世界吗?那里更适合你啊!做个人吧!” “我不需要。” 他说完就要动手,天道立即大叫:“你等等,等一下,就算你想让他回来也要他同意不是?我们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他写的角色,他随手就能写出无数个其他的世界,你让他永远呆在一个世界,总要听听他的意见吧。” “好,我给你时间,你去问他。” 见了父母后,方文艺回去就开始动手,就在这时,电脑突然死机,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大脑里。 “别动手!别改,我们有话好说!” “你终于出来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我回来后想了很多,其实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 “不……” “不是?从景佺到任星游,还有葭、张斯成,你敢说你没动过手脚?”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想想他们都是你创造出来的人,之前那些也就算了,后来的一个比一个强大,他们的死都有与原文不同的地方,我也会受到冲击,其中强大的人就会趁机窥见一丝天机。”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叫过去?原文的世界怎么发展都和你无关吧?” “你以为我想吗???按理说你也是我亲爹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你创造了个变态又不给他交待清楚,他没事就找我麻烦,一有能耐了就轰我,每次都轰我,我招谁惹谁了啊? 他不爽他应该找你啊!你说他那么能耐突破屏障去外面的世界多好啊,那样他不就能知道事实了吗?可是他又不去,他修为一到就轰我就轰我!明明轰完了还是一样但他还是轰!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把你叫过来了啊!” 方文艺被系统吼得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后问道:“那你现在来找我干嘛?刚才不是一直装死。” “你本来就不属于书中世界,我让你去是想解决掉麻烦,我怎么知道那个死变态还是不肯放过我,他又要轰我了!!!” “……” “所以?” “所以你愿意回去吗?” “那我的世界?” “如果你真的愿意呆在书中世界,我可以让张斯齐的魂魄到这个世界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乱子的,也会以系统的身份指导他,对了,因为你们的灵魂互换,我还可以给你们开一条通道,你可以随时回来。” 方文艺没回答他,但那边的庄莼甄已经等不及了,天道感受到大佬的威胁连忙问:“你觉得怎么样?” 方文艺笑起来:“我觉得不错。” 天道一听他同意,立即动手,迅速把人带了回去。 庄莼甄将张斯齐的身体放在祭坛上,在方文艺的灵魂归来时,这具身体动了动,庄莼甄紧张地看着他一眨不眨,许久后方文艺睁开眼睛看向他微微一笑:“小甄。” 庄莼甄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力气大到方文艺觉得他可能又要死一回。 “齐哥。” 天道看着他们:“现在没我的事了吧???” 方文艺看着他:“你给我等下,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完。” “粑粑,你放过我吧!我也只是你手里的角色啊!我原本没想这么折磨你们的,我只是想一劳永逸,要不然他三天两头轰我我怎么受得了啊,只是我没想到人心那么难测,蝴蝶效应那么强大,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其他地方都出了问题,任星游叛变的事我真的一点也没想到。” “……” 方文艺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竹筒倒豆子全部交待了清楚,方文艺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再看看庄莼甄,他瞬间明白了。 “那边的事就拜托你了,有事我再找你。” “好好好。” 方文艺看着乌云滚滚的天空恢复了晴朗。 “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了你那么久,早知道这么简单,我真应该早点轰了他。” 方文艺总觉得天道似乎抖了抖,笑了笑:“我不是才走了两个多时辰吗?” “两个时辰?”大佬的手忽然收紧,方文艺只觉得他笑得格外可怕:“看来我真的是你写出来的角色呢?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经找了你数不清的年头了吧。” “额……”方文艺扭头:“天道!” 天道不情不愿地开口:“你也看到了,你回去后时间只过了一点点,但这个世界确实已经过了许多年,原因是你用了几个月完成的作品,这个作品中的时间就以这个比例来算的。” “所以我用了三个多月写完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却已经过了上千年?” “没错啊。” “原来是这样。” “我走了,没事别再叫我了!!!怎么回到现实我也告诉你了!!!真的不要再叫我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了!” “……” “齐哥。”方文艺僵硬地回头看向他:“你和天道聊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了。” “好、好啊!”方文艺被他抱进小密境扔在床上,左右看了看:“那个……我们儿子呢?是儿子吧?” 庄莼甄僵了僵:“那个待会再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等……你不会把儿子丢了吧!” “当然没有,只是寄养了,我说了这个等等再说。”庄莼甄捧起他的脸:“我真的很想你。” 方文艺微笑着看着他,看着大佬的惊世容颜,觉得自己真的是赚到了。 “我也是,即使只有两个时辰,我的思念也不会比你少。” ※※※※※※※※※※※※※※※※※※※※ 正文完结,后面还有番外,现代的,还有路远和傅长老的! 依旧厚脸皮求预收,《家养牡丹每天撩我》有糖有刀,看起来有点恐怖其实是傻雕!各种精怪与人的故事,求支持呀~ 番外一 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的儿子,方文艺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完美的错过了小包子的成长阶段啊啊啊!!!他明明才离开了几个小时! 庄莼甄凑到他的耳边:“还有一颗果子, 我们可以再试试。” 方文艺转过头愤怒地瞪着他,这个浑蛋居然把孩子丢给别人十几年不管, 连名字都是易小寒他们给起的! 庄齐哲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 从小周围的人告诉他, 关于他两个父亲的故事,而他强大的天赋也来自这两个父亲,他知道其中一个父亲已经去世,所以另一个父亲一直在寻找。 因为周围关心他的人太多,他从未缺少过关爱, 所以对两位父亲, 他更多的是好奇。 比起方文艺和庄莼甄, 易小寒和顾承年才更像是他的父母,而狼孤等其他人, 更像是他的叔叔姑姑,就连傅长老和路远也对他关爱有加。 “所以,这孩子的世界里已经没我们的地位了吗?” 方文艺看着被一群人护着的庄齐哲,笑着将他抱进怀里:“很抱歉没有陪你长大, 不过看到你过得开心我也放心了。” 方文艺能回来,所有的人都很高兴, 毕竟只有他才能稳得住庄莼甄这个疯子…… 庄齐哲虽然对方文艺不熟悉, 但他的生命来自于方文艺和庄莼甄, 他对庄莼甄没有恐惧, 方文艺接触他时他也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亲近。 千阳大陆外陆变得比以前热闹多了, 不再是各门派孤伶伶的呆在外陆,更多的大家族也开始往外陆迁移,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庄莼甄不想受门派限制,挑了个地方建下了一片庄园,在离清阳派不远的地方。 得知他建庄之后,无数人纷拥而至,庄莼甄一个也没见,能自由出入庄园的除了他们熟悉的好友外,就连清阳派掌门也要得到允许。 庄齐哲修为更高一些后,庄园的事务便全部被丢给了他。 因为庄莼甄想去方文艺的世界看一看。 这是两人的秘密,所以他们每次离开都用游历来当借口。 方文艺也一直放心不下父母和真正的张斯齐。 第一次回去后,两人改变了容貌,住在方文艺原来的房子对面,很快与真正的张斯齐成了好友。 张斯齐代替方文艺活在了现实世界,他与方文艺不同,更加珍惜与父母的亲情,而且由于天道的故意隐瞒,他也没有再写小说,找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后来还遇到了志趣相投的男友。 比方文艺原本活得要好得多。 看着那个熟悉的陌生人每天幸福的直冒泡,方文艺都忍不住开始嫉妒了。 庄莼甄一开始对方文艺原本的身体很感兴趣,不过看了两眼后就没再关注,方文艺问他感觉怎么样? “和你的元婴长得一模一样。” 方文艺一拍脑门,这才想到元婴早就出卖了自己,所以大佬早就对自己的身份有怀疑了吧! 庄莼甄对这个世界十分好奇,而且他实在太聪明了,方文艺随便教教他就学会了很多东西,连他也怀疑大佬是不是真的活在小说世界里。 之后,他们经常回到现实世界过一段时间,因为时间差的关系,他们在现实呆一段时间后回到小说世界呆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再回到现实世界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告诉张斯齐的理由都是要外出游玩,张斯齐一直以为他们两是富二代,所以对他们的生活节奏没有任何怀疑。 大佬在现实世界喜欢体验生活,去了一家咖啡馆上班,方文艺继续写小说,他将一台电脑扔进了大佬的小密境,这样在小说世界也可以工作,等回到现实世界再发表。 他现在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写文,没想到反而渐渐有了起色。 起先方文艺根本没在意过大佬的工作会有什么问题,虽然大佬改变了容貌后还是很帅,但他很放心,毕竟大佬的性格没人比他清楚。 所以即使大佬的手机在他眼前响个不停,他也没什么感觉。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大佬的手机突然不响了…… 趴在电脑前的方文艺回头,大佬的手机反扣在玻璃茶几上,手机屏幕几秒一闪的光线被褐色的玻璃阻拦依旧顽强的投射出。 手机改成了静音? 看了看还在响着水声的浴室,方文艺蹑手蹑脚地走到茶几旁蹲下身,又瞅了一眼浴室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机。 他甚至连法术都忘了用,屏住呼吸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虽然大佬回复的很少也很简洁,但消息一直往上翻就能看出大佬在改变。 他一开始根本不搭理发消息的人! 两人的聊天内容也从工作发展到了生活。 大佬可不是会这么纵容别人的人,难道来到现实世界也被这个世界迷了眼了吗? 方文艺的心里醋意翻江倒海,原本想着等庄莼甄出来后好好问个清楚,但后来硬生生忍了下去,庄莼甄出来后也没去打开过手机。 方文艺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等庄莼甄走了半个小时以后,戴上帽子墨镜口罩,向他工作的地方进发。 躲在外面偷偷摸摸看着大佬上班,发现了大佬受欢迎的程度,心情就更不好了,来店里的顾客很多都盯着大佬看。 而且不光有女的! 方文艺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后找了一个服务员点了杯咖啡和蛋糕,躲在那里偷瞄大佬。 他本来想避开大佬,结果看到大佬端着咖啡和蛋糕两眼发光的向他走来。 方文艺第一时间把脑袋低下去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里默念快走开快走开。 “躲什么?” 方文艺绔下嘴角抬头看向他:“你怎么发现我的?” 庄莼甄挑眉:“我怎么可能不发现你?” “好吧……” “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可以休息一下。” 方文艺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是发消息的,虽然对方微信头像上的照片很漂亮但店里的女生似乎都不是,而且也不知道照片是真是假。 况且咖啡厅的女服务员似乎对大佬都挺有意思。 大口咬着蛋糕,盯着大佬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大佬的目光只要有空闲就会飘向自己,而且看起来心情不错,心中的酸意慢慢退了下去。 庄莼甄休息的时候,带着方文艺到了休息室,方文艺虽然也做了变化,但样貌也是很帅的,而且是和庄莼甄不同的类型,几个女服务员忍不住一直盯着他们看。 方文艺被带进休息室,他打量了一眼,说是休息室但好像是个仓库,放着几个货架,摆放着各种咖啡原料,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弥漫着。 货架间有两把椅子,货架尽头还有一扇门,他刚进门就听到身后响起的锁门声,之后被拉到了最里面一排货架边。 “真难为你今天想到来看我。” 方文艺能感觉到他的开心,心里有点后悔没早点来看大佬,更觉得自己的醋真是吃的莫名其妙,于是被大佬抵在货架上也没反抗,任由大佬动手动脚。 他本来以为只是亲亲摸摸的事,没想到几秒之后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全部解开,而一只罪恶之手正伸向他的皮带。 “等等……小甄,这是外面!” “这里是库房,没人会来。” 大佬趴在他的耳朵边吹着热气:“你能来,我很高兴,我很想……” “不!你不想!” “想。” “那你请假回去……” “等不及。” “不行……”方文艺又急又气,脸色胀得通红:“在这里怎么行,你一次要那么久……会被人发现的。” 庄莼甄笑起来,笑够了咬住他的耳朵:“我可以忍,但我要先尝点甜头。” “什、什么甜头。” 方文艺看着大佬的笑脸心跳更快了,大佬笑着说:“乖乖别动。” 滚烫的吻一路向下,方文艺连裤子落地也没敢动一下。 他昂着头大口呼吸,双手抓着大佬头想推开又舍不得,最后只能那么抱着,两人渐渐沉迷。 突然一阵响声传来。 方文艺一惊瞬间交待了自己,第一个念头是完了被人发现了,第二个念头是我不会吓痿了吧。 他转头向旁边看去,那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惊恐地捂着嘴,正盯着他们。他一眼就认出了是手机上那个女的,和头像长得一样。 “小……” 他想叫大佬,但是女孩子快速从另外的货架间跑了,方文艺低头看去,就见大佬正舔着嘴角看着他:“这次不算。” “……” “被人发现了都……” “她不会说的,说出去丢人的是她自己。” 庄莼甄帮他整理好,带着他到了里面的休息室,方文艺才发现这里才是真正的息室,所以刚才妹子应该是在休息室里休息。 “你、你是故意的?!” “不然让她天天缠着我?”庄莼甄坐在长桌上将方文艺拉进怀里,又理了理他的衬衫领子:“还好你今天穿的衬衫,要不然被她看到你的身体就亏了,我说不定会挖了她的双眼。” “……蛇精病!” 方文艺推开他坐在椅子上有点头疼,现实世界并没有千阳大陆那么轻松,他担心大佬之后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你在这里休息,下班了我来接你。” “……滚。” 大佬不但不滚还弯下腰来凑近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说完吻住方文艺,很久之后才放开:“其实我一秒也不想等,但我会听你的话,乖乖等着。”舔了舔嘴角:“那样才更有感觉。” “……”这变态到底哪来的?! 方文艺把人赶走,捂住狂跳的心脏,该死的都在一起几百年了,怎么还是被他吃的死死的,而且这件事分明从一开始就是圈套,自己居然还上当了! 回去的地铁里,两人站在角落,方文艺慌得眼神不停到处看,庄莼甄的手揽着他不老实就算了,还一直用灵力骚扰他,仗着没人会发现真的是为所欲为! 而且人多一挤的时候他就会亲过来,方文艺将帽子用力往下压,挡住自己的脸。 在庄莼甄又一次趁机亲过来的时候,忍无可忍咬着牙小声道:“你够了!” “够了?那个女的还在后面盯着我们呢。” 方文艺抬头透过他的肩膀果然看到那个女孩正死死盯着他们,察觉到方文艺的目光,她的目光中立即显露出满满的厌恶。 方文艺撇撇嘴,打我男人的主意还嫌弃我,呵呵。 于是…… 他直接把脑袋靠在庄莼甄的身上,双手从大佬的腰上环抱过去,庄莼甄勾起嘴角,十分满意。 下了地铁方文艺就拉着庄莼甄迅速跑出了地铁站,他发现出了地铁那女孩居然还跟着。 “跟踪狂?” “似乎就住在附近,最近天天和我一起下班,你现在了解我的痛苦了吧?” “那为什么你微信还要理她?” “不都是她在自说自话吗?” 方文艺想了想,大佬似乎只有偶尔回复关于工作上的事,平时都没有回复,他看到微信的时候太激动了,没注意这些细节。 两人牵着手边走边聊,进了小区后,周围更加安静,他发现那女孩子居然还跟在后面,就算脾气再好,方文艺也有点生气了。 他抬头看身旁的庄莼甄,突然站定脚步,庄莼甄看过来时,他仰头吻了庄莼甄,庄莼甄双眉一挑,瞬间把他勒进怀里好一会才放开浑身发软的方文艺,半抱半搂地把人带回了家。 坐了一趟惊心动魄的地铁又走了一段游击战似的路,方文艺回到家直接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庄莼甄放好洗澡水一把捞起他,在浴室里迫不及待的享受了等候许久的正餐。 几个小时后又进行了一次双修,方文艺终于被放过了。 早上迷迷糊糊被喂了早餐又躺了回去,睡得正香的时候传来敲门声,他起身准备开门才发现自己光着,看了一眼大佬准备好的整套衣服,他笑着招招手衣服自动穿在了他的身上。 伸了个懒腰过去开门,没想到刚将门打开一条缝,便被一股大力撞开。 方文艺便看到一个女人一阵风似的冲进他的家里。 他回头看着那个女人,女人也盯着他,敌意满满。 “你和庄莼甄什么关系?” 方文艺将门打开着,缓缓走到冰箱边拿出一瓶水,冲着女人扬了扬:“要吗?” 女人眯眼看他:“回答我的问题。” 方文艺摇摇头,关上冰箱拧开瓶盖,喝饱了水走回沙发旁,坐下后打了个哈欠,他被吵醒还不管完全清醒。 好半天才看向她说道:“不是很明显吗?他是我的爱人。” “不可能!”女人将自己的包摔到沙发前的茶几上,随着一声巨响,茶几上的东西被扫落一地。 方文艺皱眉,看着她的包砸在茶几上,抬头看向那女人,脸上露出不耐烦。 长得是挺漂亮的,可惜怎么不像个人呢。 “我才不会信你!” “你信不信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家,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我说我不信!他怎么会喜欢你这个男人,一定是你缠着他,真恶心,我警告你,快点离开他!” 方文艺扯了扯嘴角:“小姑娘,你是不是太自我了?他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我们两在一起是我们两的事,用得着你操心吗?”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让你去演戏吗?他觉得我的爱不是真的,他想试探我但我不介意,我告诉你,就算他再怎么试探我也一样!” “试探你?你也太自恋了吧?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同事关系,我怀疑他连看你一眼都嫌麻烦。” “哈,你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受刺激吗?我告诉你,不会!我不会放弃的!” “好好好,随你怎么想,但这里是我的家,能请你离开吗?” “怎么,你认输了?” “是是是,是在下输了,你可以走了吗?” “你别糊弄我!我要你打电话和他说清楚,以后不许你再接近他。”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恬不知耻?我不想和你计较,他也不愿意搭理你,你对我们根本就造不成影响,还不明白吗?” “呵,你想骗我,要我相信你也可以……” “我需要你相信?” “庄莼甄从来不迟到早退,要是你能把他现在叫回来,我就信你。” 方文艺摊手:“你有事吗?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你爱信不信,能不能请你出去,难道你想让警察来请你吗?”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她说着反而坐到了沙发上:“还是你心虚?” 方文艺原本把她当成小女孩不想与他计较,但没想到对方脸皮堪比城墙,他也不准备再给她留什么面子。 拿起手机拨通,那女人居然不客气地在房间里到处打转,大佬可能在工作,没有马上接电话。 “你们家里连个合照都没有,还说什么爱人。” 方文艺皱眉,他们不放照片是因为不放在这里而已,看着她那副模样,方文艺更生气了,电话一拨通他便冲着电话那边故意大声说话。 “老公,你能不能请假回来一下有人找你。” “你叫我什么?” “我让你赶紧回来!” “再叫一次。” 方文艺脸上发烧抬眼看了一眼那女人,果然对方气得咬牙切齿,方文艺心中一阵舒爽,放下害羞又冲着电话叫了一次。 “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断后,方文艺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那女人一直盯着他,半个多小时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女人高兴地冲向门口的庄莼甄。 庄莼甄微微一闪从她面前滑过,扑向沙发里的方文艺:“再叫一次。” 方文艺一脸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庄莼甄,他似乎还没见过这么激动的大佬。 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但让他当面叫,又觉得实在太羞耻了,他扭过头不看大佬:“不是叫过了吗!” “我还想听,叫我什么?嗯?” “老公……” 庄莼甄笑起来将方文艺抱在怀里亲吻,方文艺发觉他真的非常激动,因为他的肩膀都快被捏碎了,看着大佬这样他也心里自然也十分开心。 庄莼甄放开方文艺很努力才把情绪压下去,强忍着把碍事的人扔出去的冲动,他拍了拍方文艺让他去倒水,之后才看向女人。 “现在你看得够清楚了吗?” “你们都是在骗我!我不会相信的!” 庄莼甄看着她像看一个傻子:“不论我和他是真是假都是让你死心,所以没有区别,请你离开。” 那女面部扭曲,情绪十分激动,突然打开包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倒水回来的方文艺立即挡在庄莼甄的面前:“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想对你太过分,本来不想对你动粗但你如果想伤害他我绝不饶你。” 女孩双手举着匕首指向庄莼甄:“既然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管我!” 庄莼甄皱眉:“那些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论是谁我都一样会帮,店里其他人我也会去帮助。” “我不管!是你让我喜欢上了你,你必须负责!” “简直不可理喻。”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和我一起死吧!” 她冲过来,方文艺动也不动,在她的匕首刺过来的一瞬间捏住了她的手腕,女子尖叫一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方文艺将她甩在沙发里,庄莼甄捡起那把匕首在手里把玩。 “面对两个大男人,你的勇气倒是不小。”他看向方文艺:“你想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方文艺看着她:“姑娘,追求爱情没有错,但要懂得适可而止,更何况是别人的爱人。” 方文艺警告她如果再出现就立即报警,女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方文艺他们的家。 转头看向庄莼甄,对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模样:“只是有一次她差点摔倒我拉了她一把,我发誓我拉的是她的围裙带子,还有一次是她的杯子要落地,被我接住了,这种事在店里遇到我都会帮下忙。” 方文艺坐回他的身边坐下,被庄莼甄一把搂过去,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方文艺问他:“现在怎么办?”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提出辞职了,这次也呆了不短时间,我们去看看你父母先回千阳大陆吧。” “也好。”方文艺点头:“还好这里是租的房子。” “走之前还有个地方要去。” “什么?” “你忘记答应过我去游乐场了吗?” 于是,千阳大陆威名赫赫的庄大佬,在现代城市的游乐场里玩得像个孩子,虽然也干了不少让方文艺心惊胆跳的事。 比如要给摩天轮加速,要让过山车的车道变得更刺激一点,鬼屋里要用法术对付妖魔鬼怪…… 方文艺发誓,他再也不要带庄莼甄来游乐场了! 番外二 庄齐哲的修为遇到了瓶颈, 在被方文艺问要不要去域外逛逛散散心时才知道, 原来两位父亲每次消失都是去了其他世界。 面对着这个与千阳大陆完全不同的世界, 庄齐哲第一次感到了生命中的惊奇! 虽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普通,他们没有灵力, 弱的就像两们父亲说的那样,动动手指就能碾碎他们,但他们又是如此强大无比。 方文艺和庄莼甄抱胸看着面前的庄齐哲:“让齐哲变成多大的样子比较好呢?” “他要学的东西很多,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变得小一点比较好, 不过齐哲很聪明……要不变成个学生?” “有了!”方文艺双眼一亮,嘿嘿奸笑:“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庄齐哲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矮冬瓜, 他有些不满的抿紧嘴,让他一个几百岁的人变成三岁小孩子…… 他抬头看着方文艺,但见方文艺两眼冒星,一把把他捞在怀里,而庄莼甄则瞪着他危险的眯眼时,他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一转身搂住方文艺,奶声奶气地叫:“爸爸~” “啊啊啊啊啊!” 方文艺觉得自己要被萌化了,难怪易小寒他们总是在他面前显摆诗齐哲小时候有多么多么可爱, 实在是太萌了! 庄齐哲本身集中了他和庄莼甄两个人共同的特点, 变小以后就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 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没有把孩子养大的方文艺终于得到了满足。 “爸爸, 我去学校要做什么?” 方文艺将庄齐哲抱到沙发上,对他讲托儿所要注意的一切:“主要就是玩,和小朋友玩,玩玩具,学这个世界基本的知识,你要是觉得无聊了托儿所应该有很多书,你可以看看,嗯,明天我先给你订一些书回来。” 于是,庄齐哲以养子的身份正式在现实世界生活,开始了他的求学之路。 然而,仅仅一天他就对托儿所失去了兴趣,太无趣! 庄齐哲从托儿所回来便会看方文艺买回来的书,学习电脑,在电脑学好以后,便开始每晚和电脑作伴,因为觉得在现实世界睡觉太浪费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跑回千阳大陆,算好了是现实世界白天的时间,在里面过一段时间再回到现实世界。 方文艺目瞪口呆,此时才发现原来还有这种操作,他和庄莼甄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 于是,庄莼甄和天道一起被迫把小密境多开了一个出口连通现实世界,这样有人来找他们,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至于庄齐哲,也不需要来回折腾,直接通过小密境就可以出入现实世界和千阳大陆。 庄齐哲一天天长大,虽然他早已对现实世界了解得差不多了,但为了方文艺,他还是选择了慢慢成长。 方文艺去幼儿园接庄齐哲,发现他被一个小男孩牵着手走出来,到了门口庄齐哲看到方文艺立即甩开了那个小男生,小男生很难过,一脸委屈的模样。 方文艺掏出带着的糖果,一人给了一颗,小男孩高兴地笑了,庄齐哲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方文艺坐在后车镜看着他,以为是那个小男生惹他生气:“齐哲,你和朋友玩的不开心吗?” 庄齐哲看他一眼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爸爸,我虽然这个样子,但不是小孩子好吗?我怎么会和那种小孩子生气!” “那你这是怎么了?” “今天中午的食物味道不对,食材不新鲜,我跟老师说了,老师去找了负责做饭的阿姨,发现她买的都是不好的食材,之后园长也知道了,那个阿姨被辞退了。 她走的时候我正在外面玩,她可能觉得我这种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上来推我,我避开了她她很不满又要打我,本来没危险的,但云希凡帮我挡了。” “云希凡?就是那个小男孩?” “嗯,你说他是不是傻,那个女人根本打不到我,他还要多管闲事,结果自己的脑袋被抽了,还好我用灵力帮他卸了劲,要不然那女人的一巴掌说不定把他的头都打扁了!” 方文艺看了他气鼓鼓的小脸,实在觉得可爱:“那是因为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小孩,你是他的朋友他当然会想保护你,看不出来年纪小小的倒很有男子汉气概,以后你也要和他互相帮助知道吗?” “我才不是他朋友,小孩子一个。”庄齐哲看着窗外嘟囔,方文艺觉得就算心理年龄不是,但这模样也实在是可爱。 但他没想到,这个云希凡和庄齐哲的缘分会这么深。 小学因为同一个校区,两人自然而然成了同学,方文艺也早就认识了云希凡的妈妈,一位活泼开朗的女士,他们偶尔在学校遇到会交谈两句。 庄齐哲的成绩不用说,向来是碾压同级,连学校也建议他跳级,但他坚持一级一级念上去,对他来说,还呆在学校就是为了哄方文艺开心,他也体验一次在父亲们身边长大的经历。 到了小升初的时候,庄齐哲理所当然考进了好学校,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云希凡也拼了命考进了和他相同的学校。 云希凡的成绩不错,但并没有那么好,可见他为了考进这学校有多么努力。 但庄齐哲自认自己是个几百岁的老人,对云希凡虽然不再冷漠,但也不亲热。 两人关系彻底发生改变是在他们高中的时候。 高中时庄齐哲自然是选择了走读,这样他才能趁着晚上溜回千阳大陆。 这晚放学,他刚刚走出校门不远就被人拦了下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堵着他,让他把钱交出来。 庄齐哲不高调,但他长得帅,成绩又好,自然而然就比较引人注目,而且他用的东西从来没有差的,有心人便留意上了他。 那些人原本是想打劫,但路灯下的庄齐哲模样比白天看起来还要好看,瘦瘦小小(为了满足方文艺的诡异爱好,他身高一直故意压着)白白嫩嫩,原本只是想打劫的人心思活了起来。 这么好看的小男生,比女孩子还要吸引人。 这种念头出来后就不断被扩散,他们向庄齐哲伸出爪子:“让我摸摸看,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滑。” 就在庄齐哲考虑要怎么尽可能轻的动手时,一个身影冲了出来和那些人打成了一团。 云希凡这些年长得奇快,又酷爱打球,比那群小流氓要高出不少,他们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不敢太过分怕被发现,很快就转身逃跑。 庄齐哲看着靠在墙边不断喘气,鼻青脸肿的云希凡哭笑不得,真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要以身犯险。 “你没事吧?” “没事,他们的拳头跟棉花糖似的。” 他说话时牵扯到了嘴角,疼的嘶了一声,庄齐拍笑起来,就这样还要充英雄。 云希凡从没见过庄齐哲像这样笑,一时间看傻了眼,庄齐哲也不理他,掏出一颗药丸:“张嘴。” 云希凡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问,愣愣地张开了嘴:“啊……” 一颗药丸滚进了他嘴里,身上的疼痛很快就渐渐消失。 “以后不要没事冲出来帮我,我自己可以应付那些人。” 云希凡看他要走连忙起身跟过去:“就你这小身板?再说了,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帮的,这是正常反应。” 庄齐哲看他一眼没说话,高大的云希凡站在他的身侧,他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表情,他突然觉得那个跟在身边转的小屁孩,真的已经长大了。 从这一天开始,云希凡觉得庄齐哲对自己的态度变了,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愿意理他,不像以前一样只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还愿意对他笑,只要庄齐哲一笑,他就觉得做什么都愿意。 但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是我女朋友,我决定和她交往,给你介绍一下。” 庄齐哲看着云希凡带着一个女生站在他面前,那个女生看着庄齐哲满脸通红。 “你、你好,庄同学,我叫何清,他们都说我和你有点像。” 庄齐哲看着她,只是眼角眉梢有略微的相似。 “你好。” 庄齐哲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云希凡感觉到了,但他没在意,只以为庄齐哲是因为面对着陌生人。 第二天他没有再见到庄齐哲,第三天……一个星期。 云希凡冲到庄齐哲的家里,开门的是方文艺,他对云希凡有印象,但自从小学以后他就没再去过学校,也不太确定:“你是云希凡?” “是我,叔叔,齐哲在吗?” “他不在,去旅游了。” “他一个人?” “对啊。” “谁啊?”庄莼甄从厨房走出来,到门口看着人高马大的云希凡,主权意识强盛地直接伸手揽过方文艺:“这是?” “是齐哲的同学,就是我以前和你说的云希凡。” “哦,齐哲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进来坐会吧。” “不、不用了。”云希凡盯着庄莼甄揽着方文艺的手,咬了咬唇:“叔叔,齐哲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不清楚。”方文艺看向庄莼甄:“他跟你说什么时候会回来了吗?” 庄莼甄耸肩:“他和我这个爹又不亲,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方文艺为难地看着云希凡:“我们确实不清楚,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云希凡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晃,最后看着庄莼甄:“这位叔叔是?” “他是齐哲的爸爸。” “啊?两个爸爸?” “对,齐哲是我们俩的孩子。” “……”云希凡一脸懵逼:“那他妈妈呢?” 方文艺知道他是个单纯的孩子,但听到他的问题还是忍不住笑了:“他没有妈妈,他就是我们的孩子。” 云希凡失魂落魄的走了,方文艺通过镜子联系了庄齐哲,让他回来,庄齐哲在千阳大陆呆了很久,虽然说心情不好,但就因为这股气反而将他的修为给顶了上去。 回到现实世界,方文艺将云希凡来找他的事说了。 “哦。” “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 “好吧。” 方文艺觉得如果有人喜欢庄齐哲,一定会比自己更惨,但他并不想过多干涉庄齐哲,虽然他还没有经历感情问题,但他毕竟也是个几百岁的人了。 庄齐哲重新回到学校,对于云希凡的态度比以前还要冷淡,这让云希凡很不明白,中午去吃饭时云希凡拽住了庄齐哲。 “齐哲你这几天去哪了?” “玩。” “……你这理由也太随便了,老师怎么可能给你请假。” “因为我成绩好。” 云希凡无言以对,庄齐哲拽了拽手:“放开我。” “齐哲。”云希凡垂着头,一脸失落:“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肯定改,你不要不理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庄齐哲用力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是我朋友。” 云希凡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庄齐哲越走越远,明明想追上去一把抓住他,他却无法动弹。 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拿起来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的女孩冲着他吼道:“云希凡你已经几天没来找我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分手。” 云希凡突然觉得自己答应对方的告白有点傻,他根本没有那种心情,那为什么当时会答应? 哦对了,他是觉得这女孩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有熟悉的影子。 他的心陡然震了一下,他突然想到庄齐哲的两个爸爸,那天他临走的时候,站在电梯口他往回看一眼时,看到了庄齐哲的两个爸爸在接吻。 虽然只是一瞬间那扇门就被关了起来,但他久久不能忘记当时的脸红心跳,比他答应和女生交往的时候还要紧张激动。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你说什么?!” “对不起。” “云希凡,你个王八蛋!” 云希凡挂了电话,庆幸他虽然答应了女孩试着交往,但什么都没做过,只是一起吃了次饭。 他觉得心里突然一下子都明白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留在庄齐哲身边的理由,原来从小到大他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自己没发现呢。 他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庄齐哲突然冷淡下来,之后就消失不见。 ……庄齐哲的反应那么大,难道也喜欢我吗? 那他现在会不会变得讨厌我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脚下的步伐变快,一阵风似的冲进食堂,庄齐哲正在放餐盘就听到一声大吼,吼的还是他的名字。 他回头看去,就见云希凡像一头猎豹一样冲向他,之后钳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出了食堂,食堂里安静了一瞬,突然变得闹哄哄起来。 庄齐哲觉得自己大概是受惊过度,莫名其妙被拖出食堂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 他甩开云希凡转身就走,云希凡快步跟上,凑到他的耳边突然开口:“我喜欢你。” 庄齐哲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云希凡仔细看着他的神色,发现他只是惊讶并没有厌恶的神情,而且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定在说出这一句话,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像是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待给了眼前这个人。 他再次上前一步,再次郑重地开口:“我喜欢你。” 庄齐哲觉得自己的脸刷一下烫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云希凡盯着他通红的脸发愣,庄齐哲转身就跑,云希凡紧跟而上,庄齐哲慌不择路一路跑到楼顶。 他跑到楼台边差点跳下去,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生生止住了脚步,转身想下楼,云希凡已经追了上来,扶着墙直喘气却伸开双手挡住了来路。 “我没胡说,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就是喜欢你,从小到大都喜欢你,只是我以前不明白还犯了浑,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胡说八道!你和我都是男的……” “我见过你的两个爸爸了。” 庄齐哲一捂额头,忘了这一茬了。 云希凡将身后的门关上,上前一把抓住庄齐哲的双臂,庄齐哲忍着震开他的冲动瞪着眼睛看他:“你干嘛?” “你上次生气,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你别做梦了!” “那你脸红什么?” “我皮肤白,一晒太阳就红!” 云希凡抿唇盯着他,庄齐哲第一次觉得普通人的目光这么可怕,直觉告诉他要逃离,然后就在他思考的一瞬间,突然双臂上的力道一紧,他的身体撞进了云希凡的胸膛。 两个人的唇撞在了一起。 两三秒的时间,两个人分开了一瞬,云希凡盯着他的双眼:“我喜欢你。” 庄齐哲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轰炸:活了几百年被一个普通小孩给非礼了!可恶的是我还心花怒放!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云希凡连回复的时间都不给他,将他整个人揽进了怀里,滚烫的吻再次撞了上来。 庄齐哲晕晕乎乎下了楼顶,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父亲要丢下他而发疯一样的去找爸爸,其实在他看到云希凡带着女朋友来找他的时候,他心中的刺痛就表明他明白了一切。 云希凡陪他离开楼顶的时候让他等着一起走,但他最后还是逃了,在第一时间逃出了学校,直接用灵力回了家,钻回到了千阳大陆,连方文艺也没理。 方文艺察觉到不对跟了回去,发现他蹲在小密境的河边正在蹂躏可怜的狐狸伯修,伯修看到方文艺的一瞬间双眼一亮,如同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方文艺把他解救出来看着他一溜烟跑了,远处还有鬼将和景佺飘荡着,他们显然是逃过了一劫。 “怎么了?” 庄齐哲埋着脑袋不说话,方文艺想了想:“是不是因为云希凡。” 方文艺看到他猛抬头看向自己,一脸紧张不安,差点没笑出来,虽然庄齐哲一直声称自己已经几百岁,但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就是个未成年。 “到底怎么了?” “他、他说喜欢我。” “啊,他终于告白了啊,也真是难为他了……”方文艺撑着半边脸,看着庄齐哲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吗?从他小升初那么拼也要和你一个学校我就猜到了。” 庄齐哲捂脸,方文艺看着他:“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你也喜欢他。” “我、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面红耳赤的反驳。 “你不喜欢他吗?那你上次生气跑回千阳大陆呆那么久干嘛,我看你那样子分明是吃醋啊。而且你平时什么时候让别人亲近你了,也就只有云希凡才能肆无忌惮地留在你身边吧。” “那是因为他是小孩子啊。” “你这话说的,这个世界所有人在你眼里还都是小孩子呢。” “……” 方文艺撞了撞他的肩膀:“到底怎么了?” “他……亲了我。” “我去!”这次轮到方文艺惊呆了:“这么大胆!我还以为他想追到你最少得再过几年呢。” “我是被强迫的!他抓着我……” “你想反抗很简单吧。” “话是这么说……” “所以你是拒绝不了喽。” 庄齐哲沉默了很久:“爸爸,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方文艺想了想:“没有他我不行。” 他看庄齐哲沉默了又笑了笑:“但我和小甄的感情和你们不同,你们才刚开始。” “上次……他带了个女孩子来找我,说是他女朋友,我很生气,非常生气,还很难过,所以我回到了千阳大陆。 不是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吗?可是我在千阳大陆过了那么,为什么依旧心意难平? 当我回去后看到他的时候,我发现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在意他,甚至利用灵力偷偷地看他,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注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可是当他接近我的时候我又非常害怕,想要尽可能地远离他。 当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很惊讶很惊喜,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慌张。” 他看向方文艺:“爸爸,你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的……” 方文艺伸出双手,将他的脸挤在了双手之间,揉成各种不同形状:“有什么不一样?你是三只眼睛还是两个鼻子?四只耳朵六只手?嗯?”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千阳大陆的妖修遍地走,他们都没有抱怨,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他是普通人。” “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是我以前也是个普通人啊。” 庄齐哲看着他,方文艺站起身:“要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决定,对他的信任有多少也是你自己才能决定的事。” 方文艺离开了小密境,没多久,庄齐哲也从里面出来,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我想告诉他一切,如果他能接受我的一切我就接受他,如果不行,我就回千阳大陆。” 方文艺和庄莼甄对视了一眼:“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在感情还没有那么深时一切更好解决,伤痛也会更少。” 庄莼甄平时不太与庄齐哲交流,但对他的关心并不少,听了他的话点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后果你要好好承担,别让自己后悔就行了。” “我不会的。”他转身看向门口:“他来了。” 云希凡刚到门口就看到门被打开了,庄齐哲在门口等着他。 云希凡一头大汗,可以看出来他一路狂奔着过来,脸上都是紧张的神色。 “齐哲……你不接我电话,你没事吧?” “你进来吧,我有点事和你说。” 云希凡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要拒绝我吗?我……我不想听,我以后不做今天那样的事了,你别不理我。” 庄齐哲脸红了红,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让你进来就进来。” 云希凡脸上的表情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看到方文艺他们勉强打了个招呼。 方文艺冲他笑笑看着庄齐哲:“那我们先过去那边,你们好好聊聊。” “嗯。” 方文艺他们回了房间后,庄齐哲拉着云希凡坐下,盯着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我没有骗你。” “可是你前几天还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子。” “对不起。”云希凡一把抓住庄齐哲的手:“我那时候没想明白,我……是个浑蛋,在潜意识里想把她当成你,因为我从来没敢想过和你在一起,或者你也喜欢我,你在我眼里,一直是最重要的。 我今天已经和她道歉了,答应再请她吃顿饭,而且本来就是说试试看,所以她也原谅我了。” 庄齐哲酝酿了好一会,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也喜欢你。” 云希凡激动的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真、真的?” “嗯。”庄齐哲把他拉回沙发上:“但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人。” “啊?” 庄齐哲放开他站到他的面前:“等一下你看到的东西,可能会接受不了,但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他话说完身体便开始慢慢变化,变成他在千阳大陆的成年体,在他的额角鬓角和脖颈都可以看到,许多流光溢彩的树叶闪烁着光芒。 云希凡被他周身的气势震住,也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住。 “害怕吗?” 云希凡坐直身体捂了捂脸,最后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这是什么?魔术吗?这是你……以后的样子。” 庄齐哲看到他露在外面的额头和脖颈一片绯红。 “齐哲,你……好美。” 庄齐哲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愣了愣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什么魔术,这就是我原来的样子。” “你、你难道是神仙?” 庄齐哲弯下腰压向他,将他的双手拿开,云希凡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庄齐哲将他的脸扳正:“我是妖怪。” “妖怪?”云希凡被迫直视着他,脸越来越红:“需、需要吸人精气吗?你吸我的吧,多少我都愿意。” “你……”庄齐哲放开他,自己脸上也开始发红:“别跟我胡说八道,我和你说正经的。” 云希凡双腿并拢,端正坐姿,又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你说。”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可以修行的地方,那里叫千阳大陆,我已经几百岁……” “几百岁?!” 庄齐哲点头,盯着他看,云希凡一脸紧张:“那、那你有过前男友吗?” “没有!” “那太好了……” “你是不是重点搞错了?我说我是妖怪,而且已经几百岁了!” “啊,对……几百岁的话,我只能活几十年啊……那我仅仅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吗?” 他脸上露出失落,那种悲伤几乎凝为实质。 庄齐哲连忙开口:“……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回去,这样你也可以修行……” “真的?!那我也可以活几百岁?” “只要你有了修为,自然可以。” “太好了。”云希凡看着庄齐哲笑得像个傻子:“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呆你身边了。” “别高兴的太早,修炼很难。” “我不怕。” “就算这样,我们也还没有在一起,谁要你永远陪在身边了。”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齐哲,我已经认定你了,我想从我在幼儿园看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被你勾了魂了。” “你别说的那么无耻,我可没对你做任何事!” “我知道,这是我自愿的,我愿意把我的灵魂交给你。” 云希凡站起身看着庄齐哲,两人的双唇不断接近,突然云希凡偏开脸,满脸通红:“你……你还是变回去吧,你这样子太有冲击力了,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没出息!” 庄齐哲一把拉住云希凡亲了他一下,之后带他进入了千阳大陆,样子也变回了学生的模样。 云希凡飞在半空适应了高度之后看着广阔的千阳大陆:“好、好神奇啊,好美啊!齐哲,你一定要教我修行!” 庄齐哲看着他,真不知道该夸他神经大条好还是不好。 …… “方文艺!你太过分了!又搞个了人过来!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想把这个世界捅的都是窟窿吗?!” “我是作者,随便我写,你有意见?” “我!没!有!” 番外三 傅长老在荒林里见到小豆丁的路远时足足愣了小半刻, 三岁大的小豆丁手里抱着个啃了一半的烂果子, 扒在一根树杆后警戒地看着他, 脸蛋慢慢从惊恐转为哭泣。 直到他的眼泪掉下来,傅长老才确信这是个人。 “你是谁?从哪来?” 傅长老蹲下来看着路远, 小豆丁吓得躲在树后,半晌才再次露出半张脸,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你家长辈带你出来的吗?” 小豆丁眨眨眼, 神色变得有点好奇起来。 “不说话我走了哦。” 傅长老看了他一眼站起来,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呆在荒林里,这种事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猜想这孩子的长辈应该就在附近, 便准备离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豆丁从树干后面探出整个身体, 盯着他看。 傅长老就算再怕麻烦对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也放心不下, 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再回头发现那孩子果然跟在他身后。 他停下来转身看那孩子, 那孩子又躲到了树后。 “你有名字吗?爹娘在哪里?” 小豆丁歪着身体看他,终于理了他。 “啊……” “……” “不会说话?” “咦……啊。” “……” 傅长老起身,决定赶紧离开,就当没看到这个小豆丁。 他走了两步, 小家伙又从树后钻了出来跟着他。 “……” 傅长老伸手:“过来。” 小豆丁看着他的手, 雪白的手, 突然笑起来跑过来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傅长老的手里。 他浑身脏兮兮的, 但笑起来一嘴的小白牙,模样十分可爱。 傅长老自己也是个少年人的性格,看他一笑便跟着笑起来,将小豆丁抱起来,摸了摸他的脉门,突然皱起眉头。 难怪这么小也能在荒林里活下来,这小豆丁的修为不低,而且令他不悦的是,这孩子身上流转的是魔力。 他眯了眯眼,看来应该是从时空裂缝里流落来的孩子,能活下来也是幸运。 傅长老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孩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豆丁见他看过来将自己手里的果子举起来往他的嘴里递。 “啊啊……” 傅长老看着那有一块已经腐烂的果子,伸手拿过来直接丢了出去。 “啊……” 小豆丁看着扔出去的果子瘪了瘪嘴,但看着傅长老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只是低着头身体一抽一抽的。 傅长老看着他那小可怜的模样心里一疼,手上便多了个新鲜的灵果。 “那个不好吃,吃这个。” 小豆丁看到水灵灵的果子,两眼顿时一亮,高兴地直拍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果子后,先是捧着看了好几眼,最后又递向傅长老。 傅长老明白他的意思又拿出一颗灵果:“我有,你吃吧。” 小豆丁这才高兴地将果子塞进了嘴里。 “你没有名字吗?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傅长老看向远处,又收回目光:“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以后便叫你路远吧。” 他摸着路远的脉门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来到千阳大陆,恐怕你也没机会回去了,在这里你可不能修炼魔修的心法。” 他将路远的修为直接废除,又在他体内下了禁制,小豆丁被他这么一折腾,虽然没有反抗但最后却直接晕了过去。 傅长老将一颗灵药塞进了他嘴里,又喂了些水,看着昏睡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叹了一口气。 “好在你天赋不错,跟我回门派后让掌门给你挑个好师父,只要好好修炼,在这里活下去不会有问题。”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豆丁一双紧闭的眼睛睫毛颤了颤,没了动静。 傅长老带着小路远在野外呆了一段时间,他出来是为了采药,已经离开了门派自然不会白跑一趟。 只是苦了变成了普通孩子的小路远,一路跟着他跋山涉水,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傅长老抱着他,但他毕竟还那么小又被废了修为,身体本来就虚弱,他又不会说话,时常累得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好不容易等到傅长老带着他回了门派,结果他被直接带到掌门面前就被傅长老扔下了,傅长老扔下人就回去伺候自己的花花草草去了。 小路远一脸懵逼地被扔在了掌门手里,以为傅长老会回来接他,结果一等就是三天人影也没看到,掌门一系的人对他也不待见,各门派从未收过这么小的徒弟,自然没人愿意收留他。 知道等待无望的路远咬咬牙,开始一哭二闹三上……不,三跳崖。 他没事就跑到主峰的山崖边冲着傅长老离开的方向要跳下去。 两次一闹掌门脑袋都大了,他本来就不想接手这个孩子,立即把人带到了荡剑峰,往傅长老怀里一扔,掉头就走。 “掌门!你身为一派……” 他还没说完,掌门的迅速提升了至少三倍,瞬间消失在他的眼前。 “……” 傅长老看向怀里的小路远,小豆丁脸上还挂着泪珠,但看到他却一脸笑容。 傅长老知道这个麻烦是甩不掉了,叹了一口气看路远:“你可愿意随我学剑?” 小豆丁歪着头看他,也不知道明白没有,好半晌用力点了点头。 …… 路远的修为进步神速,每当掌门看到他和傅长老穿得像个农夫一样吊儿郎当的外出,就摇头长叹,后悔自己当初没留下路远,好好的苗子就这么让傅长老给糟蹋了! 路远平时几乎不说话,但只有一条,对傅长老唯命是从,哪怕傅长老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抹脖子,当然傅长老老不会这么做,怎么说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可是令他烦恼的是,随着路远慢慢长大,这孩子也越来越缠人了。 小时候因为他小,傅长老做什么都是带着他一起,自然也包括沐浴,后来稍微大了一点之后,傅长老就让他自己打理生活,但慢慢的路远开始把他的生活也一并打理了,最后连沐浴也一并打理到了亲自动手的程度。 傅长老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这孩子的眼神越来越像头恶狼。 他偶尔怀疑自己当年设下的禁制被解开了,偷偷摸一把路远的脉门,查探后禁制并没有松动。 直到掌门找上门来,让他再收几个弟子时,他答应后,路远的凶性终于完全显露出来。 “不许你收徒。” “混帐东西,为师收不收徒也要经过你同意?” “师父只能有我一个徒弟。” “……你不会是失心疯了吧?虽然我也不想收徒,但到底我也是清阳派的长老,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实在说不过去。” “以前不是都拒绝了吗?” “就是因为拒绝太多次了,你没看到掌门那张脸拉得有多长吗?” 路远盯着他:“一定要收?” 傅长老也看着他:“要收。” 路远抿着唇,突然向傅长老走过去,他的修为自然比不上傅长老,但傅长老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心脏咚咚跳,好歹相处了几十年,他对这个徒弟的心思就算不说百分百了解,但多少还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路远没捅破他也当不知道。 “徒弟我去收,从今以后你就是荡剑峰的师祖。” “这事不能由你说了算。” 路远比傅长老长得高大,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我不会让你有第二个徒弟,我就是你,唯,一,的徒弟。” 傅长老心里咯噔一下:“逆徒!我说了这事由不得你决定!” 路远握住他的双肩:“师父,你别逼我,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如果你身边出现其他人,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你……你这个逆徒,你想做什么!” 路远笑着凑近他,在他的耳边低低说道:“我想做什么,师父不是最清楚吗?” “……” “我知道我现在还配不上师父,我会等到那一天的,师父,你愿意等我吗?“ “滚!” “知道了。我会告诉掌门,从现在开始荡剑峰由我做主。” “你说什么?!” “师父不是最烦这些事吗?以后你就安心养老不好吗?” “……” “我会管理好荡剑峰,会陪你一起种花种草,不用你再烦心任何事。” “……”听起来好有诱惑。 “师父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这让人怎么拒绝啊!“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得问过掌门。” 路远笑嘻嘻:“当然,只要我们荡剑峰愿意收弟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挑选最好的徒弟到我们荡剑峰来。” “随你随你。” “我这么为师父考虑,是不是可以先领点赏?” 傅长老警惕地后退:“你想做什么?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路远眸光闪烁:“原本我没想做什么的,但师父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 他冲上前将傅长老抵在墙角,傅长老抬手:“走开!” “师父舍得打我吗?” “……你挨的打还少吗?” “师父打吧,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 傅长老看着路远一点一点压下来,他知道只要他动手,路远立即就会被他从面前打飞出去。 路远勾起嘴角,看着闭上双眼的傅长老,原本接近他的双唇又退了开来,最后亲在了傅长老的额头上。 “我先去告诉掌门。” 傅长老缓缓张开双脸,转身撞墙:“我到底在干嘛!!!” 傅长老想拿把剑削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路远,但事实证明,他对路远的了解实在是不怎么样。 路远很快挑选了两个徒弟回到荡剑峰,顾承年与易小寒。 傅长老虽然说嫌麻烦,但人来了他也十分高兴,毕竟荡剑峰一直冷冷清清,而且相比较路远,这两个孩子真的是可爱又懂事。 大概是出于赌气,他对两个徒孙表现的实在太过热情。 于是,在某个黑夜之中,他差点拍死了爬上了他床的路远。 路远被他一掌拍的不轻,闷咳一声在傅长老放松下来的时候,直接把人扑倒了。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傅长老想要一剑砍死路远,他觉得自己实在太纵容这个徒弟了。 可是路远仗着他心软又面子薄,从那天开始对他的纠缠更加变本加厉,就算是瞎子也明白了路远对他的占有欲。 顾承年和易小寒都是心思剔透之人,从师父身上传来的怨念让他们乖乖地远离了师祖。 傅长老气得牙痒,偏偏路远最知道他的心思,在他还来得及生气的时候已经把他哄好了,尽拿些他拒绝不了的东西出来让他屈服。 他的怒火发不出来,对路远自然没好脸色,路远也知道分寸,平时与往常一样,只是粘在傅长老的身边并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但一但要做,也绝不会允许傅长老拒绝。 傅长老每次都想一巴掌拍死他,但他那种小心翼翼带着委屈又压抑不住带着渴望的神情总让他心里抽疼,下不去手。 傅长老认栽的闭眼,知道这辈子是栽在这个混蛋徒弟的手里了。 傅长老从未对路远承认过自己的感情,路远也从来不曾问过,他们自然也没有双修过。 他知道路远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但他也气路远当初半强迫的行为,所以两人一直这样不明不白的过着。 当魔修来袭时,傅长老心中深藏的担忧才冒了出来,他强烈反对路远跟他去素元派结界破损的地方。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我说你不能去就不能去,你要是我徒弟就给我乖乖听话!” 路远看着他:“你不相信我?” “什么?” “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更不相信我的人格,你觉得如果我和魔修接触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对吗?” “你在说什么?!” “我都知道,当初你废了我的修为,给我下了禁制,我全都知道。” 傅长老震惊地看着他:“你有那时的记忆?” “是,虽然我那时不明白,但所有的记忆我都有。” “你!你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 “师父也没问过我。” 两人相对无言,路远上前一步,傅长老立即退开,很久没有看到傅长老这样的路远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师父!” 傅长老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伤人,他偏开头:“反正你不能去。” 路远苦笑:“师父,如果是你让我坠魔,我一定毫不犹豫,但你还在这里,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不会离开的。” “可是……” “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的,你死心吧!” “你这个逆徒!” 路远将人勒进怀里:“我是个逆徒,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当路远倒在魔修的脚下时,傅长老的心脏瞬间缩紧,脑袋里一阵轰轰作响,他不顾身后危险,劈开面前的魔修将路远救了起来,背在自己身上。 他听着路远几乎微弱到气绝的声音,这个从被他捡回来之后,每天都要缠在他身边的逆徒居然要自己放下他,让自己走。 他告诉路远不会丢下他,他听到他笑着说:“你不是一直厌烦我吗?” 他很想冲他吼:哪有人愿意和自己厌烦的人做那些事! 他听到他说:“我果然就算死也不想放手。” 就算是身陷囫囵他也忍不住翘起嘴角:“要死就一起死。” 他听到他在耳边轻笑,即使气若游丝,他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欢畅。 当他意识重回后,醒来对上的就是路远那张嬉皮笑脸。 “康乐,你醒了。” 傅长老愣了愣,有一瞬间没想起来康乐是谁,过了许久,他才想到那是他的名字。 “逆徒……” 路远笑得更灿烂了,他脸上的胡子被刮掉,露出他许久不见的真面目,剑削一般的脸,明明该是满满的煞气,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与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傅长老忍不住也笑起来。 路远俯身在他的额头亲了亲:“我当真未敢奢望过有这一天。” “你以为我会信?” 路远躺到他的身边,他的身上缠满绷带,看着他一眨不眨:“梦里想过无数次,但从未觉得会有实现的一天,我以为你就算不恨我,也不会喜欢我。” 傅长老看向屋顶:“你以为我想吗?谁让你……你心机那么深,我怎么可能逃得过?!” 路远又笑起来,抵在他的脖颈里笑得傅长老觉得整张床都震起来了,他看向路远瞪了一眼:“够了没?” 路远将他的手抓在手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傅长老愣了愣,闭上眼睛转向一边:“我累了,你走开。” 路远凑近他:“待你伤好了,我们双修吧。” “……”傅长老动了动无力的腿踹向路远:“滚!” ※※※※※※※※※※※※※※※※※※※※ emmmm其实还有一段童年,傅长老带路远到天千城过的童年生活,感觉写出来会很长,就不写了。 全文到这里就真正完结啦,还是有很多不足,我会继续努力,感谢一直支持到最后的小天使们,鞠躬。 希望小天使们也可以继续支持作者的新文,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