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天把新郎踹下了床》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结婚那天把新郎踹下了床》作者:被罚站的树 文案: 【1V1双洁——失忆嘴毒憨憨攻x手段独特逼婚受】 十年空白,再次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燕时梨为了追寻一朝失忆的祁禾别到底还爱不爱自己,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方式。 逼婚——!! 而在新婚之夜,燕时梨却把祁禾别踹下了床。 狼狈滚下床的祁禾别冷笑:“搁这玩欲擒故纵呢?起先爬上床的不是你吗?婊子居然还想立贞洁牌坊?” 燕时梨有些错愕,他并不是故意将人踹下床的,可是听着他最爱的人用最恶毒的话骂他,心里,止不住的在滴血…… 祁禾别就像是燕时梨爱的那些玫瑰,虽然美丽却浑身是刺。 他永远都是燕时梨的白月光,而燕时梨,终究是变成了祁禾别手心的蚊子血。 当燕时梨满腔的爱意被彻底磨平殆尽后,他终于决定放过彼此。 失忆前的那个爱他的祁禾别早就淹没在茫茫大海中,不复存在。 于是,燕时梨神色平淡地,终于肯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 后来—— “那个狗男人是谁?” “你居然跟一个离过婚的老男人在一起,还给人家带孩子? !” “燕时梨你是不是有病?看不出来我是在吃醋吗?“宝宝,我们再爱一次吧。” 真香! 本文又名:《亲爱的,那不是一见钟情》 破镜重圆○祁禾别(攻)○燕时梨(受)○ 食用指南 ①架空同性婚姻合法背景。 ②剧情中大多数东西都是瞎编的,不要过多考究啦,看的爽就好了嘛。 ③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我保证,请放心入坑。 ④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一章他毕竟比你活得好 第一章:他毕竟比你活得好 偌大敞亮的房间内,燕时梨神情专注的摆弄着高脚架,上面放着全黑昂贵的摄像机。 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像是黑暗中野狼的眼睛,正紧紧的盯住猎物。 燕时梨把方向调整好,正对着前方直径约有三米宽的圆形床,从这个角度拍摄的话,无论在那个床上发生什么,都能录得一清二楚。 他俯下身在小屏里看了看,又确定电量没有问题,才拿了一块长布将摄像机外壳盖了起来,独留摄像头记录着这里的一切。 等这些都做完,燕时梨才起身出了房间。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想要逃脱出去般疯狂震动,燕时梨皱了皱眉,终于掏出了手机滑了接听。 “喂?” “你确定要用这种方法吗?他会恨你的。” 韩浪攥着手机,面色凝重,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声音少有的沉重。 “如果我还有别的办法的话,就不会这么孤注一掷了。” 叮! 燕时梨抬眸看着电梯门打开,走了进去,随即按下了要去的楼层。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的要把你们的重逢直接悬挂在悬崖边吗?”韩浪顿了顿,他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伸手遮住了眼睛,轻声对燕时梨说道。 “无论后面发生什么,他记不记得起来,都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燕时梨摇了摇头,尽管电话那边的韩浪看不见,他眉眼之间一片郁色,整个人如沉浸在碧蓝的水里,四面八方的水压挤弄着他的身体,窒息的余潮一阵高过一阵。 跟多年前那个傍晚一样,深蓝的海水晃得刺眼,冲破他的喉管,耳管,鼻腔,最后五脏六腑炸裂开来。 燕时梨感到有些晕眩,他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深呼了一口气,宛若无比渴望水的鱼,许久才慢慢睁开眼。 “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这十年来,每天都在忏悔,想着该怎么弥补我的过错。” “我根本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不会再后悔了。” “我知道这样会伤害他,但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他,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 “再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他。” “因为都是我的错,我会独自将那个恶果吃完,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 韩浪默默听完,他忽然想起燕时梨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医疗导管的样子,脆弱的不堪一击。 明明得到最多惩罚的是他,却仍然无法接受自己医护人员拼命挽回的生命。 “我知道了,等下我会让人在祁禾别的酒里放药,你...总归不要太自责,他毕竟比你活的好。” 燕时梨一愣,对韩浪的话不置可否。 这十年里,祁禾别确实比他过得好,燕时梨在医院躺了几年,每一天都是煎熬,疼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死,而祁禾别只是休养了一年。 可这无法抹去燕时梨心中的悔意。 当初燕时梨用爱伤害了祁禾别,所以觉得自己无法得到原谅。 而现在,他也即将用爱绑架祁禾别,借着‘我爱你''的名义再一次实行罪行。 燕时梨自私,狠毒,像是祁禾别身上的毒瘤。 尽力夺取祁禾别的幸福。 第二章请多指教 第二章:请多指教 电梯在指定楼层缓缓停下,经过了短暂的失重感,燕时梨挂断了韩浪的电话。 他出了电梯,朝着目标包厢走去。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燕时梨的心上,心脏一点点被按压的闷痛感,和异常鲜活起来的跳动。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快要让他呼吸不上来。 燕时梨停下脚步,他看着面前厚重光滑的包厢门,伸手握住了开门的把柱上。 深呼了一口气,燕时梨另外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衣角,然后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包厢里人不多,正规规矩矩讲着话,燕时梨一眼就望见了坐在自己正前方的祁禾别。 他此刻正专注的听着身边的人讲话,有些长的清茶色头发随意的抓在脑后,一双眼睛像是春日里绽放的最肆意的那朵桃花,琉璃一般的蜜糖色瞳孔摄人心魂。 倏地,视线又轻轻移放在他前方的花瓶上,左眼眉尾骨上的红色小痣令他看起来异常风情,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燕时梨盯着他看,忽觉有些陌生,祁禾别变了很多。 最先注意到燕时梨的是他们公司的宣传部经理,见到他立马站起了身。 “燕二少,你来啦,快到这边坐。” 燕时梨回过神,关上门走了进去。 “二少爷,这是龙纳的祁少爷祁总,他旁边的是白玫,今天谈合作的对象。”陈经理简单介绍了一下。 燕时梨点点头,看着祁禾别伸出了手:“你好。” 他看着祁禾别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灼热,像是要把人烫伤。 祁禾别偏了偏脑袋,疑惑的看了燕时梨一眼,视线接触到燕时梨殷红的唇瓣时,不知怎的,突然嗤笑了一声。 然后他伸出了手,也没站起身,就这么坐着握住了燕时梨伸出来的手。 “请多指教。” 充满磁性的嗓音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酒的原因而有些喑哑,像一杯醇香的whisky在人的耳边炸开。 比以前低沉很多,少年清亮的声线早已消失不见。 燕时梨冰凉的手掌被祁禾别一点点的暖热起来,他克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移开了一直盯着祁禾别的视线,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们的重逢,只在燕时梨一个人的忐忑不安中,而祁禾别确实是一点都不记得燕时梨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燕时梨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酸涩。 燕时梨不再说话,祁禾别的态度也有些轻慢,刚刚握手甚至是没有站起身,陈经理尴尬的咳了两声,招呼道。 “我们是先谈工作,还是先上菜?” “先上菜吧。”祁禾别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燕时梨,总觉得那张脸在哪里见过似的。 陈经理叫了服务员上菜,很快便摆了满桌子东西。 对方娱乐公司的代理总裁先起来敬了陈经理一杯,白玫也跟着起来敬了一杯。 她是龙纳旗下娱乐公司最有商业价值的女明星,饶是龙纳这种常年稳坐第一的企业,她却还是要看燕家二少的脸色来争取代言。 因为燕家地位并不输祁家。 白玫想着敬燕时梨一杯,祁禾别却突然拿着酒杯站了起来。 他嘴角含笑,眉眼之间却有些冷淡,凉凉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燕时梨的身上。 只听他微扬着下巴说道。 “燕少爷,敬你一杯。” 不甚在意的声音就像是夜晚海边的风,顷刻间便让燕时梨汗毛直竖。 第三章给你少爷倒茶 第三章:给你少爷倒茶 祁禾别穿着修身的竖条纹黑色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大敞,从锁骨垂下来的项链在房顶暖色吊灯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他看起来非常高,有一只手还放在裤子口袋里,眼神看起来并没有把燕时梨放在心上。 这幅样子并不像是想来工作谈生意,或是想要成功帮白玫拿下代言的意思。 燕时梨刚想站起来,就被坐在自己旁边的林特助拦了住。 林特助谨记大少爷的嘱咐,绝对不能让燕时梨碰到一滴酒,所以他替燕时梨站了起来,举了酒杯。 “祁总,实在是非常抱歉,二少爷不能沾酒,这杯酒我替他喝了,还请您谅解。” 祁禾别‘啧''了一声,似笑非笑看了燕时梨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以茶代酒会不会,给你少爷倒茶。” 林特助不懂祁禾别是什么意思,只好拿了茶壶给燕时梨倒了一杯。 “现在可以跟我碰杯了吗?少爷。”祁禾别挑了挑眉,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燕时梨看。 燕时梨被祁禾别的那声‘少爷''叫的心头一跳,以前的祁禾别总是说他确实是个少爷,这不干那不干,恨不得软成一滩水。 可是祁禾别也是少爷,但他不像燕时梨那般娇气。 十五六的燕时梨比女孩子还要桥嫩,总是摊在柔软的地方,等着祁禾别把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到他的面前。 只是那一声声无比宠溺的‘少爷'',变成了现在带着嘲讽的轻蔑。 燕时梨端起了面前的茶,站起身看着祁禾别,然后伸过去和祁禾别碰了杯。 酒杯和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燕时梨收回手将杯里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祁禾别看着燕时梨滚动的喉结,笑了一下,然后才去喝杯里的酒。 燕时梨捏着杯子的手指猛然握紧,他神情漠然的看着祁禾别手里纯净的玻璃杯微微闪着光,里面偏红的液体渐渐下降,最终到底消失不见。 一直沉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不知道韩浪是用什么办法只在祁禾别的酒里放东西的,但是药效应该很快就会显现出来,他必须快点结束这场应酬。 燕时梨看着他们吃了几口菜,忽然开口说道:“白小姐的商业价值,带货能力和形象我们都了解过,下半年秋冬系列的代言,我相信交给白小姐不会有问题。” 白玫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还没说几句话,燕时梨就轻易答应了。 “合同明天我们会让人带到你们公司,如果你们觉得没有问题,那就可以签了。”燕时梨其实不太擅长这类工作,他完全是为了祁禾别才来这里谈的。 燕家公司一直由燕时梨的哥哥燕天管理,在别人看来,燕时梨只是个享受天伦之乐不知愁苦的二少爷。 “实在是太感谢燕少爷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白玫笑着说道。 燕时梨冷淡的点了点头:“祝合作愉快。” 双方因为合作的谈成而稍稍缓和了点气氛,高高兴兴的吃起了晚餐。 燕时梨心里有事,吃不进什么东西,他默算着祁禾别可能会在什么时候发作。 下一瞬,燕时梨一抬眼,就和祁禾别戏谑的眼神撞了上。 祁禾别一直在看他,开始轻飘飘的眼神变得深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已经开始发作,而带了点情意的蛊惑。 暮沉沉的像是要把燕时梨吸进去。 第四章你是在等我吧 第四章:你是在等我吧 被祁禾别盯着的整个过程如坐针毡,尽管胃里一直在反抗,什么都吃不进去,但燕时梨还是忍着难受喝了几口汤。 餐桌上没有出现太过分的行业规矩,大概是因为有燕时梨这个传闻中不怎么好伺候的小少爷在,所以双方规规矩矩的吃饱了饭,便起身想要告辞。 陈经理和对方的工作人员交代事情,打算亲自将他们送出去。 燕时梨先前就已经交代过林特助,希望他今天能够不要多管闲事,等林特助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后燕时梨才站起来。 他故意走在祁禾别的前面,微微低头露出了一片雪白的后脖颈,柔软的发丝轻轻扫在那片肌肤上,猫爪一般挠了一下又一下,无声引诱着身后的男人。 S市三月底的天气还不算太暖,但燕时梨就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衬衫,领口随着走动的动作而张张合合,时不时就露出那块令人垂涎欲滴的嫩肉。 祁禾别跟在燕时梨的后面,嘴角泛着若有似无的笑,他以俯视的角度,略带深意的盯着燕时梨的后脖颈。 他心下明了,知道燕时梨这是在勾引自己。 其实祁禾别有点不屑,不太懂这位小少爷怎么会有这种心思,显得浪荡不说还自降身价,但他莫名的心里突然窜出了一团火,烧的他有些焦躁。 那既然这位小少爷那么主动,他似乎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何不乖乖上钩呢。 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了因为各种原因愣是没开过荤,虽然他之前自己没接触过男的和男的,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搁国外的时候,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但他那时候跟个二愣子似的,一心扑在那个女人身上,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一想到这个,祁禾别就气不打一处来。 祁禾别望着在自己前面缓缓漫步的燕时梨,忽然觉得他的后脖颈就像是一颗饱满酸甜的浆果,如果一口咬下去,肯定是要爆出汁水来的。 如此想着,空气中似乎都弥漫了一股甜腻的香气。 燕时梨没再往前走,他能感受到祁禾别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 尽管是在还清醒的时候,祁禾别还是咬住他放的饵了。 说不上来有没有生气的成分在,但燕时梨确确实实感到伤心难过了,因为祁禾别的随便。 或许换一个人这么做,祁禾别也同样会上钩,会被别人引诱,会这么看着别人,然后和别人翻云覆雨。 还没等燕时梨伤心完,一股热气就钻进他的耳朵里,引起了阵阵酥麻。 他侧了一点身,发现是祁禾别俯身在他的脸颊旁笑,燕时梨对这个距离瞬间就红了脸。 熟悉的气息席卷全身。 “你是在等我吧。”祁禾别轻笑了一声,大胆的将手放在了燕时梨的后腰。 燕时梨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退开,但他记起自己的目的,最终还是任由祁禾别将手掌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抬起眼看向祁禾别,两人瞬间就贴在了一起,祁禾别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动,只要燕时梨一开口,两人就能亲上。 燕时梨没有犹豫,向前将自己的唇瓣印在了祁禾别的唇上,还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了一下。 祁禾别一愣,他垂眼看着燕时梨可能是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刚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燕时梨却退了开来。 “去楼上房间可以吗?”燕时梨绽开一抹笑。 他长得很好看,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像是七月盛开的朝开暮落花,皮肤比女孩子还要雪白细腻,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个吻,此刻有两朵粉嫩的云朵在两颊上晕染开了来。 好看的柳叶眼笑起来又宛若弯弯的月牙,祁禾别觉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 舔了舔刚才燕时梨亲吻过得上唇,祁禾别喉结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承认自己被诱惑了。 并且,比任何时候都要心猿意马。 第五章你身上好凉 第五章:你身上好凉 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洁白的衬衫衣领,一股股热流直冲进胸腔,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异常躁动,让人忍不住阵阵战栗起来。 密闭的空间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细微的响动意外的心痒挠人。 祁禾别扯了扯后衣领,略带了点急切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燕时梨身上,他看着燕时梨光滑雪白的脖子,总会产生一种,那里一定很清凉的错觉。 下一瞬,他又想起刚刚和燕时梨握手的时候,冰冰凉凉的触感像是冬日里咬了一口鲜奶冰淇淋。 香甜又冷冷的感觉停留在舌尖,还带着点微麻,咽下去的时候肯定也会如逢雨露甘霖,解决他心中的干渴。 越想越烦躁。 “怎么了?”似乎是有所察觉,燕时梨突然转头看向了盯着自己的祁禾别,发现他的额头上居然有点出汗。 看来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祁禾别收回自己滚烫的视线,声音有些低哑的回道:“有点热。” 燕时梨没再说话,刚好电梯到了指定楼层,等门开了之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还要穿过一个走廊,祁禾别越走越不耐烦,他感觉自己连指尖都烫了起来,心里烧的难受。 但这明显不是发烧的症状,因为如果是发烧,他不会想要靠近别人,只会浑身无力想要睡觉。 而现在,他无比想要抱住燕时梨,从他身上汲取低温。 燕时梨在尽头的房间停下,拿出房卡‘滴滴''两声开了门。 他刚进去,就被祁禾别猛地扯到了怀里,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瞬间萦绕在鼻息间。 “你身上好凉。”祁禾别用脸颊蹭了蹭燕时梨的侧颈,他连呼出去的气都是灼热的,全部喷洒在燕时梨的脖颈处。 燕时梨没理他,伸手将门关了上,稍微使了点力气便从祁禾别怀里退了出去。 “我先去洗一下澡。”说完,抬腿往里走去。 祁禾别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然后是脚上锃亮的黑色皮鞋。 进到里面后,祁禾别一把抓住燕时梨的手腕,带着点商量的语气问道:“不可以一起洗吗?” 他只觉得身上燥热的快要爆炸,一刻都不想离开燕时梨。 燕时梨拿了一杯加了冰块的水递给祁禾别,说道:“你不是热吗?先把这个喝了,我把空调再调低一点。” 祁禾别舔了舔自己有点干的唇瓣,伸手接过冰水,仰头一口气喝了完。 见他喝了完,燕时梨放下心来,把刚刚拿起来调温度的遥控器放下。 然后,他抬起手开始一颗一颗的解纽扣,葱白柔软的手指放在天蓝色的衬衫上灵活的挑动,缓慢的动作无声的蛊惑着面前的祁禾别。 精致的锁骨一点点显露出来,雪白的肌肤像是让整个房间都散发着甜奶的味道。 祁禾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更加渴了。 “为什么在我面前脱衣服?”祁禾别抓住燕时梨的手腕,阻止了燕时梨的下一步动作。 燕时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用淡淡的又有些轻快的声音说道:“没有脱,只是解开几颗而已,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杯冒着冷气的鸡尾酒,凉凉的甜甜的淌过祁禾别的喉管。 想什么...在想什么? 这句话也是在勾引。 因为,明明已经心照不宣了不是吗? 第六章忍不了 第六章:忍不了 四周似乎也有升温的迹象,滚烫挠心的热流淌过四肢百骸,然后又是被刺激中的晕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颤栗出一颗颗鸡皮疙瘩。 祁禾别眨了眨他已经浸满情热的桃花眼,迷迷瞪瞪的看着燕时梨时而闪出重影的脸。 在包厢里喝的酒仿佛还有余味,让他的判断力变得模模糊糊。 尽管刚刚喝了一杯冰水,但是乙醛脱氢酶依然缺乏,所以才有些醉醺醺的。 可是祁禾别的酒量一直很好,在餐桌上喝的那一两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如果再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那他真的可以去醒醒脑了。 祁禾别有点难以置信,带着浑身散发出来的热气凑近燕时梨,嗓子沙哑的可怕:“你给我下^药?” 燕时梨面色冷淡的看着他,在包厢里的时候韩浪吩咐人在祁禾别的酒里加了点东西,而刚刚递给祁禾别的冰水里也放了点,为了以防万一。 “一点点催情助兴的而已。”燕时梨看了看祁禾别喝完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里面还有冰块没有融化完。 把视线移回到祁禾别身上,燕时梨看着祁禾别的眼睛,露出一个缱绻的笑意来:“你能忍一下吧,我想先去洗个澡。” 他两次提到‘洗澡''的字眼,祁禾别觉得燕时梨分明就是在邀请自己。 嘴角泛着的不明意味的笑容,像是一只猫爪在心上反复抓挠,痒痒麻麻的勾着他。 眼看着燕时梨就要转身往浴室走去,祁禾别立马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燕时梨纤细的腰肢。 他用嘴唇描摹着燕时梨的耳廓,气息有些粗重紊乱,声音又低又哑的在燕时梨耳边说道:“忍不了,一起洗。” 燕时梨没说拒绝的话,偏过头在祁禾别的脸上亲了一下。 心底的燥热一下子全部燃烧起来,把祁禾别的理智瞬间燃烬,他迫切的抱着燕时梨往浴室走。 脑子里像是突然断了线,除了翻腾而起的欲望,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东西,甚至是连燕时梨的脸都变得朦胧起来。 ‘嘭''的一声,浴室的门被粗暴的打开,祁禾别急切的推着燕时梨进去。 燕时梨还算是冷静,他略微扬了扬脑袋,好让祁禾别在脖颈处作祟的更加方便,在淋浴下伸手将热水打了开。 哗啦哗啦的热水浇在两人身上,很快周围便升起热气腾腾的水雾来。 祁禾别抬手将自己的衬衫脱了去扔在地上,然后把背对着自己的燕时梨转到了自己对面。 温热湍急的水流洒在他的发丝上,脸上,令眼睛都难以睁开,祁禾别扣住燕时梨的脑袋,凭借感觉吻了上去。 燕时梨乖乖张开了嘴,任由祁禾别滚烫的舌头钻进自己的口腔,和自己交换唾液。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捧住祁禾别棱角分明的脸颊,突然一股股热流划过自己的脸颊,不知道是热水还是眼泪。 “你刚才扣子还没解完,我帮你解完吧,嗯?”祁禾别双手放在燕时梨的衣服里,含含糊糊的说道。 他仿佛彻底醉了,沉溺在燕时梨散发着醇香的陷阱里。 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只想和怀里的人抵死缠绵。 第七章我爱你就好了 第七章:我爱你就好了 浴室里一片氤氲,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两具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那个高大的笼罩在另一个上方,宛如一匹饥饿许久的野狼,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全部吞之入腹。 燕时梨阻挠住祁禾别作乱的手,偏了偏头声音有些喘的说道:“抹点沐浴露,洗洗去床上。” 摄像机摆在外面,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出去的。 不知是水声太大没听见,还是祁禾别丧失理智根本不想这么麻烦,他一口咬住燕时梨的喉结,用牙齿轻轻磨了两下。 燕时梨全身颤栗了一下,他皱起眉,伸手将祁禾别推了开,无奈的挤了一大堆沐浴露,草草的涂抹在两人的身上。 等热水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燕时梨又挤了洗发露将两人的头发随意洗了洗才把热水关了。 然后乖顺的倚靠在祁禾别身上,他慵懒的掀了一下眼皮,看着祁禾别说道:“可以了,出去吧。” 祁禾别被他那个眼神一看,仿佛有阵阵电流酥酥麻麻席卷了全身。 他早就饥渴难耐,二话不说直接扛起燕时梨走出了浴室。 燕时梨扯过浴巾擦了几下两人的身体,他没看祁禾别有些发红的眼睛,反而定定的注视着前方的摄像机。 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像是暗夜里冲破森林结界飞出去喝人血的恶魔。 “祁禾别,你知道我是谁吗?”燕时梨轻声问,他的眼睛依然盯着摄像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人回答,室内只有两人的窸窣声,燕时梨别过头不再看那架摄像机,可鼻子一酸,眼眶突然有些温热。 他像是赌气又像是在撒娇,或许更贴切的是威胁,想要让祁禾别认清这是一次阴谋,不要相信他。 就如同十年前,就算是一辈子都见不了面,也不要相信燕时梨。 最后,燕时梨伸手抱着祁禾别的脖颈说道。 “你想好,如果今天我们发生了关系,我怎么都不会放过你的。” 尽管是我自愿,是我一厢情愿,更过分的是我给你放了药,在你意识始终不清晰的时刻。 你会牢牢的被我拴住,烦躁,气闷,痛苦,怨恨都会常伴在你身侧。 而这一切,都是因那个无比爱你的燕时梨而起。 第八章他知道的 第八章:他知道的 月亮悄悄隐去身子,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昏暗的房间里因为没有拉紧的窗帘而偷偷溜进些许光亮来。 燕时梨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睡得及其不安稳,还有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 面目可怖的男人,深不见底的海水,一点点被海水控制的窒息感,逐渐蔓延至全身,让他逃脱不开,只能慢慢的离水面越来越远,往下沉去。 接着,又是五脏六腑被破开的痛楚,刺眼的灯光,难闻的气味,无一不让他心生恐惧。 外面嘈杂不堪,女人尖利的声音在不停的哭喊,指甲盖划过黑板一般的声音刺的人的太阳穴和心脏都开始紧缩抽痛。 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喊,似是比躺在病床上的人还要难过。 梦中的人影一个一个离去,直至变得朦胧消失在眼前,寒冷刺骨的海水再一次将他淹没。 燕时梨有一瞬间的失重感,像是跌进深渊里,惊得他立马睁开了眼睛。 眼眶里一片湿润,还留着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他难受的大口喘着气,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再也呼吸不上来。 天色还没有全亮,燕时梨侧身躺在床上,沉默的看着窗边的一点点光亮,他动了动胳膊,好大会儿才坐起来。 全身上下散架了般的疼痛,尤其是后腰,有点弯折就有密密麻麻的酸痛感爬满神经,让他的脸色也随即变得难看起来。 燕时梨强撑着意志爬起来,尝试站起来的时候,腿却一软,险些跌倒。 而后面的隐秘处也有东西正缓缓流下来,大腿根处一片黏腻,房间内还有没有消散尽的情事的味道,隐隐约约的飘进燕时梨的鼻腔内,回忆着昨天到底是怎样的一夜荒唐。 实际上燕时梨根本不知道昨天是怎么结束的,因为他中途就晕晕乎乎神志不清了,到后面估计是直接昏过去了。 祁禾别还睡着没有醒,燕时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悠悠的挪去了浴室。 他打开了热水,仔仔细细的开始给自己清理。 后面那处胀痛的不行,燕时梨尽管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疼的牙齿直打颤。 等洗漱完毕,他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将录了一晚上的摄像机从高脚架上拿了下来。 燕时梨看了一会儿回放,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拔了储存卡,他把摄像设备收拾了一番,放进了包里。 做完这些,他又打了个电话叫了早餐,接着把房间里的窗帘拉了开。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发出刺眼的光芒,暖洋洋的滋润着世间万物。 燕时梨走到大圆床旁边,仔仔细细的观察起祁禾别来。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颚线,睫毛很长但不算浓密,睡觉的时候嘴唇有点微张,轻轻的呼着气。 清茶色的头发凌乱的散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软的光泽,看起来很温柔。 燕时梨弯腰虚虚的用手指描摹着祁禾别的五官,以前少年的柔和感已经消失,现在更加棱角分明成熟俊朗了。 如果一直能像以前那样子该多好呢,肆意的笑容中有着无穷无尽的真挚,燕时梨撑着脸颊不禁想道。 可那再也回不去了。 他知道的。 第九章我们做了 第九章:我们做了 许是燕时梨的目光太过于强烈,有所觉的祁禾别睫毛颤了颤,忽而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他眨了眨眼睛,等恢复了点清晰,便看见了盯着自己看的燕时梨。 祁禾别猛地坐起了身子,他的脑袋还有点昏痛,就像是宿醉了一晚,伸出手按了按额头,目光疑惑的看向了燕时梨。 燕时梨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说道:“你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用嗓过度,燕时梨的声音有些哑,他愣了一下,没再开口。 祁禾别上下打量了一下燕时梨,头痛欲裂,完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两人做了什么,只记得他和燕时梨一同进了楼上房间,然后喝了杯水,看着燕时梨解了几颗衣扣。 “我们做了?”祁禾别突然问道。 燕时梨站在床边,轻轻说道:“你忘了吗?” “不好意思。”祁禾别顿了顿,他瞥了燕时梨一眼,继而道,“我记忆力有点不好,经常忘事。” 但从来没有过昨天晚上做了第二天早上就忘记的事,祁禾别前些年确实总是忘事,严重的时候甚至是一个月了都记不住同组同学的脸,什么记忆都很模糊。 这几年好很多了,不会再发生认错人这种不太礼貌的事,所以其实祁禾别不太相信自己过了一晚上就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 如果拼命让自己回忆,倒是也能记起几个朦胧的片段。 祁禾别眼神落在燕时梨的腰上,大概知道那里特别细,昨晚握的那样使劲,上面应该还有他留下来的手印。 “是么。”燕时梨声音毫无波澜的发出两个字,似是对这件事不怎么感兴趣。 两人一时无言,毕竟在祁禾别看来,他们不太熟,昨天还草率的发生了关系,猛然这么谈话,总归尴尬了点。 或许是看出来氛围不太好,燕时梨又开口:“你先起来去浴室洗个澡吧,我叫人送了早餐还有衣服。” 祁禾别点了点头,边起床边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少爷吧。” 燕时梨一怔,总觉得祁禾别的意思是以后还会经常见面。 但显然,他并没有心思一直陪祁禾别玩下去,毕竟这种暧昧不清又荒唐的关系只会让他惶恐不安。 见燕时梨一直不说话,祁禾别有点好笑,调侃道:“怎么,不愿意告诉我?或者少爷你是想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祁禾别,木字上面一撇那个禾,别离的别。” 燕时梨有一瞬间的怔愣,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祁禾别也是这样介绍的,不过那时候祁禾别满脸都是泥土,但眼睛却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亮。 “燕时梨。”他心不在焉的回道。 祁禾别跟着重复,哼笑了一声:“燕时离?所以你是别离的离吗?” 燕时梨猛然抬起眼睛看他,如果不是祁禾别眼睛里没有笑意,他都要以为祁禾别记起来了。 “不是,是‘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里面取得字。”燕时梨解释道。 祁禾别闻言随意的点了点头,刚想再揶揄燕时梨几句却被打断了话。 只见燕时梨冷淡的上下看了他一眼,凉凉的开口。 “你确定还要这么不着寸缕,浑身赤裸的站在我面前?” 第十章你得娶我 第十章:你得娶我 祁禾别完全不受影响,他挑了挑眉,突然坏心眼的凑近燕时梨,扬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怎么,昨天晚上不就已经赤裸相对了嘛,甚至还‘深入交流''了一番,有什么所谓。” 他语气轻浮,眼神落在燕时梨衣领没遮住的牙印上,一副调戏良家妇男的地痞流氓样。 燕时梨身子向后仰了仰,跟祁禾别保持了一点距离,他没想到祁禾别会这么不害臊,怕是脸皮也像城墙一样厚。 不过他以前就这样,这一点倒是完好的保留了下来。 “你快去洗澡吧,东西应该也要送来了。”燕时梨别开脸不看他,后退一步转身出了卧室。 鬼知道他的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如果他再待下去,一定会让祁禾别看见他逐渐滚烫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 实在是太丢人了,因为突然靠近,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柿子。 猛然被扰乱了心弦,跟个从未谈过恋爱的纯情少年似的,还是在对方轻佻的态度下,简直是太糟糕了。 或许以后他也会一直这样甘拜下风,明明是两个人的对峙,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心跳澎湃如擂。 祁禾别看了看他,撇撇嘴进了洗浴间。 燕时梨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打算平复一下,刚喝了一口就听见了电话响,他掏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随手放在了桌上没有理。 电话一直在锲而不舍的响,燕时梨听着烦,便直接按了挂断。 铃声没再响,过了一会儿手机响起短信接收的声音,燕时梨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的按灭了手机。 耳边才清净没多久,门铃又响了,燕时梨只得过去开门。 他在猫眼处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才拉开了门,把早餐还有给祁禾别买的衣服接了过来。 将门重新关上,燕时梨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摆好,坐着等祁禾别出来。 祁禾别洗澡不怎么墨迹,很快便穿着浴衣出来了,他头发没擦,水滴流过额角,脖颈,胸前,眉骨上的红痣让他显得特别性感。 可惜燕时梨根本无心欣赏,只淡淡道:“吹吹头发吧。还有这个,给你买的衣服,应该合身的。” 他说着把衣服递给祁禾别,普普通通的黑色衬衫和修身长裤。 祁禾别接过衣服,笑了笑:“想不到你还挺贴心。” 燕时梨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等祁禾别吃好头发换完衣服出来,燕时梨已经在喝粥了,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在燕时梨对面坐了下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米线,还加了辣?”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砂锅,祁禾别一时之间还有点怔愣。 “唔...猜的,快吃吧,要坨了。”燕时梨顿了顿,继而道,“以后早上不要吃太多辣的,对胃不好。” 祁禾别拿起勺子喝了口汤,这次没再说燕时梨贴心,反而觉得有点好笑,毕竟辣椒是他让人放的,结果叮嘱不要吃辣的也是他。 这不是明显的自己打自己脸嘛,祁禾别哼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你管的还挺宽。” 燕时梨小嘬了几口粥,没什么表情的顺着祁禾别的话回道:“嗯,想让你提前适应适应,因为以后管的会更多。” “什么意思?”祁禾别一愣,皱起眉看着燕时梨。 燕时梨放下勺子,抬起头端正地朝祁禾别笑了笑,清清冷冷的声线在偌大的房间里像是拥有了回声,一遍一遍萦绕在祁禾别耳边。 “意思很简单,你得娶我,我们将会结婚。” 第十一章我这个新郎怎么不知道 第十一章:我这个新郎怎么不知道“叮当”一声脆响,细长的勺子梗和砂锅壁碰撞的声音宛如惊雷,猛地在静悄悄的空间里轰然炸开。 室内恢复寂静,阳光透过窗纱零零碎碎的洒在餐桌上,照耀在两人完美的侧脸上。 或许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许多,在安静底下埋藏着诸多暗波涌流,之后波涛汹涌,冲破静谧的防线,接着必将是一场无休止的交战。 一个面容冷淡,一个面带嘲讽。 结果便是,还爱的那个率先认输,另一个怎么也得脱一层皮。 祁禾别一瞬不瞬的盯着燕时梨,他的表情绝对称不上难看,甚至是带了点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 仔细琢磨,更多的是带着兴味,嘲弄和轻蔑。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餐桌上不动,手指却不老实的一直敲打着桌面。 嘲讽的意味越发浓重起来,只听他从鼻腔里轻轻发出‘哼''的一声,盯着燕时梨的目光愈发不屑。 倏地,祁禾别声腔震动,充满磁性又宛如琴弓在大提琴的琴弦上演奏过的声音缓缓响起。 “哟,这么好的事我这个新郎怎么不知道?” 他语气带刺,黑色的衬衫为他更添了几分气势,虽不咄咄逼人,但带着讽刺的语调总归不太好听。 祁禾别打小就不是什么乖巧孩子,屁点大就敢拿着玩具枪指着自家老子的脑袋,还在一堆差不多大的小孩子面前横行霸道。 除了他老子祁明辰,祁家上下都对祁禾别宠溺无比,因为三代单传,他是个独苗。 至少在祁禾别的记忆里,从来就只有他骑在别人头上的份,谁要敢爬到他头上,那就跟触阎王霉头没啥区别了,不把那人整一顿他就不姓祁。 连有些祁禾别的朋友都说他蔫坏儿,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拿正眼看人,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虽说现在半五十的年龄都过了,但那股子傲气还是在的,尤其是对着这种让他不爽的人。 本来昨晚在同一张床上滚过,刚刚又很体贴的叫早餐买衣服,想着还是一个挺不错的人,以后或许可以将这种关系持续下去。 没想到才刚吃了一口饭,对面的心机脸就暴露出来了。 他其实没太搞懂燕时梨的意思,毕竟人家自己就是个几辈子都不用愁吃穿玩乐的豪门贵公子,何必要像一个挤破头想要嫁进豪门做阔太太的拜金女。 这和燕时梨的身份实在是太不符了,祁禾别越想越觉得诡异。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想要嫁给另一个男得,还用了‘娶''的字眼?虽说他昨夜应该是在上面的那个。 祁禾别越想越不明白,脸上嘲讽的表情都开始变得扭曲,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 就算他不去想燕时梨的目的,也着实被雷到了,即便自己确确实实跟一个男的上床了,但这不代表他就是绝绝对对的同性恋,要娶一个男人回家。 要知道,祁家就他一个独苗苗,以后还是要传宗接代的,不然等他老了要把家大业大的祁家交给谁? 给个外人或者全家人坐等吃空吗? 他祁禾别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傻子。 第十二章我没有在开玩笑 第十二章:我没有在开玩笑 砂锅里的米线还在微微冒着热气,没等燕时梨开口说话,祁禾别又冷哼了一声来表达自己此刻的不爽。 燕时梨面无表情的看着祁禾别,总觉得自己很难开口,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紧紧的包裹住他,最后全部化为苦涩。 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怎么好好吃顿饭,现在泛空的胃都在抗议,或许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再讲下去,因为已经受到讨厌了。 可是燕时梨却觉得自己只有这么一口气吊着,如果放弃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加难熬。 所以即使舌根发苦,他仍然微微张开了嘴,轻轻发出了连他自己都难以喜欢的声音。 “那你现在知道了。” 祁禾别整个人定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的嗤笑了一声,他不再悠闲的靠在椅背上,而是将身子往前倾,讥笑的看着燕时梨,用傲慢的语气对他说道。 “行,那请问一下,凭什么?” 燕时梨一动不动,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白了几分。 他无法反驳祁禾别的话,尽管心里知道是凭什么,但是祁禾别全都忘了,早就忘了要八抬大轿把燕时梨迎娶回家的鬼话。 “不凭什么,只不过昨晚我们发生了实质性.关系,你理应要对我负责。” 燕时梨双手放在桌子下面狠狠的握在一起,声音缥缈的像是要飘向远方。 祁禾别闻言蓦地笑了,不再是那种若有似无带着嘲弄的笑,而是弯了眼睛直接笑出了声。 他笑而无言的看着燕时梨,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燕时梨还是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冷淡的看着祁禾别低下头趴在臂弯里笑,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祁禾别的笑声一起,断断续续的开始抽痛了。 他不太肯定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够每天若无其事的面对厌恶自己的祁禾别,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大概迟早会郁郁而终吧。 燕时梨倒不是怕死,而是怕到了那一天,祁禾别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么一想,果真凄凉的死法更适合他,毕竟本就没指望祁禾别能想起什么陈年旧事。 “我没有在开玩笑,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燕时梨稍稍偏了偏脑袋,一双好看的柳叶眼专注的盯着祁禾别。 祁禾别抬起埋在臂弯里的脑袋,刚瞄到燕时梨不算明显的喉结就‘噗嗤''一声没忍住又笑了,他像是被戳中了笑点,完全无法停下。 这大概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燕时梨收回自己一直停留在对面人身上的视线,转头看了看窗外,眼睛却突然被阳光闪了一下。 等祁禾别笑了个够,燕时梨才重新看向他。 祁禾别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坐直了身体,虽然脸上还带着没有消失完的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对你负责?如果你是女的,能够怀孕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接受,但可惜你是男的,无论我们做多少次都不会怀孕。” “再说了,昨天我们可是你情我愿的,我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吧?” “你现在坐在这里装什么贞操烈男。” 第十三章再也不见 第十三章:再也不见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压得人窒息,呼吸不上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燕时梨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眼底流露出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悲伤情绪。 燕时梨尝试着张开嘴,却发现就这样一件小事都变得无比艰难,喉结上下动了动,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在事前他是没有想要进行这段交谈的想法的,按照原定计划,他收拾完自己就应该提着摄像机的包离开。 可是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和祁禾别待在一起了,犹豫了一会儿便觉得哪怕是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要浪费。 左右都是要拿录影逼迫威胁祁禾别和自己结婚,那么再多加一个环节又有什么所谓呢。 或许燕时梨还存在着一点期待,妄想祁禾别能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对自己产生好感,甚至是重新喜欢上自己。 但事实让他大失所望,从他主动勾引祁禾别开始,祁禾别就已经将他当成了和那些出卖身体来换取财物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想到这里,下一秒,祁禾别就更加印证了这一想法。 只听他再次开口道:“就算是个鸡爬上了我的床都不敢直接开口要钱,更别提想要嫁给我,好做豪门少奶奶的美梦了,你以为在我眼里你能比他们尊贵多少?” 燕时梨猛然睁大了双眼,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祁禾别,死死盯住的视线似乎是要仔细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祁禾别。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祁禾别的口中听到如此难听至极不堪入耳的评价,这简直比把他当场凌迟数万次还要难受。 “不...不是......”燕时梨眼睛眨了眨,鼻子有些酸,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嗓子,连吐字就变得痛苦起来。 祁禾别嘲讽的勾起唇角笑了笑,对燕时梨做作的样子感到作呕,因为这总让他想起那个女人,仿佛进不了祁家的家门得不到祁家的财产,就算拥有了他祁禾别也跟傍了个废物一样。 他活到那么大,最讨厌的就是争破了头也想嫁进祁家的人。 “除非等你怀了再来找我,不然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祁禾别看了燕时梨一眼,手掌压着桌面站了起来。 燕时梨怔怔的坐着,眼睛虚空的盯着某一点,看不出反应。 祁禾别四周看了看,找到了自己昨天脱下随手扔掉的外套,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里面的皮夹,然后才转身回到燕时梨身边。 他手撑在燕时梨面前的桌子上,俯视着一动不动的燕时梨,语气轻佻的开口。 “当然了,我也不是一个喜欢白嫖的人,我寻思着你好歹也是个少爷,又是我们旗下娱乐公司的合作伙伴,怎么说也得给你加加价。” 祁禾别说着移开自己的左手,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燕时梨面前的桌子上。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密码是456789,够意思了吧。” 他侮辱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燕时梨最后的那点期待也彻底变成了奢望。 见燕时梨还是没有反应,祁禾别也不想再跟他耗下去,把钱包放进口袋里,手一插兜里就要走。 “新郎你就另找其人吧,我走了,再也不见。” 第十四章可喜可贺 第十四章:可喜可贺 燕时梨独自坐了很久,久到腰部都开始泛痛,他才稍微动了动身子,然后转头看向了窗外。 放在桌子上只喝了几口还剩大半碗的清粥已经凉透,再也没有一点热气,最上面凝固成了薄薄的一层。 砂锅里的米线也一根没有少,全部坨在了一起,原本浓郁的味道渐渐散尽,只留下里面的雪菜还有点酸咸味。 其实窗户被窗纱遮了一部分,外面的景物看得并不真切,但燕时梨依然雷打不动的坐着。 他像是在看窗外,却又不像是。 燕时梨擅长于用沉默来反抗和拒绝,在富人圈里,这是一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因为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言善道,这样才能在未来大展宏图。 似乎不管在哪一个领域里,那些成功人士都有着非凡的口才,所以富人的小孩在学礼仪的同时也会被教着怎样说话才能妥当讨喜。 燕时梨很讨厌那样子的课,因为觉得非常傻,便想办法逃课。 或许在哪一天,那些人并没有被教成一个能言善道的人,而被教育成了讨好型人格。 燕时梨不需要去讨好谁,只会有人去讨好他,所以他不喜欢说话,日渐一日,愈发沉默。 并且,他的沉默只有反抗和拒绝的意思,从来不曾有过默认。 反抗一切,拒绝一切,他要独自和那些坏情绪作斗争,不会浮露于表面。 就像现在,他希望自己一个人来消化内心的郁卒。 燕时梨知道自己想要大哭一场,可是眼睛酸涩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小时候家里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燕时梨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一哭,哥哥就会把更好的东西给自己。 他用这个办法得到过很多自己想要的,包括祁禾别。 可是后来他怎么哭,都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大概就是知道这个结果,所以燕时梨再也没哭过,再也哭不出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少,这么多年来,便也只执着于祁禾别一个。 只是燕时梨可能很难再得到这个自己想要的了。 他需要为自己的任性负责,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即便惩罚那么痛苦,也似乎在所不惜。 燕时梨在阳光消失在窗前时,才终于缓缓站起了身,他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桌面上放着的银行卡一阵,才拿起来放进了衣服口袋,接着走到了放摄像机包裹的柜子边。 他把东西拿出来,拎着很重,便慢慢的朝门口走。 燕时梨回头看了一下,抿了抿唇,然后才开了门离开。 这个房间是韩浪专门给他准备的,以前有事的时候也会在这里住,不过往后大概是再也不会来住了。 燕时梨给韩浪发了个信息,说让他请人来打扫一下。 韩浪收到他的消息显得很激动,不过大多是担忧,因为他知道祁禾别是个怎样的人。 毕竟祁禾别现在忘记了燕时梨,怎么可能再跟以前那样和颜悦色的对待他。 燕时梨看了一眼,没有回便关上了手机。 他叫了司机,默默的在楼下大厅里等。 酒店的旋转门一直在转,进来一个又一个形形色色的人。 燕时梨不禁想,原来他现在已经不会再怕陌生人了。 可喜可贺。 第十五章又何必再问 第十五章:又何必再问 燕家拥有国内最大的珠宝品牌公司‘华玥'',是燕时梨的曾祖父创办的,如今依然保持着第一的位置屹立不倒。 按照网友的说法,当真是家里遍地黄金和珠宝,简直富得流油。 而华玥也是这么多年来比较成功的‘走出去''的属于国内自己的顶奢珠宝品牌。 近年来,在公司输入不少新鲜血液后,更是扩展了服饰,美妆等领域,在国内可谓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燕时梨的爸爸妈妈这几年丢下公司去世界各地旅游享受天伦之乐,公司的重担便彻底落在了燕天的肩上。 而燕时梨是个对这方面完全无感的少爷,有燕天替他顶着,他便爱干嘛就干嘛,就算是一辈子待在家里躺着当个米虫也完全不是问题。 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燕时梨因为生病在医院躺了好几年,学业什么的全部被搁置,这几年身体好了才重新复学,去年刚毕业。 毕业之后燕时梨也没有想进公司的想法,在家里待业许久之后才决定自己开一家宠物店。 全家上下都没意见,一副保持沉默的样子,而燕天对此也并不反对,他燕时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梨梨开心就好。 燕家大少是个宠弟狂魔,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经常有人调侃燕时梨就是个双腿双手残疾的废物,燕天也会让他毫无忧虑的舒舒坦坦过一辈子。 燕时梨知道那些人是在嘲讽他是个不求上进的寄生虫,可燕时梨就是乐意,他也觉得自己开心就好。 那些挑拨离间的人根本不能触动燕时梨的心一分一毫,他一天不跟燕天争,就永远不会争,旁人说再多都是废话。 好在,燕天对他的确好,就是有点烦。 燕时梨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死寂,他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的男人,没打招呼就想直奔楼上卧室。 “站住!” 低沉浑厚的男声忽地响起,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燕时梨停住脚步,不情不愿的转过了身。 燕天笔挺的坐在沙发上,一双布满阴翳的双眼钉在燕时梨身上,过了一会儿,他不悦的开口。 “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看短信?” 燕时梨冷着脸,动了动嘴唇,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没看见。” 他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燕天猛然一听,脸色更加不好看,直言不讳道:“你昨晚一直和那小子待在一起?” 燕时梨愣了一下,站着没有说话。 见他又变成了闷葫芦,燕天只好再次开口:“林协都和我讲了,你突然想去应酬,就是为了见祁禾别吧。” 燕时梨就知道林特助嘴把不住风,因为他毕竟是要靠燕天这个老板吃饭的,所以心里也没怪他。 “你不是一直有派人盯着我么,反正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又何必再问。” 燕时梨并没有责怪燕天的意思,只是有点烦躁他每次明明知道了还非得逼自己再承认一遍,那样子他会很难堪。 尤其是在祁禾别这件事情上。 第十六章可惜是具软骨 第十六章:可惜是具软骨 气氛一时有些僵,一直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抱着孩子没说话的凌桃看看燕天又看看燕时梨,颇有点不知所措,生怕这两兄弟突然有了矛盾。 燕天和凌桃结婚的时候,燕时梨的身体刚恢复没多久,在正式成为燕家的一份子之前凌桃就经常和燕天一起去医院看燕时梨,或许正是见证过燕时梨的那段日子,凌桃才会理解燕天为什么更加在意这个弟弟。 因为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更何况燕时梨还是燕天的亲弟弟。 一晃眼,他们结婚都已经四年了,去年凌桃顺利产下一子,家里人都高兴的不行,一向不迷信的燕家找来了大师算这个求那个,说是用这个属于燕家的新生命去去燕时梨身上的煞气。 起先燕天和凌桃都是不同意的,觉得有些不尊重燕时梨,但是燕时梨本人无所谓的很,因为他知道自己早些年的确给自己和别人都招来了不幸。 再多人说他燕时梨是个招霉的鬼,他也反驳不了什么,毕竟那些伤害再也弥补不了。 但是燕时梨可不是个吃素的主,受害者的家人可以讨伐他,但是无关的人说他一句不好,都是要被燕时梨千刀万剐的。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燕家上上下下都对燕时梨更加宠溺无比,而燕时梨甘于受到这样的宠爱,或者说是无法拒绝,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好的坏的都要和哥哥争抢,被惯出了一身毛病。 性子虽说不至于像祁禾别那样眼睛长在天上非常看不起人,但也不爱搭理人,难听点说就是睚眦必报。 娇贵的燕家二少爷可是一点委屈受不得,非得事事都顺着他的意,就算是在你头上作威作福,那都得是你的福气。 否则,要是说了做了一点让他不开心的事,你都得提心吊胆个几天,防范着会不会被燕时梨整。 而在生了场大病之后,燕时梨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默了点,至于那一身娇惯出来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改。 他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燕家二少爷,是有些人几辈子都高攀不了的金枝玉叶。 从某种程度上说,燕时梨和祁禾别还是有点相似之处的。 他那么蛮横,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有个给他撑腰的燕天。 当然,没了撑腰的,燕时梨也不会改变多少,韩浪经常调侃燕时梨是个有骨气的人。 可惜其实是具软骨。 燕时梨和燕天的关系一直都很和谐,大部分归功于燕天对燕时梨的宠爱,以前燕天管着他燕时梨也不会说什么,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呛了声。 不仅是凌桃有点意外,连燕天自己都有点懵然。 他知道祁禾别之于燕时梨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但是在他心里,任何事都比不过燕时梨重要。 或许搁以前他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祁禾别忘了一切,所以燕天考虑到了他会伤害燕时梨的因素,于是便不得不防备。 而他知道,主动权一直都在燕时梨手上,他再担心,似乎也无法阻止。 第十七章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十七章:还有没有天理了 燕天罕见的因为燕时梨的那句话紧张了一下,他交握的双手在指骨上按了按,才解释的对燕时梨说道。 “那些人是为了你的安全在着想,不是为了监视你。”燕天顿了顿,发觉自己说不出‘这都是为了你好''之类的话。 他看了看燕时梨有点发白的脸色,继而开口:“你放心,他们只会和我汇报你的安全情况,绝对不会干扰别的。” “你也知道,因为那件事,你......”燕天说着说着,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沉默了一会儿,干脆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毕竟因为当初那起绑架事件,燕时梨为此受了多少苦,那是他之后每时每刻的噩梦和心理创伤,多提一句就是在重新凌迟燕时梨的伤口。 燕时梨没什么反应,他知道燕天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关心自己的家人,他并没有什么不满,不然不是显得他狼心狗肺了。 “我没怪你,总之...我和祁禾别的事情你别管。” 燕天刚好想翻片儿,再说下去怕是更加尴尬,于是答应道:“行,我不管,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当然,燕天是不相信燕时梨会有分寸的,毕竟燕时梨做事有时候完全不计较后果,一心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到最后,还不是得他给燕时梨擦屁股。 燕时梨点了点头就想往楼上走,燕天却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早饭吃了吗?午饭想吃什么,让王妈给你做。” “我不想吃。”燕时梨摇头拒绝,“我回房休息,你和嫂子吃吧。” 燕天一听又忍不住絮叨:“不想吃?是胃又不舒服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 燕时梨听得脑壳疼,无奈的打断他,说道:“哥,你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怎么在我这就婆婆妈妈个不停呢?” 他微微皱起了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消停会儿,我听着难受。” “人都说长兄如父,我这不仅给你当爹,还天天给你当妈,你居然还嫌弃上了。”燕天有些不悦,“反正身体上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 “你要是不想吃,就先上去休息,等起来了再让王妈给你做,听到了吗?” 见他终于说完了,燕时梨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打算上楼:“知道了,午安。” 燕天摇了摇头,对他是真的没办法。 凌桃腿上的燕与岭咿咿呀呀的动来动去,燕天起身过去捏捏他的小脸,心累的说道:“你以后可不能跟你小叔一样难侍候。” “小梨就是不想你禁锢他的生活,哪里难伺候了。”凌桃拍了燕天的手一下,不让他在儿子脸上作怪。 燕天撇撇嘴:“小时候跟个霸王似的抢我东西,长大了不知道消停。” “你大他八岁,让让他怎么了。”凌桃瞪了他一眼。 这回燕天彻底委屈了:“连娶回来的老婆都不心疼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燕天无比庆幸自己娶了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从来不对自己为燕时梨做的事说什么。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还撒娇。”凌桃笑道。 燕天挑了挑眉,凑过去在自家爱妻嘴上啵了一下,得意的说道:“那有什么,跟自己老婆撒娇可不丢人。” 凌桃脸红了一下,看着小孩伸手在他爸爸脸上抓了几爪子,结果害的燕天跳脚的样子。 嫁给燕天是真的很幸福,她不禁想。 小番外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梨树国的小皇子已到娶妻之年,皇上皇后和太子整日为小皇子物色天下倾城倾国之姿,因为那小皇子拥有梨树国最好的美貌,所以理应寻找到一个能够与之匹配的。 可这小皇子生性骄纵,怎么也不肯听从安排,于是便在某日悄悄偷跑出了皇宫。 他的第一次单独出去,身边就跟了一个侍卫,开心的不得了。 梨树国当今皇上圣贤,治国有道,所见之处一片祥和,即便是晚上更是热闹非凡,到处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小皇子在枯燥的皇宫了就没见过那么多稀奇玩意儿,他穿梭在人流涌动的夜市里,戴着刚买的花脸面具,手里拿着一吹就会旋转的风车,享受了一回从未体验过的乐趣。 侍卫一直在后面跟着叫他慢些,可是他哪会听,把买的小东西都丢给他之后,就又跑向下一个地点。 他迎着风奔跑,上了弯弯的拱桥,看着在桥下经过的小船,还有水面放的莲花灯。 小皇子觉得这皇宫外简直美极了,然而下一秒,他看见了和着世间一样美的人。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衣,头发高高束起,在灯笼的照耀下,美的不可方物,小皇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惜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人早已不见。 小皇子回到皇宫后,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皇上皇后脸上满是担忧,又问太医他是不是病了,结果只是得了相思病。 后来小皇子叫人画了画像,怎么也得把人找出来,说要娶她为妻。 全国轰动,最后找到了江南的祁家,他们自然是惊讶的,毕竟不知道小皇子怎么就看上了自家儿子,但如果不从,,那可是杀头之罪。 于是,祁家上下哭着将唯一的儿子披上了艳红的婚服,大张旗鼓的送进了宫。 宫里最受宠到底小皇子大婚,到处一片繁忙热闹,大大的红色囍字贴满了各处,唢呐的响声不绝于耳。 高高兴兴的小皇子和心爱的娘子拜了堂,牵着送入了洞房,他拿了秤掀起了娘子的红盖头,握着他的手说以后会好好待她。 他们一起喝交杯酒,一起吃桂圆红枣,到了真正要入洞房的时候,小皇子前所未有的紧张。 行夫妻之实时,他手都在颤抖,宽衣解带的速度慢的像乌龟。 下一秒,他突然被自己的娘子压在了床上,一脸绯红的小皇子满脸震惊。 他的衣服被扒光,一直没吭声的娘子一开口说话,竟然是个男声,下面的东西更是比他还要大。 小皇子吓得一脚将人踹下了婚床。 可是那人对他邪邪的笑了,说他一定会好好服侍相公的。 当天晚上,小皇子被折腾的气若游丝,喊都没力气喊。 他哭着想,真的不应该被美色所诱惑,怎的能将一男郎认错,还娶回家给自己当娘子,结果苦的也是自己。 不知道能不能悔婚,这实在是太疼了。 他要休了这奸贼! 第十八章他确实可以 第十八章:他确实可以 熟悉的沉痛感再一次爬满全身,整个人像是陷进黑暗的巨大漩涡里,被铺面而来的海水瞬间席卷。 下坠的过程缓慢而煎熬,寒冷刺骨的恐惧从脚底板渐渐往上蔓延,流至尾椎,背脊,直冲大脑神经。 他想要挣扎,想要闯破那钻心的痛感,但却只能无力的往下沉。 突然,一种触电般的感受让他抖了抖,身体开始被火烧的灼热侵袭,令他昏昏沉沉更加乏力。 冰冷和滚烫相互交替,他只能像是个认宰的羔羊,困溺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当中。 燕时梨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可是他仍然无法挣脱,仿佛那股恐惧会就此绑着他一辈子,再也恢复不了正常。 无论他如何反抗,都不能将它赶走,自己要永远永远与它共生。 他被掐住了脖子,宛若一只死鱼躺在砧板上,等待着那东西手起刀落,彻底失去呼吸。 可是燕时梨不想死,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就是为了能够活下来,然后迎着夏日五彩斑斓的晚霞和微热的轻风,奔跑着去赴祁禾别的约。 于是他便更加拼命的挣扎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感受着自己微弱但依然跳动着的心脏。 耳边一片嘈杂,工具相碰的声音,说话交谈的声音,还有伤心的哭喊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他已经分不清是什么地方或是什么时候的声音,只是被迫接受那些源源不断传输到耳朵里的只言片语。 手背上蓦然传来刺痛,燕时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天花板上吊着的云朵形状的大灯,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他的脑袋还非常晕乎,有人将沁凉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只一会儿便移了开来。 燕时梨动了动身体,似乎有些贪念刚才那股冰冰凉凉的触感。 那人愣了一下,把手背贴在了燕时梨的侧脸上,燕时梨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样,烧的严重不严重?”凌桃一脸担忧的问。 本来是见燕时梨睡了太久,怕他长时间不吃饭又惹得胃不舒服,王妈便上来叫他,谁知一直没人应声,一进来就看到他满脸红彤,烧的不省人事了。 尽管燕时梨治疗了那么久,动不动就需要休养,但是身体的有些免疫机能已经被破坏了,所以生病发烧也是常有的事情。 家里对这件事算是习惯了,却每次都提心吊胆,凌桃见王妈一脸紧张的下楼,也吓得赶紧打电话叫了医生。 “不算重,先挂一瓶水看看。”左竞年摇了摇头,看着燕时梨烧红的脸,将手背换成了手心贴上去。 “那就好,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哥了,说把公司里一件麻烦事解决了就赶回来。”凌桃松了口气。 左竞年点点头,转头看着她说:“你忙吧,我在这里看着他就好。” “那麻烦你了。”凌桃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左竞年回过头,看了看吊瓶里滴水的速度,然后才挪开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燕时梨的床边。 他看着燕时梨浅睡的脸庞,微张的嘴巴小口小口的呼着气,眉头比刚才舒展开了一点。 一时之间,左竞年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燕时梨的时候。 那时候大概是夏末,S市的燥热还没有褪去,夜晚的阵阵微风带着热气擦过皮肤,温柔的不像话。 当时左竞年刚高考完不久,玩了两个月多后便收拾着准备进入大学,按照他父亲的意思,是想要他现在国内学习两年再出国。 左家上下大部分都是从事医疗事业,他的父亲左翊是国内有名的外科医生,在父亲的规划下,左竞年自然而然的要走他铺好的路,不过左竞年从小被熏陶惯了,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收拾东西的那天晚上,左翊跟他说了很多东西,大部分围绕‘如何去当一个好医生''这一话题展开。 左竞年从记事起就经常听到这种话,便有些烦躁。 后面左翊又对他讲到‘生命''的话题,颇为沉重。 左翊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从他手里‘起死回生''的生命非常多,但救不回来的生命也不少。 而左竞年的母亲是一位妇产科医生,她见过太多生命的诞生,当然也有夭折的。 对于生死这件事,他们看得很透彻,自然也希望未来左竞年能正确看待。 在左竞年还小的时候,他们给左竞年养了一只雀,希望以此来教育他,培养他的感情观。 但是没想到左竞年竟然将那只小雀活生生饿死了,甚至是残忍的把它踢到了门外,看都没看一眼。 左竞年异于常人的冷漠让夫妻俩震惊,还带他去看过医生,结果并没有问题。 好在左竞年虽然冷漠了点,在被左翊教训了一顿之后便不再那么冷血,只是感情比平常人缺乏了点。 或许当了医生以后见到那些死亡,不会过于伤心导致心理奔溃,又未尝不是件好事。 左竞年对‘生命''的看法一直很淡漠,他倒是认为死了才是好事,非常不理解那些想要拼命活着的人,明明那么痛苦。 可是后来左竞年改变了看法,他开始明白有些人想要活着的信念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因为他遇见了燕时梨。 那天晚上,左翊还没有结束跟他的谈话,便被一个电话匆匆叫回了医院。 左翊足足进行了三天的长时间手术,后面全天待在医院一直没有回家。 由于学校就在本市且离家不远,左竞年便没有住校,军训结束的时候他听母亲说父亲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来,她也忙的脚不沾地,便让左竞年拎点鸡汤,过去看看并陪陪他。 在左竞年的印象中,左翊从来没有忙过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几乎是一刻不能离的守着重症病房里的那个男孩子。 他第一次见到燕时梨,是透过医院无菌室的小窗户,他见到了生平病人身上放入了最多的医疗管。 左竞年很震撼,他心脏在狂跳,想着那个样子,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而燕时梨用事实证明,他确实可以。 第十九章却再也难开心起来 第十九章:却再也难开心起来 十月初的天气还是有些闷热,左竞年恰巧放假,便家里医院两边跑。 那个在无菌室里躺了一个月的男孩还是没有醒,像是沉睡不醒的睡美人,等着王子来吻醒似的。 男孩的家里人也都一刻不敢放松的守在医院里,他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哭着看着病房里的他。 左竞年每天沉默的看着,其实心里还是不太能理解她的伤心。 日子一天天消逝,让他们更为痛苦的第二波悄然来临。 比燕时梨晚些送进医院的还有一个人,听说是一起出事的,不过他比燕时梨幸运,手术进行了没多久便醒了。 只是可惜的是,由于脑部受过重击,他似乎记不起某些发生过的事情,还需要治疗许久。 为此,对方的母亲来这边闹过,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燕时梨和他的家人,最后被拉扯走了。 许是在那场过激的吵骂中听到了想念的名字,一直昏迷的燕时梨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反应。 从那次之后,燕时梨便从昏迷状态中醒了过来,历经四个月。 本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征兆,为这场大战尽心尽力的医生们还没来得及松一个口气,便又被燕时梨身体的反抗反应吓了住。 他依然要待在无菌室里,有了意识的他开始感受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疼痛。 寒假的时间左竞年没有闲着,左翊见他那么关心燕时梨,便让他跟着学习,因为燕时梨的特殊病情,来了许多国外的医生,所以对他以后会有很大的帮助。 燕时梨几乎每隔两天就会发一次病,他会躺着病床上被疼痛折磨的乱动,里面的护士全都别着脸制住他,根本不忍看。 即使没有感同身受,他们似乎也都知道这个男孩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他的脸变得很消瘦,因为几乎要靠输营养液来维持,苍白的脸上经常布满汗水,洗过一般的往下滴水,全是疼出来的。 有好几次昏厥过去,甚至是停止呼吸,可最后他都会奇迹般的重新活过来。 燕时梨的眼睛很亮,左竞年有时候会在小窗口和他的眼神对上,每一次左竞年都会像被他吸住了一动不动。 他的母亲眼泪都快要哭干,看着他每天痛苦却无能为力,谁都无法想象燕时梨到底是怎么忍过那一次次地狱般的疼痛的。 医院里的人,都夸燕时梨坚强。 其实有时候燕时梨疼的狠了便会发出一点点音节,不是微弱痛苦的呻吟,而是像在叫谁的名字。 但是他们都没有听出来他在叫谁,只是想着,或许那就是他拼命想活下来的信念。 这样难捱的日子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左竞年甚至是有段时间疯狂做噩梦,便不再去看燕时梨。 等他自己恢复了一点,再次去医院的时候,见到了来探望燕时梨的江乐和韩浪。 左竞年和韩浪不是很熟,但在同一个圈子里,难免见过几回,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江乐也会认识燕时梨。 他和江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朋友了,直到高中才分开,尽管那样也还是经常一起约出去玩。 听江乐说,他们和燕时梨是高中同学,他是因为祁禾别认识的燕时梨。 左竞年听说过祁禾别,在S市上流圈的几乎都认识他,毕竟是真真正正得罪不起的人,还有就是在那场咒骂里,隐约听到过这三个字。 燕时梨,祁禾别还有韩浪三个人从小一块长大,江乐小时候跟着他们一起混过,而左竞年典型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性子就冷,就没跟他们一起玩过,就算有,估计也忘了。 韩浪在燕时梨刚出事的时候就来看过几次,不过没跟左竞年撞上,后面韩浪看望祁禾别的次数多,又因为在国外读书,所以就没怎么来过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燕时梨痛苦的样子,跟江乐一起整个人都震住了,完全想不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会是漂漂亮亮永远淡漠娇贵的燕时梨。 “他已经这样很久了,这几天还好一些,刚开始最难熬,好几次休克,被从鬼门关拉回来。” 左竞年说道,眼神带着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怜悯。 两人不忍心再看,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他们来的次数不多,但只要有时间回国就会来看看。 日子似乎被拉长了很多,后来燕时梨身体渐渐开始好转,左竞年也要结束国内的学习奔赴国外了。 观察燕时梨的那段时光一下子成为了左竞年前所未有的动力,他开始对生命有了敬畏之心,便更加努力的学习,更加珍重的对待每一次手术。 燕时梨休养的时候终于可以从无菌室里出来,不过他没什么力气,手脚都使不上劲,吃饭都需要人来喂。 左竞年在假期的时候都会回国,然后带着燕时梨活动。 因为身体受到的巨大伤害还有长时间的卧躺,燕时梨需要一段时间的类似于复健的治疗。 大多时候燕时梨都不说话,很沉默,如果是家里人或者是韩浪来了,便偶尔讲几句。 左竞年在他口中听到的最多的,就属‘祁禾别''三个字。 一开始大家都不讲,瞒着不告诉他,等到燕时梨好的差不多了才敢告诉他祁禾别早就出国了。 韩浪还告诉了燕时梨祁禾别选择性失忆的事情,非常坚决且残忍的告诉了他。 祁禾别谁都记得,但是却唯独忘记了燕时梨。 那天燕时梨独自坐在病房里很久很久,左竞年不确定他有没有哭,也不确定他这几年拼命建立的信念有没有崩塌。 但他们都知道,燕时梨尽管身体好起来了,却再也难开心起来。 他像是被抽走了活力,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 尤其是在知道祁禾别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时候,他终于爆发,再一次发了病。 自那之后,燕时梨就变得很容易生病,好不容易修复好的身子却因为持续低落抑郁的情绪而再次崩坏。 像是不堪负荷的机器人,需要人把他一遍遍翻新,清理生锈的地方,然后才能重新启动。 不过却再也不能跟刚生产出来的一样了。 更可惜的是,这并不能重新换一个。 第二十章我骗你干嘛 第二十章:我骗你干嘛 左竞年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抬眼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下降了多少,然后又用手心去粗测燕时梨的体温。 应该是睡得不沉,在左竞年将手心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燕时梨就轻轻发出了一声嘤咛。 左竞年皱了皱眉,对燕时梨完全没有降下去的体温有点烦躁,他拿了体温计给燕时梨测了一下,已经超过了挂水前的温度。 燕时梨每次发烧都会复发的很厉害,许久见不到好,起先他们会按照正常发烧的步骤来给他挂水退烧,但是次数多了之后难免遭到他家里人的反对。 挂水不比吃药,虽说是药也有三分毒,挂水对身体的伤害便更加严重,因为输的液是进到血管里,然后经过心脏流遍全身。 像燕时梨这样经常性的输水,对心脏的消耗会非常大,所以不久前燕天就提议能不能不要非得挂水,开点药先试试会不会好转。 而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靠吃退烧药的方法并不能使燕时梨消热,于是他们也只能妥协。 一瓶水快要挂完的时候燕时梨突然又升温,左竞年连忙给他拔了针,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抱着人下楼的时候凌桃和王妈也在下面,燕与岭不知为何一直哭个不停,凌桃摇着东西哄他,见左竞年匆匆忙忙搂着燕时梨下来,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这是,烧还没退吗?”她急急忙忙问。 一旁的王妈伸手碰了碰燕时梨的额头:“哎呦,怎么烫成这样,人要烧坏的哟!” “温度一直降不下来,我带他去医院。”左竞年抱着燕时梨,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我父亲在外地出差回不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凌桃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照顾他没问题的,或者你通知燕先生去医院就可以了。”左竞年说完便不再停留,立马抱着燕时梨出了去。 他把燕时梨放在车后座固定好,又拿了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才关了车门去了驾驶座。 傍晚的时段车流量很大,左竞年开再快都没有用,他频频看向后视镜,燕时梨的脸蛋烧的通红,张着嘴正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左竞年紧皱的眉头一直舒展不开,他对燕时梨的身体状况远不如父亲了解的多,并不敢贸然给他用药。 但是现在父亲不在,他也只能去医院找其他参与燕时梨治疗的医生了。 左竞年学医需要的时间非常久,他到现在给别人做过的手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还都不是什么大手术。 有时候他发现自己对于燕时梨的治疗无能为力,便会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那些知识和实践全部一点不漏的塞进脑子里。 如果他再努力再聪明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再让燕时梨那么痛苦了? 左竞年在燕时梨身上体会到了那种作为一名医生却仍然救不了自己病人的无力沉痛感,那些郁闷的念头让他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怀疑自己。 他无法分担燕时梨的痛苦,感受到了满满的歉意。 左竞年握着方向盘的力度逐渐变大,到了医院把燕时梨抱下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 医院里有燕时梨专门的病房,这个时候医生本该都要下班了,却慌慌张张被叫了过去。 谁碰上燕时梨这个患者,都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不是因为他家里有钱,而是因为治好燕时梨这件事简直是太有成就感了。 一群人晚饭都没吃,又继续忙了许久才将燕时梨的温度降下来。 所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燕时梨身体上的那些红印子有点不敢言,而且旁边还有左少爷的死亡凝视呢,哪敢多说一句闲话。 等把医生送走,左竞年碰上了急急匆匆赶过来的燕天,他身边跟着林特助,领带已经松松垮垮的散开,面上表情并不好看。 “他怎么样?”燕天沉着声音问。 “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应该休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左竞年回道。 燕天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问:“今天中午他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左竞年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毕竟有些难以启齿,万一说出来了,保不准燕天要发一通大火。 “为什么不说话?”燕天睨了左竞年一眼,对他的沉默很敏感的感到了不对劲。 “呃......”左竞年取下了自己的眼镜,揉了揉鼻梁骨,“是这样的,时梨他...是因为清理不当导致的发热,还可能有点情绪不佳。” 燕天怔了怔,有点没理解,他看着左竞年,有点奇怪的问:“清理不当,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直白的再问,左竞年就有点为难了,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是医生,有什么不能讲的? 于是左竞年直视着燕天道:“就是gang交以后nei射导致的,时梨应该是第一次,所以后面有点受伤。” “......” 这话一出,三人大眼对小眼足足愣了快一分钟,气氛变得非常诡异且尴尬。 燕天完全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而且还被左竞年如此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甚至描述的很不雅。 他咳了一声,面色瞬间变得阴鸷起来,低声道:“你说真的?” “当然,我骗你干嘛。”左竞年感觉莫名其妙。 “祁禾别那个死小子,竟然这么对我弟弟!”燕天咬牙切齿,发誓要是有机会,他一定要给祁禾别一点教训。 燕天拧着眉,继而说:“我进去看看他。” 等一走到燕时梨旁边,燕天就解开了他的衣领扣子,他看着自家弟弟脖子上那密密点点的吻痕,突然闭上了眼睛。 他合理怀疑祁禾别那家伙是属狗的,不然怎么留下那么多吻痕,甚至是还有没消下去的牙印。 “艹,那狗东西不知道我弟弟身体不好嘛,哪天要是不揍他一顿我都觉得不解气!” 越想越气,燕天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把祁禾别骂了一遍。 “嗯...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毕竟时梨是不会说的。”左竞年默默说道。 燕天被噎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傻弟弟,想着他这十年来遭的罪。 妈的,更气了! 第二十一章没有胡来 第二十一章:没有胡来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燕时梨才醒了过来,他感觉喉咙烧的难受,便哑着嗓音想找水喝。 一旁坐着看书的左竞年很快便发现他醒了,连忙过去给他接了水递过去。 他把燕时梨扶着坐起来,然后把水杯放到他的手里。 在沙发上坐着,拿笔记本工作的燕天也注意到燕时梨醒了,于是便伸手将电脑合了上,站起身走到了自家弟弟床边。 燕天看着燕时梨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水,一双好看的剑眉都快要拧成麻花,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低头喝水的人,突然开口。 “拿阻断药给他吃。”他的声音有些冷,眼睛虽是看着燕时梨,但话却是对左竞年说的。 听到这话的两人都有点发怔,燕时梨拿着水杯的手甚至抖了抖,他掀起眼皮看向燕天,面色苍白,眼底像是附上了一层寒冰。 他直直的望着燕天,面无表情,嗓音干涩却凉凉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燕天同样直视燕时梨,脸上的不虞并不比他少多少,“你大了,我管不住,但是你自己要对自己的胡来负责。” 燕时梨听懂了他是在教训自己,他和祁禾别的事情本来就瞒不住燕天,所以一开始燕时梨就没打算跟自己哥哥打太极。 他以为燕天就算不同意,也不会表示太多排斥的,谁知他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叫做胡来?他从小再被骄纵,也不可能像有些纨绔子弟那样随便在娱乐场所里拉个人开房。 可燕天是何种意思,不就是把祁禾别当成和那些卖的一个样嘛。 即便祁禾别同样以类似的方式侮辱了他,但是燕时梨还是看不惯别人诋毁侮辱祁禾别,尽管这个别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没有胡来,我们两个都没病,不用吃那个。”燕时梨蹙着眉,冷冰冰的说道,“还有,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娶我的,所以不是胡来。” “你可还没过人家门呢!”燕天瞬间气炸,他一看燕时梨执拗的样子就来气,“堂堂一个男人,整天就想着嫁给别的男人,成何体统!” “我看你就是冥顽不灵,你天天盼着人家,你看人家还认得你吗?!” 燕天恨铁不成钢,就差没指着燕时梨的鼻子破骂,他寻思着这都十年了,就独独只有自己这个傻弟弟放不下。 他那守着的十年赤心,或许在现在的祁禾别眼里就是一笑话,登不登的上台面就不说了,怕是以后要给摔个稀巴烂都不肯敞开了说! 依燕天看,这事就是才刚开始而已,往后受折磨的日子多着呢! 他们一天不说出当年的事,事情就不可能得到改变,可谁又知道就算祁禾别记起来了,他便一定会和从前那般无差吗? 人都是会变得,更何况人生里哪有几个十年呢。 从头至尾,固执的都只有燕时梨一个罢了,以后他会明白的。 而燕时梨哪会这么容易,被燕天一说就转过来弯,如果真可以,那燕天这么多年来的开导就不都是被燕时梨右耳朵进左耳朵出的废话了。 燕天预判的准着呢,一瞧燕时梨便垂下眼低下了脑袋,一副从头到脚都抗拒、油盐不进的模样。 “我不想和你吵,你说过不会管的。”燕时梨别过脸,盯着某一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燕天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当真是不想再管他了,由着他自生自灭,到时候栽了跟头就知道回来了。 燕时梨什么样他还不知道嘛,软硬不吃的坏家伙,从小就不能吃一点亏,他就是把人的脖子扭断,也不见得燕时梨就能回头。 随便吧,他倒要看看燕时梨要拧巴到什么时候。 “那阻断药...还要吗?”一旁站着没说话的左竞年终于没忍住开了口,“时梨他刚退热不久,那药可能会有点副作用,没什么大问题还是不要吃得好。” 燕时梨抬头看了看他,淡淡道:“我不要吃。” “嗯。”左竞年见燕天没再说话,于是便点了点头,但还是嘱咐道,“以后做的话防护措施要做好,最好要戴套,也要及时清理,事后抹点药膏什么的,千万不要弄出血,这是非常危险的。” 把这种事当着面说出来难免有些羞耻,但是左竞年是医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而燕天就有点甩脸色了,他看着燕时梨有点红了的耳根,恨不得上前去捂住他的耳朵。 可这话又没啥大问题,都是些中肯的意见,所以燕天着实是烧心挠肺了一番。 燕时梨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他自己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围绕,于是便对着左竞年说道:“我有点饿了。” “那我去给你买点回来。”左竞年弯腰将手掌放在了燕时梨的脑袋上,温声问,“沁福阁的海鲜粥好不好?” 燕时梨皱着眉,仔细想了想,一双清亮的柳叶眼盯着左竞年:“嗯...还想吃红豆派。” 没等左竞年开口,燕天就冷着脸替他拒绝了:“这个不行,你身体没好,先吃点清淡的。” “什么叫清淡的?又不是一点点油都不能沾。”燕时梨不太高兴,他又想起身体刚好起来那会儿自己连盐也不能碰,天天吃清水煮面,现在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燕天也知道他现在饮食方面确实是太痛苦了,好多东西都不能碰,偶尔嘴馋不是不能理解,但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再吃。”燕天退一步。 既然燕天都承诺了,燕时梨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表示了默认。 “那我出去了。”左竞年摸了摸燕时梨的脑袋,又朝燕天点点头便离开了病房。 屋里少了一个人,气氛也随即安静了下来,燕天转身回去继续处理工作,燕时梨拿了手机翻看。 他跟店里员工问了问店里的情况,又表示了自己可能这几天都不能过去了,希望她们能照顾好那些宠物。 收到回复后燕时梨便退回了主界面,他拿着手机,泛出来的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燕时梨看着那张自己和祁禾别的合照,两人一板一眼的站着,手牵着手,后面是春天盛开来的花海,美不胜收。 那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春日幸福。 第二十二章我最讨厌疼了 第二十二章:我最讨厌疼了 第二天燕时梨起得很晚,他昨天睡得太久,导致晚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迷迷糊糊到了凌晨三四点才彻底睡去。 他起的时候病房里就他自己,燕时梨起来到洗漱间整理了一下,期间因为身子还有些软险些栽倒。 而且身上还跟被车子碾压过似的疼,酸痛的不得了。他自己知道是什么原因,嘀嘀咕咕想着原来做那种事也跟上学时体测一样,第一天不觉得有什么,到第二天就开始隐隐作痛,蹲下上厕所的时候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酸爽。 燕时梨刚挪到床边坐下,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左竞年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走了进来。 “醒了?”左竞年见燕时梨起来了,便走近他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应该是刚下班,凑过来的时候身上带了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混着一点点药味,燕时梨闻着蹙起了眉头。 其实燕时梨早该习惯医院的药味和消毒水的味道的,但他从小就被养的娇气,跟个女孩子似的。他住的这件病房是单独给他的,所以屋里一直有放柑橘皮冲味,倒也没多大的消毒水的味道,顶多有点淡淡的药味。 燕时梨皱着眉,不太高兴的看着左竞年,回道:“身上有点酸痛。” 左竞年大概知道他是不喜欢自己身上带进来的消毒水味,便知觉的没再走近,只笑着说道:“你平常做不了什么运动,所以突然折腾了一下,难免要受点苦。” “好烦,我最讨厌疼了。”燕时梨坐在床边不悦,他自己清楚的记得那些钻心的疼,光是想起来都有点惧怕,心理阴影留下不少。 除了在祁禾别面前,别的时候燕时梨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逮着人就恃宠而骄,他心底有抱怨,表现得也便有点跋扈。 “以后多走走,适当的跑跑步——慢跑就可以了。”左竞年看着他,觉得他的样子确实有些可怜,动不动就要受一番罪,心里有点怨气也实属正常。 燕时梨点点头,又问:“我的红豆派呢?我哥答应中午可以吃的。” 左竞年听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燕时梨说:“应该快了,韩浪说他要来,给你带红豆派还有美盛宴的铁锅包菜和鲜虾粥。” “真的?”燕时梨一听眼睛便亮了,开始眼巴巴瞅着门口,希望韩浪快点到。 左竞年见他的样子有点好笑,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和燕时梨一起等。 没多久韩浪便拎着东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江乐,一进来便嘻嘻哈哈的逗燕时梨开心。 燕时梨暂时不想搭理他,只是盯着韩浪手里的东西,虽然他昨晚喝了点粥,但因为心情不好,也没吃多少,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身体好些了吗?”韩浪边把东西放在病床右侧的小桌上边问,他昨天就听左竞年说了原因,而他自己又是燕时梨的帮凶,怎么说也有点隐隐约约的愧疚在。 “就是啊,小梨你怎么又病啦,之前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江乐也问道,语气里有点担忧。 平常江乐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其实他和燕时梨一样,可怕可怕疼了,不过燕时梨比他厉害,能承受那么多,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会觉得死了才是解脱。 “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燕时梨不想多说,站起来想过去吃饭。 他走的慢,几个人也没急,等着他慢悠悠的踱步过去。 燕时梨坐在地毯上的时候是先跪下去的,然后才侧着身子坐好,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大腿根的疼痛。 他看着桌上放着的香喷喷的饭,有些幸福的眯了眯眼,但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趁着燕时梨吃饭,韩浪便淡淡的开口:“昨天我和乐乐跟禾别见了一面,在王家二儿子的订婚宴上。” “他刚回国没多久,这段时间一直被祁伯父鞭策着该如何接手家里的事业,听说现在是先在旗下的娱乐公司练练。” 娱乐圈烦事多,还杂七杂八的,拿来磨练人确实非常不错的选择。当然了,也说明祁明辰的心是真的狠。 “昨天他去的时候还有点不在状态,恍恍惚惚的,跟我们也没说上几句,只说改天再单独请我们吃饭。” “他这些年变化不大,但总归还是有的,生疏更是难免,毕竟不经常见面了。” 韩浪和江乐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还是经常和祁禾别一起出去玩的,连带着左竞年也有点熟,不过这几年大家都回来工作,祁禾别依然待在国外,便有点陌生了。 然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比较知根知底,在勾心斗角的上流圈倒也算得上真正的兄弟,太过生疏倒不至于,肯定多聚几次就又热络了。 “所以我就是想问问梨梨你,到那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听到这里,燕时梨愣了愣,他其实不太懂自己还有没有再跟祁禾别见面的必要,毕竟昨天早上已是闹得很不愉快了。 在如今祁禾别忘记了他的情况下,这样贸然的去他们兄弟之间的聚会,肯定又是要被祁禾别诟病的。 况且燕时梨又不能说出以前的事,他自己并不是很想提起来,想必祁禾别自己也不愿意这么强行回忆。 但是燕时梨却有那么点小心思——想要再试探一次祁禾别的态度。 因为如果他直接甩了视频威胁祁禾别,怕是闹个玉石俱焚,祁禾别并不一定能老老实实受威胁,从而答应娶他。 在这次胁迫里,他们还需要一点点的催化剂,那就是祁禾别需要对他稍微有点感兴趣。 这样才能保证计划不会失败,而且经过那夜的事情,燕时梨隐约知道祁禾别有点喜欢见色起意。 他可能对燕时梨这个人不感兴趣,但只要燕时梨勾勾他,倒也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来的滚床单。 祁禾别有点喜欢他的脸,燕时梨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因为那天晚上燕时梨有听过祁禾别夸他长得好看,虽然不是很真切,但他的确清清楚楚的记住了。 为此心里还有点甜蜜。 第二十三章很不愉快 第二十三章:很不愉快 手里握着的视频是个宝贝也自然是个炸弹,它一定是要被贴上危险物品的标签的,如果单单拿这个上场,会不会适得必反不知道,但是以祁家的能力,双方并不会很快了结。 要么僵持不下,要么就是同归于尽。 燕时梨知道自己想的有很多地方不周到,毕竟当时也有点冲动,他现在仔细想想,知道自己最起码要给自己争取一点点保障。 就算只是在祁禾别面前多刷刷脸也未尝不可,他用这张脸钓几次,祁禾别总会咬勾的。 于是燕时梨点了点头:“可以。”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忐忑,又问:“不过...既然是你们兄弟之间,那他不会反对吧?” “应该不会吧,到时候说你是我们朋友,介绍一起认识认识就行了。”江乐回道,他想着在国外的时候祁禾别虽然不太爱交朋友,但也不会排斥才是。 江乐不知道情况,想的便有点简单,而知道一些的韩浪就没那么爽快了。 他看着喝粥的燕时梨,突然问道:“那天之后你们怎么样,有没有谈话什么的?” 燕时梨咽下一口粥,面色变得有点不好看,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回他:“很不愉快。” 韩浪沉默了,其实这个结果并不难猜中,毕竟依燕时梨的性格,肯定是要说开的,指不定一上去就要人跟自己交往呢。 而祁禾别那脾气,是绝对不会服从的,两人不欢而散的几率非常大。 “那你们再见面不会有问题吗?”韩浪琢磨了一下,就依照祁禾别那个臭脾气,指不定要怎么诋毁燕时梨呢。 毕竟做了那样子的事是非常不光彩的,燕时梨肯定是不能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其实一开始如果燕时梨不那么心急,好好追祁禾别一次,说不定结果会差强人意一些,不至于到时候闹起来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大概......”燕时梨仰起头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没什么问题吧,顶多被厌恶而已。” 说到底,祁禾别能拿他怎么样呢,反正他是在上面的那一个,免费爽了一次,讲道理是占了便宜才是,两人之间的矛盾,不过是燕时梨说的那几句话,祁禾别不至于要那么小气一直揪着不放。 然而,可笑的是往后燕时梨还会再次提到结婚的事,到那时候就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了,燕时梨肯定会被彻彻底底按上‘厌恶''的标签。 其实燕时梨不是没想过要按照正常方式来追求祁禾别,但是难过的是,不管是哪一种方式,燕时梨都需要去过祁家那一关。 假设燕时梨顺顺利利将祁禾别用正常的方式追求到手了,那依照祁禾别的性格来看,他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维护燕时梨,到时候祁家绝对是要拿当初的事情出来威胁燕时梨的。 燕时梨难以想象,如果事情被揭发了,祁禾别会是何种反应,而他自己又能不能承受的住心理阴影被撕开的痛楚。 所以,与其被威胁,燕时梨还不如先发制人,反过来威胁祁家,尽管以后在祁家里不受待见,甚至是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爱自己。 燕时梨从来就不怕祁禾别不爱自己,他真正怕的是祁禾别不要自己。 或许在结婚后再来培养感情也没什么不好,古时候不到洞房花烛夜那天没见过自己相公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人家后面的日子照样相敬如宾,恩恩爱爱。 燕时梨觉得自己可以当好一个爱人的角色,一点点再次渗透进祁禾别的生活里。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自以为。 燕时梨在医院里养了好几天,等彻底没问题之后才出了院,他又在家躺了一天,然后第二天早上才去宠物店里逛了一圈。 他开得是一家宠物店,一开始燕时梨想过很多要开一家什么样的店,挑挑选选最终还是决定养些宠物。 燕时梨经验少,燕天便帮他招聘了一个经验丰富又及其热爱宠物的员工,叫崔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帮燕时梨打理宠物店。 他刚刚毕业不算太久,学的东西和宠物一点都不搭边,他还算有心,现在在学一些关于开宠物店的知识。 早上的宠物店一般没什么人,燕时梨刚进店里,就被一只阿拉斯加扑倒在了地上。 它现在体型比燕时梨还要壮硕许多,哪还有一点小时候可可爱爱的模样。 “天哪!”崔容见了吓了一跳,立马过来把阿拉斯加推到一边,担忧的问,“老板你没事吧?” 燕时梨身体不太好,当初燕天千叮嘱万嘱咐,一定不能让这些小动物伤害到燕时梨一分一毫,她记得可清了。 “阿凶真的是太不懂事了,我看他又皮痒了才敢这么做。”崔容瞪着它,轻拍了它的身子一下。 燕时梨笑着道了句‘没事'',起身把阿凶抱在怀里玩了一会儿才问道:“旺旺今天怎么没出来?往常我来的时候他跑的最快。” 旺旺是燕时梨最喜欢的一只柴犬,它长得可爱,现在都是个网红了。 “昨天和阿凶吵了一架,我就把它关了起来。”崔容气道,“它现在厉害的很,阿凶都干不过它。” 燕时梨笑着揉了揉阿凶的狗脸:“是该关,太不懂事了,万一以后吓到别人怎么办。” 说完燕时梨站起身,问道:“店里就你一个?” “是,林萌说她早上有课,下午过来。”林萌是店里招的大学生,平常有时间过来兼兼职的。 燕时梨点点头,继而道:“我去看看旺旺。” 旺旺一见到燕时梨就狂吠,大概是觉得有人来给他撑腰了,燕时梨凶了他一顿,见它老实了才把它放出来。 “你这毛丑死了,我给你剪剪。”燕时梨又威胁道,“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把你的丑照发到网上,看看能掉多少粉。” 旺旺委屈的‘呜咽''了一声,当真是一动不敢动。 燕时梨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大功告成,抓着解放了想撒欢的旺旺拍了几张照让崔容姐发到了它的专属号上,表明自己做了新造型,特别的帅气。 韩浪这个网瘾少年评论的最快,在下面疯狂嘲笑旺旺这个新造型特别的傻缺,最后燕时梨看见了忍无可忍,指示崔容赶紧把韩浪的评论给举报删了评,说他狗生攻击。 难怪旺旺不喜欢韩浪,就是因为韩浪经常嘲笑旺旺长得傻,燕时梨琢磨着韩浪才傻,旺旺明明长得那么可爱。 没等燕时梨把韩浪从头到脚挤兑一遍,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打开一看,哟!不就是刚被举报的人嘛。 第二十四章我逗他玩呢 第二十四章:我逗他玩呢 没等燕时梨开口说话,韩浪就开始在电话的那端巴拉巴拉个不停了,他在燕时梨生病的时候暂且算是个正常人,其他大多时候都吊儿郎当没啥正行。 毕业后接手家里的事业,工作的时间还没有吃喝玩乐来的多,旁人都说他这是要把家里挥霍光。 不过那是别人没看过他正经的时候,毕竟在国外的几年也不是白待的。 “梨梨你为啥要举报我?”韩浪很不满,他觉得燕时梨的行为严重伤害了他的小心灵。 燕时梨摸着旺旺的狗毛,气定神闲的回答:“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么啊清楚,这年头难道连实话都不能说了吗?”韩浪跟他贫嘴,他作为一个常年网络冲浪选手,知道燕时梨肯定杠不过自己。 “可以,下次我带旺旺去见你,你好好当着它的面使劲说。”燕时梨淡淡道。 “那就不必了吧。”韩浪一听秒怂,他和旺旺反冲,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被旺旺追着咬,能和平相处就怪了,他也就敢在网上怼旺旺几下,“我逗它玩呢,我们旺旺宇宙第一帅。” 燕时梨冷哼了一声,对韩浪的怂包行为嗤之以鼻:“你打电话干嘛。” 韩浪终于想起正事,说道:“就禾别约我们出去玩呗,在风铃山的旅游山庄,到时候我去接你吧。” “去几天?”燕时梨垂下了眼睛,他顺着旺旺的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不知道,看情况,你要是待不久,可以提前离开。”他们去那里也不单单是玩,到时候肯定不可避免的要谈起生意来的。 “好,我知道了。” 风铃山坐落在S市的最边角,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个丘陵,海拔并不高。 这块地早些年是富人住宅区,后来城市发展得快,此地又过于偏僻,于是许多人便搬到了离城市中心较近的地方去了,渐渐的就没落下来。 经过了几年的地皮竞争,这块地被当时刚成年就匆忙接受家业的梁家独子梁诚谨成功拿下,开发成了仅供富人游玩的山庄。 有钱人彰显地位身份的东西无非就几种,梁诚谨虽年纪轻轻但头脑聪明,很容易就将这个企划完美展现。 当然,既然是给有钱人玩乐的场所,那必然是有很强的隐秘性的,里面位高权重的人来往多了,生意什么的也更好争取。 作为一个彰显地位又隐秘性厉害的地方,喜欢带着小情人儿来玩的老板可不少,里面到底掺杂了哪些勾当,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照不宣。 但是有钱人嘛,钱权有了,那当然不能缺少了色,梁诚谨上位早,家里又是以黑起来的,在阴沟里混久了,人自然有些心狠手辣,再加上有人护着,做这种生意倒是胆大得很。 这种地方,说白了不过是有钱人之间的游戏,真正去玩的可没几个,你要是真想去修身养性也没人拦着,就是见了恶心到自己的东西那可就别怨人家了。 燕时梨从来没去过风铃山庄,但听说过不少它里面的故事,当时只觉得无语也没别的了,反正又不干他的事。 但祁禾别约他们来这种地方,燕时梨心里还是不大舒服的,下意识觉得祁禾别也跟那些变态一个样,有几个臭钱就喜欢胡作非为。 后面转念一想,来正经谈生意的又不是没有,他哥燕天也经常来,但并不会乱玩,便稍稍放了点心。 他们去的那天下了小雨,到山上的时候雾蒙蒙一片,所见之处都隐隐约约看不清模样,只能大致看见几个翘起的檐角。 山庄的房子都是古建筑式,地上铺的都是小石头或者青砖,用来装饰的假山有很多,院落的墙上开满了鲜花。 光看外表的话,这个地方确实非常不错,而且山里空气好,一下雨,入鼻全是植物散发出来的清香。 韩浪开到地方将车停好,立马就有人接过他们的行李带到预定好的房间,另外还有一个女人接待他们。 女人叫刘蕊,将会负责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事务,只见她穿着黑底红绣的大开叉旗袍,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弯腰将他们请了进去。 “祁先生和江少已经到了,我带你们过去。”她说话时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这山间里的小雨,一点点的沁入人心。 韩浪点点头,跟燕时梨一块进了去。 他们先是穿过了一条很长的走廊,后面又弯弯绕绕了许久才进到了里面,风铃山庄分很多区域,他们去的这个应该是比较偏南的地,相对来说更加清净一些。 燕时梨没来过,所以好奇了些,一路上没少打量这里奇奇怪怪的建筑,心里想着设计这里的建筑师还挺有才的。 韩浪来过几次,所以比较熟络,这里院落多,长亭绕来绕去跟走迷宫似的,见过几次难免就厌烦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燕时梨感觉腿都酸了才终于到了地方。 这个院子里种了许多颗梅花树,快四月了还有零零散散的花朵开着,门外的屋檐上挂着几个风一吹就‘铃铃''作响的风铃。 屋里的摆设都很简约,有点复古但不至于全是按照古时候的风格来,再往里面进的时候可以清晰的听见几声清脆的欢声笑语。 刘蕊一路带着他们,在一个大亭子里看见了围在一起玩乐的人。 江乐大大咧咧的躺在铺满榻榻米的地上,周围坐了好几个女孩子,有给他捏肩的捶腿的还有供他躺腿的,好不快活的正在跟对面的人下棋。 而对面的祁禾别也差不多,同样被众多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环绕着,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是在问右边的女孩子下一步该下哪里。 他长得是很摄人心魂的好看,被问的女孩子害羞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而祁禾别像是及其有耐心,轻佻的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调笑了几句。 最终那个女孩子娇嗔的指了指棋盘,祁禾别笑着下了棋子。 全程看到了的韩浪下意识去看向燕时梨,发现果不其然,燕二少爷冷了脸,怕是心里很不好过。 燕时梨自己不好过的时候就想让别人不好过,但是如果对方是祁禾别的话,那么就另当别论。 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忍。 第二十五章可我不想认识 第二十五章:可我不想认识 空气中还在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让温度沁凉了不少,远处的低山灰蒙蒙一片,周围的植被因为雨水的滋润而显得格外翠绿。 韩浪手里撑着一把大黑伞,略往燕时梨那边偏,他自己的肩头反而被细雨霸占了一些地盘。 见到人来了,江乐也不再懒散的躺着,他拨开身边女人细软的手,看着站在外面的人,还带着一点少年音的清朗嗓音朝两人喊着。 “哎,可算来了,站外面淋雨干嘛,赶快进来吧,别让小梨生病了。” “就你嘴碎。”韩浪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生怕他一个乌鸦嘴把燕时梨说病了,到时候又得一阵子折腾。 燕时梨朝他俩看看,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先走了进去,然后韩浪收了伞交给刘蕊也跟着进了去。 地上铺的榻榻米很宽敞,燕时梨和韩浪脱了鞋,踩了一个阶梯上了去。 刚刚堆在一起的几个女孩子识趣的退了开来给他们两个腾出位置,等两个人坐好便跪坐在旁边等候。 “愣着干嘛,还不快给两位倒茶。”在旁边看着的刘蕊皱了皱细长的柳眉,对那群姑娘的木讷有些生气,都这么久了还学不会。 离他们俩最近的两个连忙拿了茶壶和杯子,小心翼翼的给两位倒了茶。 韩浪看着自己右手边的女生,勾起唇角笑了笑,恶趣味的捏了捏她的耳垂,戏谑道:“小芝,好久不见。” 被他调笑的女生浑身颤了颤,但倒没敢退开,只抬头看着韩浪温柔的笑了笑,轻轻的回他:“是的,韩先生。” 韩浪点点头,没再看她,小芝也老实的往后退了几步坐好。 燕时梨有点好奇的看了看这几个女孩子,想着应该是接下来要一直跟着侍奉他们的人,就跟古代时候的丫鬟似的。 他对这种服务有点不适感,因为她们很有可能会是通房丫头。 “竞年怎么没来?”韩浪喝了口茶,转头问江乐。 江乐一条腿曲着支起来,胳膊搭在上面,神采奕奕的回韩浪:“人家大医生,忙呗。” “没说什么时候来?” “不清楚,等会儿打电话问问。”江乐边说边拿眼睛瞟着燕时梨和祁禾别,觉得两人的表情都颇有意思。 燕时梨低着头不说话,祁禾别大大方方的盯着燕时梨,像是要生生把人盯出个洞来。 “禾别,你认识小梨吗?”江乐眼珠子转了转,不明所以的问他。 祁禾别若有似无的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将停留在燕时梨身上的目光移了开,他慵懒散漫的把手掌支撑在背后,不咸不淡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三个字。 “不认识。” 韩浪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这床都上了的人了怎么会还不认识,照他这个意思来看,应该是不想与燕时梨有什么瓜葛。 “嘿,一起玩玩就认识啦,我们和小梨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呢,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嘛。” 江乐觉着气氛不太对,便开口想缓和一下,结果没想到祁禾别存心让大家尴尬。 只见祁禾别轻慢的瞥了燕时梨一眼,嘴角虽扬起了弧度,但眼里却毫无笑意,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说道:“可我不想认识他。”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滞了一般,偶尔吹进来的风夹杂着雨,像是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刮开燕时梨的心脏。 他攥着自己的双手,好让自己没那么异常,只是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一旁的韩浪和江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没想到祁禾别失个忆会对燕时梨排斥到这种程度,明明以前是真的很喜欢燕时梨来着。 “禾别,开这种玩笑不太好吧。”韩浪笑了笑,心想着该要给个台阶下,不然一直这么冷场算是怎么个回事。 他也了解祁禾别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不太好相处,有事说一不二,但起码作为富贵人家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吧。 许是祁禾别自己也觉得这么尴尬着不太像回事,而且还是他说要请韩浪他们来玩的,怎么也得顾着点人家的面子,于是便笑了笑没说话,顺着韩浪给的梯子下了。 韩浪见他不再找茬,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在桌子下面拍了拍燕时梨冰凉的手背。 “话说回来,你这次回国是不打算再走了?”韩浪问道。 祁禾别点了点头,有些烦躁的喝了口茶水,不悦道:“还不是因为我爸,说什么我在国外待那么些年啥都没学会,再磨下去就成了废人了。就他会瞎操心,唯恐我这个儿子不中用给他蒙羞。” 他说着说着便更加躁郁,又喝一口茶后继续道,“我看他身体那么硬朗,再干二十年都不成问题。再说了,我在国外可是帮他管理过海外公司的,哪知道他居然翻脸不认人,不仅把我喊回来,还让我去管个破娱乐公司,那些婆婆妈妈的事真的就不是人干的!” 韩浪听了深表赞同:“我爸也这样,毕竟是独生子,他们担心也没什么不对,但总得先给玩几年吧,之前还没毕业呢就让去公司学习,受不了。” “我们几个不用操心的就数左竞年和江乐了,左竞年听话,他乐意听从安排当个好医生,江乐又有哥哥姐姐,他就是当一辈子咸鱼他爸也不会多嘴一个字。” 听着的江乐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这你们羡慕不来吧,不过小梨也跟我一样啊,我们房产多,以后收房租就行了哈哈哈。” “那是好,但乐乐你还是多加小心伯母给你安排的相亲吧。”韩浪不冷不热的望了他一眼。 江乐一听,立马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天知道他有多恨那些相亲,偏偏他母上大人乐此不疲。 “算了,不说这个。”祁禾别有点不耐烦,他出国那么些年还不是跟祁明辰对着干,想让他服软也得给点甜头,不然祁明辰还真以为自己能空手套白狼? 什么独生子不独生子的,自己当年不多生几个现在反而怪他身上了。 就那破公司,谁爱要谁要。 第二十六章你感兴趣? 第二十六章:你感兴趣? 几人许久没有好好坐下来侃侃而谈,一聊便有些停不下来,大多围绕在国外的那几年里的琐事,还有那段日子里的肆意。 燕时梨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听着,毕竟他参与不进去,祁禾别也不怎么待见他,况且燕时梨在主观上很反感那几年。 因为那段日子算是他们之间刚刚分开,独自各过各的毫不相干的一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当然,之所以用到‘反感''的字眼,是由于祁禾别交了女朋友,是他燕时梨无法正视的一段时光,他有一阵子里无比害怕听到祁禾别在国外的种种。 或许是觉得祁禾别背叛了他,或许是憎恨自己当初的任性,总之,他无时无刻都在悔不当初,可是又没能力改变现状。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撕破脸皮,堂堂正正的去祁禾别跟前质问,为什么要唯独忘了他一个人,这样真的很不公平。 然而,害的祁禾别变成这样的却是他燕时梨,所以他完全没有资格上前。 如果不是他非要给祁禾别打电话,非要去证明这个人有多爱自己,那么受到伤害的人就只会有他一个。 是他的自私和任性害了祁禾别,所以燕时梨没有那个脸去亲口说出真相。 他总是想着,无论祁禾别如何报复自己,那都是他活该,可是燕时梨不想要以这种方式,以这种完完全全消失在祁禾别生命中的方式。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燕时梨抬眼看了看扬起嘴角笑着的祁禾别,心里是压抑不住的难受,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感冒期,鼻子被堵住,总是莫名其妙的就从眼里溢出眼泪,每呼吸一口气,都要比平常艰难。 刚刚出去的刘蕊复返而归,她微微颔了首,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祁先生,晚餐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等下直接过去就行。” “还有明天的安排,梁先生说后面山上有片竹林,希望可以邀请你们上去挖春笋。” “哦?是么。”祁禾别闻言挑了挑眉,面上虽没怎么显变化,但轻飘飘的语气却让人无端生出一丝寒意来,“那劳烦你替我谢谢他。” “是。”刘蕊低着头应声,有些不大明白祁禾别的态度。 “梁诚谨是脑子又抽了吗?没看见这天下着雨啊,还上山挖竹笋,我看不如先把他脑子给挖下来!” 江乐皱起眉,对梁诚谨的邀请极为不满,他最讨厌的就是梁诚谨的那副假惺惺的态度,总是一股子奸商的气息,可把他恶心坏了。 果然是黑道起家,肚子里都是坏水,如若不是祁禾别请他来,他才不愿意踏进梁诚谨的地盘。 “你对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好歹算是一番礼貌的招待,又没逼着你去,你就是不想爬也不会有人硬推着你吧。” 韩浪笑着调侃他,江乐这人心一向大的很,很少为了谁生气,可他偏偏与梁诚谨不对付,只要一提,保准跳脚。 “你可别膈应我了,你知道我看不惯梁诚谨,要是哪天他栽了,我请一年的宴席。” 江乐满脸不爽,显然是被恶心到了,他最讨厌虚伪的人,结果不凑巧的是,梁诚谨刚好就是无比虚伪的那种人。 “你们什么仇什么怨啊。”祁禾别倒是突然感兴趣了般,吊着好看的眼尾看向江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没什么好提的。”江乐不想说,怕多讲一个字都倒自己胃口,他可不想晚上吃不下饭,“就...他是我姐追求者,手段比较卑劣。” 祁禾别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问,毕竟他对梁诚谨的了解不算少,跟自己算得上是朋友,不巧的是江乐也是朋友,为了避免两边都不好看,索性就收了嘴边的话。 “那明天还要上山挖春笋吗?”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燕时梨突然出声,众人都皆是一愣,纷纷望向了他。 “怎么,你感兴趣?”祁禾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他又要作什么妖,语气有点不屑。 他高高在上又傲慢无礼,完全不把燕时梨放在眼里,心里的那点气怎么都消不下去,尽管这些天在梦里其实回味过上床的那番滋味。 虽说祁禾别记不太清了,但就是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的才更加撩人。 他不肯承认自己对燕时梨有点意思,所以怎么也要出口嘲讽他几下。 “因为没挖过,所以有点好奇。”燕时梨回答了祁禾别,但是眼睛却是看着韩浪说的,他的声音有一点点的雀跃,面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韩浪知道他出来玩一趟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山上挖竹笋这种有点超出燕时梨活动范围的事情,难免会开心了点,于是便有点不忍抹了燕时梨的兴致让他失望。 “行,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去。” 祁禾别见燕时梨眼睛亮了一下,暗地里没忍住嗤笑一声,没必要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好歹也是个少爷,怎的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却要去泥土里挖东西,真是够装的。 他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燕时梨的印象又下降了一个档次。 几人又不痛不痒的聊了几句,然后便起身打算去用餐。 快三月底的天暗的不算晚,又因为是阴雨天气,所以天边已经铺上了灰布,雾蒙蒙的有些干扰人的视线。 韩浪给燕时梨撑着伞走在最后面,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脸颊,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燕时梨披上了。 燕时梨笑着跟他道了谢,对祁禾别突然转过来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疑惑。 祁禾别见他一脸单纯的望向自己,毫不心虚的慢悠悠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韩浪也看见了,觉得挺有意思,看起来明明不是多不在乎的样子,口是心非的成分占了大头。 等到地方的时候江乐突然收到电话,他讲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跟大家说是左竞年到了。 几个人先坐下,然后刘蕊匆匆去接人。 “竞年赶得真巧,又蹭上一顿饭。”韩浪笑着打趣,“梨梨,管你吃饭的人可算来喽。” 第二十七章您说是吗? 第二十七章:您说是吗? 这话说的纯属是在开玩笑,毕竟他们几个最喜欢纵容燕时梨的就数左竞年了,虽然他比较理性,又参与了燕时梨的后续治疗,但只要燕时梨稍微垮下脸不高兴一会儿,左竞年就得对他没辙。 可能是从头到尾见证了燕时梨的苦难,所以相较于他人来说,会更容易心软吧。 江乐用肩膀嘻嘻哈哈的撞了韩浪一下,似是对韩浪的话感了些兴趣,也跟着打趣了几句才拉开椅子坐在了餐桌旁。 而作为事件人之一的燕时梨倒没多大反应,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边的祁禾别嘴角含笑,他眼睛在几人身上打转,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或许用稀奇来形容才更恰当。 在他的记忆当中,自己与韩浪还有江乐是从小一起混到大的,而跟左竞年是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后面韩浪和江乐学成回国,他与左竞年又两人玩了一些时日,到最后左竞年也回国了。 可祁禾别却不曾听过燕时梨这个人,且不说他对这几个兄弟知根知底,但是都是S市的,大家相处的圈子其实就那么大,再扩还能扩到哪里去,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有燕时梨这么一个好朋友。 再者,介绍的时候那般僵硬,生怕他知道什么似的。 祁禾别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有事情瞒着他,光看燕时梨的行为就不太正常,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去爬男人的床还胁迫人家娶自己? 不说燕时梨还是燕家的二少爷,家财万贯,遍地黄金珠宝任挑选,街上随便拉个普通男人都不可能干出那事。 所以祁禾别真的很想看看燕时梨要在自己这里整什么幺蛾子。 左竞年来的很快,进门的时候身上带了一股子雨水的冷气,他收了伞递给旁边的人,又拍拍肩膀上的细雨珠子,然后笑着先和祁禾别打了声招呼。 他伸手在一个女孩子端过来的水盆里洗了洗手,用手帕擦干了手掌,最后才在燕时梨的身边坐下。 “抱歉,我来晚了。”清润的声音有一丝丝的凉意。 “哪的话,这不刚好嘛,一到饭点你就来了。”江乐揶揄道。 他从小就爱调侃左竞年是不是在身上是装了定时闹钟,不然为什么每次做事都那么掐准了时间,颇为刻板是生活方式简直令他咋舌,实在是不敢恭维。 谁知左竞年一坚持就是二十来年,这毅力着实让人佩服。 陆续有人端着盘子来上菜,一道一道的放上去,然后掀开,有不少山庄的特色菜,等全部上完后,便都退下了去,只留下他们。 “你自己说的来晚了,那左大医生就自罚一杯吧。”韩浪笑着给左竞年倒了酒,真要他赔罪似的。 左竞年也不扭捏,大家都是熟人,于是便接过一口闷了。 这酒一喝,气氛便热络了起来,刚刚左竞年带进来的冷气尽数散了去,屋里没多大会儿彻底暖和了起来。 他们喝酒,燕时梨喝茶,他的食量也不大,吃了几口自己跟前的牛肉就有点反胃,孜然味太大了,虽然不至于像猪肉一样腻味,但在他那精贵的胃里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左竞年见他停了筷子,用勺子舀了一块黄澄澄的三鲜豆.腐给他,语气平和道:“再多吃几口,不然胃要惯坏的。” 燕时梨皱了一下眉,虽然不想吃,但是医生的话还是得听,毕竟他还想多活几年,不然到时候身上到处是毛病,怎么与祁禾别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呢。 他用自己的勺子挖起来放进了口中,刚咂摸到了那个味,燕时梨只感到喉头一窒,突然翻涌而起的不适感让他立马吐了出来。 燕时梨扯过餐巾捂住了嘴唇,眼眶迅速见了红,控制不住的生理泪水一下子溢满了眼眶。 “怎么了?”注意到动静的韩浪问道,几人都往燕时梨望去。 “咳!”燕时梨紧紧蹙着眉头,略带不满的说道,“那什么怪味,难吃死了。” 几人一时之间没说话,刚吃了一口三鲜豆.腐的祁禾别放下自己的勺子,与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几乎是震在了燕时梨的心上。 不久前燕时梨听过这个声响,在他们上床后的早上,在重逢后交谈的很不愉快的那段时间里。 “我倒觉着还可以。”祁禾别往后靠了靠,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的时候总带着摄人心魂的蛊惑,但现在却有些让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他对燕时梨的不喜欢其实表现得还算明显,只是有点漫不经心,所以令人捉摸不透,说不清到底有没有在针对。 而此刻,便是直接夹针带刺了,他在餐桌上扫了一圈,然后气定神闲的问燕时梨。 “来,燕二少好好看看,还有哪些菜是让您不满意的,我再让他们换新的上来,不然我这个邀请方也显得不够好看,省的回头您说我招待不周,您说是吗?” 气氛倏地僵住,燕时梨放在腿上了手慢慢攥紧,祁禾别都说了他是燕二少爷了,怎能不知道他从小哪会受过这种轻蔑。 这话说的倒还客气,但是祁禾别端着的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架势,平白让人就这么低了一头,跟训个下人似的。 回话不是,不回也不是,无论说什么都是燕时梨的不是。 被当着这几个最了解他的好朋友的面讽刺,燕时梨心里当然郁结。 他同样是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甚至是比祁禾别更甚,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类人,而在长大后,这种宠溺也从未消失,某种角度上来看,与儿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仅仅是家里人宠着,就连身边的朋友也都顺着。 所以他能受得了什么委屈?可他燕时梨就是得在祁禾别这里把所有的怨气和委屈都受完。 一句不好都不能抱怨,永远都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燕时梨低头沉默,嘴巴闭的死紧,大概是不会开口说话了。 祁禾别哼笑了一声,是被始作俑者气的。 得,他也无话可说,反正算是认清了,这燕二少爷呢,当真是比他还要难伺候的娇贵主子。 第二十八章看来是我多心了 第二十八章:看来是我多心了 一顿饭吃的尚不愉快,几人面色各异,对彼此的态度都有些猜不透,屋里僵持了许久,外面飘着的冷雨像是化作冬日里屋檐上的冰锥,在这个时候渗进来,哆哆嗦嗦的刺向他们的骨头里。 如若不是见过十年前祁禾别和燕时梨两个泡在蜜罐里的时光,韩浪和江乐是真不敢相信祁禾别竟然会对燕时梨说出这种话来。 字字诛心,跟对仇人似的,哪还有以前把人放在心尖上护着的那股子劲。 他们是从头到尾作为旁观者经历过来的,不免总会想起燕时梨在医院里的暗无天日,继而拿祁禾别在国外潇洒快活的日子作对比,能得出什么结果呢。 无论怎么为毫不知情的祁禾别开脱,都显得燕时梨是那么可悲。 他拼了命抓住祁禾别来当做救命稻草,殊不知这根救命稻草早已不是他所祈求的那个。 早在这漫漫十年光阴里,还弥留的那点情意也消失殆尽,物是人非。 韩浪和江乐无疑是可怜燕时梨的,即便刚开始他们也为燕时梨的任性缄默,内心揣着几丝责怪,觉得是他自己将这份感情推向了茫茫大海里,彻底湮灭。 可是过了这么些年,他们又眼睁睁看着燕时梨痛苦不堪,便不忍心再给他施压,增长他内心的郁结。 两个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处于一个向另一个追赶、靠近的状态,他们知彼此心意,却仍然忍不住去试探,去考验,好像只有这样,他们的爱情才是多么了不起的样子。 但这给彼此带来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毕竟人心不是铁打的,它不是金刚不坏。 作为旁观者和好兄弟,他们自然是不希望两人再受到什么伤害,还是以这种最亲近的人下手的方式。 连他们都没忍住难过起来,那身处中心的两人又该有多么伤心呢。 所以韩浪赶紧站了起来,想要缓和一下这僵持不下的气氛,他看了看一脸嘲讽之色的祁禾别,又瞟了一眼垂着头的燕时梨,笑着开口。 “大家朋友一场,何必闹成这样,这谁都有点不爱吃的,众口难调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话显然是替燕时梨说的,祁禾别似笑非笑的望了韩浪一眼,没说话。 “就是啊,我还不爱吃那个糯米饭呢,小梨反应大了点,不过应该没别的意思。”江乐也悻悻然道,瞥向燕时梨的目光带了点担忧。 祁禾别琢磨出来了,这一个两个的,全都站在燕时梨那边,唯恐被自己说了的二少爷受了一点点委屈。 他们从小到大的友谊,倒真是比不上燕时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照他们两个的说法,如果他祁禾别继续不饶人,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祁禾别承认,他是有点故意找燕时梨茬的意思,但还真没想过自己哪哪不如燕时梨,连个替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更不爽,对燕时梨的意见一下子变得更多,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多看一秒都是在污染眼睛似的。 可他也不是一个不懂眼色的人,怎么说和燕家还在合作当中,往后或许还会在燕家拉更多资源,要真闹掰了倒有点得不偿失。 所以祁禾别决定敞开胸怀一次,他收敛了身上的寒意,眼睛看着燕时梨漫不经心道:“那...看来是我多心了。” 见祁禾别不再找麻烦,几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韩浪坐回了位置上,故作压低了姿态和祁禾别说道。 “梨梨他以前生了场大病,身体不太好,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方便,禾别你以后就多多担待点。” “是么,我还以为他跟我一样,是少爷脾气太大呢。”祁禾别揶揄道,转开了在燕时梨身上的目光。 倍感压力的视线不在了,燕时梨紧握着的手才敢稍稍放松了点,他刚刚觉得很冷,脸色还带着点紧张过后的苍白。 “小梨确实有不少少爷脾气,但是多顺着点就好啦。”江乐直言不讳,毕竟以前祁禾别就领教过燕时梨尖酸刻薄的脾气,但那时候他根本不当回事,照样把人好好宠着,再宠坏点都没关系。 虽说现在不太一样了,但早点知道并适应适应总没错。 祁禾别笑了笑没说话,他们这群人哪一个不是被捧着长大的,各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自己圈子里玩着不太显,一有外人就暴露出来了。 见他们几个这么护崽子一样护着燕时梨,祁禾别心底的那点新奇更甚,不是很明白燕时梨身上有什么魔力,能让这几位大少爷顺着他。 不过他倒没那个八卦的心,除了觉得有点稀奇,就不再剩什么了,况且他还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晚上不宜吃太饱,几人堪堪吃了几口便停下了筷子,祁禾别叫了外面的刘蕊进来。 刘蕊安排了好几间房,说要带着他们去休息。 她又问了他们需不需要女孩子们过去伺候着,意思是什么再明显不过。 韩浪和江乐都表示没兴趣,左竞年更是不用说,他洁癖很严重,从来不会乱玩,而祁禾别眼神在燕时梨雪白的后脖颈上略过,也摆了摆手拒绝。 他们没走多远便碰上了一些人,韩浪他们做生意的认识,于是停下了寒暄了几句,那人便问道要不要一起玩会儿。 几人没拒绝,毕竟这时候回去休息的确太早了,随即应了下来。 左竞年和燕时梨完全没兴趣,他们没生意要谈,所以准备先离开了。 燕时梨把韩浪的外套还给他,韩浪接过后又揉了揉他的脸颊,被燕时梨皱着眉一巴掌拍开。 韩浪笑了一下,说道:“早点休息,去吧。” 燕时梨转头跟着左竞年走了,路过祁禾别身边的时候心脏颤了一下。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也不敢抬头看祁禾别,只能压制住心里的那点涩意,祈祷韩浪他们能够看管好祁禾别不要乱来。 祁禾别同样没有看燕时梨,他一只手掌放在口袋里,神情闲适,满身矜贵的和一位老板讲话。 他们一个是状似不在意,一个是真的不算在意,终究是没有连在一起的心, 第二十九章我不喜欢欲擒故纵 第二十九章:我不喜欢欲擒故纵 夜晚的凉风裹挟着细如银针的小雨,周围的树丛伴随着阵阵微风发出‘沙沙''的响动,长廊上一个个散发着暖黄色的小灯照耀在行走中的人身上,打下一点剪影般美丽的影子。 燕时梨穿的不多,剪裁修身的黑色裤子,天蓝色的衬衫外搭了一件针织外套,他捏了捏自己冰凉的指尖,呼了一口气。 “很冷吗?”左竞年偏头看了看燕时梨,蜷起手指轻触了一下他下颚线的位置,和自己的手指一样凉。 “还好。”燕时梨摇了摇头,他只是有些不适应这山里的湿冷。 两人沉默的走着,很快便找到了准备好的房间,他们刚好住在隔壁,左竞年便跟着进了燕时梨的房间。 屋里布置的比较典雅素净,低矮的床放在靠窗的位置,窗台上放了几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细细碎碎五颜六色的亮片,插着几朵手工制作的花枝。 燕时梨放松了身体,坐在了编织式的米色吊椅上,他半睁着眼睛看着左竞年坐在了坐垫上,没说话。 刚刚离开的时候左竞年让刘蕊吩咐人做碗热粥端到燕时梨房间,没过多久便送了过来,左竞年把它放在小圆桌上,让燕时梨过来喝点。 燕时梨身体有些累,不太想动,磨磨蹭蹭的不肯下去。 “快点过来喝点,看你吃完我也得回房间。”左竞年无奈道,他觉得燕时梨还像是个孩子,总是这不愿那不愿,反抗心思很严重。 “你放那,我会吃的。”燕时梨瞥了一眼粥,感觉自己喝粥喝的味觉都快要消失了,他虽然从不贪嘴,但也受不了日复一日的吃着那些清汤寡水。 左竞年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了身,他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没吃可别半夜疼醒来找我。” 见他终于出了去,燕时梨撇撇嘴,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儿。 房间里亮着暖色的光,一个红色盒子里冒出点点白烟,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让人止不住的懒散。 燕时梨没打多久的盹儿,他起来的时候粥已经没有冒着热气了,他过去坐在圆形坐垫上,用勺子搅了搅。 粥还有点温热,燕时梨喝进去三分之一便放下了,他又坐着玩了会儿手机,然后才站起身把碗端了出去。 送东西过来的人还在守着,燕时梨把东西交给他便打算转身回房。 身后响起脚步声,皮鞋和木板碰撞发出的声音有些别样的清脆,燕时梨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看,便被人拦腰抱了住。 不算太熟悉的味道钻入鼻息,是隐隐约约的薄荷味,冰冰凉凉的及其淡雅,其中还有点微醺的甜酒味,味道不大。 燕时梨有些愕然,不太清楚祁禾别怎么回来的这样早,甚至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抱住自己。 明明今天跟他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嘴里没吐出过一句好话来。 更是恨不得将他咬碎嚼烂,咽进肚子里才好。 “怎么还没睡,在等我?”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像极了蛊惑人心的海妖在吟唱,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贴在燕时梨的脖颈处,令人有点微颤。 这句话燕时梨在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听过,那时他在诱惑祁禾别,所以很乖顺的如了彼此的意。 但是现在算是什么回事?难道祁禾别照样认为自己在勾引他?可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燕时梨心里止不住的疑问,他难得反抗的挣了挣,从祁禾别怀里退了出去,不明所以的看着身边的人。 “你在说什么?”他觉得很奇怪,被祁禾别的态度搅得云里雾里。 “你都跟着韩浪他们找到这里来了,不是为了我?”祁禾别嗤笑一声,对燕时梨的疑问有点好笑,他嫌弃道,“别吧,我不喜欢欲擒故纵。” 燕时梨依然是一脸的懵然,他的确是为了祁禾别才来这里的,但倒没想着再次勾引他上床啊,只是觉得能刷点好感罢了。 “你不是讨厌我吗?跟我上床是要和我结婚的,你...又愿意了?”燕时梨盯着他,不再迂回,其实他自己也不想那段视频派上用场,如果大家彼此自愿当然是最好的。 “你开什么玩笑。”祁禾别立马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他是不想负什么责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上床了就得结婚,大家解决欲望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嘛。 他承认,自己对燕时梨的脸和身体的确兴趣很大,所以才提前回来找他,想着再回味一下上次的滋味,毕竟之前那次他有点迷迷糊糊,根本没咂摸出味。 但绝对没有要娶人的意思,甚至是无比嫌弃老是提起这件事的燕时梨。 “那既然这样,我不同意和你上床。”燕时梨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祁禾别黑了脸,对燕时梨的顽固反感至极,他眼里一片阴翳,出口讽刺道:“那你上次为什么爬我的床?本来就是一骚货,现在装什么清高。” 他刚才在酒桌上跟大家寒暄的时候脑子里挥不去的全是韩浪揉燕时梨脸颊的画面,他们每个人都和燕时梨很亲密,鬼知道他们对燕时梨那么好的原因是不是都上过燕时梨,不然干嘛无缘无故对他那么宠溺。 最后越想越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就是心口一窒,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烦闷的很,于是便提前离了场。 燕时梨对祁禾别的话震惊不已,他猛然冷眼看向了祁禾别,浑身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一样刺骨的寒,对他的言论感到既难过又生气,心想他还真是打扮的人模狗样,其实不过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主。 “第一次我在你身上寄予了希望,以为你会是个负责人的人,结果让我大失所望,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第二次找你?” 燕时梨的声线本来就细,冷着声音说话的时候有些尖锐,是很高傲的姿态。 他的脸色很难看,即便是站在暖色的灯光下都是让人感到寒意的气势凌人,再次开口的声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反讽道:“一百万,拿去买块表我都觉得丢人。” “我堂堂燕家二少爷,难道是我贪你那点破钱不成?” 第三十章以后少来招我 第三十章:以后少来招我 檐杆上挂着的风铃不间断的响着,与室内里寂静无声的状况有着天壤之别,只由一根铁丝吊着的球形玻璃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照耀的整间屋子都有一种秋天般的萧瑟。 已经说出去的话没了半分反悔的余地,燕时梨瞪着一双柳叶眼,心里其实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毕竟这样只会加深他与祁禾别的矛盾,让本来就有误会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不过他向来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燕时梨爱憎分明,对于触犯到自己的事情向来会直接反击。 看起来安静温和的人,内里其实自私又冷漠,他睚眦必报,容不得别人冒犯自己一句不好。 可是祁禾别每次都精准踩雷,他那已经不是在冒犯,而是在侮辱了,燕时梨就算再喜欢他,也是有尊严的。 显然,听了燕时梨反驳的祁禾别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眼底一片阴翳,嘴唇紧紧抿着,可怖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将燕时梨撕碎。 他是午夜森林里的捕猎者,眼睛一刻不离的死死盯住自己的猎物,等待着时机将其捕获。 而被盯着的燕时梨却丝毫没有惧怕,他冷冷的看着祁禾别,气定神闲的与他交锋。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祁禾别收敛起了自己像是含了冰渣子的眼神,重新恢复成了那副漫不经心矜贵怡然的模样。 他轻飘飘的转开自己落在燕时梨白皙脸上的目光,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冷哼了一声,然后淡淡的开口。 “既然这样,那请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祁禾别说完突然凑近燕时梨,两人鼻息交缠,他蜜糖色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是玻璃罐里装的琉璃珠,令人移不开眼球。 身上微微的甜酒味莫名让人心慌,却很快又被那股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压平,整个人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包裹住的滋味非常奇妙,让他们显得像是一对最亲密的恋人。 燕时梨堂皇的把身体往后退了退,看着祁禾别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松软,他下意识咬住自己的下唇,心脏开始紧张的加速跳动,连呼吸都变得轻巧起来。 被咬住的唇瓣放开时有点充.血,变得殷红,很快又褪成了自然的桃粉。 祁禾别垂下眼帘在燕时梨的唇瓣上扫过,心里又泛起一波荡漾,燕时梨完全是按照他最喜欢的样子长得。 无论是看起来有些清清冷冷的柳叶眼还是粉嫩的花瓣唇,亦或是乖乖正正的脸部线条,每一处都让他莫名的心动,就好像他们本该为彼此欢喜,只可惜那性格却一点都不是。 他一直觉得燕时梨看起来有点熟悉,在看到燕时梨咬嘴唇的动作时忽然想起是哪里让自己感到独特了。 燕时梨和那个女人长得有五六分相似,那个为了钱甩了自己的贱人。 祁禾别心里冷笑,难怪啊,这么让他讨厌,原来根源在这里,他突然了然,便对燕时梨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心思。 “以后少来招我。”他语气带着点玩味,低哑的声线配上他那张令人目眩神迷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撩人。 祁禾别收回自己微微弯腰前倾的身体,面无表情端端正正的站直,有点生人勿进的气场。 燕时梨加快的心跳还没恢复,他刚刚一直怕祁禾别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然后来嘲笑自己。 他从前从未在祁禾别面前放下过姿态,即使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可能是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是难以改变态度的,所以他才会在刚开始决定录视频来威胁。 燕时梨不允许自己处于弱势,即使是装作一个样子也好,他后来一直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强势嘴硬,是不是就不会和祁禾别分开。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就是太过骄傲自负,才将那么爱自己的祁禾别推远的。 现在他后悔了,便又来折磨祁禾别。 燕时梨是祁禾别人生中的扫把星,薛曼一点都没有说错。 “我只是说跟你上床不是为了钱,就...是真心想和你交往才那么做的。”燕时梨略有点委屈的跟他解释,毕竟他也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要他不招惹祁禾别,那完全没可能。 “你反应太大了,所以我们才闹得有些不愉快。”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是祁禾别对结婚这件事特别抵触,才闹得两人颇为尴尬。 祁禾别听了他的话,觉得甚是有意思:“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你敢保证你没有想嫁进祁家的心思?”他似笑非笑的望着燕时梨有点绯红的脸,对燕时梨的话没有半点信任。 “......”燕时梨被堵住了嘴,因为这是事实,他只要和祁禾别结婚,就必须要进入祁家。 “我不太喜欢别人带着目的接近我,也不想和一个才上了一次床就幻想着当祁家少奶奶的人结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祁禾别虽然在笑,但怎么都没达到眼底,他其实是有点想给燕时梨机会的,按照燕时梨的说法,他应该是喜欢自己。 那既然他自己也对燕时梨的脸有好感,如果燕时梨能好好追求他的话,或许祁禾别会仔细考虑考虑。 可惜燕时梨很难从祁禾别冷漠的态度里理解到深沉的那层意思,他当祁禾别是真的很讨厌自己,便只剩下威胁这个办法了。 反正只要搞到人,其他的慢慢再说。 “你迟早有一天栽在我手里。”燕时梨望着祁禾别的桃花眼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很淡,看起来有些傲慢。 祁禾别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心底不免有点好笑。 在经历过之前的那段失败的感情,他很难再对谁产生名叫喜欢的情感,甚至是变得很敏感,觉得大家都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就像燕时梨这样。 可他忽略了另外一种方式,燕时梨喜欢他是真的,但不择手段也是真的。 所谓的栽在燕时梨手里,完全是胁迫意义上的极端手段,而不是真诚实意的将人追到手。 “那我拭目以待。”祁禾别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道。 第三十一章活像个吸人血的鬼 第三十一章:活像个吸人血的鬼 次日,天刚蒙蒙亮,窗外已经不再淅淅沥沥飘着细雨,但空气仍然非常潮湿,偶尔传进来几声鸟叫,还有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燕时梨迷迷瞪瞪半梦半醒,脑袋泛着点疼,他半掀起眼皮,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没有把窗户关紧,微微露出一截来。 往被窝里缩了缩,他不仅是想躲进温暖里,还想逃避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 “小梨,起床啦!”江乐曲起手指扣着门面,大声喊道,“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不知道他们昨夜喝酒到那么晚,为什么还如此有精神,燕时梨一边苦恼一边纳闷,把脸从被子里放出来,想着这也没看见太阳呀,江乐尽说谎。 门外实在是太吵了,燕时梨捂住耳朵,控诉这里的屋子隔音怎么那么差,他烦躁的不行,最后还是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去开门了。 江乐韩浪和左竞年都站在门口,见他终于开了门,把人又推回屋里,韩浪将他睡翘起来的呆毛压在手心里,说道:“换衣服去吃早饭,今天要去挖春笋,你要去的,忘了吗?” 他这么一提,燕时梨倒是想起来了,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转身去行李里找衣服。 把衣服放在床上,燕时梨伸手解睡衣扣子,他解了两颗才猛然想起来什么,疑惑的看向还在屋里的三个人。 “我要换衣服,你们出去吧。” “那你收拾快点,不然早餐都要凉了。”韩浪说完,便率先往门口走。 燕时梨没说话,继续低头解自己的衣扣,左竞年出去前看了一眼燕时梨,不小心瞥到他腹部的疤痕,很快移了开目光,走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有配备干湿分开的洗漱间,燕时梨精心将自己收拾好,才开门出去。 早餐在卧房的外面堂厅用,进门左手边放了一个长桌,他们坐下的时候祁禾别已经在吃了,没有抬头看燕时梨。 燕时梨早上一般都是喝粥,带点小菜,看着其他人不一样的食物,他估摸着应该是左竞年吩咐的。 右上方的煎蛋看起来很好吃,燕时梨不喜欢吃流心的,这个煎的很焦脆的样子,蛋黄也全熟了,他看着看着便觉得嘴里的紫米粥索然无味。 左竞年坐在他的旁边,见他一副向往的表情,抿了抿嘴夹了一个煎蛋,把外圈的蛋白切下来一大块,然后戳起来放进了燕时梨面前的盘子里。 “早上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中午再多吃点。”他轻声说,这煎蛋一看就放了不少油,吃多了燕时梨又少不了一次反胃。 平常在家吃饭,王妈都不敢煎蛋的时候放油,滴个几滴就算不错的了,燕时梨经常眼巴巴的瞅着,闹得一天都没胃口吃饭。 他生了一场大病,油盐都得少沾,虽说他对食物没啥要求,但就是那胃特矫情,吃不了重味的却又挑食挑的厉害。 燕时梨夹起来蛋白吃了,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左竞年:“你跟我哥一样,就知道管着我,到哪都舒服不了。” 说完,也不知道燕时梨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坏笑了一下,戏谑道:“等我结婚了,我看你们还怎么监督我吃早饭。” 他有些得意,巴不得早点结婚,然后就能摆脱这些人的魔爪了,反正他自己心里门儿清,祁禾别是不可能管着他的。 因为祁禾别根本不知道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病。 或许还会由于讨厌自己,恨不得他早点死。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想受苦的话就自己好好注意。”左竞年皱了皱眉,略有些责怪的说道。 他只是个医生,的确没有办法一辈子看着燕时梨,便只能希望以后那个娶了燕时梨的家伙能好好待他,毕竟燕时梨是个不知轻重的。 燕时梨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粥,佯装生气的瞪了左竞年一眼。 几人吃的还算快,饭后漱了漱口便打算绕到后山上去,刘蕊给他们发了几个工具,也叫了昨天那几个女生跟着。 燕时梨和左竞年走在最后面,被分给陪着左竞年的女孩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后方一点点,不知道是不是韩浪说了什么,燕时梨身边倒是没有。 大概是左竞年太正人君子了,以至于那个女孩子有些怕他,完全不敢像前面几个女孩子那样和自己的客主言笑晏晏。 燕时梨注意着祁禾别的背影,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衣服领子高高竖起,拉链直接拉到顶,清茶色的头发柔软的散下来,看起来是很放松随意的姿态。 微微侧着脸低头和女伴说话的时候偶尔扬起嘴角,蜜糖般甜腻的瞳孔在刚刚突然挂起的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直把人看着脸颊生红,心跳加速。 如果祁禾别不是祁家的独子,那他的人生或许依然会很耀眼,可能是个明星,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接受着万千观众的喜爱。 无论是哪一种,都将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他长得可真帅啊,本来就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棱角分明的下颚,高挺的鼻梁,就像空中高高悬挂的太阳,好看的有些刺眼。 燕时梨微微眯起了眼睛,觉得他们聊天的画面的确刺眼的不得了,女孩同样穿着一身休闲服,扎着高高的马尾,手背在身后,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他想着,自己以前也没这么活泼开朗,一般祁禾别凑过来找自己的时候,他都是冷着一张脸,然后把人毫不留情的赶走,觉得很碍眼。 可是祁禾别总是不厌其烦,想尽办法也要多跟他待一会儿。 燕时梨脾气差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改变,从来都理所当然的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是理所应当的,并不会有什么感恩的想法,毕竟又不是他逼着求着大家对自己好的。 他不想反思,却也对以前自己对祁禾别的态度有了后悔和愧疚的心情,希望能够得到谅解。 但很可惜的是,他一边希望得到谅解,一边又变本加厉的对待人家。 燕时梨想,他这么自私,活像个吸人血的鬼,大概天生就是个坏胚子吧。 这辈子铁定是来讨债的。 第三十二章果真是个小少爷 第三十二章:果真是个小少爷 后山离住的地方不算远,竹子林就在半山腰,这山很低矮,为了避免土路难走,所以地上铺的有凹凸不平的长砖块。 但是由于这两天下了雨,导致地面有些湿滑,阶梯之前还有些许青苔。 他们一些人爬的很快,燕时梨常年不运动,跟着跟着就有些吃力,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紊重,开始比较大口的吸气。 快要到的时候燕时梨没忍住拉住了旁边左竞年的衣袖,他无比痛恨自己这幅要死不活的身体,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光是走点路就气喘吁吁,活像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 可是他并不后悔坚持活了下来,因为还留有不甘心。 左竞年感觉到燕时梨拉住了自己,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偏了偏脑袋,看到了燕时梨鬓角露出来的些许细汗。 “就要到了,坚持一下。”左竞年开口,略微有点担心,但更多的还是对燕时梨的郁闷,他想了想,没忍住责备道,“你是需要多运动了,以后多走走吧,对身体也好。” 燕时梨没想到才没过多大会就又被教育了,他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的将左竞年的手给甩开了。 挣脱开的时候手背碰到手臂,发出一声响,动静闹得有些大,前面本来聊的很开心的人也都转头来看了看。 “你们干嘛呢?”韩浪疑惑的看着两人。 倒是江乐知道什么似的,坏笑的勾住了韩浪的肩膀,笑容满面的说道:“当然是小梨又在和竞年打情骂俏啦,这不是经常的事嘛。” 韩浪似笑非笑的看了江乐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往上走了。 燕时梨瞪了一眼乱说话的江乐,下意识去看向祁禾别,结果发现人家根本就没在意这个小插曲,优哉游哉的和身边的女生聊着天,一刻不停的往上走。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昨天祁禾别好歹对他还有点反应,今天却完全无视了,看来昨天说的别再去招惹他并不是闹着玩的。 一时之间,燕时梨感觉心里有一团无名火,直接烧到他的嗓子眼,简直要让他窒息。 或许本来就爬山爬的有些力不从心,这么一气,便更加的难受。 他完全是在生自己的闷气,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憋屈的不得了,心里对那个女生也很不满,虽然人家没做什么只是按吩咐办事。 等到了目的地,他们都进了竹林里,发现有很多竖起来的春笋,看起来非常的嫩。 燕时梨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身,他有点累,需要缓缓,看了看身旁的左竞年,又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愧疚,便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刚在...抱歉啊,我就是烦你们老管着我,毕竟那件事让我太不舒服了,你们一管我就会想起来。” 他脸上很不自在,可能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说过‘对不起'',看起来颇为别扭。 倒是左竞年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没必要,你这么做得次数还少么,我要在意早在意了。” 大概是因为祁禾别在,所以激发了燕时梨心底的那点良知,左竞年看了看不远处的祁禾别,想着其实还挺憋屈的。 因为那个人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燕时梨就会因他而改变。 “行了,你可别再挤兑我。”燕时梨又开始不开心了,他松开左竞年的衣服,哼了一声。 左竞年无奈了,反正咋样都得是他们的不对,燕时梨什么错都没有,他伸出手揉了揉燕时梨的脑袋,用平常不会有的揶揄语调说道:“果真是个小少爷。” 燕时梨听了也没多大反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确是这样,于是便推着左竞年往前走。 “你也快去挖春笋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他强硬的样子让左竞年叹息般的摇了摇头,有时候想想就燕时梨这种脾气,哪会有几个人受的了,得亏他们都是陪燕时梨在病魔中走过来的,不然还真无法忍受这种恃宠而骄的性子。 几个人都拿着东西蹲下身在挖了,燕时梨看了看脚边的春笋,觉得还是蛮可爱的,他们中午应该会吃到各种各样的笋。 虽然都是大少爷,但是家里的教育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有时候为了小孩有出息,他们会受到一部分军事化的教育。 像是韩浪和祁禾别,小时候都是在泥地里摸爬混打惯了,也玩过格斗和枪支什么的。 有时候还会去农场里摘东西,所以他们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他们也不怕脏,挖着挖着还挖出乐趣来了,大有要比赛的架势。 只不过燕时梨倒是真的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家里从来没让他做过一件可能造成危险的事。 别说拔萝卜摘草莓了,他就算是拿着洒水壶给院子里的花浇浇水,家里人都得吓掉半条命,生怕花枝刮到他。 燕时梨活到现在,房间里全是圆角的,地上铺满了好几层厚厚的羊毛地毯,将他像个玻璃人一样保护起来。 他被养成了一个废物,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家里宠的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不过燕时梨的哥哥燕天却是个穷养的,小时候还被扔到了山里读书,直到初中才接回来。 那时候的燕天跟个煤球似的,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把还小没记忆的燕时梨吓哭多少回。 好在燕天从没抱怨过什么,也无比爱自己这个被真金白银宠爱起来的弟弟。 燕时梨拿着手里的东西,敲了敲露出身子的春笋,他嫌脏,所以没有伸手,只用工具锄了周边的泥土。 没挖几下,因为下雨而特别松软的泥土就翻了出来,散发出一股泥土和竹叶混合起来的古怪味道。 燕时梨拔了几下没拔下来,有些奇怪,后面刘蕊告诉他要砍下来,因为它以后还会重新长出来。 他乖乖照做,高兴的挖出了第一个。 这种没做过的事情很是新奇,燕时梨高兴之余便想转头看看祁禾别。 哪只刚望过去,就看到祁禾别跟那个女伴挨得特别近,都快亲上去了。 他吓了一跳,气势汹汹的就走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最痛苦的意外 第三十三章:最痛苦的意外 竹林这边是个斜坡,之前燕时梨待的那边还是有些平的,而祁禾别站着的这块地已经有些坡度了。 燕时梨走的有点小心翼翼,他还没想好过去要怎么讲,毕竟昨天晚上跟祁禾别说了一通自杀式的对话。 两人已经分了开来,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祁禾别明朗的对那个女孩子笑了笑。 看到这里,燕时梨突然就泄了气,他并不能鲁莽的上去,再折损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眼睛瞄着他们周围的竹笋,然后在过去的时候故意让那个女生让了让,故作霸道的语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我要挖这个,你往那边站站。” 两人因为燕时梨的话而被迫分开,女生倒是没觉得什么,乖乖往前走了走。 而明显看出他是来搞破坏的祁禾别倒不冷不淡的看了燕时梨一眼,那一眼颇为意味深长,带着捉摸不透的嘲讽。 燕时梨蹲下身,没敢看他,毕竟他自己都觉得刚刚的做法很蹩脚。 要是在以前,就算是打死他,燕时梨都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居然能做出这种有损形象的事情,可事实上,他以前是不敢做,但是现在终于敢实施了。 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尽管燕时梨很高傲,但却依然会为祁禾别吃醋,不过这些祁禾别都不知道,因为燕时梨肯定不会开口说,他只会对祁禾别更加冷淡,然后再让人来哄自己。 燕时梨一向是这么做得,他才不会跟你吵架,因为那些故作矜持根本不允许。 现在这种情况也算是一种进步,燕时梨还颇有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都这么主动了,祁禾别该感到满足。 可惜的是,祁禾别早已不是以前的祁禾别了。 他对燕时梨的行为嗤之以鼻,最后选择无视他,然后跟着女孩子到另外一边了。 燕时梨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就垮下了脸,他就像是活在回忆里出不来的怨妇,理所应当的觉得祁禾别必须还要跟以前一样时时刻刻在意他。 或许祁禾别是痛苦的,也不知道他从前有没有后悔跟燕时梨在一起。 应该是后悔的,燕时梨想,毕竟如果没有喜欢他,那么也不会跟他一起被绑架,然后还失了忆。 一定是恨死了自己,所以才会选择忘掉他。 燕时梨心情变得低落起来,他抬头望着前面的两人,觉得异常的无力,因为他好像无法再融入进祁禾别的生活里。 在只有他保留了从前记忆的情况下,期期艾艾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祁禾别挣脱了出去,他自由了解放了,再也不会给燕时梨吸血了。 可是燕时梨偏不,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理由之前,他是不会放手的。 他不在乎祁禾别被自己抽筋剥皮,他只在乎祁禾别还会不会爱自己,他就是这么恶毒,以后就算再惨烈也是死得其所。 带过来的几个篮子很快就满了,本来就不用挖太多,燕时梨也就挖了三个比较小的,由于人数不少,所以才很快便停了手。 除了嫌脏的燕时梨和有点洁癖的左竞年,其他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不少泥土,因为昨天刚下过雨,泥土还有些湿,连鞋子上都沾了许多。 江乐挺爱开燕时梨的玩笑,过来的时候没忍住贱手,把手上沾着的泥土抹在了燕时梨的右边脸颊上。 燕时梨反应倒是不大,只是上前威胁了几下江乐,让他自己在脸颊上各边画了三个横,又在鼻尖上揉了揉,变成了一个花猫。 “你说你没事招他干什么。”韩浪特别无语,“真傻。”他对江乐的花脸做出评价。 “嘿嘿嘿,小梨可爱嘛。”江乐倒是不甚在意,觉得还挺好玩。 说完他主动拿了一个框,然后背了起来,又转头问燕时梨:“小梨,你要不要背一下呀,感受感受这种乐趣。” “不要。”燕时梨淡淡的回绝,这种能有什么乐趣,也就江乐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才会觉得好玩。 高高在上的燕二少爷俨然已经忘了起先是谁觉得稀奇才决定来玩的了,当初说着想来的人反而是干的最少的。 不过对于不肯碰着累着的燕时梨,再怎么哭天喊地,他也不可能弯下腰去背那种东西。 他是天上飘着的云朵,是宝石里最贵的那一颗,是被养在用金丝做成的笼雀,更是夜空里最引人注目的那抹圆月。 燕时梨被人捧在心尖上二十多年,早就懒散惯了,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至于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失过手。 没想到祁禾别是个意外,是他还不长的人生中,最痛苦的意外。 跟燕时梨一样,甚至是比他姿态还要高的祁禾别也没背篓子,让两个女生一个抬一边拿着了。 祁禾别用自己准备的湿巾仔细擦了擦手,然后才跟着走,他这次没和女孩子一起,慢悠悠的走在了后面。 燕时梨跟他离得不远,走动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他身上飘散出来的薄荷味,及清及淡,感觉有些提神。 不免回想到了以前,燕时梨记得祁禾别身上是有股子淡淡的玫瑰花香,他那时候说是被自己老妈腌入味了。 以至于每次燕时梨每次闻到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有点头晕,你看,以前的祁禾别才是令人晕头转向,目眩神迷的宝藏。 现在的他,只会让人更加清醒,他早就不是燕时梨的太阳了,他变成了转瞬即逝的流星,看似神秘心动,其实不过是块坚硬的顽石。 燕时梨仰头看了看,今天虽然出了太阳,但是依然没有云彩,天空很高,触不可及。 刚刚挖春笋的时候他们往前走了不少,所以下山的时候已经换了一条小道,路不宽也不窄,并排走大概能容下三个肩宽的成年男子。 在前面领路的江乐走的快,他性子本就活泼,或许是跟家庭关系有关系,江家主业又是买玩具和零食的,以至于即便快三十的人了还是很有青春朝气。 突然,一直走路的各位停住了脚步,只见前方有一群人上山,刚好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阵阵交谈声不绝于耳,数走在中间的那位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最为耀眼。 江乐站着没动,似乎连背影都变得僵硬起来。 而那位高大英俊的男人,在跟他眼神交汇的时候,也停下了脚步。 第三十四章你是个什么东西 第三十四章:你是个什么东西 周围忽然吹来一阵风,四处的竹林和树丛‘唰唰''作响,等风和舞动的叶子停下的时候,倏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那名看起来有些阴沉的男人双手放在西装裤里,挺拔的站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同样望着他的江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乐已经没兴趣跟他玩这种大眼对小眼的无聊游戏,翻了个白眼然后向前走了几步。 “让让。”他的声音极为冷淡,就像是走在大街上和陌生人在规避后的擦肩而过,当然,如果忽视他颇为厌恶的面部表情的话。 而被嫌弃的黑衣男人倒是没在乎,他看着身边的人侧身给江乐腾出位置,下一秒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见着两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什么爱恨纠葛。 实际上,有爱恨纠葛的并不是他们两个,矛盾的来源完全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原则上来说,江乐才是那个局外人。 男人一只手还放在裤子口袋里,另外一只握着江乐的手腕使了非常大的劲,活生生要将人的手腕掰断似的。 从没受过这等酷刑的江小少爷立马不乐意了,这个伪君子!他手都快断了! 江乐疼的脸色发白,他猛地转头看向男人,怒吼道:“你做什么?有毛病啊,赶紧给老子松开!!” 被凶的人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个在他手里一点都蹦跶不得的小舅子,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要是个更大型的犬科动物的话,说不定早就跳上来咬他一口了。 “替我跟你姐姐问声好。”男人故意气他似的,哪里有雷往哪里踩,“对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讲,小舅子你...在这里玩的开心。” 果然,此话一出,江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马炸了,头上都冒了烟,他一下甩开男人的手,恶狠狠的瞪着眼前令人作呕的人脸,声音扬了好几个分贝。 “谁TM是你小舅子?!梁诚谨你个不要脸的狗畜生,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看见你我都嫌污染眼睛!!” 说完,江乐又凑近他一点:“呸呸呸!我姐那个傻.逼给你面子,我可不给,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连着自己的姐姐一起骂,就这股子疯劲使得梁诚谨随即黑了脸,跟那锅底灰似的,他冷冷盯着江乐气的红彤彤的脸,恨不得上前将人掐死。 周围站着的人也都没想到江乐居然敢这么对梁诚谨说话,凶就算了,竟然还骂,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 见旁边的人都是一副随时准备看好戏的态度,梁诚谨口袋里的拳头握了握,打算先放过这个动不动就咬人的狗,毕竟他可没有让人看笑话的癖好。 “乐乐,跟你姐一样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梁诚谨咬着后槽牙阴恻恻的说道,满眼都是威胁,就差没把‘你给我等着''五个大字贴脸上了。 江乐可不怕他,听了这话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甚至是很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梁诚谨这种人。 明明做错了事,却仍然这么理直气壮,从头到脚就没一处不虚伪卑鄙的。 他光是想想自己的姐姐和那才没多大的小孩,就恨的牙痒痒,替自己的姐姐感到不值,偏偏他姐姐还是个蠢得,净会相信这个畜生的鬼话! 江乐不再理他,梁诚谨也没话好说,反正想看两厌,他要是想收拾江乐还怕找不着机会?无奈迟早是一家人,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长着呢。 两边的人有些尴尬的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要告别,梁诚谨和祁禾别还算的上是朋友,于是聊了几句。 “晚上西边有烧烤派对,来不来?”梁诚谨问祁禾别。 祁禾别懒散的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回:“行啊。” 梁诚谨笑了笑,伸手拍拍祁禾别的肩膀,然后对上韩浪的眼神,点点头说道:“也欢迎你们来。” 除了刚回国的祁禾别,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梁诚谨和江乐姐姐的那点破事,韩浪跟江乐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对梁诚谨的话笑笑,没多说什么。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了去,回去的时候江乐气还没消,把自己关房间里了。 几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闲来无事剥了几个春笋,然后等着中午吃全笋宴呢。 期间燕天打电话给燕时梨,又唠唠叨叨了一阵子,旁边的左竞年和韩浪都听烦了,最后燕时梨实在是没忍住抱怨了他一下,才终于挂了电话。 午饭不出所料做了他们挖的那些春笋,江乐气消的差不多,跟他们一起坐下吃饭。 “晚上你们去玩吗?”祁禾别抬眼看着江乐,他不知道那些内里,但到底顾忌着江乐几分面子。 “去啊,怎么不去。”江乐冷着一张脸,他被抓住的手腕现在都有点肿起来,好在不是拿筷子的右手,不然他可不会乖乖坐在这里吃饭,早冲过去跟梁诚谨干了,“我还怕他不成?” 韩浪瞥见他的手腕,无语道:“他怎么偷袭你啊,你看看你的手腕都肿多高了,等下涂点药。” 就这手劲,普通人有几个做得到的,想想还真是心疼江乐姐姐,万一要是吵起来,可少不了一顿苦受。 江乐舀了一碗鲜笋老鸭汤,心里有苦说不出,愤愤道:“我姐比这还严重呢,梁诚谨就不是个人!” “他骗我姐,还家暴我姐,嘴上花言巧语,实际里一肚子坏水。” 事情闹了一场,江乐也不怕多祁禾别一个人知道,看起来祁禾别跟梁诚谨关系还不错,他有点挑拨离间的意味,会不会听就是祁禾别的事了。 “你姐不是还带着一个孩子嘛,梁诚谨就没采取行动?那可是他的种。”韩浪皱眉问。 家丑不可外扬,梁诚谨跟江心的事当初闹得不说沸沸扬扬,但S市上流圈里多少都知道一点,每次听到都免不了一阵唏嘘。 “行动,什么行动?他敢嘛,我姐现在给关家里,连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还有那孩子,他以后姓江,梁诚谨是谁?他别想当孩子的爸爸。” “他根本不配。” 第三十五章奇不奇怪 第三十五章:奇不奇怪 下午,韩浪提议要去泡温泉,其他人表示没问题,燕时梨摇摇头拒绝了,没跟着一起去。 他看了一眼慵懒的躺在老人椅上打游戏的祁禾别,心里其实有点想去监视的,但燕时梨又不想再恶化两人的矛盾,所以抿了抿唇,到底没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 游戏里的特效声断断续续的响,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细细碎碎的洒在祁禾别的身上,有些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美丽惑人的眼睛,卷卷的一撮落在高挺的鼻根处,嘴唇抿成一条线,连露出的一截白皙的手腕都贵气的不像话。 果然是用钱滋润出来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令人失望。 燕时梨看着看着就感觉很陌生,类似反复盯着或书写某个字,久了会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 或许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甚了解祁禾别吧,至少以前确实很少关心祁禾别的事。 曾经的燕时梨,只要老老实实坐着享受祁禾别带来的好就行,根本无须去担心别的,大概是他的有恃无恐恃宠而骄让老天爷看不过眼了,所以才会让祁禾别失忆,以此来惩罚他。 许是燕时梨的目光太有实质性,望着人的时候似是要把他灼烧出来个洞才肯作罢,祁禾别有所觉的转头看向燕时梨。 两人的目光倒是没有撞上,因为燕时梨在发呆,祁禾别嗤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在他看来,燕时梨的行为属实怪异,但是他又找不出原因。再者,祁禾别自己心里清楚,他对燕时梨有一种莫名其妙若即若离的熟悉感,很想接近,但又克制。 索性离得远点,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在潜意识里,祁禾别并不想和燕时梨有什么瓜葛,不然肯定要有麻烦找上来。 然而,他到底能不能压抑住那股身体上脑海里自发分泌的靠近讯号,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出去的时候跟燕时梨打了声招呼,燕时梨拉过韩浪想让他帮忙看着祁禾别不要乱来。 “单纯泡温泉而已,乱来什么?”韩浪笑的特别不正经,他故意逗燕时梨,“再说了,那是他的事,我还能拦得住?奇不奇怪。” 燕时梨拉着他的胳膊,眉头紧锁,瞪着眼睛,嘴角一撇,可怜见儿的。 “哎,你就放心吧,不会做什么的。”韩浪无奈扶额,他哪忍心让这块玻璃心碎呢,“这里的女孩子都比较固定,所以可能...反正不会找她们的啦。” 就像小芝,她的第一次是和韩浪一起的,后来又接待了别的很多客人,自那之后韩浪就没再和她有什么床上关系了。 本来就是供客人消遣的,有些人不介意,甚至玩得开的还会更加夸张,他们再饥渴也不会选这么脏的。 话里当然没有侮辱她们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至少他们应该是接受不了的,看昨天晚上的态度就知道了。 燕时梨听懂韩浪的意思,松开了手,他知道前些年韩浪玩的特别厉害,不过都要干净的,所以包养过很多女大学生,近来收敛了,估摸着是想拾回自己的节操。 搁以前,某些圈子里出过一个得病的,都得牵连出一大批人,后来韩浪长心了,就要第一次的,他们要求高,给的钱也多,大家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至于最近收心了,可能就是腻味了吧,而且现在家业落到韩浪头上,工作繁忙,即便是出来玩也放肆不太多,顶多想放松一下。 “行了,你休息休息,晚上烧烤我们叫你。”韩浪手痒,又摸了摸燕时梨的脸颊,然后才跟着他们出去。 燕时梨见他们走了,打了个哈欠,他昨天晚上没睡好,确实需要补一下眠。 因为早上去挖了春笋,身上有些脏,所以燕时梨进了浴室打算洗洗澡。 他脱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腹部的疤痕,眼神闪了闪,没再看。 实在是太丑陋了,即便已经看了那么多年,可是每每看见,燕时梨都忍不住心悸。 好几个口子像是爬动的蜈蚣,在白皙光滑的肚皮上,令人头皮发麻。 连他自己都不喜欢都看不下去的东西,又怎么能被别人看了去呢。 燕时梨不敢想象,如果祁禾别看见了,会作何感想。 他匆匆洗了澡,然后便出去了,摸到肚子上凹凸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手上,燕时梨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躺进被窝里。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燕时梨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韩浪江乐还有左竞年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 他睡觉时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所以脑袋有些晕眩,找了衣服换上后才看清短信的内容。 韩浪让他去西边溪河边找他们,居然没等他,燕时梨有点不满,但好像是他自己睡过头,于是便把气憋回去了。 山庄按了很多照明的灯,燕时梨出去的时候刘蕊在等着带他过去,两人沉默的走着,四周除了风和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几下小动物嗷叫的声响。 他们走的还算快,燕时梨腿长步子大,刘蕊不知道怎么练的,即使是优雅的小碎步都走的健步如飞。 看来梁诚谨对山庄确实花费了不少心思,只是没想到会是个人渣,不过像他那样子的出身,难免有点奇怪的性格,不足为奇。 燕时梨想的入迷,没听到旁边刘蕊的阻止,他只感觉身前被什么堵住了,然后便整个人扑在了前面人的怀里。 入鼻的是一股男士香水加烟草的味道,不算难闻,但突然被成熟的男性气息席卷的感觉异常不适。 燕时梨连忙退开,声音随即跟着响起:“抱歉。” 他说完抬起头看向被自己撞了的人,身材高大,穿着板正的深蓝色条纹西装,鼻梁上架了一个金丝边的眼镜,头发整整齐齐的往后梳着,看起来非常一丝不苟。 尽管这幅打扮看起来儒雅有风度,但还是忽视不了自然散发出来的不好惹,让人心生发寒的气场。 燕时梨下意识视线往下移,看见了他放在裤子口袋里手腕上露出来的劳力士。 很老的款了。 第三十六章真心话大冒险 第三十六章:真心话大冒险 金色的表盘,一圈的时间点全部镶嵌着钻石,十二点的位置是皇冠的标志,表带在衣服的阴影下看起来不是很真切,宛如又酷又帅的黑王蛇布朗尼的镭射肚皮。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这么老款的表戴在身上,而且保养的这样好,应该收藏起来才对,因为真的非常帅气。 燕时梨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刘蕊看不下去叫了他一声,然后他才又往旁边让了让,给人腾出位置。 被他撞到的男人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见他让了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抬腿走了,跟在他身后的人对燕时梨和刘蕊慌忙点了点头,也快速离开。 燕时梨见没找事,松了一口气便不再理会。 开烧烤派对的地方离他们住的地方还算是有点远,走了许久才到,周围有好几个凉亭和大树,旁边有条小溪,树与树之间挂上了不少小彩灯,一闪一闪的。 地上是小石子路,走上去的时候会‘咯吱咯吱''的响,燕时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棕色小皮鞋,突然觉得有点硌脚。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和烧炭的味道,他们应该是已经开始了。 燕时梨过去的时候直接被江乐塞了一串烤羊腿,外表皮看起来很酥脆,应该是刷了酱的缘故,所以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红棕色的光泽。 上面撒的孜然粉和辣椒面使那块鲜肉更加有味,阵阵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燕时梨明显感到自己咽了口口水,正当他要接过那一大块羊肉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半路截了胡。 “你不能吃那么多,我剪一小块给你。”左竞年像是个班主任一样板着脸,残忍的拦截了燕时梨的快乐。 燕时梨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光是看看就馋的不行,他委屈的看向左竞年,控诉道:“叫我来却不让我吃,故意折磨我是吧!” “没不让,等一下还有别的,每样尝一小口就够了,不然你要胃疼和拉肚子的。” 左竞年边说边拿干净的剪刀弄了一块下来,他用新的竹签戳起来递给满脸不开心的燕时梨。 “你们这是虐待。”燕时梨接过去一口吃了完,愤愤道。 天知道他有多少年没碰过这种东西了,即便是不爱吃东西的人也难免会想念的。 韩浪趁机笑他:“虐待?我们要是真虐待你,可是一口都没得哦。” 燕时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会不知道大家都是在为他好,不过他从来就没什么记性,即便是疼到进医院也会犒劳几次自己的嘴巴。 刚开始好了的那几年比较厉害,反复以身试险,偷偷作案,最后又在病床上躺了快半年才肯收敛消停。 或许也是那段时间知道了伤心的事情,所以感觉生活没什么希望和牵绊,就狠心伤害自己,不知悔改。 “还是江乐对我好,你们两个就知道天天管着我,跟我哥一样积极。”燕时梨没说出他们像居委会大妈那样,不然就有些过分了,开玩笑需要适度。 可是江乐却不买账了,他连忙摆手试图撇清关系:“别别别,我就拿给你咬一口,绝对没要害你的意思。” 三个人站在统一战线上,独留燕时梨苦苦挣扎,他瞪了几人一眼,没再说话。 燕时梨得空看了看四周,人不算多,但也足够热闹,没在这边的祁禾别正在人堆里跟人玩闹,英俊明朗的脸庞在人群里跟发了光似的,一眼便叫人看了见。 “玉米,要尝尝吗?”左竞年把刚烤好的玉米举到燕时梨面前,说道,“小心烫。” 燕时梨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他一边嚼,一边拉着左竞年说悄悄话:“怎么没见梁诚谨,被江乐气走了?” 他平常虽然不八卦,但是该了解的情况还是要了解,不然万一等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踩了雷。 “没来。”左竞年摇了摇头,“人家就邀请一下,本人不一定会来的。” 燕时梨想想也是,今天下午见面的时候他就在工作,人家也不像他们是来放松度假的,哪会有闲工夫来烧烤。 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每天都很悠闲,毕竟家里的事都是燕天在做,他宠物店也有人在看着,自己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某种意义上来说,燕时梨是真的很幸福,燕天从小就吃苦,长大了又接过家里的重担,可燕时梨又不肯为他分担,仅凭借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华玥。 燕时梨其实很尊敬和崇拜自己的哥哥,因为他是个废物,可是燕天却从来没嫌弃过他。 又挑挑拣拣了几样东西吃,可能是看他可怜,所以左竞年拿了几颗大草莓给他吃。 草莓有点凉,燕时梨还是有些分寸的,没敢全部吃完。 人群里有声音在叫他们过去玩游戏,韩浪和江乐端了几盘烤好的东西过了去。 男男女女给他们腾出了空位,燕时梨刚好坐在祁禾别的左手边,左竞年坐在燕时梨的左边。 三月底的微风还带着点凉,再加上山里空气潮湿,燕时梨莫名鼻子痒了一下。 面前放着的是一张很大的矮桌,地上铺着的是凉席一样的东西,桌子的外围发了一下吃的。 “玩什么?”韩浪率先发问。 “最古老的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生提议。 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燕时梨立马就注意到了她身边的一个编著鱼尾辫的女孩子。 穿着柔软的毛线衣,看起来有点害羞,时不时瞥向她斜对面的祁禾别,眼底是止不住的情意。 祁禾别很招桃花,这一点燕时梨很早就知道了,以前很不爽,现在更加不爽。 他不是很喜欢有人窥觊自己的人。 “果然很古老,可是我们这里没牌啊。”一个男生敲了敲桌面,疑惑道。 那个短发女生显然是有方法,她把手机打开,将屏幕面向大家,开口说道:“我们用酒瓶转,瓶口对准谁那就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然后再用手机里的这个来抽卡。” “为了避免游戏体验不佳,不能有人中途耍赖或者不乐意哦,毕竟可能没中招的人也要和他一起受惩罚,大家互相谅解一下。” 第三十七章有魄力 第三十七章:有魄力 除了燕时梨他们几个,其他人都还是大学生,几个家里有些地位的带着朋友,最近没课才来这里度假放松的,美曰其名万一写毕业论文的灵感就来了呢。 他们的脸上还洋溢着学生特有的青春和朝气,相比较着祁禾别他们的懒散来看,显然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先是轮流一圈转瓶子,瓶口停下时对准谁那就算谁输,然后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最后抽签接受挑战。 第一个帮忙转动酒瓶子的是韩浪旁边的一个穿着黄色卫衣的男孩子,他伸出胳膊,手指放在了酒瓶圆滚滚的身子上,然后几根手指头猛然用力,瓶子和桌面发出摩擦的声响,快速旋转了起来。 一群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个正在不停转动的酒瓶,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能够对准那个自己所希望的人。 虽然这游戏有点无聊又幼稚,但是燕时梨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因为他怕瓶子会停在祁禾别或者自己面前。 不管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为了让游戏体验更加刺激,那些问题和冒险肯定是有些出格的,燕时梨不愿意听到和看到祁禾别与别人怎样怎样。 他气量小,以前祁禾别临时有事晚点来找他了,燕时梨都要发好大一通的火,然后再将祁禾别晾个好几天。 曾经对喜欢的人的不理解和不关心,如今全部报复回了他自己的身上。 所以燕时梨不能阻止事态的偏向发展。 酒瓶越转越慢,最终缓缓停下。 陆之枭。 没想到转来转去,最后居然又转回那个穿着黄色卫衣的转动瓶子的人那里了,全部人一齐抬头看向中奖的男生。 “......”陆之枭狠狠抽了一下自己转瓶子的手,怒道,“我这什么手?砍掉算了!” “来吧,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先说好,这次选了其中一个的话,如果下面的局还中招,那就必须换另一个。”短发女生又加了一条规则。 陆之枭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正前方,然后缓缓开口:“我选大冒险。” “OK,有魄力。”短发女生说完便把手机屏幕对着陆之枭递了过去,陆之枭也没墨迹,直接点了按钮。 画面跳了几下,冒险显现出来的时候短发女生看着内容念了出来:“选择在场你最喜欢的一位告白。” 陆之枭听完明显怔愣了一下,他看着前面,心里想着,原来老天都在催他,希望他给自己做好这个决定。 毕竟再犹豫不决,不明不白的话,或许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于是陆之枭笑了笑,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的女孩子身边,他手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拿出了一枚银戒指单膝跪下。 那个女孩子猛地捂住了嘴巴,震惊的看着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是一惊,见他准备的那样充分,怕是早已蓄谋已久,就等着用戒指套住自己心爱的人呢。 “你...”女孩眼里都快有泪光了,巨大的惊喜简直要砸昏她的脑袋,“陆之枭......” 陆之枭朝她温柔的笑了笑,字字清晰,声音嘹亮的开口:“陶夏,很抱歉一直都没能勇敢的向你说明我喜欢你这件事。” “大学第一天,我上台讲话,然后结束时在后台遇见了大二的你。那时候你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就像是一身洁白的婚纱,我红着脸跟你擦肩而过,生平第一次动了心。” “后来,我为了能和你认识,加入了学生会......” 他开始将两人的相识相知一点一滴的描述出来,声情并茂的就像是准备了无数遍这个场景,所以才能如此熟练又饱含深情的告诉他喜欢的人。 “我知道你是父母的千金大小姐,也知道我这个农村来的穷小子喜欢你是一种高攀,所以为了让自己能够配得上你,我一定会努力成长为一个让你和你的家人都认可,满意的可以依靠的男人。” “虽然说些这话难免有点虚妄,但请你相信我,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最后,陶夏学姐,你愿意成为陆之枭的女朋友吗?” 陆之枭仰头看着陶夏,拿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周围一闪一闪的彩灯照耀在他的脸上,眼睛里装满了她。 陶夏泪光闪闪,她望着陆之枭,把手伸了出去,声音发抖变得沙哑,带着哭腔的开口。 “都拿戒指了,怎么也得是未婚妻,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我等你的告白等了多久!” 陆之枭眼睛一亮,立马举着戒指给人套了上去,生怕后悔似的。他站起来猛地抱住陶夏,将人揉进自己的怀里,嘴里开始语无伦次。 “对不起,我的错,让你等那么久...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是我的不对,请你原谅。” 见他俩这么甜蜜幸福,四周的大家开始起哄,毕竟没想到玩个真心话大冒险还能看见这么突然的一场告白。 “哎呦,陆之枭你这准备够充分啊,借着大冒险给的勇气,不错不错,不愧是你。” “这算是狗粮吗?呀!突然好撑是怎么回事。” “天!真幸福,二位赶紧结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道,直把两个人说的脸颊冒火,嚷嚷的不要再拿他们寻乐了,甚至是连江乐都说想谈恋爱了,现在分分钟不怕自己母上大人安排的相亲。 燕时梨怔怔的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一时间竟然忽觉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他像是穿梭在时间的隧道里,回到了高中的那段时光。 课桌上每天一束漂亮的鲜花,从窗外看过去在篮球场不断招手的人影,滑板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哗哗''声,还有书本上数不清的三个字。 那么遥远,却仿佛又在眼前。 他从前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多么值得记忆或是印象深刻的事情,可是现在,那些画面却如翻涌的潮水,尽数流进他的脑海里。 原来那些不值得一提的事,其实早已记在了心里。 他对祁禾别的喜欢,终究是败给了自己的沉默寡言和死鸭子嘴硬。 那些曾经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意,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有机会说给喜欢的人听。 第三十八章最后一局 第三十八章:最后一局 等大家都调笑玩了,游戏继续。 第二个是韩浪帮忙转瓶子,他二话不说的扶住瓶身开始旋转。 瓶子快速的在光滑的桌面上转动,一圈又一圈,最后在众人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下停住。 只见圆圆的瓶口正指着一脸悠闲的祁禾别,他胳膊支在身后,腰背倾斜,看见了东西停在自己面前,挑了挑眉,没说话。 “厉害厉害,浪哥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江乐鼓掌,在座的哪一个都期待能够指向祁禾别,因为他身上的料最值得挖。 韩浪没想到自己今天手气居然还不错,先把祁禾别坑了,高兴的说道:“快,禾别你选吧。” 祁禾别看着面前的酒瓶子,仔细想了想,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的眼尾像是把钩子,让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尽管是如此随意的一笑,却也像是带着春日里樱花的粉。 “真心话吧。”祁禾别淡淡开口,他拿起桌上的酒水喝了一口,等着问题。 短发女生听到意味不明的和身旁女生对视了一眼,那女生不知是害羞还是怎的,低下了脑袋。而短发女生嘴角扬起了笑意,将手机屏幕对向了祁禾别。 祁禾别随手点了一下,然后短发女生收回去替他念了出来。 “请问,在座的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很老套,甚至是完全没意义的,但似乎对于有些心思的燕时梨和那个总是看着祁禾别害羞的女孩子来说,确确实实代表的不一样。 无论有或是没有,似乎都能将他们心底的那团火点燃起来。 有,无端让人生出一种期待,幻想着那个人会是自己。 没有,这代表自己还有希望,或许更多的是紧张,因为这里没有,不代表就所有的都是否定。 所以气氛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就连那个害羞的女孩子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祁禾别,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祁禾别回答的很快,没有一丝的犹豫,甚至是为了能够让大家更加相信他的话而摇了摇头。 言行一致的答案非常具有说服力,周围的人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略带失望,一时之间竟然安静了下来。 那个短发女生拍拍身边女孩的手,以示安慰。 而燕时梨则攥紧了自己的手,即使他知道祁禾别现在不喜欢自己,可是他一直很难正视这个问题。 因为以前祁禾别经常挂在嘴边的事情,现在却是他求之不来的。 这是报应,他也终于能够体会到以前祁禾别每次说喜欢的时候,自己总是不回应的样子会令人多么失望。 “这里没有,其他地方也没有?”一个男生好奇的问,毕竟在他们眼里,像是祁禾别这类人都特别的高高在上,一般都是别人倒贴上去,因此才非常想知道他能像普通人一样喜欢谁吗? 祁禾别看了他一眼,有些玩味:“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可以撒谎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回答了,男生感到了他的不乐意,也堪堪闭上了自己的嘴。 “行了,江乐,轮到你转瓶子了。” 第三局中招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他选择了大冒险,结果被惩罚和自己左手边的男生跳贴身舞。 两人也不扭捏,立马站起来夸张的开始跳,他们算是好朋友,这种简直是手到擒来。 头发长些的还把自己的T恤拉到肩下,风情的对寸头抛媚眼,等一舞结束,寸头学了一下他的动作,然后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其他观看着的人都鼓掌起哄,让两个人在一起,还有的大声对头发长的那个男生大喊:“你好骚啊!” 叽叽喳喳一串骚话,跟这群学生待在一起玩,韩浪他们几个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老了,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梗。 他们玩了许久,期间江乐和左竞年都中招了一次,江乐是大冒险打电话,左竞年是真心话,问了一句没什么意思的话,左竞年老老实实回答了。 时间过去的很快,有人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拍了拍桌子说道:“哎哎,很晚了,最后一局了啊!” 其实并不算太晚,但总不能玩太久,烤的东西没吃完也都凉了。 “最后一局,最后一局,快快快,轮到谁转瓶子了?” 转瓶子轮了两局以后又重新回到了燕时梨这里,燕时梨愣了一下,伸手去转瓶子。 他今天还算是幸运,并没有被抽中,玩了这么久也玩累了,他使的劲就不算大,很快便停了下来。 最后一次,酒瓶再次停在了祁禾别的面前。 祁禾别掀起眼皮看向燕时梨,眼神有点犯冷,因为燕时梨动作实在是太小,不难想多他是不是故意的。 “第二次,要大冒险喽。” “希望能来个刺激的,今天抽的问题和大冒险都太保守啦!” 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下,祁禾别伸出手指点了屏幕,问题一出来他就看见了,心里颇有点得意。 “和自己左手边的人...法式舌吻?” “WOC?!还真来刺激的啊!” “哈哈哈,转瓶子的也没躲过,快快快。” 燕时梨僵硬的看着自己右边的祁禾别,或许是有点太过于突然,他的耳垂很快便染上了桃花的粉。 周围似乎一下子热了起来,他没敢直视祁禾别的眼睛,生怕他误会是自己故意将瓶子甩到他那里的。 祁禾别确实是这么误会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燕时梨,心里有种得到机会报复的快感。 夜晚的山间风有些凉意,把人的衣角都吹了起来,祁禾别手指动了动,他在思考怎么才能捉弄燕时梨。 不怪他坏心思多,毕竟能像燕时梨让他感兴趣的人也没几个,更何况这个感兴趣大多是带着点讨厌和好奇的心思。 祁禾别不知道践踏他人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他难得过分的想要试一试。 想要知道那个恶心的女人会不会在这种扭曲的行为中得到些许快感。 不,他倒还没那个段位,顶多戏弄人家几下而已。 祁禾别坏笑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猛然箍住了燕时梨的后脖颈,一把将人按了住。 他歪了歪脑袋凑上前,含住了燕时梨透着淡粉的唇瓣。 撬开贝齿,凶狠的把酒水渡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只是在回礼 第三十九章:只是在回礼 有些涩又有些辣的酒味横冲直撞,在口腔里作乱,连带着舌尖都酥麻了起来。 祁禾别身上清凉的薄荷味带着酒水的微醺味,刺激的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宛如瞬间置身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令人目眩神迷。 动作的粗暴使得两人的唇肉和牙齿磕在一起,燕时梨短暂的吃痛了一下,被迫咽下祁禾别送过来的酒。 辛辣的东西流进胃里,燕时梨有一瞬的感到不适,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开。 可是还没等他往后退一点点,祁禾别的另一只手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祁禾别摁着他的脑袋,舌头灵活的卷住他的,刚刚洒出来的酒水和口水混在一起从嘴角流下,平白多出了一丝色.气。 燕时梨挣脱不开祁禾别的大力,只能呜咽的发出一点点猫叫似的声音,他呼吸不上来,便更加想要挣脱。 但祁禾别并不给燕时梨任何的几乎,他的舌头扫过燕时梨口腔中的每一处位置,温热的舌头卷在一起,他吸.吮着燕时梨软软的舌头,又舔舐着他的唇瓣。 清甜的酒味裹挟着一丝草莓的香气,是非常甘美的亲密。 两人的亲吻发出甜腻的水啧声,在安静的周围无限放大,四旁的人看的面红耳赤,不敢看又想看。 燕时梨的脸颊此刻就像是冬日里待在不透气的教室硬生生闷出来的,像是桃子尖尖上的红,他到现在都很是错愕。 睁开的眼睛噙着水光,看着有些委屈,他看着祁禾别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总感觉是在做梦。 被祁禾别舔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似乎点了一把火,烧的灼心。明明他应该高兴才是,但心里始终酸酸涩涩,有些无理取闹的嗔怪。 祁禾别看了看燕时梨轻颤的睫毛,突然邪气的笑了笑,他放开抓着燕时梨手腕的那只手,坏心思的将手放在了燕时梨的下面。 燕时梨身体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祁禾别,又开始大力挣脱起来。 这里那么多人,他、他是在做什么?! 要是想羞辱他,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燕时梨用手抓住祁禾别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谁料祁禾别移开是移开了,但却转移了阵地,开始往他的衣服里钻去。 燕时梨又害怕又紧张,他唯恐祁禾别摸到自己腹部上的疤痕,便手脚并用的开始反抗。 “亲...亲这么久啊,够了吧?”不知是谁突然说道。 靠!这种色情的旁若无人的亲法,再看下去他们也得出事好嘛,实在是刺激的有些过了。 张狂又缠绵,跟看电影里那种艺术表现似的,明明只是接吻,却像是完完全全做完了一场。 既然有人说话,已经完成捉弄的祁禾别也不再继续下去,他捏了捏燕时梨的细腰,又在人嘴上啵了一下才退开。 燕时梨得到了空隙便大口喘息起来,可能是刚刚受到了惊吓,倏地咳嗽的厉害。 在他旁边的左竞年连忙拍拍他的后背,又赶紧拿了纸巾给他擦拭。 “他不能喝酒,你有点过分。”左竞年皱了皱眉,看向祁禾别的目光有些责怪。 他的声音本来就是带着冬天的那种冷冽,不带感情说出来的时候有点在教训的意味。 果然,祁禾别听了立刻勾起了嘴角,略带了点嘲讽,漫不经心道:“这不是助点兴么,我只是在回礼,燕二少爷,你说对吧?” 燕时梨怔了怔,忽然想起来他是在说在那天酒店里自己给他下了药催情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个,甚至是报复了回来。 一时之间,燕时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再说了,一口而已,能出什么事。”祁禾别实在是想不出燕时梨为什么不能喝酒,他也不知道严重性,自然肆无忌惮。 在他的眼里,燕时梨现在被自己讨厌,完全是自作自受,毕竟他对燕时梨的脸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没听到那些话的话。 “别说一口,就是半口都可能出事。”左竞年看不过去,他甚至是想直接告诉祁禾别事情的严重性,但被燕时梨阻止了。 燕时梨朝左竞年摇了摇头,周遭还有其他人,没必要闹得不愉快:“我没事。” 这点尴尬没持续多久,大家便起身打算回房间了。 那个害羞的女孩子屡屡看向祁禾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看祁禾别不够,还要再望望燕时梨。 燕时梨觉得她的心思很是明显,祁禾别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祁禾别没看她一眼就抬腿走了,看来是对她没什么兴趣。 女孩的眼神跟燕时梨对上,燕时梨怔愣了一下,没说什么,转头跟在了左竞年的身边。 喜欢这件事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是两情相悦,却很是困难。 祁禾别这样的人,光是看脸就很招女孩子喜欢了,但他的存在,也会让你懂得,有些人就是遥望而不可及的。 “真的没事?你刚刚好像有点被吓到。”韩浪放慢脚步,微微俯下身问燕时梨。 刚才祁禾别的举动异常鲁莽,看着不像是接受惩罚或是真的想和燕时梨接吻。严格来说,倒像是一次带着目的性的故意捉弄。 他以粗暴的方式,就是想要看看燕时梨紧张,羞耻,害怕的样子,带了点侮辱的性质。 连他都感觉出来了,那燕时梨不可能没察觉出来。 燕时梨摇了摇头,他能有什么事的,顶多因为喝了酒而不舒服,至于心里,反正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祁禾别让他难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再多又有什么所谓,这些都是他理应得到的报应。 或许他应该为祁禾别还愿意和自己亲吻而感到庆幸,既然彼此心里相隔了一大段的距离,至少身体上亲密无间了不是吗。 刺辣的酒味在口里散去了一些之后,留下了些许的甜,燕时梨的嘴巴和舌尖还有些麻。 他总是摸不清祁禾别的态度,所以患得患失。 以前患得患失的那个人是祁禾别,所以他还有理由抱怨些什么呢。 既然说了不会后悔那便真的不后悔,在他追逐祁禾别的时间里,是无尽的试探。 如果最后祁禾别仍然记不起来或者是没有喜欢上他,那么燕时梨就不会再纠缠了。 他的自私始终有时限,就像杯子里的热水总会放凉一样。 第四十章是难以醒来的噩梦 第四十章:是难以醒来的噩梦 本来打算在山庄玩个四五天的,但是谁料祁禾别被突然来的夺命连环CALL给下了通牒。 他昨晚其实喝了不少酒,清晨就被唠叨了一阵,难免脾气就上来了,对电话里的内容感到反感至极。 但电话那头仍然不知疲倦的反复念叨,他揉了揉头发,不耐烦的打断了薛曼的话。 “妈,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起床后将事情和其他人讲了讲,他平常总是懒懒的脸上都带上了满满的躁郁和阴沉。 “我有事得先回去,你们要是想玩可以继续待着,账我会提前付。” “什么事这么急?”韩浪问道。 祁禾别咬了一口煎饼,有些嫌恶的回他:“相亲呗,我妈除了关心这个还能有什么。” “那你还真就乖乖回去啊?”江乐对这种事情深有体会,一时间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按照祁禾别的性格,自己不喜欢的话反正肯定是要想办法反抗的,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接受制裁。 “不然呢,她拿之前的事情威胁我。”祁禾别提到这个脸色便更加难看起来,光是说说就好像浑身上下爬满了蚂蚁,密密麻麻的令他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你们也知道,她在我床旁哭了将近一年。” 十年前祁禾别出了意外,他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脑袋炸裂般的一阵高过一阵开始疼痛,每日吃不好睡不好,跟孙悟空戴了紧箍咒一样,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撞墙身亡,好让自己早些解脱。 那段日子比他还痛苦的便是薛曼,祁禾别好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是唯一的儿子,她不闹个几场好似都愧对自己母亲的身份。 薛曼哭起来简直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祁禾别总以为她是在自己床边哭丧,可是在别人看来,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是太对得起媒体和人们给她封的‘世纪美人''了。 但祁禾别听得头大,只要他一抱怨,薛曼就会骂他狼心狗肺,她不知道是受过什么刺激,一旦祁禾别不如她的意了,就开始卖惨。 身体还没好的祁禾别哪是她的对手,尽管有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些什么,也不敢再问薛曼,甚至是不能提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因为一问薛曼便会发疯。 他一直都很疑惑薛曼为什么那么敏感,而薛曼的解释是不想再提起伤心事,然后开始长篇大论对祁禾别洗脑她有多么爱他,有多在乎他。 祁禾别总是在想,薛曼确实很爱他,但是他也觉得薛曼在若有似无的控制他。 那种感觉很不好,然而,或许是刚受过伤的脑袋还没好,又被迫接受了薛曼一年的洗脑式说教,以至于祁禾别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歉疚感,渐渐的对薛曼的话有了诡异的认同。 可是这些年好了之后,祁禾别便有点想反抗了,他不再想接受那些洗脑包,但是却仍然无法挣脱薛曼的桎梏。 只要薛曼提起那一年,说到她做了多少,为祁禾别黯然神伤了多久,哭到眼睛差点瞎掉,那祁禾别一定会乖乖听她的话。 对于薛曼有点偏执的独断,祁禾别其实非常想切断自己像是即将断奶的顺从,只是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给自己脱敏。 即便这次他不想要相亲,也不得不听从安排。 薛曼的字字句句都宛如一把把尖刀,将他带回十年前,在空旷的洁白病房里,伴随着那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哭声,沉闷的一下一下刺穿脆弱的皮肉。 是难以醒来的噩梦。 一听到这个,韩浪和江乐就闭了嘴,他们俩见识过薛曼的无理取闹,所以对她的印象不算太好,平时见到了都避而远之。 “对了,怎么没看见小梨,还没醒吗?”江乐转移话题。 “不清楚,好像一早就出去了。”左竞年皱着眉,他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早饭都没吃。” 燕时梨今天起得早,刚出去就被叫住了,说是有人找,他起先还奇怪自己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人找,结果出去的时候看见了昨天晚上貌似喜欢祁禾别的女生。 “你找我有事?”出于礼貌,燕时梨和和气气的问她。 那个女生眼神有些飘忽,左右看了看,然后才看着燕时梨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叫秦粤琪,可以和你聊聊吗?” 燕时梨听着没忍住笑了一下,淡淡道:“我们能有什么好聊的。” “因为我们有共同话题。”秦粤琪略有点急切的望着他,“你喜欢祁禾别吧。” 她用的是陈述句,燕时梨当即就了然了,看来是因为昨天祁禾别亲了他,所以这个女孩心里的郁闷憋了一晚上消不下去,终于打算直接上来跟他PK了。 这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毕竟那只是一场游戏,再者祁禾别也啥都没做,这女的未免过于自作多情。 但是燕时梨丝毫不介意跟她谈谈,能帮自己挡挡情敌,何乐而不为呢。 “行啊,你想聊什么,怎么聊?”燕时梨靠在墙上,颀长的身姿,精致的脸庞都能让身边的人无端生出一丝自卑来。 但是秦粤琪安慰自己,就凭她是女生这一点就能略胜一筹。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不太方便讲话。”秦粤琪手指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你应该也不想有人听到我们的聊天内容。” 燕时梨偏着脑袋想了想,她一个女孩子应该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 他对这里不熟悉,就跟在秦粤琪后面,今天的天气依然不算好,甚至是又有要下雨的迹象。 “还有多久?”燕时梨观察了一下周围,他们已经走到半山坡了,这里不比昨天去挖春笋的路,路窄不说,还有一半是土路。 秦粤琪回头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就到了。” 她说的没错,没走几步他们就到了一个亭子边,这个亭子不知道是艺术还是被抛弃了,才建了一半,连围栏都没有。 燕时梨已经没心情观看这些破破烂烂的建筑,看着秦粤琪,直奔主题的开口。 “你把我当情敌?” 第四十一章眼中钉 第四十一章:眼中钉 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树叶沙沙作祟的响动,秦粤琪大抵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开头,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燕时梨双手插在裤兜里,直直的望向她,声音透着凉意,继而说道:“既然喜欢的话你大可以去和他表白,何必...先过我这关?” “怎么着,看来我倒不是情敌,而直接是你的眼中钉了。” 秦粤琪瞬间涨红了脸,她似是有些恼羞成怒,略带无措的看着满身金贵的燕时梨。 她昨天有和同学了解过燕时梨,自知自己暴发户的家庭是不可能比得上他的,更何况眼前的人就像被镀上了一层光晕,无比的耀眼。 或许唯一能比的过燕时梨的,大概就是她有个子宫,可以生孩子。 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竞争的东西,毕竟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孩子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操心。 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冲动,直接找了燕时梨,可是昨晚祁禾别亲吻他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秦粤琪嫉妒燕时梨,尽管那只是个游戏而已,然祁禾别大可以自罚一杯选择不做,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祁禾别看起来很容易就接受了惩罚。 他亲燕时梨的时候是笑着的,整个人是鲜活的,抛去了一身的随意,是专注的。 秦粤琪简直要不甘死了,心脏被利爪在挠一样紧缩,刺激的她快要停止呼吸。 她希望燕时梨的那个位置是自己的,便恶毒的揣测是燕时梨故意使那么小的劲,如果力气再大一点,会不会...会不会那个人就是自己? 是燕时梨的错,假如没有他,机会就会是她秦粤琪的,她就能大胆的和祁禾别告白,得偿所愿的拥有祁禾别的目光。 “对!”秦粤琪突然朝燕时梨大吼道,她睁大双眼盯着燕时梨昨天被祁禾别亲的唇瓣,神志不清的控诉燕时梨,“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失去机会的!” “如果不是你力气那么小,怎么可能指向祁禾别?” 她有些激动,无缘无故被定罪的燕时梨一脸的懵然,他仔细琢磨了一下秦粤琪的话,发现她这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拿自己撒气呢。 燕时梨蓦地觉得很好笑,冤枉的开口:“哎,别随便给我扣锅哈。” “第一,假设我力气大点,你怎么就能保证瓶子会指向你,然后你又能那么幸运的抽到与祁禾别大冒险呢?” “第二,瓶子指向了祁禾别,签是他自己抽的,既然我中奖了,那只能说我俩有缘,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第三,机会要靠自己创造,请你不要在我这里怨天尤人。” 燕时梨简直为她的智商感到堪忧,实在是不懂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喜欢的对象,而来情敌这里找不痛快。 “你......”秦粤琪说不过燕时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就是妒忌燕时梨,讨厌他为什么能得到那么多的喜爱。 可是有些人就是一生下来就能得到上天的眷顾的。 秦粤琪家里是暴发户,曾经穷的时候,周围的亲戚和朋友都看不起他们家,爷爷奶奶生病的时候甚至不肯借钱给他们,还把他们赶走。 而在后来,她的爸爸发了一笔横财,以前的那些人却都来巴结他们家,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深深的印刻在秦粤琪的脑海里。 有钱了之后,她本以为就可以摆脱那些被看不起的目光,残忍的是她依然被轻蔑和嘲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说他家是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说她只是穿着品牌货的小丑。 她的爸爸妈妈让她巴结那些高贵的人,混入他们的圈子,秦粤琪不知道在那些过程中自己受过多少侮辱,她只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要做人上人。 秦粤琪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家与其他人的区别,无论他们再怎么飞黄腾达,都改不了自己精神上的贫穷。 所以秦粤琪嫉妒那些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拥有的人,愤恨看不起她的人。 就连那个帮她的短发女生,也不过是想要看她的笑话,想要看看她被拒绝的窘态。 秦粤琪怎么能甘心呢,为什么她不可以?她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那些人永远都保持着高高的姿态,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比他们需要努力百倍千倍的人呢? 就像现在的燕时梨这样,他冷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的苦苦挣扎,然后再露出嘲弄的笑容。 她的那些嫉妒和不甘,在他的眼里单单只是个笑话。 秦粤琪总是止不住的去观察燕时梨,因为昨天他被那么多人宠着捧着,即便是爱答不理,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连她喜欢的人,都会将目光全部放在他的身上,专注的一刻都没有分离。 那是几乎一个晚上都半阖着眼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祁禾别,居然就轻易的被燕时梨吸走了注意力。 她不甘心,她嫉妒! 天边猛然一声惊雷,燕时梨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 他转头看向面目有点扭曲的秦粤琪,淡淡的开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好像要下雨。” 说完燕时梨就想要转身返回,秦粤琪还沉浸在自己的疯魔中,下意识就想阻止燕时梨的离开,于是便突然大力的去拽他。 许是燕时梨感觉到了她的靠近,皱了皱眉想要躲开,但是秦粤琪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燕时梨脸色变了变,想要直接甩开。 也不知道秦粤琪是哪里来的力气,为了不让燕时梨走,竟倏地用小手臂使劲顶了燕时梨的腹部一下。 燕时梨的腹部是危险地带,他那里做过很多次手术,一感到有人攻击就会特别敏感。 猝不及防的被推的往后退了退,燕时梨突然感到自己踩了个空,他直接从没有围栏的台上坠了下去! 亭子的高度不低,后面又是个斜坡,燕时梨掉下去之后便开始快速滚动,地上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和碎石,他感到一阵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的疼痛。 随后,他猛然在一个坑里停了下来。 而罪魁祸首秦粤琪,惊恐的看着燕时梨被自己失手推了下去,她浑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停止了流动。 僵硬的摇了摇脑袋,她深呼吸了几下,眼睛呆滞了一瞬,忽的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第四十二章我亲自来问 第四十二章:我亲自来问 远方天边猛现一条闪电,紧接着便是一声惊雷,大风刮得树林和竹林哗哗作响,连屋檐上挂着的风铃都全部朝向一边,一边摇摇欲坠一边发出叮铃铃的碰撞声。 空气中的湿气渐渐化为实质,淅淅沥沥的朦胧细雨开始变成豆大的雨滴,如倾盆般尽数落向世间万物。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左竞年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抬起脑袋望了望外面的瓢泼大雨。他皱着眉峰,不知怎么地,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严重。 “咦,现在才是中午吧,怎么外面跟晚上一样?”江乐走过来,探出头往外边看了看。 天空上像是被拉上了一块灰布,到处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左竞年没搭理他的话,转头问刚出来的韩浪,语气有点担忧:“打通了吗?” “没有。”韩浪摇了摇头,他拿出燕时梨的手机,说道,“他把手机忘在房间了。” “他出去能有什么事?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认识的,而且还这么久都没回来,该不会......” 左竞年说着说着就愣了,他怔怔的看着同样望着他的韩浪,有点害怕的继续道:“该不会出事了吧?” 这次燕时梨是跟着他们出来玩的,所以燕天就把保护燕时梨的那些保镖撤了,万一突发出什么事,根本没有人能够及时救助燕时梨。 而他们,又该怎么跟燕天交代? “出去找。”韩浪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打电话给刘蕊,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梨梨今天早上跟谁出去了。” 江乐眼皮一跳,立马附和:“我去拿伞。”他匆匆忙忙就往屋里面走,差点撞上出来的祁禾别。 祁禾别应该是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他见几个人神色慌张,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你们,是出什么事了?” “梨梨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们怕他是出事了,所以想出去找找。”韩浪回他。 “哦。”祁禾别冷淡的应了一声,又开口,“他都是大人了,还能丢了不成?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别折腾了。” 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左竞年突然就火大了起来,他见证过太多燕时梨对祁禾别的执着,所以便开始为他愤愤不平。 “你知道什么?!他为什么不能丢,就是丢过一次我们才这么紧张!!”左竞年扬了声音,满脸怒气的朝祁禾别说道。 “他那么在乎你,可你呢!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该有点危机感吧?!” 祁禾别皱起好看的眉,一脸不知所云的看着左竞年,他还没反应过来左竞年为什么发火,只觉得燕时梨果然是个麻烦。 韩浪及时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左竞年,怕他一激动就把事情全抖搂了出来,那不平白让燕时梨难堪么。 “行了。”韩浪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声音有点泛冷,“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禾别,你联系一下刘蕊,问问梨梨今早和谁出去了。” 江乐去拿了伞,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几个人,有点奇怪怎么才一会儿这几个人就变了气氛。 祁禾别要笑不笑的拿出了手机,也没看着左竞年,凉凉的开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左大医生一样正气凛然呢。” 左竞年听出来他的意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脸一别,没再跟他计较。 “喂。”祁禾别懒懒的跟电话那头通话,“你知道燕少爷早上和谁出去了吗?” 等了一会儿才有回信。 “啊......我知道了,不用。”祁禾别笑了笑,慢悠悠威胁道,“等事情解决了你就去梁诚谨那里受罚吧。” 他话说的轻松,刘蕊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祁禾别晃了晃手机,对紧张兮兮的几人说:“是跟昨天烧烤的一个女生,好像叫什么秦粤琪?” “那先去找她吧。”韩浪说道。 没想到的是他们晚了一步,跟秦粤琪一起的女生说她几十分钟前突然就慌慌张张的走了,说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你确定?”韩浪问她,想要仔细确认。 “当然。”短发女生点点头,“她经常神经兮兮的。” “那你们没有见到燕时梨吗?就昨天和祁禾别大冒险接吻那个。”江乐看了祁禾别一眼,急忙问。 短发女生似笑非笑的抬头看了一下低头玩手机的祁禾别,老老实实的回道:“没有哎,不过粤琪昨天有和我们打听他。” 找燕时梨的人平安回来并且离开山庄了,而燕时梨却找不着人,这使原本就慌张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韩浪紧皱着眉头,沉声道:“直接去找吧。” 一直反应不大的祁禾别突然正了色,他虽然不太理解燕时梨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那么脆弱,但好歹燕时梨也算是他的客人之一,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又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所以他决定还是施以援手好了。 “我问了梁诚谨,山庄大部分地方都没装监控,所以只能盲找了,不过我让他帮忙多派了一些人。” 这山庄本来就是打着私密性强的旗号,梁诚谨自然不会多费周章去四处安装摄像头,东西丢了便只能瞎找或者就不要了。 况且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谁能偷你的东西。至于人丢了,这简直是太意外了! “大家分开去找吧。”左竞年提议。 说完,大家便就地解散。 祁禾别没先离开,他转头看向那个短发女生,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但总归不太好就是了。 “她真的是家里有事回去的?”他忽然问道,看着短发女生的眼神像是多了把刀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凌迟她。 短发女生有点莫名其妙,她其实对秦粤琪了解的不算深,毕竟秦粤琪经常说谎,她出于来自富贵人家的那点清高,为了不让她丢面子,所以才每次都好心的没揭穿她。 “我也不清楚啊,她说有事就是有事喽。” 祁禾别眯起眼,扬起了嘴角,他用雨伞的顶尖敲了敲地面,敲在人的心上般,沉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那这样好了,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我亲自来问。” 第四十三章你可真是个麻烦鬼 第四十三章:你可真是个麻烦鬼 像是冰渣子的雨滴砸在侧脸上,鼻息间满是泥土的腥味,浑身上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似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 燕时梨眨了眨被雨水浸湿的睫毛,小口小口的喘气。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和办法使自己起来。这具本来就禁不起大起大落的身子,在如此境地下,如果等不到救援,便只能等死了。 此时此刻,燕时梨无比后悔和秦粤琪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生居然会胆大到袭击他。 现在这样,也只能祈祷那女生还有点良心,赶紧找人来救他。 燕时梨的一边脸紧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他蜷缩了一下身子,想要自己的姿势能够舒服一些。 雨势不见停,偶尔响几下敲鼓般的雷声,他突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使得原来苍白的脸色有了点点血色。 其实这种程度的难受燕时梨完全能忍,他有着强于他人的求生欲望,在经历过那段治疗时光以后,他虽然依旧怕疼痛,但却异常能熬。 他觉得这不算什么,只是有些头疼,怕这次的意外再次让自己的身体雪上加霜。 万一要是没人来救他,挺过了一次大灾,却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未免太丢人了。 燕时梨移动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将手掌附在了自己的腹部,他感到呼吸有点困难,像是有东西堵住了呼吸道。 源源不断流淌在身上的雨水仿佛和那年冰冷的海水融为了一体,他再次沉入海平面里,窒息感扑面而来。 突如其来的恐惧快要将燕时梨吞噬,他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好像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于是他拼了命的想要抓住他,歇斯底里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那人却离他越来越远。 直至全部感官都陷入黑暗当中。 祁禾别撑着大黑伞,按照指示爬上了废旧的亭子,他探头往下面看了看,蹲下了身。 不算很高,但是也不矮,人如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掉下去的话,还是有可能摔受伤的。 他一只手掌撑在亭子的边缘处,然后猛地跳了下去。 稳稳当当的站好,祁禾别打着伞继续走,他有点在雨中漫步的意思,闲庭信步的往下去。 地上的泥土有些沾在他的鞋子上和裤脚上,虽然是大少爷,但他倒也不在乎,毕竟小时候经常在泥水里摸爬混打。 没走多久祁禾别就看到了一抹和这里差不多相融的烟灰色,他要找的人穿着轻薄的烟灰色衬衫,一动不动的躺在一个坑里。 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祁禾别在坑边蹲下,他打开了手机的亮灯照在燕时梨劲瘦的腰身上,懒洋洋的开口。 “能被一个女的弄到这种境地,也是不容易。” “你可真是个麻烦鬼。” 燕时梨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他眨了眨被雨水阻挡了的眼睛,然后就看见了打着伞,宛若救世主的祁禾别。 原来不是梦,他一直都在啊。 这样子的祁禾别,怎能叫他不喜欢呢,又该如何放手呢。 祁禾别进到坑里,他蹲在燕时梨旁边,伸出手抹了抹他脸上的雨水和泥土,接着宽厚的手掌护着燕时梨的脑袋,然后把人扶了起来。 “还醒着吧?”祁禾别看着他,语气还算和善,“你拿着伞,我背你走。” 祁禾别的怀里温暖的不像话,燕时梨觉得自己瞬间就回过了神,他缓慢的点了点头,接过了递给他的雨伞。 见他乖乖的,祁禾别便不再说话,他把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里,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燕时梨穿上。 背过身去拉燕时梨的手腕,祁禾别轻而易举的就将人背了起来,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便抬腿出了坑。 他的手放在燕时梨的腿部,即便是隔着一层裤子,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凉。 趴在祁禾别厚实的后背上,燕时梨才松下了一直紧紧提起来的心,他没什么力气举着伞,便轻轻把握着伞柄的手搭在祁禾别的肩膀上。 “你...怎么知道......”燕时梨艰难的开口问,他因为受了凉,导致声音有点哑。 喑哑的声音,又是趴在他的耳畔说的,这不免叫祁禾别多想了一点东西,他脑子里闪过一点那天晚上的片段,仿佛在听燕时梨的喘息声。 真是奇了怪了,都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想这档子事。 果然是刚开过荤,食髓知味,可能还带了点雏鸟情节,所以才对燕时梨念念不忘的。 祁禾别有点头疼和羞恼,便没好气的回道:“因为我知道你蠢。” “......”燕时梨无语,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两人一时无语,本来就不是很熟悉的关系,祁禾别的态度又不好,所以待在一块难免尴尬。 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迁怒的意思,于是祁禾别抿了抿唇,忽而开口:“稍微比你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办到。” 得,脑子里想的和说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他又贬低燕时梨了。 祁禾别略微烦恼起来,索性不说话了。 倒是燕时梨不算很在意,他现在处于弱势地位,对祁禾别的冷嘲热讽完全处于一种免疫的状态。 而且祁禾别能来救他,他便很是开心了。 “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我。”燕时梨真情实感的说道。 就像十年前一样,在他遇难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他的面前,替他撑起一片天。 这实在是太能触动人心了,燕时梨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祁禾别的耳边,祁禾别怔了一下,心跳莫名快了一些,忽然感到一种诡秘的熟悉感。 燕时梨的‘谢谢''对他来说完全是一种没由来的负担,在潜意识里并不是很想听到。 许久没疼过的脑袋在此刻却猛地痛了一下,像是突然被一根银针穿过,祁禾别皱了皱眉,一瞬间意识涣散。 “哦,希望你不要恩将仇报。”祁禾别下意识冷嘲。 燕时梨一愣,心脏开始抽痛。 他已经是在恩将仇报了,祁禾别救过他一次,而如今,他却恶毒的想要再次拉祁禾别下水。 真的...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燕时梨再也说不出什么。 我爱你的话,只是更加徒增讽刺罢了。 第四十四章他那么可爱 第四十四章:他那么可爱 与祁禾别重逢的这半个月,燕时梨第二次入院。 燕天赶到医院的时候再次没忍住大骂了祁禾别,尽管其他人都说燕时梨这次受伤和祁禾别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是依旧阻挡不住燕天的怒火滔天。 “他俩根本就是相克,我看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没命!” 韩浪和江乐默默对视一眼,没敢说什么,燕天是个宠弟狂魔,谁敢反驳一句还不是往火坑里跳。 “对了,伤害小梨的人找到了吗?”燕天阴沉着脸,他位居高处叱咤商界多年,身上的气势自然是骇人的。 韩浪这种刚接手家里公司没几年的新手在他面前完全是不够看的,他心里有些敬佩燕天,嘴上也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是西区一家大型塑料厂老板的女儿,目前在S大就读,叫秦粤琪。” 燕天听了不免嗤笑一声,他是真的不清楚这等阿猫阿狗怎敢动他家的宝贝,胆子如此大,不知道承受能力是不是也这么大。 “我知道了,人要学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不会有人例外。”他轻而易举的就下了定论。 一旁的韩浪和江乐算是知道了这下秦粤琪一家是别想好过了,敢惹到燕家,不知道是真胆大还是愚蠢。 燕时梨处理了身上的伤,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直到第二天才消停下来。 他其实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了避免有什么内伤,所以仍然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日。 而且他的右腿摔伤了,最近都不能正常走路。 燕时梨耷拉着一张苦瓜脸,然后老老实实的坐着听自家哥哥燕天的训斥。 窗外还在下着雨,燕天就像只苍蝇一样在他的耳边嗡嗡嗡的飞,只听得燕时梨一个头两个大。 “我这不是好好地嘛。”燕时梨反驳燕天夸张的教训,他明明就没什么事,真把他当成了一碰就碎的脆玻璃了啊。 “这次好好的,那下次呢?”燕天听他驳斥,脸色立即不甚好看,“非要等再次发生那样子的事,你才能长心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了那个时候,还会不会有心给你长!” 话越说越严重,一提到当年的事情,燕时梨立马就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幼猫,一下子噤了声。 他脸色苍白的注视着严肃的燕天,怎么都再发不出反驳的声音。 没有人会比他自己更加明白那种无力到世界一片灰暗的感觉,他怎么都挣扎不开的时候,是自己的信念在拉扯着他。 而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是仅有的对祁禾别的执念让他坚挺了过来。 他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祁禾别,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他要好好的活着。 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在置身其中的时候,人都是迷茫找不到方向的。 他们都在迷失,都在跌跌撞撞,所以所有的相遇和触动才显得弥足珍贵。 “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好好对待自己,我发誓!” 燕时梨举起手,伸出四根手指头,撇着嘴跟哥哥撒娇。 本来气的要死的燕天哼了一声,别过了脸不想再看到燕时梨。 实在是拿他没任何办法。 除了说几句还能怎么办呢,他那么可爱,咳。 一直在弟弟这里没有什么原则的燕大少爷妥协了。 燕时梨再次取得胜利,心里乐开了花,他就知道,自家哥哥简直不要太好拿捏。 只是他很快就要高兴不起来了。 祁禾别刚回国的那几天,祁家上下鸡犬不宁了两天,祁明辰抓着祁禾别就得教训好一顿。 奈何薛曼总是拦着,气的祁明辰连着薛曼一起说道,就是因为有她这个妈,才把祁禾别宠成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样。 薛曼被说的委屈,趁祁禾别不在旁边的时候又哭诉起来,絮絮叨叨祁禾别当初差点死掉,活的有多么不容易。 祁明辰最不愿意听得就是这个,那小子现在活的好好地,还老提往事干什么,要真是不顾及以前,祁禾别一天轻松日子都别想过。 祁禾别倒是无所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毕竟他从小时候开始就整天被祁明辰各种数落,反正是哪哪都看不顺眼就对了。 可怜了家里的佣人端个水都提心吊胆,生怕踩了先生和太太的雷。 最后祁明辰闹不过一家老小,干脆住在公司里不回来了。 祁禾别大获全胜,得意地很,乖乖陪了爷爷奶奶几天。 他向来是依靠着爷爷奶奶来跟祁明辰对着干的,平时不想听薛曼的唠叨也跑到爷爷奶奶后面。 但是不凑巧的是,这次他从山庄回来的时候发现爷爷奶奶去F国旅游散心了。 祁禾别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落入薛曼的魔爪里了。 果然,一早薛曼就拿了一张照片给他,开始疯狂夸赞这位吴小姐有多么多么完美,简直就是为薛曼量身定做的完美好儿媳。 祁禾别觉得很搞笑,到底是他娶妻还是薛曼娶妻啊,好不好他自有判断,根本用不着他人来指手画脚。 他喝着碗里的汤,懒着脸没说话。 “今天晚上你邀请吴小姐去吃顿饭,我跟你说啊,人家国外双学位毕业回来的,家世也好,跟你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你们要是聊的投机,这事就能够定下来了,你大了,不要老让妈妈操心。” 薛曼看着沉默不语的祁禾别苦口婆心道,她自认为没有人比她更加爱自己这个儿子。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当然是有原因的。 如若不是当年发生那档子破事,他能这么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和祁禾别啰嗦嘛。 “妈。”祁禾别放下手中的调羹,他稍微往后靠了靠,直直的看向薛曼,“我并不认为你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或许你自己心里比我更加清楚,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面色发冷,字里行间透露着暗讽。 薛曼一下子就恼了,她难堪的朝祁禾别吼道:“我当然是为了你!” “你这般反抗,是不是因为你见过燕时梨了?!” 第四十五章你想多了 第四十五章:你想多了 话说完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薛曼这才意识到她一激动不小心说漏嘴了,她突然就露出了慌张的神色看着祁禾别,生怕他感觉到什么。 祁禾别也有一瞬间的怔愣,这和燕时梨又有何关系? 真是莫名其妙。 为什么回国以后,自己生活里好像到处都充斥着燕时梨的身影,祁禾别不免开始怀疑起来,心里的那点怪异感愈发明显。 这群人绝对有事在瞒着他。 被祁禾别紧盯着的视线就像是被毒蛇给缠上,薛曼心跳如雷,心虚的瞥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连忙掩饰般的给祁禾别夹了几筷子小菜,试图转移话题:“哎,你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没事多吃点,啊。” 祁禾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滑稽的举动,心里的疑虑更重,他想着薛曼演了那么多年的戏,明明是个家喻户晓的影后,怎的在自己儿子面前就相形见绌,露出马脚了呢。 他并不想多于薛曼计较些什么,但祁禾别讨厌她对自己的事情过多干预。 或许对于薛曼来说,祁禾别只是她的所有物,因此可以随意掌控。 但对于祁禾别自己来说,他是独立的个体,他得摆脱薛曼的多管闲事。 至于方法,他们都丝毫不介意闹得两败俱伤,撕破脸皮。 最终祁禾别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薛曼说的去相亲了,他坐在精致豪华的餐厅里,面对着自己母亲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人选。 吴小姐大家闺秀,出身名门,蕙质兰心,如琬似花,貌似天仙。 可惜祁禾别毫无感觉。 他甚至是将她与燕时梨做了比较,要是论好看的程度,燕二少爷还是要更胜一筹。 尤其是那一双眼梢细长的柳叶眼,仿佛是把金钩子,含情看你的时候,无端叫人失了心魂去。 美人在前,祁禾别无心欣赏,他更加怀念自己与燕时梨的那缠绵悱恻的一夜。 不幸的是,他只能记起零零散散的片段。 如若能全部想起来回顾一遍,那该有多么美好。 似是感觉到祁禾别的心思不在自己这里,吴素雅不禁开口说道:“是祁先生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声音如沐春风,尽管是质问的话语却听不出任何责怪来。 “你想多了。”祁禾别笑着回道,他能有什么不满,只不过是不喜欢薛曼介绍的罢了。 如果这位吴小姐不是薛曼钦点的,说不定他倒是能够多看几眼。 “那......” 吴素雅放下刀叉,优雅端庄的坐着,她看向祁禾别的目光中温柔的能够溢出水来,粉唇微启,小心翼翼的开口。 “礼尚往来,下次我请你看电影吧。” 她说的好听,不过是想要再见面,一来二去的就可以确定关系了。 祁禾别略微不解,不是很清楚她看上自己哪里了,毕竟今天一晚上他都没开口说过几句话。 而且女孩子都是矜持的,这位吴小姐都放下身段如此主动了,他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哪有让女孩子付钱的道理,你邀请我就是我的荣幸了。”祁禾别违心的客套说道。 他心道这完全就是灾难,虽然吴小姐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万一娶回家了,保不准就变成薛曼安装在自己身边的监控了。 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祁禾别才有所警惕。 “希望我也能成为你的荣幸。”吴素雅微微一笑。 祁禾别也扯起嘴角笑了笑。 平日里慵懒的姿态险些崩坏。 燕时梨一只腿走不了路,想做什么了便只能在屋里乱蹦跶,他穿着拖鞋,后跟耷拉着,稍微一个前进不慎,就要往前摔去。 手忙脚乱的想要扶住什么的时候,他直接扑进了人家的怀里。 淡淡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燕时梨抬起头,扶着左竞年的腰站好。 “你们干嘛把书放这么远,害得我要这么危险的过来拿。”他完全没有差点摔倒的窘迫,反而责怪起别人来。 左竞年把书从架子上拿下来递给他,无奈的说:“那你怎么不叫我。” “你还要工作啊,不想总是麻烦你。”燕时梨说完便又想转身自己蹦跶回去。 他受伤的右脚翘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因为承受着所有压力的左腿紧紧绷着,又细又直。 左竞年无语的抓住他的胳膊,将人一点点扶到床边坐下。 “你要是不想麻烦我,那就乖乖听话。” 听到这句话的燕时梨抬头看着左竞年,拿著书本怼了他几下,然后摊手道:“我哪里不听话了?” 他一只腿曲起放在床上,受伤的那只晃晃悠悠的搭在床边,由于辩驳而轻挑起眉梢,被午后余阳晕染的脸庞美轮美奂。 这幅样子,谁还能对他生起气来呢。 “晚饭想吃什么?”左竞年把手放进口袋里,问他。 燕时梨翻了两下书,蹙着眉仔细想了想:“蛋包饭,还有凤梨。” “可以,我等下去帮你买。” “叫保镖去买就可以了,你操心太多了。”燕时梨没抬头,眼神停留在书上,对左竞年的行为作出评价。 左竞年没说话,他看了看燕时梨的发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饭最后还是左竞年亲自去买回来的,燕时梨可能已经忘记他说过什么话,又抢了左竞年的一个香蕉。 吃饱喝足,闲着没事干的燕时梨最大的乐子就是拿左竞年寻开心,他跟左竞年玩了几局游戏,把两人的手掌都扇红了。 左竞年任由他闹,见他疼的脸部扭曲就想闷笑出声。 燕时梨见他取笑自己,瞪了他一眼之后便甩手不玩了:“你走吧,出去笑。” “明明是你打我,怎么还委屈上了。”左竞年憋住笑,满脸都是无奈。 没等燕时梨把他赶出去,房间里却突然进来几个人。 秦粤琪披头散发低着头,哆哆嗦嗦的走到病床的正前方,然后她猛地‘扑通''一声给燕时梨跪下了。 燕时梨懵然的看着这一幕,然后疑惑的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到自己哥哥身上。 “这是做什么?” 他开口问,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病房里。 第四十六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第四十六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还没等燕天开口跟燕时梨解释,秦粤琪就先一步对着燕时梨磕了个响头,沉闷的动静仿佛让地板都跟着震了一下。 她低垂着脑袋,似乎是不敢直视燕时梨,声音非常颤抖,带着满腔的恐惧。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要推你下去的,我、我是太害怕了所以才逃走的......” “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可以吗?” 燕时梨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窘态,本来不算疼的右腿却在此时隐隐作痛起来。 这个道歉简直是太苍白无力了,甚至是不如她脸上的神态多姿多彩。 燕时梨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经常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而为所欲为,只要有人欺负他了,他就能顶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去告状,然后欺负他的人就会被自己父母各种教训。 连韩浪都因此中过好几次招。 他其实心里没有一点怨恨秦粤琪,只是用那高高在上的傲慢蔑视她,看着她现在诚惶诚恐的跪在自己面前,心里无比的畅快。 “找人来救我很困难吗?为什么要逃走呢......” 燕时梨缓缓开口,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在秦粤琪听来就像是黑暗里突然冒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声,直接吓得她一哆嗦。 她满脸泪痕,从祁禾别打电话给她开始就一直惶恐不安,而在父亲那里知道自己家被查了之后便更加害怕。 做了亏心事,她就算是再怎么安慰自己,都愧对自己的良心。 “我......” 秦粤琪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燕时梨朝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没有一点点的温度,他试图让秦粤琪认清现实,所以活学活用道。 “那这样,既然你诚心认错,我也把你从高处推下去,然后再来求你放过怎么样?” 秦粤琪猛然震惊的瞪大双眼,她哭的厉害,头发都黏在了脸上,看起来既狼狈又可笑。 她微微张开的嘴巴有些颤抖,似是因为难以置信,所以瞳孔收缩,开始怨毒的望着浑身金贵的燕时梨。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把我家害成那样还不够吗?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推了你,可你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 “你们有钱人都一个样,就是想要看别人在你们脚下苦苦挣扎的模样,这样你们才有住在高处的快感!!” “我......”她的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掉,胸腔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 “我从,从来就没有被人看得起过,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可以随意嘲讽的笑话,你们盛气凌人惯了,怎么可能会可怜我们这种能随时被踩死的人呢?!” 病房里只有她的怒喊声和哭泣声,其他人沉默的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并没有露出怜惜或是悲悯的目光。 燕时梨坐在病床上,听完她诉说了一大堆的东西,很轻易的就抓住了重点。 “只不过是不小心推了我?”他本来就钢铁般硬的心肠更加不可能软了,“呵,看来你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道歉的意思。”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成了你的出气筒?” “我从未看不起你,也没觉得你是个笑话,一切都只是你自己在自导自演,啧有烦言。” “至于你说的咄咄逼人,我只是想要你有个真诚的态度,而不是从头至尾觉得自己一丁点错都没有,嘴上说着自己知道错了,却根本就没有忏悔的心思。” 燕时梨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是受害人,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可这位秦粤琪却在这里尽数抱怨,仿佛她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就这样吧,我也不想再看见你,希望你以后好好读书好好工作,毕竟生活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苦,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力气抱怨了。” 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自己,觉得为什么只有自己活得不如意,但其实每个人都一样,谁都会有苦恼的事情,总是要去面对它的。 怨天尤人解决不了问题,就算你不走,时间也会逼着你走。 “别人的眼光算得了什么,你的意识里只有你自己的轨迹,你永远都是自己世界里的主角。” 燕时梨最后还是开导了她一句,毕竟他自己的确是没什么事,该有的惩罚他相信燕天已经替他做了。 看着秦粤琪被带出去,燕时梨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对于伤害自己的人有着摸不清的恐惧感,可能是十年前的绑架留下了的阴影。 “你以后处理我的事情可以告知我一声吗?”燕时梨见燕天进来,开口说道,“你把她家怎么了?” 燕天走到燕时梨身边坐下:“不过是查了一下他家的税务信息而已。” 燕时梨没再说什么,他掀开被子往里面躺好,受伤的那只腿露在外面,瓮声瓮气的对他们说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还要再量一次体温。”一直站在旁边的左竞年突然出声。 燕时梨躺着任由他给自己量了体温,有些恹恹的。 燕天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终于打算开口说出自己心里想的。 他的声音还算是轻柔,大概是不想过于刺激到燕时梨。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见祁禾别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一股脑的扎进去又有什么用呢?” 燕时梨猛地用被子盖住了脑袋,他讨厌这种声音。 这么多年了,每个人都劝说过他,要他拥抱新的生活,放弃祁禾别。 祁禾别失忆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旁人来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他们根本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如果他放弃了祁禾别,那对十年前奋不顾身去救他的祁禾别来说,又该是多么残忍的事呢。 这些总是来干扰他的声音简直讨厌死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就算窒息在那寒冷黑暗的海水里,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慕祁禾别,谁都不可能改变。 祁禾别对燕时梨来说是定理,自从他死里逃生,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每时每刻都是在为祁禾别而活了。 第四十七章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第四十七章: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许是燕天的话让燕时梨产生了强烈的负面情绪,原本没什么大碍的身体却一下子变得病恹恹起来。 他起的晚,吃的午饭又吐了个干净,整张脸变得毫无血色,苍白的像是刷上了一层面粉。 白天左竞年忙的不可开交,更别提这是工作日,平常就是周末,他都得值班。 草草照顾了燕时梨一下,他又被叫走了,需要给病人做手术,根本顾不上燕时梨。 其实燕时梨也不怎么需要他,毕竟还有别的医生和护士,但是左竞年看见他难受的样子总是不禁住的担心。 他跟其他照顾燕时梨的人叮嘱了好一些东西才稍稍有所放心的离开。 燕时梨坐在床头,拿着玻璃水杯小口小口的抿了几下水,一旁的护士按照左竞年的吩咐给燕时梨切了几块血橙端给他。 “你放那吧,咳、咳咳!”他用手背抵住嘴巴,猛咳了几声,本来有些病态白的脸色染上了一点点润色的粉。 护士连忙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又拿了纸巾递给燕时梨。 燕时梨摆摆手,声音喑哑,带着点鼻音说道:“你出去吧,我没事。” 护士听了点点头,立马出了去独留燕时梨在病房里休息。 燕时梨觉得自己是受凉有些感冒了,毕竟淋了雨,他的鼻子有点堵,喉咙也痒痒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很是困倦。 他想要躺进被窝里再休息休息,刚入睡没多久却蓦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外面吵吵嚷嚷,房门似乎已经被推开了,所以才能清楚的听到说话声。 “不好意思,您真的不能随便进去。”是守在门口保镖的声音。 一个清脆嘹亮的女声随即响起:“他会想要见我的!” “那也得等我们跟少爷知会一声。” “让开!”女人的嗓音不算很大,也并不尖细,是很圆润饱满有厚度的声音。 她台词练了多年,对于怎么发声很有门道,所以气势很足。 门口的保镖知道这位闹事人的身份,所以不是很敢招惹,导致终究是没能拦住她,被她直接闯进了病房。 燕时梨已经坐了起来,他穿着丝滑的深蓝色睡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无礼闯进来的薛曼。 “抱歉,二少爷,我们没能......”保镖微微弯腰颔首,对着笔直坐着的燕时梨道歉。 燕时梨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出去把门带上。”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和薛曼的时候,燕时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也没开口说话。 薛曼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不是来听燕时梨说话的,她讨厌和燕时梨拐弯抹角整些有的没的,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 “禾别刚回来你就安耐不住了是吧?!你和他见过几次面?说过什么话?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她穿着高级定制的雪纺裙,外面套了一件针织的线衫,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 尽管已经过了五十,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依旧优雅又美丽动人。 只是与面貌有着鲜明对比的话语,却每个字都扎的人鲜血淋漓。 燕时梨沉默的看着她,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对峙,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会在每一次无限度爆发,一次更比一次磨人心。 薛曼第一次找到燕时梨的时候他和祁禾别刚刚交往没多久,那时候祁禾别一脑子热忱,完全不晓得低调行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燕时梨。 而燕时梨当时是有些戏耍着玩的心思的,虽然有点点喜欢祁禾别,但远远不够。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少爷脾气被发挥到了极致,坐在西边的餐厅里却想要吃东边的甜品,于是便让祁禾别跑去买。 等人的功夫却意外等到了薛曼。 燕时梨很是意外,甚至是夸张的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期待着薛曼能像电视剧里演的坏婆婆那样直接甩给他一张巨额支票,让他离开自己儿子。 可惜燕时梨家一点都不缺钱,他的底气更是可以让他甩出一张比薛曼还要大额的支票。 只是薛曼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做,她很是尖酸刻薄的评价讽刺了燕时梨一番,认为他配不上自己儿子,完全不提是自己儿子非要黏着燕时梨的。 燕时梨觉得她有病,所以毫不客气的回怼了回去,气的薛曼那张常年封顶的美貌变得扭曲。 最后还是祁禾别阻止了他俩的首次大战,燕时梨甜品也不吃了,用老套的‘我和你妈妈掉进水里你救谁''的问题为难了祁禾别一番。 结果是祁禾别用尽办法哄了一个月才把燕时梨哄回来。 以前燕时梨仗着祁禾别喜欢自己,所以肆无忌惮,在薛曼面前一点都不逊色,淡定的样子能把薛曼的脸色生生气成猪肝色。 但是自从出了事,燕时梨深知自己害了祁禾别,他弄丢了自己的底气,便在薛曼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薛曼一直都很嚣张,她及其讨厌燕时梨,什么不堪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骂过燕时梨,也骂过燕时梨的父母,恨不得这些讨厌的人能在她眼前就此消失。 燕时梨有时候想不通薛曼为何如此怨恨他,后面想通了,便觉得自己确实是得不到喜爱的。 他没办法给祁家传承香火,当初也不是那么的喜欢祁禾别,甚至是差点害死祁禾别。 薛曼作为祁禾别的母亲,自然有许多她的考量,所以燕时梨不能与她有诸多计较,毕竟他现在还背着罪行。 可是燕时梨偏偏心里不得劲,他仿佛天生就是要跟薛曼作对来的,怎么都不肯认输。 薛曼趾高气扬,燕时梨也不想落了下风,就算面前的人是他未来的婆婆,他也并不打算放下身段,低人一等。 话语再刺耳难听,他不在意就能很快过去。 薛曼不是无坚不摧,燕时梨握着她的把柄,他想想手里有着的筹码,所以安心不少。 “祁夫人,请你不要随意污蔑我,虽然我的确是见了你儿子,但我可是闭口没提当年的事。” “倒是你自己,最好小心不要在他面前说漏嘴了。” 第四十八章他已经抛弃你了 第四十八章:他已经抛弃你了 燕时梨生着病,倒是比不过薛曼的气势,但他脊背挺的笔直,怎么都不肯甘拜下风似的。 声音沙哑又缥缈,可沾上了凌厉和冰冷的语调,便让他显得还是高傲矜贵,丝毫没有被薛曼说怯了去。 他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成功的又将薛曼惹恼,只见她秀气的弯眉狠狠蹙起,咬着牙下巴紧绷,怒目而视。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陡然炸开。 “你敢跟他提起当年的事情吗?!就算我们所有人把事情抖搂了出来,你也根本不敢从自己嘴里吐出一个字!” “因为你害怕,你愧疚,你没有那个脸说出来!” 燕时梨像尊雕塑,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目眦欲裂的薛曼,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话语,但怎么都抑制不住抽痛的心。 伴随着薛曼狠厉却真实的字字句句,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全是当年令他恐惧的场景。 薛曼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根本不敢跟祁禾别坦白,因为他心虚,因为他坏的要死。 他当初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思拨通的祁禾别的电话,没有人会比他自己清楚了。 曾经的燕时梨自私自利,毫无羞耻心的消耗着祁禾别的喜欢,甚至是过分的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让祁禾别证明对自己的爱。 现在他不能怪罪薛曼的字字诛心,如果他是薛曼的话,大概是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和这样虚伪的垃圾在一起。 “你说的没错。”燕时梨眨了眨眼睛,强忍着快要溢出来的酸涩,挫败的说道,“我是不敢。” 听了他的话,薛曼双臂环抱,冷哼了一声。 “对不起。” 燕时梨低下头,再次对薛曼说出这三个字。 没想到薛曼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原有些缓和的脸色重新变得难看起来,她朝前走了几步,胸腔剧烈起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她稍微弯下了点细腰,歪着脑袋对燕时梨说道:“谁需要你的道歉?你该道歉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你与其说这么多遍对不起,倒不如从此远离我儿子,以后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燕时梨的手掌握紧,用力的攥着被子,他鼻尖发红,眼眶里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伤心不已。 但是薛曼丝毫没有心软,燕时梨就算是长得再好,他都是个男的,还是个践踏他儿子喜欢的男的。 或许十年前那个对燕时梨有着满腔爱意的祁禾别不介意,而薛曼可不允许有人如此踩低她的宝贝儿子。 祁禾别就该拥有最好的,燕时梨根本不配! “我......” 燕时梨抬起头,他抿了抿唇,才缓缓开口:“给我次机会吧,我想尽力去补偿他。” “我知道错了,我......” 他突然感到一阵无力,该怎么说呢,说他不是故意伤害祁禾别吗?那他和秦粤琪有和区别呢。 昨天才像是个圣人一样教训秦粤琪,今天自己却一下子站在了她的位置上。 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太糟糕了,他跟秦粤琪一样什么诚意都没有,依旧恶劣的想要再次拖祁禾别下水。 或者他该是跟秦粤琪那般,在祁禾别面前下跪磕头,然后争取他的原谅。 但是燕时梨太骄傲了,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好看,他的内里都早已糜烂不堪。 道歉的话说不出来,也不肯放过祁禾别,他看似站在高处,其实不过是虚有其表。 从始至终,有错的只有燕时梨,祁禾别才是受害者。 可他是在做什么,总是装作自己有无限的委屈,燕时梨深深的唾弃自己,他嘴巴张了张,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意识到自己不可原谅了?”薛曼见他沉默,忍不住嗤笑。 她直起腰,又走动了几步,趾高气昂的打量了一圈病房,聊天似的开口。 “看来你的身体还是没完全恢复啊,这做了坏事,霉运都得追着你不放吧。” 因为在走动,薛曼的祖母绿宝石耳环在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她高贵的像是只天鹅,泼辣锋芒的一面只在燕时梨跟前展现。 “就你这幅样子,且不说你不能生,光是带病的身子到了祁家,都得沾上一身晦气。” “你也知道禾别是祁家的独苗,要是娶了你,这香火问题该怎么解决?我要是说代孕,以你燕家二少爷的脾气,也该是不能同意的吧。” 燕时梨深吸了几口气,薛曼处处讽刺,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划上了好几个口子,正在潺潺的流血。 他闭了闭眼,睁开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燕二少爷,他不想再听薛曼的嘲讽,于是冷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你来我这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请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至于离开你儿子这件事,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薛曼停下脚步,她漂亮的脸蛋露出夸张的神色,嘲笑的意味更加明显。 “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应该好好想想现在的祁禾别是否还是当初的那一个,或许你无法离开他,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抛弃你了。” 他已经抛弃你了。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猛然叫燕时梨怔住了。 他不可能再有底气跟薛曼叫板,因为祁禾别再也不可能站在他这边,毫无保留的喜欢他。 看着燕时梨怔然的神色,薛曼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你以为他还喜欢你嘛,如果你想要被鄙夷,那你以后就尽管去当小三好了。” 根本就不是离不离开的问题,现在所有的主动权和选择权都在祁禾别手里,燕时梨再怎么垂死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燕时梨就是个笑话,薛曼光是看着他僵硬的脸色都要笑出声来。 “对了。”她满脸笑容的从随身包里掏出来一沓照片递给燕时梨,开心的说道,“我想你很快就能喝到喜酒吃到喜糖,我也很快就能抱上大胖孙子。” “这实在是太美好了不是嘛。” 燕时梨愣愣的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的翻过去。 他面无表情,心里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上面全是祁禾别和一个女人言笑晏晏的场景,有在餐厅吃饭的,有祁禾别为她开车门挡车顶的,还有祁禾别给她披上外套的。 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确确实实称得上‘美好''二字。 第四十九章我不相信 第四十九章:我不相信 “你看清楚了吗?禾别完全不是非你不可。” “你早就在十年前,彻彻底底从他心里消失了。” 薛曼勾起唇,笑意逐渐达到眼底,她看着燕时梨略带痛苦的样子,心里无比畅快。 祁禾别吃过的苦,受过的白眼,她得在燕时梨身上一点不剩的报复回去。 燕时梨是个少爷,那她的宝贝儿子就不是了吗? 打小,祁禾别就是被家里宠大的,他是独生子,所以家里上上下下都将喜爱放置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是天之骄子,是别人羡慕的对象,想要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怎能由得燕时梨贬低。 薛曼见过太多次燕时梨无理取闹的样子,而祁禾别居然次次低声下气的去哄他。 燕时梨把祁禾别拉下了神坛,这让亲自将祁禾别送上神坛的薛曼如何能忍? 祁禾别不算是个乖孩子,他对家里一直反抗的厉害,尤其是在燕时梨的事情上,他脱离了薛曼的控制,这让薛曼感到惶恐不安。 而且祁明辰的态度一直不是很明朗,他对祁禾别太放养了,薛曼从来就没真正清楚过,她到底有没有牢牢拴住过祁明辰。 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于复杂,时间的积淀让她越发偏激,她得确确实实的将祁禾别抓在手心里,才会觉得安宁。 但是燕时梨在破坏这一切,她不能让自己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 所以祁禾别与燕时梨爱情的牺牲是必要的。不,他们没有爱情,因为不是两情相悦,只要有一方不平等,就算不得上是爱情。 薛曼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相信。” 燕时梨攥着照片,突然出声。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硬生生给拉扯了开,指甲盖划过黑板一般令人心头一跳头皮发麻。 “我不相信!” “你是不是逼他了?一定是你对他产生了干扰......对,就是这样。” 燕时梨猛地抬头看向薛曼,他双眼通红,脸色苍白没有人气,像是个厉鬼一样倏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毕竟你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不是嘛?!” 手里的照片仿佛长满了尖尖的刺,扎的燕时梨生疼,他微微举起来,怒目圆睁的质问薛曼。 “你要不要说说看,这是第几个兰溪雨?” 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住了般。 一提到兰溪雨的名字,薛曼的脸色立马变了,与燕时梨一样,她也有心虚的东西。 兰溪雨这根刺简直是扎在了祁禾别燕时梨还有薛曼他们三个人身上,谁都能提,却又谁也提不得。 薛曼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她迎上燕时梨的目光,开始慌张起来,但又异常死鸭子嘴硬。 “什、什么兰溪雨,你大可不必对这些女孩子恶意那么大,再怎么说,禾别当初喜欢上了兰溪雨不是吗?” “那同样的,他说不定也会喜欢上照片里的这位吴小姐。” 燕时梨好笑的看着薛曼,突然发觉她的不可理喻跟自己以前的无理取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祁禾别根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他跟兰溪雨的分手,就预示着薛曼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他不会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你可能是忘了自己把兰溪雨用作是祁禾别监控的事,你觉得祁禾别还会同意你在他身边按上第二个监控?” 他尾音上翘,满满的不可思议和冷嘲。 局势反转,薛曼重新落了下风,她精致的脸上神情险些崩坏。 “这是他的未婚妻,我们祁家以后的少奶奶,怎么可能是监控!” “你居心叵测,一直想要挑拨我们母子两个的关系。我告诉你,你想要进我们祁家,永远都别想要过我这一关!” “既然不信的话,有本事你打电话亲自让他告诉你。” 从祁禾别嘴里说出来的自然比薛曼杀伤力大,她既要逼迫燕时梨,也要试探试探祁禾别的态度。 燕时梨不想受薛曼的教唆,他知道自己打电话过去只会有难堪,但是那一张张的亲密照片刺的他眼睛疼,烧心挠肺。 他现在有什么立场去问祁禾别呢,说白了他与祁禾别只是做过一次的关系,还是自己使用了卑劣的手段。 祁禾别喜欢谁是他的自由,燕时梨无权干涉,但是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坏人。 燕时梨的脑袋太晕了,他不能再一次接受祁禾别喜欢上别人,和别人新婚燕尔,白头偕老。 所以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给祁禾别打了电话。 如果通了的话他要怎么开口问呢,祁禾别又会如何回答? 燕时梨按数字键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脑子里简直糊成了一团粥。 嘟嘟声响了许久许久,大概因为是陌生号码,所以祁禾别一直没接。 电话通的时候燕时梨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蓦地,祁禾别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电流的修饰下缓缓传进他的耳朵里。 燕时梨完全没想好应该要说什么,干巴巴的愣在了那里。 “喂?”祁禾别刚才应了一声听没人说话,他又开口问道,“你谁啊?怎么不说话?” 慵慵懒懒的声音和十年前的少年音差别很大,燕时梨止不住跳动的心脏开始慢慢抽痛,像是有一根针正一点一点的往皮肉里面戳进。 他上次在电话里听到祁禾别的声音还是在那次绑架事件,然后所有的事情就成为了他的噩梦。 明明就在耳边的密语,却好像隔着银河那么遥远,渐渐变得越来越虚幻,越来越轻絮。 曾经燕时梨以为经历了那些事,他再也不会敢给祁禾别打电话了,可是事实却是,他在危难中发现了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欢喜。 只是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然而他现在依旧可以心安理得的给祁禾别打电话,还将要质问他。 一直没有人说话,祁禾别莫名其妙的同时开骂道:“打过来又不说话是不是有毛病啊?挂了,别让我再看到这个号码!” 燕时梨听到他的骂声回过神,紧张的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第五十章你休想 第五十章:你休想! 霎时间,燕时梨原先有些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他尴尬的脚指头都蜷缩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话说出去了就是覆水难收。 “......” 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下呼吸声,连薛曼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神色,惊讶的看着燕时梨。 而祁禾别似乎没想到会是燕时梨打来的,还说了一句这么古怪的话,导致他也愣了住。 过了许久,反应过来的祁禾别哼笑了一声,懒懒散散的向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回他。 “怎么,我有喜欢的人还得跟你汇报啊?” “你家住太平洋?管的那么宽。” 他其实有点打趣的意思,与其说是责怪倒不如说是调侃。 但是显然,沉浸在尴尬和悲伤里的燕时梨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祁禾别这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这么一来,薛曼没有说谎骗他。 燕时梨瞬间就慌了,祁禾别会喜欢兰溪雨,也会再喜欢上照片上的这位,可是就是不会喜欢他。 难道失忆了就再也不可能对原来喜欢的人心动了吗?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发涩,跟吃了黄连一般苦到了嗓子眼,接着燕时梨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你是真的不会喜欢我,然后...娶我吗?” 祁禾别愣了一下,接着想也没想的回道:“怎么又说这件事,别做春秋大梦了,说好的不恩将仇报呢?” “我救了你一次,咱们都一笔勾销行吧。” 明明他说的是山庄上的那次救助,可是燕时梨却觉得他是在说十年前。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燕时梨心里的苦楚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差点就想要将以前的事情全盘托出,可是他还是只能倔强的咽下那些他自己摘下来的恶果。 “不可能。” 他闭上了眼睛,一直溢满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划过白净的脸颊。 一笔勾销?这实在是太可笑了不是嘛,凭什么要一笔勾销,他才不乐意。 既然他是个坏人,那就坏到底吧,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我管你。” 祁禾别也有些恼怒和不耐烦了,他讨厌燕时梨的固执,更讨厌他这么死皮不要脸的想要嫁给自己,于是坏心眼的刺激他。 仿佛就是要看到燕时梨吃瘪的样子他就能因此痛快了。 “我爱喜欢谁喜欢谁,反正不可能是你。” “对了,万一哪天我结婚了,倒是可以邀请你来。” “怎么着,也能让你过过眼瘾不是吗?” 他恶劣的很,巴不得燕时梨像他那天一样恶心。 “不过你确实很好肏,如果我要是各玩各的联姻,你来当我情人也不是不可以?” 燕时梨猛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祁禾别的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侮辱了,可是他还是快要痛到窒息,祁禾别和薛曼都一样,巴不得他当个万人唾弃的小三? 他紧绷着脸,咬牙切齿的猛然朝电话那端怒吼。 “你休想!” 燕时梨睁开紧闭的双眼,他胸腔剧烈起伏,眼睛哭的通红,呼吸加快,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豆大的眼泪一粒一粒的砸在床被上,他呼吸太局促,骤然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只不过这回的咳嗽没有满面通红,而是越发惨白。含#哥#儿#整#理刺耳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病房里被无限放大,一声更比一声痛苦。 见他这幅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咳死厥过去了,薛曼吓了一大跳,连忙想要去拍他的后背。 “你...你没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燕时梨手中握着的手机却在咫尺间倏地飞了出去,直接砸向了前方厚厚的墙壁。 伴随着‘嘭''的一声,黑色的手机乍然摔得四分五裂,凄惨的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燕时梨一只手紧紧攥着被子,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衣领,微微弓着脊背,咳嗽不止。 他面容苍白,身形消瘦,四肢乏力,头痛欲裂,肺都要咳出来,熟悉的窒息感一阵一阵的漫上来。 身后宛若站了一个水怪,将他一点一点的往海下面拽。 冰凉的海水漫过全身,他连开口呼救都困难不已,只能胡乱的扑通着四肢,可却都是徒劳无用功。 薛曼略带惊慌的看着他痛楚的模样,完全想不到他受到的那些病痛可能是祁禾别的千倍万倍。 她拍了几下发现没用,便急匆匆的按了铃。 医生很快进了来,他们似乎对燕时梨的发病很熟悉,立马打算制止住他。 可燕时梨今天却没有乖乖配合,他甩开周围医生的手,卒然转了个身,然后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用手臂挥了出去。 噼里啪啦——东西落地和地面碰撞摔碎的声音一通乱响。 “出,咳...出、出去......咳咳--!!!” 医生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燕时梨这么失控的样子了,就仿佛他上一次这么痛苦的样子还是在无菌室里。 那时候的燕时梨几乎每隔一天都会像是这样,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经常因为疼痛而处于失控的边缘。 他会乱动,会拔针头,只要手边有东西就得砸碎。 看起来像是暴怒,其实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无法忍受了。 因为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太糟糕了,所以并不能打麻药,可见能够忍那么久的燕时梨有多么的坚强。 甚至是有时候他们都觉得燕时梨下一秒就会疼死,但他每次都能坚持下来,只要每每坚持下来一次,状况就会渐渐转好。 所有人都有了动力和信仰。 他今天又哭的这样伤心,一路看着他过来的医生也不免心痛起来。 燕时梨的咳嗽声慢慢减退下来,但是他却开始绵长的大口吸气,脑袋缺氧,情绪波动太大,一时间竟然无法呼吸上来。 医生见状也不再犹豫,立马又围了上去,把燕时梨按在了床上。 薛曼愣愣的被请了出去,他看了看被医生围起来,躺在病床上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燕时梨,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来。 这是她儿子最爱的,宁可自己失去生命都要保护的人。 可是现在,他却也是因为自己儿子而变成这幅薄弱的模样。 第五十一章当然是钱 第五十一章:当然是钱 折腾了一晚上,燕时梨才在疲倦和药物的控制下沉沉睡去。 燕天面色铁青的稳稳当当的坐在他的床边,宽大的手掌交握在一起,小臂压在双腿上,身子前倾往下压。 这是他惯用的用来深度思考的姿势,即便是坐的浑身发麻也不愿意动一下或者换个方向角度。 他每天事务缠身,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多,有时候都来不及分给自己老婆和孩子,就得急忙忙先解决燕时梨的麻烦。 想骂他,可是每次一看到他躺在病床上毫无防备的样子,又心疼的不得了。 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傻弟弟呢,简直要头疼死了,也不知道像谁,倔的跟头牛似的拉都拉不回来。 燕天深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揉了揉燕时梨的头发,又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才转身出了病房。 左竞年还站在外面,他下午做手术做了很久,没想到却又出了事。 “不用太担心,没有什么大碍。” 看了看燕天阴郁的脸色,左竞年安慰了一下。 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情绪失控而已,安心休养休养就好了。 燕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想和祁禾别见一面。” 左竞年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他下意识往病房看了一眼。 “你要把事情讲清楚还是?小梨他......” 燕天摇了摇头,燕时梨自己拼命想要瞒住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将他讲出去,但是如果不见祁禾别一面攀谈一番,恐怕以后这样子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 他得多为燕时梨着想着想,而不是任由事情朝着不可挽回的事态发展下去。 燕时梨到底有多固执,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既然无法改变他的想法,那就从另一个人身上下手。 “我们燕家最不缺的是什么?”燕天忽然笑着问左竞年。 最不缺的? 左竞年上下打量了一下燕天,笔挺的看不出一丝褶皱的私人订制黑色西装,手腕上戴着的价值百万的大金表,浑身上下散发的常年身居高位才能被熏染出来的独特气场。 答案显而易见。 “当然是钱。”他回答,卖奢侈品的,最不缺的肯定是钱啊。 燕天没再说下去,而是拍了拍左竞年的肩膀:“好好照顾小梨,麻烦你了。” 左竞年点头,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燕时梨一病就得躺很久,他这回醒来之后变得异常没有力气,常常呆呆的坐着,要么就是睡觉。 他胃口不好,厨师再怎么变着花样给他做都无济于事。 不说话,不想和人交流,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拒绝,燕天和左竞年都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偶尔想要干什么了,非得瞪着眼赶大家都出去,他自己蹦蹦跳跳的独自去做。 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身体刚好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燕时梨也是这样,不过稍微比现在暴躁一点,因为得不到祁禾别的消息。 左竞年跟他一起沉默,有时顺手帮个忙,被燕时梨瞪了也不恼,下回继续这么做。 直到韩浪和江乐来看望他的时候才终于开了口露出了点笑容。 江乐穿着肥大臃肿的布偶装,差点进不了屋里,还是左竞年与韩浪硬生生将他给拽了进来。 “小梨,我来啦!” 燕时梨看着那一大团毛茸茸的球状物体朝自己飞奔而来,没忍住嘴角抽了抽,然后嘴唇微启,嫌弃道。 “真丑。” 江乐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身体,语调上扬,问燕时梨:“梨梨,你要不要摸摸这上面的毛?很软的哦。” “不要。”燕时梨别开头,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转回去看着那个球形的东西,看着看着就盯着不放了。 江乐一见他这样就知道是喜欢的了,于是主动凑上去方便燕时梨摸。 燕时梨没再扭捏,伸出手放在了上面。果然很软啊,像是陷进了云朵里面,虽然真实的云朵并不是那样的,但是他觉得就是那样子的感觉。 软乎软乎的,又很滑,燕时梨侧着身,把自己的脸埋进去蹭了蹭。 “嘿嘿,喜欢吧。”江乐略带得意,他就说嘛,只要自己出手,燕时梨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其他人都是废物,废物! 燕时梨的脸还埋在里面,声音嗡嗡的问道:“你怎么穿着这个来?” “啊......”江乐愣了一下回答,“这个是我家今年新出的广告形象,刚刚我在我家那个商场作调查呢。” “它很受欢迎哦,小孩子都很喜欢它。” 燕时梨把自己的脸拔出来,然后蹙着眉呆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它圆滚滚的身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他生气的说道。 “你不是小孩子那谁是?”韩浪突然插话,他走到病床旁边,微微弯下腰倾了倾身子,然后曲起手指头给燕时梨来了一个轻轻的爆栗。 “都多大了还总是闹脾气,嗯?” 燕时梨皱着脸挥开他的手,并没有反驳,毕竟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有多差,得亏这些人不介意他的坏性格,不然这些大少爷还不早就分分钟甩脸色了。 他最会的就是恃宠而骄,逮着机会就往人头上爬。 被拍开的韩浪也不介意,拿了给他买的东西说道:“给你买的,好歹吃一点,说不定心情就能变好。” 燕时梨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喜欢的,于是便不再拒绝:“知道了。” 几人陪了他一会儿,江乐穿着玩偶装不方便,而且还是临时拿过来的,没多久就先离开去还给商场了。 左竞年下午得上班,就留下韩浪在这里。 其他人一走,燕时梨就开始吩咐韩浪,他看了周围一圈,看着韩浪说道:“帮我把手机拿来一下。” 韩浪走过去拿了手机又转回来递给燕时梨,他坐在床边,等着燕时梨再吩咐别的。 燕时梨摆弄着手机,他之前录得东西已经全部剪辑好了,该打码的打码,角度也都弄的很完美。 “你看一下这个。”燕时梨突然说道,他伸手拉了一下韩浪的胳膊,然后把手机转了过去。 韩浪侧着身低头,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祁禾别的脸。 画面很是糜乱,里面的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祁禾别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了不少汗液,顺着下巴滴下。 他抱着的是......燕时梨。 燕时梨露出了白花花的脊背,圆润的屁股,还有白的有些晃眼的双腿,他跟着祁禾别的动作上下浮动,白净的皮肤沾染上了不少的粉色。 虽然看不见脸,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出是燕时梨。 韩浪皱了皱眉,眼神有点闪躲:“你......” 他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把这个发给祁禾别。”燕时梨看着他说道,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韩浪愣了一瞬,他知道燕时梨之前录下这个就是为了用极端的方式来逼迫祁禾别,只是后面耽误了一段时间,本来以为燕时梨放弃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没想到还是派上用场了。 “如果他不受威胁呢?”韩浪问,毕竟祁禾别可不是个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燕时梨听了倒是不担心这个,他既然打算这么做了,肯定就已经想过了所有条件。 “他会答应的。” 他曾经在祁禾别面前说过,祁禾别一定会栽在他手里,现在机会来了,燕时梨不会再选择犹豫。 “你想好了就行,但是这种办法很可能适得必反,你...能承受的住的话,我也不拦着。” 韩浪说着说着眼睛又瞟到手机上的画面,燕时梨一头乌黑的发丝柔软的散着,发尾挠着雪白的后颈,他的肩胛骨很突出,像是被折断的两个翅膀。 他看了一会儿有点恍惚,忽然伸手握住了手机,按了关机键。 燕时梨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歪了歪脑袋说道:“你在想什么呢?” “以后不要随便把这个给别人看,自己保存好。”韩浪松开自己的手,教育了燕时梨一下。 谁知燕时梨一脸的单纯:“就给你一个人看了。” 韩浪扶额,他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当燕时梨的帮手,要是哪天叫祁禾别知道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把祁禾别的邮箱给我啊,要他经常用的,不然怕他收不到。”燕时梨又接着说。 韩浪点点头,他神色复杂看着燕时梨,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紧张吗?” 燕时梨怔了一下,其实哪有什么紧张不紧张的,当初既然选择拍了这个,就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 韩浪问了他太多遍,想要以此能够阻止他一点,但是燕时梨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他和祁禾别大概注定要走到这一步,不管发生什么,或早或晚而已。 “我能有什么紧张的,该紧张的是看到这段录像的祁禾别。”燕时梨笑了笑,可眼底却是一片悲伤。 “要说紧张的话,嗯...说不定结婚那天我会有些紧张的不知所措呢。” 第五十二章你威胁我? 第五十二章:你威胁我?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桌上,还有奶白的杯子上。 杯子里的卡布奇诺发出阵阵浓醇的香气,放松着人的神经,诱惑着人的味蕾。 祁禾别清茶色的头发在暖阳的照耀下晕染出一丝浅金色的边,不算短的长度使得全部柔软的散下来,看起来异常慵懒和温柔。 他的五官深邃,得益于四分之一的F国血统,瞳孔是蜜糖般的比琥珀色还要稍微亮一点的带着些许金色的颜色,笑着注视人的时候是快要溢出来的柔情蜜意。 不过此时他的眼里却是一片寒冰,找不出一丝的暖意来。 看似温柔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更何况他还是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祁禾别无言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非常不快,只觉得这阵子所有的火气都一下子全窜上来了。 他懒散的倚靠在椅背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手机,等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先开口。 燕天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明明已经那么大的人了,却还是如此不着边际,坐没坐相的。 自己像他以前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公司里独当一面好几年了,不光是他自己不会吊儿郎当懒懒散散,就连公司里的人都没一个敢这样的。 说实在的,燕天越看祁禾别越是不满意,完全不明白燕时梨怎么会喜欢上他。 他倒是觉得这些人里左竞年还算是比较靠谱,其他的不再混个几年肯定是不会开窍的。 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燕天也没真说出来,毕竟他来这里不是教育祁禾别来的。 燕天抬起手看了看腕表,然后将视线转移到祁禾别身上,微笑而有礼貌的开口。 “我今天来这里,首先是想谢谢你帮了时梨。” 见他终于开口说了话,祁禾别眉毛一挑,眼睛看着手机,不甚在意的说道:“哦,是吗?” 燕天点点头,然后将一份纸质文件推给了祁禾别,继续道:“这个你看一下,作为报答,我想你会很满意。” 祁禾别这才抬起眼看了他一下,接着拿过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的确很满意,不愧是燕总,出手真阔绰。” 燕天跟着笑了一下,然后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最近在相亲?对吴小姐的印象怎么样?” 祁禾别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他不明所以的看着燕天,心里略带不满:“你调查我?” 他的尾音上扬,前音却咬的有些重,不可思议里有夹杂着很多的怒火。 被人窥探的感觉当然不好受,祁禾别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没经过允许的情况下硬闯进他的私人领域里。 燕天没太在意他语调里的不满,而是笔挺的坐着,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母亲去找过时梨,并且说了你在相亲的事情,还给他看了照片。” “就是在他给你打电话的那天,你的母亲就站在时梨的旁边。” “他身体不是很好,你们母子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把他又气病了。” 祁禾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想起燕时梨说的那些话,还有自己恶意报复燕时梨的话语,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更难堪的是,薛曼居然去找过燕时梨?! 她为什么要去找燕时梨?是和燕时梨认识,而且还知道他和燕时梨不同寻常的关系? 不,不对,他和燕时梨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祁禾别满脑子的疑问,他想开口问,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在说什么......” 燕天闻言打量了他一下,看起来是毫不知情的样子,那事情可能就会好办很多。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为什么让你和吴小姐相亲?” 他突然问,似笑非笑的看着祁禾别。 祁禾别更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发觉和燕天谈话特别累,就是那种和在祁明辰面前的感觉是一样的,被压制的死死的。 一对比,会发现自己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屁孩。 “吴家底蕴深厚,和你确实般配,但是在这个节骨眼,真是很难不让人多想呢。” 燕天笑的意味深长,他存心吊祁禾别的胃口,就是不一下子全交代出来。 “什么意思?”祁禾别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经过燕天的一席话,他不得不开始猜测,甚至是自己心里有点预感了。 “今年外贸很不景气呢,资金周转不过来的话祁伯父应该也很头疼。” “不过祁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一个项目,放弃了也没什么。” “可祁夫人似乎很固执,这才想出一个联姻的办法,怎么像是在卖儿子?真是叫人费解。” 再听不懂燕天是在说什么的话祁禾别就可以去跳河了,他脸色铁青,心里烧出了一团火却无法浇灭,难受的很。 他一直都很讨厌被控制的人生,但是薛曼和祁明辰屡次干涉,这让他越发想要挣脱想要反抗。 然而他们还是见缝插针的从各个角落里渗透进来。 没等祁禾别说话,燕天便接着开口:“与其被定死,不如我再多给你一个选择?” “只要你答应和时梨结婚,那么燕家将会注资,你可以脱离家里的控制。” 祁禾别突然完全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敢情是自己弟弟的说客啊,真是太搞笑了? “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然后再跳进另外一个,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他嗤笑道,愈来愈觉得燕时梨很好笑,这倒贴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些。 燕天不置可否,耸耸肩道:“选择权在你手里,你最终想要怎么样是你的事。” “不过呢,我既然先来找了你自然是带着诚意的,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去找祁伯父,我想他会很愿意接受这个提议。” “到时候你的选择权可就少了。” 祁禾别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燕天在商场摸爬混打这么久,肯定是要比他们聪明许多的,简直是太会算计了。 “你威胁我?” 他很不敢相信,一下子恼怒,羞愤,惊讶的情绪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简直快要将他给淹没。 比起燕天,他才知道,自己和燕时梨的小打小闹根本算不得什么,而燕天直接一招毙命,非得让他选择不可。 祁禾别倒是不怕那个什么破项目,他纠结的是该怎么摆脱控制。 似乎不管偏向哪一个,他都有些骑虎难下。 “这可不是威胁,我一直在和声和气的跟你商量不是吗。”燕天摊手,在这种场合他一向是个老狐狸。 祁禾别还是太年轻太嫩了,也不稳重,根本禁不起他随便的一击。 尽管心里气的半死,但是祁禾别却拿燕天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全方位的碾压了。 燕天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毕竟他还有不少的工作,可不像祁禾别这么闲。 他站起身,弯起胳膊把西装的纽扣扣好,点头示意。 “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其实并不是很期待,如果不是燕时梨,燕天其实是看不上祁禾别这样子的男生的。 太浮躁,空有美丽的外壳,不知道得被打磨多久才能有点成就。 燕天走后祁禾别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生了大半天的闷气,他把薛曼的想法揭穿给了祁禾别,这让祁禾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恐惧薛曼找的人会变成第二个兰溪雨,也害怕自己以后永远都要活在薛曼这种全部计划好的阴影里。 不想再被蒙在鼓里,更不想完全失去自我。 薛曼到底给他灌输过多少洗脑包呢?才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下套,还觉得薛曼是真的在为他好? 祁禾别不敢再想,或许薛曼是在为他好,但那也是薛曼自认为的好,她永远都不知道祁禾别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之间的信任早就崩塌了,祁禾别不会再无条件接受薛曼源源不断强加给他的了。 祁禾别回到公司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场,他把燕天给的那份合同递给了相关人员,然后进了办公室。 他被祁明辰放在娱乐公司历练,隔一段时间就得交成绩单,虽然祁禾别不是很愿意做,但毕竟是自己家的,他不做的话,以后还能靠谁? 突然地,祁禾别居然有些羡慕起燕时梨有个这么优秀的哥哥来,不过这个哥哥太狡诈了,总感觉跟他在一起肯定讨不到什么好。 想着想着便走神了一会儿,他坐在椅子上,伸手打开了电脑。 又看了几个文件,电脑忽然传出一声提示音,他有一份新的邮件。 祁禾别像是平常处理邮件那样点进去,是一个不认识的用户。 稍稍犹豫疑惑了一下,祁禾别还是点了开来。 里面的视频简直熟悉又陌生,祁禾别整个人都呆了住。 他看着自己充满情欲的脸,还有自己抱着的一片雪白肌肤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视频里发出阵阵甜腻的呻吟,祁禾别猛地将东西关了。 然后 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硬了。 上架感言(我爱你们) 将将将将!大家好,我是这本书的太太被罚站的树。 当你们读到这里,大概就知道这本书要上架啦!此处我要给自己鼓掌庆祝!!! 这是我第一本上架的书籍,所以心情还是蛮紧张和激动的,这段时间也一直处于一种焦虑和担心当中。 我知道会有很多小可爱离开我,但是没关系,我尊重大家! 而且这本书的很多收藏都是我自己厚着脸皮自荐来的,真的很感谢你们陪伴我走到这里。 当然啦,自然也希望会有人陪伴我和梨梨别哥他们继续往下走! 因为是第一次上架,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收费的情况,不过应该不会很多的,大家有空的话可以去发现里的红包广场蹲一下,很快就能赚够的,然后我后面也会经常发粉丝红包哦。 下面我想稍稍讲一下关于剧情方面的:①看到这里,大家应该也能猜到后面梨梨和别哥就快要结婚啦,我们的书名很快就能出现了嘻嘻。 ②这几章出现过兰溪雨的名字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她也是个重要人物哦,是我们的女配,别哥的前女友,第二卷会有不少的戏份呢,有破坏,陷害等。 ③文案里出现的老男人是我们的男二,他在前文里其实出现过一次,不过不容易被发现。他可是整篇文的大boss哦,后面会有梨梨跟他斗智斗勇的场面,还是很刺激带感的,而且还是别哥主要追妻吃醋的主要来源哈哈,你们真的可以多多期待老男人,毕竟看过我上一本书的人应该都知道我的男二是很有魅力的。 ④关于薛曼祁明辰,后面也有一个故事,而且和男二大boss也有关联,这些都是串起来的。 ⑤最后当然也会彻底交代燕时梨祁禾别十年前的绑架事件,然后大概是番外也会写到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恋爱故事。 场面真的设置了很多,还有就是关于虐这个问题我仔细想了想,得出的结论是其实并没有那么的虐,里面还是有一些隐形糖的,这需要你们自己去挖掘。 一下子讲了好多,我就不再说啦! 总之呢,该走的留不住,我们还是要一直向前看,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最后的最后,希望大家万事顺意,身体健康,看文愉快! 然后然后,多多爱爱太太我!!! 我也爱你们哦 第五十三章我爱娶谁娶谁 第五十三章:我爱娶谁娶谁 祁禾别短暂的不知所措了一下,立马闭上了眼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眼前虽然一片黑暗,但是脑海里却挥之不去的全部都是刚才视频里的香艳画面。 沉重的喘息声,小猫咪似的哼哼声,还有及其冲击视觉的雪白细腻的肌肤。 越想越无法平息,祁禾别略带恼怒的砸了一下桌子,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电脑界面,发现邮件的内容还有一句话。 “见一面吧,我们谈谈,如果你不想这段视频被所有人看到的话。” 发件人:燕时梨。 这什么鬼东西,愚人节礼物??? 祁禾别完全想不到,他居然在同一天,连续被两个人,还是一家的两兄弟前后威胁了?!! 真是好样的! 他气的站起身,直接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挥甩了出去,哗啦哗啦的散落在地板上。 难怪那天燕时梨会勾引他,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在这里留有一手。 什么助兴的,根本就是怕他发现异样! 想不到明明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心机却如此深沉。祁禾别肺都快要气炸了,恨不得现在就将燕时梨抓过来暴打一顿。 他是真后悔救了燕时梨,早知道就应该让他等死在山庄里。 祁禾别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狠狠踢了一脚地上散落的文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燕时梨拨了过去。 不像燕时梨等待他的电话那样久,他打过去后燕时梨很快按了接通。 还没等燕时梨开腔说话,祁禾别就立刻朝着那边吼道。 “你TM到底想要干什么?!” 燕时梨显然比他淡定许多,应该是早就猜测到祁禾别的反应,所以他听到怒吼的声音并不意外。 毕竟如果是他的话,一定比祁禾别还要愤怒。 “视频收到了吗?”他问。 “你在讲什么废话!”祁禾别狠狠拧着眉峰,恶声恶气的回道。 他简直怀疑燕时梨把脑子都给摔没了。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一直都知道,希望你负起责任,来娶我。” “但是你好像不太想配合,所以我采取了我的个人手段。” 燕时梨面无表情,但其实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就怕祁禾别一怒之下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听了燕时梨的话,祁禾别都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下意识露出冷嘲的神色,开口道。 “TM难道不是你自愿的?哦,对了,你还给我下了药对不对?” “你可真行,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呗!” 燕时梨也不在意他夹枪带棒的话,因为都是事实,他反驳不了。 “见了面再仔细说吧,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现在祁禾别正在气头上,保不准还要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侮辱他,燕时梨可不想再听下去。 没等祁禾别说话,燕时梨就接着说道:“明天晚上七点,四月宴见。” 语毕,快速挂断了电话。 祁禾别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挂了电话,气的当场就要暴走。 他举起自己的手机,差一秒就要被砸在地板上壮烈牺牲。 气急败坏的又踹了一脚地上的文件,祁禾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正在工作的人见他满脸阴郁,周围气压骤降好几个度,全都默默低下了头,生怕触了这个祖宗的霉头。 祁禾别先是去飙了一场车,然后才回了家。 客厅里薛曼在跟厨娘讲话,沙发上还坐了一个更让祁禾别不爽的人。 他感觉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才浇灭的火气一下子又烧起来了,而且更大更旺,着的噼里啪啦的。 “诶,儿子你回来啦!” 薛曼一看到他便惊喜的叫道:“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祁禾别翻了个白眼,他又没眼瞎,沙发上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见?而且他一点都不想关心这个。 “你是不是去找过燕时梨?”祁禾别走过去突然质问道。 薛曼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心虚的眼神闪躲,半真半假撒谎道:“哎,妈妈和燕夫人认识,听说...听说她二儿子病了,就去探望一下。” 祁禾别看着她拙劣的演技不说话,明明拿过那么多演技大赏的女演员,却在自己儿子面前心虚成这样,可见她的话有多不能信。 “你管他做什么,反正你们也不熟不是吗?”薛曼若有似无的看着祁禾别,她试图转移话题,“素雅都来好久了,你看你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以后怎么一起生活。” 祁禾别闻言瞥了一眼吴素雅,好笑道:“谁说我要和她一块生活的?” 这话一出,本来脸上满是笑意的吴素雅瞬间僵硬了,她尴尬的坐着,求救似的看向了薛曼。 而薛曼也被祁禾别的话震住了,她有些急切,害怕事情败露,毕竟说过一个谎之后就要用无数的谎话来圆。 “你、你今天怎么了?”她不安的问道。 “没怎么,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祁禾别面无表情,冷淡的说道。 他不应该像木偶一样被任意摆弄,他应该学会反抗,然后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而不是一直活在薛曼的庇护下,跟个无底洞似的无条件接受薛曼扔下来的东西。 从兰溪雨的事情开始,祁禾别就对薛曼的威信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到底是在监视什么? 而且兰溪雨也不是单单的监控那么简单,祁禾别光是想想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当初有多喜欢兰溪雨,现在就有多厌恶薛曼的所作所为。 “你听好了,我是不会娶这位吴小姐的,你要是想,那你就自己娶好了。” 薛曼没想到他会这么突如其来的反抗,当下心里也不快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能害你不成?!” “你不想我给你找,那你说你想娶谁?!” “我爱娶谁娶谁,你少管我就好。”祁禾别说完便转身想走,他不想跟薛曼吵。 他已经快要三十了,不想被当成还在叛逆期的孩子。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我给你安排的哪里不好?你非得自己去找苦吃!” “你有本事就自己找,看看会有什么好下场吗?我看你就是不撞南墙撞个头破血流都不知道回头。” 薛曼指着他喊道,他想自由恋爱倒好啊,为了燕时梨,差点命都丢了还好意思让她少管。 真是儿子大了不由娘,根本不晓得她的良心用苦! “那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选择吗?我不是你的附属品!”祁禾别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薛曼。 越吵矛盾越大,他们意见不同,根本不能再沟通下去。 祁禾别再也忍受不了薛曼极强的控制欲和掌控欲,他觉得实在是太过于窒息了,这样根本就会把一个好好的人逼得没有一点点自我。 那她想要的是什么,一具听话的躯壳吗? 太荒唐了! 一直牢牢被自己抓在手心里的人突然挣脱开了,解放的人可以开开心心胡蹦乱跳,但是薛曼却一下子变得慌张茫然。 她从来就觉得祁禾别在自己为他圈起来的舒适圈里才是最好的,外面有太多的欺骗和危险,一旦离开就会像是唐僧出了孙悟空给他画的保护圈那样,被妖怪抓走。 殊不知的是,她也是从头至尾都是在欺骗祁禾别,她也和那些妖怪一样危险。 “我、我只是在为了你好,你当然可以有选择,但是妈妈会事先把那些危险的都赶走,这不好嘛?” “你为什么一定要逃离呢?” 或许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一个人的好不能自认为的加注到别人的身上。 因为对于其他人来的,可能那个好并不是真的好。 祁禾别觉得以薛曼的偏执程度是不会明白的,她永远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然后还妄想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 薛曼是个好演员,好妻子,但绝不能算是个好母亲。 她夹带了太多的私心,谎言总会有被揭穿的一天,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祁禾别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一旦祁禾别反应过来不奉陪了,这场游戏就能立马结束。 “世上危险那么多,你能保证每个都为我先抵挡住吗?”祁禾别一针见血的对她说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不是吗?” “我是个男人,早就长大不需要你的庇护了,反倒是你,才是需要依靠依靠自己高大的儿子了。” 祁禾别这回说完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回自己房间了。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早就不是那个矮矮的需要薛曼抱着的小孩子了。 或许是十年前的那次事件,让薛曼一直在恐惧里走不出来,祁禾别是她唯一的儿子,当初见到他脆弱的躺在病房里时,仿佛就是在那时,时间就此停住了般,使得祁禾别在她心里一直都还是孩子。 她的所有担心,只不过都是多余的。 她的关心,最后还是都变成了一种伤害。 她再也不能切切实实的拥有祁禾别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祁禾别将会属于另一个爱他的人。 薛曼猛地后退坐在了沙发上,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第五十四章强扭的瓜不甜 第五十四章:强扭的瓜不甜 晚上七点,四月宴VIP包厢内,燕时梨独自坐着等候祁禾别。 他精致的脸庞被冷白的光线衬的越发漂亮,像是瓷器里放的一束素净淡抹的花枝。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刻转头看去,祁禾别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扣子解了两颗,手臂上挂着外套,俊朗深邃的面容宛若神祗。 身高腿长,肩宽窄腰,随便往那里一站都是要引起女孩子的尖叫的。 祁禾别走过去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他并不想和燕时梨多说废话,直奔主题开门见山的开口。 “如果我说不,你打算怎么做?”他面若冰霜,看着燕时梨的目光带着无数根利箭,仿佛燕时梨一个回答不慎,就会遭到射杀。 燕时梨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回答道:“那你将会在各处看到这段视频。” 祁禾别哼笑了一声,他看傻子一样看着燕时梨,嗤笑:“这视频里也有你吧,怎么,燕二少爷是有多喜欢我才要把自己也牺牲进去啊?” 燕时梨无言的笑了笑,他的确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才选择这种方法的,但是祁禾别好像无法感受到他的喜欢。 “再者,你要是发了,信不信我告你传播淫秽色情?”祁禾别接着说道,他脸部紧绷,威胁的看着燕时梨。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燕时梨歪着脑袋看他,有些不可思议,“我发给你的视频不全,所以还有一段你不知道,我完全可以先发制人,告你强.奸。” “还有啊,视频我都是好好弄过的,就算发到网上也看不见我的脸,大家会注意的只有...你。” 燕时梨挑眉凑近了他一点,坏笑着继而说道:“把视频发出去之后再说你强.奸,你猜猜龙纳的股票会波动多大?” “你TM?!!” 祁禾别猛地站了起来,他怒目圆睁,直接伸手掐住了燕时梨的脖子。 他使的劲及其大,燕时梨几乎是瞬间就无法呼吸。 对窒息的感觉异常恐惧的燕时梨死死的盯住祁禾别,他反而觉得自己现在并没有那么的害怕。 这条命本来就是祁禾别救回来的,死在他的手里也完全没有关系,或许还会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掐多久,包厢的门突然被大力踹了开,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冲了进来。 “祁先生,请立刻放开我们少爷!” 一个高大的人握住了祁禾别的手臂,他使的劲比祁禾别大的要多得多,仿佛瞬间就能将祁禾别的手臂折断。 祁禾别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愤愤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又大力的挣脱开了保镖的握着自己的手。 “你真够有种,还是我小看你了!” 燕时梨摸了几下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几声然后点了点头:“多谢夸奖。” “你们出去吧,把门关好。”他又转头对保镖说道。 等保镖都出去了,燕时梨才重新看向祁禾别,他看着祁禾别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的舒坦。 指了指斜前方的墙壁上,燕时梨笑着说道:“那里有监控,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到,所以不要想着伤害我,不然吃亏的只能是你,明白吗?” “你到底图什么?我们很熟吗?”祁禾别是真不理解了,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第一次见面就滚到了床上,但是本来就是双方自愿,怎么就闹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说实话,如果是走正常流程,说不定他们还能和平相处,久了甚至也不是不能走到结婚的那一步。 但是燕时梨屡次威胁,用极端手段,祁禾别不得不怀疑他有其他的目的。 “我图你。”燕时梨回,他看着祁禾别的目光真挚的不像话,满满都是溢出来的情意。 可是祁禾别依旧觉得他别有用心。 “强扭的瓜不甜,我劝你放弃。”祁禾别一本正经的规劝他。 燕时梨耸耸肩:“那我倒要试试看,这强扭的瓜,到底有多不甜。” “......” 祁禾别无话可说了,他移开目光,不想看到燕时梨的脸。 一时沉默,燕时梨怔怔的看着祁禾别的侧脸,心里有些愧疚,他也不想逼迫祁禾别的,但谁让祁禾别总是不配合。 不喜欢他没关系,只要把人牢牢栓在身边就够了。 “一年。”祁禾别突然说道,他转头看着燕时梨,有些妥协了,“我只和你结婚一年,过后我们离婚,你不许再缠着我。” 燕时梨不说话,似是在思考,他一开始就不是想要一辈子都把祁禾别捆在身边,如果祁禾别是真的无法想起他,那么燕时梨可以放手。 但是一年实在是太短了,他得完完整整的把祁禾别记在脑子里才行呀,一年哪里够呢。 “三年,如果三年以后你还是没有喜欢上我,或者中途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同意和你离婚的。” 燕时梨说完,祁禾别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三年未免太长了点,但是好像又不是不能忍受。 他觉得应该多多谈谈条件,然后将他们的关系尽量往利益上引,这样才会比较舒坦一些。 “你哥找过我。”祁禾别忽然道,“他说如果我同意和你结婚,就会给我们家的一个项目注资。” 燕时梨愣了一下,他想不到一直持反对态度的哥哥居然会亲自去找祁禾别。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还有,你得记住......”祁禾别直视燕时梨,冷声道,“我和你结婚,是为了摆脱我妈的控制,和你的威胁没有一点关系。” “婚后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也不要想什么都管着我。” “我们是协议婚姻,你明白吗?” “没有感情。” 燕时梨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 祁禾别像是望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了头,试问一下谁被这么算计了以后还会喜欢算计他的人的?他脑子又没坑。 “点菜吃饭吧。”他没有回答,因为有着显而易见的答案。 燕时梨有些伤心的垂下了眼帘,他曾经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祁禾别会讨厌自己。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以前的祁禾别会坐在燕时梨的身边,殷勤的给他夹菜剥壳,甚至是直接喂到他的嘴里。 燕时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享受就可以了。 然而现在,曾经的那些就像是虚幻的泡影,一戳就破了,仿若就是他想象出来的幻觉。 不得不说,燕时梨很后悔自己当初的任性,他想要那个爱他呵护他的祁禾别回来。 如果他没有拨出那通电话......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燕时梨食量小,他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然后愣愣的看着祁禾别吃完站了起来。 “要、要走了吗?”他问。 祁禾别没有搭理他,转身往包厢外走去。 燕时梨立马站了起来跟上去,祁禾别走的很快,故意要甩掉他一样,燕时梨只好连走带跑的急匆匆跟着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祁禾别突然停了下来,燕时梨没注意,一下子撞在了他的手臂上。 “唔......” 燕时梨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拉住了祁禾别的手臂,略带撒娇的说道:“你不要走那么快嘛。” 祁禾别无语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问他:“你付钱了吗?” “我来这里吃饭都是记我哥账上的。”他看着祁禾别回答,觉得他们现在很像是来餐馆吃饭的小情侣。 得到回答的祁禾别又不理人了,抬腿就往外面走。 燕时梨抓着他的胳膊不放,蹙眉抱怨道:“怎么又走那么快呀!” 话音刚落,祁禾别倏地停住了脚步,燕时梨猛然跟着停下,他吓了一大跳,闭上了嘴有些后悔。 他怎么就是忍不住自己的少爷脾气呢,毕竟现在祁禾别可不会再惯着他。 祁禾别低头看着他后悔又委屈的样子,觉得莫名好笑,他深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冷静冷静。 见他没说自己,燕时梨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开口。 “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这回祁禾别是真笑了,他冷嘲道:“你不是有司机保镖?我告诉你,你的那些少爷毛病在我这里可不管用。” “要想撒娇的话,不如回你妈妈怀里。” 他话说的很不好听,燕时梨当场脸色就难看起来,他用力的推开了祁禾别的手,生气道:“你现在都是我未婚夫了,让你送我回家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问你那些卑鄙的手段怎么了,然后再来要求我。”祁禾别出口讽刺,他本来就气不顺的很,在他眼里燕时梨哪是撒娇,明明就是无理取闹,烦人的很。 燕时梨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待遇,当即委屈就一下子全涌上来了。 “你不送我回家就算了,居然还凶我!” 我哪里凶你......祁禾别突然发现周围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了,他尴尬的要死,立马拉住燕时梨。 “你、你哭什么,艹!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我没说不送你,我...我TM送你回去行了吧,别哭了!” 燕时梨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简直要笑死了,表面还是委委屈屈,泪眼婆娑的说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怕他又哭,祁禾别立刻回道。 燕时梨如愿以偿,被男朋友开车送回家get! 第一轮成就达成,大获全胜! 第五十五章我男朋友 第五十五章:我男朋友 祁禾别开的是一辆卡宴,燕时梨在副驾驶位做好,然后看着祁禾别熟练的启动车子。 他的袖子卷起来两股,露出精瘦有力的胳膊,骨节分明的双手握着方向盘,神情专注的看着前方。 怪不得有人说开车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燕时梨终于能理解这句话了。 左看看右看看,燕时梨发现祁禾别的车里很干净,也没有放什么装饰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 他转头望着祁禾别完美的侧脸,莫名的感慨,因为以前的祁禾别是很阳光的,现在变得有些不爱笑了,而且就算是笑着,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是很不走心的样子。 可能付过一次真心被伤害了,就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吧。 两人一路无话,祁禾别将他安全送回了燕家。 旁边有车灯闪了两下,然后往他们前面开了开,燕时梨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自己出去旅游了好久的父母。 “是我爸妈,你也下去吧。”他有点尴尬的看向祁禾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父母,他根本就还没想过要怎么跟父母解释。 祁禾别明显愣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看看燕时梨又看看已经下车了的燕父燕母,一时之间竟紧张了起来。 这倒霉起来喝口凉白水都塞牙,想躲都躲不掉了。 燕时梨和祁禾别一齐拉开车门下去,燕时梨连忙走到自家父母面前,略带窘迫又有些惊喜的开口。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燕华搂着自己妻子,笑道:“玩累了,这不是回来歇歇,再顺便看看你们兄弟俩嘛。” “......”敢情只是顺便看看他们?燕时梨无话可说,果真是亲生的。 没等燕时梨说话,燕夫人眼睛瞥到一边,表情八卦的问:“这位送你回来的小帅哥是......?” “啊...”燕时梨扭扭捏捏的拉过祁禾别,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说道,“祁禾别,我、我男朋友。” 祁禾别嘴角抽了抽,虽然百般不想承认但还是礼貌的对燕父燕母点点头:“伯父伯母你们好。” 燕父燕母愣了一下,看了祁禾别许久,仿佛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夫妻俩互相对视一眼,沉默了。 四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站着,燕时梨紧紧攥着祁禾别的手,紧张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燕父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大气的拍了拍祁禾别的肩膀,然后要笑不笑的说道:“哈哈,没想到啊,那小别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时梨。” 燕夫人抿着嘴,不甚高兴的瞥了丈夫一眼。 祁禾别也跟着干笑两声,计划着该怎么脱身:“那个...伯父,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哈。” 燕华点点头,没有为难他,只说道:“这事你们父母知道吗?有空两家一起吃个饭吧。” 他这一提,祁禾别更心慌了,就薛曼那脾气,到时候还不把餐桌炸了,但既然选择了,就肯定要面对。 于是他点点头应了下来:“我会安排的,伯父伯母你们就放心吧。” 说完祁禾别就立马逃离了这里,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突然就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燕时梨。 或许娶吴素雅都比现在要来的好,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祁禾别一走,燕父燕母的表情就立马垮了下来,燕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凉凉的说:“先进屋里再说吧。” 因为今天燕华和燕夫人回来,所以燕天也早早就下班了,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他们会和燕时梨一起进来。 凌桃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明显感到气氛不太对,所以就没敢打招呼。 燕父燕母走到沙发上坐下,表情严肃,等着燕时梨自己开口。 燕时梨乖乖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是有点太过于突然了。 “怎么了这是,时梨又犯错了?”燕天看看父母又看看可怜兮兮的燕时梨,没忍住问道。 “倒也不是犯错。”燕父双手支撑在膝盖上,看着低头的燕时梨,问他,“那小子不是失忆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又搞到一块去的?” 燕时梨如实回他:“就这段时间,我们都想好了,是要结婚的。” “什么?!”燕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被他的话吓得不轻,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他恢复记忆了?” “没有。”燕时梨摇头。 “既然没有,你和他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他就像是一个新的个体,你们没有任何的感情,你能确定你喜欢的就是他吗?” 燕夫人犀利的质问他,这么多年了,谁能理解燕时梨的执着呢? 除了他自己,是不会有人明白的。 燕时梨眼神闪躲了一下,他一直都很逃避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就和明天的你还是今天的你吗一样,再怎么想都不会有结果的。 “我只知道我爱他,想和他在一起,这就够了。” 根本没必要想那么多不是嘛,遵从自己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燕夫人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认同燕时梨的想法,她凌厉的目光注视着燕时梨,气愤道,“那你还记得他妈妈是怎么骂你的吗?!” “当时你还在病房里不省人事,她在外面用各种侮辱性的词汇来骂你,怎么都不想让你安宁一会儿!” “你是不记得,可是我和你爸,还有你的哥哥嫂嫂,我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燕时梨僵硬的站着,他下意识反驳:“可那本来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祁禾别也不会......” “再说了,骂的人是他妈妈,又不是他!” 见燕时梨冥顽不灵,燕夫人倏地站起了身,开始为自己儿子愤愤不平。 “一年,他一年就恢复过来了!你还躺在病房里受折磨的时候,人家早就出国逍遥快活去了!” “读书玩乐,有正常的生活,甚至是还重新找了女朋友,可是你呢?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受的那些苦?” “你多疼啊,你有多疼啊?我光是看着都觉得心痛的不得了,你有什么错呢,你早就不欠他的了......” 燕夫人说着说着就止不住的流眼泪,她根本无法忘记自己儿子躺在病床上疼的浑身抽搐,每次休克都要吓掉她半条命。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了一块肉啊,尤其燕时梨还是她的心头肉,十月怀胎,关怀备至,不是生下他让他来受苦的。 燕父赶紧抱住自己哭的满脸泪痕的妻子,他也有些不赞同的看着燕时梨,这么多年过去了,的确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而且刚刚看祁禾别那个恨不得脚底抹油立马离开的样子,就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他儿子。 按照燕时梨的性子,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逼迫人家同意的。 燕时梨看着自己母亲哭泣的样子,心里也难受的要死,他当然清楚自己生病的时候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祁禾别也没有错啊。 “他明明都冒着危险去救我了,还差点因为我丢了性命,你怎么可以指责他?” 他的另一次生命是祁禾别给的,所以燕时梨会无条件站在他那边。 “那些事情也不是他情愿的啊,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能怎么办呢?” “我就是喜欢他,喜欢的都快要死了,如果没有他,我根本醒不过来。”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但是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是幸福,希望你们是能祝福我们的,我不会后悔的。” 燕夫人听着他的话直摇头,她索性别过头不想看见燕时梨。 一旁的燕天都听不下去了,他看看父母又看看固执的燕时梨,终于开口。 “爸妈,你们就让时梨自己决定吧,等他失望的时候知道疼的时候,他自己会回来的。” 燕夫人伤心的无以复加,她怎么忍心再让燕时梨受到第二次伤害?就薛曼那个态度,真结婚了还不天天为难燕时梨。 她不是不愿意让燕时梨追求自己喜欢的,但是这些事情都已经变得够复杂的了,再一搅合,最后受伤的肯定还是自己儿子。 按照薛曼说的,他儿子是宝贝,但是燕时梨就不是她的宝贝了吗? 祁禾别是独生子又怎么样,就算她还有个燕天,可是燕时梨也是她儿子呀。 那些辱骂燕时梨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得替燕时梨好好记着,替他记得那些痛苦,或许她作为母亲失责的良心就会安心一些。 “你得清清楚楚的问一问自己,到底是为了报恩还是爱,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燕夫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到燕时梨面前拉住他的手,把脸颊靠在早已经比她还高了的儿子的肩膀上。 “妈妈永远爱你。” 燕时梨也侧头靠着燕夫人,他从小就在爱中长大,父母是非常相爱的夫妻,给他们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可是好像最后是燕天完美的继承了,而他在失去祁禾别之前,并不知道怎么爱人,甚至是过分的带着戏耍。 大概这一切就是他的报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学会怎样爱一个人。 但是,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第五十六章不倒翁 第五十六章:不倒翁 虽然突然就做了决定,但是祁禾别却没有立刻带燕时梨去见自己的父母,他怕薛曼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然后又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而燕时梨也没有催他,两人很平静的恢复到了陌生人的状态。 哦,不,平常还是会发发短信什么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燕时梨先发,然后祁禾别敷衍的会几句。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祁禾别终于等来了机会,他特地打算在爷爷奶奶回家的这天把燕时梨带回去摊牌。 有了爷爷奶奶做后盾,薛曼肯定是不敢有什么反对的。 虽然他不喜欢燕时梨吧,但是做做样子还是要的,为了对薛曼举出抗议的牌子,彻底挣脱她那令人厌烦的控制欲。 下午一下班,祁禾别就亲自去接了燕时梨,他还专门买了东西让燕时梨拿着,是用来讨好他爷爷奶奶的。 “你在我爷爷奶奶面前表现的乖巧些,只要他们同意了,我妈就不会说什么。” 祁禾别转头看向在观察礼物的燕时梨,提醒道。 燕时梨点点头,他没想到祁禾别还挺细心的,不过这个礼物应该他来买的,但现在好像来不及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虽然没给祁禾别的家人买,但是燕时梨很贴心的给祁禾别准备了。 他掏出自己最近玩了好几天的东西递出去,笑着说:“我看你车里空荡荡的,所以就弄了一个小玩意儿。” 祁禾别看了看,是个圆滚滚的不倒翁,而且怎么越看越像Q版的他? “这什么东西?”祁禾别非常无语,脸上的两个大腮红简直又丑又蠢,“小心我告你侵犯我肖像权,无不无聊。” 燕时梨撇了撇嘴,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用大拇指摩挲了几下光滑的胖胖的肚子,说道:“我亲自做了好久的,你就收下吧。” 祁禾别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放你前面吧。” 见他收下了,燕时梨高高兴兴的放在了自己面前车子的前台上。 祁家宅子跟燕家差不多,都比较偏僻,祁禾别开车很快,走上坡的时候差点没把燕时梨吓死,他严重怀疑祁禾别是把这路当成赛道开了。 下车的时候燕时梨还有些腿软,他看着祁禾别有些憋笑的表情,肯定他是故意在捉弄自己。 “咳,进去吧。”祁禾别强忍着想笑的情绪,朝燕时梨招了招手。 他的确就是有意的,自己平白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偶尔整整他算不得过分。 再说了,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不是吗?谁让燕时梨自己受不住呢。 燕时梨瞪了他一眼,有些赌气的跟着他进了去。 祁家内部不算是特别明亮,屋顶很高,全是昂贵的红木护墙板,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大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尽显奢华。 许是祁禾别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祁家一家子都在客厅里等他们过来。 燕时梨拎着祁禾别帮忙买的东西,心里其实特别紧张,他害怕万一等一下吵起来薛曼会口无遮拦的把事情全部讲出来告诉祁禾别。 如果真是那样,他根本找不出任何的方法来应对。 当燕时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薛曼差点激动的站起来,不过幸好被祁明辰拉住了。 她生气的甩开祁明辰的手,坐在沙发上开始生闷气,她知道祁禾别想和自己作对,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把燕时梨带回家。 “爸妈,爷爷奶奶,这就是我说的想要结婚的对象,燕家的二公子燕时梨。” 祁禾别瞥了一眼薛曼的脸色,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除了薛曼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祁禾别是不知道薛曼为什么不满意燕时梨,毕竟要论家世好,谁能比得上燕家呢? “伯父伯母,爷爷奶奶你们好。”燕时梨小心翼翼的打招呼。 祁明辰和薛曼都不说话,还是祁禾别的奶奶Ines(伊娜丝)率先回应了燕时梨。 “哦,瞧瞧,多么漂亮的孩子,快过来跟奶奶说说话。”她朝燕时梨招手,满脸都是慈祥之意。 燕时梨拘谨的走了过去,然后把东西递给了他们:“爷爷奶奶,这是给你们带的东西。” 祁禾别的爷爷祁舟点点头:“你有心了。” 伊娜丝拉过燕时梨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热情的同他说话:“这眼睛长得真好看,难怪我们禾别喜欢你。” “谢谢奶奶。”要说眼睛好看,其实祁禾别的眼睛才是真正的好看,不过燕时梨见她这么喜欢自己,心里放松不少。 “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当时你才几岁?”伊娜丝盯着他看,“禾别撞了你......” “妈妈!”薛曼没忍住阻止了伊娜丝接下去的话,再说下去,还能瞒得住什么? 祁禾别也奇怪,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还撞了他?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家里办宴会什么的难免碰到,不足为奇。”薛曼半真半假的掩饰道,“况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记得也正常。” 听了她的话,祁禾别虽然依旧有些狐疑,但到底没再说什么,毕竟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 薛曼刚才冷静了一点,现在稍稍能够控制了自己的脾气,她看着自己儿子,说道:“你不满意我给你找的,就是为了和他结婚?” “你找的我不喜欢,但是我喜欢他,所以想和他结婚,这个答案能让你满意了吗?” 祁禾别也不高兴了,什么叫做就是为了?他难道就不能自己决定,就不能为了自己吗? “你会后悔的,你们根本不合适!”薛曼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知道自己不能将事情全盘托出。 因为说出来的后果不止一个,万一不能阻止他们,甚至还可能连累自己,这样吃亏的买卖她可不愿意做。 薛曼现在无比后悔当初找了兰溪雨,不然怎么会如此憋屈。 “你找的就一定合适了吗?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我离开有你影子的地方,你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 祁禾别实在是不想再和她争辩,不论做什么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完全没有想过其他人的心情。 “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幸福的来源是他们双方,跟我们关系可不大。” “想当初我的父亲也不同意我和老祁在一起,但是我们坚持过来了,跟他证明了我们是幸福的,他还能再说什么。” 伊娜丝替自己孙子和孙媳妇说话,她知道薛曼反对的那些内里,但是当初祁禾别陷入危险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喜欢燕时梨,喜欢到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吗? 在这世上,有多少人的爱情可以像这样经历磨难的,如此可贵的爱情当然是需要支持的,尽管他们还不能像从前那样,可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现在重新在一起了,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伊娜丝天生骨子里就带着F国人的浪漫,看着他们那么坎坷,自然是要给予支持的。 薛曼没办法反驳伊娜丝的话,索性闭了嘴,她就不信他们是真心在一起的,总有一天会分手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都让燕时梨沾了去,他现在后悔了,就能抹去以前他做得那些事了吗? 祁禾别被绑架,又被扔进海里导致失忆的事情她是不会原谅的。 “行了,儿子想定下来,跟自己喜欢的人好好生活这是好事,你没必要一直反对。” 祁明辰终于开了口,他倒是觉得这门婚事没什么不妥,他们彼此喜欢本来就是一桩美事了,况且以后燕家还能给他们祁家很多事业上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燕家和祁家结为了亲家,谁不得说上一声好。 本来给祁禾别找吴家的女儿就是为了联姻的,祁明辰心里反对,认为薛曼夹杂了太多的私心,现在这个不仅能帮到他们,关键是祁禾别喜欢,那肯定是要好很多的。 光薛曼一个人反对肯定是不行的,她说不过这一家子,也就不想搭理了,等着祁禾别自己回头。 接着祁家很热情的接待了燕时梨,跟他们一起吃了饭,还陪着祁爷爷下了盘棋。 期间祁禾别没忘记提了一嘴之前燕华说的事。 “有空两家一起吃个饭吧,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 “这么着急吗?那可得好好准备。”伊娜丝说道。 “对,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了。”祁禾别一把抱住燕时梨,假笑着回。 因为他一刻都不想再装,早点结婚就可以早点离婚,对谁都好。 他抱着燕时梨使了很大的力气,燕时梨感觉自己的肩膀隐隐作痛。 即使知道祁禾别是在说假话,可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动。 伊娜丝听他这么说,高高兴兴的拿出了一个手镯塞给燕时梨:“你第一次来,这是奶奶送给你的礼物。” 燕时梨愣了一下,然后试图推还给伊娜丝:“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我是男生啊,也带不了的,谢谢奶奶的好意。” 伊娜丝微笑道:“真是个好孩子,那祝你们幸福。” 第五十七章我恨不得他去死 第五十七章:我恨不得他去死 既然确定了两家一起吃顿饭,便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祁家主动邀请燕家,在自家旗下大酒店的最高级包厢招待了燕时梨一家。 出门前燕夫人试了几个小时的衣服,就为了不能输给薛曼,看得燕时梨特别无奈,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你懂什么,我可不能让她觉得我们家好欺负,以后你去了他们家,也不能做受气的。” 燕时梨无言以对,只好解释道:“婚后我们自己搬出去住。” 燕夫人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等到酒店的时候,是祁禾别亲自出来接的,虽然两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能装就装,反正达到各自的目的就好了。 进包厢的时候祁明辰和薛曼都站起来迎接了,祁禾别的爷爷奶奶没有过来,燕家这边也是只有两夫妻和俩儿子。 薛曼今天穿着高级定制的鱼尾裙,肩膀处穿了一件雪白的兔毛披肩,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因为演员的身份,她常年保持身材和做保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二十多岁。 她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了鱼尾辫放置在了右边的肩上垂下来,又优雅又有风韵,无愧于她自己的称号。 相较于她,燕夫人的身材虽然丰腴了些,但是穿着精致的旗袍,也毫不逊色于她,反而丰满的身材更能体现出她的幸福程度。 尤其是耳朵上戴着的两个宝石耳坠,全世界找不出第二对,仿佛晃两下都能闪瞎人的眼。 两人暗暗较劲,男人们倒是显得亲切许多,祁明辰和燕华以前本来就是生意上的好伙伴,即使现在合作少了,但只要提到生意上的话题,便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再说用来招待燕家的菜色,摆满了整整一个大圆桌,每一样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让人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七个人哪吃的了这么多,说白了不过是薛曼好面子,不想让燕家看低他们家罢了。 吃饭前,两家父母彼此客套了一番,互相先碰了杯,无非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两家儿子之前闹出那些事,现在又不能提,只能暗里互怼,你说我一句,我内涵你一句,只有祁禾别一个人听得云里雾里。 气氛逐渐焦灼,在变得尴尬之前祁禾别立马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开口道。 “伯父伯母,我敬你们一杯。” 燕父燕母无言的和他碰了杯,但是还是没有打算松口,燕夫人放下自己的杯子,淡淡的说道。 “这结婚是大事,我们时梨从小就是被宠大的,他又是男儿身,嫁到你们家多少有些委屈,我看这必须先订婚再结婚,一步都不能少。” 薛曼看着她笑了,开始阴阳怪气:“你儿子是被宠大的,我们禾别就不是了吗?” “按照他们自己说的,彼此喜欢所以才决定结婚,又哪有委屈一说,你们要是觉得委屈,可以不嫁啊。” 燕夫人听了刚想反驳,燕时梨立即拉住了他。 “就直接结婚吧,订婚倒是没什么必要了。”他说完看向祁禾别,想让他帮忙说几句话。 祁禾别当然也是想快点结婚快点解脱的,他笑着说道:“是啊,这不是迫不及待了嘛。伯母你要是觉得不订婚可惜,那我们家可以多出点彩礼。” 燕夫人一听更不乐意了:“谁稀罕那点彩礼,说的我们家好像缺钱一样,指不定你们结婚的戒指都得到我们家取呢。” 这话说的有些冲,薛曼气的差点没站起来和她吵,但是顾及到祁禾别在,她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祁禾别皱了皱眉,对燕夫人的话有些不爽,不过他还是好脾气的回道:“伯母你放心吧,戒指我们家会特别订做,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儿子。” “戒指算什么,你以后才是不要亏待了我们时梨。”燕夫人嘟囔道。 祁禾别咬了咬牙,没再说话,屋里一时间变得诡异起来,最后他看了燕时梨一眼,然后站起了身。 “我去一下洗手间。” 燕时梨没想到自己母上大人今天会火气这么大,没过一会儿他也找了个借口出了去。 祁禾别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见他出了来,一把将燕时梨拉进了另外一个包厢里。 “你妈什么意思?明明是假的,我还费这么大功夫娶你,你很委屈?!” 他横眉冷竖,面若寒霜,拉着燕时梨手腕的手握的死紧。 燕时梨被他攥的疼,又挣脱不开,只能好声好气的解释:“她、她就是心疼我,你说哪家父母对自己孩子的婚事无动于衷的啊。” “她要是再不满意,任你随便威胁,我都不娶了。”祁禾别松开燕时梨的手腕,气愤道。 “你别生气啊。”燕时梨听他说这话,立马就慌了,凑近了去哄人,“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祁禾别翻了个白眼,抬腿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那我和你一起吧。”燕时梨见祁禾别没反对,于是赶紧跟上了他。 他俩是好了,但是包厢里的大战却刚刚开始。 主角两人一出去,薛曼就绷不住了,她站起来看着燕夫人,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我们今天好好招待你们,你做什么在这里讽刺我儿子?” “我讽刺什么了?让他对自己结婚对象好,这有错?”燕夫人反驳。 “你还好意思,当初你儿子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爱答不理,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踹开,需要的时候就叫到身边。怎么,那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他做过什么事吧?” 薛曼想想这个就气的要死,偏偏这家人还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我们讨论的现在,你提以前干什么?再说了,事情发生后,你儿子虽然受到了伤害,但不是很快就好了吗?我儿子躺了几年,还不够吗?!” 他受了罪也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 “呵,难道要我儿子溺死了你们才觉得严重是吗?”薛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儿子躺了那么久是他活该!如果他不给禾别打电话,怎么会被撕票?我恨不得他去死!!” 燕天皱起了眉,他直视薛曼,冷冷的说:“薛女士,请你注意言辞。”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你心思还是这么歹毒。”燕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她猛地站起了身,指着薛曼吼道,“你当初替代你姐姐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想她的?” 此话一出,薛曼猛地怔愣了一瞬,然后她突然转头去看祁明辰,生怕他也站起来指责自己。 “你不为自己嘴上积点德,怕是每晚夜里都得梦见薛柔。”燕夫人冷嘲道。 薛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瞬间就噤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多久的陈年旧事了还搬出来说,明明是喜事,非要搞得鸡飞狗跳。” 祁明辰忽然开口,他伸手拉着薛曼坐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薛柔的离开对他们来说都不好受,但是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是所有人想象的那样。 “就是,知道你和薛柔关系好,但你也不能全怪在薛曼身上,她是薛曼姐姐,不比你伤心的少。” 燕华也责备的刮了自家妻子一眼,他们上一辈的事可不太好拿出来说,让孩子们多尴尬。 似是注意到自己过于激动了,燕夫人抿了抿嘴,坐回到位置上便不再说话。 祁禾别和燕时梨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神色各异,不知道是谈了些什么。 两人回了自己的位置,燕时梨扫了四周一眼,开口说道:“我们两个都想好了,你们不用为我们操心那么多,订婚是真的没必要。” 薛曼松了口,她虽然不满,但到底是自己儿子的婚礼,就算是光为了自己儿子也要好好的办。 “可以不订婚,那你们的婚礼得好好准备,到时候挑个良辰吉日,大办特办一场。” 燕夫人这回也满意了,刚刚撕了一场,都泄了气,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婚礼上。 “婚礼的场地布置还是我们来吧,还有两位的服饰也我们来,让燕天找个好的设计师。” 气氛融洽了下来,大家便都开始边吃边聊,到最后祁明辰和燕天聊到了合作的事情,谈成了才打算结束。 “对了,禾别啊,你哪天带时梨去看看房子,把婚房决定下来。”薛曼彻底认了,她阻止不了,就尽量让祁禾别幸福。 祁禾别点点头,他对薛曼的态度还是有些惊奇的,不过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就是万一以后离婚的时候,可能又会让薛曼发一次疯。 他还是得想想以后,有备无患。 “还有,记得带时梨去量一下指圈,妈妈戒指上的塔菲石以后就要按到他的戒指上了,这是你奶奶传下来的,以后都得一代代传下去。” 祁禾别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愿意,毕竟他们以后是要离婚的,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是男的,带这么大一颗宝石不太好吧,我们订做一个简简单单的素银戒就好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不带也要传下去的呀,你自己选的人,别说你不愿意。” 薛曼瞪了他一眼。 祁禾别无语,怎么总感觉他是在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似的? 第五十八章谁说我吃醋了? 第五十八章:谁说我吃醋了?! 挑选好的婚房离市区挺远,开车快的起码都得一个小时,不过环境很好,安静舒适。 韩浪他们几个一起跟过来看房,江乐啧啧几声,说道:“这也太偏僻了吧,选个近的,上班缩短的时间拿来睡觉它不香吗?” “你懂什么,偏僻了好办事。”祁禾别气定神闲的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沐浴在倾泻进来的阳光里,微微发着光。 江乐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嘿嘿笑了,站在沙发后面拍了拍祁禾别的肩膀。 “办什么事?大白天的别开车哈,知道你们俩闪婚,现在正如胶似漆呢,可怜我们这些单身狗,唉。” 听懂他在说什么的燕时梨猛地红了脸,而祁禾别只是莫名其妙了一下也没打算解释。 他的意思仅仅是想以后结婚了可以比较方便的避开父母的突袭检查,或者是更不容易被发现他俩是假结婚,谁知道江乐想到哪里去了。 “你妈给你介绍了那么多,怎么不见你乐意呢,还不是江乐乐你眼高于顶。”韩浪看着他调侃。 江乐一听不高兴了:“什么叫做我眼高于顶?明明是那些女孩见了钱就原形毕露,不是我说,我妈的眼光真不行。” “那你自己来呗,别整天就知道打游戏。”韩浪说完又转头问燕时梨,“客厅在二楼,那楼下是什么?” “一些娱乐设施吧,健身房,KTV房之类的。”燕时梨回他。 韩浪点点头,又说:“可以去楼上看看卧室吗?” 没等到回答,他便抬腿打算往楼上走了,燕时梨看了祁禾别一眼,也跟着过去。 这处房子因为独栋,周围都没有别的人,所以是建成了全景玻璃房,每一层都采光极好,窗帘也都是半自动的。 主卧的面积比较大,房间是半圆形的,装修的是美式田园风格。 江乐随性的将自己摔在大床上,惊叹道:“这装修的不错,床真大啊,感觉待在这里心情都平静了。” “卧室里放这么多本书,你们两个会看嘛。”左竞年从格子里抽出一本名著,笑着问。椒膛鏄怼睹跏郑嚟“哈哈,反正拿来装设也不错嘛,都待在房里了,而且这么大的床,不干点别的,光看书像话吗?”江乐拍了拍身下又软又大的床,揶揄道。 “你今天怎么回事,光说一些屁话。”祁禾别没忍住踢了江乐一脚。 他自己都不知道和燕时梨结婚后到底要不要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虽然他俩已经做过了,再多做几次好像也没差,但是问题是他们是假结婚,要把人拐床上了不是耍流氓嘛。 不过燕时梨同意的话,祁禾别也不介意当三年的炮友。 “这房子是真心不错,我都想把我的婚房装修成这样了。”江乐感叹道,“不过,首先我得有个结婚对象。” 他说完又有点好奇,起身问祁禾别:“话说回来,你们俩是怎么确定关系的啊,前段时间出去玩的时候不是还挺看不顺眼的嘛,突然就决定要结婚了,这速度跟坐火箭似的。” “不告诉你。”真实情况祁禾别哪里说得出口,简直分分钟笑掉人的大牙。 “不会是真心话大冒险亲出感情来了吧。”江乐想想还真有可能,就之前他俩那亲法,准得出点问题不是。 祁禾别无语至极,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收起你那机灵的小脑袋瓜儿,走了,请你们去吃饭。” “我就不去了,晚上得值班。”左竞年放下手里翻了几页的书,“放心,结婚那天一定给你俩包个大红包。” 吃饭的地方订在他们经常去的小店铺,他们和老板都是熟人了,地方虽小,但是味道非常不错。 吃饭前燕时梨去了一趟厕所,他出来洗手的时候看见了进来的韩浪。 “你们真的谈好了?他真心实意的愿意?”他走过去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的燕时梨问道。 燕时梨转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期限是三年,如果他还没有喜欢上我,那我们就离婚。” “到了那个时候,你真愿意离婚?”韩浪直视燕时梨的眼睛,他知道或许这个期限是燕时梨提出来的,但是他想象不出燕时梨真会有这个勇气。 燕时梨笑了笑:“有什么不愿意的,我把自己整个青春都荒废了,也为了他做出了我所能做到的努力,如果还不行,就只能放手了呗,让他去追求自己新的幸福吧。” “那你呢?”韩浪下意识问,祁禾别可以去喜欢别人,那燕时梨还会不会喜欢别人呢? “我?”燕时梨愣了一下,“这我还真没想过,大概......顺其自然吧。” 他不清楚自己还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再组建新的家庭,唯一确定的是,他都不会再像喜欢祁禾别那样喜欢别人了。 对他来说,未来好像还很遥远,所以他必须好好珍惜和祁禾别在一起的每一刻,仔仔细细的将祁禾别的样子印在脑海里。 即便到了古稀之年,也不会跟祁禾别似的忘记自己喜欢的人。 韩浪看了他的笑容一会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吃饭。” 他们来之前就提前点好了东西,江乐一直咋咋呼呼的,祁禾别最近忙的晕头转向,手撑在后面闭着眼假寐了一会儿。 面前放着一个不算大的矮小长方桌,韩浪和燕时梨进来了在桌旁坐下,圆圆的坐垫非常柔软。 “你们俩小学生嘛,上洗手间还一起啊。”江乐调笑道。 韩浪瞪了他一眼:“你是在说你吗?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和小学生互喷。” “那是你不懂游戏的快乐。”江乐反驳。 “行了,赶紧吃饭,菜都凉了。”祁禾别看了韩浪和燕时梨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左竞年不在,监督燕时梨吃饭的重任就落在了韩浪的身上,他不仅自己要好好吃,还得盯着燕时梨不能乱吃。 燕时梨这段时间的食欲还算好,过阵子他又得去医院例行检查,所以自己也一直克制着不吃太油腻的东西。 韩浪给他夹了好几次油麦菜,燕时梨吃的嘴里直发苦,便把自己的碗移远了一点。 祁禾别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特别不爽,虽然他俩没感情是假结婚,但怎么说都是他祁禾别名义上的另一半,这么在他面前亲密成这样怎么说的过去?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吃醋,只是冷着脸把筷子一撂,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你们俩行了啊,到底谁是谁未婚夫搞不清楚?韩浪,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韩浪一脸懵:“你在说什么?我就单纯监督他吃饭,这醋你也吃?” “谁说我吃醋了?!”祁禾别一听立马炸了,搞笑呢,他吃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醋?真见了鬼了。 “反正你不许再给他夹菜,我自己来。”他说着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生拌牛肉给燕时梨。 韩浪吓了一跳,瞬间就用手去挡,急忙说道:“你要夹也夹熟的,这个他可不能吃,要吃坏的。” 祁禾别愣了一下,手停在了半空中,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就你这样还想亲自来呢,有空多关心一下梨梨的身体,多多了解他的饮食吧。”韩浪皱着眉说道,“他忌一切生食,油炸类的也不能多吃,最好少盐少油。” 祁禾别收回了自己的手,冷着脸不说话了。 反正他做什么都不对了呗,也怪他自己非要有那个闲心去操这份心。 燕时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祁禾别的脸色,颇为窘迫的说道:“没关系,以后会慢慢了解的,我自己也会监督好我自己。” 江乐扫视一圈,紧紧闭着嘴不敢说话。 “都快结婚了,好歹上点心吧,你这一筷子,准把人送进医院,到时候你可得自己结婚了。” 韩浪眼底晦暗不明,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观察着祁禾别的表情,像是有些特意的去激怒他。 果然,祁禾别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微笑,他需要上什么心?本来就是假的,他们演技多好啊,居然都当成了真的,差点连他自己都当成了真的。 祁禾别嗤笑道:“他都说了他自己会监督好自己,那你也少操点心,毕竟他现在是有主的人,保持距离是起码的规矩。” “这不是还没领证结婚吗?你急什么。”韩浪笑道。 明明是受了威胁迫不得已,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如果燕时梨不喜欢他,那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什么叫我急?你问问,到底是我急,还是谁急?”祁禾别微微扬起了点下巴,有些轻蔑的眼神落在了燕时梨的身上。 “不是,等等......”江乐看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立马开口阻止,“这好好吃着饭,怎么吵起来了,都是兄弟,好好说不行嘛。” 燕时梨也轻轻的拉了祁禾别一下,说道:“吃饭吧,吃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去试衣服嘛。” 祁禾别似笑非笑的看了燕时梨一眼,没再说什么。 第五十九章万一要是逃婚了 第五十九章:万一要是逃婚了 不知道是真的工作忙还是生了气,最终燕时梨还是一个人去试了衣服。 本来就是事先准确量好尺寸的,所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燕时梨还是将衣服亲自拿给了祁禾别。 因为他们确定的比较仓促,准备的时间很少,导致每一天都忙忙碌碌,而且燕时梨已经很久没去过自己店里了。 崔容打电话给他汇报工作的时候提到了好几次旺旺很不开心,但是燕时梨依旧要等到婚后才有时间过去。 他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时间放在了自己的婚礼上,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不会留有遗憾。 龙纳旗下的娱乐公司离市里有一段距离,大概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燕时梨是第一次来,门口其实还是有不少蹲守的粉丝,他打算直接进去的时候还被门口的保镖拦了一下。 幸亏之前一起谈工作的代理总裁及时出来接了他,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燕时梨过去的时候祁禾别还在开会,他就在办公室里等他。 祁禾别作为祁家的独子,自然是不可能在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混太久的,他现在也就是刚回国,所以需要适应一下。 不过这家娱乐公司的明星不少都是大腕,饶是燕时梨这种不咋关注娱乐的都能凭借贴的到处都是的海报认出几个。 毕竟是薛曼创办的,她拍了那么多年的戏,拿了那么多的奖,在娱乐圈早就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祁禾别进来的时候燕时梨在翻桌上放着的一本专辑,蓝色的封皮,主题应该是关于大海的。 他自从溺水了之后就很恐惧深水和大海,所以没翻两下就放回去了。 “你怎么来了?”祁禾别看了看他,问道。 燕时梨抬头看他,笑了笑:“我把衣服拿过来给你试试,怕不合身。” 祁禾别走过去把袋子里的西装拿出来,然后准备去休息室里换时又说了一句:“你看的那个歌手,会在结婚那天给我们弹钢琴,专门写的。” “真的吗?”燕时梨惊讶道。 “我妈请的。”祁禾别耸耸肩,没再说什么,拿着衣服去试穿了。 衣服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款式也比较简单,祁禾别的是纯黑的三件套,燕时梨的比较华丽一点,点缀了一些碎钻。 燕时梨帮祁禾别把镶嵌了托帕石的胸针别在衣服上,宝石的颜色有些偏红橘色,他觉得很像祁禾别的瞳孔颜色,所以很高兴的就选了这个。 更重要的是,这种帝王托帕石有很特别的意义。 帝王托帕石,也称帝王黄玉,是色泽最美的宝石级托帕石,它更是巴西引以为傲的宝石之王。色泽亮度可与钻石媲美,太阳光的所有色彩都可在帝王托帕石中找到。 而且帝王托帕石在欧洲被视为护身宝石,能躲避晦气,带来好运。 它也是结婚23周年和50周年纪念石,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见证。 据说,一般托帕石外观均澄丽透亮,可帝王托帕石则是例外,体量越大越容易含有杂质,因此颗粒大且品质通透的帝王玉极少见,因产量稀少,贵重更甚钻石。 给祁禾别的这颗是燕家收藏的最大的一颗,燕夫人在燕时梨出事后恢复了的那一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现在燕时梨将它赠予祁禾别,大概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浪漫了。 希望他们以后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希望祁禾别能够一直幸运,不再被伤害。 但是祁禾别显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他瞥了一眼透亮美丽的宝石,开口道。 “你们家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它除了能看,还能做什么。” 燕时梨替他理了理衣服领口,然后猛地扯了一下他的领带,将人拉近自己,回道:“存在即合理,不是每一人都和你一样没情趣的。” 他眉毛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漂亮的柳叶眼含着四月温柔的笑意,粉嫩的唇瓣动起来像是在邀请人一吻芳泽。 祁禾别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又闪过什么似的,他想起了那段威胁自己的视频,虽然里面看不见燕时梨的脸,但是雪白的后颈和腰臀也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既然主动送上了门来,祁禾别也不打算做什么正人君子,他顺势抱住燕时梨的腰,笑道:“我的情趣可不是用在这个上面的。” 燕时梨看着他,不太相信的问道:“那你就没买过首饰送给女孩子?” “没有。”祁禾别想了想,“不过我带过她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哦。”燕时梨瞬间就没有说下去的兴趣了,祁禾别也带他去看过花,曾经他以为这是他独有的待遇,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特殊了。 原先还想和祁禾别去以前看花的地方拍结婚照的,但是现在燕时梨产生了厌恶。 “你不是说不想拍结婚照吗?”燕时梨淡淡的开口,“那就不拍了。” 反正早就和以前的祁禾别拍过了,如果不是怕祁禾别发现,燕时梨肯定是要把那张他存了好久的合照当成结婚照的。 祁禾别有些好奇:“怎么突然不拍了,你不是很想拍吗?” 燕时梨没敢说出因为你是个蠢货这种话,他心里生闷气,但是表面还是顺着祁禾别。 他伸出手抱住祁禾别的脖子,说道:“我是听你的。”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乖。”祁禾别笑了笑,有些惊异于燕时梨的变化,不过自从确定要结婚开始,燕时梨确实都挺小心翼翼的。 见燕时梨不说话,祁禾别又接着说道:“虽然我说过让你结婚后不要管我,但是怎么说你也不可能看着我在外面找人吧,这你多没面子。”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可能三年不吃荤吧,要不咱俩......当个炮友?” 他话音刚落,燕时梨就用诡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祁禾别会说出这种话来,但其实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你怎么不说咱俩就凑合着过了呢?”燕时梨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不愿意,那我就找别人呗。”祁禾别表示无所谓,他对燕时梨仅存的好点本就来自那点对他食髓知味的欲望。 至于喜欢,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又不是有病,喜欢一个威胁自己的人? 燕时梨当然不可能让他出去找别人,于是委屈的凑上前亲了祁禾别的脸颊一下。 “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燕时梨顿了顿,“你就不怕我还录下来威胁你?” 祁禾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可就不好玩了啊。” “嗯哼。”燕时梨当然不会做第二次,但他也不会任由祁禾别胡作非为,“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也提醒你一下吧,不要胡作非为,我可不是一直这么好惹的。”祁禾别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摆脱薛曼,他根本不可能乖乖受燕时梨的威胁,本来就是为了达到彼此想要的目的,太认真了就不好了。 “你会喜欢上我的,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会栽在我手里一样。”燕时梨信心满满,他觉得祁禾别不拒绝自己,甚至是还想和自己发展关系,虽然说是床上关系吧,但是这完全是个好征兆。 假如祁禾别无视他,那才是真要完了。 “你还真是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祁禾别对他做出评价。 他觉得燕时梨完全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典范,根本认识不到他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甚至是还沾沾自喜。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采用最极端的方法,也不顾后果,就这么勇猛的往前冲。 倘若他遇见的同样是个不怕死的,估计就没这么幸运了。 “衣服试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燕时梨松开他,“估计要好些天都见不到了。” “我等着你结婚那天来接我。” 祁禾别听了以后故意逗他:“万一我要是逃婚了你准备怎么办?” 燕时梨明显的愣了一下,因为他觉得祁禾别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他有些心慌的回道:“不要这样,因为你父母脸上也会不好看的。” “丢脸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祁禾别摊手,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可能性了。 燕时梨不说话了,他死死的盯着祁禾别,眼底一片灰暗。 就算祁禾别临阵脱逃了,燕时梨也没有办法责怪他,就像当年那样,如果祁禾别没有义无反顾放去救他,反而没有去,那么结果就会不一样。 无论祁禾别选择什么,都是他在赎罪,所以他必须认,不能有任何的埋怨。 “你要是不想结,就提前告诉我吧,没必要让其他人也白忙活一场。” 燕时梨看着他说道,声音很轻,像是没有什么力气。 “干嘛一副泄了气的模样?”祁禾别微微俯下身凑近他,疑惑道,“你就真那么喜欢我?” 真的很奇怪,毕竟他们以前也不认识,不会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吧? “说了你也不会放在心上。” 就像以前祁禾别怎么表白说喜欢,或者说我爱你,燕时梨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一样。 第六十章婚礼进行时 第六十章:婚礼进行时 转眼间,终于到了结婚的日子。 燕时梨凌晨四点多就起来准备了,他原本就因为紧张有些失眠,结果刚闭眼没多久就被叫了起来。 被按着做造型的时候他都是昏昏欲睡,可能是因为一些习俗,所以在七点之前就要跟新郎走的。 因为身体原因,所以他还是喝了一点粥充饥,燕家上下都在忙活,虽然他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俩男人结婚没那么多规矩,像那种不准新郎进门,必须要拿红包的行为肯定是不存在的。 而且燕时梨这边也没什么人陪着闹,他朋友不多,只有左竞年跟在他这边,韩浪和江乐都在祁禾别那里。 本来还有一个环节,就是需要燕天把燕时梨背出去,但是燕时梨嫌弃太难看,就拒绝了。 今天左竞年难得穿着正正经经的西装,头发也整齐的全部梳上去了,他看着站在全身镜前整理衣服的燕时梨,总有种担心他的感觉。 “禾别的车队到了,我们出去吧。” 燕时梨扣上礼服的扣子,走到左竞年身边,笑着说道:“需要牵着手吗?” 左竞年摇了摇头:“从今天开始,你的手就只能给一个人牵了。” 燕时梨高兴的笑了,他化了淡妆,上了一点点粉色的眼影,像是初春含苞待放的桃花。 跟着左竞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乖乖的等待着祁禾别来接他。 祁禾别穿着定制的西装推门而入,别在衣服上的胸针熠熠发光,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微微有些卷,全梳到了上面,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更加英气逼人。 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透露出了些许笑意,嘴角也上扬着,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他走到燕时梨身边,稍微俯下了身伸出手,绅士的说道:“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我的新娘。” 燕时梨稍稍愣了一下,对他‘新娘''的称呼有些失语。 他把手放在祁禾别的手心里,轻轻握在一起,然后跟着一起出了去。 接下来就是跟父母敬茶改口,燕父燕母看起来都很欣慰,只不过等燕时梨上了祁禾别的婚车时,燕夫人却没忍住流了眼泪。 她像是嫁女儿一样把自己的小儿子送了出去,那种感受是和自己大儿子娶妻时完全不一样的。 燕时梨从车窗看着自己父母和哥哥嫂嫂还有自己的小侄子,鼻子也有些酸,他以后每次回家的意义都会不一样了。 虽然一直在提醒自己,或许这场婚姻只有三年,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将他视为人生中最珍贵的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 婚礼的仪式是在祁家旗下也是S市最大的酒店举办的,场景是燕天专门请了设计师设计的。 几乎每一处都用了编织成各种形状的亮灯,散发着纯洁无瑕的银白光,周旁更是缠绕了各式各样的鲜花,顶上悬挂下来的像是星球的灯,每一个上面都镶嵌了碎钻,高雅的同时又展现了豪气。 整个会场像是被置身于了浩瀚的宇宙,只有中间的长台上布满了毛茸茸的白色地毯,两边铺满了浅色的花朵,全场最亮的灯光都照耀在这里。 燕时梨已经换上了那件镶钻的礼服,他站在华丽的大门后面,挽着燕华的胳膊。 殿堂内已经缓缓流淌起了钢琴和小提琴的声音,优雅而又缱绻。 大门缓缓打开,燕华领着燕时梨向前走去。 所有的光都照在他们的身上,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光,美的清冷而圣洁。 即使他不是穿着洁白的婚纱,即使他爱的人将他们的回忆都忘得一干二净。 尽管他有着所有的惶恐不安,但是他勇敢的战胜了所有胆怯。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他的心跳在加速,缓缓的靠近那个想要相拥一生的人。 一步又一步,似乎所有的困难都烟消云散。 燕华拉住燕时梨的手,然后慢慢的将他交给了祁禾别。 司仪开始说誓词,到最后询问的时候祁禾别迟迟都没有回答。 因为是假的,是不带着真心的,所以祁禾别犹豫了,他怕自己说谎要被天打雷劈,一个谎话过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谎话。 他看着燕时梨已经有些焦急的脸色,最后还是笑了笑,缓缓开口。 “我愿意。” 燕时梨松了一口气,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脱口而出了像是练习过很多遍的我愿意。 接下来是交换戒指环节,他们给彼此戴上准备好的戒指,然后跟着流程,祁禾别低下头与燕时梨接了个浅浅的吻,才算是差不多结束。 这场婚礼的劲爆程度很快被顶上了热搜,尽管同性婚姻合法了,但是毕竟是刚合法不久,更何况还是两大家族举办的一场盛世婚礼。 作为演员的薛曼本来就关注度极高,而且他的儿子简直帅到没边,早就在之前工作的时候收获了不少迷妹。 而且给他们婚礼配乐的还是国内有名的歌手,好多有名的明星都去参加婚礼了。 “嗷嗷嗷,我看到了什么!到处都是闪闪发光的钻石啊啊啊!!!” “这也太美了,请问我能去当清洁工,然后给我扣下来几颗钻石吗?” “真壕啊......这婚礼起码得花好几个亿吧。” “不愧是华玥,钻石多的拿去当装饰,真的好漂亮啊,好心动嘤嘤嘤。” “燕家小公子衣服上都是钻石啊,还有衣领上也有好几颗宝石,这真的是普通人羡慕不来的。” “这算什么,看他俩的戒指,那是塔菲石吧?还有祁少胸针上的那颗大宝石,真绝了!!” “长得那么帅,就应该配这些东西啊!为他俩爆灯,神仙颜值夫夫,磕到了磕到了!!!” “如果有人娶我的时候弄成这个场面,我一定当场昏厥!!” “别昏厥了,也就想想......” “真遍地珠宝,感谢让我有生之年看到这种大场面,看过就是我也有了(bushi),谢谢。” “华玥和龙纳都在抽.奖啊啊!!!还不赶快去!!!祝这对新人百年好合!!!” 网上热闹一片,燕时梨他们却差点给累成了狗,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照要拍。 祁禾别甚至是没有了第二次结婚的想法,早知道这么累,就应该直接领了证就算了。 好不容易休息了会儿,又到了晚宴的时间。 他和燕时梨辗转于各个饭桌前,然后开始敬酒,燕时梨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可怜了祁禾别一个人被灌得头昏脑涨。 中途又有跳舞环节,祁禾别整个人都扑在了燕时梨的身上,边跳边抱怨:“早知道结婚那么累,就不办了。” 燕时梨没说话,他心想就是要大肆举办,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很累吗?那我们先不跳了,你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他看着祁禾别说道。 把祁禾别扶到一边坐着,燕时梨自己应付那些来说祝福的人。 大部分都是燕时梨不认识的人,而且祁禾别朋友还不少,有些是正经朋友,有些看起来倒是像狐朋狗友。 不知道是不是接着喝多了耍酒疯,一个二世主说着说着突然上前调戏了燕时梨一番。 燕时梨往后退了退,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听他的语气那么轻浮,燕时梨觉得以后绝对不能让祁禾别再跟这种人有什么来往。 “洗手间在那边,你应该去醒醒酒。”他冷冷的开口。 “哟,还这种态度呢,你也是厉害,这样都能把别哥搞到手,不知道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你手段太高明呢?”那人讽刺道。 燕时梨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以前的事。 “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染坊里卖布的啊,多管闲事!”他怒怼道。 “那祝你们新婚愉快,幸福美满,百年琴瑟,白头到老。”那人虽然是在祝福,但是语气却异常阴阳怪气。 燕时梨没再搭理他,瞪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他回到祁禾别身边的时候提了一嘴:“你那是什么朋友,没个正行,以后最好少接触。” 祁禾别恢复了一点力气,听了燕时梨的话觉得有些搞笑:“现在就开始管我了啊?你以什么立场管我交什么朋友?再说了,人家是我从高中玩到现在的,岂是你一两句就能不来往的?” 燕时梨怔了怔,咬了咬牙,没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婚礼结束了,车队将他们两个送回家,没想到却直接停到了离房子还有几公里的地方。 “怎么了?”祁禾别一脸懵的问。 原来是燕天给祁禾别设置的关卡,为了让他证明对燕时梨的真心,所以需要他把燕时梨一路背回家。 “他脑子没问题吧,那么远?!”祁禾别生气道。 燕时梨也觉得有些不合理,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 “燕总说,如果你不做,立马撤资,燕家不缺那点钱。” 项目已经启动了一段时间了,突然撤资不是就功亏一篑了吗?这得赔多少啊,燕天这个疯子。 祁禾别气的要死,但是又不得不照做,于是他下了车背向后微微蹲下身朝燕时梨招手。 “快点上来,我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要遇见你啊!真服了。” 第六十一章当然是入洞房啦 第六十一章:当然是入洞房啦 燕时梨犹豫了一下才顺势攀上祁禾别的肩膀,毕竟作为自己喜欢的人,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祁禾别双手握住他的双腿,慢慢直起腰将他背了起来,他们一点点的往前走,后面的车队就跟在后面。 燕时梨环住祁禾别的脖子,把脑袋贴在他的侧脸边,心里渐渐蔓延出一丝丝的甜蜜来。 以前祁禾别经常背燕时梨,即便是短短的一小段路,燕时梨要是不想走了,就绝对会赖在祁禾别的身上。 而祁禾别往往都是无奈又宠溺的背起他,可能他想象不到,大多时候都是燕时梨在捉弄他,想让他无穷无尽的为自己付出。 燕时梨想要看见一个活在众人羡慕活在神坛上的人为自己俯首称臣,他在自己面前不能直起腰来,必须事事都听取他的,要把他当做真理。 他享受被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享受着被高高在上的人捧的还要高高在上的宠爱里,所以肆无忌惮,每一个想法都是恶劣的。 要说喜欢,可能是有的,但绝大多数肯定是喜欢那种祁禾别给他带来的被爱意满满包裹住的偃意。 燕时梨从前做得每一步,都全部聚集在一起,一齐报复在了他的身上,他看清了自己的错误,懊恼了后悔了,但是连老天都不愿让祁禾别原谅他。 大概他就是罪不可赦,非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好在他还有机会弥补不是吗,尽管是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趴在祁禾别宽厚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忽然想要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自私的想要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燕时梨总会在心里骂自己,你怎么那么坏啊,你配不上祁禾别,你活该在十年前被绑架,你就应该被溺死在茫茫大海里。 可是无论再怎么唾弃自己,他也没有办法放手。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意,祁禾别身上的酒味消退了一点,但是依然带着点微微醺,他晚上喝了不少,又背着燕时梨走了这么大一段的路,脚下未免有些漂浮起来。 虽然刮着风,祁禾别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些许细汗,他感觉恍恍惚惚,眼前的亮光都变成了一些斑斑点点。 其实燕时梨不算重,甚至和普通人比起来有些瘦了。 注意到他有点踉跄了的燕时梨用昂贵西装的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泛出来的细汗。 “没关系吗?要不要我下来和你一起走好了。”他担忧的说道。 祁禾别差点没翻个白眼给他看,这还不是他的好哥哥搞出来的事,现在说这话不羞愧吗?真是有够假惺惺的。 见他没搭理自己,燕时梨也自讨没趣的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点点,晃晃悠悠的到了家,把燕时梨放下来的时候,祁禾别差点没腿软跌倒。 “没事吧?”燕时梨连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祁禾别拨开燕时梨的手,心累的说道:“我先去洗澡了。” 看他去楼上了,燕时梨自己也回客房里打算洗澡睡觉。 虽然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但是祁禾别确实没有准备要和燕时梨像真正的夫夫那样同枕而眠,燕时梨也识趣的没有为难他。 等洗漱好,燕时梨便困倦的躺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他没想到结个婚那么累,像是扛重跑了一天。 他之前一直都有点失眠的迹象,入睡比较困难,但今天可能是起太早又太累了,很快便迷迷糊糊的被朦胧的睡意席卷了住。 还没等他真正的睡着,突然被门外的敲门声吵了醒。 燕时梨懵然的起身去开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瓮声瓮气的问他:“怎么了,你还不睡啊,困死了。” 祁禾别扫了他一眼,生气道:“你还有脸睡?” “啊?”燕时梨不太懂他的意思,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起那么早,又忙活了一天,早点睡吧。” 祁禾别一把抓住他正在捂着嘴打哈欠的手腕,直接将人往主卧里拽。 燕时梨瞬间被他的动作吓醒,他有些惶恐的说:“你干什么啊,该不会是喝的酒醉意上来了吧?” “干什么?当然是入洞房,干、你。”祁禾别咬牙启齿道。 燕时梨有些被他吓到,忙说道:“不、不是,你还有力气啊,你今天忙了那么久,刚刚又背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居然还有精力?!” “不要了吧,下次,下次好吗?” 祁禾别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把燕时梨扯到屋里后关上了门,推了几下,猛地就将燕时梨弄倒了床上。 看着突然笼罩在自己上方的人,燕时梨顿然生出了一种恐惧心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下意识觉得接下来绝对没好事。 祁禾别一只腿弯曲压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用手固定住燕时梨的肩膀,然后就想要扒他的裤子。 注意到他的举动,燕时梨倏地用手扯住了自己的睡衣裤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 祁禾别抬眼直视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凑过去亲燕时梨。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燕时梨的唇瓣,然后粗暴的就撬开了他的贝齿,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暧昧的水啧声。 吻了一会儿祁禾别便开始往下移,去亲燕时梨的脖子和锁骨,而他的手也没有忘记伸进燕时梨的衣服里。 还没有碰的燕时梨的腹部,只是摸到了胯骨,燕时梨便突然挣扎了一下。 他像是蓦地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了祁禾别的手,有些颤抖着说道:“可、可不可以把灯关掉?” 祁禾别疑惑了一下:“为什么要关掉?又不是没看过。” 当然不是没看过,但是之前那次祁禾别意识不清,根本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自然也不可能记得清燕时梨身上有没有疤痕。 燕时梨只要一想起自己肚子上丑陋的那些疤痕,就完全不敢裸露着给祁禾别看。 他害怕祁禾别看见那些难看的东西便一点都不再想要碰他,甚至是变得更加讨厌他厌恶他。 连他自己都不想要面对那些像虫子般丑陋的疤痕,又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人看见呢。 “关掉吧。”燕时梨看着他说道。 “不要。”祁禾别冷着脸拒绝,“凭什么你说关掉就关掉。” “那不做了。”燕时梨瞬间就想要掰开祁禾别禁锢住自己的手。 祁禾别哪能给他机会,手上使的劲越来越大,猛地把人按在床上就想扒人衣服。 他今天积攒了不少火气,或许还是对自己被威胁了这件事感到不甘,又或者是屡次被戏耍,该有的自尊心让他想要在始作俑者身上报复回来。 手上的动作不管不顾的粗暴起来,燕时梨羞恼又害怕,他剧烈的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摆脱出祁禾别的桎梏。 两人一时之间在床上博弈起来,祁禾别到底是忙了一天,还喝了不少酒,脑袋没晃几下就晕晕乎乎起来。 燕时梨手脚并用,一个没注意,猛地朝祁禾别踢了一脚。 他们离床沿很近,燕时梨踢到的又是祁禾别的腹部,祁禾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燕时梨给一脚踹下了床。 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凝固住了,房间内一时之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祁禾别惊异又错愕的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燕时梨,像是猛兽看到猎物,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燕时梨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他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怎么都开不了口,唇瓣动了动,最后只能怔怔的看着床下的祁禾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就那么对望着,祁禾别简直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燕时梨给狼狈的踢滚下了床? 这真是太魔幻了,实在是太搞笑了不是吗?到底是谁逼着他想要结婚的啊,又是谁之前答应的好好的可以上床的? 祁禾别站起身,脸色黑如锅底,眼底一片寒冰的看着坐在床上的燕时梨。 “你搁着玩欲擒故纵呢?一开始爬上我床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装什么呢?!” “你当初费尽心思的爬上我的床,拍了不雅视频威胁我、逼迫我和你结婚,你现在装什么贞洁烈男?况且我之前好好问你你也答应了,现在想翻脸不认人?你说说看,你TM一个婊子想立什么贞节牌坊?!!” 或许是酒意一下子全上来了,祁禾别变得口无遮拦起来,这段时间全部的憋屈想火山喷发一般涌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气的都快要爆炸。 不是恼羞成怒,也不是一时尴尬,这是积怨了许久的怒气。 就算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毕竟燕时梨确实长得符合他的胃口,简直就像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得,可是难道不是燕时梨同意的吗? 他们一直都是两厢情愿,甚至是燕时梨故意在勾引他,结果呢,不仅倒打一耙,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 装给谁看呢? 祁禾别气的怒火攻心,他看到燕时梨那张无辜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真以为是我非巴着你不放?kao,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第六十二章滚出去 第六十二章:滚出去! 已经过了零点,可是新人的婚房却仍旧灯火通明。 不是因为他们在欢爱,不是因为他们在期待未来,更不是因为他们彻彻底底身心结合而在畅聊。 他们是在吵架,狠狠的剥开不满的伤口,对着讨厌的人控诉。 在回家之前,他们明明收到了那么多人的祝福,所有人看见了他们都会说一句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然而,或许只有他们两个新郎官知道这些祝福有多么可笑,从里到外的虚假都快腐烂至表面了,逐渐散发出恶臭。 明明是新婚之夜,可他们却像是彼此的仇人。 哪有什么幸福,哪有什么美满,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自欺欺人的!!! 燕时梨怔愣的坐在床上,他一动不动,像是座雕塑,他还是不可置信会遭受到曾经那么喜爱自己的祁禾别的谩骂。 没有什么会比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自己更难过的了,不是吗? 他不过是害怕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会吓到祁禾别,生怕他看见了会恶心,他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刚才他也只是挣扎的太厉害而不小心做出了那样子的举动,绝对不是他的本意。 腹部缝合起来的那些长长的疤痕,任谁看了都会避而远之的,如果祁禾别看见了,他更加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 燕时梨想要解释,可是他该如何开口呢。 那些丑陋的伤口,全部都是他伤害祁禾别的罪证。 无论他怎么说,都洗脱不了他带给祁禾别的苦难,他该怎么弥补呢,不是还是一直都在伤害他吗? 真的太难受了,简直比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年还要痛苦万分,他的心脏像是硬生生被撕扯成了两半,痛的他快要不能呼吸。 只要一想到祁禾别以后都会因此讨厌他,觉得他是个婊子,他就觉得还不如死掉算了。 他那么拼命的活过来,就是全靠喜欢祁禾别这一口气撑着,如果他活着的意义没有了,那他该怎么办呢。 燕时梨无法想象,他现在陷入了迷茫,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般,他像是坐在一片黑暗里,四周没有光,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感觉像极了沉溺在海水里,冰冷刺骨,痛苦无助,离死亡无限接近。 见燕时梨不动也不说话,祁禾别面若寒霜,他手指向门口,冷冷的开口。 “滚出去!” 燕时梨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看着祁禾别,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不是......” 可他的嗓子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制住了,使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了吧,因为不管是什么解释都很苍白,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 燕时梨木然的从床上下去,他有些悲伤的看了祁禾别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出去。 原本他想借着这场婚姻唤起祁禾别的记忆,或者让他重新喜欢上自己,但那些都只是他的个人想法,他太自信了,总是不计后果的做事情。 或许从现在开始,两人的婚姻就名存实亡了。 不,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这场盛大的婚礼只是他给自己的巨大安慰,只有他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从始至终,看不清的只有他一个。 燕时梨枯坐了一夜未眠,他就那么看着天空由暗转亮,直到阳光几乎洒满整个房间。 本来打算婚礼的第二天再去领结婚证的,现在燕时梨开始恐惧祁禾别不陪自己去。 祁禾别差不多中午了才醒,因为睡得太久又喝了不少酒,脑袋简直疼的要爆炸一样。 他洗漱完下楼发现燕时梨早就醒了,见到他立马站起来说道:“我叫了午餐,你要不要吃点。” 燕时梨的语调有些小心翼翼,祁禾别当然没忘记他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甚至是到现在心里还留着火气。 他没搭理燕时梨,自顾自的坐下吃饭了。 燕时梨不敢提起下午去领证的事情,怕又激怒祁禾别,一边害怕他反悔一边又希望他主动说起。 祁禾别知道燕时梨一直在看着自己,也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他现在暂时的服软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害怕领证的事情泡汤。 燕时梨不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他不会一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连串的事情。 他有心计有计谋,软硬皆施,想要把祁禾别吃的死死的。 祁禾别可以给他机会,但绝对不会任由摆布。 “户口本拿了吗?”祁禾别突然朝燕时梨说道。 燕时梨吓了一大跳,有些慌张的回答他:“拿、拿了。” 祁禾别点点头,放下餐具:“那等一下出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的到了民政局,可能是今天的日子还算好,来领证的有不少,他们就排队在后面等。 前面有些人应该是认出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毕竟昨天婚礼差不多都被现场直播出去了。 祁禾别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把自己帽子压低了一点。 被讨论的感觉并不好受,尽管他们说的都是一些羡慕和赞美的话,但是因为都是虚假的,所以听着祝福的话难免讽刺了起来。 更何况他们还是同性伴侣,扎堆在一群异性情侣里面的确显得尤为突出。 轮到他们的时候办理人员也愣了一下,况且他们两个的脸色都算不上好,倒不像是来领证的,说是来离婚的都不奇怪。 办理的过程还算是顺利,就是拍照的时候被摄影师批评了几下。 “你们是夫夫吧,怎么愁眉苦脸的?不乐意结就赶紧反悔啊,免得以后还得过来离婚是不是,多麻烦。”摄影师的脾气有些冲,说话毫不客气。 燕时梨勉强扯出一抹笑,看起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似的。 而祁禾别还是那副样子,懒洋洋的坐着,听着摄影师说的话,倒是笑了一下。 “赶快点,后面还有人要拍呢,靠近点啊,长得那么帅,不要白瞎了自己的脸,我还是第一次拍到你们俩这么好看的人呢。” 摄影师招呼着:“头贴近一点,我拍了啊。” 画面定格住,两人的表情都称不上好,燕时梨的多少有些悲伤,祁禾别似笑非笑,看起来没有一丝的真心。 不过又能有什么真心呢,去看看外面那些夫妻又能有几对是真正彼此喜欢的,不然再去看看隔壁离婚办理处。 爱情的短暂的,就像是刚开瓶的汽水,只有那一瞬间的响声令人着迷。 更何况,他们俩连爱情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说谎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连誓言都能是昧着良心的,还有几处是真实的呢。 拿着红本本出去的时候祁禾别特地领着燕时梨去离婚的那边绕了一圈,举着手里的东西对他说道。 “这能代表什么?它和离婚证一样,不过是一本废纸罢了。” “喜欢还是不喜欢,它可证明不了。” 燕时梨看着手里的东西,他想着这本东西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另一样东西,只是时间问题。 祁禾别说的一点都没错,它什么都证明不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说好的三年就三年,你没必要一直提醒我你不喜欢我。”燕时梨说道,他也是会伤心的啊,怎么可以一直说残忍的话。 祁禾别笑了:“我只是想让你时刻保持清醒,毕竟是你先不遵守承诺的。” “我......”燕时梨有些急切,他看着祁禾别想要解释,“我昨天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非要......” “看吧,又想把错推到我的身上。”祁禾别嗤笑道,“你最清白,你什么错都没有,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燕时梨愣住了,他忽而觉得祁禾别是在控诉他十年前的罪行,一下子就堵住了他想往外冒的话语。 他曾经确实一直将错误推到祁禾别的身上,唯我独尊,他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从来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就算意识到了,也从来不想要改正。 祁禾别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让他无法反驳。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爱做什么做什么,你最好少管。”祁禾别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往停车处走去。 燕时梨拿着手里的红本,呆站在原处许久都不见动。 走了几步的祁禾别一脸不耐烦的转过身喊他:“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啊。” 他觉得燕时梨真的是个大.麻烦,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结婚,或许娶薛曼找的也好过以后过这种处处不顺的生活。 这完全就是娶了个大爷回家,动不能动,还得处处帮着他,说几句就摆出一副苦瓜脸给他看。 时间长了,受得了才怪呢。 明明今天才刚开始,祁禾别就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喜欢的是温柔可人的小可爱,哪是这种浑身带刺的烦人精啊。 不用三年,估计三天就够他疯了。 没等祁禾别准备开口骂他几句,燕时梨便抬起头开了口。 “既然讨厌我的话就不要关心我了,你大可以转身就走,就我们两个在这里,你装给谁看呢?” 燕时梨心情也有些不佳了,他看着祁禾别冷淡的说道。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第六十三章痛不欲生 第六十三章:痛不欲生 下午的医院依旧人流涌动,燕时梨轻车熟路的去了左竞年的办公室。 恰巧左竞年没有在忙,见他突然过来还有点惊讶,毕竟今天是燕时梨结婚的第二天。 “你怎么来了?今天应该不是检查的日子。”他随手把门关上,看着燕时梨说道。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人说话,左竞年疑惑了一下又笑道:“新婚快乐。” 燕时梨听到这四个字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适,因为吵了一架,所以敏感的以为谁说都带着讽刺一般。 “我来找你是有点事。”他在椅子上坐下,目光随着左竞年移动。 左竞年也在位置上坐下,点点头问他:“说吧。” “你能帮我找一个好点的整形科医生吗?”燕时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左竞年,“我想把我腹部上的疤痕给去掉。” “为什么突然要去掉?以前你不是怕痛,所以不打算修复了吗?”左竞年讶异的看着他。 当然,当初也有燕时梨刚做完那么多场手术而太脆弱的原因,所以就放弃了疤痕修复。 大家都知道那些疤痕就像是在提醒燕时梨一样,看了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很少有人去提起。 而他自己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现在未免有点过于突然了。 “毕竟不好看,我怕祁禾别看见了会......”燕时梨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那当然没问题,可是他和祁禾别结婚了,总不能一直不坦诚相待吧。 左竞年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而且看燕时梨的样子,应该是因为这件事和祁禾别有过矛盾。 他一直都觉得燕时梨是个很在乎自己的人,对别人说不上坏,但总归是不太关心的,他从来就很顾及自己的感受,算是有种另类的自信。 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燕时梨满脸的不好意思,甚至是扭扭捏捏,他好像很在乎祁禾别的看法,害怕祁禾别会对他的伤疤有所厌恶,进而导致他自己有些卑微了。 “如果他喜欢你的话,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左竞年说道,“你们才刚结婚,正是感情最好的时候,你可以和他聊聊。” 关键是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感情,燕时梨泄气的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有的事,所以一股脑的扎进去,祁禾别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燕时梨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你还是帮我找医生吧,拜托了。” “我当然可以给你找,但是你要想清楚了,可能会有点痛,而且恢复期不会短。”左竞年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它并不能完全祛掉,只会淡化很多。” “没关系,只要比现在好看一些就行了。”燕时梨急忙说道。 左竞年沉默了一会儿,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燕时梨,发觉他很不对劲,于是温和的开口问他:“你是觉得那些疤影响到你了吗?” “还是......你觉得只要做了手术就能当不存在了吗?我还是要再重复一次,它并不能完完全全的祛掉。” 燕时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他看着表情有点严肃的左竞年,心里的委屈更甚。 “可是我这样无法去面对祁禾别,如果他讨厌我怎么办?” 因为已经够被讨厌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被厌恶。 左竞年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讨厌呢?” “即使......即使他不讨厌,但是我很在意,我、我不敢想象他看到疤痕的表情,光是这样我就要崩溃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他喜欢我,他以前喜欢我总说我长得好看,如果不好看了,那怎么办?!” 燕时梨无措的注视着左竞年,从祁禾别骂他的那段话开始,他就陷入了一种恐慌,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本身就有很多的问题,可是被提醒了太多次祁禾别不喜欢他,这样让他无法平静,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只要是任何可能让祁禾别不喜欢的,他都得把它消灭,或许他就能因此心安一些。 左竞年愣住了,他看着燕时梨,觉得他实在是非常的焦虑,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样子,变得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明明刚结完婚,应该是最明媚的样子,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时梨,你不觉得你有些想太多吗?”左竞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其实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快就结婚的,毕竟之前祁禾别看起来并没有想起以前,或者有任何喜欢燕时梨的迹象。 但是结婚前燕时梨还是很开心的,而且有些人不就是说结婚就要在冲动之下嘛,所以他们也没质疑什么。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如果有足够的安全感,燕时梨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和禾别,是真结婚吗?”左竞年思来想去,还是问了出来。 燕时梨一听到他的话就怔住了,他定定的看着左竞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除了韩浪,还有他们两个,其他人是不知道他们有协议的,但是左竞年现在提出了疑问,说明他看出了什么。 原来相不相爱,真的可以被人一眼识破。 燕时梨浑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最终慢慢的摇了摇头。 “是我逼他的,他不喜欢我,期限只有三年。”他对左竞年坦白,“请你保密好吗?我不想这么丢脸。” 左竞年站起了身,他走到燕时梨面前,把双手放到了燕时梨的肩膀上。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都知道,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丢脸的事情。” 他轻轻的对燕时梨说道:“当然,你也要明白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像你刚才,已经有些偏离正常了,你因为喜欢而变得焦虑,害怕,试图想方设法的改变自己,好寻求自己的安慰,这样是不对的。” “你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如果他喜欢的一直都是以前的你,那你要是改变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燕时梨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话,疑惑的问:“可是这些不都是喜欢一个人的正常情绪吗?我以前不够患得患失,是因为我还不够喜欢不是吗?” “无论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是为了寻求最好的自己,否则它将毫无意义,甚至是会成为你的枷锁,让你痛不欲生。” 左竞年摊手,无奈的看着燕时梨。 “你已经开始在痛苦了,感觉不到吗?”他伸手揉了揉燕时梨的后脖颈,想让他放松一点。 燕时梨怎么会感觉不到,或者说从十年前出事开始,他就一直在痛苦,每一天都在为自己的自私忏悔。 可是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纠结,时时刻刻都在意祁禾别的一举一动。 “可我控制不住,我只要一想到如果三年后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者根本不喜欢我,那我该......” “你还打算赎多久的罪?”左竞年突然说道。 “就算当初因为你的一通电话让他陷入了危险,但是在事实上,他除了失了忆,其他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反倒是你自己,不仅受了严重的伤,现在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你喜欢他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你要为自己负起责任来,否则那么多人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左竞年试图把他掰正,毕竟卑微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燕时梨。 “医生我会安排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拍了拍燕时梨的肩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燕时梨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他不知道怎么应对左竞年的那些话,因为每一句都说在他的心头上,把他所有的抵抗都给戳破了。 他去了一趟许久没去看过的宠物店,旺旺一看见他就扑了过来。 燕时梨揉了揉他的毛,轻轻和他说话:“是不是很想我?我也很想你。” 似乎感觉到燕时梨心情有些低落,所以旺旺并没有闹腾,反而乖乖的趴在燕时梨怀里。 崔容和林萌昨天都被邀请去了婚礼,林萌性子活泼开朗,见了燕时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笑着说道:“老板,新婚快乐呀,什么时候带老板娘过来玩玩呀?” 燕时梨抬头看向她,答非所问:“你有男朋友吗?” “啊?”林萌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回,“还没有。” “那如果你有,而你很喜欢你的男朋友,但是并不能因此感到幸福,反而变得不快乐,你怎么办呢?”燕时梨认真的看着他问。 林萌显然是被问住了,毕竟她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只能凭借想象回答他:“嗯......应该会分手吧,自己都不快乐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燕时梨笑了笑,他觉得可能只有自己想不明白吧。 他并非不快乐,只是有些乏累,因为等待了太久,所有的热情都在被一点点的消磨掉。 或许在这场博弈里,他不能失去自我,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他以后可以全身而退。 否则,他将被剥皮抽筋,一无所有。 第一卷,完。 第六十四章你想谋杀我嘛 第六十四章:你想谋杀我嘛 因为太久没有来过店里了,除了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外,燕时梨就留了不少的时间给旺旺。 他带他出去公园里溜了一圈,撒的特别欢。 本来阿凶也想跟着一起出来,但是崔容担心它太活泼,燕时梨一个人没办法牵住两个,而且阿凶又到了该修剪毛发的时候,所以就被留在了店里。 独自占有燕时梨时间的旺旺别提有多得意了,兴奋的一直跟在燕时梨腿边蹭蹭。 其实旺旺跟店里的其他宠物不一样,它是燕时梨捡回来的,他们都说旺旺救不回来了,但是燕时梨坚持把它带了走,跑了好久的医院才渐渐好转起来。 或许是觉得旺旺和他自己的情况差不多,所以燕时梨格外的宠爱他。 虽然旺旺有时候很皮,但是它很黏燕时梨,一见到燕时梨就乖了。 公园里的老大爷老大妈都挺喜欢和旺旺玩的,因为它长了一张会微笑的脸,特别的可爱。 燕时梨不太会应付人,所以就没有怎么说话,就站在一旁看着旺旺自己展示自己。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他才拉着旺旺回到店里,又拿出了狗粮喂给他吃。 他坐在地毯上,双手捏住旺旺的脸:“你可真有精神,我跟不上你的运动量,下次不带你出去了。” 旺旺看着他摇尾巴,燕时梨凑过去蹭了蹭它的脸:“还是你好,能一直陪着我。” “你想不想认识新爸爸?改天让你们见见好不好。” 他刚一说完,旺旺就叫了两声,燕时梨笑着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安静的撸了一会儿旺旺的毛,燕时梨才站起身,他摸了摸旺旺的脑袋,有些不舍得说道:“我要走啦,有空就来看你。” 旺旺跟在后面叫,燕时梨不理它,走到外面的时候看见崔容在吃外卖。 “老板,您要在这里吃饭吗?”她问道。 燕时梨摇了摇头:“我回家吃,你等一下记得弄点水给旺旺喝。” 崔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指了指前面,笑着说:“您看看阿凶的新发型。” “怎么会这样?”燕时梨看完没忍住笑了一下。 “修剪的时候它不老实,一直乱动,这不就失手剪坏了嘛,缺了好大一个口子,现在闹脾气呢。”崔容解释道。 燕时梨点点头,又过去安慰了它一下,然后才打算回去:“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看店。” “好的老板,新婚快乐!” 燕时梨觉得不太舒服,因为大家都在祝福他们新婚快乐,可这本该是令他感到高兴的事情,但是他必须面对现实。 自己是使了多么卑劣的手段才得到的这些祝福,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亲手种下的恶果,必须得自己吃下去。 或许大家都是出于真诚的态度说出这四个字,所以他也需要认认真真的接收。 不然,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力气去面对后面的未知了。 燕时梨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刚进去就发现有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在。 “少爷好,我是祁夫人叫来照顾你们饮食的,你叫我张姨就行了。”她自己介绍道。 燕时梨点了点头,他看了她几眼,感觉这绝对不只是单纯过来做饭的,说不定是薛曼派过来的奸细。 不过薛曼真有那么闲吗?燕时梨不禁怀疑,毕竟他听说薛曼最近要进组拍戏了。 还没等燕时梨想明白,张姨又开口了:“那少爷你吃饭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做一点。” “做清淡一点,我不能吃太多盐,也不能吃辣椒。”燕时梨说完就准备先上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今天和旺旺出去玩他都有点出汗了。 上楼的时候,恰巧在楼梯口碰见刚从房间出来的祁禾别。 两人说不上尴尬,但突然这么碰上难免有些无措。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祁禾别先开了口:“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他穿着家居服,眉头紧皱,看起来有点眼里,倒真像个抱怨老婆回来晚了的丈夫。 “有事去了趟医院。”燕时梨回他。 可没想到祁禾别突然就开始挑刺了:“去医院?找左竞年吧。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结了婚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 “我找他是有事,你想哪里去了?”燕时梨发觉他的脑回路真的很神奇,不明白他怎么总是把他和朋友想成那种关系。 他要是真和左竞年或者韩浪有那种关系,现在还轮得到跟他祁禾别结婚? 说话真的一点都不动脑子。 “你不就是这样才让大家那么宠着的嘛。”祁禾别小声嘟囔道。 毕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那么好,他和韩浪他们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啊,怎么没见韩浪无微不至的给他夹菜什么的。 没问题才奇了怪了。 燕时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索性也不想搭理他了,免得等一下又吵起来。 “我先进屋洗澡。”他说完便想绕开祁禾别。 不过没等他走几步,祁禾别突然拦住了他,然后慢慢的朝他靠近。 燕时梨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祁禾别的举动是真的很让人迷惑,然而他还是抑制不住的红了脸。 “怎、怎么了?”他有些紧张的问,下意识以为祁禾别是想亲他。 祁禾别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皱着眉毛从燕时梨身上挑出了几根毛。 他看着那几根有点白又有点橙黄的毛,不敢相信的问燕时梨:“这是什么?” 燕时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毛,老老实实回答:“狗狗的毛啊,我去完医院又去了一趟宠物店。” 空气诡异的凝固了几秒,祁禾别目瞪口呆的看着燕时梨,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震惊的说道:“狗狗的毛?!” 他深吸了几口气,生气的冲燕时梨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宠物毛发过敏啊?!!” 燕时梨被他吼的一怔,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祁禾别宠物毛发过敏?他从来没听说过啊,怎么会呢。 以前也没听祁禾别说过啊,甚至是他说想养宠物的时候祁禾别还挺支持的不是嘛,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燕时梨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对宠物毛发过敏啊,你没和我说过,所以......” “Kao!你离我远一点......”祁禾别猛地打断燕时梨的话,“啊嚏--!!” 燕时梨一脸的茫然,他下意识的往祁禾别那么走了一点,想要关心他一下,担忧的说道:“你、你没事吧?” 祁禾别蓦地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了双眼看着试图靠过来的燕时梨:“让你离我远一点是不是听不懂啊?你想谋杀我嘛!” “我不是......”燕时梨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他彻底呆立在原地,委屈的说道,“我就是想关心你。” “家里有药吗?会不会很严重......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宠物毛过敏。” 燕时梨一心急,慌张起来了就想要解释:“我今天去宠物店,就多陪了旺旺一会儿,没想过会把毛粘在衣服上。” “你还好吧?” 祁禾别简直要翻白眼了,他又打了几个喷嚏,感觉全身上下都开始泛痒了起来。 “你TM闲着没事去宠物店干什么?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倒霉透了,燕时梨完全就是他的克星,只要他讨厌什么,燕时梨必定回去做。 “那是我开的店,我的工作。”燕时梨小心翼翼的回他,毕竟这次也是他的错。 他几乎什么底气都没有了。 “工作?你堂堂一个燕家二少爷做什么不好去开宠物店?真是有够离谱的!” 祁禾别完全无法理解,他要什么没有,偏偏去开什么狗屁宠物店?他看燕时梨根本就是为了来陷害谋杀他的才对。 就他这样的,光是坐在家里啥事不干都不愁没钱花,而且还依旧是别人几辈子都达不到的水平。 “就......兴趣爱好啊,你、你要不先去洗洗?我给你找点药吧。”燕时梨看他皮肤好像已经有些发红了,紧张道,“你很严重吗?要不直接去医院好了。” 能不严重吗?祁禾别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身体开始发软,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他小时候在外面不小心接触过人家养的宠物猫,当时还小,家里人也没怎么注意过,他当场就被送到了医院。 后来薛曼都放弃了想要养宠物的心思,就因为祁禾别对宠物毛发过敏这件事。 “我真是......”祁禾别还没说完话就踉跄了几步,“阿嚏!” 他不停的开始打喷嚏,燕时梨也不管他的回答了,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我打了电话,你......你坚持一下好吧?”燕时梨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毕竟不能靠近祁禾别,否则肯定更严重。 祁禾别要给气死了,他倒是想要坚持,但身体遭不住啊! 他无语至极的开口对燕时梨怒道。 “你肯定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遇见了你真是一身的晦气,甩都甩不掉!” 第六十五章真是个扫把星 第六十五章:真是个扫把星! 医院的车很快便来了,燕时梨急忙忙的就跟着一起过去,连自己还没吃饭的事都给忘了。 祁禾别过敏的情况的确很严重,很快身上就开始发起了一颗颗的红疹,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燕时梨整个人都愧疚的不行,他没想到自己又一次害了祁禾别。 不管他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都改变不了发生了这样结果的事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左竞年刚好要下班了,结果在楼下急诊碰到了燕时梨,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于是便一起跟了过来。 燕时梨被一片郁气笼罩住,可能是因为太紧张而导致脸上浮现出了苍白之色,他有些不安的看着左竞年,开口道。 “我今天去了宠物店,和旺旺玩的比较久,所以身上粘了不少旺旺的毛,结果禾别他对宠物毛发过敏。”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对宠物的毛发过敏,他从来没说过,也没有人告诉过我,你们都知道吗?” 说到最后,他皱起眉头,一脸沮丧的问他。 左竞年看着燕时梨懊悔的样子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点了点头。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们从来就不会去有人遛宠物的地方,因为他和我们说过他宠物毛过敏。” “你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难道......” “没有!”燕时梨突然打断左竞年的话,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为什么祁禾别一直都不跟他讲。 但是他却忽略了,如果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会愿意去听的。 “我这段时间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就怕哪里让他不开心,结果根本防不胜防!” 燕时梨简直要一个头两个大了,老天根本就是故意在整他的是吧。 “你先别着急。”左竞年拉住了燕时梨的肩膀,他能感受到燕时梨的紧张和浮躁,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很不对劲。 “不会有事的。”他安慰道。 燕时梨默默的站在病房门口不吭声,一时之间他的胃居然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不知道是情绪导致的还是因为晚上没有吃饭。 他伸手揉了揉肚子,险些有点站不住。 一直注意着他的左竞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最近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虚脱。 燕时梨的身体不太能经受的住过多的刺激,一晚上没睡已经让他很疲倦了,结果现在又受到了惊吓。 “我胃有点痛。”燕时梨唇色发白,语气飘浮。 左竞年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把燕时梨往前扶了扶,柔声说道:“先在这里坐下,晚上有没有吃饭?” 燕时梨摇了摇头,乖乖在长椅上坐下了。 “以后一定要按时吃饭。”左竞年说着便把手掌按压在了燕时梨的腹部,“我给你揉揉,然后等一下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燕时梨低着头,垂头丧气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张姨打电话告诉了薛曼祁禾别进医院的事,没等左竞年给燕时梨揉几下肚子,她便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她拉着脸,厉声呵道。 燕时梨吓了一跳,立马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看着薛曼,解释道:“我胃有点不舒服......” 第六十六章谁跟你要孩子 第六十六章:谁跟你要孩子 燕时梨呆滞了一下,因为说实在的,他活这么大,还真没有伺候过谁,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哪能管得了别人。 所以他站在床边,拿了药膏就愣愣的不知道该干嘛了。 祁禾别等的不耐烦了,便转头看向他,有点凶巴巴道:“傻愣着干什么?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会吧。” 如果真的连这个都不会,那祁禾别是真的佩服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叫他大哥。 燕时梨把药膏打开,挤了一点在手指上,一股怪怪的药味立马在四周散开来。 “那你趴好。” 或许是刚刚祁禾别略带鄙夷的话刺激到燕时梨了,所以他声音有些冷冷的,让人有种随时在准备上刑的错觉。 祁禾别没说什么,枕着自己的胳膊乖乖趴好了。 不知道是药膏凉还是燕时梨的手指凉,在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祁禾别的身体猛地惊颤了一下。 与他滚烫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难让人不瑟缩。 燕时梨涂抹的非常小心翼翼,柔软的指腹贴在红红的皮肤上,很痒也有点酥酥麻麻的。 他绕着发起来的红疹绕圈圈的开始涂抹均匀,一个抹好又转攻下一个。 祁禾别感觉异常不适,可能是他很少和人有肢体接触的关系,况且这个人还是和他有过床上关系的。 洞房没入着,他自然憋屈的慌,现在又这么亲密,很难让他不多想。 燕时梨可不知道祁禾别脑子里已经开始天马行空了,他仔仔细细的为祁禾别涂药膏,不放过任何一处。 等全部涂完,燕时梨将药膏的帽旋转合上,重新放回原处。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祁禾别便起身坐起来了,然后拉住了他的双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看。 燕时梨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他觉得祁禾别的态度有些奇怪,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祁禾别不应该是不想理他或是又讽刺辱骂他一顿吗? 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很像有求于他。 虽然燕时梨不是受虐型人格,但这不妨碍他产生狐疑。 “怎、怎么了?”他眼神开始飘忽起来,就怕祁禾别下一秒就说出什么令他无法接受的话来,被祁禾别抓住的手也慢慢后退想要挣脱开来。 祁禾别当然不会给他挣脱开,意识到燕时梨的举动,他抓的更加紧。 “你害我进了医院,打算要怎么补偿我?”祁禾别望着燕时梨,开始循循善诱。 燕时梨垂眸看着他,心想他果然找自己算账了,可他哪知道要怎么补偿他。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你。”他柔声说道,不过后面立马又加了一句,“只要不是你和我离婚。” “没,不和你离婚。”祁禾别笑着哄他,“来,站着累吧,你坐下。” 燕时梨听话的坐下,他两眼迷茫的看着祁禾别,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重。 “你有话就直说吧,这样好尴尬。”他直白的说道,要杀要剐随他便,非得搞得这么吓人干什么。 既然燕时梨都开口了,祁禾别也不好再继续墨迹,他伸出手搂住燕时梨,亲了一下他的耳垂。 “我们把昨天没入的洞房入了吧。”祁禾别用侧脸蹭了蹭燕时梨冰冰凉凉的脸颊。 燕时梨有些惊讶的侧头看着他,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啊?” “什么叫那档子事?”祁禾别不高兴了,“咋俩都结婚了,这不是很正常嘛。” “再说了,谁让你身上这么香的在我旁边,明明就是在勾引我。” “你说说看,是不是?” 燕时梨把胳膊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没感觉到有什么香味啊,他觉得祁禾别是在找借口。 “还好吧,没有我的沐浴露香,刚刚用的竞年的沐浴露洗的。”他实话实说。 “......”祁禾别瞬间无语了,他蹙起眉,生气的说道,“你提他干什么?” 燕时梨不说话了,祁禾别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越想越气:“你不是喜欢我吗?干嘛不给我做。” “过段时间吧。”燕时梨想着,总得等修复手术做完。 “为什么?”祁禾别不理解,“我们又不是在要孩子,你干嘛这么抵触,怎么样都生不了的不是吗?” 燕时梨瞬间笑了,嗔怪道:“谁跟你要孩子,想得美。” 见他放松下来,脸上也浮现起了笑容,祁禾别装模作样的逗弄他:“你都是我老婆了,不跟我要你想跟谁要?” “要不了。”燕时梨瞪他,“你自己都说了生不了。” “说说玩的,不试试怎么知道。”祁禾别坏笑起来,“要不我们做到怀上为止?” 燕时梨皱眉,不高兴道:“你跟谁学的这些话?” “自学成才。”祁禾别得意,继而道,“你别转移话题。” “好老婆,帮帮忙呗,我都多久没释放过了。”他抱着燕时梨,诱哄道。 燕时梨肯定是不会同意和他做得,不然他昨天干嘛吓得把人踹下了床,但是难得祁禾别和他有这么亲密的时刻,如果失去了真的很可惜。 他纠结了起来,心里一直在衡量着利弊。 看着祁禾别搂着他叫他好老婆的样子,燕时梨简直都快幸福的要冒粉红泡泡了,他是真的不想破坏气氛。 可是又得顾忌着自己肚子上的疤痕。 “我......要不我用手帮你吧?”燕时梨跟他打商量,“你看现在在医院里也不太好,而且你身体还需要恢复一下不是吗?” 听了燕时梨的话,祁禾别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其实不太明白燕时梨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因为明明第一次的时候很主动不是吗? 况且燕时梨喜欢他,结婚前也做好了承诺,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祁禾别是真的满肚子的疑惑。 “行吧。”祁禾别不太情愿的妥协了,“不做到最后就是了。” 说完,他便拍了拍燕时梨的腰:“你转过来,把鞋子脱了吧,到床上来?” 燕时梨其实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们两个都很清醒,并没有喝醉或者是在药物的作用下。 他站起身,拉开了祁禾别的手:“我去把房门反锁一下。” 等把门锁好,燕时梨又跑过去将窗帘拉了起来。 祁禾别无言的看着他,觉得他不愿意或许可能是害羞?他认为是说得通的。 把事情都弄好,燕时梨回来磨磨蹭蹭的把鞋子脱了然后爬上了床。 “要、要怎么做?”他喉结动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看着祁禾别。 祁禾别也没什么经验,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无师自通吧,他把燕时梨拉近了一点,说道:“我来吧。” 他先是凑过去与燕时梨接吻,两人都没什么吻技可言,不过祁禾别学习的快,没几下就摸到了窍门。 燕时梨被他亲的浑身发软,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升了温。 跟之前在山庄的那次游戏不同,这回祁禾别同样照顾到了他,慢慢的和他唇齿勾结,缠缠绵绵。 不知道亲了多久,燕时梨脑子都懵了,然后祁禾别才放开了他。 祁禾别把燕时梨的手拉到自己的裤裆出,那里鼓囊囊的,还有些灼热,燕时梨瞬间的吓得要缩回手。 “你怕什么?”祁禾别拉着他不让他动,凑过去亲了亲燕时梨的耳朵,“又不是没吃过,你把拉链拉开,摸摸他。” 祁禾别说话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燕时梨耳畔,他耳朵处是敏感点,立马便战栗起来。 燕时梨听话的去拉祁禾别的裤子拉链,他的手有些颤抖,好几下都没拉开。 好不容易拉开,燕时梨还是有点不敢把祁禾别的内裤拉下,他感觉自己的脸颊都烧了起来,莫名的羞耻。 祁禾别不满意燕时梨的犹豫,他自己动手把内裤往下拉了拉。 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弹跳了出来,正好打在燕时梨的手背上。 ---啦啦啦我是拉灯的小行家第二天燕时梨是在祁禾别怀里醒来的,他窝在祁禾别的肩窝处,整个人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蜷缩着。 祁禾别还没有醒,他睡觉的样子比平常乖多了,燕时梨比较喜欢他这个样子。 他有些甜蜜的点了一下祁禾别的鼻尖,然后发现祁禾别脖子上的小红点已经有些消退下去了。 正当燕时梨更加大胆的想要去亲一下祁禾别的时候。 祁禾别猛然睁开了眼睛。 “......”燕时梨吓了一跳,脸颊立马红透了。 祁禾别邪笑着看着他,调侃道:“怎么,想袭击我啊?” 燕时梨完全错估了祁禾别的敏锐程度,怎么说祁禾别从小也是被祁明辰逼着军事教育的,虽然他没好好学,但是反应力还是很好的。 他在燕时梨点他鼻子的时候就醒了,装着闭眼就是为了逮住燕时梨的小动作。 “没有,就想亲亲你。”燕时梨直言不讳,他笑着望着祁禾别,满脸都写着幸福。 祁禾别愣了一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毕竟昨天晚上他是带着不单纯的目的才对燕时梨好的。 就怕燕时梨当了真。 第六十七章难道我还不如一条狗? 第六十七章:难道我还不如一条狗? 许是有些心虚,所以祁禾别没再继续和燕时梨待在床上,他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才发现自己没有换的衣服穿。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先穿昨天的,燕时梨见他穿衣服,自己也转了个身打算下床。 还没等他下去,便有人直接冲了进来,几人皆是一愣。 祁禾别的衣服刚套到一半,半截腰腹还露在外面,他眼疾手快的立马拉下自己的衣服,眉头蹙起,不悦的看向薛曼。 “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他语气不太高兴,责怪道。 薛曼脸色也称不上好看,她看着坐在同一张床上的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冷声道。 “我才要问你们,没事反锁什么门,万一出事了医生进不来怎么办?” 祁禾别和燕时梨互看一眼,没说话。 薛曼觉得他们两个奇奇怪怪,但又想不出能有什么原因,便没有再追究。 她把新的衣服扔到床上,说道:“去洗个澡,把药膏抹了再把干净的衣服换上。” 说完,薛曼看向一旁呆坐着的燕时梨,接着开口训斥。 “你看看你,丈夫都这样了还不知道帮些忙,怎么说也是你害的,连准备点干净的衣物拿过来都不晓得,万一原来的衣服上不小心粘上了怎么办?娶你有什么用。” 她哪哪看燕时梨都不满意,本来就是个需要人伺候的主,怎么可能知道如何去照顾别人? 不过这都嫁人了,也不知道多学学,就他这样的,放家里当花瓶不成。 燕时梨深知自己的错误,便没有和她呛声,只得愧疚的低下了头。 “妈,你这话说的,我娶他又不是让他来给我干活的,那样的话不如娶个保姆你说是不是?你批评他干什么。” 祁禾别看不过去,没忍住帮燕时梨说了几句话。 “你倒是知道疼媳妇。”薛曼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对祁禾别的维护有些不悦。 祁禾别尴尬的笑了两声就赶紧下床拿着衣服洗澡去了。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薛曼和燕时梨两个人,气氛便是更加的诡异。 燕时梨抚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闷不做声的下了床。 薛曼眼神不离他,姿态高贵优雅的坐在了病房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说你的工作是开了家宠物店?我看还是转交出去吧,以后不要跟宠物接触了。” 她气定神闲的坐着,继续说道:“现在你也知道了,禾别他不能碰到这些宠物毛,不然就会有危险。” “你作为他的伴侣,应该要懂得为对方着想。” 燕时梨一时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薛曼,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隐患,但是让他抛弃旺旺它们,这真的很难做到。 但是如果不注意,又可能会再次害了祁禾别。 他爱纠结的毛病又犯了。 如果说祁禾别和旺旺谁更重要,燕时梨都是要犹豫一会儿的,他觉得完全无法比较。 哪一个都无法舍弃掉。 见燕时梨沉默,薛曼淡淡的开口:“怎么,不愿意?” “是,不愿意。”燕时梨点头,他直视薛曼,说道,“那是我的工作,并且和一些宠物都有了感情,我没有办法丢弃它们。” 薛曼听了觉得有些好笑:“这么说,你对禾别的感情还比不上这些?你跟那些宠物都能生出这样的感情,那当初禾别都那样对你了,怎么你的心还是坚如铁呢。” 她出口讽刺,只感到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燕时梨心底猛地一沉,他最怕的就是想起自己以前对祁禾别的辜负,完全让他溃不成军。 可是他还是不想要抛弃旺旺它们,就算是宠物,也是会伤心的吧。 至于祁禾别,他会尽全力去弥补的。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往后再也不会了。”燕时梨承诺道。 薛曼摇了摇头,她实在是不想再对燕时梨有任何的期待,因为他永远都是最自私的。 “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他,但是连为他做点事情都不愿意,谁敢相信你呢?” “燕时梨,人太自私是要遭报应的,你等着吧。” 燕时梨不知道自己还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应,毕竟他已经受过一次了不是嘛。 “丈夫对宠物毛发过敏,妻子是开宠物店的,这简直太可笑了。”薛曼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每天都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不愿意的话,不如你们离婚好了,反正也磨合不了,光喜欢有什么用,就怕连命都没有了!” 她越说越气,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两人拉到离婚办理处,之前就不应该把户口本给祁禾别。 燕时梨也有些不高兴了,薛曼总是干涉他们自己之间的事情,真的让人很讨厌。 幸亏祁禾别不是事事都听自己父母的,不然就凭薛曼这个控制欲,还不把他的人生给安排的明明白白,傀儡一般的活着? “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会处理,你还是不要多管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薛曼瞬间被燕时梨噎到了,她都被儿媳妇公然说多管闲事了,怎么能忍。 “什么叫做我多管?禾别是我儿子,我还是你婆婆,你想爬到我头上来?”她勃然变色,怒声道。 燕时梨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便没再搭腔。 “等下出来让禾别和你说,我看他还站不站在你那一边。”薛曼愤愤的靠在了沙发背上,满脸的怒气。 等祁禾别一出来,她便添油加醋的和他说了一番,还和他告状燕时梨的不懂礼数。 祁禾别默默的看了燕时梨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他也觉得燕时梨做得有点不太对,就换个工作而已,哪有那么难? “你就换个工作呗,燕家那么大,何必开个什么宠物店?”他准备和燕时梨商量,“不然不工作也行,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燕时梨有些难过他没站自己这边:“不是这个问题,我和那些宠物都有了感情,尤其是旺旺,其他的我可以交给崔容,但是旺旺我必须自己带着。” 他早就把旺旺当做是亲人一样对待了,前段时间因为祁禾别的事情,冷落了他,现在情况好些了,肯定要像以前那样经常陪着的。 祁禾别很不理解他的想法,质问道:“难道我还不如一条狗?” 他都因为那些狗毛住院了,如果以后继续这样,他哪有那个命活? 说实话,祁禾别并没有感受到燕时梨对自己的喜欢。 “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是我为什么不可以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燕时梨不想和祁禾别多加争辩,毕竟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忽然有点懂左竞年的话了,他就算再喜欢祁禾别,也不能失去自我。 虽然那些愧疚永远都不能消逝,但或许是因为祁禾别确实在好好的活着,所以他的罪恶感也能少去一点。 “你放心,我每次从宠物店结束工作,肯定会仔细清洗一遍,换好衣服再回家,不会把宠物毛带回家的。” 燕时梨保证,继而又说道:“你可以理解一下我吗?” 祁禾别毫无预兆的笑了,他的发丝还在滴水,穿着私人定制的衬衫和修身裤,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高贵和触不可及。 “我理解你,那谁来理解一下我?”他冷嘲道,“你是不是希望别人永远为你让步,然后自己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心安理得的得到所有?” “燕时梨,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私自利,然后还要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你想给谁看?” 反正他祁禾别是不想看,好好商量行不通,他也不想给什么好脸色了。 “我怎么自私自利了?那如果我对你的工作感到不适,你也要放弃掉吗?”燕时梨反驳道,“都说了我会注意的,你才是,为什么总要那么高高在上?” 燕时梨情绪突然就爆发了,他知道自己有错,但是一直有在改啊,他们看不到就随口否认,这令他很不爽。 “我高高在上?反正什么都是我的错呗,我过敏进医院了,得怪我自己体质不好,是这意思吧。” 祁禾别摊手嘲讽,他觉得自己和燕时梨简直无法交流,两人都不在同一频道上。 或许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想想就要疯了。 他根本就是脑子瓦特了才答应结婚,才会觉得这样能够摆脱薛曼,这完全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这件事我不可能妥协。”燕时梨冷下了脸,紧紧蹙着眉头,一副不想再交涉的模样。 如果这次妥协了,是不是还有下一次? 他不能够每次都落于下风,被牵着鼻子走,否则祁禾别和他提离婚,他也不反抗了吗? “行啊。”祁禾别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虽然对他毫无办法,但是他自己躲得远远的还不行吗? “你继续和你的狗玩,我呢,就不回家住了,免得又不小心受到什么袭击。” 他阴阳怪气的说完,燕时梨瞬间就愣住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很甜蜜的不是嘛,完全想不到,他们两个居然直接在薛曼的面前,坐实了这次婚姻有名无实、名存实亡的虚情假意。 第六十八章变成了妻管严 第六十八章:变成了妻管严 莫名其妙吵了一顿之后,祁禾别果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没有回家过。 他房产多得很,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暂时脱离了燕时梨的控制,别提有多痛快。 燕时梨每天坐在餐桌上一动不动的等他,确定人今天依旧不回来后便让张姨把饭菜再热一热,然后吃了回房间继续等。 期间张姨劝过他好几次,但是由于她每天做完事就得赶回自己的住处,所以也没有办法随时注意到燕时梨的动态。 有次燕时梨实在是太倔强,连晚饭都没吃,等第二天早上张姨到别墅做饭,叫他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燕时梨胃痛了一晚上。 当即就给人吃了药,看他脸色煞白的熬了一晚上,张姨无奈又心疼的叹口气摇了摇头,心想这豪门家庭虽有钱,但这感情的事还不是会折磨人心。 早就听说他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婚姻都是身不由己的,况且看雇她的太太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媳妇,不免就对燕时梨多了一丝怜悯之心。 燕时梨给祁禾别打了很多通电话,一次都没有打通过,要么是不接要么就是关机。 他的耐心也再被一点点的消耗,最后气不过,连手机都给甩出去摔得粉碎。 不得已又换了一个新的,闷气撒不出去便只好自己生生咽进肚子里,每天都处于要暴走的边缘。 熬了一天又一天,最后熬到了要例行检查的日子。 燕时梨自己去的医院,他现在结婚了,没理由再让燕天陪着。 不过还有左竞年全程陪着他,一般从检查到出结果都要折腾到天黑,燕时梨白天需要空腹,到晚上索性就和左竞年一起吃了。 左竞年把检查报告拿给燕时梨的时候严肃的瞥了他一眼,说道:“血糖有点偏低。” “好好吃饭,自己注意一下。” 燕时梨非常清楚自己这段时间使劲折腾了自己的身体,于是便心虚的没有找理由反驳。 见他这回乖乖的没跟自己争辩,左竞年欣慰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糖给燕时梨。 “你哪里来的?”燕时梨有些惊讶,毕竟在印象里左竞年好像并不是一个喜欢吃甜的人。 他有点八卦的看着左竞年,笑了笑问他:“有喜欢的女生了?” 左竞年无语的摇了摇头:“一个手术成功的小朋友,现在状态很好,为了表达感谢所以把自己的糖果分享给了我。” 燕时梨略带失望的点点头,他其实挺想看看左竞年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毕竟一本正经的人要是坠入了爱河,难免会有些失控吧? 不过也不排除依旧理性的可能。 “对了,你这几天有没有见到祁禾别?”燕时梨忽然问他,其实他要想找到祁禾别是很容易的,不过他倒想从别人口中听说一下。 “没有。”左竞年每天待在医院里忙得要死,哪有可能见到祁禾别,而且最近大家也没有聚会什么的。 “不过他好像今天晚上在韩浪的会所里有应酬。”他补充道。 燕时梨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群里说的啊,禾别让韩浪帮他预定一个包厢。”左竞年掏出手机翻到历史记录给他看。 “......”燕时梨有一瞬间的失语,他看着左竞年的手机界面,淡淡的说道,“原来你们几个有群啊。” 左竞年点点头:“在国外的时候就有了。” 燕时梨没再说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便打算提前走了。 当然,他可没想这么早就回家,然后像一个傻瓜一样继续待在家里无言的等待丈夫的回家。 他准备直接去找人,然后把话再说清楚一点。 知道地方和包厢号真的很容易,燕时梨直接问了韩浪,面对韩浪的问题他也没有打算回答。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估计他要忙到挺晚的。”韩浪在电话的那头说道。 燕时梨没听他的,回道:“没事,我就找他有点事,应该不会陪着他。” “呃,是嘛。”韩浪有点支支吾吾的,他还想再劝一劝,毕竟燕时梨实在是不适合那种场合,“什么事不能等他回去了再说。” 燕时梨也想等祁禾别回去了再说啊,关键是人家都不回家了,他可不得亲自去逮人嘛。 他不为所动:“我有分寸啦,先挂了。” 韩浪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心里有些担心燕时梨会对那种娱乐圈的应酬场面感到厌恶。 可转念一想,祁禾别在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于是他便没有再管。 燕时梨到的很快,他直接乘了电梯到了三层,然后直奔包厢而去。 推开门的时候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差点没把燕时梨劝退,他强忍着打开了门,然后扫视了里面一圈。 里面的人也都纷纷转头看向门口,本以为是服务人员,没想到会是燕时梨。 “哎呦,这不是燕二少嘛。”不知道嘈杂中是谁喊道,“瞧瞧,这是不是来查祁少的岗了。” 这么一来,原来没跟着抬头的祁禾别也看向了门口,眼神里有些惊讶,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淡。 燕时梨没说话,满身矜贵的走了进去。 原先坐在祁禾别旁边的人立马让出了位置给燕时梨,速度快的跟逃难似的。 燕时梨笑着看了看他,说了声:“谢谢。” 那人看着燕时梨的浅笑愣了愣,然后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 一旁的祁禾别胳膊支撑在大腿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里面橙黄色的酒水。 他似乎是很偏爱黑色衬衫,所以经常穿,今天也没有例外,袖子挽起露出精瘦有力的手臂,领口微微敞开。 漂亮的清茶色头发凌乱的散着,在五彩缤纷的灯光的照耀下,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几乎闻不到,取而代之的是有点点女士香水的花香。 大概是在夜场混久了,所以身上多了一些恶心的稀奇古怪的味道,燕时梨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来了?”祁禾别把酒水放下,转头莞尔一笑,有点令人毛骨悚然,“是韩浪告诉你的?” 燕时梨同样看向他,说道:“我要知道你在哪还不简单?总之,我等急了。” 听了他的话,祁禾别挑了挑眉,没开口。 这时,有人突然开口对祁禾别调侃道:“想不到,这结了婚,祁少都变成了妻管严啊,工作都得老婆跟着。” 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被说成是妻管严,这关乎到面子和男性尊严的问题。 更何况,他娶得是一个男人,却依旧被如此约束。 不过,如果夫妻感情和睦幸福,那可能希望被这样说,还会因此秀一波恩爱,但是祁禾别可不觉得这是在夸赞他。 他当即就冷冷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不悦的开口:“王副导今天这是喝多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 被点名的王副导差点咬到舌头,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 虽然平时祁禾别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谁都清楚,这个表面像个二世主的祁家太子爷可一点都不好惹。 万一不小心招到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不是燕二少长得好看,觉得祁少有福气啊。”一个人拍马屁道,“就搁整个娱乐圈,恐怕都找不到一个比燕二少好看的。” “祁少你都那么惊为天人了,两人真的是顶配啊。” 两人听了他的话,都没有显得多高兴,反而心里嗤笑。 祁禾别没有回话,包厢里便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燕时梨刚刚一直在打量这里,发现这根本不算是太正常的应酬,因为都有人把手伸进女孩子的衣服里了。 娱乐圈里的那点破规矩燕时梨也不是不懂,但从没亲眼见过。 他一想到祁禾别经常处在这种环境里,心里便不爽起来。 你要说喝酒玩乐都没什么,但是就怕祁禾别会跟有些人一样玩女人玩男人。 燕时梨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抓不住祁禾别,而且祁禾别的态度也从头到尾都很明显。 协议里也都写的清清楚楚,他并不能对祁禾别的生活有过多的干涉。 祁禾别要是想找别人,他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燕时梨有点焦虑了,娱乐圈长得好看的人太多了,而且鱼龙混杂,想借着身体上位的人数不胜数。 就像燕天,多少演员模特歌手想要爬他的床,不过好在他自己有担当有责任,只爱凌桃一个。 现在燕时梨却并不能替祁禾别保证什么。 他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等反应过来去看向祁禾别,打算和祁禾别说几句话的时候,却猛然瞥见了底下的两双腿。 只见坐在祁禾别左边的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明星正在用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尖勾祁禾别的小腿,甚至是正努力的往裤管里面钻。 燕时梨不可置信的看了个正着,他缓缓将目光移到祁禾别脸上,发现他居然在似笑非笑的盯着那个女生看。 似是在调情,唇角微微扬起,在四处全是酒香的环境里醺的人更添暧昧。 燕时梨简直忍无可忍,这完全是当着他的面,在向他挑衅,让他情何以堪? 于是,他猛地站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毫无预兆的就往两人含笑的脸上泼去! 第六十九章我容忍不了出轨 第六十九章:我容忍不了出轨 “啊!”那个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细长的尾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有些黏腻的酒水缓缓顺着发丝和脸庞留下,祁禾别和那个女人都没有躲过。 众人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音响里的音乐声咚咚响个不停。 燕时梨还保持着拿被子的动作,他咬着牙,胸腔上下起伏,已然一副气到爆炸的模样。 祁禾别的刘海湿了黏在一起成了几根,正在一点点的往下滴水,他面色阴沉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站起来将惹事的人给抽皮剥筋,生吞活剥。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引火烧身。 最先动作的是燕时梨,他随手将酒杯放回桌子上,然后扫视四周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我一直觉得人都是要脸的,有些人顶多脸皮厚了点,但尚可知道规矩,而有些人呢,大概从小就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羞耻,所以才没脸没皮的想要当小三。” 他嘲讽道,下巴微微扬起一点俯视着还坐着的女人,满眼都是不屑。 燕时梨浑身上下穿着的都是高级定制,手腕上戴着的表更是一栋移动着的别墅,宛若不可高攀的神明。 他有资格站在最高处俯瞰着众人,通身的贵气。 “再说了,我还在这儿呢,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好的不学,偏偏要学那些不良风气,借着身体上位?你是要饿死了还是家里有重病的家人啊,要在这里变相乞讨,需不需要我资助你点儿?” 燕时梨声音很冷,话说的一点都不留情面,本来他们就是陌生人,也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他完全不介意这里的众人看笑话,有人让他不开心了,他就会报复回去。 那个女生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大概是没想到燕时梨会直接摆在台面上教训她,于是她便低着头深深埋着,一点都不敢抬起来。 女的教训完了,燕时梨又转头看着祁禾别,开口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不满,但好歹我在你身边的时候起码收敛些,否则大家闹得都不好看。” “再者,我没想到你的眼光也就这样了,反正你是资本,女明星嘛,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你不嫌丢脸,我可嫌。” “万一哪天要是被人放到了网上,你最好还是有那个脸出门。” 燕时梨丝毫不客气,讽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你说够了没有?”祁禾别忽然开口,他青筋暴起,有些凶戾的看向燕时梨。 “给点你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是吧?你TM以为你是我的谁?” 祁禾别怒道,气的一脚踢向了桌子,上面的酒瓶晃了几下,轰然全部砸向了地面。 巨大的响声把众人吓了个半死,个个都缩着头当鹌鹑。 “一个破结婚证你还想管住我?看不过去就TM去离婚!!!” 他猛然站起身,朝着燕时梨怒吼道。 燕时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同样气的浑身发抖,他宁愿先相信祁禾别是在气头上,也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轻易的把离婚讲了出来。 他需要自己给自己找些安慰,燕时梨大抵都习惯了这种自我安慰。 或许两人这样直接撕破脸皮会好一点,他忍不住想,总比被无视,整日陷入委屈恐慌的状态要好。 至少他会觉得自己没有错,又可以理所当然的把错误都推给祁禾别。 他就是这么别扭,就是这么恶毒。 “我今天是来好好跟你谈话的,你一直躲着我不见,觉得我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可以随便丢弃,一点余地都不留,我希望可以站在双方的角度去了解。”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燕时梨说着说着声音便带了点哭腔,或许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种种小心翼翼让祁禾别误以为他是个很好欺负的人。 但是燕时梨就是要证明,谁都别想在他这里作威作福。 他能够退步,那为什么祁禾别不能呢? 从头到尾,理一直都在祁禾别的那边,燕时梨处于完全的弱势,因为他愧疚,做了错事不敢造次,所以可以无限包容祁禾别。 尽管那些对祁禾别来说是枷锁,可是燕时梨的的确确是在用心去喜欢他。 两人的位置调换,燕时梨无法像以前的祁禾别做得那样好,可是他是真的非常努力了。 他今天来找祁禾别,就是想要再退一步,他可以减少去宠物店的时间来迎合祁禾别。 然而,完全想不到祁禾别会送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总之,我告诉你。”燕时梨努力忍住想要流出来的眼泪,狠狠威胁道,“我容忍不了出轨,你要是敢让我知道,你就和那个人等着吧。” 说完,他便转身往包厢外面走,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 祁禾别倏地又踹了一脚桌子,脸色黑如锅底,眼底阴鸷的可怕。 燕时梨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他怎么想都气不过,如果不是自身的修养和教育不允许,他一定当场和那个女人撕一场。 生气的同时又有天大的委屈,他觉得自己堂堂燕家二少爷怎么能够受这种气? 如果不是他喜欢祁禾别还有从前的事情让他感到愧疚,他一定得让那对狗男女好看。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燕时梨到门口的时候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会所旁边停着的车,仔细认了一会儿,发现那是祁禾别的车。 燕时梨缓缓的走过去,然后冷着脸看了一会儿,时不时用脚尖踢踢车轮胎。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燕时梨咬了咬后槽牙,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了笑。 然后他慢悠悠的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我知道你们在,给我出来。” 他把平时燕天派着的跟在身边保护自己的保镖叫了出来,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开车了吗?后备箱里有没有工具?拿过来。”燕时梨气定神闲的问。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接着听话的把东西拿给了燕时梨。 燕时梨先是从一个保镖手里接过一把小刀,看起来非常锋利,他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走向车尾。 随后,他使着刀,将刀尖对准车身,然后边走边划,车上立马出现划烂的刮痕。 保镖们无不一脸惋惜的看着这款全S市只有这么唯一一辆的豪车,心疼不已。 不过他们少爷应该也不差这一辆。 燕时梨来回划了几次,眼神忽然瞥向规规矩矩站着的保镖们,调侃道。 “又不是你们的,心疼什么?” 接着又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快别傻站着了,拿着你们手里的工具,给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砸。” “放心,回去给你们加工资。” 几人互看了一眼,等燕时梨站远一点之后,虽然心痛,但还是举起自己手里的东西开始砸了。 砰砰的响声和车窗玻璃的碎裂声很快惊扰到了会所门前站岗的人,他们吃惊的看着那群明目张胆在门口砸车的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他们老板朋友的车,这要是毁了,让他们怎么交代其中一个比较聪明,立马打电话汇报给了上面。 恰巧今天韩浪来这边视察工作,听说有人闹事,连忙赶到了楼下,结果没想到却看见了站在车边的燕时梨。 “梨......梨梨啊,你这...怎么回事?”他不太敢相信的看着燕时梨。 燕时梨转头看他,淡淡的说道:“哦,你在啊。怎么回事?还不明显嘛,当然是砸车啊。” 韩浪看着那辆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的车,无奈扶额,觉得甚是可惜,毕竟祁禾别还没借他开机会呢,居然就成了这样了。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禾别惹你生气了?”他问道。 燕时梨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今天有幸见到了活着的小三,砸车庆祝一下。” “......” 韩浪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车是在他的店门口被砸的,估计他也逃不掉。 不过祁禾别竟然出轨了?其实韩浪还是有那么丢丢不敢相信的,毕竟他很清楚祁禾别眼光高着呢,就那几个破明星,怎么可能看得上。 等砸的差不多了,燕时梨才叫停,他觉得心里异常的爽快,那点烦闷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给自己出了气,他也不想要多待,便问了问韩浪。 “你工作完了吗?完了送我回家吧。” 韩浪看他心情不是甚好的样子,哪敢拒绝,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的车也给砸了,于是便应了下来。 “对了,过段时间就是你的生日了,有没有想要的?”在车上,韩浪问燕时梨。 “想要的?”燕时梨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窗外,说道,“都挺好。” 韩浪苦恼了一下,便没再问。 另一边,好不容易结束工作的祁禾别穿着黏腻的衣服往自己的车子处走去,然后瞬间目瞪口呆。 靠! TM的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第七十章捆绑play?bushi 第七十章:捆绑play?(bushi) “艹!!燕时梨你TM的给我滚出来!!!” 祁禾别一到家,立马往楼上跑去,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气的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一样郁闷。 天色一早他就急匆匆往家里赶,发誓一定要将燕时梨揪出来揍一顿,不然都对不起他壮烈牺牲的豪车。 燕时梨应该是还在睡觉,祁禾别直接猛踹他的房间门,‘砰砰砰''一声接着比一声响。 还在睡梦中的燕时梨迷迷瞪瞪的被吵醒,他起身坐起来,迷茫的望向门口。 又呆坐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去开门。 “回来了?”燕时梨淡淡的说道,他的眼睛还在半眯着,仔细听的话其实声音有些软糯。 祁禾别见他睡得那么香,到现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夜没阖眼,可这个罪魁祸首却舒服着呢,这让他怎么心里平衡? “啊,是。”祁禾别走上前一步,突然一把抓住了燕时梨的睡衣领子将人扯近自己,恶声恶气的说道,“你做什么砸我的车!想死吗?” 燕时梨被他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不少,他下意识的抓住祁禾别的两只手腕,眼底晦暗不明的注视着祁禾别的眼睛。 “你自己心里清楚。”燕时梨冷冷的说道。 “我TM清楚个屁!”祁禾别目眦欲裂,凶戾的看着燕时梨那张虽然好看,却令人厌恶的脸蛋,“你故意的是吧!行,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看看我就不姓祁!!” “你想干什么?”燕时梨慌了一下,毕竟他完全不会想到祁禾别竟然会选择使用暴力。 祁禾别没有回答他的话,扯着燕时梨的衣服就把人往房间里推。 燕时梨被他推的踉跄,他的力气不如祁禾别的大,便只能被控制的往后一直退。 “我......”燕时梨是真的有点怕,他做事向来是不计后果的,况且身边的人都毫无保留的宠着他,他当然无法无天惯了,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翻车。 而且以前的祁禾别哪敢对他这样,他就是把祁禾别的家给掀了,祁禾别都不会说一句什么。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他毫无防备,也高估了祁禾别现在对他的态度。 燕时梨被祁禾别粗鲁的带到床上,身上高大的人影像只猛兽把他包围住,让他无处可逃。 祁禾别一言不发,他松开抓着燕时梨的一只手,然后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咔嚓''的皮带扣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和突兀,燕时梨瞪大了双眼,趁祁禾别只有一只手抓着他的情况下,立马挣扎起来想要逃走。 祁禾别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的手腕给掰断,燕时梨慌张的往床头爬去,没想到祁禾别抽掉了皮带立刻按住了他。 “你放开我!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燕时梨满脸的惊恐,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本能的恐惧。 他不可抑制的回想起十年前,那时候的他也是无论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那些人的钳制。 燕时梨害怕的厉害,他开始不管不顾的手脚并用对祁禾别进行踢打,仿佛他就是那群绑架他的坏人。 祁禾别险些控制不住他,一个不留神便松了一下手。 燕时梨的头部猛地撞在了床头柜上,他的胳膊往上挥了一下,放置在上面的一个装饰的花瓶忽然摇晃了几下摔向了地面。 ‘噼里啪啦''一阵响,连水杯也都壮烈牺牲了。 刚来这边做早饭的张姨听到楼上的巨响,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往楼上赶,生怕燕时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卧室的门没有关,她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混乱场景。 祁禾别压在燕时梨身上,地上的玻璃和瓷砖碎片散落了一地。 “这......”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滚!”祁禾别突然转头吼了一声。 张姨以为他俩是在玩什么情趣,毕竟有钱人不就这样嘛,她以前还见过那些人每天带不同的孩子回家呢。 不过这俩都结婚了,之前应该是吵了一架,现在夫夫俩床头吵床尾和的,实属正常,于是她便打算继续下楼去做自己的饭。 “不要——救我!!!”燕时梨蓦地开口叫道,他的脑袋刚才被撞得晕晕乎乎,现在看着祁禾别完全就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刚治疗好的那段时间燕时梨其实是对陌生人有很大的恐惧的,连见到了那些护士都忍不住尖叫,只要有人按住他,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会条件反射般的将那人当成曾经绑架他的。 那些伤疤和阴影永远都消散不去,他只能在一辈子里面苦苦挣扎。 两人听见他这一喊,均是一愣。 因为实在是太刺耳的喊叫,像是正在经历什么令他奔溃的事情。 祁禾别狠着心没理他,三两下用自己的皮带把燕时梨的两只手腕绑了起来。 “少爷,您......”张姨觉着有些不太对劲,便尝试着想要劝一劝他。 “我让你滚你是没听见吗?我知道你是我妈雇的,他有没有让你监视我你自己心里知道,不想被炒鱿鱼就给我立马滚!!” 他瞪着还待在门口的张姨,眼神冷的像是结了一层冰。 张姨毫无办法,于是便只好离了开,还顺手把房门给关了上。 祁禾别很少有脾气这么暴躁的时候,但是自从见了燕时梨,他甚至是觉得自己可以继续挑战更加暴怒的瞬间。 卧室门被关了上,燕时梨像是突然放弃了般的不动弹了。 然而,他不停颤抖着的身子却暴露了他的惶恐。 祁禾别见他乖乖不动,便松开手下床去燕时梨的柜子里找了根领带,继而又折返回去把燕时梨的脚腕也给绑在了一起。 都做完后,他伸出手拍了拍燕时梨的脸蛋,冷冷的说道:“把你绑起来还是便宜你了,下次再敢惹我生气......” 他故意不把话说完,想让燕时梨自己想象来增加他的恐惧空间。 燕时梨闭着眼没有回答他,整个身体因为被绑了住而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尤为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挣扎的太厉害,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汗液,浸湿了额前的头发。 他的脸色一片苍白,看不出有什么血色。 祁禾别没有在意,毕竟他一直都觉得燕时梨平常就是这个样子的,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面色从来都是有些苍白的,没什么太多的活力。 像是冬日夜晚里的皑皑白雪,凄厉而冷清。 祁禾别就是想给他一个惩罚,现在搞好了他便想回自己房间睡一觉,等到了晚上再把燕时梨给解开。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燕时梨会被一段无法消磨掉心理阴影所捆绑住而痛苦不已。 燕时梨像是有些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他额头上的细汗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滑,没过多久又像是很冷的样子,那些汗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感觉自己是置身于一个黑暗的地方,四处没有一丝的光亮,可是他紧紧的抓着一个温暖的手掌。 然而,那个温暖的手掌却在下一秒,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燕时梨震惊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笑容无比灿烂的人。 他化为了厉鬼,来向他寻仇了。 “呜......不要......”燕时梨小声的啜泣起来,他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可是死亡的感觉越来越近,他反而感到更加的平静。 很快,燕时梨的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一阵热一阵冷的洪流涌过他的全身。 到中午的时候,祁禾别的回笼觉总算睡够了,他自己下楼吃着午饭,都有点忘记他把燕时梨绑起来的事情。 如果不是张姨小心翼翼的提醒,或许祁禾别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你端点东西过去给他吃吧。”祁禾别看了她一眼,说道。 “诶!”张姨立马应了一声,然后端着吃的上去了。 她自己家也有个儿子,整天不好好吃饭瘦的跟个什么似的,可是燕少爷看起来却比他儿子还瘦弱,所以她难免会想要多关照一些。 等张姨端着东西上了楼上卧室的时候,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她便看见燕时梨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都不动,似乎连呼吸声都很弱。 张姨疑惑的看着他,然后轻声叫道:“少爷,起来吃点饭吧。” 叫了好几声都没见人答应,张姨有些心慌的去摇了摇燕时梨,然后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 而且燕时梨的身上的温度好像有些不正常,她立即把手掌贴到了燕时梨的额头上。 “天啊,怎么这么烫!” 张姨吓得赶紧把绑着燕时梨的东西给解了开,然后开始大声喊叫还在楼下吃饭的祁禾别。 “少爷!祁先生——麻烦您上来一下好吗?” 祁禾别在楼下听到有人叫自己,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太情愿的上了去。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连个饭都喂不好?” “不是。”张姨心急的解释道,“燕少爷好像发烧了!” 祁禾别一愣,首先闪过脑海的却是惊讶燕时梨怎么又生病了,真就如此脆弱? 第七十一章好久不见前女友登场 第七十一章:好久不见(前女友登场) 其实进医院这件事对燕时梨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这几年稍微好了一点,但是只要他有一点点的不注意,就可能医院几日游。 然而,这次的进医院并不是燕时梨自身的问题,可以说是祁禾别一手造成的。 所以燕天到医院的时候直接不顾及任何面子的把祁禾别教训了一顿,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他早就一拳挥在祁禾别那张完美的脸上了。 “你干的好事!!”他气愤的说道。 祁禾别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哪知道燕时梨脆弱成那个样子,不就绑了一下,怎么还就发高烧了? 就这身体,祁禾别表示很担心他的未来。 “你的好弟弟干了什么好事希望你也清楚。”祁禾别翻了个白眼,并没有任何想要悔改的心思。 “你们家都是一副我亏欠他的样子,怎么,当初是谁要我娶他的?看不惯就赶紧离婚啊,真以为我乐意。” 燕天看向祁禾别,发现他一脸的拽样,根本没有一点担心燕时梨的状况。 他替自己的弟弟感到不值,但是又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而且看样子燕时梨以后肯定还会受到伤害。 “没让你对他负责,但请你不要伤害他,时梨他是......” 真的很喜欢你。 燕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反正祁禾别应该也是不信的。 “如果不是他先把我的车砸了,谁愿意理他。”祁禾别一想到自己的车就气的肝疼。 在他看来,那辆车比燕时梨重要多了。 不过现在事情都发生了,也无法挽回什么,他便不好再计较。 “我还有事,先走了。”祁禾别说完转身离去。 他才没有想要待在医院照顾燕时梨的心思,索性赶紧溜,免得等下又闹得不愉快。 只要不跟燕时梨待在一块儿,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燕天看他离去的背影,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歹也是领了证的夫夫俩,居然在这种时候选择了逃避。 当真是没感情了。 到了晚上燕时梨的烧才退下,燕天要忙工作,陪了他一下午,晚上没电话吵得没办法只好让左竞年待在医院陪燕时梨。 燕时梨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冷清的一个人都没有,他浑身乏累的坐起来,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多大会儿左竞年进来了,手里拎着餐食。 “我又生病了?”燕时梨轻声问道。 左竞年点点头,把东西放下后又给燕时梨量了一次体温,说道:“应该是受了点惊吓,有些发烧。” 燕时梨没有回答,他白天没吃饭,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左竞年把餐食打开,然后用勺子舀了一点,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燕时梨的嘴边。 燕时梨乖乖的吃了下去,他尝不出什么味道,没吃多少便觉得饱了。 “要再睡一下吗?”左竞年没有逼他,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问他。 燕时梨摇了摇头:“祁禾别没有来吗?” 左竞年愣了一下,他看着燕时梨毫无生气的脸,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来了有事先走了。”他顿了顿,建议道,“或许你可以试着不要把他逼得那么紧。” 燕时梨看着他,喃喃道:“我逼得很紧嘛......明明只是很喜欢他才会那样的。” 因为燕时梨的情绪调整的不太好,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好起来,中途复发了一次,便只好继续留在医院。 在这期间,祁禾别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待在医院的日子其实很无聊,但是燕时梨都习惯了,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发呆,偶尔打开电视看一下。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打开电视换频道的时候居然看到了祁禾别。 应该是什么晚会的直播,一个衣着高定长裙礼服的女生挽着祁禾别的胳膊,笑的明媚。 而祁禾别穿着精致的西装,看起来像是天边的神,外围的人群均是发出阵阵惊呼。 他出现在这种场合并不奇怪,因为他现在管着家族旗下的娱乐公司,母亲又是著名的演员。 但是燕时梨不知道他会带着别的女人走红毯,而不是直接在内场里落座。 燕时梨拿出手机想要看看别人的评论,结果一条一条的简直要刺痛他的双眼。 “天惹!我看到了什么?那是薛女士的儿子吧???好帅好帅好帅,那些男明星瞬间不够看了啊!!!” “哈哈哈,原来男的走红毯也可以艳压啊,不愧是祁家唯一的继承人哦,有钱就算了还长得那么好看。” “不是,太子前段时间结婚了吧?怎么还带着女伴,就算是自己家旗下的女艺人,也影响不太好吧......” “不仅结婚了,对象还是燕家二少爷呢,让我康康,人家女伴穿着的还是燕家的衣服哈哈哈,刺激~” “豪门结婚一般不都是联姻吗?再说了,燕二少可不能生啊,想让祁家绝后吗?” “就算要生也不会找一个女艺人,上位哪有这么容易。” “别看不起女艺人哦,人家太子的妈妈不就是演员?你酸你马呢?” “呵呵,那等她走到薛曼那个地位再说呗,或者你看看燕家允不允许,这不是在娱乐圈自寻死路?” “有钱人情人还少吗?与其操那个心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一起出席个活动而已,互惠互利吧,你们未免想太多。” “肯定不会出轨的吧,忘不了他们的婚礼哎,真心美爆了,最喜欢的婚礼场景布置。” “顶多玩玩而已,可能在他们有钱人眼里不叫出轨吧,不过如果是真的话还挺心疼燕二少的。” “有什么好心疼的,我就不信燕二少真的在意的话会任由这些小三往祁少身边跑。” “男人可管不住,心飞了就什么都飞了~” “虽然祁少长得好看,但是还是更喜欢燕总裁,专一又深情,从来没有过绯闻。” “哈哈,你们戏可真多啊,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们已经替他们脑补完了。” “......” 燕时梨默默划着屏幕,最后干脆直接关掉了界面。 他的确管不住祁禾别,因为人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次日,左竞年过来给他检查的时候燕时梨顺口问了一下:“之前让你找的医生找到了吗?” 左竞年点点头:“早就找好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他又问道。 “你身体好了就可以做了。”左竞年收回手中的体温仪。 燕时梨没再说什么,他默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想要怕疼退缩的念头消失掉。 因为迫切的想要赶紧做完手术,所以燕时梨强迫自己每天都打起精神来,然后最好是在生日前能够恢复一些。 他需要缓和与祁禾别的关系,觉得自己唯一能够让祁禾别对自己产生兴趣的大概就是他的身体了,便想着能在自己生日那天给祁禾别这个惊喜。 大矛盾的来源就是他没能守约和祁禾别上chuang,所以才决定从这里下手扭转一下局势。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肯定是熬不住的。 或许是心中有了目标,燕时梨恢复的很快,他进手术室的时候其实是非常恐惧的。 即使手术室他进过无数次,但是心中的恐惧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了。 左竞年找的医生戴着眼镜,看起来还是蛮斯文的,所以燕时梨稍稍有些放下心觉得他应该不会太粗鲁。 脱掉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燕时梨看着上方的灯光,心里一直默念着祁禾别的名字。 那是他永远的止痛药和信仰。 而近段时间难得感到清净了几天的祁禾别却收到了一份邮件和一通电话。 他听着那边熟悉的女声,捏着手机的力气越来越大。 可是到最后,他还是没能狠下心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因为只要一想到那张脸,他就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反抗。 祁禾别问过很多次自己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他从未得知过答案,但却一直欲罢不能。 他从来都觉得分手以后自己不会再和她有什么交集了,然而他高估了自己,只要那人在自己面前放低姿态轻声细语的时候,他就会缴械投降。 应该还是喜欢的吧,但是同样也厌恶她。 很矛盾,可是挣脱不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特别的陌生,但是任然心动无比。 祁禾别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停止不了的乖乖听话去了机场。 兰溪雨还是和以前一样,留着深棕色的大波浪卷,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像是天使一样,笑着朝他走来。 祁禾别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燕时梨,他看着兰溪雨的脸,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确实挺像的。 不过燕时梨比她冷一些。 “我还担心你不会来接我呢,小别,好久不见。”她声音泠泠动听,像是优雅的钢琴乐曲。 祁禾别看着她愣了愣,想着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分手后见面的尴尬。 这样仿佛显得只有他在意一样,令人很不爽。 “怎么了?”兰溪雨熟练的挽上祁禾别的手臂,是她做过无数次的动作,“见了我都不会说话了。” 祁禾别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拿开了自己的手臂。 第七十二章我已经结婚了 第七十二章:我已经结婚了 分手是兰溪雨提的,祁禾别是被甩的那一个。 刚开始的时候,祁禾别确确实实萎靡不振,昏昏沉沉了一段时间。 他出去泡吧喝酒,或者跟人玩命了一样的飙车,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背板。 后来仔细想想,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慢慢产生了厌恶感,甚至是想要去报复兰溪雨。 然而,他发觉自己完全狠不下那个心,每当看见兰溪雨的那张脸都会退缩。 你说兰溪雨漂亮吗?那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漂亮的人祁禾别见得太多了,他认为自己并不是痴迷于她的外貌,而是沉溺于一种熟悉的感觉。 祁禾别说不上来,可它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所以才能够无限的包容兰溪雨。 他一直都感觉自己对兰溪雨的喜欢很虚无缥缈,看着那张脸的时候确实是喜欢的不得了,但是有时候望着他的背影的时候,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这种矛盾的心理被祁禾别认为是他第一次谈恋爱,所以不太适应的原因。 刚刚在一起的时候祁禾别经常做梦,每一次都会梦到一个人,他看不太清楚长相,但是会感到心痛。 那个人总是不爱搭理他,有时候甚至是会嫌弃,或是说一些无理取闹的话,可是祁禾别很喜欢他,觉得怎样都很可爱。 他很想看清楚他的样子,突然有一次大致看到了,竟然和兰溪雨有些重合。 一开始祁禾别觉得是巧合,但是兰溪雨又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他不得不信。 跟兰溪雨在一起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的,反而因为有些观念不同而屡次吵架。 祁禾别经常会溜到兰溪雨的学校去旁听,因为有他喜欢的专业,可是他自己学的却是家里为他决定的。 他有段时间很沉迷,甚至是跟那个教授都认识了,还打听了怎么样能身兼两职,可是兰溪雨表示不理解。 她认为祁禾别就应该好好的学习自己的专业,然后回家继承家产,更为夸张的是总是催促祁禾别回国。 两人就结婚的问题也吵过不少,祁禾别其实并不想太早的结婚,然而兰溪雨的表现很让他失望。 因为兰溪雨几句不离祁家,这让从小就对家产敏感的祁禾别很容易就联想到兰溪雨是个拜金的女人。 当然了,她自己本身就很优秀,可是这不能阻止她想要嫁入豪门做阔太太。 毕竟她再厉害毕业了也可能是去给别人打工,怎么会有当舒舒服服的豪门夫人来的爽。 再者,令人尴尬的是两人一直都没有能在床上做到最后一步。 祁禾别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他有种本能的反感,就这件事祁禾别就和兰溪雨道过不少歉。 两人的关系像是隔了一层纱,祁禾别透过一片模糊看着兰溪雨。 他觉得自己很喜欢兰溪雨,但是始终无法确定那个感觉从何而来。 所以即使两人分了手,也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错觉。 祁禾别开着车,时不时瞥一眼副驾驶的兰溪雨,而注意到的兰溪雨也都会回以他温柔的一笑。 然后祁禾别立马就会转开视线,心里咯噔一下。 “你找房子了吗,还是住酒店?”他忽然开口问。 兰溪雨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的侧脸,柔声说道:“因为准备的实在是太仓促了,所以就没有问房子的事,酒店也......没有预定。” 祁禾别没有先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而是顺口问了一句别的:“你准备在这边待多久?” “做得好的话应该就一直待在国内了,我还是比较想去总部的。”兰溪雨笑着说道。 “总部是在W市吗?那挺好的。”祁禾别淡淡的开口,“我先把你送到酒店吧,你先开几天的房,然后再慢慢找房子。” 听了他的话,兰溪雨没了笑容,只是有些伤心的看着他,委屈的说道。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因为你的态度一直都很敷衍所以我才会说分手的,想要以此来让你注意我一点,可是你完全不在乎,我那段时间眼睛都哭肿了。” “我这次回来,除了工作,其实......还想要跟你和好的。” “我真的想了很多,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有呢?” “你好歹也注意一下我的心情啊。” 祁禾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让他扪心自问,他对兰溪雨绝对是非常好的,虽然经常吵架,但是每一次都是他先低头认错。 所以他不明白兰溪雨怎么会厚脸皮的说出这些话来。 见祁禾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兰溪雨决定转移一下策略,怎么都得让祁禾别跟她和好。 “住酒店可能不太安全,我能不能先在你那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再找房子搬出去?” 这回祁禾别回话了:“酒店怎么会不安全?又不是没钱租的那种偏僻的破房子。” 兰溪雨一时失语,以前祁禾别都会哄她的,怎么可能还这么冷漠的怼她。 “我保证不给你制造麻烦。”兰溪雨身子微微探出去了点,“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做饭,你一定也想念我做得铜鼓饼了吧。” 祁禾别依旧没有说话,因为怎么说他心里都有气,觉得兰溪雨实在是不尊重他,居然因为那种理由而和他分手。 让他像个傻子一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根本就不值得。 看祁禾别还是不搭理自己,兰溪雨有些着急了,她努力搜刮着脑海里能够打动祁禾别的事情,希望能够做出挽回。 “我当初照顾了你一年,不离不弃的,你当真要这么狠心?” “我和你道歉,都是我不对,但是你想想,谁能像我这样爱你,不仅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留了下来,还陪你一起出了国。” “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谁在国外像个保姆一样把你照顾的好好的啊,现在让你给我找个房子都不肯。” 祁禾别愣了愣,他倒是没能想到兰溪雨会提到那一年。 说来也奇怪,他第一次见到兰溪雨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薛曼说这是他的女朋友,所以祁禾别才会注意她的。 他什么都记不起来,按照薛曼的说辞,他是为了救兰溪雨才陷入危险,不小心伤到了脑袋。 那时候祁禾别就在想,他该是有多么喜欢这个人,才会宁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要去就她呢。 祁禾别无数次观察兰溪雨的脸蛋,发觉的确有些熟悉,渐渐地也就接受了薛曼的说法。 而且兰溪雨确实很仔细认真的在照顾他,刚开始祁禾别睡不着或是总是被惊醒,兰溪雨都一直在床边陪着他,半夜了都不敢阖眼。 他当然是很感动的,便坚定的认为她就是自己爱的人。 所以祁禾别对于这个,还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的,就当是谢谢她也不能拒绝兰溪雨的要求。 “现在已经不适合提到以前了不是吗?反正都分手了。”祁禾别眼睛注视着前方,脑袋还算是清醒。 “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谁的付出,那都是自愿的,难道还是我逼着你不让你离开?如今你提到这个,未免太过于难看。” 祁禾别说的很在理,兰溪雨也无法反驳什么,便生气的坐好不理祁禾别了。 “不过。”祁禾别心软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房子会给你找好的。” 这回兰溪雨开心了,一路都叽叽喳喳的和祁禾别强行回忆俩人在一起的事情。 祁禾别把人带到地方,准备下车的时候兰溪雨突然把他车上放着的那个不倒翁握在了手里。 “咦?这个和你长得好像啊,真可爱......”她笑着问祁禾别,“能送给我吗?” 祁禾别看了一下那个丑到爆的不倒翁,翻了个白眼:“随便。” 兰溪雨开心的收下了。 把人带到十三楼,祁禾别打开门,对身后的兰溪雨说道:“这是我在市中心的公寓,你可以先住着,应该离你公司也近,不用担心堵车了。” 房子地理位置很好,采光也很舒适,是普通人几辈子都买不起的地段。 “你住客房吧,都是收拾好的。”祁禾别看了看时间,又接着说道,“我就先走了。” “你不在这里住?”兰溪雨问他。 祁禾别点点头,他前几天确实是住在这里的,但是最近应该都会回家住,毕竟跟前女友住在一起也不太好。 “哦,那......”兰溪雨其实还是想把祁禾别留下的,毕竟祁禾别依然没有表态。 她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无非就是想要和祁禾别和好如初,现在让祁禾别走了,那她下一次要找什么理由约祁禾别出来呢。 “你吃完晚饭再走吧,我给你做。”兰溪雨有些讨好的说道。 祁禾别摇了摇头:“冰箱里没东西,不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兰溪雨一脸的见外,她忙走向前几步,抓住祁禾别的手掌,亲昵的开口道,“我们可以一起去超市买,就像在国外那样。” 祁禾别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他缓缓抽出了兰溪雨握着的自己的手掌,说道。 “兰溪雨,我已经结婚了。” 第七十三章你算老几 第七十三章:你算老几!!! 兰溪雨微微仰头看着祁禾别,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许久之后,她淡淡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双和燕时梨极其相像的柳叶眼瞪着,不一会儿就有些红了眼眶。 祁禾别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居然也不好过起来,一时之间竟开始反悔刚才冲动之下交代了自己结婚的事。 他想自己依然没有办法让自己放下兰溪雨,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血肉里,会跟随他一辈子。 究竟是有多喜欢才会无数次心软呢。 兰溪雨见祁禾别不说话,她有些无措的左右转了转,最后还是面对着祁禾别,悲愤,伤心又撕心裂肺的说道。 “你结婚了,连请帖都不给我发?” “祁禾别,你现在好了,事业家庭双丰收,可我呢?” 她边说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质问祁禾别。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是我得到了什么?” “十年......快十年的青春,全部交在了你的手里,现在你打算怎么来偿还我?!!” 兰溪雨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满腔的委屈和怒火,尽数指向祁禾别。 面对兰溪雨的歇斯底里,祁禾别心里虽然愧疚,但是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是你提的分手。” “是我提的!”兰溪雨大方承认,“但是我给你明示暗示那么多次,可是你为什么不想结婚?你就是不想娶我,所以才逼着我说分手对吗?” 祁禾别觉得她很无理取闹,甚至是在推卸责任,如果当初兰溪雨支持他的爱好,不要总提祁家,那他一定会和她结婚的。 “那你就是全对了吗?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祁家少奶奶的身份?!” 总被质问,祁禾别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我......”兰溪雨愣了一下,她感觉自己无从辨驳,但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觉得我是贪图你的钱?” “有钱人追我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祁禾别皱了皱眉,他不觉得这很值得兰溪雨炫耀,如果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话,那现在为什么又来找他和好?他祁禾别又不是傻子。 “我不想和你吵,反正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不想和兰溪雨再有什么纠缠,因为他怕自己最后所有的决定又功亏一篑。 说完,不等兰溪雨有所反应,祁禾别便匆忙离去。 跟兰溪雨待在同一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祁禾别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大多时候只是跟随本能去做。 好像在喜欢兰溪雨这件事上,他的思考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一种感觉,仿佛他就是为了喜欢兰溪雨而生的一样。 那种感觉有时候会让祁禾别恐惧,尤其是看不见兰溪雨的脸的时候。 他总会一遍一遍的想,自己曾经真的很喜欢兰溪雨吗?所以才会形成了一种惯性般的情愫。 祁禾别一直都没有很关注自己失忆这件事,毕竟他好像只是忘记了兰溪雨一个,其他人都是记得的,所以也没有很执着的想要去找回以前的记忆。 就是因为只是忘记了兰溪雨一个人,或许是出于愧疚,祁禾别才想要更加爱她的。 但是这份爱有没有变质呢,既然他失了忆,不记得自己以前喜欢过谁,那他是不是应该重新开始? 然而,祁禾别还没来得及实施,便被兰溪雨的出现给打断了。 他就像是直接被困在了牢笼里,冷漠的注视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和自己关在一起的人。 除此之外,他谁都接触不到。 燕时梨的手术还算是成功,腹部上的伤疤虽然没有全部修复回以前的样子,但是好歹只剩下了浅浅的印子。 手术的过程燕时梨没觉得有多疼,反而是结束后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像是被火灼烧,疼的直接刺激到他的太阳穴。 因为面积有些大,所以恢复起来比较困难,不过能成功,燕时梨就很高兴了。 那些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毕竟比那痛苦百倍的他都经历过了,所以怎么会在乎这点对比起来蚂蚁咬一样的呢。 医生嘱咐他要好好抹药也要注意饮食,最近不能泡澡什么的,燕时梨都仔仔细细的一点点记下来。 他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和祁禾别之间解决困难,就像玩游戏闯关卡那样,总有一天他们会通过层层难关,幸福的携手一生。 休息了两天,差不多已经不会特别痛了,但是燕时梨依旧没敢回家。 他擅自做手术的事情就算他不说燕天也是会知道的,而燕天并没有来找他的麻烦,说明他也不想再多管闲事。 倒是江乐和韩浪分别来过一趟,江乐又抱怨了一番自己姐姐的爱恨情仇,说自己有时候气的都想掐死姐姐和梁诚谨他们的小孩。 燕时梨对他们的事情了解的不深,不过倒是觉得梁诚谨的脸皮够厚的,做错了事还比谁都要理直气壮。 韩浪来的时候提了一下之前燕时梨在他店门口砸祁禾别车的事,祁禾别不能拿燕时梨怎么办,结果害的韩浪割肉赔了祁禾别一辆新的跑车。 “对不起啊......”燕时梨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自己没控制住脾气,居然连累到了韩浪,“车子多少钱啊,要不我给你转过去吧。” 韩浪摆摆手:“不是事儿,你才是怎么回事,他对你家暴?” 燕时梨愣了一下,然后立马为祁禾别解释:“没有,他没打我,就是我自己身体素质太差了。” 韩浪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不是很认识燕时梨,明明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恋爱真的让人变傻?想想还真有点可怕,他都不敢谈恋爱了。 “想你应该也不会让他打你。”韩浪说道,“对吧?” 其实以燕时梨现在的状态来说,韩浪还真不敢确认。 燕时梨点点头,他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乖乖被人打,他还不了手也得让保镖上的。 “对了,你最近和禾别有联系?车是你和他一起去看的吧。” 韩浪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些心虚,他看着燕时梨一脸期待的表情,又想起自己刷到的朋友圈,有种在帮兄弟瞒着出轨的背德感。 应该也算不得上是出轨?毕竟也没有石锤啊,而且祁禾别都说分手了,况且也和他解释了一边。 至于兰溪雨发的在祁禾别公寓的照片,大概率是故意的,韩浪一直都觉得她挺绿茶的。 “啊,是。”韩浪扯起嘴角笑了笑,不敢和燕时梨对视。 燕时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心虚? “我觉得祁禾别可能不记得我的生日,你说我是直接告诉他呢,还是矜持一点暗示他比较好呢?” 最近燕时梨特别苦恼这个,他是很希望收到祁禾别的礼物的,但是万一祁禾别不知道就很尴尬。 如果他直接说了,不仅没惊喜,还有种追着要礼物的感觉,他并不是很喜欢倒贴。 “不行,我觉得他可能不会懂我的暗示,可是又想不到什么比较好的办法。”燕时梨皱起好看的眉毛,看着手里的平板。 韩浪看向他,完全就是陷入恋爱的人啊,可是难过的是,只有他一个人恋的欢快,另一个人完全置身事外。 “我帮你提醒他一下吧。”他说道。 燕时梨就等着他这句话,他抬起头冲韩浪笑笑:“谢谢。” 韩浪没说话,他低下头翻了翻朋友圈,大拇指按在那张照片上许久,还是没能把他给燕时梨看。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欺骗,但是毕竟是没有石锤的事,万一是个误会他两边都闹得不好看,平白当了恶人。 但是一直不说出来,韩浪又觉得有种浓郁的罪恶感,尤其是看着燕时梨高兴的样子。 “生日燕家会举办宴会吗?”他问道。 燕时梨摇了摇头:“我都结婚了,怎么可能还在家里办宴会啊。” “那我们找点朋友自己庆祝?总不能你打算和禾别两个人过?”韩浪笑着说道。 燕时梨才没这个打算:“怎么可能,他应该不会愿意的,所以还要拜托你们啦。” 祁禾别连见他都不愿意,生日什么的应该也会一起排斥,他还想趁着生日的机会和祁禾别和好呢,当然要谨慎些。 有点朋友在旁边,祁禾别怎么说也得给他点面子,毕竟有些人可不知道他们的协议婚姻。 “那蛋糕我来定吧,巧克力加车厘子口味的怎么样?”韩浪不是很想进行祁禾别的话题了,再说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爆料。 “巧克力不要太甜吧,禾别应该不喜欢吃甜的。”燕时梨说道。 他这么想着祁禾别,而祁禾别嘴上虽然说着没有什么,却还是将前女友安置在自己的公寓里。 韩浪越想越觉得不安,感觉他们的感情完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炸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一点都没有错。 第七十四章抛夫见前女友我怒了 第七十四章:抛夫见前女友(我怒了:)) 生日布置在一个露天的顶楼,场地不算大,但是装饰的很是精致奢华。 说要他来办的韩浪显然花了不少的心思,光是编织的如梦如幻的鲜花和彩灯就令人心动不已。 长长的桌子,浅灰蓝的桌布,高高摆起的香槟,各式各样的点心,一点都不比家族宴会置办的差。 他们邀请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朋友,韩浪还找来了一个最近小有名气的歌手为他们唱歌助兴。 歌手沙哑慵懒的嗓音缓缓的流淌,唱出来的歌声就和天边的那抹弯月一般温柔缱绻。 听说最后还会有烟火。 这些无尽浪漫的事情本该由祁禾别来准备的,可是那是一种奢望。 燕时梨今天穿的像是个小王子,他找时间理了头发,看起来更乖了,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祁禾别过来。 韩浪说他已经通知过祁禾别了,也答应回过来,所以大概率是不会爽约的。 收了其他人的礼物,燕时梨都一一谢过了,有些虽然不认识但好歹也客套了一番。 大家都各聊各的,即便是生日宴会,毕竟都是一群富二代富三代什么的,难免不会聊聊别的。 江乐给燕时梨准备的礼物是一推的玩具,看得燕时梨特别无语,他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还喜欢玩玩具。 不过江乐表示这不是给他玩的:“谁说给你的,这是给你未来儿子的,到时候我还想当他干爸呢。” 燕时梨瞬间黑了脸,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江乐,冷冷的开口:“我生不了。” “......”江乐一时之间失了语,他倒真是忘了这茬,“那......会代孕的吧,总不能一直不要小孩?” 韩浪没忍住掐了江乐一下,这孩子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今天如果不是燕时梨的生日,他绝对会被燕时梨追杀的。 燕时梨没再说话,其实他是很怕江乐一语成箴的。 祁家的态度根本不用说了,祁禾别的他们家唯一的独苗,怎么可能就此绝后,到时候代孕的问题一定会摆到台面上来。 燕时梨肯定是无法反抗的,他欠祁禾别太多了,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 不然的话,他更不会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周围的人玩了好一会儿祁禾别才姗姗来迟,他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两手空空的朝燕时梨他们走去。 “抱歉,临时有点事。”他敷衍的解释了自己迟到的原因,拿起桌上的酒便灌了一口。 江乐调侃的看了他一眼,嘻嘻哈哈的说道:“什么事比媳妇儿的生日还重要啊?我都不知道禾别你现在这么爱工作了。” 祁禾别斜了他一眼没说话,本来他就是因为工作才来晚的,所以没什么可心虚的。 燕时梨许久没见他了,突然见到心里还有些别扭,他小心翼翼的往祁禾别那边挪,有些犹豫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最近很累吗?”他感觉祁禾别的脸色是有点憔悴,大概也是经常熬夜熬出来的。 最近祁禾别又要管娱乐公司又得往龙纳总部跑,不累就怪了,去了总部他才知道管个娱乐公司真是太容易了。 说实话他都开始佩服起祁明辰了,就那个工作量,没有猝死是真的奇迹,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工作以后都会交给他,就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是有点。”祁禾别实话实说,他状似不在意的瞄了燕时梨一眼,发觉他好像更好看了,精神气十足,完全不像自己。 男人禁欲肯定是不好的,况且他都什么年龄了,总不能一直靠五指姑娘吧,迟早有一天会阳wei的好吧。 所以其实祁禾别也有和燕时梨和好的想法,别的不管,床上能和谐就行。 燕时梨心疼的看着他,温柔的嘱咐:“要注意休息呀。” 这完全就是废话,不过祁禾别也没在意,起码燕时梨没再跟他剑拔弩张了。 “禾别,你给梨梨准备生日礼物了吗?”韩浪突然问道,他昨天还在一直和祁禾别说这件事呢,让他千万不要忘记。 他们这几个兄弟算是为他们的感情操碎了心,但是就怕有猪队友啊。 果然,祁禾别有一瞬间的呆愣,他看了韩浪一眼,完全张不了口。 韩浪的确提醒过他好几次,不过祁禾别一直都没放在心上,有时候烦了就想着让助理什么的去顺便买一个,但忙着忙着连说一句都忘了。 看着燕时梨一脸期待的表情,祁禾别紧张的捏了捏手中的酒杯,下意识的想要撒谎。 “呃......我没带来,想给时梨一个惊喜嘛,回、回家就知道了,我们夫夫之间的礼物就不给你们看了。” 懂得他在撒谎的人都是一脸的意味深长,而燕时梨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选择相信祁禾别的话。 “是吗,没想到你还知道准备惊喜,谢谢!”他高高兴兴的挽着祁禾别的胳膊,看起来异常的甜蜜。 韩浪和左竞年对视一眼,不仅为祁禾别捏了一把冷汗,想着看他后面怎么圆,现在打电话让人赶紧去买放家里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接下来便是集体给燕时梨庆生的时刻,给蛋糕点蜡烛,把灯全都关上又全部一起唱生日歌。 燕时梨双手握在一起闭上了眼,他认认真真的许了一个愿望,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睁开眼将蜡烛给吹了灭。 灯光又重新亮起来,气氛也一下子热烈起来,开香槟的声音响起,散发着香气的酒水四处喷洒。 燕时梨拿着刀去切蛋糕,他把第一块给了祁禾别,然后又在大家的起哄中,两人笑着接了一个巧克力味的吻。 该玩乐的时候就尽情玩,韩浪和江乐这种场合去多了,很快便跟其他人打成一片。 燕时梨和祁禾别也跟着一起玩了几局游戏,不过燕时梨实在是不懂规则,很快就泄了气站在祁禾别身后看着他玩。 途中,祁禾别响了一个电话,震动了好几次,祁禾别非常不耐烦的掏出来接了。 “竞年,你顶替我一下,这局稳赢。”他起身拍了拍左竞年的肩膀,然后出去找了一个安静的地儿。 燕时梨无言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没了表情。 “什么事?”祁禾别皱着眉,语气不太好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兰溪雨带着哭腔,开始委委屈屈的向祁禾别诉说:“今天楼里的电梯坏了我就走楼梯,然后我穿着高跟鞋,所以就崴了脚,我现在完全动不了......” 祁禾别身体明显怔了一下,他面上立马流露出了担心,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生怕兰溪雨出事有个三长两短。 “你现在在哪?可以联系一下物业先把你扶回房间吗?或者你打电话叫救护车过去。” 他的声音满是焦急,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兰溪雨身边。 “我在九楼的楼梯拐角,手机要没电......”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强行关了机。 祁禾别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立马转身打算回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就先走。 “我突然有点急事,就先走了,你们照顾好时梨。”他和韩浪他们说道。 几人都挺惊讶的,这话听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原本他来的时候就迟到了,现在还想早退? 燕时梨也不愿意他就这么走了,他上前拉住祁禾别,不太高兴的看着他,甚是委屈。 “什么事非得现在走啊?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你都要推脱吗?后面还有烟花没看呢......” 祁禾别是真的心急如焚,他狠心的挣脱开燕时梨拉住自己的手,随口敷衍道:“下次单独请你吃饭,乖哈。”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燕时梨愣愣的站在原地,什么叫做单独请自己的合法爱人吃饭?还是他在一厢情愿的吗? 其他人也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燕时梨才好。 燕时梨没什么表情,他让大家继续玩儿,等着把后面的烟火看完。 华丽的火星在空中炸开,响起哗啦啦的声音,一闪一闪的变换成各种形状。 可是燕时梨却怎么都无心欣赏,再美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东西。 五彩斑斓的花火在夜空里热情的绽放,花瓣如雨,又美丽的坠落,流光溢彩的礼花照耀在他的瞳孔里,仿佛触手可及。 或许是从出生起就见过太多亮晶晶的珠宝,所以燕时梨一直都很喜欢会闪烁的东西,亮着的东西本来就天生吸引人。 可是他心中的光亮就像蜡烛一样,能够燃烧发光,但是总有一天是会燃烧殆尽的。 尽管现在仍然在熊熊燃烧,然而燕时梨怕它已经没有多少蜡油了。 烟花放完的时候生日宴也要结束了,燕时梨的心情全被破坏了,江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不敢大声说话。 “小梨,我们送你回去吧,不要不高兴了。” “就是,你先回家,说不定禾别是回去准备给你惊喜了,他刚才不是说了嘛。”韩浪安慰他道。 却没想到自己简直大错特错,就不应该说这句话。 “查一下他的位置吧,谁知道他回的哪个家,你说是不是?”燕时梨可不是傻子,他不冷不淡的看了韩浪一眼,只把人看得心虚不已。 惊喜的确是惊喜,只不过是少了喜而已。 第七十五章金屋藏娇修罗场果然难写 第七十五章:金屋藏娇(修罗场果然难写) 祁禾别很快便到了公寓,他走的很快,直奔楼梯口而去。 虽然已经分了手,但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对兰溪雨的在意,他知道自己应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像是对待陌路人一样和她一别两宽。 可是祁禾别做不到,只要兰溪雨和他示弱,他便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兰溪雨还跌坐在楼道的拐角,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正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祁禾别立马过去蹲下身扶住她,脸上全是担忧,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痛么......那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兰溪雨见他来了,立马委委屈屈的红了眼眶,她伸出胳膊抱住祁禾别的脖子,带着沙哑的哭腔开口。 “痛死了!因为老板突然叫我回去加班我才准备出去的,走的太急了才不小心跌下来的,手机也没电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禾别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又将她的手拿开,发现胳膊上也有一些擦伤。 “我带你去医院。”他眉头紧锁,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先带我回屋里,我都坐这里好久了,想喝点水。”兰溪雨又抱着他不撒手。 她从前一般都不会跟祁禾别撒娇的,所以现在祁禾别觉得有些新奇。 祁禾别沉默的看了兰溪雨一会儿,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回了自己的公寓。 给兰溪雨倒了水,祁禾别又翻出了医药箱想要给她先清理一下伤口上面的灰尘。 扭到的脚腕已经开始泛紫,鼓起包肿起来了,祁禾别摸了摸她的脚腕,兰溪雨立刻疼的瑟缩了一下。 祁禾别是真的心疼了,都肿起来了肯定很疼,他不敢再动兰溪雨的脚腕,生怕让她难受一点。 “估计好久都好不了了,你先跟公司请假,看能不能休息一段时间。”祁禾别看着兰溪雨说道。 因为兰溪雨的手机没电了,所以他就把自己的递给了她。 兰溪雨听了接过手机给老板打了电话交代事情,脚没有痊愈的时候她只需要在家里做一些线上的工作就好了。 “好了?那我带你去医院。”祁禾别伸手想拿回自己的手机。 兰溪雨愣了一下,她看了看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弹跳出来的信息,随手将它划了走,然后关了锁屏才递回给祁禾别。 祁禾别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看也不看的便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正当他准备起来把兰溪雨抱起来的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 祁禾别疑惑的皱了一下眉,毕竟他不知道谁这个时候会来找他,于是他起身过去开门。 兰溪雨像是知道般的坐着,嘴角扯出一抹笑,转头看向玄关处。 祁禾别先是在猫眼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才把门给打了开。 看到外面站着的燕时梨和韩浪,祁禾别怔愣了一下,然后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在掩饰什么。 说实话,在见到燕时梨的那一瞬间,祁禾别确实是有些心虚和慌张的,仿佛是被妻子抓奸到的丈夫,恨不得下一秒就从窗户处跳下去。 “你......你怎么来这里了,生日办完了吗?”祁禾别眼神飘忽了一下,不太敢看燕时梨的脸色。 燕时梨面无表情的直直看向屋子里面,淡淡的开口:“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下急事,尽点作为合法‘妻子''的责任。” “啊,那个......我已经解决了,你先回家吧。”祁禾别又动了动身子,试图遮挡住燕时梨的视线。 燕时梨抬眼看向祁禾别,突然笑了一下:“这里也是家,今天就先住在这里吧。” 祁禾别尴尬的要死,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借口来拒绝燕时梨,正当他想要关上门说和燕时梨一起回家的时候,房间里面却突然响起了兰溪雨的声音。 “禾别,是谁啊?” 祁禾别身子一僵,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弄得是什么事儿啊。 “想不到,你都学人金屋藏娇了啊?”燕时梨微微的笑着,明明是温柔的样子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请我进去坐坐吧。”他继续说道,没等到祁禾别的回答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让开。” 祁禾别无奈,只能侧身让他进了去。 韩浪恨铁不成钢的锤了祁禾别胳膊一下,生气的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不看短信!” 祁禾别没明白的看了韩浪一眼,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没多久之前韩浪有和他发短信让他赶紧转移地方。 这消息怎么没弹出来?祁禾别抱怨了一下。 韩浪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着祁禾别今晚肯定是要遭殃了。 燕时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兰溪雨。 其实这不是燕时梨第一次见到兰溪雨,只不过再次看到的感觉非常微妙。 相同的是,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的心脏都会隐隐作痛。 这个和他有些相像的女人偷走了属于他的东西,并且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甚至是想要和他示威。 假货永远都只是假货,做得再好也是廉价品。 “原来你就是禾别的急事啊。”燕时梨俯视着坐着的兰溪雨,眼神有些轻蔑,“你好,我叫燕时梨,是祁禾别的爱人。” 兰溪雨看着燕时梨,完全没有任何的心虚,她笑了一下,对燕时梨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兰溪雨,是禾别的......朋友。”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了要及时打电话叫救护车,你把禾别叫过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愧疚怎么办。”燕时梨走近了一点,看了看她肿起来的脚腕。 兰溪雨依旧保持着笑容,一点都不甘示弱:“我在这边就禾别一个朋友,刚刚是太慌了所以看到第一个紧急联系人是禾别就拨了。” 燕时梨惊讶于她的不要脸,毕竟这可不像是在炫耀。 “我还是第一次见把紧急联系人设置成朋友的,尤其是......结婚了的有夫之夫。” 一旁的祁禾别当然也是没想到,他见燕时梨句句带刺的为难兰溪雨,有些不满起来。 于是他开口说道:“她脚受伤了,我先带她去医院,时梨你就早点休息吧。” “不急这一会儿。”燕时梨看向祁禾别,满眼都写着不高兴,“我想认识一下你这位特殊的朋友。” “怎么不急,她脚都肿起来了,那得多疼!”祁禾别烦躁了一下,他看不惯燕时梨阴阳怪气的模样,语气便凶了起来。 反正他们也是假的,又没有感情,在外面根本不需要装的和真的一样不是吗? 燕时梨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祁禾别,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他说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祁禾别的眼神停留在兰溪雨的身上,满脸都都急切和担心。 “很疼么......”燕时梨忽然转头问兰溪雨。 兰溪雨没反应过来,有些懵的看着他。 谁知道下一秒,燕时梨猛地走过去抓住了他的脚腕,兰溪雨吓了一跳,尖声叫了出来。 “啊!你......放下,疼、疼死了!!”她惊呼到,瞬间感到一阵痛意直冲天灵盖,疼的头皮都在发麻。 看到燕时梨的动作,祁禾别倏地黑了脸,他大步走向前一把抓住燕时梨的手腕把他拉开。 “你疯了吗?!”他生气的大吼道。 祁禾别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燕时梨的手腕给捏断,可惜燕时梨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 他抬头看着祁禾别阴郁的脸庞,说道:“你心疼她会痛?” “那点痛算得了什么?”燕时梨眉头皱着,嘴巴却是在笑着,他把祁禾别还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举高起来。 “你握的这样紧,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疼?” 燕时梨的眼神实在是令人莫名的不知所措,祁禾别立马松开了自己攥紧燕时梨手腕的手掌。 “祁禾别,你知道人的意志力有多强吗?”燕时梨把目光移了开,“如果女性分娩时是十二级的疼痛,它已经是超过了人所能承受的,那你能想象到一个人能够坚持了足足好几年这种疼痛吗?” “所以,她那个才不叫痛,你太大惊小怪了。” 祁禾别觉得他是在讲歪理,毕竟谁能活在疼痛里好几年,不如直接死了来的痛快。 况且,这完全不能混为一谈吧,就算拿来和更痛的比较了,就能消除兰溪雨脚上的痛了吗? 显然,那并不可以。 “你别无理取闹了,我先把她送医院里看看,以后再和你说。”祁禾别已经不耐烦起来。 他绕开燕时梨,想要把兰溪雨抱起来。 燕时梨默默的看着他的动作,这回并没有出声阻止。 祁禾别把兰溪雨抱起来以后,一眼都没有再看燕时梨,转身便想往门口走。 等祁禾别出了门,燕时梨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感觉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韩浪没想到祁禾别居然会这样处理问题,他走到燕时梨身边,想要安慰一下他。 然后却发现,燕时梨低着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砸向了地面。 第七十六章离婚?想都不要想 第七十六章:离婚?想都不要想 其实燕时梨很少会哭的,尽管治疗的时候经历过那么多痛苦,可他流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当初知道祁禾别出国,并且有女朋友的时候,燕时梨撕心裂肺的疼,简直比治疗的过程还是痛上百倍千倍。 然而他挺下来了,甚至是为了确认为了见祁禾别一面,他曾去过一次国外。 燕时梨只远远的,躲起来跟了祁禾别几天,他那段时间身体由于复发了一下,所以还很是虚弱。 见到祁禾别每天上学放学,和兰溪雨一起出去约会,或者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他的的确确是过得很好,所以燕天才总会规劝他不要一直有太重的负罪感,毕竟相比较于他自己,祁禾别实在是太幸运了。 燕时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几天的,明明应该是见了想念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消逝的飞快,可他却觉得度秒如年。 为他能好好的生活着而感到高兴,但是又因为他和女朋友的甜甜蜜蜜而感到心如刀割。 就算是他从祁禾别的身边走过,他也不过是祁禾别的一个陌生的过路人,祁禾别甚至是不会看他一眼。 燕时梨有时候会想,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为什么又要将他忘记呢? 新的生活,新的喜欢的人,新的环境。 这些全部都是属于祁禾别的,而燕时梨什么都没有。 他活在自己愧疚的回忆里,再也无法走出来。 燕时梨哭的肩膀抖动,好像眼睛里的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完。 韩浪在他身边蹲下,拿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想要安慰他。 但转念一想,让他发泄出来也未尝不可。 于是韩浪便沉默的看着他,时不时为他擦一下流出来的泪水。 有人说,伤心的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是苦的,大概确实是那样,因为真的是很难过的样子。 然而,韩浪并不想让燕时梨一直哭,伤心的眼泪的晶体是锋利的,每哭一下,都好像是在刺痛他。 “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离婚吧,你还欠他什么呢?他现在活的好好的,你愧疚了那么多年,应该尝试着好好放心了。” 他摸了摸燕时梨的脸颊,柔声说道。 燕时梨抬起眼看他,哭的直抽气,他也不想这样,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可是他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呢? 开心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 人们不都是这样的嘛,只不过长大的人学会了隐忍,变得坚强。 可是难过的情绪并不会由此消失。 “他说兰溪雨会疼,可是我也会啊,我......我都疼了那么多年,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他计较,那之前呢,我从高处摔下去的时候很疼,他用皮带绑我的时候也很疼,他没有关心我,或者是像刚才一样心急。” “明明......明明是我先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他怎么可以那样对我!” “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 “喜欢一个人太疼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所以一直在尽力弥补,可他为什么......” 燕时梨语无伦次,声音沙哑又颤抖,眼泪一直在流。 韩浪看着他,说的他都伤心不已,他是见过燕时梨的治疗过程的,知道他有多么的不容易。 可是,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呢,更何况祁禾别已经失忆了。 他谁都没有忘,却唯独把自己最爱的燕时梨忘了。 祁禾别一定是在惩罚燕时梨,所以才会这样子的。 “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是......你还是好好想想,离婚可能更利于你们的状态。”韩浪再一次劝他。 燕时梨摇头:“不,我不会离婚的,想都不要想。” “那三年后呢?反正都是要离的,你也看到了他对你的态度,现在前女友还回来了,你有什么位置可言吗?” 韩浪没忍住,一不小心把话说的重了点,然后他就发现燕时梨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尽管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可是燕时梨还是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不会的......只要、只要我跟他上床,对!就是上床,他不会抛弃我的。” 燕时梨猛的抓住韩浪的手,突然间有些神经质,反复说着不会的,上床等字眼。 韩浪皱起眉看着他,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这幅模样,跟魔怔了似的,哪还有以前小少爷的矜贵模样。 他反握住燕时梨的手,狠心道:“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以为他会心软吗?” “男人可以把精神和肉体分开,这是绝对的真理。” 燕时梨不说话了,他像是忽然间泄了气,无精打采的坐着。 韩浪把他脸上没干的眼泪擦掉,又揉揉他的头发,让他稍微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不想离婚也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我现在送你回家?” 燕时梨沉默的点了点头。 长大后的燕时梨确实不怎么爱哭,但是在韩浪的印象当中,燕时梨小时候是经常会哭的,因为他会把哭泣当做是自己的武器。 他们一起玩的时候,燕时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他就会开始耍赖,如果再没有人顺着他,燕时梨就会大哭起来。 然后周围的人都会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屁股要玩了。 燕时梨的哭声就是警报声,只要一响起来,除了他自己,谁都躲不过一顿打。 他是一群小孩子里长得最像女孩子的,从小就被惯坏了。 平常男生们也都很愿意和他玩耍,尽管很多时候会因为燕时梨的无理取闹而被教训,可是大家仍然前仆后继的找燕时梨。 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的是,燕时梨被不少男孩子表白过,都说以后长大了要娶燕时梨回家当媳妇。 当时祁禾别也是那堆小孩子里的,不过他不是告白的其中之一,他是暴揍给燕时梨告白的人的坏人。 小孩子都不算是懂事,打起来了便一群人一起围攻祁禾别一个,可是他们都打不过祁禾别。 而燕时梨呢,他会像个置身事外的人,远远的看着他们为自己打架,然后再哭几声,把打人招来,最后所有人又被大人给教训一顿。 小时候韩浪觉得燕时梨很坏,可他还是愿意亲近燕时梨,因为有人天生就是具有吸引力和诱惑力的。 对于那些单纯的孩子们,燕时梨仿佛就是一颗巨大的无比香甜的糖果,总会令人垂涎欲滴。 燕时梨和祁禾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燕时梨就用一场大哭送给了祁禾别一份特殊的礼物。 祁禾别那时候完全不记仇,反而在那之后天天去找燕时梨玩儿。 小孩子总会有很多奇奇怪怪但又异常单纯的想法,对祁禾别来说,燕时梨就像是哭进了他的心里。 从那以后,他便发誓再也不让这个长得比花还好看,仿佛拥有了整个春天的小漂亮哭泣。 然而,燕时梨的哭泣可不是他能控制的,不过在绑架事件之前,他也确实做到了没有让燕时梨因为他而哭。 以前的祁禾别有多深情,就显得现在更加的残忍。 和女孩子过家家的时候,她们都希望祁禾别当自己的新郎,可是祁禾别只想要燕时梨一个新娘。 然后燕时梨便会好几个星期都不理祁禾别,骂他不知羞耻。 祁禾别往往都会死皮不要脸的凑上去,反正到最后燕时梨都会原谅他的。 就算燕时梨没有理,做错了事,他也觉得是自己的错,最会的事情就是一定要先服软。 小时候哪懂得什么是爱情,喜欢就是喜欢,愿意和你分享,愿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亲近你,陪伴你,比大人的世界要单纯干净的多有时候燕时梨会很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好好珍惜那段时光,把祁禾别对他的所有好都当做是理所当然,甚至是满不在乎。 他早就忘了祁禾别送给自己的那些礼物被自己扔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报应来了,祁禾别大概连生日礼物都懒得给他准备了。 曾经的那些日子,都像是燕时梨在超前消费,等到了未来,他并没有足够的筹码来偿还那些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幸福。 他后悔也没有用,人总会在事发之后后悔伤心,以为那样就能够减轻所有的错误。 可事实上,并没有一个结果能够被改变。 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是这样那样的经历都是经验和教训,人总会要学着改变,不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第二次。 可惜的是,燕时梨是个顽固的人。 他后悔,但很难去改变,因为被人迎合惯了,他就是天生骄横的主。 燕时梨有什么错?错的是不爱他的人。 推卸责任,受不得变心,燕时梨就是个坏人。 他和祁禾别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在追逐和被追逐,奔跑在春意盎然的花海里,美好而又虚妄。 从来都是主动方的祁禾别,在某一天,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对燕时梨是一件特别打击的事情。 祁禾别不仅仅是停下,他正在慢慢的消失,化成翩翩的蝴蝶,要飞向远方。 而燕时梨,被永远囚禁在了美丽的春意里。 第七十七章有本事开门啊雪姨语气 第七十七章:有本事开门啊!(雪姨语气) 大概是在想了一番之后,祁禾别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事有些不妥,所以在第二天的晚上,他安抚好了兰溪雨之后决定回家一趟。 不,或者说是因为心虚才做出了回家的决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明明他们两个本身就没有感情,就算有那也是一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他只是被绑架的那一个。 但,奇怪的是,刚开始他觉得没什么,甚至是特别的不耐烦和烦躁,然而等他稍微冷静了下来,稍稍一想,心里莫名其妙又开始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他欠了燕时梨什么一样。 说到底,可能是领了结婚证就确实不一样了吧,祁禾别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蛮负责人的人,如果不是燕时梨接二连三的骚操作太多,他可能也就认命了,或许潜移默化中就会学着慢慢的对他好。 毕竟,燕时梨的的确确是他最喜欢的款,就是性格方面有些古怪。 祁禾别比较随性,很容易就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因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所以肆无忌惮了点,不然有些人也不会评价他说他傲慢无礼,眼睛长在头顶上了。 他一度感觉自己对燕时梨的态度就像是在吃一颗马卡龙,吃多了腻,不吃又想得慌。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居然无法进入自己的家门。 祁禾别今天是让司机送回来的,刚刚还随手挥了挥就让司机走了,而且他的钥匙是和车钥匙放在一起的,不巧的是他今天不仅没开车还没拿钥匙。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家里的密码锁被换了密码,而他的指纹锁也露不出来了。 难道是坏了? 这绝对不可能,他很快便否认了自己的猜测,运作的好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坏掉了。 那么只会有一个可能,就是燕时梨把锁换了。 祁禾别呆站在原地许久,然后阴郁着脸按了按门铃。 叮铃铃,叮铃铃 门铃一直在想,但是没有人来开门。 他不敢保证燕时梨一定在家,可他能保证,做这些的燕时梨绝对是故意的。 祁禾别突然开始猛按门铃,接着又狂踹了几下门。 “艹!燕时梨你TM给我开门!!!” 继上次砸车事件后,祁禾别又一次被燕时梨给报复了,他愤恨的又踹了几脚,然后把手机拿了出来。 结果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屏幕刚亮了几秒便因为电量不足而被强制关了机。 “......” 祁禾别想了想这里离市区的距离还有叫到车的可能性,然后他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给砸了。 他不停的按门铃和踹门,企图把燕时梨叫出来,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燕时梨你TM的赶快给我出来开门!!不然你给我等着,这事我跟你没完!!!” 祁禾别咬牙切齿,这栋别墅由于环境不错,所以最不缺的就是花花草草,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一到晚上蚊子便四处飞窜。 他抓了抓自己已经被咬出包了的手臂,把燕时梨从头到尾骂了个百遍千遍。 从小到大,祁禾别哪里受过什么委屈,可自从遇见燕时梨,他就把自己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苦难全受了一遍。 燕时梨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是他的扫把星吧,绝对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祁禾别是真的要给他气吐血了。 祁禾别一边咒骂一边挥开身边肆虐的蚊子,这要是在外面待上一晚,他明天可能都见不了人了。 “Kao!你有什么不满咱们用谈话来解决好吧?你把我关在门外算什么?!!” 他实在是受不了外面的蚊子了。 而此时此刻的燕时梨,穿着睡衣站在门后,他面无表情的听着祁禾别骂骂咧咧的话。 他把锁换了就是在等这一天,丈夫总是不归家的话,那就得采取点措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否则他的苦等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燕时梨不会做饭,所以他没有办法抓住祁禾别的胃,但是他一直都睚眦必报,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 不过,燕时梨最近有一些想学做饭的想法,就当是为了祁禾别和自己的未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些改变来。 既然性格方面可能很难改变,那就多学学别的嘛。 他也没想真把祁禾别一直关在外面,谁让他自己不拿钥匙还让司机那么快就走了的,这就不怪燕时梨不想白白浪费了机会。 主动送上门的猎物,他怎么可能放他走呢。 燕时梨就是想给祁禾别一点点的教训,至于祁禾别会不会生气那绝对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就像之前砸车那次,他关心的是自己有没有爽到,而后果则不在他的考虑里。 不过燕时梨也不想像上次那样闹得太难看,所以他打算过会儿就给祁禾别开门。 大概又等了好几分钟,祁禾别都没声了,燕时梨才把手放在了门把上。 门开的声音一响起,燕时梨便忽然被一股大力给拽了住,然后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便被人直接按进了屋内。 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声,燕时梨倏地又被拽了回去,接着后背一痛,他整个人被狠狠掼到了门上。 祁禾别的两只手臂支撑在他的两边,表情阴鸷,脸部紧紧的绷着,正处于发飙的边缘。 燕时梨完全被他吓得呆住了,他自己显然是不可能弄得过祁禾别的,明明吃过了亏,却还是不思悔改,不敢相信祁禾别是真的可能会使用暴力。 “呃......” “咱有话好好说,我刚刚......睡太死了没注意,你别、别介意。” 燕时梨怂的要死,他眼神飘忽,都不敢看祁禾别要吃人的脸色,生怕又一不小心惹恼了他。 而一直盯着燕时梨看得祁禾别嗤笑一声,在燕时梨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祁禾别才一脸凶狠的开口。 “家里有没有芦荟叶?等我把蚊子咬的消肿止痒了再找你算账。” 他说完便翻了个白眼,把手臂收了回去,放开了对燕时梨的桎梏。 燕时梨听到他的话,差点没笑出来,他堪堪忍住了,不然肯定免不了被祁禾别教训一顿。 家里不知道有没有芦荟叶,燕时梨结婚后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祁禾别身上,之前又天天待在医院里,所以从来没去花园里逛逛。 “我去给你弄点盐水,也可以止痒的。”燕时梨立马去了厨房。 把盐水弄好端出来,燕时梨又找了棉签,然后他率先服软,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抓着祁禾别的手臂开始往上抹。 祁禾别看着他的发旋,挺翘的鼻子,粉粉的花瓣唇,然后是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锁骨。 明明长得是一副很讨人喜欢的样子,怎么做得事都那么令人讨厌呢。 “喂。”祁禾别叫他,“你干嘛把锁换掉?” 燕时梨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一眼,毕竟他还没有想好措辞,如果把真实的想法——报复你,这种话说出来了,肯定是不能和好的。 “坏了。”燕时梨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为什么连密码都要换?”祁禾别眯着眼看他,好像在警告燕时梨一样,只要他的回答令自己不满意,就伸手掐死他。 燕时梨手里的活不停,也没很快回答祁禾别的话。 这回他是真找不出有什么理由来搪塞祁禾别,因为事实就是他故意想整祁禾别,不过祁禾别太蠢了,居然都不会猜一猜。 “新密码是我的生日,我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说给我的生日礼物还没给呢。” 燕时梨突然灵光一闪,朝祁禾别摊手向他索要礼物。 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祁禾别略带心虚的看着燕时梨的手心,开始疯狂在脑内搜刮这个新家里有没有什么自己搬过来的东西可以送给燕时梨。 “礼物......当然准备了,等一下就拿给你。” 这下燕时梨开心了,他认认真真的把祁禾别的蚊子包都涂了盐水,然后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叫祁禾别拿礼物给自己。 祁禾别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做出了承诺呢。 带燕时梨去了卧室,祁禾别从一个锁起来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模型。 模型还算大,是个小岛,有海有树有花有房子,第一眼的感觉很是惊艳,像是编织出来的梦境。 燕时梨惊喜的接过,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东西。 “我们结婚没去度蜜月,所以就做了这个给你。”祁禾别随口编道,这个是他大学的时候做的,也根本不关心什么蜜月。 “谢谢!”燕时梨真的是太意外了,他非常喜欢这个。 视若珍宝的拿着,他反反复复的看,发现那些小房子连里面的东西就做的很精致。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比祁禾别以前送给他的那些还要好。 其实祁禾别挺舍不得的,但是又没有办法,便只能忍痛割爱了。 不过他倒想讨回一点好处,于是凑近燕时梨的耳边,语气暧昧的说道。 “那......你刚刚把我关在门外的事情该怎么算?” 第七十八章今天就先用草莓的吧lovelove 第七十八章:今天就先用草莓的吧(lovelove) 祁禾别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灼烧着燕时梨的一小块皮肤,寂静空旷的房间里,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砰砰砰一直响。 像是要马上跳出胸腔。 燕时梨抱着东西,扭捏了一下,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古怪。 好像他每次和祁禾别的关系有所缓和,都是要依靠做那档子事? 说实在的,燕时梨其实并不是很想这样,因为一段关系中要保持长久,那么肯定是双方要有个很好的沟通。 不过显然,他和祁禾别的沟通完全体现在了别的方面。 如果以后祁禾别烦腻了他的身体,或许这段关系就会直接走向死亡。 但是,以燕时梨现在的立场来说,他不能去拒绝祁禾别,否则别说说等腻了,两人连关系都称不上有。 所以燕时梨伸出自己的一只手牵住了祁禾别的,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嗯......如果你想的话。” 他之前给祁禾别的印象算不得上好,现在矜持一点总是好的。 燕时梨很清楚祁禾别绝对不可能拒绝自己的身体,便把那些步步为营的心思多多转移到这个方面。 然而,效果很可能没有。 祁禾别笑了一下,他把燕时梨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拍了拍燕时梨的后腰,说道:“去洗澡吧。” 两人是分开洗的,燕时梨在浴室里先自己准备了一番,他怕等一下太痛,毕竟祁禾别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耐心。 去主卧的时候祁禾别已经坐在床上了,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等燕时梨自己走过去一看,立马羞红了脸。 祁禾别见他洗完过来了,伸手把人拦腰抱到自己怀里,然后指着床上摆着的东西说道:“之前买的,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他说着亲了燕时梨的脸颊一下,笑着问:“选一下,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燕时梨哪说的出来,他感到非常羞耻,不明白祁禾别能这么坦然自若的说出来。 看他不说话,祁禾别随手挑了一个,替他做了决定:“今天就先用草莓的吧,其他的以后再用。” 燕时梨只能点了点头,总比他自己选来得好。 决定好之后,祁禾别便掰着燕时梨的脸庞,然后去跟他接吻。 其实比起来真枪实弹的做,燕时梨更加喜欢和祁禾别像这样彼此唇舌交缠。 他接吻的时候喜欢睁着眼睛,能很近距离观察到祁禾别长而浓密的睫毛,有时候会和祁禾别看他的眼神对上,而祁禾别的天空颜色是蜜糖色的,所以很温暖很深情,从心理上能够有很强烈的被爱着的感觉。 亲着亲着,祁禾别的手掌便钻进了燕时梨的睡衣里。 同时,他把燕时梨抱起来,然后又压在了身下。 他去吻燕时梨的脖颈,用牙齿反复磨,然后又用软热的舌头去舔舐。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是很好闻的柠檬味。 边亲边去解燕时梨的睡衣扣子,祁禾别哑声跟他抱怨。 “洗完澡直接穿浴袍不就好了,干嘛严严实实的穿上睡衣。”含#哥#儿#整#理燕时梨手臂弯折支撑在背后,稍微起身,他看着祁禾别的动作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一颗睡衣扣解开,祁禾别手指动了动,然后便看见了燕时梨腹部上的几个不太和谐的印子。 他皱起眉,仔细观察了一下,还用手去碰了碰。 见他沉默,燕时梨冷汗都快出来了,就怕他嫌弃自己。 好在祁禾别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而是继续去扒他的裤子。 燕时梨的皮肤因为常年不怎么见阳光,所以很白也很细腻,祁禾别摸了摸他的大腿根,燕时梨没忍住颤动了一下。 “你还挺敏感。” 祁禾别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燕时梨,嘴角勾着笑,似乎对燕时梨害羞的反应很感兴趣。 他说着,然后把手放在了燕时梨的下身处,隔着内裤挠刮了一下。 燕时梨非常明显的弓了弓腰肢,手掌下意识抓住了祁禾别的手腕。 “真有意思。” 祁禾别坏坏的笑,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看来你平常应该也不怎么自己解决。” 燕时梨简直羞耻的爆炸,卧室里的灯光很亮,他们在做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偏偏祁禾别这时候还要戏弄他,燕时梨有小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干脆不想看祁禾别了。 祁禾别凑上去亲了亲他的手掌心:“没什么好害羞的,等一下绝对会很舒服。” 燕时梨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祁禾别抓住了他的命根子,还滑进了内裤里面开始上下动。 他的脸颊很快就出现了些许潮红,实在忍不了的时候燕时梨就把胳膊移开一点,然后看着祁禾别的脸。 祁禾别见他看自己便笑笑去吻他的唇瓣:“你可以哼出声来的啊,因为是在做舒服的事情不是吗?就像遇见开心的事情可以笑一样。” 他拿来的那么多话,燕时梨没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咬着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听祁禾别的话哼出声音来。 祁禾别很不解,不过这样子的燕时梨还算是可爱,所以他没跟他计较。 大概是祁禾别手上的技术还不错,燕时梨的脑袋突然向后仰了一下,露出了漂亮的颈线。 “出来了不少,看来你平常是真的没有自己弄过。” 祁禾别拉开燕时梨遮住眼睛的胳膊,然后举起自己湿漉漉的手掌给他看,上面的bai浊又多又粘稠。 燕时梨这回真的是羞愤欲死,他别开脸不想去看。 “你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祁禾别缓缓说道。 他挑了挑眉,然后拍了拍燕时梨的大腿:“起来,朝我这边的方向跪趴着,把屁.股翘起来。” 燕时梨慢吞吞的照做,他脑袋朝着祁禾别的腹部,双腿并拢跪趴着。 祁禾别见他那么乖,揉了揉他的脖颈,继续道:“双腿岔开一点点。” 等燕时梨做了以后,他往那只粘着燕时梨东西的手上又挤了点润.滑.剂,然后伸向燕时梨的后面。 不是吧......这个姿势应该不太方便?燕时梨有点疑惑,但是没有去问,接着祁禾别就解决了他的疑惑。 “别傻愣着啊,我伺候你舒服了,那你呢?” 燕时梨疑惑的抬头看他,不是很明白他的具体意思。 祁禾别笑着去吻了吻他,然后无奈的询问。 “可以给我咬吗?” ---啦啦啦我是拉灯的小行家燕时梨醒来的时候祁禾别还在睡,这回显然是没有第一次的痛,大概是准备的足够充分吧。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找衣服穿。 因为是打算好了今天要去店里的,所以燕时梨很准时的就醒了。 楼下张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他跟张姨打了声招呼便坐下准备吃早饭。 “你等一下再做一份吧,禾别今天在。”燕时梨吩咐道。 张姨有些意外:“少爷回来了啊,我会好好准备的。” 燕时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吃完饭便打算出去,司机已经按照时间来接他了。 祁禾别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燕时梨已经不在了,他洗漱完还是一脸懵的揉着头发下楼。 张姨准备好了早餐,见他下来了便端上桌。 “燕时梨呢?”他问道。 “燕少爷刚刚出去了,应该是我上班吧。” “哦。”祁禾别叼着面包,他对燕时梨的工作一点兴趣都没有,毕竟那严重起来可是能要了他的命的。 “平常少爷你不在的时候燕少爷每天都会等你到很晚,你也多陪陪他吧。” 虽然张姨知道自己是一个外人,不应该多过问别人的事,更何况她还是薛曼派过来的,但是她心疼燕时梨的确是真的。 祁禾别不冷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到底是我妈那边的还是燕时梨那边的?” “......”张姨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多嘴。 祁禾别哼笑了一声,吃了口煎蛋,他其实就是调侃一下,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反正不管她怎么跟薛曼汇报,都没有什么威胁,毕竟已经结了婚,薛曼能耐他如何? 她就不信薛曼会逼着他离婚。 吃着吃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祁禾别拿出来一看,有些不太想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不想过多的被纠缠。 毕竟他很容易被左右情绪,就好像是被刻进了骨子里的一中条件反射。 “喂,怎么了?”他问道。 那头的兰溪雨轻快的说道:“我手里有两张画展的票,过几天要不要一起去看?” 祁禾别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很感兴趣,和燕时梨和好了以后也便有点想要远离她。 他不傻,有时候看得出来兰溪雨的那点小心思,不揭穿是顾及以前的关系。 被控制的感觉不太好受,祁禾别多多少少不乐意了。 “你找别人去看吧,我没有空。” 兰溪雨有点意外这个回答,不过她也不在乎,她已经打算把计划的主要对象放在燕时梨身上了。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装作失落又理解的回。 心里却想着,不打扰你,那当然就去打扰你喜欢的人。 第七十九章把我弄哭了 第七十九章:把我弄哭了 经过上一次上了床之后,燕时梨和祁禾别的感情明显变好了一些,虽然可能有时候祁禾别任然没有那么上心,但好歹没有之前那么厌烦了。 燕时梨觉得,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是真的蛮有道理的。 即便他不是很想要这样子的感情,不过不得不说,它非常实用且容易上手。 就像今天,燕时梨因为祁禾别忘记时间,迟到很久的事和他发生了点矛盾,明明本来两个人约好要去玩的,结果到了地方没见到人,燕时梨等了几个小时。 燕时梨觉得他非常没有时间观念,祁禾别解释说是因为有工作耽搁了。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白白让我在这里等那么久。”他看着祁禾别,表情已经很不好了。 许是祁禾别的确理亏,也没再找借口,又道歉了好几声。 燕时梨当然没有办法再责怪他,他不清楚祁禾别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燕时梨确确实实要为自己曾经的傲慢负责。 他很清楚自己曾经放过多少次祁禾别的鸽子,或者是迟到很久让祁禾别等他。 并且,燕时梨从来都是故意这么做得,他喜欢那种别人为自己付出的感觉,尤其是祁禾别这样子站在高处的人。 说好听点他的骄纵,说难听点他就是自私,就是焉儿坏,不尊重别人。 所以现在祁禾别报复了他,他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顶多自己心里难受一会儿。 约会肯定是错过了,祁禾别开车带着他回家。 燕时梨没有搭理他,大多时候就看着窗外,然后每次看着前面的时候都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忘了。 他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让自己感到奇怪。 左右看了看,燕时梨觉得自己还是认识这辆车的,至于哪里不一样了哦,燕时梨突然想起来了。 他送给祁禾别的那个不倒翁好像不见了,车前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燕时梨又四处找了找,连脚下都没放过。 “你在干什么?”祁禾别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问。 “我送给你的不倒翁呢?我记得之前是放在这辆车上的吧,怎么没有了?”燕时梨皱着眉,看着祁禾别的目光带着审问。 “......” 祁禾别蓦地沉默了,他看着前面的路,忽然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怎么会那么倒霉,他之前因为在气头上,见兰溪雨想要,无所谓就把东西给她了。 现在燕时梨问起来,他好像没有什么办法交代,总不能说是送给前女友了吧,这要说出来了还得了。 看祁禾别一直沉默不说话,燕时梨更加的疑惑:“你不知道吗?它应该不容易倒啊,是不是掉到哪里去了。” “啊......”祁禾别非常的心虚,他觉得弄丢了是一个很拙劣的借口,于是他撒谎道,“我把它放到工作的桌子上了,嗯......不太喜欢我的车上有东西。” “真的吗?”燕时梨有些不太相信。 祁禾别点点头,其实他想着自己再找人做一个应该就能蒙混过关,否则说丢了多尴尬,燕时梨一定要说他不在意他送的东西了,到时候肯定又得吵架。 燕时梨果然没再说什么,祁禾别觉得他是相信自己的话了。 其实燕时梨心里是很怀疑的,不过他又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先就这样放过他,然后再找机会去祁禾别的办公室看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因为今天实在是有点糟糕,所以燕时梨便有些不太高兴。 而祁禾别可能是觉得心虚,便好心哄了燕时梨几句,哄着哄着就拐到床上去了。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好不容易吃到一次就更加的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 祁禾别几乎天天都要缠着燕时梨做,燕时梨每次都很惊讶于祁禾别的精力,毕竟他看起来白天工作还是很辛苦的,有时候还要加班。 燕时梨这种闲的要死的人都觉得很累了,根本受不了祁禾别无节制的求欢。 他尝试着拒绝祁禾别,但每一次都直接被祁禾别的亲吻给堵了回去。 “不...不行了......”燕时梨满脸泪痕的扭头看向祁禾别,还带着哭腔,“你放过我吧。” 祁禾别掐着他的胯骨,力气很大,燕时梨那一块都青紫一片,膝盖和其他地方的皮肤倒是透着淡淡的粉。 他真的很白,稍微用力一点看起来都红上一片。 祁禾别趴在他的后背,又低下头亲了亲燕时梨的腰窝,沙哑着声音说道:“最后一次。” 燕时梨快要崩溃了,往往这种时候他都觉得痛苦要远大于快感,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等好不容易结束了,燕时梨直接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祁禾别带他去浴室里清洗,不太满意的说道:“你该锻炼了。” 他自己虽然早上喜欢赖床,但是下午都会去锻炼的,哪像燕时梨,一向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懒到一种境界了。 燕时梨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甚至是夸张的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搞死在床上。 他是不能够剧烈运动的,顶多散散步,小跑几分钟的那种,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跟祁禾别做这种运动其实就有点累了,燕时梨不说是不想破坏两人的感情,但是他觉得总不能一直这样没有节制。 “以后一个星期两三次就好了吧......”燕时梨有气无力的开口,“有节制的xing生活才是正确的,为了以后的健康。” 祁禾别没说话,他帮燕时梨擦干以后才说道:“帮你养养,听说含着玉会好一些?” 得,燕时梨觉得没什么好沟通的了,他这几天找点借口回家好了。 躺到床上的时候,祁禾别看着昏昏欲睡的燕时梨,忽然问道:“你肚子上的那个是什么?” 他之前一直都没有问,不代表他不好奇,只是觉得可能有点不太礼貌,因为那个像是什么伤疤。 现在稍微熟悉了一点,他便大胆的问出来了。 燕时梨猛地一惊,瞬间清醒了不少,他睨了祁禾别一眼。 “没什么,小时候不小心弄得。” “哦......小时候?”祁禾别看他回答的那么模糊,应该是不想说了,“话说回来你好像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过你小时候,按照正常情况来看,我还挺好奇为什么我们小时候不认识?” “你和韩浪还有江乐不是小时候就认识吗?那为什么我们两个不认识......” 燕时梨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两个小时候的确是认识的,只不过祁禾别失忆了而已。 “可能是我小时候比较坏,所以大人不让你和我玩儿吧。”燕时梨随口说道。 实际上,不管他多坏,大人都不会阻止自己的小孩和他玩耍,甚至是就算他错了,挨教训的也是自己孩子。 没办法,谁让燕时梨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呢。 “你小时候很坏?那不应该更能和我玩到一块吗?”祁禾别笑着说道,“我小时候也可混了,都敢把鞭炮埋在我爸经过的碎土里,然后炸他。” 结果他就会被祁明辰教育个好几天,不过祁明辰自己小时候也这么干过,所以他毫不怀疑祁禾别不是他亲生的。 祁禾别的有些劣根就是从祁明辰那里学的,祁明辰有时候不能以身作则,便只能由着祁禾别去了。 “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燕时梨突然看向祁禾别,试探性的告诉他一点真相,“在你家的后花园,你们玩水还有泥巴,溅了我一身,把我弄哭了。” “你还记得吗?” 燕时梨说完便认认真真的观察起祁禾别的表情来,他发现祁禾别皱了皱眉,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不记得哎,真的假的?”祁禾别仔仔细细的想了想,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起来。 按道理来说,就燕时梨这种长相的,他大概率是会有印象的,不过可能燕时梨小时候没那么好看吧。 燕时梨有些失望,医生说过能恢复记忆的概率非常低,而且祁禾别自己也没有想要去找回记忆的意思,所以让他想起来应该会很困难。 还是慢慢来好了,万一刺激到祁禾别,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反正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很正常。”燕时梨说道。 小孩子的记忆本来就不太好储存。 “我记忆是有点不太好,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妈说失去的不多也不最重要,所以就没在意了。” 祁禾别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他刚醒来哪会儿觉得心里空空的,可是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后面大概是薛曼的洗脑包吃多了,所以他完全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再想去找,就略显困难了。 他不知道自己忘记的是什么,大抵也不是很重要的,毕竟真的很重要的话,才更不容易忘记不是吗? 燕时梨沉默的翻了个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背对着祁禾别,淡淡的开口道。 “我困了,睡觉吧。” 第八十章不要给脸不要脸 第八十章:不要给脸不要脸 燕时梨抽空回了家一趟,酷爱旅游的父母又跑去旅行了,而燕天忙的很,所以燕时梨只和嫂子和小侄子一起吃了顿饭。 他倒是觉得很幸运,不然要是见到了燕天,肯定又要长篇大论的教育他一番。 几个月不见,小侄子都快会走了,燕时梨不得不感叹一句小孩子就是长得快。 期间凌桃有问到他和祁禾别有没有想要孩子的想法,燕时梨支支吾吾的混过去了。 不是他不想回答,是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想不想。 首先他肯定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不顾及到祁家,毕竟他算是嫁过去了,然后他又不能生育,祁禾别作为家里的独苗,怎么可能就此断了,薛曼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们要小孩。 可是燕时梨心里是有些膈应的,尽管只需要提供东西去代孕,但说实话,燕时梨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个小孩。 万一等到哪一天,孩子问起来妈妈在哪里,那要他怎么说?又不是他肚子里蹦出来的。 所以依燕时梨自身来看,他对要孩子是有些犹豫的。 再者,他连自己都不一定照顾的好,怎么可能还会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小孩子。 如果把孩子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就一定得对他负责任,燕时梨觉得这种压力有些大。 至少目前他并不想要去考虑,因为祁禾别的态度会非常重要,不管是哪一个方面的。 从燕家离开,燕时梨又去了宠物店。 最近天气很热,所以燕时梨没有办法带旺旺出去散步,晚上他得回家,找不得机会。 室内开着空调,吹多了人都会生病就别说宠物了,有时候让宠物撒欢的任务就交给了林萌。 宠物店并不算大,一开始就是打算开着玩的,除了旺旺和阿凶,大多数宠物燕时梨都没有多少的感情。 可能是因为不太熟的原因,平常燕时梨也就是看看它们,摸摸都很少。 坚持到现在完全是旺旺在支撑着,有时候燕时梨倒想做做别的工作。 “旺旺是拖油瓶,是我的拖油瓶啊。”燕时梨揉着它的狗脸,然后给它拍照,“旺旺你是不是掉粉了?真是的,我们旺旺这么好看怎么舍得取关。” “那是新账号。”一旁的崔容跟燕时梨解释,“之前的号被恶意举报了,一直被刷恶评,难听的都看不下去。” 燕时梨愣了一下:“为什么?” “网上环境就那样,你再好他也能鸡蛋里挑骨头,即使没理由也要喷你。” “这样。”燕时梨皱了皱眉头,不是很理解这种行为,觉得有些没教养,“以后少发些旺旺的东西吧,不给人家看了,我宠着的旺旺怎么能让别人骂呀。” 旺旺叫了几声,然后往燕时梨怀里拱了拱。 “哈哈,你又撒娇。”燕时梨高高兴兴的抱住旺旺。 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响,有客人来了。 崔容过去接待,燕时梨便打算拉着旺旺去楼上玩。 “我想看看宠物。”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燕时梨的耳朵,他脚步顿了顿,然后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兰溪雨。 而兰溪雨也正好看见了他,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朝燕时梨点了点头,说道:“你也来买宠物?” 崔容注意到她的目光,替燕时梨解释道:“那是我们老板。” “咦,是吗?”她看起来非常的意外,身子微微侧起来,声调一直上扬着。 兰溪雨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走到燕时梨的身边,俯下身摸了摸旺旺。 “它还蛮可爱的,不过看起来有些大了呢,售卖吗?” 她是非常温柔知性的样子,穿着谈黄色的连衣裙,编著鱼尾辫,耳朵上带了一对珍珠耳环,手里拿着精致的小包包。 “不买。”燕时梨冷冷的说道。 兰溪雨似乎是觉得有点可惜的撇了撇嘴,她想了一会儿:“有斯芬克斯猫吗?嗯......就是加拿大无毛猫。” “店里目前是没有,不过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您联系一只过来,就是可能会要等几天。”崔容站在一旁回答她。 兰溪雨四处看了看,没有说话。 “或者您可以看一下这个迷你垂耳兔,它非常受欢迎哦,而且很适合女孩子。”崔容又介绍了旁边的一个在吃蔬菜的兔子给她看。 兰溪雨笑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嗯......带毛的都不可以哦,有人宠物毛过敏,我担心他不喜欢。” 她说话起来温柔的不像话,仿佛就是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连崔容听了都忍不住红了一下脸,心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好脾气。 只有燕时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不确定兰溪雨是不是在故意挑衅他,但是燕时梨心里的确很不爽。 祁禾别喜不喜欢关她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整天就知道惦记别人的丈夫。 而且燕时梨不仅生气这个,他还是不得劲兰溪雨知道祁禾别宠物毛过敏的事而他却不知道。 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祁禾别的,兰溪雨不过是一个假冒伪劣的赝品,真是要气死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平常工作也有些忙,应该没有什么心思照顾宠物。”兰溪雨叹了口气,看起来非常的遗憾。 燕时梨简直要被她的演技折服了,既然平常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讲那么多废话。 他实在是非常讨厌这个女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正当燕时梨自己心里吐槽个没完的时候,兰溪雨突然又看向了他说道:“对了,你不是和禾别结婚了吗?他宠物毛过敏哎,你做这个工作......他可能会有危险哦。” 有没有危险还用你说?他已经用实践证明了祁禾别会进医院了好吧。 燕时梨怎么看她都不爽,不是他恶意揣度别人,他感觉兰溪雨就是故意来膈应他的。 什么人啊这是?都分手了还纠缠了没完没了,原来真有人愿意当小三?还自作聪明的去正宫那里作威?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是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担心。”燕时梨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兰溪雨看了看他,没有回话,她把自己握着手腕的手拿开,蹲下身去看了看别的小猫咪。 随着她蹲下去的动作,她的包包上突然垂下来一个物件。 燕时梨不小心瞄到一眼,猛地愣住了。 他死死的盯住那个东西,生怕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怎么看都无比的确认,他是认得那个东西的。 因为那是他自己一点一点学着做好的,然后送给了祁禾别。 为什么会出现在兰溪雨那里,不是说放在了工作的地方吗? 燕时梨紧锁着眉头,对祁禾别欺骗自己感到一阵恶心,就算是丢了也好,为什么要拿去送给前女友,然后还要欺骗他?!! 他简直无法想象。 “你这个......哪里来的?”燕时梨突然问兰溪雨。 兰溪雨转头看了看他,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挂在包上的不倒翁。 “这个?别人送的,很可爱吧。”她笑着说道。 “谁送的?”燕时梨冷冷的质问她。 兰溪雨没了表情,缓缓的站起身:“我自己问他要的,他就给我了。” 燕时梨气的浑身发抖,他一把拽过兰溪雨包上的东西,企图把它拽下来。 “你干什么?”兰溪雨抓着自己的包包,也有些生气了。 “我干什么?这个东西,是我亲自做好送给祁禾别的!你不觉得丢脸吗?在他结婚后还胡搅蛮缠?!!” 燕时梨抓着那个不倒翁不放手,他像是一定要夺回自己的东西那般使劲,也不管什么风度了。 “你凭什么在这里挑衅我,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不就是个冒牌货,薛曼给了你那么多的勇气?” “如果让祁禾别知道了你们欺骗他的事,我看你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不要给脸不要脸,把东西还给我!!!” 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管她是不是女孩子。 兰溪雨被他的话说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也没了刚才温温柔柔的模样,咬着牙不肯松开手。 她不知道原来燕时梨居然知道当初的事情,她确实是个冒牌货,是薛曼找来糊弄祁禾别的。 因为她和燕时梨长得像,所以祁禾别会对她有些亲切。 兰溪雨从始至终都知道祁禾别对自己的喜欢完全就是借了燕时梨的光,只要祁禾别恢复记忆,他一定不会再看兰溪雨一眼。 不倒翁最后还是被燕时梨野蛮的给拽下来了,他手掌磨得通红,胸腔剧烈起伏,愤愤的看着兰溪雨。 “你最好给我消停点!”他对兰溪雨做出警告。 兰溪雨不想示弱,就算她是假货那又怎么样,反正祁禾别不还是记不起来? 于是她扬着下巴对燕时梨说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至少照顾了他那么久,可是你呢?害他成这样的又是谁,你才是要点脸吧。” “把人家害成这样了还妄想他重新喜欢你,就不怕被雷劈嘛。” “别以为我怕你,咱们走着瞧,我会向你证明他到底爱谁。” 第八十一章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第八十一章: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浓郁的饭菜香不断地萦绕着,冷冷的白光照耀着四处,连餐桌上摆着的鲜艳的花朵们都像是铺上了一层灰调子。 屋里一片寂静,除了被晚风吹起来的窗纱,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声音,燕时梨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他眼睛没有聚焦的望着前面,等着回来的人过来。 张姨已经被燕时梨放走了,祁禾别进来的时候左右看了看,总感觉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他走到燕时梨后面,然后抱住了他的肩膀,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祁禾别疑惑的看了燕时梨一眼,心里莫名慌慌的。 燕时梨还是不动,祁禾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扫视了一桌子的菜,不明白燕时梨在看什么。 “今天做了螃蟹啊,你饿不饿,快点吃吧,张姨呢?”他忍不住可口说话,因为气氛实在是不好。 平常他回来的时候燕时梨都很开心,叫他洗手吃饭又给他夹菜,热情的不得了。 似乎今天有些不一样了,祁禾别不知道自己是心虚还是什么,就是突然的有些害怕。 一阵沉默,许久之后燕时梨才终于缓缓开了口。 他转头看向祁禾别,轻声说道:“你猜猜,这一桌的菜,哪一道是我做得?” 最近燕时梨为了祁禾别,的确一直都在学着做饭,他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切到许多次手指。 祁禾别虽然感动,但是也一直在劝他算了吧,因为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反正都有阿姨在。 不过燕时梨坚持,祁禾别也没有办法,他之前吃过燕时梨做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看了一圈桌子上的菜,并不能认出来哪一道是燕时梨做得,一般都只管吃,哪会注意那么多。 “啊......”祁禾别打算随口猜一个,“那个醋溜白菜?” 燕时梨看着他,两人目光对上,祁禾别眼皮跳了一下。 “不是么......”祁禾别移开目光,又猜了一个,“难道是那个辣炒鱿鱼干?” 燕时梨笑了,只不过那笑容有些渗人,祁禾别心里咯噔了一下。 “都不是,我今天没做菜。”燕时梨说道。 祁禾别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他略带不爽的瞪了燕时梨一眼,抱怨道:“什么啊,那你干嘛骗我。” “你也知道被骗的感觉不好受?”燕时梨缓缓站起了身,他俯视着祁禾别,表情带着戏谑。 他一只手支撑着桌面,眼底一片冰冷,祁禾别被他看得不舒服,不解道:“你什么意思?干嘛一直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仔细想想,最近两人感情还算好的啊,井水不犯河水,床上生活也很和谐,偶尔两人空了还会一起出去玩,倒真像是夫夫那么回事了。 谁知道燕时梨又突然发什么疯。 燕时梨从口袋里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不倒翁晃了几下,可爱又滑稽。 “这个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可以猜的出来。”他冷冷的说道。 祁禾别一下子便愣住了,他盯着那个不倒翁,心里想着这下完了。 本来说再搞一个的,结果他给忙忘了,现在直接被揭穿,简直就像是狠狠被扇了一巴掌。 不过这个东西不是在兰溪雨那里吗?怎么会突然又到了燕时梨手里,他们见过面? “你......哪里找到的?”祁禾别小心翼翼的问燕时梨。 燕时梨好笑的看着他:“这就要去问你前女友了。” “你和她说什么了?”祁禾别瞬间有点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更不知道意义在哪里。 而听到这句话的燕时梨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祁禾别会这么问。 “我能和她说什么,担心我伤害她?”燕时梨忽然就鼻头一酸。 他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祁禾别是会站在他这边的,没想到首先担心的还是兰溪雨。 “我不是那个意思......”祁禾别试图解释,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这个不倒翁,我......是她自己拿去的,我不喜欢那么小气,一个小物件而已,反正还可以再买不是吗?” 燕时梨猛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祁禾别,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而祁禾别也说完就后悔了,其实他完全不是这种意思,但是鬼知道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他只是想和燕时梨解释而已。 燕时梨掐的自己指尖泛白,难过又阴冷的开口:“一个小物件而已,再买?” “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上哪里再重新卖一个一模一样的?它在我这里就是无价的,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还是前女友?!” 祁禾别坐着没有说话,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他辩驳不了。 于是他拉住燕时梨的手想要道歉,但是燕时梨却猛地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兰溪雨简直就是燕时梨心上的一根刺,他太想把她拔下来了,即便是鲜血淋漓也想要那么做。 “你知不知道她敢拿着我送给你而你又送给她的东西到我的店里挑衅?一个小三居然敢到我的面前叫板,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既然分手了,那就是彻彻底底断干净不行吗?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你放不下她的话就去跟她在一起好了,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我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燕时梨生气的时候说话从不过脑子,什么话都会往外冒,但是他自认为他说的已经很客气了。 可祁禾别还是黑了脸,他阴沉着脸看着燕时梨,冷冷的开口:“你说谁是小三,谁不要脸?”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你还在维护她!”燕时梨气的直发抖,愤愤的看着祁禾别。 祁禾别猛地站了起来,他生气的和燕时梨对视,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 “在你眼里只要和我离得近的都是小三吧,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交往?你未免管太多了吧,本来不就说好的少管我!” 结婚的协议永远是祁禾别辩驳的理由,它就像是一把只杀燕时梨的利刃。 “现在是说这个问题吗?你和前女友纠缠不清是你的错,把我的东西随便送人也是你的错!!我是你的合法婚姻人,为什么不能管,难道要你在外面彩旗飘飘,而我头顶一片青青草原吗?!” 燕时梨大声吼道。 两人的气氛一下子便剑拔弩张了起来,谁都不肯先认输的对峙了起来。 “我都说了是她自己拿去的,你为什么要揪着不放?本来就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不是嘛,大不了再做一个,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是你在无端揣测,我刚刚都想和你道歉了,而你到底又在这里生什么气?” 架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两人也没什么旧账好翻,祁禾别单纯觉得燕时梨无理取闹而已。 没想到燕时梨倏地炸了,他突然用胳膊一下子把餐桌上的餐盘扫到了地上,连同那个不倒翁一起。 瓷盘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响,碎渣溅到两人的裤脚,有些食物甩到了祁禾别的白衬衫上,瞬间染上了不少污渍。 屋里安静了好大一会儿,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然后燕时梨红着眼眶开口道:“可是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你拿去送了人,告诉我你是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要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祁禾别面色黑如锅底,他看着脚边的一片狼藉,对燕时梨发了那么大的火感到非常的烦闷。 明明就是小事一桩,非要闹得这么大。 他为什么选择欺骗?当然是不想要燕时梨生气啊,难道这也有错? 把不倒翁送出去是因为那时候他们俩吵了架,他还在气头上,况且兰溪雨又不知道那个东西是燕时梨做得。 祁禾别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办法和燕时梨交流,自从两个人认识之后,就没过过几天消停日子。 再好的脾气遇见燕时梨也得被气死。 “随便你怎么想,我也不想要解释了,反正你也说了都是我的错。” 祁禾别说完便转身想走,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衣服上散发出来的食物味道也难闻的要死。 燕时梨急急的拉住他,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过祁禾别。 “你不和我道歉吗?你欺骗了我,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 “我讨厌死了你的前女友,你那根本就不是喜欢她,你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祁禾别猛地甩开了燕时梨手,使的劲很大,燕时梨没有防备,一下子踉跄了几步。 燕时梨脚下没有注意,直接踩上了刚才摔碎的瓷盘碎片上,尖利的破口瞬间就划破了燕时梨的右脚。 “我就是喜欢她!喜欢的要死了,十年来从未变过,这样你满意了吗?!”祁禾别大吼道。 燕时梨蓦地怔愣在了原地,他无言的看着怒火冲天的祁禾别,连脚上流血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第八十二章记吃不记打 第八十二章:记吃不记打 受伤的口子不大但却有些深,脚上的皮肉本来就单薄,划破了之后都能看见里面的血肉。 因为是第二天早上才去的医院,已经凝固成了血块,大概是没有清理好的缘故,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了紫。 燕时梨被医生训了一顿,又把他自己胡乱绑起来的绷带换掉,仔仔细细上了药重新绑好。 躺了一晚上没阖眼的燕时梨没感到痛,这会儿才觉得刺刺的一阵一阵隐隐作痛,搅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祁禾别早早的就去上班了,根本就没有管燕时梨,燕时梨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他吵架,或者是就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 然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生气的点根本就不是祁禾别随随便便把自己的东西丢掉,而是他说谎欺骗自己,这样他真的会以为祁禾别是在维护兰溪雨。 更何况他自己现在也承认了。 那十年时间就是燕时梨身上的刺,拔不下来,已经是长在了血肉里。 燕时梨知道自己亏欠的不仅仅是害了祁禾别失忆,尽管是到了如今,他也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带给祁禾别痛苦。 可是燕时梨已经停不下来了,就算在奔跑的路上他会伤痕累累,但也比什么都得不到的要好。 或许他是想要从祁禾别的身上找慰藉,只要祁禾别是真的不爱他甚至是报复了他,那么燕时梨就能解脱似的。 燕时梨把自己所有的阴暗面都放在了祁禾别的身上。 是个彻彻底底的坏蛋。 到中午的时候左竞年带了午饭过来和燕时梨一起吃,他一见燕时梨把脚耷拉着就笑了。 “真是医院的常客啊,干脆别回去了吧。”左竞年揶揄道,把午餐放在了桌子上。 被他嘲笑了的燕时梨瞪了他一眼,然后打算自己下床跳过去。 左竞年看他那么艰难,好心把胳膊伸过去给他扶:“说吧,这回又是怎么受伤的?” 燕时梨小心翼翼的抓着左竞年的胳膊,跳了几步在桌边坐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左竞年的话:“不小心踩到碎片了。” 左竞年在他面前坐下,看了看燕时梨有些情绪低落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什么:“又跟禾别吵架了?” 燕时梨怔愣了一下,没说话。 “之前禾别还跟我们抱怨你脾气不好,喜欢无理取闹什么的。”左竞年直言不讳,也不管燕时梨听了会不会不高兴,或者祁禾别怎么想,说就是说了,因为他觉得这两个人的问题很大。 这些也不是什么诋毁燕时梨的话,毕竟他的性格确实是这样,燕时梨无法反驳什么。 但是又不止他一个人有问题不是吗? “如果他好好对我,我怎么会那样,明明我都已经非常克制住自己了。”燕时梨皱起好看的眉,不太开心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他把我送给他的东西转手送给他前女友,不仅这样,还撒谎骗我说是放在自己办公室了。” “要是我没发现,他得骗我多久?” 左竞年愣了一下,他疑惑地问道:“前女友?” 他仔细在脑子里搜刮又用的信息,又开口道:“你是说兰溪雨?” “对啊。”燕时梨一提到她就气的要死,“她还挑衅我呢,一个冒牌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她还喜欢禾别?当初不是她提的分手吗?”左竞年还挺疑惑的。 当初他们俩分手的那段时候祁禾别别提过得有多萎靡了,左竞年学业繁重,没办法一直陪着他,但每一次见到祁禾别的时候都觉得祁禾别是疯了。 那时候他还感叹兰溪雨居然真的舍得甩了祁禾别,因为在他们几个人眼里,对兰溪雨的印象其实并不是很好,但是祁禾别自己喜欢嘛,所以也没办法说什么。 他们几个都觉得兰溪雨很心机,像是带着某种目的一样和祁禾别在一起的,尽管她在表面上特别的温柔。 每次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她都会极力表现出一种很爱祁禾别,也营造出一种祁禾别很爱她的氛围。 最后闹得大家都特别的尴尬,左竞年几乎次次都找借口逃跑。 这不算是不愿意吃狗粮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拒绝兰溪雨装模作样的嘴脸,不过祁禾别倒是一直乐此不疲。 知道他们分手的时候,其实左竞年他们是替祁禾别感到欣喜的,他们觉得祁禾别只是一时被蛊惑了罢了。 但没有想到祁禾别居然真的上了心。 喝酒喝到进医院,跟人玩命似的赛车,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疯狂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祁禾别后面自己想通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左竞年感到一阵迷惑,对兰溪雨的不要脸有些震惊吧,也非常不理解祁禾别的脑回路。 毕竟真的总是记吃不记打。 “谁知道,那天我生日,祁禾别说有事,结果我和韩浪去找他的时候,发现兰溪雨跟他在一起,就住在他的公寓里。” 一说到这个,燕时梨感觉心里更加的堵了。 本以为他们两个是没有什么旧账可翻的,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子。 这是真的尴尬,光是想想左竞年都头皮发麻。 “那你也不能因为他们就伤害自己啊。”左竞年视线移到燕时梨的脚上,是很不值当的事情。 燕时梨肯定不可能为了他们而伤害自己,他又不傻:“怎么可能,都说了是不小心的,不严重的。” “你仔细想想,自从祁禾别回国以后,你进了多少次医院,明明之前一直都挺好的。”左竞年认真的注视着燕时梨。 “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有多么喜欢他,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你的生命是大家好不容易才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他必须要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才能对得起大家的努力。 这不是故意在绑架燕时梨,而是事实。 燕时梨在病房里待了太久了,虽然说是因为祁禾别,所以他才能有很强的求生欲望,但是痛苦从来都只是他自己的。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加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贵。 左竞年也当了好几年的医生了,可是这么久以来,他再也没有找到可以和燕时梨相提并论的患者。 手术过后的疼痛他们大多数人都受不了,可是燕时梨却能够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做手术。 他昏迷了太多次,左竞年都记不真切了,每一次几乎都是死里逃生。 左竞年其实很不理解燕时梨为什么要那么的愧疚,可能是他了解的不多,但是在他看来,祁禾别完全活的好好的。 燕时梨可以愧疚,可以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然而祁禾别并不领情不是吗? 他已经失忆了,唯独把燕时梨给忘的一干二净。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如果一直抓着不放,只会让两个人都陷于痛苦当中。 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就应该让他停留在过去。 两人一旦撕破了脸面,就连曾经的那些美好都显得非常不堪。 万一到了哪一天祁禾别记起来了,而他不再爱燕时梨,或许他会不会后悔曾经对燕时梨的好? 真到了那个地步,燕时梨肯定会更加的痛苦不已。 迎接新的生活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和过去道别才是正确的,珍惜现在展望未来。 可惜燕时梨怎么都走不出来,他以为祁禾别还是当初那个宠他爱他的少年,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主观臆想。 谁都是会改变的,长相是,性格是,爱也是。 “我知道的,你不用反复提醒我。”燕时梨低着头。 他知道有时候自己很对不起他的家人还有那些医护人员,但是针不扎在你身上,你是感受不到痛的。 “或者,就等我彻底失望的那一天吧。” “更何况,我真的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喜欢他......是我做的最久的事情了。” 以前燕时梨并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祁禾别的,所以拼命的让祁禾别来证明,这样他就能够有安全感,也好为自己的喜欢做隐藏。 他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对的,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伤害了祁禾别一直是他觉得非常抱歉的事情,更加无法挽回以前了。 无论祁禾别怎样对他,他可以生气,可以难过,但是却不能够怪罪祁禾别,因为是都是燕时梨自己的错。 他要去弥补,要加倍的去爱祁禾别才行。 左竞年看着他,该说的他也说累了,燕时梨拎得清就可以,不然后面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快吃饭吧,等一下都要凉透了。”他把午饭的盒子打开,然后夹了燕时梨喜欢的菜。 “对了,过段时间是江乐的生日,应该会办宴会吧。”左竞年继续道,“听说他妈妈把这次的生日宴当成江乐的相亲大会。” 江家办宴会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都去,这种场合燕时梨其实很不愿意多待,但是因为江乐是朋友,所以没有办法拒绝。 “那还要准备礼物啊,之前我生日他送我那个,还说了玩笑话,如果我不给他准备个红线是不是都对不起他?” 燕时梨调侃道。 第八十三章意外落水 第八十三章:意外落水 在医院休息了几天,燕时梨的脚伤也差不多好全了。 期间他又让人拿来了之前做不倒翁的材料,仔仔细细重新弄好了两个出来。 回家的时候燕时梨率先服软,把自己做好的不倒翁拿出来递给祁禾别,想要跟他和好。 祁禾别看着燕时梨低着头,手心里捧着的两个圆滚滚的不倒翁,一个是燕时梨的样子,一个是他自己的样子。 被在乎的感觉其实是很微妙的,但是祁禾别总会觉得燕时梨对他的喜欢让他自己感到棘手。 好像不该是这种关系,哪里不正确一样。 “这个像我的给你,像你的这个我也会好好保管。”燕时梨凑近了祁禾别一点,有些讨好的说道,“之前是我不对,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 他有哪里不对呢,明明就是祁禾别的不对,可他觉得自己应该稍微卑微一点,就像是以前的祁禾别那样,这样才公平。 祁禾别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他伸出手接过燕时梨的不倒翁,攥在手里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不倒翁的脸蛋,其实还是蛮可爱的。 见他接过自己的东西,燕时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上有江乐的生日宴,到时候很多人都会出席,他可不想到时候两人在处于一种尴尬的情况下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无论家事怎么样,在外面还是要体面一些的。 两人都定制好了西服,算是情侣款,站在一起非常的养眼。 生日宴会是在江家别墅举办的,夜晚的江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门口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华冠丽服,锦衣玉带。 燕时梨和祁禾别去的算早,便和今天的寿星聊了一会儿。 江乐的姐姐在旁边看小孩,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大概今天这场宴会肯定是没有邀请梁诚谨的了,不然绝对过不了一个好生日。 “你小子今天可有福了,来了多少千金大小姐,选妃的节奏啊。”韩浪拍了拍江乐的肩膀,调笑道。 江乐听了撇撇嘴,说实话他并不晓得自己父母这么做得意义在哪里,老是逼他的话真的会很适得其反。 “你有空也挑几个吧,还有竞年,别说兄弟不够意思。”江乐咬牙切齿的锤了韩浪一下。 两人嘻嘻哈哈一顿闹,左竞年在旁边一脸黑线,他一句话没说也能躺枪。 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江乐先失陪去找他父母去了,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 他们几个继续坐在这边,闲着没事玩了会儿纸牌。 等到宣布生日宴开始的时候,江父江母直言不讳,大胆的说了目的,下面哄堂大笑,惹得江乐一阵狼狈和窘迫。 很快就有女生主动邀请江乐跳舞,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遇上江乐这种家里有钱长得还帅的,还不赶快先下手为强? 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燕时梨和祁禾别过去和江父江母打了招呼,然后又去见了祁明辰和薛曼。 最近祁禾别一直在祁明辰身边做事,天天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见着就烦,所以别着脸态度也不怎么样。 祁明辰这教训人的脾气又上来了,横眉冷竖的说道:“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再看看人家那些跟你差不多大的,尊重人都不会!” 今天来的公子哥可不少,但是你还真找不着几个比祁禾别厉害的,他虽然不乐意,可他脑子好啊,国外那些年一点都没白待。 不过祁明辰就是看不惯他,反正祁禾别也看不管他。 老子和儿子如出一辙都是一个样,薛曼比谁都清楚,挽着祁明辰的胳膊懒得管他们两个。 “禾别他可能工作有些累,爸你就多担待点。”燕时梨没忍住替祁禾别说了句好话。 祁明辰看向自己这个儿媳妇,他倒是还算满意,虽说当初他害了自己儿子,但是怎么说人家该受的苦也受过了,现在对自己儿子还不错。 况且自从跟燕家合作之后,祁家多年来停滞不前的工作又更上了一层楼,这全都得益于两家的和好。 他点点头,对燕时梨说道:“我刚刚见过你哥哥了,这禾别的臭脾气委屈你了吧。” 燕时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抓着祁禾别的胳膊:“没有,我们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是不用担心。”薛曼突然插话,“你们两个都结婚那么久了,什么时候考虑一下小孩儿的事情?”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燕时梨笑容僵在了脸上。 祁禾别皱了皱眉,不太高兴的看着薛曼:“什么孩子啊,我们两个又生不了。” “谁不知道你们生不了,找代孕啊,这孩子基因一定要好,妈会给你严格把关的。”薛曼瞪了他一眼。 祁禾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 夫妻俩还有事情要和别人交谈,所以燕时梨便和祁禾别去找燕天打个招呼。 “哥,嫂子呢?”燕时梨一见到自家哥哥便问道。 “她和江心在一块儿,看孩子传授经验呢。”燕天拍了拍燕时梨的脑袋,“今天挺帅。” 燕时梨笑了笑,吗挽着祁禾别的胳膊没说话。 燕天见他们两个还算亲密,心里的确满意不少,想着可能是自己弟弟的努力有些成果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祁禾别的肩膀,说道:“最近的工作做得不错,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嘛。” “今天有个合作的伙伴也来了,我带你去见见?” 祁禾别没想到下班了还要遭受工作的摧残,交际真的是无处不在,尽管很不乐意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燕天。 知道他们要工作,燕时梨识趣的没跟着。 “我去吃点东西,等一下再去找你们。”他说完便朝前面走去。 宴会的场地弄得很大,包括室内的大宴会厅,还有外面的院子和泳池。 院子和泳池是连着的,燕时梨打算先回屋里吃点东西,没事做就找小侄子玩玩。 没想到燕时梨却在半路上碰到了兰溪雨。 这算是冤家路窄吗?燕时梨很是迷惑,也不清楚兰溪雨怎么也会来这种宴会,不过他打算直接无视。 可是显然兰溪雨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她手中拿着酒杯,慢悠悠拦住了燕时梨的去路。 燕时梨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冷声道:“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急什么。”兰溪雨勾起唇角笑了笑,“我想和你聊聊。” “我们能有什么好聊的?”燕时梨面无表情,转身就想走。 兰溪雨又绕过去,铁了心要和燕时梨聊聊了:“怎么没有,我跟禾别的那十年间,大概每说一句都得让你难过不已吧。” 她想要刺激燕时梨,但是燕时梨偏要不给她机会。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对你的好,全部都是沾了我的光,你以为我会为这个伤心?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燕时梨嘲讽的说道,对兰溪雨的自大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薛曼可以说谎,兰溪雨也可以欺骗自己,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祁禾别只是被洗脑了而已。 那些祁禾别对兰溪雨的喜欢,仅仅只是一种转移。 “可是他怎么都记不起来了不是吗?你难得就不是在自我安慰?十年了,他就算是失忆了也是能够自我判断的吧,如果不是喜欢上了我,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做那么多事?” 她再一次强调那十年,无数次的提醒燕时梨在那十年缺失了祁禾别的生活,而另一个人填满了它。 燕时梨为此太痛苦了,他知道很难去弥补,却依旧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揭开伤疤。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要证明给你看就绝对不是说说看而已。” “你那么凶恶歹毒的人,还妄想心安理得的取得幸福吗?别做梦了。” 兰溪雨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把利刃,狠狠地扎进燕时梨脆弱的心脏。 他知道兰溪雨是在挑拨离间,可是心痛的情绪又是如此的真实。 “你说的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燕时梨眉头紧锁,不客气的回怼道。 他不想再与兰溪雨有过多的纠缠,仿佛每多待一秒都要窒息。 “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让开!”燕时梨伸手胳膊就想推开挡着路的兰溪雨。 而兰溪雨当然不可能给燕时梨得逞,她就算做不了别的,也想要用语言刺激他几句。 这个人有着一切她想拥有的,她羡慕,嫉妒,更有恨。 只要能破坏他和祁禾别,那么一切都会很美好。 两人此时正站在泳池的边上,燕时梨想要推开兰溪雨离开,而兰溪雨拽着他不让他走。 “麻烦你松开!”燕时梨烦不胜烦,可偏偏兰溪雨还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就这么一来一往,拉拉扯扯之间,燕时梨想要拽回自己衣服的力气太过于用力,而兰溪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另一只手突然推了燕时梨一下。 燕时梨猛地一踉跄,然后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像踩空了,倏地向后倒去。 危机之中,燕时梨出于本能想要抓住什么,便直接拽住了兰溪雨的手腕。 扑通!!! 一声巨响,两人相继跌入池水之中,溅起阵阵水花。 第八十四章这就是他拼了命也要爱的人 第八十四章:这就是他拼了命也要爱的人冰冷的泳池水瞬间没过全身,沉重的身体先是往下坠,随后又稍稍浮起来一点点。 那股恐惧的感觉来势汹涌,脑海中的阴影记忆突然被按下了开关,直接将他吞没。 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使劲的往下拖拽,令他难以呼吸,使劲挣扎。 眼中的世界是黑暗的,尽管曾经的他看见的是蓝色,可以从广阔的海平面感受到一点点的光,但是现在的他怎么都不敢在水里睁开眼睛。 没有光能够救他,他的光已经被自己熄灭了。 燕时梨以前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落入深不见底的海洋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无限接近死亡,那是他无数个夜晚的梦魇。 可是最近因为待在祁禾别的身边,他很少会梦见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他以为祁禾别还是自己的救赎。 明明是夏末的夜晚,本该是炙热而温暖的,可是燕时梨却觉得这里的池水异常刺骨寒冰。 曾经的伤害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依旧阴魂不散的跟着他。 十年前的那场绑架事件,他也是在夏末的时间里,被人扔进茫茫的大海里,越往下,海水越冰冷的像一把尖刀。 燕时梨冻得浑身发抖,可他无能为力。 心理的创伤使他更加的惧怕,全然置身于曾经的被编织起来的噩梦网里,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一点一点的沉入,寒冷的池水拼命积压着他的神经。 那些带着消毒水味的池水,极其嚣张的钻入他的耳鼻,让他什么都听不见,也无法再呼吸。 窒息的感觉越发的强烈,燕时梨下意识张开了嘴,池水却乘机攻击。 水里起了泡泡,燕时梨被迫灌进了几口水,接着他便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他想要让自己的脑袋钻出水面,但却一直在往下沉,无力又恐惧的感觉蔓延全身。 无法想象会再一次落水,内心里的排斥让他不敢接近水太深的地方,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燕时梨想要呼救,想要人来解救自己。 不仅仅是把他从水里捞出来,还想要他将自己送无穷无尽的黑暗里给拉出来。 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祁禾别的身上,因为十年前的祁禾别就是那样的奋不顾身。 可是祁禾别因为他,也落了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燕时梨的浮木破碎了。 他陷入了悲伤的绝望,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置身事外。 让身体拼命的往下坠吧,放弃挣扎。 沉吧,沉吧。 痛苦将会永远消失,死亡才是永久的解脱。 眼睛缓缓闭上,最后一丝的光亮也消失了。 意识全部涣散,眼前出现了新的场景,那个还是少年模样的人,绽放着最真诚灼热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燕时梨瞬间热泪盈眶,这个才是他一直寻求的爱人。 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可以无限的容忍他的小脾气。 轻轻握住他的手,燕时梨发誓再也不会让他难过了,他也会真心的爱他。 泪水和海水融入到了一起。 他们也会永远的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落入水里的那一瞬间的兰溪雨的尖叫吸引到了人群,立马便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有人落水。 “啊——有人、有人落水了!!!” 有人突然尖声叫叫道,满脸的惊恐。 江家的泳池是有些深的,完全可以没过身高没有超过一米七的兰溪雨。 而燕时梨,他是出于对水的恐惧,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心理阴影。 泳池边瞬间围上了不少人,但都没有率先下去救人。 “他们......他们好像不会游泳!!” 正当有人准备叫安保人员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一个人跳进了水面。 只见他快速的向池中央游去,直直的游向那个女生——兰溪雨,没有一丝的犹豫。 另一边的燕时梨已经开始往下沉,很快便看不见挣扎的四肢和脑袋。 慢了祁禾别一步的燕天瞪大了双眼看向了泳池里,心脏瞬间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 而算是来看热闹的韩浪逐渐看清落水的人,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燕天和韩浪几乎是同时跳下了水,然后拼命的往燕时梨的方向游过去。 率先碰到燕时梨的是燕天,他让自己沉下去,然后使劲把燕时梨给捞起来。 晚了一点的韩浪过来拍了拍燕时梨的背,想要看他有没有事。 燕时梨呛了水,猛地开始咳嗽起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点眼睛,却在隐隐约约中看见了抱着兰溪雨的祁禾别。 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池水。 在做梦吗?让自己继续睡吧,那样就什么伤心都不会有了。 两人齐心协力拉着燕时梨,想要把他拖上岸。 另一边的祁禾别已经把兰溪雨拖到了池子边,然后在众人的帮助下把人拉了上去。 祁禾别满脸的焦急,他蹲下身,开始按压兰溪雨的胸.部。 兰溪雨咳出几口水,缓缓睁开了双眼。 幸亏救得及时,兰溪雨才没有出事,祁禾别猛地坐在了地上。 他是知道兰溪雨是不会游泳的,可他却不知道燕时梨也同样不会。 这场事故招了不少的人,因为是在江家,所以江父江母和江乐也立马赶了过来。 江乐过去的时候燕天和韩浪刚好把燕时梨抱到岸边,他满脸的震惊,吓得喊道:“小梨?!” 燕时梨有多么怕水他们不会不知道,光是十年的那次绑架事件就足以让他们恐惧了。 忙把人拉上岸,江乐手都在发抖,他拍了拍燕时梨苍白的脸庞,燕时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浪和燕天也上了岸,燕天跪在燕时梨的身边,开始趴下去听他的心跳声。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韩浪大吼道。 燕天双眼猩红,给燕时梨做急救措施,可是燕时梨吐出了几口水以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瞬间把燕时梨给抱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说道:“来不及了,直接开车送他去医院!” 韩浪和江乐都异常紧张的跟在后面。 “左竞年呢?他是医生,让他跟着!!”燕天突然转头大声吼道,他知道江乐生日这些人都会来。 燕天脚下生风,匆匆路过祁禾别身边,连个眼神都不吝啬给他。 而江乐和韩浪也没有理他。 祁禾别愣愣的看着被燕天抱着的燕时梨,莫名的开始心慌。 他不知道......不知道燕时梨也不会游泳。 一直在屋里的左竞年听到有人落水出事就赶了出来,刚好和燕天撞上。 他完全想不到落水的会是燕时梨,如果落水的时间太长,那么燕时梨的病情复发是及其有可能的。 燕时梨的身体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被水长时间挤压。 左竞年和燕时梨一起在后座,他把燕时梨平放,然后继续为他做急救措施。 然后他又拼命打电话联系医生,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短时间内赶到医院并准备好东西。 “已经吐不出水了,呼吸很微弱......”左竞年的双手都有些僵硬,他看着一动不动的燕时梨,仿佛他就要一直这样了。 燕天车开的非常快,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整个人坐立难安。 “撑一会儿,在撑一会儿......”他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一遍又一遍。 左竞年时不时就要给燕时梨按压胸腔,然后试探呼吸。 最后别无他法,只好开始给燕时梨做人工呼吸。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 左竞年鼻头一酸,眼眶一热,眼泪就快要抑制不住的流下来。 在去医院路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管对于燕时梨还是其他人来说。 等到了医院,立马有已经准备好了的医生推着病床来接,他们一股脑的围上来,然后开始先给燕时梨检查。 看着燕时梨被推进手术室,左竞年也换上了医护服跟着进了去。 燕天一直粗喘着气,他看着关上的ICU的门,差点就要站不住脚。 他根本不忍心看到自家弟弟再一次受到那种折磨,明明一直以来都非常的小心,现在身体也差不多好了,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万一......万一重蹈覆辙,他完全不敢想象。 在外面等待的每一刻都如坐针毡,燕天一直不安的来回走动。 后面赶来了不少人,连祁明辰和薛曼都来了。 燕天一看到祁禾别,就气势汹汹的走过去,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TM还是人吗?怎么能够让他处于那种境地!!!”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祁禾别紧锁着眉头,不明白怎么就是他的错了,又不是他让燕时梨落水的。 “我不知道他不会游泳,况且我本来就只有两只手,当然先救最近的那一个。” 他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只不过在他们面前,一开口便百口莫辩。 燕天松开祁禾别的衣服,非常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他拼了命的活着,想要爱着的人,真是......” “不值,太不值了......” 请假条! 请假条: 非常不好意思,因本人即将开学,可能会异常忙碌,而最近日更压力有些大,学习和码字没有办法很好的协调好,所以打算停更一段时间。 目前打算六月一号回归,在请假的期间我也会努力挤出时间存稿的,争取六月完结掉这本书! 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不要取关真的非常谢谢大家! 此致,鞠躬! 第八十五章撕烂你的嘴 第八十五章:撕烂你的嘴 燕时梨足足躺了一个月,被推进手术室三次,每次都令人心惊胆战。 他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燕时梨的睁眼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荣耀,每一位在岗位上恪尽职守的医护人员都终于露出了笑容。 可是燕时梨再次变得沉默寡言,比之前更甚,经常淡淡的看你一眼就翻过身继续睡觉。 这样的他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在自暴自弃,胃口变得更差,也越来越嗜睡。 而祁禾别来看燕时梨的次数不算多,大多时候燕时梨就坐着听祁禾别别扭的和他道歉,但其实他一直都处于放空的状态,根本没有将祁禾别的花听到心里。 说的多了又得不到回应,祁禾别难免会厌烦起来,他也不乐意总是对着一张司马脸自说自话,后面就借口要工作不来了。 燕时梨不像之前那样去要求他,或是和他争吵,点点头就默认了。 他现在需要好好养身体,不适宜情绪波动太大,这样的境况算不得上坏。 燕天不忙的时候都会来看燕时梨,不过经常说不上几句好话就开始数落燕时梨。 教训的内容燕时梨不知道听过多少次,既然燕天自己都没有说累,那么他自己当然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浪费口水的又不是他。 然而在以前的那些老旧的基础上燕天添加了新的内容,他多次提出了让燕时梨和祁禾别离婚的话语。 往往这个时候燕时梨的情绪都会大一些,他胆子越发大的讥讽自己哥哥几句,然后这个提议就会不了了之。 燕天不知道他的坚持有什么用,毕竟看起来也不是在尽力维护他们婚姻的样子。 在他看来,燕时梨不仅仅是变得沉默寡言了,还变得异常尖酸刻薄。 祁明辰和薛曼来看他的时候,燕时梨都能冷着脸呛他们几句,寥寥几句话就把他们气的脸发绿,摔门离去。 原先他作为他们的好儿媳还能维持一点温和的样子,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要翻旧账的话就直接翻就好了,他也没在怕的。 甚至是左竞年韩浪和江乐他们看着燕时梨都会欲言又止,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是又好像回到了之前燕时梨知道祁禾别有女朋友的那段时间。 平常燕时梨就自己在病房里,他现在不喜欢有人监视自己,也不喜欢跟人交流,即便是沉默的坐在他的病房里都不喜欢,久了就要赶人。 其他人虽然无奈,但还是尊重了燕时梨。 让燕时梨没有想到的是,兰溪雨居然会来看他。 把买来的月季放到花瓶里摆好,兰溪雨又打量了一下病房。 病房里没有太浓重的消毒水味,反而有一种很清冽的香味,令人的心情都清爽了起来。 她的不请自来和高傲的态度都没能激怒燕时梨,反而像是看个笑话一样看着她。 最终是兰溪雨先开了口。 “那天是我不小心,没想到你会突然站不稳,不过我也掉了下去......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燕时梨不再看着她,低头翻着手里的书,冷淡的开口:“哦,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就滚吧。” 兰溪雨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我来找你可不是就为了送花的。” “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祁禾别首先冲向的却是我而不是你,十年前的遭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她说着说着还伸出手比划着。 “嘭!爆炸的一点都不剩了。”兰溪雨凑近燕时梨,温柔的笑了,声音上扬变得尖锐,嘲笑道,“你看看你,像不像个小丑?” 燕时梨怔了怔,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并不为之所动。 他不知道兰溪雨在得意什么,祁禾别怎样对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从头至尾,这场戏永远都只有他和祁禾别两个人,其他人永远都只是配角罢了。 “你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吧,连他不来看你都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得过且过。”兰溪雨收敛了笑容。 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伸出了手指,然后勾起了燕时梨的下巴,神色复杂而又有些痛苦的看着燕时梨的那张脸。 燕时梨拍掉她的手,抬眼看向她。 “所以呢,你的机会不是来了吗?赶快去找祁禾别吧,说不定你们能够死灰复燃,然后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失败。” “不然只要我们还在婚姻的枷锁里一天,你就是在我这里自取其辱。” 他合上自己的书本,眯了眯眼睛,声音像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另外,你最好不要觉得我会一直忍耐,掉水的事情只要我还想的起来,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离我远远地,不要让我看见你这张脸,最好也少说几句话,否则迟早有一天我要撕烂你的嘴。” 燕时梨字字句句都像是冰渣子,锋利的不像话,只把兰溪雨说的无地自容。 她有些恼羞成怒,咬着牙瞪着燕时梨,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燕时梨的话来。 “咱们走着瞧!”最终,兰溪雨愤愤的丢下这句话便甩手离去。 燕时梨定定的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他心里有千千万万的苦楚想要诉说,更是有无数把尖刀疯狂的戳向他的心窝。 然而尽管再痛苦,他也不言不语,咬碎了牙都要往自己肚子里咽。 夏天彻底过去,一点影子都见不到了。 天气一点点转凉,燕时梨薄薄的衬衫外面都还要再披一件衣服。他到了可以出院回家养身子的时候,医生絮絮叨叨叮嘱的事情愈来愈多。 燕时梨大多时候还是一样放空,大抵是没听进去几句话。 左竞年帮他量了体温,问他:“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落下?” 燕时梨摇摇头,困倦的坐在床上。 “有没有人来接?”左竞年边说边往燕时梨脸上喷东西,似乎是想让他清醒一些,“你睡太久了,多出去走动走动,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啰嗦。”燕时梨眼皮都没掀,双手支撑着床面,怎么看都不是想要精神起来的样子。 左竞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时间。 “需不需要我送你?”时间已经过了都还没有人来接,左竞年下意识以为燕时梨没叫人。 “不用。”燕时梨终于舍得将眼睛睁开,只不过任然有些迷迷瞪瞪的,“祁禾别说他来。” 他们好些天没见了,突然说要来接他出院,燕时梨自己都没想到。 左竞年抿了抿嘴巴,踌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开口。 祁禾别迟到了很久,说是被工作给绊住了,燕时梨也不在意,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直到坐到车后座,燕时梨都仍然一副昏昏欲睡,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 “你跟我妈说什么了,把她气成那个样子?”祁禾别侧头看向燕时梨,说道,“几天都吃不下饭。” 燕时梨觉得有意思,与其在这里问他倒是不如去质问薛曼都做了些什么比较实在。 “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常年待在娱乐圈的人怎么可能就那点心理素质,我还没那个本事能把她气的饭都吃不下。” 祁禾别不悦的皱起眉头:“实话就实话,你后面跟着一串阴阳怪气的话做什么?” 燕时梨突然睁开眼睛,轻飘飘的睨了祁禾别一眼,不冷不淡。 “你来接我就是为了和我吵一架?抱歉,我很累,并不想听你继续。” “你累?你能累什么!天天躺在病房里睡大觉就是累了?”祁禾别对燕时梨的态度非常不满,“我天天在公司加班到夜里十一二点都没喊累呢。” “让你好好说几句话都不会说,我妈怎么说也是你婆婆,不孝顺点就算了还成天跟她作对。她好心去看你,可你呢?” 他话里话外每一句是对燕时梨满意的,甚至是从燕时梨落水到现在,除了那几句毫无诚意的道歉外,连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也不怪燕时梨越发心凉。 “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燕时梨直直的望向祁禾别的眼睛。 祁禾别一下子被噎住了,他就是想和燕时梨交流交流,没想到还是闹成这个样子。 他感觉得出来,燕时梨从醒来开始就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总是处处咄咄逼人不说,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他了。 如果一开始祁禾别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燕时梨对他的爱意的话,那么现在却很难能够捕捉到。 好像燕时梨忽然间将自己关进了笼子里面,而钥匙也在他手里握着,祁禾别只能在外面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一股浓浓的沉重感压着他,就和那幽暗的海里一样,令人透不过气。 最后祁禾别什么都没说,而燕时梨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逼仄的车内空间隐隐约约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却仿佛又是那么的遥远。 就像此时此刻平稳开着的车子,一点点的正在远离原先的地方。 他们坐在同一辆车上,然而不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没有上车,停留在了原地。 第八十六章脑子进水了吧 第八十六章:脑子进水了吧 一到家,燕时梨就拎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回了自己房间。 期间张姨和他说了几句话,都是在问他的吃食方面,燕时梨只是随口应了几声。 祁禾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怔了怔便去了书房。 开了一个视频会议,烦躁的和那几个总是不服他的老家伙周旋,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最后在要爆发之际挂断了视频。 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出了书房往楼下走。 已经是午饭时间,厨房飘出饭菜的香气,祁禾别过去在餐桌前坐下。 张姨把饭菜端到桌子上摆好,然后问祁禾别:“要不要叫燕少爷?” “他饿了自己会下来吃的。”祁禾别自顾自的开始吃饭,张姨沉默的退到一边。 直到天都快黑了,燕时梨都没有下楼,祁禾别换好衣服准备出去的时候顺便去房间看了一下他。 被子里鼓出来一团,祁禾别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他走过去弯下身拍了拍燕时梨,开口叫道:“醒醒,别睡了,下去让张姨给你做点吃的。” 燕时梨没有太大的反应,眼睛迷迷瞪瞪的睁开了一点,然后又往被子里缩。 “我出去有点事,晚上张姨走了你可没饭吃哈,到时候别说我没叫你。”祁禾别扯了一下被子,想让燕时梨起来。 许久都等不到燕时梨开口说话,祁禾别便也不再自讨没趣的叫他,起身出了门。 虽然现在的应酬没有之前那么多,但是该去的酒局还是躲不过。 酒过三巡的时候有人八卦他和燕时梨,大概是真的醉了,所以毫无畏惧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之前燕时梨泼祁禾别酒水的事情不知道被传成了什么样,祁禾别冷着脸听着那些人嘻嘻哈哈的揣度他们的生活,啧了一声。 其实那些人说的也没错,调侃调侃也就那样,问燕时梨为什么没跟来的话也并没有真正冒犯到祁禾别,要是搁以前,祁禾别还能顺着他的话跟着聊几句。 但是很不巧的是,现在燕时梨对祁禾别的态度已经开始无所谓了,甚至是在祁禾别说出去的时候丁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是以前的话,燕时梨肯定会问他几句,然后再撒撒娇,让他自己注意一点,不要和别人过于亲密。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燕时梨甚至是懒得看祁禾别一眼。 祁禾别不清楚是掉水的事情给燕时梨的身体造成的伤害太大,还是说燕时梨对他失望了。 他能有什么可失望的呢?祁禾别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时梨他......身体不太舒服。”祁禾别笑着回答了刚刚问燕时梨为什么没跟来的人。 “哦......”那人恍然大悟,说道,“之前听说燕小少爷在江家落水了是吧,还去了医院,这么久了还没调养好啊?” 祁禾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说?我倒是也听说王总你前些日子去了赤,不知道要是嫂子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那人猛地愣住了,然后连忙舔着脸给祁禾别赔罪:“不、不是,祁少爷您别误会,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就是...就是臭!” 他突然扇了自己嘴边一下,讪笑着:“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祁禾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没再说话。 结束应酬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祁禾别满身酒气的上楼,他扯着自己的领带,路过燕时梨的房间时顿了顿,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他有些佩服燕时梨居然那么能睡,到现在还没醒。 或许是因为醉了,所以祁禾别直接趴到了床上,并且是压到了燕时梨的身上。 睡得很沉的燕时梨猛地被他惊醒了,鼻息之间全是难闻的酒味,他皱起眉峰,恼火的伸手推了祁禾别一下。 祁禾别纹丝不动,甚至是伸出手抱住了燕时梨,他亲了亲燕时梨的脸颊,关心的问道:“吃饭了吗?” 他当然知道燕时梨肯定没吃,但就是要虚情假意的问一番才好,可能会让他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发酒疯?去醒醒酒再说吧。”燕时梨睁开祁禾别的怀抱,拖着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 祁禾别眯起眼睛看着他,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冷漠?” 他忽然一下子凑近了燕时梨的脸,扯起嘴角,恶劣的说道:“脑子进水了吧。” 燕时梨被他一刺激,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没发现的还多着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祁禾别,“少说些胡话,我的耐心有限度。” 祁禾别点了点头,身子往前倾,然后抱住了燕时梨的腰。 “我们做吧。”他说着便想解燕时梨的睡衣扣子。 燕时梨当他是真的醉了,伸手挡了一下,指了指浴室:“去洗洗,身上难闻死了。” 祁禾别看了他一眼,然后干脆利落的起身往浴室走了去。 燕时梨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打算下楼去接点热水喝。 窗外飘着细密的雨水,天气彻底要开始变凉了,屋里不再使用空调调温,空气都变舒服了不少。 燕时梨没感觉有多饿,就吃了块饼干然后喝了杯热水。 回房间的时候祁禾别已经洗好了,什么都没穿的坐在床上,就堪堪扯了一角被子盖在腹部。 “喝水吗?”燕时梨接了两杯热水端上了,递给了祁禾别一杯。 祁禾别接过去喝了,他大概是有点醒了酒,明显和刚才的状态不太一样。 “对不起。”祁禾别突然说道。 燕时梨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前段时间他听过太多次祁禾别的道歉,但没有哪一次是和这次一样真诚的。 他其实不怨祁禾别,只是在恨自己而已。 这段时间里,燕时梨常常会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会比较好,大家都有新的生活,过去的就过去了,太执着的话两个人都会受折磨。 归根结底都只是他自己太过于自私,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所以他能够怪谁呢? 然而燕时梨还是没能找到让自己放弃的理由。 上床的时候燕时梨直接窝到了祁禾别的怀里,祁禾别伸手抱着他纤细的腰肢,甚至是觉得有些硌手。 “你瘦了很多。”他说道。 燕时梨没说话,自己伸出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祁禾别偏过头去和他接吻,因为刚刚燕时梨吃的饼干是草莓味的,所以这个吻也是甜甜的草莓味。 燕时梨轻的可怕,锁骨非常明显,胳膊好像只要祁禾别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捏断了。 这场不算意外的意外让他的免疫力更加的差,所以祁禾别都不敢怎么使劲。 燕时梨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喘气,祁禾别只是慢慢的一点一点来。 他们做过很多次了,祁禾别不再那么莽撞。 为了能够照顾到燕时梨,他忍着想要粗鲁一点的心情,温柔的一点点进去然后再出来一点,再慢慢的进去。 他一下又一下的戳弄研磨燕时梨的敏感点,直把人弄得连连求饶。 “你......你动快一点?”燕时梨眼眶里装满了眼泪,红着眼角瞅着坏心眼的祁禾别。 祁禾别去亲他的眼泪,然后猛地加快了速度。 燕时梨没有任何的防备,声音一下子高亢了起来,他的手抓着祁禾别的后背,短短的指甲硬生生挠出了几条红印子。 不知道做了多久,两人出了一身的汗。 祁禾别抱着燕时梨去清洗,没忍住又把人压在洗手台上弄了一次。 燕时梨整个人都精疲力尽,浑身疲软的坐在祁禾别怀里。 “你为什么那么困?”祁禾别抱着燕时梨坐在浴缸里,不解的看着又昏昏欲睡的燕时梨。 明明都睡了一天了,为什么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燕时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回答他的问题:“药物的作用吧,吃了就是会犯困。” 他以前也这样,不过倒是没现在严重。 左竞年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让他多运动运动就不会太严重了。 而关于运动......燕时梨觉得刚才他和祁禾别做的事就算是做过运动了吧? 祁禾别没再问,他不是太懂,但是也知道有些感冒药吃了是会犯困的,大概燕时梨治疗的药也是那样。 两人洗好擦干出了浴室,祁禾别终于有些睡意了,躺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便打算睡觉。 “年底我们去看雪吧。”还没等祁禾别睡着,燕时梨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祁禾别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看了燕时梨一眼,不太明白怎么突然说这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他的承诺好像总是很容易忘记。 S市已经好些年都没有下过雪了,祁禾别之前常年待在国外,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好看的。 可对燕时梨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他怔怔的看着祁禾别闭上了眼睛,心里不知道是难过还是什么。 他们出事的那一年,燕时梨的生日愿望是和祁禾别去E市看雪,可他偏偏藏在心里不让祁禾别知道,便怎么也实现不了了。 愿望迟来了那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成功兑现。 第八十七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第八十七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最近天气潮湿的很,雨总是下下停停,燕时梨回家住了一阵子,把旺旺也接了过去。 期间祁禾别也跑了几趟,燕时梨的态度并不怎么样,仿佛那些在床上的温存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而祁禾别大多时候还是老样子,他始终没觉得自己和燕时梨是正常的婚姻关系。 只要三年时间一到,他们就能摆脱彼此。 两人的矛盾从未解决过,只是妥协的多了便觉得相安无事,实质上内里早就糜烂不堪。 更多的区别往往只在于燕时梨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或者说他终于开始守着自己的本分,按照约定好的那些东西来看待这段关系。 祁禾别虽然心里有些不适,但是他并未在意,毕竟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少了一个也没什么,他并不怕以后娶不到好老婆,至少要比燕时梨的脾气好。 他们两个在外面俨然一副好夫夫的样子,而回到家里,除了在床上的时间,其余时候连朋友都算不上。 一来,两人实在是不算很熟,毕竟祁禾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祁禾别了。 二来,两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燕时梨的人生一直中规中矩的过着,而祁禾别疯狂的日子里从来就没有燕时梨的参与。 如果他们要聊大学生活,燕时梨会非常排斥,完全没有想听的心思。如果要聊男生们都喜欢的车子,美人,燕时梨却一点都不感兴趣。或者要是聊赚钱,燕时梨和祁禾别的专业可完全不一样。 这样来看,他们两个完全不适合,却就那么硬生生的凑到了一起。 况且他们两个的关系完全是由燕时梨维持着的,只要燕时梨放弃了,那么这段关系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前几天他们一起回了趟祁家,因为薛曼的关系,两人回到家又吵了一顿。 燕时梨身子骨弱,没说几句就懒得理祁禾别了,而祁禾别像是受够了这段时间以来燕时梨的沉默,便再也不想管。 于是两人开始了冷战。 换做是以前的话,没几天燕时梨就会率先认输,然后去哄祁禾别几句,可是这次直到祁禾别都有点心急了燕时梨也没有想要服软的迹象。 燕时梨是觉得祁禾别的有恃无恐完全就是他自己惯出来的,甚至是更加明白了就算自己再怎么主动都捂不暖祁禾别那颗冰冷的心,所以不必再白费心思了。 去医院检查完了以后,燕时梨不想先回家对着那空荡荡冷冰冰的别墅,便和左竞年一起去解决晚饭。 天气越来越冷,又下着雨,是浸透到人心眼里的凉。 为了照顾燕时梨的身体,两人便去了一家汤馆。 “最近在跟禾别吵架?”左竞年突然问了一句。 燕时梨拿瓷勺舀乌鸡汤的手一顿,不自在的说:“你怎么知道。” “最近天天找我们喝酒,我工作忙没有空,就拉着韩浪跟江乐呗,江乐都说不想再听禾别抱怨了。”左竞年说道,不过他倒是没有要挑拨两人关系的意思,毕竟大家都是朋友,所以想关心一下。 “没什么,就是本来就意见不和,反正也不是什么新问题了。”燕时梨无所谓的回答。 左竞年蹙了蹙眉:“既然还是老毛病,为什么不想着彻底解决他?这一天天的,闹的还是你们自己的感情。” “我们哪有感情。”燕时梨忽然抬起眼看向左竞年笑了,那笑容有些嘲讽,看得左竞年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你当医生的也知道,很多老毛病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燕时梨放下了手里的瓷勺,表情有些无奈,“更何况......我怎么样都不能生出孩子来。” “这要是搁以前古代,他都能再娶好几房给他生大胖小子了。” 左竞年倒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传宗接代的问题,不过按理说祁家同意了婚事后就应该做好准备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问。 燕时梨耸了耸肩:“倒也不是我不同意代孕的事,只不过我和祁禾别就协议了三年,如果结果还是改变不了,那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出来?哦,不...反正也不会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可不想还在婚姻期间就看到他的孩子,甚至是叫我爸爸或是什么,光是想想我就头皮发麻,就当我自私吧。” 左竞年沉默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全没有办法给意见。 如果祁禾别不是独生子的话或许情况会好一些,但是可惜的是祁禾别不仅仅是独生子,还是三代单传,怎么可能让以后后继无人。 就算祁禾别自己没意见,那祁家的人也不可能会松口。 燕时梨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发现祁禾别居然比他早到家,正在沙发上坐着,四周都是阴沉沉的气息。 燕时梨只当他是工作又不顺心了,没打招呼便想回房间休息。 “站住。”祁禾别突然阴恻恻的开口。 燕时梨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祁禾别会率先打破冷战和他说话,所以颇为意外的语气回道:“怎么了?” “你今天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祁禾别抬起眼看向燕时梨。 晚吗?连九点都没有吧,燕时梨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不明白祁禾别是突然发哪门子抽。 “去医院检查了。”想了想,燕时梨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 “还有呢?”祁禾别似乎是不打算就那么放过他,又问。 燕时梨皱了皱眉头:“吃了个晚饭。” “和谁?”祁禾别语气开始发冷。 这回燕时梨彻底不高兴了,好笑道:“你干什么呢?我为什么什么都要和你报备,我问你了吗?” 可是祁禾别没有理会燕时梨的不满,自顾自的说道:“我看到你和左竞年了。” “那又怎么了?”燕时梨不是很理解他的点,和朋友一起出去吃个饭还要这么质问吗?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祁禾别突然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看着燕时梨。 “你们这叫背着我约会!为什么不和我讲一声?你知道同行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我被迫戴了一顶绿帽子你知不知道?!” 燕时梨被他吼得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对祁禾别的话感到特别的震惊。 “你又不是没给我戴过,有什么好说的?”他嘲讽道,“反正嘴长在人家的脸上,你还能给他缝上不成?” 祁禾别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燕时梨,心里的怒火更甚:“你之前可是泼了我一杯酒水,现在却跟我说没什么好说的?” 得,现在是要开始翻旧账了呗。 燕时梨面无表情的看着祁禾别,想着他们终于也能有旧账可翻了,不然连吵架都永远是那几句,多没意思。 “那能一样吗?我和竞年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和那个女的呢,连认识都不认识吧?” “呵呵。”祁禾别冷笑,“你不觉得你们已经超过了朋友之间的界限了吗?你见过哪个朋友会给已经结了婚的朋友亲手舀汤,甚至是过凉的?” 燕时梨不以为意,他从小就这样,还被韩浪他们调侃过是不是手断了,但是依然老老实实给燕时梨打下手。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被宠过来的,以前小时候是燕天这么做,后来便是祁禾别,再后来韩浪左竞年他们也会顺手照顾他,所以燕时梨从来没觉得有什么。 人家本人都没说什么,倒是真不用祁禾别来恼怒批评。 “心思不正的人看什么都是歪的,你与其在这里和我吵这个,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你那想孙子想疯了的老妈。” 燕时梨的话音刚落,祁禾别便猛地上前抓住了燕时梨的衣领。 “你TM再说一遍?”他浑身上下全是戾气,像是恨不得将燕时梨生吞活剥了,“你可别忘了,生不出来的人是你。” “如果当初不是你威胁我结婚,我现在会为了这个烦恼?” “可你倒好,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还要怪给你出办法的人。怎么?你当真就想把好处全占了呗。” 燕时梨面无表情的看着祁禾别近在咫尺的脸,当初说着会把好处全都给他的人终究是消失在了茫茫大海里。 他们现在在计较得失,或许以后还会为了更多的我得到了什么我有没有占到便宜而大吵特吵。 可是他们不会去计较谁付出的爱比较多,因为祁禾别对他没有爱,至少燕时梨是这样认为的。 有时候燕时梨自己也会厌弃自己为什么不是女孩子,为什么不能生孩子,是不是可以了就能彻底将祁禾别绑在身边。 但是那些都只是他不高兴的时候的想法,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不管是能生孩子还是不能生孩子,爱情里面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条件。 曾经的祁禾别畅想过许多和燕时梨的未来,但是没有哪一种是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互相算计。 即便是上了床,也没有哪怕一刻的上了心。 燕时梨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只要能够把祁禾别拴在身边就好,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没有爱的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在被万把刀剁过之后,是会烂成一滩腐肉的。 第八十八章出轨石锤? 第八十八章:出轨石锤? 虽然两人吵了一架,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冷战,反而是比之前更甚。 尽管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但只要离开了别人的视线,完全是跟仇人似的相处。 祁禾别渐渐的对燕时梨的不满到达了极点,就算是经历了上次的燕时梨落水事件,他也没有一点想要对燕时梨好的意思。 那点点若有似无的吸引力彻底败在两人完全不合的脾气上。 近期有一场婚宴要去参加,说实话两人都不是很想去,原因当然是不想要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 婚宴的主角他们是有一些印象的,是之前在山庄里玩大冒险表白的情侣。 虽然男方家庭不富裕,女方家里又要大办特办,但是还算是尊重男方,并没有透露出是不是男方入赘的意思。 陶家在S市也算得上是有名的家族,况且家里就陶夏那么一个宝贝,以后的继承权肯定是要交给她的,而作为她爱人的陆之枭肯定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 不过如果不是通过了考验,陶家是不会让陶夏和他交往的。 燕时梨和祁禾别都见过陆之枭,觉得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而且祁禾别除了上次在山庄还跟陆之枭在其他时候见到过。 年轻人创业的劲头很大,至少在S市那么多富二代里,能比得过他的还真不算多。 人家虽然没钱,但是有冲劲,以后再加上有陶家的支持,一定会获得不小的成功。 晚宴是直接在陶家举办的,只是一场订婚宴,却仍然请了不少的人。 燕时梨和祁禾别穿着相配的西装,挽着胳膊出现在宴会上。 平常燕时梨都很少会出现在什么宴会上的,尽管他是燕家的二公子,但是主事的一直是燕天,大家对燕时梨的印象大部分都是游手好闲的小少爷,并且对燕时梨嫁出去的事情毫不意外,好像他就应该那样过着。 而大家对于祁家和燕家结为亲家的事情一直都非常八卦,毕竟强强联手,完全不给别人任何的机会。 即便燕时梨和祁禾别在外还算是一副幸福亲密的样子,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对祁禾别的八卦早就不知道传了多少遍了,甚至是可能添油加醋了好一番,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版本都不尽相同。 祁禾别听得多了便觉得烦,而燕时梨是完全置身事外的,因为他的朋友圈很难让他知道这些杂事。 面对那些八卦人群的视线,两人难得默契的选择了无视,躲到角落去了。 因为在家里的时候被选衣服的事情绊住,所以都没来得及吃饭,燕时梨自己拿了一些点心吃,没管祁禾别。 祁禾别自顾自的玩了一会儿手机,然后忽然朝前面举了一下手。 韩浪匆匆走过来坐下,气息还有些不稳的说道:“你们猜我遇见谁了?” 燕时梨抬头看他,能让韩浪这么失态的人应该不多。 “艾潇潇那个疯婆娘!她居然回国了?艾伯父怎么不把她永久的扎在国外啊我的天,烦不胜烦!”韩浪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被艾潇潇支配的痛苦一旦涌向心头,便如夏天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嗡个不停,恨不得将她掐死。 祁禾别调侃的看着他:“你没在国外继续读下去不就是为了摆脱她嘛,现在是再续前缘?哦...不,是再续孽缘。” 韩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忙撇清关系:“别别别,我和她可没有什么缘,真TM的倒霉。” 他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我等下就先走了,免得被那个疯婆娘给抓住,你们见到了她也得小心,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不是我说,就她那种人,如果不是女生,我早就揍她一顿了。” 燕时梨沉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他们又聊到了在国外时候的事情,是他参与不进去的日子。 好像每一次听到,燕时梨都特别的想要把耳朵给捂住,或许这样就能够欺骗他自己了。 韩浪没坐一会儿就打算先离开,他跟燕时梨说了几句不要吃太多奶油,又让祁禾别盯着他才急匆匆走了。 祁禾别看了一眼燕时梨已经快吃完的蛋糕,到底是没开口说话。 没过多久陶家的掌权人便开始讲话,然后又是订婚的主角上去,说了好一会儿才宣布开始。 陆之枭邀请陶夏去舞池里跳舞,旁边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人居然问祁禾别为什么不邀请燕时梨跳舞。 祁禾别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就没有和他计较。 等陆之枭和陶夏跳完舞了,两人才过去打了声招呼。 陶夏穿着橘黄交替的纱裙,挽着陆之枭的胳膊,笑的灿烂而幸福。 “之前我们见面还是在山庄上,那时候看你们两个......”陶夏露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眼神,“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结婚了,哈哈,所以本来就是一对才那么敢吗?” 燕时梨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祁禾别也配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看来婚姻真的非常幸福呢。”陶夏说完以后仰头看着即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陆之枭,“我们也会幸福的,对吧。” 陆之枭宠溺的刮了一下陶夏的鼻尖,毫不犹豫的回答她:“当然。” 他们的举动简直就像是在打燕时梨和祁禾别的脸,如果不是还在这里,恐怕两人的表情险些都要绷不住。 或许陆之枭和陶夏婚后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因为他们深爱着彼此,但是燕时梨和祁禾别的婚姻却像是被牢笼给笼罩了住,令他们彼此都痛苦不已。 在结婚之前,燕时梨也曾幻想过很多,即便是现在祁禾别还不爱他,那至少也不会过于糟糕,可惜的是,他始终太过于高估自己了。 燕时梨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他的婚姻一点都不幸福,便使别人的祝福都带上了讽刺。 忽然被一层雾霾给笼罩住了般,燕时梨点下了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陶夏和陆之枭没有意识到燕时梨的异样,照样和祁禾别侃侃而谈,陶夏希望祁禾别可以在生意上多多关照陆之枭。 燕时梨突然感到一阵难受,身子有些无力,平常这个时候他本该上床休息了,今天没吃饭却吃了整块蛋糕,肠胃有些受不住。 他伸手扯了扯祁禾别的衣袖,然后对陶夏他们抱歉的笑了笑,把祁禾别拉到一边说话去了。 “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祁禾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今天来晚宴也不是来玩的,肯定是有很多交际要做,带着燕时梨也不太方便。 燕时梨提前离场,剩下祁禾别一个人在这边。 一般这类晚宴大多时候都会变成谈生意的场合,或者打个招呼刷个脸也行,不过像是祁禾别这种的当然不用那么做,他待在这里的原因无非就是祁明辰想让他多学点东西而已。 资历比祁禾别深的人太多了,祁家就算再厉害,他也得听祁明辰的虚心求教。 只是祁禾别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兰溪雨。 说实在的,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当然祁禾别也并不是很想没事找事再跟兰溪雨纠缠不清。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情意在,但祁禾别可不喜欢吃回头草。 祁禾别是第一次见到兰溪雨的老板,不过只是分公司的老板,祁禾别跟他聊了几句发现确实还蛮厉害。 到最后的时候大家又聚在一起给陶夏和陆之枭送祝福,一场订婚宴举办的倒像是结婚宴。 祁禾别喝了不少的酒,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送他们来的司机送燕时梨回家去了还没过来,祁禾别便打算再等一会儿。 而兰溪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到他身边,还说她开了车,要不要送他回家。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她委屈的望着祁禾别。 祁禾别皱起眉头,他感觉其实自己今天也没喝那么多,怎么头那么昏呢? 听了兰溪雨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祁禾别侧头看向她,淡淡的说道:“你想多了。” “我们是不是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她又问,只不过表情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委屈柔弱。 讲真的,祁禾别现在有些无法直视兰溪雨的那张脸,因为总是感觉有些违和,他倒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仅仅只是突然的感觉而已。 祁禾别没说话,他无话可说,并且实在是无法开口,因为他突然就那么晕倒了。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祁禾别看见了兰溪雨朝他笑,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 他瞬间便觉得心脏有些痛,但怎么都捕捉不到任何。 第二天祁禾别醒来的时候,脑袋就像是宿醉了一晚上,疼的仿佛要炸裂开。 而此时,他又突然意识到这里好像不是他家,而且旁边全.裸着的,并且雪白的皮肤上全都是吻痕的人,不是燕时梨。 祁禾别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还在熟睡着的兰溪雨,密密麻麻的寒意一下子爬满了脊梁骨。 他这是 出轨了? 第八十九章你猜错了哦 第八十九章:你猜错了哦 祁禾别咬牙烦躁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里又慌又有些怀疑。 他觉得这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以前确实是对着兰溪雨做不下去的不是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的酒量也不至于那么差。 可是现在两人的的确确躺在一张床上,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除非兰溪雨和他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如果没什么的话两个人会浑身赤裸? 祁禾别有些恼恨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现在就算有两张嘴也说不清了。 他起身打算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才刚把西装裤提上就见兰溪雨醒了过来。 她看着祁禾别不说话,而祁禾别满脸尴尬的扣上皮带扣。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禾别把衣服都穿好,兰溪雨才委屈着一张脸开口:“你要走了吗?” “我......”祁禾别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说这是一场误会?还是要说我喝醉了啥也不知道?怎么说吃亏的都是人家女孩子,不管怎么样,不负责任的话让人家怎么办。 祁禾别现在是真的头疼,他看着快要哭了的兰溪雨,心里一阵烦闷。 “我没有关系,你有自己的家庭,就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兰溪雨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现在好了,该做的都做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她还坐在床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有好几处吻痕,没一会儿就哭的梨花带雨,好似祁禾别真的不想负责任了一样。 祁禾别无奈扶额,看看别处又看看兰溪雨,一开始就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顿时没了主导权。 “我们......是真的做了?”事到如今,祁禾别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兰溪雨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祁禾别,愈发的委屈。 “好好好,我不问了。”祁禾别瞥开目光,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这种境地。 “那你要走吗?”她又问了一遍,好似在确认祁禾别对她的态度。 祁禾别皱起眉,有些不耐,他随手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又看了看时间,然后转身打算出门。 “你别担心,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但不是现在,我改天再找你吧,抱歉。” 他急匆匆的往外走,一眼都不再看兰溪雨,逃也似的。 一到家的时候碰上张姨,帮他拿了外套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吃饭,祁禾别摇了摇头想先回房间洗个澡。 结果刚上楼就看到了迷迷瞪瞪走过来的燕时梨,他到底是有些心虚,所以并没有主动搭话。 燕时梨似乎是看见他了,但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 祁禾别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随即又不舒服起来,他也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归他那么晚才回来,怎么都不关心一声? 回到自己放假狠狠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祁禾别才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工作内容。 他打电话过去说明了一下情况,请了一天的假,这才准备下去找点吃的。 头痛的要死,看来还需要醒醒酒。 燕时梨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摆弄些什么东西,祁禾别心跳快的跟打鼓似的,他知道自己虽然一直不承认和燕时梨的这段关系,但是感到心虚的的确确的有的。 “你在做什么?”祁禾别主动过去找燕时梨说话,他觉得自己憋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燕时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怀疑他的人。 再者,就算是那样又怎么样呢,反正也是合约结婚的,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燕时梨看了一眼祁禾别,淡淡的回答:“看宝石呗。”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没看够啊。”祁禾别不甚在意,甚至是想翻个白眼。 燕家不就是卖这些的,那些人天天夸张的说燕家人都是用满浴缸的宝石洗澡的呢。 燕时梨戴了手套,随便拿起了一个举到祁禾别面前,问道:“猜猜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祁禾别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那颗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蓝宝石,随口答道:“我猜假的。” “蓝宝石象征忠诚、坚贞、慈爱和诚实。”燕时梨突然说道,“我曾经有一颗星光蓝宝石,它被称为“命运之石”,能保佑佩戴者平安,并让人交好运。” “星光蓝宝石就像印度洋的蓝天一样清亮透明,被誉为蓝宝石中的极品。闪着神秘色彩的蓝宝石被人视为驱邪的吉祥物,代表秋高气爽、蓝天白云和五谷丰登,是“灵魂的宝石”。 “在斯里兰卡的传说中,蓝宝石是英雄必不可少的''护身符'',它不仅可以保护佩戴者不受邪恶的伤害,交好运,而且其蕴含的智慧和力量,在面对艰难险阻时,能帮主人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法。”①燕时梨的声音淡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而祁禾别也琢磨不透他突然间说这个是想要表达什么。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自己这里好像有一颗星光蓝宝石,当初好像是生日的时候谁送的,说一定要戴起来,毕竟是拿去给他当护身符的。 后来他自己嫌弃那么大一颗宝石戴脖子上勒得慌就取下来放盒子里了。 “所以这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祁禾别比较关心自己有没有猜对,才不想听什么宝石科普,他又不买不卖。 燕时梨像是有些伤心的看了祁禾别一眼,他拿起小灯照,看了许久那颗蓝宝石,而后才开口。 “你猜错了哦。” 祁禾别眉头挑了挑,无奈道:“好吧。” 燕时梨不知道自己送给祁禾别的那颗星光蓝宝石还在不在他的手里,但是总觉得如果要是再早一点送给他就好了,那样会不会就能避免一些事情的出现。 可是这种迷信真的能够消灾吗? “你今天不上班?”燕时梨问道。 祁禾别站起身并且摇了摇头:“不,今天休息。” 说完,他又看了看燕时梨,想着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坦诚布公还是一直隐瞒到合约期满顺其自然,不管是哪一个,倒是都得先稳定住兰溪雨。 燕时梨不再跟他说话,祁禾别也便自己去找吃的了。 下午祁禾别补觉,燕时梨叫了司机,一个人出去了趟。 出去前张姨叫他多穿点衣服,听说今天晚上会大降温,燕时梨任性劲上来,没听她的。 他去商场逛了一圈,韩浪陪着他,听说韩浪妈妈的生日要到了,所以打算给韩太太买份礼物。 最近燕时梨重拾对宝石鉴定的兴趣,看了不少关于宝石的书籍,去商场的店逛一番也是为了观察一下。 “送石榴石吧,虽然不贵,但应该挺适合。”燕时梨给韩浪推荐。 韩浪逛了一圈,突然和他说:“其实我想看看粉钻。” 燕时梨有些意外:“你送伯母粉钻?这恐怕......而且店里肯定是没有的,好的粉钻很稀缺。” “啊,不是送给妈妈的,就是想看看。”韩浪回道。 “你是不是又和哪个明星或者谁谁谁纠缠不清,人家讹你呢?”燕时梨怀疑的看着他,“我劝你没有找到真正的那个人之前,不要送粉钻哦。” “什么啊。”韩浪差点没翻个白眼,“说了想看看就只是想看看,之前有个拍卖会见了以后挺喜欢的,就想看看有没有别的。” “你找我哥,他当初娶我嫂子送的就是粉钻,非常大的一颗,你问他借不借你看看。”燕时梨说道。 韩浪撇了撇嘴:“那还是算了吧。” 最后韩浪还是买了石榴石,两人道别,燕时梨又自己去宠物店玩了一会儿。 到回家的时候已经算晚了,天空开始飘着冰冷的细雨,虽然一直待在店里和车里,但是被司机打着伞接到车里的时候燕时梨还是冻了一个哆嗦。 刚到家他就去泡了个热水澡,生怕自己又生病了。 洗完出来想起自己今天帮祁禾别一起给韩太太买了生日礼物,打算拿给他说一声。 祁禾别的房间门没锁,燕时梨进去的时候他好像在浴室洗澡,于是燕时梨便坐着等他。 没一会儿祁禾别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响,屏幕亮了起来,燕时梨瞥了一眼便看见了兰溪雨的名字。 他控制不住自己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只是兰溪雨发了一条你睡了吗的消息。 就在燕时梨想放下的时候祁禾别突然出来了,他一看到燕时梨拿着自己的手机便心慌不已,立马过去夺了下来。 燕时梨被他吓了一跳,见他那么激动便觉得祁禾别是不是心里有鬼,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事吗?”祁禾别冷冷的问,他其实怕的要死,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 “过几天韩伯母生日,礼物我已经买了。”燕时梨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祁禾别礼貌性的说了句。 燕时梨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开始发慌,一整晚心跳都很快,觉得外面的雨声吵得他心烦,可却不肯起来去关窗。 热水澡终究是白泡了,第二天一早燕时梨就发了烧。 这一烧便伴随着整个冬日。 明明是寒冷刺骨的天,却烧的灼人心。 第九十章我怀孕了 第九十章:我怀孕了 年底悄然而至,S市气温虽然罕见低至零下,但仍然不见有雪的影子,只是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是结婚的第一年,燕时梨第一次不在燕家过新年,他融不进祁家的氛围里,索性也不说话,只是偶尔有人问他几句,他便回答几句。 祁家人很少,这点倒是和燕家相似。 初二燕时梨和祁禾别一起回燕家,本应准备宴席,但是因为燕时梨不喜欢便直接取消了,对此祁禾别也无反对之意。 因为今年燕家的帮助,祁家的生意起色不少,祁禾别便与燕天聊了聊。 “那些倒是其次,你对时梨好便是最重要的,毕竟也是你们自己一辈子的事情不是吗?” 燕天说着便伸手拍了拍祁禾别的肩膀,希望他能够真心对自己弟弟。 要是没出事之前祁禾别可能还会假装笑笑点点头,但是他现在心虚的僵住了身体,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燕天的话。 他简直是头疼死了,最近一接到兰溪雨的电话就开始害怕,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紧张。 晚上回家的时候,外面又开始飘着毛毛细雨,祁禾别帮燕时梨撑着伞,两人的手臂若有似无的触碰在一起。 走着走着燕时梨突然停了下来,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雨和风的声音,他转头看向祁禾别,缓缓开口。 “过几天我们去E市吧。” 他的感冒总是反反复复,低烧不断,嗓子有些沙哑,脸颊微红的仰头看着祁禾别。 偶尔飘进来的雨贴上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 燕时梨总想着这是第一年,明明过得那么快,但其实像度过了许多年一样。 他常常感到那样的不安,一点点的情绪都令他忐忑,所以才会想要早一点再早一点去。 即便是最后松开了彼此的手,他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祁禾别说着又继续往前走,“先进屋吧,外面冷。” 燕时梨跟着他走了几步,但还是不依不饶,对这件事情执着了起来:“你先答应我吧。” “去那边干什么?”祁禾别眉峰蹙了起来,说实话他是不愿意去,所以才想打马虎眼的。 兰溪雨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难以入眠。 “看雪。”燕时梨淡淡的回答他。 “雪有什么好看的。”祁禾别把伞收起来,又去伸手开门,“你要是想看的话,过段日子S市可能就有雪展,到时候我陪你去吧,反正没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折腾来折腾去的。” 燕时梨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捏了捏,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祁禾别有点不虞的脸色,突然觉得很陌生。 尽管一直知道他不记得任何了,可是从没哪一刻这样让他感到失望。 好像桌上的那杯滚烫的热水终于冷却,并且在寒冷的冬日里结成了冰。 “你上次答应了我的。”他还是再次请求。 “上次?什么上次......”祁禾别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可能他当时太不以为意了。 燕时梨不想再问了,反正难堪的只有他自己。 “我订了大后天的票,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吧。”他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如果是燕时梨的话,祁禾别一直都会有空的。 以前的燕时梨觉得这句话是祁禾别哄他玩的,可是祁禾别却用一个个行动来为自己证明。 但是现在,他又自己亲手毁了那一个个的证明。 那个独独偏爱燕时梨的祁禾别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下午,祁禾别赴了兰溪雨的约。 他一进包厢,大衣都没来得及脱下来,便直直的看向兰溪雨,不耐烦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莫名其妙的就给我打电话,我是会跑了还是怎么样?既然说了事情我会承担那就一定会承担,你总这么逼我只会让我讨厌你。” 兰溪雨一听他的话便委屈的像是要哭了一样,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我没有想怎么样,你先把外套脱了吧,包厢里热。”说完便想帮祁禾别脱下来。 祁禾别最怕兰溪雨这样,因为这只会让他一个人显得像是个恶人。 等两个人规规矩矩坐好之后,祁禾别还是开门见山的问:“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兰溪雨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一句话,祁禾别实在是烦了,正准备说你要再不说我就走的时候兰溪雨开口了。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我...我......我怀孕了。” 她说完便从包里掏出一份孕检报告递给祁禾别。 可是祁禾别完全没有心思去看那张纸,他的脑袋里一直回荡着‘怀孕''两个字,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兰溪雨知道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她必须要说出口。 “我说,我怀孕了,有一个多月了......” 祁禾别摇了摇头,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我们才一次?怎么可能会!!” 他说着又猛地拿过那张纸反复的观看,可是越看越心凉,时间完全对得上。 “我不相信,你再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祁禾别把那张纸甩到一边,猛地拉住了兰溪雨的手腕想把她拽起来。 兰溪雨一个踉跄,她扯着祁禾别的手腕,一心急便口不择言的说道:“你凭什么不相信,我那么喜欢你,都肯为你生孩子,你家里那位能生吗?” 她这句话刚好触到祁禾别的眉头,祁禾别阴鸷的看着她。 “你又凭什么认为我需要你给我生?那天如果不是你凑上来会发生那种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会一直不知道你在耍什么心机?!” “我告诉你,就算这个孩子是真的,你也得给我打掉!祁家的门你一天都别想进,燕时梨能不能生还轮不到你来这置喙!” 祁禾别话说的狠心又难听,直接让兰溪雨红了脸。 她完全没想到祁禾别会对她怀孕这件事反应那么大,态度直接一个大反转。 兰溪雨继续装可怜的说道:“孩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呀,你要是不想要,我自己...我自己带就好了!” “怎么,你这个时候不拿孩子威胁我一下?你在想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啊,从在国外的时候就一直想要进祁家的门,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我跟你说啊,我是个出轨的混蛋,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还不一样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肚子里的孩子叫什么,野种?杂种?你是想要他一出生就背负这些骂名是吗?!” 祁禾别声音冷的可怕,一字一句都戳人心的疼,但是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说错。 兰溪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来反驳他,她只知道从祁禾别这里下手的路是走不通了。 以前总会觉得祁禾别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他喜欢你,肯定是什么都愿意捧到你面前的,可以把你宠上天。 可是兰溪雨知道自己就连曾经的那几年都是偷来的,她始终都是个假货。 可她就算是个假货,她也不想让正品好过。 “你......”她说着便装作要晕倒的样子,“我、我不太舒服,你快...快扶我坐一下。” 祁禾别一听果然没有那么生气了,她毕竟是个孕妇,祁禾别又一时分辨不出来到底是真是假,只能赶紧先让她坐下休息。 休息了一会儿,兰溪雨继续贯彻自己的绿茶人设,开口说道。 “医生说孕期最好不要动气,我...我是不会把孩子打掉的,他毕竟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舍不得。”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会承担,所以孩子我会独自把他抚养长大,绝对不会提他爸爸的事情。” 她越说祁禾别越生气,这明明就是威胁,还以为自己很善良吗?如果不是他也有责任,祁禾别一定立马起身就走。 “这事就先这样吧,明天你跟我再去医院检查一遍,如果是真的怀孕了并且保证孩子是我的,我会负责的。” 事到如今,祁禾别也认栽了,他刚刚是气上头了又感到惶恐不安,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还能怎么办呢,先确定是不是再说吧。 “你饿的话就自己吃点吧,我先走了。”说完,祁禾别便起身穿外套,拉开包厢的门出了去。 独自留在包厢里的兰溪雨气的咬牙,她猛地用胳膊把桌子上的餐具都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她掏出手机,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是不会输的。 如果她输了,那个给了她一切的男人也会不要她的,到那个时候,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她又会回到以前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她必须要抓住祁禾别这棵大树,她要做祁太太,要做别人都羡慕都夸赞的人上人。 肮脏的地方,一张张油腻的脸庞,俗气的灯光那些从来就不应该是她的归宿。 从不。 第九十一章她和你怎么能一样 第九十一章:她和你怎么能一样 祁禾别在赛车场彪了几圈车才回家,他原本想再拖一拖就能够把事情给解决,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厉害的在等着他。 兰溪雨是什么心思他不会不懂,一开始总觉得要顾及一下两人那些年的情谊,所以倒还是好言相向,但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只会被辜负罢了。 再加上他和燕时梨的麻烦事还都没解决呢,闹到现在如此地步那可如何是好。 光是想想就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一进门祁禾别就问张姨燕时梨在哪,张姨擦擦手,说是在楼上。 还没等在房间找到人,两人就在楼梯口遇见了。 燕时梨手里拿着一个纸皮袋,不知道要去哪里。 祁禾别突然就感到一阵心虚,他有点不敢看燕时梨,虽然知道自己要去找他,但是却不知道找到了要干什么。 “你去哪儿了?”燕时梨率先开口问,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连声音都冷冰冰的。 他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发丝乖顺的垂下来,还有些蓬松,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手里拿着纸袋,像是个高中生。 祁禾别在这时候忽然觉得燕时梨的确是好看的,他的眉眼令人感到很舒服,唇色淡淡的,看你的时候就像缓缓流淌的水,波澜不惊却又清澈甘甜。 “呃......出去解决点事。”祁禾别随口糊弄。 燕时梨又看了一会儿祁禾别,倏地笑了,他笑的很轻,嘴角扬了起来,眼神也只是波动了一瞬。 “是吗。”他垂下眼,凉凉的说道,“我今天收到了信,嗯......也不算是,都是一些照片和单子。” 他边说着便把纸袋重新拆开,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下下敲击在祁禾别的是、心上。 “你今天去的地方我是知道的,所以不用瞒着我。”燕时梨抬眼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淡漠,“因为你可能忘记了,你的盟友随时都有可能背叛你。” 祁禾别怔愣在原地,他千算万算都不可能算到兰溪雨会直接和燕时梨坦言那些,毕竟那样做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祁禾别明明警告过她的。 现在这种场面要他怎么收拾?简直是被自己主动说出来还要让他难堪,这是直接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而且燕时梨的态度也让人捉摸不透,他看起来像是生气的样子,但好像又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跟他歇斯底里。 祁禾别嘴巴动了动,发现自己并不能张口说话。 “这些东西你要看吗?我猜是不用了,反正都是你经历过得,再看也没有什么意义。”燕时梨翻了一下照片,最后拿了报告单。 “薛曼左盼右盼的孩子终于可以实现了,你开心吗?”他举着手里的东西,笑着看祁禾别僵硬的脸庞。 祁禾别觉得燕时梨又在阴阳怪气自己,他心里是有一点点不爽的,毕竟这么一言不合的就来这里嘲讽他,让他脸往哪里搁? 再怎么说两人也是假婚姻啊,燕时梨有什么资格? “我......”祁禾别咬了咬牙,“我可以跟你解释。” 燕时梨听了点点头,他倒要看看祁禾别能说出什么天花乱坠的理由来。 他原以为就算是祁禾别不喜欢他,也不会再和兰溪雨有什么瓜葛的,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彻彻底底的错了。 燕时梨答应的这么爽快,反而又让祁禾别不自在了,他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最后也只能实话实说。 “就那天婚宴,我喝醉了,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故意那样,我也想解决,但是谁知道她会......” 这个解释祁禾别自己都觉得很苍白无力,但那也的确是他自己所能说的。 燕时梨听了以后笑了笑,他望着祁禾别,觉得他真的好傻。 “祁禾别,你为什么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我的事难道还没有给你警醒吗?” 他讥讽的意味非常强烈,直接便叫祁禾别黑了脸庞。 “她和你怎么能一样。” 祁禾别脱口而出。 燕时梨愣了愣,望着祁禾别的眼神一下子便悲伤起来。 是啊,至少在他有喜欢的人的记忆的那些时间里,是兰溪雨在陪伴着他,而燕时梨什么都不是。 他那么执着的想要证明,其实不过是一场笑话。 “所以我费尽心机的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啊祁禾别?” 燕时梨突然开始质问他。 “为了和你结婚?还是为了你们祁家的家产?你知道我的每一步都是在干什么吗?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好好的相处,我甚至是不敢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你可以记得什么?你告诉我你记得多少我们的事吗?我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祁禾别完全不懂燕时梨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他们从来就没有在同一个频道上过。 有时候祁禾别甚至是觉得燕时梨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根本不是在喜欢他。 “你觉得为了我很伟大吗?能体现出你很深情吗?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们都居心叵测,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来骗,然后好满足你们自己的需求。” “现在好了,全部都是我的错,你们满意了吧?!!” 祁禾别倏地爆发了,他原本可以过很好的生活,但是现在全被毁了,都是因为这些人的一己私.欲。 “觉得委屈觉得痛苦那就离婚啊!何必在这里阴阳怪气呢?!孩子......孩子,我当然开心了,我要当爸爸了我为什么不开心,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你而让祁家绝后吗?” “反正现在不生,等三年后合约结束后,我再娶一个也还是会当爸爸,你算什么啊?一开始就是假的不是吗?只有你一个人当了真!!!”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和你结婚吗?你就是个扫把星,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到今天这样你以为怪谁?是你,都是你!你活该!!!” 燕时梨手里的东西突然散落在地,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蓦地,他像是被刺激到了般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闭嘴!!!”他尖声喊道。 “我......我那么喜欢你,你、你为什么要爱上别人!!你明明承诺过我,这辈子都只会爱我一个的......” “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我,我居心叵测,接近你靠近你,是因为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也有错吗?” 燕时梨放下自己的手,他猛地抓住祁禾别的胳膊,双眼猩红。 “出轨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兰溪雨她才是扫把星,她就是个冒牌货!!”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轨?!你为什么想要那个孩子?!!” “他是个野种,是个杂种,是贱.货生的!!!” 明明祁禾别自己也说过这么恶毒的话,可是由燕时梨嘴里说出来的却尤其的刺耳。 祁禾别心里烦躁,对燕时梨更是烦不胜烦,他伸手想要掰开燕时梨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不知道他是在发什么疯。 楼上动静闹得大,他们吵架就像是家常便饭,但是自从上次泳池出事之后,燕时梨就再也没有情绪那么激动了。 张姨担心的望了几眼,怕燕时梨身体不好这么闹肯定又要出什么事,但她又不敢多管闲事。 燕时梨像是个怨妇一样对着祁禾别抱怨自己的不满,可是祁禾别并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动容。 那个会关心他爱护他的祁禾别,早就为了救他而消失了。 所以燕时梨不甘,愧疚,心慌,他就算有千千万万个对不起,却也无处可说。 “你松开,我不想跟你吵。”祁禾别皱着眉不耐烦极了。 他掰开燕时梨的手就想转身下楼,可是燕时梨没给他机会。 “你又想去哪里?才一会儿没见就想了吗?!” 燕时梨的话令祁禾别更加讨厌和他交流:“你TM的在说什么?别发疯了,给我松开!”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心虚了,那天突然从我手里夺过手机也是心虚对不对,你早就心里有鬼了!” 祁禾别没想到燕时梨记忆力还挺好,他烦得要死,只能破罐子破摔。 “对,我就是去找她,所以你松开吧。” 燕时梨摇头,攥的更紧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祁禾别就差没翻白眼了,觉得燕时梨简直比女生还难缠。 “你有病是吧?有病就赶紧去医院看,别在我这里发疯。” 他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现还是没扯开,于是便开始两只手一起。 “你松开。”祁禾别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声,然后发现还是并没有什么用,于是开始暴躁了,“艹,你TM的赶紧给我松开!!!” 他一只手去掰燕时梨的手,另一只胳膊使命的想要扯开。 忽然,祁禾别猛地一拽,可能燕时梨是被他掰疼了,倏地就松开了钳制,而祁禾别又推了他一下。 接着,重心不稳的燕时梨退了一下,突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啊——!!” 伴随着张姨的尖叫声,祁禾别瞪大了双眼。 第九十二章离婚 第九十二章:离婚 “燕时梨,我要偷你的体温。” “说人话。” “嘻嘻,想要抱抱。” 燕时梨瞪了祁禾别一眼,并且给了他一拳。 “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祁禾别,烦透了。” 燕时梨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当然是在想你啦。” 祁禾别追上去揽住了燕时梨的肩膀。 “诶,我问你个问题。”祁禾别晃晃燕时梨,“你知道怎么取暖吗?” 有气无力的燕时梨敷衍道:“不知道。” 祁禾别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怎么娶你。” 燕时梨停下脚步愣了愣,然后轻飘飘的看了祁禾别一眼,祁禾别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撒腿就跑。 “你再跟我讲那些土味情话你就看着办!!”燕时梨追了几步,抬腿就想踹。 “哎?!轻点啊,那是喜欢你才对你说的嘛。” 燕时梨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熟悉的地方,他想要坐起来,但头疼的却是像要炸开来。 他伸手摸了摸,脑袋上还绑着绷带,而且感觉腿和胳膊也不怎么动得了,抬起来的时候简直要散掉了一样。 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不疼才叫奇怪,幸亏楼梯上还铺了厚厚的地毯,不然的话恐怕只会更加严重。 突然的开门声让燕时梨转头,进来的人看他想要起来,连忙又过来将他放躺在床上。 “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乖乖躺着。”左竞年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眉头皱的很深,却是温声和燕时梨说道。 后面跟着进来的燕天眉峰皱的更深,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燕时梨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 接着燕夫人慌慌忙忙跑进来,在燕时梨床边就开始抹眼泪:“我们时梨啊,怎么就那么苦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可怎么活啊!” 见她哭的那么伤心,燕时梨自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只能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妈......” “那小子做什么要把你推下去呀!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忍得下心对你下毒手!!” “就算......就算以前欠他的,那也不能这样的呀,我们时梨那么...那么喜欢他......” 燕夫人越说越伤心,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他人呢?”燕时梨突然问道。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燕夫人气得要死,抹了抹眼泪说道:“那小子付了医药费就走了,就你出事还是竞年通知的我们!”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连燕夫人都没再敢讲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时梨忽然笑了一下,眼眶里的眼泪划过泪窝,流了下来。 “谁要他像个陌生人一样赔付医药费啊,我们家缺这一点钱吗?” 他是在嘲笑自己,他现在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笑话了。 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个人只想摆脱他,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其实,哪怕......哪怕他在这里陪我一下下,我,我也不会怪罪他的,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他,什么都可以。” “想要孩子的话那就要,就算...就算是他和兰溪雨的孩子也没有关系,我、我明明只想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可是我的喜欢对他来说,是枷锁是牢笼,他一定讨厌死了我吧。” “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想要用我爱他这件事掩饰自己的罪行,是我错了吧。” “他不会原谅我的,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自私又不安,觉得自己可以一直长久的等待下去,但是那些他幻想中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实现过。 或许在这段婚姻里,他可以偶尔问几次祁禾别有没有想起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便只好每天期待着祁禾别自己能说出什么令他惊喜的话。 把房子都装修成以前祁禾别幻想和他结婚后的样子,每天燕时梨必须要在卧室的桌子上换一枝祁禾别带回来的新鲜花束,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客厅的大落地窗的窗帘都会拉开那些祁禾别曾经所畅想的细节,燕时梨都有去实现它,但是也终究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段婚姻里感到幸福而甜蜜。 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里,燕时梨都会期盼着这新的一天,希望祁禾别可以和他说一声早安。 这将会是每天婚姻的开始,他们将会被满满的幸福所包裹。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会是他们的幻想。 原先买的去E市的票终究是作废了,燕时梨再一次失去和祁禾别去看雪的机会。 他在医院里躺了几天,祁禾别一天都没有来过。 渐渐地,燕时梨终于感到心灰意冷了。 燕天这次没有和他说教,燕时梨知道连自己哥哥都不会再支持自己了。 大家都一致的沉默不语,连一向开朗的江乐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燕时梨知道自己不必再挣扎了,他该彻底看清了。 “哥,离婚协议书你帮我准备一下吧。”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外面一片冷然,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可是燕时梨却感受不到任何。 祁禾别始终没有去见燕时梨,两人正式见面还是在婚姻登记机关。 燕时梨伤还没有好,是燕天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过来的。 祁禾别这些天看起来过得也不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疲倦,连黑眼圈都看得很清晰。 “进去吧。”燕时梨没有再看他,淡淡的说了句就让燕天推着他进去。 两人带好了证件和证明,将东西都交给办理人员,接着便是审查。 出去的时候燕时梨仿佛松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异常的轻松起来。 一旁的祁禾别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 这场婚姻的结束比两个人想象中的都要快,约定好的三年却也只是过了一年罢了,甚至是还没有达到。 尽管是到了现在,祁禾别依旧没有什么结婚的实感,或许是因为他从未把燕时梨当做过是自己的太太,所以才会在这场短暂的婚姻里浑浑噩噩。 在燕时梨摔下楼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燕时梨这次会想要和他离婚。 好像一直都是燕时梨在维持着这场毫无意义的婚姻,只要燕时梨不想干了,那就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这些天里祁禾别想了很多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躺在病床上的燕时梨。 失手把他推下去,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们一起吵过那么多次架,只有这次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 看着燕时梨坠落下去的时候,他就好像自己落下去了一下,脑子变得晕眩,五脏六腑都开始疼。 就仿佛他可以不在意燕时梨,但是他的身体却条件反射的在爱着燕时梨。 这让他感到惶恐,一种从来没有过得陌生感令他感到害怕。 燕时梨为什么会爱他呢,祁禾别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相信,可是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欣喜若狂的让他相信。 他想要反抗,把他压制下去,他明明那么讨厌燕时梨,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充斥着他,令他好些天没睡好觉,连兰溪雨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去管。 这些天里他还开始频繁的做起噩梦,梦里的东西断断续续,一醒来就很难再想起来。 他觉得自己是最近太累了才导致的,在燕时梨通知他离婚的时候祁禾别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那明明是他非常期待的事情,但是在那一瞬间里,全身都在叫嚣着。 可是祁禾别还是签了离婚协议书,他觉得自己会由此松一口气,之前所有的不适都将会烟消云散,没有了燕时梨的骚扰,他肯定可以重拾开心。 即便是现在站在了婚姻登记处,他还是觉得自己解放了。 不幸福的婚姻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离婚对两个人都好,他希望燕时梨也是这么想的。 仔细想想,两人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荒唐的,就连那点可笑的回忆都是令人痛苦的。 吵架抱怨不满,竟然想不出一个幸福的时刻。 祁禾别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燕时梨的时候,他注意到的是燕时梨殷红的唇瓣,当时他还笑了一下,心里想着他长得完全就是自己的天菜。 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事,大概他是会喜欢上燕时梨的吧。 会对他念念不忘,会追到他家里,会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他。 但是错了一步,就全部都是错了。 “哥,你先去车里等我吧,我和他有点话想说。”燕时梨对燕天说道。 燕天看了祁禾别一眼,点点头去车里了。 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燕时梨才微微仰头看向祁禾别。 “首先,我很抱歉一直以来对你造成的伤害,为了让你和我结婚而不折手段。” 燕时梨笑了笑,声音又冷又淡。 “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所以以后不会再跟你见面了。” 周围刮起了风,带起几片落叶。 “祝你来日幸福,可以和你真正喜欢的人.....” “长长久久,一往情深。” 第二卷:完。 第九十三章爸爸我是不是很乖? 第九十三章:爸爸我是不是很乖? E市的冬天要比S市长的多,尽管新年的气息都散了去,却依然能够看见白雪皑皑的城市。 这里冬天的特征很明显,不像S市即便是在最冷的时候也仍然可以看见满树的绿叶。 燕时梨已经来这里好些日子了,可能是因为身体本身就不太好的缘故,断断续续的咳嗽,而且这里不像S市那样湿润,冷也是干冷,他有些不太适应。 可是毕竟已经打算在E市常住下去,他便不像以前那样整日躲在家里面,闲着没事便出去晃两圈。 他来的时候还把旺旺一起带了来,一人一狗倒也不会觉得孤单。 S市是少有的大都市,虽然E市不及,但是同样作为沿海城市,E市的经济也是极好的。 燕时梨现在一个人住,他并不打算接手燕家在E市的业务,反而自己又开了一家宝石鉴定的店面,位置选的有些偏,看起来玩玩似的。 因为没有找照顾自己的人,所以燕时梨学着自己做饭,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至少没有把厨房给炸了。 当然,为了保证燕时梨的安全问题,那些燕天派的暗中保护的人还是一个都不少。 落日的余晖散落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看起来暖洋洋的。 燕时梨蹲下身捧起旺旺的狗脸:“旺旺呀,我要出去买晚饭的食材,超市里不能带你进去,所以你待在家里要乖乖的。” 说完又揉了揉,旺旺叫了两声,眼巴巴看着燕时梨站起身开门又关门。 旺旺待在玄关处许久,接着便直接在那里趴了下去,等着燕时梨回来。 超市离得不远,燕时梨步行没多久就到了。 他打算今天炖个汤喝,E市实在是太冷了,他好像只有喝点热乎乎的汤时才会感受到幸福。 玉米,胡萝卜,土豆,香菇,鸡肉。 以前燕时梨从来都不会做这些的,他是燕家的二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他自己总想着找点事情做,不然总觉得生活很无趣。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为钱的事情烦恼过,每个月他的账户都会打进来一笔普通人可能这辈子都很难想象到的数目。 可是离开了燕家,他可以做些什么呢,燕时梨时常会想这个问题。 燕家的事务一直都是燕天在管,哥哥一直以来都很优秀,燕时梨本该替他分担一些,但是燕时梨始终没有走到那一个位置。 他觉得自己有愧于家人,但直到是现在,他还是任性的一个人过来了E市,不管不顾哥哥的训诫。 燕时梨知道那些人每一天都会跟燕天汇报自己的行程和状况,他这次没有再反抗,怕再伤了他们的心。 买好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燕时梨便付钱出了超市。 天色已经黑了,外面飘着细细的小雪,燕时梨理了理自己柔软的围巾,他呼了一口气,起了一团白雾。 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燕时梨刚想抬腿走,突然发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服。 燕时梨偏下头看了看,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长得非常好看,眼睛又大又圆,眼珠子黑溜溜的,睫毛很长,看着他忽闪忽闪的,尽管还是个小孩却已经可以看见他五官的立体,头发的颜色有些淡,虽然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发色,但是发量很多还有点卷。 好像混血儿,尤其是这穿的,也像是个富家小少爷。 燕时梨不擅长应付小孩,他又看了人两眼没说话,沉默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可是这小孩还是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就这样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燕时梨拎着东西的手都要酸了,他才无奈的蹲下看着那个小孩说道。 “怎么了小朋友,你是不是和家长走丢了啊?” 那小孩一听他的话,嘴一撇,哇呜的一声开始掉眼泪大哭起来。 “呜——呜哇!!!爸、爸爸,不......不见了!!!” 他这一哭便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燕时梨瞬间尴尬的想要藏起来。 “你......你先别哭,我、我帮你找爸爸好不好啊?”燕时梨温声细雨的和他说话,他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就连哥哥的孩子燕与岭他都没怎么抱过。 其实是因为燕与岭那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却横的很,谁都没他会装,可爱的时候可爱的紧,挠人的时候状况就比较惨烈了。 当然,这些都是燕天的遭遇,反正燕时梨是没体会过这么凶残的侄子。 小孩的哭声渐停,但还是一抽一抽的,燕时梨轻轻给他拍了拍后背顺气,又接着和他说话。 “你爸爸是在超市里面不见的吗?那我带你进去找超市的服务人员,然后广播找你爸爸好不好?那你要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或者你爸爸的名字,你记得你爸爸的名字吗?” 这小孩看起来也不大,做家长的心倒是大得很,居然就这么把孩子搞丢了。 小孩子委屈巴巴的看着燕时梨,软糯糯的说道:“我叫、叫司如泱,爸爸叫司霆之。” 知道名字应该就好办事了,就算超市里找不到,到时候把他交给jing察就可以了。 燕时梨觉得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便拉住了小孩的手,然后说道:“那我带你进去找好不好?” 小孩却一脸并不想进去的模样,他嘟着嘴看着燕时梨,又晃晃燕时梨的手,然后忽闪着他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说道:“可是哥哥,我好饿呀。” 饿?既然饿那就更要帮你找爸爸了。 但是燕时梨还是给小孩买了一根热狗先垫肚子。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燕时梨看着他说道,再磨蹭下去回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 小孩还是不走,他同样看着燕时梨,然后天真的开口:“我知道爸爸的电话号码。” “......”那你不早说?燕时梨忽然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孩给耍了。 让小孩把电话号码给背出来,然后燕时梨一个一个号输进去,好一会儿电话才拨通。 “喂?您好,请问是司先生吗?那个您的孩子司如泱和您走丢了,我们现在在XX超市的一号出口,您过来接他吧。” “好的,请问您贵姓?”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穿过耳膜,燕时梨愣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回答:“我姓燕。” 电话里的男人听起来并不是很着急,燕时梨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还有这种家长呢。 司如泱的热狗已经吃了一半,等全部吃完了来接他的人才到。 “爸爸!”司如泱朗声叫道。 来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发型一丝不苟的梳着,戴了一副眼镜。 鼻梁挺直,眼窝比较深,看起来倒是蛮儒雅的,但是总让人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燕时梨视线下移,一眼便看见了他手腕上戴着的劳力士,非常老的款式了。 有点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 小孩抱住他爸爸的腿,然后扬着脑袋告诉他说:“是我让哥哥给你打的电话,爸爸我是不是很乖?” 这句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燕时梨仔细琢磨了一下便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他多想了吧,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细想。 “你就是燕先生吧?谢谢你帮如泱,这小孩就喜欢乱跑,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他看着燕时梨,微微笑着,是能让人放松的姿态。 燕时梨觉得他的气质有点像老师一类的,便也没有特别面对陌生人的紧张,于是便笑着回道:“没关系,孩子还小,家长要多看着呀。” 司霆之看了一眼孩子,揉了揉他的脑袋瓜,然后对司如泱说道:“如泱,还不快点谢谢哥哥的帮忙。” “还有,你手里拿着什么?是不是哥哥帮忙买的?” 司如泱看了看自己的爸爸,然后又看向燕时梨,乖乖的说道:“谢谢哥哥。” 燕时梨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蛋,温柔的说道:“下次可别再走丢啦,不然你的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司如泱听完燕时梨的话后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心里想着他才没有那么笨,根本就不是他要走丢的呀,哥哥才是大笨蛋。 “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开了车,送你回去吧?”司霆之说道。 燕时梨一听连忙摇手拒绝:“不用不用,我家离这里很近,走路很快就到了,不麻烦您了。” “那好吧,如泱,和哥哥说再见。”司霆之拍了拍小孩。 司如泱挥挥自己的小手:“哥哥再见。” 燕时梨回到家确实比较晚了,旺旺一见到他回来便扑上来,他搁下东西抱住旺旺。 “对不起啊旺旺,今天有点事绊住了,下次不会丢下你那么久了。” 旺旺拼命的往他身上蹭,燕时梨抱住它。 其实他这些日子心情一直很差,但是因为有旺旺在,所以可以忘记掉很多事情。 那些不开心的难过的,总有一天会因为时间而淡去。 而燕时梨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却没想到却有着许多的后续。 那些看似巧合的相遇,其实都是早有预谋。 第九十四章你有女朋友吗? 第九十四章:你有女朋友吗? 咚、咚、咚。 嘈杂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燕时梨烦躁的翻了个身,拉过被子埋过自己的脑袋,试图将声音阻隔断。 吱、吱、吱。 燕时梨开始头疼,今天是周末来着,干什么打扰人休息啊,真恼人。 “旺旺啊,别吵了好不好,让我安静再睡一会儿......” 结果旺旺叫的更欢了:“旺!旺旺——” 燕时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终于有些生气的朝旺旺吼道:“旺旺!!” 旺旺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怒吼,连忙跳上床开始扯燕时梨的被子。 它努力了好大一会儿,燕时梨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家门铃在响。 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他赶紧下床往外面走,旺旺摇着尾巴跟在他的后面。 其实燕时梨有些奇怪会是谁来找他,毕竟他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平常也不爱出去。 再说了,这里都是一层一户的,住户也都是一些大忙人,一般很少遇见谁的。 之前燕时梨在电梯里遇见一个把自己包裹的跟粽子似的人,还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偷偷摸摸的,他本以为是什么坏人,后来才知道人家只是个明星罢了。 燕天让他住这里也是因为安保好,隐秘性强。 开门之前燕时梨现在猫眼里看了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 看见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燕时梨愣了愣,这不是之前走丢那个? “你们......”他惊讶道。 男人这回穿的是一身灰色的休闲服,没有戴眼镜,头发蓬蓬的散着,看起来年轻不少。 虽然燕时梨不知道他的年纪,但是都有小孩了那应该也不会太小。 司霆之似乎也没想到似的,他看着燕时梨有点惊喜,开口道:“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又见面了。” “啊......”那是蛮巧的,燕时梨尬笑了两下,“请问有事吗?” “是这样的。”司霆之温和的笑了笑,“我们今天刚搬来,就在楼下,有些装修还没弄好,这孩子又不听话,滚了一身的灰,想说借用一下你的浴室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 燕时梨听着眼神顺势往下,然后就看见了脏兮兮的司如泱。 “哥哥好!”司如泱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你好。”燕时梨回了他一句,然后又看向司霆之,“那你们进来吧。” 他侧身给人让位置,等人都进来了又把门关上。 旺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自己小窝里去了,燕时梨暂时没管它。 换做是以前,燕时梨是绝对不会让陌生人进来自己的私人领域的,但是或许是有个小孩子的缘故,又加上这些年燕时梨心态渐渐好转起来,便不再那么处处小心翼翼。 而且他房子里除了卧室和某些比较隐私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有监控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下来,而且还有警报器,所以燕时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需要毛巾吗?”燕时梨问。 “不用,我们自己带了。”司霆之回答他的话。 燕时梨带他们去浴室,又帮他们把东西都弄好,然后他才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还穿着睡衣。 虽然人家没有说什么,但是燕时梨自己犯了尴尬,他脸热了热,说道:“你们洗吧,我出去了。” 燕时梨自己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他睡了太久,现在脑子还有点懵。 给旺旺弄了点吃的,又给阳台上养的植物喷了点水,好一阵忙活之后父子俩也洗好出来了。 接着又是好一阵的客气来客气去,燕时梨似乎找到了点自己不喜欢社交的原因,实在是太麻烦了,多说一句话就是在行刑的感觉。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燕时梨又得自己收拾浴室,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叫家政比较靠谱。 本来以为除了这个插曲,周末还是很愉快的,结果到晚上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这对父子不仅蹭浴室,居然还想蹭晚饭。 燕时梨心里有些不满,但面上不显,和和善善的将人请了进屋。 本来平常他只要做一个人的饭就好了,今天却要准备三人份。 司如泱似乎很喜欢和旺旺亲近,一直在跟旺旺示好,旺旺不知道怎么了,见到司霆之躲得远远地。 旺旺不是怕生的性格,燕时梨觉得可能是今天有点冷落它,它不开心了。 燕时梨也不是什么特别会做饭的人,随便搞了点就算了,他刚学这些,口味可能不是那么好,不过不饿着人家就算不错了,还想要求什么呢。 他堂堂一个燕家二少爷,家里人都还没吃过他做得饭呢。 “那个......我手艺不太好,你们凑活着吃点吧。”燕时梨说道。 司霆之抱着司如泱坐在燕时梨对面,听了开口道:“哪有哪有,总比我们天天吃外卖要强些。” 燕时梨不太懂:“天天吃外卖?那孩子的妈妈呢?” 况且能在这里住下来,请个阿姨来做饭又不是什么难事。 “如泱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司霆之面色有些伤感,司如泱乖乖的坐着不说话。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要问这个。”燕时梨瞬间尴尬的要死。 司霆之笑了笑:“没关系,反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必太在意。” 这回燕时梨又疑惑了,他感觉很奇怪,什么叫做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司如泱还那么小,就几年前的事吧估计。 “呃......那你平常真的都吃外卖啊,孩子还那么小,你还是请个阿姨比较好。”燕时梨建议道。 司霆之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他笑着看了燕时梨一眼,点点头:“我工作忙,几乎没有什么个人时间,之前也不是没有请过阿姨,只不过......” “人心叵测,那人虐待如泱,从那以后我就不敢相信别人了。” “?!!”居然这么严重吗?燕时梨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以前燕夫人和那些富太太聊天就经常能听到这种保姆虐待小孩的事。 “那你去工作了小孩要怎么办?” “带在身边,我工作他就在旁边玩。”司霆之看了看司如泱,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司如泱乖乖吃饭,仿佛没有听见自己爸爸的话。 燕时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意道:“那真是辛苦了。” “是啊。”司霆之顺着他的话讲下去,“所以有时候还是挺想再找个另一半的。” 那你这带个小孩估计挺难找的,燕时梨这么想着,不过司霆之长得帅还有钱,心仪他的女孩子应该也不少。 “你有女朋友吗?”司霆之突然问。 燕时梨愣了愣,回道:“没有。” 不仅没有女朋友,还是个离婚人士! “看着不像,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司霆之好整以暇的看着燕时梨。 这回燕时梨是真的愣住了,他想自己并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喜不喜欢,他的的确确是选择了放手,但是那么多年的执念和喜欢又岂能是想忘记就忘记的。 司霆之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看来是有喽。” “吃饭吧。”燕时梨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顿饭因为这一句话,吃的并不算愉快,而后司霆之主动要求洗碗,燕时梨也没再客气。 “哥哥,你不开心吗?”司如泱拉住燕时梨的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 燕时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抱抱哥哥,不开心就没有啦!”他爬上沙发,又往燕时梨怀里蹭。 燕时梨看着他,想着或许在不久的以后,祁禾别也会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时不时的就在他的怀里撒个娇。 光是想想就够让人难过的了。 “不开心确实没有了呢,谢谢如泱。”燕时梨抱着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司如泱......长得有一点点像祁禾别,燕时梨觉得自己都出幻觉了。 “嘿嘿,这个方法可是管家爷爷教我的呢。”司如泱炫耀似的说道。 管家爷爷? 燕时梨刚感觉有点不对劲,司如泱便被司霆之抱走了:“如泱,我们该回去了。” “很感谢你今天的款待,希望我们以后会成为很好的邻居。”他又对燕时梨说道。 燕时梨站起身点点头,然后把人送到门口。 等重新回到屋里,燕时梨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司如泱的话。 既然有管家爷爷的话,那有什么必要单独和孩子出来住公寓吗?而且还没有人带孩子。 燕时梨觉得很奇怪,从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就莫名的感觉不是很舒服,他们的对话经常有些让人感到怪异的地方。 或许是他太过于敏感了?毕竟人家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能对他有什么企图呢。 燕时梨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司霆之,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明明也不是大众脸,长得是能够让人一眼就记住的模样。 反正不管怎么样,心里留个心眼总是好的,但愿是他自己想太多。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第九十五章孩子不是你的 第九十五章:孩子不是你的 一个谎言的开始,随之而来的是需要源源不断的谎言来填补,当谎言圆不回来的时候,便会真相大白。 在兰溪雨找了无数个借口之后,她还是没能逃过检查。 祁禾别终于逮到了人,并且把人拉到了医院,兰溪雨屡次说谎逃脱检查,他早已经不相信这个女人嘴里的话了。 今天他们必须把检查给做了,兰溪雨的肚子一天天显大,这让他一天都难以好过。 “我亲自给你找了医生,先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你不说实话,那就让检查报告替你说,别想再刷什么花招。” 其实之前检查过一次的,但那是兰溪雨自己找的医生,祁禾别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便只好想再陪她检查,反正迟早都要检查。 但没想到兰溪雨居然数次随口敷衍,要么就是蒙混过关,他要是不怀疑,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祁禾别这么执着,兰溪雨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但是她想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谎言被揭穿了那又怎么样呢。 男人已经承诺她以后会让她永远过上想要过的生活,即便她对祁禾别还是有喜欢的,那也不重要了。 被揭穿她除了难堪些,还能遭受什么呢,反正她以前吃得苦要比这些令人作呕的多了。 这次兰溪雨没有再反抗,乖乖的做了检查。 肚子里的宝宝很健康,但是时间却跟兰溪雨自己说的对不上。 “你确定,她明明跟我说是三个多月了?!”祁禾别皱着眉,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医生。 医生一脸无语的表情:“三个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肚子,她这么瘦,一般三个月都看不出什么的,这都五个多月了,不过孩子很健康。” 说完医生又摇了摇头,仿佛在责怪祁禾别不称职。 祁禾别无话可说,都五个多月了,这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可笑他之前被耍的团团转,还因为这个失手将燕时梨推下了楼梯,伤害了无关的人。 拿着报告出了医院,直到将人送回家祁禾别才开口。 他忍了一路,转身就将东西甩在兰溪雨的身上,浑身上下气压低的可怕。 “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到底做没做?” 兰溪雨看着他,她知道今天两个人必然会破罐子破摔,从她决定说谎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 但至少,她成功的背水一战了。 “当然没有,你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我当时还怀着孕,怎么可能跟你做。”兰溪雨嘲讽的说道,“那些吻痕都是我自己弄得,亏你那么傻的居然乖乖上钩了。” “你什么意思?!”祁禾别瞬间怒火就上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造成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能这么不要脸?!!” 兰溪雨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她在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祁禾别,淡淡的开口。 “这么些年了,傻倒还真是你最傻。”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妈妈说我是你女朋友你信了,我说我怀孕了你也信了。” “可笑的是,你唯独不相信燕时梨。” 祁禾别愣了一下:“我说我们的事,你扯他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他喽。”兰溪雨耸了耸肩,“虽然一直都很不想承认,但是你没觉得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这话倒是没说错,祁禾别觉得自己对燕时梨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是没有由来的,当然讨厌燕时梨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兰溪雨的原因。 但是这关燕时梨什么事呢,长得像又怎么样?全世界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你不知道吧,其实你完全就不是喜欢我啊,你喜欢的人从头至尾都只是燕时梨而已。”兰溪雨笑着说道,“都说了是我和他像,你怎么还是反应不过来呢,看来就算我把真相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 祁禾别猛然瞪大了双眼,他怔怔的看着一直笑着的兰溪雨,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他喜欢燕时梨?这是什么新的笑话吗?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不择手段居心叵测的人。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祁禾别咬牙切齿的问。 “很抱歉骗了你,孩子不是你的,至于我想表达什么,我觉得你还是回家问问你妈妈薛曼比较好。” “毕竟我曾经喜欢过你,所以才告诉你这些的,我觉得你一定很后悔相信了我的话。” 兰溪雨笑容灿烂,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已经那么惨了,结果还有人跟他差不多惨,这就让她舒服多了。 看着别人痛苦的模样果然很有趣,她终于有些理解那个男人了。 “其实我根本不是你的女朋友,那只是你妈妈薛曼给你制造的一场虚幻的梦而已。” “你应该知道自己记忆缺失的事情吧?,不过你妈妈为了瞒着你可谓是煞费苦心,你应该回去好好感谢她。” “然而那些也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兰溪雨讥讽的说道,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父母,所以何谈天下父母呢。 祁禾别完全属于懵逼状态,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兰溪雨也没要说这些废话给他听。 所以到底骗了他什么呢?薛曼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的吗? 满腔的疑问充斥着他,祁禾别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想了,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当初薛曼为什么要骗他兰溪雨是他的女朋友? “你骗我的事我总有一天要找你算账,别以为随随便便道一句歉就没事了。” 祁禾别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急匆匆的往祁家赶,脑子里面乱的要死,他住院刚好的那一段时间记忆力也经常断断续续,但是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根本就对别人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 谁又会想到,自己的父母会率先欺骗自己呢。 他能忘记些什么呢?以前的事情明明都记得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一到家祁禾别便去找薛曼,他今天必须要把事情都给搞清楚。 “哎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薛曼看见自己儿子,高兴的说道。 祁禾别看着她,心里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开口。 自己连和燕时梨离婚的事情都没和家里讲,看来什么都不用再隐瞒了。 “我和燕时梨离婚了。”他忽然说道。 薛曼愣了一下,她皱了一下眉,张姨和她说了燕时梨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家,还以为回燕家住了。 “你们这回吵架这么严重?”她知道自己儿子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了,但是燕家一直以来都没有说什么,合作也照常,还以为又是小打小闹呢。 “怎么就突然离婚了,他不是很喜......”说着说着,薛曼自己打住了。 “不是什么?”祁禾别冷冷的问,“你也知道他很喜欢我?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吗?毕竟我可不记得我以前和他认识。” “你这说的哪的话,那还不能一见钟情啊。”薛曼瞪了祁禾别一眼。 祁禾别始终冷着脸:“你之前不是一直反对我和他结婚,现在好了,反正我们离婚了,这回你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我......我能说什么啊,你今天怎么回事,你一回来就跟妈妈噼里啪啦说这么多。”薛曼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开始心虚了。 果不其然,祁禾别接下来的话直接炸开了锅。 “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说兰溪雨是我的女朋友?”他死盯着薛曼,质问道。 薛曼直接愣住了,她看着祁禾别,支支吾吾的说不话:“你......你怎么突然、突然问这些,是不是......是不是想起了......” “你觉得我想起来了什么?”薛曼的话更让祁禾别坚定了她是有事情隐瞒和欺骗了自己。 “你为什么要骗我?”祁禾别看着她问,“如果不是我知道了,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不、不是,你听妈妈说......”薛曼拉住祁禾别的胳膊,可是她接下来又该说些什么呢,无论说什么,都相当于把真相告诉祁禾别。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她根本不希望祁禾别再去承受那些。 “你说啊,我不想再听到骗人的话了,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祁禾别甩开薛曼的手,被最亲的人欺骗,这换谁都不好受。 “我......” 薛曼知道就算她不说,祁禾别也会找别人问的,事情已经彻底瞒不住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妈妈,不要恨妈妈好不好,我都是为了你好,不想看到你痛苦才那样......” 如果当初不是祁禾别受到了太多的伤害,薛曼也不会采取这种方法。 说到底,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所有的错都是燕时梨造成的,祁禾别忘记他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醒来的时候被诊断患了选择性失忆症,唯独忘记了他最爱的燕时梨。 薛曼觉得这都是燕时梨的报应,他活该如此。 第九十六章我爱你 第九十六章:我爱你 “你要怎么证明你爱我?” 面对燕时梨的问题,祁禾别有史以来第一次沉默了。 或许只要燕时梨不想理他,那么他就能找出千万个理由来堵的祁禾别哑口无言。 然后看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子,理所当然的嘲笑他,贬低他对自己的喜欢。 燕时梨当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骄横又任性,越是对亲近的人越喜欢无理取闹。 因为祁禾别回答不出来,燕时梨宣布了两人不知道第几次的冷战。 祁禾别每天急的焦头烂额,他从早到晚的骚扰燕时梨,不知道说了多少甜言蜜语,但是燕时梨就是不为所动。 终于在祁禾别顺利将燕时梨约出来的时候,燕时梨却出事了。 夏末的天气还余留着诸多热气,傍晚的天色五彩斑斓,微微的清风拂过脸颊。 听说今天这边有滑板比赛燕时梨才答应祁禾别过来的,他来得早,本想先学着玩玩的。含#哥#儿#整#理结果没想到他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后面有人直接捂住了他的口鼻,燕时梨还没来得及挣扎,便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他猜想自己肯定是被绑架了。 燕家那么有钱,难免会被人盯上,他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事,这些歹徒想要钱的话他们家肯定拿的出来。 如果他们狮子大开口,就算拿到了钱最后也一定跑不掉。 正当他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便是灯被打开的声音,强烈的光令燕时梨有些不适应,他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来。 进来的人有两个,他们很强壮,脸上都有疤痕,看起来就像是亡命之徒。 其中一个在燕时梨面前蹲下,盯着燕时梨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小子,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送钱来。” 其实燕时梨有些不太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家里有钱的,燕时梨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燕家重要场合全部都是燕天出席的,按理来说,很好有人知道他是燕家二少爷。 那人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电话号码。” 燕时梨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他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有看向他的按键机,心想着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用这种快成古董的东西。 “快说!” 绑架犯催促他,燕时梨做了一下心理斗争,接着他做了一个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他报了祁禾别的电话号码,随着电话的嘟嘟声不停的想,燕时梨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喂?你谁啊干嘛打我电话。”祁禾别正烦着呢,他现在到处找不到燕时梨,急得要死。 绑架犯愣了愣,他直直的望向燕时梨,像是有些怀疑燕时梨给的电话号码。 “燕家小少爷现在在我手上......”他开口说道。 祁禾别好像愣了愣,许久都没有说话。 那个绑架犯把手机放到燕时梨面前:“跟他说话,让他拿钱来赎你。” 燕时梨没有说话,那人猛地拽住了他的头发,燕时梨疼的叫了一声,那头的祁禾别瞬间听出来了他的声音。 “燕时梨......燕时梨是你吗?你现在在哪?!” 绑架犯把手机收回去,开始跟祁禾别讲话:“你拿五千万过来,地址是......” “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只要你一个人过来就好,如果让我发现你报警了或者是带了别人,那么我保证我手里的人活不过今晚。”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每当燕时梨回想起那一天,他都悔恨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祁禾别一个人来的,他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钱,可是本以为歹徒会信守承诺放他们走,但却又像是临时起意,突然反了悔。 接下来他们被关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里,原本像是只想要钱的歹徒却忽然开始凌虐他们。 刚开始只是拳打脚踢,不给他们喝水吃饭,到了后面便是鞭打和棍棒。 两人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虐待,而燕时梨更是从小什么苦都没有吃过,哪能受得了这种虐打。 在昏了几次之后,歹徒暂时放过了他们。 祁禾别还有些力气,燕时梨一看他就哭了,又开始抱怨他。 “你怎么那么傻啊,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你真的是蠢到家了!!!” “我爱你。”祁禾别突然对他说道。 燕时梨直接愣住了,接下来哭的更加惨烈:“祁禾别你就是个大笨蛋!你这个蠢货!!谁让你喜欢我的啊!” 他害了祁禾别,这个人却还在说爱他,怎么会有祁禾别这么傻的人啊! 如果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的话,他宁愿自己没有说过那句话,他现在成了罪人了,他不应该给祁禾别打电话的。 “你别哭好不好?我取了那么多的钱,我爸妈很快就能知道的,你相信我。” 祁禾别安慰燕时梨,看着燕时梨哭的那么伤心,他心里也难过的要死。 他恨自己那么没用,明明都是那么大的人了却还是那么的冲动。 “我让你陷入危险,你还喜欢我干什么?我是个坏人,故意把你骗来让你也跟着我一样被绑架,你......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燕时梨越想越生气,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我很高兴你在危险的时候想着的是我,是我没有能力救你,你不要自责好不好?不要哭了,都不好看了。” 祁禾别一点点的挪动想要靠近他。 燕时梨听了更加更加生气:“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怎么好看呀?” 他一直都被当成一个女孩子似的养着,是燕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二少爷。 如今飞来横祸遭受这些,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那他肯定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明白因为有祁禾别的存在,所以他少受了很多苦,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祁禾别却在承受他本不该承受的。 燕时梨不要祁禾别用这种方法来证明他爱自己,这只会令他更加的自责。 “没关系的,乖啊,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祁禾别碰了碰燕时梨。 又过了两天,那两个绑架犯进来的时候气压低的可怕,一看就是情况不妙。 “有人来接你们了,开心吗?”他阴恻恻的说道。 祁禾别知道一定是父母查到了他取了一笔很大额的金钱,而且他们消失了那么久,肯定都在找他们两个。 燕家和祁家在S市向来地位稳固,根本不用担心把S市翻个底朝天还找不到人。 绑架犯不再说话,又开始拿起棍棒。 这次使得力气比之前都要大,可能是真的很生气的缘故。 燕时梨旧伤加新伤,很快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是那人还在不停的挥动着棍棒,燕时梨眼前都开始变得模糊。 突然,他感到眼前一黑,祁禾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倒了过来。 那人重重一击敲打在祁禾别的后脑勺上,祁禾别瞬间便晕了过去。 燕时梨瞪大了双眼,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那么无助过,他不敢想象那么重的一下打在脑袋上该有多疼,可是祁禾别为他抵挡了那么一下。 “祁禾别!!!” 燕时梨凄厉的叫声在屋里久久回荡。 “你当我男朋友呗,我保证以后对你超级无敌好,绝对对你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开心的时候我陪你开心,你难过的时候我得想尽办法让你高兴,你想见我的时候我随叫随到,你不想见我的时候我绝对滚得远远的。” “怎么样,心不心动?上哪找我这么好的男人啊,我也就对你这样,其他人我才不关心呢。” 祁禾别不知道是多少次趴在窗台上和燕时梨告白,燕时梨看著书依旧不为所动。 “我要吃城西的红豆沙,你现在去。” “我想要城东那家的泡泡机,你现在去,我今天就要玩。” “我想看城南的烟花,你让人放给我看。” “我要,我想要......” 一刻都不能耽搁。 祁禾别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到,燕时梨托着腮看着祁禾别,取笑他。 “我是不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可以帮我摘下来啊。” 然后祁禾别带他去了天文馆。 燕时梨从来都不怀疑祁禾别对自己的喜欢,可他次次都在消费祁禾别的喜欢。 以至于后来祁禾别忘记了他,他便会觉得原来那些喜欢值都已经被他消耗完了。 或许是因为祁禾别的喜欢太难得,所以一直都念念不忘。 他在医院躺着的那几年,每次发病都会梦见祁禾别被棍棒击打和被扔下海的画面。 伴随着那些令他无比痛苦的记忆,身体上的疼痛也越来越加剧。 那些报应一个不拉的全部反噬回了他的身上,曾经的祁禾别有多痛苦,他就得遭受几千几万倍的疼痛。 然后他才能牢牢记住自己的罪行,每疼一下都是在做忏悔。 “我都说了一百次我喜欢你了,你就回我一次嘛。” 燕时梨梦见过很多次说这句话时的祁禾别,可无论他在梦里回应多少次,祁禾别都听不见了。 第九十七章这是你的女朋友 第九十七章:这是你的女朋友 燕时梨和祁禾别醒来的时候是在游艇上。 绑匪像是要带他们转移地方的意思,燕时梨越来越心慌。 S市靠海,小的时候燕时梨经常和家人一起来海边玩耍,燕家在海边有好几处房产。 曾经的燕时梨很喜欢海,他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会在海边定居,但是没想到却再也无法实现。 绑匪将他们两个拖到甲板上,他们才发现游艇刚刚开出一点点距离。 按理说正常的绑匪不可能给自己花那么多钱搞个那么大的游艇,他们不就是为了钱吗? 可是这些绑匪却这么做了,那么他们是不是早有预谋,或许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毕竟在祁禾别拿了五千万之后,他们并没有放他们走,而且也没有再给祁家或者是燕家打电话要钱。 他们不会不知道两家人迟早会找来,但依然冒了险。 越想越奇怪,就在他们不知道绑匪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绑匪突然说话了。 “你们两个今天可以活一个,该留下谁呢?” 两人默契的闭嘴不说话。 绑匪见他们两个沉默,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他靠近祁禾别,将绑着祁禾别的绳子给解了开。 祁禾别一直盯着他看,他不知道这个人要干什么,但是既然把绳子给解开了,那他就有机会反抗。 那人攥着祁禾别的手,然后掏出了一把尖刀放到了他的手里。 “你把他杀了,你今天就可以活着回去。”他对祁禾别说道。 祁禾别握着手里的刀站着不动,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燕时梨看着祁禾别,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祁禾别就算拿着那把刀划向自己的脖子也绝对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 “怎么,舍不得?”绑匪又开口道,“小子,你可想好了,你要是不动手,死的就是你。” “况且他把你给害了,说不定等一下刀到了他的手里,他会毫不犹豫的捅你一刀。” 绑匪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祁禾别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突然就屁话那么多了。 现在绑匪还是两个人,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拿着把小刀能不能斗得过他们,但是不管怎么样,反正最后都是一死,那他何不试试呢。 想完之后,祁禾别趁绑匪还在源源不断的说废话没注意的时候,猛然拿刀挥向了他。 绑匪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被祁禾别划了一刀。 一旁的另一个反应了过来,两人直接冲向了祁禾别。 三个人在宽敞的甲板上打了起来,他们手里都拿着刀,不一会儿身上就都见了血。 但是他们身上只有祁禾别有一股子狠劲,可正当他就要一刀捅过去的时候,忽然脑子一晕,直接踉跄了一下。 他晃了晃脑袋,只当自己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绑匪见势猛地上前按住了他,祁禾别拼命挣扎起来,但是他的脑袋却突然疼的要死。 “Cao!!你是真不想活了是吧?!!!” 绑匪几拳打在祁禾别的身上,接着又是不停的拳打脚踢,祁禾别的嘴角很快便流出了鲜血。 有些很重的踢打撞在脑袋上,祁禾别只好用胳膊护着,可是很快他便渐渐地感到越来越眼前一片模糊。 “祁禾别!!” 燕时梨一直在旁边痛苦的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是他让祁禾别变成这样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人! 绑匪是存心不想让他们活了,因为他们突然抬起了已经动弹不了的祁禾别。 当燕时梨意识到他们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猛地睁大了双眼。 “不......不、不要——!!!” “求求你们......” 燕时梨和祁禾别望向自己的眼神对视,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怎么可以看见祁禾别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任性的要求祁禾别做那些事了,他会好好的跟祁禾别在一起,绝对不会再那么坏心眼的对他。 只要......只要 可就在下一刻,绑匪直接狠心的将祁禾别扔下了海。 “不要——!!!” 燕时梨大叫起来,他满脸都是眼泪,双眼猩红的瞪着那个地方。 ‘咕咚''一声,燕时梨的心彻底坠入冰窖。 他像是被定住了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边,整个人瞬间便失去了活力。 绑匪过来将他拉起来,燕时梨也感受不到任何。 远处又有一辆游艇向这边驶来,可是燕时梨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情再去关心别的。 他只知道自己害死了祁禾别,他伤害了这个那么爱他的人。 如果......如果他没有任性的给祁禾别打电话,如果没有那么祁禾别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他怎么会那么恶毒呢? 绑匪将他推到游艇边上,游艇的速度突然间开始加速。 “小子,要怪就怪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应该和我们一起祈祷下辈子平平凡凡,投个好胎。” “不过你们也算是好,倒也享了那么多年的福。” 两人开始将一些有的没的废话,可是燕时梨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游艇越开越远,海越来越深。 “就在这里把他扔下去吧。” 直到整个人沉入海下的时候燕时梨还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冰冷的海水没过他的全身,阳光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四面八方的海水充斥着他整个身体,他慢慢的向下沉,像是有一双手正在拖拽着他,他挣脱不开。 意识一点一点的消散,他仿佛看见了祁禾别正在向他招手。 轮子转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的刺耳,燕家一家都跟着床跑,他们看着燕时梨肿胀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躺着,简直就要一起跟着窒息。 燕时梨被推进急救室,燕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 “时梨.....时梨他,我的儿子......” 打捞进行了很久,另外一个孩子虽然要比燕时梨提前找到,但是情况看起来也并不算好。 可是燕时梨,他在窒息的环境里那么久,身体都泡成了那个样子,心跳声都要听不见燕天抱住一直在哭的母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种时候不管说什么话都不会又用了。 抢救的时间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医院因为燕时梨派送了大量的医生,燕时梨每天都要在鬼门关走一次。 燕天和父母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父亲每天都在打电话联系医生,母亲整天以泪洗面。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孩子......” 燕夫人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家都不回的守着燕时梨。 可是他们还是没能想到,即便是醒了来,痛苦却也是刚刚开始。 都说母子连心,燕时梨的痛苦让燕夫人根本无法承受,她看了几次便不再忍心去看燕时梨。 被管子弄满的身体,痛苦的嘶吼声,每一眼都像是在凌迟着他们的心。 楼下孩子的母亲上来闹,她破口大骂燕时梨,疯了一样的控诉燕时梨害了她的儿子。 可是他的儿子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那燕夫人的儿子呢。 燕夫人没有力气同她吵,她只想关心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好。 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两年。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他们谁都不知道,但是都在努力。 祁禾别醒来的时候脑子恨懵,他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可是薛曼带了个女的过来。 “这是你的女朋友。” 祁禾别看着那张脸,许久,他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出院的时候那些护士还是在讲楼上有个很厉害的病人,他们都说那是他们见过最勇敢坚强的人。 祁禾别心里取笑了一下,病人还能有什么厉害的呢。 后来他出国,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燕时梨,依旧被困在那满是仪器的病房里,日复一日的受到病痛的折磨。 祁禾别是燕时梨想要坚持活下来的动力,只因为医生说楼下有一个病人和他一样,但是他很坚强的挺了过来,希望燕时梨也同样可以。 从那以后,祁禾别就是燕时梨的全部,他的一切都是为了祁禾别。 可能祁禾别已经忘记了喜欢他的事,但是那个喜欢他的祁禾别在燕时梨的心里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即便祁禾别把他当做是陌生人,他还是义无反顾。 然而,燕时梨还是用错了方法。 或许这辈子,他就活该是祁禾别身上的蛆虫,一点一点的腐蚀他,折磨他。 他自认为的喜欢,在祁禾别看来只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就像当年他对祁禾别那样。 自己做过的孽总有一天会全部返还在自己的身上,从前的祁禾别有多么喜欢燕时梨,现在就会有多么讨厌他。 祁禾别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他知道自己以前一定很喜欢很喜欢燕时梨。 不然怎么会宁愿自己陷入危险也要保护他呢。 听薛曼说,他以前那么懒一个人,却每天都会起早提前到校门口等燕时梨,只为了跟他说一句。 “燕同学,早上好啊!” 第九十八章成为祁禾别的新娘 第九十八章:成为祁禾别的新娘 薛曼带祁禾别去了储物室。 “你以前的东西都在这里,自己翻着看吧,如果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以前......的的确确很喜欢燕时梨。” 她说完便转身出了门,顺便又把门关上。 祁禾别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他先是环视了一圈这里,然后就近拉开了一个抽屉。 抽屉里面放着很多照片,他拿起一叠,一张一张的翻看。 照片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他和燕时梨,也有江乐韩浪他们,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居然认识燕时梨。 燕时梨很多时候看起来都不太愿意拍的样子,脸臭的要死。 原来以前的燕时梨是这样的吗?虽然他和燕时梨经常吵架,但还是觉得燕时梨是个性子算是温软的人。 可是照片里的这个看起来是那样的高傲,像是在蔑视一切。 还有许多照片的角度像是偷拍来的,但是每一张都像是在拍最心爱的人。 照片的背面右下角全部写着日期和一句话,有些像是摘抄来的句子,有些是表白还有些就是心情的表达。 这些都是祁禾别非常陌生的东西,明明照片里也有韩浪和江乐,可是这两个人却也都没有和他说过关于燕时梨的从前。 屋子里的东西多的有些超乎祁禾别的想象,他是该有多喜欢燕时梨,才弄了那么多东西啊。 而且他居然还是个那么细心的人,都将那些东西记录了下来。 祁禾别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他不再翻看,而是只拿了一个录像带去了影音室。 视频的开头是一团一团的鲜花,镜头慢慢向后移,然后便看见了整片整片的花海。 很快,燕时梨便出现在了镜头里,他稍显稚嫩,发丝很软的贴着,而且很长,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他向镜头瞪了一眼,接着走了过来。 “烦死了,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别拍了!会不会有虫子啊......” 燕时梨的声音和现在的不太一样,以前貌似透着一股子甜味,脸蛋也比现在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太阳晒着,整个人都粉粉的。 然后,祁禾别便看见了自己,他一只手举着相机,一只手把用花枝编起来的帽子扣在燕时梨的脑袋上。 “祝燕时梨宝宝生日快乐,永远开开心心,然后在不远的将来成为祁禾别的新娘。” 他看着镜头说完,接着便歪头在燕时梨脸颊上亲了一下。 燕时梨没有说话,他双手环抱,脸一直别在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看了一眼镜头,嘴巴动了两下。 祁禾别反复看了很久才琢磨出那两下应该说的是笨蛋。 视频很长,祁禾别看了很久,每次感觉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的时候,却还是什么都捕捉不到。 以前的他们是那么的美好,即便所有的主动都是由他来完成。 祁禾别觉得有些喘息不上来,他忽然觉得结果不应该是这样。 做出承诺的明明是他,可是信守承诺的却是原来那个不情不愿的燕时梨。 他还是应该再认识一下燕时梨,不想将遗憾留下。 错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们两个。 今天司如泱说想吃菠萝炒饭,燕时梨提前学习了几次,又买好了东西。 他和楼下两父子越来越熟悉,经常一起吃晚饭,有时候他们还会一起出去买菜,倒真像是好邻居。 司如泱来的的时候燕时梨刚好把菠萝炒饭端上桌,他一下子哒哒哒的跑过来。 司霆之在后面叫他:“如泱,不许这么没礼貌,刚进门要说什么忘了吗?” 司如泱委屈的撇了撇嘴,仰头看着燕时梨说道:“哥哥晚上好,打扰了。” “你也好,过去洗一下手就能吃饭了。”燕时梨笑着对他说道。 其实他本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因为祁禾别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但是遇见司如泱之后,他才发现小孩子比想象中的要温暖很多。 “你也去洗手吧。”燕时梨又对司霆之说道。 司霆之对他温和的笑了笑:“辛苦了。” 燕时梨坐在司如泱的旁边,司如泱吃饭很规矩,燕时梨观察了他很久,他是个受到很好教育的孩子,礼仪方面其实做的很好,但是有时候燕时梨觉得他是有些厌烦的。 而且他有些怕司霆之,可是燕时梨却觉得司霆之是个很温柔的爸爸。 “今天在学校学了些什么啊?”燕时梨问他,司如泱刚入学,但是他比大多数小孩子都要聪明和懂得多,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司霆之早就教过他了。 “今天上了手工课,老师让我们用轻黏土捏东西,我还没有捏完呢,等做好就可以送给哥哥啦!”司如泱兴奋的说道。 燕时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是做给我的啊,那爸爸呢?” 司如泱看了一眼司霆之,他不敢说其实早就捏好了,但是爸爸看见了却又让他多捏一个。 “也有爸爸的。”说完他便低头开始扒饭。 “我们这样还真像是一家三口。”司霆之突然开口说道。 燕时梨愣了愣,他看向司霆之,有些不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不过确实是有些,他每天给这两个做饭吃,还那么关心的问司如泱学校里的生活。 但是他保证自己是没有那些意思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拒绝,再加上他确实蛮喜欢司如泱的。 燕时梨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索性没说话。 可是司霆之却再次开了口。 “如果你可以当如泱的‘妈妈''的话,那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司霆之的声音很好听,而且他说话的时候语速总是很慢,会有一种被他珍视的错觉。 可是燕时梨并没有被他蛊惑了头。 “继续吃饭吧。”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便一直气氛诡异,两人都没有再对话。 等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司霆之才又对燕时梨说话。 “你那算是拒绝我吗?”他看着燕时梨问。 今天司霆之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比起平常温和的样子多了一份别样的感觉,其实这让燕时梨感到有些陌生。 “别开玩笑了。”燕时梨低着头。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司霆之觉得有些好笑,“敢情我天天来你家就单纯是为了蹭饭的啊,你可真......可爱。” 最后两个字绝对不是要说可爱,燕时梨抬眼看他:“我现在不想谈论感情的事。” “啊......”司霆之像是明白了什么,“上一段感情还没有让你走出来吗?” “但是我觉得人肯定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怎么样都回不去不是吗?倒不如好好珍惜现在,这样才算是走向了新生活你说是不是?” 他说完伸出手拍了拍燕时梨的肩膀,又继续道:“你这么好的人,我可不想错过。” 燕时梨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很晚了,如泱明天还要上课,快点回去吧。” 司霆之听了燕时梨的话,挑了挑眉毛。 “好吧,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将父子俩送走,燕时梨整个人便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 他回想起司霆之的话,难道过去的事真的就没有意义了吗? 根本不是的,对他来说,那些都是最珍贵的宝藏,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他现在为什么还活着?因为他要继续爱着祁禾别,爱着那个因为他而死的祁禾别。 活在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是每一口呼吸都是在代替祁禾别活着。 如果他和别人在一起了,那祁禾别所有的努力算什么? 他不想再成为那么狠心的人。 祁禾别又找了韩浪他们,听到祁禾别知道了以前的事情,他们都非常惊讶,而在听到祁禾别和燕时梨已经离婚了的事,就更加震惊了。 这弄得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们狠狠的把祁禾别骂了一顿,愤怒劲上来了就什么话都往外冒,他们说了很多关于燕时梨生病后的事情,这让祁禾别更加的后悔。 “你去问竞年要,他那里有时梨当初治病时的录像,那东西反正我们是不敢再看,你.....你看了之后,要是还不想原谅他,那就烂在肚子里,这辈子就这样吧。” “你以前那么喜欢他,怎么就唯独忘了他呢,命运还真是喜欢捉弄人。” “不过你也是的,就算忘了人家,那也不能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要是忽然后悔了,你向谁哭去。” “对了,你们当初被绑架,绑匪是抓到了,虽然什么都没查出来,但是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想查就很困难了。” “那么狠的想要置你们两个于死地,绝对不是单纯的要撕票。” 祁禾别看了录像,他做了好些晚上的噩梦,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是燕时梨痛苦却坚定的眼神。 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在死神手中挣扎。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是为了祁禾别。 第九十九章他一定是做噩梦了 第九十九章:他一定是做噩梦了 祁禾别去找了燕天,因为他在燕家蹲了几天都没有蹲到人。 燕家的守卫虽然还都算是客气礼貌,但是对于自己被拦在门外这件事祁禾别心里还是颇为耿耿于怀。 不过他想着自己失手将人家儿子推下楼梯,而且现在两人还离了婚,那这家人自然是不会再待见他的,尽管祁燕两家的生意往来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燕天也很不好约,他以前想见就见,现在屡次受挫,其实是表明了态度,人家根本就不想理他。 然后祁禾别才不会就此放弃,他骨子里那股执着劲其实一直都没有变,就算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却依然可以厚着脸皮。 “有什么事尽快说吧,我等一下还有个会要开。”燕天抬手看了看时间,冷淡道。 祁禾别也没在意燕天不好的态度,不过倒是想了一些这两兄弟冷淡的样子还真是像,但是明显燕时梨的压迫力几乎没有。 “我想知道燕时梨在哪。”他说道。 迫切的想要找到燕时梨,然后和他道个歉。 燕天从一堆文件中抬头,他直直的看先祁禾别,然后打量了他一番。 “你们离婚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再和你有什么瓜葛。” 其实早就不该再有什么关系,燕天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几年前就掐断燕时梨的念头,所以才走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可是燕时梨他......总之,你不能替他做决定。”祁禾别开始有点焦急。 燕天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不太明白祁禾别这是突然干什么,是突然醒悟了还是觉得燕时梨还有利用价值?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一开始想挣脱开的都是祁禾别,那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要求什么了。 “这是时梨自己的决定,他为了不再见到你,所以才离开了S市。” “你该知道的,从你们离婚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彼此选择彻底放了手......至少时梨是这样的。” 燕天说完站起身,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开始下逐客令。 “好了,会客时间结束,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时梨的生活了,他能活下来......”燕天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真的很不容易。” 那些痛苦没有亲身经历过得人是永远不可能有所体会的,尽管他们亲眼见过,那也只是经过人的同理心感受到了一小部分而已。 所有的医生都说燕时梨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个奇迹,但却只有燕时梨自己知道,真正的奇迹是祁禾别。 “我......”祁禾别也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话脱口而出。 “可是他能活下来不就正是因为我吗?!” 燕天的身体猛地怔住了,他看着祁禾别,目光中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从祁禾别的嘴里听到这句话,这无疑是非常伤人的,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燕时梨,那该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燕天不愿意承认自己弟弟还活在这个世上是为了另外一个人,他希望燕时梨能够有梦想有自己的生活,可以永远去做自己喜欢的热爱的事。 这种想法存在于他心里很多很多年,或许是从燕时梨在他的怀里牙牙学语开始,那个喜欢在他面前撒娇的孩子,虽然有时候可恶的要死,但没有什么会比他纯真的笑容更可贵。 他作为燕时梨的哥哥,从小就在父母面前发誓一定会好好的守护燕家和弟弟,他从不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然而燕时梨的成长却令他难过至极。 燕时梨有些小脾气,他以前总觉得是可爱的,觉得还是个孩子,反正也不会大到天上去。 而能让他发那些小脾气的人,也都恰恰是他最爱的人。 可是没有人想到燕时梨会仅仅因为这点不足挂齿的性格问题而酿成大祸。 在他们的畅想里,燕时梨就好像一个已经被安排好人生的完美娃娃,他这一生都会快乐而顺畅的走下去,从来没有人想过如果中途出了一个意外会怎么样,他自己又能不能将其解决。 他们把燕时梨牢牢的捧在手心里,一点一滴的呵护他成长,无限包容他的方方面面。 其实燕时梨没有长歪是因为他太过于纯真,那些仿佛说不完的反话都是因为害羞的表现,然而本以为是好事的纯真却成了杀人的利刃。 燕家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趾高气扬的指责祁家或者是去责怪祁禾别现在给燕时梨造成的伤害,毕竟当初燕时梨给祁禾别带来的伤害太大了,那些觉得燕时梨在医院躺那么多家就算还清了的想法只不过是自我安慰想让燕时梨好过而已。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过错或许并不会太在意,如果抓住了别人的过错的话,便会恶毒的抓着不放,然后得以宽慰自己。 见燕天一直不说话,祁禾别也不打算再绕什么弯子。 “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所以才......” 燕天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说出那些话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所以?所以你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找他?觉得他还是对不起你亦或者是自己忽然觉得愧疚,原来那些真挚的感情被毫不知情的自己踩在了脚下侮辱了一番?” “你是真心感受到了这些年他的绝望还是单纯为了当年那个光有一腔热忱的自己?” 他能感受到吗?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祁禾别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他仅仅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然后就头脑发热的想要全部恢复原状,可他并不能感同身受。 “我没有恢复记忆,但是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没有想那么多,不管是他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这些都是意外......对,只是意外,谁也不知道老天会开这么大一个玩笑,我现在只是想见到他而已。” 见到了他要做什么要说什么,祁禾别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就是想要见燕时梨。 “那你觉得你知道的东西对你来说有多少价值?他会对你造成多少影响?我敢保证你现在只是脑子一头热,任谁知道了这些都会这样,如果你恢复了记忆,那你根本不可能还老老实实的跟我站在这里掰扯半天。” “那个喜欢时梨的祁禾别,他会直接拎着我的领子,然后恶狠狠的让我说出地方,因为没有任何东西会比燕时梨重要。” 燕天的话让祁禾别怔住了,他这段时间也时常在想,那个真正喜欢燕时梨的祁禾别到底是到了哪一种程度,可是他根本就想不通,燕时梨就好像彻彻底底的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再为了多年前的那些事继续相互纠缠,然而就算是你去见了时梨,依然没有恢复记忆的你又会怎么样呢?” “年少时漂亮话说太多,对于什么都没有了的你们而言,其实不过都只是没有用的虚妄的空话。” 燕天站在一个长者的角度,他给燕时梨讲过的大道理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也不知道听进去过几分。 今天给祁禾别讲那么多,不过是处于一种弟弟长年以来对他的愧疚过多的状态。 其实现实一点来讲,后来的祁禾别并没有什么事,没有了五花八门自己吓自己的想象,并不存在燕时梨害死了祁禾别这件事。 不过倒还是得默默松了口气,说声幸好。 “不是的,我......我不想这样,你就告诉我吧,我想跟他道个歉,就拿婚后的这些事来说,其实是我对不起他。” 祁禾别的语气有些哀求了,或许他自己都还是非常的矛盾,但是想见的人还是消不了的念头疯狂滋生。 燕天知道他的道歉只会更加加剧两人之间的矛盾,谁有错呢?两个人鬼扯半天发现都是误会?这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但他还是把燕时梨的地址告诉了祁禾别,打算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了。 燕时梨总说要去E市看雪,原来是两人之间的约定。 祁禾别在听到燕天说燕时梨是在E市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子酸痛涌上了心头。 他一个人去赴了约,并打算长久的待在那里。 燕时梨晚上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被不停响着的门铃声吵醒。 他想着会不会是司霆之和司如泱出了什么事,便迷迷糊糊地下去打算开门。 可是等打开门了之后,燕时梨猛地清醒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站在外面的祁禾别,以为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但是这个梦有些过于真实了,面前的人太过于清晰了,而且......而且不是少年时的祁禾别。 他一定是做噩梦了,燕时梨惶恐的想。 面前的人开口了,用着他完全不敢想的语气和他说话。 “抱歉,这么晚了还吵醒你,但是我听说如果很晚了还有爱人给你开门的话,那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第一百章想要分开的体面一些 第一百章:想要分开的体面一些 听到他的话,燕时梨回过神来,猛地就想把门关上。 “哎——!!等一下!” 祁禾别眼疾手快的挡住要关上的门,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燕时梨的手腕。 燕时梨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这人要干什么,有些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瞬间就挣扎起来。 “你别激动,我,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你先听我说好不好?”祁禾别虽然有些着急,但还是尽量放温柔了自己的声音,生怕是不是又吓到他。 燕时梨完全不相信的看着他,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祁禾别。 明明说好了以后都不要见面了,祁禾别摆脱了自己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来这里找他呢。 活见鬼了,一定是活见鬼了!他肯定是还没有睡醒! 燕时梨根本冷静不下来,他正想张嘴喊叫,却在下一秒被祁禾别捂住了嘴巴推进了屋里。 祁禾别一脚把门给踹上,两人力气实在是悬殊太大,最后燕时梨直接用嘴狠狠咬了一下祁禾别的手。 “嘶——你!!”祁禾别吃痛,立马松开了他。 这时候旺旺才从里屋里出来,他前几天生了病,敏感度不如好的时候,现在还有点恹恹的,一见到屋里有陌生人,便大吼起来。 燕时梨见它飞奔而来,突然反应过来祁禾别对宠物毛过敏,连忙制止了旺旺想要过来的举动。 “旺旺,不要过来!!” 旺旺提到了燕时梨的话,慢慢停了下来,不过还是小声的叫着。 这时候祁禾别又开口了,他抓着燕时梨的手腕,委屈的说道:“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你干嘛那么害怕啊?” 再怎么说两人都做了快一年的夫夫了,就算平日里不怎么合得来,那同床共枕的日子也不少。 现在这一见他就跟见到狼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杀人魔呢。 燕时梨这才有点冷静下来,他恢复了一点理智,转头看向蹙着眉头的祁禾别。 “你来做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冷淡的开口。 祁禾别其实有些不高兴了,不管是燕天还是燕时梨,都在提醒着两人已经离婚的事实,可那都是一场误会不是吗? 换一步讲,就算两个人没有因为兰溪雨的事情吵架,往后都顺顺畅畅的过,那么三年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们为什么会离婚?那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到正确的道路上,如果两人真的心意相通,又怎么离婚呢? “我来是想、是想......跟你道歉的。”祁禾别真挚的开口,他低着头,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对不起。”他说。 燕时梨首先想的是他不小心推自己下楼的事情,但是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此时才大老远跑来跟他说对不起,早干什么去了呢?在那之后两人又不是没见过面,当初躲着他的人又是谁呢。 “说完了?那你走吧。”燕时梨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挣脱开燕时梨的桎梏。 可是祁禾别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你......你再听我说,我、我之前和兰溪雨根本就没有什么,就像你说的,那只是个圈套而已,她怀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是她欺骗了我们,我不该那么莽撞,让她有机可乘,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燕时梨愣住了,他好笑的看着祁禾别,简直不敢相信会从祁禾别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什么叫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从头至尾......你不觉得你现在只是在马后炮吗?她欺骗了你,所以你就来找我了,那如果她不是骗你的呢,你还会来找我吗?” “再说了,就算没有兰溪雨,那还会有很多其他人,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是存在于一个兰溪雨,你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吗?在那之前我们也一样经常吵架,仅仅是因为一件小事情都可以冷战很久很久。” “我跟你实话实说,我根本就是受够了那样的生活了,你也是这样吧?甚至是还可能比我更期待摆脱我的生活,所以我提出了离婚,想要让你以后好过一些......” “我是不想再和你吵下去,想要分开的体面一些,所以离婚的时候说了祝福的话,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我呢?” 燕时梨知道自己在祁禾别面前是一个不太坚定的人,所以他才想直接就掐死自己的念头,甚至是打算在E市定居,就是怕在S市不小心遇见了祁禾别,他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人过来跟他道歉,向他解释那些有的没的,他根本就不想听。 说起来他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可偏偏对着这个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人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祁禾别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在来之前反复模拟过很多场景和想过很多要说的话,但是现在真的见到人了却什么都讲不出来。 或许燕天说的没有错,他就只是暂时的头脑发热而已,突然知道了那些对于自己来说陌生的过去,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就是有些不甘,对事情的结果极度不满意,然后想着做出点改变。 “我来找你是因为,因为......” 他有点急切的拿出一张照片来给燕时梨看。 “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我混蛋了,真的对不起!” 看着祁禾别手里的照片,燕时梨怔住了,他感到脑子里直接五雷轰顶的爆炸掉了,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祁禾别记起来了自己要如何面对他,可是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人还是没有像从前那样。 不过也是,任谁都会很失望的,他是杀了他的刽子手。 “虽然我都知道了,但是我还没有真正记起来,很抱歉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得知我们的事情的,不过我一定会努力想起来,你给我点时间......” 祁禾别拉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说出这些话,可是或许是知道了那些,他便对燕时梨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说来倒也是荒唐,他当初对兰溪雨那么好,原来都只是因为身体机制自动做出的反应,下意识把她当成是燕时梨了。 燕时梨盯着他看,他没有想起来,还没有想起来也是啊,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突然就想起来了呢,所以这一切都还是假的。 他们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真相,何苦自己憋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仅仅凭借这些一面之词,这人就会像以前那样爱他吗?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 “如果你永远都想不起来呢?”燕时梨问他,“你会把那些自己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的记忆强行按进去逼迫自己承认吗?不,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任何用......” “你根本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我早就该清楚的,是我自己太偏执,所以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你完全不用再继续下去......” 燕时梨摇了摇头,他猛地甩开了祁禾别的抓着自己的手。 祁禾别僵住了,他居然没有办法去反驳燕时梨的任何一句话。 他为什么做这些呢?是因为他爱燕时梨吗?爱燕时梨的还是多年前的那个祁禾别,他只不过是被影响到了,自作多情的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只要他一天想不起来,那他依然就屁都不是。 “你走吧,我明天还有工作。”燕时梨不再看他,狠心道。 “这么晚了......”祁禾别依然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我没有找酒店。” “我不信祁家的未来家主会找不到地方住。”燕时梨不为所动。 祁禾别当然找得到地方住,关键是他不想,他就想待在燕时梨这里,万一想到了什么也好立马交流沟通。 而他认为在燕时梨身边,说不定更有助于自己恢复记忆。 “你就先收留我一晚呗,睡沙发也没关系。”他可怜兮兮道。 睡沙发?燕时梨突然想起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他看向祁禾别半天,缓缓开口道:“你确定要住我这里?” “我屋里还有一只狗狗哎,喏,就在那蹲着,话说你这次怎么没有事情,我睡觉前抱过旺旺的,你不是宠物毛过敏吗?” 燕时梨突然问起来祁禾别才感觉自己身上有些痒,他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只狗,然后感觉自己有点晕。 刚刚一直没有感觉,因为心里着急,关注点都在燕时梨的身上,甚至是没有听到狗叫声,直到现在才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不一会儿,燕时梨就发现了祁禾别有些不对劲。 “哎,你别告诉我现在突然有事了,我告诉你,我可不会管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祁禾别便猛地在他面前倒下了,庞大的身体直接压了下来。 “? 燕时梨连忙伸手挡住他。 “喂!祁禾别你——?!!” 第一百零一章这个狗男人是谁? 第一百零一章:这个狗男人是谁?! 第二天祁禾别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发现燕时梨并不在身边。 他去找医护人员问了问,才知道人家把他送过来交了医药费就走了。 祁禾别有些难过,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直到现在,他好像也终于能体会到燕时梨的感受了。 医生不让他那么早出院,祁禾别便只好拖到了傍晚才去找燕时梨。 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跟燕时梨讲一讲,最好是先回S市,然后再找一个好的医生来帮助他看能不能恢复记忆先。 刚走到楼下,祁禾别便远远的看到燕时梨牵着一个小孩往这边走来,而且小孩的另外一只手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牵着。 他瞬间便警惕起来。 今天司如泱放学放的晚,刚好跟买菜回来的燕时梨碰上了,所以就一起牵着他回来。 “你觉得他又蠢又坏,所以就打人家了?”燕时梨问司如泱。 “当然!”司如泱愤愤的讲道,“下次再把不爱吃的丢我碗里,我就把他揍成猪头。” “啊......他为什么偏偏扔你碗里呢?”燕时梨略有些不解,当然不排除那小孩的确有点毛病。 “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天天粘着我呀。”司如泱得意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已经互相道过歉了,以后就好好相处吧。”燕时梨摸摸他的脑袋瓜。 司如泱皱起一张脸:“才不要!这种人就应该一次就消灭掉,永绝后患,要不是老师阻止我,不然......” “不然什么?”燕时梨突然停下脚步,他觉得司如泱对事物的认识有点问题。 明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男孩子之间打架其实还是蛮常见的,很多还不打不相识呢,前一秒打架后一秒就能好如亲兄弟,可司如泱明显不是这种类型的,他好像报复心特别的强。 “谁那么教你的?你还知道永绝后患呢?”他看着司如泱说道。 司如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司霆之,本想说是爸爸这样教自己的,但是爸爸现在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燕时梨面前说错话,于是便闭嘴了。 “小孩子闹着玩玩,你别想太多。”司霆之转头看向燕时梨,笑着说道。 燕时梨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小孩子可能刚进入中二期。 “你这样还真像如泱的妈妈呢。”司霆之忽然说道。 燕时梨愣了一下:“别乱说。” 他明明是看司如泱这么小就思想极端才提醒一下的,平常照顾他也是因为他是小孩子。 司如泱看了看自己爸爸,然后跟着附和,牵着燕时梨的手晃了晃:“要是哥哥当我的妈妈就好了~” 燕时梨瞬间感到头疼,他忽然觉得自己跟他们是不是距离太过于接近了,但是突然疏远又很奇怪。 可是现在司霆之表现出来的确实是对他有意思,但是他自己却什么想法都没有,他想着自己总对他们那么好会不会令他产生误会? 如果是那样的话,肯定是要考虑着拉远距离一些了,不然会很麻烦。 正当他想着想着,自己的手猛地被人抓住了。 “燕时梨!”祁禾别有些生气的叫道。 “你怎么又......”燕时梨皱眉看向祁禾别,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见祁禾别。 “这个狗男人是谁?!”鬼知道祁禾别见到这幅画面的时候有多么震惊和愤怒。 他当燕时梨为什么那么抗拒见到他呢,原来是又找到下家了? 看来离婚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嘛,说好的喜欢他呢,都是狗屁吗?! “你说话注意点!”燕时梨甩开他的手,“有没有礼貌啊。” 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你先告诉我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祁禾别质问道。 燕时梨笑了,他无奈的看着祁禾别,反问道:“我跟他什么关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明明已经离婚了,谁都没有资格干涉谁。 “你......”祁禾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司霆之打断了。 司霆之友好的伸出自己的手掌,礼貌的开口:“你好,我是时梨的邻居。” 祁禾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不屑的啧了一声,也没有伸手去回握司霆之的手。 “哦,原来是邻居啊,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孩子都牵不好吗?还让我老婆帮你......”说完他又翻了个白眼。 “老婆?”司霆之也不介意祁禾别没有回握,丝毫不觉得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笑着看了燕时梨一眼,疑惑的重复了祁禾别说的‘老婆''二字。 “对啊,我们是合法的夫夫关系怎么了?”祁禾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的心思,于是便挑衅道。 这回燕时梨急了:“你瞎说什么?我们明明都离婚了!” “离婚?离婚又怎么了,那我也是你前夫,再说了,又不是不能复婚......”祁禾别气的要死,他就是不爱看别的男人惦记燕时梨的样子。 凭什么啊,这人是他的好不好。 司霆之笑的意味深长,他看看燕时梨又看看祁禾别,眯了眯眼睛。 “那个......你和如泱先回去吧,我和他有点话说,等一下做好饭我再叫你们。”燕时梨尴尬的要死,现在只想先支开司霆之。 司霆之也没再让他为难,转身牵着司如泱便走了。 见人走了,可祁禾别还是一肚子的气。 “你现在都会做饭了?我都还没吃过呢你就做给人家父子吃?他是没老婆还是怎样啊?!”他死盯着燕时梨,脸臭的要命。 燕时梨是真的不想理他,不耐烦道:“人家确实没老婆。” “什么意思......那你要给他当老婆是吗?!”祁禾别猛地抓住了燕时梨的肩膀,“燕时梨,你能耐了啊!” “我给谁当老婆都不关你的事,祁禾别请你搞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燕时梨忍无可忍的说道。 “所以呢?你要背叛祁禾别吗?那他保护你是为了什么,你说啊?!!” 祁禾别一旦激动起来便说话不过脑子,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燕时梨怔怔的仰头看着祁禾别,鼻头一下子便酸了,眼前模糊一片,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溢出来。 一直都是他对不起祁禾别,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让事情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他要怎么才能取得原谅呢? 或许曾经的祁禾别根本就不会责怪他,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洗清他的罪行。 现在这张脸在他面前质问他,仿佛祁禾别化为了他噩梦中的厉鬼。 见燕时梨一直不说话,祁禾别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我......”他有点无措,“对不起。” 其实他哪有资格说那种话呢,他什么都记不起来,按照以前那么喜欢他的样子,又怎么可能忍心去怪罪燕时梨呢。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现在好好的,所以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了。” 燕时梨已经满脸的眼泪,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甚至是已经有些颤抖。 “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我们就......就这样吧,我知道自己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燕时梨边哭便抚开祁禾别的抓着自己肩膀的手。 祁禾别一见他哭,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且燕时梨又说了这些话。 “什么叫就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我就记起来了呢,我......我先跟你保证好不好,以后不会再对你那样了,我们可以先试着看像普通情侣那样,就算最后没有想起来,你又怎么能保证我不会再次爱上你?” 他觉得燕时梨这么符合自己的理想型,要爱上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之前是因为燕时梨逼迫他他才不乐意的。 “已经试过了......我们的婚姻是非常失败的!”燕时梨拼命的摇头,他不想再那么的痛苦。 “我知道我的方法不对,可是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因为知道了以前的事,所以产生了怜惜吗?你根本就不是想跟我试试,你只是被那些曾经欺骗了而已,我再问问你,如果你没有发现事实,你真的会来这里找我吗?” “不,你不会!你只是被影响了,这一年里,你哪怕有对我动过一次心吗?” 燕时梨早就被他折磨的快崩溃了,他不想再在这段关系里沉沦。 “祁禾别,你看看吧......” “E市的冬天也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温暖的春天,之后会迎来炎热的夏天......” “你来晚了,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们一直没有实现一起看雪的愿望,燕时梨自己看了,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还是希望能够实现。 但是就在这辈子,他想放过彼此,曾经已经够痛苦的了,往后的生活希望都能过的幸福。 燕时梨希望祁禾别也能这样想。 第一百零二章怎么光天化日的都敢绑人啊? 第一百零二章:怎么光天化日的都敢绑人啊? 周末,燕时梨在司如泱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下,被迫妥协了,答应了陪他去游乐场玩的愿望。 小时候燕时梨去过很多次游乐园,后来稍大一点的时候就不太乐意去了。 或许这种地方只有在小孩子的眼里才更加的有意义,一旦大了的话心态就会变化,怎么都体会不了以前的感觉了。 在司霆之去买票的间隙,司如泱拽了两下燕时梨的手,小声的跟他说道。 “谢谢哥哥,因为有了哥哥爸爸才有时间陪我来这里玩。” 燕时梨愣了一下,什么叫有了他?难道以前司霆之不会带他去玩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能够遇见哥哥真好,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司如泱又说道,他抱住燕时梨,眼睛亮晶晶的。 以前司霆之从来都不会关心他的,爸爸总是很忙,偶尔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都是在责怪他。 其实他很害怕自己的爸爸,因为如果自己做不好的话,是会被扔掉的,尽管每次都被威胁,却没有哪一次被扔掉。 但是司霆之生气的时候实在是太吓人了,司如泱很想讨好他,所以才答应了这次一定要做的很好很好,最好是让爸爸对他刮目相看。 燕时梨还是很疑惑司如泱为什么会这样说,正当他想问一下司如泱的时候司霆之却回来了。 “我们进去吧。”他晃了晃手中的票。 一开始他们没有玩很刺激的项目,但是排排队这等等那等等也很快便一上午就过去了。 然后他们找了一家西餐厅,打算把午饭解决掉。 等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司如泱看着窗外,问燕时梨:“哥哥,为什么那个人要一直跟着我们啊?” 燕时梨没有顺着司如泱的视线往外看,他并不想看见祁禾别那张脸。 这几天祁禾别一直锲而不舍的跟着他,还有好几次大半夜也蹲在他家门外,燕时梨全部冷处理。 他依旧认为祁禾别是一时头脑发热,等再过几天,他就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傻了。 “你们为什么离婚?”司霆之看了看外面的祁禾别,又转回头看着燕时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看起来并不是想放手的样子。” “性格不合而已。”燕时梨随便说了说。 他并不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因为除了他自己,谁知道了都不能替他分担那些痛苦和悲伤。 “这样啊。”司霆之缓慢而温柔的说道,“其实过于美好的生活还是得加些调味剂,不然显得多单调无聊啊。” 燕时梨有些不太认同他,但是他没有回应。 都是美好的生活了又怎么会无聊呢,那些调味剂只会使其失去原本的味道,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 吃完了午餐又吃了点甜点,可是司如泱又嚷嚷着想吃冰淇淋。 “不可以哦如泱,如果你肚子痛了今天就不能玩了。”燕时梨跟他说道。 接着就一直闹了很久,又玩了几个项目之后他又提了起来。 司霆之一直不说话,燕时梨觉得消化的差不多了便心软答应了他。 “我坐在这里等你们。”司霆之在长椅上坐下,仰头看着燕时梨说道。 燕时梨点了点头,然后便拉着司如泱走了。 这边人比较少,刚刚坐了船,燕时梨头还是有点晕晕的。 他牵着司如泱,身体其实有点累了,他本来身体就不算好,今天陪司如泱玩了那么多项目,完全有些超负荷了。 如果接下来司如泱还想玩刺激的项目的话,他一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的。 正当他们走着走着,旁边突然有人窜出来,然后猛地捂住了他们的口鼻。 燕时梨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挣扎,他忽然就想起来了那段经历,那段是他无数个夜晚里的噩梦。 司如泱挣扎的很厉害,他咬了那人的手一下,趁那人吃痛松了的时候大喊大叫了起来。 奈何这边人实在是没有几个,那两个人力气又异常的大,很快便将他们两个分别拖了走。 燕时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拼命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燕天给他派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的,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那人将他拖进了一个小房子里面,看起来应该是清洁工放东西的地方。 还没等那人要对他做什么的时候,门便被‘嘭''的一声踹开了。 燕时梨看着祁禾别逆着光出现,他瞬间便拼命的摇头,然后唔唔唔的叫了起来。 他不能再害了祁禾别,一次就够他痛苦的了,如果祁禾别再出了什么事情,他会崩溃的! “艹!怎么光天化日的都敢绑人啊?”祁禾别向歹徒走近,那人抓着燕时梨不是很方便,祁禾别直接踹了一脚上去。 那人松开了抓着燕时梨的手,燕时梨得到解放却还是动弹不了,他阴影太大,对眼前的场景有着异常恐惧的感觉。 祁禾别和那人很快便打了起来,虽然那人打不过祁禾别,但是他掏出了刀。 看到他拿着的刀,祁禾别愣了一下,他忽然眼前一黑,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蓝色的......海? 于是,趁他不注意,歹徒一刀便挥了上来。 祁禾别下意识挡了一下,那刀划在了他的胳膊上,衣服被划破,胳膊上瞬间便见了血。 他脑袋痛的要死,但还是使了很大的劲,一脚便将那人踹了飞。 不等祁禾别再去补刀,那人却立马爬起来跑了。 祁禾别没有去追,他站在原地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md实在是太痛了。 而燕时梨这时候终于站了起来,他靠近祁禾别,抓住了他的胳膊,眼泪一瞬间便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又让你受伤了,你怎么那么傻啊直接用手挡,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燕时梨浑身发抖,他实在是太害怕了,他怕祁禾别再一次在自己眼前消失掉。 祁禾别晃了晃脑袋,终于有点恢复了。 他看着哭个不停的燕时梨,连忙去给他擦眼泪。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了,就跟以前一样,燕时梨哭的更凶了。 “不是不让你再来找我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扫把星啊?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会倒霉的你懂不懂啊?!!” 燕时梨朝他大吼道,当年的画面实在是太深刻了。 他们说的没有错,他就是扫把星,所以才一次次的伤害祁禾别,明明应该拥有很好的一生的祁禾别,却差点都被他给毁了! “我要是不找你,你刚刚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祁禾别生气道,鬼知道怎么在这游乐园里还能出事,这事太诡异了。 “别哭了,你是害怕吗,怎么一直在发抖?”祁禾别皱着眉说道,“没事了啊,我在这不会有事的。” 祁禾别把燕时梨抱进怀里,他刚刚见燕时梨消失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虽然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但是他确实是担心燕时梨了,甚至是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 “你一直在流血,快点去医院,我、我没关系的!”燕时梨推了推他,然后又想到了什么。 “对、对了,如泱呢?!如泱被另一个人......不行,我得去找他!”燕时梨又惶恐起来。 司如泱还是那么小的小孩子,他一定很害怕! 虽然祁禾别不怎么喜欢那个小孩跟他爸爸,但是这种时候了那还在乎,便跟着燕时梨打算去找。 “报警吧,那人现在肯定还没有出游乐场,打个电话先封锁再说。”祁禾别比燕时梨冷静一些,开始出谋划策。 可正当他们没走多远,司霆之便牵着司如泱过来了。 司如泱惊喜的赶紧跑过来抱住燕时梨:“哥哥!吓死我了,你没有事吧?!” 燕时梨一见到他,提着的心便落下来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司如泱一番,说道:“你没有事吧,怎么......” “是爸爸救得我!”司如泱回头看向司霆之。 燕时梨抬头看向司霆之,他的衣服有些褶皱,看起来是跟人周旋了。 “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你被吓到了?很抱歉刚才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司霆之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燕时梨看着他,莫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是当下还是应该带祁禾别去医院,他被划伤了,需要止血包扎一下。 燕时梨从才开始就有些神经兮兮的,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碍,他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 “真没事,伤口也不深,只要好好保护,疤可能都不留。”医生都说的不耐烦了。 祁禾别倒是觉得燕时梨比他有事多了,他牵着燕时梨的手,觉得燕时梨的眼神都空洞了。 难道他是想起来以前的事吗?看起来造成的心理阴影是不可复原的。 “我真的没有事,不要担心了。”祁禾别晃了晃自己的手。 燕时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祁禾别,忽然开口。 “你回S市吧,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第一百零三章我还是打算追求你 第一百零三章:我还是打算追求你以往的种种撕扯着燕时梨的心脏,他不想再看到历史重演,所以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 燕时梨不太记得自己有多少天没做过噩梦了,但是最近几天又开始复发,甚至是连着内脏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知道是自己心理原因在作祟,然而自己却没有办法去控制。 幸亏平常的工作不多,他可以没事就休息休息。 之前在游乐场的事情司霆之说他来解决,便也没有后续了。 燕时梨有去问过那几个保护他的保镖,得到的答案是他们突然被困住了,并且跟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早有预谋,不然怎么会就那么巧,而且还是在人多的游乐场就敢那么做。 可是那人又的确没有太大的企图,后面想想也只是吓了吓他而已,如果像多年前那样直接用药捂住他的口鼻,那不是更加妥当? 燕时梨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这种事想多了只会让他更加大的恐惧。 今天店里预约的人已经都招待完了,燕时梨便打算提前下班。 他刚站起来,便看到司霆之进了来。 “你怎么来了,如泱呢?”燕时梨问道。 司霆之在沙发上坐下,回答燕时梨的话:“先送回家了。” 燕时梨给他泡了杯茶,然后挺直腰背做好:“找我有事吗?” 司霆之笑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打开放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并且面朝燕时梨推到了他那边。 “我这里有一颗红色塔菲石,想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燕时梨低头看着那颗不算大的宝石,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倒是忘记把戒指还给祁禾别了,毕竟他们已经离了婚,而这个戒指上的塔菲石又是祁家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哪天找机会还回去吧。 燕时梨做准备工作,戴上白手套。 他看宝石的时候很认真很专注,宝石漂亮的光泽映照在他的眼睛里,闪闪发光。 塔菲石是非常非常稀有的宝石,而且很受收藏家的喜爱。 大部分塔菲石是无法达到宝石级的,所以虽然有一定产量,但是作为宝石的塔菲石还是非常稀少的,塔菲石最重要的产地主要在斯里兰卡,M国,Z国还有坦桑尼亚的TUNDURU地区都有发现。①1983年在缅甸也发现了一颗宝石级的塔菲石,当然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塔菲石还是来自宝石之都—斯里兰卡。②饶是燕家这种级别的也没几颗,至少燕时梨是没有在自己家见过。 祁家这颗算是很大的一颗了,颜色也非常漂亮,选择拿它来传承是非常有意义的。 司霆之的这颗虽然不大,但是它的净度,颜色还算不错。 这类的宝石对燕时梨来说算是有些难度,所以看了比较的久。 他把宝石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看向司霆之。 “就它的颜色和净度来看,确实是算得上一颗很好的宝石。” 虽然塔菲石非常稀少,但是价格相对于4C比较优秀的钻石比,还是逊色不少,由于塔菲石的净度、颜色一般存在缺陷,且数量稀少,所以塔菲石缺乏较为权威的分级体系,这也是它不能变成热门宝石的原因之一。③司霆之双腿交叠,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坐着。 “这本来是我打算送给如泱妈妈的结婚礼物,我仿佛能够想象到她戴上这颗红宝石美丽的样子,可惜......” “或许她更加喜欢粉红色吧,确实是能让女人着迷梦幻的颜色。” 燕时梨没说话,他脖子上戴着的那颗就是粉红色的,并且非常大颗,他想大概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怎么说都是您的心意,她会感到幸福的。”他说道。 司霆之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他看着燕时梨,眼底尽是不明的深意。 “幸福?我曾经也天真的以为我们会很幸福,但那不过都是我的幻想罢了。” “所以人嘛,总得向前看,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那样的缓慢而优雅,以至于总让燕时梨觉得他是带着别的意思来问自己的。 深一点说,燕时梨觉得有点诡异。 “人......不得不向前看,活在过往里,就会变得痛苦。”燕时梨垂下眼帘,他自己很能体会那种感觉。 “那如果他不愿意向前看呢?”司霆之又问。 不愿意向前看,那便只能在原地转圈圈,甚至是被困在回忆的迷宫里。 “如果对他来说那样会更好的话,又何尝不可呢。”燕时梨抬眼看向他。 “以前我时常会想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或许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所以选择也会不一样。” “无论是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放下过去,还是沉睡在那些过往的回忆里不愿意醒来,只要他自己觉得更加幸福就好了。” 可他觉得很少人会觉得幸福,燕时梨自己觉得太痛苦了,所以他便想及时逃离,尽管在过程中依旧很不顺利。 而且新的生活也并不能全部代替回忆,使他新生,没心没肺的将以前的所有都抛弃。 但至少能够减轻一些负担和压力,如果那个选择令自己开心的话,怎么选都没有关系不是吗? “你真的这么想吗?”司霆之转过头,他的语气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有些冷。 “痛苦是令人很难忘记的东西,甚至是会伴随着仇恨,啊对,仇恨是最难放下的东西。” 燕时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这些和他今天来鉴定宝石有什么联系吗? 他自己是非常不乐意和人讨论这些的,因为太能感同身受了。 “你想知道如泱的妈妈是怎么离开的吗?”司霆之又看向燕时梨。 燕时梨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有了实质,让人感受到了压力。 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的确是没有那么放松了。 但其实从一开始,燕时梨单独跟司霆之待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有点不自觉的紧张,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 “那是一个雨夜,雨哗啦——哗啦——”司霆之声情并茂的开始讲道,“女人欣喜又急切的冲进了漂亮的雨幕里,就像是在表演歌舞剧。” “但是随即而来的却是,嘭——” “满地都是鲜红的血,她漂亮的白裙子被染了红,但又很快的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女人的双腿不能再继续走路了。” “她的精神开始崩溃,整日以泪洗面,无论什么都不能让她感到开心。” “终于有一天,受不了的她跑出了令她痛苦不已的牢笼。” “海边的风冷的刺骨,吹乱了她海藻般的秀发,她的皮肤苍白的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可是她说过她最向往的就是大海,所以——” “她毫不犹豫的便沉溺了进去。” “永眠。” 燕时梨感到浑身发冷,他现在甚至是只要听到大海便觉得惶恐不安。 司霆之冷静的并不像是在讲述自己妻子的死亡,他更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为什么呢?你们明明有了可爱的如泱,怎么会......” 燕时梨非常的不解,这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 “她死了有......很多很多年,大概那时候你才几岁吧。”司霆之笑了,“果然人老了记忆都开始不好了呢。” 燕时梨彻底愣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都去世了那么久的话,那才几岁的司如泱又是哪里来的? 他不解的看着司霆之,想要去问一下,又怕冒犯到人家。 “呃......那如泱他?”难道亲妈妈不是他的妻子? “如泱?如泱当然是她的孩子。”司霆之站起身,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忽然走近了燕时梨。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他问道。 燕时梨摇了摇头。 “如泱是个很特殊的孩子,他没有真正见过自己的妈妈,而你是他目前最喜欢的人。” “当然,我说着话并不是想让你当他的妈妈,我只是想说,你对他那么好,等他渐渐依赖上了你,万一哪一天要分开,那伤害好不好很大?” “游乐场的事情对他冲击很大,我也不希望他有什么心理上的创伤,不管是何种方式的。” “你也说了人还是要向前看,以前的事情对人影响太大。” “所以......我还是打算追求你。” 司霆之说着突然弯下腰凑近了燕时梨,他温柔的将燕时梨有些长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又站直了身体。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觉得呢?”司霆之眼底的深海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选择了什么。 至少燕时梨没有看出他想放下的意思,他是有被人真心实意的喜欢过的,所以并没有被司霆之的三言两语打动。 他甚至是感受到了威胁,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喜欢。 燕时梨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的开口。 “我觉得......的确应该过去,你应该也这样觉得吧?” 司霆之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第一百零四章: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自从跟司霆之聊了那么一次,两人就开始变得不尴不尬的处着。 燕时梨依旧不太懂他的意思,甚至是有一种再被司霆之耍着玩到底羞耻感,令他难受极了。 而在那之后,司霆之也没有再说什么越界的发言,燕时梨觉得他是很爱自己妻子的,那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他更加倾向于司霆之跟自己说那些话,是在逗自己玩,虽然司霆之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温和的形象,但是燕时梨还是觉得他是个有一点恶趣味的人。 早上八点,门铃急促的响起来。 燕时梨穿着睡衣去开门,然后便看见了背着大包小包穿戴整齐的司霆之和司如泱。 “你们要......出远门?”燕时梨疑惑地问。 “我有工作要出差一段时间,实在是太突然了,所以想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如泱。”司霆之说道,“我带着如泱不方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交给你比较放心,如泱也更喜欢待在你这。” 燕时梨低头看了看司如泱,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接过了司霆之手里的东西。 “没关系,你去忙吧,我会好好照顾如泱的。”这点小事情燕时梨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帮助他的。 “那就交给你了,我得赶飞机,有些事项我会发短信给你的。”司霆之点点头,跟燕时梨说完又蹲下身交代司如泱。 “如泱,你在这里要好好听哥哥的话,别忘记了我和你说的,听见了吗?” 司如泱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等司霆之走了,司如泱才活泼的扑到燕时梨家的沙发上,他觉得自己摆脱了司霆之的束缚,轻松的不得了。 虽然他以前无比渴望爸爸能够多多陪伴自己,但是他要的并不是这种把他栓在牢笼里的感觉,让他都快要窒息了。 而且爸爸总要他做一些他不想要去做的事情。 “午饭想要吃什么?我等一下要出去买菜,你要去吗?顺便给你买一点好吃的零嘴。”燕时梨坐在司如泱的旁边。 他觉得这样子很像是自己拥有了一个儿子,而且感觉并不坏。 “哇!真的吗?!”司如泱弹跳起来,司霆之从来不允许他吃那些东西的,说是垃圾食品,“我要去我要去!!” “不过......”司如泱拉住燕时梨的胳膊,“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爸爸。” 如果司霆之知道了一定会说他不听话然后把他关进小黑屋的! “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燕时梨用食指抵住嘴唇,笑着跟司如泱说道。 两人一起出了门,司如泱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燕时梨有时候觉得他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孩子,但是司如泱有时候说的话又过于成熟。 他不知道司霆之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的,但是某些观点肯定对司如泱有影响,所以才造成了有时候的偏激思想。 回去的时候燕时梨看见了蹲在门口的祁禾别。 祁禾别从那次在医院后就没有出现过了,燕时梨以为他是真的放弃了,或者是被自己说服了。 毕竟一直跟他瞎扯下去的确很没有意思,而且还会变的倒霉。 见到燕时梨回来,祁禾别立马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如泱,你先进去吧。”燕时梨微微弯腰和司如泱说道。 司如泱看了看燕时梨又看了看那个怪叔叔,忽然开了口:“这个怪叔叔为什么一直缠着哥哥啊?我要替爸爸好好看着哥哥,不能让别人把哥哥拐跑了。” 燕时梨愣了愣,司霆之这都是教了司如泱些什么啊? “喂,小子,你说什么?”祁禾别皱起眉,一脸不善的望向司如泱。 司如泱皱着一张小脸,跑过去猛地推了一下祁禾别:“不想看到你!哥哥是爸爸的,不是你的!哥哥是我的妈妈!” 祁禾别:“???” 什么鬼啊,燕时梨怎么就给人做后妈了? 燕时梨自己也是一脸的问号,司如泱实在是太语出惊人了。 “如泱!不要调皮了,你先进屋吧,我有话要和这个哥哥讲。”燕时梨好声好气的想让他回屋,又把钥匙递给他。 “什么哥哥?明明就是个怪大叔,略略略!!”司如泱说着做了个鬼脸,然后就拿着燕时梨给的钥匙跑进屋了。 祁禾别一脸的无语,这小孩真是令人讨厌。 “不是说不要再见面了,你怎么又来了?”燕时梨蹙起眉,不太高兴。 他不高兴,祁禾别更不高兴,没好气的说道:“谁说不要见面了,我是突然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 “怎么,你就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啊?” 燕时梨有点佩服他的厚脸皮,不过以前的祁禾别也是因为厚脸皮才把他追到的,但是面前的这个始终都不是燕时梨想要的了。 “我们到此为止吧,何必呢,祁大少爷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可以再娶一个肤白貌美温柔贤惠的妻子,以后幸幸福福的过完一生。” “而我,只不过是你人生里的一个过客,很快就可以忘掉的,本来就忘记了一次不是吗?” 他始终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已经彻底消化不了了。 “难道是我想要忘记的吗?我现在连想要记起来的机会你都不给,所以你又凭什么在弄糟了我的生活之后高高在上的说一些祝福的话,你以为那就是我想要听的吗?” “燕时梨,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从来就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只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谁会比你残忍?!” 祁禾别恶狠狠的对他说道,燕时梨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哪一次不是祁禾别在被牵着鼻子走。 自己爽了就好了,所以就不去管别人的死活了,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燕时梨闭了闭眼睛,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对,你就当我是个坏人吧,所以赶快远离有我的生活,不然还是继续一团糟!” 明明想着今天来绝对不能跟燕时梨吵架的,但是祁禾别还是不能够控制住自己。 “你是不是因为找到别人了才这么想摆脱我?”他又想起那个小孩子,简直是反了天了。 燕时梨点了点头,他现在觉得只要不再让祁禾别和自己再做纠缠,什么办法都可以用。 哪怕祁禾别再也不会原谅他也没有关系。 祁禾别瞬间气的要爆炸了,他猛地捏住燕时梨的肩膀,双眼猩红咬牙切齿的说道:“你TM居然跟一个离婚过的老男人在一起?还心甘情愿给人家带孩子?!燕时梨你到底......你到底......” 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人是燕时梨,这么决绝的人也是燕时梨。 好像祁禾别一直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对燕时梨的感情,他一直都只是在被逼迫的承认燕时梨对自己的特殊。 这些天以来他经常失眠,一整晚一整晚的想着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燕时梨。 他会在乎,会心痛,会难受,所以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可是没有人比燕时梨更加心狠了,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随便你怎么说我吧,我是在给他带孩子,总是执着于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处,你之前也一直不喜欢我不是吗?现在可以不用勉强自己了,那些想不起来的也没必要再想起来。” “或者我来猜一猜,你是不是还看了我治疗的录像?你是在同情我吗?我想没有人看了会不为之触动,我确实是为了你才坚强的活了下来,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你也不是以前的祁禾别了,后面发生的事是我头脑不清,陷害了你不说还恬不知耻的逼婚,你应该为自己举杯庆祝,终于摆脱我这个丧门星了。” 燕时梨已经够自暴自弃了,他是无法再想象出自己和祁禾别怎么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子。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年少时的爱情总是那么炽热,真挚到可以奋不顾身的为你去死。 燕时梨想要永远热忱的爱情,谁都不能再给他了。 “你为什么偏要固执己见?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真的知道什么才是为了我好吗?”祁禾别放松了自己的力道,他无比难过的看着燕时梨。 “造成离婚的事是我不对,我好好想了想,复婚并没有很难不是吗?” “复婚?”燕时梨重复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了,像是终于厌烦了这种无限循环的争吵。 祁禾别也知道再怎么磨破嘴皮子都没用了,他得改变策略,每一次都像这样吵的话不会有任何的进步。 “好吧,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讲。” “之前你在游乐场的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根本就是一场有指示的预谋性.事件,我觉得你应该多加小心一点,说不定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燕时梨怔住了,得罪谁? 他的生活一直都很简单,也很少跟人打交道。 要说有矛盾的,也只能是多年前绑架他的那些人了。 然而,他们不早就被抓住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遵命老婆 第一百零五章:遵命!老婆。 见燕时梨一脸凝重的想事情,祁禾别眼珠子动了动,猛地拿过了燕时梨手里领着的东西。 燕时梨回过神来,懵然的望着他。 “我大老远从S市过来,还告诉了你那么重要的情报,怎么说你也得请我吃顿饭吧。” 祁禾别歪着脑袋看着燕时梨,又嘟嘟囔囔道:“这么久了,我都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他是不觉得娇贵的燕家二少爷会去烧饭,但是他现在偏偏会了,不过他不是第一个吃到的就很令人恼火。 祁禾别只要一想到那个满脸欠揍的老男人就恨的心痒痒。 “没什么好吃的,你自己出去找餐厅吧。”燕时梨烦躁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弯下腰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 “哎?!”祁禾别后退了几步躲开燕时梨,“外面做得哪比得上老婆你啊。” 他嘻嘻哈哈的和燕时梨周旋,铁定了心似的要把燕时梨给追回去。 燕时梨听到他的称呼,瞬间黑了大半张脸。 他深呼吸了几下,觉得自己还是不必跟老赖置气,否则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完便抬腿回了屋。 祁禾别慌忙跟上,殷切的不得了。 在玄关处换鞋子的时候燕时梨突然想起来,他依靠在玄关柜上,面若冰霜的说道:“旺旺在里面,我怕你等一下待不了几秒又得去医院。” 祁禾别愣了愣,他倒是也没忘记这茬,虽然他是比较严重,但是为了把人追回来这点牺牲还是要有的。 “我吃了抗过敏药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住,不过能进屋他就不会因为这个怂了。 燕时梨说到底还是关心他的身体问题,转身先进了屋,对着在跟司如泱玩耍的旺旺开口。 “旺旺啊,你先去另一个屋好不好?我会给你准备吃的,你要乖乖的,很快就能出来啦,我现在有些忙。” 他蹲下身看着旺旺,也不敢跟他拥抱。 等把旺旺安置好,燕时梨又对司如泱说道:“如泱,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不好?” 司如泱看见了跟在燕时梨身后进来的祁禾别,他眼神在两个人身上不断游走,最后什么都没说的乖乖去洗澡了。 燕时梨怕他出什么事,还是帮他把东西都弄好了后才出来准备午饭。 祁禾别寸步不离的跟着燕时梨,燕时梨无语的瞪了他好几眼。 他从未如此烦闷过,就好像以前他也是这么烦祁禾别的。 曾经祁禾别离他近一点,燕时梨都得生气的把人给推开,然后再骂他几句。 但是那时候燕时梨是出于害羞,他口是心非惯了。 现在确是实实在在的烦,哪哪都烦,或许他倒是更希望祁禾别像之前那样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都不爱搭理自己。 “你这么闲的话就帮我把菜给洗了。”燕时梨不耐烦的开口。 “遵命!”祁禾别立马直挺挺的站着又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老婆。” 然后麻溜的去洗菜了。 一开始燕时梨没想搭理他,后面越想越气,又忍不住开腔。 “我不是你老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是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祁禾别存心逗他玩呢,立马接了话:“你想当老公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脸的坏笑,就想看看燕时梨因为自己情绪变化的模样。 “你还是闭嘴吧。”燕时梨‘嘭''的一声把骨头给剁了,像是在泄愤一样。 燕时梨炖了排骨汤又抄了两样菜,焖出来的米饭一粒一粒的非常饱满。 “你做饭应该还挺有天赋。”祁禾别夸他。 他学的时间也不长,看样子做得真的非常不错。 司如泱一副很讨厌祁禾别的样子,就一直扒拉着燕时梨,狠狠瞪着祁禾别。 “小朋友,没人教你要礼貌吗?再瞪眼珠子就要掉下来啦。”他不喜欢祁禾别,祁禾别还不喜欢他呢。 “你的眼珠子才要掉下来呢。”司如泱反驳道。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燕时梨摸了摸司如泱的脑袋:“好了好了,该吃饭了。” 幼稚的两人暗暗较劲,燕时梨却忽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诡异,他仔细看了看司如泱的脸,发现的确和祁禾别莫名的有点像。 “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像的。”燕时梨淡淡的说道。 祁禾别夹菜的手一顿,他盯着司如泱仔细看了看,倒也没多觉得。 “哪里像了,我比他帅多了。”祁禾别不满的开口。 燕时梨心想你跟个小孩子比什么帅不帅,但他依旧觉得蛮像的:“你小时候差不多就长这样,只不过比如泱更皮一点而已。” 祁禾别没想到燕时梨会主动提起以前,他想了想自己以前小时候,确实非常的淘气,天天带着一群孩子这跑跑那跑跑的。 “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啊?”他还以为是高中认识的呢,原来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吗?可是还是一点都不记得。 燕时梨看着他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 “以前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你妈妈和我妈妈是很好的闺蜜,不过很快就闹掰了,再之后因为我们的事情就更加......” 燕时梨是不太清楚那些内里的东西,小时候也不太关心大人之间复杂的关系,自然是不知道什么的。 祁禾别也不了解这些,反正他的记忆里没怎么见过薛曼和燕夫人走的很近。 “那我怎么喜欢上你的啊?”他问道。 “这种问题我怎么会知道。”燕时梨冷淡的回他。 突然就开始追求自己,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甩都甩不掉,现在还有脸问自己这种问题? 祁禾别也觉得自己的问题略显傻B了,除了他自己可能真的没什么人知道,偏偏他自己还给忘了。 不过他倒是想知道自己现在喜欢燕时梨什么。 喜欢总得有一个理由的,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喜欢上了吧。 可是他依旧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能够打动自己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夜晚,S市。 薛曼准备了许久的本子开了招商会,本来看起来像是个文艺片,这种其实是冲着拿奖的,本来也不需要什么投资,她自己就可以掏出那个钱来。 奈何某些地方出了点小问题,再加上有人抛出了橄榄枝,她便心动的应下了。 今天主要是跟投资商吃个饭,但是她却是没想到会看见一个令她恐惧的人。 “老板,这位就是司霆之司先生。”旁边的助理跟她说话。 薛曼却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在倒流,她全身不能动弹,一瞬不瞬的盯着司霆之看。 “薛老板,你好,我是司霆之。”司霆之一副翩翩有礼的优雅模样,向薛曼伸出手掌。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年纪,不过比起薛曼来还是小了好几岁。 薛曼犹然记得司霆之以前也是这幅温和的样子,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眼镜片后面藏着怎样的锋芒。 这个男人隐藏的太深了,薛曼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和理智。 她小心翼翼的握住男人的手掌,冰冰凉凉的仿佛要冻住她的心脏。 薛曼抽回自己的手,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她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 “我想......我想这顿饭没有必要吃下去了,虽然非常感谢司先生找了我们,但是、但是现在我们不需要了,真的非常抱歉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司霆之沉默的看着薛曼,他的神情实在是令人生寒,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了上。 不知过了多久,司霆之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温柔的不像话。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姨子你的道歉还是依旧那么没有诚意。” 他用旁边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嘴角微微挽起,像是非常的和善。 但只有薛曼知道这人有多么的狠厉。 他的那双修长的手,不知道沾过多少条人命,每一种手法都让她作呕。 “本子我看了,你写的剧情?” “我倒是想问问小姨子你,用这个来实现你的私欲,晚上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哦——或许我都忘了,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偷来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忏悔过......” “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被梦魇所困扰呢,你说对不对?” 薛曼浑身发起抖来,她完全不敢直视司霆之,她甚至是一看到司霆之这张脸,就害怕的无以复加。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可是他明显还不想放过自己。 所有的人都在责怪她,可是那都是意外不是吗?至少她所了解过的,自己并没有错。 她并不是不会做噩梦,其实她一直都被当年的事所缠绕,没有忏悔过吗?根本不是的。 “像你这样的人,是要下地狱的吧。”司霆之慢条斯理的注视着薛曼。 “不过我也是要下地狱的人,虽然我倒是很想去天上陪着小柔,但是一想到她爱而不得的惨状,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她是最美的天使,永远纯净而天真,那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 他凑近薛曼,恶魔低语般。 “放心,我不会拖着你一起的,因为......” 第一百零六章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啊? 第一百零六章: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啊?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起来,燕时梨也换上了薄一些的衬衫。 这些天祁禾别经常死皮赖脸的来蹭饭,燕时梨常常因为无法拒绝而放任他的骚扰。 就是每次都要委屈旺旺这一点令燕时梨特别的不爽,他现在每天清理屋子的工作量是以前的好几倍,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找活干。 不过身体素质倒是好了一些,他在这边之后就没有按时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了,只是偶尔会跟左竞年通视频,左竞年不止一次说过他脸色红润了不少。 燕时梨觉得这跟自己的心态也有关系,所以便跟着身体也好了起来。 司霆之出差终于回来了,燕时梨高兴自己不用再听到祁禾别跟司如泱吵架的声音,想着终于能够清净几天。 “赶快把这个小魔王带走吧。”燕时梨笑着把司如泱推给司霆之,“哥哥实在是实在是吃不消。” 司如泱皱起脸:“哥哥我也没做什么呀,都是那个怪大叔好不好?哎呀,我不要走,你再收留我几天嘛!” 他晃着燕时梨的手臂撒娇,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如泱。”司霆之低着头看了司如泱一眼,明明只是很平淡的一眼,却让司如泱立马噤了声。 “你先下楼去,我有点事要跟哥哥讲。”他继续说道。 司如泱松开拉住燕时梨胳膊的手,乖乖的下楼去了。 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司如泱很了解自己的爸爸,他今天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就好像恢复成了以前在主宅的样子,只要他看一眼自己,司如泱就吓得浑身发抖。 等司如泱走了,司霆之才说道:“进去说吧。”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司霆之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燕时梨,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燕时梨一番。 “这是之前在游乐场出事后我调查的一点事情,嗯......因为牵扯了比较多,所以可能有冒犯到你。” 燕时梨不知怎的有些害怕打开那个文件,他看了气定神闲的司霆之一眼,手指使劲捏了捏袋子的边角。 做了好大一会儿的心理建设,燕时梨才把那个文件袋给打开来。 他认真且仔细的一点一点看下去,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克服的,但是在看到曾经绑架他的那人的照片后,还是不可控制的手抖了起来。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抓着他不放?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以前......抱歉,要不要先缓一下。”司霆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燕时梨。 燕时梨脸色煞白,他摇了摇头推开了司霆之的手。 “谢谢你弄这些,我会自己处理的。”他艰难的开口,每说一个字仿佛都有刀片在割他的喉咙一下。 司霆之莫名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有好好处理的话,那上次的事情也不会再次发生,而且上次更像是恐吓而已。” 燕时梨看向他,深深的皱起眉头。 其实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他真正担心的是祁禾别。 从当年他们突然的撕票行为来看,祁禾别也明显是他们的目标,燕时梨的行为只是间接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他害怕这些人会再次对祁禾别下手。 曾经祁禾别那样保护他,燕时梨不想再让祁禾别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让他自己用生命去保护,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总之,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至于怎么处理,我会有分寸的。”燕时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他也只能这样说。 他不希望有别的人插手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万一又不小心害了人家怎么办。 “好吧,我相信......”司霆之眯起眼睛笑了,他伸出手抓住了燕时梨的手腕,“你一定可以。” 司霆之的手掌有些热,燕时梨愣了一下,他有些奇怪的看向司霆之,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出来。 挣了几下没扯开,燕时梨觉得他握的自己都有些痛了。 正当燕时梨想说什么的时候司霆之却放开了他,燕时梨实在是觉得司霆之这人有点怪异,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我要带如泱离开这边。”司霆之站了起来,他慢悠悠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意味深长的对燕时梨说道。 “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要太惊讶。” 燕时梨不解,什么叫离开这边? “离开?是突然有什么事吗?”他问。 司霆之摇了摇头:“回家住而已,放心,之后会请你去做客的。” 说完,他便跟燕时梨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燕时梨心里一团糟,也没空去思考司霆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的解决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于是便给燕天打了电话。 之前游乐场的事情他让保镖不要告诉燕天,毕竟他们也都不想因为失职而被解雇。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了。 燕天一听是这个事便严肃起来,又想让燕时梨回S市,他一个人待在这边实在是太危险了些。 然而燕时梨并不想回去,他是觉得那些人真正的目标并不只是自己,他得让祁禾别回去,不要再和自己牵扯不清了。 晚上祁禾别准时来蹭饭,燕时梨想了想还是给他开了门。 “哎?今天那小子不在啊?”祁禾别问他。 燕时梨知道他说的是司如泱,便说道:“被他爸爸接回家了。” 祁禾别愣了愣,立马又是一副不满的表情:“今天你见了那个老男人?” “艹!我怎么没早点过来,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燕时梨无语的看着他:“人家能对我做什么,你想象能力能不能别那么丰富。” “啧,反正他不怀好意就对了。”祁禾别环顾了屋里一圈,然后自作主张的搂住燕时梨,“不过,我们今天终于可以有二人世界了。” 燕时梨拿开他的手:“我今天不做饭。” “为什么啊?”祁禾别觉得最近自己都被燕时梨的手艺给养刁了,再去别的餐厅吃饭的时候哪哪都不是滋味。 简直是难以入喉。 咳咳,夸张了。 “你是不是给那个老男人做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吃过了?”他皱着眉,苦着脸问。 “我不想做,你老提他干什么,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又关你什么事呢?”燕时梨疲倦的捏了捏眉心,他从来没觉得原来跟祁禾别交流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祁禾别又开始生气了,“燕时梨你是不是有病?又这幅样子给谁看?” “你是不是眼睛不太好,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啊?” 明明这几天不都挺好,祁禾别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成功了,可偏偏那人一回来燕时梨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让他怎么能不多想。 “我们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是不是听不懂!!!” 燕时梨突然大了声音,他的表情罕见的严肃又固执。 祁禾别直接愣住了,他从没见过燕时梨这个样子,尽管他们经常吵架,可是每次燕时梨都不像现在这样。 他再歇斯底里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让祁禾别失望。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恳求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 燕时梨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他没忍住爆发了出来。 就算他一个人在这里遇到什么不测,那也比再带上一个祁禾别要好。 祁禾别这人简直是傻到透顶了,就算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了,那点养成的破正义感也会让他奋不顾身的。 “为什么说不听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困扰,本身已经打算开始新生活了。” “我知道自己欠你的这辈子都难以还清,可是我除了离你远点还能怎么做?需不需要我死在你面前来给你谢罪?” 燕时梨忽然就开始质问祁禾别,而祁禾别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燕时梨,发现好像两人不管怎样都过不去那道坎。 过去的事情永远不可能过去,那已经在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每每都要提醒他们这一切有多么痛苦。 燕时梨忽然左右看了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突然把脖子上的链子拽了下来。 “这个。”他举到祁禾别面前。 “很抱歉离婚的时候没有还给你,这是你们祁家很重要的东西,以后你还是将他交给其他人吧。” 粉色的塔菲石闪闪发光,这个婚戒燕时梨就戴过一天在手指上,但他依旧好好的挂在脖子上。 燕时梨知道祁禾别结婚后一直都没有戴婚戒,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跟祁禾别闹过吵过,现在想想幸亏没有,否则该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 他靠近祁禾别,然后使劲把戒指塞到祁禾别的手里。 祁禾别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想着燕时梨这次可能真的下定决心了。 “我还蛮后悔在念誓词的时候没有用真心的,所以现在是受到了惩罚对吗?” 他伸出手遮住大半张脸,感到深深的无力。 “你那时候是真心的,我知道你爱我。” “以后我也会爱你的,我后悔了行不行?” 第一百零七章你难道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第一百零七章:你难道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司家主宅坐落在G市的城郊,这片绿植郁郁葱葱,人烟稀少,大片大片的场地都是属于个人的。 如同这幽闭的环境,司家里面也冷清的令人发寒。 平常除了几个佣人,管家还有司如泱,几乎很少会有人待在这里。 大部分时候司霆之都很忙碌,大抵是不太会回来的。 司如泱每天都跟管家爷爷抱怨,他觉得这里太闷太冷,连个朋友都没有,实在是太无趣了。 他其实完全可以邀请朋友来家里玩,但是又不能经常性的邀请别人,而且司霆之肯定会训斥他。 爸爸总说不能忍受孤独的孩子是不会有出息的。 司如泱面上不敢反驳他,心里却也不认同他。 如今司家拥有的一切都是司霆之打拼出来的,他出生并不是很好,完全是人高胆大,凭借着一股子狠劲在短短的二十来年间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 当然,能白手起家混到这种地步的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沾了点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而司霆之,又岂止是一点。 他常年混迹于东南亚,手段毒辣又残忍,比起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斯文想象,其实他更像是已经完全把生死看淡,仿佛下一秒就能结束自己生命的亡徒。 司如泱会害怕他完全是情有可原,尽管他是自己的父亲,可想他一个小孩子,并不能比那些大人勇敢到哪里去。 他能记事起司霆之就带他去看过如何解决叛徒或者是没有用的人,qiang的响声穿过耳膜,又快又准,刀刃划破脖子的时候,血能喷洒很高很高。 司霆之教过司如泱很多,他自己是一个背负无数罪行的人,也在试图将司如泱教成那样。 尽管司如泱一直都在被他所影响,但依然不会成为他那样嗜血的人。 司如泱渴望的是燕时梨那样温暖的人,所以回来之后一直想要打电话给爸爸,问他什么时候再去E市。 大多时候司霆之都不会接他的电话,就像从前的任何时候。 有时候司如泱想直接打给燕时梨,但是被司霆之知道的后果非常严重。 他不想被关禁闭室,所以紧紧闭上了嘴。 说来也好笑,自从见过薛曼一次之后,司霆之就越发的没有耐心起来,他甚至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都是在浪费时间,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是那样。 逗弄玩具的戏码他已经玩够了,腻烦了。 通常到了这个阶段,他便会直接将人解决掉。 这次他也不想犹豫,所以司霆之非常信守承诺的,将燕时梨接到了G市。 与其说是接,不如说是绑。 他甚至是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个异常长情的人,不然使得手段怎么都一样呢。 燕时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过这里是装潢奢侈的房间,而不是冷冰冰的仓库。 他是在带旺旺出去玩的时候忽然被人拉走的,那些人明显有备而来,连怎么对付旺旺的手段都有。 燕时梨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他起身下了床,赤脚踩在干干净净一丝灰尘都看不到的木质地板上。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又是谁绑架了他,就单单这个环境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什么一无所有只有一条命的歹徒。 慢慢的走到门口,轻轻的打开房门,然后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的地面也铺满了地毯,墙上挂着各种画作,周围被暖色的灯光照耀的看不出早晚。 看起来都是红木,完全复古的装修,应该是非常有钱的人家。 燕时梨忽然想起来祁家其实跟这里长得差不多,他不免想到,难道是祁禾别把他绑来的? 不过祁禾别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自从上次的又一次争吵之后,祁禾别就没有找过他了。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燕时梨看到了一个旋转式楼梯。 他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然后就看见了客厅里在跟旺旺玩耍的司如泱。 而司如泱也看到了他,立马匆匆跑了过来。 “哥哥,你醒啦!”他抱住燕时梨,满脸的天真。 燕时梨皱眉看着他,好久才推开司如泱,然后跟跑过来的旺旺抱在一起。 见燕时梨冷淡的没有搭理自己,司如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有些急促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无措的看着燕时梨。 “哥哥......”他又扒拉了燕时梨一下。 燕时梨现在看见他,简直犹如看见了鬼。 他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虽然司霆之一直都没有明确跟他说过自己的家庭,但是这差别会不会太大了? 甚至是将他绑架了过来,又是何种居心呢? 之前之所以说让他不要惊讶那种话,就已经预谋好了一切吧。 或许,就连之前跟他成为邻居,次次接近他都是计划好的。 但是做了这些,司霆之能够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燕时梨脑子里一团糟,自然是不敢再接近这父子俩,尽管司如泱还是个孩子,但是谁又能保证他和他爸爸不是同流合污呢。 “我不是你哥哥。”他狠心说道,然后转身带着旺旺就想走。 可是一个穿着管家服的老人却伸手拦住了他。 “燕先生,还请麻烦您在这里等等,司先生很快就回来了。”他礼貌而不容拒绝的说道。 燕时梨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下去绝得没有好事,说是请他来做客,哪有人的请是用来绑架的。 “我没有事情要等他。”他还想往外面走,却忽然看见外面站了不少守着的人。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最后燕时梨还是憋屈的坐在了沙发上。 不知等了多久,他们连晚饭都吃了也不见司霆之回来。 燕时梨是铁了心不想理会司如泱,司如泱见他前后态度变化那么大,便跟他大哭大闹了一场。 他冷眼看着,等司如泱自己哭累了歇息的时候他才开口。 “你跟我说实话,你和你爸爸之前是不是故意接近的我?” 燕时梨的表情实在是过于严肃,司如泱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他太怕燕时梨自此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于是磕磕巴巴的回答了燕时梨。 “爸爸、爸爸说如果能让我取得哥哥的信任的话,就......就可以答应我多多陪伴我。”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蹩脚了,简直是毫无意义,燕时梨突然就开始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容易相信人了,明明之前是个极其害怕陌生人的人。 “哥哥我错了,其实......其实那天我没有迷路,是、是爸爸让我过去跟你说的。” 司如泱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见自己喜欢的人忽然不理自己就慌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真话冒了出来。 燕时梨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居然被耍了那么久,该说是他好骗呢还是该说司霆之闲的胃疼呢? 那他现在是玩够了,不想再继续装好邻居的戏码了吗? 燕时梨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和司霆之有过恩怨,两人完全就是陌生人,就算是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也只能是看一眼的水平,所以司霆之的目的会是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有没有哪里得罪他,毕竟自打认识以来,自己好心给他们煮饭还贴心的帮他照顾小孩。 这算不算是对他恩将仇报? 司霆之回来的非常晚,但是燕时梨还是等到了他。 管家劝了好几次司如泱叫他先去休息,但是司如泱就是赖着燕时梨不肯走。 一回来就见到司如泱讨好燕时梨的模样,司霆之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得有多少年没看到别人等我回家的画面了。”他扯着自己的领带,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凛冽的气息,倒是没有那么温和的样子了。 “哦,我差点把程管家你给忘了。” 程管家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礼仪得体的挽好,微微俯首往后退。 司如泱见到他便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乖巧的喊道:“爸爸。” 司霆之朝他点点头,又挑了挑眉:“几点了,还不赶紧回房睡觉?” 他语气轻松,但还是令司如泱抖了一下,赶紧跟着程管家上楼去了,边走还边回头看燕时梨几眼,生怕他跑了。 偌大的客厅里就剩燕时梨司霆之还有一只昏昏欲睡的狗。 “你想要做什么?”燕时梨没忍住先开了口。 司霆之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平淡的开口说道:“其实我并没有想好,所以还要请你再在这里乖乖呆着,等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燕时梨猛地站了起来,他愤怒的看着司霆之。 司霆之依旧气定神闲的坐着,面上虽然在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么好听了。 “我劝你还是听话一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祁禾别的安全。” “我现在还不想对你做什么,但是你可想好了,只要你让我不高兴了,那么替你承受的可就是祁禾别了。” “怎么,你难道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乖孩子,虽然今年气温高了不少,但是你要知道,蔚蓝的大海里依旧是那样的寒冰刺骨。” 第一百零八章她们都是凶手 第一百零八章:她们都是凶手 司霆之实在是过于直白了,他甚至是对自己所做过的罪行直言不讳。 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拿捏着你所有的生死权,可以微笑着看见你被屠刀划破喉咙也不眨一下眼睛。 十多年的事情,从一个在之前完全陌生的人口里说出来,理直气壮的询问受害人,以前的滋味好不好受? 当然不好受,当年不好受现在也不好受,他试图在受害人身上再一次撒盐,破开那道深深的疤痕,让他再次流出潺潺的鲜血。 他宛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迫不及待的想要吸取别人的血液来维持生计。 更好笑的是,他的猎物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燕时梨被禁足了,他被关在这栋宅子里,怎么也逃不出去。 平常的时候他可以自由的在里面活动,甚至是要陪司如泱玩耍,而每当司霆之回来的时候,便是燕时梨噩梦的开始。 他会优雅的温柔的陪伴燕时梨看影像,看他是如何被歹徒虐待,看他是怎样在死神手里挣扎求生,还有深深的海底。 燕时梨刚开始还会拼命挣扎,他拒绝听拒绝看,期间还抓破了司霆之的胳膊。 司霆之按住他,掰住他的脸,强迫他回顾自己以前悲惨的样子。 后来燕时梨想起他叫自己听话,便不再挣扎,只是求他关掉,可怜兮兮的一声声哀求。 但是换来的却是司霆之的大笑,他仿佛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硬生生将播放次数增加了。 最好燕时梨便麻木了,或者说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折腾便开始复发。 整日整夜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没过多久便倒下了。 司霆之玩的正开心,哪能让他的玩具就这么坏了,于是叫了医生来好生伺候着。 突然见到一个不是这栋房子里的熟悉面孔,燕时梨仿佛看见了希望,但他转念一想,司霆之叫来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谁都不能指望,他得自己想办法出去。 自己失踪了这么久,燕天一定会知道了,肯定能够找到他的。 由于燕时梨的生病,他暂时不再被强迫看那些令他恐惧的东西,可他还是害怕看到司霆之。 司霆之的变态程度远超出了燕时梨所认为的,他让燕时梨和他们坐一桌子吃饭,甚至是还让他像之前那样给他们父子俩做。 司如泱看出来异样,但是他深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燕时梨把怒火也迁怒了于他,生气又愤恨的让他不要再叫自己哥哥。 结果司霆之说不让叫就不叫吧,然后便让司如泱叫燕时梨妈妈。 如果司如泱不叫,就饿着不准吃饭。 燕时梨又羞又恼,还夹杂着怨恨和恐惧,司如泱不敢反抗自己父亲,燕时梨也不敢忤逆他。 他的手段直接抓住了燕时梨的弱点戳,直接从精神便一招毙命了。 晚上燕时梨想要起来喝水,他太渴了,喉咙一直发痒,嘴唇干的已经开始撕裂。 但他发现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今天司霆之没有回来,外面守着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旺旺蹭到他的腿边,像是在安慰他。 它能够感知到燕时梨的状态,但是司霆之不知道对旺旺做了什么,让它也恹恹的。 燕时梨的心脏开始止不住的狂跳起来,他牵着旺旺,一点点的往外面靠近。 门没有锁。 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一阵一阵的雷声敲击着人的耳膜。 哗哗的雨声并不能阻挡燕时梨想要逃出去的心情,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拉着旺旺跑进了雨幕里。 冰冷刺骨的雨水像银针一样扎着他的身体,雨大的让他脸眼睛都睁不开。 燕时梨毫不惧怕,他不顾任何的后果狂奔起来。 他只知道自己要逃离那个地方,那里就像是困住他噩梦的囚禁之地,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他不能战胜自己的恐惧,那些愧疚是最令他崩溃的东西。 出来的实在是太容易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放他出去的。 燕时梨知道这很可能又是司霆之布置的游戏内容,他依旧自不量力的同他对抗,但是他不想放过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任何一个机会。 不知道跑了多远,燕时梨实在是跑不动了,旺旺一直在叫喊着,燕时梨慢下脚步。 他的衣服被雨水浸湿,全部粘在身上,薄薄的一件睡衣冷的他直打颤。 燕时梨没有任何的能够联系别人的工具,尽管是在那栋房子里他也找不到一个。 他开始祈祷着这里能够有好人经过,可是这宽敞的公路却没有见一辆车经过。 脑海里又开始记忆起曾经的那点破东西,他觉得自己还蛮悲哀的,只能靠那点点念想苟活下去。 他倒是想要一死了之,然而一想到司霆之可能会对祁禾别做什么,他便没有勇气死去了。 或许他就是一个胆小鬼。 雨不停的下着,燕时梨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 猛地,他看见了一抹亮光,是汽车的车灯光。 他不确定这个车子是别人的还是在回家的司霆之的,于是便停住了。 正当他犹豫之际,那辆车忽然朝他冲过来。 燕时梨睁大了双眼,脑子直接当了机。 “汪!汪汪——!!!”旺旺不停的叫喊着。 然后下一秒,它蓦地扑过来将燕时梨撞了开来。 “嘭——” “呲——” 撞击的声音,车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狗狗的惨叫声。 雨依旧下着,越下越大。 红色的血流出来,又很快被冲刷掉。 燕时梨瞪大了双眼,然后他终于看着躺在地方的狗狗撕心裂肺的尖声大叫。 “旺旺——!!!” 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双手颤抖的不像话,猛地在旺旺旁边跪了下来。 “呜、呜呜......” 旺旺还有一点点微弱的气息,哼叫着。 燕时梨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旺旺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雨天。 它是被抛弃的,又小又瘦,可他拼命想活下来的样子触动了燕时梨。 于是燕时梨便将它捡了回去。 那时候燕时梨的身体还算不上好,不能经常接近他,不过它会经常在远远的地方冲着燕时梨叫几声。 燕时梨的心情因为它有一些好转,面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些笑容。 甚至是燕时梨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陪伴到它离去,尽管旺旺的生命可能只有十几年,但却也是最珍贵的时间。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象旺旺离去的时候,就是怕自己受不了。 然而现在,残忍的事实直接摆到了他的面前。 只要一想到旺旺不会在他身边,他就难受的无以复加。 他突然就后悔带着旺旺了,然后一直把它放在宠物店,那么就不会因为自己而死。 它会每天和阿凶打打闹闹,然后再被管教一番,虽然可能会很少见到燕时梨,但它能够一直无忧无虑的走完自己的一声。 燕时梨抱着它哭的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对、对不起......” 他救了旺旺,同时也是因为他,旺旺的生命结束了。 旺旺奋不顾身的冲到他的前面,他依旧是那个任性的胆小鬼。 这辈子都应该背负自己的罪行,无尽的忏悔下去。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燕时梨呆滞的转过头,才发现是有人打着伞。 他抬眼看着俯视自己的司霆之,一动也不动。 “你说说你,何必出来淋雨受罪呢,你来做客,我可没有哪一天亏待过你。” 司霆之缓缓开口,他看着燕时梨崩溃的模样,心里爽快的不知道要怎么表现才好。 他犹然记得当年小柔出车祸的时候自己的表情比燕时梨还要精彩,可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直到后面她自杀,他都冷静的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些痛苦他得让这些人都尝尝,不然怎么能够体会他们当时的痛苦呢。 “我到底哪里惹到过你?”燕时梨问他。 他至今都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恩怨,这么多年了都不放过他。 司霆之笑了,他讥讽的看着燕时梨。 “你知道最近最劲爆的新闻的什么吗?受人喜爱的薛影后薛曼爆出丑闻,不择手段上位,间接杀人,丢尽了祁明辰的老脸......” “当然,你的母亲,是给她递刀的人,不过你母亲聪明多了,她将所有的罪行都按在薛曼的身上,妄图掩盖自己的恶行,好来安慰自己。” “这简直太搞笑了不是吗?她这么多年一直维持薛柔好闺蜜的形象还真是辛苦她了。” “人呢,总要为自己做的蠢事付出点代价。” “我觉得直接找她们不够好玩,所以想着如果拿她们爱的孩子来开刀怎么样?心理上的痛苦是绝对要比身体上的痛苦来的难受的多......” “我忘了告诉你,小柔自杀的时候是一尸两命,她们都是凶手,所以凭什么她们的孩子可以过得顺遂平安呢?” “放心吧,小柔的痛苦我会让她们也体会的。” “我想,她们现在一定很痛苦,看着你被我折磨的样子。” “多么美妙啊......” 第一百零九章永远消失在那片深蓝的大海里 第一百零九章:永远消失在那片深蓝的大海里薛曼和薛柔出生在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一直到她们高中,她们的家庭都是美满幸福的。 父母由于车祸离开了人世,留给他们的是一大笔保险金和遗产。 薛柔大薛曼两岁,高中毕业的时候成功考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学府,而自小崇拜自己姐姐的薛曼也把这个当成了目标。 她们是彼此最亲的人,但却没想到也会变成伤害彼此最深的人。 薛柔学的是话剧表演,她第一次遇见祁明辰是在自己第一次登台的话剧院里。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他看到那个仿佛发着光的男人在后台对女主角送上鲜花和祝福,心脏砰砰砰跳了起来。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帅的人呢,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有的魅力。 从那以后,她便把接近那个人当成了自己的目标。 薛曼学的表演,她长得好看,很快便接到了戏,而薛柔比她固执的多,打算继续钻研苦读继续站在话剧的台上。 她无比期待着有一天自己当上女主角,而祁明辰会在台下观看。 薛曼的事业进行的很快,她又聪明又自信,比起姐姐的文静,她更显得炽热美艳。 当薛曼被邀请去一个私人晚宴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姐姐也给带去了,她觉得应该让自己的姐姐也来一下这种场合,一直闷着也不太好。 她能被邀请来,其实是因为代言的事,薛曼的经纪人非常操心她,所以一晚上也没怎么带薛柔。 薛柔自己一个人闲逛,看看这看看那,所以当祁明辰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直接呆住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梦中的那个人会主动跟她说话,更没想到还收了名片。 从那以后,祁明辰邀请她出去过几次,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薛柔的内心是又惊又喜,以至于她根本分不清状况。 结果导致了之后的一系列错误。 他们越来越熟悉,薛柔越陷越深。 祁家第一次投资电影,薛柔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到女一号。 她苦苦准备,希望到时候能够给祁明辰一个惊喜,但她怎么都想不到,最后那个女主角会是自己的妹妹拿到。 这是后面让薛曼拿的第一座影后奖杯的电影。 也正是因为这部电影,两姐妹密不可分的关系自此崩塌。 看着薛曼事业蒸蒸日上,看着祁明辰离自己越离越远,甚至是看着他们两个逐渐情投意合。 薛柔开始妒忌,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将祁明辰介绍给薛曼,不然挽着祁明辰手臂的人就会是自己。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妹妹蜜里调油。 燕夫人结婚的早,年纪轻轻就成了别人的太太。 她认识薛柔是看了她的表演,本来觉得这东西太枯燥,但是她说薛柔的表演很触动她。 于是薛柔的每一场表演她都会去看,两人成为了知心的好朋友。 她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薛柔的苦恼令她心疼不已。 那时候燕夫人觉得祁明辰是个欺骗人感情的渣男,明明一切都是薛柔在先,为什么却让薛曼偷走了她的所有成果。 或许是还有亲情在,薛柔只能忍痛看着自己妹妹和自己爱的人喜结连理。 她做了伴娘,像一个小丑一样看着祁明辰为薛曼戴上那颗闪耀的塔菲石戒指。 那个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薛柔觉得自己不能够怪罪薛曼,可是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薛曼渐渐成为脍炙人口的演员,而她依旧困在话剧圈里,更可笑的是,薛曼的每一场电影祁明辰都会去捧场,但却再也没有去看过话剧。 于是薛曼对薛柔的提点在薛柔的眼中就全部变成了炫耀和侮辱。 如果不是她将薛曼介绍给了祁明辰,那么得到那一切的都将会是她薛柔。 她恨自己的软弱,却也遏制不住内心嫉妒的疯狂滋生。 司霆之的出生可谓悲惨至极,他从小便被抛弃,成为了一个流浪儿,后来被送去了福利院。 他比薛柔小了很多,但是薛柔的每一个笑容他都记得非常清楚。 或许是见他可怜,在司霆之被送去了福利院之后也依然去看他,甚至是资助他上学。 她从来没有嫌弃过穿的破破烂烂和灰头土脸的司霆之,甚至是会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挺身而出。 正是因为他的善良,把司霆之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然而,也同样是因为她,司霆之再一次陷入了更黑暗的深渊里。 司霆之知道薛柔不喜欢他,即便是在他们结婚之后,她的心依然是属于别人的。 可是他不在乎,这个人只要在他的身边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而且他们很快就迎来了彼此的新生命,接着却是噩梦的开始。 薛曼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姐姐喜欢自己丈夫还是假装不知道,她经常邀请薛柔来自己的家里,残忍的让她看着自己和她喜欢的人是如何恩爱,看着他们的孩子是如何在这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 每每这个时候,薛柔都嫉妒的快要疯了。 她不止一次想要质问祁明辰当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却又残忍的抛弃自己。 燕夫人给了她这个机会。 其实薛曼和燕夫人的关系还算不错,称得上是姐妹,她只是有些怜爱薛柔。 她不是希望薛柔去当小三破坏自己妹妹的家庭,她只是想要帮助薛柔打开心结。 在燕时梨生辰的那天,燕夫人邀请了薛柔。 薛曼因为还在沙漠拍戏,所以赶不回来参加,她希望这件事能够瞒着薛曼,不能够破坏两姐妹的感情。 可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帮凶。 薛柔站在祁明辰的面前,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但是看着喜欢的人礼貌却疏离的望着自己。 她或许知道了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那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祁明辰从一开始注意到的就是薛曼,从来都没有将目光放在薛柔的身上过。 他跟她打招呼,不过是想通过薛柔来认识薛曼。 大概他就是那么一个蹩脚的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却不惜伤害到另一个人来满足自己。 薛柔的嫉妒和恨意全都被打碎了,自己建造的世界一瞬间全部崩塌。 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是她自己从头到尾的自作多情。 这对她打击太大了,她浑浑噩噩的走出燕家,不管不顾肚子里的小孩。 轰隆隆的雷声,倾盆的大雨。 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肚子里的生命没有了,双腿也再也不能支撑她。 人生的意义好像就此终止。 薛柔从小就是一个沉默的孩子,薛曼会大声表达自己的喜欢和不喜欢,而她则会扭扭捏捏的让你猜。 喜欢的她不说,不喜欢的她也不说,导致一直以来都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 其实她痛苦的根源完全是来自于自己,但是她自己也无法纾解。 活的那么痛苦的话还不如就了解掉,毕竟生不如死。 司霆之眼睁睁看着薛柔想要一次次的自杀,他也越发的偏执。 看着所爱之人痛苦,他会更加痛苦百倍。 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划痕,无精打采的眼神,疲倦的神色。 司霆之无法替她分担痛苦,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的看着薛柔一步步走向死亡。 他给薛柔做了冻卵,希望能够留下些什么。 第一个孩子没有了,他希望能有第二个。 于是在很久的将来,司如泱出生了。 可是薛柔再也回不来了,她永远消失在那片深蓝的大海里。 海边的微风吹散了她长长的秀发,傍晚的云彩五彩斑斓,像是鲜艳的油画。 如果可以有下一辈子,她希望自己是一个勇于表达的人。 不会成为一个满身遗憾离去的人。 自她自杀后,司霆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无法替薛柔原谅所有人,那些人都是杀人犯,他们自私的为了自己的欲望,将薛柔一步步打向深渊。 他们也应该付出代价。 所以司霆之一步一步的计划,终于在那一年实施了第一次报复。 他本想先从燕时梨下手的,这个孩子的生日是他司霆之孩子的忌日,他最恨的就是燕时梨。 尽管燕时梨什么都没有做。 抓到燕时梨之后,他却收获了意外之喜,那个薛曼的儿子。 本来的目的就不是在钱上面,就算祁禾别没有来,燕时梨的命运也将会是被扔进大海。 司霆之有多恨他们呢,其实他的恨是没有由来的。 或许他恨他们有个幸福的家庭,又或者是恨他们还有美好的爱情。 比起他自己从小的遭遇,这些人不仅有钱还有家甚至是有爱。 衬的他更加凄惨。 司霆之曾经幻想过自己跟薛柔会有一个非常非常幸福的家庭,来弥补自己童年的不足。 然而,这一切都被破坏掉了。 有钱的人总以为自己做的慈善是善良,除去那些真心,其实不过是怜悯和施舍。 司霆之不想成为善良的人,尽管薛柔的善良拯救了他。 他这辈子都该烂死在泥潭里,这样才能够拯救新的自己。 第一百一十章却落得如此下场 第一百一十章:却落得如此下场 旺旺的离去又加上淋了一场大雨,燕时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受到了双重打击,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烧。 他整日整夜的昏昏沉沉,脑袋及其不清醒,站都站不稳。 听说母亲有跟司霆之交涉,但是无果,她悔恨自己造成的恶果报应在了燕时梨的身上,于是更加的自责。 燕时梨想起他躺在病房的那些日子,燕夫人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比起自己的大儿子,燕夫人明显要爱燕时梨的多,大概她就是那么的偏心。 怀上燕天的时候,燕夫人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她还那么年轻,更何况在怀的过程中,燕天尤其的不听话,让燕夫人吃了不少的苦头,而怀燕时梨的时候,燕时梨乖巧极了。 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关爱都给了自己的小儿子,她知道燕天懂事,她也并非是不爱自己的大儿子,然而她还是将自己大把的时间都给了燕时梨。 燕天大燕时梨很多,他不是没有妒忌过自己的弟弟,但是一看到燕时梨漂亮的模样,就感觉自己可以原谅一切。 薛柔的出事一直都让燕夫人愧疚不已,她恨自己没有过多的关照到薛柔,她那天心思一直在燕时梨的生辰上,想让他被众星捧月在爱的包围里长大。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而薛柔的孩子会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她无比自责,但是每次想要去看薛柔的时候都被司霆之拒之门外。 薛柔自杀的时候燕夫人和薛曼狠狠的吵了一架,她把错误都往薛曼的身上堆积,妄图能够安慰自己。 人类自私起来是令人发指的,可是事后悔恨也没有任何用。 其实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和薛曼就想起了薛柔,但是她们不敢妄加定论。 祁禾别会跟燕时梨对上眼这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薛曼想要极力阻止,毕竟她跟燕夫人已经不合,真成了亲家还得了。 那时候薛曼观察了燕时梨很久,这个出生时她抱过的乖巧孩子,没想到会又娇又横,完全被教成了坏孩子。 她看着自己儿子整天巴巴的跟着燕时梨屁股后面,恨的牙痒痒。 直到后面出事,她便直接疯了,尽管她知道这并不完全是燕时梨的错,但是所有的恐惧都聚集了起来。 司霆之会报复她,这是她早就有所准备的事情,可她唯独没想过司霆之会从孩子身上下手。 她知道薛柔的离世自己有摆脱不掉的干系,可是她也不想承认都是自己的错。 祁明辰和她从头到尾情投意合,她怎么能是抢了自己姐姐的东西呢? 他们都被这些复杂的关系所牵绊,互相推卸责任,爱意没有理由,恨意也理所当然没有。 与司霆之的交涉失败,燕夫人又陷入了无尽的自责里,整天在家里以泪洗面。 燕天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父母,他自己想着解救的方法想的焦头烂额。 司霆之这人的势力实在是不小,绝对不能够贸然,而且他们在明处,司霆之在暗处,行动起来必然不方便。 本想与祁禾别一起商量一下的,毕竟祁家是做外贸的,与东南亚那边接触的也不少,总归会有点帮助。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祁家也翻了天了。 祁禾别不见了。 燕时梨被雷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一秒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的司霆之。 他双腿交叠,后背靠在椅背上,双手覆着放在膝盖上,穿着简简单单的家居服。 这一幕简直相当于恐怖片,外面闪电忽明忽暗的光照在司霆之的身上,活像一个来拿他命的厉鬼。 “睡得好吗?”依旧温柔的嗓音,缓慢而缱绻。 燕时梨移开目光,没有搭理他。 司霆之也不介意,燕时梨拒绝跟自己交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反正人在他手上,他总有办法让燕时梨张嘴。 “如泱的生日跟你是同一天,其实这并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但就是那么巧,好像在不断地提醒我似的。” 司霆之笑了,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燕时梨,面色轻松。 “如泱他真的很喜欢你,虽然这是我有意引导,但是没有想到会陷得那么深,他那么怕我,现在也敢跟我对着干闹绝食。” “真是个傻孩子,不吃饭苦的是他自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说对不对?” 他在含沙射影燕时梨,然而燕时梨还是无动于衷。 这人就只会阴阳怪气,不干不脆的,燕时梨有时候真想大骂他一顿,但转念一想又没必要跟这种人多费口舌。 “听说最近祁禾别不见了,S市被翻了个底朝天。”司霆之继续道。 燕时梨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倒是不怕自己出事情,他最怕的是祁禾别出事情。 他会去哪里呢? 会不会是去了E市?如果他发现自己不见了怎么办? 燕时梨坐了起来,他盯着司霆之。 “看着我做什么。”司霆之歪着头对他笑,“我可不知道。” “你如果实在是恨不过,那你就杀了我吧,放过其他人。”燕时梨悲哀的说道。 “薛柔的离世的确令人惋惜,更何况她还是你爱的妻子,但是自始至终,造成那种局面的是她自己。” “祁伯父从来没有给过她承诺,你为她复仇,复的哪门子仇?说白了你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你仇恨比你幸福的人,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而已,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燕时梨直接揭开了司霆之内心深处的阴暗。 没等燕时梨反应过来,司霆之猛地站了起来,他直接掐住燕时梨的脖子将人按在床上,双眼猩红。 他几乎很少失态,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动怒了。 可是这个孩子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激怒他,看着他娇嫩的脸,一副从来没有吃过苦的样子。 “呃......”燕时梨感觉自己难以呼吸,窒息的感觉他无比的熟悉,仿佛此时正沉溺在深深的大海里。 “你懂什么?从小被捧着被爱着,你知道馊了的馒头是什么味道吗?”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渴望幸福的人,你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值得你感恩戴德一辈子,我把你放在贫穷的地方几天,说不定你就会觉得生不如死。” “一眼就能够到头的人生,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不如富人的一根手指头,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们可以侮辱我们就不能仇恨?” “好在我也并不是想要一辈子处在那种境况的人,努力有屁用,人需要走捷径嘛,你们那种家庭来的钱又哪里干干净净。” “当然,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能知道多少。” 司霆之说累了,他松开掐着燕时梨脖子的手,燕时梨猛地咳嗽了起来。 他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自然知道燕时梨是无辜的,但谁让这是个好靶子呢。 “不要伤害祁禾别......”燕时梨还是乞求道。 司霆之凑近他,不禁感叹道:“真是伟大的爱情啊,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们团聚的。” “那小子小的时候我还抱过,想起来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每一幕都宛如昨天。” “你们过得有多幸福,就会显得我们有多么凄惨。” “真的没有关系吗?我不觉得,哪怕他们多加注意一点,小柔都不会......” “她那么善良温柔,却落得如此下场。” 燕时梨觉得他就是个精神病,已经没得救了的那种,根本无法交流。 人死也不能复生,他现在有了如泱,日子也不见得过得多苦。 或许燕时梨真的很难跟别人共情,但是的的确确司霆之并不值得他同情。 笑话,他自己都快要没命了又怎么会对司霆之的遭遇有所看法呢。 司霆之被抛弃,那该去怨他自己的父母生而不养,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吗? 这种把错误硬塞在不相关的人身上,就是脑子有病,无可救药。 他现在倒是有点心疼司如泱有这么一个父亲,难怪司如泱有时候说的话三观不正。 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最恐怖的,难免司如泱以后不会被他也教成杀人犯。 但那也跟他没有关系了,燕时梨无比后悔自己给他做了那么久的饭,一想到就恶心的想吐。 祁禾别说的没有错,他都没有吃,司霆之又凭什么? 不知道祁禾别是真的不见了还是已经遭受了司霆之的毒手,他们该怎么办。 目前燕时梨对司霆之尚且不了解,不知道家里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他这种活在黑暗里的人,要推翻不会没有办法。 尽管他跟薛柔是很惨,但是他们就不惨了吗? 当年燕时梨差点就救不回来,他什么都没有错,却要被迫承受薛柔的痛苦。 如果他可怜了他们,那谁来可怜自己?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假如大家都像司霆之这样,那么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可怜的人自己都解救不了自己,又凭什么妄想着别人能够解救他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打算抛下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打算抛下他? 天气逐渐放晴,但情绪依旧愁云惨淡。 燕时梨连卧室的门都迈不出,每天只能发呆,偶尔司如泱会进来看他,但是燕时梨却很少去搭理。 今天司如泱依旧准时进来,他说自己今天学习了什么,又说爸爸昨天晚上发了很大的脾气。 燕时梨淡淡的望向他,轻轻开了口:“感觉累吗?” 司如泱没想到他会开口,惊喜了一下又呆住了,他没理解燕时梨的意思,只是顺从本能的摇头。 “那你觉得你的爸爸爱你吗?”燕时梨微微侧着脑袋看他。 司如泱怔住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燕时梨,漂亮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错愕的神色。 他还那么小,对这种问题只是本能的觉得答案是肯定的,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但好像又不是那样,毕竟司霆之就是被抛弃的。 “我们的生日是同一天。”燕时梨看着他笑了笑,“还蛮有缘分的。” 小孩子嘛,什么都没做错,那都是司霆之指使的。 想通了之后燕时梨便觉得不能再怪罪司如泱,不然他岂不是和司霆之没有区别了。 见他终于对自己笑了,司如泱哒哒哒的跑到床边,然后抓住了燕时梨的手。 “对不起哥哥......”他撅着小嘴道歉。 燕时梨看着他没说话,真挺像祁禾别的,不过倒也是,毕竟算是一家人吧,司如泱还得叫祁禾别一声表哥呢。 “爸爸是坏人。”他又开始控诉司霆之,“为什么要把哥哥关起来。” “不过哥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他凑近了燕时梨,悄悄说道。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天真,燕时梨笑了笑不置可否。 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司家来了人,专门来找燕时梨的。 燕时梨本以为会是燕天,却没想到见到了一个令他非常非常意外的人。 “梁诚谨?”他愕然道。 “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嘛,有吃有喝还有的住。”梁诚谨打量了一圈,似笑非笑的看着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的燕时梨。 燕时梨皱起眉头,他不知道梁诚谨为什么会来这里又是来干什么,但是他知道梁诚谨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他与司霆之同流合污,也完全不意外。 “有什么事?”燕时梨直接问道。 梁诚谨拉过椅子坐下,戏谑的瞅着燕时梨。 “真单纯。”他感叹道,“就跟江乐他姐姐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被骗的团团转。” “你怎么能有脸讲出这种话?!”燕时梨拧起秀气的眉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梁诚谨翻了个白眼:“真是麻烦,如果不是司霆之给的好处太多,我才不趟这个浑水。” “我告诉你,祁禾别那小子为了你打算搅了司霆之的老巢,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燕时梨没说话,他不知道这段时间祁禾别在做什么,但是一听到又是为了自己,他便宛如泄了气的娃娃,抬不起头来。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祁禾别没混几年就敢做到这种地步,着实令人佩服。” “他倒也不傻,虽然看起来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做起事情来还是蛮狠的,害的连我都亏了不少。” 梁诚谨说着说着自己笑了,他自认为之前跟祁禾别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商场上哪有什么真心朋友,今天你搞我明天我搞你,触及到利益,谁还能和平共处呢? 燕时梨想起之前去他山庄玩的时候,梁诚谨跟祁禾别看起来像是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脸了。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司霆之了,那次在山庄不小心撞到的男人。 难怪江乐对梁诚谨避而远之,这也是个疯子。 “现在祁禾别在哪?”燕时梨问,他只想知道祁禾别有没有事,根本不想听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废话。 “别急嘛,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梁诚谨换了一个姿势,“我就是来接你的。” “虽然我跟燕家没啥矛盾,但怎么说呢,有钱不挣是傻子,司霆之倒也舍得为你花钱。” 梁诚谨气人的功夫还是没便,难怪江乐每次都被他气得吃不下饭。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疯子跟疯子,令人作呕。 燕时梨不想再理他,但是梁诚谨显然是想说废话的劲上来了,于是又开始喋喋不休。 “还有一会儿,咱们不急。” “在这里住久了都不知道外面啥样了吧?要不我跟你讲讲?” “薛曼丑闻发酵的实在是太快了,龙纳股市波动就跟那过山车似的,令人心惊肉跳。” “不过到底是这么多年的老演员了,大家也不至于听风就是雨的一阵乱喷,祁家根基在那里,早就无法撼动了。” “你们两家找不到人哪还管得了那些,哦对了,你母亲伤心过度住院了。” 燕时梨怔了一下,他知道燕夫人一向视自己如生命,虽然不大爱管自己,但是如果燕时梨不在她也就跟着去了这种话说过不少。 或许司霆之是对的,从他们下手比直接折磨她们要来的快乐的多。 “没想到这场豪门大戏会如此狗血,连我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了。” 梁诚谨继续道:“只能说命运这种东西谁都看不见摸不着,不被祝福的人多了去了。” “想想我还是没有司霆之狠,毕竟我可做不到他这样鱼死网破。” “如果我再狠一点,孩子早在我手里了。” 他摊摊手,无奈道。 燕时梨腹诽他五十步笑百步,其实不过都是一路货色。 当初梁诚谨的事情被多少人当成饭后谈资,江家小姐脸都没了,闹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人渣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只会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论疯的程度,梁诚谨绝对不会比司霆之差。 司霆之起码还爱自己的人,而梁诚谨对自己爱的人都能下狠手,他只爱自己罢了,少在这里冠冕堂皇。 燕时梨脸黑的要死,直接出口讥讽:“你眼泪根本没有他们,少虚伪做作了,就是看透了你是怎样的人,才不想见到你。” “要说恶心程度你可不比司霆之差,一丘之貉就别攀比了,早晚有一天要在阴沟里翻船。” 梁诚谨面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阴沉的盯着燕时梨,冷冷的开口:“没想到还挺伶牙俐齿,不过也好,趁现在多说说,很快你就神气不起来了。” 两人就此翻了脸,梁诚谨也不再磨蹭,让燕时梨赶紧起来换身衣服。 燕时梨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祁禾别既然能够查到司霆之,那么事情便不会往太好的方向发展。 而且司霆之这人是个十足的疯子,他就算是选择同归于尽燕时梨也不意外。 或许对于司霆之来说,早就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他一直以来的隐忍,不过是为了复仇,如果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了,他自己也没什么想留念的了吧。 至于司如泱,燕时梨觉得他并没有多爱自己的孩子,可能只是针对司如泱。 不然为什么将司如泱关禁闭室,又不经常陪伴他。 他自己尚且没有一个好的童年,又怎会舍得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呢。 车子驶出司家,今天的天气不算晴朗,有点灰蒙蒙的。 燕时梨坐在梁诚谨的旁边,心乱如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想象不到,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的恐惧。 “别紧张。”梁诚谨忽然出生。 他看见燕时梨的手指在抖动,心里的恐惧一定很深。 梁诚谨是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的,想想那种画面应该对于有阴影的人都不怎么美好吧。 但是他敢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 只是这话不能够跟燕时梨分享,还是蛮可惜的。 燕时梨怎么可能不紧张呢,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去,燕时梨倒也不会这样。 关键是还有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他怕的是祁禾别出事。 如果事情再经历一次,他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疯。 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离开自己,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是个废物。 车子开得很平稳,这个地方完全是燕时梨所陌生的。 但是将车子渐渐驶向有海的公路时,燕时梨直接僵住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蔚蓝的大海,密密麻麻的恐惧像是千万只蛆虫爬满了身体。 大脑一片空白,燕时梨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一直到车子停下来,梁诚谨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车吧,他们在等着你呢。” 燕时梨僵在车上不肯下去,梁诚谨使眼色示意人把他拽下来。 “不——!!”燕时梨猛地摇起头来,他踉踉跄跄的抓住梁诚谨的胳膊,眼里瞬间就落了下来。 面对哭的梨花带雨的燕时梨,梁诚谨抿了抿嘴,还是不得不狠心啊,坏人也难做嘛。 “别临阵脱逃嘛,祁禾别在呢,你打算抛下他?” 燕时梨看着他,许久之后妥协了。 他得勇敢点,因为不是他一个人在这。 会害怕的不将会自己一个。 “这才乖,走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最蠢最蠢的大笨蛋 第一百一十二章:最蠢最蠢的大笨蛋! 海边的风呼呼作响,海水一浪接着一浪。 咸湿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海水淹没。 燕时梨面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殷红的唇瓣此时没有丝毫血色。 他跟在梁诚谨的身后慢慢走着,像是个戴着脚铐的罪犯。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梁诚谨停下,燕时梨才抬起头来。 他刚好跟司霆之望过来的目光对上,燕时梨满眼通红,还微微能看出一点泪痕。 “怎么哭了?”司霆之笑着说,他一手插兜,优雅的走到燕时梨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梁诚谨看了看两人,心想这老男人还挺淡定,不过他倒也一直这样,面上掩饰的太好了,很难能够琢磨出他在想什么。 “人给你送到了,我先走了。”他眯了眯眼睛,忽而开口说道。 司霆之点点头,像是不怎么在意他,又摆了两下手,然后推着燕时梨往前走。 梁诚谨回头看了一眼燕时梨,面色深沉。 “马上就要见到你的小情人了,怎么还不开心?”司霆之问燕时梨,他的手依旧放在燕时梨的后脖颈上,仿佛只要燕时梨动一下就要把人直接掐死。 燕时梨没什么精神,他对司霆之的阴阳怪气已经习惯了,无论他说什么都能做到毫无反应。 被揽着一直往海边走,燕时梨每走一步心都沉下一分。 海风大的吹乱了他们的发丝和衣角,燕时梨出了些冷汗,额前乌黑的头发黏在脸上,越发显得他的脸蛋白皙滑腻。 “到了。”司霆之拍了拍燕时梨的肩膀,“他在那里等着你。” 燕时梨皱着眉头,满眼悲切的抬起头,虽然距离很远,他却能够清晰的捕捉到祁禾别的位置。 祁禾别被绑在远处的柱子上,身体浸泡在海水里,他清茶色的头发湿了一半,发尾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眼睛紧闭,脑袋歪在一边。 从鼻梁骨到下巴的弧度是那样的完美无瑕,他是被上帝所偏爱的孩子。 燕时梨突然鼻子就酸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掉。 他讨厌死自己的这幅模样,或许是因为小的时候因为哭一场就能够解决很多事情,才养成了这身软弱的性格。 “哭什么,人还没死呢。”司霆之掐住他的下巴,将燕时梨的脸微微抬起来,又往自己这边掰。 他温柔的给燕时梨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给你们制造机会,不感谢一下我?” “先别着急哭嘛,只要你等一下过去帮他把绳子给解开,那么什么事都不会有,听懂了吗?” 司霆之知道燕时梨最怕的是什么,可他偏偏就要他向自己的恐惧走去。 燕时梨摇了摇头,他眼睛看向大海,身体又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做不到的,他无法再去面对海水对自己的恐惧。 “不......” 司霆之皱起眉头:“就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愿意做?” 薛柔当初是义无反顾奔向大海的,能有多难呢,那么短的距离,很快就过去了。 “我不觉得你是怕死的人啊,为了你爱的人,怎么都得过去不是?”司霆之手下的力逐渐收紧。 燕时梨是不怕死,可他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 脑子里都是当年的画面,几近要逼得他崩溃。 见燕时梨还是不肯,司霆之继续威胁。 “你可想好了,这里等一下很快就要涨潮了,到时候海水淹没祁禾别,他可就活不了了。” “他为了你可以毫不犹豫,可你呢?果真是自私的人啊。” 燕时梨眼睛都哭肿了,他拼命的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司霆之丝毫没有怜惜之心,他松开掐着燕时梨的手,把人往前推了一下。 “既然不是,那就去拯救他吧。” “让我看看你们的爱情有多伟大,可以不顾生死。” 燕时梨踉跄了两下,他望着一动不动的祁禾别,终于提起勇气向那边走去。 海水一点点没过鞋子,膝盖,胯骨冰凉的海水浸湿了衣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燕时梨忽然感到五脏六腑都在钻心的疼。 他仿佛又回到了治疗的那段时光,疼起来的时候每次都想要一死百了,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还活着,便什么都能坚持了。 止痛的药没有任何的用处,他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抵抗那些病痛,疼的在床上打滚,时间长久的像是永远都流逝不完。 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昏过去,然而每一次的休克,都会伴随着更大的痛苦。 到底有多疼呢?他每每回想起来都直冒冷汗。 燕时梨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艰难的向前走着,荡起来的海水有时候会没过他的脖子,他便难以忍受的干呕起来。 很快 很快就能够走到了。 他得救祁禾别,他能够克服病魔的折磨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在支撑着自己,那么现在也一定可以。 一点点的接近,燕时梨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会有窒息的感觉完全是正常的,他不能被影响。 要看着祁禾别,将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 终于触碰到祁禾别,燕时梨颤抖着手抚摸他的脸庞。 好冷,怎么会那么冷呢。 许是感觉得有人靠近自己,祁禾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受了不小的折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想着自己可能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他看见了燕时梨。 为什么在哭?自己让他哭了吗? “小梨?不要哭......”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好像撕裂了开。 燕时梨猛地愣住了,他擎着泪水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祁禾别,声音颤抖着开口。 “你......你叫我什么?” 祁禾别看着他,慢慢说道:“对不起......” 脑子里实在是太混乱了,猛然又闪过一些画面。 他在之前因为和司霆之的人周旋,后脑受到了重击,虽然只是流了血,但是突然便有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涌了进去。 现在又看见燕时梨和海水,脑袋便受到的刺激更深。 他仔细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依然有很多的画面出现。 燕时梨抹了把脸,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纠结这个。 慌忙想去解开绑着祁禾别的绳子,但无论怎么弄都解不开。 他心急的要死,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掉。 “解、解不开......为什么解不开!!!” “我怎么那么没有用,连根绳子都没有办法解开!” 燕时梨觉得自己真的很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海浪越来越大,他猛地喝了一大口海水,猛地咳嗽了起来。 那股难受的劲又上来了,使他无法动弹。 “没有关系,你不要管我了,不要着急,快去岸上......” 祁禾别隐隐约约觉得可能要涨潮,而司霆之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燕时梨得逞。 “我、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燕时梨大吼道。 祁禾别忽然愣住了,他想着燕时梨好像成长了很多,其实当年的事情他也并不会责怪燕时梨,因为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是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很担心的,我们宝宝已经做得很好啦。”祁禾别笑了笑,试图安慰一下哭着的燕时梨。 他这一说,燕时梨瞬间哭的更凶了。 “祁禾别果然是最蠢最蠢的大笨蛋!!!” 燕时梨宁愿祁禾别再也记不起来了,可他偏偏想起来了。 他更加的难受,为什么自己永远都要被祁禾别保护,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会放弃的,要死一起死。” 燕时梨吸了吸鼻子,铆足了劲去解那个结。 见燕时梨执拗起来,祁禾别倒是有点急了,但是他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天空的乌云密集了起来,海水的声音忽而变大。 要涨潮了。 “宝宝,你可以听我说吗?” “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岸上,等着我好不好?” “在那之前我有布置好,司霆之拿我没有办法的,听话......” 燕时梨瞪了他一眼:“鬼才会听你的话!” 一直都不会听祁禾别话的,以前不听,现在也依然不想听。 要死一起死好了,他不会放开祁禾别的。 这个人企图欺骗自己,又想一个人承担,再次发生那样的事,他还有什么脸活着? 燕时梨实在是太固执了,无论祁禾别怎么劝说他都不听。 海浪一卷一卷的涌了上来,耳边只能听见呼呼呼的声音。 没过脖子,甚至是会没过他们的口鼻。 燕时梨死死掰着那根绳子,指甲扣着,很快便磨得有鲜血溢出来。 可他感觉不到疼痛,这点又算是什么呢,千万倍的都体会过了。 绳子开始变松,燕时梨仿佛看到了希望。 然而几乎是在他要解开的下一秒,海水猛地开始高涨起来。 凶猛的浪潮宛若饥饿难耐的怪兽,汹涌而来。 海水瞬间将两人淹没。 冰冷的海水进入口鼻,窒息的感觉熟悉至极。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在睡梦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在睡梦中。 慌乱之中猛地将绳子扯了开来,在水下眼睛胀痛,导致有些睁不开。 冰凉的触感蔓延至全身,燕时梨没有扑腾和挣扎。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寻找祁禾别的身影,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战胜不了内心的病魔。 无法自救。 或许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渐渐沉溺,然后葬身于这茫茫大海之中。 其实仔细想想也并没有什么遗憾了,该做的都做了,之前一直都是在厚着脸皮活着吧。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再那么任性。 可惜没有如果。 氧气流失的很快,燕时梨慢慢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的往下沉,就像多年前一样,可是这一次好像不再那么恐惧了。 因为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祁禾别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但他咬紧了牙关,拼命将燕时梨给拽了住。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接着贝齿被撬开,有人在给他渡气。 燕时梨仿佛梦见了一直在向他招手的祁禾别,接着他们奔跑在大片大片的花海当中。 远处的天边像是泼上了一层厚厚的颜料,落日的余晖照耀在他们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们无忧无虑,尽情的一直一直向前跑,不知疲倦,忘记时间。 最后终于,他们迎来了曙光。 春天的气息总是暖洋洋的,很容易便让人泛起春困。 刚去国外的时候祁禾别啥也不懂,不过他的外语教育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可以顺畅的说起好几门语言。 国人彼此抱暖是很常见的行为,但是能够欺骗你的也是国人。 祁禾别孤零零的走在街上,他晃晃悠悠的一个一个橱窗看去,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韩浪来接他的时候还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真一毛钱都没了?” “现金没了而已。”祁禾别耸肩摊手,笑着说道。 他这幅样子倒让韩浪说不出话来,也并不是很久没见,但是的的确确有点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这种时候还能怎么办呢。 在国外的日子忙碌而充实,他们都喜欢没有束缚的生活,疯玩起来就跟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韩浪是在聚会上第一次见到兰溪雨的,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对感情认真的人,该玩就玩,不到时候根本不想谈论感情。 然而祁禾别跟他不一样,他意外的纯情,可以跟你玩车跟你玩极限运动,但是绝对不会跟你一起玩女人。 祁禾别笑着跟他们介绍那个看似温柔乖巧的女生是自己的女朋友。 几乎是一个晚上,直到聚会结束,韩浪都在不停的观察那个女生。 “看什么呢?认识她?”祁禾别不解的问,他蹙着眉,似是有些不高兴。 韩浪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没什么。”他站起身,又碰了碰祁禾别的酒杯,转身走了。 或许是他的错觉,因为实在是长得很像燕时梨。 之后只要兰溪雨在,韩浪都会把她当做是空气,祁禾别放假也是不回国的,韩浪长假则会回去。 他会经常去探望燕时梨,一开始隔很长的时间才会去一次,因为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燕时梨痛苦至极的画面,再想想祁禾别在国外潇洒的生活,他便有一种隐瞒欺骗的负罪感。 然而就算是他不说,燕时梨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痛苦燕时梨还要让自己带消息,这无异于是非常残忍的折磨。 看着燕时梨病态的面容,韩浪总是想逃,想要搪塞过去。 “在跟谁视频通话?”祁禾别搭上韩浪的肩膀,侧着脑袋想要看。 韩浪不动声色的移开了,问他:“有事?” “当然。”祁禾别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今天溪雨生日,邀请你一起去给她庆生。” 韩浪皱起眉头,拒绝道:“我有事,去不了。” “什么事啊,江乐也在呢,真不去?”他眼睛又向韩浪的手机瞄去,似乎是想找出韩浪不想去的理由。 韩浪摇了摇头,抬腿就走:“你生日我会去的。” 他其实表达的还算是直接,但祁禾别好似没在意,也从没明面上讲过韩浪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 不然呢,难道要喜欢自己女朋友吗? 燕时梨很久没有听过祁禾别的声音,他透过摄像头模模糊糊的看见笑着的祁禾别,只是心却沉到了谷底。 “我给你寄了礼物,收到了吗?”韩浪问燕时梨,顿了一下又忽而说道,“生日快乐。” “谢谢。”燕时梨淡淡的回应。 几乎很久的时间里,燕时梨都是这样隐秘的获取祁禾别的消息,韩浪会帮他拍一些照给燕时梨发过去,最接近的时候是韩浪把自己的聊天号给燕时梨使用。 燕时梨尽力模仿韩浪的语气跟祁禾别聊天,不过祁禾别人很敏感,第二天就逮着问韩浪。 时间久了韩浪这个中间人也麻木了,他无法分担燕时梨的痛苦,便只能挑一些好时候来欺骗他。 祁禾别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他觉得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 记忆断片的时候不多,就是记忆力差,还总是脸盲。 兰溪雨在旁边嘲笑他,可他不在意,都是一些过客啊,迟早回忘的,除了那些自己想要记住的,这个世上又能有几个面孔令人留念呢。 他带兰溪雨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一望无垠的紫色。 “啊,这个太无聊啦。”兰溪雨抱怨,“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我以为你会喜欢。”祁禾别疑惑的看着她,“你说过吧,好像是说过想来看看。” 他以为又是自己记忆紊乱了,不过他向来喜欢顺从自己的心走。 或许是自己向来看看呢。 然而他所以为的都不是兰溪雨想要的,两人经常意见不和。 “我没说过啊,你又开始自以为是了!”兰溪雨生气的望着他,最后赌气离去。 祁禾别摊在沙发上,有什么所谓呢。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兰溪雨想要什么,一开始确实是感觉很熟悉。 可渐渐的他发现并不能从兰溪雨身上找到任何一丝的熟悉感,以前真的是男女朋友吗?他时常怀疑。 但当他看着那张脸,又好像是真的。 刚开始的时候祁禾别时常会做梦,梦里的主角永远都看不清模样。 但是祁禾别能够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 那人总是趾高气扬的,他却像是一个哈巴狗上赶着去舔人家,结果那人却爱答不理。 这种相同的梦做久了祁禾别便心生厌恶,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是那种样子,真是太讨厌了。 睡不好就吃药,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那么过来的,之后便没有再梦到了。 学习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虽然祁禾别有时候看着挺吊儿郎当,但是他埋头苦读的时候谁都拉不动。 韩浪来找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祁禾别只当他忙,偶尔跟左竞年这个好学生混在一起。 “诶?这谁啊,你男朋友?”祁禾别不小心瞥到左竞年的屏幕,好奇的问道。 国外什么事见不到啊,一点都不稀奇,不过他是没想到左竞年好这口。 左竞年抿着唇,冷硬的回:“不是。” “那是谁?看你们聊很长时间了。”从来这里开始就一直在聊,本来是打算在这里学习的嘛。 祁禾别咖啡都喝两杯了,他今晚铁定睡不着,不过手机里那人嘴唇可真好看,红的就像盛开的红玫瑰。 “病人。”左竞年惜字如金。 祁禾别撇撇嘴,不说话了。 他跟中了邪似的反复瞥向左竞年的手机,想要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哦,请在今天给我们花丛中的欢乐请不要让我们思考得太远,像那些不确定的收获让我们留在这里,在这一年中最有生机的春天。 哦,请给我们白色果园中的欢乐,不像白天的什么,只像夜晚的幽灵让我们在幸福的蜜蜂之中,幸福,当蜂群围绕着完美的树聚集,膨胀。 让我们在狂飞乱舞的鸟中幸福。 当蜂群之上突然传来他们的声音,如同针尖般的鸟嘴,流星挤进来,又冲过中间空气中安静的一朵花。 因为这才是爱,而别的都不是, 爱为上面的上帝而保存,因为爱 他可以把自己尽情地神化, 可是这爱却需要我们来将它实践。 有点清冷的嗓音带着点沙哑,缓慢的读着诗句,仿佛真的带人置身于温暖的春日。 是弗罗斯特的《春天里的祈祷》,祁禾别突然很庆幸自己读过。 即便是看不到脸,也能感受到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在记忆停止的时间里。 春日里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夏日里的夕阳绚丽多彩。 秋日里的落叶乘风而降。 冬日里的雪花纷纷扬扬。 我在睡梦中。 与你同坐在春日的阳光下, 与你依偎在夏日的夕阳里, 与你牵手在秋日的萧瑟中, 与你漫步在冬日的大雪里。 祁禾别什么都学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声音。 左竞年关视频的时候,燕时梨对他说谢谢。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像在那个下午一样,默默的爱着祁禾别。 即便冬日再怎么寒冷,都能让爱的人感受到温暖。 第一百一十四章再一次忘了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再一次忘了你 燕时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漫天的大雪,是一切冬日里该有的模样。 他戴着柔软的围巾,指尖沾上晶莹剔透的雪花,嘴里呼出一口白雾。 进屋脱下厚重的外套,留下洁白的高领毛衣,与正好出来的人交换一个温暖的拥抱,再坐下喝一杯热可可。 而当他从睡梦中醒来,刚好是幸福的春日。 一睁眼便是熟悉的天花板,燕时梨眼前还有些模糊,好大会儿才适应光线。 坐在他身边的人见他醒了马上立起来后背,紧紧握住他的手。 接下来便是一阵兵荒马乱,铃声响起的声音,医生护士赶来一阵检查的声音。 燕时梨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清,只好默默看着又乖乖配合。 等都弄好之后,燕夫人再次回到病房内。 她头发白了不少,眼袋很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她抓着燕时梨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生怕燕时梨又离开似的。 燕时梨虚弱的看着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儿子是在安慰自己,燕夫人瞬间便落下了眼泪。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燕时梨眨了眨眼睛,蜷起手掌回握住了燕夫人。 “祁......” “祁禾别呢......” 他艰涩的开口,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燕夫人一下子愣住了,她望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她不说话,燕时梨也没有力气再问,他好困好困,感觉什么精神都没有。 不受控制的闭上眼,再次醒来迎来了新的一天。 这回家里人都在,燕天在帮他换衣服,燕时梨困乏的靠在燕天的怀里,浑身发软。 燕与岭看起来长大不少,见到燕时梨跟见到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一直盯着看,甚至是张开手想要脱离凌桃的怀抱。 结果燕时梨移开了视线,他立马便嚎啕大哭。 凌桃吓了一跳,连忙去哄,后又嫌弃他太吵,怕打扰到燕时梨休息,就直接去了外面。 “小东西就是不听话,越来越皮了,你小时候多乖啊。”燕天感叹道。 燕时梨扯了扯嘴角,他小时候完全只是看着乖,专坑燕天的事可没少做。 “很累吗?你看起来没有精神,等一下小左会过来给你打药。”燕天将燕时梨扶着坐好。 “刚刚爸爸妈妈去跟医生交流了,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又说。 可是燕时梨明显不想要听这些,他眼神追随着燕天,异常缓慢的张嘴说话。 “祁禾别在哪......” 燕天蹙起了眉头,他坐在病床前边的沙发上,没有开口。 两人便就此僵持了起来。 左竞年进来的时候两人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燕时梨轻轻瞥了一眼左竞年,然后对前面的燕天笑了笑。 “你们不告诉我的话,我是不会打药的。” 燕天霎时黑了脸,只好妥协。 “在另一边的病房,还没有醒。” 他的情况要比燕时梨严重的多,自然是比燕时梨醒的慢的。 这一次,先好的人变成了燕时梨。 他每天的精力很小,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连起来上个洗手间都异常的费劲。 听燕天说,因为祁禾别提供的有利信息,jing察直接端了司霆之的老巢,而原本作为司霆之一方的梁诚谨成为了他们的内应,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司霆之完全没有任何脱身的时间。 他很镇定,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样,只是对梁诚谨的背叛有些意外。 被打捞上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昏迷不醒,祁禾别身上都是伤痕,薛曼当场崩溃大哭。 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废了好大得劲才将两人掰了开来。 韩浪跟江乐来看燕时梨,江乐愤愤道梁诚谨终于干了一件人事。 在那之前,祁禾别跟韩浪做了不少事情,光是查司霆之就废了很大很大的功夫。 幸好他们在国外有点关系人脉,不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 “你知道吗?兰溪雨是司霆之的人。”韩浪跟燕时梨说道,“真是不可思议。” “曾经的兰溪雨被卖到了东南亚那边,整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是司霆之救了她,给她漂亮的衣服穿给了她自尊,而作为报答,她可以为司霆之做任何事。” “她那张脸整过,动的地方不多,但是很奇妙的异常像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聊的游戏终于结束。 稍微好一些的时候燕时梨便去祁禾别的病房里坐着,薛曼难得没有赶他,甚至偶尔会让他们单独待着。 什么时候才能醒呢,谁都不知道。 已经快要进入炎热的夏季,傍晚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燕时梨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日复一日的读着。 他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从梦中醒来,或者是没有从多年前的噩梦里醒来。 他多么希望此时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祁禾别再一次救了他,燕时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醒来的他。 如果再次失忆呢,那么他不会再强迫祁禾别了,放他自由便是最大的祝福。 他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床上的那个男生醒过来。 昏黄的余晖照耀在身上,燕时梨手捧著书本,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他的一半侧脸在阴影里,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睫毛浓密的垂着,脸上依稀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头发已经长到肩膀处,稚嫩的还像是个高中生。 祁禾别醒来的时候微微侧过脸,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 他盯着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燕时梨点了一下头猛地惊醒。 两人的目光毫无预兆的对上,四周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时间仿佛一下子定格了住。 窗外不知何时吹起了风,树叶沙沙作响,窗帘飘荡起来,触碰到燕时梨的靠椅。 燕时梨有些慌乱的起身,他连忙去按墙上的铃,没有来得及跟祁禾别说上话。 祁家人都很激动,整日盼着的人终于醒了,他们便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醒了便没有大问题,医生又给祁禾别做了全身检查,再休息一段时间便可以出院了。 燕时梨默默的等他的家人诉说完之后才走到祁禾别的床边,他踌躇了许久都开不了口,而祁禾别看了他许久,率先张了嘴。 “你是谁?” 他望着燕时梨,一脸的陌生。 燕时梨愣在了原地,仿佛浑身血液倒流,脑子一片空白。 他又不记得自己了? 那天就好像是一场梦,醒来依旧回到原点。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或许......或许这样也好,就这样吧,再也不会互相折磨了。 他该感到高兴才对,为祁禾别感到高兴,终于......终于摆脱了自己这个扫把星。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满脸,燕时梨刚想退后两步,却猛地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倒在祁禾别的怀里,罪魁祸首用手指擦拭着他的眼泪。 “怎么哭了?骗你玩呢,我怎么会......再一次忘了你。” 知道自己被骗了的燕时梨更加伤心了,他哭的直打嗝,一拳捶在祁禾别的身上。 “呜呜呜,你...你怎么能骗我这个......” “我、我真的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呜呜呜......” 祁禾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手忙脚乱的给燕时梨擦眼泪,暗骂自己是蠢猪。 “别哭了宝宝,我的错,我的错好不好?” 把男朋友惹毛了,第一步就是赶紧认错哄人,不然后面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燕时梨火气上来了,指着人骂:“大骗子!!!” 祁禾别抓住他的手,无奈道:“好好好,我是大骗子,你别哭了,看得我难受。” 燕时梨抽了抽鼻子,哭的满眼通红。 “你难受什么?你才不难受!” “你是我老婆嘛,你伤心我不就难受喽。”祁禾别歪着头对他笑,跟曾经的那个少年没有什么两样。 燕时梨突然就笑了,他眼里还有没流完的眼泪,看起来特别的滑稽。 “谁是你老婆,我们离婚了,离婚了!”他嚷嚷道。 祁禾别看着他,不说话了。 燕时梨以为是自己太过分,见他不理自己便慌了。 他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毛病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如果这时候让自己吃瘪了可就丢大人了。 不过他最怕的是祁禾别就此默认,然后两人直接形同陌路。 一想到这,燕时梨的眼泪又要涌上来了。 果然放手什么的都是屁话! 谁知道祁禾别温柔的捏住燕时梨的两边脸颊使劲往外扯,宠溺的对他说道。 “宝宝,我们再爱一次吧。” “离婚是我的错,如果你还是因为这个不高兴,那我就重新追你好啦。” “无论是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保证只看着你一个。” “真的不要再因为我伤心啦,都哭成小花猫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发誓,永远永远都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也不会再忘记你。” “就算是用把你的名字刻进身体里的方法也好。” “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晚安终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晚安(终章) 祁禾别出院的时候直接回了跟燕时梨结婚时的房子,两人彻底没有了芥蒂,燕时梨也搬了回去。 最难过的还是没能将旺旺的尸体弄回来,燕时梨去看了一次阿凶,之后便将宠物店彻底交给了崔容。 他想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养宠物了,他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离别。 生命实在是短暂,每一天都显得尤为珍贵起来。 为了庆祝两人出院,韩浪他们特地请了祁禾别跟燕时梨吃饭,然而身边还跟了一个人。 由于司霆之采取了毁灭式的手段,司如泱便没了依靠,是薛曼将他带回了家。 好歹也是她的外甥,又或许是为了弥补,发誓怎么都得将司如泱给抚养长大,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小孩突然没了爸爸,大吵大闹了好一阵子,但是从小接受司霆之式教育的他,认清现实的也很快。 只是他仍然不喜欢薛曼,整日冷着一张小脸,无论薛曼怎么讨好他都无动于衷,并且更是对祁禾别有着非常大的敌意。 可他喜欢燕时梨,于是便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燕时梨转悠。 后面薛曼妥协了,便让祁禾别跟燕时梨带着这个孩子。 反正两人也生不了,复婚之后也没有找代孕的打算,干脆就把司如泱当自己的孩子养。 对此祁禾别非常的不满,他本来就跟司如泱不对付,两人互看不爽,况且这样一来他跟燕时梨完全没有了二人世界。 小别胜新婚,这让刚刚恢复甜蜜的小情侣怎么受得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祁禾别把燕时梨压在床上亲的正火热的时候,那小兔崽子砰砰砰来敲门了。 他似乎算的特别准,只要祁禾别跟燕时梨准备做事的时候,司如泱就跟能感应一样呼哧呼哧来了。 祁禾别想让燕时梨不要理他,但是燕时梨想着正是司如泱脆弱的时候,便心软的出去哄他。 然后祁禾别跟司如泱的矛盾就激化了。 “哟,咋还带着个孩子呢?”韩浪揶揄道。 祁禾别瞪了司如泱一眼,没有说话。 司如泱也不甘示弱的翻了个白眼,过了又乖乖跟人打招呼,亲切的叫哥哥。 这么小就是个人精,以后长大了还得了?祁禾别气的脑子都要冒烟了。 几人好久没有一起聚餐了,话题一开便滔滔不绝。 祁禾别恢复了记忆,几人没少拿他之前的事情调侃他,尤其是讲到国外的事的时候。 见燕时梨脸色不太好看,祁禾别连忙制止住他们。 “行行行,得了啊。” “之前的事就别提了吧,没什么好说的。” 过去的已经没有必要再纠结了,他们将会有更好的未来。 到快结束的时候,司如泱成功跟江乐打成了一片,原因嘛,自然是被江乐家的玩具给蛊惑了。 “要不你把小混蛋带去你那玩几天?”祁禾别眼珠子转了转,想把司如泱推出去。 江乐没意见:“好啊,正好跟我姐孩子做个伴。” “啧,记得捎上燕与岭。”韩浪笑着给了江乐一拳。 他们在那里嘻嘻哈哈,明明都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好像却已经为人父了似的。 燕时梨淡淡的笑着,夏日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脸庞,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几人互相告别,祁禾别转身搂住燕时梨。 他玩弄着燕时梨的发尾,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燕时梨。 “宝宝,你的头发好长啊。” 燕时梨一直都没有去剪头发,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 “那明天去理发店。”他说道。 “别啊,这样挺好看的。”祁禾别把燕时梨的一缕头发挂在耳后,夸奖他。 燕时梨笑着没说话,跟祁禾别往前走着。 “今天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了,我们赶快回去。”祁禾别支走了司如泱,高兴的不得了。 燕时梨直直的盯着他看,嘴角噙着笑:“赶快回去做什么?” 祁禾别怔了一下,伸手环住燕时梨的腰,反问道:“你说呢?” 燕时梨没理他,指了指路那边:“去买束花吧,床头柜上花瓶里的玫瑰花枯萎了好久了。” “那我去买,你在车旁边等着。”祁禾别说完便跑了过去。 燕时梨站在原地看着祁禾别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肩膀都跟着抖动。 夜晚的风是真的很舒服,大家似乎都很喜欢在这个时间段出来散步,到处都是洋溢着幸福的人们。 祁禾别买完往回跑的时候燕时梨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他看着祁禾别朝自己奔来,仿佛一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抱一下吧。”燕时梨突然说道。 气喘吁吁的祁禾别疑惑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张开了胳膊。 燕时梨上前一步,轻轻环抱住了祁禾别。 祁禾别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身上是清新的薄荷味。 “怎么了吗?”祁禾别微微侧过脸亲了一下燕时梨的发旋。 燕时梨松开他,笑着摇了摇头。 他笑的时候柳叶眼稍稍弯起来,像是挂在夜色天上的月牙,美的令人心动。 祁禾别觉得他变化很大,从有些乖戾的少年成长为了温柔沉静的模样。 不过什么样子的燕时梨,他都会很爱很爱的。 燕时梨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坐在副驾驶,他看着车前台子上的不倒翁出神。 “你留着这个啊?”他转头问祁禾别。 祁禾别匆匆瞥了一眼不倒翁:“嗯......要回来了,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啊。”燕时梨语气温和,说到底祁禾别又有什么错呢,“我觉得很对不起你,现在想来我才是蠢透了。” “明明用最笨的方法就可以了,却选了最伤害你的办法。” 祁禾别没有说话,他下意识的想要忘记那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不过好在,我们还是走到一起啦。”燕时梨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笑的甜蜜极了。 错过的时光已经挽回不了,不如珍惜以后的时光,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 回到家,祁禾别先去洗漱了,燕时梨摆弄买回来的玫瑰花。 月光皎洁,照进只开了一盏小灯的屋内。 躺在床上的时候祁禾别什么都没干,两人一起看了部电影。 恋恋笔记本。 Allie和Noah吵架: ——看看我们,已经在吵架了。 我们就是这样,我们会吵架。 你管我叫自大的混蛋。 我管你叫难搞的女人。 而你有99%的时间都是。 我不怕伤到你。 你很快就会恢复元气。 马上又变回难搞的女人。 那又怎样? 所以这不轻松,反而会很吃力。 我们会每天都得面对这个问题。 而我想要那些,因为我要你。 我永远要你,要我们一起厮守每一天。 Allie得了老年痴呆症,失去了记忆,Noah一遍一遍读他们年轻时的故事给她听我知道你现在感觉很失落,但是别担心。 没有任何事物会失落或被遗忘。 肉体只会迟缓、老化,冰冷。 大火过后的余烬,也会再度燃烧。 到结尾的时候,Allie与Noah对话。 我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亲爱的。 Allie:你觉得我们的爱可以创造奇迹吗我想可以,正是因为爱每次都把你带回我身边。 你觉得我们的爱能把我们一起带走吗我想我们的爱可以让我们无所不能。 我爱你。 我也爱你。 电影结束的时候祁禾别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他还是去亲了亲燕时梨的脸颊。 “我爱你。” 燕时梨曾经以为自己不喜欢总听这些肉麻的承诺,但是知道现在,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尽管嘴里说出来的不一定是心里想的,然而它总能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祁禾别有时候一天可以说上百次我爱你,但是每一声都不廉价。 燕时梨听了很高兴,虽然回应的少,可他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无数遍了。 “我也爱你。” 如此简单的几个字却并不是简单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口的。 然而因为深深爱着彼此,所以能够骄傲的对彼此表达。 “好困啊,宝宝,晚安。”祁禾别说完便埋进了薄被里,他环抱着燕时梨的腰,沉沉的睡了过去。 燕时梨用手抚摸了两下他的头发,祁禾别后脑勺下边有条疤痕,他轻轻碰了碰。 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将会把所有的爱意都付诸于彼此的身上。 燕时梨拉了拉被子,他把脑袋靠近祁禾别心脏的位置。 空气中飘散着玫瑰花的香气,耳边是心爱之人轻轻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燕时梨从未有过此刻的心安,他把手掌放进祁禾别的手心里。 他想起Noah对孩子们说的话。 “那是我最心爱的人,我不会离开她。” 他也不会再离开祁禾别的。 因为那也是他最心爱的人。 燕时梨渐渐闭上了眼睛,睡意袭来。 祁禾别啊。 我会带着月亮的温柔, 和信心的光亮。 顺着银河, 进入你的梦里。 喏,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