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我是专业的》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鬼灭之刃]超度,我是专业的》作者:一特特 文案: 曾经的主角:超度不是和尚巫女的工作吗? 来到狱都后的主角:狱卒的工作真的很广泛…… 穿到鬼灭世界并待过一段时间后的主角:物理超度了解一下(拔刀) —— 总之是普通(?)人类被迫做代理狱卒但是业绩不好于是被发配到鬼灭世界出差的故事。 —— cp不定,主亲情+暧昧向。 升级流(大概),主角有心理缺陷。 有私设,有原创角色出没。 自嗨之作,不保证质量和坑品,来去随意,欢迎评论讨论。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少年漫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如月变┃配角:头柱小队,九柱,医闹患者,上下弦┃其它:鬼灭之刃,狱都事变 一句话简介:代理狱卒抓鬼记(误) 立意:。 起始 “要我怎么说好呢。”用黑色笔杆的原子笔抵住自己的额头,身着军绿色制服的青年无奈地对着面前的人说,他手中的木质垫板上夹着一叠表格,最上面那张赫然打着一个大大的红章——“不及格”,要是往下多翻几页就会发现,这不合格的表格不止一张,且上面的名字都属于同一个人。 “如月变” 对于他的抱怨,少年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对不起。” “我不是要怪你,只是你看,明明成功通过一次任务你就可以重新回到人世,可你这老也完不成,我都替你着急。”青年拿下最上面夹着的那张表格,除了上面填写的一些基础个人信息外,最下面的任务介绍里赫然写着“因言语不当导致亡灵被激怒,险而无法进行沟通回收。”这样一行标红的话。 “得亏那几个小哥人还不赖,而且肋角他人也厚道,不然换个刁钻的人来,你可得倒霉了。” 表格的被记录人——如月变听后却没有露出太过明显沮丧的表情,而是深深皱起了眉,这个表情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的脸上出现实在有些违和,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不应该会有这么深的思虑。 但他的确是不一样的,在因意外进入狱都之前,在现世生活的他因为自身的怪力几乎无法与正常人交往沟通,到了狱都之后,才在青年——自称为青泽的狱都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封印了他大部分的能力,现在也就是普通力气大的程度,虽然还是很惊人,不过在这种非人类随处可见的狱都里倒也不算什么。 因为这点,如月变也有过在狱都生活会不会更好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一张张打着“不及格”的表格给打消了,他的问题根本不在于力气,而是他心理上的缺陷,总是会让他的任务失败,无法与其他生命共感的他,到哪里都无法生存。 或许是青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也不再继续说起这件事。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虽不是人类,总还有点人情味的,更何况同属一个地方,在同乡之谊以及对这个倒霉小家伙的同情下,青泽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回头再找个适合你的任务,别灰心,总有需要你的工作。” 如月变低低地应声,显然没有被安慰到,但出于礼貌还是道了谢。 见他这幅样子,青泽也只能在心里叹气,自己也不是专门从事心理研究的,话说到这里已是尽力,更多的……还是等其他人来解决吧,他只负责解决如月变的能力问题而已。 青泽准备离开了,同如月变摆了摆手算是道别,走了几步后却是突然停住,将手按在了耳侧,做出倾听的动作,片刻后脸色一沉,将手放下后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少年,朝他招了招手。 如月变走过去,只听对方说道:“刚刚你的新任务下达了。” “……?”虽不是喜言的性格,如月变脸上的疑惑表情还是很明显的。 明明才经历过任务,为什么这么快就安排了下一个? 墨色长发上一半被着青色羽毛,非人类青年一反刚才轻松的表情,走近了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也是极为怪异的一只圆瞳一只竖瞳。青泽声音沉沉,为如月变解释:“是直接从上面下达的任务,怕是有人看不惯我,来使绊子的。” 这倒也难怪,即使如月变是个被去误带回的灵魂,其实也不能受现在这种待遇,顶多就是消去记忆再送回去,像他现在这样留在狱都是不合规定的,但青泽给出了理由,认为他的能力可以暂时为这边所用,作为报酬,可以使用封印来解决对方身上的麻烦,也算皆大欢喜,问题就是在于,如月变身上的麻烦解决了,给他的任务却没能好好完成,甚至还闹出了乱子。 “……抱歉。” “没事儿,你这也就是借着个由头,为了挑衅我罢了——那些都是些小问题。”青泽的语气随意,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为此苦恼的样子,但谈到如月变的新任务,他的表情就没这么放松了,抬手将那个夹着表格的垫板拿起,上面赫然已经出现了一张新的表格,一看到任务内容,青泽就皱起了眉头,而后把它递给如月变, “是单人任务,而且是独立世界。” 所谓独立世界,就是同他们现世联系不强,但有可能影响到一部分现世历史的平行世界,通常这种世界都会与现世有或多或少的相似,但走向不尽相同,一般情况下不会专门派遣狱卒去超度亡灵,因为其中的规则会自动让死者的灵魂渡入轮回。 “这个世界有一部分的轮回被截断了,死去的人的灵魂还停留在阳间没有轮回,因此需要狱卒前去解决。”青泽将上面的任务要求念了出来,“这种任务以往是多位狱卒共同前往完成的。” 所以说是有人在针对他们。 但也没法提出异议,这是直接由上层下达的任务,并非平时那种发布后自行领取的,如果要去抗议,就相当于承认自己能力不足,这对于看似吊儿郎当实则要强的青泽来说,根本就不能忍受,对方是吃准了这点,才做了这么个事来恶心他。 想到这里,青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捏着那张表格对如月变说:“这个任务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潜台词就是这任务我包了。 “没有任务许可擅自去往其他世界会被惩罚的吧,青先生?”如月变问。 “没关系,我上头有人。”青泽摆手。 “……”语气过于理直气壮了。 但是, “还是请让我自己去吧。” 青泽看过来。 “我、您已经帮了我很多次了。” 比起自己面对未知的危险,还是给别人添麻烦更让他难堪。 “不打算改变主意吗?” “是的。” “行吧。”青泽看了如月变两眼之后也没打算多劝,认识了这么些天,他早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性格,现在劝也没用,不如等他碰了壁再说这事儿。 低头将表格拿起来,青泽念了一句如月变听不懂的咒文,那张看似只是普通纸张的表格就轻飘飘地从青泽的手指间浮到半空中,一阵纯白色的光芒后,落回他掌心的,变成了一枚两个硬币大小的暗金色金属徽章,形状类似一只眼睛。 它是每个狱卒都会有的标注物,一般是装在制服帽子上,但因为如月变是个临时工,所以只有在出任务的时候才能拿到这个狱卒专属的徽章。青泽将徽章递给如月变,如之前几次一样交代,“收好。” “是。”如月变接过它,上面还穿着条金属链子,可以将它挂在脖子上。他不是正式狱卒,因此这个徽章是出任务的重要道具,需要好好保存。 待如月变把徽章戴好收进衣领,青泽又从口袋里掏了掏,从里面摸出了几个创可贴,也递给了他。 “……?”给创可贴干什么。 “这个是我上次赔罪的时候顺便从肋角办公室里摸的,他那里有好多,可以瞬间恢复狱卒的伤势。”肋角就是如月变上次合作的那个预备狱卒斩岛的上司,一个高大而不苟言笑的人,不过性格其实挺不错,不然照青泽的这个狗脾气,一般人得把他轰出去。 “……谢谢。”虽然获得的渠道似乎有什么不对,不过受了别人的东西,还是要道谢才是,如果能够活着回来,就好好去向肋角先生致谢吧。 “虽然一次只能回复一点,不过可以多次使用。”青泽像是没有注意到他无言以对的表情,继续说,“只能你自己用,给人类用是没有效果的。” “明白了。”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吧,其他的任务信息会在投放世界的过程中传给你。” “是。” “……” “?” “如果有什么事,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说,别看我这样,还是很靠得住的。”青泽抬手给了如月变一个头盖,难得展露可靠的一面。 “谢谢您。” “……去吧。” “再见,青先生。” “一路顺风。” *** 离开狱都,站在传送隧道的入口前,思及接下来要面对的任务,如月变深吸了一口气,待心中不那么紧张后大步向那黑黝黝的漩涡门中走去。 除了意料之中的眩晕和涌入的任务信息外,不知为何如月变突然回忆起了上一个任务的事,也就是在不久之前,那个任务对象站在天台的边缘,大风吹得她的头发与裙摆飞扬,碧空与茜色在他们身后交错出现,亡灵少女清秀的脸因憎恶而扭曲,眼角却滑下泪水。 那时他其实应该说些什么的。 应该,说些什么呢? …… ※※※※※※※※※※※※※※※※※※※※ 我,裸更选手,么得感情,也,么得存稿(叉腰) 灶门 在传送的过程中因空间内突如其来的剧烈震颤,如月变没能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在半路就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周身已经不是在危险遍布的异度空间,而是简朴干净的木屋里,可以闻见什么东西在燃烧的味道。 突旁边传来动静,如月变寻声看去,是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似乎刚刚就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见他醒了,一脸惊喜,边叫着“哥哥他醒了!”便转身跑出去了。 看来这里不止那小男孩一个人。 如月变从床上坐起,穿好搁在床边的自己的制服短靴,身上的衣物也是完好,一摸脖子,徽章也在,这才观察起屋子里的摆设来。 门外可见一片白色的雪地,现在是冬天。 屋角堆着一些烧制用的工具和竹编箩筐,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一些黑色的渣子,应该是煤炭一类。 家具都是木质,有一定磨损,看起来不像是现代制式的家具。 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放摆设与装饰,也没有任何同现代电器相关之类的东西。 被子有些旧了,刚才那男童身上的衣服也不太合身。 ——要么是这个地方过于偏远导致这里的人们生活水平比较落后,要么就是这个时代根本就不是现代。 以及,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家庭总是不太富裕的。 大概过了十几秒,门外传来了动静,听起来不只一人,从说话的声音上可以判断是几个幼童和一个少年。 事实也与他猜测的那样,先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黑绿色市松纹羽织的少年,额上有一块疤,耳垂上挂着两个花札图案的耳饰。后面跟着一个两个三个小豆丁,其中一个探头探脑看他的就是一开始跑出去的那个男孩。 “我是如月变,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他认真朝少年鞠了一躬。 见如月变如此严肃,面上带着些笑意的少年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开始的和善表情,向如月变介绍自己和几个小豆丁:“不用这么客气,我是灶门炭治郎,这是我的弟弟妹妹,六太,花子,竹雄,发现倒在雪地里的你的人就是六太。”他拍了拍那个一开始出现的小男孩的脑袋。 “谢谢你。”如月变又向那男孩道了声谢,这孩子似乎有些害羞,吓得一下子藏到哥哥的羽织底下去了,只悄悄地探出头来看他。 其他的两个孩子比起他就显得活泼多了,他们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然后又互相看了眼对方,一人一只手拉着六太跑到了他跟前叽叽喳喳地和他说没关系。 突然被小孩子围住,一开始还算冷静的如月变忍不住也紧张起来,于是在经历了一轮大眼瞪小眼之后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笑眯眯的少年,“那那个,灶” “叫我炭治郎就好。” “嗯、好,炭治郎……”他组织着语言,“谢谢你们救了我,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请尽管提,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想了想自己那已经控制得差不多的能力,他补上一句,“我的力气很大,如果是力气活我还挺擅长的。” “可是小哥哥你看起来比竹雄还瘦。”名叫花子的女孩指出事实。 这倒是没错,从刚才鞠躬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年龄似乎变小了几岁,可以很明显看到手掌比之前小上一大圈,而且他几年前的确是因为不太喜欢吃饭而显得很瘦。 但这也不能改变他的怪力。 想到这里,如月变走向屋子角落堆放着工具的地方,那里有个装满了东西的竹编箩筐,大半个人高,走过去后他发现那里面是一筐木头。 向炭治郎询问能不能借用这筐木头后得到了略带迟疑的肯定回答。 于是如月变伸手抱住箩筐轻易举过头顶,最后单手把它举了起来,还轻轻掂了掂。因为力气一直都比常人大,所以他不能准确分辨出这筐木头到底是多重,不过看炭治郎和那三个小豆丁的表情,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向几人展示完自己的力气之后,如月变慢慢将箩筐放下,动作比拿起来时要小心很多,待箩筐被稳稳放回地上,他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炭治郎他们。 四人还是一副大受震惊的表情。 感觉有点好玩。 如月变眨眨眼。 最后还是作为哥哥的炭治郎率先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没收好:“如月真是好厉害啊。”几个小豆丁也跟着叽叽喳喳地表示自己从来没见过力气这么大的人,一大几小看他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这个、还好吧。”被这样直白地夸了一通,如月变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他继续说,“所以,我是可以做力气活的。” 面对一脸认真要求工作作为报答的小小少年,炭治郎忍不住露出一个包容的笑:“我明白了,不过现在还不着急工作哦。” 仿佛是应和他的话,一位少女从门口走进来,看见他后笑了笑,眉眼弯弯地说了句你好。 “你好。”如月变连忙低下头去,“我是如月变。” 炭治郎向他介绍,这少女是他的妹妹,也是这群小家伙的姐姐,名字是祢豆子。 “灶门小姐。” 灶门祢豆子对他的称呼感到很惊讶似得,眼睛微微睁大,又很快被更灿烂的笑容覆盖:“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祢豆子就好。” “但是” 第一次见面就直呼女孩子的名字会不会不礼貌? 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炭治郎接过话:“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而且,”他的声音带上点促狭,“如月还是个小孩子呢。”所以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 听出了画外音的如月变:“……” 为什么他小时候这么矮_(:зゝ∠)_。 大概是他眼神中的怨念太明显,祢豆子轻轻笑起来:“去吃饭吧,男孩子要吃饭才能长高,大家还有哥哥也是,都过来吃饭了。” “噢!”小豆丁们开心地从自家姐姐侧身让出的门里钻了出去,然后祢豆子笑着向如月变点点头,也跟着离开了。 可以不用管我的。 看着炭治郎友善的表情,如月变怎么也没法说出这句话,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会好好工作。” “不会和你客气的,所以现在去吃饭吧。” “……好。” 绝对要尽快长高! *** 下午的时候如月变见到了炭治郎他们的母亲葵枝,在上午时她去下山采买东西了,因此不在家。 葵枝和炭治郎他们一样,是个温柔好心的人,在了解到他是因意外落到雪山里这里暂时无法回家后,也表示愿意收留他一阵子,等大雪过去再离开。 如月变被给予的工作是砍柴以及运送这些用来制炭的木头——灶门一家是制炭为生的家庭,因此少不了这些原材料,不过难得自己能够帮得上别人的忙,如月变很高兴。 顺带一提,这一家人对他反常的怪力的态度从震惊到平静只用了三天时间,接受能力也算是如月变平生罕见。 *** “炭治郎。”如月变将砍好的木柴放进箩筐,因为他只有那身制服没法换洗,所以炭治郎干脆借了一套衣服给他,现在他身上穿的衣服和后者的差不多。 “嗯?”一旁的炭治郎看过来,他正在收拾地上散落的碎木,不远处竹雄也在帮忙。 “为什么这么快就相信我了?不觉得我会是坏人吗?”既没有身份证明也说不清自己的由来。 “这个嘛。”炭治郎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我闻到了哦。” “?” “我的鼻子很灵,所以可以分辨出你是不是坏人。” “……” 这理由可比如月变自己脑补的扯淡多了,但炭治郎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况且他在狱都那边见到的奇人异事也不少,这么想来,其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于是他也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还是要谢谢你的信任。” “没什么。”炭治郎摆手,然后发现竹雄已经拿着收拾好的东西过来了,“啊糟糕,居然被竹雄超过了,我也要赶紧加油才行。” 听到这句话的竹雄气呼呼:“什么啊哥哥,什么叫‘居然被竹雄超过了’,我之前的速度难道很慢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哦。” “真过分。” “哈哈哈。” 旁听的如月变默默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 “说来,明天我要下山去把这几天烧的炭卖掉了,变有什么想要我带的吗?”三人背着装满木柴的背篓往屋子的方向走,炭治郎侧头问如月变,这几天的相处让灶门一家对他的称呼由“如月”变成了“变”。 如月变摇头说没有,然后又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说:“如果山下有什么奇异的见闻,回来告诉我就好了。” 这个世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才导致某些灵魂无□□回,但或许是山上比较偏远的缘故,灶门一家并没有相关的消息。 以及,前两天他问过葵枝,现在的确不是现代,而是日本的大正时期。 “奇异的见闻吗……没问题。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炭治郎提议。 “诶——我也想去。”背着小一号箩筐的竹雄插嘴。 “不可以,不是说好了吗,明年你才可以和我一起去呢。” “小气——” 如月变想了想说:“我就不去了,之前有听到你说山上有熊出没,我留下的话,万一有熊来了我还可以保护葵枝阿姨他们。” 炭治郎没有勉强,只说那就拜托了。 “嗯。”如月变应了。 *** “那么,我就出门了。”背着装满炭的背篓,炭治郎向家人们与如月变摆手道别。 “哥哥,路上小心。”背着睡着的六太,祢豆子小声叮嘱。 “好。”看到祢豆子身后沉沉睡去的六太,炭治郎的眼神温和了许多,“辛苦你了。” “能够帮上哥哥的忙就好了。” 一番嘱托后,炭治郎的身影消失在了雪地里。 “今天的话,变桑就和我一起去砍柴吧。”竹雄说。 “好。”如月变点头。 这大概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竹雄在炭治郎面前一副长不大爱粘着他的样子,但其实相较同龄的孩子已是成熟很多了。 这也和前段时间他们的父亲、灶门炭十郎的逝世有关。 告诉他这件事的是祢豆子,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少女在提到自己这件事的时候,眼中除了悲伤还有落寞:“虽然哥哥什么都没说,但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他就把所有的工作都压在自己身上了。”祢豆子向他露出感激的微笑,“但是变桑来之后,我能感觉到他稍微放松一些了。” 这种情况下应该好好安慰对方一番,再不济也该表露出遗憾之类的态度,可如月变什么也说不出来,心中也没有什么起伏,最后只能挤出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就落荒而逃,往后也没有找到机会向对方道歉。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如月变和竹雄一起回了屋子,里面祢豆子刚准备好了晚饭,六太和花子跑来跑去地帮忙摆碗筷,葵枝则在一旁缝补前几天他们被划破的衣物,油灯融融的光照亮了房间。 “你们回来啦,刚好可以吃饭了哦。”祢豆子把菜放在桌上,招呼他们两个。 如月变把箩筐放下后就帮着一起摆碗,结果受到了六太和花子的联合抗议:“不要抢我们的工作啦!” 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祢豆子叉腰:“不可以欺负变君哦。” “才没有——” 吃过饭后,竹雄去整理他们白天用过的工具,查看有无损坏,葵枝继续修补衣物,祢豆子在收拾过碗筷后去帮葵枝的忙,六太和花子则是坐在床沿玩耍起来。 如月变看看窗外,隐约看见白色的雪花飘落下来,他站起身:“好像在下雪,我去后面看看木柴有没有裹好。”要是淋湿就不好烧制成炭了。 葵枝笑着应了一声,说辛苦你了。 如月变摇摇头说不客气,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连天空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太阳也快下山了,如果不是借着屋子里透出来的光,估计他什么也看不清。 好暗啊。 如月变想,等看完了木柴的情况,就赶快回到屋子里去吧。 ※※※※※※※※※※※※※※※※※※※※ 主角目前还不太懂人情世故,所以有时候会显得傻fufu的_(:зゝ∠)_请多包涵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约定之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死亡 在积聚力气撑开眼皮之前,如月变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甜且腥的味道,缭绕在他鼻端,刺激他反应迟缓的大脑。然后眼睛才慢慢的能够睁开,跟着,力气也逐渐恢复,得到供血的大脑开始运转、回忆、思考。 灯光下的雪地、看不清脸的黑影、蔓延的红色…… 有东西来了,在他去屋子后面看木柴的时候,重伤了灶门家的女人和孩子,待他听到动静回来时,看到的是祢豆子护着六太面向门外倒下的样子,后面追过来的鬼物狞笑着同他对视,他看向昏黄灯光下雪地里蜿蜒爬行的血色,脑子响起了什么崩断的声音。 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 不过在最后的记忆里他是在屋外的,现在则在屋里,向后看的话还能看到从墙上滑下来的血痕,最上面的地方有凹陷。应该是他失去了理智,强行破开封印,和对方大打出手,然后被砸到墙里然后滑了下去。腹部的衣服也破了,还有一些深色的肉屑粘在边上,大概是……自己的内脏碎片? 这么说来他刚才肯定已经死透了,然后靠着徽章附有的能力又复活了,好在复活后对于之前死亡的印象会被淡化,不然直面自己的死亡,搞不好会发疯吧。 ……好冷,虽然复活了,可衣服不会跟着复原,这都被打得破破烂烂了。 因为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月变只能扶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屋子里被毁坏得很严重,连门板都脱落下来,冷风就是从这边吹进来的,家具在地上东倒西歪,墙壁和地面也溅满了血迹,这出血量他一个人的可达不到,看来不用确认其他人的存活情况了。 狱卒的复活时间起码在三小时以上,这样冷的天气里受了重伤还大量失血躺在地上这么久,他们肯定活不下来的。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屋子里有四个人。 按照记忆里的画面,祢豆子和六太应该倒在外面。 还是把他们搬进来比较好。 如月变避开地上的尸体与倒在地上的杂物,走向门外,冷风将浓郁的血气稍稍吹散了一些,他低头往记忆中的方向看去,一愣。 地上只有六太,祢豆子却不知去了哪,但雪地上明显不止一人的大片血迹又可以表明他的记忆并没有出错。 出了门又走近一点,如月变看见地上多出了一行凌乱的脚印,而一边的雪地上还倒着一个背篓,里面倒了一些黑色的碳渣出来,看上面盖的布的颜色,应该是炭治郎出门前背的那个。 炭治郎回来过了,带走了祢豆子?为什么…… ——屋子里的样子,炭治郎是不是已经看到过了? 想起对方温柔的笑脸,如月变的呼吸一滞,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涌动的莫名感情压下去。 既然炭治郎和祢豆子还在的话,那么先去找他们比较好。 保险起见,如月变确认了一遍倒在屋子里的人的确没了呼吸,干脆出门跟着那行脚印离开了。 昨晚才下了雪,因此地上的积雪很厚,一脚踩下去可以埋住一半的小腿,他沿着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待力气恢复过来就开始小跑,冰冷的温度几乎要顺着小腿把他的身体冻僵。 好冷,太冷了。 *** 就算是这样,等看到灶门兄妹的时候还是晚了,两人倒在了雪地上生死不知,如月变心中一沉,连忙向他们跑去。 还没接近,一个人影突然落到了如月变面前,寒芒一闪,森寒的刀锋对准了他的脖子。 危险的气息骤然降临。 空气在此刻仿佛冬日的河水一样飞快凝结,甚至可以听到“咔咔”作响的冻结声,整个人好似坠入冰窟一般,浑身不住地发抖,却难以移动僵硬的身体分毫。 这一切都源于眼前的人。 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不是这人身上色泽明亮的半边羽织,而是死寂的眼神,比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还要令人心生畏惧。 不过很快,那种压抑恐怖的无形气场就消散了,似乎是确认了他没有威胁,对方手中的刀眨眼间就归了鞘,接着黑发青年神色平淡地开口:“你是他们什么人?” 如月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警惕地退后一步。 照现在这种场景来看,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将炭治郎变成这样的元凶。 黑发的青年见他的动作,眼睛微眯,然后将刀拔了出来,刀光映雪,似乎是默认了凶手的身份。 既然是这样的话…… 如月变沉下心,脚尖将雪地向后用力一点,刨出一大蓬雪,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向对方撞去—— 但全力挥出的拳头却落了空,他只打中了残影?人呢…… 不等他消化掉打落空的难受感觉,背上骤然绽开刺痛,像是被棍子狠狠捣了一下,正中脊柱,甚至可以听到“吭”一声硬物撞击的声音,接着腰部以下的身体一麻,已然暂时失去知觉。 没有下半身支撑的如月变就这样保持着前扑的动作狠狠摔进雪地里。 ——虽然自己力气很大,但没有与人对战的经验,之前调查作祟的鬼怪也大多是靠破解鬼怪的迷阵又或者直接暴力突破,战斗技巧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 ……现在可不是反省的时候! 忍着疼痛从雪地里翻出来,才刚顺应本能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尖锐风声已至耳边! 情急之下如月变只得强行扭转身体在雪地里滚了几道,待回身去看时,那片雪地已然被崩开了上面那层厚厚的积雪,连下面被冻硬的黑色土地都留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太强了。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可能对这人造成伤害,除非把自己身上的封印解开,但封印解开后他也会一同失去意识,无差别的攻击四周直到身体适应了这份力量,这样很难保证不会伤到炭治郎和祢豆子。 又或者,假装逃跑让对方追上来,只要跑远一点就不会伤到这边了,不过这个人会追上来吗,万一他的目的不是自己呢?但既然他目击了这一幕,就算是为了灭口守住消息也会想要杀了他吧…… 在他还没想出个章程来的时候,对方已经面朝他走了过来。 “你……”如月变微微伏下身体,假意做出攻击的动作,只待对方稍有动作就转身逃离这里将他引走。 结果出乎如月变的意料,青年不但停下了脚步,还收起了刀,淡淡说:“他们没死。” 听到这话,如月变也顾不上管这人奇怪的行为,看了一眼对方确认不会攻击自己,撑着自己才刚恢复一点知觉的腿,跌跌撞撞地往灶门兄妹那边跑去。 蹲下身探了探炭治郎鼻息,的确还在,身体也是温暖的,一边的祢豆子虽样子有些奇怪,但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让如月变一直绷紧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点,不顾地上的积雪坐倒在地。 “你是他们的朋友?” 后面传来脚步声,是那个黑发的面瘫青年也跟着走了过来。 咋听到“朋友”,如月变愣了愣,随后默默点头,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名字是什么?” “如月变。” “如月变,等炭治郎醒后和他说,去找狭雾山山脚下一位名叫鳞泷左近次的老者,就说是受富冈义勇指点来的。”然后那青年的声音一顿,过了几秒才继续到,“那个女孩是鬼,不能照见阳光,最近是阴天,还是要小心。” “鬼?” 骤然听到自己之前打了一个多月交道的对象,如月变下意识低头看向祢豆子。 除了外表之外,仔细探查后的确是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但和自己遇到的那些鬼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更像是人的灵魂给他的感觉,这种感觉没办法用语言去描述,毕竟作为人类的语言是无法描述非人类范畴的事情的。 硬要作一个比喻的话,恶鬼给他的感觉像是团粘稠的沥青,普通人的灵魂是玻璃瓶里的水,而祢豆子的则是一种古怪的状态,像是渔网里网着一团水,明明水应该全部流走的,现在却像是被无形的薄膜包住了一样,虽然好似下一秒就会溃散,但里面的水的确还好好待在里面。 “就是吃人为生的东西,被它的血沾到伤口上就会变成鬼。”富冈义勇瞥了他一眼,“你的运气不错。” 如月变跟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自己的身上一眼,虽然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被他找了件衣服遮住了,不过血迹还没有清理,透出了那件薄薄的外褂,难怪一开始他会对自己拔刀,八成是把他错认成了鬼。 见他低头不语,富冈义勇也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雪地之中。 在地上呆坐几秒,如月变想起了灶门一家还没有收敛,便打算把炭治郎叫醒。 只是他才刚把手抬起来,还没有放到炭治郎的肩膀上,另一双手就先他一步捧住了炭治郎的脸颊。 ※※※※※※※※※※※※※※※※※※※※ 事实证明只有劲儿大以及只会纸上谈兵没有经验上要挨打的2333 顺带一提义勇对变的态度:为朋友挺身而(挨)出(打),不错→身体素质可以→人有点傻→真挺傻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约定之地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约定之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请求 水。 灵魂之水。 灵魂给他的感觉,是缥缈朦胧的水雾。 这双半透明的手的主人,昨天还给他递了碗筷,在他接过后得到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如月变忍不住出了声:“葵枝阿姨……” 他这才想起,自己作为狱卒,是可以看到离体的灵魂的。 除非对方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然只要是脱离了□□的灵魂,狱卒都可以察觉到,无论是普通的灵魂还是变质的鬼魂(指厉鬼怨灵之流),眼前已死去的葵枝也不例外。 ——才与人类生活几天,就以为自己是个活人,连狱卒都身份和能力都快忘了。 被叫出名字,脸上带着悲戚的女性惊讶地抬起头:“变君?!你可以看到我吗?” 如月变点头。除了葵枝以外,竹雄、花子与六太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神情是和葵枝如出一辙的哀伤,那哀绝的味道几乎要将最近的他淹没,但是,并没有要化作恶鬼的征兆。 不管是已经懂事的竹雄,还是尚且年幼的两个孩子,以及葵枝这名痛失孩子的母亲,他们的身上、或者说灵魂上都是安然的纯白,散发着莹莹的光,没有沾染到丝毫的恶念。这不是说他们就不憎恶夺去了他们生命的凶手,而是因为心中对亲人的善念远大于仇恨的恶念,若要用西方对于死后灵魂的归处来为他们分类,那么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会上天堂的存在。 高尚之人、纯白之人。 心中的某处又隐痛起来,如月变不由得捂住了闷痛的胸口。 “变桑,是身体不舒服吗?”竹雄问,这句话让正蹲在身边祢豆子的花子和六太也看了过来。 “……没有。” 没办法,根本说不出口,就像是被团干燥的棉花堵住了喉咙一样。 深呼吸几次,如月变感觉好了些。 不想让几人对自己的状况继续讨论,干脆岔开话题,告诉了他们一些关于狱卒和狱都——人都已经死了,又没可能复活,只有进入轮回一条路,说了也没关系。 “真厉害!” “抓鬼!” “我也可以那样吗?!” 最后一个问题是竹雄问的。 如月变回想了一下,发现除了自己是个编制外的狱卒以外,对于其他狱卒的来头他基本上一无所知,于是只说自己是特别编入的,不太清楚其他正式工的条件。 唯有葵枝有些担心地嘱咐他这些事情不要同其他人说,不然可能会有危险。 “我明白的。”毕竟人类最大的欲望之一就是长生不死,作为“掌控”生死的鬼差,他的身份在活人面前一定不能暴露。说来就算是死灵也不能大意,谁知道这里的鬼能不能够像之前那些世界里的鬼一样能够与人沟通,这次也是因为情绪不稳导致的疏忽,不然也不会…… 如月变忽得沉默下来,而因为葵枝刚才的嘱咐,几个孩子也懂事地没有再多问,一时间就这么安静下来。 “变君的工作,是带我们离开这里去往生吗?”葵枝忽然问。 “是。不过你们……”也可以自己去。 如月变意识到了不对。 作为没有被拘束可以自行前往轮回的灵魂,这几人都是可以顺着灵魂才可以看到的指引入轮回的,甚至会有一种拘束力拉着他们往那个方向离开,但现在的他们却没有在第一时刻飘然而去,甚至于还一路跟着他到了这里。 为什么? 他抬头,正对上葵枝的双眼,里面有流光闪过。 明明葵枝没有说话,他却一下子明白了。 ——她放不下他们,放不下自己的孩子,甚至放不下他这个陌生人,于是即使忍受灵魂被拉扯的痛苦也要想陪在他们身边。 如月变看着葵枝他们,张了张嘴,脑子里劝说她离去的理由有无数个,可被那双悲伤的眼睛看着的时候却一个也说不出口。 “……那个。” 最后,如月变叹了口气,说:“如果暂时不想离开的话,可以先待在我的徽章里。”——这也是徽章的作用之一,收纳灵魂,“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会很无聊的,而且也不能随时看见外面,这样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我不想离开!” “没关系的!” 三个小的率先应了声,但这还是要他们母亲同意才可以。 “多谢,变君,谢谢你。”她深深地弯下了腰。 “!不用这样!”如月变连忙将葵枝托住,“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您不用这样的,而且明明是我、一但进入了我的徽章的话,就再也不能入这方世界的轮回了。” “没关系。”葵枝脸上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或者应该说,这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只要能陪他们到这一世就好,毕竟我是他们的妈妈呀。” *** 在把要对炭治郎和祢豆子说的话留给如月变帮忙转达之后,葵枝他们合上双眼,蜷缩着变成了白色的半透明珠子,被他小心地收进徽章之中。 将徽章重新挂回脖子上、收进了衣领后,如月变对着天空发了一会呆,直到被树枝上的一小撮落雪打在身上后才回神。低头隔着衣服摸了摸那枚已经收容了几人灵魂的勋章,他在心中叹气:又给青先生添了麻烦,回去得好好道歉才行。 正思量着应该怎么应答青泽的问话,如月变的身后传来了动静,炭治郎和祢豆子似乎是要苏醒了。 如月变刚一回头,就看到了炭治郎脸上那副惊惧后怕的表情,他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的人一样喘着气,直到看清了旁边的祢豆子才稍稍平复了一些,然后注意到了在他旁边蹲下的如月变。 “……变?” “是我” “你没死吗?!”炭治郎不等他说完,就伸出手用力抱住了他,声音哽咽,“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也……” “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当时只是陷入了假死。”如月变轻轻拍打着炭治郎的背,轻声解释。 ——这是他在赶过来的路上就想好的理由,毕竟当时的屋子里十分昏暗,而且又有血污的遮掩,炭治郎不一定能清楚知道他真实的身体情况,就是伤口被沾到鬼的血就会变成鬼这一点比较麻烦。 根据黑发青年富冈义勇的说法已经他自己的了解,这里的鬼比起他见过的那种更像是丧尸和吸血鬼的结合体,但不管是哪种,狱卒都不可能会被同化,墨水可以将清水染色,但不可能将一块铁也染成黑色。 不过好在炭治郎并未对这一点深究,可能是他也嗅出来了如月变身上的气味并没有什么改变,况且他也不是个喜欢对别人秘密刨根问底的人。 而且比起看起来无事发生的如月变,已经变成了鬼的祢豆子的状态更加让人担心。 在刚才炭治郎抱住如月变的时候祢豆子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但却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样子,被动的跟着炭治郎的动作走,就好像是已经失去了自助意识一般,但实际上并没有,如月变可以清楚的“看到”祢豆子身体里那被无形薄膜包住的灵魂之水。 “……?”奇怪。 祢豆子的灵魂之水隐隐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但没有完全分离,这个样子有点像是正在进行分裂的细胞,一大一小连成了一个不规则的葫芦形,颤颤巍巍地在祢豆子的身体里漂浮且不断旋转着。 “变,不用害怕,祢豆子不会吃人的。”如月变盯着祢豆子看的动作似乎是让炭治郎理解为了警惕,他连忙牵住祢豆子的手,又想起自己似乎没有说过祢豆子身体上的变化,于是将自己回来发现只有祢豆子一个人还有气、带着她准备下山医治结果被鬼化的祢豆子袭击、然后遇到了黑发持刀的青年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炭治郎的话,如月变点点头,将富冈义勇所说的转述给了炭治郎。 “狭雾山吗……”炭治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转头看向一脸懵懂的祢豆子,原本还有些惶惶的神情逐渐变得坚毅:“哥哥一定会找到把你变成人的方法的。” 对此,祢豆子只是眨了眨眼睛。 炭治郎又看向如月变:“变也和我们一起吧,虽然没有变成鬼,但说不准会有其他的问题,去检查一下也好。” 如月变自己很清楚这不可能,不过为了不让炭治郎担心,也为了能够保护他们,他还是点头同意了,心中开始思考应该找一个怎样的借口才能把自己的来历和身体上的异样遮掩过去。 “那……先回家一趟吧。” “……嗯。” ※※※※※※※※※※※※※※※※※※※※ 变的眼中:活人的灵→杯子里的水,死灵→雾水混合物,怨灵→墨水(分为防水型和不防水型),厉鬼→汽油,狱卒→金属,恶鬼→没干的沥青,无惨→肾结石 哭泣 回去的路上,如月变除了想遮掩自己身份的理由之外,还在苦恼应该怎么把葵枝阿姨和六太他们的话转告给炭治郎和祢豆子。毕竟就算灵魂被他保存下来,他们作为人的身份也已经没了,亡灵是不可以与人类交流的。 说自己可以与亡灵通讯就太扯了,当然这要是有人相信的话更加恐怖,用“在他们临死前听到的”这种说法也很奇怪,因为明显他是和他们一起被攻击的,没道理人在这种危难关头不是去逃命而是告诉身边的人自己遗言再老实等死。 想来想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兜兜转转了几圈,还没想出个头绪,灶门一家的房子就已经到了。 他明显感觉到炭治郎的身体颤了一下,但后者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祢豆子的头,独自抱起地上的六太走进屋子里,过了一会又走出来,问如月变能不能帮他挖开屋外的地面,他想安葬他们。 他们说的是葵枝和六太他们。 “好。” 等他挖好了够深的坑,炭治郎招呼他一起把几人抬出来,刚才炭治郎在屋子里已经简单将屋子里清理过了,死去的几人脸上沾染的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把他们放进去吧。”炭治郎说。 最后,屋子外面留下了几个黑色的土包,在雪白的土地中格格不入。 炭治郎牵着祢豆子在它们前拜了拜。 “走吧。” 如月变没有应声,此刻他的心中并没有感到之前的那种闷痛,身体好似被裹了一层外壳一般,将眼前这少年身上涌出的悲伤全部隔绝开,仿佛被浪潮击打的礁石。 可是心中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声音,用悲伤的声音说不该是这样,你应该…… 应该什么呢? 应该什么呢? 他仔细去听,却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变,怎么了?” 这时,因为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已经走了几步的炭治郎回过头,他的神情已经没了刚才埋葬葵枝他们时的悲伤,甚至透着几分对他的关切,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如月变清楚看到,炭治郎的眼眶还是微红的,眼中也蔓延着血丝,但是脸上没有泪痕——他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应该是悄悄哭过了。 为什么要悄悄的哭呢? 虽然没有办法全部理解,但就算是按照常识来判断,正常人遭遇了这种事情,应该会痛苦到崩溃吧,可是炭治郎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难过。 不会,炭治郎不是冷酷的人,且明显与自己的情况不一样,那么为什么……? 只是他很清楚这份疑惑并不能向当事人询问,因此如月变只是摇了摇头,沉默得跟了上去,站到了炭治郎身边,被后者轻轻用手揉了揉头发,然后他听见了炭治郎的声音: “别担心,还有我在呢。” 应该是炭治郎误会了,以为如月变是在害怕前路坎坷,所以才会说这句话。 对此,他做出如上判断,并为之做出决定——这种情况下,只要说明自己没有害怕然后跟着对方离开就好了。 但是他没有按照这个决定来执行。 他离炭治郎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可以看出对方脸上那安抚的笑容下潜藏的不安,近到可以感觉对方的手指一直在颤抖,也近到炭治郎的情绪可以轻易穿过如月变身上的“壳”为后者所感知—— 痛苦太多了,悲伤太多了,但是不可以表露出来,作为没有了父亲的长子的他,不可以将这份无力与不安表露出来,哪怕已经连灵魂都要被痛苦撕裂,也必须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 因此就连哭泣也只能是在唯一的妹妹看不到的地方。 “炭、”后面的声音被哽咽所替代,感知到这份疼痛这种苦闷的如月变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内心像是煮沸的滚水一样疼痛焦灼,可他找不到缘由,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任由眼泪滚落,打湿自己才换上的衣服。 这幅样子把炭治郎吓了一跳,急忙伸手为如月变擦起了眼泪:“我说错了什么吗?变?是害怕鬼吗,别怕,它已经走了哦,还是说担心路上危险吗?没关系的、有我在呢,不哭了,没关系的。” 的确是和如月变猜的那样,炭治郎以为他是在怕那飘忽不定的未来。 可是他现在不想解释这些,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轻轻捧住了炭治郎那只还在给自己擦眼泪的手,之前如月变就注意到了,到处都是伤口和皲裂,上面还有一层厚茧,粗糙得根本就不像是一只少年人的手。 深呼吸几口气,如月变勉强将那种哽塞感压下,因为还在哭,所以声音也是沙哑的,止不住的发颤,他看着炭治郎微红的眼睛,乞求道: “哭吧,求你了……我很强的,不用担心我,所以、所以……”请不要再忍耐了。 *** 返家之旅最后以两个少年头抵着头痛哭了一场作为结尾,在这过程中祢豆子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他们身边,平静的双眼倒映着里哥哥和捡来的少年流泪的模样,但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她的眼珠一直在轻微颤动着。 然后就是被恢复过来的两人牵着去了山脚下,用在村民(强行付钱)那里买的背篓作为载具,一路上被炭治郎和如月变轮流背着前进,直到一处山脚下。 “可是天已经黑了,这座山里晚上很危险的。”带着孩子的妇人担心地说。 “没关系,我们会多加小心的,谢谢您给我们指路。”炭治郎鞠了一躬,向妇人挥手道别,和等在一边的如月变一起往山林中走去。 这座山不算太高,可一路走上山也是弦月高悬,这才在林中见到了一座小佛堂,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人居住的样子,不过作为一个歇脚的地方还是完全可以的,炭治郎牵着从背篓里下来的祢豆子往佛堂走去,如月变带着背篓跟在他身后。 还没走上那台阶,炭治郎就像是嗅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有血的味道,有人受伤了。”说罢便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拉开陈旧的障子门,“没事吧……?!” 落后了两步的如月变发现炭治郎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不动了。 “炭治郎?”他连忙加快脚步,同时听到佛堂传出了第三个声音。 还没等他走过去看清里面的情况,就听到一声风啸,有什么东西将炭治郎扑了下去,正好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眼角的余光里,他看到了如同沥青一般涌动的东西。 这种东西他见过一次,是鬼。 ※※※※※※※※※※※※※※※※※※※※ 对不起是我太菜,战斗真是太难写了5555 以及看漫画的时候就觉得炭治郎实在是好辛苦,还是个孩子就要背负那么多责任,妈妈和弟弟妹妹死了也不能表现出太多悲伤,太令人难过了 ……总之无惨出来挨打(╬ ̄皿 ̄)凸 遇鬼 在如月变转身的时间里,被鬼扑倒在地的炭治郎已经抽出别在腰间的斧子给那只鬼割了喉,粘稠的血液飞溅。 受了伤的鬼急忙后跳,压低身体,轻抚自己脖子上恐怖的伤口,看着人类少年狞笑着:“有两下子嘛,但是,这种程度的伤,很快就能、” “嘭”一声,鬼被来自后面的一记凶猛的扫腿踹中了腰,斜飞进了不远处的灌木中。如月变收回自己的左腿,站直身体,走向摔在地上的炭治郎,伸手把他拉起来:“没事吧?” “没事……”炭治郎借着他的力气站起身,目光注意到还站在佛堂门口的祢豆子,想起了里面的人类尸体脸色一变。 可还没等他赶去妹妹身边,被如月变踢进灌木中的鬼已经扑了回来,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两人跟前,如月变伸手将炭治郎推开,下一秒,就被鬼掐住脖子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你也是人类?不,不对,为什么你没有味道?……你是什么东西?”鬼紧紧掐住如月变的脖子,血红的双眼在他脸上扫视,“无所谓了,只要杀了你,就凭刚才的那个小鬼,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说着,另一只手已经高高向后扬起,带有锋利指甲的五指拼拢,瞄准少年的的肚腹,打算给他开个膛。 “放开他!”后面一道寒芒闪过,炭治郎双手持斧用力砍向鬼抬起的手臂。 不知是他的力气不足还是鬼的身体太硬,用尽全力的一斧下去也仅仅是将那手臂砍出一个二指宽的豁口——换做人类这条胳膊早断了。 如果用这鬼刚才的恢复力作为参考,十秒之内这伤口就能愈合,不得已下炭治郎只能将斧头□□,准备继续朝对方攻击,但鬼不是任他劈砍的木柴,因此还没等他挥出第二斧,他拿着斧子的手就被对方制住了。 用的是自那豁口中长出的第三只手臂。 “……!” 在炭治郎的手被控制住的时候,如月变终于积蓄好力气,一脚踹在鬼的肚子上,但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不躲不闪任由他蹬在自己身上。 果然,如月变的脚虽然将鬼的腹部直接踢穿,但伤口并没有流多少血出来,就像踢在了一块豆腐上,反而是鬼飞快的修复了肚子上的伤口,把他的脚锁在了里面。 “已经够了!老子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玩意了,乖乖死在这里吧!”身上多处受损的疼痛让鬼失去了耐性,扭曲的手指牢牢勒紧了如月变的脖子,不断收紧,将这个不安定因素抹除。 “咳……”即使如月变的灵魂是狱卒,身体也还是类人式的,即使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人类所必须的空气循环还是需要的,窒息让他挣扎的手脚也开始无力起来,视野越来越暗。 又要死了吗?但是,现在就死的话,炭治郎的祢豆子怎么办呢,自己死掉的话,鬼一定不放过他们的,现在的状态也没法冲开封印……不!绝对不能死! 感受到那个不明物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弱,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他已经打算好了,接下来就杀掉后面那个举斧的人类小鬼,然后好好饱餐一顿,眼前这家伙虽然闻起来不像是人类,不过既然这么强,那么吃掉他之后应该也会获得更多力量吧,不过,好像忘了什么…… 胳膊被巨力强行扭断的脆响和耳侧被重击的闷声一同响起! 在脑袋飞出去的瞬间,鬼终于想起来了第三人的存在。 是那个嘴上扣着竹筒的女的,居然是个鬼!难怪他一开始会混淆,原来真的有个鬼在里面: “搞什么?!鬼为什么会和人类混在一起!” 因为被打飞了头,鬼对于身体上的控制能力也一并消失,再加上如月变突然爆发的力量,那只手臂成功被他拧成了三段,同时,卡在他喉咙上的手也软趴趴得垂了下来,空气重新流入肺部,但他没有松手,只是将腿收了回去。 如果这里的鬼真的是吸血鬼和丧尸一样的东西,光打掉他的头,破坏心脏或者失血过多是不可能让他们停止动作的。按照通常的情况,吸血鬼的弱点是阳光和银十字架,丧尸则是大脑。现在可能没条件去弄十字架了,且才入夜不久,那么只有破坏大脑这一条路可走。 这样想着,他一边大口吸气一边看向那颗头飞去的方向,果然没有死,甚至在抽动了几下后从断口长出了两根畸形的手臂,被他抓住的身体也在那颗头奔来的过程中飞快恢复着行动力,像是变色龙断尾一般,硬生生扯断了如月变抓住的那条胳膊,想与自己的头会合。 思及这个鬼恐怖的回复力,两人纷纷脸色一变,如月变去抓鬼逃离的身体,而炭治郎举斧劈向想这边高高跃起的头。 祢豆子在刚才的攻击后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像是在与什么做斗争一般,咬牙拧着眉毛站在原地。 变故在将要抓到鬼时突生,原本看起来是要与头颅接上的身体忽然转了方向,向身侧空门大开的炭治郎袭去,而那跃起的头颅所指的目标却是如月变。 躲避肯定是来不及了,两人也只能勉强改变自己的部分动作。 起码保住炭治郎!/不能让变受伤! 于是如月变奋力勾住那身体上的腰带,带偏了手臂的攻击,炭治郎则顺着自己攻击的力道,将斧头狠狠朝那颗头掷去! 同时,没有任何动作的祢豆子终于突破了无形的束缚,上前一步挡在了炭治郎身前,抬腿腿踢飞了站立不稳的鬼的躯体,如月变也跟着跌倒在地,彻底避开了头颅的袭击。 最后,飞出的斧头恰巧将鬼连带着胳膊一同卡在了树干上,发出“咚”的一声。 两人皆平安无事。 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这只鬼还没有死透,那么就还不能放下心来,被这只鬼一而再再而三的诡异修复力彻底搞怕的两人对视一眼,确认了分工。如月变站起身拿着炭治郎给的小刀往鬼的身体飞去的方向奔去,而失去了武器的炭治郎则和祢豆子留在原地看住那颗头以防变故。 或许是受伤了太多次又或者是离脑袋太远了,鬼的身体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灵活,如月变赶到的时候它才刚跌跌撞撞地起身,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 作为曾经看过不少心软导致结局悲剧故事的现代人,如月变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地将小刀插进对方的腹部,向上用力抽拉,不顾对方体内那污黑的血块溅到自己身上,再刺了第二刀,这一刀就没有第一刀是经过了思考才选择的地方,而是凭借记忆和本能找的人体的一些弱点地方。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虽然已经被血溅了一身,但如月变不敢停下来,炭治郎给的刀太短了也太小了,这只鬼的恢复能力又那么强,如果不快点消耗掉对方的体力,那么等鬼恢复过来,倒霉的只会是他们三个。因此,就算作为人类的本能已经快要呕吐出来,他还是强行压下了这部分感情,像是机器一样在这具没了头的身体上反复戳刺着。 不远处似乎还可以听到那边鬼的头不断发出的惨叫,但过了一会儿就听不到了,一开始还十分强烈的呕吐感也消失了。 如果现在有人可以看清如月变的脸,那么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正在充血,而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疯狂,逐渐走向某个崩溃的边缘。 “……!……变!!快醒醒!” “………………!”如月变的动作陡然一停,失焦的目光重新聚集,看到的是已经被刺得血肉模糊的…… “当啷”一声,小刀落到了地上。 鬼的身体早就不再重生了,有一些长到一半的肉芽也停止了生长,在干冷的空气中慢慢萎缩,留下一副令人作呕的尸体。 被压制的本能也跟着意识的恢复而回到了如月变的身体,他呆呆看向满脸担忧的炭治郎,被后者拉起来后又脱力地跪倒在地,不住干呕着。即使他知道那不是人,即使他在曾经执行任务时从鬼魂的迷阵里看过更加诡奇的场景,他还是无法违抗曾作为人类的本能,对于死亡与血肉的排斥与厌恶让他的胃一个劲儿的痉挛着,直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一旁给如月变拍背的炭治郎见状,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布巾,用水打湿后给他擦脸,一条素色的布很快就被染红了,如月变拒绝了炭治郎再给他擦的动作,因为长时间干呕导致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找条溪去洗洗就好,不要浪费喝的水。” “没关系,要先把你身上的血擦干净,万一被感染成了鬼可、” “炭治郎。” “?怎么?” 如月变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污:“不怕……我吗?” 不怕,这样的我吗? 鳞泷 炭治郎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仰头望向他的如月变。 这个力量上比他强好几倍的少年,此刻心灵却脆弱得不堪一击,从离开家的那天开始,就一直能从如月变的身上嗅到不安与恐惧的味道,而现在这种味道几乎浓郁得要将他包围了。 到底那天在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问,但一想到那天在屋子里看到对方一身是血遍体鳞伤倒在墙底的样子就无法开口了,肯定很痛吧,可就算体质特殊也好,感情单薄也好,任谁面对几乎被杀的情景不会感到恐惧呢。 所以炭治郎一直没有问,假装没有发现。 看来是强烈的刺激令变多日来压抑的恐惧爆发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炭治郎轻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去,无视对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伸出双臂用力抱住瘦小的少年,放缓自己的声音:“别怕,你可以相信我哦。” 温柔的嗓音让微微颤抖着的如月变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慢慢将郁结在胸腔的那口气吐出来。 “谢谢。”他小声说。 炭治郎拍拍他的后背:“变也要相信自己啊。” 如月变“嗯”了一声,不打算接下这个话题,从炭治郎怀里退出来:“……衣服脏了。” “待会洗一下吧。” “你的也弄脏了,对不起。” “没关系。” “我来洗。” 炭治郎想起如月变那约等于零的家务能力:“……那,我在一旁帮你。”有人看着应该不会把衣服撕破了吧。 谈话间,地上的鬼的身体依然没有动静,八成是不剩什么体力恢复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呆这里看着,现在比较要紧的是回去查看那颗头的情况,不管对于哪一种生物,头的重要性还是最高的。 两人一鬼回头赶往卡住鬼的头颅的大树,它还被钉在那里,只不过已经奄奄一息了,看来身体上不断修复的消耗对它来说的确是非常大的负担,这种无法控制的修复能力对这些不在乎自己身体的破损的怪物们来说,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除了阳光照射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杀掉它才对。”因为人类时期和狱卒时期的某些经历,如月变对于这种非常态状况的适应能力相当强。 当他被炭治郎安抚下突然爆发的情绪后,也就一起走回来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那种不带感情的思考方式,开始寻找灭除威胁的方法。 旁边的炭治郎看着他这幅模样欲言又止。 “怎么了?” “感觉……变接受得很快。” “毕竟再怎么像人,实际上也不是人类。”他的感情本来就不多,没有多于的同情心给这些吃人的东西。 “这样吗……” “刀刺的话应该是没办法杀掉它的,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反复对它造成伤害应该可以削弱它的再生能力和行动能力,这样的话,就算杀不掉也不用担心了,现在只需要等待太阳升起就好。又或者……” 如月变看向地上的碎石, “把大脑破坏,说不定会死。”就像是杀掉丧尸一样。 正思考要不要这样做,如月变一抬头看到了炭治郎难看的表情。 “……还是算了,这样太恶心了,找几个木棍把它困起来等到白天就行了。” 炭治郎表示同意。 讨论出了结果,两人准备去佛堂里找找有没有钉锤之类的东西,凭借如月变现在的力气,应该可以非常轻松就可以把木棍钉进树干里,从而彻底封死这个鬼的逃脱的可能。 “要是像你们这样杀鬼,那些被鬼迫害的人类早就没命了。”一个年长的男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转身,将站在一边的祢豆子拉到了身后挡住。 是人类。 两人分别用自己的方式辨别出了对方的种族,稍稍放下心来,但因为祢豆子的缘故,依然抱有一定的警惕。 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态度,颇为冷淡地隔着面具注视着他们。 对视几秒,还是炭治郎主动询问:“那么,是有除了阳光外的其他方法吗?” 一般年长者十分受用的态度在这位老人面前碰了壁,他冷漠道:“问别人算什么,自己动动脑子啊。” “这……”炭治郎一时语塞。 这时,如月变接过话头,他脸上的血污已经干涸,神情平淡:“我们已经试过反复穿刺它的身体了,但是它依然没有死,只不过是失去了行动力和意识而已。 “听您的话应该有更加方便的办法吧? “是需要搅碎它的脑子吗?” 面对这样的两个少年,老人——鳞泷左近次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叹气,义勇给他推荐的这两个孩子在性格上都不适合啊,一个过于善良,连鬼都会同情,一个过于冷酷,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手段有多么冷血。 鳞泷左近次这般思量着,在不能读心两人看来,他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既然想到了办法,为什么不实施?” “有风险。” “怎么样的风险也不可能比得过鬼醒过来后要了你们的命来的风险大吧?” “……那我、”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炭治郎沉默地走向地上那块石头,双手将它抱起,然后转向树干上还没有意识的鬼,他将手里的石块高举起后重重砸下,眉间隐有一丝不忍,还是忍不住侧过了头。 “砰!” 石块砸到了树干上。 炭治郎睁开眼睛,是如月变,他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把石头打歪了。 “……变?” “这种事我来就可以,炭治郎没必要做自己不想做的。” 如月变这样说,将那块石头捡起。 大概是因为刚刚石头落地的响声,那只鬼醒了过来。只是还没等它发现自己如今的处境,就见那没有味道的小鬼正举起一块石头朝它的头砸下来。 不等鬼开口求饶,天边已经泛白的那侧就射出了一缕金光,然后逐渐照亮了天空——太阳升起来了。 如月变狠狠将石块砸下去,却只听到鬼一声短促的惨叫,在石头落到他身上前就消失在了阳光中。 “……”果然是吸血鬼吗。 对了,祢豆子?! 回头一看,祢豆子已经不在他们身后了,如月变连忙四下看了看,背篓也不见了。对了,应该是她意识到了危险,主动带着背篓一起避开了。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寄居蟹的画面。 在如月变发散思维的时候,向对方介绍完自己和其他两人的炭治郎受到了鳞泷左近次的质问:“炭治郎,我问你,要是你妹妹吃了人,你会怎么做?” 炭治郎一时间愣住了。 接着他就挨了对方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决定得太慢了!” “从你刚才的举动就能看出来,你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到最后才肯下决心去杀掉这只鬼,你刚刚之所以犹豫,是你的觉悟不够!你听好,炭治郎,在你的妹妹吃人的时候,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亲手杀掉你的妹妹,二是切腹自尽,……” 如月变在炭治郎挨打的时候就准备过来拦住这个人了,只是听了这老人的话后,他停下了动作,默默地站在一边,说到底,就算帮炭治郎报了仇,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待在炭治郎身边,能够和这位鳞泷先生学到东西绝对是对炭治郎又益的。 “……,我的这段话,你明白了吗?!” “明白!” “那好,现在开始,我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鬼杀剑士。”即使炭治郎表示了服从,老人依旧没有表现得多么满意,他的声音冷淡,“那么现在去背上你的妹妹,她在佛堂里。” 等炭治郎走了,鳞泷左近次把脸转向一旁沉默的如月变。 如月变没有等他开口,主动表明了自己态度:“您就是富冈先生提到的鳞泷左近次先生吧。我知道我的性格过于偏激,不适合再拿起伤人的武器,但是炭治郎一家于我有恩,还请允许我跟随他身边,到他获得足以自保的力量后我就离开。”说罢,他将双手并到身侧,认真鞠了一躬。 “不成为鬼杀剑士不能到我那边去。” “拜托您了。” “本来我的确不看好你的——如果你最后没有那样(把石头打偏)做的话。” “这么说来的话……?” “走吧,你们还没有完全得到我的认可。”鳞泷左近次转过身,炭治郎这时也正好从佛堂里走了出来。 “变?”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歪头,他刚刚进佛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变的身上散发着开心的味道? “我们走吧,炭治郎。” “……嗯!” 不去想那么多了,现在他要做的,是努力获得这个人的认可,然后找到把祢豆子变回人的办法啊。 这么想着的炭治郎,怀抱着信念,迈开了双腿。 ※※※※※※※※※※※※※※※※※※※※ 然后被负重跑教做人(x) 考验 炭治郎的乐观在当天就收到了打击,背着祢豆子不间断地赶了一个白天的路之后,鳞泷让他放下了背篓,跟着他去了狭雾山中,此刻月已高悬,浓雾在树林中蔓延,鳞泷说:“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你要独自从这里回到我山脚的小屋,我只会等你到天亮。” 然后他看向一直跟着炭治郎身边的如月变:“你的话,另有考验,跟我来吧。” “……”但是炭治郎一个人可以吗,早知道白天的时候就帮他背着祢豆子了。 如月变忍不住看向炭治郎,后者呼吸的动作比平时凌乱很多,脸色也不太好。 接收到他担心的目光,炭治郎朝他一笑,抬手比了个大拇指:“我没关系的,变放心吧,天亮之前我就回去和你汇合,你也要加油哦。” “……嗯。”即使很想和鳞泷说炭治郎已经到达极限了需要休息,这个严格的老人也不会同意的吧。 再转身的时候,鳞泷的身影已经快要被浓雾完全盖住了,他不得不匆忙和炭治郎告别,迈开步子跟上前者。 白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虽然从声音上可以判断鳞泷是个老人,但他的行进速度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以炭治郎为基准的话,这段足够让正是精力旺盛的少年几乎脱力的路程对于鳞泷而言仿佛轻松得像是在散步,即使炭治郎背了一个祢豆子,差距也不应该这么大。 ——所以应该是有什么特别能力的存在,就像现世中的某些超能力格斗漫画里面描绘的那样——这也算是他较之这个时代其他人优越的地方,来自架空未来的他看过各种各样现代人的奇思妙想和诡奇事件,因此从根本上承受力和想象力就和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的炭治郎不同。 当然,这也是他的弱点,没有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他很难将自己代入其中,很容易就会伤害到别人。 如果说让炭治郎奔跑一个白天,接着在山中搜寻下山的道路是在考验炭治郎的耐力和毅力——说不定还有观察力之类的,借此确认炭治郎的觉悟和智慧。那么对于自己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考验方式呢? 一边跟在鳞泷身后,如月变一边针对自己的弱点思考起来。 因为不知道鳞泷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所以从一开始遇见鬼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一是战斗技巧上的薄弱,二是冷酷的思考方式,会从这两个方面入手吗?还是说还有其它他没有察觉到的地方…… “到了。”鳞泷停下了脚步。 如月变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回到了山脚下的小屋,鳞泷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点燃油灯,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和普通人家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祢豆子被安置在房间一侧,闭眼在背篓里沉沉睡着。 鬼也需要睡眠吗?这方面倒是和吸血鬼差不多。 确认了祢豆子无恙,他小声询问已经在炉火边坐下的鳞泷:“鳞泷先生,请问我的考验是什么呢?” 鳞泷没有给他回答,被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原本应该是十分祥和的场景,但如月变没法平静下来,这种安静让他不由有些烦躁,只是出于对对方实力的忌惮以及对炭治郎的担忧,被他强压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心中的不虞和烦躁也一点点增加,终于等到他快要耐不住性子再问的时候,才听到对方的声音。 “你和炭治郎不同。”鳞泷没有看如月变,他戴着面具的脸一直朝向火焰,“你的力量虽然没有章法,但比他更强,性格也更加冷酷,” 到这里为止,鳞泷的话都与如月变路上所猜测的差不多。 “——这种能力和性格,经过训练做个独行的武士或许绰绰有余,但绝不适合做一个鬼杀剑士。” “是因为我没有一颗良善的心?”如月变忍不住出声。 这是根据鳞泷白天在佛堂外所说的那句“如果你最后没有那样(把石头打偏)做的话”做出的猜测,那时鳞泷应该是因为他没有让炭治郎做出那种血腥的杀鬼方式才同意他一起来的,就像是有些故事里说的“人要有底线”。 鳞泷听到他的问话没有半点动摇,继续说着自己要说的话:“你太自负了,你根本不相信炭治郎。” “我才……!” “你不相信他可以为了妹妹对鬼痛下杀手,也不相信他可以完成我的考验,我让他独自回来的时候,你是想跟着他不是吗?以及刚刚的急躁——以你的那种性格,真的没有察觉到吗?还是说你放任了这种情绪?” 一句句质问让如月变哑口无言,也让他一开始的自以为是被击得粉碎。 “我的确是因为你没有对炭治郎的动作袖手旁观才同意你跟过来,但要是我一开始知道那是源于你的自负,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抱歉,让您失望了。”如月变低下头。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嘴上说想和炭治郎一起行动,成为鬼杀剑士,却不相信他。从一开始,你心里打的算盘就是一个人行动,让这两兄妹待在你所设的安全区里吧。” “……”即使有心否认,如月变也没法反驳。 即使鳞泷不点出来,以他对自己了解,继续放任下去他或许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炭治郎已经和他共同解决了一个鬼,但在他心中还是觉得炭治郎是需要被保护的。毕竟在现世的时候就是这样,作为能打耐抗的那个,往往都是他站在前面去保护其他人,到了这里即使力量被削弱也下意识采取了这种行动方式,却没有想到这样的方式会给炭治郎造成伤害。 “……是我的错,我会向炭治郎道歉的。” “这种话,等炭治郎回来再说吧。”鳞泷不置可否,“那山上可不止有浓雾。” 如月变一惊,下意识就想往门外走,刚抬脚,就感觉似有一道视线盯在自己身上。 是鳞泷,老人没有说话,在隔着面具看了一眼如月变后只是伸出手拨动了一下炉火,一副冷淡的模样,但如月变清楚,一但踏出了这个屋子,恐怕他的考验也要失败了。 一瞬间如月变的心中闪过了好几种猜测,以至于他都开始痛恨起自己在现世那边所了解到的诸多知识了,对于炭治郎的担忧和鳞泷的话在他心中交战: 应该相信炭治郎吗? 但要是他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鳞泷先生应该不会设置致命的障碍吧? 可炭治郎的身体已经在白天到达极限了,我答应了葵枝阿姨他们要好好保护他们,我……我…… 少年的脚再一次抬起。 “没关系的。” 忽然,如月变的脑海响起了炭治郎的声音,那是白天在赶路时,他问炭治郎要不要他帮忙背祢豆子时—— 那时候炭治郎就已经很疲惫了,一贯平稳的气息都有些凌乱,但他看了一眼前面的鳞泷,还是拒绝了如月变:“没关系的,变,是我做出了要带着、祢豆子的决定,所以还是由我来吧。” 说完,炭治郎似乎还想对他笑一笑,只是经过了大量的运动,他做出的只是一个略显滑稽的表情,炭治郎自己倒没发现这件事,继续把头转向鳞泷,奋力奔跑着。 汗水流进了炭治郎的眼睛,但他只稍微闭了闭眼,用手抹了一把,依然喘着气奔跑着。那一刻,只有还没有移开视线的如月变看到了,炭治郎在闭眼的时候,皱起眉又咬紧了牙,无意识流露出的些许苦涩与不甘。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没有坚持帮炭治郎背着祢豆子。 炭治郎,不会希望自己一昧的帮助吧。 他肯定很想成为鬼杀剑士,亲手帮葵枝阿姨和六太他们、帮祢豆子报仇吧。 “……”如月变默默转身,站在了原地。 “没事做的话,把炭治郎的妹妹放到那里面去。”鳞泷指了指一旁放着的铺盖。 “……好。”正纠结是站在原地还是回去坐着的如月变听到指令松了口气,他走到背篓边,把小小的祢豆子抱出来,然后扶着她仰面平躺进了被褥里。 “坐这里。”鳞泷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炉火的另一边。 这次如月变迟疑了一会,但还是乖乖坐了过去。 他刚一坐下,鳞泷就说:“那山上的空气十分稀薄,而且布置的陷阱处理不当的话是会死的。” 刚坐下的如月变“唰”的站了起来。 然后在鳞泷的注视下默默坐下。 抗议是不敢抗议的,只能暂时服软(怂)了_(:зゝ∠)_。 虽然心中依然焦虑和担忧,但他的想法已经和刚才有所不同。 想和做毕竟是两回事,与其不顾炭治郎的想法去干预他的决定,不如把这份焦虑存在心底,努力锻炼自己能够更好的帮到炭治郎才是,要是炭治郎通过了考验而他却失败了,还有什么脸面说要守护他们呢。 那么,从现在开始思考怎么变强吧! 正在努力思考怎么变强的如月变并不能看到,戴着天狗面具的老人鼻翼动了动,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 知错就改,也算是个不错的孩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虚浮的脚步声。 如月变立马起身。 鳞泷:“……”还需要磨炼。 木门外发出两声抓挠声后,才被一只颤抖的手拉开,正是遍体鳞伤的炭治郎,他的声音嘶哑,双眼也有些失焦:“我……我、回来了……”说完就倒了下去,被冲过去的如月变接住。 鳞泷看着被如月变扶着的、已经快失去意识的炭治郎,谁也不清楚他面具下的表情,他看着炭治郎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声音才从面具后传出:“我认可你的能力,炭治郎。” ※※※※※※※※※※※※※※※※※※※※ 然后,鳞泷又对如月变说:至于你,一点都没听进去我的话,给我过来挨打。(没 训练 如果要用两个字来概括如月变和炭治郎两人的训练之路,那就是挨打。 详述内容的话,那就是挨机关打(前半段)和挨鳞泷打(后半段)。 前半段内容是跑山,也就是在狭雾山中奔跑,同时要避开山上的各种机关陷阱,炭治郎那天醒来之后告诉如月变,山上的机关其实没有到杀人的地步的时候,如月变还在想这是不是鳞泷先生为了吓唬他而说的,没想到几天之后那些不致命的机关通通被替换成了杀人兵器。 如月变:“……”我是不是被针对了? 鳞泷给出的答案是那些机关的杀伤力本来就不是为了你准备的,是为了让炭治郎适应,现在适应期过了,你们两个就一起去跑吧。 如月变:“……好。”完全无法反驳,谁让他耐打呢,在做人类的时候就很耐打,现在应该更耐打了…… 总之就开始了和炭治郎一起天天被机关打得抱头乱窜的日子,一开始他总是控制不住想给炭治郎挡刀,导致炭治郎的动作也受到影响,两个人滚作一团被连环机关一通打,后面才渐渐习惯了各自为战中间时不时合作的模式。 顺带一提,因为他本身的力气很大,鳞泷还专门弄了一套铁环让他套在胳膊和腿上,导致他一时间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动作,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等适应了跑山,鳞泷又发给他俩一人一把刀,让他们带着跑。 其实从前半段的训练就能看出,如月变和炭治郎走的完全是两种路线,同样是跑山,炭治郎因为嗅觉灵敏的缘故,可以提前发现各种机关袭来的方向,而五感都平平的如月变,在挨了一段时间的打后,敏捷方面虽然也有提升,不过更多的是提升了受击时的技巧,这样让他在躲避不及的时候起码可以减少受到的伤害。 后半段的训练在一开始的挥刀练习过后就是挨鳞泷的打(划掉)和鳞泷对练。 有时候是一对一有时候是二对一,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就是排队挨打和一起挨打的区别而已_(:зゝ∠)_。 这种情况下一般是敏捷较低的如月变要惨一点,因为他不但会被对方的反击打倒,有时候还会因为用力过猛撞到石头以及树干上之类的,而且这样受得伤有时候比鳞泷那有分寸的反击所受得伤还要重。 一直以蛮力行动的他不是没受到打击,只是一想到这样会被甩下来甚至会给炭治郎添麻烦,他就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何况这个世界的问题所在八成就是这些鬼了,作为杀鬼的组织鬼杀队应该有不少消息,能够用光明正大的理由进去,当然是最好不过,他可没忘记一开始的目标。 是的,在开始训练之前,鳞泷有给他们简单介绍他们最终的目的——成为鬼杀剑士,这样才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接近鬼获取情报(顺便杀鬼)。 *** 一天天的,时间来到了一年后。 鳞泷突然对他们说:“我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然后把他们带到一块大石头前面,“只要能把它劈开,我就允许你参加最终选拔。”这里的你指的是炭治郎。 而最终选拔指的是成为鬼杀剑士的考试。 然后他无视炭治郎“什么?!”的慌乱声音,对如月变说:“至于你,先把铁环摘下来。” “好。” 按理说,这种负重的训练技巧通常都会随着人逐渐的适应而增加重量,但如月变的力量其实并不来自于多么强健的肌肉,可以说是另一种能量在起作用。 青泽给如月变下封印的时候就告诉他了,这个封印的本质就像是给这股能量的宣泄加了个类似水龙头一样的封印,因此不管他的□□力量如何,这股特殊能量是不会因为这种锻炼增长的。 所以那些铁环该是多少个还是多少个,一个也没增加。 不过变化还是有的,比起之前执行狱卒任务中粗糙的锻练,作为培养鬼杀剑士的育士,鳞泷显然更加有经验,因此,如月变虽然没有提升力量上限,但对于力量的把控更加熟练了。 只是,这样还不够。 ——因为如月变无法学习鳞泷所授的呼吸术。 他在了解到这种战斗技巧的时候就意识到,恐怕这就是鳞泷和他们战斗力有天差地别的原因之一,因此在学的时候十分认真,但他同时也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很可能无法学习这项技巧。 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或许是因为力量体系不同,又或者,因为他的身体并非真正的人类。呼吸和血液循环之类的状态都是像电脑程序一样被设定好了的,该多少就是多少,因此也不可能出现人类那样突破极限之类的情况。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稍微提升一点点五感的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鳞泷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但他没有多做询问,也没有强迫他去学会,只是让如月变多多去训练自己的灵敏度和反应力。 炭治郎也安慰他“你的力气已经远胜于使用呼吸法的我啦”。 这件事如月变很清楚,所以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件事。 而是之前就连可以见鬼和复活这种诡异的事都没能让他注意到的—— 原来他早已不是一个人类了。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他莫名低落了好几天,被鳞泷一通教训,被迫把这件事扔到一边。因为鳞泷给他安排的训练增加了一倍,要拼尽全力才能在活着的前提下完成,照鳞泷的话就是“眼下还有没有完成的目标就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看来是时间太多了”。 这件事本来应该已经被他塞进记忆的另一头被训练占据所有位置的,现在突然又想起来了。 曾经的他其实不会在意这些的,人也好鬼也好,哪里都无所谓,他甚至有过觉得当个狱卒会不会比当人要好的想法,但在此刻,“我不是人类”这件事开始困扰起他了。 为什么呢? “那么,你也去砍石头。”鳞泷说完后补充一句,“我知道你力气很大,所以要求是,在刀不被损坏的情况下,把石头砍成两半。” 这下子如月变回过神了:“但是,鳞泷先生,刀只有一把……” 鳞泷头也不回地转过身,无视不解的他和炭治郎:“所以,你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把,和鬼战斗的时候它可不会等你去换刀。” 如果在战斗中刀断了,也就失去(活着的)资格了。 说话间,鳞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浓雾中,只留下两个少年对着比人还高的石头面面相觑。 *** 于是一人对着石头爆砍一人对着刀不停琢磨的日子就开始了。 对于刀可以砍断石头这一点,如月变是不怀疑的,毕竟不管是大力出奇迹还是利用高速旋转之类的原理都是可行的,但同时还要保证刀的完好无损……说来,他在练习挥刀的时候就非常烂,因为控制不好力道老是达不到要求然后被压着重头再来,勉强才过的关。 ……这样的话,要像庖丁解牛那样吗,但是庖丁解牛的原理是已经对牛的各组织足够的了解,才能做到用最佳路线划开牛的各部位而不伤刀的地步。他又不可能去了解石头的内部结构,何况鬼的身体也是可以变化的,就像之前锁住他的脚那样,这个方法也没有用啊…… 不过,告诉炭治郎的话,他应该可以用到。 想到这里,如月变从树上跳下来,打算出发去大石头那边找炭治郎说这件事。 刚一到那附近,就听见炭治郎大喊的声音。 是在给自己鼓劲吗,炭治郎也会做这种事呢。 如月变心想。 但在走近后他却突然听到了第二人的声音: “吵死了!是个男人就别大喊大叫,真是丢脸。” 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都不像是鳞泷,而这里作为育士的训练场,按理也不会有除了他们三人的第四个人出现。 如月变不禁加快了脚步:“炭治郎?” 等看到那边的样子的时候,一个陌生肉粉色头发的少年已经同炭治郎战在了一起。 如月变愣住了。 ※※※※※※※※※※※※※※※※※※※※ 欢迎来到恋爱开始的地方(滑稽) 断石 人类的灵魂是盛在玻璃容器中的水,不管这个容器是什么样,玻璃,以及被盛起来的水这两点是不会变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容器,他的灵魂之水溢散在他的身体轮廓里面,就像一个个小水珠。 很明显,这是个亡灵。 但炭治郎似乎也可以看到甚至触摸到他。 和葵枝一样是个例外,只不过眼前这个不仅可以停留在人间,还能与人接触,如果不是怨灵,就应该是变成了相反的东西,毕竟是在这个号称有八百万神明的日本,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吧? 不光是供奉,最重要的是他人对这个灵魂的记忆以及思念程度,恐怕是有人相当怀念他,才使得他拥有这份力量。 在如月变思考的这段时间里,那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已经两三下用木刀把炭治郎打翻在地,随后看向他:“过来。” 还在思考对方为什么能停留在人间的如月变一脸茫然:“诶?” 回答他的是照脸劈来的木刀。 一分钟后,俩难兄难弟并排躺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都太弱了。”狐面少年将木刀扛在肩上,站在他们身前,居高临下地说。 虽然是事实……不过, “请问你是?” 完全无视高人赐教的气氛,如月变发出这样的提问。 “他是锖兔哦。”另一侧,同样戴着花纹狐面的少女自浓雾中走了出来,“我是真菰。” “至于目的的话,就当做是看不惯你们那拙劣的技巧吧。”锖兔说。 这句话,开启了他们第三阶段的学习。 *** 此刻距离他们来到鳞泷这里学习已经过了一年多,中间祢豆子一直处于睡眠之中,即使找医生来看也无济于事,炭治郎对此十分担心,只有如月变知道,祢豆子身体里那颗葫芦形的灵魂之水正在慢慢地往一个球形的方向靠拢。 灵魂、魂魄……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联系,下次有机会问问青先生吧。 之前除了学习杀鬼的技巧之外,鳞泷还告诉了他们一些基本的关于鬼与鬼杀队的信息,如月变一一记下,打算在之后好好探查一番。他的任务时间是五年,如果五年之内没有解决问题,那么狱都会派出其他人来交替他的工作,同时青泽也会受到一定责罚。 这种结果他绝对不能接受,因此要尽快解决目前的困难才行。 他将自己所想的庖丁解牛的原理告诉了炭治郎后,后者干脆和他一起去询问了真菰。 真菰对于他的这个想法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思考片刻后给出了“这说不定是变可以前进的方向哦”这样的答案,但是在如月变追问“可是鬼的身体并不会和牛一样有固定结构,那要怎么解决呢”时,她却没有回答,就像他们问她和锖兔来自何处又怎么出现时一样,完全无视了他们的问题,自顾自欣赏起手中的小花来。 如月变:“……”唉,也习惯了。 虽然还不能理解真菰的意思,他还是开始了尝试,只是结果总也不尽人意,不是根本无法造成足够的伤害,就是险些把刀崩断。 要不,还是从其他的东西开始尝试? 他看着手中的刀。 “不过,不管是用什么技巧、有没有使用呼吸法,大量的训练都是不可少的哦。”说着这话的时候,真菰坐在那块巨大的石头上,将不知何时做好的花环戴在了头上。 炭治郎还在接受锖兔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如月变站在石头下面看着笑盈盈的真菰。 说实话,根据她之前所说的“我们都是被鳞泷所收养的孩子”以及他们没了容器的灵魂之水,他已经有点猜到了她和锖兔的身份了。虽然这件事和现在他的目的无关,但在听到真菰说的“我们都最喜欢鳞泷先生了”的时候,总会觉得心中某处十分难受。 “怎么了?”真菰注意到如月变怔愣的表情,低头看过来。 “……唔,没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月变找了个借口,“你头上的花很好看。” 真菰听了一笑,没说什么,倒是如月变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身后传来一个冷笑的声音: “呵,还有心思说这个,你以为这是郊游吗?” 啊,完蛋。 *** 一通暴揍不提,锖兔下手之重让如月变第二天过来时身上还有点隐隐作痛。 感觉自己是越来越耐打了,这种伤放之前要疼好久吧,现在竟然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不过也和他的回避伤害的能力提升了有关。只要根据对方攻过来的力道顺着把那股劲儿卸掉就好了…… 啊,那么反过来,是不是可以根据对方身上的打击点来调整攻击的力道和角度达成最大伤害呢,但是如果要做到这点,除了极高的反应力外还有操控力,他可以做到吗,还是说把铁环带回去再练一段时间比较好? 一轮对练过后,如月变躺在地上,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起之前挨打时的种种,双眼放空,等他从思考中回神时,正看到真菰的脸……? “?!!”吓得如月变连忙打了个滚爬起来躲到一边,真菰是不会动手直接训练他们的,他是怕锖兔看到他偷懒又要揍他,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痛的。 看到如月变那副样子,真菰“噗”一声笑了起来:“变是男孩子,胆子要大一些才是呀。” “这种方面还是……” “我也没有说那边哦。”好在真菰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否认了如月变的胡思乱想后,她小声说:“锖兔在那边和炭治郎对练呢,我们去石头后面说话吧?” “这、这个就……”如月变默默后退,要是再被锖兔发现自己偷懒而且还带着真菰一起就死定了。 “变不想知道我和锖兔的来历吗?还有那个最佳攻击点的办法。” “!想。” “过来吧。” 如月变悄悄向锖兔和炭治郎那边瞄了两眼,一如既往的边打边教,炭治郎也进步了不少,战了几回都没有被打倒。不过锖兔手里拿的,好像不是平时的木刀? 见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里,如月变这才稍微放心跟在真菰后面走了。 真菰一边走在前面一边说:“我和锖兔一样,都是被鳞泷先生所收养的孩子,这件事变是知道的,对吗?” 如月变点头,不过因为真菰没有回头,他就又小声应了一句。 “但是啊……”真菰微微侧过头,表情在浓雾中看不分明,似乎是在笑。 “真菰……?”意识到不对,如月变快走两步,打算仔细询问发生了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他的手穿过了真菰的身体,然后就像是碰碎了泡泡一样,真菰的身影迅速消散在了雾气中。 如月变这才发现,周围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浓到连不远处的炭治郎他们都看不清了,没等他做出反应,包围他的浓雾里就出现了几个人影,手上皆拿着刀,直向他冲来。 “!”紧要关头,如月变也顾不得去想突然消失的真菰,赶紧举起手中的刀来应战。 但这看不清脸的几人就像是猜到他的动作一样,轻易就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再次攻了过来。 在险而又险避开了要害的同时,如月变身上也被刀锋割开了好几个口子,而他根本没有摸到对方的衣角。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会被活活耗死。思及这里,如月变主动朝其中一人发动了进攻,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干脆先解决掉其中一个。 只是如月变根本做不到伤其一指,更别提断掉它了,几回合下来,他的身上除了割伤外还多了好几道淤青和擦伤,对方几人依然游刃有余,甚至一副打算留着他戏耍的模样。 该不会,玩够了就打算杀掉我吧…… 如月变握紧手中的刀,冷汗自脸上滑下。 虽说可以复活,但如非面对不可回避的死亡,毫无生还的可能,他还是不想死,可现在对于对方的围攻他根本想不到如何应对办法,应该还有他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吧,是哪里,是力道吗?是角度吗?是时机吗? 在他拼命转动脑子的时候,对方的耐心似乎已经尽了,其中一人和其他人说了什么,随后几人直直向他扑来,气势和刚才完全不同,还没接近就能感受到他们刀锋上的寒意,刮得他的脸生疼。 真的、真的要死了。 但本能还是让如月变躲过了这贴面来的一刀,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猛地跳起向旁边躲闪,刚才的他倒下的地面上已经多了几道深深的刀痕,如果是劈在人身上,现在他应该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只能躲避的话根本毫无意义啊!迟早会死的。 但是不能死。 要是他死了,这些人会不会—— 像是应合他的猜想,其中两人见如月变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干脆地跳入雾中,方向正是炭治郎那边。 “等等!站住!” 如月变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在那雪山小屋中的一幕。 他倒在墙根,明明意识已经渐渐的清醒过来,重伤的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鬼在屠戮一番后扬长而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如果这次也变成那样……! “给我!停——!!!”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担心刀会折断他失去机会、什么力道的运用、角度的把控、时机、得失、后果……通通像是被隔绝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不是失去理智的暴走,平日的所学所感,在这一刻完全融进身体,不用刻意思考就能够运用出来。 明明不知名的感情在胸腔中烧灼着,但在短暂的空白后,如月变的脑子变得冷静非常,运转得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快。 不再去思考“能不能够做到”这个问题,不再考虑失败的可能性,只是按照脑中所想所判去行动,以本能反应做出些微调整。 面前的三人已经持刀攻来,如月变没有闪避。 挥刀、劈砍、格挡—— 金铁相交的声音铿锵连响! 腿脚不停,接连闪身绕过面前三人,转眼如月变已来到快要融入进浓雾范围中的两人身前,双腿一前一后踏进地面,上身压低,躲过对方仓促发出的反击,手中的刀已至腰间! 刀芒一闪! 一道劲风从他身侧刮过。 两人的身体被他切成了两段,如同肥皂泡溃散在了浓雾中。 这种消失方式……? 不过还有三个人没有解决,还不到想这种事的时候,如月变持刀转身,但本应该在他身后的三人都消失了,只有真菰微笑着站在原地。 “要加油呀,你们俩……” 什……? “等等?真菰?!”伸手过去的如月变又一次摸了空。 “就算对上了那个家伙,也要赢哦……” 头戴刻有花朵图案的狐狸面具的少女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保持着那抹他看不懂的微笑,身影如同肥皂泡一样破碎消失了。 “变?”不远处传来了炭治郎的声音,应该是在石头的另一侧,“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发生了什么吗?” 周围的浓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开始散了,虽说他还有些许迷惑,但还是先炭治郎安全比较重要,如月变抬腿走向炭治郎的方向:“真菰不见了。”然后简单把自己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听到如月变的话,炭治郎边收刀边说:“锖兔也是,刚刚我用刀劈开了他的面具,他对我笑了一下后就消失了,那个笑容让我觉得有些……” “他们……”如月变还想说什么时,忽然注意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不对。 “嗯?”炭治郎也发现了。 两人同时看向那边,此时浓雾已经全然散去—— 那令两人无比头疼的巨石,已经被横竖两刀,劈成了四瓣。 炭治郎的刀刚刚正是从竖的裂痕中将自己的刀抽了回来。 “……怎么会?明明……” 不光是炭治郎,如月变此刻也呆住了,他回忆起自己刚才近乎粗暴的使用方式,连忙提起手中的刀观察,除了他之前的尝试造成的一个小的豁口,刀锋几乎没有任何受损! 居然一次就做到了……!之前明明连控制力道都很难…… 忽得,如月变想起了什么,他握紧了手中的刀,郑重向着身后真菰消失的地方道了一声谢。 薄雾悠悠的山林中,一阵清风突然拂过,似乎还带来了女孩子的笑声。 ——“变是男孩子,胆子要大一些呀。” ※※※※※※※※※※※※※※※※※※※※ 变劈不开石头的原因是他想太多啦,所以真菰的意思是你不要想那么多,莽就完了(x) 以及变和炭治郎其实差一点就把对方劈死了,全靠真菰和锖兔站位精准。 —— 是说好的加更!而且很多!(叉腰) 出发 “……差点我们就把对方干掉了。” “……是啊。” 两人并排站在巨石边上,仰头看着上面那一竖一横的裂口,心有余悸地感叹。 “怪不得我当时横劈的时候,感觉有股恐怖的风从旁边刮了过去呢,我还以为是敌人,没想到是炭治郎啊。”如月变回想起刚才攻击那两人时,几乎是擦着他呼啸而过的厉风。 “我也……要不是因为劈斩的动作压低了身体,恐怕半个脑袋都没了吧。”说着,炭治郎摸摸自己的头顶,似乎还在为刚才未发生的事而后怕。 “也亏真菰锖兔他们了,居然刚好能保证我们不会打到对方。” “说起这个。”炭治郎早就想和如月变讨论了,“变觉得锖兔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欸,这个么……”如月变用手指挠挠脸颊,“应该也是鳞泷先生的徒弟吧,我们的师兄师姐之类的……” “我也这样觉得。”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讨论太久。 “你们,把石头给……?!”鳞泷的声音出现在了不远处,并且飞快地由远及近,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人已到了他们面前,“你们……” “——已经把石头劈开了哦。”如月变帮他补上后半句,得到了鳞泷“感谢”的一记敲脑壳,“痛……” “鳞泷先生。”炭治郎的眼神坚定,“我们可以去参加最终考核了吗?” 面对他的发问,鳞泷沉默了好一会儿。 因为带着面具,如月变不能通过鳞泷的表情来判断他在想什么,但他也知道,鳞泷也不是个会失信于人的人,所以如月变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其实,我本来是不想你去参加最终选拔的……”鳞泷的声音很沉重,“毕竟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任何孩子死去了,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你们能够劈开巨石。”说着,鳞泷不禁抬手摸了摸炭治郎的头,“你做得很好……炭治郎,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孩子……” 这或许是如月变对对方的记忆中,鳞泷的声音最温柔的一次了,以至于让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一次都没有哭过的炭治郎眼中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 这就是长者才能够做到的事吧,让还年幼的雏鸟能毫无顾忌的投入他的怀抱中。 如月变站在相拥的老人与少年身边,颇有些欣慰地感叹。 不过还没等他更多地去体会现在的这种奇妙感受,就被鳞泷一把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衣领抓了过去,明明刚才还在落泪的炭治郎居然毫无滞涩地从鳞泷手中把他接过来塞进了怀里,最后两人一起被鳞泷搂住了。 突然被套娃的如月变:“……”我是谁我在哪。 “一定要在完成……最终选拔之后活着回来。”说这句话的时候,鳞泷的声音很低,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感情。 如月变在心中叹了口气。 应该是因为锖兔他们了,真菰也说过“大家都在看着你们呢”这样的话,所以,那些少年少女们,鳞泷先生所养育的孩子,都死在了最终选拔中吧…… 作为育士,照鳞泷先生的性格,肯定不会阻拦自己的徒弟参加最终选拔成为鬼杀剑士的,可他居然说出了其实一开始不想他们参加选拔这种话……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分离和悲痛,才会让他变成这样呢。 ——这是如月变无法想象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唯有和炭治郎一起打破这个必死的诅咒。 “放心吧,鳞泷先生,我们绝对通过选拔,然后会活着回来的。”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安慰了。 *** 这是临行前的准备时间。 “炭治郎想剪头发吗?” “是啊,长这么长了,也该剪了。”炭治郎拿起剪刀对着自己已经长至肩膀的头发比划着。 “扎起来不可以吗?”他觉得一开始认识炭治郎时他把头发扎在后面的造型就挺好,看起来就很符合时代背景,“之前那样就很好。” 炭治郎听了他的话,想了想说:“其实,除了长头发有点麻烦难打理这个原因之外,我还想将这个作为纪念。” “纪念?” “嗯,如果不是义勇先生他激起了我的斗志,恐怕我早就保不住祢豆子了,更别提和你们一路走到这里,就将那时被削掉的头发作为纪念吧,我不想忘记那时的感受。”炭治郎笑着解释,看起来对那日的经历十分怀念的样子,但如月变也同样清楚,那一日里,也有炭治郎痛失家人的、不堪回首的记忆。 见如月变沉默下来,炭治郎亮出手中的剪刀,对着他“咔嚓咔嚓”的空剪了两下,等如月变的注意力到他这边了,才笑眯眯询问要不要理发服务。 “我们家一直都是我来理发的哦。”炭治郎这样说,“我的手艺可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呢!” 是故意提起让自己不要在意吗,如月变想。 看来也不希望他太在意这件事啊。 于是如月变挥开自己刚才的思虑,想了想后回答:“不了。” “诶诶?” 如月变抬眼,伸手拨拨自己的刘海,才刚刚盖住眉毛的程度,算不上碍事,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发型就是十分清爽的样式,就算是两年过去的现在,后面的头发也只堪堪够到肩膀上一点而已。 “既然炭治郎想要剪掉头发作为纪念,那我就将保留头发作为纪念好了。”顿了顿,如月变继续说,“纪念……一路走到现在的经历吧。” 自他幼时因为控制不好力量伤人、导致只能远离人群以来,这是第一次主动想要去做什么事情,想要去守护什么人。这份罕有的感情,他不想忘记,哪怕是以后离开也好,不管到了哪里,他都希望能够再次回想起这时的感受。 “……” 炭治郎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愣神。 “炭治郎?” “啊……既然这样的话,要不用绳子把后面的头发绑起来?”炭治郎回神。 “好啊。”长这么大,他还没有扎过辫子来着。 不过这个提议在实施时遭遇到了一点挫折,如月变的头发长度实在不足以把整个脑袋上的头发一并扎起来,只能选择扎住上面的一部分,或者扎住下面的一部分。 “下面的吧,扎上面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月变说。 确认了对方的选择后,炭治郎开始动手,不过由于如月变脑袋上的下半部分头发还是很短,为了不漏掉边上的几缕短发,炭治郎的动作十分小心。 “……那个,炭治郎。” “怎么了,扯到了吗?” “没有。”如月变抬手,想要挠挠不适的后颈,但想起炭治郎还没把头发扎好,只能把手搁回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还、挺怕被人碰到脖子后面的。所以,能快点吗?” “……没问题。”炭治郎默默加快了动作。 总之头发还是绑好了,如月变颇有些新奇地往后摸了两下:“辛苦了,唔……摸起来有点像兔子的尾巴。”他如此评价。 “毕竟变的头发只有这么短一点。”给如月变扎完,炭治郎正歪着头给自己剪头发,泛红的黑色发丝一片一片落到白色的布上,“等再长长一点就比较方便绑了。” “到那个时候,再请教你怎么给自己扎头发吧。” “好啊。” *** 除了准备出行的衣物、一些简单的用具外,鳞泷还给他们科普了一些关于鬼的基本知识,然后给刀口磨损的变递上了一把新的刀,据他说这刀里添加了特殊的矿物,可以使用它砍断鬼的脖子杀掉鬼。 “还有这个。”鳞泷又拿出两个狐狸面具,样式和锖兔他们的那个一样,只不过上面的花纹有些许不同。 给炭治郎的那个在他额上伤疤的地方有一个太阳的图案。 “谢谢您。”炭治郎接过,稍微比划了一下就顺利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给如月变的则是没有任何多于图案,但整个被漆成了红色。 “啊,谢谢您……我也有呢。”说完被敲了一下脑壳,“痛。” “说什么蠢话。”鳞泷收回手,“这是消灾面具,能够守护佩戴者远离灾厄。” 捂着脑壳的如月变一愣。 “你们,要一路平安。” “…………是,一定会的。”如月变捧着手里的面具,答话的声音十分郑重。 ※※※※※※※※※※※※※※※※※※※※ 其实应该有人注意到了,变好像逐渐变得开(沙)朗(雕)了一些,不是错觉,是炭炭的功劳2333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野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选拔 出行的东西已经准备完毕,如月变又换回了那套狱卒的军绿色制服,和炭治郎一起准备离开。 “咦,变的这件衣服,不是在之前和山上的鬼战斗的时候弄破了吗?”现在怎么和新的一样。 “啊……这个,我找人补好了。”如月变之前因为心里装着其他的事没考虑到这里,被突然问起,应答得有些结巴。 不过这个答案其实和真实情况也差不多,与其说是补,不如说是把衣服的状态回溯了。 这当然不在他的能力范畴之内,做到这点的是青泽的术法。 前几天为了将葵枝他们的话顺利带给炭治郎以及定时汇报情况,如月变主动通过勋章联系了青泽,除了获得了使亡灵与人间沟通的术法(简易版)以外,还获得了衣服回复次数*1以及前辈爱的脑瓜崩*1。 如月变:“……”*1又是什么说法,这又不是rpg游戏。 “你之前给我的报告我已经看了,这个世界是出现了一种类吸血鬼和丧尸的‘鬼’对吧,嗯……去那个鬼杀队也的确是一种可行的方法,就是消耗的时间太多。”青泽说,“上一次忘记说了,我给你施加的封印虽说是会限制你力量输出的大小,但那也是会随着你对力量的控制力的上升逐渐放松的,但现在你的控制力上升了,你的力量却没有增强。 “这是因为这个类人躯壳正在被这个世界慢慢同化,你的力量会逐渐的消失,看上去你的任务时限是五年,但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三年时间,你身体中的力量就会完全消失,没有了这份力量,你的灵魂是无法在异界生存,到时候只能一无所有的被强制遣返,甚至灵魂都有可能会受损。 “所以我这次来除了接收你的报告外,还有就是想问你,要不要趁着力量完全消失之前,放弃这次的任务离开?——你也清楚,这次工作不是非你不可。” 青泽的声音是难得的严肃,碧色的异瞳双眸紧紧盯着如月变。 “我……”如月变张张嘴。 骤然知道这种事,任谁脑中都会是一团乱麻,曾经的自己对此肯定是无所谓的,能力也好,生死也好,能活着当然不错,但死了也无所谓……但在这边有所经历有所见闻后,他才明白活着,且作为一个人类是多么幸福的事。可要他就此离开的话…… “别忘了,你哥只有你一个家人。”青泽说,“刚才的那些话也是他托我带给你的。” 听了这句话,如月变刚要说的拒绝离开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哥和他不一样,就是个普通人,明明一开始从事的是更加轻松待遇优渥的工作,是为了他才加入了非人类相关研究管理组织,虽然凭借着本身的能力获得了不错的职位,但常常会因为直面一些危险的人外生物而受伤。 “这是我应该做的。” 当他问到的时候,他哥哥是这样回答的。 已经不想给哥哥添更多麻烦了。 看到他纠结的模样,青泽摇摇头:“你好好考虑几天吧。” “……是。” *** 时间拉回。 因为祢豆子依然在沉睡之中,所以无法跟着他们一起前往选拔,对此炭治郎担忧不已。如月变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只好说我们早去早回,而且说不定可以从选拔的地方获得一些线索——鳞泷已经告诉过他们选拔的方式就是杀鬼了。 挥别了鳞泷后,两人动身前往举办最终选拔的地方,藤袭山。 毕竟是经过了近两年的训练,两人的速度远胜之前,这次前进的速度比去狭雾山时快上不少。在路上的时候,如月变借了炭治郎的面具,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直到炭治郎说“要不我们换一换?”,他才沉默了一会说不用,把手中的面具还给了他。 正如藤袭山的名字一样,这山的山脚至半山腰的地方全部都是紫藤花,远看深深浅浅的一片紫色,十分美丽。 “可是,现在不是紫藤盛开的季节吧?”炭治郎伸手摸了摸垂到他耳侧的一串紫色小花,颇有些惊叹的样子。 “或许是有什么特别的种植方法。”如月变猜测。 等两人走到半山腰的入口处时,发现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少女,或坐或站,表情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手上都拿着可以杀鬼的那种刀。 入口道路的尽头站着一对女童,都留着及肩的短发,发色是一黑一白,头戴发饰,身着深色带繁复花纹的和服,手持一盏提灯,瞳色的颜色黑而深,看起来颇为诡异。 又等了一会,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后,女童一人一句的开口为他们说明了这座山种着紫藤的原因,也就是为了将厌恶紫藤花的鬼关在山上,而他们这些参与选拔的人所要做的,就是在这山上生存七天,最后能够活下来的就算通过选拔。 “走吧。” “嗯。” *** 虽说被告知身体正在被世界同化而逐渐失去力量,但面对鬼的时候还是没什么紧张感,除了有徽章的复活功能以及狱卒的“金属灵魂”设定做保障外,如月变本身就对砍杀这种类人的东西就没什么负罪感和紧张感,反倒是让他在杀鬼的时候发现了其他的事。 一是鬼的吃人数量似乎是会体现在灵魂的浑浊程度上,越浑浊吃的人越多。不过因为样本不够多且这里的鬼的实力都比较平均,他也不能百分百肯定。 二鬼的灵魂在□□消散后,是会重新变成水的。没错,他确认了好几只鬼的死状,黑色粘稠的类沥青物质随着身体消散而脱落后,从里面沁出了一颗颗水珠,最后汇聚成了灵魂之水,不过上面或多或少还是沾染着污秽,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去轮回了。 这种灵魂在投胎之前怕是得吃点苦头。 但这就不是如月变所要在意的部分了,不比性格善良的炭治郎,他才不管鬼是不是被迫变成这样,只要做下吃人的恶行,都该为自己的罪付出代价。 抱着这样的心态,如月变出手的动作没有丝毫顾忌,只要能快速把鬼解决掉,就算使用各种阴险的手段也无妨。所过处血花四溅,鬼的惨叫不断。直看得一同对敌的炭治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变,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 其实炭治郎也同样解决了不少鬼,只是他的手法比如月变就温和很多,往往都是找准机会直接砍下鬼的头,不给敌人造成多于的痛苦。 这倒也正常,他的嗅觉已经在鳞泷的训练中被打磨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仅可以感觉到鬼的弱点,甚至可以朦胧感知到它们的情绪,也就是可以嗅到他们被杀时的恐惧。 这种情绪很难不让本性温和的炭治郎在意,因此才会尽量做到一击必杀。 如月变也是想到了这点,一刀剁掉了身边最后一个鬼的脑袋,将染血的刀一振,然后收回刀鞘:“好。”然后才想起他们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一拍脑袋,懊恼道,“忘记问鬼怎么变成人的事了,我们再找个鬼来问吧。” “……也好。”毕竟变的性格是这样。 炭治郎是在鳞泷这边接受训练的时候发现的,他们在等待过度疲惫的身体恢复时往往会闲聊两句。当谈到鬼的话题时,如月变平静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相当冷酷,他完全不能接受除了祢豆子外的其他鬼,认为是鬼就该处死。 不如说,如月变他根本不觉得祢豆子是鬼,只是生了一种和鬼的特征很像的病而已,炭治郎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追问也得不到结果,只能作罢。 两人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前进,按照选拔的说明,这里应该到处都是鬼——除了身后被他们清理干净的地方,所以往哪边走都是一样的。 忽然,炭治郎的的脚步停住了,伸手捂了捂鼻子,连眉毛也皱了起来。 “炭治郎?”如月变注意到他的举动,也停下脚步。 “我闻到” “呜啊啊啊啊!!” 少年惊恐的大叫盖住了炭治郎的回答,“为什么会有那么巨大的怪物出现,我可没有听说!” 一名持刀的少年跌跌撞撞地从他们两人面前跑过去,脸色因为惊恐而变得惨白,他身后——如月变看向那个方向, 黑色的沥青涌动着,几十条扭曲恶心的肢体相互叠加伸展,同时也是炭治郎所闻到的恶臭的来源, ——如同小山一样巨大的鬼。 ※※※※※※※※※※※※※※※※※※※※ 突然二更!?)?? —— 被删掉的一小段↓ 路上。 “炭治郎。” “怎么了?” “把你的面具借我看看吧。” “好啊,给。” “谢谢……好了,还给你。” “‘好了’?” “往上施加了祝福的魔法。” “诶?谢谢你。” “(居然相信了……)感觉怎么样?” “很可爱。” “……” —— 顺便,变的哥哥虽然是普通人,但其实很多方面都很厉害。长相上是那种温吞的老好人,性格上就……(但是在变面前表现得是个模范好哥哥) 杀鬼 认识炭治郎快两年了,如月变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如月变也很清楚,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双眼失去温度,眉头狠狠压下,嘴唇紧抿,额头上青筋也暴起,炭治郎愤怒时的样子和所有的普通人愤怒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别被它的话干扰!”如月变的手还是慢了一步,炭治郎的衣角从他收拢的指尖里滑了出去,整个人已然冲向那狞笑的恶鬼。 这外表扭曲丑陋的鬼显然是恨极了将他抓进来几十年的鳞泷,发誓要把他培养出的徒弟全部吃掉,而它的确是成功,一个一个的,吃掉了十三个戴着狐面的孩子。那些只吃过两三个人的鬼,完全无法与吃掉五十个人的它相提并论,光是体型上就可以看出区别了。 况且,它所做的事也不需要夸大,只需要陈述就能点燃他们的怒火。 尽管如月变的心中同样升腾起一股爆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去了——他对于控制过于激烈的情绪可以说是到了条件反射的地步,因此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和炭治郎一同上前,落后了一步的他清楚看到了鬼眼中的戏谑。 遭了! 已经来到巨鬼身前的炭治郎连续挥刀,凌厉的攻击斩断了鬼的好几条手臂,但这种程度的伤害想要杀掉它还远远不够,呼吸间那些被斩断的手臂就已经恢复如初,虬结起来狠狠向炭治郎没有防备的腰侧挥去! 如月变伸手抓住炭治郎的衣服,脚尖向前用力一点,两人一起向后退了好一段距离,这才躲过那条巨型手臂的攻击。那边,攻击挥空了的鬼恶狠狠瞪过来,几条手臂违反常理地扭曲伸长,向两人抓来。 被鬼的拳风险险擦过,炭治郎也反应过来自己中了鬼的激将法,勉强压住怒火,他的鼻翼微动:“变!下面!” 感官稍差的如月变此刻也反应过来,两人同时跃起,避开了鬼从地下钻出来偷袭的手臂。 处于滞空状态很难移动身体,鬼也明白这点,原本从正面攻击的手臂拐了个弯,同地下偷袭的那些一起向两人袭去。 如月变干脆向炭治郎蹬出一脚,后者抬腿接起,两人脚掌相贴,作用力反作用力将双方往反方向推开,避开了这次攻击。因为目标分散的缘故,攻击的手臂也跟着分成两边,被落到树上的两人挥刀斩落。 “狡猾的小狐狸们……”恶鬼看起来并不因为攻击落空气恼,它异形的眼珠转动着,定在了如月变身上,“那就先宰了你吧,嘻嘻……红色的狐狸会是什么味道……呢!”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它的攻击也到了。 老实说,如月变没有多害怕这只恶鬼,但它的棘手是显而易见的。不但身躯庞大,而且手臂众多,恢复力强,唯一的短板就是机动性不足,可作为弱点的脖子早就被好几条手臂护得相当密实。想要砍掉它的脖子,要么诱使它移开手臂,要么连它的手臂和脖子一起斩断,这两个方法哪个实行起来都无比困难。 明显恶鬼没有蠢到会将弱点主动暴露出来,如月变也没有做骗术师的潜力,而将它的手臂和脖子一起斩断之前,自己的刀很可能会先一步断掉。 那么…… 如月变看向炭治郎那边,炭治郎也看了过来,两人略一交换眼神。 “小狐狸们在打什么坏主意呢——”鬼的手臂即刻就到,比起如月变这边的杀意迸现显然为了直接干掉他而来的攻击,攻向炭治郎那边的手臂就要细一些,看来是打着先杀掉一个再去料理另一个的主意。 面对可以说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如月变不退反进,手中的刀飞快上下挥舞,血液和肉块向两侧飞溅,一边接近鬼的头一边切断前路上攻来的手臂,目标毫不遮掩,直指被手臂保护的鬼的脖子。 目标已到近前,如月变双手高举,狠狠劈下—— 果不其然没能伤到被保护的头,只是将那些手臂斩去了。 恶鬼得意的笑声骤然响起:“那就像你的师兄一样被我捏爆脑袋去死吧!” 如月变的动作却没有被影响,他的身体在劈砍完毕后顺着力道继续下坠,露出后面已然跃起的炭治郎! 恶鬼急忙想要回护已经没有防备的脖子,但伸过来的手臂通通被早有准备的如月变自下而上的尽数斩落,眼睁睁看着半空中身着水浪羽织的少年挥砍而下,那身影与四十七年前的鳞泷渐渐重合——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血光一扬,恶鬼巨大的身体已然和头颅分隔两处。 如月变落到地上,仰头看着那没了脑袋的身体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一刀砍不断的话,砍两刀就行了。 如月变收起自己的刀,打算离开。 这样子也没法问到什么的东西,还是再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好了。 人类所没有的视野里,附着在那庞大□□上的粘稠黑液像是崩溃决堤一般向四面八方淌下,但在接触到狱卒的脚跟之前就消散在空气之中,颜色驳杂的水珠颤巍巍地从其中浮现而出。 已经转身的如月变骤然听到一声哭泣,他下意识回过头。 那是一个外表不过十岁的男童,灵魂上杂色斑斑,茫然飘在半空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捂住脸不住痛哭着:“我把哥哥吃掉了……呜呜……我回不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把哥哥吃掉呢……哥哥……” “……”没想到这么巨大的鬼,灵魂只是个幼童。 “哥哥……哥哥,求你再次握住我的手吧……”灵魂为自己已经死去的哥哥而悲痛着、哭泣着。 略看了两眼,如月变不感兴趣地把视线移开,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见过几次这种事,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的事,再懊悔再痛苦也没有用,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回来,他的哥哥,恐怕早就轮回往生去了。 该离开了。 刚想叫上炭治郎一起,就见同样收刀归鞘的少年正默然站在将要完全消散的恶鬼身边,如月变叹了口气。 即使刚刚那样愤怒,但面对痛苦不堪的灵魂,还是会感到难过吗? 虽看不见灵魂,却可以嗅到悲伤的味道。炭治郎伸手轻轻捧住了那只竭力伸向半空,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手:“神啊,请让他下次转世成人的时候,不要再变成鬼了……” 男童的灵魂像是感到了炭治郎手上的温度,慢慢停止了哭泣。 “哥哥……” 鬼最后的身体也消散了,粘稠的黑液滚落而下。 “?!”如月变睁大眼睛。 黑液消失后,那其中竟然又出现了一团水,蜷缩着伸展着,化成了和那驳杂灵魂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的少年。 那少年的灵魂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轻声向炭治郎说了一句谢谢,而后飘然向半空中的男童的灵魂而去,牵起弟弟的手,“你还是这么胆小啊,真没办法,来吧。” 白色的光晕中,似乎从某处延伸出了一条路,一大一小的灵魂,手牵手慢慢消失在了那条归路中。 还处于呆愣中的如月变没有注意到,在那鬼的身体彻底消失后,还有十来个小小的光点从其中凝聚而出,向远处的某个地方飞去。 *** 狭雾山。 “他们做到了啊。”坐在被分为四块的石头上,肉色头发的少年轻声说。 “是呀。”少女身着花朵纹样的衣服。 “我们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呢?”第三个带着狐面的少年问。 “不管如何,我都想待在鳞泷先生身边。”又一个少年说,他的头上同样有一个狐狸面具。 “那就在消失之前,一直待下去吧。” *** “变?你怎么了,空中有什么吗?”炭治郎祈祷完后,抬头就发现几步外如月变正仰着头,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似的。 “啊……”如月变回过神,“我……没。” “是吗……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吧。”炭治郎还是有些担心,但如月变不想提,他也不好直问,只能找个借口先休息,“我也有些累了。” 如月变默默点头。 在处处是鬼的地方很难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休息地,因此两人决定轮流休息,因为是炭治郎提出的,所以如月变用“我还不累”这个理由把炭治郎赶去睡觉了,弄得后者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闭眼睡了。 顺带一提,因为他们身处的这片林子没什么低矮的灌木,且考虑到鬼的嗅觉问题,他们是找了棵高大的树爬上去休息的。 炭治郎也的确是疲惫了,不但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方面,很快如月变就听到他变得平缓的呼吸声,又想起自己路上施放在面具的术法。 附近的鬼刚刚被他们清理了一遍,又有那个巨型鬼经过,现在应该相当安全才对,而且术法的作用时间不长,本着早解决早了事的想法,如月变引动了炭治郎面具上的术法,将徽章与面具连接。 ——因为他想不出来怎么合理转述,干脆让葵枝阿姨他们有什么想说的就亲自和炭治郎说好了。祢豆子那边就用她的发带作为媒介。 可以的话说不定可以让真菰锖兔他们也和鳞泷先生说几句,只要选拔里不会再出现刚才那种等级的鬼,通过选拔平安回去完全可以做到。 将要做的事考虑完毕,确认没有遗漏,如月变隔着衣服按了按金属徽章,仰头看向黑沉的夜空。 那么,该想想他自己的事了。 ※※※※※※※※※※※※※※※※※※※※ 终于打完了!可以换衣服了!(兴奋) 变的衣服我可是考虑了很久呢!下章应该就可以写到了嘿嘿嘿嘿o(*////▽////*)q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约定之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原谅 梦。 是梦吗? 炭治郎不敢确定。 好久没听到的嗓音一个个的在他耳边响起,温柔中又带着些许歉意,告诉他不要责怪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放弃,他们都会守护在他的身边。 “妈妈……竹雄……花子……六太……” “我们一直都在哥哥身边哦!” “最喜欢哥哥了!” “虽然没办法……但是哥哥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 最后出现的葵枝温柔地轻抚着炭治郎的头发:“炭治郎一直都是个勇敢又坚强的孩子,你一定能够走下去的,真的很抱歉,妈妈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她的声音十分不舍,“还有变那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告诉他,‘那天不是你的错’。” “变?” “他一直在因为那天的事责怪自己呢,就像你一样。” “怎么会……” 忽然,几人的身影飘忽起来,葵枝伸手抱住自己的长子:“对不起……”真的很想陪你们一直一直走下去啊…… *** 如月变在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哥哥那天的事,他们一开始不是一家人,而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认识的对方,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被之前的家庭无视的状态,性格远比来到这边时要孤僻。 不管是快要定型的性格,还是日渐增长的怪力,都是他们间的隔阂,但是哥哥没有放弃他,一直在为他奔走,想要治他的“病”,就算那时身在“壳”中的他感受不到哥哥的善意,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也是一样。 “我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吗?”如月变问,不然怎么会这样尽心尽力的帮他呢。 “……我不是想要回报才这样做的哦。”哥哥听出他的潜台词,沉默一会才答。 “可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东西,你这样做,我会不安。” “这样吗……你就当做是成为你的哥哥所付出的报酬吧。” “?” “‘作为你的家人’就是我从你身上获得的东西,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还是说没有回答?虽然哥哥说了不需要回报,但不论是谁,一直得不到回应还是会感到失望的,可哥哥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没有变。 现在炭治郎也已经足够强了,不需要自己跟在身边,任务方面也同样不是非他不可,其实,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妈妈……!” 一旁睡梦中的炭治郎忽然出声,一边流着泪一边睁开了眼睛。 “醒了吗?”如月变看向他,看炭治郎的样子,术法应该是成功了。 坐起身后,炭治郎的表情还有一瞬的茫然,下意识望向另一个声音来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变……” “嗯,感觉怎么样?” “我看到妈妈和竹雄他们了……”炭治郎捂着额头喃喃,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脸上滑落,“他们说要我不要担心他们,他们都很好……可是……可是……”炭治郎拿着从头上滑下来的面具,视线无意识落在面具左额的太阳花纹上,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如月变不太明白炭治郎的反应,再见到自己的家人,就算是哭也应该是喜极而泣才对,为什么炭治郎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他把这个问题在心里转了几圈,觉得问出来应该不是什么没礼貌的事,就直问了:“炭治郎见到葵枝阿姨他们不开心吗?” “不、不是的,但是比起现在这样,我更希望和他们一起,大家都好好活下去啊……” 如月变沉默。 这他可没辙,能够找青先生要来这个术法已经是破例,再搞出死人复活的事,事后他怕不是要被吊起来打。 于是他只能拍拍炭治郎的后背,低声说了句抱歉。 炭治郎抹抹眼泪,情绪稍平复了一些,声音虽有些哽咽,但不影响说话:“这也不是变的错。” 如月变的手一顿。 “虽然是梦……但是妈妈让我告诉变,‘那天不是你的错’,她说,你一直在因为那天的事责怪自己,那天是……发生什么了吗?”炭治郎的声音十分小心,生怕触动了什么伤口似得。 (太温柔了,为什么要对别人这么好呢。) 心知对方的温柔性格,如月变不由得更加痛恨自己来。 要是能够控制住自己,那天的悲剧说不定就可以被避免了,明明在最后已经恢复了意识,身体却不受控制,连那个鬼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太无能了,实在是太无能了。 “那天……我本来可以救下他们的。”如月变呼出一口气,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鬼到来的时候我在屋子后面看柴了,听到动静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我失控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救他们,而是和那个鬼打了起来,最后被打昏过去,既没能帮他们报仇,也没有救下他们……这就是那天发生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炭治郎原本不会失去他们。” 炭治郎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面具的手捏紧了一点,如月变看在眼里,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但要说的话不能不说,而且对炭治郎的这种反应他早有所料,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我知道我不该获得原谅……本来是打算去寻找那个鬼报仇的,但是不能留你一个人带着祢豆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才一直没有说,现在炭治郎也够强了,我也该离开了。” “变。” “嗯。” “那天不是你的错——这不是转达妈妈的那句,是炭治郎向你说的。” 头顶传来头发被轻轻抚摸的感觉,动作十分温柔。 “抱歉,都没有和你说过,我其实,一直很感谢变的到来。 “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家里刚出了变故,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还要在悲痛中挣扎很久吧。就算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受了那么重的伤,变还是选择和我一起去寻找鳞泷先生。”少年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轻柔又温和,“明明比我小,还是个孩子,一路上却一直在照顾我、考虑我的感受。还不顾生命安全和我一起参加了这个选拔——如果这样的变都不算个好孩子,不可以得到原谅的话,那说出‘我不原谅’这种话我才是个坏人吧。 “可是,我、” “况且,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变肯定不会想在那时失控的,对吗?” “炭治郎……” 如月变一直都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也明白按照炭治郎的性格很可能不会怪他,所以才有意把自己往坏里说,就是希望炭治郎不要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他,可是现在这种伎俩也被看破了。 ……不如说是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炭治郎的嗅觉也太犯规了。” “欸?” “请不要夸我。” “?为什么。” “会让我忘乎所以,然后忘记自己的过错。这样的我根本配不上炭治郎的夸奖。” 看着拉下面具遮住脸的少年,炭治郎没有戳破对方,而是轻轻笑起来:“我没有夸你,但是变的确做过这些事不是吗?” “……就算炭治郎这么说了。”如月变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任由炭治郎继续揉自己的脑袋,因为把头埋在抱起的膝盖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做了错事,就应该被责怪,炭治郎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我呢?”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人只要做了错事,伤害了别人,就应该受到、接受惩罚,就像是那句话说的“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呢”。 听了这些话,炭治郎沉默了一会,放下在如月变脑袋上的手,转而按住他的肩膀,板着脸问: “我问你:变是故意不想救妈妈他们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的歉意是假的吗?” “不。” “作为道歉的诚意,如果我要你和我一起杀掉那个鬼,你愿意吗?” “这个不用你说,我一定会杀了它。” “那我为什么不原谅你呢?” “我……” 看着抬起头还要再说什么的如月变,炭治郎叹口气,表情也不复刚才的严肃,带着一些无奈和心疼: “你为什么不愿意原谅自己呢?” 如月变哑然,迎着对方灼灼的目光,他不得不偏过头来错开视线。 从没想过这件事,也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如月变陷入了混乱和茫然之中,只是本能地逃避炭治郎的追问,但是按照炭治郎那股子固执劲儿,要是不给出一个答案,恐怕他能就这么按着自己的肩膀盯一晚上。 良久,如月变才喁喁出声:“我的态度……没什么关系,只要炭治郎不生气就、痛。” 炭治郎的脸上难得出现生气的表情,他保持着出手拍脸的动作,用力捧住如月变的脸颊,大声说:“不可以。” “可我、” “不可以看轻自己!” “我没有。” “但是你的这种逃避态度就是在看轻自己!” 如月变没有再说话,但控诉的表情明显是在昭示自己的不满。 面对这样不配合的谈话对象,炭治郎反而表现得十分耐心,他放轻自己手上的力道,循循善诱:“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虽然被突然打了一下有点生气,但如月变还是老实答了炭治郎的问题:“嗯,是朋友。” “所、以。”炭治郎本来想说朋友间应该相互关心,转念又想到如月变的性格,便改成了更强硬的说法,“所以变应该考虑到我的想法,你这样不顾自己感受的态度,会让我很不高兴。” “唔,这样吗……”但是想想这个理由也没什么不对,于是如月变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时半会做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好。”总觉得被诓了…… 见如月变被自己说服,炭治郎重新展露笑意,笑眯眯地把还贴在如月变脸上的手收回去,注意到前者脸上还残留明显被拍出来的红晕后他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刚刚我下手太重了。”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自己的回复能力虽然不比鬼,但作为“人”还是挺强的。 “那怎么可以,这样吧,反正我也醒了,从现在开始我来守着,你去休息。” 这倒没什么可拒绝的,就算是狱卒也是需要靠休息来回复精力的,不然就太犯规了。如月变应了一声好,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就要闭眼。 “咔啦……”这时,不太明显的碎裂声响起,但在场两人的听觉都经过苦练,非常人能及,因此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炭治郎手里的面具。 如月变:“……”不会吧,他是严格按照青先生教的一步步做的啊。 事与愿违,那面具在他紧张地注视下毫不给面子地碎成了好几瓣,被不明所以的炭治郎捧在了手里:“怎么突然碎开了?” “……不知道。”如月变眼睛一闭,往后一靠,“我睡觉了。” 炭治郎:“……”我好像闻到了心虚的味道。 ※※※※※※※※※※※※※※※※※※※※ 写这章的我: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喜欢灶门炭治郎,没有人.jpg 回归 事实证明如月变也不是给能藏得住事的人,不等炭治郎去问,没两分钟他自己就憋不住主动招了。 “对不起,是我把面具弄坏了。作为赔偿,我把我的这个给你,请原谅我。”如月变把自己的那个红色狐狸面具从头上摘下来,递给炭治郎。 炭治郎哭笑不得地把面具退回去:“这个是鳞泷先生专门给你做的,就算给我也没有用啦,而且你不是很喜欢它吗,一路上摸了好几次呢。” “!”被发现了,“因为第一次有除了哥哥以外的人送我礼物,感觉非常奇妙。” 更加不能收了啊! “快收回去!” “那请接受我的佩刀。”除了徽章以外身上还有只有这把刀可以作为赔偿拿出来了。 “这个也太……那、那你用什么?” “用手就可以。” “恕我拒绝。”(即答) “那……” 感觉这份赔礼实在无法推脱,炭治郎决定主动一些:“那,就由我来提一个要求,这样可以吗?” 如果是苦主自己的要求的话…… 如月变难得摆出不太标准正坐的姿势,认真答道:“没问题。” “那么提问:变之前把我的面具翻来覆去的做了什么呢?我猜应该不只是看了看吧。” “……”一来就是没法回答的问题。 要是按实话说的话,且不说炭治郎会不会相信……不,如果是炭治郎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信,总之一旦被青先生知道了可就麻烦了,但是说谎的话,不就和一开始做的事没什么区别了吗?可是选择不说也很没礼貌,毕竟操作不当弄坏了面具的是自己。 见如月变沉默不语,炭治郎问:“是不可以说的事吗?” “不是。”如月变立刻答到,直说肯定是不行了,那么拐个弯的话就不要紧了,“是、是法术,我在上面施加了祝福的术法!”然后气弱道,“不过因为不太熟练,所以把面具弄坏了……” “原来如此!”炭治郎一合掌,表情真挚而坦诚,“毕竟是非常神奇的东西,所以变是担心我不相信吗?” 如月变:“……”居然真的信了,“是、是啊。” “怎么会,变在我眼中一直都很神奇啊。” “?” “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在雪地里已经被冻硬了来着,连鼻息都摸不着。我们都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死了,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你带回去的,结果没想到你躺了几小时以后居然醒了。” “……”不,那种情况下说不定是真的已经死了,然后被徽章复活了。这么说来,他已经死过两次了? “力气也很大,六太有偷偷问我,你是不是雪山下来的妖怪之类的。” “……”那孩子看起来很害羞,没想到脑洞这么大啊。 “然后有时候会给人随时会消失的感觉,不过这个应该是你之前一直都打算离开所以造成的错觉吧。” “……说不定。”真是可怕的直觉…… “综上所述,我是相信变的神奇之处的哦。”炭治郎露出招牌微笑,“好了,面具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啊,回去之后还要和鳞泷先生解释一下才行。” “他知道了之后会狠狠敲我的头吧。” “应该会哦。” “……” 突然有点不想回去了。 *** 在杀掉那个巨鬼之后,剩余的鬼都如一开始那个逃跑的少年所说,全是只吃了两三个人的水准,就他们两个的实力而言,杀掉它们算是绰绰有余。 只是一直没能问到能让鬼变成人的方法,不是根本就不清楚就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这个事实虽然让人十分沮丧,但想来也正常,如果知道这种方法,说不定这些鬼早就变回人了,哪里会被抓到这里来。 “关于这个,这些鬼好像都不太记得身为人时的事情。”如月变在询问无果后利落地挥刀砍掉了面前的这个鬼的头,“所以不管知不知道变回人的方法,他们都不会想变回人,毕竟人对他们来说只是食物而已。” “这样也太……”明明曾经也是人类的一员。 “不光是这样,他们似乎也失去了由人变成鬼时的记忆。”面前的鬼化成灰后,这片区域的鬼也被清理完了,甩掉刀锋上沾的血后,如月变把佩刀收进鞘中,“说不定这部分记忆就和怎么变成人有关?” “有可能,但是如果这是真的,不就没法问到答案了吗?” “只是猜测罢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比较机密,这些杂兵接触不到。” “……”这个用词略显扎心吧。 “综上,很可能问完这里的所有鬼都无法找到线索。还要继续吗,炭治郎?”现在是第四天的午夜,因为鬼无法在阳光下生存,所以两人干脆把休息时间改作了白天。 炭治郎想了想说:“继续吧,说不定还能救下一些人。” 说到这个,如月变就有点不爽:“要是那天那种胆小鬼,我才不会去救。”他指的是遭遇巨鬼那天把鬼引到他们面前的少年,不同他们一起对敌不说,居然趁着他们对上鬼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想想就让人火大。 “变……” 听到炭治郎为难的声音,如月变不再说话了。 其实他也清楚,面对那样巨大的鬼,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受过训练的猎鬼者也会不由得心生恐惧,甚至被那样恐怖的存在直接攻破内心的防线也是很正常的。但一码归一码,那时的炭治郎同样很害怕,但发现那少年被袭击时还是在第一时间为他挡住了鬼的攻击,结果居然被那个胆小鬼当成了诱饵!真是越想越气! 好歹一同生活了这么久,稍微想想炭治郎就能猜到如月变心里的想法,无奈归无奈,看着气到一张娃娃脸都快变成黑色的如月变,他也没法无动于衷。 “变。” “啊啊?” “……” 是真的很生气啊,第一次见到他说“啊啊?”。炭治郎咳了一声,开始自己的说(忽)服(悠):“是这样的,我当时救那个少年,是因为我自己。” “?炭治郎自己?” “是啊,如果当时不救他的话,我之后肯定会因为漠视生命十分愧疚,为了自己不愧疚,我才救了他。不管事后他对我的态度如何,我的目的都是不让自己内心受到良心的拷问而已。”想到那只鬼的实力以及对于鳞泷的怨恨程度,炭治郎补上一句,“况且那种情况下,就算不救那少年,我们也逃不过那个鬼的追杀。” 如月变沉思。 好像……没什么问题。以炭治郎的性格,如果当时因为其它原因没法出手的话,过后肯定会后悔,比起让炭治郎心情不好,救个白眼狼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过后再去教训一下那小子。 看到如月变周身的黑气散去,炭治郎松了口气,开始转移话题: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去找些东西做饭吧。” “好。” 如月变果断点头。 ……绝对不是因为炭治郎烧饭很好吃。 ***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两人扫荡了山上大部分的区域,以至于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基本上都看不到鬼的踪迹了。同时,他们对想要知道的消息也一无所获,唯一能确认的是鬼的确在变成鬼的时候失去了一部□□为人时的记忆,但那份记忆里有没有变成人的方法谁也不清楚。 除此之外,还大大提升了对鬼的适应性,说得直白一点的话,他们砍头的手法利落了很多。 当清晨的日光照进山林时,两人一同来到了位于藤袭山山腰处的那个入口平台。 粗略一看剩余的人数,还不到来时的一半,这还是他俩救下了不少的结果。 人与鬼的战斗太不公平了。 看着这惨烈的结果,如月变忍不住想。 一个杂鱼等级的鬼就要几个普通人一起上才能杀掉,况且人类受了伤也不能像鬼一样立刻恢复,死了就死了,一但没能彻底杀掉鬼,让它有了可乘之机逃掉的话,人类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太不公平了。 正当如月变感叹时,稍显怯懦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那那个,那天,谢谢你们救了我!” 正是遇到巨鬼的那天,被他们所救后又抛弃他们独自逃跑的少年。 看得出来,剩下的这几天他过得不太好,不但身上多了不少伤痕,整个人都精气神也十分萎靡:“那天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抛下你们逃走了,真的、真的十分抱歉!” 如月变没有搭理他。 就算他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炭治郎这种程度,也打心里不愿理睬这种人。炭治郎也不勉强他,上前对少年说了句不要紧之类的话,那少年看出如月变冷淡疏离的态度,不再多说什么,向两人鞠了一躬后就离开了。 被他们搭救的其他人也一个两个地过来道了谢,炭治郎一一给出回应,如月变还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保持着沉默。 一个两个还好,送走了第三个来道谢的少年,炭治郎忍不住回头看了如月变一眼,恰好看到了后者飞快把头转过去的动作。 炭治郎:“……”还是不要点出来好了。 入口那打扮得如同双胞胎一样的女童早已站在那里,等其他人道完了谢,便齐齐上前一步。依然是一人一句的介绍,告知他们已经通过选拔,接下来会为他们量尺寸取鬼杀队的队服,将等级绣在上面——鬼杀队有等级制度,从“甲”到“癸”,他们现在都。是最下级的癸。然后是给他们每人安排了一只用来联络的信鸦。 在场除了被他们所救的几人外,还有几个凭借自己存活下来的人,分别是沉默逗弄着指尖蝴蝶的少女,发色独特神情紧张的少年,以及…… “我才不在乎什么破乌鸦呢!” 眼神凶恶脸上有疤的少年。 他用力捶了一下白发女童的头,抓住她的头发提起来:“我要的是刀,鬼杀队那‘会变色的刀’!” 没等他吼出第二句,手腕就被炭治郎抓住了,如月变则是从后扼住了少年的脖子——杀了这么多鬼,攻击对方的脖子已经快成条件反射了。 迫于他们两人的压力,少年不得已放开了那只抓住女童头发的手,一旁黑发的孩子等这场风波结束后淡淡开口:“各位聊完了吗?那就请从中挑选用来打造佩刀的钢材吧。”她身后的木桌上,正放着十数块大小不一的玉钢。 如月变看着那些玉钢有点麻爪,他压根不懂如何冶炼锻造,之前鳞泷先生也那样提起过。 不过,对于佩刀的样式,他倒是有些想法。 在上前询问一旁的女童能否对自己的佩刀提出要求,然后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如月变上前挑了一块大的玉刚,和自己的需求一起交给了一旁负责接收的身着黑色制服遮住脸的人。 等所有人都挑选完毕,两个女童向他们行了个礼,表示选拔已经结束,各位可以回家了,佩刀则会在十五日后送到。 带着队服,两人踏上了返回的路。 “终于结束了。” 迎着阳光,如月变感叹,作息正常了这么久,突然修了好几天仙,真挺不习惯的。 “是啊,不知道祢豆子醒过来了没有。”说着,炭治郎忍不住担心起来。 “不用担心,她会醒过来的。”他在临行前特地去看了祢豆子灵魂之水的状态,那两团分离的水越来越接近一个球形,等彻底融合祢豆子应该就会醒过来了,虽说是猜测,但直觉告诉他没错。 “嗯。”炭治郎重重点头,“祢豆子一定会醒……” 话没说完,他的膝盖突然一弯,整个人就要倒向地面,如月变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把他给扯了回来。 “怎么?” “突然感觉身体好累……” 大概是因为他这几天神经一直紧绷着,虽然有休息,但其实都没怎么睡好。 想到这里,如月变干脆把炭治郎给抱了起来,反正他力气还够:“那炭治郎就休息吧,我还不累。” 被各方面都比自己小的人公主抱这种事对于炭治郎来说八成是头一遭,连疲惫的神情都给惊得散了几分。 不等炭治郎说什么,如月变理直气壮地给出解释:“看到炭治郎这么累还要坚持走路的样子我会难受,我们是朋友,炭治郎要照顾我的想法才行。”接着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地盯着还要挣扎的炭治郎,嘴上催促道,“快闭眼,睡觉。” 炭治郎:“……那谢谢了。”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_(:зゝ∠)_。 ※※※※※※※※※※※※※※※※※※※※ 虽然这文开头的剧情有点压抑,但我其实是个沙雕甜饼写手来的ヽ(≧Д≦)ノ 以及,虽然看过漫画的大家都知道少主是男孩子,但是他是做女孩子打扮的,而且没有经过变声期的男孩声音和女孩子相差不大,所以从角色的视角来看他是女孩子哦! 最后,我再也不立flag了55555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魔王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子非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徘徊 炭治郎的确是累了,在纠结了一会后便沉沉睡去。 因为是带着一个人,所以如月变一直走到快天黑才回到了狭雾山。 刚看见那山脚的小屋,原本应该横推的木门就被从里面一脚踹飞,而后走出的正是沉睡了两年的祢豆子。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如月变以及他抱着的炭治郎,三步并做两步向这边飞奔而来。 因为刚刚那一声踹门的声音,炭治郎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然后被如月变郑重其事地递了出去。 还保持着被公主抱造型的炭治郎不禁看向他:“???” “祢豆子。” 炭治郎一下子转过了头,另一边正是他一直担心不已的妹妹,他一下子就从如月变的手上翻了下来,紧紧抱住还保持伸手去接他的姿势的祢豆子,眼泪紧跟着就从眼中涌出。面对这样的变故,祢豆子呆了一下,也环抱住了自己哥哥。 多日来对妹妹的担忧尽数化作眼泪和号哭,哪怕现在变成鬼的祢豆子无法接收到这份忧思,炭治郎依然不住地述说着自己在祢豆子昏睡时的不安。 如月变在一旁静静看着。 如果自己也遭遇了不测,哥哥也会这么担心吗? 啊,说来还有…… 没等他从视野里找到想看到的那个人,一双手已经紧紧抱住了他和炭治郎。 “你们总算活着回来了!” 他的声音第一次这样像个老人。 “鳞泷先生,我们回来了。” *** “对了,鳞泷先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一番休整后,如月变站在鳞泷面前,表情严肃。 鳞泷刚放下来的心被他这幅样子又给提回了嗓子眼,尽管心中已经做出了如同“不会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之类的的猜测,他还是极力保持着自己嗓音的平静:“怎么了?” 如月变一脸视死如归:“我把您给炭治郎的面具弄坏了!对不起!”说完一鞠躬。 鳞泷没有说话。 “鳞泷先生?” 鳞泷依然没有说话。 如月变抬起头。 鳞泷屈起的食指重重敲在了他的头上! 如月变捂着被敲的地方,比之前敲的要痛好几倍!他控诉地看向一边的炭治郎:你明明说鳞泷先生不会特别生气的! 炭治郎:“……” *** 从藤袭山回来的这两天是他们这两年来难得的轻松,既没有魔鬼一样的训练,也不需要顶着祢豆子醒不过来的悲观想法,完成日常的训练后就能做一条咸鱼了—— 才怪。 且不说炭治郎要修养整整七天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的身体,以及和祢豆子说一下(尽管她不太能听得懂)这两年的经历,如月变除了要解决锖兔他们的事外还要向青泽给出自己的答复。 离青泽给的时间还有几天,如月变决定先去找真菰和锖兔他们,找了个鳞泷先生外出的时间,跟和祢豆子讲故事的炭治郎说了一声,如月变独自前往去了狭雾山中。 *** 还没想好说辞,他先遇到了另一个问题。 之前提到过,除非对方有意隐藏自己,不然如月变是可以察觉到离体灵魂的,包括意外离体的生灵和已经死亡的死灵。问题就出在这,不管是真菰还是锖兔,他们好像都有遮掩自己形体的能力,如月变完全没法从雾气中看到他们的影子。 如月变:“……”也是,毕竟是快被纪念他的人供成半个神的灵魂,有点特殊能力也很正常,总比自己这个插班狱卒强。 这么想想简直膝盖一痛。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章程,说是狱卒,但除了见鬼的能力和前几天才从青泽那边学到的术法外根本不会任何特别能力,还不如现世一些厉害超能力者或者阴阳师,想来真让人抹把辛酸泪,只能用老办法了。 于是如月变从那块被劈开的巨石周围开始呼唤着真菰和锖兔的名字。 喊了有几十声,忽的一个人影自雾气中显现出来,头戴狐狸面具,如月变连忙跑过去。 “啊……”虽然也是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但并不是锖兔呢。 对方也发现了他,看到如月变直直看向他的眼神,似乎被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了半天,少年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看得见我吗?” “是啊。”如月变点头,“你是鳞泷先生的徒弟吗?” 少年在同他聊过几句后就不再惊讶了,他告诉如月变自己是鳞泷的第七个弟子,也是死在了那个巨鬼手上,多亏他和炭治郎杀了那个鬼,他们被困在那只鬼身上部分的灵魂才能回来。 “你们的灵魂被困在那只鬼身上了?!为什么?”他之前可没听过这种事。 “因为恨。”少年说这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位少年,“我们恨他夺走了我们的生命,也恨他使我们和鳞泷先生生死相隔,更恨他所做的一切对于鳞泷先生造成的伤害,所以大家都不愿意离开,想要等到那家伙的结局。 “说来也真是没想到啊,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呢……” 听着少年带着些许落寞的感叹,如月变也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保持沉默,好在少年的感叹时间没有持续太久:“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锖兔和真菰他们,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这个啊。”少年笑起来,“他们在鳞泷先生那边哦。” “诶?” …… “还真是在鳞泷先生身边啊。” “对吧,因为大家都很喜欢鳞泷先生嘛。”少年笑着说,“我也是因为轮值,所以在呆在山上的哦。”不然也跑过来了。 如月变听出他的潜台词,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理解,他看向不远处正在将制作的陷阱机关一一装上的鳞泷。在人类看不见的视角里,除了一直在忙碌的鳞泷外,还有十几个少年或少女在老人的身边,或是帮忙或是聊天,又或者是在打闹玩耍,乍一看热闹得不行。 但实际上…… 一个带着狐面的少女在第三次想把鳞泷需要的机关递给他,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对方的身体时,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她旁边的少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快,像是已经习惯了似得,少女放下双手,继续着刚才的工作。 一直站在如月变身边的少年也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你要找锖兔和真菰的话,我去帮你叫他们来。”真菰在鳞泷边上的草地上观察一朵小花,而锖兔则是躺在鳞泷身边那棵大树的枝干上合眼小憩。 “不,请等一下。”如月变制止了他,“请等一下。” 在他看到这一幕之前,他原本是打算用术法链接让锖兔他们见鳞泷先生一面之后帮他们引渡去往轮回的,但就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他们真的会愿意轮回吗,每一个灵魂的身上都有着被拉扯的痕迹,分明是早就应该轮回却选择了拒绝,一直忍受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还要留在此地。 可是除了锖兔以外,只有真菰的灵魂比较凝实,就算是他身边这个少年的灵魂,也是有些虚薄的。 很明显,能够因为被人纪念而成为半个神的灵魂只有锖兔一个,其他的人要么可能是在人间停留太久,要么是没有锖兔那样的信仰之力,只凭鳞泷一个人的记忆,是无法让他们长久的在此间停留的。 人的记忆虽能一直记住某种深刻的感情,但某人的音容笑貌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浅淡最后消失。不幸的是,这个国家的神,或者说类神的东西想要留在人间,最需要的就是被人记住,一但被遗忘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都是自愿的,如月变看得出来,心甘情愿,想要陪在如师如父的鳞泷先生身边直到灵魂消散在这人间。 那股多日没有出现过的沉重感慢慢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这次他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因为无力,因为这份羁绊他无法插手,这是人间与轮回的规则,也是这些不愿遵守规则的人应该付出的代价。欲得则舍,十分公平。活着的人也不会意识到失去,始终可以守着这份思念直到死亡。 可—— 突然,如月变看到了一直忙碌的鳞泷停下了动作,他的眼睛好像是在看地上的一从小花,但在如月变的视角中,他的视线落点正是背过身帮他整理零件的少女,鳞泷默默看了几秒,然后像是休息够了,继续低头忙活手中的东西,顺手拿过已经被摆好的零件,熟练地装好。 难道您看得见吗? 如月变想这样问的,但还是止住了这份冲动。 他的身份绝不能对活人不能暴露。 但如月变还是小看了鳞泷的觉察能力,正当他想悄悄离开的时候,被鳞泷叫住了:“来了还不知道过来帮忙?” 鳞泷像是没看见如月变发红的眼圈似的,把手上那个刚开始拼装的机关塞到他手上,自己又拿起几个制作好的组件:“照着我的动作拼。”说完也不管如月变有没有看,一步步拼起来。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介于鳞泷积威已久,如月变还是老老实实地照着拼起来,时不时被旁边过来围观的师兄师姐吐槽指点个一句两句,最后的成品居然还挺像个样儿。 “那个,鳞泷先生,我拼好了。” “嗯。”鳞泷拿过他手上那个,摆弄了两下,“拼得还不错。” “……是……教得好。”不敢完全答应,后面师兄师姐的目光好灼热啊_(:зゝ∠)_。 “他们也拼过这个。” “他们?”问完如月变就意识到,这说的是他的师兄师姐们。 “你们之前跑山的有些机关就是他们做的。”鳞泷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也很少流露自己的感情,沉默而可靠。难得在他们面前表露真实的想法想来只有两次,除了如月变他们从选拔中回来的那次外,就是发现他们真的劈开了石头的时候。而且他的脸上一直带着天狗面具,看不清表情。 现在的鳞泷先生在想什么呢? 从平静的声音和熟练的动作都看不出来对方有一丁点发现了身边的灵魂的迹象。 直接问应该……没关系吧?就假装是好奇。 “鳞泷先生,刚刚为什么看着这边呢?”他指了指那堆零件。 鳞泷的动作一顿,但还是回答了他:“那是你的师姐。” “?!”不光是如月变,旁边的灵魂们也都惊了,安静了一瞬后纷纷扑过来。 “——之前很喜欢呆的地方。” 如月变:“……” 灵魂们:“……” 害,白惊喜一场。 *** 不管如何,不希望锖兔他们消失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能够不让他们消失自然最好,但是规则就是规则,要是他遇到每一个不忍心看到其消散的灵魂都动用特殊的办法把他们留下来,这对那些为此付出了代价的灵魂是不公平的,青泽不会同意他这样做。 就这样和鳞泷一起待了一下午,如月变不断在动摇和坚定中摇摆,拼出来的东西越来越不像样,最后被鳞泷给赶了回去。 “你找我们吗?” 不想锖兔跟着一起过来了。 “嗯……是啊。”如月变勉强应上一句,犹豫再三,才问出来,“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得出来,锖兔对于这件事已经接受良好,半点不适的样子都没有:“是啊。” “那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去轮回呢?话到嘴边,改成了,“为什么我们那时还能看见你呢?” “那个啊。”锖兔侧过头,像是隔着面具看了他一眼,“是个小把戏。” 如月变:“……”能够让活人看见死灵的能力居然是小把戏吗,感觉膝盖又开始痛了…… “这个术的原理是欺骗。” “?” “欺骗活人,让他们以为我也是人,只要对方打从心底相信他们面前的是个‘活人’,我们就可以和他们接触了。”锖兔简单解释了一句,“但是也不是对谁都可以用的。” 如月变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些已经知道了你的死亡的人,是不会相信你是活人的。” “没错。” 难怪那时候炭治郎也看到了他们。 “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呢?”锖兔问,“你们已经见过那个鬼了吧,它肯定告诉你我的死讯,为什么你还能看见我们呢?” 这个问题是不可能绕开了,但是如月变想在回答之前再确认一件事,这也能让他确定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鳞泷先生知道了你们其实一直在他身边,而且因为强行停留在人间导致灵魂都要溃散了,他会怎么想呢?” “他不会知道的。”面对如月变生硬的提问,锖兔的回答很果断,一如他果决的个性,想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样吗……”如月变点头,“可是我不能看着你们就这样的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消失。” 山风呼啸而过。 “就当做是对于那时的训练的报酬吧。” ** 是夜。 如月变没有帮这些灵魂长久留下来的办法,也没有劝动他们去轮回的说服能力,进入徽章之类的主意更是提都不用提,他们是想留在鳞泷先生旁边,不是停留在现世就可以了的。 如此,他能做的事就只剩一件了。 “事先说好,不可以暴露我,也不能和生者说另一个世界的事,每个人的时间只有半分钟。 “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为父亲和孩子编织一个重逢的梦。 本来如月变一个人的能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但加上锖兔的力量就不一样了,梦境中人的意识本就没有醒着时那么清晰,因此完全可以达成“相信”的前提条件。 就像无形的手搅动着山间的雾气,带着花的清香,露水的微凉以及流连不舍的灵魂,进入了老人的梦乡,少年少女的声音带着不舍与关切—— “鳞泷先生,您还好吗?” ※※※※※※※※※※※※※※※※※※※※ 看漫画的时候就有在想真是太遗憾了,锖兔和真菰他们这么强,如果活下来肯定会创造十分精彩的故事吧,但是事实上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甚至连思念都无法告诉活着的人。 因此写了这样的剧情,起码能够告诉鳞泷先生,即使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一直会爱着他。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两百斤的猪猪莫得灵魂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子非鱼、莹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猜测 次日一早。 “鳞泷先生,您还好吗?”如月变问。 “……嗯。”鳞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神,然后才看向他,“你没睡好?” 被修养了两天就完全恢复、精力还十分旺盛的炭治郎一大早拖起来跑去日常训练,昨晚悄悄修仙的如月变现在整个人都很憔悴,他干巴巴地答:“……是啊,昨晚半夜惊醒后失眠了。” “再回去睡一会?” 如月变:“……不了,都起来了,我还是去找点事儿做吧。”习惯了严格的鳞泷先生,突然被温和对待简直浑身不得劲儿。 “去吧。” 门外,如月变的视野里,锖兔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因为日头渐渐升高,林间的雾气也渐渐稀薄起来,连锖兔的灵魂也跟着有些若隐若现。 “昨天谢谢你。”锖兔见他走近,没有离开树影的范围迎上,依然站在原地。 虽然他灵魂的力量很强,但本质上还是半个死灵,会害怕阳光也很正常。 “没关系,倒是你们,就这样不要紧吗?” “已经够了,有这样一次机会已经是十分幸运了。”锖兔的声音十分满足。 “是吗……” *** 与青泽约定时间转眼就到。 为了不让生者发觉他们的踪迹,他都是在夜间以灵魂状态进入由青泽开辟出的小空间里进行汇报,这次也不例外。 在简单介绍自己在选拔中遇到的鬼的特征,以及祢豆子灵魂的变化后,如月变在末尾说了说自己的猜测: “我认为,人变成鬼的过程分为三步——首先是灵魂会一分为二,在这个分离的过程中,人会失去一部分重要的记忆;然后是本能的食人,食人时会导致类沥青的污物在身体中堆积,同时身体也会异化;接着里面的灵魂被污物冲散,彻底失去找回记忆的可能,最后变成一只完全的鬼。” 青泽对此没有做出评价,只是继续追问:“那么,你觉得这段记忆会是什么?” “这个……” 其实如月变有猜测过这部分记忆可能是有关由鬼变成人的方法,但这个猜测最后被他否认了,因为记忆不能凭空产生,且不能证明鬼的血液有传递记忆的作用。 不过,这个记忆肯定与和鬼变成人这件事有关,而且,每个人失去的记忆似乎都不一样,那么,一定是有一个共同点……共同点是…… “哥哥……求你,再次握住我的手吧……” 这是……那个巨鬼? 记忆往更久远的地方延展。 “不用害怕,祢豆子不会吃人的。” 是那天炭治郎误以为他担心祢豆子会有威胁,说来,为什么祢豆子最后没有吃人呢? 因为,炭治郎是她的哥哥?是血缘吗?不,鳞泷先生说过,亲人往往会是最容易被吃掉的,所以和这个无关。 否认掉这条猜测,如月变继续比对二者的差别。 巨鬼吃掉了自己的哥哥,而祢豆子没有……为什么? 因为,因为—— 祢豆子在那时记起了那是自己的哥哥! 没错,炭治郎在后来有提到过,祢豆子一开始也是想吃掉他的,但是在他的呼唤下,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祢豆子是因为炭治郎的呼唤战胜了本能,没有吃人,所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巨鬼因为灵魂分离失去了这段记忆(也没有人唤醒他),忘记了他第一个吃掉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如果他没有失去这段记忆,那么就不会有变成鬼继续吃人的契机。 因此,这段记忆是指,对自己身份的记忆?! 看如月变的表情似乎已经有了进展,青泽轻咳两声,把他从沉思中拉出来:“怎么样,有想法了吗?” “是的!”如月变的声音是难得的激动,“我认为,这段记忆应该是鬼在为人时的身份!”然后把自己的思路同青泽说了一遍。 青泽点头:“大致不错,不过你接触到的鬼还是太少了,这个结论也不一定就是不方便正确的。” “那之后再多找几只强的鬼杀了试试看吧。”如月变依旧处于发现了某种难题答案的兴奋中,顺嘴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离开吗?” 这问题如同一盆凉水,将他泼醒了。 青年看向如月变的目光平静而幽深,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如月变一时失声。 其实说来没什么好选的,一边危险还不一定能完成,另一边轻松安全又不会给别人添麻烦,随便来个人都会选后一个吧。 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他放不下的东西。 就像是感官复健的人第一次触摸到叶片的纹路,第一次嗅到青草的香气,……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人类时没能触碰到的——人类的感情。 爱与恨、不舍与厌憎、珍惜与遗忘、……如同宝石般粲然生辉,闪闪发亮。 如月变一点都不想放弃这份奇异的感受,就算让他用所有的能力来换也没关系。 只是,他还有家人,他不能用生(灵)命(魂)来打赌。 所以…… “我同” “对了,我前两天找到了一个失去能力灵魂也不会受损的办法。” “…………你说嘛?”如月变一呆,连家乡话都蹦了出来。 刚刚还装得冷酷深沉的家伙一副“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了”的样子,用那张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的帅脸好一阵装模作样,这才在如月变无言以对的表情中把剩余的话说完了:“简单来说,你多死几次就可以了。” “???” “原理的话,就是你身体的能力会在你每次死的时候流入少部分到你的灵魂里,起到保护和修补的作用,因此只要多死几次,你的灵魂上也会出现对世界的抵抗力,而且还能减少能力的流失,甚至有可能觉醒新的能力,一举多得,是不是很不错?” 如月变:“……”之前怎么没觉得青先生的性格有这么恶劣呢。 “所以,你可以留下来了,开心吗?”青泽笑起来。 “青先生知道我……”想留下来? 青泽屈指弹了一下如月变的额头:“我又不瞎,你小子就差在脸上写‘我好舍不得走啊’这几个字了。” “……那,哥哥他知道吗?” “知道。”提到如月变的哥哥,青泽的表情变得相当不爽,“那家伙明明就很想你回去,结果听说你的态度之后非逼着我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开什么玩笑,我是青鸟又不是西王母,你们这些人类就知道整些麻烦事……” 如月变:“……”还是不要插嘴了。 狠狠对着当事人的弟弟吐槽一圈,青泽又从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递给如月变,笑容有些欠打,颇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似得:“这个是你哥送你的,作为你参加那个什么选拔成功的礼物,他可是找了好些人才弄到这么一个呢。” 如月变:“……”不好的预感。 在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清楚后,他沉默了。 顶着青泽哈哈大笑的背景音,如月变还是收好了这份礼物,想了很久,还是开口了: “青先生,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您。” ※※※※※※※※※※※※※※※※※※※※ 因为没能写到新衣服而屈辱的二更(跪坐) 变对于记忆的猜测不完全对,因为他的样本太少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魔王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新的 “变,你在干什么?” 被询问的对象正将一座巴掌大的香炉摆在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板凳上,里面还插着三支香。 如月变“啪”的用火柴把三根香依次点着了,然后弯腰摆了摆,轻声念了一句什么。 “?!”提问的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准确的说,这并不是人,而是鬼魂,正是如月变已经死去的师兄,锖兔。 此刻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锖兔,你感觉怎么样?”如月变的表情颇为紧张,自从上次他一不小心弄坏了面具之后,他就决定往后再要用到法术或者相关的技术,一定再三练习之后才实施,话虽如此,这个术他也是第一次正式使用。 锖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艰难:“我感觉……不太好。” “?怎么会,我明明是按照祭神的口诀念的。” “可是我觉得身上特别胀,而且很热……” “这个啊。”如月变回想了一下,“是正常现象,等过一会就好了。” 这个也是青泽教给他的术法,在昨晚他询问“怎么样才能让成为半个神的灵魂一直存在人间呢”之后,得到了青泽“变成完整的神不就好了”这样的答案和这个术法。 明明一开始还不大想依赖对方的帮助,现在倒是已经习惯了……下次汇报的时候给青先生带一些这边的点心和特产吧,顺便给哥哥还有肋角先生他们也带去一些。 “锖兔不是想留在这里吗,只要你成为这里的神就好了。”如月变把青泽的话重复了一遍,“而且还可以庇护其他灵魂不会消失……锖兔?听得见吗?” “呃……呃……”那三根线香中燃起的青烟一点点飘进了锖兔的身体中,不但未能缓解他的痛苦,反而像是加剧了这种疼痛,好在线香虽不短,但做得很细,没一会就烧完了,锖兔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锖兔?” “我还好。”躺在地上休息了一阵,锖兔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样我就变成神了吗?” “应该是。” “但是好像没什么变化……” “这个……”如月变也不清楚,他本身是不相信神鬼之说的,也就会念句“阿弥陀佛”的程度,何况这还是日本的神,“难不成是需要贡品?但是祭神的贡品都是什么呢。” 最后这个问题被炭治郎解决了。 将饭团一个个包好放到盘子里,然后端到小板凳前面。 “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过一会就会有神明来享用了哦。”炭治郎拍拍手,转头问蹲在一边围观的如月变,“不过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呢?” 锖兔:“……” 如月变:“……” 是你师兄。 因为和人类不同属于一个世界,所以神鬼食用完人类奉上贡品后,从食物的外表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的,只有尝一口被享用过的食物才知道——外表美味的食物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滋味,全然成了香灰的味道。 换句话说,神吃掉的是作为食物的“灵魂”的味道。 吃了一口炭治郎捏的饭团之后,锖兔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向手里的饭团。 如月变:“!怎么样?” 锖兔:“挺好吃的。”说完“嗷呜”又咬下一口。 如月变:“……” “其实感觉好像力量变强一些。”锖兔说。 “哇。”如月变放下心来,“叭叭”鼓掌,“这样就不用担心你们会消失了。” “嗯。” “怎么了?” “谢谢你。”让他有机会把梦变成现实。 *** “变,那个盒子是你的吗?” 炭治郎指着墙角放着的那个纸盒,方方正正仿佛里面放着一个九寸披萨。 “是的。”刚刚才成功安利鳞泷拜神大法好的如月变一进门就听到了这句问话,“是我哥哥送的,作为选拔通过的贺礼。” “变的哥哥吗,好像很少听你提起呢。” “这个,因为哥哥在很远的地方工作,所以是托人带给我的。” “原来如此,可以问一下里面是什么吗?” “这个……”如月变想到里面的东西,忍不住一头黑线,“等我们接任务出门杀鬼的时候就知道了哦。” “诶……”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风铃的声音,而且似乎不止一串,伴随着某人的脚步“叮当”作响。 然后屋子里的两人就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名钢铁冢,是负责打造灶门炭治郎和如月变佩刀之人……” “先进去说话吧。”同样在门外的鳞泷这样说,“他们也在里面。” 那是一个头戴边缘坠着风铃的三度笠,身着太阳纹样的外褂,背着布包的长方形包裹的,看不清脸的男人。 一进门,这自称钢铁冢的男人就直奔他俩而来,将背后的包裹放到两人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开始介绍:“这两把日轮刀,是由我亲手锻造的,……”然后介绍了一番锻造刀所需要的钢材,以及钢材采集的地点,都与太阳有关。 也就是说,这种可以杀鬼的日轮刀间接吸收了太阳的力量……太阳能?如果能带现代工具来就好了,可惜时代所限,不知道这边类似的东西有没有…… 如月变边听边发散思维,不留神听到钢铁冢突然说了一句:“你这不是“辉耀之子”吗?” 他抬起头,正看到钢铁冢那三度笠下的脸,准确的说是个面具,那是一个眉毛短而粗,瞪着眼睛鼓起嘴吹气的脸,为了体现吹气的用力程度,整张脸都被画成了红色。 是叫……火男面具?因为锻造需要生火吗?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炭十郎和葵枝的儿子。” 面对炭治郎的疑问,钢铁冢给解释了一番,所谓“辉耀之子”就是头发和瞳色带红的孩子,要是家里从事与火相关的职业更是会被视为吉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期待:“看这样子,日轮刀说不定会变成红色呢,你说是不是,鳞泷?” 一同跟着进门,坐在一旁的鳞泷“嗯”了一声。 他的身边还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锖兔和真菰,刚刚如月变才说服鳞泷时不时给锖兔上上香什么的,用的理由是“他们那边的习俗可以保证死后的灵魂可以安心升天”,在鳞泷郑重其事准备拜的时候被一头冷汗的如月变拉住了。 开玩笑,要是让鳞泷先生跪了锖兔,自己绝对会被后者宰掉的,好说歹说才让鳞泷先生相信只用合十祭拜,如月变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此刻真菰正一脸好奇地看着钢铁冢拿出的日轮刀,仗着除了如月变外别人都看不见自己,干脆走过去仔细瞧了瞧。 “感觉上面有可以伤到我的力量。”观察一番后她说。 “因为是太阳吧。”锖兔答。 “说不定呢。” 炭治郎拿起那把为他准备的日轮刀——因为日轮刀有根据自己主人变化颜色的特性,所以又被称作“会变色的刀”,应该就是那天选拔结束后眼神凶恶的少年所说的刀了——在他将刀从鞘中拔出后,不过几秒,自他握住的刀柄开始,黑色自下而上蔓延,原本泛着银白金属色的刀一下子变成了深黑。 原本期待看到红刀的钢铁冢失望了:“为什么是黑色啊……” 炭治郎拿着日轮刀不知所措:“不吉利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黑色的日轮刀比较少见……”鳞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 “……好了,那来看看你的!”大概是想起还有一个人的刀没有交付,钢铁冢一下子又变成了一开始那种认真的姿态,不过态度就没有面对炭治郎的刀时那么兴奋了,“你(的刀)会变成什么颜色呢?” 说着,他将另一把刀取出来。 “诶……”炭治郎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 比起他手中的这把,如月变的刀就大很多了,其实用“大”来形容不太严谨,如果按照刀种来判断,炭治郎手中的是标准的打刀——长约三尺、刀刃在上、方便反手抽刀,而如月变的这把…… “这刀是不是和变差不多高了?” 如月变:“……”膝盖好痛,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矮! 撇去心中的杂念,如月变双手接过刀,认真端详一番。 长近五尺,厚半指,握柄处较一般刀长上许多,处理过的红色鱼鲛皮上有序的裹着黑色缠绳,其中分隔刀柄与刀身的黑色金属刀镡呈圆形,上面绘有些许暗金色的花纹,往下是被漆成黑色的刀鞘,上面一条红纹如同刀刃淌下的鲜血,直达它的尖端,终点绘成一个小小的圆。 按理说,这么重的刀一般不会有人使用,不过如月变考虑到自己的力气以及各方面的能力,还是选择了这种形制的刀,如果用现代游戏术语来说的话,就是攻击高范围广负重高,非常适合他这种只有劲大但其他方面都平平的人。 他一手握住刀鞘,一手将刀抽出。 十秒过后,无事发生。 钢铁冢直白地给出了自己的感想:“你这人也太弱了,竟然让日轮刀变色都做不到。” “怎么会,变很强的!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炭治郎立马否认。 “你怀疑我的锻造技术?!” “我没有!但是……” 如月变把刀收回鞘中,转头问一旁的鳞泷:“鳞泷先生,日轮刀不变色的话会对战力有什么影响吗?” 鳞泷被他这种平静的态度弄得一愣:“一般来说是没什么影响,日轮刀的变色只是其主人能力的一种体现……” “那就没关系了。”对于日轮刀不给面子这件事,如月变不觉得有什么,他现在的身体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这刀识别不出来也挺正常。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锖兔突然抬头:“有两只乌鸦飞过来了。” 果然,伴随翅膀拍打的声音,如月变和炭治郎的信鸦自窗户飞入,落在他们身边,一前一后交代了他们第一次的任务内容。 炭治郎的任务是前往西北的城镇调查失踪的少女事件,而如月变却正相反,要往东南的海边渔村查探消失的孩童。 当任务说完后,如月变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炭治郎,而后者也正看过来,脸上还带着些担忧。作为前现代人,如月变没有炭治郎这么强的生存能力,再加上他那虽好转了一些但依旧十分孤僻的性格,单杀鬼没问题,但要独立离开去执行任务实在有些困难。 “变……” 即使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十分抗拒,如月变还是摇摇头,制止炭治郎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炭治郎想说什么,但既然自己选择了往成为鬼杀剑士这条路走,就不能一直依赖别人,就和他一开始拒绝青泽包揽这个任务一样,不想面对是一回事,逃避责任让其他人承担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想做这种人。 “炭治郎有炭治郎要做的事情,不用管我。” *** 因为祢豆子已经醒来,所以炭治郎还是打算像之前一样把她带在身边,为此,鳞泷给他准备了一个更加轻便结实的箱子,这样就可以在白天的时候让变小的祢豆子待在里面休息了。 根据鳞泷的猜测,不用食人的祢豆子应该通过睡眠的方式补充体力,所以才会一睡两年。 同时,他也给出了另一个情报,能够通过血液将人变成鬼的鬼其实只有一个,他的名字是鬼舞辻无惨,是千年之前,第一个成为鬼的人,同时,也很有可能是杀害灶门一家的凶手。 “我认为,他很有可能知道如何将鬼变回人类。”鳞泷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 在乌鸦的催促下,还未能彻底消化这条消息的两人不得不立刻换上鬼杀队的制服,带上佩刀出门。 “咦,变你的这件……不是羽织吧?之前好像没有见过?”炭治郎将自己之前的那件市松纹羽织穿在了鬼杀队制服的外面,转头一看如月变的队服上也多了一件红色的外袍。 说是羽织,但袖子却只到手肘,下摆则是到了膝盖处,两边及身后多了三个直到腰挎的开叉,而袖边和下摆处则是除了一圈黑色回纹外还有几个由不同条形包绕的、似圆似方的镂空。外侧是红,内衬是灰,加上黑色的花纹,虽然样式有些奇怪,但和队服倒是莫名很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除了这件似羽织的衣服外,如月变的制服在裤腿上也比炭治郎的那件要窄,类似于他之前穿的狱卒的裤子。 至于鞋子是由青泽友情提供的,材质和狱卒的长靴没什么区别,就是颜色改成了米色,以及两腿各多了三条固定的黑色绑带。 总之, “挺好看的。”炭治郎给出好评。 “谢谢。”如月变在炭治郎的帮助下,把自己的那把刀背在身后,扭头认真答道,“炭治郎也很好看。” “这个就是变的哥哥寄过来的礼物吗?”炭治郎想起了那个盒子。 “是啊。”说起这个如月变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炭治郎的猜测没错,虽然这件衣服很像羽织,但的确不是羽织,因为它是件道袍——据说还是某家天师给族里小孩准备的,施加了什么阵法,具有驱鬼护体作用的道袍……但是此鬼非彼鬼,八成起不到什么作用。 难怪当时青先生的表情那么古怪,大概是哥哥从青先生那里打听到他的任务是和鬼什么的有关,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件衣服来吧。 这乌龙闹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来自对方的关心,况且也不算很为难的事情,所以穿着也就穿着了,反正除他以外也没人知道这是件道袍_(:зゝ∠)_。 “那么,我们就出发了。” “再见,鳞泷先生。”还有师兄师姐们。 狭雾山下的小屋,看不见的少年少女们簇拥在老人的身边,向远去的少年们摆手道别。 ※※※※※※※※※※※※※※※※※※※※ 我!终于!写!到!了!(叉腰) 接下来就和炭治郎分开去做任务啦(?)/ 以及想不到吧,把锖兔变成山神了2333 孩子(大修) 虽说打算像炭治郎那样,待人亲切有礼貌的同时还很可靠,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太困难了。不说和人交流时对于表情或者肢体语言的控制表现,单论如何判断亲疏远近从而做出合适的应对态度就已经足够令人殚精竭虑了,除了要考虑两人间的关系以外,还要有适时的举动表明这一点,以及要准备好各种相应的应对方案避免措手不及。 “……你的想法太复杂啦。”对于以上观点,炭治郎一脸复杂加无奈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为了让如月变在临行前不那么紧张,两人在屋子里开了一个简短的座谈会,主题是“如何与人沟通”,就如月变目前的这些发言来看,炭治郎觉得这个座谈会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如月变抬起手比划两下,试图用肢体语言说明自己的理由,“要是没有表现出合适的态度,很容易造成误会,这种误会不但会带来很多麻烦,而且还会给人造成不好的印象。” “虽然说得有理,但是对于失败的结果太夸大了——短期的交流根本不需要那么在意对方看法,而长期的交往之下,你的内在也不会因为一时的过错或者伪装就被掩盖。” “但有些关键时刻这种失败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真的有这种关键时刻吗?”炭治郎提出疑问,“况且,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关键时刻就害怕所有的与人交流的机会呢。”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 “是既没有征兆又没有迹象的那种吗?” “没错。” “既然这样。”炭治郎笑起来,“那就一直做自己好了,这样不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灾会降临’一样吗,但是耕种的人是不会因为未来有可能的天灾而放弃耕种的。” 如月变沉默下来,炭治郎的意思很明确,如果用个中国成语表达就是“杞人忧天”,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自己将交流失败的后果无限扩大后又习惯了这种恐惧,以至于失去了这种能力,只是……就算能够理解原因,本能的畏惧还是无法避免的。 炭治郎看到如月变沉寂下去的表情,想了想,决定换一个方向来说:“变来到我家的那天,和我说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想的这些吗?” 这个…… 如月变回忆了一下:“没有。”但他又马上补充,“可是那是因为炭治郎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很擅长和人沟通,所以我没有这种压力。” “……这种方面就不要这么无懈可击啊,就算是夸我也一样。”炭治郎忍不住吐槽,“况且变到底是怎么看我的,这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 炭治郎:“……”总觉得这个对话曾经在哪里进行过一次了。 一时间谈话陷入僵局。 (我不能老是在这种事上给别人添麻烦啊,自己的问题要自己解决才行,总是依赖别人会被讨厌的。) 想到这里,如月变站起身,主动对还坐着的炭治郎说:“就到这里吧,炭治郎在关心我,我已经感受到了,我会努力去试一试的。那个,乌鸦在催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炭治郎没有抬头,像是没有听到似得。 “要走了,炭治郎。”如月变又说了一遍。 炭治郎这才站起来,但没有往门外走,而是绕过两人面前熄灭的炉火走到如月变面前,他低下头,眉毛微微皱起,嘴唇下意识般张合了几次,像是有什么困惑的事但又无法说出口一样,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重新扬起一个和平时没有差别的温柔微笑。 “……那要加油哦,如果变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来找我吧,我们是朋友,所以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炭治郎是有什么想说的吗?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但是对方没有说,如月变就不会去问,因此,他无视了心中落空的感觉,摆出认真的表情来应对:“没错,炭治郎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吧,嗯……到时候用信鸦联系?” “好。”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并肩走出屋子。 *** 即使如月变的速度不算慢,而且因为身体特殊的缘故基本可以不用休息,到达渔村的时候还是已经到了傍晚。 远远就能看见大海被晚霞染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暖色,还可以看见归航的渔船,岸边的人正不紧不慢的收拾工具准备回家,一些房子的窗口里透出油灯的黄色灯光,女人拉长的呼唤孩子回家的声音时不时响起,炊烟不慌不忙地飘出屋子,消散在空中。 看起来一派安然,一点都不像是有鬼骚扰的样子。 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就不用太着急了,如月变放缓脚步,慢慢走向村庄的方向,顺带着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还没接近村子,村口几个矮小的人影吸引了如月变的注意,好像是几个小孩子围着什么踢打。 再走近一点,他看到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东西。 ——是个瘦弱的孩子,外表大概七八岁的模样,随便罩在身上的单衣又脏又破,只能勉强起到蔽体的作用,既不能为他抵御春寒亦不能阻挡打在他身上的拳头。 奇怪的是,面对同龄人的排斥和欺侮,这孩子不仅一言不发,甚至连表情都很平淡,一手象征性的护着头,另一手做出捶打的动作,但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不仅无法顺利的反击,还因为反抗而激怒了那些小孩。 “明明是个白痴居然还这么嚣张!” “都是你,文婆婆被你害死了!你还好意思住在她家里!” “老是晚上来别人家偷东西,你这种小偷被打死也活该!” “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过去吗?” 如月变刻意将脚步放重了一些,那几个小孩子回头看到他,迟疑一下,其中一个孩子——大概是领头的,转头对地上的孩子扔下一句“今天就先放过你,再敢靠近我们就打断你的腿!”然后带着其他几个孩子往村子里跑了,不一会村中隐约传来了女人训斥的声音,大意是抱怨孩子回来晚了之类的。 被打的孩子在原地坐了一会,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发现没有人再打他了,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站在不远处的如月变走去,然后伸出手像是刚刚对那几个孩子还手那样敲了敲如月变垂在身侧的手。 “怎么了?已经没有人打你了。”以为是那孩子还没从被殴打的认知中回过神来,如月变下意识安抚了一句。 那孩子没有回答,表情也没有变化,等了一会,又攥着拳头往如月变的手上敲了敲。 如月变不明就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等他看出什么名堂,那孩子已经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在跟上去和先找村人询问这两个选项间犹豫了一下,如月变看看天色,还是选择了后者,找人什么时候都不迟,要是错过了时间,晚上那些村民可不一定会愿意接受他这个陌生人的询问。 犹豫间,那跛脚孩子已经往村子边缘的方向走远了,如月变记下他离开的方向,然后往村中的一座屋子走去。 ※※※※※※※※※※※※※※※※※※※※ 跑去把鬼灭的前半部分重温了一遍,炭治郎真是太好了qwq,我眼泪不停(这就是你短小的理由?) 以及这里变会拒绝炭治郎继续帮忙是觉得自己给炭治郎添太多麻烦了很不好意思,而且担心再这样下去炭治郎会觉得自己很烦,炭治郎理解了这一点,所以没有追问,但还是有点难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魔王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约定之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询问(大修) (就算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好了腹稿但是真正要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啊。) 一步步往那座屋子走去,如月变的心里是越来越紧张,老实说,他现在宁愿去被锖兔操练一顿,如果能免于和陌生人交流的话。 (想啥呢,当然不行啊。) 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顿,又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但是在敲完门看到门被打开后陌生的村人面孔时,如月变的大脑还是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保持着当前的表情好几秒才找回自己打好的腹稿,结结巴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怪事吗?嗯……没有听说啦。”年轻男人转头问,“凉子,最近村里有什么怪事吗?” “没听到有什么怪事啊。”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这样吗,那么,打打扰了。”如月变鞠躬道谢。 或许是如月变的外表实在是没什么攻击性,年轻男人不仅没有介意他僵硬的动作,还好心提醒了一句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要乱走之类的话。 “是,谢谢您的关心,晚上请关好门窗,尽量不要外出。” 毕竟只是个陌生人,年轻男人说了句你也要小心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如月变夸张地吐出一大口气,然后被从空中飞下来的信鸦扇了一翅膀:“没出息。” 紧张成这个样子,的确挺没出息的,如月变低头老实挨批。 不过不论什么事,踏出第一步接下来就都顺理成章了,很快他就敲响了第二户人家的们,这次开门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手上还拿着个盛饭用的木勺,可以听见屋里传来“做事不要那么慌慌张张的,把饭勺放下”的教训声。 如月变一时失声。 无他,这少女的打扮让他想起了祢豆子变成鬼之前的样子,要是没有鬼的袭击,灶门一家肯定也会想现在这样好好生活着的吧。 “你有什么事吗?”少女的声音让如月变回过神。 “啊、啊抱歉!是是这样的,如您所见,我是个见习剑士,在追捕一个喜欢装神弄鬼的杀人犯,听说他流窜到了这附近,如果最近这边有发生什么怪事,请告诉我。” 听到如月变说“见习剑士”的时候少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也没办法,他现在的长相实在对不起这一身怪力,任谁来看都只会觉得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子。不过在听到有杀人犯在附近的时候少女的表情严肃了一些,她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你等着,我问问爸爸妈妈。” 从少女的父母处依然是得到了没有的答案。 关上门,如月变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想起信鸦给的情报,和炭治郎那个任务“失踪的少女”的措辞不同,他的任务名字是“消失的孩童”,“消失”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解释为不仅仅是没有了踪迹,甚至连存在的证明都没了。 这种事人类可办不到。 而且,就现在的时代背景来看,这个时代的家庭很少会只有一个这么大年纪的女儿而没有生下更小的孩子,不光是一些老旧思想的问题,还有这个时代还没有现代那样方便的避孕措施的原因。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可能是“消失”了?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能肯定,说不定这户人家有什么特殊原因也不一定,还是多问几家再来判断吧。 于是这样一家家问了下去。 直到天黑前如月变一共问到了五户人家。 除开第一家可能还没有孩子的年轻夫妇,第二家只有一个独生的十几岁女儿的家庭。 第三家是三代同堂,有一个老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少年,以及一个小女儿。介于在第二家人那边的猜测,如月变想了个理由进门大略看了一眼这家人的屋子摆设,看到了角落摆着几个小男孩会比较感兴趣的小玩意,但也有可能是这少年小时候玩的,又或者这家女孩子就是喜欢玩这个。 而当他询问有无怪事时,得到了村里有个讨嫌的怪小孩的回答,如月变觉得这应该是说他刚来到这里时看到的那个沉默的跛腿孩子。 第四家是一对老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年轻人,没有孩子。如月变用同一个原因进屋看了一眼,这次他看到了还新的孩子穿的小衣服,明显不是这户家庭里任何一个人穿的,而要说是提前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也不可能,这衣服明显是好几岁的孩子才能穿的。 因此如月变便问了一句那件衣服的事,不料这家人居然像是没注意到他的问题一样,即使他直问“你家是不是有个小孩子”,对方的回答也是“对呀最近的天黑得真快”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再多问两句,就直接被突然生气的一家人给赶了出来。 第五家则是他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欺负人的孩子中打头的那个的家庭,除了那个男孩外,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大概是听过自家孩子提起过如月变的样子,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当如月变问道那个跛腿孩子时一家人除了那个只有两三岁孩子都表现出了如出一辙的厌恶,大意是说那孩子不但举止古怪而且喜欢偷东西,经常在晚上跑出来偷东西云云,当然,他们的原话没有这么文明。 问完了这家人后,最后一丝霞光也消失在了天边。 如月变揉了揉笑僵的脸,在心里将获得的情报稍微理了一遍。 首先可以确认,这里绝对有问题。不管是消失的孩子和对这些孩子的痕迹视而不见的村人都极其可疑,做出这件事的人(或者鬼)要么就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完全不打算遮掩,要么就是没能力将所以发现了这处诡异的人的记忆都更改。 再者就是那个村人口里的“怪孩子”,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如月变直觉这些事应该和他有什么联系。 最后,既然这是鬼杀队的任务,做出这种事的八成是鬼,根据鳞泷先生在他们出发前说的,某些鬼可以使用一种叫“血鬼术”的特异招式来,那么这控制能力八成就是这个血鬼术了,虽不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总之还是警惕点比较好。 (那么,现在是趁着天没有完全黑下来再问一户人家仔细确认那些想法呢,还是去找那个“怪孩子”寻找其他线索呢。) 正考虑着,忽的,如月变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回头一看,他脑中的选项二——跛腿的孩子正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神情平淡,因瘦弱而显得过大的漆黑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 看了178,鳄鱼老师太强了,我哭得好大声〒▽〒 小鬼(大修) 绕是如月变不信鬼神,也被这孩子默不作声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目力集中在眼睛上。 被“玻璃容器”盛着的灵魂之水,的确是人类没错,但是这模样可够吓人的,而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在等他还是……一直跟在他后面? 在他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跛腿孩子已经转过身走了。 (要跟上吗?) 犹豫着,如月变站在原地没动,谁知那孩子像是背后长眼睛似得转头看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应该是“为什么不跟上来”。 如月变:“……”更、更诡异了。 最后还是跟上去了。 反正我就是狱卒,有什么好怕的!——by终于想起自己身份的如月变。 *** 一路跟在跛腿孩子后面,他们来到了一座旧屋前,它位于村庄的最边缘,后面还有一小块已经荒芜的田地,外面还有爬上青藤的木架,那原本是用来晾晒衣服的,从外面看还能看见屋子的顶上缺了一大块,说旧屋已经是抬举它了,应该说它是破屋才对。 如月变想起那几个欺负人的孩子所说的已经去世的“文婆婆”,看来这里就是文婆婆的家了。 再度扫视了一遍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如月变也进了屋子。 天是早就黑了的,所幸今天天气还不错,月光透过屋顶的洞照进来,勉强可以看清屋内的模样。大致上和如月变想的一样,布满灰尘不说,摆设也变得破破烂烂,奇怪的是里面横七竖八地摆着不少小孩子玩的小玩意,还有一些没有动过的食物和衣服。 跛腿孩子没有碰那些玩具和食物,安静地站在屋子中,待如月变走进来看完屋里的东西后便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手握成拳头轻轻敲了敲如月变的手。 这下如月变也反应过来了,这孩子做这个动作不是在反击或者说打人,而是在想,别人传递什么东西,联想到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八成和那个鬼有关。 “你想告诉我什么?‘敲’?‘打’?‘碰’?”如月变试着去猜对方的意思,无奈他的确不是个善于沟通的人,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说话,只敲他的手,不发出任何声音,面上也是毫无波澜。 莫名的,如月变觉得这幅模样有些眼熟,但他可以确认自己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孩子。 两人一来二去猜了几轮,如月变看着在自己摊出的右手上不断敲敲敲的小拳头,无奈地揉揉额头,然后伸手包住了它:“那个,我们先停一停。” 孩子仰头看他。 “我是如月变,你、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眨了眨眼,就在如月变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慢慢发出了声音:“阿……封。” “阿封?” 孩子缓慢点头。 “好……嗯,阿封,你知道‘这个’。”如月变做出敲的姿势,“是在哪里吗?” 孩子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没有动作。 “……是是在晚上吗?” 没有回应。 “……” _(:зゝ∠)_不行了,带孩子好难,炭治郎救命。 突然,阿封抬起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就着被如月变包住手的动作拉着后者快步往某个方向走去,但因为他的腿上有伤,前进速度快不起来。如月变感到他迈步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呼吸也肉眼可见的散乱起来,明显不光是因为阿封的身体不好,还因他身上的伤被牵动的缘故。 如果说之前因为心系鬼的消息没有注意到阿封走路不便,现在既然发现了可不能无视,如月变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哪个方向,指路。” 陡然提高视角离开地面,阿封的身体僵了好几秒才慢慢软化,抬起手颤巍巍指向村外的某处。 尽管他很害怕,但抓住如月变衣服的手却没有松开。 (那个方向好像是海边?) 能够在一天之内从狭雾山赶到这里,如月变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再加上有阿封指路,如月变抱紧怀里的小孩,飞快赶到了阿封所指的目的地,远远就能看见月光下有个人影站在沙滩上正往海里走,海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腰间。 不得已,如月变只能再次提高速度,终于在那人被淹死之前把人捞了回来。 借着月光可以看清,那正是黄昏时带头欺负阿封、以及如月变第五个询问的家庭的那个男孩。此刻他发双眼发直,表情呆滞,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好在他被如月变从海边拉回来之后并没有锲而不舍想要往海里跑,那样的话如月变只能想想办法找根绳把他暂时栓起来了。 “为什么要救他?” 如月变看向声音来的方向,是个外表七八岁的女孩子,但是能够避过他的感知出现在这里的,恐怕不会是人类,而将集中目力于眼睛上时,那个“小女孩”身体里涌动着的“沥青”,恐怕是吃了三十人以上才有的浓度。 “为什么要救他?他不是个好人。” 小鬼又问了一遍。 如月变将阿封和另一个孩子护在身后,从后拔出自己的日轮刀:“他要死了。” “没和你说话。”小鬼不耐烦地甩出一道黑影往如月变脖子上飞去,被他挥手用日轮刀劈开,发出“当”一声脆响,然后破碎消失,那是凝成刀刃状的血。 “阿封,他今天不是欺负你了吗?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小鬼一步步走近,原本像个人类女童的外表跟着变化,双目赤红,皮肤裂开,蓬乱的头发遮住脸,身形拉长佝偻,手指枯瘦而指甲锋利,俨然一副恶鬼的模样。就连声音也尖细刺耳起来,“那是坏人!他该死!” 阿封没有说话,如月变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紧了紧,便上前一步,举刀,挡在他前面:“别怕。”很明显这就是自己这次任务的目标了,就是不知道它除了心理暗示以及刚刚的血刀外还有什么能力。 留下一句“你们躲好”,如月变迎上了因他遮挡的动作而愤怒的恶鬼。 比起之前和炭治郎两人一起对付的巨鬼,眼前这个给人的压力就小很多,虽说速度很快,然而力量和防御还没有那个巨鬼三分之一的水准,如月变相信只要能够顺利切中它的脖子,绝对能够直接干掉它。 可是问题就在于,这舍弃了其他两个方面的能力的小鬼,它的速度实在是惊人,几乎捕捉不到它的动态,同时,因为身体是制式的人类壳子,也不存在什么战斗直觉,只能凭借锻炼出的应对危机的本能在险而又险的避开对方的致命攻击,但总不免被对方的攻击擦出伤口。 长此以往下去,别说在天亮之前杀了它,就连保命都可能成问题,人类的身体可不比鬼,只要有人肉作为补充就可以一直不疲惫的战斗下去。 唯一可以算得上机会的,是鬼的情绪在战斗的过程的俞发的狂躁,像是急于扫除障碍达成目标的孩子一般,攻击的方式也不算精妙,单纯是凭借着速度压着他打而已。 要找到突破口才行…… “你去死——”没等如月变想起应对的办法,烦躁到极致的鬼握紧拳头,向下用力地做出了一个敲击的姿势。 这是……??! ※※※※※※※※※※※※※※※※※※※※ 重新写了一下这个故事w 朋友(大修) 如月变想到了阿封所做的那个动作,又联想到村人被下了暗示的模样,顿时悚然。 但已经来不及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的身上或多或少沾上了鬼的血液。随着耳边响起一声朦胧的敲击声,如月变的意识瞬间陷入恍惚之中。 有很多东西在眼前闪过,多是他之前不曾在意过的东西,街边的绿化、收银台上被退回去的商品、狱都的墙壁颜色、……奇怪,这里是哪……?狱都是什么……谁在说……? “梆!” 一声敲击声响起,如同更夫打梆子时的声音。 如月变猛得从恍惚的状态中苏醒,不及脑子做出反应,被跑山陷阱锻炼过的身体已经本能回避起危险向一侧倒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完全躲避掉,肋下一痛,鬼的手指深深插了进去,然后“噗”地抽出来,带起一片猩红的血液。 “阿封——!!”小鬼恼怒地看向不远处躲在一块岩石后的两个男孩,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石块,正是阿封,刚刚如月变听到的和梆子一样的声音就是他敲出的,“你要背叛我吗?!我给你食物,还帮你报仇,你也要——背叛我吗?!” 竟是不管身边被它伤到的如月变,向岩石那边冲过去。 “该死!”他的速度根本不及那只鬼,眼见对方的利爪已经伸向阿封。 情急之下,如月变将手中的日轮刀脱手投出! 好在鬼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对来自身后的攻击不闪不避,非要置心中的背叛者于死地不可,而它根本不算坚硬的身体根本无法防御住由太阳玉钢锻造的日轮刀,硬是被如月变那尽全力的一投穿透了肚腹,深深钉进了岩石中。绕是如此,它还是不肯放弃,想要挣脱日轮刀继续展开自己的追杀。 在鬼挣扎的时间里,如月变赶到了,甚至来不及确认阿封是否安全,一脚踩住鬼的肩膀,双手握住日轮刀的刀柄,用尽全力,还未将整个刀身拔出,便斜劈向了鬼的脖子,就像是加热的餐刀切开一块黄油那样,伴随着一蓬泛黑的血,鬼的头颅已然落下。 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确认鬼的身体已经不会再动弹后,如月变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去看岩石后的阿封和另一个男孩。 “阿封,还好吗?”见阿封从岩石后走出来,如月变问。 如前几次一样,如月变的问题被无视了,阿封一瘸一拐,径自走到地上那只鬼的身边蹲下,如月变奇怪地看向他那边,这一看,叫他也发现了异常。 在人类看不到的视野里,鬼身体里的沥青不像是之前一但被杀就会消融,这次它像是心有不甘一样使劲撑着残破的肉丨体,不肯消散。 有问题。 如月变皱起眉头,伸手想将阿封拉回来。 “睡……吧……”阿封沙哑而缓慢的声音响起,“朋友……” 不可思议的,这模糊的声音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刚才还涌动着的沥青一下子就沸腾起来,被烈火灼烧似的飞快消失不见,被困在里面的水珠慢慢漂浮起来,融聚成一团斑驳的水,最后化作了一个少女的灵魂。 刚一睁开眼睛,大颗的眼泪就从她的眼眶里滑落:“我都……做了什么啊……明明是想要杀掉那些家伙的,为什么……” (看来记忆已经恢复了,不过身上有这么多杂色,轮回的时候怕是要受点苦。) 如月变状似无意地打量了她两眼,这里还有阿封和那个男孩两个活人,不能暴露可以见鬼的事,反正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把两个孩子带回村子里就好,还有身上的伤也需要找地方医治。 不料少女只哭了一小会就停了,她不舍地看了阿封一眼,伸出手在他的眉心轻点了一下,阿封立时昏了过去,被如月变眼疾手快接住抱在怀里,不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少女自言自语一样的声音:“虽然没法亲自报仇,但是把那个男人的记忆给他或许不错。”接着,才把阿封放平在沙滩上的如月变眼前一黑,也跟着昏了过去。 *** 再睁眼的时候,少女的灵魂已经不见了。 如月变是被自己身上的伤给疼醒的,虽然有用布简单包过,但毕竟是治标不治本,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血就再次渗透了白布,必须要尽快治疗才行。 (对了,还有那个。) 如月变想起在狱都临行前青泽给他的创口贴,据说是可以瞬间恢复一部分伤势,现在正是可用的时候。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创口贴来,如月变将它贴在了伤口处,很快它就融进了伤口中,止住了血,似乎连疼痛都轻缓了不少。 正当他想把剩余几个都用完时,身边传来了动静,如月变侧头一看,是同样被弄昏过去的阿封,他撑着沙滩坐起来,神情有一瞬的茫然,然后看向岩石——也就是鬼消失的地方——那里除了沙子当然已经不剩任何东西了。 “她、没有了。”阿封的声音还是那样因为长时间不发声的沙哑和缓慢。 如月变想起昏迷中所看到的记忆,沉默一会,问:“阿封……要不要和我离开?” “……要……”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因此在岩石后寻到同样昏迷的男孩后,就返回了村子,因为之前如月变去过男孩的家中,还有阿封指路,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将男孩放在了他家门口前。 根据少女的记忆,她的血鬼术是可以通过敲击声向人类下达忘却的暗示,但是持续时间不长,每晚都需要重新暗示一次,结合之前同它战斗的经验,如月变猜测这大概还需要她的血作为媒介,以及解开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阿封所做的那种敲击声。 虽然这个血鬼术放着不管过几天人类就会自己察觉到问题所在,不过既然知道提前解开的方式,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于是如月变一手抱着阿封,一手持着石头,绕着村子走了一圈,边走让怀里的阿封边敲,最后回到了那间破屋,如月变把阿封放下来,阿封一瘸一拐地走到屋后的一个小土包前嗑了个头,又走进屋子,将那些食物和玩具拿出来。 “这是……她给你的?”如月变问。 阿封摇头:“她、从,他们,拿的。” “要怎么做。” “还。” “好。” 再绕着村子走了一遍,站在村口,两人的手里俱已空空,信鸦拍打着翅膀落回如月变的肩头,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 此刻,天边慢慢泛出了些鱼肚白。 天要亮了。 ※※※※※※※※※※※※※※※※※※※※ 喜提豆丁阿封一只x 后面还有一点和漫画走向不一致的剧情,之后就会和炭治郎汇合啦,现在炭治郎那边正在打沼鬼哦w 阿封 根据信鸦的指引,如月变带着阿封来到了医治的地方,出乎他的意料,这里并不是他想象中类似医院或者医馆的地方,而是一个门上有紫藤花图案的宅子,接待他的也不是医生或者护士,是一位外表来看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身素色的和服,眉目温和,令人遗憾的是,他的双腿皆是义肢。 信鸦告诉他,那个紫藤花的图案的家辉代表此家族曾被猎鬼者所救,因此只要猎鬼者上门造访,就会无偿提供帮助。 “打扰了,谢谢您。”如月变弯腰向对方道谢,被他放下的阿封也跟着一起鞠了个躬。 “不用这么客气,猎鬼者大人,请跟我到这边来吧。”说完,中年男人带着如月变和阿封进了宅子,为他们准备饭食与住处后又请来了医生给他们医治。 他们到达宅子时已是下午,等医生诊治完毕开过药后,月亮早已升起了。 如月变与阿封并排躺在房间里,他们两个一个是身上多出抓伤外带一个肋下穿孔,另一个是长期营养不良加零碎的轻伤,好消息是阿封的腿没有如月变想的那么严重,只能算作是扭伤,养几天就能好。 对于阿封接下来的归处,如月变在答应他时就想好了,准备送予鳞泷那边。毕竟他自己也不是个能够生活自理的,在现世时连小动物都养不活,更别提一个人类小孩,况且作为已经见过鬼的孩子,随便放在普通人家也不太好。 白天他已经放飞了信鸦给鳞泷去信,在睡前得到了同意的回复,现在只要说服阿封就行了。 “你打算把我送走吗?”在如月变还在考虑怎么开口时,阿封突然出声。 经过一天多的恢复,阿封说起话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艰难了,除了发音有些慢以外,还是可以听懂的。 “啊……是的,待在我身边你会很辛苦。”如月变说,“我拜托了我的师父,他会收养你。” “是因为我太弱小吗?” “不,是我太弱小。” “你很强。” “真正强的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人,我做不到。” 昨晚的沙滩上,他差点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害得阿封受伤。 自己的这份力量,到目前为止也只能做到不去放任自流的破坏。 “你救了她。”因为语速很慢,所以阿封说话的方式十分简略,但也不至于让如月变听不懂。 “她”是指那个少女化作的小鬼。 看来阿封有那时的记忆。 “你在之前都记得?” “记得,我想救她……做不到,挡住了。”阿封五指拼拢比了一个屏障的姿势。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他的什么人,恐怕很难明白阿封“挡住了”的意思,可如月变却理解了。这指的应该是那时阿封封闭自我的心理状态,和曾经的他自己很像——在心中砌出外壳,保护自己也隔绝他人——也难怪之前他问阿封敲击动作时觉得阿封的反应眼熟。 “现在还有那个东西吗?” “没有。” “那太好了。” “可是,她没有了。” 不同于之前平静的语气,阿封的声音明显带着沉重和悲伤,少女在他额头上的轻点,应该是借着还没完全消失的鬼的身体,用血鬼术给他灌入了足以冲破他屏障的记忆,因此他的感情便可以顺利表达出来。 “她是,我的朋友。 “保护我。 “给我食物。 “朋友,我的朋友。” 如月变以为接下来阿封会将愤怒的矛头对准自己时,阿封声音却用激动到有些哆嗦的声音说: “我,想救她,结果、说不出来……她一直、一直在,求救……我,没有救她……” 借着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如月变能够看到阿封脸上晶亮的反光,那是无声淌下眼泪,为朋友的逝去,为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他多像我。 如月变不禁这样想。直到这时,他才有些明白当时炭治郎想表达的意思。 “——不要责怪自己。” 回想起少女给他的记忆,如月变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揉揉阿封的头发,“她也希望你能够身为一个人类,好好活着。 “这是她没能做到、也是再也做不到的。” “但是、但是啊……”阿封哽咽着。 “阿封,还记得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吗?” “……是、是她。” “知道她的名字吗?” *** 女孩的故事很普通——如果她不是个先天弱智的话。 被抛弃、被厌恶、被无视、被遗忘。 就连死去时都没能发出声音,因为那时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身体十几岁但心智只有七八岁的她在一场殴打后奄奄一息,被活活埋进了土里。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死成,那天下了暴雨,将草草掩盖的土堆冲垮了,四肢扭曲的她仰面躺在泥水里,耳鸣间模模糊糊听到了远远传来的更声。 好像有谁走了过来,猩红的双眼在黑夜中分外明显,薄凉的声音叹息着:“真可怜啊……” …… 再醒来时她的手边落着一个木梆子,敲敲会发出“梆梆”的声音,大雨冲掉了血的味道,她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莫名的愤怒和极度的饥饿促使她迈动双腿,然后她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内心烧灼的感情再次爆发,她又一次失去了意识,血的味道被瓢泼大雨掩盖。 …… 再次醒来时已经完全没了变成鬼的记忆,手上的梆子也不见了,但有时候还是很饿,那时脑海里出现的是陌生的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为什么生了这么个东西出来,要是健康的孩子就好了”。 为什么是健康的孩子,她想。 因为好吃? …… 果然很好吃,但是一直在同一个地方会被杀。 …… 不知道什么时候梆子回来了,看不见的梆子,敲一敲,就会有人(被)消(遗)失(忘)了。 …… 遇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孩子,很熟悉。 既然这样,他肯定是我的朋友。 朋友啊,你的名字是什么? ……没有名字吗?我这里有一个名字哦,应该也是曾经我的一个朋友的吧,不过我忘记她的样子了,就把这个名字给你好了。 “你就叫——” ——那个乞丐?没有印象,这里有这个人吗? ——这怪物叫什么东西来着?反正人都死了,无所谓吧。 ——没想到居然是个白痴,浪费粮食,给我滚出这个家! ——我的孩子,名字就叫阿封好了! “阿封。” ——代替我活下去吧。 *** 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孩子不住的哭泣,自出生以来,被遗弃、被欺侮、被误解也不发一言。感受不到痛苦,也传达不出悲伤。现在却紧抓着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悲怮地、拼命地大哭着。 *** 第二天一早,阿封告诉如月变,他想成为猎鬼者——这个称呼应该是宅子的主人告诉他的,那位中年男人对他们的态度很好,像是对待年纪轻轻就出去闯荡的家族后辈一样,特别是对阿封,几乎可以用疼爱来形容。 这也是有原因的,例如如月变并未发现这个宅子里有孩子,却在院子里看见了一个给孩子玩的小秋千。 这或许是和那男人的双腿是一同发生的悲剧。 “成为猎鬼者很容易死,而且很辛苦。”如月变没有劝说或是阻拦,只是陈述了成为鬼杀剑士所需的代价,他不觉得阿封是闹不清情况单纯觉得耍刀很帅的小鬼,也不认为自己有替阿封做决定的权利。 “没关系。” “原因呢?” “救人。” ——不想再像之前那样无力了。 阿封的眼中还有昨夜痛哭留下的血丝,但表情却在述说自己的认真。 那么阿封前往鳞泷那边由后者收养训练的事就这么定下了,如月变拜托了中年男人帮忙在两人伤好后送阿封前往狭雾山,中年男人在知道了阿封想成为猎鬼者的想法后表达了自己的担忧,然后给了他一枚护身符,并说这是他去世的夫人去为他的孩子求取的。 可惜还没来得及给他的孩子,两人就双双惨死在了鬼的手下,勉强存活下来的他也失去了自己的双腿。 “不过这个护符只有一枚,实在抱歉……”中年男人对如月变说。 “请不要这样说,您愿意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阿封已经很感激了。”因为本身没有什么信仰,如月变认为比起虚无缥缈的庇护,护符所承载的祝福之情更加可贵,不过这个护符看起来有点奇怪,“请问可以借我看一下这个护身符吗?” 中年男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如月变接过那枚护身符,外形是日本那边非常常见的御守,白色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一小片硬物,应该是刻着所奉神明的名字,按理说是不可以打开的,因此如月变没有试图去拆。 总觉得……有点令人不安。 如月变看向阿封——经过前两天的经历,阿封的直觉之精准让他也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是有第六感存在的——后者像是明白他的想法一般,点了点头。 的确有问题。 他俩的交流中年男人看在眼里,不由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好奇,这个御守是哪里求来的呢?”如月变问。 “这个啊,是在一个叫“万世极乐教”的宗教那里求得的,我的妻子,生前是它的忠实信徒。” 中年男人说。 ※※※※※※※※※※※※※※※※※※※※ 想不到吧XD —— 以及三次的事渐渐多起来了,以后可能会没法保持日更,但是能日更还是会尽量写的,再次谢谢大家的评论还有霸王票营养液(>д<)我会努力写出更有意思的剧情的! 极乐 介于作为狱卒的身体修复能力,在紫藤花宅修养了两天后如月变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最严重的贯穿伤表面也已经结痂,这两天里他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前的任务态度以及向中年男人询问了一些关于“万世极乐教”的事。 虽然光听名字就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在听完中年男人的介绍后如月变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不就活脱脱一个邪丨教典型,居然没有引起注意? 如月变难得内心波动。 况且,如果是这种宗教的话,男人的妻子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如月变想起男人提到以上种种时露出的愁苦表情。 如月变又详问了两句,男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甚至于还专门叫来了曾经服饰男人妻子起居的佣人,让她去取来了装男人妻子生前所祭拜的物品的木盒,里面放着一些纸签绘马一类的东西,摆放整齐,叠得十分工整,看得出它们的主人生前十分虔诚。 因为心中不喜这些,再加上那是他妻子的私人物品,男人之前也没有仔细瞧过它们,这次接着寻找线索的机会跟着如月变一起一样样检查起来。 “这个是?”如月变拿起被压在最底下的小袋子,说是御守,但上面什么也没有写,询问过男人后,他将小袋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张叠上的薄纸,隐约可以看见字迹。 展开来后,两人都清楚的看到了上面写的东西,那是一句简短的话,就好像是祝福的签文一样,但男人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是因为愤怒。 “面对厉鬼后,才能不惧死亡。” 这是纸上的字。 ——男人的妻子和孩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因为邪丨教的教唆。 “难怪、难怪那天明明那么晚了,她还要出门……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还一定要我们三个一起去……”男人的声音扭曲着,性格温厚的他第一次在如月变面前露出了这般恐怖到狰狞的表情,他的手紧紧攥着,根根青筋暴起。 如月变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那位夫人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也能得到不惧死亡的祝福,才特意带上了他们去寻鬼,没想到落得这般结果。 在极度的愤怒过后,男人又悲恸地大哭起来:“要是我早注意到这个,洋子和阿岩就不会死了……” 洋子和阿岩,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与孩子的名字了。 男人没有哭太久,可能是因为曾经受过伤,他的身体算不得很好,悲怒交织下,他忽得动作一顿,就这么倒了下去。 *** 因为家主昏迷而兵荒马乱的佣人把如月变请到了另一处房间。 “我可以去看看吗?”盘腿坐在房间的榻榻米上,如月变歪着头问站在他肩膀上的信鸦,“现在身体没有完全好,出不了任务,就当做是报答……”他想到佣人们对中年男人的称呼,“黑木先生这几天的照顾。” “你没有必要做这种事。”信鸦拒绝了。 “但是,让他昏迷也有我的原因。” “那也是他自己之前没有发现。” “……我就只去收集一些证据,不和人发生冲突。” “你的工作是杀鬼。” “可是,现在说不定就有被洗脑的普通人因为这教唆去寻找鬼。” 信鸦拍打了两下翅膀,发出“扑梭梭”的声音。 “只准看,不可以被人发现踪迹。” “好。” *** 阿封得知了他的打算后,扑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了队服腰间的布料,表情带着几分期待,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黯然松开的双手:“……要加油。” 这两天一直受到黑木先生的照顾,他也很想帮到对方吧。 如月变轻易猜到了阿封的想法,以及为后者懂事的做法感到一点难过。 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不应该这么懂事啊。 “我会早点回来,想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要一路平安。” “一定。” *** 根据中年男人,也就是黑木先生的介绍,以及佣人提供的消息和简易地图,如月变确认了最近的一处“万世极乐教”开办的寺庙的地点,趁着夜色,带着日轮刀离开了黑木宅。 就外表来看和普通的日本寺庙没什么区别,类似□□古代时的建筑风格,但整体来看仍是日式的庭院模样,绿植清泉,在夜晚下显得十分静谧,如果不是知道它的底细,恐怕还会觉得这里十分不错,相当适合凝神静气吧。 站在寺庙的外墙上,如月变借着月光眺望了一下整个寺庙的布局,这个寺庙的规模算不上很大,也就三四顶房子并几处院落,植被也都属于低矮型的,最多也就是高过房顶的一从竹子,更仔细的就看不清了,虽说不是完全的黑暗,但是想要想白天那样是不可能的。 反正地方不算很大,一处处看下来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况且他主要是查看“僧人”修行休息的地方,用于对外打掩护的庙宇就没什么必要细看了。 无声无息地落在一处庭院的角落,在如月变来之前信鸦就和上次那样飞上了天空,一是在半空中可以更好查探情况,二也是为了不让敌人发现它的踪迹,有什么发现可以在第一时间汇报或者求助。 事实证明,这预防措施的确是非常有用的。 在查到第二所建筑的房间时,一个柔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出现在了如月变的身后。 “极乐教的寺庙晚上是不予开放的哦,这位——” 话未说完,声源已经贴到了如月变的耳后。 “人类的,小朋友~” 如同悄悄话一般的低语。 ※※※※※※※※※※※※※※※※※※※※ 因为原作给的信息比较少,所以有很多魔改的地方,这里极乐教对待富有的人和穷人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以及,虽然我也超想殴打童磨,但现在考虑到战力的话还做不到啦XD 还有就是我挺喜欢童磨这个角色的,想好好描写一下这边的剧情,一下子干掉就没得写了哇(粉黑不分发言) 准备修一下文_(:зゝ∠)_,这两天可能没有更新了哦! —— 非常感谢评论和霸王票qwq!!今天本来因为三次心情有些低落的呜呜呜能受到肯定和鼓励我超开心的(原地打滚 我又可以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阳 3个;魔王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童磨 不同于如月变之前遇到的鬼,眼前的这鬼的人类伪装极好,若不是对方主动露出破绽且他的眼睛可以看破灵魂,恐怕任谁来都只会认为这只是个发色和瞳色奇特的俊秀青年。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不动了?”白发的恶鬼声音温柔。 漆黑的恶意相互纠缠胶合,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粘稠黑液在恶鬼身着华袍的身体里安静地蛰伏着,这种恶质的浓度根本不是可以用几或者几十来计算,那是足足吃了成百上千的人才能积累出的可怖结果。 除非是灵魂受到直接攻击,否则狱卒是不会真正死亡的,何况不提之前被鬼杀害的那次,在身为人类的时候他也是死过一次才来到的狱都,然而如月变此刻第一次这样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带给“人类”的恐惧,以至于即使他的本能在疯狂的警示他赶紧逃走,被某种阴影所笼罩的身体却连身后都日轮刀都无法□□。 “咚、咚、咚、……”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连制式的人造身体都感应到了他的情绪。 “你的身上为什么没有味道呢?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听到回答,白发的恶鬼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一敲手掌,“啊呀,忘记自我介绍了。” 令人心神摇曳的香气不知在何时蔓延开来,宛如毒蛇信子的腥甜味道溢散在猎物的脖颈上。 恶鬼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按在胸前,笑容亲切:“我叫童磨,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你叫什么名字?” 勉强离开了死亡阴影的笼罩,如月变吐出一口气,伸手将日轮刀拔出,脱离了一开始的恐惧后,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也逐渐跟着回来了。如月变的声音冷淡:“没有回答你的必要,恶鬼。”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啊。”童磨的笑容半点没有为如月变的冷漠态度所削减,就好像那张脸是钉在他面部的面具。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态度和蔼的恶鬼,抛开恐惧后,如月变的心中油然而生地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厌恶,那不是人类对于食人鬼的仇恨,是单纯的对于这种性格的反感。 以至于让他硬生生克制住了逃走的本能,双手持刀对准了童磨。 “勇气可嘉,但这样不是太蠢了吗,还是觉得拼死一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嗯嗯,是哪一种呢?”童磨完全不把如月变进攻的态度当一回事,甚至颇有闲情逸致地弯腰摘下了一朵优昙花,同他的发色一样的纯白,“人类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啊,明明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天堂,却还妄图在死后过上幸福的生活,做出的种种蠢事连我这个鬼看了都无言以对呢。” 用温柔的语气说出堪称刻毒的话,明明是宗教的教主内心却完全没有信仰,恶鬼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上娇嫩的花瓣,琉璃色的奇异双眼看向唯一的人类:“你说,是不是呀?” 虽不信宗教,但那些刚才去查看那些教徒时,如月变在那些房间看到了不少因为苦读的到都被翻烂的经卷,现在却被他们的信仰这样讥笑,这样荒诞的场景实在让人无法产生认同感,而且 “你教丨唆信徒主动去找鬼?”想到这件事和黑木先生那悲痛到极点的痛哭,如月变心中对童磨和极乐教的厌恶感愈发强烈。 听了如月变的质问,童磨的笑面换做成了微微惊讶的表情:“你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吗?”然后又变成了微笑,“我也是哦,不过并不是我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人类就是喜欢因为一些事情猜来猜去的不是吗——有个想上天堂想疯了的家伙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没错,煽动了不少人呢,我就是为了实现他的愿望而来的。” “实现愿望?” “没错,想要上天堂的话,得先死掉才可以,虽然不能告诉他天堂不存在——这对于一个狂信者来说太残忍了,但是送他去死还是很简单的。” “……” “还有就是,听说有几个女人想要和他一起上天堂,我是来帮忙的,女人的营养可比男人的营养要丰富多、啊呀,生气了。” 长于攻击力的大太刀被对方仅凭区区两指就捏住了,如月变咬牙,进一步施加在上面的力道,结果被童磨随手一挥之下武器便脱了手,整个人也被重重摔入一侧的院墙墙壁上。 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疼痛让如月变暂时失去了起身的能力,童磨也不乘胜追击,悠然踱着步子走到如月变的面前:“你的武器也不太一般呢,说来,到现在为止你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过我呢,让我们一个个来吧。首先,为什么你没有“人类”的味道呢?” 如月变忍着肺部的疼痛,勉强呼吸了两口气,在童磨期待的注视下狠狠呸了一口: “恶心的东西。” 白发恶鬼的笑容稍稍收起,手中拿着的优昙花落下了一片花瓣。 骤然绽开的剧痛让如月变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不顾已经受伤的肺部,嘶声大口呼吸起来,发出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童磨吞下嘴里的血肉——那来自如月变的右臂。 仿佛美食家感受食物的味道一样,童磨闭着眼“嗯”了一声,然后失望地扔下剩余的手臂:“根本没有味道啊,也没有任何营养,你一点用都没有呢。” 如月变依然无法给出任何回应,痛觉神经的反馈占据了他大脑的全部空间,不仅如此,他的口鼻中渐渐溢出了鲜血。 见到这幅光景,童磨毫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他的杰作,利用血鬼术将毒素扩散到空气中,如果人类没有注意吸入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来,寺庙里的其他人现在应该也全都中毒了吧,嗯嗯~毕竟大家都想上天堂呢。”自言自语一句,他看向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的人类少年,“虽然作为人类你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作为鬼的话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发展哦,怎么样?想要变成鬼吗?” 不仅近距离接触过毒源,还大口呼吸加快了血液循环,如月变的中毒症状已是颇深,血不断从他的喉咙涌出。他呛咳两声,勉强抬起头,毒素让他的视线跟着模糊起来,只能隐约看到眼前的人影,听到童磨的话后,他不禁为那些在睡梦中死去的僧人感到悲哀,但是他自己也快要死了。 奇怪的是,明明已经临近死亡,这时反倒没什么恐惧的感觉,八成是徽章复活的能力带来的底气吧,如月变想。 耐心等待答案的白发恶鬼看到那个人类少年吃力地看了他一眼后,嘴唇一张一合给出了答案:“你休想,小丑、” “真遗憾啊。” 血光一闪,优昙花被扔到地上,浸透了蜿蜒流淌的血液。 ※※※※※※※※※※※※※※※※※※※※ 之前就已经提到过啦,变的身体不是他原装的,而是狱都这边给捏的,所以既不能学会呼吸法爆种,也没有任何味道和养分。 ps:关于童磨下嘴的地方,我以多年(吃叫了只鸡)的经验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鸡腿的部分最好吃,不仅很嫩而且肉还很多,但是让童磨举着个腿啃不太现实,于是退而求次选了胳膊。 但是在写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童磨又不是月山习,对他来说只要有营养就完了,真是个好养活的孩子x(变:我是不是的亲生的?) pss:马上就可以和炭治郎汇合了哦,还有善逸和伊之助ww下下章应该就可以写到了XD(flag) 养伤 狱卒的复活比起复活更应该称之为恢复,也就是将身体的状态缓慢倒回到完整的状态的过程。首先是要保证肢体的完整,然后再是慢慢修复其中受损的地方,直到完全恢复,最后意识复苏。按照身体的受损程度,这个恢复时间会由一分钟到一周不等。 但是作为被动技能(?)它有两个不好的地方,一是只有机体已经确认死亡停止运作后才会触动这个机制,二是在这个恢复的过程中是不能被人类触碰到的,不然就会像转到一半被打开的微波炉一样,直接停止运作,同时唤醒狱卒的意识。至于剩下没修好的地方就只能靠狱卒自己了,或者干脆一点,再死一次。 …… 如月变是被颠醒的,经过了最初的迷茫脱力时间,他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背在背上,这个人还在飞快的移动,颠得他脆弱的骨头差点散架。 接着他发现自己的伤还没好全,不仅浑身作痛,而且骨头相当脆,随时都有骨折的危险。 想到青泽第一次把徽章给他时交代的使用说明,如月变忍不住动了“不如找个地方自杀重来好了”这样的想法,不像到处有监控的现代,只要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成。 “醒过来了吗,这位少年?”陌生的声音响起。 如月变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别人背上,想来就是这人救了自己。 “谢、咳您,咳咳……”原来被毒素破坏的嗓子也还没修复完毕。 “伤还没有好的话,就先不要说话了,我先把情况和你说一说。 “是你的信鸦带我找到的你,当我到的时候那个寺庙已经在燃烧了,还好你的位置比较偏,没有被烧到,但一直昏迷不醒。 “我查看了寺庙里面僧人的情况,发现他们全部死了,看症状应该是中了毒,你之前恐怕也是着了道,不过好在中毒不是很深。” 橙黄色头发的青年说。 没办法说话,如月变“唔”了一声当做应答。 “我准备把你送到附近的紫藤花宅去——伤还没有好就贸然直面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少年。” “嗯……” 听到少年蔫蔫的回复,青年——炼狱杏寿郎顿了顿:“也不用太过灰心,好好修炼的话还是有机会报仇的!” 如月变默默点头,之前的几次杀鬼经历让自己太过轻视鬼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强大的鬼存在,这次也算是一个教训。 但是……那么多人都死了,自己一个也没能救下来。 想起昨晚时的场景,如月变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么明显的动作自然没法瞒过背着他的炼狱杏寿郎,后者并不了解如月变,所以也只当是他没能打败鬼而心有不甘:年轻的剑士总是容易钻这样的牛角尖。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多经历几次就好了,不需要旁人多说什么,人总是要成长的。 ***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炼狱杏寿郎已经带着如月变到了紫藤花宅处,门口早已等候着两人,近了能够看到,那是一位老妇人和一个做佣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见到炼狱后边迎了上来。 “辛苦您了,猎鬼者大人。” “他就拜托给你了。”炼狱杏寿郎将背后的如月变交托到佣人的手上,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衣角被一只艰难抬起的手拉住了,“怎么?” “咳、是那个鬼……”因为嗓子还没好全的缘故,如月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说起话来也不太流畅,“开设的寺庙,欺骗信徒送死……如果不、杀了它的话,还会有更多人死去……所以,拜托、托你杀了它。” 橙黄发色的青年耐心地听完了如月变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变: “我明白了。” “那就拜、” “但是我拒绝。” “为、咳……!” “还没有说过吧,我的名字是炼狱杏寿郎,也是鬼杀队的柱,会救下你是因为这附近是我负责的地区,但我也是有大量的工作要完成,不可能因为你的请求就抛下自己的任务去漫无目的的找鬼去杀,这样做效率太低。” 少年不再说话了。 “如果你非要杀掉这个鬼不可的话,就把这个鬼的情报交给信鸦,让它传回鬼杀队,如果情报分析那边判断它的威胁的确很大,自会有人主动去处理——这可比你一个人闷头蛮干要强多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段话都没有错,对方的确没有帮自己的理由,而且还主动给出了解决的方案,已经算很厚道了。 如月变主动低下头:“抱歉、给您……添了麻烦。” 炼狱杏寿郎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况且,就信鸦说的,你的实力其实很不错,而且还很年轻,努力变强说不定自己就能干掉它。” “……是,您说得对。”虽然现在差距还很大,但自己迟早是会变强的,“谢谢您的指导。” 见到少年逐渐坚定的表情,炼狱杏寿郎笑起来:“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打败它了。” “嗯!……咳咳……” “你还是快去休息吧,这样的身体可是连一只小鬼都杀不掉的。” “唔。” “那么,我就走了。” “再见。” *** 这边宅子的主人是在门口等待的那位老妇人,同黑木先生那边一样,为他准备好房间以及医疗。 所幸是如月变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就是被毒素侵袭过的骨头还没有完全恢复,比之之前要脆弱不少,小心一点倒也不影响战斗。被医生处理一番后,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恢复能力,如月变在当天晚上就恢复了部分行动力。 “少硬撑了!”信鸦一翅膀扇在如月变头上,“给我躺回去!” 于是如信鸦所说、的确是在硬撑的如月变被这放轻了力道的一翅膀放倒在了地上,嘴上犹不甘心:“我就是想写封信,告诉阿封和黑木先生我没事。” 信鸦完全不信:“那边离这边的距离根本没到写信的地步,要说什么告诉我就可以了。” 这倒是真的,虽然连续转移了两次地点,但是这两处宅子的距离也没有想象中远,至于为什么炼狱杏寿郎没有把如月变再带回黑木先生处,纯粹是因为黑木先生的那边在他所负责的地区之外而已。 的确是想悄悄整理童磨的情报的如月变:“……”这鸟未免也太聪明了,鬼杀队到底是怎么训鸟的,“那,那就跟他们报个平安吧。顺便问一下还有没有极乐教的相关信息,也不知道黑木先生醒来了没有……” 这就没有回答的必要了,信鸦抖抖翅膀:“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如月变想起炼狱杏寿郎对他说过话:“告诉黑木先生,我一定会杀掉那个鬼的帮他报仇的。” *** 信鸦飞走后,如月变本来想再爬起来趁自己没忘之前把情报整理起来,结果不料那贼精的鸟居然提前嘱咐了宅子的人不要给他纸笔,加上医生离开前所说的“你的右手差点就没了,要小心才行”,彻底让他远离了写字的机会。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录音笔也好啊…… 如月·前·现代人·变咸鱼躺。 其实佣人有说有什么想写的东西可以听如月变口述然后帮忙代写,但这毕竟是关于鬼的情报,叫普通人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因此如月变拒绝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被迫闲下来了。) 连打滚都很困难,如月变只好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开始思考人生,结果一不留神睡过去了,醒来时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灯。 外面还能听到一些吵嚷的声音。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如月变勉强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坐起来。 ※※※※※※※※※※※※※※※※※※※※ 是炭炭丫ヽ(≧Д≦)ノ —— 昨天翻鬼灭漫画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和这个文里面某处(虽然看起来像是特意但其实)超巧合的地方,一度让我生出一种“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这种想法,兴奋得半宿睡不着(? w要不要猜猜看?猜对了有加更哦XD! 提示:和主角的名字有关。 相见 完全在意料之外,等如月变扶着墙慢慢走出去的时候,看得到正是不久前才因任务分别的炭治郎,比起狼狈的自己,炭治郎的情况看起来要好很多,这让如月变高兴了一些,但一想到对方有什么压力痛苦就会忍住的性格,如月变还是挺不放心的。 一般情况下猎鬼者是不会来到紫藤花宅的,而大多数来到这里的猎鬼者所求都是医治和休憩。炭治郎的伤都到了需要来修息的地步,总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显然,转头看到了如月变的炭治郎也是这样想的,不但想了,还干脆大大方方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最后才露出笑脸:“变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嗯。”虽然其实是死了一次,但也已经恢复很多了,四舍五入就是没事。 听到如月变不太肯定的回答,炭治郎笑容一顿,鼻翼动了动,表情转为担忧:“受了很重的伤吗?” “没有特别重,还有,炭治郎的嗅觉太犯规了。” 直接无视了如月变后半句的吐槽,炭治郎沉默一会才开口:“变要更看重自己一些。” “我很看重自己。” “再看重一点。” “那其他看重的东西就没地方放了。” “姑且先挪一点出来?” “……又不是仓库。”随取随存的。 “而且。”炭治郎的语气像是顾忌着什么似得,“说好遇到了困难要来找我的。”双眼却一眨不眨看向如月变,就像是选拔时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原谅自己时的那样,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我们的确是朋友吧,还是说,不相信我呢?” “没有不相信。”如月变立刻答到,“只是当时没有预料到那里有鬼,而且还会那么强。”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炭治郎点点头,但是皱起的眉头却没有消下去,看着如月变,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得,再一次点头,然后说:“我明白了,刚刚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没关系。”如月变依然是立刻给出回答。 (炭治郎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但是炭治郎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而是主动说起了任务时比较有趣的事,于是如月变便安静地听着,不再去想刚刚的问题了。 *** 因为在下午的时候一不留神睡了过去,错过了晚饭,即使不饿,如月变还是被知道了这件事的炭治郎拉着一起吃了一顿。 一同用饭的还有炭治郎在任务过程中认识的两个少年。 拥有特别发色的我妻善逸和面容好似少女一般的嘴平伊之助。 这两人虽不能说性格和炭治郎那样好沟通,但都是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外向型的,因此也就一顿饭的时间,相互间就已经到了可以用名字称呼的程度。 (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即使有这样的顾虑,但面对另外两人毫无恶意的神情,如月变还是放弃了提出这件事的打算,转而同麻雀和信鸦们一起旁观三人接受诊断的模样,被诊治完三人的医生看到后说了一句“几天前你的全身骨头可是到了快要撑不起来你的身体的地步啊,这么随意走动没关系吗?”后,没等他回答“已经好很多了”就被才被确认肋骨分别断了两根和三个需要休息的人按进了被子里。 两人语气沉痛。 “没想到居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对不起,刚才我不该拿你开玩笑的……” 被强行按在被子里动弹不得的如月变:“……”其实他真的已经好很多了。 结果还是没能拗过炭治郎,拜托佣人又抱来了一床被子,四个人并排躺在了同一个房间里,如月变被安排在了炭治郎和善逸之间,一个嗅觉敏锐,一个听觉灵敏,稍有起身的意思就会被发觉。 如月变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生无可恋,且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已经睡了一个下午,所以现在的他丝毫睡意都没有,在秒入睡的伊之助的呼噜声中双目放空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睡不着吗?”炭治郎问。 “有点,下午已经睡过了。” “这样啊,那我们来聊会天?” “好。” “说说你这次的任务吧。” “好。” *** “阿封变成了我们的师弟吗?” “嗯,鳞泷先生答应了。” “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他吧。” “好。” 第一次的任务算不上难,那只鬼虽然有控制能力的血鬼术,但却也有掌握了破解之法的阿封,也算是险险过关。 “那么,变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炭治郎问。 光凭如月变刚才提到的那个鬼可做不到把人身上的骨头变软这种程度。 如月变倒没什么输给了鬼心有不甘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的想法,单纯是不想让炭治郎太过担心,因此只是说了阿封的那个任务,但身上的伤却是瞒不过去,更别提炭治郎其实一直都十分关心这个问题,不给出个缘由是不可能蒙混过关的。 于是只得把遇到童磨的事也说了,想到之前询问为什么不找他求助的炭治郎,如月变着重强调了一下这是个意外事故,自己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那家伙用了毒,所以身上的骨头才变成了这样,但是中毒的情况并不严重,清除了毒素后身体已经好很快了,不用担心。”如月变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虽说是这样……” “比起毒,还是那个鬼创办的极乐教危害更大一些。”想起黑木先生一家的惨剧,如月变心中发紧,“还有很多人被控制吧。” 在讲述遇到童磨的时候,如月变也提到了黑木一家的事情,此刻听到如月变这样说,炭治郎也沉默下来,如果的确是和如月变所说的那样,那么这场悲剧很有可能还在很多人的家中发生着,但是那个鬼又是这样的强大…… “带我过来的那位炼狱杏寿郎先生说,可以把情报通过信鸦递给总部,等他们确认无误后会派相应的人去处理。”如月变想起炼狱杏寿郎的话,“但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动不了,所以没法写信。” “等明天我帮你写。” “好。” “炭治郎。” “?” “你觉得、那个鬼能被杀掉吗?” “能的。” “可是它很强。” “鬼杀队中肯定有比我们更强的人存在,就算一个人无法战胜它,还有同伴,就像是我们在选拔时一起杀掉那个巨鬼一样,一定可以杀掉它的。” “……嗯!” ※※※※※※※※※※※※※※※※※※※※ 我没有跑路!(>д<)/ 只是整理大纲了以后卡文了而已(…… —— 以及鬼灭真是少见的开团战斗了,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那么就大家一起上。 —— 以及以及,文里有一些魔改的地方,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在评论里提出,我会在下一章作话里说明或者回复,因为审核的速度很慢,我不敢随便修文qwq 以及以及以及,还有一些地方是因为主角视角的缘故,会对某些上帝视角才能看清楚的事情有一些误会,例如少主其实是男孩子这种,可能会因为我的记性不好(喂)没有及时标注,请多包涵。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柊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开心 虽然试过用青泽给的创口贴来加速伤势的恢复,但没有起效,如月变猜测这创口贴八成只有在受伤的状态下才能用,恢复阶段用不了。 好在身体的恢复能力没有辜负他,在被炭治郎严加看管的状态下,比之之前一个人乱来时恢复的速度要快得多。在这过程中如月变也没太闲着,终于是在炭治郎的帮助下把童磨的相关信息整理写成信让信鸦寄了出去。 “还有多久才能恢复呢?” 医生给出的答案是一周左右,这是他根据上一次到再这一次他们的恢复速度来估计的,已经是相当不可思议的速度了。 “说不定下一个任务我们可以一起做。”炭治郎说。 “希望是这样。”边应着话,如月变的手下不停,他正在给被鳞泷操练的阿封写信,还好这个时代早就出现了钢笔这种硬笔并已广泛用于书写,不然他还得去学习怎么使用毛笔写字。 比起他和炭治郎受训时的严厉,对于才十岁且外表瘦弱又矮小的阿封,鳞泷的态度要和蔼很多,让被如月变灌输了不少自己在跑山时“惨状”的阿封十分迷惑,表示是不是如月变弄错了什么,鳞泷先生其实是个很亲切的人。 如月变:“……” 在旁边也看到了这一句的炭治郎:“……” 年轻真好(误)。 因为没怎么认过字,阿封的笔迹也是歪歪扭扭的,只能勉强读懂意思。 “有张白纸也被寄过来了。”在如月变同意后,炭治郎拿起了那封信,却从信纸下里又掉出一张小纸片来,但是上面什么也没有写。 “什么也没有写”是指炭治郎的视角。 如月变看见上面用另外一种字迹简单写着几行字,他假作好奇从炭治郎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纸片。 看口吻应该是锖兔。 “那个小鬼你是哪里找来的,一点都不可爱不说,居然还说神什么的都是假的,根本不尊重我这个师兄!” 如月变:“……” 对不起,是他灌输的。 在临出发去寺庙前,如月变给阿封讲了不少现世里因为邪丨教而悲剧的例子,再加上那个将阿封当做朋友的少女的经历,阿封会对鬼神之流产生反感也是很正常的事。 再联想到阿封的性格…… 如月变在心里给锖兔道了个歉,然后在给阿封的回信上补了一句“其实也不是所有的神都是坏的”,希望阿封能够接受到他的意思吧。 稍微等墨水干掉,如月变将信卷好,放进了信鸦脚上的金属筒里,然后放飞了它。 “你们两个原来在这里啊。”善逸的脑袋从拉开的障子门外探出来,语气十分怨念,“居然留我一个人应付伊之助,太过分了!那家伙根本就不可理喻啊!”边说着边抬脚打算走进来, ——然后被人从后面一脚踹翻。 “纹逸你这家伙,竟敢在我背后说我坏话!”跟着出现在善逸后面的是戴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他无视了善逸“你这家伙怎么回事!”的控诉,径自走到后者打算坐下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你们在搞什么呢?” “伊之助,不要总是欺负善逸。”炭治郎无奈地上前阻拦。 老实说,一开始如月变挺不适应伊之助的这种性格,但经过几天的相处,也逐渐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总结一下就是伊之助“欺负”善逸,善逸向炭治郎哭诉,炭治郎劝说伊之助,然后自己作为受伤最重的伤员和麻雀信鸦们在一边围观。 说来也怪,明明鬼杀队给队员们配的用于联络的信使都是乌鸦,就只有善逸被分配的是一种小麻雀,而且这只小麻雀虽不会说话,但也相当聪明,在自己给它喂完食物后,还会主动蹭他的手指,一来二去居然建立了十分友好的关系。 趁着炭治郎替自己顶上了应对伊之助的位置,善逸从地上爬起来,坐到自动开启围观模式顺便拿饼干喂鸟的如月变身边,看到了桌上的纸张和信。 “你们刚刚在写信啊?”从如月变捧着的饼干盘子里拿起一块,善逸边嚼边问。 将饼干往对方那边推了推,如月变点头:“给师弟写信。” “诶……真好啊,还有师弟。” “我刚捡的。” “刚捡、哈……你和炭治郎还真像啊。” “?哪里?” “说话奇怪的方面。” “奇怪吗?” “挺奇怪的。” “唔……” “不过现在这种程度,还挺讨人喜欢的。”看到如月变沉默的表情,善逸补上这么一句,相处了好几天,他也差不多弄清楚了这个少年的性格,除了不爱说话外还有些死脑筋,要是不把话说明白很容易被误会,“总之,比伊之助要可爱很多啦。” “哈?”被炭治郎说教的伊之助闻言扭过头,“少给我一遍吃着点心一边说风凉话了!”边说着就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一把抢过饼干盘,抓起里面的饼干通通塞到头套下面,随后里面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如月变呆了呆,仰头看向伊之助。 “伊之助。” “啊啊?怎么,生气了吗?” “那个里面有超辣芥末味的。” “……” 把饼干全部吃掉的伊之助和不小心中奖的善逸一起喷了。 在“咕咚咕咚”各喝完一杯水后,因不明原因吵起架以至于闹到这边来的两人都老实了,实在令人不得不感叹芥末的威力。 (这两个人一直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想了想,如月变将盘子放回桌上,然后将白纸铺开,在炭治郎好奇的注视下画起了格子。 准确来说是棋盘。 因为自己身为人类时所经历的娱乐项目也不多,能够在没有智能手机的这个时代实施的就更少了,好半天才想出一个来,还是他小时候玩的。 “没事做的话,来玩飞行棋吧。” 可以四个人一起玩的、规则不复杂的、用具容易制作的游戏。 “诶诶,怎么玩?”明白了如月变的打算,炭治郎配合地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就是,……”如月变顺势解释。 两人一唱一和,顺利将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善逸和伊之助引了过来。 …… 结果一直玩到了吃晚饭。 虽然期间有好几次伊之助因为扔不出六和一让飞机出门而想要掀桌,但还是被炭治郎巧妙(且无自觉)地劝(激)了回来。总得来说有输有赢,不过游戏之所以被叫做游戏而不是比赛,那么从中获得的快乐比之胜利的愉悦要更重要一些。 就这点上,飞行棋干得不错。 拉着不情不愿地伊之助和善逸,炭治郎笑着对收拾棋盘和棋子的如月变说:“难得能看见这么高兴的变呢。” “……?”如月变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的确是在笑,但要说高兴其实也…… 毕竟因为这身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增加的怪力,从很早以前就没有孩子会和自己一起玩了,那次的飞行棋,其实也是以对方被赶来的家长以“不要和这个怪孩子玩”为由强行带走为转折,最后由自己一个人将四个颜色的飞机全部走到终点作为结局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难过?伤心? 还是说,其实已经没有感觉了? 想着想着,如月变收拾的动作慢了下来。 “变?” “……啊。” “不开心吗?” 听到炭治郎的这个问题,一直闹着想要再玩一局的伊之助和善逸也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他这边。 三人的表现或明显或别扭,但都带着些担忧的神色,是曾经的他几乎看不到的表情。 “怪胎!离我家孩子远一点!” 如月变眨了眨眼。 “身体不舒服?伤还是很疼吗?” “我……” 下意识用手按住胸口的地方,意识到这个动作之后,又有些茫然地把手放下了。 第一次的,他不想抑制心中沸腾的情绪。非是令他犹如被火炙烤的愤怒,非是几乎要让他窒息的悲伤,更不是将思绪都冻结的恐惧。 应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现在的感觉呢?如月变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词汇量的匮乏,又或者,其实只是单纯的没能理解这种感情的名字。 迟迟没有听到后文,炭治郎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打算拍拍似乎是在愣神的少年的肩膀,不料才刚刚伸出手,就被一下子拉住了手指,猝不及防间对上了一双晶亮的双眼—— “开、很开心!” 附赠一个有些害羞的笑脸。 炭治郎一时失声,连带后面的两人也呆住了。 ※※※※※※※※※※※※※※※※※※※※ 说来不太好意思,虽然已经不是玩这个的年纪了,但其实我还挺喜欢玩飞行棋啊跳棋啊大富翁什么的……(捂脸) 蜘蛛山(一) 如月变的情绪高涨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就在三人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目光中变回了平时的样子,甚至于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那次之后,一直平静的养伤时间就变得有些波折起来。 具体表现为能够时不时接到各方的投喂,以及各种令人槽多无口的笑话等等,直到有一次伊之助说漏了嘴。 “你为什么不笑啊?” “我有笑。” “不是,我是说那天那样的,你旁边会开花的那种笑。” 如月变:“……”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笑,居然可以自带背景。 不过他总算弄清楚了这几人反常的举动,满头黑线的同时又忍不住疑惑:“那样子很稀奇吗?” 炭治郎闻言用力点了点头:“超稀奇。” “哈啊……”无力叹了口气,他的视线落到角落的漆着白漆的木箱上,里面沉睡着变小的祢豆子。 据炭治郎之前说的,祢豆子不仅苏醒过来,还获得了一定的攻击能力,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都相当不俗,战斗方面也很有天赋,唯一的短板就是那不知何时才能恢复的神智了,炭治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喜悦或是自豪。他的妹妹本来可以成为一个更加普通却幸福的女孩子,而不是现在这样跟着他到处东奔西走,甚至还要和危险的敌人对战。 如月变在昨晚祢豆子从箱子里钻出来后看过她身体里的灵魂之水,虽已经合成了一团,但由于容器变得千疮百孔,无法成一个固定的形状,只能不断地在半空中旋转。这八成是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鬼,但灵魂还是人类的缘故,两相冲突让她的意识无法清醒,但只要将身体转换回了人类,她的问题就会立时解决,而不像吃过人的鬼那样,灵魂被感染后就很难变回澄澈的状态了。 关于这一点,炭治郎也提到了,他和祢豆子在执行第二个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不一般的鬼,名为珠世,她在研究将鬼变回人的方法,这让一直因为祢豆子的事而自责的炭治郎找到了希望。 “祢豆子最近的情况有好一些吗?”如月变岔开话题。 “嗯,似乎可以辨认外界的善意和恶意,主动做出反应。” “看来恢复有望了。” “是啊。” “找到你们了。”善逸拿着一支花从门外走进来,“我找到了一朵很好看的花哦。” 炭治郎和如月变的表情双双变成了“= =”。 (这家伙又来了。) 自从前晚知道了祢豆子的存在又搞清楚那是炭治郎的妹妹后,善逸就一直对炭治郎非常热情,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加入逗如月变笑的阵营里——事实上在前晚之前他是这个阵营的打头先锋。 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善逸走向炭治郎,然后被突然横在地板上的脚狠狠绊了一跤。 这当然是刚才企图通过扮鬼脸让如月变大笑但完全没起到效果的伊之助。 不出意料,两人例行吵了起来,以至于有打算上演全武行的架势,最后只能由炭治郎和如月变一人架一个把人给分开了,本来就是为了养伤才在这里的,要是伤没养好反而和自己人打得难分难解就太丢人了。 “不过,我们的伤也差不多养好了吧。”好容易把善逸按住,炭治郎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给按住伊之助的如月变也倒了一杯,“不知道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任务。” “希望不要藏在一堆人类里面,误伤就麻烦了。”如月变的想法很简单,他就只想杀鬼,和人打交道以及寻找鬼的踪迹之类的附加麻烦一个都不想干。 “哈哈,但愿……” 炭治郎的声音沉寂下来,如月变知道,那八成是因为炭治郎执行任务时所发生的另一件事。 相当不可思议的,在那个位于城市中的任务地点,炭治郎找到了鬼舞辻无惨,不仅是发现了踪迹的程度,甚至于和对方打了照面,也因此才认识的珠世,然后被拜托去搜集十二鬼月的血液用于研究。 一时安静后,翅膀拍打的声音就格外明显——信鸦带着他们的新任务到了。 *** 道别了紫藤花宅的婆婆,四人出发前往任务的目的地——那田蜘蛛山。 夜晚让本就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山林看起来更加阴森,只远远看着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明目张胆地告诉来者这里有问题,但他们不能不去。 “我不想去……”临近山脚,善逸却坐在原地不肯动了,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前进一步,“这里这么可怕,会害怕是正常吧!” “这可是工作啊,成为了鬼杀剑士还怕鬼什么的……” “真没出息!” “你们两个家伙根本不懂我的感受!…………变肯定也不懂!” “你猜对了。”如月变给出肯定回答。 被(精神)重击的善逸一脸绝望,捂着脸自言自语:“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感觉这幅样子有点眼熟。) 如月变蹲在善逸身边,琢磨了几秒后恍然大悟:“善逸是在撒娇吗?”就像是被家长要求做事但不想白干的小孩子一样,需要一些鼓励。 “哈啊??” “撒娇也……” “这幅鬼样哪里像是撒娇了?!” 无视炭治郎欲言又止的眼神和伊之助难以置信的表情,如月变好好从自己贫瘠的词汇量里面翻找一番,逐字逐句念了出来:“善逸其实很厉害,那些鬼根本不是善逸的对手,还有什么……啊、善逸的话,肯定可以做到的。” 这番毫无前后关系,结结巴巴完全就是拼凑出来的夸奖听得炭治郎一头黑线,再加上如月变那压根不带感情的捧读念法……总之,他对于这番话能起到的正面效果持保留意见。 不料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善逸居然直接原地复活:“诶、诶?哈哈……真的吗?不是在骗我吧?” 如月变认真脸:“没有,炭治郎说你很强,炭治郎不说假话,所以你肯定很厉害。” “哼哼~姑且这个夸奖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所以善逸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那——好吧!” 看着一脸自信扒拉开伊之助向前大步走去的善逸,在后面的炭治郎小声感叹:“居然这么容易就……” “因为有在认真夸奖。”怂恿者一脸严肃。 “这根本不是认真的问题啦……” “呜哇啊啊啊这是怎么了?!” 突然,不远处善逸惊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 看原作的时候就觉得善逸应该只是单纯想要人鼓励一下,只不过表现方式过于委婉了一点,变是歪打正着(。 —— 今天抽卡的时候立了个flag,出货就二更,结果卡到凌晨只憋出来一章(我好柔弱哦.jpg)所以大概还有个薛定谔的二更。 —— 如果评论我没有回复那是因为显示超出审核时间自动屏蔽我看不见评论了……等看见后会一一回复的w 蜘蛛山(二) 那是一个重伤濒死的少年,当如月变和炭治郎赶到时,正看到那身着鬼杀队队服的少年被无形的东西拉扯回山林的一幕。 就好像对方为勾引猎物而抛出的饵料。 这种明目张胆地利用人作为诱饵的举动显然激怒了本性善良的炭治郎,如月变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也沉了下来。 看来就算任务地点不在人群聚集的位置,令人讨厌的东西还是不会少。 (不管在哪里,“鬼”都是“鬼”。) 很明显已经有不少人折在了里面,不然本能就渴望人类血肉的鬼是不可能优哉游哉地把食物抛出去作饵。 “到底死了多少人……” 然而面对着一眼就能够看出的陷阱,炭治郎却向前迈出一步:“我要去。” 同样看到了刚才那幕的伊之助也大步向前。 如月变看向还保持着俯身伸出手动作的善逸,刚才他应该是想要帮助去那个重伤的少年,结果对方就在自己眼前被抓走了。 按照之前善逸对鬼的害怕程度,现在得打退堂鼓了。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竟然敢这样小看我……”善逸站起身,摊开的手掌握成拳,“我才不会退缩!”他一把抓住如月变的手腕,“我们走!” “……嗯,走吧。” 想要做,就一定要做到吗……? *** 山林中的情况比他们所想象得还要糟糕,浓郁的血腥气几乎将原本属于自然的草木香冲得一干二净,多到令人生厌的白色蛛丝密密麻麻地黏在树干灌木之间。才进入到一小段距离,就能看见倒在地上的,身着鬼杀队队服的人,他们大多已经没了气息。 “这些蜘蛛网……”如月变想起了鳞泷所提到的血鬼术,已经接连吃过两回亏的他对于鬼的这些异能抱有相当大的警惕。 “有人来了。”善逸突然抬头看向前方。 他的话音落下没几秒,正前方的灌木中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四肢扭曲但明显还活着的……人类。 “你们……”身穿队服的少女声音中含着巨大的痛苦,血不断从她的嘴里溢出来,“快逃……不是“柱”的话,来多少人都没用……” 说话间,她持刀向他们袭来。 不仅如此,四面八方也渐渐传来动静,人影渐现。 “这是……”炭治郎后退一步,这个少女明显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志在行动。 “蛛丝!”如月变想起现世里某些影视作品中出现的使用方式,与此同时, “锵!”炭治郎抬手格挡住来自伊之助的攻击。 “俺的手……?!”因为头戴头套而看不清表情,但伊之助惊讶的声音不似作伪。 听到如月变的提示,炭治郎看向伊之助的手臂,那是刚才开路是伊之助沾到的蛛丝,不知何时上面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蜘蛛,举刀挥手,极细极韧的蛛丝已经被他斩断:“要小心,不能被蛛丝粘上。” “俺知道啦!” “好。” 但即使他们可以在发现自己被控后斩断这些蛛丝,那些已经失去行动力却被强行控制身体的鬼杀队员们却不能,即使斩断了蛛丝,无法反抗的他们依然会被再次控制,然后无视自身的伤势继续向他们攻击。 “善逸。”如月变转头,“善逸的耳朵很好用,可以听出操纵者在哪里吗?”这里的血气过于浓郁,炭治郎的嗅觉恐怕不太好用,而自己能够看穿鬼物的眼睛也只能在没有遮蔽物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持刀与被控制的队员抗衡的善逸听了下意识皱着眉回答:“这个我做不到啦,那么远的距离。” “但是,善逸可以听到脉搏的声音,应该也可以听到蛛丝牵动的方向吧?” “这……” “我试试吧。”在如月变的坚持下,善逸还是妥协了,凝神倾听,几秒后指向一个方向,“应该是……这边。” “我去解决它。”向炭治郎点点头,如月变甩开贴近的攻击者,向着善逸所指的方向奔去。 “诶诶?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确……”话没说完,如月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那个方向的林影中,善逸咬牙,“炭治郎你们两个可以么?” “没问题。”虽然敌方很多,但因是强行被吊起攻击,不但没什么章法,力道也有所欠缺,唯一需要顾忌的只有会误伤同伴这一点。 “好。”善逸忙向着那个方向追去。 *** 善逸的指向的确没错,一路上如月变遇到的敌人越来越多,这也是接近了控制者的证明,看来它应该不擅长近身战,才会派出这么多人来围攻。 只是这些被控制的人几乎无法对他形成任何阻挡效果,一但切断控制线后立马脱身向前,因此,敌人很快就由人类变成了…… “这恶心的怪物又是什么啊?!”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善逸也跟来了啊。” “别一副平淡的样子!突然跑走算是怎么回事!” “要尽快解决控制者。” “我·是·说!” 善逸一副快要气炸的样子:“好歹再让我确认一下啊!万一我听错了呢,万一有其他的危险呢?!” “你这不是没听错吗?至于危险,在杀掉所有鬼之前,到处都很危险。” “你这家伙根本没懂!” “?” “哈啊……算了。” 颇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善逸握紧手上的日轮刀对准新出现的敌人:“总之,杀掉它应该就可以找到控制者了吧。” “嗯。”如月变同样摆出攻击的姿态。 眼前的这个敌人无需向是和被控制的人类对敌那样顾忌,脖子以上的部分空无一物足以证明这只是个被制造出的“东西”,但它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刚才追来的被控制者此刻全都失去了控制倒在地上,那么控制者应该是将大部分精力都花费在了眼前的怪物身上。 果不其然,比起刚才的那些动作笨拙,力道也不足的人类来说,这个人造的怪物要难对付得多,虽不是鬼,但身体的反应速度和硬度都不是普通人类能有的。 如月变抽空看了一眼这个怪物体内,被丨干涸的沥青和玻璃碎片所堆砌,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让他一阵反胃。 没有头颅也就代表没有明显的弱点,只能另寻他法。 “把四肢切断吧,或者固定起来。”眼前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生物,那么就用对待死物的方式去应对。 “恶……好。”应该是同样通过敏锐的听觉确认了这个东西的真实内在,善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适。 向前突击的同时,如月变再次拜托善逸寻找蛛丝牵动的方向,“如果有机会的话,直接绕后杀了控制者。” 善逸应了一声,只是他俩还是低估了这个怪物的强度以及控制者的谨慎程度,几乎无法突破这个怪物的防线,即使砍下四肢也还是会被蛛丝接上,如此细致的操作,也难怪控制者无暇顾及其他“人偶”了。 “如果造成大片的缺口呢?” 虽可以被修复,但速度上明显会因伤口的面积有所变化。 “试试看。”善逸的声音不再是一开始抖抖索索的样子,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两人一前一后,善逸通过听觉斩断控制怪物和偷袭他们的蛛丝,如月变紧随其后,双手持刀,趁它暂时没有蛛丝的控制不能动弹,瞄准怪物的肩膀一侧,使劲劈砍而下! “哚”的一声轻响,整具身体被一分为二,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后,消散在了空中。 ※※※※※※※※※※※※※※※※※※※※ 说好的二更! 又补了一遍原作,突然觉得善逸很有意思ww(不是指“吾好梦中杀人”的有意思(喂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出久的猪排饭w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蜘蛛山(三) 来不及松懈,如月变拉住放松下来的善逸继续向前:“要在那家伙逃跑之前追上杀掉。” “!啊啊、没错。”善逸忙站起身,拿着日轮刀跟在如月变身后,往自己一开始指的方向跑去。 蜘蛛山上山林的灌木远比一般野外地区的植被要茂盛,而且还遍地都是缠人的蛛丝,难以寻踪不说,一不留神还会迷失方向困死在原地,好在他们还有善逸的听觉做保障。 “真可靠。”赶路的同时,如月变不忘夸上一句,除了想要鼓励对方以外,善逸被夸奖后那副高兴又不想表露出的样子实在让他看得有趣。 “诶、啊……那是当然的!”和如月变所期望的那样,善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明明嘴角已经翘得老高,还是嘴硬不肯承认,“说到听声辨位,我可是很有信心的!” “厉害。” “哼哼哼嘿嘿、咳,就算你再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 “但是。”如月变转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心中发沉,“攻击都停止了。” 这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一种可能是对方已经察觉到不敌逃之夭夭,另一种可能是对方在酝酿更强烈的攻击,不管哪个可能都会导致他们不想看到的结果。 显然,经验不足及习惯用常理判断的思考方式让如月变漏掉了第三种可能性。 对方已经失去了战意,颓然等死。 *** 如月变拨开灌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和紧跟他赶来的善逸齐齐愣在原地。 轻柔的雨滴洒落在枯竭的土地上,白发白衣的女性仰起头,伸展双臂,血红色的眼睛微微阖上,如同想要拥抱阳光一般。 因昂首而暴露出的苍白脖颈,连同她披散的发丝,被日轮刀一同斩断。 解脱了。 好似能够听到卸下重负般地喟叹,操作蛛丝的白发女鬼心满意足地迎接了死亡,毫无抵抗。 如同污泥沥青一样的浓稠黑液滚滚而下,一个和外在白发成年女性形象全然不同的女童的灵魂浮现而出,她懵懂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泪滚落而下的同时,脸上却绽开了轻松的笑容,没有怨恨,没有悲伤,就那样被牵引着进入了轮回。 如月变还在愣神的时候,耳边骤然响起善逸受惊的声音:“十二鬼月!这里有十二鬼月?!开什么玩笑!” 落雨的幻象消失——那其实是水之呼吸第五式时所带来的错觉。收起日轮刀的炭治郎转过身来,他离女鬼最近,自然听得到她最后给予的警告:“你们还好吗?” “还好,炭治郎呢?” “没问题。” “那就好。” “好……好个鬼啊!”面对这两个看起来完全在状况外的人,善逸感到十分崩溃,摊着手对两人大声说道,“要不还是快逃吧,我们现在才刚刚成为鬼杀剑士没多久,对上十二鬼月一定会死的!” “一来就听到你这家伙在说些没出息的话,真给俺这个老大丢脸!”伊之助的声音从后面赶来,看到地上散落的蛛丝和鬼留下的衣物后撇了撇嘴,“嘁,已经杀掉了吗,真没意思。” “多亏了伊之助。”炭治郎笑着道谢。 “哼,那是当然!”戴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仰头抱臂,十分自得,被旁边的善逸指着胳膊上是伤说了一句“肯定是自己莽撞被炭治郎救回来后不好意思才回选择帮忙的吧”后,两个人果断吵了起来。 而炭治郎在一旁给如月变简单说了说他们那边发生的事。 “……,伊之助真厉害。”居然能和善逸一样在那么远的距离察觉到敌人的踪迹,感叹了一句后,如月变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幕,指着女鬼曾经坐过的岩石问,“可是,它为什么不反抗?” 提到那个女鬼,炭治郎脸上的笑意稍缓,回忆起自己嗅到的气息:“我闻到了疲惫和痛苦的味道,她已经……累了吧。” “累了……?”当鬼也会觉得累? 如月变无法理解。 “……鬼其实是一种、很空虚的东西。”炭治郎侧头看着挂在自己腰侧的日轮刀,他刚刚握着它斩下了毫无反抗的女鬼的头,对方那副渴求死亡的姿态令他难以释怀,“在获得永生的瞬间,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记忆)。” 而自己除了用日轮刀结束它们的生命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还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如月变困惑地点点头,望着落在地上的鬼的衣物发呆。 (那到底是什么呢?) 他只是模糊觉得,刚才发生的那幕实在震撼,仿佛夜中光芒乍现,让人不由屏息。 “……,那可是十二鬼月啊!会害怕才正常吧?!” “管它是什么东西!俺才不会像个胆小鬼一样逃跑!” 眼见另外两个又有一言不合要打起来的趋势,炭治郎如月变赶紧一人一个给架开了。 即使被拉开,两人仍是十分恼火,但不管是架着伊之助的如月变,还是拉住善逸的炭治郎,在力量上都能够刚刚好按住他们而不被挣开,局面一时僵住。 “那,善逸要下山吗?”如月变问,见了山脚下那幕的炭治郎是绝不可能放弃杀掉罪魁祸首的,伊之助则是一根筋不懂得退缩,因此善逸想要大家一起离开的愿望注定难以实现。 “我、当然要下山啊!谁想留在这种鬼地方。”善逸被如月变耿直的提问方式弄得一噎,很快又梗着脖子回答,“没脑子的家伙才不走!” 被从后架住胳膊的伊之助发出一声不爽的声音,架住他的如月变见状又加了几分力道。没有被善逸的语气影响,他的语调平淡:“那我陪你下去,等你平安到达山脚后我再回来,这样可以吗?” “不要,我可以自己下去。” “这里很危险。” “我·不·要。” 沉默一会,如月变无师自通学会了无视大法,越过赌气的善逸,直接把视线移到善逸身后的炭治郎身上:“可以吗?” “那你们要小心。”同样无视了气得吱哇乱叫的善逸,炭治郎严肃点头,“我和伊之助等你回来。” “好。” “你们两个——!!”善逸的怒吼响彻山林。 ※※※※※※※※※※※※※※※※※※※※ 虚假的超度:血腥暴力,莫得感情,态度吊差,客户评分极低。 真正的超度:悲天悯人,震撼人心,好感拉满,鬼死了都说好。 作:变,你要学得还很多呢(茶) 变:我怀疑你在驴我。 —— 这周的事有点多,周五前都不会更了。 —— 因为审核会导致作话延迟,以后如果有事(导致好几天不能更)会文案里面说030) 蜘蛛山(四)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线一前一后往山脚掠去,地上倒下的人们还在,但大多已经没了意识和呼吸,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前能够同他们对战已是勉强至极,骤然停止后,没过多久就断了气,从村人、剑士或者是行人变成了无人知晓其存在的尸体。 一路上不住抱怨的善逸沉默着,慢慢停下脚步。 发现后面没有跟随的脚步声后,如月变也停下来,他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善逸的声音低落而踌躇,“……这里死了好多人。” 看样子还有下文。如月变没有接话,等他把话说完。 “那、那个,我其实不能走……吧?” “为什么?” “这么多人宁愿死了都没有逃,你们也都没有逃,只有我逃了……” 避开如月变的注视,善逸的目光落在地面渐渐干涸的血迹上:“我不想逃的啊,可是我真的、真的做不到……我其实很想像你们一样,又强又有勇气,敢和那么恐怖的鬼搏斗……” 善逸的声音逐渐被哽咽所替代,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如月变看见他的肩头微微颤抖着,黄发的少年不住地摇头: “我做不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再怎么努力也还是……” 寂静到反常的山林中,只有善逸零星的泣音孤独地响起。 “善逸……”如月变下意识走到善逸身边。 这种情况他一点都不擅长应对,哪怕自身的情况在炭治郎的影响下有所好转,也只是勉强能够面对其他人的水准,距离“感同身受后的安慰”这种等级还差得老远。 因此,能够做到给对方一个拥抱已是极限了。 (希望这样能够帮善逸振作起来。) 学炭治郎之前做的那样,如月变轻拍着善逸的后背。 不可思议的是,即使如月变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对方还是在这种蹩脚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下来,反而紧紧环抱住他,啜泣一阵后小声道了谢。 如月变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见到善逸不再低落还是松了口气:“好一点了吗?” “嗯。” “那我们继续走吧。” “不走了。” “……诶?” 善逸抬起头按住如月变的一边肩膀,另一只手挠了挠脸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来:“连变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战斗,我怎么可以躲在后面呢。” 如月变:“……”突然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快半个头。 但这肯定不是善逸突然改变主意真正的原因,不过,他也不去追究,这么危险的地方能够增加一个(突然有了士气的)战斗力总是好的。 “那我们快点回去。” “变。” “嗯?” “你不觉得我是在说大话吗?” “不觉得,善逸没有骗过我,而且刚才我看到了,善逸真的很厉害。” “……你和炭治郎还真像啊。” “?怎么会,你指什么?” “都很、” 将不起眼的八足小虫一分为二,善逸把走在前面的如月变拉回身边,将刀抵在身前:“有相当恐怖的声音过来了。” 意识到是善逸那敏锐的听觉在起作用,即使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如月变还是将身后的日轮刀抽出,转向另一边。 “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接近了,如同一群大型爬虫经过,而到啦近前,那些东西钻出树影,暴露在月光下,两人才看清那些东西的真容。 即使经过现代各种恐怖片及狱都的几次工作洗礼,如月变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比之这东西人头蛛身的外表,他所看到的是扭曲蜷缩在这些身体里的灵魂,保持着人的形状被强行塞进了狭小病态的肉丨体中。 这些都曾经是人类。 这个认知让如月变一阵反胃。 而旁边善逸的反应就更大了,好在他作为剑士的本能还在,这些怪物的动作也不算灵敏,被善逸两三下就击退了,虽以没了人类的外表,但作为生物的本能似乎还在,三三两两转身打算逃走。 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它们只跑了一小段距离便突然顿住,而后青筋暴突的肢体鼓胀着,“嘭嘭”几声,居然在两人面前直接炸开了,腥臭的液体四溅,叫这处被血气所浸透的空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令人几欲作呕。 虽恶心这些液体,但还是解决敌人比较重要,在如月变加入后,两人很快就清理掉了这些怪物。 “要是炭治郎在这里,恐怕得昏过去吧。”善逸将刀上的汁液甩掉。 想到炭治郎那敏锐的嗅觉,如月变脑补了一下,心有戚戚地点头称是:绝对会昏过去的,被熏死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些都是什么啊?”善逸躲开在地上扩散的液体。 “应该是人类吧,被什么东西变成了这样。”想到那些扭曲的灵魂,如月变补上一句,“已经变不回去了。” “太恶心了……”善逸露出嫌恶的神情,又躲远了一些,“这得是多变态的家伙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恐怕……” 话没说完,如月变闪身躲过一道从半空中射来的攻击,那东西被他躲开后直直落到地上,将地面腐蚀出一个拳头大的空洞。两人顺着攻击来的方向看去。 “比刚才的还要恶心……” “是啊。” “两个小鬼,临死了还这么多话。”同样是人头蛛身,但明显要比之前几个更加恐怖的怪物这样说道,几个跳跃间,它已经消失在了树后。 待如月变和善逸追过去后,才发觉这里还有这么大一处空地,大概是给曾经上山的人作为落脚休息的地方,只是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怪物的领地,连给人遮风避雨的房屋都被一并用蛛丝吊起,仿佛是个异形巢穴,那怪物——或者说蜘蛛鬼就倒吊在上面,用看猎物般的表情盯着追上来的两人。 “虽然你们很警惕,不过,作为人类总是要呼吸的吧。”蜘蛛鬼狞笑着,“打退了几个没用的虫子,以为自己很厉害吗?”说完,它拿出一只怀表,“当指针指到十二的时候,你们就完蛋了!” “……”如月变沉默着握紧了日轮刀。 的确有感到行动变得迟缓了一点,没想到是中毒了,比起能够复活的自己,还是先保证善逸的存活为好。 他侧头看了一眼善逸,没想到对方居然也看了过来,然后双方从另外一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一句话: “你先走。” “难得有一个让我逞英雄的机会,就让给我吧?” “不行。” “我可是很认真的在拜托你!” “不同意。” “你这家伙……那就一起上吧!真是和炭治郎一模一样!” “所以说,哪里、” “——都是死脑筋的笨蛋!” ※※※※※※※※※※※※※※※※※※※※ 变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已经渐渐被炭化了x 感谢在2019-11-13 02:32:13~2019-11-18 01:2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619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蜘蛛山(五) 比起拥有灵敏听力的善逸,如月变在身法和对危机的回避能力要差上不少,但他那种无所畏惧的砍杀方式还是令蜘蛛鬼有些忌惮,频频使用人头蛛来牵制,避免如月变接近自己。 相较而言,只有躲避很厉害但因为本能的畏惧造不成多少伤害的善逸成了他首要攻击的目标。 各个击破当然比同时应对要更加容易,蜘蛛鬼是这样考虑的,只要先拖延住力气很大但不善躲避的小鬼再杀掉那个会提醒另一个有危险的小鬼就行了,剩下一个根本就不足为虑。 只是,它完全没有想到,那个黄头发小鬼看到自己的人头蛛包围了另一个小鬼时,会在短暂昏迷后爆发出那么恐怖的战斗力。 简直、这简直是……换了个人一样。 仿佛雷电一般,不但在瞬间避开了自己的所有攻击,甚至有余裕做出反击。不过、 “——还是太天真了,居然将后背面对敌人?”蜘蛛鬼一扬带着刺毛的前肢,驱动自己的人头蛛,“都给我上!” 以日轮刀挥开蜘蛛鬼吐出的蛛丝后,立马赶向被困住的同伴边,在情急之下,善逸并未注意到来自背后的攻击。即使他发现了,手中的日轮刀也只来得及驱散围绕在如月变身边的蛛群。 没有犹豫,无视后面将要刺入身体的腥风,善逸用刀身将如月变身边的人头蛛通通扇飞,给疲于应对的如月变留出喘息之机,以毫无防备的后背面对剧毒的口器。 一阵拉扯的力道传来,而后是金属与硬物碰撞时的清脆声音,善逸被拽得一个踉跄,如月变顺手用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把后者按在自己怀中,这姿势看起来像是一个单手的拥抱,如果他的另一只手没有持着日轮刀不断挥开向两人进攻的人头蛛的话。 这些人头蛛是不能破坏的,一是它们或许还有重新变成人的机会,二是它们体内的毒液一经主人破裂就会流出,甚至可以短暂停留在空气中,对已经中毒的他们而言不亚于主动找死。 (只能擒贼先擒王了,但是,要怎么做……) 如月变仰头看向悠然倒挂在半空中的蜘蛛鬼,那个距离,凭他的能力根本没可能上去,要是投掷日轮刀又很有可能会被躲掉…… “哧……”非同寻常的呼吸声响起。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是被他拢过来的善逸,不可思议地的是,此刻低下头时,如月变才看到善逸的双眼是合上的,但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又不像是个虚弱到眼睛都睁不开的人会有的。 (梦游……?) 将如月变按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拨开,紧闭双眼的善逸握紧了不知何时插入回腰间的日轮刀,向后——也就是蜘蛛鬼的方向倒跳,身形在蛛丝吊起的的物件间连闪,如同一道自下而上的闪电,直冲向夜空中皎白的圆月。 同时飞向半空的,还有蜘蛛鬼犹带惊诧的头颅。 不及如月变再继续惊讶,在睡梦中使出全力进攻的善逸已是力竭,在跌落至地面前被赶来的如月变接住了,然后他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虚抓着日轮刀的手握紧又松开。 “咦……变?已经、没事了吗?” “因为善逸很厉害,所以没事了。” “少来……我知道的,变一直在唬我。”善逸的声音有些虚弱。 如月变一哽,忍不住低头看向带着了然微笑的少年。 善逸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自己蹩脚的夸奖也好,炭治郎和伊之助的坚定态度也好,还有善逸自己的怯懦也好…… 只漏了一件事。 “我不说谎,善逸真的很厉害,是你救了我。” 不知道是经历了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让他这样看轻自己。 “……嘛啊,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我是认真的。” “……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快点去支援炭治郎他们吧。” “你身上的毒、” “勉强还能顶一阵子,还是说你要把我丢在这里不管?” “不会。” 稍微等了一会,善逸的体力也恢复了些许,有呼吸法压制毒素,一时半会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两人往来时的缓慢前进着。 “变。” “?” “我真的很厉害吧?” “对啊。” “嘿……” *** “他们……” “人呢?!” 返回到约定好的地点的两人并没有看到炭治郎和伊之助等候的身影。 “该不会是不耐烦等我们所以先走了吧?”善逸撇嘴。 一路上已经充分明白旁边这少年一部分口嫌体正直本性的如月变直接无视了他的话:“我看不见有什么线索,善逸听听看?” “果然还是要靠我~”下意识嘚瑟一句,善逸将手侧放在耳边,闭上眼仔细聆听起森林中的动静,不一会,他的脸色一变,睁开眼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战斗的声音。”然后又看向另一处,拉着如月变向后退了几步,“有鬼接近了。” 话音才落,连来者的身影都没看到,几团惨白的蛛网已经向他们袭来。 两人自然是提刀迎上,不料那些蛛丝同他们之前所见得都不一样,日轮刀像是砍在了柔软的金属网上一样,不仅找不到着力点,还让那些东西顺着刀缠了上来。 这时他们才看到迎面而来的鬼,外形像是少女一般,白发红眼,脸上还有相当有辨识度的不知是痣还是胎记的东西。 这幅模样如月变之前见过一次,或者说是两次。 “你们……是同一个家族的鬼?” “鬼也有家族吗?” 很明显,善逸和如月变都很清楚,人在变成鬼后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会是谁,祢豆子这种终究只是特例,不然也就不会出现鬼杀队了。 “……猎物的废话还真是多啊!”像是被戳中了痛点,鬼原本只能算是不耐的表情瞬间变成狂怒,舞动着手中的蛛丝想将两人彻底捆扎起来。 好在这蛛丝虽韧,但粘性却算不上大,只要力道得当,缠在日轮刀上的蛛丝很快就能挣脱,吃过一次亏后两人便由正面进攻化作了躲避游走,让频频抓不住猎物的鬼更加暴怒,而越是失去理智的狂怒就越是对两个人类有利。 眼见抓住一个空档将要砍下鬼的头,那白发的鬼脸上的恼怒表情忽得一收,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微笑来:“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那么蠢么?”说着,她的手掌翻转,已经向外袭去的蛛丝全数向后倒卷而回,俨然是想将他俩困死在这里。 “啊啦~还真是聪明呢。”飘忽不定的声音自极近的距离响起,两人一鬼愕然抬头,却见一身着蝴蝶羽织的少女翩然落下。 只听轻微的“哧噗”一声,在她落地的同时,白发的鬼也跟着倒下了。 ※※※※※※※※※※※※※※※※※※※※ 又出货了,明天应该还有一更,可以结束蜘蛛山副本了。 —— 突然发现好像一直没有认真描写变的长相(你是亲妈吗) 过几天可能会放他的人设图出来。 —— 鳄鱼老师的刀法真的是炉火纯青,我不行了。 丨感谢在2019-11-18 01:26:49~2019-11-24 02:3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夜 10瓶;冰晶玫瑰.蓝 4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记忆 顷刻间就将难以对付的恶鬼灭杀,少女的实力毋庸置疑。 “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往如月变和善逸的嘴里一人塞了一枚小药丸,少女微笑着说道,“这个可以暂时压制你们体内的毒素,其余的得等到之后再说了。” “请等一下,我的朋友还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想去找他们。” “不行哦,伤员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地休息比较好。”虽然脸上依然带着柔和的微笑,少女的语气却是不由分说。 “呃、我们,我们知道他们战斗的方向。”被那冷淡的眼神吓了一跳,如月变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而且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 “那就拜托你们带路了。”少女打断他的话,笑眯眯说道。 在对方无形的气势的压迫下,两人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走在前头带路了。 他们按照刚才善逸听到的方向继续向前,奇怪的是,善逸再次侧耳倾听打算确认方向的时候,却发现之前激烈的打斗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声音。 “那边应该有很强大的鬼。”善逸拧起眉毛。 (炭治郎……!) 再顾不上身上的毒素,如月变向善逸所指的方向奔去,拨开灌木,绕过树干,他所看到的,是站在炭治郎与白发的鬼之间的富冈义勇。 好似走在平静无波的水面,黑发的青年向孩童外表的鬼走去,鬼的头颅在他经过的时候悄然落下,即使面上还有茫然和惊骇,也已经无济于事,它手中操纵蛛丝也好,挂在半空的蛛丝也好,都没了力量来源,纷纷落下融化。 蕴含着恶意的汇聚的幼小身躯慢慢溃散,斑驳的灵魂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明白了什么事情,它的“身体”开始颤抖着。 “爸爸、妈妈……原来,原来是这样…… “错的是我、错的是我……” 和之前的鬼也没什么区别,如月变小跑过去查看还躺在地上的炭治郎的情况。 “变……?” “还好吗?” “还好,不是特别严重的、”炭治郎像是想起了什么:“祢豆子、祢豆子还……” 在炭治郎身后不远处,如月变发现了同样伤痕累累的祢豆子,同样是小跑着,将她带回到了炭治郎身边。 用尽全力也只能轻轻握住自己妹妹的手,炭治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对此,如月变只得无奈地叹气,没等他说什么,放在炭治郎身边的手也被前者悄悄抓住了。 “变也还在,真是太好了。” “……”为了避开炭治郎的注视,如月变不自在地把头扭到一边,恰巧看到了那边还未离开的鬼的灵魂,它饱含着愧疚和羡慕看向他们这边,却因为自己斑驳的灵魂不敢靠近。 对了,死去的灵魂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看见生者的灵魂的颜色的。 那副模样太过可怜,如月变下意识朝它伸手,下一秒对上了灵魂错愕而动容的双眼,如月变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已是到了另一处地方,似乎是专门用于治疗的场所,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不时在整齐的病房里穿梭。 “啊,你醒了吗?” 有一位少女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朝着这边走来,“有哪里不舒服吗?” 才被灌输了一堆支离破碎的记忆,如月变的脑子有些发懵,他茫然地摇摇头,接着被递上了一碗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汤药,在恍惚中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呆呆接过碗说了句“谢谢”后喝了一口。 然后被苦得皱起了脸。 “这是治你身上的毒的药,要好好喝完。”少女叮嘱道。 如月变低头看看汤药,又看看少女,最后还是屏息仰头把药给干了,捂住嘴像是扔开烧红的铁一样把碗放回床头的托盘上。 (也太苦了,到底是什么做的……) 少女——神崎葵看到连眼泪都被苦出来的少年,终于绷不住脸上严肃的表情,笑出了声:“明明都敢和鬼战斗,居然害怕一碗药吗?” 吐了吐舌头,感觉被折磨的味觉稍微好受了些,如月变闷声回答:“比鬼可怕多了。” 自然又是被一顿笑。 “请问、” “我是神崎葵。” “神崎小姐,知道和我一起的人都去了哪里吗?” “?你们这批人的话,基本上都来我们这里治疗了哦。” “有没有一个带着花札耳坠,头发和眼睛都带着红色的少年呢?” 神崎葵回忆了一会,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怎么会……!” “你们这伤员我都已经看过了,没有你说的这人,不过倒是有个黄头发的,还有个带着野猪头套的奇怪家伙。” “他们的伤势严重吗?可以带我去见见他们吗?” “不算太严重,以及,不可以。” “诶……” 无语地端起床上的托盘,神崎葵说:“你还是伤员呢。”说罢转身就走,离开前又顿住脚步,警告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偷偷溜下床。” 刚打算等对方走就偷偷跑去找人的如月变乖乖把被子盖回身上:“……好。” 不过神崎葵没让他等太久,不过一会就带回了他想知道的消息。 炭治郎似乎是因为什么急事被主公和柱传唤了,刚才才被送往这边疗伤,病床就安排在他边上那张,一同被带来的还有装着祢豆子的箱子,被放在房间的角落。 看到两人都没有出什么大事,如月变松了口气,这才安下心来,坐在床上梳理自己意外得到的那些破碎的记忆。 比起第一次被少女的鬼所让他看到的完整的记忆,这次所接收到的内容相当凌乱,有幼童嬉戏时的模样,有普通庭院的一隅、有漫漫黑夜、有诡异的恶鬼、有倒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制造家人”的过程,甚至于还有和炭治郎对战时的场景。 凭着这些记忆,如月变勉强拼凑出了关于这个鬼的故事,以及他们没有赶到之前炭治郎和祢豆子他们所经历的。 “这就是十二鬼月吗……” 回忆起他从记忆碎片中所看到的,那只刻着“下五”字样的独眼,如月变陷入了沉思。 (这个字迹,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复活之后关于死亡之前的印象和记忆会被削弱(不然一直记住这种事会对心灵造成负担),因此如月变其实有点记不清童磨的具体外貌了,不过请放心,马上就会回忆起来的。 —— 说二更就二更(理不直,气也壮.jpg) 复健 “啊啦……你的身体有些奇怪呢。”轻易解决掉白发女鬼的少女——蝴蝶忍故意放慢了语速,笑看眼前的少年绷直了身体,待到对方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才悠悠把后半句话抛出来,“力气和身材完全不符嘛。” “诶?啊……是说这个吗?” “不然还有什么吗?” “唔唔……” “不过也不用担心哦,你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个例。” 原本只是想糊弄过去的如月变顿时精神了:“还有谁是这样吗?” “呵呵……这个嘛,我不可以随便告诉你其他人的隐私哦。”蝴蝶忍笑眯眯拒绝了他,“比起这个,就你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还向我隐瞒了什么事吧?” “这个……” “是什么事呢?” 面对少女温柔但莫名让他有些发毛的笑容,如月变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可以遮掩的借口。 还是最后少女主动松口,放了他一马:“不逼你了,只要你不会做出对人类和鬼杀队不利的事情就好。” “!嗯!” “不过,看你身体的恢复还挺快的,再过两天就能参加恢复训练了吧。” “?” “要努力哦。” 也不做解释,蝴蝶忍放下手中用于检查的仪器,收拾起桌面的东西,又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尽管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但看对方的态度想必也不会回答他,一头雾水的如月变只好回了病房。 路上,他回想起了昨天在苏醒后炭治郎和他说的,和祢豆子一起被传唤时的事。 (鳞泷先生和义勇师兄居然做到了这种程度……一定不能让他们蒙羞才是。) 想到那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如月变的思绪有些飘远,那时在狭雾山上经历的事,到现在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就算到了以后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都不会忘记吧。 (说起来,不知道阿封和锖兔真菰他们怎么样了,上次的回信还没有收到。) *** “诶?变也在这个房间?”才进了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如月变侧头看向声源,果然就看到了坐在他另一侧病床上的善逸。 见到他回来,善逸也看向他:“真的诶。”他头上顶着的啾太郎也跟着扑闪两下翅膀,发出“啾啾”的鸣叫声。 另一边的炭治郎提供友情翻译:“‘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它是这么说的哦。” “你到底是怎样才能听得懂麻雀的话啦……”善逸吐槽,然后被啾太郎生气得啄了一下脑袋。 看到两人虽受伤但依然精神的样子,如月变的心情好了不少,开口询问他们的伤势:“善逸、炭治郎,还有……咦?”他在炭治郎的左边病床发现了还戴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只是伊之助现在的状态似乎不是太好,“怎么了吗?” “……没什么,不用在意俺。”尽管头套让伊之助的声音有些发闷,但伊之助的声音很明显出现了变化,配上那低落到极致的语气,很难让人不在意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离得最近的善逸给如月变解释了一下,说到最后,大概是想起了伊之助难得消沉的模样,忍不住“噗”得笑了起来。 “……笑得好诡异,善逸。”如月变评价。 “是毒还没有清理干净导致脸抽筋了吗?”炭治郎猜测。 “才不是啊!!”善逸暴跳。 “俺太弱了……”伊之助持续消沉。 一番闹腾过后,四人被闻声而来的神崎葵一人敲了一下脑壳。 气势惊人的少女叉着腰把这几个不好好养伤还要闹腾的伤员狠批了一顿,这才在被狂风暴雨(般的批评)打蔫的少年们的目送下带着床头的托盘离开了。 待神崎葵离开,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陷入沉默。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了。”炭治郎看着天花板这么说,角落里的祢豆子正在被神崎葵修好的箱子里呼呼大睡。 “嗯。” “……干嘛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啦!” “俺,还不够强。” *** “哦~果然恢复得很快啊。”在检查过如月变的身体后,神崎葵的表情有点惊讶,“虽然蝴蝶忍大人已经说过了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但是亲眼见到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呢。” 被女孩子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如月变有点不好意思地侧了侧头,虽然他心里清楚对方只是把他当成了可以研究特别案例。 “那么,下午就可以去参加身体机能恢复训练了哦。”将手中写着如月变名字的表格填好,神崎葵一合本子,“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的,不用紧张。” “好,关于那个训练,到底是什么呢?”如月变终于把没问的问题给问出来了,之前想问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被打断。 “别担心,就是普通的恢复训练,拉拉筋,运动运动而已,帮你们这些修养太久而僵掉的身体恢复活力。” “原来如此。”如月变点点头。 下午。 训练室。 少女们的笑声隐约从没被拉上的障子门内穿出。 “变的身体真是非同一般的僵硬啊。” “真难想象之前是怎么杀鬼的。” “疼的话还是喊出来比较好哦。” “不……呃、我还是忍着好了……”虽然感觉腰快要断掉了,但是被好几个女孩子围着,要是因为这种事就惨叫个不停的话就太丢脸了。 为此,如月变只得默默埋头。 身体机能恢复训练有三组,但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前来训练的关系,还没参与的其他协助人员干脆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跑来围观他被折腾的样子起来了,似乎还从中找到了些许乐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指点他一两句,应该从哪里施力比较不会痛,又或者给他打气,安慰他一句两句。 正因为这样,即使有些害怕他人的目光,面对这些充满善意的声音,如月变还是安安静静地忍了下来,任坐在他身上的女孩摆弄。 “……嘶……” “很疼吗?再一下就好哦。” “还、好……请继续……” (痛到想原地去世……) ※※※※※※※※※※※※※※※※※※※※ ↑死要面子活受罪 —— 之后还会插入一个原创剧情,可能会综一个和鬼怪灵异相关的作品,可以猜猜是什么w 同化 因为没法学习呼吸法,如月变在训练的时候遇到了和狭雾山训练时一样的困境,他这具已经定了型的身体无法再得到肉丨体方面的提升,只能从本身力量的运用方面入手。 在得知他无法使用呼吸法还能通过最终选拔一路闯过来后,蝴蝶居的女孩子们都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毕竟除非是天生极度体弱身体承受不了这种负荷,不然就算是资质不好的普通人都可以使用简单的呼吸法来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没想到各项指标(尤其力量)都达标的如月变居然是呼吸法绝缘体。 被“呼吸法绝缘体”这个形容囧了一下,如月变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想着其他的话题,想岔开这些求知欲旺盛、颇有把他按在手术台上研究的意思的女孩子们。 “啊……说起这个,如果呼吸法的原理只是加速血液循环之类的话,鬼是不是也可以使用呼吸法呢?” 这个问题她们似乎没有讨论过,一下子就被他带跑了话题,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吧?” “毕竟鬼的结构其实也是以人类的基础改造的呢!” “但是我们也没有见过很多鬼诶……” “不如说——谁会找死教鬼呼吸法啦!” “对哦!” 如月变再次提出异议:“如果是学习了呼吸法鬼杀剑士变成了鬼呢?” 女孩子们停下讨论,齐刷刷看向他。 “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害怕鬼的我们,也会忍不住想要拿起刀杀了它吧。” 说着,脾气最为直爽的神崎葵还低头做了个虚握住刀柄的动作。 在和(ting)她们聊天的时候如月变了解到,有不少做后勤的队员,例如她们,其实有一部分是通过了鬼杀队的最终选拔的,但因为害怕或者其他的原因选择了退留二线。 连她们都说出了一定会诛杀这种鬼的话……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鬼杀队的队员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出自有传承的杀鬼世家,大多数都是因鬼或者其他天灾人祸变成的孤儿,不论是为了报仇还是报恩,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作为鬼的敌对一方生存,而这种情况下还要背弃恩人投奔仇敌的人,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最令他们不齿的叛徒。 “嗯嗯?怎么了?”炭治郎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注意到几人间的气氛有些僵硬,他眨眨眼,“吵架了吗?” “没有。” “和变君不可能吵起来的啦。” “他太好说话了。” “而且还很可爱。” “附议~” 一开始被形容“可爱”一类的词,如月变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在女孩子的轮流轰炸下缴械投降了,放空双眼,假装自己没听到。 比起甚少与异性接触的如月变,身为有好几个弟弟妹妹的长男面对这种情况就从容得多,几句话便将她们引向了一个新的话题,然后以“收到了师父和师弟的信”为由带着如月变溜了。 *** 两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回廊坐下,带着从病房里顺来的几枚小点心,拆起寄给他俩的信来。 鳞泷的信件内容十分简单,语气也很冷淡,大致说了一下阿封的近况,还有就是对于他之前说的鬼的信息处理方式的一些指点,只在最后一句才稍稍提了一句,希望他们两人在杀鬼的同时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控制能力不怎么样却喜欢“多管闲事”的如月变。 如月变:“……”无法反驳。 而阿封的信就和上次的大不一样了,不管是字体还是内容,看得出他应该是经历过了不少“摧残”,表示感觉自己终于有受训的感觉了,最近每天都很辛苦,但是能够感觉到自己变强很开心云云。 以及提到了经常sao扰他训练的锖兔,对对方的看法也大有改观,从觉得他是个骗子变成了“虽然是骗子但性格和实力都很不错”。 下面还有一小段字迹: “虽然潜力很不错但还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鬼。——锖兔 很厉害呢^_^——真菰 别拆我台啊……——锖兔” (你们当写信是灌水论坛吗,居然版聊起来了。) 面对脱线的师兄师姐,如月变“……”了一下,把信纸放到一边,拿出白纸打算写回信。 “在这里啊你们,居然躲到这里偷懒,小心我去告状~”回廊不远的拐角处,善逸走过来,非常自然地从两人中间的盘子上摸起一块点心扔进嘴里,“让我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写信。” “善逸要写吗?” “诶,我的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善逸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也撑腿盘坐下来,拿起一支笔,“我也写写看好了。” 接着,三人静坐写信的模样吸引了路过的伊之助,在了解完发生了什么后,面对善逸“要不要一起写”的邀请时,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按在膝上,表情颇有些不耐烦:“写信有什么好玩的啊??还不如打架呢!” 然后他就如愿以偿地和善逸打起来了,被赶来了神崎葵一人敲了一下脑壳,拖回了病房。 “要是这么有精力,不如再练一组拉筋。” 想要反抗的伊之助蔫了,而想要小姐姐的善逸眼前一亮,被(应对善逸)经验丰富的神崎葵一句“你俩轮流给对方拉”也说蔫了。 远远看去像是她提着两条失去斗志的咸鱼。 如月变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又碍于善逸伊之助曾经对他笑容的兴趣,很快就以拳抵唇挡住了那点笑意,不过并没有拦住就在他身边的炭治郎的目光。 注意到对方正在看自己,如月变有些发窘:“我不是在笑话他们……”然后在对方含笑的目光中渐渐消音,默默捂住脸。 难得恶趣味上头,小小捉弄了性格老实不善言语的少年一下后,本性依旧十分温和的炭治郎笑起来,一边收捡地板上的信纸一边解释:“你刚才看起来终于有精神了一些,我很高兴。” “……” “感觉从蜘蛛山回来之后,你就有些消沉。”将没写过的白纸摞到一起,竖起来在地板上轻敲两下,炭治郎没有看如月变,用像是聊家常一样的轻松语气继续自己的话题,“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已经完全不想吐槽炭治郎嗅觉的灵敏这点,如月变放下挡住脸的手。 回想起来,善逸和恢复过来的伊之助好像也有没事往自己身边凑的习惯,原本以为是他们重燃起了对“捉弄”自己的兴趣,没想到…… (是我太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了吗?) 他忍不住想,但回答还是必要的,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担心下去:“只是因为训练的时候有些找不到头绪,反应力和速度之类的……” “是这样吗?” “是这样。” 无视对方些许的不自然,炭治郎沉思片刻:“要不然,你再试试运用一下呼吸法?” “用不了的。” “试试看嘛,我可以教你。” “你的教法么……” 从这两天旁观三人学习呼吸法的经历来看,炭治郎在教别人时的表达能力和他的厨艺完全成反比,倒是他旁听蝴蝶忍的呼吸法讲解课时听懂了不少。 看炭治郎跃跃欲试的眼神,不试一下看来是不行了。 如月变叹了口气,回忆之前鳞泷所教的内容,试着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就和之前一样,明明做法没什么问题,但血液流动的速度还是……咦? “变,你的气息好像……” “血流的速度,快了一点……?” 两人对视一眼,如月变沉下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身体上,继续运转鳞泷所授的呼吸法。 只是很遗憾的,血流的速度并没有因此加快多少。 但这样对于一个之前完全摸不到门槛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不仅是炭治郎,就连不报什么希望的如月变都高兴了好一会,直到因为太兴奋引来了神崎葵,接着被了解了情况的后者拎去了蝴蝶忍那边一通检查,确认身体无误后才消停下来。 咸鱼躺的如月变:“……” 早就从炭治郎那边听过消息且已经从操练中恢复过来的善逸和伊之助跑来他床头围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及看不下去的炭治郎:“……今天就早点睡吧。” 如月变虚弱回应:“好……” 见他实在是没什么劲,另外两人也没有闹他的意思了,随便扯了两句也睡了下去。 病房内安静下来。 如月变“睁开”眼睛,意识已经来到了另一处空间,眼前的青年一头黑发被着青色的鸟羽,正是许久没见的青泽。 原本态度还有些随意的青年在看到如月变后皱起了眉: “你的力量正在消失,身体开始被同化了。” ※※※※※※※※※※※※※※※※※※※※ 鬼灭世界:想用我的挂就得先变成我的人.jpg 青泽/变哥:我呸! —— 下章就会想起童磨的身份了XD 变的另一个超能力也快成了(?) —— 以及,为什么你们都猜鬼灯(>д<)明明……也是说鬼怪灵异的嘛! —— 最后,因为快要考四级了(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到14号之前可能只会有一两次更新,等我考完就回来爆更ヽ(≧Д≦)ノ 任务 两人的通讯只是通过术法链接,因此青泽只能粗略的检查了如月变的身体情况:“如果按你之前到现在被同化的速度来看,不超过一年你的这具身体就会被世界同化,成为失去力量的普通人。” 那个时候,既没有力量加持□□水平也是一般的如月变所面临的就只有强制召回一条路了。 “不过,这说的是之前。”青泽的话风一变,“除了最开始死了一次后,你应该还死过一次吧?附着在你灵魂上的力量有偏向了,嗯……具体的情况以现在的条件还看不出来,但帮助你自保肯定没有问题。” 如月变点点头,又想到了今天呼吸法突然能够学习的情况,联系起青泽所说的被世界同化的说法,开口询问:“被同化的意思是指这具身体变得和天生的人类一样吗?” “是的,你的身体会被世界的气息所感染,其中的灵魂也会被打上标记——如果没有你的那股力量的保护的话,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希望你在力量全部消失前离开的原因,如果外来的灵魂被打上标记,死后就只能进入这个世界的轮回,再也无法离开。 “说起这个,我还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的好。等这具身体完全被同化后,徽章的复活能力就不起作用了,那时候你还是会被强制遣返。”青泽点了点如月变挂在脖子上的徽章,“可不要因为习惯了复活就随随便便地找死,那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是。”答应一句后如月变想起青泽之前提到过的让力量转移到灵魂上的建议,“但是,不死的话,怎么让力量更多的转移到灵魂上呢?” 对此青泽的回答是“那时候觉得你应该会死很多次所以想用这个理由安慰一下你,但是看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需要了。” “往后只要多使用附在你灵魂上的力量就能让它变强了。”随意划了几下手指打开通道,青泽扔下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随着身体被同化的程度上升,徽章作用在上面的力量也会逐渐减弱,要注意哦。” “等……” 如月变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毕竟现在是睡觉时间,可以听到已经熟睡的室友们发出的各种呼噜磨牙声。 (好歹先告诉我那个能力是什么啊……) 如月变头疼地叹了口气。 (感觉青先生越来越……不稳重了,已经差不多是另外一个人的程度了吧。) 吐槽两句日益不靠谱的上司,然后将获取到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后,如月变合上双眼,意识飞快下沉,陷入了黑沉的梦中…… *** 如月变是被叫醒的,刚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瞪瞪不清楚情况,等看清了面前的三张大脸后才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 在他醒了之后三人就没了再围上来观察他的意思,而在三秒钟的呆愣后,如月变想起了梦中看到的场景。 (那时我……被童磨杀死时的样子……?) 准确来说,他看到的应该是“如月变被童磨杀死时的记录”,且虽说是第一视角,但在做梦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恐惧或者抵触的情绪,再稍稍联想到青泽所说的“徽章的作用会随着身体被同化的程度的上升而变弱”的话,这梦的前因后果大致可以猜到了。 就和电脑出了bug一样,把本来应该扔到回收站里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徽章中那份本被保护机制锁定的记忆解锁了。 幸运的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淀,那份恐惧的情绪已然消失无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危害,甚至于可以把之前记忆模糊的地方补充上去。 “……变?变!”炭治郎的大声地呼喊终于唤回了如月变的思绪。 “诶?……唔?!”不等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两只手已经捏住他的脸向两边拉扯了好几下。 是心急的伊之助:“给我醒醒!” 看到如月变回神的善逸连忙把伊之助的手掰开:“他已经醒了啦!” “醒了吗!太好了……”松了口气的炭治郎也帮忙拉开了还要上手的伊之助,边将刚才发生的告诉如月变,“我们刚刚听到了你在说梦话,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停说着‘滚开’‘离我远点’之类的话……是做噩梦了吗?” “是吗……”下意识捂住被捏红的脸,如月变试着回忆了一下,除了单纯的记忆外,的确是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在其中,不过梦境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说不定是他的潜意识把恐惧的部分忘记了,“差不多算是做了噩梦吧……我梦到之前杀……之前把我弄成重伤的鬼了。” 一边回忆着具体的内容,如月变一边从床头柜里翻出了纸笔,将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一一写下来,打算在之后把它作为情报提供给鬼杀队。 (白色头发,头顶有暗红色的血浆,琉璃色的眼……咦?) 忽然,如月变的笔顿住了,一同围观他写字的三人看到他机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想起来了在哪里看过那个字了。” “你在说什么?” “是眼睛!将我重伤的那个鬼的眼睛里……” “有着‘上弦 贰’的字样!” *** 这样重要的情报不可能不通知鬼杀队,最先知道这份情报的自然是身在蝴蝶屋的蝴蝶忍,在确认无误后干脆把他与情报一并提交了上去。 “……以上便是如月变所提供的,关于上弦之二的情报了。”紫发紫眸的少女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将如月变所提供补充的内容汇报完毕,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鬼杀队的后勤部队——隐,已经从情报分析处找到了如月变第一次所提供的情报。 “居然遇到了上弦之二吗……真是辛苦你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极为低沉柔和,有一种奇妙的感染力,不同于童磨出于职业(教主)需要的温柔,也不是蝴蝶忍那种压抑着情感而造成的多变音调。 (通过声音来控制人心吗……感觉却也不坏。) 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相关知识,如月变低低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一来他不是能言善辩的类型,二来…… 感觉在他前面的蝴蝶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大概是和童磨有关,自从她从如月变那里知道了童磨的具体长相和身份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模样,要说鬼与人之间能有什么联系,那就只有仇恨了,可从她的表情看来,并不如何愤怒。 (啊,还有一种可能。) 仇怨已经到达了极致,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每时每刻都在愤怒憎恶着。 如果这个人是蝴蝶忍的话,说实在的,他不怎么觉得意外,虽然不太擅长察言观色,但对于情绪,尤其是负面情绪的感知还是十分敏锐的。 只是没等蝴蝶忍将请求说出,坐于上首的男人,也就是领导着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就面对上弦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剑士)白白去死。” “但是……”蝴蝶忍还要说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它的实力,而且,根据变提供的情报,没有充分的准备,仅凭你身上的‘武器’,很难彻底杀死它。” (感觉已经涉及到什么秘密的领域了,我是不是先离开比较好……) 如月变不自在地看了眼门的方向。 大概也是意识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关于“武器”的话题很快就结束了。 再次被询问一番细节之后,如月变跟着蝴蝶忍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不是多话的人,也无意窥探别人的过去,将童磨的事提交给鬼杀队也只是因为凭他自己无法杀掉上弦而已,否则他肯定选择自己动手,哪怕死个一两次,也好过现在这样把自己主动交到人类眼皮子底下,随时都有被看破身份的危险。 说到底,他还是没法信任其他人。 *** 时间又过去两天,如月变的身体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这次除了中了蛛毒外本就没受什么严重的外伤,而之前的伤也在这段时间内恢复得差不多了。 总之,在信鸦翅膀的拍打声中,他的第三个任务下达了。 ※※※※※※※※※※※※※※※※※※※※ 四级前应该没有更新了,评论都有看,等考完了一起回030)/爱你们 —— 新副本综的是怪化猫啦于有人猜到了嘿嘿! ヽ(≧Д≦)ノ请问你掉的是这个会开玩笑卖小黄书的年轻药郎鸭,还是这个可靠冷淡莫得感情的成熟药郎鸭? -感谢在2019-12-02 03:29:42~2019-12-08 01:0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出久的猪排饭w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感应 这次的任务描述比之上一次还要模糊,只大概说了一下地点,时间和具体位置一概没提,让人十分怀疑鬼杀队的情报处理能力。 要不是信鸦一路领在前面,相信就这么个模棱两可的位置描述,让如月变自己一个人找是绝对会迷路的。 可就算是信鸦,最后也没能找到具体的位置,它带领的目的地是任务地点附近的一座镇子,规模和一般的城镇差不多,不算特别繁华,但也绝不能说萧条,从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们就可看出。 同样十分明显的,是城镇中人们脸上不安的神情——也难怪会被信鸦选做落脚点,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附近发生了什么。 比起第一次出任务时的僵硬,这次的如月变就灵活多了,其中也有他临行前特意找炭治郎讨教的原因,虽然最后发展成了蝴蝶居女孩子们的围观大会,总归还是学得似模似样的。 稍微观察了一番街上的人,选择了一个有些年纪的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的妇人,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看起来人畜无害)以及本色出演(就是结结巴巴)的话术,用寻人的理由获得了对方的情报以及代表好感的一小包和果子。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人还是不要找了,特别是郊外那边,好像在闹什么东西,最近总有人去了就没回来……”妇人说得不算直白,似乎是在顾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但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我认识的有好几个家里都丢了人呢。” 谢过了妇人,再找另一个人问到了出事郊外的方向后,如月变立刻赶往那边。 起初还需要边赶路边问路人以确认具体的方向,到后来他隐隐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来,好像有什么在促使他赶去某个方向,仔细找寻过去,那种感觉的来源是……挂在月匈口的狱卒徽章? 碍于肩膀上的信鸦,不好直接把徽章掏出来观察,如月变只得一边思索原因一边继续赶路。 徽章是给他们这些临时狱卒附加能力用的,基本上会有正式狱卒所有的基础能力,也就是复活狱卒和收容灵魂,必要的时候可以充当和狱都方面的联络的媒介……以上就是青泽在给他徽章时的全部说明,介于这次的异常以及青泽越来越不靠谱的表现,如月变有理由怀疑这临时上司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信息给自己。 事实上如月变的猜测没错,青泽的确是少说了一些内容,或者说,青泽也没有想到如月变会遇上这种事。 所谓这种事,就是独立世界之间的碰撞后的暂时融合,这种融合会在两个世界飞快后逐渐修复,而且因为发生的概率极小,再加上如月变之前去的任务地点都是相对稳定的世界,他也就没有提—— 徽章正在起效的第四个作用:感应异常灵魂,也就是非本世界非狱卒之外的灵魂。 而如果青泽在这里,他就能通过徽章的反应看出,因独立世界碰撞而误入的灵魂,有两个。 “绝对就是你吧,可疑的家伙,穿着打扮都这么奇怪,还背着这么大个箱子,说!你把他们都藏哪去了?” 依着徽章越来越强烈的感应,如月变转过围墙后,听到了如上的声音,然后站立在不远处的几个人也进入了视野。 是几个身着干活用的粗布衣服的男人和一个画风和其他人都不太像的……应该是男人没错。 身穿颜色艳丽古怪的女性和服,系着紫色头巾,茶色头发,脸上绘着红色花纹,背着足有半人高的木箱,还有一对尖耳。 这番出挑的打扮很难让人不在意这人的来历。 然后他冷淡的声音证实了自己的性别:“我只是个,普通的卖药郎罢了。”顺便也进一步激怒了原本就因为他的外表而产生怀疑的男人们。 在后者们大声说着要抓他去坐牢的背景音中,打扮奇特的卖药郎悠悠把视线移到顺着徽章感应找来的如月变身上:“你和我一样啊。” 然后两人一起被“因为被连续无视而”愤怒的村民追打了。 主要是如月变拉着卖药郎在跑,后者似乎完全不打算抵抗任由村民抓起来的样子,神情淡淡的说着一些明明和平常但听起来就是很欠扁的话。 …… “应该是甩掉了……”如月变松开对方的手,扶着树干慢慢平复呼吸,其实大部分原因还是他们跑进了郊外的林子,而这里就是路人告诉如月变的“吃人的树林”,村民们是顾虑这部分传言,才悻悻离开。 卖药郎没有接话,而是盯着如月变看了好一会才慢悠悠说:“原来不是意外到这里来的吗?” 老实说,卖药郎的长相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精致美型,可如月变在他的目光下,愣是生出一种被人看透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了不因为心虚而退缩,如月变干脆也“看”了回去,将目力集中,他所看到的,是就之前而言从未见过的灵魂,硬要说的话,像是氤氲着雾气的冰晶,剔透又坚固,既不需要容器来承载,也不像是水雾那样易变。 这不是青泽告诉他的任何一种灵魂的类型,不过通过灵魂的颜色,还是可以判断对方的善恶。 如月变放松了一些,冷是冷了点,这块冰看起来这么干净,想必这不是什么坏人。 “灵魂与□□不匹配……难怪这么矮。”观察一番后,卖药郎得出结论。 如月变:“……”刚刚对这人的看法似乎还需要一点调整,起码这嘴是很坏的。 虽说因为徽章的缘故把人救(即使对方本来没有逃跑的意思)下来了,但如月变可没有忘记,自己原本是来做什么的,他有种预感,徽章的感应和这次的任务有所关联。 (说来,徽章指引的方向7似乎还有一处,应该就在附近了。) 这样想着,如月变往徽章指引的方向看去,可那边空无一物,只有普通的林木与草地,等他到了那地方后又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不但没找到半点痕迹,徽章感应的方向居然忽得变了。 就好像另一个目标会定时移动一般。 ※※※※※※※※※※※※※※※※※※※※ 最近在玩coc,写文的时候就一直有股子这种冲动↓ 如月变:.ra 说服 骰:如月变进行说服检定:D100=18/60 成功 kp:妇人相信了你,并提供了情报。 如月变:前往目的地 kp:你骰个幸运 如月变:.ra 幸运 骰:如月变进行幸运检定:D100=20/50 成功 kp:你看到了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 如月变:我可以侦查他的身份吗,申请奖励骰。 kp:可以 骰:如月变进行侦查检定:D100=96(90,90、90)/45 大失败 如月变:?我幸运呢 kp:你没看清男人的身份,只觉得他不简单,并且因为你盯着他看,似乎被围着他的村民认为是同伙。 如月变:我跑,我带着那个男人一起跑,等回去慢慢侦查 kp:?慢慢侦查可还行,我看看……你敏捷13,他敏捷10,可以跑掉,你们跑去了林子里。 如月变:我侦查。 kp:你侦查 如月变:.ra 侦查 骰:如月变进行侦查检定:D100=44/45 成功 如月变:一点仙,妙啊 kp:那你看出来了他不是人。 如月变:好的吧,那我看看另一个在哪,可以侦查吗 kp:在附近,你靠近一点 如月变:我靠近 kp:你侦查 如月变:.ra 侦查 骰:如月变进行侦查检定:D100=100/45 大失败 kp:…… 如月变:…… kp:你 如月变:我 kp:那么你不但没找到任何痕迹,徽章上的方向也突然改变了,需要你再一次移动过去。 如月变:(眼神死)。 如月变:对了,卖药郎的侦查多少? 卖药郎:(警觉) (没了) —— 另一个灵魂是我的女鹅哦!来这里客串一下副本boss(?) —— 以及百闻牌是真的香,wy的美术是真的没话说。 你平安京毁灭管我蜃气楼的客人什么事.jpg 以及以及我又回空桑当少主了,锅包肉和太极芋泥好香 以及以及以及阿米娅我想起来了我是审神者 ↑就是我为什么昨天没有更新的原因。感谢在2019-12-08 01:07:57~2019-12-16 04:1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两百斤的猪猪莫得灵魂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物怪? 最后还是依靠卖药郎才找到了另一个目标。 在一圈水波一样的涟漪后,出现了一个类似狱都往任务世界的传送门一样的漩涡,隐隐可以看见有不止一个的人影在其中移动。 徽章的感应指向漩涡深处的某地。 “要进去吗?”卖药郎问。 如月变有些犹豫,从徽章有反应的时候周遭的一切就似乎有哪里不对,这个世界虽有“鬼”这种背离常理的存在,但像是灵魂或者术法一类的东西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过,眼前这个漩涡加身边的不明真身的卖药郎是他所见的唯二非常理的存在。 未知即可能有他无法应对的危险。 忽得,如月变眼神一凝,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皱起了眉,他看向卖药郎:“我要进去,你……” 得到了如月变的回答,卖药郎点点头,欣然道:“那走吧。” “……嗯。”比起关注卖药郎奇妙的态度,还是赶紧找到鬼再说。 如月变小心地碰了碰漩涡,漾开一层“水波”,其中既无斥力也无吸力,如果不是视觉上能够看到漩涡的变化,光凭触感完全无法感知,而在狱卒的视角中,它呈现为一个两人高的圆环,中间连通着这个世界和另一个空间。 同时,刚刚他通过狱卒视角看到的,就是一团浓重到令人窒息的“黑泥”,只一眼就足以让他心生反感,在影影绰绰的水团中分外惹眼。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鬼,而且是十分强大的鬼,因为离得有段距离看不太清,但见过了童磨的如月变完全可以确定,那肯定是十二鬼月之一。 比起未知的危险,还是想办法获得十二鬼月的情报——甚至有可能的话,杀死它比较重要,杀了一个十二鬼月,就相当于救了几千人。 (希望在这个空间里徽章的复活能力也可以起作用吧。) 隔着队服按了按徽章的位置,如月变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将目力凝聚在眼睛上,开始寻找鬼的痕迹。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就在他前面几步的位置,而且没有丝毫要移动的意思。 奇怪的是,当他切回人类视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卖药郎正身处于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在狱卒视角中所看到的黑泥和水团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 “……?”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身边的卖药郎仰头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张长方形的白纸,将它贴到同样是纯白色的地面上。 在接触到外界的瞬间,空无一物的白纸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而后最中间的竖纹如同活物一般分做两边,裂开成一只眼睛的图案的同时,其他黑色的咒文也变成了橙红。 “你看到了什么?”没有把变红的符咒收回去的意思,卖药郎站起身。 “……我?”如月变一愣。 “嗯,你的眼睛,应该看到了什么吧?” “……” 见如月变沉默,卖药郎淡淡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开口:“如果想破开只有空间,只有找到并斩杀制造出它的物怪才行。”他顿了顿,抬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华丽短剑,“想要击败物怪只能依靠这把“斩魔剑”,而如果想要拔出它,须得知道“形”“真”“理”才可以。” ““真”和“理”是?” ““真”是事件的真相,“理”是当事人的真实想法。”卖药郎回答完如月变的问题后便不说话了,明显是等他做“情报交换”。 自己对目前的情况全然摸不着头脑而眼前又有一个看上去很懂的人,能够做出的选择也只有一种了。 “……我可以看见,另一个世界。”敛去狱都的情报,如月变打算拿阴阳眼来解释自己的视觉问题,“这里实际上有很多人,还有一个,呃、“鬼”,但我想那应该不是你所说的物怪。” ““鬼”?” “是一种由人变成的、昼伏夜出的食人怪物。” 如月变原以为像卖药郎这种看起来就很“见多识广”的人应该不会对鬼的存在感到意外,但事实正巧相反,卖药郎微微蹙眉:“在这里,“鬼”很常见?” “诶?常见……算不上吧。”卖药郎奇怪的反应让如月变心中有了另一种猜测,“你那边没有这种鬼吗?”他加重了“那边”两个字的读音。 有着非人美貌的青年慢慢摇头,他看向如月变所指的鬼的方向:“既然与物怪无关,就没必要解决了。” “不行,这家伙少说吃了几千上万的人,绝不能放过它。”顾不上探究卖药郎的来历,如月变抬起手按在身后的日轮刀上,刚才是离得远所以无法具体判断,现在那鬼离他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完全可以看清那团污浊翻搅的人形。 闻言卖药郎动作一顿,同样抬起手,伸出食指,他身后箱子上的抽屉自动打开一格,从里面飞出了一个造型奇异的对称小玩意,小小的尖角刚好落在卖药郎伸出的食指上。 “我要做的只是斩杀物怪罢了,鬼……与我无关。”说着这话的时候,卖药郎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好似他不会除了皱眉外的其他面部活动。 卖药郎手中的小玩意“叮”一下垂下两侧的铃铛,然后慢慢地、摇摇晃晃地旋转起来。 这情况似乎不常有,卖药郎微微抬起食指,于是小玩意又晃晃悠悠地飞回了抽屉里,似乎还能听到一声凌乱的铃铛声,像是因为不停转圈而脚步不稳摔了一下似得。 卖药郎:“……” 如月变:“……”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时,狱卒视角中,鬼的身体忽然动了,像是打算离开似得,大步迈开了腿。 “等——!” 情急之下,如月变也不去管卖药郎的意见了,拔腿便朝着鬼的方向跑去,一直握着的日轮刀也一同出鞘。 他拨开呆立在原地的水团,几步就来到了鬼的身后,努力无视因为狱卒视角而看到的污黑物质,举刀就砍。 “不可以——”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 好啦,找到副本传送点,可以下单人本啦x 这里的药郎是《怪化猫》的药郎哦w感谢在2019-12-16 04:15:53~2019-12-18 02:5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000293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幻境 “姓“如月”。” “嗯。” “名字想叫什么?” “……” (想要改变,想要从壳里走出去。) ““变”,我想叫“如月变”。” *** 如月变醒来,被落在脸上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他活动了一下睡僵的脖子,从长椅上坐起身,旁边喂猫的老太太看他一眼,笑说一句小伙子睡得挺香嘛,他懵了两秒,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按照过往的应对老人的经验,如果此刻再不走,对方就会拉着你聊起家常了,因此在含糊地笑了笑后,如月变就站起身,假装想起什么事一般匆匆离开了。 走到公园的另一条小径,他估摸着自己已经彻底离开老太太的视线范围,于是便放缓步子,慢慢回想自己来公园目的,以及为什么会睡着这件事。 他掏出手机,想看看出门前自己在备忘录上留的记事,但这次也不知是出门太匆忙忘记了还是只是想出门转转,备忘录上什么都没有,连之前写的其他的备忘也一并不见踪影。 (不会是手机格式化了吧……) 这样想着,他赶紧看了看通讯录和常用的聊天软件,通讯列表都还在,随便打开一个聊天窗口,还能看到之前的记录,应该不是手机的问题。 既然暂时想不起来,那么在公园随便转悠一下也是可以的,现在是下午三点,春天的阳光既不毒辣也不微弱,吹来的轻风还带着青草的味道,总体来说,天气相当舒适,完全可以就这么放松的度过这一天。 【反正也没有事做,保持原样,等事情找上来就行了。】 于是,余下的下午时光,他都在漫步中度过了。 等天黑之前,他已经买好了晚饭,回到了家中,哥哥最近似乎是有工作,没法太早回来,一个人吃完晚饭后,他拿起书桌上没有读完的书,准备继续看下去。 (奇怪,前面读过的部分都没什么印象了……) 但是他没有多想,只觉是最近记性变差,而且, 【反正时间还有很多,再多重复做几次也没有关系。】 这是一本外国的科幻小说,是它的全集系列中的第一本,似乎是买回来后就被他一直放在书柜里,最近在想起来翻它。 阅读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听到家门开锁的声音他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很晚了,手里的小说也被他从开头翻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再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一看,已是晚上十点。 (哥哥工作到了好晚。) 他放下手中的小说,夹好书签后放回了桌上显眼的地方,以便下次再看,正准备起身去找自己晚归的哥哥时,对方已经先一步敲响了他的房门。 “还没睡吗?” 打开门后,是脸上还带有些许倦意的哥哥。 “嗯,看书忘了时间。” “这样吗,不要看太晚了哦。” “好。” 话题到这里差不多该结束了,之后他准备上床睡觉,然后哥哥在吃完自己留的夜宵后也会去休息,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月变没有立马转身,而是在原地站了两秒后从哥哥后房门的空隙中走去厨房,给后者倒了杯热水后又将食物送进微波炉加热,最后端上了餐桌。 ……他还是做不出来招呼后者“赶紧吃,菜快凉了”这种话的。 不过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哥哥已经自觉拿了筷子走过来坐好了:“一起吃点?” “不了。”如月变摇摇头,“我不太饿。” “那好吧。” “……你也要注意休息。” “哈哈哈,居然叫你给说了。” 这个话题差不多结束了,如月变随意“嗯”一声作为回应,转身打算回自己房间,没走两步就被哥哥给叫住了。 “之前看到一本挺有意思的书,讲奇闻异事的,我猜你也会喜欢,于是买回来了,放柜子上了,你看看?” “好,谢谢。” “客气什么。” 拿着新的书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翻了翻简介,的确是他会感兴趣的类别,不过还是先看完手上这本比较好。 (那就再看一会好了。) 又是一小时过去,再从小说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已经是十一点了,哥哥已经吃完了饭,正在问他有没有睡。 “这就睡。” “那就好。” “晚安。” “晚安,小凝。” “……”如月变准备掀被子上床的动作顿住了。 房门外哥哥似乎已经打算离开,只是脚步声还没响起,就被如月变“哐”的开门动作吓停了。 “嗯?”穿着睡衣的哥哥回过头,一脸惊讶,“怎么啦?” “你叫我什么?”如月变问。 “我叫你小……”哥哥的声音卡顿了一下,像是网速不好时播放的视频,“阿变啊。” “……阿变?” 哥哥一副奇怪的样子:“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但,你刚刚叫我“小凝”。” 哥哥又卡了一下:“口误,是口误啦。”不知道是不是如月变的错觉,他好像看到对方的也跟着卡顿了一下。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逐渐剥离下来,从之前就一直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晰,如月变一反之前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那哥哥记得我为什么叫“变”吗?” 这次哥哥倒是答得很快:“这是你父母对你的祝福。” “祝福我什么?” “祝福你、稳重……不会被外、物所、改……变。”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整个世界轰然破碎,露出了它原本的真容,也就是如月变一开始进入到这个空间时的模样。 纯白之下掩藏着不明的危机。 看来他刚才是被拉入到幻境中了,做出这件事的人,应该是他准备拔刀杀鬼时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手上的日轮刀还在,但凝聚目力之后,视线范围内已然没了那个鬼的身影,原地只留下了一只小小的布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 等他捡起布袋后,清脆的铃铛声突然从后面响起。 是仍在幻境中的卖药郎,他手中的退魔剑上,那只脑袋形状的装饰已经张开了嘴,上下嗑了一下,但作为主人的卖药郎却没有反应。 如月变拿不准这是不是退魔剑的作用,但见卖药郎的脸上忽然无故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有的已经渗出了血珠。 而后那对紧闭的双眼忽得睁开。 对上卖药郎无神的双眼,如月变的手一松,日轮刀“当啷”落地,它的主人再次失去了意识。 ※※※※※※※※※※※※※※※※※※※※ 变是因为灵魂和身体不符,所以幻境很快就被破解了,还能顺便去药郎本(?)里搭把手,以及,这个本里会出现两个鬼的线索XD —— 大家好,我拯救平安京回来了(疲惫.jpg) 大小号加起来一天吃了两千两百个饭团,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吃饭团了呕呕呕。 “理” 因为有过多次通过狱都的传送门到其他地点或者世界的经历,即使下一秒在一个新的环境中醒来,保留着先前记忆的如月变也没有太过慌乱。 同前两次意外看到鬼的记忆一般,这次的他似乎附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上,借着她的眼睛看属于卖药郎的,曾经的记忆。 或者,也不一定是记忆。 他还记得自己刚才在幻境中的经历,很明显对方先是锁去了他的一部分记忆,只保留与幻境有关的那部分,想讲自己困在幻境中,不巧他来到狱都前和去往这个世界时用的身份不一样,再加上遇到炭治郎他们后,性格发生了根本上的改变,这才一点一点的发觉到了异常,最后顺利破解幻境脱离。 以如月变自己刚才的经历来判断,这里应该是卖药郎曾经经历的,并且还算是相当重要的一段过去。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自主行动的能力,一举一动都得跟着这个附身的女孩行动。 从别人对她的称呼来看,她的名字是加世,可能是佣人一类的角色,在他附身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一直被一个女人支使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才在后厨坐下稍微休息一会。 “叩叩。”木屐的声音响起,如月变跟随女孩的目光移动,果不其然看到了卖药郎,他正站在门外。 一番交谈后,如月变从两人的对话里得知是女孩工作的人家的小姐要出嫁了,所以才会这么忙,而现在的卖药郎远没有之前如月变所简单的那么冷淡。 除此之外,他还被迫听了一耳朵乱七八糟的内容。 (没想到你是这种卖药郎。) 愉快的聊天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家那位马上要出嫁的小姐,在出门的时候,忽得死掉了,从外表到性格都十分可疑的卖药郎也被当做嫌犯绑了起来。 但凭借着加世的担保和卖药郎本身的特异之处,命令门下的武士将他绑起来的这家的男主人不仅替他松了绑,还奉他为座上宾,十分信服他的话,这样的态度让就连一开始不喜欢他的男佣人也无话可说。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男主人问。 “想要杀死物怪,必须要知晓它的“形”、“真”、“理”。”卖药郎回答,他的手上,正拿着那把还不能拔出的退魔剑。坐在下面的其余人用一种敬畏的好似在看圣物一类的目光小心地打量着它。 待卖药郎解释过何为“形”“真”“理”后,一直摆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的男主人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包括对卖药郎表现出信服态度的其他人。 只有如月变附身的女孩加世,坦然的表示自己除了用水泼过靠近这个房子的猫外就没有做过其他过分的事了。 见几人皆沉默不大,卖药郎淡淡丢下一句“如果无法拔出退魔剑,在场的人都无法从这个物怪手中活下来。” 伴随着障子门外一声一声的由不知何物发起的冲击声,一直没有说话的上任老家主叹了口气,将某段被隐藏的过往掀开了一角。 “本来我打算,只要她稍微反抗我就送她回去的,不想她不仅没有反抗,而且还靠了过来……我想,那么我起码可以给她衣服和美食,所以……” 听起来是一个稍有过错但不算太糟糕的故事。 但如月变借用女佣加世的眼睛却看到了另一重景象。 人的灵魂都是放在玻璃容器中的水,而这个面容苍老的老人身体里的“水”,早已是污浊不堪。 放眼看去,在场还拥有纯净灵魂的人不过一二。 如果按照自己那场幻境作为评判标准,这幻境的主人所编织的,都是与原本记忆相反的剧情,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以如月变看到的在场的灵魂来看,在真正的那段过去中,卖药郎怕是受了不少苦。也对,谁会平白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卖药郎所说的物怪之流的事呢,何况是眼前的几个人类。 那个老人必定是在说谎,就连幻境的主人也无法改变人的真正性格。 想要破解幻境,只有让卖药郎意识到这里的异常才行,想到这里,如月变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而老人的故事刚刚讲完,卖药郎手里的退魔剑毫无动静。 他果然是在说谎。 活动了下手腕,发现跟着自己的意识,那身能力也一并附了上来,卖药郎所设下的结界已经被外面的化猫突破到了最后一层,如果再被破开,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如月变懒得再去假装加世,谁知道在幻境中受的伤会不会反应到本体,那可就亏大发了。 如月变从用作遮挡的灯柱后站起来,径直走到坐在离入口最远处的老人面前。 (虽说尊老爱幼是美德,不过这个家伙应该不需要尊敬。) 依照老人刚才说的那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和他浑浊的灵魂,如月变将实情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心中自然也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要说同情,只有他附身的这个小姑娘和其中一个武士才是真正值得同情的、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无视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如月变抓起老人的衣领,直接把他拖到结界的入口处,不足一尺之外就是化猫狰狞的脸。 “您还是早点把实话说了比较好。”说完,如月变把头转向身后,目光在灵魂浑浊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应该也知道一些情况对吗?” “加世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父亲!” “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 “加世你……” 而最为心急的另一个武士已经拔刀冲了过来。 不过是粗制滥造的功夫,怎么可能是被鳞泷训练过的他的对手,何况还有能力作为底牌,两招便制服了上前的武士。 “毕竟它似乎对你们很有兴趣,如果不肯说的话,只需要把你们都推出去便好。”这句就是在吓唬他们了,但基于如月变刚才表现出的武力,在场没人将他的话当做是玩笑。 首先开口的,是被如月变制服的武士,他坦言自己曾帮主人家处理过一个女人的尸体,就丢在屋外的井里。 “是一个很瘦弱很美的女人,身上还有很多伤。” 这句话证实了如月变的猜想,他看向第二个人,那是指挥加世的女人,接受到如月变冷漠的目光,原本想要歇斯底里的她哆嗦了一下,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说了出来。 “老家主他,囚禁过一个女人,我之前每天都给她送饭,但她经常不吃。”支吾片刻后,她将囚禁的地点交代了出来,就在众人身后的墙里,藏着一个机关,走下一段楼梯后就能看见,那是一个装饰华丽的红木囚笼。 根据这些应该足以成为“真”和“理”,但卖药郎手中的退魔剑在他道出“化猫”的形态后合拢了一次牙齿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于是如月变将目光移到最后一个人身上,那是老人的儿子,也是这个快要衰败的家族的家主。 “你做过什么?” 男人却扭过了头,不打算回答。 正当如月变打算把他拖去结界外时,一直被他提在手上的老人开口了。 “他没有做过什么。” “不可能。”如月变根本不信,这男人的灵魂比之之前的两人好浑浊得多,仅次于他的父亲。 “我说了,是那个不知羞耻的乡下女人勾引他的,明明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居然还向我的儿子献媚,然后我一不小心把打死了……还有只不知哪来的畜生抓了我一下。 “真是个贱……” 老人没能把话说完,因为结界外的化猫仿佛已经听到了他的话,忽得冲破了结界,将他瘫在结界边的双腿咬去了。 “真是抱歉。”如月变稍稍把哀嚎着的他往后提了提,扔到一边,“这样可以了吗?”这句话问的是卖药郎,““真”是出嫁路上被抢走强迫囚禁致死的女人和猫,“理”是被囚禁的不甘和怨恨。” 退魔剑连续轻叩两声,卖药郎看了如月变一眼,伸展开双手。 “用这真实和理由,退魔剑,开启。” 一阵炫目的光华后,另一人出现在了卖药郎所站的地方,手里持着已经化作长剑的退魔剑。 退魔剑不负其名,顺利地斩杀了妖魔化的化猫,外表污浊而可怖的妖怪,在死后化作了闪耀的粉末,“嘭”地散落开来。 如月变仰头看着穹顶撒下的闪烁碎片,忽得听到一声猫叫,侧头看去,一位身穿白无垢的女子正抱着一只灰黑的猫缓缓离去。 “你不是加世。”不知何时卖药郎又回来了,手上的退魔剑也收回了箱子里。 “我不是,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出去吧。” 幻境片片破碎,两人的意识回到了一开始的纯白空间,如月变还保持着进入卖药郎幻境时向后仰倒的动作,被前方伸出的胳膊拉了一把,平衡住了身体,是卖药郎。 “你刚刚说的‘鬼’还在吗?” 如月变道了声谢,四下里看看:“不见了。”他掏出刚才捡到的小袋子,“只留下了这个。” 卖药郎接过它打开,里面是两节已经断掉的竹笛,做工十分粗糙,但看得出来制作者应该十分认真。 只看这个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不如将注意力转回到这个空间里,如月变拿回袋子,想到刚才进入卖药郎的幻境前,退魔剑响过一次:“你发现了它的“形”吗?” 卖药郎摇头:“我发现的,是“理”。” ※※※※※※※※※※※※※※※※※※※※ 如月变幻境破除:因为如月变有两个身份 卖药郎幻境破除:因为那几个人渣太渣了没法洗白 ———— 这一段是怪-ayakashi-的剧情,不管看几次都很生气,这几个人真的是罪有应得。 ———— 两个单人本都打完了,差不多刷刷boss收工。 破妄 如月变一愣:“先发现的是“理”?理由?” “听就知道了。” “听?” 如月变疑惑地看向四周,他并没有善逸那样超绝的听力,但既然卖药郎这样说了,肯定是笃定他也可以听到,或者是可以发现,那么他与常人唯一不同的便是狱卒的眼睛。 扫视良久,他终于发现了空间里一些细微的不同,那是按照一种规律不断涟漪的波纹。 仔细看去,那似乎是一个屏障,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一侧的空间既不像这边空间里是一片纯白,也不似外界那般真实,犹如梦境,时不时会出现许多物件的虚影。 当他从感知上确认了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后,他的耳朵也可以“听”到了,那是蜿蜒着的细细的哭声。 “好想见他,好想回到他的身边。” 勉强能从哭声里听出这一句。 “这是“理由”啊……”如月变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被卖药郎拿在手里的退魔剑。 “这是“理由”。”卖药郎予以肯定。 “这样的“理由”也可行吗?” “真正的“理由”就可行。” 如月变想起自己在卖药郎的幻境中所看到的,人类中丑陋的一面,他不再询问真实与否的问题了:“那么,还差“形”和“真”。”形态和真相。 他试着描述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人影,但是退魔剑毫无变化,看来那并不是对方的真实形态,至于真相就更不必说,自小如月变就没什么推理的天赋。 卖药郎旁观完如月变的一系列尝试,终于在后者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就是想看我乱猜”的目光中淡淡开口,就好像他没有这种想法,说出的内容相当哲学:“肉眼所见的,往往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即使是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眼睛,也只是人类肉丨体的范畴。” 一开始如月变还一头雾水,可猛然间他想起自己那几次连通他人的记忆的经历,再联想青泽所说的能力,便有了一些头绪。 “但是,这个能力才发掘不久。” 卖药郎没说话,被前者盯了几秒,如月变也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挺傻的,捡起落在地上的日轮刀插回背后的刀鞘,他直接走向那处泛着涟漪的屏障。 身后有铃铛的声音,是托着天平的卖药郎。 如月变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幻境中他借加世的眼睛了解到了天平的作用,是用于衡量与物怪之间距离的道具。 那么需要借助这种道具测量物怪的卖药郎,是不是其实根本看不见那些东西呢。 明明看不见却必须直面未知的危险,时不时还要被人类的恶意刺伤。 如月变回头看向卖药郎,后者的眼神毫无波澜,只是专注于手上造型怪异的小巧天平。 “什么事?”卖药郎没有看向他,但话明显是和如月变说的。 “啊……这个,你也要一起去吗?”总之先随便找个理由掩盖一下。 卖药郎抬头看过来,那眼神看得如月变直发毛。待到如月变受不住这种诡异的对视主动移开视线后,才得到了喘气的机会。 “我必须要退治现世的物怪。”在触碰到涟漪之前,如月变听到卖药郎这样说,“无论它们愿意或者无辜与否。” *** 狱都,某个房间。 “这就是在找茬!那帮人就是在找茬!”一头黑色长发半被着青色羽毛的青年将手中的一叠文件扔到办公桌上,显然,他发火对象不止这叠纸,更主要的目标是投影在半空中的人。 那是个笑容绵软的青年,用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那就是乖顺。 如果如月变在这里,他一眼就能看出这被青泽一通抱怨甚至是破口大骂地对象正是自己的哥哥。 “你少唬我了,那不是你弟吗?就算不是亲生的,你以为有几个人可以劳动我来当保姆。”被小人气到的青泽看样子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如月变的哥哥留了。 “啊呀……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有事的。”面容柔和的青年连声音都是慢吞吞的,隔着投影都能听出那股子不紧不慢的味道。 “你?”青泽狐疑地看了看投影中的青年,“我这个青鸟都不敢打包票的事,你哪里来的依据。” 青年露出一个和上了年纪的人溺爱孙辈时一样的笑容:“他是个好孩子嘛,肯定不会有事的。” “……”青泽的表情一言难尽,即使认识了青年这么久,这人总是能在某些时候推翻自己“我已经很了解这家伙的本性了”这种想法,然后往上加了一堆奇怪的设定,他忍不住吐槽,“我和你到底谁是妖怪啊?!” “诶,我当然是人啊。” “……你最好是。” 日常拌嘴(单方面)完毕后,青泽不得不又把自己扔掉的文件收拢回来,将上面的资料归类记录,上面记录了这次如月变任务世界所发生的异状,就在几天之前,那个世界因为不明原因和另一个与主世界平行的小世界发生了接触碰撞,不但使小世界中的几个存在到了这个世界,连时间线上都出现了一些变动。 这些都是在如月变身上所配的徽章自动发来的反馈后青泽才知道的,明显是有人故意搞鬼截了他的信息获取渠道。 “总之,我已经递了申请,等得到了许可就去回收滞留的那两个存在。”青泽看完资料,而另一端的青年比他更早一步看完,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你在找什么?” 青年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回答:“之前还找那边要了几张诅咒用的符箓,这次给那几个找茬的人用了,一人一张,正好派上用场。”他说的“那边”是给如月变要道袍的那家人,专精鬼怪阴阳一类的工作。 “你别用‘我找把剪刀’的语气描述行凶的工具啊。” “要解决他们对你来说和裁纸的难度也差不多吧。” “随便袭击同事的话,我会被遣返的。” “所以我这不是在帮忙吗?” “这是倒忙。”青泽叹气,“你不是说不担心你弟弟会出事吗?”没等青年回答,青泽就知道了答案。 “他不会出事和那些人对他出手是两码事,何况还牵扯到了你。” “是我牵扯到了他。” “客气什么,一并解决了就好。” “你之前不是这种性格吧。” “诶,什么性格。” 青泽懒得和他胡扯了,刚刚稍微发泄了一下脾气,现在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该去干活了。 正当他打算关掉通话投影的时候,对面的青年保持着绵软的微笑说: “说来,可不可以让我和小凝见一见呢?” ※※※※※※※※※※※※※※※※※※※※ 小凝就是变。 —— 估计失误,下章见boss。 药郎的好感太难刷了,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嘿嘿w感谢在2019-12-29 14:57:47~2020-01-08 23:1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悦君兮君不知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形” 出乎如月变意料的,在进入涟漪后他并没有看到在外面看到的人影,就好像他所看到的人影只是投影在涟漪上的幻觉。 这里是一个形制古朴的和室房间,里面胡乱堆积着各式各样的物件,有大件的家具也有小巧的玩具,芬芳的花枝斜插在竹篓里,风铃倒挂在地板上,手鞠堆积在矮桌中间,除此之外还散落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房间,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好像这个房间只是一个堆积玩物的仓库。 卖药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中的天平收起来了,他走向那堆花样繁多的杂物,也没上手,就隔空随意看了两眼:“这里的东西,都相当珍贵,这种逼真程度的话,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把玩过,就算是擅长幻化的妖怪也很难还原。” 对于卖药郎能够凭肉眼鉴别事物的价值这点,如月变没太多想法,他比较关注这间房间主人的身份,可惜他见过的妖怪实在不多,根本无法凭此判断对方的本体。狱卒的眼睛似乎也暂时失去的作用,同人类视角所看到的房间没有任何区别。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卖药郎,后者微微蹙眉:“天平在这里也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也就是没有异常,但这恰恰是最大的异常。 搜寻一时陷入了困境。 如月变想起自己在陷入幻境中所听到的那个声音,如果这个妖怪没有进行伪装,那么从那个声音来看,它应该是个小孩子,同时,这个声音出现的时机是在自己攻击那个鬼之前。 (说来,当时那个鬼也陷入了幻境吗?它看到了什么?) 那个装着断成两节的木笛的小袋子还在如月变身上,他把小袋子拿出来仔细瞧了瞧。 “都坏成这样了还带着身上,想必,这个对它很重要……” “叮铃。”卖药郎手中的铃铛忽然响了一下。 “诶?”如月变看向那边,天平正微微向着那堆杂物的中心倾斜,他条件反射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袋子,直觉天平的异动和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关。 卖药郎眯起眼,托着天平一步步走向那边,而如月变的眼中,原本毫无动静的房间里,杂物的中央处,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就和他刚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要看到了破绽,幻境就会被解除,几乎所有的幻象都有这样一种弱点,之前的那个和眼前的这个都是如此。 伴随着孩童的低泣,一个垂泪的女童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丢下我呢……” 同房间里华贵的物品一样,女童的身上也穿着极为精致的衣服,这并非是指这件衣服上缀了多少珍贵的宝物,而是指其上运用的工艺,从层层轻薄到透明衣料到栩栩如生的绣品,繁复的织物堆砌在小小的女孩身上,只可惜她完全没有珍惜它们的意思,任由眼泪滴落在上面毁坏了这些精美的工艺品。 到这里为止,她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类小女孩没什么区别,如果是古代那种一国的公主等级的少女,说不定也可以穿得上这样费财费时的衣服。 直到她抬起头看向二人。 “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并非她的容貌不精致,并非她的声音不动听,只是那双浅淡到几乎看不清的白色眼睛,昭示了她非人的身份。 “这个,也不是本体么?”卖药郎手中的退魔剑毫无动静。 是了,如果女童就是物怪的本体,那么早在她现身的时候,退魔剑就应该发出声响作为收到答案的回应。 不知道是女童本身的性格,还是卖药郎平静的态度激怒了她,伴随着她仰头看过来的动作,房间里的东西逐渐漂浮起来,原来,除了那些玩具一般的小玩意外,还有更多的尖锐武器隐藏在下面,锋芒上闪着危险又华贵的光。 如月变拔刀而卖药郎掏出了符咒,下一秒,数不清的冷兵器向他们投射而来,撞在日轮刀上,撞在符咒形成的结界上,叮当作响。 即使挡下了一次两次攻击也没有用,女童的攻击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难怪她不把这些宝物和华服当一回事,那些对她而言,相对于她投出的武器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这到底是个多有钱的妖怪啊。) 即便不懂鉴赏宝物,金银宝石一类如月变还是能够看出的。 (这就是被金钱砸死的感觉?) 甚至因为数量太多而产生了不切实际的联想。 在防守的间隙,如月变粗略得地观察一番,这些武器上所使用的材料,可谓流光溢彩,珍贵万分,与其说是用来伤人的武器,不如说是作为“宝物”来打造的摆件,不管杀伤力几何,总之就是往上堆砌珠宝用来提高它们的造价——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纯金打的匕首,上面还镶嵌了宝石,原本用作刺杀的武器被打造的金光闪闪,完全失去的偷袭的作用,况且金的硬度也不算高。也正因此,他防御起来还算轻松。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事,真被钱砸死了,那可真说不上美好。 再次削掉了几十把武器后,渐渐地,如月变注意到的一件事。 (没有玉。) 这些珍贵宝物打造的武器里,没有一个是加入了玉石的。 他再次看了一眼女童淡色无波的眼睛,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你是玉?”所以不想让玉作为装饰和消耗品。 “咔。”是退魔剑的声音。 女童的攻击出现了一瞬的停顿,然后变得更加猛烈,被二人击碎打落的武器通通化作了粉末消散,然后又作为原材料变成其他的武器,源源不断,再这样下去,两人迟早会落败,哪怕金的硬度再低,也是高过人体的。 (还有“真”,这个真相是什么,谁抛弃了她,她又为什么要制造这个幻境囚禁人类?) 关于这些问题,这里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破绽在哪里,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绝对……) 再重申一次,只要被发现了破绽,幻象就会消失,所以,为了保护这个明显的弱点,很多制造幻象者通常会将多个幻象重复叠加在一起,以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是玉!她的本体在哪里?!) 只是,一旦被发现了本体,所有的幻境都会不攻自破。 ——那是个像是装饰一般的,被丝带簇拥遮挡着的,圆润的乳白色玉石。 与之一同映入眼帘的,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真美啊,如同静止的明月一般。” ※※※※※※※※※※※※※※※※※※※※ 仔细一看这个副本已经写了六章了(捂脸)下章一定结束,一定! 写女鹅(本副本boss)发出攻击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攻击方式和某个偷税王重合了,而且,她真的有个类似王财的地方(。)虽然获取方式和闪闪不同就是了。 “真” 如月变的确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光景。原本他以为这会是一个更加苦大仇深的故事——根据那女童反复提到了“抛弃”之类的字眼,作为被后世各种奇怪剧情的小说电视剧电影茶毒的现代人,稍稍脑补一下就能联想到各种狗血虐心的剧情。 万万没想到…… (被迫看别人的记忆就算了,居然还要戴着粉丝滤镜看。) 如月变感到窒息。 即使女童记忆里的这个青年的相貌的确是出众,即便是放到现代娱乐圈众多俊男美女之中也是脱颖而出的那一类。 他的视角应该是这女童在原型的时候,不,现在应该叫她“止月”了,被人隔着柔软的帕子小心托在手心的玉石如同停留在人间的月亮一般,被青年给予了这样的名字。 天上的明月,手中的白玉。 只可惜她的所有者不是这位青年,而是另一个明显是位高权重者的男性,在炫耀过自己所拥有的美丽珍宝后,这位高官就命人将它收回去了。 除了青年,没有人发现,这块白玉在获得名字的瞬间,有了意识。 趁着看守宝库的仆人疏忽的时候,它悄悄地带着自己的本体,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嗅着只有非人才能感受到的灵力溜到了青年的家。 我不是你的主人啊,青年说。 可是,是您给了我生命,它回答。 “哎呀,这可真是……” 青年敲了敲手中的蝙蝠扇,声音似乎有些苦恼,可面上却不见忧愁。 它抱紧本体,紧张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既然已经结下了这份缘……好,那你就留下来吧。”仿佛它不是贵族家珍贵的宝物一般,面对可能有的麻烦和追责,青年风轻云淡的态度就如同收下一枚好看的石子。 而它也不觉得有什么,即使清楚自己的珍贵,它那时也满心想的都是:“幸好、有幸结下了“缘”。” 到现在这个想法也没有变过。 要是一切都像这份心情一样不会改变就好了。 只可惜,再厉害的人也是人,是会死的,离开人世后去往黄泉。 所以、因此,结下的“缘”成了“咒”。 为了维护这个名为“咒”的“缘”,它放任自己陷入沉睡,不让时间腐蚀那条看不见的锁链,直到被外界唤醒,然后再一次陷入沉睡,一次又一次。 “这就是“真”吗?”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记忆中的声音响起。 如月变惊讶地回看,发现自己的意识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归了身体,刚才经历的记忆变作一张张画卷尽数被看不见的支架撑起,悬挂在空旷的房间墙壁上,他的身侧正站着手持退魔剑的卖药郎,后者的神色淡淡,似乎并不为这个故事所动摇。 (奇怪,总觉得卖药郎好像哪里有些怪怪的。) 只是如月变他还不过是非人相关工作的门外汉,除了直觉不对外,看不出什么异状来。 眼前的画面已经变作了白玉化作的妖怪女童因意外来到这个世界,被迫醒来后继续沉睡,却因为不知名原因将人类和鬼通通卷入的故事了,想来这才是这个幻境的原因。 她不想醒来,所以进来的人都会同她一起沉沦在美梦之中。 退魔剑轻叩一声,算是答了卖药郎的话。 “那么,用这“形”、“真”、“理”,退魔剑、开启。”卖药郎将退魔剑托举上头顶,双手做出一个分开的动作。 同时,剑柄处的人面如同活物一般,嘴巴张合,以古怪的声音重复了卖药郎所说的最后二字。 和如月变在卖药郎的幻境所看到的一样,奇妙的闪光后,原本是卖药郎所站之处,出现了另一个同卖药郎长相相仿的人,他手持化作长剑的退魔剑,向着半空轻轻一跃,不断迸发着闪光的退魔剑剑刃直指蜷缩在空中,闭眼沉睡的女童。 “抱歉,不能让你‘除掉’她啊,异世界的小哥。”一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手挡住了“卖药郎”的攻击。 来的人当然是在获得了审批后第一时间赶到的青泽,面对能够斩杀妖怪的退魔剑,身为非人的他连身上的披风都没有晃一下,不过他此次来也不是为了和眼前这个异界来客起冲突,而是带他们回去的:“别急着攻击,我这次是为了带这位小姐和您回到原本的世界的。” 这样的解释还不能令“卖药郎”接受,这点从退魔剑上迸发出的更为耀眼的光芒可以看出来。 如月变倒是不太担心青泽会被打败又或者是他会杀死卖药郎和白玉止月,在工作的大体方面,青泽向来靠谱。所以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这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工作除了什么问题,导致青泽不得不前来扫尾。 像是看出了如月变的顾虑,青泽丢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手腕翻转:“小哥不相信我吗?”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就和卖药郎开启退魔剑时那样,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变身的“卖药郎”被青泽强行扭转回了卖药郎的形态,摔了下去,然后被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如月变接下。 对了,青泽这人(妖)靠谱的最大保证就是,他应该是如月变所见过的人类和非人中,最能打的那个,讲不通就打,打服就行了,可谓非常有妖怪的特点了。 听说因为在上班的缘故,青泽的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好歹会来个先礼后兵。 如月变对此接受良好,比起交流,他还是更擅长打架,可惜暴力交流种子选手青泽不同意他这种想法。 搞定了刺头之后,青泽也从半空中落下来,走到如月变跟前,上下眼睛一扫:“个儿没怎么长啊。” 如月变:“……” 如月变:“青先生这次来是任务出了问题吗?” 青泽“嗯”了一声:“你的徽章应该也有感应吧,那就是说明世界中出现了非狱卒的异界生命,本来我是觉得你也不是正式狱卒干不了多久,而且遇到这事儿的概率又这么低,所以就没和你说,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 “不过不用担心,这和你的任务没什么关系,我会负责把他俩带回去……嗯?”一边说着,青泽回头看向还在半空中的止月,皱起了眉,接着又看向一旁不语的卖药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揉了揉额角,“这都什么事儿哦……” “怎么?” 青泽先是看了卖药郎一眼,才回答如月变的问题:“就当给这个小哥一并说明了吧,原本这个小哥和后面那个小姑娘是因为意外导致世界碰撞才让他们误入到这里的,两个世界的体系不能完全兼容,一但势弱那方被卷入就会被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小姑娘无意识做出的幻境会影响这么多人的原因,当然,人的数量多了,也就会反过来对施术者造成影响,她原本是应该一直沉睡的,大概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吧。” “那刚刚是因为……?” “这小姑娘身上所牵涉的因缘太多,恰好同这个世界某个时间重合了,一时间,恐怕还不能令她完全脱离,这个小哥也是这样。”青泽一脸嫌麻烦的样子,“又得出一次旅费不报销的公差。” (等回去一定要帮忙把那几张诅咒符翻出来挨个加持后再贴上去,衰死那几个死了还不肯放手权利的渣滓。) 如月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青泽本想说“你能帮上什么忙”,后一看如月变身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凑过来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通,乐了:“这忙你还真能帮。” ※※※※※※※※※※※※※※※※※※※※ 记忆里的青年是谁应该很好猜吧23333 —— 每次这个点更新,都感觉头好冷(捂) 聊天 关于这忙到底怎么帮,青泽没有详细解释,只说“按照目前的进展,你再过不久就可以遇到了”一类含糊不清的话,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外人在旁边不方便说还是故意卖关子。 不过两个人(妖)还是要带走的,临走前,被青泽叫醒一脸迷迷糊糊的止月向如月变道了歉,然后伸手往他身上拍了拍。 “这是赔礼。”她这么说。 虽然不明白对方做了什么,不过看青泽一副“你赚大了”的表情就该明白,止月给的肯定不是表面上拍了两下这么简单。 总归不是坏事,如月变对此十分乐观。 而自从被青泽变回本体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卖药郎也走了过来,声音还是和一开始那样冷淡:“小心火车。” 如月变:“什么……?呃、好的。”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这两句话说得颇有些奇怪,可不等如月变追问,无情的上司青泽就大手一挥把两个异界来客都带走了,只留下如月变一个人一脸懵逼。 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后,如月变才有了回到了现实的感觉。 ——主要是信鸦发现用翅膀已经唤不回他的注意力,准备下嘴了。 安抚好了生气的信鸦,如月变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人群,四周都是被止月困在幻境中刚刚苏醒的人,全部都是和他刚才那样一脸茫然加恍惚的表情,也难怪他这一身异于常人的打扮没人上来质问了。 ……其实还有娃娃脸的缘故,这就不必多言了。 忽得,人群中传来几声尖叫,如月变猝然一惊,想起这附近可能还有鬼出没的事情。不过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即使还没挤进尖叫声的发起处,他的心情也稍安了几分。 原因很简单,虽然在幻境中没有昼夜之分,但现实的现在可是艳阳高照,正午的太阳高悬,是影子的面积最小的时候,而且人们都聚集在林子中的空地上,根本不需要担心鬼有袭击人类的能力——它们能够活过三秒还未可知呢。 果不其然,当他听到被围在中央的男人女人惊魂未定的说有个人突然冒烟然后一下子融化了云云,就知道那是一个鬼。 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的时候,如月变默默带着信鸦离开了。 他的任务是解决村民的失踪问题,既然人都找到了,那么这个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才怪。 (我要怎么把这个事圆回来啊啊啊——) *** 通篇胡扯是不可能的,自己根本没有把假的说成真的的那种本事,如月变很有自知之明。 “你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两次遇到上弦级别的鬼还能够活下来。” “呃。” “好啦,不要紧张,我看看……嗯,没太大问题,不过精神有些疲乏,待会去睡一觉就好了。” “好……” 这次的任务中涉及到了上弦级别的鬼,光是这点就不能隐瞒不报,如月变将那只小袋子递交上去后补充说明了一下让任务过程:“虽说是遇到了,但其实只是看见了背影而已,那时候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第三方,在我想要攻击的时候将我击晕了过去,醒来之后那个鬼所在的地方就只剩下这个小袋子了。” “那么,你是怎么确认那个鬼就是上弦的呢?” 面对产屋敷的这个问题,如月变也准备好了答案:“感觉,我曾经面对过同样等级的鬼,这个鬼给我的感觉,和那时候是一样的。”这也不能算是说谎,视觉也是感觉的一种么。 “这样啊……” 那之后又被问到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如月变自觉答得还不错,很快就被放去给蝴蝶忍检查身体了,然后就有了上面的对话。 “对了。” “是。” “你的身体最近好像有变得适应了一些哦。” “?” “就是说。”蝴蝶忍微微笑起来,“你应该可以学习呼吸法了。” “!” “真的吗?!”从如月变那边听了这个消息后,炭治郎显得很高兴,他还记得一开始如月变听说无法学习呼吸法时的失落,“变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够学会的!” “嗯,总之先练一段时间。”如月变回忆着之前在鳞泷处所学的理论知识,“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你吗?” “当然可以。”炭治郎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捶了下手掌,伸出食指,“说来,你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我和善逸还有伊之助在这里学到了一点别的,……” 听完炭治郎的描述,如月变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 “?”炭治郎茫然回看。 “吹炸半个人大的硬皮葫芦……你们未免、这已经是非人类的级别了。” “啊哈哈……这个,我们不就是在和非人类战斗着吗?” “说得也是。” 一番闲聊不提,如月变表示自己还是从基础练起,虽在那两年时间里学过呼吸法的运转方式,可真正要用起来还需废一番功夫。 等到如月变可以粗略的使用呼吸法来提升自己的敏捷程度时,炭治郎几人的伤势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此间如月变从炭治郎处了解到他正在寻找与自己父亲所传下的神乐舞——火之神神乐相关的事情。 “那个时候,像是突然想起来的——不是有那种说法吗,人在临死的时候,会在眼前回放一生的走马灯,我看到了父亲,他说火之神神乐有一种呼吸方法,让我一定要传承下去。”炭治郎回忆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不是曾面临绝境的后怕,也非劫后余生的松懈,只是单纯的在描述那时的想法,或许还有一些对父亲的怀念,“然后身体就自己动了,曾经为了祭神而挥舞祝器的动作,一样也可以用来与鬼战斗。” “你的父亲,说不定也是一名猎鬼者呢?”如月变想了一会儿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诶?”炭治郎一愣,然后笑起来,“我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在我小的时候,父亲的身体就不太好,要与鬼搏斗的话未免……啊。” “嗯?” “我想起来,父亲曾经杀过一头熊。” “熊?” “是的,站立起来比人高大半个身子的一头大熊,听说是吃过了人,但是父亲他,一斧便将它的头砍下来了。” “……!真是厉害啊。” “如果是那样的父亲,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和鬼战斗吧。” “说不定是作为猎鬼者,被鬼畏惧着,又或者,是在暗自里保护你们。” “诶?” “因为、‘那个’时候,鬼出现时,你的父亲不是才去世不久吗,如果不是鬼畏惧他,就是一直以来的袭击都被他清除了,就像那头熊一样。” “唔。” “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想,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毕竟没有理由说明鬼一定会来袭击。” “说来、我在那个时候,嗅到了现场有无惨的气味。” “?!” ※※※※※※※※※※※※※※※※※※※※ 是健康的更新时间x 企图提前点亮炭治郎的技能点xxx 切磋 听炭治郎说完在第二个任务时的遭遇,听到他说最后在珠世的帮助下成功脱险后,如月变才松开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手,他舒了口气,想说“这样做太危险了”,话到嘴边,想起了那天雪地里蜿蜒的血,便沉默下来。 那种情况下,没人能够冷静下来。 炭治郎却是误会了如月变沉默的含义,他正色道:“下次我会更加谨慎的。” “……别忘了你还有祢豆子要照顾呢。”如月变看向房间角落的箱子,祢豆子正在里面沉睡着。 炭治郎笑说好。 此后两人聊起了关于呼吸法的运用一类,被路过的善逸和伊之助听到后几人干脆一起讨论了一番,在如月变出任务的期间,他们几人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谈到需要实操的地方还能比划两手。 在与同伴的切磋中,几人对于呼吸法的运用理解更上了一层。其中如月变依旧是以鳞泷教他的水之呼吸为基础,不断让自己这具已经逐渐被世界同化的身体适应着。 他不太清楚这样是否会加速同化的速度,但他能逐渐的感受到力量的流失。如果不尽快掌握到有用的战斗技巧,很快他就会成为其他人的拖油瓶。 (要是真成了那个样子,那不如早点离开。) 因为这个想法,他拼命回想自己曾经学过见过的技法,力求用最快的速度掌握,不论是鳞泷所授的,还是其他人所展示出来的,他都尽量在战斗中尝试着去使用。 (绝对不要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喂喂,你也太上头了、呜哇!”善逸勉强格挡下如月变的攻击,感觉手腕被对方的力道震得发麻,也被激起了一些胜负欲,“光力气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喔!难得能看到你们两个这么有斗志啊!”伊之助的声音很兴奋。 “点到为……”炭治郎本想阻止,可看到如月变难得一见的好胜表情,也默默提起切磋用的木刀迎了上去。 等到神崎葵来收这几个因为战斗过度、而精疲力尽瘫在地上的几个人的尸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你们几个是笨蛋吗?!”神崎葵叉着腰气得不行,“过多的运动根本不会对你们的恢复有帮助!” “对不起……” “身上好痛好痛痛痛痛……” “zzZ……” “下次不会了……” “再有下次,就把你们挂到晾衣架上吹一晚上醒醒脑子!” 威胁完几个不听医嘱的家伙后,神崎葵一个一个把人架去床上,轮到如月变时,他艰难地摆摆手,然后抓住庭院里的回廊,扶着木质的回廊地板一点点站起来了: “我还能动。” 在说话的一会时间里,他的身体已经渐渐适应酸痛和不适感,真要说的话,这点疼痛和不适可比当时被鳞泷操练时差远了。 见他真的可以自己走回房间里,神崎葵一边无视善逸期待的眼神,一边架起旁边的伊之助,吐槽道:“果然笨蛋的恢复能力就是强。” “诶,哈哈……”如月变打着哈哈,心中还是有一些懊恼,如果不是自己突然燃烧起莫名其妙的斗志,其他几个人也不会跟他一起胡闹了。 将已经睡得死沉的伊之助扔进被子里,神崎葵回身去捡善逸,就是捡——因为某天他的惊人发言,导致所有女孩子对他的好感度骤降为负值,不过就算只是被拎着衣领,善逸那一脸满足的表情还是让神崎葵很快把他丢上了床。 无视发出不明声音的善逸,还没躺下去的如月变向作势拍打手上脏东西的神崎葵再道了一次歉。 “我知道,想变强是好事,以后别这样啦。”比起(某些方面)令人无法直视的善逸,神崎葵对如月变的态度就好多了,她大度地摆摆手打算离开,临走道门口时又落下一句,“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也可以和我们说噢!” “诶、谢、” 不等如月变回应,少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应该是被原谅了,神崎小姐真是个好人啊。) 这么想着的如月变,忽然注意到两道视线,来自一左一右的炭治郎和善逸。 “炭治郎,为什么在笑?”至于善逸为什么生气,如月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变很受欢迎嘛。”炭治郎笑说。 “是·啊·你·这·家·伙·很·受·欢·迎·嘛。”善逸阴森森重复。 “诶……这是、因为神崎小姐本身性格就很好。”从没想过这类事,如月变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调侃了,连忙摆手,“我没有特别讨好她之类的。” “唔唔唔……这样说真够狡猾的。”善逸怨念地咬起被角。 “狡猾?”如月变一头雾水。 “是啊,超狡猾。” “?” “还要我解释吗!你是哪里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啊!” “唔……” “不提这个了。”见如月变被挤兑得说不出话,(一开始提出话题的)炭治郎切了个话题,“今天切磋的时候很尽兴吧。” “嗯!……啊不对,关于这个,对不起,我下手太没轻重了。”如月变低头道歉,“善逸也是,我不应该用那么大力气都。”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说到这个,善逸不觉得有什么,“虽然我不喜欢和别人切磋什么的,但如果不使出真本事,那切磋的意义就没有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伊之助他应该也是。”炭治郎补充,后面半句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伊之助原本就是个好斗的人。 “之前蜘蛛山的时候就觉得你的力气不一般,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啊。” “哈哈哈,变的话,两年前就能轻松举起半个人多高的一满框炭呢。” “……还记得啊。” “哈哈……” 现在已是深夜,再加上战斗带来的劳累,聊天的声音很快就变得越来越低,然后变成了呼噜声。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开心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月变合上双眼。 “小凝,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 变的哥哥出现啦! —— 新年快乐呀!大家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ヽ(≧Д≦)ノ !! 火车 这世上会把他叫做“小凝”的只有一个人。 “哥哥?”如月变睁大双眼。 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青年歪歪头,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跟着晃了晃,显得整个人十分无害,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在如月变面前展示的形象:“是我。” “你怎么会、是青先生吗?” “是,我托他帮了一下忙。”青年不慌不忙补上下半句,“他之前欠了我一个人情。”——那几枚符咒听说还是挺稀罕的种类,也不知道青泽是怎么用的,总之等他再见到那只鸟时,对方神清气爽地告诉他以后不会再见到那几个人了。 “是这样……”如月变有些局促,一来是他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过青年了,二来即便是在身为人类的时候,他与对方的交流时间也是少之又少。 青年却是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样子,随意聊起了一些自己在现世中的见闻,间或插上一点自己的看法,提一两句问题,引着如月变说话,就像他从选择了如月变作为自己家人时那样。即使对方拥有如何可怕的力量,性格如何孤僻,他对如月变的态度从没有变过。 ——这个能够徒手捏碎人类颅骨、看见未知之物的怪物,其实是个需要被人爱护和教导的孩子。 能够发现这点的存在少之又少,而在见识到如月变的力量后还能保持这个的观点的人类,只有青年一个。 套用一下青泽对于青年的评价:“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凡人一个,偏偏意志力比妖怪还要恐怖,到底谁才是非人的那一方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曾经险而封闭了内心的如月变才没有走上非人的道路。 青年没有同如月变聊太久,在确认了如月变的精神状态后,他便将话题引回到如月变这次的任务上,虽说是探望自家弟弟,但实际上是替青泽来完成这次的汇报工作,该完成的部分可不能随意省略。 听到哥哥的询问,如月变一愣,随即也想明白过来,将自己最近所经历的大小事宜一一汇报。 处于工作状态中的青年态度要严肃很多,在记下了如月变所说的几件事后,他问到了如月变的身体问题。 “和青先生所说的一样,最近出现了力量衰退的情况,并且逐渐可以学习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了。”这种事情上瞒报没有什么意义,固然如月变不希望哥哥为自己的身体担心,可如果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倒头来还是会给对方添麻烦。 “这样吗……”青年微微皱眉,主观上来讲,他不太希望如月变继续这个会危及身体健康的任务,但从刚才与如月变的聊天情况上来说,如月变的精神状态在这次的任务中有了明显的好转,这是他一直以来所期望看到的。 见青年不语,如月变心中不免忐忑,和青年相处的几年里,前者从没有拒绝过他任何请求,这次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 所幸青年在沉吟片刻后没有立刻说出拒绝的话,而是慢慢询问起如月变最近的进展以及鬼杀队的一些情况。 “我明白了。”青年既没有说阻拦也没有说支持,“关于你的这个问题,我有一些想法,不过需要青泽来证实,等下次汇报的时候,我会把我的想法托他带给你。” “嗯、嗯。”如月变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阻拦就好。 “这个任务对你有好处,我不会拦你。”青年的神情十分认真,“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等你的这个任务结束了,我就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吧。” “嗯!” 青年露出了一开始时的温和笑容,伸出手,想要拍拍少年的肩膀以示鼓励。手抬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假作自己是活动手指,打算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去。 如月变看在眼里,感觉有些难受,他抓过青年的手腕,将那只手按在自己的头顶上,低声说:“我已经没关系了。” *** 第二天如月变是被炭治郎叫醒的,另一边的床已经空了。 “难得你睡得这么沉。”炭治郎将自己的被子摊开铺好,“昨晚睡得不错?” 因为睡眠时间过久,如月变的脑子慢了好几拍才消化完炭治郎的问题:“嗯嗯……睡得很好。”不但表情十分茫然,连声音都迟缓了不少。 听到如月变没什么精神的声音,炭治郎看过来:“身体不舒服吗,需要我去请小葵来看看吗?” “诶……?不,不用,只是有点睡过头了,活动一下就能恢复。”一边回答炭治郎的话,如月变利索地掀开被子起身,看向窗外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真好啊。” “是很好……?变的心情很好吗?” “?怎么这么说。” “感觉平时你都不会说‘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这个嘛……” 如月变回想昨晚哥哥的样子,难得看到了从来保持着得体笑容的哥哥露出错愕的表情。 “小凝也长大了啊。”哥哥顺势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感慨,“你长大了。” “……昨晚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喔哦……” “……炭治郎你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哪种?” “看到了‘动物幼崽第一次站起来’时的表情。” “嗯……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 *** 因为伤势已经完全恢复,没有再留在蝴蝶居的必要,根据蝴蝶忍提供的消息,同炭治郎从父亲处所学的神乐舞有关的呼吸法只有炎之呼吸,其所拥有者即炎柱,炼狱杏寿郎。 听到这个名字,如月变想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炼狱杏寿郎时的事:“我和你一起去,炼狱先生以前救过我一次,还没有好好道谢过。” 炭治郎当然不会拒绝。 带着同样已经痊愈的善逸和伊之助,几人按照信鸦的指引,来到了火车站台。 (这个时代已经有火车了啊。) 站在几人身边,如月变转头去看停在旁边的列车,善逸正在向伊之助和炭治郎解释蒸汽机车这种交通工具,但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还因为携带日轮刀引来了列车的工作人员。 “因为鬼杀队是没有得到官方承认的组织,是不能携带刀剑的。”说到这里,善逸的声音有些低落,“总之,先把刀藏进衣服里吧。” (明明为了保护普通人不被鬼伤害,很多鬼杀剑士连命都拼进去了……) 如月变可以想象得到善逸心里想的,到这时他才有了一点这里是近代社会的实感,一个组织的成立需要被官方承认,可他们所做的偏偏不能够被普通人知晓。 “如果要上车的话,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车票。”善逸的情绪没有低落太久,鬼杀队不能现于人前这件事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即便难过,也不能就此停止。 “我能够和你一起去买吗?”如月变问。 “可以啊。”善逸答应了,回头不忘叮嘱炭治郎,“别再让伊之助弄出乱子了啊,再来一次搞不好我们就上不了这趟车了。” “啊,好!” “纹逸你是什么意思!” 购票的地方就在站台附近,说明人数和车次后,交足费用就能拿到车票。 “没有见过车票吗?”见如月变一直好奇地看着自己买票的动作,善逸干脆把买到的车票递给他。 “差不多是第一次见呢。”这种版式的车票。 如月变捏着善逸递过来的一张车票,正反看了看。 (放到现代,这种车票都可以当做是收藏品了。) “是嘛,但是感觉你不像是不认得火车的样子来着。” “啊……因为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类似的交通工具。” “不用买票吗?” “有其他的支付方式。”例如车卡或者支○宝微○扫码,不过这就没必要说了。 几句闲聊的时间里,两人已经回到了站台,同等在原地的炭治郎和伊之助汇合后一起上了火车。 ※※※※※※※※※※※※※※※※※※※※ 善逸:那个支付方式是什么啊? 变:叫支○宝,不仅可以坐车,还可以(云)种树和(云)养鸡。 善逸:???怎么做到的!感谢在2020-01-25 20:40:32~2020-02-06 15:3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入梦 在炭治郎说明了来意之后,炼狱杏寿郎很爽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没听过!” 对于大感失望的少年,炼狱杏寿郎耐心地给出了相应的解释,同那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外表相反,他讲解的这段呼吸的变迁与发展的历史相当清晰,起码旁听的如月变是这么觉得。 (不啰嗦也不难懂,要是在现代,他肯定很适合做讲解一类的工作,或者干脆当个老师什么的,我要是学生肯定会乐意听他讲课。) 如月变发散了一下思维,回过神来的时候令人敬佩的炎柱先生已经爽朗地举起锄头挖起了水呼的墙角,墙角炭治郎一脸严肃地表示十动然拒。 (话题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关于呼吸法的讲解,炼狱杏寿郎还提到了一点,也就是日轮刀的变色,变成某种颜色则表示有种那种颜色所代表的呼吸法的天赋。 “你是黑刀?那可不太妙。”炼狱杏寿郎说了和当初鳞泷看到炭治郎的日轮刀时差不多的话,“毕竟历代的柱级剑士里都没有拥有黑刀的先历。” 炭治郎有些许的不安,坐在两人后面默默旁听的如月变开口安慰:“炭治郎很厉害的,而且我和祢豆子都会帮你的。” “说得也是。”炭治郎回过头冲他笑笑。 炼狱杏寿郎跟着回头看向如月变:“喔,你们关系真不错啊。”然后又看了一眼,“我们之前见过吗?” 说起这个,正是如月变跟着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他站起身走到炼狱杏寿郎一侧的走廊处,低头鞠了一躬:“是的,您之前在烧毁的寺院里救过我一命,这次来是想向您道谢,如果有我能做的,请尽管吩咐。” 提起地点就容易回忆多了,炼狱杏寿郎一下子将眼前的少年同他几个月前所救下的人对上了号:“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少年吧,与上弦正面见过的那个。” “啊啊,是!”提起这件事,如月变想起自己曾下定决心要杀掉童磨的事,“我还是太弱了……” 炼狱杏寿郎将他扶起,他的声音和他的手一样,十分有力:“不,能够与那种等级的鬼面对面后还能说出一定会杀掉它的话,你已经有了成为强者的前提条件。” “可我……”如月变想解释自己的原因,才张开嘴,又硬生生停住,他的原因不能告诉别人,然后,他想到了别的事,“一定会杀掉它”这句话,他似乎没有和炼狱杏寿郎说过。 像是知道如月变的疑惑一般,炼狱杏寿郎拿出一枚御守递给他:“黑木先生让我转告你,他会一直看着你的。” 如月变认得那个御守,它就是害死了黑木先生妻子和孩子的元凶,但接过它后,如月变发现了其中的不同,那天的御守里放的是一张纸,这次里面的东西却像是一枚硬的长方形片装物。 “那是真正的守护之物,是黑木家所存的宝物之一。”将如月变慌乱想要把御守放回去的手推回去,炼狱杏寿郎将剩下的话说完,“他说,如果不将鬼杀尽,即便坐拥天下宝物也没有用,不如把它给予你,如果想要把东西还给他,就带着那个鬼已死的消息一起还来吧。” 如月变几乎可以想象到黑木先生说这句话的样子,他当时发现了家人真正的死因的时候是那么悲痛,以至于直接昏厥了过去,光是回忆起来,心都要揪紧了。 他合拢手指,将御守握在手心,小小的一枚布袋,却让他有种手臂都要抬不起来的感觉:“这就是期待的分量啊……”真是,太沉重了。 炼狱杏寿郎对此没有再说什么,他向来奉行理论和实战并重,与其不断的说教,不如让未长成的树苗在暴风雨中得到成长,而引导,才是他们作为前辈的任务。 正好,这趟列车上,就有现成的“暴风雨”。 “什么!这辆列车上有鬼?!”原本还算轻松愉快的旅程一下子变得危机四伏起来,善逸表示这不能够,这不是去人间的车。 待炼狱杏寿郎将自己此番的目的解释过后,善逸的心态一下子就不好了,可惜现在肯定是不能下车的,而在他们拉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检票员的声音,如月变回头去看,那是一个形容极其枯瘦的男人,双眼无神,声音有气无力,活像是吸了毒,下一秒就会倒下去一样。 尽管如此,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黑色的印戳……) 如月变拿回自己的车票,刚想问善逸车票印戳的颜色问题,前座的炼狱杏寿郎已经翩然站起,将刚才不知藏在何处的日轮刀立于身前,顺着他的目光,如月变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足有两人高的鬼。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如月变才开启狱卒的视角,那鬼已然被不知何时飞掠至身前的炼狱杏寿郎取下了项上头颅,顷刻就灰飞烟灭,渣都不剩。 “好强……”他将所有人的心声道出,看着被目露崇拜于敬仰之色的少年包围的炼狱杏寿郎,如月变忍不住心神摇曳。 (这就是,我应该前进的方向吗……?) *** 一番闹腾过后,人都不免感觉疲惫,又或者是因为鬼的惊吓,总之,车厢里的人都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夜幕,也悄然来临。 (奇怪,有哪里不对……) 如月变迷迷糊糊地回忆刚才遇到鬼的情景。 (杀了四十个人的鬼……为什么连灵魂都看不见……呢……) 可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困了,太困了,仅剩的力气根本撑不起沉重的眼皮,世界也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美梦中死去,是多么幸福啊……”有谁轻声说。 ※※※※※※※※※※※※※※※※※※※※ 把无限列车篇回顾了一遍,又被鳄鱼老师杀了一次(猝)感谢在2020-02-06 15:37:47~2020-02-18 01:1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竹枫叶 26瓶;水无月初 5瓶;镜中灵、机智皮皮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梦中 尽管过去的记忆在某些术法的干涉下已经模糊不清,如月变依然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很讨厌睡觉。那时候的他,讨厌的不是睡觉本身,而是入眠后所要面对的、比现实要压抑好几倍的梦境。 从高空坠落,被黑影追踪,被开膛破肚,命悬一线—— 这些噩梦的阴影足以延续到他成年,如果不是被哥哥请来的人冲刷了记忆的话。 尽管如此,在开始的那段时间,他还是不喜欢睡觉,哥哥就会陪着他,握着他的手,也不担心做噩梦的自己会不会因为恐惧将他的手骨捏断,幸运的是,直到他彻底脱离的噩梦的困扰,这种事都不曾发生。 “啊啊,这里,是梦吧。”如月变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正躺着一枚徽章,不明材质的金属扭曲蜿蜒,交织成了眼睛的形状,即使是在幻境中也可破妄,正是青泽要求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狱卒的徽章。 在如月变道出这梦境的真相后,周遭的一切像是被搅乱的池水一样破碎了,重组之后的世界中,只有他和另一个陌生的青年。 “你……”狱卒的视角已经打开,另一人的灵魂虽然不算纯净,可也不似鬼那样全然变作是漆黑,“被鬼操控了吗?”他走近对方,随着他的脚步,手中日轮刀渐渐浮现——在确认了这里是自己的梦之后,他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梦境,“还是说,你投靠了鬼的那边?” 陌生青年和如月变之前在车厢里所见的检票员一样,虽没有那么瘦弱,可也算是形容憔悴,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气息诡异的锥子,看到如月变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你、你怎么会……这里明明就是、” “‘就是’?”如月变已经从另一个视角中看出了陌生青年手中的锥子真身,眼神冷了下来,他想起曾经在蝴蝶居和神崎葵她们的闲聊,“你是人类,为什么要帮助鬼?” 那个人依然没有理睬他的问题,跌跌撞撞向后退去,手中的锥子也落到了地上,他神色惊恐:“怪、怪物!你是怪物!人类怎么会有这种……” “怪物!怪物!” 惊恐的表情,厌恶的音调,和过去梦中的人影如出一辙。 如月变有些厌倦地大步走到青年的面前,抓起他的衣领,提到身后:“告诉我怎么出去,或者、”他松开一根手指,身后,曾在儿时的梦境中追逐他的黑影配合地张开了布满利齿的口器。 很早之前,这些噩梦的产物就不再是他恐惧的对象了。 可惜的是,即使吓得快要昏死过去,陌生青年也没有吐露任何可以离开的信息,如月变认为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主动离开梦境的方法,否则仅凭这种薄弱的意志力,是不可能在黑影的恐吓下还坚持否认。 “那么,那个鬼叫你来做什么?” 换了个问题后,陌生青年很快给出了答案: “他、他要我们潜入你们的梦境,破坏精神之核,扔你们成为行尸走肉。” “然后呢?他许了你们什么报酬?”少年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们都是……”陌生青年咽了咽口水,“在现实中失意的人,那个鬼许诺,只要我们完成任务,就能获得他编织的美梦。” “……”如月变叹了口气,把人随意扔在了地上。 (这不就和吸毒一样吗,为了寻求虚假的幸福,连身为人都立场都背叛了。) 可悲到他连愤怒都提不起劲来。 又询问了一番其他的细节,确认了对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后,如月变驱使着梦中的黑影将陌生青年控制住,自己拿起陌生青年落在地上的锥子。 没看错的话,这是那只鬼的一部分。 “入梦吗……”他重复了一遍,“入梦啊。” 青先生教他的术法,似乎也可以对非人类使用,所需的道具只要“受术方的贴身物品”这一项,还有什么比身体的一部分更能说得上是贴身物品的呢? 抬眼瞥了一下由陌生青年指认的、漂浮在不远处半空中的球状物,那就是他的精神之核,透明的玻璃珠中掺杂着丝丝不详的黑色气息。 (或许,那就是灵魂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他不再看了,握住手中的锥子,回忆起青泽教给他的术法,肉眼无法看到的能量遵从其主人的意志,藉由如月变握着锥子的手慢慢漾开,如四散而出寻找猎物的蛇群一般,目标明确,成群结队向着某处移动。 等梦魇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血鬼术反入侵到它的精神领域时,如月变已经完成了梦境的构造,不同于只能控制梦境好坏而无法立时窥探内在的梦魇,青泽所授的术法更多是建立梦境后,将人的意识拉入。 当然,现在由如月变验证了,鬼的意识也可以。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污浊存在,如月变松了口气,还好是成功了。 而尽管是出现在了陌生的领域,在短暂的感知确认过此处为梦境过后,梦魇缓缓裂开嘴角:“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梦境,可是我的领域。” 回答它的,只有沉默举起的日轮刀。 看也没有看一边昏过去的陌生青年一眼,梦魇同样凭空拿出一柄造型诡异的细剑,人类对他而言,不过是可以利用的食物。 早在构建这个梦境之前,如月变就将那陌生青年弄昏了过去,以免他受不了美梦的诱惑,向鬼通风报信。 如月变不知道,梦魇所拿出的细剑其实是没有攻击力的,和曾经他在海边村庄遇到的女鬼一样,作为获得强大梦境操控力和生命力的代价,梦魇几乎舍弃了所有的物理攻击能力,它刚才拿出细剑,只是为了确认自己在这梦境中的控制力。 梦魇看得出来,眼前的人类其实对于控制梦见十分生疏,即使这里是对方的主场,自己也不见得会输,毕竟,谁能比以幻梦生生虐杀了无数人类的自己更擅长操控梦境呢? 即便一直以来,他的手法都是驱使人类作为先锋为自己开路,这也不代表它就不敢和人类正面对上了,尤其,还是在梦境中。 “嘻……你想要,什么样的梦?”梦魇展开双臂,神情恍惚地眯起双眼,其中“下壹”的字样刺目又诡异,“我看看,你刚才做了什么样的美梦……嗯?” 如月变皱起眉。 要速战速决,如果这个鬼能够查看自己的记忆,那么狱都和现代的一切很有可能就会暴露,更有甚者,要是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了无惨的面前…… 对面的鬼已经通过血鬼术窥探完了刚才以如月变记忆为素材织就的梦境:“原本以为只有那个柱级才需要注意,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意外之喜。”他欣喜地睁开眼睛,“等杀掉你之后,再好好欣赏你的过去吧。” “关于这个。”如月变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恶鬼。” “嗯?准备求饶了吗?我可以让你在幸福的美梦中死掉哦。” “你有做过梦吗?” “什么?” “噩梦。” 话音落下,这人为构建的梦境之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没想到有一天会需要你们来帮忙。” 梦魇听到那个人类这样说,同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缓慢的爬行,无数次让它回避危险的本能感应疯狂提醒着梦魇快跑。 当然不可能跑掉。 站在不远处,如月变安静地看着被黑影团团包围的梦魇,脚边是匍匐的一团黑色不明物。 “人的恶念,可比噩梦要恐怖得多。” ※※※※※※※※※※※※※※※※※※※※ 原本变是没有“吾好梦中杀人(误)”这个技能的,不过梦魇的血鬼术和青泽教的术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总之他就可以了,所以梦魇其实算是赶上来送菜,还自己递了刀上去2333 醒来 令如月变觉得奇怪地是,尽管在这梦境中他役使着黑影将引入的鬼生吞活剥,连一块碎片都没有留下,可包裹在外侧的、由梦魇活着的时候所构筑的梦境囚笼依旧没有要破碎的迹象。 看来这是那种只有用对了方法才能破解的血鬼术,也是,他只是绞碎了这个鬼的精神,或者说灵魂,它的肉丨体应该还在存活在现实中,因此提前施放的血鬼术没有因主人的消失而接触也是理所当然的。 (早知道先把离开的方式问出来了。) 如月变懊恼地看着那几团吃饱喝足的黑影,从后者给他的反馈来看,那个鬼已经它们被消化地七七八八了,就算逼黑影吐出来,自己也没法和一堆灵魂碎片交流。 (总不能就这样等到天亮后那个鬼暴露在太阳下的身体融化,血鬼术自动解除,那样就太被动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鬼。) 苦恼间,有零散的记忆顺着黑影与如月变的链接,流进了他的脑海。 那是几个互相毫无关联的画面,大多是这个自称“梦魇”的鬼折磨人类时所留存的记忆,其中有一个画面引起了如月变的注意。 那是一个身着和服的女人,容貌可以说得上是极美,只是她阴沉的神情与扭曲鼓起的手臂破坏了这份美丽,脚下是大片的血,女人单手拎着一颗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画面主人的方向。 能叫下弦一的鬼匍匐仰望的会有谁? 如月变反复回看这段记忆,然后被自己的猜测惊出冷汗。 ……鬼舞辻无惨。 看来对于这个鬼之始祖来说,区区外表的皮囊已经无法将他束缚,因为就炭治郎曾与自己提到的,他所见到的鬼舞辻无惨看上去是一个黑发红眸的青年。 不知道它在这千年间换了多少壳子,又或者是造了多少壳子,不过它肯定还没有发现鬼杀队的总部在哪里,否则早就驱使自己手下的鬼把他们一窝端了。 在如月变努力思考关于鬼舞辻无惨的事时,又是几个画面被传输过来。同样是梦魇面对人类时的场景,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单方面的折磨,画面中,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清醒着的,只不过表情不太好看,大多用手无意识护着或者捂着身上的什么地方,就好像那里受了重创而他们在按住伤口一样。 “全都是人身上的要害……”如月变喃喃。 能被碎片化的梦魇记住的都是让它印象深刻的记忆,例如刚才的鬼舞辻无惨,这些人类又做了什么让梦魇记住呢? 梦魇在折磨人的时候大多用的都是精神方面的折磨,几乎不会施予肉丨体上的伤。 两相联合,不难猜出这些人肯定是在梦境中通过自害才脱离的梦境。 如月变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虽然死过不止一次,不过自杀还是从来没有做过呢。 再踌躇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现实世界里随时会有其他鬼来偷袭,没时间给他犹豫和思考了。 想到这里,如月变不再犹豫。 怎样才能最快的杀死一个人? 当然是,破坏他的大脑。 在冰冷的铁器穿刺入肉的同时,如月变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既视感,似乎他曾经经历过这件事。 (是被刺穿大脑……?还是……自杀?) (奇怪,我是因为什么来到狱都的来着……) …… “嘶……” 短暂的剧痛后,如月变睁开眼睛,下意识用手按住脑袋两侧的地方,他刚刚可是直接给自己的头上开了个洞,即使有过死亡的经历,可那都是在战斗中,被怒火充斥,过热的大脑可没有时间冷静的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 “怪、怪物……呼呃……呼……” 如月变放下手,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在梦中想要袭击他的陌生青年,自己和他的手间还绑着一条绳子,用狱卒的眼睛仔细看的话,绳子上有星星点点的黑色污渍。 想起车票上黑色的印戳,不难联系这是梦魇使出的血鬼术,绳子大概就是链接梦境的道具。 如月变看了一圈,发现除了他以外,还没有其他人醒来,身后的炼狱杏寿郎正死死掐着用绳子同他链接手腕的少女的脖子。 陌生青年看到如月变毫无波动的脸,或许是恐惧到达了极致触底反弹,他攥紧手中的骨锥,奋力向他所认定的“怪物”扎去。 当然是不可能刺中的,即使如月变没能反应过来,他身体的本能也会帮他避开这次攻击。 反手夺下那根锥子扔掉,如月变将青年打昏,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绳结,系得不算紧,随意就能解开,想到这是加了鬼身上的东西做的,他感觉一阵恶心,飞快把它从手腕上撸了下来。 (待会一定要找地方洗手。) 这时,前座上,放着祢豆子的箱子发出了“咔哒”一声,随后,为了方便炭治郎携带而变小的祢豆子从中“咕咚”掉了出来。 一人一鬼对视一眼,同时把目光转向还在梦境中的炭治郎,侧躺在座位上的少年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在梦中,皱着眉不断奶呢喃着要快些醒来一类的话。 没一会便有了苏醒的迹象,随后大喝一声翻身坐起,把因为担忧而靠过去的祢豆子吓了一跳,一下子钻到了同样走过来的如月变身后,只探出的脑袋去看炭治郎的状况。 苏醒的炭治郎和如月变在梦魇的记忆中那些破解梦境的人一样,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后怕,不断喘着气,看来他刚才是在梦中将自己断了头。 看到这样的炭治郎,如月变垂了垂眼睫,炭治郎可没有自杀的经历,这感觉怕是相当不好受,想到这里,他主动出声,让炭治郎转移注意力:“炭治郎。” “……变!你已经醒过来了吗?其他人呢?”问话的同时,炭治郎自己已经看清了车厢里的样子,注意力也跟着转移了。 “还在梦境里。”如月变正想把那个被自己打昏过去的陌生青年所说的告诉炭治郎,忽得想起了一件事,正巧,被他遗忘的“事”主动找上了门——被梦魇利用进入炭治郎梦境中青年。 此刻他却没有任何要攻击的意思,一边流着泪一边松开手,任由手上的锥子落到地上,甚至在如月变警惕的目光中主动解开了手上的绳结:“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你做了这种事。” “……”如月变看向炭治郎,后者冲他安抚地笑笑。 “你们做出这种事,我很难说出‘没关系’这句话,但想要一直停留在美梦的心情,我……也是一样的。”炭治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黯然,可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因此,我会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要它来偿还这一切!” 青年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向炭治郎道谢:“请,多加小心。” “嗯!” ※※※※※※※※※※※※※※※※※※※※ 漫画看到这里的时候真的超感动,感情得太好了,炭炭的太阳属性一览无余(?) —— 下了fgo,又是活动又是主线,阴阳师还有超鬼王,刀剑乱舞双倍经验…… 我就是真的不行嘛.jpg 除鬼 不管是如月变的视觉,还是炭治郎的嗅觉,都能够发现连接梦境的绳子上的属于鬼的东西,而只要有心,车票印戳上的问题同样也可以发现。 “借着检票的时候吗……”如月变皱眉,对于还未能苏醒的几人,他暂时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他对于这个鬼的血鬼术了解有限,擅自行动很可能会给善逸他们带来危险。 炭治郎也同意这个观点:“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随便用日轮刀切断或者直接解开他们的绳子。” “那么,把这个鬼杀死,血鬼术就会解除了吧。”这也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不管是如何强大顽固的血鬼术,没了主人自然也就不可能维持下去。 “但,我们并不知道鬼在这趟列车的什么地方。” “应该在车头吧。” “诶?” 如月变仰头,或许是“吃”了梦魇的灵魂,他可以隐隐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何处,不,应该说,要害在何处,因为—— “这趟列车上,已经到处都是鬼的身体了。” 为了验证这点,他拔出日轮刀向下插入进了车厢的地板中,再拔出时,上面沾上了黑红色的血,而从那处裂缝中,也慢慢涌出了一些血,更加诡异的是,那些血并非是一下子涌出,而像是随着脉搏的律动一般,一股一股地从裂缝中挤出来。 看得抱着如月变小腿的祢豆子嫌弃不已,连忙手脚并用爬上了如月变的肩膀上,即使这样尤不满意似地,她划开自己的手,把血滴到了那些黑红的血上。 “祢豆子?”正当如月变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时,那些滴落的血忽得燃烧起来,那些涌出的黑红色的血则像是燃料,很快就被烧尽了,甚至于还将如月变刺出的伤口也一并凝固起来。 “祢豆子……可以点燃鬼的……血?”如月变不确定的问。 炭治郎看到这幕也是一愣,随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鬼的身体和它的产物,也就是血鬼术一类。” “既然如此。”如月变看向那些两两连接在善逸他们和被梦魇唆使的普通人手腕间的绳子,“这些应该也可以吧?还有车票上那些也是。” “!应该可以!” 拜托祢豆子将绳子烧掉后,已经有了准备的两人不等那些普通人回过神来,就一人两个的敲晕了他们,随后又从另几人的身上找到了被盖上血鬼术印戳的车票,通通交给祢豆子烧掉。 车票被烧掉的瞬间,被血鬼术控制的几人就苏醒过来,炭治郎和他们解释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 炼狱杏寿郎对于他们去车头杀鬼的想法没什么意见,他提出了一个更加实际的问题:“且不说那个鬼会不会任由我们杀,既然变说了那个鬼已经和列车融为一体,也就是说,一但我们杀死了它,它支撑列车的肉丨体会消失,这样很可能会造成列车事故。” 如月变他们刚才没有想到这点,这是被提起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不杀鬼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什么变故,而倘若将鬼杀死,则很有可能造成这趟列车上的普通人的伤亡……不,就算现在不杀梦魇,等天亮之后,它的身体同样会被阳光瞬间融化,而且还无法确定时间和地点,万一是在过桥的时候融化那么伤亡只会更大。 想到此处,他看了一眼车窗外,现在列车还是在郊外行驶,在上车之前并没有关注这趟列车的行径路线,也不清楚它会不会通过桥之类的的地方。 (说来,那时候有可以通过列车的桥吗?) 对这个国家历史不甚了解的如月变陷入疑虑,但炼狱杏寿郎所提出的前一个问题他是可以回答的:“那个鬼……实际上已经死了,精神层面的。”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点这种事,就算是现在不提,日后在场的几人想起也会心有疑虑,所以不如主动告诉他们,当然,还是需要一定删减的。 不等其他人询问,如月变继续解释:“刚才那个鬼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然后被我梦中的黑影吃掉了,因此我看到了它的一些记忆,可以确定的是,它的精神的确是已经消失了。” “黑影?” “啊,就是小孩子噩梦里的那种东西,大概是这个鬼的能力,导致我的噩梦也可以具象化,最后反噬了它。” “那它还真是自讨苦吃啊。” “还有就是,在那个鬼的记忆中,我见到了疑似无惨的女人。” 这个情报可就比之前的重要多了,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过去,还是炼狱杏寿郎说先解决了这个列车上的鬼的身体再说也不迟才让几人冷静下来。 “虽说可以让驾驶员停下列车再做打算,但时间已经不够我们这样做了,这样的话,你们就去车头将鬼杀掉吧。”炼狱杏寿郎说,“翻车的问题就交给我们。” “啊……是!” 即使对炼狱杏寿郎如何解决这件事有些疑惑,但眼见离日出的时间不远,作为提出者,如月变和炭治郎还是领命而去。 “你们的话,就从旁保护可能会因翻车而受伤的人。” “是!” “好!” “唔!” 如果把车头比作梦魇的头,那么它的脖子就在车头与车厢的链接处,剖开铺在上面的地板就能看见,隐藏在其中的森然白骨。 “砍断它就可以了吧。” “嗯。” 虽然梦魇已死,理论上对他们的动作不会有任何阻拦,但为了求稳,炭治郎还是使出了战技,力求一击必杀。 就在这时,炭治郎身后驾驶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面色惨白的驾驶员高喊着“不许破坏我们的美梦”将手中的骨锥刺向了背对着他毫无防备的炭治郎。 同炭治郎面对面的如月变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可现在要变化手中的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早该想到的,想要顺利和这列车融合,梦魇怎么可能只控制检票员和一些乘客!) 就这样看着炭治郎受伤吗? (绝不。) 如果梦魇的意识还在,可以窥见他人的梦境(精神)那么它就可以看到如月变身上所发生的—— 原本温顺盘踞在他梦境中的黑影以及像是它们的首领一般的黑色不明物通通站起身,发出常人所听不到的咆哮,以要洞穿冒犯者灵魂的气势,通过如月变的双眼,狠狠贯入到攻击对象的脑海中。 这几乎无人察觉的攻击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 在日轮刀还没碰到鬼的颈椎时,偷袭的驾驶员已经口鼻喷血地仰面倒了下去。 炭治郎只觉得某个凶暴的东西从对面掠过自己身侧,然后来自身后的危险气味就不见了。 是的,他比如月变还要早察觉到驾驶员的恶意,而为了一击砍断鬼的骨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重伤的心理准备。 对于如月变来说,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但他没有时间多想,手中的日轮刀已经挥下。 两人的攻击顺利地砍断了梦魇的脖子,像是被剖开的鱼那样,即使已经没有了灵魂,它身体中的神经依然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将痛感传递,然后肌肉收缩……! 车厢猛烈的晃动起来,列车,要翻了! ※※※※※※※※※※※※※※※※※※※※ 系统:玩家如月变获得技能【精神冲击】! —— 下章三哥就会登场啦(大概) 上三 身为鬼杀剑士的善逸他们不会因为落脚点不稳而束手无策,但那些普通人就不一定了,更别提因为梦魇的缘故,在此之前他们都还在梦境之中,对于危险根本就是无知无觉。 如果没有保护,那么这些不能反抗不能移动的普通人的境地可以说是极度危险,可有了战力强大且经验丰富的炼狱杏寿郎在,普通乘客不会随便移动这点反而是方便了他的操作。 这战技的使用极为精妙,硬生生将因梦魇濒死扭动而脱轨倾斜的列车以一个安全的方式停下了。 车里的人无一死亡,在极其困难劣势的情况下,他保护了两百人。 “做得不错。”对此,奇迹的创造者却只像是做了一件普通的小事一样,收刀归鞘,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夸了旁边配合自己动作的几个少年一句。 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善逸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柱吗……!) *** 车头。 因为这阵震动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如月变和炭治郎应对起来十分轻松,以至于炭治郎还有余裕去拉刚刚身后那个偷袭他的人一把。 如月变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炭治郎却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样,主动解释道:“要是他死了,变不就成了杀人者了吗?”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真诚,连眼睛里都好似写着金灿灿的“诚恳”二字。 明摆这是炭治郎为了让他接受找的理由,就算这里没有如月变,就算那个列车驾驶员真的偷袭成功了,以炭治郎的性格,八成还是会不顾自己的安全伸出援手…… 如月变只觉得面对这样闪闪发光的炭治郎有些苦恼。 (是我太好对付了吗,还是说我本来就很吃他这一套?) 他不禁反省。 总之,人还是被救下来了,被炭治郎平放在离列车有一段距离的地面上,在此之前他已经确认过了对方的呼吸,虽然被如月变刚才那一下震得口鼻出血,但身体上却没有受太大的伤,有也是他过于依赖梦境而导致的体弱。 车厢的晃动早已在他们安置好驾驶员前就停止,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炼狱杏寿郎几人,绕是稳重如炭治郎,也忍不住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结束了。”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这才有心情去问如月变刚才对驾驶员的那次攻击。 稍微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感受,如月变的语气有些犹豫,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实在不方便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梦魇留下的后遗症……?” “‘梦魇’?是说刚才那个鬼吗?” “是,他之前在梦中和我……交战了一番,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吞噬了,留下了一些记忆碎片。” “对了,还有无惨的信息!” “嗯。” “我们去炼狱先生那边吧,总要和他汇报的。”炭治郎提议,“回去之后,要好好找蝴蝶忍小姐检查一下,那个鬼留下的东西还不知道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呢。” 如月变没有异议,这边除了躺在不远处昏迷的列车驾驶员外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保护的人,所兴两人一起往列车中部炼狱杏寿郎他们所在的地方去。 炼狱几人所在的地方离他们不远,走几步就能到,边走着如月变边努力回忆刚才的感觉。 (要是能作为攻击手段的话,就算日后失去了现在的巨力,遇上鬼也不会无力反击了。) 虽然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可一路走来,明明学到了很多东西,却发现自己距离真正的强大还差很远时,这种无力感是他作为曾经的普通人没有体会过的。 或者说,那时他无时无刻不在那种无力感之中,根本就无从察觉也无法自救。 太弱了、太弱了,还远远不够,越是学习就越是发现那目标的遥远。 这样的想法不断鞭策着驱动着如月变前进,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因此感到灰心丧气。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炭治郎,得到了一个疑惑却充满善意的微笑,又看向十几步外向他们挥手伊之助和善逸,以及笑看向这边的炼狱杏寿郎。 (或许,这就是理由?) 他的心情不由得上扬起来。 忽得,在豁然开朗之时,如月变感觉眼前一黑,一串记忆出现在脑海中,那是关于梦魇的,它站在高处施用血鬼术的过程,然后是驾驶列车的画面。 (驾驶列车?这是……驾驶员的记忆?) 疑惑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如月变本能地向前跨出一步,以保持身体平衡,炭治郎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脸上焦急的神情才刚刚浮现。 “变?!” 愣了愣,如月变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在读取记忆的那一秒,应该是失去了意识,所以迈出脚步的身体才会因惯性前倾,而好好走在他身边的炭治郎才露出担忧的神情。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明白之前就隐约有感觉的、青泽提过的新能力的使用方式以及效果。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总之先安抚一下炭治郎的情绪吧。) 如月变稍稍整理了一下表情,企图让自己的可信度高一些:“只是一点小问题,不如说,我还因此受、” ……益了。 有风从身边刮过,如月变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 比起大脑,体表的立毛肌在危险接近时先给出了警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寒毛直竖,而镌刻在灵魂中的生物本能,让作为弱小者的他,在掠食者经过时下意识放缓甚至暂停了呼吸,以求不被对方注意到。 当然,这对于拥有人类等级的智慧和怪物一样寿命的掠食者来说当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之所以如月变还能思考这些东西,只是单纯因为有人用快过他本能反应的速度挡在了他与炭治郎身前。 “炼狱先生……” “这么弱小的人类,有什么值得去保护的价值吗?”出声的是如月变没有听过的声音,但从对方对他们的称呼来看,它的身份毫无疑问是鬼,而且是十分强大的鬼,梦魇之流完全比不上的那种。 果不其然,目光越过炼狱杏寿郎的肩膀,如月变看到了那个鬼眼中的字。 “上弦 叁” ※※※※※※※※※※※※※※※※※※※※ 三哥:您好,是炼狱先生吗?您的便当已送到,五星好评哦,么么哒ヽ(≧Д≦)ノ 变:爬 ——感谢在2020-02-23 13:56:24~2020-03-05 01:3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舍执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舍执念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是 哪怕是曾经直面童磨,也没有让如月变有如同现在的危机感,这或许是当初童磨对他的杀意并不强烈的缘故,而现在对面那自称猗窝座的鬼,哪怕是在和炼狱对峙的过程中,也不忘向他和炭治郎释放自己的恶意。 就像它自己说的,它极度的厌恶弱者,到了看一眼就想吐的地步,所以想要杀他们而后快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只代表它自己的观点,人类方明显没有一个人同意这种想法,哪怕性格在某种意义上比较极端的如月变也觉得这个想法完全逻辑不通。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生下来就很强的生物。) 为了不波及到他们,炼狱杏寿郎特意把战场拉到了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而猗窝座似乎是为了劝解“同为强者的”炼狱杏寿郎,也默认了他的做法,边打边不住劝说对方变成鬼,然后无休止地同它战斗下去。 天快亮了,猗窝座看得出来炼狱杏寿郎是在拖延时间,但同样,它对自己的实力和身体也有充分的信心。 和脆弱的人不一样,鬼的身体在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可以无限再生,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普通人绝望了,更别提它们还有各种强力诡异的血鬼术。好不容易制造出的伤口却只能削减对方一点点体力,而若是一不小心被攻击到,就有可能丢掉性命,如此悬殊的差距,很难不让人动摇。 “——所以,杏寿郎!变成鬼吧!” 如此悬殊的差距,却是炼狱杏寿郎此人或者说每个柱级剑士经历了千百次的,能够成为柱,本身就代表了他面临的恶鬼数量之巨。 “我是绝对不会成为鬼的。” 他的声音十分冷静,毫无动摇之意,哪怕遍体鳞伤也依旧以身为盾挡在了恶鬼面前。 “你也,休想杀死在场任何一个人。” 那是远超如月变和炭治郎他们现在等级的战斗,就算有心帮忙也不敢轻举妄动,光是留在原地,他们就已经成了炼狱杏寿郎的拖累,更遑论要插手战局。 (有没有什么我能够……) 随着时间的流逝,炼狱杏寿郎身上的伤口逐渐的增加,黎明到来前的这短短几十分钟,显得如此漫长而绝望。 如月变想起梦中因梦魇而产生变异的黑影与攻击驾驶员的那次攻击,可那是巧合才用出的技能,想要主观使用岂止千难万难。 他闭上眼睛,利用青泽教他的术和梦魇残余的影响,想要回到自己的意识领域,他隐约猜到,令驾驶员昏迷的攻击就与黑影们有关。 (拜托了,哪怕只要停下一瞬间!一瞬间就好,炼狱先生绝对能够砍下它的头。) 或许是愿望过于强烈,误打误撞的,如月变真的回到了当初与梦魇对峙的梦境空间,那也是以他自己的意识领域为蓝本构造的地方。黑影和那团不明物安静地在空间中央中间匍匐着,见到他来后,纷纷站起,温顺地贴了过来。 如月变双手将努力爬上他脚面的不明物捧到眼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不明物好像比之前的体积大了些许,一双不甚明显的红眼默默盯着他瞧。 “之前的攻击是你们做的,对吗?” 不明物上下晃了晃大概是脖子的地方。 “能够再做一次吗?对着鬼。” 不明物再次“点头”。 “需要我做什么?” 不明物顿了一会,黑色的身体里伸出两条触须,颤巍巍伸向如月变的双眼。 *** 狱都,某房间。 依然是上次的房间,青泽将自己整理过的文件归类,忽得目光一凝,将其中一张抽了出来,那是上次如月变的哥哥代他联络后带回的资料,就详细程度上来看,比他自己联络如月变时记录得具体不少。 “真是个控制狂,连自己家的都不放过。”他看到这份具体到每天的数据变化的资料时,忍不住吐槽,“也亏那小子居然肯陪你填完这个东西。” 结果那家伙怎么答来着? “就因为是自己的家人,所以才要更加的了解才行。”青年边说边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直看得青泽后背发凉。 当时因为忽然增加了不少工作,因此没有细看,只确定了几个比较关键的数据,确定没有大问题后就暂时搁置了,可现在看来…… 青泽皱起眉,手指在纸张的某处抹了一下,将一连串压缩在一起的字符从中“牵”了出来,一一“平展”在半空中,数据上下起伏,其变化与含义只有他能看懂。 “这是……” *** 现实。 扶住突然昏迷的如月变,炭治郎焦急地看着炼狱杏寿郎的方向,一人一鬼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眼见下一式就要分出胜负,强烈的斗气向互碰撞,呼啸的劲风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眯起双眼。 有一人除外。 炭治郎感觉怀里靠着自己的人忽得动了动,脑袋直直转向炼狱杏寿郎的那边,便以为如月变还是梦魇留下的时不时昏厥的后遗症,刚想问后者的身体情况,却在看清如月变的双眼时卡住了。 黑发少年的双眼像是真正的鬼一样,眼白的部分变成了幽深的漆黑,而眼珠的部分则是血红一片,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在炭治郎反应过来之前,有什么东西先一步自那诡谲双眼冲进因战斗而扬起的烟尘中。 如月变合上双眼,再次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炼狱杏寿郎发现猗窝座的攻击忽得顿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虽然它很快就回过神来想要继续攻击,却也快不过炼狱杏寿郎的日轮刀,只能勉强用手臂阻挡硬吃下了这次横砍,两条胳膊直接被砍得飞了出去,落到了另一边。 比起重生一条手臂,当然还是将断臂按回去比较轻松,这件事人鬼双方都很清楚,炼狱杏寿郎防备猗窝座将断臂捡回,在场外待机的伊之助和善逸则是向那边移动,打算先行解决掉这对断臂。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对这一切,猗窝座不仅没有丝毫反应,甚至又一次的停下了动作,这次停顿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长,待炼狱杏寿郎的刀挥到它的脖子边时才堪堪避过,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它想起刚才被自己忽略的蝼蚁之一似乎对着这边做了什么。 不等猗窝座继续深想,发现了破绽的炼狱杏寿郎已经紧随其上,攻速极快,刀刀催命,毕竟后者在长时间的战斗之前,还连续使用了好几次战技,即使精神依旧坚韧,身体也很难承受得住,只求尽快解决掉猗窝座,以防待会脱力后自己于其他人陷入任人宰割的窘境。 好在猗窝座此刻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想法,它现在满脑子都是找个安静地方好让它仔细回忆。 ——那个叫“恋雪”的人类女人是谁。 悲伤的哭泣声似乎就在身边,它却丝毫也看不到人影。 “谁……?是谁……” 炼狱杏寿郎发现敌人完全停止攻击,甚至无视自己的刀锋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某处,神情急切而仿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 “你……为什么在哭?” ※※※※※※※※※※※※※※※※※※※※ 猗窝座:啊,便当被打翻了。 变:不好意思,作为赔偿,请你看小电影吧? 猗窝座:草,这电影好刀,不过女主好好康,i了。 无惨:?谁给我小弟放自传的,出来挨打。 变:溜了溜了,下次还敢。 ———— 就算把我埋棺材里,我也要大声的说!狛恋szd!!!(>д<) 天明 如月变是被女孩子的哭声弄醒的,声音不大,却如在耳畔。 当他试图睁开眼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时,听到了炭治郎的惊呼:“变,你的眼睛?!”他感觉脸上有些痒,用手轻轻挠了挠,发现似乎什么液体正在慢慢往下流,接着,他的嗅觉告诉他,那是血。 从他眼眶里流出来的血。 好像置身在一个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还能听到声音,还能闻到味道,也可以感觉到炭治郎正扶着他的肩膀的手的力度,只有视觉消失了。 我失明了。 如月变确认了这件事,并且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得多。还是应该说早有预料?能够影响到上弦之鬼的攻击怎么会不付出代价,没有因为过大的精神冲击变成白丨痴已是算他运气好。 ……说来,最近的运气好像真的还不错,不光是玩飞行棋丢骰子总可以丢掉六这种,之前遇到梦魇的时候也是,等他查看了梦魇的记忆后才知道,原本处于那种情况下,就算拥有狱卒的徽章也不一定能够发觉异常,似乎是有种特别的力量在帮助他。 (等等,比起这个,刚刚是谁在哭来着?) 他“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炭治郎听到如月变在把头转向鬼的方向后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单音,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这让以为如月变失明的炭治郎稍稍放下心来。 实际情况和他想得有些出入,如月变的确是“看到”了一些东西,可显然那不是作为人类能够看到了,甚至不是狱卒的视野里的。 随着他刚才的转头动作,漆黑的视野里出现了几团人形色块,两白一红,里面似乎还有絮状的东西在流动,而低下头去看炭治郎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的方向时,他也看到了同样的白色手型色块。 (这是灵魂……的另一种体现方式?) 如月变猜测。 哭声就是从不远处那三团人形色块中,体积最小的那个白色丨色块上传来的。 因为只能看到灵魂的部分,如月变没法判断那边发生了什么,他拉了拉炭治郎大概是衣袖的部分,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确认炭治郎有注意到他后才指着那个方向问:“炭治郎,那边发生了什么?” 如月变的问题让心存侥幸的炭治郎心中一沉,却还是好好回答了他的问题:“炼狱先生刚才砍下了那个鬼的头,但是它的身体没有化成灰烬。”说完,炭治郎想起如月变刚才还昏迷着,于是把猗窝座突然停止攻击的反常举动也和他说了。 “唔。”没想到不明物的攻击这么好用,不愧是曾经差点将幼年的自己逼死的存在,不过,“那边只有炼狱先生和鬼吗?没有其他人了吗?” 炭治郎显然没想到如月变会这么问,语带惊讶地否认了,然后就见如月变沉默下来。 (灵魂?) 如月变想起曾在最终选拔时所见的那只多手的巨鬼,在被砍下头后,它的身体也是没有立刻消失,直到被另一个出现的灵魂安抚后才肯离开,以此类推,这个名为猗窝座的鬼,怕也是因为心有不甘,执念未消,所以才不肯死去。这么说来,称他们为“鬼”倒的确是十分恰当。 但除此之外,他没法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了,从刚才开始,如月变就发现,不但是肉眼无法睹物,连狱卒视角也无法动用了,只看那些人形的轮廓根本无法判断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因失去了视觉的缘故,他的听觉似乎敏锐了不少,侧耳细听,还是勉强能够听清那个灵魂所说的内容,那应当是某个人的名字:“狛治……狛治哥哥……已经够了,我们回去吧……” 伴随着她呼唤的声音,红色的灵魂不断颤抖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 炼狱杏寿郎看不到位于猗窝座身边的另一人的灵魂,他只知道他面前的鬼不是一般的存在。即使被砍了头还能行动已是十分恐怖,没想到它脖子上被日轮刀切开的断口处居然长出了肉芽,转眼间就重生到了嘴巴以上的地方位置。 眼看对方想要复活,正当炼狱杏寿郎准备挥刀将那重生的脑袋削去时,那个鬼却又一次无视了他。 它侧过自己只重生了半个脑袋的头,“看向”身边,和头颅一起重生的断臂抬起,轻轻抚摸着那一侧的虚空,好像那边站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明明有能力将身体其他残损的地方一并复原,可它没有,就好像重生这条手臂只为了做这件事。 违背常理断头重生也只是为了亲口回应那无声的呼唤: “恋雪……” 话音未落,坚不可摧的鬼之躯体就这么崩碎了。 在如月变的视野里,红色的灵魂一下子停止了颤抖,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涤去了色彩,那诡异的鲜红色泽慢慢变淡,最后也成了和其他两团灵魂一样的白色,最后和它身边的灵魂一起,归于虚无。 保险起见,他还是小声问了一遍:“炭治郎,鬼已经死了吗?” 被提问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如果如月变的视觉还在,他就能看见炭治郎脸上的表情,过于敏锐的嗅觉和柔软的内心叫他无法不为刚才的那幕感到悲伤。这份悲伤不代表他会同情吃人的恶鬼,而是单纯作为一个有着共感能力的人的正常反应,比起炭治郎,对此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如月变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不是不理解,只是无法感同身受罢了,连他自己都接受了这一点。 过了几秒,如月变感觉身边的人有了动作: “……嗯,它已经消失了。” “这样啊。” “……对了,你的眼睛怎么样?!是不是看不见了?” “呃,这个、” “看不见了?!”几步外传来了善逸的声音。 “还能看到这个吗?!”不知道伊之助干了什么,总之善逸和他吵起来了。 “还好吗?”炼狱也走了过来,语带关切。 面对其他人的关心,准备靠徽章刷新自己身体状况的如月变忽得感到了一阵无形压力:“应该是暂时的……不用担心。”然后就想转移话题,“那个,是不是天亮了?” 都认识了这么久,炭治郎哪能看不出来如月变的回避态度,看在他没撒谎的份上,勉强配合了一下他: “是啊,天亮了。” ※※※※※※※※※※※※※※※※※※※※ 接下来就准备换地图啦~~~ヽ(≧Д≦)ノ 本章有暗示(虽然有魔改)哦,猜猜会是哪里? 离开 “不行,这次不能用徽章复活的方式修复。”面对如月变的询问,青泽干脆利落地否定了他的想法,“这不仅仅是肉丨体上的伤,还和你的灵魂有关,照你刚才说的,那个存在于意识领域的黑色不明物,原本是应该被封印起来的状态,结果被那个鬼给破了。而它造成的这个伤——虽然是你主动受的,依然不是依靠徽章就能解决的问题。” 如月变没有插嘴,在这种问题上,青泽向来都是很靠谱的,尽管问题比他自己所想的要严重很多,可既然青泽没有说要遣返自己,肯定就可以解决,果不其然,青泽接下来就说到了解决的办法。 “还记得之前你遇到的那个异界的女孩吗?” “原型是玉的那个?” “没错,她在临走之前在你身上留了一些东西,有没有觉得最近自己运气不错?” 如月变点头,岂止不错,简直欧皇再世,见青泽提到这点,他也终于搞懂了自己这一阵子身上的欧气从何而来。 “那就是她给你赔礼,虽然只能是被动使用,举例说明的话,就是如果你去抽奖肯定可以中头奖,但不会发生走在路上天降金砖的事情,是不会造成困扰又能起到帮助的程度,真是贴心的小家伙。”谈到这个,青泽的表情有些微妙,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如月变身上的好运,他既不羡慕也不惊讶,“不小心扯远了……总之,用来救你一命绝对是绰绰有余,更不用说治你的眼睛。” “我该怎么做?”如月变配合地提问。 “这个嘛……” *** “什么?!你要离开鬼杀队?!” “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我已经向上请愿了。”眼睛上系着黑色的布条,如月变面不改色,“等治好了眼睛就会回来。” “可是……”能治好吗? 这话善逸没有说完,他怕伤到如月变。 “能的。”青先生都拿职业前途做担保了,他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况且,哥哥也同意了这个做法。 “要多久?”伊之助问,比起善逸,他看起来要淡定得多,端着一碟粗点心边吃边问,时不时给看不见的如月变投喂一块。 用“看不见”来概括其实是不准确的,准确来讲应该是“只能看见活物的轮廓”,这是蝴蝶忍在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顺带一提,她对于如月变出现的这个能力十分感兴趣,用原话就是“虽然的确有过相似的先例,不过精神上的吞噬也能使用鬼的能力还真是第一次见呢,真想多研究研究……”,一番话听得如月变一身冷汗。 吞下嘴里的点心,如月变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还不清楚,不过不会超过一年。”超过了他就该被遣返了。 一边的炭治郎欲言又止,决定还是不说如月变拿错了杯子的事,转而担心起后者的生活问题来:“可是变看不见的话,一个人很难生活吧,那边有人看顾你吗?” “有的。” 介于如月变找的理由是自己那行踪莫测的“哥哥”联系到了可靠的医生,就算青泽要把他丢去不知名的地方自生自灭,他也得为了圆这个谎把没说成有。 (青先生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炭治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主要是不满意如月变语气里那种隐隐约约不确定的感觉。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放心,要是如月变没有失明倒还好,现在这幅连水杯都能拿错的样子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担心。 “杯子拿错了。” 伊之助直接把如月变手里的杯子拿走,换成了如月变自己的那个,旁边善逸看了一眼,露出了有点麻木的神情:“茶叶梗都立起来了。”对于如月变最近的强运,他们都有所感觉……不如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者,差点一致决定在如月变的运气恢复正常之前都不和他玩有运气成分的游戏了。 对此中原因一清二楚的如月变默不作声地接过伊之助塞给他的杯子,说了声谢谢,然后向炭治郎说了句抱歉。 “没关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 “要不我陪你一起看——” “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如月变果断拒绝,他就猜到炭治郎会说这种话,“我一个人也可以行动。” 炭治郎一噎,如月变的态度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明明也不是那种准备万全的自信,但就是……要是放在以前,出于保护心理,炭治郎会采用更强硬一点的语气,现在孩子也长大了(?),再用那种哄弟弟的态度搞不好会激起逆反心理。 综上,带着点无奈和纠结,炭治郎放弃了继续劝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边,因为在室内的缘故,没有阳光的威胁,睡饱了的祢豆子从箱子里爬出来,保持着能钻进箱子里的娇小体型,无视善逸期待的目光直奔如月变而去,准确来说是奔着系在他脑后的布条而去,顺利扯下来之后,冲着“受害者”一通耀武扬威,可爱程度只想让人紧闭双眼大声疾呼“阿伟死了!”,若要举例说明那就是一旁正倒地不起的善逸。 “不行啦祢豆子。”炭治郎把祢豆子抱起来,拿过她手上的布条还给如月变。 “没关系。”如月变拿过布条同时,顺便把扑腾着想要一起过来祢豆子也一起接了过来,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滚来滚去。 “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嫉妒不起来呢。”终于从可爱暴击中恢复到常态,善逸随手从伊之助手上的碟子里拿了一块点心扔进嘴里,托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右手握拳轻轻捶了一下左手掌心,作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变身上散发的气场!” “气场?”见如月变也没有不自在的意思,炭治郎也就由着他俩去了,只是眼睛还留意着那边 “就是说、那种与世无争的感觉。”善逸打了个比方,“和入定的和尚一样。” 然后他就被伊之助和炭治郎一起打了。 “不要抢俺的食物啊!” “这样说太没礼貌了!” “超痛啊可恶!只是一块点心而已吧!你还喂了变吃了好几块呢!”被打出泪花的善逸护住自己的头,冲着伊之助吼了一句,然后又吐槽炭治郎,“变自己都没有否认诶!” 炭治郎闻言回头一看,如月变果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一手拿着蒙眼的布条逗祢豆子玩。 “那也不行……”炭治郎还要反驳,不注意又被拿了一块点心的伊之助暴怒: “那是我的小弟,当然和你这种家伙不一样了!” 这下善逸也惊了,看向如月变:“这你都不反抗吗?” 盘腿坐在垫子上的少年一脸淡定的捧着茶,还是善逸叫了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想了想说:“伊之助的话,不太介意。”这也是关系亲近的一种表现,他死前的现世,男生间表达亲近的方式还是互相企图做对方爸爸甚至是爷爷呢。 所以如月变十分看得开。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他对于被划进“友好”范围内的对象都十分包容。如果是个不友善的陌生人想要这样占如月变便宜——哪怕是口头上的便宜,下场都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 “嗯嗯~不错,这个给你吃。”伊之助对于如月变的态度很满意,从兜里掏出了一颗被磨得发亮的松子塞给了后者,然后被祢豆子用期待的眼神盯了几秒后,动作一顿,又摸出了一颗递给她,附赠一个头盖,“要好好听话啊。” “唔!” 目睹这一切的善逸顿时用渴望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炭治郎:“炭治郎我也想摸摸她的头……” 灶门家的长男微微一笑:“你不想。” “…………我说啊!你们这是歧视吧!” ※※※※※※※※※※※※※※※※※※※※ 写日常好快乐,一不小心就没写到新地图……下章一定下章一定.jpg —— 本来想把人设图放文案里的,结果一直没弄成orz 不过就算放文案里手机党也不方便看emmmm 总之打算直接换个地方发,你们是用wb多一些还是lof多一些呀? 感谢在2020-03-06 01:54:01~2020-03-07 20:5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闲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暂离 即使不舍,即使不安,要做的事情也不能逃避。在告别了鬼杀队的大家后,如月变放飞了信鸦,它带着寄给鳞泷和阿封的信件,里面说明了最近所发生的事,而曾经遇到的黑木先生,则由任务途径那边的其他人代劳。 说起这个,上一次和狭雾山的通信中,鳞泷告诉他,阿封成长得很快,马上就可以去参加下一次的最终选拔了。 如月变读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替阿封高兴了一下,同时也有些担心,难得的、他能够稍微理解平时炭治郎看待自己时的心情。 不过阿封比自己还是要靠谱不少,他这么想着,继续往下读到了下一张阿封的信时,沉默了。 ……不要把信件当成是论坛的聊天版啊! 如月变很想像善逸那样吐槽,不过这不是他的风格,所以最终他只是默默读完了这封信,然后委婉地提醒了一下互相带偏的阿封和锖兔,以及乐在其中的真菰。 (阿封的话,肯定可以通过考验的,我回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一名鬼杀剑士了呢?) 短暂的回忆过后,信鸦拍打翅膀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天空。 如月变“看了看”周围,这里是某处人迹罕至的山林,树木高大,灌木茂密,即使从高空观察,也无法看清地面的情况。 不得不说,失去了人眼的视角虽然很麻烦,但现在保留下来的这种不明所属的视角在观测生物体的方面真是相当好用,堪比现代的红外线检测仪。 简单来说,可以观察到的有三种颜色,白、绿、红,白代表动物,绿是植物。至于第三种红色,其实一开始如月变不太确定。 他曾以为红是鬼的颜色,可他也在某些人类的身上看到过丝丝缕缕的红。经过询问后才知道那都是杀过生的人,这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因为不是每个杀了人的人,灵魂中都有这种红色。 对此,炭治郎在听过如月变的描述后,给出了比较玄学的解释:“红色会不会是指人的‘罪孽’一类的东西?” 如月变想想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都能看见灵魂了,看见罪孽也是很正常的?但他总觉得,这视角应该有和狱卒的视角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自己暂时还没有找到。 “总之,记得远离这种人就好。”炭治郎认真地叮嘱。 “好。” “对了,这件事和忍小姐说了吗?” “说了,她说这可能是梦魇留下的后遗症,让我有情况随时和她说。” 不过,现在肯定是做不到了,他马上要离开了。当然不是指离开鬼杀队,而是—— 如月变闭上眼,心中默念青泽教给他的第三种术,以那个玉化作的女孩所留下祝福为指向,以他自身的力量做动力,就能够去往可以帮助他恢复眼睛的地方去。 …… “事先和你说明,这和狱都的传送可不一样,你会去的地点连我都无法预测,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青泽在把术教给他后这样嘱咐,“还有,不要随便死了,你去的地方不一定受狱都管辖,死了有可能无法复活,而你会也变成孤魂野鬼。” 如月变一脸凝重地点头。 “……不用摆出这种慷慨赴死的表情,那小姑娘在你身上留的祝福会保护你的,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 “逢凶化吉”、“挡灾消难”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更别提那小姑娘的本体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他活得够久所以见到了她也只是有些惊讶,倒是把接收这小姑娘的人给吓得够呛。 “……好。” “对了。”青泽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你还有另一个护身符。” “?” “真不知道那家伙是碰巧还是早就算好了。” …… 感觉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部分,被留下祝福的手臂处也微微发热,如月变知道,这是青泽的术法起效了。 很难描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和通过狱都的“漩涡”那种不一样,既不会感到眩晕也没有丝毫疼痛,但的的确确是会感到“自己正前往另一处空间”。 再睁眼时,他已经站在了另一处地方,虽然身边也都是各种植被,但明显能看出种类位置和之前的世界不同。 粗略确认过周围没有人类经过的迹象,如月变拿出徽章,将它贴在自己的眉心,倘若能够感应到与狱都的链接,那么就说明这个世界是受狱都管辖的。 链接是存在的,这个世界在狱都的管辖之中。 “叮!用户您好!本世界处于狱都通讯公司的覆盖范围内~”一个语气俏皮的机械音从徽章的不知道什么地方传了出来,十分有人工智能(zhang)的味道。 如月变:“……”狱都这方面的负责人真是毫无必要地紧跟潮流啊。 确认过最关键的链接问题,如月变将徽章收回衣领中。 因为视觉受阻,如月变无法更仔细的察觉周围的情况,想到青泽之前同他说的“顺自己的心意去做”的话,他试着随便找了方向,向前走了一段路后,终于看到了除“绿色”以外的颜色。 就轮廓来看,应该是几个骑在了马上的人。 (八成不是现代。) 如月变做下判断,且通常这些能够以马代步的人,身份都不会低。 (虽然这种人一般都知道得比较多,但打起交道来也会麻烦很多啊。)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上前搭话的时候,对方先一步发现了他,其中一个位于后面的白色人影驱使着马来到他的面前,语气还算和气:“我是大将军醍醐景光治下的武士,那边是我所侍奉的主人,大将军的独子,多宝丸殿下。” 如月变有点茫然,虽然在大正时期生活了一段时间,可他大多数时候都与炭治郎他们一起,要么杀鬼,要么就在杀鬼路上,见到的也都是些平民,完全没有应对这些大人物的经验。 好在对方没打算就让他听一段自我介绍:“我家殿下对你很感兴趣,想问你一些事情。” 这没什么可拒绝的,如月变同意了,正好他也想从对方那里活得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应该是注意到了他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对方询问了一句是否需要带路。 “不用,大致位置我还是知道的。”如月变这样回答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表示知道了的时候,语气似乎更加友好了一些,或者说,尊重? 如月变跟着走到了不远处几人的面前,不用说,位于首位的肯定就是“多宝丸殿下”了。 “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从声音来判断是个少年,音量偏大且内容直接切入主题,应该是个自信又直接的人。 “如月变,是个……武士。”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鬼的存在,说这个总没有错,反正自己本来就是个(鬼杀)剑士。 “喔噢……”少年殿下发出一声颇有兴味的感叹,“那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在我父亲的领地附近。” 如月变注意到旁边的几人隐隐有围上来的趋势。 (虽然是个少年,实际上已经是将军的继承人吗?) 他没有动作,说实在的,倘若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只有这位殿下身边的武士这种水平的话,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尽管如此,在对方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的情况下,如月变还是不希望和对方发生冲突。 (问到时代就离开吧。) 从刚刚的称呼已经可以得出这是哪里了。 正当如月变打算说点什么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道路一边的田地里传来,一个满身泥浆,外形非人的鬼物从中爬了出来,一见到几人目露凶光,一看便知是来者不善。 本就是护卫着多宝丸的武士连忙将小主人护住,纷纷对着怪物抽出自己腰间的刀。 如月变同样将自己身后的日轮刀拔了出来。 (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松……) 鬼物在看了一圈之后,瞄准了一旁一身红衣(明显)看起来最瘦弱(矮)的人类,嘶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被侍从簇拥着撤离的多宝丸回头正见到这一幕,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但他心知就自己这么几个人绝无可能打败那个怪物,而自己也不能做出让忠诚信任自己的武士,为了一个才见一面的少年去送死的事。 正当多宝丸为此纠结时,不远处扑向少年的鬼物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猛然收回了自己鲜血淋漓的爪子,发出了惊恐的呜咽声。 “?!” ※※※※※※※※※※※※※※※※※※※※ 青泽: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中吗?!■■!! 变哥:嘻嘻。 —— 拆手办小分队即将汇合x 这个副本有一定程度上的魔(瞎)改(编),请不要在意(喂 —— 投lof的人比较多,于是就发到lof去啦ヽ(≧Д≦)ノ 名字是阿特特,头像是黑□□猫头感谢在2020-03-07 20:59:47~2020-03-09 21:5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舍执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多宝丸 如月变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鬼物,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主要是在看那件红色的道袍。 对了,这是道袍,他想起来了,当时青泽对它的介绍,听说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天师家族出品的,上面还有阵法,驱鬼护体、百邪不侵。 听起来很像是信口开河的骗子台词,实际上,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以上“广告词”不过是在单纯地陈述它的基本功能而已。 鬼物别说是想要伤到他,就连接近到他十厘米以内都很困难。就像刚才它想用爪子攻击时那样,虽然如月变看不清具体情况,但离得这么近,太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红色的爪形团块在接近自己身体外某个范围的瞬间就溶解了。 这一切在普通人多宝丸眼里,就是这个身份成迷的神秘少年连手都未抬就伤到了这个鬼物,他示意侍从与护卫停下,准备一观其变。 那边,如月变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后便冷静下来,看向面前的红色团块,才向那边走了一步,鬼物就惊恐地转身想逃,如月变顺势追了上去,对着那边一挥手中的日轮刀,红色的团块像是被加热的餐刀切开的黄油一样,毫无滞涩,十分顺滑地变成了两半,从断面处开始,惨叫着融化了。 (看来是结界式的阵法,把我整个人包括刀都护住了。) 见红色已经消失殆尽,如月变收刀归鞘,四下一看,发现路遇的那几人还没有离开,便想着继续打听情况。 谁料有几人就像是刚刚的鬼一样,如月变刚向那边迈开一步,就慌不迭地退开了,只留中间那个小小的主君和两个护卫在原地,等待如月变向他们走过去。 反应过来如月变没有恶意后,侍从才又羞又惭地驱使着马匹走回来。 有了这番对比,倒显得这个名叫多宝丸的少年与众不同起来,不比身边久经训练的护卫,即使他有着和成年人一战的实力,也会本能的惧怕非人类的东西才对,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着不同寻常的勇气。 如月变倒是没想那么多,看到对方没有走开,反而往这边迎了两步,心里想的只有等会拿了情报怎么摆脱这个小殿下之类的想法。 不想对方的聊(hu)天(you)能力着实高超,三言两语就把如月变套回了自己家。 不过当事人是不可能承认这点的。 (多宝丸说得不算错,在这个消息传递只靠人力的时代,作为城主之子,怎么也比一个人寻物来的方便,况且,我可以随时离开。) 抱有这样的想法,通身只带了一把刀的如月变答应了多宝丸的邀请。 能够为自己的城池增加一员战力当然是相当实惠的事,不论如月变要在这里呆多久——不、反正多宝丸会尽力在不触碰到对方的底线的前提下让如月变停留得更久一些。 为此,态度方面就得要做得好一点,这也是自己诚意的一种体现。 “我不会骑马,你们带路,我跟得上来。”如月变拒绝了多宝丸让一名侍从与他人共乘,好让出一匹马给如月变代步的建议。 这让包括多宝丸在内的几人又意外了一下,看如月变的眼神不由得奇妙了几分,仗着后者目不能视,其中一人与多宝丸交换了一下眼神,主动道:“不如我与您共乘,如何?” “谢谢,不必。”虽然不能说是洁癖的程度,但要为了省走几步路的力气去与一个陌生人同骑一匹马,这种事如月变还是敬谢不敏。 “那由我来带怎么样?”多宝丸笑嘻嘻地问,“正好可以同你聊聊各种见闻。” “殿下?!” “这种事还是……!” 然后声音忽然停了,大概是多宝丸用手势阻止了他们说话。 作为被问话者,如月变有些犹豫,他不很想答应,可再三拒绝对方似乎不太礼貌,况且拒绝的还是个贵族武士一类的角色,这种人的脾气可都不算好,在拒绝一次找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再说,自己马上还要去他家的地盘。 “好……你不介意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 (大概只是对我的事比较感兴趣,想早点知道吧。) 在多宝丸的引导下,如月变顺利跨坐上了前者所骑的马匹。 “走了,记得抓紧。”说完这么一句,如月变感觉身前的人动了动胳膊,应该是在操纵缰绳,然后两人坐着的马就动了起来。 因为自小身上所带的怪力,如月变少有接触除人以外的其他活物的经验,别说是城市中少见的马,连猫狗他都不曾主动去碰。 且由于全部精力都放在马的身上,如月变反而忽略了自己正与另一人前xiong贴后背的事。 多宝丸耐心地等身后的人渐渐放松了僵硬的动作,才用轻松的语气聊起了自己父亲所管辖的城市的事情。 “……,这些都是听父亲的侍卫说的,一开始这里的环境十分恶劣,不仅是天灾频发,连土地也很贫瘠,平民种不出粮食交不了税,更别提作为士兵打仗了。 “但这一切都在我父亲的治理下渐渐变好了,等到了地方,我带你到处去看看!比起其他的城,我们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繁荣了。”多宝丸言语里不乏对自己父亲的崇敬和自豪,这个时候的他比起刚才那副有些高傲的模样,更像是一名普通的少年,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也说不定,“在之后,我也会和父亲一样,做个被人敬仰,骁勇善战的将军!” “嗯,相信你可以做到。”说完感觉自己的答案听起来敷衍了些,如月变加上一句,“我是这样觉得的,你的部下都很尊敬你,想必你的父亲也对你十分满意。” “父亲么……”多宝丸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啊,是,父亲一直都把我当做是继承人一样培养,他很满意我。” 如月变没接话,他直觉多宝丸还有剩余的话没说完,果然,在沉默一会后,多宝丸带着迷茫的声音继续说着:“但母亲她,在我取得成绩的时候,会用一种悲伤的表情看着我,就好像是在透过我看其他的什么人。” 因为多宝丸明确表示想和如月变聊天,所以侍从和护卫都落了他们几步,保持着一个可以观察但又不会听到他们谈话的距离跟在后面。 听完多宝丸的心事,一介平民如月变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做答,只觉得有些困惑。 (明明我们才认识了没一个小时……贵族家的孩子有寂寞到会把心事说给一个陌生人听的地步吗?)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问了:“多宝丸,你是没有同龄的朋友吗?” 要不是从之前的聊天中知道如月变是个十分耿直的性格,换一般人来,多宝丸都会以为对方是不是在嘲讽自己了:“……我有陆奥他们。” “陆奥?” “就是、”多宝丸指了指身后,想起如月变看不见后简单说了一句,“父亲给我的护卫姐弟,比我大一点。” “这算是朋友吗?” “唔。” 多宝丸不说话了。 如月变只觉得古代的贵族小孩真可怜,难怪大部分贵族都多多少少有点这样那样的怪脾气,这种成长环境下,很难长出什么正常性格吧,不如说正常人在这种怪圈里根本无法适应,为了与众不同就要故意做些多余的事,一举一动都得合乎贵族礼仪,连真心话都没个倾诉的对象。 “你去交个同龄的朋友之类的吧,你父亲朋友的孩子之类的……?” 多宝丸想了想:“不行,这些情报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会反过来用作攻击我父亲的手段。” 如月变觉得多宝丸更惨了,然后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对:“那为什么和我说?” “噢,这个啊。”多宝丸答得十分爽快,“从刚刚我们的交谈里,我确认了你对权利没什么想法,而且还是个相当有信义的人,所以和你说也没关系……唔,话虽这么说,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到这里了呢。 “大概是你身上有种‘说什么都没关系’的气氛吧。” “……”当我知心姐姐吗?还是说树洞? ※※※※※※※※※※※※※※※※※※※※ 我错了,但是jojo真的很好看_(:зゝ∠)_就是杀得太快,眼泪还没下来,人就已经死完了。 —— 多宝丸的设定比原作登场要早一两年,才刚刚意识到母亲的不对劲的时候。 —— 因为没有看完动画多罗罗,所以去看了原作漫画(?) 画风很可爱但刀子很锋利,以及百鬼丸超活泼,会玩梗开玩笑的那种2333 醍醐景光的人设以及部分设定使用的原作漫画。 = 天真 看出如月变的无言以对,多宝丸笑了起来:“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吧?” 这个没什么好拒绝的。 “可以。” “那变,你做我朋友吧,又是同龄,而且不会用这个害我父亲。”多宝丸热情相邀。 “谢谢赏识……但是不了。”如月变十动然拒,如果自己是真的普通平民或许还会受宠若惊一番,但作为前·现代人+现·狱卒,对于贵族的赏识完全没有兴趣,要不是还需要多宝丸帮他寻找医治眼睛的线索,他都不会坐上这匹马,就算交谈之后发现多宝丸这个人其实不错也一样,“而且,你真的是想和我交朋友,而不是为你的父亲增加武力方面的筹码吗?” 多宝丸又沉默一下:“你这样不配合我很难开展工作的。”见惯了拐弯抹角说话的贵族骤然遇到这么几个直来直往的人,还年轻的将军继承人不太习惯。 如月变:“你还真不否认增加筹码这一说法。” “都给你说出来了,还否认就没意思了,和人结交要以诚相待。”多宝丸爽快承认。 这下轮到如月变沉默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这根本是脸皮厚……” 笑了一阵后,多宝丸的声音多了几分认真:“不管怎么说,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的想法是认真的。” 面对这样态度的多宝丸,如月变反倒有些措手不及,前者却没有逼他的意思,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就继续和如月变聊起自己城池的风土人情去了,还说要把他引荐给自己的父亲,听的如月变只想跳马跑路。 开什么玩笑,招架一个看起来耿直的小狐狸已经够受的了,还要应付一个更麻烦的老狐狸,还不如做个浪人呢。 ——彼时,如月变还不曾知道多宝丸的父亲、醍醐景光做过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会觉得难以置信的吧。 回到城后,多宝丸同父亲介绍了一番。在亲眼见过如月变的实力及性格后,醍醐景光同意将后者留下,且提供一定的帮助与信息支持。 实力强大性格又单纯,需求的东西却不多,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在路上与多宝丸交流的时候如月变就已经得知地点与时代了,地点不必多说,反正自己在大正和现代就没弄清日本的地名,记下来也只是为了自己要停留在此好与人介绍而已,而时代就比较重要了,起码不会像地点一样,同一个地方有好几种叫法,弄得人一头雾水。 “不过,你怎么会连我们生活的时代都不清楚?”多宝丸问。 “之前呆的地方比较封闭,我是为了求医才出门的。” “喔噢,那是个什么地方?” 如月变想了想,把狱都和鬼杀队综合起来给多宝丸介绍了一下。 “听起来真不错啊。” “挺辛苦的。” “但能够四处游历增长见闻,不也很不错吗?” “这个么……” (对了,作为领主的孩子,行动应该挺受限的。) 如月变一时间想不到怎么接话,沉默几秒,多宝丸主动说起了其他话题: “说来,你之前杀掉那个妖怪的用的是什么招数?看上去真厉害!” “是道……啊、这个不太方便说,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逾越了。” 多宝丸的声音带着些歉意。 这让如月变没法确定他是否真的只是无意间问出这个问题,毕竟在多宝丸说出想和他交朋友的话后,再提及这种事就显得过于冷漠了。 (啊啊,还是我自己多注意一点好了,因为猜忌去伤害别人未免有些过分。) 因为就在身侧,哪怕如月变用黑布遮住了眼睛,仔细一点还是能够清楚观察到他的表情。猜出了少年心中所想的多宝丸骤然沉默下来。 如月变不是健谈的性格,没有一个话题结束后再去找其他话题的意识,听不到多宝丸的声音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以一句“不是你的错”作为回答后,就不再说话了。 “……变。” “嗯。” 叫完如月变的名字,多宝丸又沉默下来。这下连如月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什么事吗?” 回应他的只有多宝丸一声长长的叹息,以及后者用手拍在额头上的声音:“服了,真是服了,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好人。” “……哈啊?”突然发卡? 不管多么难以启齿的话,在开了头后,后面就会变得顺畅起来,多宝丸一反刚才的沉默,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倾倒出来: “就是好人啊!——你明明猜到了我在拐弯抹角的向那打探消息,还是关乎身家武技这种程度的那种!都猜到了还要假装不知道,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瞒住吗! “告诉你,比我能言善道的人可多了去!你这种连慌都不会撒的天真家伙落在他们手上,用不了喝完一杯水的时间就能让你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少给我自大了,你这个笨蛋!!” 吼完最后一句话,多宝丸重重吐出一口气,看到如月变还一脸懵逼地捧着茶杯看向他,顿时气恼地一把夺下如月变喝了半杯的茶,不知怎么想的一饮而尽后扔到一边,然后用力地抓住如月变的肩膀:“你这家伙,给我听明白了没有!” 结果黑色短发(这点在多宝丸看来也十分可疑)的少年像是被吓呆了一样,连手里的杯子被抢也没有反应,直愣愣地“看着”气得面红耳赤的多宝丸。 两人这么僵持了几秒后,如月变才有了动作。 他伸手摸了摸多宝丸的头发,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察觉到他意图的多宝丸下意识低了一下头,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之后,如月变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你……”多宝丸本来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不敬之事,低头看去的时候发现如月变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上扬的弧度,愣了一下才把剩下的话说完,“……你笑个什么?” 在人类看不见的视角里,如月变的视野中,原本掺杂着几丝晦暗的灵体变成了无暇的洁白,只是那蕴含在其中的絮状物,似乎因为主人的情绪波动而飞快的在灵体之中涌动着。 “多宝丸长大之后想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吗?”那个人的灵魂红黑交杂,只有少许白色在其中挣扎着。 自己虽目不能视,但这双眼睛早已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内在,若不是多宝丸的灵魂依然是白色,在见到醍醐景光的第一眼,他就会直接离开。 即便如此,多宝丸的灵魂中还是不免有些许晦暗。 大概是醍醐景光私下说了什么,例如趁着聊天的机会从如月变这里套点东西出来,可惜以多宝丸的本性实在难以做出这种事。也就难怪在多宝丸说出真心话之前,每与自己说一句话,灵魂的颜色就会多一分斑驳。 直到刚才,多宝丸的变得晦暗的部分重新回归纯白,如月变才弄清楚了变化的由来。 “我?当然、我是父亲的孩子,当然要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没想到如月变会问这个,多宝丸卡了一下壳才回答。 对于这个答案,如月变不觉得意外,他说起了其他事情:“你之前是不是想和我做朋友?” “话题跳转得太快了!以及,是啊,想!怎么?你要拒绝我吗?”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多宝丸剩下那句“就因为我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被噎回了喉咙,半晌才艰难回答:“噢,太好了。” 反手握住多宝丸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如月变一脸认真:“之前有人告诉我、” “这前后两句的话题关联到底在哪里啊?”多宝丸是彻底确认了“如月变这个人的聊天技巧为负”这件事。 “朋友间就要相互关心,必要的时候就算动手也没关系。” “所以?” “比起你父亲,我认为多宝丸成为多宝丸就好了。” ※※※※※※※※※※※※※※※※※※※※ 变:不然、揍到你改(挽袖子) 多:……到底是谁把这么恐怖的观念灌输给他的? 炭:我明明只说了前半截。 变:啊,后面的部分我自由发挥了一下。 炭:…… 多: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 继物理超度后,我们的主角又get到了物理说服的技能,真是可喜可贺x —— 多宝丸这个年龄还没有被他爹灌输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本身也是个好孩子,所以在被要求试探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变)的时候心里挺难受的。如果是再过两年的多宝丸,就不会这样了。 之前看多宝丸因为立场和百鬼丸对峙的时候我可心痛了呜呜…… 醍醐景光出来挨打!!! 缝夫人 那天的聊天以多宝丸忽然夺门而出作为结局,也不知道他怎么和其他人解释的,总之那之后如月变受到的待遇更好了,多宝丸在完成功课之余也会常常跑来和他聊天,有时候也会跟着他去退治鬼怪。 有着红色道袍的护佑,无论何种鬼怪都不是他的对手。 遗憾的是,对于如月变的眼睛,即便是坐拥一城的领主也没能找到线索,但愿这不是醍醐景光为了留下他这个战力故意截留了消息,单看多宝丸为他的眼睛担心的样子,醍醐景光应该不至于连儿子都坑……吧? (灵魂黑成那样,会不会做出这种事还真没准。) 如月变一边想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臂上、被那玉化作的小女孩留下祝福的地方,虽然靠摸是摸不出什么异常,但就多宝丸所说,那处的皮肤上有一圈奇特的白色花纹。 (在来到这里之前还是没有的……) 他还不至于不知道自己身上是否多出了花纹,而且位置又是在手臂上,就更好观察了,就算自己看不到,鬼杀队的其他人也能注意到。 总归那小女孩不会害自己,还有青先生做担保,如月变只是略一回忆就不再多想了,比起花纹,还是眼睛的事比较重要。 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快一个月,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和大正时的世界的时间流速比,要是回晚了直接被遣返可就麻烦了。 (决定了,到下次退治后还没有消息的话就离开。) 打定主意之后,如月变准备起身去找人要张地图来,即使他自己不擅长认路,拿着地图好歹也可以找他人问一下方向。 “要地图做什么?”听到了如月变的询问,完成了日课习惯性溜达到这里的多宝丸问,他倒不会怀疑如月变是敌方派来的的奸细,但地图这种东西,怎么想如月变也不会用到。 “我不会在这里久留。”丝毫没有隐瞒的意识,如月变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多宝丸,“为了方便行走,还是先熟悉路线地形比较好。” “你要走啊……” “一直都没有消息的话,不走不行,还有很重要的事等我去做。” “抱歉……” “不怪你,多宝丸能够帮助我,已经很好了。” 哪怕身手再如何不凡,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地位的尊卑都是不可动摇的。正常情况下,就算是把如月变当作低自己一等的属臣又或者是没有背景的平民浪人都不足为奇,愿意与他平辈论交的多宝丸才是贵族中的异类。 即便如月变这样说,多宝丸还是十分失落的样子。 这其实不难理解,在消息传递如此闭封落后的这个时代,倘若双方没有一直固定生活在某个地方,很有可能就会联络不上,一次离别有可能就是一生中的最后一面。 这对于生活在有科技的支持下、衣食住行都极其便利的现代人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就算如月变想到了这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两厢沉默之下,还是多宝丸率先打起精神:“还、还是先不说这个了,父亲说这两天就会有其他城池的人过来这边,听说对方还会带上自己的继承人一起,你想不想见见?” 如月变摇头,他不觉得自己运气会好到能在贵族里见到第二个多宝丸。况且即使是多宝丸,一开始的态度也算不上和蔼可亲。要是与对方起了冲突,到时候还会给多宝丸添麻烦。 但为了不让多宝丸失望,他又加上一句:“多宝丸可以在回来后把见到的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有些沮丧的多宝丸顿时有了动力。 说定了这件事后,两人顺着这个话题,讨论起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来。 过了一会,多宝丸的母亲、缝夫人在侍女的陪伴下走了过来。那是一位柔弱而美丽的女性,性格温婉,看得出来,她十分爱自己的孩子,就连作为多宝丸的朋友、仅是一介平民的如月变,她也会一并照顾到。 同样十分明显的,在看到如月变的时候,她偶尔会短暂的走神,就像多宝丸说的,她似乎在透过他看其他的什么人,可那是对于多宝丸,就外貌和性格而言,如月变没有任何一点和多宝丸相似的地方。 “啊、母亲大人,您怎么来了?”见到缝夫人后,多宝丸停止与如月变交谈,起身迎上,“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多宝丸的身后,因为视觉不便,如月变只是站起身,在原地向着过来的白色人形简单行了一礼。 尽管知道如月变看不见,缝夫人还是向着他那边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轻言细语地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做新衣服吗?”多宝丸自己倒是不太在意这个,比起外表,他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能力以及内在,也就是实用至上,所穿戴的服饰及礼仪方面,都只能说是一般的水准。 但对于母亲的关心,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况且这次还有些不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如月变的方向,小声同母亲说了一句“那我问问他”,便走回到如月变身边,将缝夫人的打算简单说了一下。 “给我也做?”这就让如月变十分意外了,即使是疼爱自己的孩子,也不需要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吧……况且缝夫人对于多宝丸虽十分关心爱护,可相处之于总有一种微妙的错位感,这让他们无法像一般的母子那样亲密无间,还是说贵族家庭都是这个样? 如月变只见过多宝丸一家贵族,也就无从参考了。 “嗯。”显然多宝丸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母亲大人说,她对你的印象很好。”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感谢变君对你的帮衬和照顾”,被多宝丸省略了。 (明明是我照顾他比较多!) 这句话多宝丸只敢在心里想想,万不能直接说出来顶撞母亲的。 这个答案让如月变又迷茫了几分,自己与缝夫人别说是对话,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这怎么就印象很好了,总不会是自己神似她的哪位故人? 迷茫归迷茫,回应还是要给出的:“就不用替我费心了,请替我感谢她的好意。” “好。”这个答案不出多宝丸所料,也没有劝如月变接受的意思,本来他对于母亲的态度就有些摸不着边,正打算找个时间去问问她呢。 得到了答案的缝夫人看起来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了多宝丸几句之后,转身离开了。 “母亲大人……最近有些奇怪呢。”多宝丸嘀咕了一句。 如月变默然,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都是他十二岁后,被哥哥领养后才慢慢体会到的。 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又远及近:“如月大人,城外出现了吃人的妖魔,困住了前来拜访的贵客,还请您尽快进行退治!” ※※※※※※※※※※※※※※※※※※※※ 百鬼丸多罗罗以及■■■■即将上线~ —— 缝夫人是借盲眼的如月变怀念死掉的长子,因为他也看不到这个世界。 多罗罗 等如月变和自告奋勇一起跟来的多宝丸赶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什么贵客,而是一大一小与人形鬼物对峙的两人,大的那个没有双手,前臂的地方被两柄锋利的□□替代了,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深色的液体,应该是血,小的那个也没有在一边干看着,看准时机时不时将手中尖锐的石块砸向鬼的要害。 这地方虽说是在醍醐景光的领地内,要从城内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接到通报时太阳已落了山,更别提是再赶过来,这会儿天上早就是星辰满天。 本来已经没对那个倒霉的城主以及他的儿子的存活抱有什么期待,现在看来或许还有救? “大哥哥!”忽得,那个小的人影惊叫一声,只听得一声闷响,大的人影被鬼物一下子抽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滑落下来。 “臭小鬼,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一直被放冷箭的鬼物早就烦透了这个攻击角度刁钻又奇准无比的小孩子了,趁着没手的那个人类不注意把他打飞,现在正是对这个小屁孩下手的好时机,“乖乖成为我的养分吧!” 由手腕开始,扭曲崩坏成血色的触手挥舞着,眼见就要贯穿小孩子的身体,他不由得闭上双眼。 “唔啊啊啊!!”听到的却是属于鬼的惨叫。 “没有融化……?”以及一个陌生的男声,听起来很年轻。 小孩子,也就是名为多罗罗的孩子悄悄睁开双眼,其双目所见的第一眼就是一身红衣,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极其张扬鲜艳,一个黑发的少年正持刀挡在多罗罗身前,脚边是一条被砍下、正在扭曲弹动的触手。 “咿啊!”吓得多罗罗一脚把它踢开了。 “受伤了吗?”听到多罗罗的声音,如月变稍稍侧头问了一句。 “没、没有。”多罗罗惊魂未定地看向他,才发现少年眼睛上的黑布,“你看不见?!” “嗯,往后退。”听到对方没有受伤,如月变放下心来,随便应了一句,抬头迎向咬牙切齿再度攻来的鬼物,刀光一闪,另一条手腕触手也赴了它兄弟的路。 连续两次攻击都失利,让鬼意识到新来的这个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它警惕地后退了几步,重新生出双腕,打算观察一番,重新寻找攻击的时机。 可如月变不会给它这种机会,因被世界同化,他的力气大不如前,若不速战速决,很有可能会陷入到苦战之中,虽然到目前为止,他遇到的鬼要么弱到几招内就可毙命,要么就是强到完全无法匹敌。 少年双手挥舞着几乎与他自己等高的大太刀,每一击都沉重无比,其他的人类无法察觉,只有被按着打的鬼才能清晰地感觉到,每承受一次攻击,他的双臂所发出的悲鸣。 (这样、这样不行,要逃,快被杀掉……诶?) 最后一次重击,直接将鬼的手臂连同它的头一起砍下,如月变看不见真实的视角,却能“看到”视野中的红色已再渐渐消散。 (虽然是出于下意识砍掉了它的头……) 如月变皱眉,退治了这么多次的妖怪鬼神,或许是外形都不似人形的缘故,这些东西的要害从来都是千奇百怪,只有这次是和人类一样的头颅,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思索的时间里,地面上的红色完全消失了,如月变抬头四顾一番,没有看到有其他的红色物体,便将手中的刀收回鞘中。 “解决了吗?”对自己的战力十分有数(外加侍从的全力阻拦),因此选择旁观的多宝丸走了过来,上下看了看如月变,没发现明显伤口,连衣物都不曾散乱,“不愧是你。” 剩下的就是多宝丸这边的工作了,这也是他跟来的原因之一,解救被困在马车里的贵族,以及安抚惊慌的平民,侍从与护卫在多宝丸有条不紊的指示下一一完成,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善后工作了,其举止已有了未来领主的影子。 但他和他的父亲,醍醐景光终究是不同的。 搜救的工作还在继续,某一侧却传来了不合的声响:“不要你们这些臭武士救我们!我大盗多罗罗,才不会向你们低头!” 是一开始与鬼对峙的两人中的那个小孩子,多宝丸看过去时,那孩子正对着拿着伤药和棉布的侍从拳打脚踢。虽然那小小的拳头无法给一个成年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还是阻拦了侍从接近的动作。 被这样对待的侍从也是一阵恼怒:“你这小鬼!不要不知好歹!你们这种流民,能获得多宝丸大人的赐药,已经是恩、” 他接下了话被走到近前的多宝丸一个手势止住了,不管身份如何,好歹对方在他们赶到前阻拦了那个鬼好一阵子,否则要是被那种东西潜入了城内,所造成的损可就远不止这么点了。 “就当做是替城里那些还在安睡的平民的报答吧。” 这个理由让多罗罗的态度好了一些,犹豫片刻,他上前一把抢过侍从手上的伤药和棉布:“算你会说话!”也不管侍从的呵斥,自顾自地转身给他身后生死不知的少年包扎起来,其手法颇有些惨不忍睹。 按理说做到这种程度,多宝丸已算是尽到了的责任,可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黑暗中看不清面貌的少年时,嘴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关你什么事!才不告诉你!”哪怕被给予了药物的帮助,自称多罗罗的小孩态度依旧很差。 “怎么了?”留在原地的如月变发现多宝丸这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也走了过来。 “这个……”就连多宝丸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刚才会有那样一问,他有些懊恼地摆手,“没什么事。” 对于将自己从恶鬼口中救下的如月变,多罗罗的语气就好多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红衣服的大哥哥!” “啊,不客气。”如月变微微弯起嘴角,虽说是不擅长应对异性和孩童,但就结果来说,他对这两者都要包容得多。 被双重区别对待的多宝丸有点不爽,他抱臂对多罗罗道:“你不是讨厌武士吗?怎么对他这么好。” 多罗罗冲他做个鬼脸。 “大哥哥又不是武士。” “这你就猜错了,他自己说的他是个武士来着。” “呸!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大哥哥身上可没有你们这些武士那种不把人当人看的臭脾气。” 多宝丸一时语塞,因为多罗罗说得没错,即使如月变一副不愁吃穿物质生活相当优渥的模样,他的举止仍旧和一般武士甚至是多宝丸自己有很大区别。 这时,搜救的护卫和侍从中有一人走了过来。 “多宝丸大人,我们只发现了一个活着的人,虽然还有意识,但也被翻倒的马车伤得不轻,他说他是城主的儿子。 “名叫继国严胜。” ※※※※※※※※※※※※※※※※※※※※ 想不到吧.jpg —— 看了一下两个作品的时间,多罗罗是在室町,日呼他们的故事则是战国,中间有一百年左右的时间是重合的,所以完全可以综在一起x 正好他们都有屑爹,简直不要太配(误) 以及,因为原作没有细说继国家的事,这里就当是我魔改吧(喂) —— 这里对于多罗罗使用的是“他”是因为多罗罗还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因此在其他人眼中多罗罗还是个男孩子哦。 不过话说回来,在原作漫画里,就算百鬼丸指出了多罗罗是女孩子,她也依旧觉得自己是男孩来着23333 百鬼丸 尽管遭遇了这种不幸,作为一个比多宝丸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继国严胜的态度已算得上是十分冷静。这也难怪,毕竟他和多宝丸一样,是作为继承人被培养长大的。 在确认了自己父亲的死之后,他的神情只是悲伤了一瞬,很快就被他收敛进了淡漠的表情之后。 “感谢您的救助,多宝丸阁下。”被侍从搀扶着站起,尽管脸上还有血迹,衣服上也被木刺刮得都是口子,少年仍是尽力保持自己的仪态。 “不必客气,你这、我现在就带你回到城中治疗。” 就像侍从说的,继国严胜身上的伤可不轻,光是看着,多宝丸就觉得自己的身上也跟着隐隐作痛,他一招手,候在一边的侍从便将多宝丸出发前就备好,后一步赶来的马车驱使过来。 “有劳了。”继国严胜没有拒绝,稍微向着多宝丸低了低头——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他做出幅度更大的动作了,便被搀上了马车。 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多宝丸示意驱车的侍从先行一步,不管如何还是人命要紧。其余的仆侍继续清理现场,将应该是继国严胜父亲及其眷属的遗体找到收容,到时候医治好了继国严胜,说不得要一起让他带回去安葬。 “好了,那么你们呢,要不要一起回去?”话是对着还清醒的多罗罗说,可多宝丸的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瞥向被多罗罗挡在身后的少年。不知为何,他十分在意那个少年,即使已经被多罗罗拒绝过一次,他还是想要弄清楚那少年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自己的东西。 那探究的目光让多罗罗很是不快,他挪了挪位置,想要遮住多宝丸的视线。 这一挪让多宝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对你身后的少年有些好奇。” 这话也不知是哪里激怒了多罗罗,他的表情更加不善了,整个人如同一只发怒的幼猫。 尽管可以直接找侍卫强行拉开多罗罗,可一看身边的如月变,多宝丸就有些不想这么做,可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马匹的速度要比马车快上不少,可再这样拖延下去,继国严胜就要先他一步到达城里了。 说实在的,多宝丸崇拜敬重自己的父亲不假,可同样的,作为醍醐景光的儿子,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压根不是个好人,好人是当不成贵族的,更不可能成为将军。他是真的有点担心,若是自己回去得太晚,就只得到一个继国严胜“不治身亡”的消息。 那就不是救人,是害人了。 哪怕再崇拜自己的父亲,多宝丸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思来想去,还是继国严胜那边的事更加重要一点,多宝丸做出决断,打算给多罗罗他们留下一些食物和药品,告诉他们有什么事可以去醍醐领地找他时,多罗罗身后昏迷多时的少年终于苏醒过来。 借着月光,多宝丸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虽然有一半都被蓬乱的头发遮挡。 那是一张清秀又十分熟悉的脸,只是他的眼睛就像是失焦一样,头虽转向了多宝丸,眼珠却直直地看着前方。 这种状态多宝丸并不陌生,偶然几次,他也见过如月变将自己眼睛上的布条解下来的样子,和眼前这少年看人时的反应一样。 “他也看不见吗?”多宝丸忍不住问。 而且看样子还失去了双手,这种情况下还能与恶鬼一战,这是何等顽强的意志啊……! 似乎看出了多宝丸的想法,多罗罗既骄傲又心疼地说:“是啊,他可比你们这些武士强得多了——因为大哥哥他啊,不仅是看不见和失去了手这种程度,他同样也听不见、闻不到、无法发声,也、没有双腿。” 如果说一开始的话还让周围的人无动于衷的话,等多罗罗说完最后一个字,所有人都不禁为这少年的生命力而震惊,其中也包括一直沉默旁听的如月变。 奇怪的是,就在这时,一直对周围的动静没有反应的少年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如月变的方向,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多罗罗担忧的目光中一步一晃地向红衣少年走去。 因为对方所有的灵魂十分纯净,如月变虽疑惑,却也没有躲避的意思,就那么站在原地,等那黑发蓬乱的少年走到自己跟前。 他那作为刀鞘的木质双臂已经在多罗罗包扎的过程中一并装了回去,制作者的手艺相当精湛,不仔细看或者是上手触摸的话,一般人发现不了那是假的。 “唔……?” 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少年试探性的向前伸出手,触到了如月变的身体后一顿,然后一路往上摸索,最后在他的脸上摸了一遍,甚至嫌蒙眼的布条麻烦,直接给他解了下来后又仔仔细细拭了拭。 本来如月变是有些疑惑的,可这幅疑惑很快就被对方解除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说是声音,实际上是凭空出现在他脑中的文字,或者说信息。 ——我为什么看不到你?为什么你没有颜色? 福灵心至一般,如月变不仅清楚这是那个少年所发出的“声音”,还理解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并试着用同样的方式做出回应。 ——你是谁?你叫什么? ——我是百鬼丸……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面对这个问题,如月变很容易便能够得出答案,可他无法确定百鬼丸的行动。 ——这事关我的秘密,你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好。 尽管这很没有道理,如月变觉得百鬼丸不会骗他。 ——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灵魂来自别处,你应该和现在的我一样,是在用灵魂的视角观察,所以你无法看见我。 ——我明白了。 脑海中的对话到此结束,百鬼丸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不,应该说是,因为脱力,他整个歪倒下去,被面前的如月变下意识地接住了。 “你们……!”这是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多宝丸。 “大哥哥!”这是忧心百鬼丸的多罗罗,他一个健步蹿了过来。 “要不。”如月变提议,“还是让医师给百鬼丸治疗一下吧。”想到多罗罗的抵触,他添上一句,“我保证他们不会伤害你们。” “就算是这样说……你可以拿什么做担保?”面对貌似与百鬼丸相识的如月变的保证,多罗罗依然对武士与贵族的阶级抱有疑虑和不安。 如月变想了想:“你们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会保护你们。”说完,他看向住宅的提供者。 多宝丸憋气:“……没问题。” “……好吧!你可要说话算话!” “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回去的路上。 “……等等,我有告诉大哥哥你百鬼丸的名字吗?” “……你叫他名字的时候,我听见了。” “是吗?我有叫得这么大声吗?” “嗯,因为你很着急的样子。 “这样啊……” ※※※※※※※※※※※※※※※※※※※※ 稍微解释一下 多罗罗讨厌武士和贵族是因为她的父母生前就是被这两个阶级的人欺压后而起义,最后也是间接死于他们的手中。 且原作中的武士的确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忠义勇武是一方面,可他们还有把普通人当成试刀工具的习惯(也有用猫的)。总之,对于被压迫的那一方来说,非常的残暴无理。 因为正文里八成不会写,所以放到这里说,多罗罗其实是个既聪明又善良的孩子,请不要误会她哦(>д<)/ —— 百鬼丸能够用心音交流是漫画的设定,这里挪用了一下XD 顺便,在漫画里他这个心音就和千里传音似得,毕竟是面对面交流的程度,甚至可以隔上半个村和多罗罗交流,还有一身机关武器,属实挂比(不) 感谢在2020-03-17 14:24:30~2020-03-18 01:5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空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谁强 最后,他们是与继国严胜同时回到的城里,多宝丸先行向醍醐景光汇报情况,如月变则带着百鬼丸和多罗罗回住所去治,继国严胜则有多宝丸的护卫去请专门的医师来治疗。 医治的过程中,医师告诉如月变,百鬼丸的身上除了与鬼对峙留下的伤外,还有许多没有好全或者是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有些溃烂的旧伤。 “有劳,请都为他处理一下。”如月变说着,感到自己的衣角有一股被什么拉住的力道,是抱膝蹲在他身边的多罗罗见他看来,多罗罗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忙不迭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有什么事?” “没……” “我不擅长猜测别人的想法,如果有事的话,要直接和我说。” 多罗罗叹了一口气:“真的没有什么啦,我就是想到了上个村子的事。” “是发生了什么吗?” “该怎么说呢……我差不多都快习惯了。”看外表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多罗罗话语间的无奈与伤感却是如月变远无法理解的,“明明是百鬼丸他拼命救了那些村民,结果别说治伤,他们连让他休息一天的时间都不给,一边叫着‘妖怪’一边拿起锄头和石块把我们赶走了。”说着说着,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一些,像是为了抵御从四面八方刮来的无形却刺骨的寒风。 即使心里很清楚,那些村民是害怕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危险所以才做出这种事,可那些畏惧与躲避的眼神都是真切的,比被人拳打脚踢一顿还要痛。 面对毒打都能咧开嘴角肆意嘲笑的大盗多罗罗,却轻易地就被几句没什么分量的话给打败了。 “武士也好,平民也好,强盗土匪也好,在这个时代里……谁都一样。”最后,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如月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普通人的苦楚,他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什么安慰的话对于身边这个小小年纪就饱经痛苦的孩子来说都太轻浮了。 “大哥哥。” “……” “这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收留我们,你是个好人啊。” “……” “就不要再,露出这种愧疚的表情了,好吗?”多罗罗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如月变握紧的拳头上。 “这样就差不多了。”沉默着为百鬼丸处理伤口的医师将染血的布放到一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记得好好休息,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虽然这个小哥的身体不错,但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啊。” “明白了,我会看紧他的。”多罗罗拍拍自己的xiong脯,替垂着头的如月变做出保证。 医师是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他听了多罗罗的保证后笑了笑,弯腰将一个小纸包放到两人面前:“本来是给我家小子带的,不过他吃了那么多次,少吃一次也没什么。”说完不等两人回应,就背起自己的包起身走向门口。 在多罗罗还在愣神的时候,两人就听到踏出门的医师向门后行了一礼:“多宝丸大人。” 被叫的那人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随便应了一声就打发医师走了。 回过神后,见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多宝丸也不遮掩,就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正见那邋里邋遢的臭小鬼用一脸鄙夷的表情瞪着他,好像在说“好哇,居然偷听,真是无赖!”,让本有些心虚的多宝丸一下子将这点心虚抛之脑后。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这里是我家诶!” 多罗罗向他做了个鬼脸,拉着如月变的手问他要不要吃糖。 “糖?” “嗯嗯~刚刚那个医师大叔给的哦!” 多罗罗小心地捧着手中的纸包,本想自己拿来直接喂给看不见的如月变,但一看自己黑糊糊的爪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就改拉着如月变的手引导后者去拿。 如月变感觉自己摸到了几颗豆子大小,表面有些尖尖棱角的东西,忽然感觉有什么人蹲到了自己的另一边,然后听到了多宝丸的声音:“就是那个最近传过来的舶来品嘛,好像是叫花糖还是什么来着?” 多宝丸说着就想拿一颗瞧瞧,结果被多罗罗护犊子似得拍开了手。 “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要抢我们这些穷人的东西吗?”多罗罗缩到如月变身后,他知道多宝丸不会在如月变面前对自己怎么样,所以语气十分嚣张,颇有种拿捏住多宝丸把柄的意味。 多宝丸还真没法当着如月变面前做什么,只能恨恨地对着那个臭小鬼磨牙,心里盘过后找个机会一定要欺负回去。 在一大一小对线的时候,如月变正捻着手里的一颗糖企图喂到坐起身的百鬼丸嘴里去。 ——你能尝到东西的味道吗? ——能。 ——张嘴。 照记忆里人嘴巴的位置,如月变摸到了大概是百鬼丸嘴的地方,成功把糖给他喂了进去。 ——怎么样? ——……甜,好吃。 ——那就好。 如月变稍稍高兴了一些,转身却发现后面的两人马上就要掐在了一起。 如月变:“……” 如月变:“多宝丸。” “怎么?”多宝丸看过来,顺便也看到了正含着糖,腮帮一鼓一鼓的百鬼丸,“你喜欢吃糖吗?” 理所当然是没有回应的,多宝丸倒也不介意,因为他刚想起百鬼丸是听不见声音的,便将目光放回到如月变身上。 如月变想了个话题:“继国严胜那边还好吗?” 被如月变一提醒,多宝丸也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来的,自己可是答应了变要给他讲继国严胜的时,结果光顾着和臭小鬼掐架忘了。 “大致上还好,养上一阵子应该就能自如行动了。”说着,多宝丸想起了父亲听到这件事时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几乎是明摆着想算计比自己儿子大不了两岁的继国严胜了。 不想继国严胜也不是傻的,治疗完毕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还有个弟弟,而且能力极强,要是自己“不幸身亡”,在外游历的弟弟肯定会及时得到消息继承家业的。 醍醐景光当然听懂了继国严胜的言下之意,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让多宝丸好好招待对方,连多宝丸擅自往家里带了两个平民的事都懒得过问,便拂袖走了。 “不过,继国严胜那个弟弟似乎真的很强。”多宝丸略去了自己父亲的那段,把继国严胜的话说了,“我和他说你跟百鬼丸和鬼战斗的事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说他的弟弟也能做到,而且很小的时候就可以轻松打败成年人了。” 如月变听了倒不怀疑,在鬼杀队的时候他就听说柱级剑士里有个两个月就从普通人变成柱的天才,所以他只是感慨地说了一句:“那可真厉害。” 不想多宝丸似乎有些不服气的模样:“我还是觉得你们要厉害一点!刚才还和那家伙争论了一番呢!” 如月变:“……”所以花了这么半天是和别人battle战斗力去了? ※※※※※※※※※※※※※※※※※※※※ 或许未来会存在的小剧场: 严胜:我弟超强,天下第一。 多宝丸(不服气):?我哥牛逼,世界第一。 严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多宝丸忽然杠上自己但觉得不能输):我弟十岁不到吊打成年人。 多宝丸:我哥蒙眼杀怪。 严胜:我弟,孝顺、聪明。 多宝丸:我哥,呆萌(?)、可爱(?)。 严胜:balabalabala 多宝丸:balabalabala 缘一:茶好喝。 百鬼丸:点心好吃。 多罗罗:打起来,打起来.jpg 变: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jpg 严多两人高强度对线半小时后。 多宝丸:我哥敢吃■!你弟敢吗?! 严胜:我敢吃人!你能吗?! 变(拔刀):当场抓获.jpg 百鬼丸:多宝丸,我不敢。 ———— 花糖就是金平糖啦,不过这里是提前让它出现了XD请不要在意~~ 以及医师是个好人哦~这个时代的平民不太容易吃到点心糖果的,听到自己的糖没了,医师的儿子哭了好久,最后被多宝丸后来差人送来的点心哄好了。 错误 继国严胜暂住的地方离如月变的住所不远,偶尔退治回来的时候如月变会去看望他,主要是为了把莫名其妙在战斗力和继国严胜杠上的多宝丸带走,以免打扰对方休息。 原本如月变是打算在继国严胜那次退治后离开的,可当时所杀的鬼实在是令他十分在意,后来他专门去问了当时收拾现场的侍从,对方告诉他那个鬼死去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留下,再加上道袍的庇佑似乎对那只鬼没有起作用的情况,让如月变十分怀疑自己不是来到了平行世界而是回到了过去。 原本他在这期间和青泽联系过一两次,可不知为何到了后面信号越来越差,最后青泽也只来得及安慰他一句别担心,通讯就再也没有接通过了,每次试图链接都只能听到第一次链接时听到的机械音不断重复“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这种内容微妙的提示音。 种种突发丨情况让如月变暂时没法离开,他打算再停留一段时间,之后和继国严胜一起离开。 在多次阻止了多宝丸的对线行为后,继国严胜也和如月变渐渐熟悉起来,闲聊中也提到了一些自己弟弟继国缘一的事,言语中颇为自豪,但提到自己的父亲,继国严胜却比如月变想象中要冷淡不少。 说起这事时,已经了解了如月变本性的继国严胜也不多隐瞒,他的语气淡淡:“父亲他,在鬼攻击我们的时候,把我推向了那个鬼,打算自己跳车逃跑……可惜马车先一步翻了,他被断掉的木头刺破了肚子,就这么死了。” 听完继国严胜的话,如月变一时默然,作为在现代长大的孩子,即便没怎么感受过父爱,也完全不能理解战国时代里,这些充满野心的男人将自己的亲子当做诱饵抛出,以求自己活命的做法。再加上之前听继国严胜所说的,他的父亲因为担心双生子会影响继承权的说法,想要杀掉自己一个儿子,被妻子拼命阻止后才改成十岁后送走的事。 诸此种种,让如月变不由得对那个已死的男人产生了不少厌恶的情绪,以及对作为这个男人孩子的继国严胜和继国缘一十分的同情。 反倒是继国严胜自己十分看得开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将话题引回到如月变的身上。 “你也有兄弟?” “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是哥哥收养的我。”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很有耐心,人很好,而且很聪明。” 回忆起哥哥的模样,如月变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这一切都被他身边的继国严胜看在眼里,后者沉默了一会才问:“他对你很不错?” 如月变点头说是,接着就听到继国严胜近乎呢喃一样的声音:“是个好哥哥啊……” “嗯。” 沉默片刻,继国严胜问如月变:“我和你说过我那个弟弟的事吗?” “没有,只听你说过他的名字,唔……好像很有战斗方面的天分?”如月变老实回答。 继国严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何止是有天分,他根本就是天才,父亲因为那个说法从不让人教他任何东西,可他仅仅只是在旁看我学习就能够打败一直教我的老师。 “而且,不止是战斗方面,缘一那家伙,在七岁前从来没有说过话,我们都以为他是个聋子,结果那天、就是那天……” 继国严胜像是陷入了回忆,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好半天才继续:“他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啊,根本就是神之子,我拼死也无法战胜的人,从未察觉到的、母亲虚弱的身体问题,他通通都做得比我好,品行高洁、孝顺聪慧……” 如月变有点察觉到继国严胜的意思了。 “那天离开家的,说不准应该是我才对。”最后,继国严胜这样说。 “你是……” “是,我就是在嫉妒,就是这种丑陋的情绪,让我没有挽留缘一,让才不足十岁的他一个人离开了家。之后寺庙那边的人说,缘一没有去那边,他就这么失踪了……”说到这里,继国严胜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啊啊,为什么,明明这不是他的错,我却……” “当然不是他的错。”如月变直言,“同样也不是你的错,这明明就是你父亲的问题。”别说只是外貌上有缺陷(斑纹),就算真的有身体上的残缺,父母为此抛弃孩子都是不可原谅的。 至少如月变自己这样认为。 照继国严胜的说法,他的父亲根本就没把继国缘一当自己的儿子看,不仅吃穿用度只保持在最低水准,连基本的知识都不教给他甚至不允许继国严胜去见自己的弟弟。这样的差别待遇,自然会让还年幼的继国严胜疑惑和不安,在发现继国缘一的天分后,这种不安在瞬间扩大成了恐惧,害怕掌控自己一切的父亲抛弃不如弟弟的自己,于是选择了沉默。 可实际上,作为旁观者的如月变很清楚,继国严胜父亲的这种做法绝对是扭曲和错误的。 (且不论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仅凭武力和天赋就将一个人的一生钉死,还把这种想法灌输给孩子,这种人真有够低劣。) 这种不加掩饰的反感让继国严胜察觉到了如月变的态度:“你……不觉得我的做法很卑鄙吗?” 盲眼的少年干脆地摇头:“如果是因为大人错误的教导让孩子犯了错,那么主要的责任应该在于大人。你不过是害怕被丢掉而已。”更何况,在间接害得弟弟失踪后,能够看出继国严胜一直都十分愧疚,同他那个残忍的父亲不同。 “别叫那些扭曲的想法影响到自己了,你身上肯定也有着其他人比不上的地方。” 更多的如月变就没法说了,毕竟他也不是受害者,就算清楚继国严胜口中那个天神一样善良温和的弟弟八成不会怪罪自己的哥哥,他也不能随便替继国缘一说出原谅继国严胜的话。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劝继国严胜想开点,以及在寻医的路途上帮继国严胜多留意留意他弟弟的行踪。 如月变有预感,继国缘一绝对还在这世间某个地方好好活着。 “……我明白了。”听语气,继国严胜应该是把如月变的话听进去了,声音也和缓了许多,“不过、” “不过?” “缘一是最强的。”这点绝不能退让。 “……” ※※※※※※※※※※※※※※※※※※※※ 变:辣你是真滴牛皮(大拇指),不愧是可以空口和多宝丸对线半小时的人(no —— 以下是出于求生欲的发言,可看可不看。 首先,本章没有洗白黑死牟的意思(>д<)/ 这里登场的是还没有因为日益膨胀的嫉妒与自责扭曲了自己堕落成鬼的继国严胜,所以请不要将黑死牟(未来)做下的事按在(现在)他放头上哦! 再次,对于变成这样的继国严胜,就我的看法,大部分是因为他父亲的区别对待,人在孩童时代会出于本能的畏强心,不自觉的做出一些事去讨好掌控自己生活命脉的大人。 继国严胜的武士梦一方面出于自己对武力的憧憬,一方面也是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恐惧被放弃,他觉得取得父亲的认可就是自己的一切,以至于那天晚上没有挽留缘一,也是因为害怕被父亲抛弃。 可即使是这样,继国严胜也没有完全随着父亲的意愿去厌憎缘一,反而会偷偷看望他,给他笛子,可见本性不算坏,是周围的环境影响致使他最终走向极端。 最后,他的父亲会这么做,实际上是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家族,他都得这样做(但这个做法属实屑)。 所以非要说的话,扭曲的不是继国严胜,也不全是他的父亲,而是那个把人变成比鬼还要恐怖的存在的时代。 嗯,最后得出结论:封建□□要不得啊~~~(不) —— 以及,继国兄弟对对方的滤镜真的很深,一开始都以为黑死牟只是单纯的柠檬,直到后面的剧情里,缘一看自己和黑死牟看缘一完全是两个人时才发现,这人是在戴着十米滤镜回忆,缘一那边也是,继国严胜看自己就是个失败的柠檬,结果在缘一眼里他是个天使一样的好哥哥。 果真不愧是你家的祖传双标,连自己都不放过XD 感谢在2020-03-19 05:41:25~2020-03-20 03:1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wokami!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兄长 继国严胜原本是不同意坐马车回去的,他觉得就算伤没好全,自己骑马还是绰绰有余的,好歹是从小立志成为武士,坐在马车里像什么样子。 可他现在是没办法拒绝了。 望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言不发的红衣少年,继国严胜一时无言。 他们并不是为了偷懒才坐的马车,而是因为现在如月变的行踪不能被人发现。 ——他被醍醐景光通缉了。 一起被通缉的还有被如月变捡回去的百鬼丸与多罗罗。 向来周身气息平静柔和的少年此刻的心情却是难得的低落,继国严胜感受到了这点,所以也没有说太多,只交代车夫快些离城,只要离开醍醐领地一定距离,醍醐景光就无法追踪到他们的行踪了。 “你这家伙说得轻松,光是不引人注目这点就已经很麻烦啦!”能用这么嚣张的语气顶撞继国严胜的,自然不是普通的车夫,而是多罗罗,在他旁边的是沉默着赶车的百鬼丸。 半天之前。 本应该去向自己的老师学习剑术的多宝丸忽然出现在了如月变的住所。 “多宝丸?” “百鬼丸在哪里?!让他快逃!” “?!”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啦?” 屋后的多罗罗听到动静后走出来,旁边是修养之余被多罗罗拉着散步活动身体的百鬼丸。 一见到两人,准确说是见到了百鬼丸后,多宝丸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他张了张嘴,不自觉迈步走向百鬼丸身边。 和如月变一样,缺失了人类视觉的百鬼丸有着能够看透人灵魂本质的“心眼”,因此对于有着“白色”的多宝丸的接近,百鬼丸没有任何的抵触。 多宝丸的嘴唇开合,似乎说了什么,但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了,连站在百鬼丸身边的多罗罗也没有听清,就见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忽然闭上了双眼,表情十分痛苦,仿佛是在强忍着某种激烈的感情。 大概过了几分钟,勉强平复了自己激荡的心绪的多宝丸睁开眼睛,两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淌下。 “螃蟹头你怎么……!” 多宝丸却无视了一旁惊愕的多罗罗,将有些发颤的双手搭在百鬼丸的肩上。 “百鬼丸……不、兄长大人。”身着整洁精致的服饰,领主的继承人郑重向衣衫落魄的浪人少年这么说,他知道百鬼丸听得见,“我偷听到了父亲和仆人的话,你就是……父亲在十几年前作为祭品献祭给鬼神、一出生就缺失了四十八个器官、最后被他所遗弃的孩子,也就是我未曾谋面的兄长。” “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吗?” 多宝丸顿了顿,继续说:“我……真的很想和兄长大人您好好聊聊这些年的生活,尽可能的做出补偿……但已经没有时间了,父亲他知道了你将要斩杀鬼神,夺回自己的器官,他担心这片土地会变回到以前贫瘠的状态,所以准备下令,想要杀死你。 “——快走吧,变你也一起,趁着父亲的武士还没有接到命令赶来。” 听完这席话后,不管是如月变还是多罗罗都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中,唯有作为当事人的百鬼丸没有太大的反应。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般。 早在十几天前,百鬼丸为了夺回自己的器官而四处流浪斩杀鬼神的事就通过多罗罗的口告诉了多宝丸与如月变,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更没有想到百鬼丸的仇人竟然会是他的亲生父亲。 百鬼丸的确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虽没有近距离见到醍醐景光,可也远远的见过他几次——用他才失而复得不久的独眼。 他低头看了一会因为接受不了事实而痛苦不已的多宝丸,忽然抬出自己那仍旧是木质的手,轻轻摸了摸多宝丸的脸,“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仿佛是在这么说着。 虽然相处不过一个月,但他已经认可了同为醍醐景光的孩子,可内心却仍旧善良的多宝丸,也就不愿这么快让自己的弟弟遭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只是没想到先一步被醍醐景光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呆愣在原地的多宝丸,百鬼丸将目光默默转向了一旁的如月变,自多宝丸说完来龙去脉后,他就一直沉默到了现在。 ——走吧。 “百鬼丸……” ——但是,我绝对还会回来。 即使对多宝丸抱有的好感让百鬼丸没有在发现醍醐景光的身份及其真相后立时下手,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让自己痛苦挣扎了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好。”当事人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定,如月变也就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质疑的必要了,况且他曾答应过要在醍醐领地保护百鬼丸和多罗罗他们,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有一份责任。 可麻烦的地方在于,如果大摇大摆的离开,肯定会引起已经觉察到百鬼丸身份的醍醐景光的注意,到时候即便他们的武力非同小可,也肯定是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你们打算拜托我?”听完事情缘由的继国严胜这样问。 “可以吗?” “……可以。” 反正自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而且再不回去,就算已经经过处理,自己父亲的尸体也快要开始腐烂了吧。 自那天被如月变的话改变了想法后,又有推他做饵这种事在先,继国严胜对于自己的父亲,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畏惧和敬仰,仅保留着为人子对给予自己生命的人最基本的感谢和尊重。 于是,趁着醍醐景光没有反应过来,由多宝丸的命令开道,继国严胜的车马作掩护,几人顺利地离开了醍醐的城池,驰向领地的边缘。 如月变不是不能够理解醍醐景光的做法,包括继国严胜的父亲也一样,他只是无法接受,会有人为了身外之物牺牲自己的孩子,甚至在发现对方侥幸活下来后,还要派人彻底去杀死,只求不要影响到自己的统治。 这已经不是冷酷无情的程度了,比起他杀死的鬼神妖魔之流,分明醍醐景光这个男人更像是怪物。 越是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就越是无法接受其蕴含的想法,这就导致了如月变现在的这种状态。 可惜继国严胜虽然察觉到了这点,他本身却不是一个健谈的人(除非和他聊继国缘一的事),而百鬼丸就更加不是了,剩下的多罗罗虽早熟,却也还是个孩子。 (如果哥哥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做呢?) 如月变不禁这样想。 (是会生气呢,还是会觉得恶心?) 事实上,如果如月变的哥哥此刻能听到他的想法,并了解了他所经历的事的话,就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他: “剥夺他们作为父母的权利,再让他们尝尝失去了一切后众叛亲离的滋味。” ——若要问为什么能回答得这么干脆,那当然是因为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一次了。 ※※※※※※※※※※※※※※※※※※※※ 这里的百鬼丸其实比较像漫画里的那个百鬼丸,更加的通人性一点,不然醍醐景光可能活不过这二十天(。) 我还要留着他在多宝丸能担大任前做工具人呢(? —— 变和哥哥过去的故事这篇文里不会说得太详细,还是以他的冒险为主喔~~~ 继国缘一 虽说是为了避开醍醐景光的视线才选择坐了继国严胜的马车,但出于对这个时代危险性的了解,如月变还是选择待在马车上直到到了继国家的领地。期间和百鬼丸一起干掉了来袭的鬼一二三四,包括一只大正时遇到的食人鬼,这让如月变确定了自己前往的并非是另一个世界而是那个时代的过去。 (也就是说,童磨无惨和其他的上弦鬼也活跃在这时代吗……) 想到这里,如月变的心情不免沉重,但一想到过去的鬼杀队应该也在某处和它们战斗着,似乎又有了一些希望。 因随继国严胜与他父亲去的侍从护卫全部死在了醍醐领地之外,回来的只有继国严胜和一些陌生的面孔,即使继国严胜是继国家唯一的独子,家臣们仍向几人投去了怀疑的目光,甚至仗着自己的辈分资历,言语中隐有将继国严胜压下一头的意思。 只可惜世上并不是单纯活得久一点就能够胜过比自己年轻的后生,更何况在继国缘一离开后,继国严胜受到的来自于他父亲的教育只会更加严苛,不提单纯的武力方面,其手段智谋足以令蠢蠢欲动的属臣们心服口服。 而在继国严胜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后,不愿臣服,仍觉得自己有翻身做主的想法的某些人,则是折在了跟随继国严胜回来的几人手中,被狠狠教训一顿后赶出了城里。 见继国严胜继承家业已无大恙,如月变便向前者提出了辞别的意思。 继国严胜没有挽留,他也清楚一周前本只想在离开醍醐领地就离开的如月变几人为什么没有当即离去,停留的这些时间,作为掩护的报酬已经足够。若还不放他们离开,就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了,况且,继国严胜也不认为自己对他们的恩情有重到可以让他们为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护卫的程度,怎么说都是自己赚了。 “眼睛的事,我会为你留意。”所以,在如月变说自己要走的时候,继国严胜只是这样说了。 “那就多谢了。” 沉默一会,继国严胜又对一旁等待着的百鬼丸与多罗罗说:“如果需要,在你们刺杀醍醐景光的时候,我会给予一定的帮助。”人力、物力,都可以提供。 百鬼丸没有说话,多罗罗则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继国家年轻的家主一眼,难得的没有唱反调:“……那就多谢啦。”虽不喜贵族武士,可他很清楚,想要杀死一个领地的城主不是件容易的事,而继国严胜其人的作风勉强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里。 临行前,如月变想起了之前和继国严胜聊天时提到的关于继国缘一的事,于是回头对摆手道别的继国严胜说:“继国缘一的踪迹,我们也会在路途中为你多留意的。”说完,便和百鬼丸他们一起转身离去了。 僵在原地的继国严胜:“……等、”等等等等等!这边还没做好准备啊!! 但他的声音,已经传达不到走远的几人那里去了。 *** 虽说了会帮继国严胜留意他弟弟的事,但这么快就能有所发现也是如月变没想到的。 简直可以说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你应该没有监视你哥吧? 如月变想这样问来着,但对着继国缘一那一脸茫然的表情,他还是没能把话问出口。 原本就是自己几人擅自打扰,还说出这种揣度不清的话就有些无理了。 听说了自己父亲过世的消息后,一直都表现得十分温和的继国缘一沉默了一会:“兄长他、没事吧?我记得他很崇敬父亲。” “还好。”如月变没有把继国严胜被他父亲推出去挡刀的事告诉继国缘一,而是提了提继国严胜继承了家业,并且十分想念(继国严胜: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他。 “诶?兄长他……这样啊……”即使看不见继国缘一的表情,从声音上来听如月变也能够想象到对方在些许的惊讶过后,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暖的笑容。 继国缘一又沉默了一会,和刚才听到自己的父亲死讯的沉默不同,现在的他只是单纯的回忆起了曾经和继国严胜发生的一些事:“小的时候,兄长他就对我特别和善……即使被父亲禁止和我见面,他还是偷偷跑来见我了,……” 突然被迫当听众的如月变:“……”等等?这似乎我我在你哥那边听到的版本有些不一样。 “……,他给了我一个哨子,告诉我,‘想要找哥哥帮忙的时候就吹响这个哨子,我会立刻出现在你眼前’……明明当时被父亲责打的伤还没有好。”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我是禁忌之子,就算父亲去世了也一样,谢谢你们带来了哥哥的消息,但我是不会回去的。” 如月变还没有说话,一旁旁听的多罗罗先忍不住了:“什么‘不详’啊‘禁忌’啊,不都是你们这些贵族搞出来的,为了继承家业的花招吗,你当家主的哥哥都不在意这个,为什么你还要在意?” 继国缘一一愣。 想起醍醐景光和百鬼丸的事,多罗罗的情绪逐渐激动:“想留在家就留在家就好,想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好了,居然把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真是个大蠢蛋!” 如月变从多罗罗的反应中猜出了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抚,然后对还处在呆愣中的继国缘一说:“抱歉,因为之前经历的一些事,所以他的心情不太好,请你原谅。” 被一通怒斥的继国缘一这时也回过神来,和继国严胜说的一样,他的确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不仅没有生气,还向着依然气闷不已的多罗罗轻声道谢:“除了诗以外,你是第一个帮着我说话的人。” “……谁帮你说话啦!”恼羞成怒还想说些什么的多罗罗被他身边的百鬼丸按住了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伸手的。 如月变则是注意到了继国缘一所说的名字:“请问‘诗’是……?” “说来,这也是我不能回去的原因之一。”继国缘一说,“诗是我离家出走时遇到的女孩子,因为疫病,她家里的人都死去了,和我一样都是孤单一人,所以我就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那么现在你们……?” “是的,诗现在是我的妻子,而且已经有了身孕,不方便离开。”继国缘一的语气很幸福,不难听出他对于现在生活的满意。 就算加上现世的年龄也还没成年更不用提结婚的如月变:“…………” ※※※※※※※※※※※※※※※※※※※※ 千里之外还在准备如何面对弟弟且明明是哥哥却连妻子都还没有的继国严胜:“……”输了,不愧是你啊继国缘一(不是 —— 这几天突然有事,等整完就回。 感谢在2020-03-21 04:25:03~2020-03-23 14:0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萤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因不方便带怀孕的妻子长途跋涉回去探望思念自己(继国严胜:我没有!别听如月变胡说!)兄长,继国缘一提出带几人去自己家小住几天。 “条件肯定是比不上兄长大人那边的,但总要比风餐露宿好,就当做是你们为我带来了兄长的消息的谢意吧。”继国缘一的声音十分诚恳,“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请你们把我这里一切安好的消息告诉兄长大人吗?” “干嘛不自己说?”多罗罗将手背到脑后,之前随手折的草茎被他叼在嘴里上下乱晃。 因为对自家兄长的矛盾态度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继国缘一表示:“如果是由我来说,兄长不太好接受。” “你们还是挺辛苦的啊。”知道继国严胜那边想法的如月变感叹一句,“如果有什么想要说的,请告诉我,我会代为转达的。” “多谢。” 被继国缘一带回家中的几人受到了诗的热烈款待,让性格最为开朗的多罗罗都不好意思起来。 “人多热闹一点很不错呀,缘一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呢。”诗笑眯眯地给他们上了饭菜。 帮着她招待几人的继国缘一也不生气,看似没什么波动的脸上其实是在微微笑着:“我听诗说就好了。” 刚拿起筷子就被塞了一口狗粮的三人:“……” 介于如月变的眼睛无法视物,诗还兴致勃勃地提出了给他喂饭的主意,被前者慌忙拒绝了,哪能让女孩子,还是怀着孕的女孩子伺候自己,于是在他接连两次都失误之后,这项工作落到了多罗罗身上,总不好指望才恢复了身体一部分没多久的百鬼丸以及还要照顾诗的继国缘一。 “真是的,多宝丸那个家伙太惯着你了。”特意洗了手的多罗罗拿起碗筷,“张嘴,啊——” 被他一提醒,如月变才意识到,自己在醍醐领地用餐时所食用的基本上都是可以直接用手拿的小块食物,现在想想,大概也是要特意准备的? (有机会的话,要和多宝丸好好说声谢谢才行。) 小声道谢后,如月变被塞了一筷子食物。 “话不要那么多啦。” “唔唔。” 就像继国缘一说的,诗是一个热情健谈的人,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同样是外向活泼的多罗罗就已经同她交换了身世,对于对方的遭遇都十分同情。 “不过,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吧。”诗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继国缘一,后者也回递给了她一个微笑。 这两人的相遇,对彼此都是一种救赎。 在听完诗的讲述,理解了这一点之后,如月变不禁感到了些许欣慰。 “或许……是吧。”依然居无定所的多罗罗却无法像诗那样释然的笑,“总有一天……”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从那渴盼的语气也能听出他所期望的是什么。 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们,所向往的也不过是吃饱穿暖,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藉由无理的借口夺取生命而已。 如果说令诗失去家人的原因是天灾,那么多罗罗的父母就是死于人祸,不满武士的压迫于是落草为寇,成了遭人畏惧和远离的强盗,最后却遭到与武士勾结的手下的背叛,痛苦地死去了。 这个时代对于平民就是这么残酷,不反抗就只能被压迫,就算反抗了,也无法真正战胜欺压者,硬气到底的结果就是多罗罗的父母,即使多罗罗一直都因他们而骄傲,却也难免孤苦。 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这样扭曲而黑暗的时代,终会在未来的某天结束,人们重新定义权利,定义义务,定义平等与自由,正是因为看到这点,才让直面这时代丑恶的如月变没有绝望。 (又或许,我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在离开继国领地之前,继国严胜曾给予了如月变用于联络的方式,将手中的信件送出后,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复。不出所料,七成的篇幅都在提继国缘一,包括隐晦地询问后者是否有回来的意向,需不需要什么东西,当然语气上都是“为了不堕我继国家的名声”一类,叫人很想提醒他继国缘一已经在几年前就被逐出家门了的事。 不过又话说回来,现在的家主是继国严胜,就算重新把继国缘一认回去,他那已经被埋进土的亲爹和被收拾服帖的家臣也不会有意见。 全看他什么时候能想通了。 继国缘一显然清楚这点,所以只是说了一句“是吗,兄长一切安好,那就太好了。”就不做其他表示了。 如月变自觉已经把话带到,至于是否要调和继国兄弟的关系,旁听了两人对话的诗总结得十分到位:“别看他们这样,其实关系还是很好的吧。”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没错,于是如月变和继国缘一一样,对于依然有些看不开的继国严胜采取了放置态度,至于表面淡定实则忐忑的继国严胜的心情,就没人考虑了。 在信的末尾,继国严胜告诉如月变这附近近期可能会有战争,让他们注意安全。 “又要打仗了啊……”听完如月变说完书信内容,多罗罗一脸的厌倦,“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普通人的死活。” 如月变默然。 别说是普通人,只要能够稳固地位,甚至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献出,更不用提其他了。 “那么,最近就尽量少外出吧。”继国缘一这样说。 “想要多住几天也没关系哦。”诗附和。 考虑到危险之类的因素,三人决定在诗生产后再离开,以免继国缘一不在的时候,怀孕的诗受到战争的波及,反正看诗的体态,距离生产也不远了。 几天后。 事实如他们所想的一样,不仅是诗即将生产,附近的邻近的城池果然爆发了战争,只是他们的居所比较偏僻,征兵的武士没有找到,可还是有不少村庄的男人都被带走了,只留下老幼和女人。 “那么,我去找能够接生的人,你们在家要小心。”继国缘一对几人说。 “好。” “嗯。” “早去早回哦。”即使是即将生产,诗依然很有精神的样子。 “好。”继国缘一的眉眼柔和了一点,难得多嘱咐了两句,等诗一一应下后这才离开。 ※※※※※※※※※※※※※※※※※※※※ 鳄鱼老师太狠了,我哭得好大声。 —— 事情还没整完,尽量更新。 —— 想试试这个月能不能完结_(:зゝ∠)_ 明明一开始只打算15w字的,我真的好话痨555 感谢在2020-03-23 14:04:38~2020-04-01 05:1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方存鱼无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昏迷 “太好了……这次没有……”少年松开了手中的铁器,在视野中的红色尽数消散后,再也支撑不足自己的身体,就这么倒了下去。 同样受了不少伤的百鬼丸闪身接住了他,一直守护在诗身边的多罗罗也赶了过来,试了试如月变的鼻息后放下心来:“呼吸不算太弱,应该只是太累了,等到了白天找医师看看去。” 被三人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有受伤的诗十分愧疚:“都是我拖累了你们。” 就在不久前,才入夜没有多久,本已入睡的百鬼丸突然起身,这个动作也惊醒了睡在他身边的多罗罗和如月变,后者几乎瞬间察觉到了某些熟悉而危险的气息。 是食人鬼,更加麻烦的是,不是只吃了两三个人的杂鱼级别的鬼,很大几率已经进化出了血鬼术。 可如月变是绝对不可能舍弃诗逃走的,就注定了这番苦战,他们这边虽还有百鬼丸,可面对血鬼术的偷袭,还需要一个足够灵活的人去保护没有还手之力的诗,况且能够斩杀鬼的日轮刀,也只有如月变拥有。 长时间的战斗让体力和力量远不如以前的如月变应对起来十分吃力,好在这个鬼虽不弱,可也无法和十二鬼月这种级别相提并论,在体力到达极限之前,如月变终于找准时机砍断了它的脖子。 然后就是上面那幕。 多罗罗摇摇头:“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也不可能留下你就这么走了呀,还有,你怀着宝宝,还是不要太过激动的好。” 诗抹掉了眼泪,小声说好。 临近天明的时候,继国缘一归来了,在得知晚上所发生的事后,性格温柔和善的他所散发的气息令多罗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动作让继国缘一勉强从愤怒中恢复到了常态,安扶好了惊魂未定的诗后,他打算带如月变去最近的医馆看看,为确保诗的安全,百鬼丸和多罗罗依然留在家中。 城镇里的医师在看过如月变的伤势后却说他的伤已经渐渐愈合,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只给继国缘一开了一些加速伤口恢复的药。 “那他怎么还没有醒。”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深度睡眠而是昏迷不醒。 “这个……”年轻的医师面露苦恼的神色,“这种情况我也看不太出来,如果我的老师在就好了,可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打仗,医术高超的他被将军给请去当了军医,只留下我在此。” 现在这种时候去往战地求医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继国缘一只能先带着药和依然昏迷的如月变回了家。 却见家外多了几人,看衣装应该是武士士族一类,仔细看的话,上面的家纹他十分熟悉。 果不其然,在那几人古怪的眼神中,继国缘一推开了自家的家门,里面正端坐着第四个人,也就是他一直回避的兄长,继国严胜。 在一直等不来如月变的回信后,正巧领地所堆积的事物也告一段落,稍稍清闲的继国严胜便亲自前往了这边,想看看如月变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绝对没有担心弟弟的原因在其中。 见到继国缘一,继国严胜眉头下意识就皱紧了,在看到被他背在身后的如月变之后更是面色一冷。 兄弟两人见面以后既不寒暄也没有问候,这继国缘一叫了一声兄长后,继国严胜便有些不耐地问:“我要带他回去,你们也一起吗?” 尽管时机不对,继国缘一还是颇有些受宠若惊,显然这句“你们”里包括了他在内,他看向面带微笑可眼底忧色不减的诗,张了张嘴。 不等他说什么,继国严胜又开口了:“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带了能够接生的人,可以先留在这里,不过、”他的目光落在因昨晚的打斗而被破坏的墙壁上,剩下那句“你一个人会不会照顾不过来”没有说出口,但继国缘一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给您添麻烦了。”继国缘一最后这样说,得到了继国严胜的一声冷哼。 “呜哇,他们的关系比我想得还要差啊。”整理行李的时候,为了分散诗的注意力,多罗罗小声和她八卦起来。 提及这个,诗却不这么认为:“缘一和我说过,他的兄长就是这样,虽然嘴上很冷,实际上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心……”多罗罗吞了吞口水,一时不知道该佩服谁好,听变说,继国严胜那边也是对继国缘一极为推崇,只不过从来不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而已,“这对兄弟可真是……” 就这样,一直到了继国领地,继国严胜也没再同继国缘一说一句话,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和仆侍后关注如月变那边去了,让人十分怀疑到底谁才是他亲弟弟,而当忍不住的多罗罗凑过去问继国缘一时,后者只是稍稍思索了片刻,然后根据自己对自家兄长的了解给出了答案:“兄长他、应该是在害羞。” “害……”多罗罗想起继国严胜那张九成时候都处于面无表情这一状态的脸,不禁哑然。 ——继国缘一,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另一边,无视了心中某种微妙情绪的继国严胜神色依旧冷然,让前来进行医治的医师不由得一颤,这才将结论说出来:“应该是伤到了头,所以暂时醒不过来。” 这个答案没法令继国严胜满意,他倒不是养不起一个昏迷的人,但这样下去,没法给弟弟他们一个交代,之前可是自己要带他们回来的,只是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即使逼死这个医师,对方也不见得能给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眼见家主的眉头越皱越紧,医师的心也提了起来,生怕对方一个不悦便杀自己出气。 好在继国严胜没有一言不合就杀医师的医闹想法,他挥挥手,示意医师离开,然后叫了个侍从,让他把医师刚才的话转达给继国缘一,自己则是留在了这个房间。 ——绝不是处于逃避心理。 静坐在昏迷的少年床边,心中烦闷的继国严胜敲了敲床沿:“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呢……” ※※※※※※※※※※※※※※※※※※※※ 继国严胜:我需要一个帮我(间接)和弟弟沟通的工具人。 徽章:滴滴,您的网络连接不可用,请重新再试,滴滴,您的网络连接不可用,请…… 变:打了一架把网线打断了。 苏醒 如月变再次睁眼是在两个月后,听室内外的嘈杂程度,现在是在白天,告诉了如月变时间的侍从给他端来了一杯水,接到通知赶来的却只有诗一个人。 见如月变刚醒,有些木木呆呆的样子,诗伸手击掌:“嗨嗨~能听见我说话吗?” “啊、能的,请说。”从失神状态中脱离的如月变赶紧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在诗身上。 这幅紧张的样子让诗笑起来:“不要那么拘谨啦,说来你还是我的恩人呢,要是这样对我的话,我反而会觉得奇怪哦。”不得不说,能够和少言的继国缘一相处融洽,诗绝对是把读空气这项技能点满了。 把她这样一说,如月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情绪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放松下来。 见目的已达到,诗也不打算卖关子:“我是说呀,缘一和兄长他们都去鬼杀队修习剑术去了,所以还没有回来。” 听到某个熟悉的字眼,如月变的思考停止一秒后才继续运转,不等询问,诗将如月变昏迷过去的这两个月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原来在他昏迷后的几天,为了取回诗忘记拿的东西,继国缘一回到之前住处,遇到了几个持刀自称鬼杀队的人。经过一番了解后,继国缘一知道了那天袭击家的是一种名为食人鬼的东西,当即表示想要修习这种杀鬼的技术。 “只要鬼这种东西还存在一天,我的家人就会有遭遇危险的可能,所以,哪怕是为了少一点让他们遭遇危险的几率,我也要做一名猎鬼者。”继国缘一的声音不假思索。 “……还真像是你会说的话,想做的话就去吧。”面对险些痛失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继国缘一,继国严胜没有阻拦,“诗的话,她想留在这里就暂时留在这里,即使勉强跟着你去修行也只会平白受苦。” “多谢兄长。” “哼。” …… “那为什么继国严胜他也去了?”如月变不解地问,不管怎么想,继国严胜都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啊啦,这个啊。”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捂嘴咯咯笑起来,“都是缘一那个木头脑袋。” …… 心中怀着对善解人意的兄长的感激,临行前,继国缘一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对了,兄长,我所说的家人里,也包括你。” 本来是充满兄弟情义的一句话,不料却让难得抽出时间给弟弟送行的继国严胜当场跳脚:“你是说,我也是需要你保护的人吗?” 结果因为一句话,让本来是一送一行的两人,一起踏上了修行之路,也亏得继国严胜在与如月变几人分开的这段时间了迅速找到了好几个能力出众且忠心的手下,能够接受他的工作,支持领地的运转,不然光是他十天半个月不回来这种情况,就够得他那些家臣折腾了。 听完诗的描述,原本内心应充满吐槽欲的如月变现在只感觉心如止水。 (毕竟是继国严胜,总觉得已经习惯了。) “等他冷静下来应该就好了。”说不准还会觉得很耻。 “说起这个……嗯,算算时间,这两天他们就该回来了。”诗掰掰手指,然后抬起头问如月变,整个人活泼得不像是个生产过的人,“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拿。”比起指使侍从,她还是更习惯亲自动手一些。 “什么都可以,谢谢。”基本上如月变不太挑食的,有啥吃啥。 “你太客气啦,那等我一会儿哦。”伴随着轻快的脚步,诗的声音渐渐远去。 趁着诗离开的这段时间,如月变理了一下接受的信息,不仅仅是从诗这里得到的。 没错,在昏迷的时间里,他那个时好时坏的徽章终于成功和狱都建立了链接,导致青泽和他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旁边某处破口大骂:“都说少用那些人工智障辅助工作了!”然后他旁边看不见的人似乎回应了一句什么,得到了青泽更加不留情的吐槽,“就那些破烂,你好意思说自己是甲级的炼器师?我活了这么多年,这种用炉鼎炼智能的弱智操作还是第一次见!再修不好机器,那个人外控变态找的茬你就一个人受吧!” 接下来青泽就没有再关注那边了,因为他发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如月变。 被迫了解上司不为人知一面的如月变:“……青先生好、好久不见。”至于青先生最后那句话,就当做没听见吧。 “好久不见了啊。”只能说不愧是活了许多年的存在,青泽的脸皮非是作为人类的如月变能比拟的,即使自己才在人弟弟的面前说过哥哥的坏话,也能面不改色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人寒暄。 在如之前那样汇报了近日的情况后,青泽提了一句:“既然是过去而不是其他世界,记得不要太过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了。” “这是……?” “准确点说,是不要影响到你原本所在的大正时的走向,例如提前杀死会取得历史上某些关键战役的将军一类。不然很容易被本来就看不太顺眼你的那个世界意识踢回去。” “明白了。” “当然,也不用太过约束自己,你能够链接上我,证明这世界已经承认了狱都,你作为执行者,还是可以受到相当程度的包容的。”青泽大大咧咧地说,自从刚刚暴露了自己某种本性,他干脆在如月变面前放飞了自我,把大妖怪的脸面随便丢到了脚下。 除此外,青泽还交代了他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最后扔下一句“我这就去给你哥报平安去喽”便离开了。 其实如月变不知道的事,即使是同为妖族的同类,青泽也很少会将自己的这一面展露于人前,能够被他用这种态度对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青泽已经认可了他。 只不过,虽说本体是象征幸福的青鸟,青泽的认可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就是了。 谁让,他是个失了格的青鸟。 ※※※※※※※※※※※※※※※※※※※※ 稍微介绍了一下青泽,总觉得和一开始想的人设不太一样,本来应该是个亦正亦邪手段毒辣的两面派,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沙雕的鸟样(感到困惑.jpg) ……难道隔着次元也能够被炭化?x —— 再有两三章就能治好眼睛了,然后收了醍醐景光的人头就回家,一套操作简直完美(flag立得也是飞起) 感谢在2020-04-01 13:12:01~2020-04-02 02:2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转场 吃着诗带来的小饭团,如月变想起了另一件要紧的事:不管如何,就算日轮刀都是一样,这个时代的鬼杀队制服肯定不可能是大正时的那副样子,而且记录队员信息的地方也不会有自己的名字,那么这件事要怎么解释呢,要知道他的日轮刀虽还不能变色,但知道过他杀鬼过程的继国严胜肯定清楚这刀不同寻常之处。 在想出理由以前,前去修行的继国兄弟两人就已回到了家中,一同回来的还有追踪某个鬼神踪迹,顺路路过的多罗罗和百鬼丸,在听说如月变两月未醒后,在一个半月前就出发寻找鬼神的两人决定来看望一下他。 知道如月变苏醒的消息,几人都很是高兴,而他所担心的问话场面并没有出现,无论是继国严胜还是继国缘一,都没有询问他为什么持有可以斩杀食人鬼的日轮刀的意思。 事实上,在鬼杀队那边询问相关事宜的时候,还是继国严胜主动用其他说辞搪塞过去的。 人总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作为朋友,这点体贴和信任还是有的。 再次叫来医师检查过如月变的身体状况后,继国严胜和他说了一些鬼杀队的事。 见少年的神色变换,在场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如月变肯定和这个组织有着某种联系,确认了这点之后,继国严胜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虽然我没有打听别人过去的兴趣,但你的表情管理实在是太差了。”年轻领主淡定吐槽,“放心吧,鬼杀队那边不会追查你的。” 如月变的大脑花了几秒钟处理了一下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完事后不由“诶”了一声:“不问我丨日轮刀的事吗?” 绕是继国严胜早就清楚如月变这人某些方面有点少根筋,现在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看缺心眼的表情,要知道这在往常可是继国缘一才有的待遇。 一旁严胜语十级的体贴弟弟主动翻译:“兄长大人的意思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相信你不是什么坏人。” “是这样啊,谢谢你。”如月变十分感动,但继国严胜并不领情。 “用不着你给我多话!”扔下这么一句话,恼羞成怒的哥哥丢下自己的憨憨弟弟和憨憨友人走了。 “啊,严胜走了。” “兄长害羞了。” “他也挺不容易的。”站在百鬼丸身边,围观全程的多罗罗这么感叹。 “多罗罗也在吗?” “喂喂,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吗?进门的时候我们有打招呼的吧?” “抱歉,那个时候有些没注意……” “哼,算啦,这次就原谅你。” 看出刚才的如月变有些神思不属,多罗罗不是个小气的人,随意摆了摆手,换了个话题:“说来,百鬼丸他已经取回了自己的声音哦!”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百鬼丸。”就算可以通过心音对话,那毕竟和发声还是不同的。 “不过,好像是因为一直没有用嘴说过话,他好像……”多罗罗的声音有些纠结,“基本上还是不说话的样子。” 如月变想了想现代关于这方面的解决方式:“多和他说说话如何?” “我之前也没少和他说话啦!他连心音都很少回我。”多罗罗噘嘴,但神色上没多少生气的意思,顶多就是有些怨念,这一路走来,百鬼丸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清楚了,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真正生起气呢。 “唔……” “好啦,我就是随口抱怨一句。”见如月变肉眼可见的苦恼起来,多罗罗一拍脑门:忘了这是个分不清话里话外意思的人。 “不管怎么说,慢慢来就好,你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如月变想的是多罗罗和百鬼丸还年轻,照现代的平均年龄来算,还有几十年可以活,但多罗罗似乎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他拉着百鬼丸的手,声音十分坚定。 “——没错,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绝对不会因为强权和这世道就此妥协。 因着他俩实际上还是在追寻某个鬼神的路上,在确认过如月变身体无恙后就继续赶路了,临走前,多罗罗告诉如月变记得给多宝丸报个平安。 “他知道你受伤后可担心了。” 如月变应下,打算等会去问问继国严胜能不能借他的渠道传个讯。 来看望他的人一下去了大半,诗早在几人来之前就离开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如月变和继国缘一两个人。 原本如月变以为继国缘一应该会跟着继国严胜一起离开,不想他还没有走,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缘一?” “……鬼杀队的人告诉我。” “?” “他们、不,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一个叫“鬼舞辻无惨”的鬼。” “!” 即便知道如月变看不见,继国缘一还是紧紧盯住了他的眼睛:“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只有这个时候,如月变才稍微意识到继国严胜口中那个神之子的一点影子,继国缘一想要杀死无惨,这是肯定的,可他的语气是那么笃定,就仿佛他一定会做到一样。 那不是自信又或者是无知带来的无畏,而是“必须做到、一定做到”的程度。 被这种气势所震慑,如月变不由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说了出来,末了又道:“但我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和听到的有出入。” 继国缘一吐出一口气:“能知道这么多也不错了。” “毕竟无惨的踪迹难寻……等等。”想起了什么,如月变悚然一惊,“你不会想自己去杀无惨吧?” “当然不会。”继国缘一的语气很平静,已没有了刚才那种压迫人的感觉,“我想把这些情报带回鬼杀队,可以吗?” “没问题。”如月变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我想在避开兄长的时候杀掉它。”还是继国缘一主动说了自己的目的,“再过一段时间,等消了气,兄长就会回来继续自己的工作,到那个时候再上报行动。” “……严胜知道了绝对会很生气的。”唯一听众如月变诚实地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不希望他遭遇危险的这个想法更加强烈。”就算被责骂也好,被讨厌也好,在那个童年里,曾经对他好的两个人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见如月变仍一副不认可的表情,继国缘一做出保证:“为了诗和孩子,我绝不会毫无准备地送死的。” “……你比你哥难讲通多了。” “兄长一直都是个包容的人。” “……………………。” “对了。”继国缘一问,“最近鬼杀队那边派我们在附近巡逻,要一起来吗?” ※※※※※※※※※※※※※※※※※※※※ 因为诗和孩子都安在,缘一想杀死无惨的心没有这么强烈了,但在鬼杀队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看到了许多悲惨的人,所以还是决心做一个猎鬼者。 —— 提前预警:严胜还是会变成鬼,但不是上一。 鬼舞辻无惨 “要。” 于是事情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因为附近有两个身手不凡的猎鬼者的缘故,这附近的食人鬼其实并不多,而且实力也很一般。继国缘一会邀请如月变一起也是因为这个。 总不好真的叫他去杀鬼的。 “孩子的名字吗?”路上,被继国严胜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继国缘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有定下来……名字是父母的祝福和期待。我希望他既快乐又幸福、健康、平安、勇敢、聪慧、善良、……可是名字不能取这么多个,哪个都没法舍弃,所以一直在纠结,结果孩子都出生了。” 继国严胜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既然这样,你可要好好斟酌。” “一定的。” 默默旁听的如月变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为了转换身份而取的“变”,而是原本父母给予的“凝”。 (祝福吗……他们对我的希望和祝福是什么呢?) 其实他对自己的父母印象不深,十岁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十岁之后就和哥哥一起生活了,“父母”的概念于他更像是一团虚无缥缈的影子,回想起来没有温情也没有悲伤,寡淡而无味。 一时间陷入回忆的他没有发现,从刚才开始,继国兄弟两人就不再交谈了,而他也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沉恶意所慑,不由抬起头,看向恶意的来源。 虽目不能视,使用心眼的如月变依旧“看”到了对方,原本应该被淡化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只是比起濒临死亡的恐惧感,他更多的是回忆起了那险而支配自己意识的愤怒。 (就是这个“东西”,就是它……!破坏它、杀了它!) 随着暂时无法使用的视觉而休眠,安静栖息在如月变意识中的黑色不明物睁开了双眼。 “唔……”在不明物有动作的同时,如月变那几个月都没有任何动静的眼部忽然出现了强烈的刺痛感,让那些翻涌起的负面情绪愈发的沸腾激烈,乌黑的血从他紧闭的眼中溢出,浸氵显了系在上面的黑布。 在场的其他二人却已无暇去顾及他了,谁都没有想到,只是稀松平常的外出巡逻,居然会碰到行踪莫测的鬼之始祖,不提跟在它身边女性外表的鬼,光是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鬼舞辻无惨”这点,就足以令一些意志不坚定的猎鬼者失去战斗的勇气。 只是继国的这两兄弟显然都不归属意志不坚定一类。 继国缘一的表情沉郁,一扫之前提到孩子时的温情,光是想到自己差点就要失去重要的亲人,还害得无辜的孩子受了重伤,他的怒火就不可抑制地上涌,最后,这份怒火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斗气,强烈的杀意让鬼舞辻无惨都不禁看向了他。 “哼……鬼杀队那帮跳梁小丑里倒是出了个不错的人。”傲慢的鬼之始祖如此评价,并对他们发出了邀请,“可惜,我对会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已经没有兴趣了。” “他有五个脑,七颗心脏。”继国缘一声音冷漠,“头顶、脖子、左右月匈口、……” “!你在说、” “知道了。”另一人在做出回应的同时,鬼舞辻无惨身上那几个继国缘一所指出的地方,以及另外几处纷纷爆出血花。 直到这时,烈阳和月华交错的剑影才堪堪落下,继国严胜的身影则出现在了鬼舞辻无惨的另一侧,目光同继国缘一微微一碰,确认自己的目标都已完成,便不再多言。 一开始,在从继国缘一那里学到的这种近似仿物的呼吸法时,继国严胜是十分难以接受的,只是在这么多次的战斗之后,他切身的体会到了两人在战技上的不同之处,一昧的想要贴近继国缘一的剑法反而破坏了自己独有的呼吸法,于是他选择了另一条没有人走过的方向。 对此,继国缘一自然是乐于看到的,这代表兄长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纠结于与自己的不同了。 在呼吸法的创始人锲而不舍的帮助下,继国严胜最终以这样的姿态完成了自己的月之呼吸。 ——不是恩泽万物光耀大地的日轮,而是悄无声息却同样将夜色下的一切笼罩在其中的月辉。 “你刚刚说、‘对会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已经没有兴趣了’,你做了什么?” 鬼舞辻无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被斩断了身体各处的要害,它的身体摇摇欲坠,被断臂支棱在脖子上的头颅上,不可一世的神情已然成了不可置信的惊怒。 听到继国严胜的问话,继国缘一这时也明白过来,面沉似水:“你把人、把生命当做什么了?” 依然是没有回应。 两人身后,同剧痛和回忆展开拉锯的如月变扯下了被血浸透的黑布,周围的动静他一直都可以感受得到,只是无法腾出精力做出反应,但在此时,知道了鬼舞辻无惨在大正时还活着且依旧是鬼杀队大敌的他明白,战斗没有结束,鬼舞辻无惨一定还有后招。 (要提醒他们……要提醒他们!) 这样强烈的想法终于令他压制住了沸腾的情绪,在漆黑一片的视野中,他“看”到不远处那个红得发黑的身影正慢慢裂成细小的碎块。 “——小心,他要分丨裂了!”如月变不明白鬼舞辻无惨的动机,但这不妨碍他将自己看到的告诉其他两人。 “他要逃。”继国严胜猜到了鬼舞辻无惨的打算,话音未落,那被砍成几段的身体忽然爆开,碎片四散。 离得最近的两人当即挥刀,将那些碎片一一砍落。 眼见已砍掉大半,或许是鬼舞辻无惨残留在碎肉中的本能意识到了不妙,一部分碎片的目标转而朝向了作为主攻手的继国缘一,想要通过将两人变成鬼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 继国缘一看出了它的打算,可要躲避已经是做不到了,在片刻时间他已做出决定,不管攻击自己的碎片,全力将逃逸的碎肉切除。 但那些袭向继国缘一的碎片终究还是没有成功进入到自己的目标体内。 “兄……!” 继国严胜看也没看自己被鬼的血肉侵蚀的手臂,仿佛正在转化为鬼的人不是他,不断挥刀斩击劈砍,但最终还是力有不逮,让一部分碎片逃离了。 见事已成定局,继国严胜这才抽空看了呆愣在原地的继国缘一一眼,抬手将被侵蚀的左臂砍下,剧痛让他狠狠地皱眉,可惜鬼的细胞早已进入到了他的体内,感受到这变化已不可遏制,他沉默了一会。 即使一直都表现得对继国缘一十分反感和抵触,继国严胜却同样清楚自己在弟弟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杀了我吧”这样的话来。 正当他在犹豫之际,因痛楚到极致而不似人声的嘶吼自后想起。 用手捂住双眼的如月变蜷缩在地,手背手臂上是和继国严胜那断臂上如出一辙的血洞。 ※※※※※※※※※※※※※※※※※※※※ 烦恼取名的梗来自银魂w因为太爱这个孩子了,什么都想给她,结果孩子都出生了还没能定下名字。 —— 两个人都没能干掉无惨是因为这段情节提前了,他俩等级还没练上去。 严胜对于缘一的心态已经从以酸为己任(?)变成了习惯性的酸一下,可以说是非常有进步了(不是 —— 对于日月呼吸,我的理解:一个是单体高伤带灼烧,一个是范围群伤带撕裂,可以说是非常适合打团带狗粮(?)了,阴阳师还不快安排上(做宝可梦) —— 以及写这段的时候满脑子都是: 无惨:我裂裂裂裂裂裂裂裂开。 顺便给他配个buttercup(就是那个TBC.歌) 恢复 如月变的确是做了件傻事,当那些被漏过的肉块碎片经过他的身边时,因为来不及拔刀,他下意识地用手做出了阻拦的动作,这就是那些血洞的来源。 这不是他第一次临近死亡,可这是第一次感受身体被某种异物所侵占,可怕的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感受不到疼痛了之后的那种怪异的陌生,仿佛长在那处的不是手臂,而是树木的枝干一类,扎根于身体,肆意吸取着血肉作为养分。 (我会变成鬼吗?还是说会死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要变成鬼的话,不如就再死一次好了,用日轮刀自杀吧。) 他做下了这个决定,刚想动手的时候,某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落在地上的铁器、被水冲淡的血丝、温暖光晕下的地砖…… 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双眼上的尖锐疼痛又一次翻腾起来,这次的范围扩散到了他的全身,就好像有一根根看不见的坚韧丝线在不住的拉扯他体内每一根可以传递痛觉的神经。 如此疼痛令如月变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声音,不住地低吼着。 “本来以为我已经是最大的那个蠢货了。”继国严胜的神情复杂,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因鬼之细胞而暴起的青筋,看起来分外可怖,但这也不能改变继国缘一的态度。 “抱歉……我没有办法、对兄长下手。” “给我有点出息,在我死后,就是你继承继国家了,这幅样子怎么能当得了家主。” “……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犹豫了。” “哼,之前你就是这样,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继国严胜难得动作粗鲁地撸了一把自己弟弟的头发,“那都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认?继国缘一就是继国缘一,是我继国严胜的弟弟,绝不是什么灾厄不详。” 如果不是快要死了,继国严胜宁愿把这话压到心里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去,但现在,父母都已过世,唯一叫他没法放心的只有这个明明天姿过人却总贬低自己的弟弟了。 (不过、说出来后确实是要轻松多了。) 再看了一眼默默垂泪的弟弟,继国严胜又恢复到了那副冷淡的表情:“我快要失去理智了,要是你下不了手,就把我和如月变绑在这里,去叫鬼杀队的其他人来吧。”见继国缘一不动,他咬牙催促,“动手,我可不想在你面前露出那种丑态。” 之后,不管继国缘一再如何动摇和痛苦,继国严胜也没有心软,在确认即使是鬼也无法逃脱之后,便让继国缘一离开去寻找鬼杀队的其他人。 “……你不走吗?”还残留的些许理智,被死死捆住的继国严胜问。 被询问的对象,自称珠世的女性鬼摇头,垂落在脸颊边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动,令她本就娇美的容貌看起来更加柔弱,可她的眼中却燃着复仇的火光。 “如果你们失控了,我还可以在鬼杀队的人来之前拖延一阵子。”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我的血有迷惑心智的效果。” “多谢。” “不用道谢,是你们让我从无惨的控制中逃脱出来,而且还放了我一马。” “放过你的是缘一。” 珠世笑了笑,不接继国严胜的话,转而说起其他的事:“如果可以,能让我采集一些你们身上的血吗?我想研究它们。” “随你吧。” “那个孩子的话……” 继国严胜闻言有些沉默,同样被缚在他不远处的如月变似乎已经度过了最痛苦的那阵子,但明显已是极度虚弱的状态,几乎没有起伏的月匈膛一度让继国严胜以为他已经停止呼吸,还是珠世在试过他的鼻息后说如月变还有气。 对于这个少年,继国严胜很难用一个或两个词来评价,比起异类或者是怪胎,如月变身上更多的是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觉,他的想法和对某些事的看法都是继国严胜所没有接触过的,但的的确确改变了他。 “缘一那边也说清了,要说还有什么没做到的,那应该是没帮你治好眼睛,还害你丢了命吧……”侧头向那边,继国严胜像是叹息一般的,说出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如月变恢复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但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也无法动弹,只能静静等待身体慢慢恢复再做其他打算。 (也不知道严胜先生的情况怎么样,记得他之前好像也被碎片击中了。) 仰躺在地上,感受着夜里泥地氵显润且冰凉触感,如月变只觉得活着真好,之前的那种疼痛他是完全不想再来一遍了,简直是活活去了一层皮。 放空了一会大脑,如月变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事。 (我刚刚应该还没有拔出日轮刀来着,而且徽章的恢复是完全恢复后才会苏醒,所以我现在的情况是……?变成了鬼?但似乎对于吃人没什么欲望,而且狱卒的身体应该不会被感染吧。) 急于求证的想法令如月变全然忽略了周遭的变化,直到旁边出现了一个惊讶的女声。 “你醒了?” “?!”猝不及防之下,如月变猛得往声音来源的反方向缩了缩,然后被疼得一哆嗦,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鬼?” “嗯,不过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确认如月变保留着意识后,珠世将他移到了树干边半靠着,一边给他松绑一边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 在说到严胜担心他们俩变成鬼所以让继国缘一把他们捆起来的时候,如月变诚恳地表示自己对人肉没什么想法。 珠世的动作一顿:“你是说……?” “或许我没有变成鬼?” 之所以用疑问句,是如月变也不确定这是否是徽章出了岔子导致没有恢复完就令他苏醒。 疑惑着,如月变发现珠世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抬眼看去,发现对方正用一种熟悉的眼神看着他,要说为什么熟悉,是因为这种眼神他在鬼杀队的时候,经常能从给他检查完身体的蝴蝶忍那里看到。 对,就是这种想要解剖他的……等等。 如月变眨眨眼,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的视觉恢复了。 ※※※※※※※※※※※※※※※※※※※※ 变:这就是以毒(无惨)攻毒吗?怕了怕了。 —— 虽然这篇不综文野,但写这段的时候无端联想到了君死给勿( —— 珠忍,掌握核心科技(不是 鬼化 珠世那令人冷汗直流的目光没有持续太久,继如月变苏醒,被绑在不远处的继国严胜也有了动静。 令人遗憾的是,那动静象征着继国严胜理智的失却。 “要杀死他,能够做到吗?”珠世问,她不是担心如月变下不了手,而是忧心于他的虚弱。 如月变没有立刻回答,虽然成为猎鬼者的时日尚短,他的某些经历和见闻是很多猎鬼者所没有的,例如由他亲眼见证的不寻常的事其一——不会也不用食人依然能够活下来的鬼。 (但是祢豆子是特例,应该是靠着与炭治郎的亲情和她身体的特殊血脉,严胜先生能做到吗?) 事情一但失败,所造成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那么,要放弃吗?即使知道有成功的先例和几率,也还要放弃朋友的生命吗?) 如此反问,答案就不需要犹豫了。 如月变自认不是邪恶的那方,但要为了不一定会发生的后果不做任何挽回,就这么看着朋友变成鬼然后凄惨死去,他做不到。 “珠世小姐,或许还有办法……” *** 得益于如月变忽然变得极其惊人的恢复力,在继国严胜挣开绳子前,他先一步在珠世的血鬼术加持下控制住了对方。即便如此,本就是剑士的继国严胜也非轻而易举就能按住的,挣扎下,如月变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捂着受伤的肩膀,如月变却没有后退,刚刚转换成鬼的继国严胜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如月变担心自己退开后,继国严胜会遵循本能,袭击附近的城池和村庄里更容易猎杀的普通人。 这实际上是如月变想岔了,他那具作为狱都制造的躯体虽对鬼没有任何诱惑力,但掺入了无惨的碎片后,俨然已经成了对鬼来说上好的补品,那些拥有理智的强大食人鬼不提,起码对于极度饥饿下的继国严胜,如月变是他填饱肚子的首选。 又是几番交手,如月变渐渐觉察到了不对,饥饿之下尝到了血肉味道的鬼化继国严胜本应该更加狂性大发才对,可他的动作却慢慢地迟缓了,犹豫和停顿越来越多,混沌的眼神偶尔会闪现出一丝清明和挣扎 再一次抵挡住了继国严胜的攻击后,如月变发现前者彻底的失去了攻击性,委顿在地,神色恍惚,象征着鬼化的利爪后尖牙一点点收回了身体。 “严胜先生?” 见如月变打算接近继国严胜,一旁的珠世拦住了他:“再观察一下,有可能他是假作虚弱想要偷袭你。”相较于一开始出于报恩的心态,在确认了如月变不寻常的变化后,珠世对他的态度多了一份慎重。 这可是唯一被无惨的细胞感染却没有变成鬼的人类,要好好保护起来(研究)才行。 “我想,已经没问题了。”如月变说这话不是猜测或者信口开河,在旁人无法察觉的视野里,眼前那象征着继国严胜的灵魂之水已经不再沸腾,而是像祢豆子那样分做葫芦的形状,但在飞快旋转的同时,似乎隐隐有重新整合成一个球体的趋势。最重要的是,继国严胜的灵魂之水,依然是清澈的。 不过为了不让珠世担心,如月变依旧在原地等了一会,这才走到继国严胜的身边。 因为刚才的打斗,继国严胜束着发辫的绳子已经散落,青年及腰的黑发毫无阻碍的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 仿佛是感觉到有人接近,继国严胜的头微微转向如月变,隔着散乱的发丝,如月变看到继国严胜的眼中一片空茫,这让他想起了那时的祢豆子,内心无端有些沉重。 “严胜先生?”如月变在距离继国严胜一人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倒不是不能继续前进,只是他不大习惯主动去接近别人。 结果反倒是继国严胜在短暂的静止后向如月变走了一步。 这个距离让如月变更加清晰地从继国严胜的眼中确认了他已经失去神智这件事。 心里盘算应该怎么把这件事和继国缘一说时,如月变那已经结痂的肩颈处忽然传来了细微的痒意。继国严胜的头不知何时转向了那处伤口,垂在他脸侧的鬓发有几缕落到了如月变的身上,这就是痒意的来源。 如月变登时身体一僵,却想起日轮刀已经被自己收回了鞘中,即便是一直保持警惕的珠世也没料到继国严胜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接近了如月变,这种距离下,她来不及用出血鬼术救场。 万幸继国严胜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皱紧了眉,静静地凝视着那处伤口。 读表情技能零分的如月变在继国严胜持续性地注视下终于有点会到了对方的意思:“……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过两天就会长好的,不用担心。”怕继国严胜没听明白,如月变特意又重复了一遍。 得到回应的继国严胜这才舒展了眉,但在他看到如月变还沾有血迹的脸时,很快表情又变成了刚才的样子。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有血的如月变在这时终于有了一丝绝望。 (缘一先生怎么还不回来,我没法在只有表情的情况下读懂严胜先生的意思啊……) 或许是他的呼唤被上天听到了,几乎是如月变脑内的想法才刚刚升起,竹林外便出现了脚步声,还能听到熟悉的声音。 “缘一先……” 比如月变的声音更快的,是被投掷向这边的日轮刀。 “?!” “小心!” 出声的不是继国缘一,而是一个金色长发,发尾泛红的青年,刚刚投出日轮刀的人就是他,继国缘一站在他身后一步,表情十分消沉,但看见如月变这边时仍打起精神,遮掩住痛苦的神色,将日轮刀抽出,对准了自己的兄长。 尽管失去神智,属于身体的本能及鬼的灵活让继国严胜轻易躲开了日轮刀的攻击,但同时他也明显地被激怒了,象征着鬼化的尖牙和利爪从身体里生出。 没等如月变消化刚才所发生的,金发青年已经几步闪身来到他的身前,隔开了如月变和继国严胜:“没事的话就快走,这个鬼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继国缘一也赶了过来:“没事吧?” “没事……等等!”如月变回过神来,连忙解释,“严胜先生没有在攻击我!刚刚那是误会,不信的话可以问……咦?” 不知何时,珠世已经不见了。 ※※※※※※※※※※※※※※※※※※※※ 珠世:溜了溜了。 —— 如月变:我需要一个解码器,不是一个猎马人。 —— 再去醍醐领地收了醍醐景光的人头就能走了,真没想到这个副本会写这么长……一定是因为这两对兄弟太可爱的缘故(握拳) 奇迹 鬼就是鬼,人与鬼是不可能共存的。 这个观念一直持续到了未来的大正时期,才被一对卖炭的兄妹所打破,而且还是在赌上了一位柱一位育士的性命的前提下。 如月变不是能言善辩的人,他所掌握的证据也不能拿出来为继国严胜作证,不论是非人的视角还是未来的案例,都是不能被人知晓的事情。 “就算你用自己的生命做出承诺,但这对于那些已经被鬼杀掉的普通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金发的青年一句话就将如月变定在了原地。 “可……”像是嗓子被某种异物塞住一般,如月变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细弱无力。 金发的青年摇摇头,提起自己手中的日轮刀:“如果少年你依然不肯让开,我就只好连你一起斩了。”好话说尽,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了。 如月变回头看了被自己挡在身后的继国严胜一眼,他不怕死,只要徽章没被损坏,自己就是不死的。 (严胜先生好不容易才和弟弟解除了误会……) 最终,如月变还是摇头了:“我知道他不会吃人,也相信他以后肯定能回来,所以我会全力阻拦你。” “真是固执的人啊……”金发青年叹气,如月变这种情况不是他第一次遇到,无一例外的,或死于变成鬼的亲友的反噬,或因阻拦剑士而被斩杀。 奇迹会不会发生呢? ——当见过太多的失败之后,就不会再相信什么奇迹了。 确认如月变的态度后,金发青年不再劝阻,他的眼神渐渐冰冷,这时,一旁的继国缘一上前一步,站在了如月变的面前,换个形容,是挡在了如月变面前。 “缘一先生……?” “缘一?” “万分抱歉,明明之前是您不拘规则提拔了我,可是,那是我的兄长。”继国缘一背对着如月变,这让后者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只听声音却也能感受他充满愧疚和矛盾的心情,“我做不到,对不起,我的心是如此软弱,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就这样被杀死,如果您要杀死他的话,先杀死我吧。” “你们……我会尽量一刀结束掉的。”金发青年不再说话了,如月变能感受到他的惋惜和同情,以及不断上升的杀气。 在确认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如月变反而轻松了许多,他自知不是金发青年的对手,也没有伤害对方的意思,便打算寻一个破绽带继国严胜全力逃走。 不想金发青年的实力着实惊人,即便是天资不菲的继国缘一,也很难招架得住,两人被打得节节败退,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们确实没什么战意的原因,想来继国缘一和如月变的想法一致。 “那么,这就结束吧。”金发青年高高跃起,打算借住冲力击溃二人的防线,顺势解决掉他们。 刀光落下,扬起的血花却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面对着两人的鬼化青年的脸上没有一丝显现任何感情的迹象,仿佛他挡在两人的身前的举动不过是单纯想要站在那里一般。 金发青年也愣住了,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见,正常情况下,别说是鬼帮助人,不主动袭击就算罕见,何况这还是刚转换不就,腹中空空,正需要血肉饱餐一顿的鬼。 心念转换间,被重创的继国严胜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继国缘一接住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任由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扔掉日轮刀的如月变跪坐在他身边,小声哽咽着。 奇迹会发生吗?奇迹已经发生了,就在眼前。 金发青年眼神复杂,慢慢将沾血的日轮刀收回鞘中,沉默着站了一会后,他留下一句“对不起”,转身离开了。 天边渐渐泛起一丝光亮,远处传来了不知名的鸟鸣。 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 过于灿烂的晨光没有留给二人太多悲伤的时间,他们将继国严胜转移到了竹林中一处废弃的房屋中,用干草简单修补了一下漏光的屋檐。 忙完这一切后,两人才停下来稍作休息,被安置在床铺上的继国严胜像是陷入了沉睡,隔着眼皮可以看到他合上的双眼会时不时的转动一下。 “没有消失就好……”看到这一幕,如月变松口气,发现旁边的继国缘一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刚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忽得发现了继国缘一耳下那对微微晃动的耳饰,他睁大了双眼,“那个是……” 继国缘一注意到如月变的目光,以为他是好奇,便将其中耳饰摘下来给他看:“这是母亲为我制作的,用于祈福消灾。” “啊、是……是这样吗。”如月变小心的接过了那只耳坠,近距离观看后,更加确定那就是自己在四百年后所见到的,炭治郎所带的那种耳坠。 (难道说,炭治郎是缘一先生的后人吗?还是说有其他的什么隐情……) 骤然发现的这件事,让如月变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位感的同时,也令他回忆起了另一种熟悉的感觉来。 (说来,炭治郎之前是怎么带着祢豆子来着?) 他决定参考一下当时的经验。 如果说这个时代有哪个人类有携带鬼一起行动的经验,那应该只有跟随炭治郎、甚至是亲手照顾过祢豆子两年的如月变了。 不过,现在回城中还是太不安全了。 且不说重伤状态的继国严胜是否会再次失去控制,光是他们几个的尊容也不适合回去让诗和其他人受到惊吓,进而引起不必要的马蚤乱,于是两人讨论了一下,让更清楚城内情况的继国缘一先回去,等安抚了诗和其他人,确认完情况后再接他们回去。 即便继国缘一的速度再快,往返加上解释和处理事物的时间也让他直到深夜才回到那个废弃的房子。 (不过在这个时间段里接回兄长会方便很多。) 不用担心阳光,城中的道理上也不会有往来的平民。 继国缘一背着如月变所说的,可以装得下继国严胜的背篓,忽又想起另一件时来。 (总觉得,变他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为什么呢?) 不过很快,在迈入房屋的门,看清了屋中景象后,他的各种想法就通通停止了。 离开时还处于(疑似)沉睡状态的继国严胜正埋首于如月变的颈间,本应处于警戒状态的后者却没有任何动静,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已经…… ※※※※※※※※※※※※※※※※※※※※ 缘一:???发生了什么! 严胜:在吃夜宵。 变:在接电话。 —— 本来前半段情节我的预想是沙雕风没想到……(捂脸) 以及猫头鹰先生(?)算是柱里头通情达理的,在别人要缘一因为无惨的事切腹谢罪的时候只有他拦着,但身为柱是不可能在没有任何有效保证的情况下放过一个未来成长起来会很恐怖的鬼的。 对了,他一开始其实只是打算趁如月变不备打晕他然后解决鬼来着,没想到后面缘一也加入其中 ,没办法打晕就只好尽量打残了。 异常 “这么说,你遇到了任务的重要目标?”青泽听完如月变的汇报后这样问,他指的是一开始将如月变派往这个世界的任务:有许多灵魂无法丨轮回,滞留在阳间,需要狱卒去处理这个问题。 “按照现在所得到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如月变一板一眼的回答,即使知道了青泽的本性,在工作中他还是希望保持一个认真严肃态度来面对。 对于如月变的这种想法,青泽给予肯定,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轻轻一抽,便从一旁的虚空中扯出一张绘着曲线的白纸来。 如月变已经习惯了他使用这些奇妙的术,看到后也不觉奇怪,在青泽将纸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去看后,这才接过它,低头观察。 和青泽的画风很不相同,那是一张充满现代气息的折线图式的统计表,节点上上下下、清晰地展现出了两个数据的波动。 这张图表就是如月变第一次使用不明物攻击做出时,青泽察觉到异常所提取出的数值,为了方便如月变查看,就做成了这样。 标注“初始能力”的折线高度慢慢下降,标注“新能力”的折线缓缓上升,因为是根据时间来制作,可以清晰看到这两条折线都是在同一个时间节点出现了相当大的波动,接着在最后的几个点也发生了很大的落差,进一步拉开了两条线的高度。 如月变一边看,青泽一边给他说明:“你的能力有被控制和具象的迹象,这很好,它代表不被你控制的部分越来越少,这样下去,说不准在以后的某天,你就不需要担心自己意外伤人的情况了。”不等如月变露出惊喜的神情,青泽很快将隐患说了,“但,你看这里。” 他的手指点了点图表下端的某处,那是一行小的标注。 “新能力危险程度未知,有噬主可能。” “相信你已经充分体会到‘能力噬主’是一种什么体验了。”青泽点点自己的眼睛,“不是每一次都有现在的这种好运气来帮助你,我把这个事告诉你,是希望你做好准备,且要更慎重的使用这项能力。” “是。”如月变不由得抚上自己的眼睛,被无惨的碎片侵蚀身体时,那种疼痛似乎还残留在那里。 见如月变把话听进去了,青泽不在这部分多说什么,转而提起刚才的话题:“听你的描述,那个目标对你而言似乎还有些棘手,嗯……我看看。” 也不知道青泽是做了什么,如月变忽然感觉手臂上一热,随后青泽轻轻笑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有意思的画面:“不用担心,你的“缘分”会带着你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耐心等待即可。” 和之前一样,青泽没有解释自己话里的含义,不过他看出了如月变的迷惑,便为自己这种半遮半掩的说话方式留了一句说明:“说得太清楚,反而会改变你前进的方向,放心吧,你是……。” 后面的话如月变没有听清,因为他被外界的响动给弄醒了,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迫断联。 才一睁眼,他就被看到的画面吓到了。 “你们……?!”为什么会这个姿势? 如月变很想这么问,在这一刻,他的心情和十几分钟前的继国缘一达到了高度重合。 “你没事吗?”按住继国严胜并用自己的体重把前者压在自己身下的继国缘一闻声侧头,这一分神让他被继国严胜抓住了机会,来不及变招就被掀开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如月变迅速起身,打算和继国缘一一起把不知为何陷入狂躁状态的继国严胜按住。 继国缘一飞快完成受身落在地面上,将自己进屋看到后的画面与自己与继国严胜打起来的事和如月变讲了一遍。 作为险些被袭击的当事人,如月变只觉得脖子有些凉嗖嗖的。 (真是好险,差点就被严胜先生给咬了,还好缘一先生回来的及时……咦?) 脖子上那种凉嗖嗖的感觉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些冷。 如月变摸了摸颈侧,用手捻了一下。 (氵显的………………) 拒绝去想刚刚是一种什么情形的如月变一脸黑线地拿起继国缘一丢过来的绳子,向继国严胜缓缓移动过去。 一番缠斗,两人总算是成功将挣扎不已的继国严胜控制住了,其中不知是否是继国严胜的潜意识作祟,继国缘一明显比如月变要灰头土脸得多。 “哈啊……”即使是如月变,也不由得感觉有些筋疲力尽,没什么形象地坐到了白天铺的简陋草席上,不远处的继国缘一也是一样,只有中间的继国严胜依旧锲而不舍地往如月变这边移动。 无言地注视了一会继国严胜即使被困成粽子也要向这边前进的举动,如月变由衷地祈祷,希望继国严胜在变回人后没有自己变成鬼的这段记忆,不然按照这人的性格…… 如月变中断了自己的脑补,老想这种事对寿命不好。 就这么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被两人都忽视的情况。 “缘一先生……” “嗯?”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严胜先生好像一直都只对我(的肉)有兴趣?” 继国缘一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也是这么一回事,便问:“你知道原因吗?” “我也是刚刚发现,所以……啊、” “怎么?” 如月变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因为一直将关注点放在继国严胜身上,而且另一个知情人珠世也离开了,所以这里还有另一个被两人都遗忘的意外。 他自己也被无惨的细胞感染了,但没有转化成鬼,不但如此,还治好了眼疾。 把这件事和继国缘一分享过后,后者沉默了几秒,想来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最后,继国缘一这样说,“这说明无惨的细胞对于人类而言不是完全不能抵抗的,兄长被治愈的可能也变大了。” “嗯、嗯……” (没办法说是我的身体不算人类的事……) “不过兄长这种状态……”继国缘一起身,试着往继国严胜那边走了两步,在五步以外的距离被完全无视,再靠近就受到了威吓般的瞪视,“真的和其他的鬼不同。按理说作为血亲,我的血肉有着比陌生人要更强的吸引力。” 打开了狱卒视角,如月变在确认继国严胜的情况后,向继国缘一提出了一个建议。 “……可以试试。” ※※※※※※※※※※※※※※※※※※※※ 严胜:还没吃到嘴就被打了一顿,生气。 —— 没有写到我期待的情节,遗憾.jpg 下章就能写到了,是一个证明我沙雕本质的情节(滑稽) 区别 征得了继国缘一的同意,如月变打算在手上开个小口,弄点血出来时,继国缘一阻止了他。 “先让我试试吧,万一有什么意外,我比较好逃脱。”说罢,他划开了自己的手臂,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淌下,顿时空气中隐隐弥漫起了血腥气。 继国严胜无动于衷。 继国缘一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继国严胜抬头往他的方向看去。 继国缘一继续往前。 继国严胜:“……” 继国缘一:“……变。” “……是?” “兄长那是厌恶的表情吗?” “……” “他在还是人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看过我……” 继国缘一看起来十分消沉,如月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说:“等严胜先生变成人就不会……”话没说完,就在继国缘一幽幽地注视下消了音。 毕竟就算是之前,继国严胜对于继国缘一什么态度,在场两人都清楚的很。 缘一很受伤,缘一自闭了。 如月变:“……接下来让我试试吧。” 不想才靠近对方,连伤口都没有来得及制造,继国严胜便蹭了过来,在如月变反应过来之前,叼住了他的食指。 “!……诶?”如月变一惊,以为自己就要被狠狠咬下手指头了,结果继国严胜只是慢慢用舌头舌忝着他的指尖,原本弥漫在他身边的暴躁情绪也一点点平息下来,在他体内旋转的灵魂之水相互融合的速度似乎也有一些微小的提升。 联想到之前刚刚鬼化的继国严胜曾咬过自己的事,有了一些想法。 拿起日轮刀,学着继国缘一的那样,如月变在手臂上划了一条口子,血液才刚刚流出,便叫凑过来的继国严胜给吃下了。 一直关注着继国严胜灵魂之水状态的如月变看到在继国严胜吞下那些血之后,他的灵魂恢复的速度猛增了一截。 (有效。) 松口气的同时,如月变打算继续扩大那条快要愈合的伤口,让继国严胜恢复得更快一些,却在拿起刀的时候被继国缘一抓住了手腕,后者在确认自己的血对继国严胜起不到吸引作用之后便去自行包好了伤口,这时手上还拿着棉布,看样子也打算帮如月变包扎一二。 “你这是?” (忘记缘一先生还在身边了。) 被喜悦冲昏头的如月变这才想起这里不止他一个人,忙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继国缘一:“我的血似乎有帮助严胜先生恢复神智的作用,但还不确定,所以想再试试。”说完又想起刚才继国严胜含住他手指的动作,“或许……应该是□□?刚刚我的手上应该还有运动后出的汗。” 这里的运动指的是和继国缘一一起企图捆继国严胜的那个部分。 “那么刚才兄长讨厌的是……我的血?”继国缘一没有急着去否定,反倒是顺着这个思路猜侧继国严胜那种反常态度的原因,“可是,为什么?” 如月变摇摇头:“不清楚,这种情况太少见了,恐怕连无惨都不一定知道原因吧。” “嗯……” 两人说话间,如月变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自从被无惨的碎片袭击后,他的恢复能力大幅上升,以前虽说也恢复得很快,但起码还在人类的范畴,现在这种速度……说实在的,要更接近于鬼一些。 (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我已经变成了鬼呢?)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 还被绳子绑着的的继国严胜见血已经没有了,也就懒得再仰着头去够。是的,在尝到了血之后,他便不屑于去计较汗水里的那点力量,可以说是十分“嫌贫爱富”了。 “说起来,我们是准备今晚将兄长带回去吧?”继国缘一说。 被他这么一提醒,如月变也想起了他们今晚的目的,是打算趁着晚上将继国严胜带回城中的。 当然是在确认过他的危险性之后。 “是的,那个……” “带来了。” 继国缘一将背篓从身后提出来:“不过兄长会愿意自己进去吗?” “嗯……这个……” 最终是靠如月变用血利诱,把继国严胜给弄进了背篓里,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二次服用了如月变的血,继国严胜已经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语句了。 例如他能够在如月变的请求下将自己的身体缩小,这样好减少他被太阳照射的面积,就和当时的祢豆子一样。 再例如他无视了继国缘一跃跃欲试想要亲近他的举动,自顾自地蹲进了背篓的角落,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继国缘一:“……” “会好的。” 一旁的如月变忍不住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想来在面对无惨的那次,是继国严胜唯一一次向继国缘一袒露自己的心声,之后就算变成鬼,也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确认已经清理掉了这边会引起路人怀疑的打斗的痕迹,两人带着一鬼踏上了回城的路。 比起有阳光庇佑的白天,夜晚的郊外要危险许多。不仅会遇到食人鬼,甚至运气不好还会碰上一些对人肉感兴趣的妖魔和鬼神。 但这对于正在前行的二人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只要不碰上上弦级别的鬼,二人之中不管哪个出面都能轻松解决普通的食人鬼,而若是遇上了传统意义上的鬼物,也有如月变自带的护佑来驱散,这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兄长由我来安顿,你先去清洗一下吧。”放下背篓,继国缘一这样说。 “好。”自家兄弟自家照顾,没毛病,想起刚才的惨状,如月变加上一句,“加油。” “谢谢。” 话虽如此,等如月变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诗在为继国严胜铺床的画面。 “缘一先生呢?”对于诗这幅接受良好的样子,如月变有些意外,可想想诗善良的个性,又觉得这也很正常,想来是继国缘一在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她。 “缘一呀。”诗手下忙活不停,嘴上却是笑开了,“刚刚给兄长洗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换衣服去啦。”显然这个“出了意外”是顾及两人面子的说法,实际上…… (八成是一个没留神被踢到水桶里去了。) 如月变看着地上的一大摊水渍,默默拿起旁边的抹布,挽起袖子帮诗清理起来。 (缘一先生,任重道远啊……) ※※※※※※※※※※※※※※※※※※※※ 严胜眼里的变:不香,但好吃,时刻跟着方便随时可以吃。 严胜眼里的缘一:巨香,(本能告诉自己)不能吃→那你丫离我远点 严胜眼里的其他人类:一般,没兴趣吃。 严胜眼里的无惨:呕。 —— 鉴于缘一不可能主动(强行)喂血给严胜,所以严胜吃了缘一的血之后的反应就放在这里↓ “呸。” 异常 介于严胜变成了鬼,没法在众人面前露面,更别提处理事物了,作为双胞胎弟弟的缘一只好站出来暂时性的假扮严胜应付那些心生疑惑的家臣,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虽说脸和身形都差不多,缘一却没有受过任何作为家主继承人的教育,长此以往是绝对不行的。 既没法让严胜一下子好转,也无法确认哪些才是可以信任的属下,这种情况下,如月变想起了另一个自己认识的,有这方面才干的人。 “真亏你敢想啊,要我来教别人怎么治理城池。”虽然已经在信中说好了,但看到如月变真的带着另一个人过来的时候还是心情复杂,啊不,是带着一人一鬼,自从尝过如月变的血之后,严胜就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了。 这话听起来情深意厚,实则只有当事二人知道这是对于食物强烈的执念。 “嗯?”如月变茫然,旁边的缘一也是没法理解的样子。 “……没什么。”好久不见,多宝丸再度体会到了曾经熟悉的心累感觉。 因为之前在某种意义上得罪了醍醐景光,所以这次如月变和缘一也算是偷偷潜入的醍醐领地,当然是在多宝丸暗地的接引下。自从他放跑了百鬼丸,又有暗自违抗自己命令的事情在先,醍醐景光对于多宝丸的管教严格了许多,但这也让多宝丸更快的成长了起来,至少之前他是做不到在醍醐景光的治下让人偷渡进来的。 也没那个想法和胆子。 不过这里还有第三个原因: “父亲他……自从你们离开之后,父亲他就有些奇怪,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多宝丸给他们列举了一些事情。 照多宝丸列举的事情来讲,如月变觉得醍醐景光这不是奇怪,是残忍,是变态才对。 强征平民做力役不说,还用马蹄去踏将要生产的孕妇,这种恶举光是听说就足以让人心生愤懑。 碍于多宝丸的面子,如月变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可两人脸上的表情却是藏不住的,多宝丸看在眼里,心中十分苦涩,他不是没有劝阻过父亲,不想曾经待他亲切温和的父亲竟然用极其可怕的眼神瞪着他说如果再敢违逆就把他和母亲一起赶出去,想来母亲也是有所耳闻后劝说过。 忆起这件事,多宝丸的心情又沉重几分,他是不太在乎失去贵族的身份,可他身体柔弱的母亲却无法和他一样做个浪人。 于是他只能假作没有看见,私下再悄悄让陆奥他们给那些受伤的平民送些药品和食物,但这也在醍醐景光发现之后就被迫终止了。 “这是最后一次,多宝丸,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做小动作……”醍醐景光将刚刚刺死了一个平民的刀收回鞘里,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那个眼神、阴骛得不像是个活人。 多宝丸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自那之后,他浑浑噩噩了好几天,才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中恢复过来,之后就收到了如月变的求助信。 这让他的心中燃起了希望,虽然他想不到如月变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这只是一种没有缘由的期待,源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改变了他人生的某段时间。 况且听说如月变的眼睛已经被治好了,感觉这种希望变得更大了一些,所以他才会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也要把如月变他们弄进来。 “也不能说是治,应该是个意外吧……”被多宝丸问道是怎么医治好了眼睛后,如月变这样答了,“用到了无法想象的药材。” “无法想象?那肯定是很名贵很罕见的药材吧?” 如月变和缘一齐齐沉默。 某种意义上,是挺罕见的,但要是他提前知道了是用这玩意治疗,搞不好会在一辈子盲眼和治疗之中犹豫很久。 这选项的严重性堪比“如果只有吃*才能活下去那是吃还是饿死”这种问题。 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的如月变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生活所迫所以看表情能力满级的多宝丸看到如月变那一脸一言难尽的沉重表情后干笑两声,扯开了话题:“能恢复就好啦……嗯,嗯,你觉得我的长相和你想象中有不一样吗?” 听到这个问题,如月变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要叫你螃蟹头……”但是现在明白了。 多宝丸:“……这个是,天生的。” 反应过来的如月变:“对不起,我一时失言……” 多宝丸:“……没关系。” 他差点忘了,除了某些地方一根筋外,如月变还特别擅长花式终结聊天。 于是干脆谈起了正事,在表明可以让缘一扮做侍从旁听自己的课程后,多宝丸又请求如月变去看看自己父亲的状态,他还记得如月变能用心眼观察别人的事。 虽然心眼已经关闭,不过还有其他方法来观察的如月变欣然同意。 反感归反感,怎么说醍醐景光也是友人的父亲,而且他也觉得醍醐景光的状态十分诡异。除开第一时间的厌恶外,细想过后就是觉得不对劲:能够把自己的领地管理的民富兵强,这可不是光基础条件好就完事,醍醐景光自己也是相当有能力有脑子的人,但现在这个有脑子的人突然做出了这么昏聩的事,这可不能简单用自大一类的解释。 不过说起心眼,如月变想到了另一个人,刚想询问为什么不向百鬼丸他们求助,便想起百鬼丸和醍醐景光之间的仇恨,别说是帮忙治愈醍醐景光,不一刀把这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的亲爹送走,已经算他百鬼丸有情有义了。 “那么,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吧。”多宝丸起身,看向安静待在如月变身边的小号严胜,“他……不要紧吧?”在听说严胜会吃如月变的血之后,多宝丸觉得有些不妙。 “没关系,他不会袭击别人的。”如月变表示自己对于照顾鬼有经验。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算了,晚安。”多宝丸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头疼。 “?晚安。” ※※※※※※※※※※※※※※※※※※※※ 多宝丸心里苦,但多宝丸不说。 —— 醍醐景光——我来取你人头啦——啦——啦—————— 再遇 (我应该没有心想事成的能力吧。) 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两人,如月变有些不确定地想。 “大哥哥,你的眼睛治好啦?” “……嗯,虽然过程很意外,不过算是治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 和如月变对话的,正是自称“大盗”的多罗罗,而他身边的则是昨天还叫如月变在心里念叨的多宝丸的哥哥,和醍醐景光有仇的百鬼丸。 醍醐景光,危。 不过,这里不应该称多罗罗为“他”了。 “女……?!”话才出声,就被跳起来的多罗罗捂住了嘴。 “小声一点啦……” “对不起……” 想来这时代没有几个人会出于兴趣爱好的女扮男装,多罗罗假扮男孩肯定有她不得已的理由,如月变小声地向她道歉。 “没关系,不过以后还是要用对待男人的态度对待我哦!” “好。” 再就是交换了一下各种的经历,当然,多罗罗和百鬼丸也和如月变他们一样,是偷偷进的城。 “说来,你们怎么会想到回来这里?是准备要……”如月变把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但两人都听到了。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多罗罗:“不不,只是追踪鬼神到啦这附近,然后听说了醍醐景光干的好事,决定进来看看具体情况。”她摇摇头,“看来他已经完全丧失人性了嘛。” 一旁的百鬼丸表情淡淡,看不出他的想法,即使已经从鬼神那里夺回了自己的声音,还是不习惯使用那自诞生开始就没有发过声的地方说话,他默默地旁听,偶尔会看向城内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恢复了视觉的如月变似乎是失去了聆听百鬼丸心音的能力,又或者是百鬼丸什么都没有说。 不管如何,该提的请求还是不能回避。 “你希望百鬼丸去看醍醐景光……?”对于这个请求,多罗罗惊诧不已。 “嗯,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但听你们提到鬼神这件事,又让我有了一些想法。” “你的意思是……?” “醍醐景光或许是被鬼神附体了。” “醍醐景光被鬼神附体了。” 后面一句说话人的声音有些陌生,如月变看向那边。 是垂下眼帘的百鬼丸。 比起惊讶他难得的主动出声,还是那话里的意思更让人意外。 “你说真的?!”至少多罗罗就十分激动,但很快也冷静下来,“啊啊,想想也没有问题……向那些东西祈愿,怎么可能不被影响呢。” 如月变也是这么想的,原本内心阴暗扭曲的人就更容易吸引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说是鬼神,实则是些秽物结成的团块,长时间的接触肯定会出问题。 但,这话是从百鬼丸口中说出的。 即使是鲜少感受到亲情的如月变,此刻也不免为百鬼丸感到难过。 表面上百鬼丸常常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实则还是会渴望亲情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因为多宝丸而放过刺杀醍醐景光的机会,可他会放过醍醐景光,未尝没有对方是自己的生父的原因。 现在得知了自己的生父被鬼神入侵身体,变成了残忍的暴徒,百鬼丸心里怕也不会觉得好受。 “抱歉,如果实在无法面对的话、” “我会去的。”百鬼丸说。 “我会去的。”他看着如月变的眼睛,又说了一次,说来,这是如月变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那就拜托了。”无法同那样的眼神继续对视下去,如月变将话题引到了不在场的另一个人身上,“要不要去见一见多宝丸?” 因为缘一跟随多宝丸去汲取知识,无所事事的如月变决定出门随意转转,结果就在一处不起眼的巷中遇到了正往城中走的两人。 “好。” “可以啊。” 于是同行的便多了两人。 “对了,刚才我就想问来着。”多罗罗将胳膊交叉放在后脑勺,朝如月变身后努了努嘴,“你背着什么东西呢?” “这个……等回去再告诉你们吧。”且不说现在还是白天,就这样贸然把严胜暴露出来,搞不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欸——”多罗罗噘嘴,“没想到你也卖关子。” “嗯、哈哈……” 比起城外的惨状,城内的气氛要好上不少,但也就是相对于城外而言,如月变第一次来这座城池时感受到的安乐繁荣是完全没有的,谁也不知道暴虐的城主是否有一天就会将矛头对准他治下的百姓,因此人人自危,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偶尔路过的人也都是垂头遮脸,脚步匆匆。 这种恐慌不安的一系列负面情绪,是那些“鬼神”最爱的食物,如果不除掉附在醍醐景光身上的他们,迟早有一天这座城会沦陷在他的手中。 让曾经醍醐景光不惜牺牲孩子也要获得的权利,被自己亲手毁灭,这说不定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可这不是百鬼丸想看到的。 百姓是无辜的,平民是无辜的,他们不该为醍醐景光的错误支付死的代价。 所以他选择进城,而不是冷眼旁观,就和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即便被人畏惧和厌弃,也没有放弃帮助别人。 在痛苦和残缺之中出生的孩子,拥有着热爱生命渴望生活的灵魂。 多罗罗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选择和百鬼丸同行,在这扭曲的时代里,只有怀抱这样的心念,才有可能向她心中的理想之地前进。 大致在城中走了一圈,天色渐暗,三人回到了多宝丸准备的住所,见到了等待他们的多宝丸和缘一,以及被如月变带在身边的严胜。 和没什么反应的百鬼丸正相反,多罗罗在再三确认了这个“小孩”就是那个继国严胜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中,然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多宝丸身上,看得努力和兄长交流的多宝丸打了个寒战。 “今晚父亲不在城内,我打算给那些受苦的平民送些东西,能够帮助他们逃脱是最好的。”多宝丸对几人说出自己的打算,仍保持着心中某处纯善的他,实在是难以忍受父亲的举措。 不等知他内情的如月变说什么,多罗罗反而向多宝丸透露了只有他们才知道的情报。 “平民那边打算暴动了。” 再忍耐下去,命没了不说,眼见妻子后代也会被活活磋磨至死,那么不如舍命拼上一把,赢了便能博得一线生机,失败了也不过是全家一起上路。 这□□,终于令受压迫的人们的忍耐到达极限,触底反弹了。 ※※※※※※※※※※※※※※※※※※※※ 此时的醍醐景光并不知道,他俩儿子已经打算合伙拆他手办了(滑稽) 醍醐景光:nooooooo!!!!(土拨鼠尖叫) —— 关于严胜对无惨和变的看法差异,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 *的味道稀释过后闻起来是花的清香( 黎明 原本多宝丸已经做好了第二天被父亲逐出家门的准备,不想次日醍醐景光压根没有出现在城内。 像是失踪了一样,不止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也没有回来,就在他忍不住派人去寻找的第五天,那天的夜里,他总算见到了自己失踪未归的父亲。 他似乎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突出体表的骨刺、猩红的双眼、尖锐的利爪…… 还有嘴边没有干涸的血水。 “父、父亲?!你做了……唔咳!”惊愕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掐着脖子惯在了墙上。 顾不得背后乃至体内因撞击而产生的剧痛,多宝丸蜷缩起来捂着脖子咳了好一会,一抬头便见醍醐景光的腿到了跟前,他再一次被提起来。 借着侧面窗户中投入的幽幽月光,这一次多宝丸清晰地看到了醍醐景光的神情,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再次接受到外界的信息,是醍醐景光的一句话。 “既然……你已经不能算我的儿子了……那就作为我的养分吧……”声音极其嘶哑,却也不影响多宝丸听懂他的意思。 若是换做以前,那个还全心全意崇拜着父亲的多宝丸,大概会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彻底失去斗志,在浑浑噩噩中就这么被杀死吞噬。 但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大少爷了,父亲的怪异表现让他逐渐失去了对他的崇敬之心,被百鬼丸告知是被鬼神附体之后,他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个人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多宝丸看着那狰狞扭曲却依然熟悉的面容,在心中默念。 “父亲大人……要杀死我吗?”多宝丸问。 “杀死……?对、对,胆敢违逆我的人,通通都死!你也好,百鬼丸也好,那些那群暴民也好……全都……我已经获得了无穷的生命,不需要再顾及家族的延续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累赘,全都死吧!” 说着,醍醐景光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多宝丸猛烈地咳嗽起来。 很难判断这是否是醍醐景光的真心话,又或者是鬼神操控他的身体说出来的,不论是哪种,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多宝丸还是不免心中一痛。 等稍稍缓过劲来,他继续发问:“那么,母亲大人呢?失去了我和兄、百鬼丸,母亲大人会难过的。” “她……哼,那个女人,随便她的死活,我已经不需要孩子了。”说到这里,醍醐景光察觉到了多宝丸的意图,“多宝丸,你在拖延时间吗?” “……” 面对多宝丸的沉默,醍醐景光反而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这种时候没有想着求饶,还在反抗,不愧是我醍醐景光的儿子,但是啊、”他进一步收紧了手掌,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多宝丸的脖子里,“我进来之前,可是好好的把这附近清理了一遍。” 醍醐景光的吐字在与多宝丸的交流中逐渐清晰,眼中的凶光毫无遮掩:“能有这份心,你做得不错,只是,我不需要一个会反抗的儿子!” “咯咳……”渐渐收紧的手让多宝丸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就连大脑也因为缺氧而卡顿起来,父亲的容貌变得模糊,恍惚中,他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你这个杂种!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知持续了多久的耳鸣后,多宝丸听到了醍醐景光惊怒交加的声音。 “呜哇,这就是食人鬼吗?”一个活泼的声音。 “要小心。” 再过了几回金铁相交的声音后,多宝丸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 (我还活着,有人来救我了。) 房间内,手持□□和醍醐景光对峙的,正是被醍醐景光抛弃的、多宝丸的兄长百鬼丸,以及借求学之名前来的如月变、继国缘一二人。 那个活泼的声音则是蹲在自己身边的多罗罗,想来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 见到他们,多宝丸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是他拖延时间的主要目的,与鬼神斗争经验丰富的百鬼丸,专门猎杀食人鬼的猎鬼者,都能够战胜如今的醍醐景光。 更别提…… 多宝丸的目光落在红衣翻飞的如月变身上。 这个少年有着让鬼邪退避的能力,他的话,一定可以驱散附在父亲身上的鬼神。 事情的发展如多宝丸所想,自如月变近身后,醍醐景光身上就开始翻涌起浓重的黑气,就连身为普通人的多宝丸和多罗罗都能看到,那黑气像是畏惧着什么,但又不肯离开这具上好的容器。 被丨操控了心智的醍醐景光察觉到了这份畏缩,不仅不去避让,反倒是怒而攻向如月变,在他的猛攻之下,还真让如月变被他划伤了脸颊。 这点小伤当事人不觉得有什么,却激怒了在场的另一个鬼,多宝丸这才发现在房间的阴影处还站着第七个“人”,那是恢复为原本体型的继国严胜。 见到如(chu)月(bei)变(liang)受伤的他当场暴怒,飞身横插入战斗中心,一爪撕开醍醐景光刚刚用来攻击的左手,丝毫不管现在形势危机,捧着如月变的脸把流出来的那点血舌忝干净了。 此情此景令在场众人不由心生“……”,曾于继国严胜讨(zheng)论(zhi)过自家兄弟战斗力的多宝丸更是心情复杂。 好在因刚才醍醐景光那不管不顾的攻击,他身上的黑气彻底被削弱到了十分稀薄的地步,大概是那鬼神怕了醍醐景光的疯劲,害怕他再次冲到如月变的身前,干脆放弃了这具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容器,在半空中聚成一团,想要从窗口逃窜,但一直从旁观察战局的多罗罗不会给它这个机会,在她的提示下,百鬼丸凌空一跃,几刀结果了这团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雾。 在黑雾消散之后,原本表现得十分癫狂的醍醐景光忽然停下了动作,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缓缓跪了下去,因为他一直背对着多宝丸,后者没法看到他的表情。 “我、我都做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依然从房间外蔓延到屋内的血腥气在提醒着他。 “父亲大人……您回来了么?” 在多罗罗不赞同的目光下,多宝丸艰难地直起身,向着醍醐景光的方向看去。 听到多宝丸的声音,醍醐景光的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却像是被亲子希冀的目光刺痛了一般,往后爬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了另一人的脚边。 那是面无表情的百鬼丸,他手上的刀刃上,有一缕黑色的血往下滴落,那是他初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为了阻止醍醐景光杀死多宝丸而砍断了那条手臂留下的。 “……百、百鬼丸,你要杀我么?你是来杀我的么?” 如月变不确定地看向醍醐景光,是错觉吗,他从醍醐景光的话里听出了急切。 百鬼丸垂眼看着这个狼狈不堪,萎顿在自己脚边的男人,那是他的亲生父亲,面对醍醐景光渴盼的眼神,他缓缓摇头:“我不杀你。” 事关朋友的生父,如月变也不好直接下手,至少他想先知道多宝丸的想法,但现在的多宝丸并不适合交流。 静默之中,窗外渐渐明亮起来,将室内室外的狼藉照得更加明显。 (再不出手,等城内的人醒过来发现了这边就麻烦了。) 如月变这样思虑时,被百鬼丸拒绝后就一直呆愣在原地的醍醐景光动了,他悲怆地笑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推开百鬼丸,跌跌撞撞地跑向屋外。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多宝丸,他不顾身上的伤势,强忍疼痛,跟随醍醐景光的脚步跑去:“父亲——”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其他人赶到时,只看到了伏在地上痛哭的多宝丸。 ※※※※※※※※※※※※※※※※※※※※ 嗯,醍醐景光挂啦,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回家啦。 —— 这几天有些忙,更新可能没法保证,对不起!!(>д<)/ 感谢在2020-04-28 23:55:00~2020-04-30 10:4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宇智波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往后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就停止运转,就算那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醍醐景光也一样,在他死后,他的独子醍醐多宝丸继承了他的位置。 因为醍醐景光死前的暴行,险些令被他压迫的平民发动起义,但在多宝丸继位后,因为他曾经的善举及一系列安抚民众的政策,令涣散的民心再度回归,即便在他继位之后,醍醐领地上出现了特大的天灾,也依旧没能动摇他的地位,人们说这天灾是醍醐景光作孽留下的惩罚,只是可怜让他的儿子多宝丸承担了这一切。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种说法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真的,那天被百鬼丸斩杀的鬼神其实不止一个,而是三个,夺取了百鬼丸器官的它们与醍醐景光做了交易,便是保护这片土地不被天灾侵扰,但这并不是说削去了天灾,而是延后了它发生的时间,所以当这些鬼神被消灭后,那些被逃避的灾厄全部找上了门来,令才继位的多宝丸顾不得悲痛,就不得不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之中,飞快地从青涩的少年变成了统领一方的将军,只有在几个特定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该有的性格。 他也曾试着邀请百鬼丸和多罗罗留下,但两人只停留很短的时间,便再次踏上了旅程。 “才不要和武士为伍呢!”多罗罗吐了吐舌头,半开玩笑般拒绝了多宝丸的邀请,“就算是你也一样!”比起她遇到过的那些黑心的统治者,多宝丸已经好了太多,可她依然不认为这是自己心中的理想之地。 她身边站立的是已经恢复了大半身体的百鬼丸,因为这场意外的天灾,他暂缓了猎杀鬼神的行动,等这里的土地缓过劲来,现在也是他该离开前往下一个目标所在的时刻了。 和多罗罗一样,从出生开始就饱受野心家带来的灾难的百鬼丸无法站在醍醐景光曾站立的地方,但多宝丸不一样,他或许可以给这块土地带来改变。 “多宝丸。” “兄长……” “我相信你。” 百鬼丸没有把话说全,多宝丸却已经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他取出一枚雕刻成观音形状的玉坠:“这是母亲托我给你的,她希望兄长能够平安。” “……请帮我谢谢她。”在怔愣一会后,百鬼丸收下了它。 “——我一定会将这里建立成不需要鬼神护佑、不需要谁的牺牲,百姓也能安居乐业的地方!!” 对着离去的兄长的背影,年轻的领主大声地说。 *** 自那天后,原本就十分卖力的多宝丸更是拿出了全部的精力,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了自己的愿望中。 “多宝丸,该休息了。”受心疼儿子的缝夫人的请求,如月变按时出现在了工作到忘我的多宝丸面前。 多宝丸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而是猛然加快了自己手下的动作,力求能在如月变把自己从位置上提走前多处理一两件事物。在这方面,比起容易迁就自己的母亲,如月变可就“铁石心肠”多了。 直到被如月变从位置上提走,多宝丸才扔下手中的笔,不是他不想继续干,他多宝丸在普通人里当然算是能打,但面对这些强得不像话的家伙就只能老老实实歇菜了。 “好歹让我把那一行写完嘛。”毫无领主尊严地被拖着进了卧房,多宝丸仰头说。 “重要的事宜你都是在工作的第一时间处理掉,放到现在才处理优先级都没有让你好好休息重要。”如月变丝毫没有动摇,“睡觉。” “母亲大人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拜托了你来看管我——” “因为你犟不过我。” 如月变耿直的回答让多宝丸一噎。 “……” “不是这样吗?” “……你就当是这样吧。” “唔。”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过如月变不是什么都喜欢追根究底的性格,便不再纠结其中的原因,专心完成自己被缝夫人给予的使命,“那睡吧——不要想着偷偷起来,在确认你入睡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我才不是这种人!” “你有前科,我不信。” “……” 例行闹腾一下如月变作为自己工作之余的消遣,(被噎了好几次的)多宝丸心满意足地睡了。 白天消耗了太多心力,让多宝丸迅速进入了梦乡,在确认他是真的睡着后,看着那睡梦中仍有几分疲色的脸,如月变难得有些理解了缝夫人的做法。 不仅是要处理日常的各种事宜,还要应对因日渐贫瘠的土地带来的影响,预备未来可能的灾难——原本百鬼丸是打算再过一阵子继续自己的猎杀行动,但多宝丸说让那些鬼神流窜在外只会伤害更多的人,而且还会不断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一切!兄长你只需要放心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好!” 所以,即便百鬼丸有意识的放慢自己的速度,不给多宝丸太大压力,种种重负还是让年轻尚且经验和人手都不足的多宝丸难以招架。 “灾厄……灾厄……厄……坏运气……”如月变边走边思索着帮助多宝丸的办法,忽然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笛音。 闻声看去,是拿着一小节什么东西的缘一,他独自站在院中,身影看起来有些寂寞。 “缘一先生。” “啊,变,吵到你了吗?” “没有。” 走近之后,如月变看清了缘一手上的东西,那是一支手工做的木头短笛,刚刚缘一应该就是在吹这个。 注意到如月变的目光,缘一将手中的短笛递了过来:“这是我之前说过的,小时候兄长赠与我的东西。”说到这个,缘一的脸上多了一些柔和,但很快消失无踪。 虽然如月变每隔几天就会给严胜投喂一些血,但这种做法似乎遇到了某种瓶颈,如月变使用狱卒的视角看时,发现严胜的灵魂之水虽然已经合为一团,可用于承载水的玻璃容器却一直没有恢复,还是如同一个网子,松松的圈住了这团透明的水,不让它散开。 因为这种情况,他们还向珠世请教过,但后者表示她从未见过这种按理,只能遗憾作罢。 顺带一提,珠世是主动找上门的,因为她上次提取的如月变的血用完了。 比起缘一的警惕,如月变对于献血给珠世这件事十分大方,原因自然是在大正时听炭治郎说过的那段经历,能够靠自己“制造”出不被无惨控制的鬼,以及她对无惨浓重的恨意,不论是从哪个方面都不用怀疑,这些血一定会有用,且一定会对打击无惨起到帮助。 两人相顾无言,还是缘一先说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嗯。” “回去吧。” 说着,缘一拿出一个小布袋,珍而重之的将木笛放进去,收回了怀中。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的如月变眨眨眼。 (这个袋子……好像有些眼熟?) ※※※※※※※※※※※※※※※※※※※※ 马上就要回去了~~~ 感谢在2020-04-30 10:42:46~2020-05-02 01:3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wokami!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离开 “你把我当成哆啦○梦了吗?” 在如月变询问有没有办法转移自己手臂上附着的运气时,青泽皱眉给了他这么一句话以及一个一次性的口诀,显然在狱都上班这么久,这个□□产的妖怪对于工作场所的现世知识了解不少。 “谢谢……”如月变不太好意思地道谢,得到了一个头盖。 “算啦,小朋友遇到自己搞不定的事去求助大人才是正常做法。”顶着一张青春不老的脸,青泽用懒洋洋的语气说,“不过这次并不是你搞不定的事哦。” “?” “没事的时候多琢磨琢磨自己身上的力量,它可比你所看到的要强得多。” “好的,谢谢您的提醒。” “很有进步嘛。”对于如月变坦然的态度,青泽有些意外,“加油吧,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那就先多谢您了。” “客气~” *** 既然已经拿到了口诀,如月变打算尽快使用它,和利用鬼神之力回避灾厄不同,他所设想的是利用身上的运气与灾厄相互抵消,这样就不会有斩杀鬼神之后灾厄卷土重来的后患,就算自己往后离开也不会有事。 (说来,我要怎么回去来着?) 来的时候是利用手臂上附着的运气作为指引,但回去时应该用什么办法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决了。 其实如月变的这个利用运气和灾厄相互抵消的想法就现实而言不太切合实际,笼罩在这片土地是上的不仅仅是坏运气这么简单,能被称作“灾”,它的强度可想而知,即使他身负白玉少女给予的好运,也未必能全部将它抵消。 但这件事偏偏成功了。 在如月变几乎耗光了所有的好运后,那股笼罩在城上的灾厄终于消失殆尽,人眼不可查的改变悄然发生,贫瘠的土地、扩散的疾病、游荡的鬼怪……还有更多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各种祸患,都会在一段时间后消融于无形。 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如月变呼出一口气,打算去看看多宝丸那边的情况,告诉他接下来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果不其然,如月变找到多宝丸的时候,后者还在案上奋笔疾书。 “变?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到休息的时间吧?” “啊,是,不用管我,你继续。” 临到跟前,如月变才想起突然告诉对方可以休息这里的话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干脆装作是路过看望对方。 结果这样反常的举动反引起了多宝丸的注意:“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唔,不是什么大事——” 当如月变准备把事情告诉多宝丸时,莫名的斥力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周围,且飞快地增强着。 迎着多宝丸变得仓皇的眼神,如月变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上所发生的事。 自己正在慢慢消失,准确地说,是要被排斥出这个时代了……! 猝不及防之下,如月变只来得及将自己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接下来你可以轻松一点了,别担心我,这只是” 少年的声音与身影,就这样在多宝丸的面前突兀的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样离奇的消失方式,甚至于让多宝丸怀疑自己是否是做了一个梦,毕竟在后来,自己想要寻找少年留下的东西以做念想时,惊愕地发现,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天的如月变,没有留下任何一件属于他的东西。 又或者说,他其实已经将自己来过的痕迹刻在了这里,就在他所遇到过的所有人的身边,在这片土地上。 仿佛是重回到十几年前,有个名为醍醐景光的野心家,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献祭了自己的孩子,让这片土地重获新生,而现在,似乎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 此后的几十年里,这片土地如同被神明护佑一般,像是多宝丸刚继位时遇到的灾难再没有发生过,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恢复了视觉的缘故,比起去往战国时代时的迅速,回程要漫长许多,以至于如月变在适应了一开始的不适后,还有心思去担心多宝丸的事。 (希望他不会以为我把自己给献祭了……) 总觉得多宝丸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有这么点意思,那这误会可太大了,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头疼。 (但愿他能看开。) 随后又是一通胡思乱想,大概是经历了惊吓之后的平静,明明是最该担心的自己的处境,被如月变放在了“这是什么地方”之后。 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似乎没有作为回归的锚点,如月变这才生出“该不会回不去了”的想法。 比起慌乱,更多的是“这么快就又要麻烦青先生了”的苦恼。 (还是自己先想想办法。) 如月变试图使用随身携带的徽章来作为定位的替代物,结果以外摸到了另一个东西。 那是很久之前,他还在大正时代,与卖药郎一起经历幻境时,那个鬼遗落的东西,是一枚装着什么东西的,小小的布袋,当时因为担心里面装得是什么危险物便没有打开,在鬼杀队方面检查还给他后也忘记去看 一直被他遗忘在衣服兜的角落,这次突然给他找到了。 (诶,这么看来,这个袋子是……) 虽然磨损了很多且有些褪色,看得出他的原主人还是很珍惜它的,因此还能看出,这个袋子正是前几天缘一带在身边,用来装严胜给他的木笛的袋子。 (但这个是从鬼的身上掉下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怀着满腹的疑虑,如月变打开了那个袋子,里面放的果然是那支……? “断的?” 和他在缘一那里看到的不同,这个袋子里装的木笛像是被什么东西横切过,成了两截不说,断面还意外的光滑。 (到底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将袋子装回衣兜里,如月变一手捏着一半断笛,试着从断面处把它们接起来。 就在断笛的断面相互触碰到的瞬间,如月变所待的空间发生了波动。 “?!!” 再回神时,手中的笛子已经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支完整的木笛,丝毫看不出有断过的迹象。 “没想到在你这里啊。” 正当如月变为这笛子感到意外时,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将他手中的短笛拿走了。 ※※※※※※※※※※※※※※※※※※※※ 谁能想到,这情节在三十章之前我就想好怎么写了,那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能逼逼(泣) —— 终于回来啦!!!(超大声) 虽然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小声) 感谢在2020-05-02 01:36:00~2020-05-03 01:2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wokami!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短笛 如月变这才发现身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仔细一看,还是个熟人。 “…………严、严胜先生?!” “是我。” 一手拿着那支小笛子,继国严胜用另一只手把如月变从自己身上提下来放到地上。原本他是在睡觉的——在如月变离开后,没有血液供应的他不愿意食用人类,于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来恢复精力降低身体的消耗。然后在不知是在哪一次醒来后,他突然恢复了神智,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认识的人一个都不在了,只有仇人还活在这世间,而且因为没有血液的补充,他沉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说不准哪次沉睡之后就再也无法醒来…… 接着他就被凭空出现的如月变给砸醒了。 确切的说,他是在如月变出现之前的几秒就已经醒了,然后被后者给砸中后彻底清醒。 ——正好就是如月变碰到那断成两截的笛子的时候。 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依然还在混乱中。 (为什么严胜先生会出现在这里,我没有回到大正吗?而且离开之前严胜先生明明还是那样的状态,现在看起来却很清醒……而且那个断掉的笛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遇到的鬼是严胜先生,可笛子不是由缘一先生保存的吗?这到底是……) “虽然有猜测过你的来历,不过的确没有想到你不属于我们的时代啊。” 结束如月变的思绪的,是严胜带着些感慨的话。 “……咦?为什么……?” “衣服。” 偶尔清醒的时候,严胜会选择去人类的地界转转,于是也就发现了如月变那身款式奇怪的衣服的来源,说来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当他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惊讶或者疑虑,而是安心。 ——说不定还能够遇到他。 这后来成了促使他保持自我和理智并活下去的动力之一,明明内在还是人类,身体却变成了鬼,见不到阳光,不能和人共存,也不愿与鬼为伍,独自地度过了几百年,终于有了再遇故人的可能。 “……这么说,现在的时代是……大正?” 严胜颔首,目光依然落在如月变身上:“如果我这次没有睡过太久,那么现在应该还是大正时期。” “那就好……”被严胜一打岔,因为过多的疑问险些宕机的大脑也重新运转起来,比起自己的马甲险些被扒掉一层,如月变更担心严胜的事,于是他就问了。 他问,严胜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丝毫没有隐瞒,也不打算询问如月变能够回到过去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好说话,比几百年那种微妙的别扭性格好了太多。 在一开始如月变还有些庆幸没有被追问衣服的事,但在听完严胜的叙述后,他为这庆幸感到了羞愧:并不是严胜忘了或者是不感兴趣,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有一个知道他的过去、会关心他理解他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百感交集之下,如月变脑子一瓢,嘴一张问出句:“这么久没吃东西肯定很饿了,现在要不要吃点?” 至于吃的内容,当然是他的血了。 显然这句话让严胜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回忆,默不作声地低头盯着如月变好一会,他的表情渐渐复杂起来。 如月变:“……”刚刚放我出来的那个空间呢,让我回去。 正当如月变打算丢下笛子和一肚子的疑问跑路的时候,严胜开口了: “……好。” 如月变:“?……???” 严胜言简意赅:“手拿来。” 处于震惊状态的如月变下意识递了一只手上去,过了一会感觉指尖一疼,条件反射地屈伸了一下食指后,指节的部分被不轻不重地叼住了,然后就是触感微妙的舌忝舐。 一切看起来和战国时没什么区别。 (……不,区别大了去了。) 如月变难得体会到了什么叫羞耻,就算想要无视咬住指节的牙齿强行把手抽回来,手腕也被对方牢牢扣住动弹不得,进退两难的时候无意间对上了对方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视线。 “……”他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欣赏够了少年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大脑空白的样子,严胜轻哼一声,松开了扣住对方手腕的那只手。见如月变迫不及待的把手给抽了回去,甚至还煞有其事地背在身后,严胜若无其事地把玩起手上的短笛,接着刚才的话题,提到了另一个如月变很在意的事。 “你手上的这个笛子,的确是‘我’的东西。” 如严胜所料,刚才还闭眼逃避的如月变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迅速接上了话:“可这是我从一个鬼身上捡到的……啊、” “看来你猜到了。”严胜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不确定,这很……不可思议。”如月变下意识地摇头,对于这个世界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以至于一时间没法接受自己的这个猜想。 “说说看吧。”严胜鼓励他,“况且,比起我的事,还是你身上不可思议的地方更多一些。” “……这是有原因的。”闭了闭眼,如月变将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严胜听完后沉吟一会,然后纠正了他错误的地方:“大体上是对的,‘我’就是上弦一,顺带一提,名字是黑死牟,不过,我并不是‘我’。”面对如月变迷惑的表情,严胜示意他继续听,“刚才我说自己用睡眠来代替你的血,之所以说是睡眠而不是休眠,因为我在睡眠中是有做梦的。 “在梦中,我依然是‘继国严胜’,但那个继国严胜走上了成为鬼的路,……”严胜简单概括了一下另一个继国严胜的人生,“……,然后,他被无惨派去查看那个地方附近的幻境,结果迷失在了里面,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装有短笛的布袋已经不见了。” “这个布袋。”如月变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小袋子,“是你的啊。” “是他的。”严胜接过了小袋子,将合二为一的短笛放了进去,“这个笛子你是怎么修好的?” “诶,就是用手拼了一下,它就变成完整的了,然后我就出现在了这里。”如月变用手比划了一个拼接的动作,“就像原来那个一样。” 原来那个,说的是四百年前缘一手中持有的短笛。 “不,不对,这不是那一支。”拥有黑死牟记忆的严胜重新将短笛拿出来,将上面的一处不明显的缺口指给如月变看,“这是‘继国严胜’……还是叫他黑死牟吧——的那个,这个缺口是在这四百年间留下的。” “这……”如月变一时语塞。 严胜摩挲着短笛的表面,尽管只是用梦境的方式获得的黑死牟的记忆,但他却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人生一般,连这短笛的触感都和梦境中一样……他抬眼看向因为无法想通时间问题的少年,如果不是真切的确认了对方的存在,可能他早就因为这过于逼真的记忆迷失在了黑死牟的人生当中,甚至成为黑死牟。 于是仍旧冥思苦想这其中原因的如月变感觉自己的脸被人小心地触摸着,定睛一看是同他面对面的严胜,见他看过来,严胜将手放下了,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轻轻呼出一口气。 “你是真的存在的吧?”的确出现在我的人生当中,改变了本应该成为黑死牟的命运。 梦境中的情节合理到他找不出半分的差错,如果没有在那时认识这个名为如月变的少年,如果他没有出现在那里,自己可能真的会走上背离人类的道路。 联想到严胜的梦境和他反常的举动,如月变莫名理解了他的话,他握住严胜刚刚伸出的手,努力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过去:“那当然了,就在此地,我是真的。” 严胜被如月变的举动弄得一愣,因为按照他对如月变的了解,后者不喜欢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虽然他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但回避的动作却不曾遮掩,若非必要绝不会主动接触别人,就连给他喂血的时候都是尽量避免碰上。 他没有拒绝少年难得地安慰,反握住那只手,将另一只手摊平放到两人面前,手心是他刚才取出的短笛。 短笛上有着黑死牟曾经留下的划痕和缺口,却依然像四百年前那样完整。 “谢谢。”严胜顿了一下,“谢谢你修好了它。” ※※※※※※※※※※※※※※※※※※※※ 下章就汇合啦~ 顺便揭晓一下之前26章有话说提到的某个巧合嘿嘿嘿w 可以试着猜猜看,加更因为这段时间很忙所以有点困难,不过可以提点别的,点梗番外或者有想看的情节都行w只要猜对我就写(大拇指) 感谢在2020-05-03 01:27:36~2020-05-10 23:5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夜雪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变化 童磨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无惨大人会让他们去捕猎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类,为了这件事,他甚至不惜赐予他们更多的血液。 能被无惨大人信赖,而且力量也变强了是很好啦,但这样会不会太过隆重了,对一个小小的人类来讲。 鬼舞辻无惨看向童磨,那眼神看得后者背后一凉,但开口时,却是在解释自己的行动: “将你们召集,是因为最近上弦接连被杀的事。 “猗窝座死于软弱,妓夫太郎被堕姬拖累,而黑死牟、” 扭曲的空间中,只有鬼舞辻无惨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忽然,它的话止住了。 身为在场食人鬼力量的来源,其他鬼的体内有着他的血液和细胞,会将食人鬼的想法和状态忠诚地反馈给它们真正的主人,也就是鬼舞辻无惨。 而刚才,他所听到的却是—— (黑死牟是谁?) (黑死牟?) (没有听过的名字。) 但鬼舞辻无惨只是沉默了片刻,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另起了一个话头。反正这些鬼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算不做解释,他们也不敢有异议。 “他们,人类的部分残留得太多了,所以才会做出多余的事,因此…… “如果你们还保存着诸如此类软弱的情感,还是趁早说出来,解决掉比较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被赐予了血液的几个鬼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鬼无需呼吸,会出现这种事,自然是鬼舞辻无惨的威胁,这些血液代表的不仅仅是更强的力量,还有更强的束缚。 “我能够给予你们的,随时都会被我夺回。” 在传达这样的含义。 感受到手下们的畏惧,鬼舞辻无惨十分满意,但很快他又厌倦起来。光是不会背叛有什么用,忠诚不会为自己带来想要的东西,况且,比起他人的忠诚,还是自己拥有强大的实力更加管用。 空间里安静了一会,玉壶犹豫着,还是开口了:“在下近日打探到了一处鬼杀队的据点,不过情报还没有完全……”话未说完,它突然惨叫起来。 离得近的童磨看到,玉壶藏于壶中的身体全部融化成了血水,因为失去支撑,它的头颅滚落到了地上。 一直都强忍怒火的鬼舞辻无惨,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情绪展露了些许。 死掉的上弦也好,忽然变强的鬼杀队也罢,他通通不在乎,不管哪一个,都是自己动动手指就能碾死的存在。 但,他在梦中,看到了“变化”。 应该是上弦之一的继国严胜没有成为黑死牟,而是同那个男人一起将自己斩杀。那个梦境真实得就好似他原本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冷汗不已。 现在看手下的反应,看来那个梦境已经变成了现实,他没有兴趣知道被篡改的现实中、上弦之一的去向,比起这个,鬼舞辻无惨更在意这“变化”的原因。 ——那是个身着红色外袍的人类。 他曾出现在猗窝座临死前传来的记忆中。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自然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事,但鬼舞辻无惨在梦中也看到了他。 假如那个梦就是“现在”的记忆,这个人类起码活了四百多年。 (等等,之前似乎也……) 鬼舞辻无惨想起这张脸了,似乎是在两三年前,在雪山里,自己想将一屋人类变成鬼,结果失败了,其中就有这张脸。 (接受了我的血,却还是人类吗?) 想到这里,它终于觉得事情也没有那么遭,如果能够破解这个人类身上的秘密,说不定自己就能够站在阳光下,再无克星。 那边地上,玉壶的头还在噤若寒蝉地看着这边,他害怕触怒自己,在获得许可之前,他都只能保持这个状态,看上去可笑极了。 鬼舞辻无惨看着玉壶,忽然就笑了起来,它捡起玉壶的头,听到了它“被无惨大人拿在手上,这是多么荣幸啊”的想法。 不错,就应该这样。 鬼舞辻无惨想。 只是,它的脸虽然在笑,说出的话却满是冷意。 “不要拿没有确认的情报向我汇报。 “——我最讨厌的,就是“变化”。” *** ““变化”?” 严胜重复了一遍。 “嗯,“变化”、“改变”,这就是我名字的意思。”如月变答,因为任务地点的特殊性,青泽曾建议他取一个假名,“如月”这个姓就是青泽取的,然后自己取了“变”为名,希望能够不再拘泥于过去、有所改变。 ““改变”……吗?不错。” “怎么说?” “你确实是,带来了改变。” 为自己,为过去。 如月变一时失声,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还能这样解释,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认下这个说法似乎有些自大:“我……没有想那么多,一开始我想改变的,只有自己而已……” 他的声音飘忽,没什么底气,要说改变自己,好像还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也就更不用说改变他人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带来改变”与“改变自己”并不冲突,况且……”严胜指指自己,“我就是第一种解释成立的证据。” 这倒也没错,如月变放松了一些。 感受到如月变情绪的变化,严胜瞥了他一眼:“稍微对自己有点信心如何,我可不会每次都鼓励你。”其实按照严胜之前的性格,他基本上不会说出这样直接的话,但这个时代里,除了如月变就没有认识他的人了,所以也就不用太顾及自己的形象。 如月变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好的,我会注意。” 这幅好欺负的样子让严胜不由叹气,之前到底是谁在照顾这小子,能养出这么软的性格来。 *** “阿嚏!” “哦~有人在想你吗?” “肯定是昨天睡觉踢被子了吧!” “……” “你们说得都是什么……”炭治郎揉了揉鼻子,“谁会想我啊,而且我睡觉从来不踢被子。” “切,没意思。”善逸将盘子里削好的苹果块往上一抛,张嘴打算接住,结果被他旁边的伊之助截了胡,一番嘴仗过后,两人都被神琦葵给教训了。 “这是给伤员吃的!你们两个活蹦乱跳的家伙吃个什么劲啊!” “什么呀,我们也就比炭治郎早恢复三天好吗——” “把盘子拿回来!” 神琦葵不理这两个无理取闹的家伙,干脆把盘子往边上的床位一摆:“给你吃。” “谢谢……” “啊啊,真是的,有变一个人抢走女孩子的好感就够了,为什么他还捡回来一个小的啊。”善逸看着拿起一块点心吃得珍惜的少年,看着看着,消了气,“算了,我和小孩子置什么气……等变回来找他算账好了。” 话刚说完,就被刚才还一脸乖顺的少年盯住了。 善逸:“……” 善逸:“……真是够了,我开玩笑的啦!不要这么看着我啊, “阿封。” ※※※※※※※※※※※※※※※※※※※※ 本咕回来了,还有人记得我吗(探头) 后面大纲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可以稳定日更或者隔日更w —— 虽然已经有预料,不过真的没有人猜到啊2333 变的名(信)字(念)正巧是无惨最讨厌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巧合,是因为我在创造出变这个人物的时候,还没有看鬼灭(并且他的主场其实是另一个作品2333),所以当时在翻那话剧情的时候超激动的。 不过点梗的机会还有,因为变还有一个本名嘛,猜猜它的含义吧2333感谢在2020-05-10 23:53:16~2020-06-24 19:1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东凉一 2个;爱喵狂魔、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20瓶;楠 10瓶;查无此人 5瓶;砂糖栗子232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将归 在联络鬼杀队之前,如月变先和严胜串了一下口供,大致的介绍完现在鬼杀队的等级制度和职位分布后,他又提起了自己认识的几个小伙伴。 “……,善逸,善逸很厉害,而且话很多,知道得很多…… “伊之助,也很厉害,会照顾我(指投食)和祢豆子。 “阿封是好孩子,应该已经通过考试,成为剑士了。” 虽然很想夸一夸自己的小伙伴们,但如月变的词汇使用实在贫瘠,在严胜(大概是)包容的目光下,他终于把人都介绍完了。 如月变注意到严胜在听炭治郎的介绍部分时,表情有些奇怪。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叫炭治郎的,他所学的呼吸法是什么?” “是水之呼吸,不过他从他的父亲那里学到了一种名为‘火之神神乐’的技巧,和呼吸法很像。” “……是不是和缘一有什么关系。” 如月变想起来炭治郎的耳坠,那应该是曾经的缘一先生赠与炭治郎先祖的,而眼前这个是缘一先生的哥哥,于是就把这事说了。 “原来如此。”严胜对于自家兄弟的东西在别人后代手中这件事没什么想法,以缘一的实力,别人想抢他的东西是不可能的。既然是缘一主动送的,那自己也无从置喙,他只是想求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难怪听到这小子的事,会有种熟悉的心堵。) “之前照顾严胜先生时用的那些方法,就是在跟着炭治郎照顾祢豆子时学的。” 严胜:“……”更心堵了。 大概是严胜的脸色终于让如月变想起,对方挺不喜欢回忆变鬼后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于是他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 “啊,那个,还有就是,到了鬼杀队的时候,请不要将我回到过去的消息说出去。” “我明白。到时候我会用这个说辞:自己是当年月之呼吸的传人,我们这脉常年避世不出,前不久被鬼袭击,只剩下我一个,被你搭救后,决定出世报仇。”除了传人的部分,基本上都是事实,这样最好,反正隔了四百年,当年的消息无从查证,更方便严胜自由发挥了。 如月变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没什么漏洞,就点头说好:“对了,我准备把我的血有特殊作用的事上报上去。”在严胜不赞成的目光下,他继续说,“能够早一点研制出让鬼变回人的药也是好的。” “……随便你吧,但愿现在的鬼杀队的人都像你刚刚说的那么好。” “都是很好的人。” “……哼。” *** 又讨论了一下可能会被遗漏的地方,确认好各自的说法后,一人一鬼朝着如月变记忆中的一处紫藤花宅行进。 或是除了如月变的血外,严胜再没有吃过其他人类的缘故,在又一次吞下如月变的血后,他就能够在阴天和朝晚行走在大地上了。如果不细看他的眼睛和牙齿,基本上就和普通的人类无异。 如月变用狱卒的视角看过严胜的灵魂之水,发现那些水逐渐趋向于稳定,不再旋转或是变形,只是外面的“容器”依旧没有恢复。 当事人自己倒是对这种状况很自在,能够保持理智和记忆已经很好了,让他不至于忘记过去,不至于忘记仇恨,要是像某些失去理智和记忆的鬼那样,吃掉自己的亲人后,还将仇敌当做顶礼膜拜的对象,那才是真的可悲,还不如被人一刀剁了。 所幸他们距离那处紫藤花宅不远,而且严胜居然认得这边的路,因此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同之前一样,如月变上前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位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门后,正是曾帮助过如月变与阿封的黑木先生。 他的精气神看上去比之前要好很多,见到如月变,十分惊喜:“好久不见了,猎鬼者大人。” 看到对方似乎已经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如月变笑着回应:“黑木先生。” “进来说话吧。” “好,麻烦了。” 落座后,按照之前两人对好的说法,如月变简单介绍了一番严胜,然后将自己的请求告诉给了黑木先生。 在得知严胜的身份后,黑木先生起初还有些害怕,待听到严胜的家人全部被鬼所杀后,这些害怕便成了同情,还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感伤。 “交给我吧。”黑木先生说。 “有劳。” “客气什么,我还要仰仗你们为我报仇呢。” “一定的。” 在刚才的交谈中,严胜将黑木先生的经历猜出了七七八八,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心中又给鬼舞辻无惨记下一笔,打算日后清算的时候多杀它两刀。 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黑木告诉了如月变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但他毕竟不是鬼杀队的一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各处发生的不寻常的事来判断是否有鬼的痕迹。 “前段时间,花街那边出现相当大面积的建筑倒塌,有人说是因为几个人在那边打架造成的,但是其中一个人会变成很扭曲古怪的模样,我想那应该是鬼。”黑木先生将自己寻到的情报告诉给了如月变,然后又说,“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伤亡、建筑毁坏事件,但我找到了别的消息。” “是什么?” ““万世极乐教”的分布。” ※※※※※※※※※※※※※※※※※※※※ 前段时间把文修了一下,这几天会逐步替换,如果看到了多次更新的提示,那应该是我在修文。 感谢在2020-06-24 19:18:31~2020-06-25 10:2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三不易改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测试 黑木先生的脸上已经没了一开始见到如月变时的和熙微笑,他的眼里正燃烧着火。 这个人能够振作起来,绝不是因为接受了发生在妻子与孩子身上的悲剧,正相反,这是看似温和的他向恶的反抗。 自己没有战斗的能力,于是委托了有可能斩杀鬼的年轻人,利用财力、权利、人力,竭尽全力挖掘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消息。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所相信的年轻人——如月变不会让他的努力白费。黑木从鬼杀队的其他人那里了解过那天发生的事,在直面了那样的鬼之后,如月变依然没有放弃战胜它的想法。 (这个少年,一定能够杀死那个鬼。) 黑木先生这样相信着。 *** 鬼杀队的信使很快就到了,它扑腾着翅膀,轻巧地落到了如月变的肩上。 “好久不见啦。”如月变抬手摸了摸它的羽毛,那只暴脾气的信鸦难得没有生气,而是顺着力道蹭了蹭少年的手指。 有信鸦的指引,他们就可以回鬼杀队了,不过介于如月变带着另一个“人”,尽管已经在信中说明了情况,还需要经过一些测试。 毕竟人与鬼的实力悬殊太大,一但被鬼舞辻无惨发现鬼杀队总部的位置,那居住在其中的人很难幸存。 有祢豆子的例子在前,再加上严胜本身恢复了理智,鬼杀队给的测试内容很快就通过了,算是初步打消了其他队员的疑虑。 “你就是杏寿郎提过的那个小子啊。”青年身着单衣,披散的银发间还能看到缠绕的绷带,他姿态随意地站在原地,“你这衣服倒是做得很有意思。”看似一副闲散的样子,但不论是实力还是身份,这人都不是如月变能够匹敌的。 “宇髓大人,那我们先退下了。”一旁带他来的两个隐躬身离开。 “喔。”青年,也就是鬼杀队的音柱——宇髓天元随意摆了摆手,一手托着下巴,弯腰又看了如月变两眼。 原本来进行这次接触测试的人是下一级的剑士,但因前一阵子花街的事故,负伤的宇髓天元被带回了鬼杀队休养,听闻如月变带了一个鬼回来,便主动要求过来看看。 因其他的柱级剑士都在任务中,所以即便负了伤,宇髓天元也是目前鬼杀队的最高战力,如果如月变带回来的这个鬼有问题,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处理。 就目前来看,要不是如月变主动说出另一个青年外表的家伙是鬼,一般人还真判断不出来。 这样就更危险了。 “宇髓先生。”如月变不是很适应被人贴得这么近打量,他微微侧头,避开了宇髓天元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嗯——感觉除了衣服外,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宇髓天元看够了,往后退了两步,没有继续如月变造成压力,“那几个小子怎么对你那么推崇?尤其是叫阿封的那个。” “!阿封?!他已经通过了考验吗?”听到熟悉的人名,如月变想起离开之前收到的信来,阿封在自己离开之前去参加了最终选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肯定已经成为了一名剑士。 只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从宇髓天元的嘴里听到阿封的名字。 “你果然认识他啊。”宇髓天元笑说,“他的直觉可是在上一次的任务中帮了大忙呢。”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如月变为阿封感到高兴,同时也懂了宇髓天元的态度这么好的原因。 老实说,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如月变的第一时间想到了炭治郎之前说的九柱会议,虽然后者说得轻松,但当时的情况肯定十分凶险。 原来是托了阿封的福。 “这边的这位……”尽管宇髓天元对如月变的印象不错,但他带回来的毕竟是鬼,而且伪装技巧相当完美,险些骗过了自己的感官。 “继国严胜。”出发之前,严胜和如月变讨论过名字的事情。比起临时取一个不熟悉的假名,还是用原来的名字更好。即使古书上有可能记录他的名字,但重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所以他们决定使用严胜的真名。 宇髓天元闻言“噢”了一声,也没有叫严胜的名字,而是绕过了如月变走到他的面前,隐隐有把他们隔开的意思,“你吃过人吗?”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在如月变提交申请的时候写进去了,但宇髓天元觉得这种事还需要确认。鬼一但吃过人肉,再想要戒掉可就难了,鬼杀队里也不是人人都是剑士,不仔细筛选,无异于引狼入室。 “喝过如月变的血,此外没有。”严胜没有动。眼前这个青年看上去只是在问话,实际上他的肌肉都已绷紧了,随时准备出手,要是自己有什么举动,怕是下一刻就得打起来。 “为什么只喝他的血?” “本能。” “本能啊……其他人的血呢?你就没有吃过亲人的尸” “宇髓先生。” 如月变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宇髓天元的样子,却能看见严胜的表情在听到后一个问题时变得十分难看。因为担心他们发生冲突,如月变这才出声,让那个直白的词汇停留在宇髓天元的嘴里。 不想严胜在看了他一眼后,情绪慢慢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宇髓天元的问题:“一开始很想,但在咬过如月变之后,人肉的诱惑就消失了。” 感觉到严胜的情绪变化,又听到了他的回答,宇髓天元忍不住回过头,眼神古怪地看了看如月变,又看了看依然没什么表情的严胜,这才继续问:“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没有诱惑吗?” “不如说,会觉得恶心。”似乎是想起了曾经被缘一用血试探的记忆,严胜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看到严胜的样子,如月变也不由回忆起那天的事来,然后在心里为不知在何处的缘一点了根蜡。 接下来就是一些关于身世、过去、呼吸法之类的问题。 旁观的如月变心说审讯也不过如此,不想除了一开始的那个问题外,严胜居然一次都没有黑过脸,顶多就是面无表情,全程配合无比,就差把“我是良民”四个字写脸上了。 “差不多就这样吧。”宇髓天元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摊手耸肩,“我觉得已经可以了。” “谢谢您。” “多谢。” “不过啊,虽然我是因为之前的职业原因,接触过不少你这样的人,所以才能发现异常,但难保别人不会察觉到哦。”临走前,宇髓天元回过头来,他从怀里摸出根细细的烟杆,隔空点了点严胜的方向, “还是收敛一点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吧,‘仅仅只是避世不出的普通人、继国严胜先生’?” ※※※※※※※※※※※※※※※※※※※※ 下章汇合见面~ 体检(?) 因宇髓天元的担保,外加如月变所上报的情报,他和严胜被允许暂时留下了。 …… “你要回避吗?”蝴蝶忍拿出针管,看向一旁的严胜,她准备给如月变抽血,听说这个鬼只对如月变的血液有兴趣,故此一问。 “不用。”坐在蝴蝶居的椅子上,严胜的神色淡淡,如月变的血对于他而言,如同水之于人类。除了极度口渴的时候,水对人类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而他前不久才喝过“水”,不怎么口渴,不过,“一次不要抽取太多了。” 听到这句话,蝴蝶忍眨了眨眼:“你是担心自己的食物会不够吗?” “不。”严胜否认了她的话,但没有做出解释。 不是担心食物不足的话…… “……真稀奇。”鬼还会关心食物的身体健康。 眼见严胜的脸色有往黑发展的趋势,蝴蝶忍笑眯眯地把后半句收住了。 这套流程如月变不是第一次做,早在他刚来鬼杀队那会,因为身体的缘故,蝴蝶忍就给他检查过一次,只是经由徽章修复的身体会与死亡前的状态一致,是不可能查出异常的。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的身体在鬼舞辻无惨的细胞的侵蚀下,没有借助徽章的力量,便能够自行修复如初。 如月变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自己的血,能不能去帮助更多的人,这才在被允许进入鬼杀队的第一时间到了蝴蝶忍这里。 刚巧,出任务的蝴蝶忍也回来了,一听如月变的叙述和请求,当即把人带回了蝴蝶居。 抽血是最后一项检查的工作,将棉花按在针口,蝴蝶忍将存了半管的针管抽了出来:“好啦,坐在那边休息一下,待会去找炭治郎他们玩吧。” “辛苦了。”被说中了心里的想法,如月变有些发窘,老老实实地按着手臂上的一小团棉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完全忘了以自己的恢复力,在针头拔下来的一瞬间,这种程度的伤口就已恢复如初的事。 还记得这件事的严胜不由看了如月变一眼,没说什么,在蝴蝶忍“下一位~”的催促下,坐到了如月变刚刚坐的地方。 和如月变那套差不多的流程,只不过蝴蝶忍问了他不少不好直接上手测试的问题,例如造成某重程度的伤口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在这过程中会不会有食人的欲望一类。 “不清楚。”严胜答。 “不清楚?”蝴蝶忍问。 “我没有在清醒的时候受过这种程度的伤。”变成鬼前,变成鬼后,都没有,唯有在被鬼舞辻无惨的碎块侵蚀的时候,他自己砍掉了手臂,这勉强够的上蝴蝶忍刚才问题中的条件。 蝴蝶忍听出了他的意思,看向还坐在一旁的如月变,后者接收到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地回望。 还是严胜看不下去他的迟钝,开口进行了说明:“我在变成鬼之前,切下了自己的手臂,你看到我恢复手臂花了多久时间吗?” 如月变这才恍然大悟,歪头回忆了一会那时的情况:“我没有计算时间,但是……很快,也就几个呼吸间吧。” “没有进食,就能够有如此恢复力吗……”蝴蝶忍皱眉,这和她所知道的情况不一样。 “啊,进食的话,还是有的。”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如月变把棉花球扔进了垃圾桶,抬手摸了摸自己肩膀的地方,“严胜先生在挣脱了绳子后咬过这里。” 他没有提及珠世的事,因为不能确认是否每个与自己有接触的人,都和严胜一样拥有那时的记忆,自己进行时间旅行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蝴蝶忍一看严胜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这件事,在见到这个鬼后,他还是第一次流露这么明显的惊讶表情。 “能具体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好。”这个如月变早有准备,他去掉了会暴露时间差的部分,然后把剩余的地方尽量细致的描述了一遍。 听得严胜的脸越来越黑,而蝴蝶忍看他的眼神愈发微妙。 “基本上就是这样,我有没有说到的地方吗?”如月变喝了口水。 “……差不多了。”再说下去,这位严胜先生就要爆发了。 接下来的问题严胜都能自己作答,蝴蝶忍怀疑他是担心让如月变来回答的话,又会抖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好,结束了。”蝴蝶忍将储存有严胜血液的针管放回架上,顺手给他按了团棉花。 “谢谢。”学着如月变的动作,严胜按住了它,不过他毕竟是鬼,对于身体情况的掌握比人类要细致很多,没一会就把棉花球取了。 “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蝴蝶居哦,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是说,身体情况有异常的话。”收到了珍惜的样本,而且还是可以长期供应的,蝴蝶忍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研究欲。 早一点破解其中的原理,就能早一点救下更多的人。 *** 告别了蝴蝶忍,如月变在寻路的时候,被路过的女孩子发现了,这是他之前在蝴蝶居里认识的,在听说他的目的后,那女孩给他指了路:“炭治郎先生他们之前还在念叨你呢!” 向那少女道过谢,如月变带着严胜往那个方向走去,没留意和严胜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上了:“怎么?”他摸摸自己的脸,没什么脏东西沾在上面啊? “嗯……你这种性格,确实比较讨异性喜欢吧。”严胜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如月变的脸上一阵发烫:“您就不要在意这种事了好吗?” 严胜哼笑一声。 “是变吗?!”走廊的那头,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如月变闻声看去。 ※※※※※※※※※※※※※※※※※※※※ 昨天去搬东西了,啊,连手指都在痛(抖) —— 在lof更新了一波草稿(你),主要是阿封的设定和变现在的样子w lof名是阿特特,头像是黑色猫猫头。 —— 感谢在2020-06-25 15:20:59~2020-06-27 09:4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查无此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查无此人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相见 一连串的脚步声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 没等如月变叫出对方的名字,他的腰就被紧紧抱住了,比起在海边的渔村时的瘦弱,这少年已经大不相同。如果不是如月变认出了那双眼睛,或许还真有可能会认不出他来: “阿封,好久不见。” 阿封闻言抬头,脸上的表情不算明显,可也能看出他的激动:“变,我成为剑士了。” “我知道,恭喜你啊。”说起这个,“任务执行得还顺利吗?” “嗯,顺利的完成了,鬼——”阿封注意到了旁边的严胜,“它是和你一起的吗?” “是的,他是严胜先生。”如月变把之前的说辞又拿出来讲了一遍。 阿封点头,在如月变说完第一句之后,他就不再关心严胜的情况了。对他而言,是人是鬼都无所谓,在渔村时的经历令他与一般的猎鬼者不同,比起种族之分,更在乎对方友善与否。在同为人族的人类手里,他险些落得残疾,反倒是鬼当他是朋友,最后,又为他看不懂的如月变所救。 因此,他只愿意相信自己所亲身体会的,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人,既然如月变表现出了对这个鬼的信任,那么他也可以无视对方的身份。 闲聊间,阿封跑过来的拐角处又多了几人。 “你小子突然跑个什么劲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其中一人抱怨着。 “可能是想起了重要的事吧。”另一人劝解。 “是要偷吃吗?” “别把别人都当成你啊。” “纹逸你这家伙说什么?!” 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知道是都谁来了。 “还是老样子啊。”如月变感叹。 那边,耳朵最灵的善逸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是……!怪不得阿封那小子跑得那么快。”说着,自己也迈开了步子。 “你在说什么啊?” “诶,难道说……” 当他们看到站在走廊中的人时,纷纷一愣。 如月变一见到他们,便笑起来,抬手打起招呼来:“好久不、” “太久了吧!” “你到底去哪了?!” “都好几个月了!” 连带着还贴在如月变身边的阿封,被三人抱了个满怀,不,准确说是他们张开双臂,然后把体重压了过去。 没以前力气那么大的如月变:难、难顶_(:зゝ∠)_ 没出三秒,几人全倒地上了。 “你们好重啊……” “你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啊。” “你变弱啦,在外偷懒了吧!” “都起开……” 如月变没动,仰躺在地板上,看着横七竖八压自己身上的人,忽然“扑哧”笑出了声:“好久不见,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 叙旧这件事当然不能躺在走廊上做,在严胜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把如月变从最下面提了出来后,三人这才发现了在场还有第六个“人”。 “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 于是几人去了之前在接受恢复训练时,常待的那个回廊。 将那套说辞大致说了一遍,如月变又问起之前花街的事情来。 同黑木先生猜的那样,花街的事的确是鬼弄出来的,而且正是炭治郎几人所经历的任务。 “阿封帮了不少忙呢,明明才第二次出任务。” “诶?就是宇髓先生说的任务吗?”如月变想到了那个银发的高大青年。 “对。”炭治郎点头,“阿封他一眼就找到了鬼的方向,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那钩爪使得也不赖,帮俺划拉下好几次偷袭。”伊之助插嘴。 “女装起来也、”善逸被塞了一嘴馒头。 “善逸,少说话。”目光和善地用食物堵上善逸的嘴后,炭治郎自己也拿了一个馒头吃起来,他用眼神示意如月变往阿封那边看。 如月变顺着炭治郎的目光,看到了眼含期待的阿封,灵光一现,明白了他的意思:“阿封真厉害啊。” “嗯。”阿封满足了。 “真好打发……”把嘴里的馒头嚼嚼咽了,善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月变顺嘴夸上了:“善逸也厉害。” “……你、你别以为一招可以用两次。”嘴上虽这么说,但像是为了掩盖什么,善逸又拿起杯子喝起水来,即使如此,他翘起的嘴角还是没有完全遮住。 俗话说得好,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那俺呢!” “……诶。” 如月变开始感到迷惑:……打卡吗? “厉害。” 伊之助满足了。 最后如月变把头转向炭治郎,不出意料看到了后者带着些揶揄的微笑:“我呢?” 如月变:…… 炭治郎你变了。 在用谴责的目光看了对方几秒、发现并没有用后,如月变躺平了:“炭治郎也厉害。” “嗯,还是那个变啊。”炭治郎放心了。 “……?” “真好欺负。” 后面一句是善逸说的,不过炭治郎却没有反对的意思。 如月变:我这离开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炭治郎都…… 心情复杂下,如月变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喝茶的严胜,心里刚起“还是严胜先生比较老实”的念头,突然看到了后者笑了一下,心觉不妙,把头转回去了。 严胜:…… 不想,他一回头就见阿封正在盯着善逸猛瞧,见他看过来,阿封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而被死亡视线照射的善逸趁机告状:“你看看你捡回来的这个臭小子,天天就知道瞪我。” “那不是你刚才拿衣服开他玩笑的原因吗?”炭治郎状似疑惑地发问。 伊之助拱火:“纹逸这家伙就知道告状!” 有了借口,原本还有些心虚的阿封一下子理直气壮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如月变看在眼里。 (……这几个月都变没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过得很鸡飞狗跳了。) ※※※※※※※※※※※※※※※※※※※※ lof上有阿封的图片人设,那在这里放一下文字设定吧。 —— 蓬松黑发及背,以黑绳束成低马尾(顺带一提,手感很好(?) 黑眼有蓝色高光,少表情,身高一米四。 羽织黑蓝渐变,模仿变的制式,袖子偏短,以白色花纹做伪镂空造型。 武器是短刀和钩爪,以及若干投掷类小型武器。 战斗中以辅助为主,主要以游走偷袭来达到削弱敌人的目的。 会设计这样的武器和战斗模式主要是因为 ①他的年龄不够,力气还小。 ②长期营养不良,难以适应正面战。 —— 写日常真开心啊,可惜变是老实人,令我满腹的骚话无处释放,就在这里ooc一下↓ 如月变:我不是针对哪一个,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神仙,只有我,是弟中弟,明白了吗? 眼睛 因为已经几个月都没有出过任务,而且体检报告(?)也没有出来,如月变干脆被留在了蝴蝶居,同炭治郎几人一起进行康复训练。 比起第一次被折腾得龇牙咧嘴的惨状,这次他们在康复训练中的表现就从容多了。 倒是惊到了旁观的严胜。 “你……不痛吗?”他问如月变。 几乎要被从后面拧成拱形的如月变:“我……还好?”他的旁边,是被拧得更狠的三人,尤其是伊之助,他甚至可以不需要辅助,自行做出只有常练瑜伽的人士才能做出的高难度动作。 “忍大人说,变的身体比之前好多啦!”帮如月变活动身体的小姑娘性格很活泼,她笑着转达了蝴蝶忍的话。 “是吗,那太好了。”如月变语气温和地回应。 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见到忍小姐,看来她还在研究自己和严胜先生的血液样本,希望这些样本能给解药的研究带来帮助。 “好啦,下一项~”拉伸筋骨的时间结束了,小姑娘从如月变的身上站起来,拉了他一把。 “谢谢。” “不客气~” 下一项是同蝴蝶忍的继子——栗花落香奈乎进行的灵敏度反应训练。上一次如月变是勉强才避免了被泼一身怪味水的命运,不知道这次会如何。 显然,时间旅行并不能帮助他提高反应能力,只差一点,他就要重蹈上一次的覆辙了。好容易将水杯夺下,如月变抬头去看对方的时候,发现少女正盯着自己的方向,表情有些发愣。 “香奈乎小姐?” 被如月变叫了名字之后,栗花落香奈乎才回过神:“啊……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如月变把水杯放到一边,下意识摸了摸眼角的地方,“怎么了?” “刚才,有一瞬间……你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但是这个状态持续的时间很短,因此她不是很确定。 关于这位继子的视力非凡,甚至可以同炭治郎的嗅觉以及善逸的听觉媲美的事,如月变有所耳闻,而且他清楚栗花落香奈乎不是喜欢恶作剧的性格,他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因此,如月变选择询问在场的第三方:“严胜先生,您刚才看到我的眼睛的变化了吗?” 在通常情况下,鬼的视力比人类的要好很多。 在如月变接受康复训练时,严胜旁观了全程,所以如果说如月变身上出现什么变化,他应该会有所察觉,但是严胜在回忆了一会后,摇摇头:“我没有看见她说的情况。” 这里的动静让那边结束了训练的炭治郎注意到了,他走过来:“发生什么了?” 如月变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说:“我相信香奈乎小姐不会说谎,让我们再来一遍吧?”接着,他拜托严胜,在这过程中注意自己眼睛的变化。 如月变有种感觉,这变化和自己脑海里沉睡不明物有关,自从在对付猗窝座那次以后,它便再也没有苏醒过了。 炭治郎在旁边坐下来,他亲眼见过如月变发出那次攻击时的模样。那一瞬间的如月变,比起人类,看起来更像是…… 因此,出于某种担忧,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好。”如月变有意柔和的语气,令栗花落香奈乎不安的情绪镇定下来。 这反应训练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即两人对坐,中间放着几排杯子,双方互相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水泼向对方,同时用另一只手阻止对方拿到杯子。 除了考验眼力之外,还有对上半身的协调能力的要求,如果只是观察到了对方的举动,手却来不及阻止,那么是达不成目的的。 可能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完全脱离,栗花落香奈乎的动作一开始有些迟钝,如月变发现了这一点,他控制着自己的速度,等对方恢复过来。 栗花落香奈乎不愧是能够被选做继子的存在,不过几个来回间,她便找回了状态,重新以超凡的视力和极强的应变力将如月变压制下去。 他渐渐感到了吃力。 然后,在某一时刻,如月变忽然提速,他一手抓住了栗花落香奈乎要拿的水杯,并成功从对方夺下自己的杯子之前抽出了它。 “?!” 在剧烈运动过后的心跳声中,如月变似乎听到了另外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发出的咕哝——这个声音曾出现在他儿时的噩梦中。 他将意识沉入脑海,看到了那个本应沉睡的不明物。它被簇拥在黑影中,一双红色的豆豆眼正看向这边。 见如月变走近,不明物昂首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四条小短腿(大概是腿)倒腾得飞快,“啪叽”一下子歪倒在了如月变的脚上,然后向上翻出自己的肚皮(大概是肚皮)。 看样子是希望如月变给它挠上一挠。 如月变:“……”你还有没有童年阴影的尊严了。 显然不明物觉得自己没有,它见如月变半天都没有动作,干脆伸爪拍了拍他的脚面,示意他搞快点。 如月变“……”了一会,不知为何从那双豆豆眼里看出了渴望,于是他蹲下身,用食指戳了戳不明物大概是肚子的地方,后者配合地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如月变:“……”你的小弟(黑影)都在看啊,身为老大的尊严呢? 确认不明物没有攻击的意图后,如月变这才放心大胆地观察起它来。 就体型而言,它比上一次大了不少,之前还是两只手就能捧起来的程度,这次变得有小型犬那么大,然后是性格方面……说实在的,如月变觉得它说不准是被某种毛茸茸的东西附体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像猫狗这种有毛动物。 不过,这对于从小就没有动物缘的如月变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稀有的撸“猫”体验了。 心情复杂地撸了一会不明物,如月变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反应训练中,还是好几人围观的那种,连忙把依依不舍的不明物从身上撕下来。 “下次再来看你。” “咕噜咕噜。”QAQ 这一次如月变眼睛的变化持续了很久,有一秒左右的时间,足以让身为人类的炭治郎观察到了,和那一次的情况不同,这次如月变只有眼珠的部分变成了红色,而眼白没有变化。 “……怎么样?”在如月变眨眼后,那些红色彻底消失了。 “看见了,的确有泛红的迹象。”严胜回答。 “是吗……”心知原因(还撸了“猫)的如月变有些心虚,试图转移话题,“香奈乎小姐的视力真好啊。” 不料少女完全不接他的话,而是担心地问起他的状况来:“眼睛会痛吗?有没有视野模糊的情况?” 如月变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茫然:“没有,我觉得还好。” “那就好……还是请忍大人检查一下吧。”栗花落香奈乎似乎很在意这件事,“不要太依赖这个,有可能会造成视力上的损伤。” 这下如月变明白了,栗花落香奈乎应该是见过类似的症状,所以才会这样担心他,为了让对方安心,他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谢谢你的关心。” 结果这种郑重其事的态度倒是让少女有些害羞:“……不用谢。” 不远处刚结束训练且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的善逸:“……”淦。 ※※※※※※※※※※※※※※※※※※※※ 善逸:我现在就是柠檬,非常的柠檬.jpg(误) —— 写日常太快乐了,一不小心就摸了这么多_(:зゝ∠)_ 态度 最后一个完成康复训练的是阿封,和其他四人不同,他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训练,不过他的年龄偏小,而且因为其个人战斗方式的缘故,本身就会做一些相关的练习,所以倒也没有其他人第一次进行训练时那么辛苦。 “完成了。” “谢谢姐姐……” 面无表情的小少年乖乖低头道谢的模样可爱极了,让女孩子们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如果有一个像这样的弟弟就好了……) 于是,无处释放的弟弟情结变成了一颗一颗的小糖果,通通进了阿封的口袋。 阿封的动作有些僵硬,这些扑面而来的善意和关怀让他十分不知所措,在被带离那个渔村之前,他从未受到任何人的好意,更不用提像现在这样的爱护了。 那副初次被人抚摸脑袋的幼崽表情让女孩子们更心疼了。 “糖果放到口袋里就好了,捏在手上会化掉的。” “都吃掉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哦。” “啊,我这里还有这个,要吃甜米饼吗?” “你的关注都被抢走了哦。”善逸的声音幽幽在如月变的耳边响起。 “嗯,他能被这样关心真好啊。”如月变感叹。 善逸一噎:“……以后好吃的都会给他,没你的份了哦。” “他是该多吃点了,之前见他的时候瘦得吓人。” 善逸:“……”你的耳朵是有什么过滤装置吗? 善逸:“她们就不会再关心你了哦!” 如月变终于把头转向了善逸,笑着说:“没关系,善逸不是挺关心我的吗?” 那笑容既无害又纯良,以至于善逸居然一时间拿不准如月变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挤兑他,但如月变老实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他心,想想自己刚才这种幼稚的行为,善逸决定给如月变道个歉,不料才一张口,就听如月变继续说: “善逸是不是觉得寂寞了?” “?!……你、你这家伙说什么、什么寂、”最后那个词善逸没有说出口,他顿了顿,摆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一手扶额,“——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啦?” “感觉吧。”如月变想了想说。 “你又不是有第六感的女人,干嘛凭感觉做事。” “男人偶尔也会需要靠感觉吧?” “你这种的算哪门子男人……不,你是不是长高了?” “诶、有吗?”如月变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长高吗?我没有注意。” 善逸大致比划了一下,严肃道:“有,比之前高了半个头呢,只不过大家都长高了,所以没发现吧。” “哦……” 见如月变似乎是被自己忽悠了过去,善逸暗自松口气,只要不提刚才的事,怎么都好,真是不知自己鬼迷了什么心窍,居然想不开和如月变去讨论这些事,结果一下子被揭穿了内心的想法。 (直觉系真可怕……) 他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看如月变还在纠结身高的事,准备趁后者没想起来前偷偷离开这里。 不料刚才还被女孩子们围着的阿封出现在了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硬是把他撤退的路给堵上了。 善逸低头看了眼阿封,后者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了几秒,直到如月变注意到这边。 “感觉怎么样?”如月变问的是阿封对康复训练的感想。 “身体的柔韧性变好了。” “能适应吗?” “能的。” 那就好,如月变说。 他没有照顾过比自己还小的人,所以在对待阿封的态度上,他参照了自己的哥哥。 现在看起来,这个做法还算不错。 “变。”阿封捧上刚才女孩子给他塞的一种糖,“给你吃。” 因为如月变刚才一直有在关注阿封那边,所以他知道这是阿封吃过后看起来最喜欢的糖,心里有些感动。 “谢谢。”为了不扫阿封的面子,他拿过一颗。 见如月变没有要多拿的意思,阿封有些失望,他将糖放回口袋里,转身拉住了打算走开的善逸:“善逸。” “叫我丨干嘛?” “给。” 善逸回过头,看到了刚才阿封递给如月变的那种糖,一时无言。 “不吃?”阿封作势要把糖收回去,却被善逸眼疾手快拿走了。 “谁说我不要了。”将糖纸一拆,善逸把糖块扔进嘴里,还不忘吐槽一句,“你这小子真有够差别对待的,给变就是一捧,给我只有一颗。” 话虽这么说,他的嘴角却是扬起的。 “应该的。”阿封的语气理所当然到如月变都不禁为善逸点蜡。 说起阿封的对待善逸的态度,如月变之前就有注意到,阿封似乎不太喜欢善逸。不过就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到很差的地步。 总之没有吵架就好了,如月变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回到鬼杀队之前,也就是阿封和其他人被派出执行花街任务之前,善逸和阿封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 过往的经历让阿封在对待女性、尤其是在对待同那少女的食人鬼年龄相似的女性时,有一种天然的好感,所以看到善逸那对女孩子状似轻浮的态度时才会生气。 阿封没有直说自己的想法,但态度的变化是瞒不了人的,于是他们的关系一天天的变差,直到执行任务的那天。 原本,在这次任务中,善逸可以平安无事,在阿封已经指出了鬼的位置之后,他只需要等待即可,但在花街的女子遇到生命危险时,善逸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用身体挡住了鬼的攻击。 阿封赶到时正看到这一幕。 “居然是你来援助我啊……”善逸也看到了阿封,他知道阿封不怎么喜欢自己,就没指望对方会好心扶自己起来,他一手撑着旁边断掉的木制横梁,勉勉强强站直了身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阿封默不作声地上前,矮身架起了善逸的胳膊:“还好。” 这幅温和的态度反倒让善逸受宠若惊起来:“喂喂,我可还没到要死的地步,不用你待我这么好。” “对不起,之前误会你了。” “……” “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唉……你怎么和变那个家伙一样,非要说出来才好,这种时候不应该相逢一笑泯恩仇么?” “做不到。” “……别一副高兴的表情啊,说你在这方面像他又不是夸你。” “没关系。” “……”善逸彻底没脾气了,“感觉你就是来气我的。” 阿封诚恳道歉:“抱歉,之前习惯了。” “………………你就是来气我的吧!可恶的小鬼!” ※※※※※※※※※※※※※※※※※※※※ 稍微提一下花街的部分,接下来要刷新本(搓手)终于可以让我鹅子女装了(兴奋 —— 感谢在2020-06-29 19:02:35~2020-07-01 09:2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泠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情报 除了非同一般的战斗力外,作为“曾经”的上弦之一,严胜还拥有大量的情报。 呼吸法的使用、鬼杀队的过去(四百年前)、上弦之鬼的能力…… 但是这些信息不能直接交出去,即使如月变很想这样做,越快越好,和化验他血液中的有效部分一样,他希望这些信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派上用场。 可惜还有信任问题在阻碍着他,会无条件相信他的人在这个世界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鬼杀队的主公和大部分的剑士显然不包括在其中。 这件事让如月变有些焦虑,他担心自己在过去的所作所为不止会改变身边的人,还会将未知的变故播种在更多他没有发现的地方,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担忧起来。 而严胜会察觉到这点,实在是如月变因为这事不止一次在任务中走神了。他拿起信鸦送来的、写有任务内容的纸,对如月变说:“下次任务你自己去,我不会再提醒你了。” 就这样半撵半送地把如月变赶去出了任务,严胜看过这个任务的介绍,估摸对方半天之后才能回来。 在确认如月变已经离开鬼杀队后,严胜放下手里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找到了依然停留在鬼杀队养伤的宇髓天元。 “面见主公大人?”宇髓天元一副“你在逗我吗”的表情,“你还记得自己是鬼吧?” “知道。所以,紫藤花也好,日轮刀也好,或者你再找一个柱来一起用刀架住我的脖子也可以,只要让我和他见一面就行了。”严胜的声音很平和,仿佛上面说的那些物品不能致使他虚弱甚至死亡一样,“有些信息,我想他、不,鬼杀队会需要的。” “不,这不行。” 即使话说到这份上,宇髓天元依旧没有同意,这种程度的保证还不足以同主公——也就是产屋敷耀哉相提并论,即使主公自己不那么认为,宇髓天元作为柱级的剑士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已经不是替人担保可信任度的程度了,万一这个继国严胜有什么问题,致使主公遭遇意外,他宇髓天元就是切腹也难逃其咎。 “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严胜看出了宇髓天元的顾虑,“如果我想要对他做什么,完全可以在到达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去做,只凭当时的你是拦不住我的。”至于柱级以下的剑士就必提了,完全是在送菜。 宇髓天元对严胜这种狂妄的发言没什么好感:“太自大的话当心一脚踩空。” “这不是自大。”是陈述事实。 虽然用这件事举例让严胜很不爽,但之前的黑死牟能成为上弦之一,可不是靠单纯的活得久(所以吃得人多)。饭桶就算再能吃,在这个没人会把看别人吃饭当娱乐的时代,依然只是个饭桶而已。 即使比不上神之子,继国严胜依旧是人类中的佼佼者。 在一人一鬼僵持不下的时候,隐带来了产屋敷耀哉的话。 “主公大人他怎么可以随便允许鬼的接近?!”宇髓天元感到万分不解。 虽说产屋敷耀哉是鬼杀队的主公,但他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也就是说,柱级的剑士在被下达无法理解的命令时,是可以提出疑问甚至是抗议的。 这里的共识是,主公的性命早已不单属于他自己。只要知道产屋敷耀哉还活着的消息,不论遭遇多大的重创,鬼杀队都不会分崩离析。也因此,鬼舞辻无惨这么的想要杀死他。 可现在,如此重要的主公,居然同意了鬼“见上一面”的请求。 隐没有回答,因为产屋敷耀哉没有给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宇髓天元咬牙:“请允许我在一旁陪同。” “那么,请往这边。”隐对他们说。 因为某些难以招架的血鬼术,所以产屋敷耀哉的住处从不固定,即使是柱,也未必能确定他在哪一处住所。 这样的举措是有效的,起码曾经的黑死牟没有得到过任何这方面的消息,如果不是这次被如月变带入了鬼杀队,他也想不到鬼杀队的总部会在这里。 几经转折,在宇髓天元的陪同下,严胜终于见到了那个被称作主公的人。 这是个极度虚弱,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年轻男人,被人扶着才能勉强保持着正坐的姿势,连手都很难抬起来的样子。可怕的“疤痕”正缓慢地侵蚀着他的脸和身体,可那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你好。” 声音温和有力,吐词清晰,似乎还有种别样的韵律。 面对自己这样的鬼,年轻的男人毫无惧色,心跳始终平缓,汗都没有多流一滴。 而且严胜还发现一点,这个男人已经看不见了,即使眼睛看向这边,但视线没有聚焦。 (真是可怕的男人。) (只有这种人才能带领鬼杀队杀死无惨吧。) 这两种想法同时出现在了严胜的脑海中。 (不过,这样更好。) 想要说的内容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放如月变在身边会有些麻烦。 这个少年太过好心了,但严胜自己不是什么善人,所以交流的部分由他来完成,如月变只要知道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和之前跟如月变讨论的版本不同,严胜将大量有明显删减痕迹但十分重要的情报一一抛出,可以说,除了时间差的部分外,如月变想要传递给鬼杀队的情报他通通说了。 当然,是在他确认产屋敷耀哉会百分百将它们利用起来后。 “……,以上这些,就是所有的内容了,应该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严胜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辛苦了。”产屋敷耀哉笑着道谢,他没有问情报的来源。严胜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能说的一字不减,不能说的问也没用。 “这些东西你们还要进行确认吧,我就不打扰了。”严胜不觉得对方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不如说不相信才是正常的,要是他站在产屋敷耀哉的位置上,也不会根据没有确认的情报来进行部署,这是很蠢的行为。 “多谢理解。” “没什么。” 既然严胜要离开,宇髓天元也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一人一鬼,一前一后。 沉默地跟了一段路后,宇髓天元还是忍不住问了:“为什么你会选择这边?”他没有直说宾语,但他相信严胜能听懂。 严胜确实是听懂了,他停下自己的脚步,看着天边落幕的晚霞,深红的夕阳笼罩在他的身上:“我……不需要强大的武力和悠久的寿命,也没兴趣追求金钱和权利, “我只是想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度过短暂的一生而已。” 但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 ※※※※※※※※※※※※※※※※※※※※ 严胜:简单来说,就是单纯和无惨有仇。 宇髓:!不错,只要你讨厌无惨,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 严胜:……倒也不必。 通缉 原本,如月变这一次的任务不算难,只是距离较远,所以时间上花费得要多一些。 但是,会用到“原本”这个词就代表预想和现实有出入。 将读取到的记忆消化完毕后,如月变感到了些许后怕: 那是一个朦胧的人形,被记忆的主人用强烈的畏惧渲染成了如同怪物般的鬼影。 嘴部的地方开合,它向“自己”下达了指示, ——抓住穿着红色镂空的外袍的人类剑士。 内容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它被设为了记忆主人的第一完成等级。 而这记忆的主人,即是如月变此次任务的斩杀目标,是在某个山野郊外肆意捕杀过路人的食人鬼。 毫无疑问,“鬼影”就是鬼舞辻无惨。 (只差一点,我就被发现了。) 如月变抬手想擦掉额头的冷汗,但手指却触到了面具坚硬的表面。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上还戴着面具,是之前鳞泷为他制作的消灾面具。 面具是阿封叫如月变戴的。 在临行前,他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如月变,神情严肃: “变,这次不要穿那件红色的外套。” 然后将面具递了过去。 阿封那不可思议的直觉是如月变亲眼所见,也是亲身经历的,他相信阿封的直觉,也信任阿封不会害自己。 在换下道袍后,如月变接过面具将它戴到脸上。转头却发现阿封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如月变回忆着哥哥那时的做法,弯下腰,轻轻抱了抱担忧不已的小少年:“别担心,我会回来。” “好。” (还好出门前听了阿封的话。) 如月变呼出一口气,从后怕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思考起现在的情况。 要说鬼舞辻无惨在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后,没有设置相应的追踪措施,如月变是不信的。如果不是阿封,现在他很有可能已经被鬼团团包围,又或者直面赶来的鬼舞辻无惨了。 (看来以后出门都得戴着面具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鬼舞辻无惨会注意到我?) 如月变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段时间一直担心的事可能已经发生了。 *** “很有可能。” 在听完如月变的描述后,严胜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鬼舞辻无惨的记忆没有被改变,又或者说,它和严胜一样,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了“原本”的记忆。这记忆里,它注意到了如月变这个“异常情况”,毕竟普通人类的寿命可达不到四百年。 “但是,它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个时代?” 要知道,他们遇见无惨的那次巡逻中,如月变穿的并不是鬼杀队的制服,而且那时也不是没有剪短发的人,从外表上是不可能看出端倪的。 (糟糕,忘记给这部分打补丁了。) “……” 严胜从如月变的表情中读懂了他沉默里的为难。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这件事的影响不算大,严胜不打算让如月变为难,准备随便扯点话头把这个问题盖过去。 不想那边的如月变却在犹豫过后,选择了坦白:“……因为,在三年多前,它见过我。” 严胜“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只是见过它的话,也需要隐瞒吗?)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如月变的下一句话回答了他的问题。 “……它将我杀死了。”不仅有不少内脏的碎块掉落在身边,还有那个明显超出危险范围的出血量,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可能活下来。 如月变在说出这句话后,特别观察了一下严胜的表情,可惜他的读表情技能实在低下,而严胜还是个善于“不动声色”的人。 (听到这种事,正常人会怎么想呢?) 为什么你又活过来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方法其他人(我)也能用吗? 做任何事之前,都将预设值降到最低,这样在没有达到预期目标的时候就不会太失望,这是非常简单的快乐秘诀。同理,将对他人底线的要求放在一个很低的地方,也就不会因为他人的某些出格举动而令自己受伤。 虽然在知道这条让自己获得轻松的秘诀后,如月变已经将它的最低标准下调了很多次,但总会被某些人无下限的操作影响,导致他有时候会有“这些类人生物真的能被称作人类吗”的疑惑。 总之,在头脑发热说出这件事后,如月变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不想严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一副那种表情,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 见如月变的表情肉眼开始可见的紧张起来,严胜只好叹口气,把手松开了:“你是傻瓜吗?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和别人说?” “如果是严胜先生的话……” “那也不能说吧,你不是还没有完全相信我吗?” “我…… “抱歉。”如月变无法否认严胜的话,他低下头,不愿直面对方的目光。 严胜沉默了一会:“……不,这是正确的做法。”他的声音十分诚恳,“如果不是变成了鬼,如果不是多活了四百年,就算是我,也会对起死回生的方法动心的。” 连人间的帝王都会畏惧死亡,一介凡人想要活得久一些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这里的是起死回生。 如月变不语。 那副沮丧的表情和刚才随时准备逃命的动作被严胜看在眼里,他心中一叹。 下意识的对别人选择了相信,又拿不信任之类的话欺(保)骗(护)自己。 (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 “……你愿意告诉我这件事,我很高兴,作为交换,我不会说出去,放心吧。”最终,只能用上这种语气。 “我知道的……抱歉,刚刚那样太不礼貌了。” “没关系,你也别太在意了。” “谢谢……”除此之外,如月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只想从这种糟糕的状态中脱离出去。 他试图用回忆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说来,那时我还被注入过鬼舞辻无惨的血,不过因为有徽章,所以血没有起作用……不、等等,等等,那时……还有海边的时候,还有……) 意料之外的,如月变还真的想起了某件事,某件一直被他忽略的事,不过这需要青泽来确认。 这时,如月变听到了严胜的问题: “还有其他的鬼知道你起死回生的事吗?” 沉浸在自己的新发现中的如月变没留神,照实说了:“童磨应该知道,之前不小心被他杀过。” 严胜:“……” 他是看如月变没有再自责的意思,才打算说点不那么沉重的话题调节下气氛来着,没想到如月变又随口丨爆出一个大料,听语气似乎还有些懊恼? “你死的时候……不痛吗?” 如月变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但面对已经知道了自己秘密的严胜,隐瞒也没什么必要了: “唔……痛还是会痛吧,但比起被无惨的碎片侵蚀那次都还好。”有对比在前,而且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如月变其实早已记不清那两次死亡时的感受了。 这幅轻松的态度却没能感染到严胜。 不能避免疼痛的话,即使描述得再怎么轻松,实际的情况都不会像如月变说得那样“还好”。 况且童磨的血鬼术还带了毒,这只会延长人到达死亡前的痛苦,黑死牟的记忆里有中了这毒的人濒死前的模样,光是想象一下,严胜就没法像当事人那样轻巧带过。 (到时候把那家伙(童磨)埋在紫藤花里放(yan)几天再杀好了。) ※※※※※※※※※※※※※※※※※※※※ 腌制童磨头,一块钱,四……(x —— 这章卡死我了呜呜呜,希望表述没有错误orz。 变想要通过“拒绝相信别人”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但他秩序善的本质让他很难硬下这个心,用这个借口伤害相信自己的人,所以有了这一幕。 严胜看出了这点,但是他觉得自己不清楚变的过去,不好直接去安慰,然后把气撒到了童磨头上(不是) 就是这样。 —— 对啦,新副本的入口在童磨家哦(?) —— 感谢在2020-07-02 02:43:15~2020-07-03 20:2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查无此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查无此人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毒药 严胜想要把童磨腌成干的打算只能是落空了。 在三天前,在严胜提供的情报的帮助下,一直致力于对付童磨的黑木先生锁定了童磨的所在之处。 又或者说,是他从之前找到的万世极乐教的分布地点中,确认了童磨最近停留的一处寺庙。 这本是个好消息,但执行任务回来的如月变却带回了一个坏消息。 不仅是如月变本人被鬼舞辻无惨“通缉”这么简单,后者为了加快抓到如月变的速度,查清记忆出现扭曲的原因,不惜制造了大量的鬼,虽然只是喽啰级别,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还维持之前的状态的话,迟早会被鬼舞辻无惨发现这里,被一网打尽,现在的鬼杀队需要做出决断。 根据严胜给出的信息,如果不算鬼舞辻无惨在这期间(可能)增加的鬼,它手下的上弦之月还剩下二—童磨、四—半天狗、五—玉壶这三个。 制造上弦对鬼舞辻无惨来说并不算容易。即使它的血液可以分给其他的鬼,可也不是随便哪个鬼都能承受这些血中的力量,而且就算在接受这些血后挺过来了,也还需要食用大量的人类血肉来滋养,最后,最重要的战斗经验和技巧,这是鬼舞辻无惨也无能为力,唯一无法速成的。 既然如此,在被步步紧逼的情况下,知道了一个高位上弦的确切消息后,自然要全力截杀。 想要一口气将鬼全部消灭是天方夜谭,但一个个的将它们杀死却是有希望的。 至于这件事由谁来做,蝴蝶忍第二次的向产屋敷耀哉请缨了。 “我一定会杀死它。” 她的仇恨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磨,时间只会将它打磨得愈发锋锐,如果不能刺死敌人,就刺死自己。 这一次,产屋敷耀哉没有拒绝她,因为蝴蝶忍拿出了足以杀死上弦的毒。 这种毒来自她从如月变的血液中提取到的物质。足以令鬼瞬间毙命,却对人类无效。 “神便鬼毒吗……”在确认了它的效果后,蝴蝶忍禁不住这样感叹。 不仅仅是毒那么简单,在她将这东西注射到鬼的身体里前,它们先一步表现出了对它的渴望,甚至于超过了稀血的诱惑,那是即使知道吃了会死,也宁愿要尝上一口的至上美味,宛如千年前,将大妖都放倒的绝世佳酿。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从这血液中找到能够直接将鬼变回人的方法。 它的原理实际上是抑制人变成鬼后的进食本能,从而达到让变成鬼的人度过饥饿期、恢复理智的效果,更加麻烦的是,它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使用的对象在此之前没有吃过人,否则这血会依然会成为杀死它们的猛毒。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质,才让蝴蝶忍注意到了它的毒性,进而做出了现在的毒药。 当然,她没有忘记告诉如月变这个消息,她知道这少年迫切地希望自己的血能够在与鬼的战斗中起到作用,不然也不会在回到鬼杀队的第一时间就跑到她这里来。 “不能救人的话……能够杀死鬼也不错。”在听过蝴蝶忍的描述后,如月变有些失望,忽然,他想起一个符合条件的人,“祢豆子可以用吗?” 蝴蝶忍也想过这个问题:“理论上可以,但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很难保证不会有其他隐患。”和那些没有理智的食人鬼不同,祢豆子是蝴蝶忍见过的唯一一个特例,可以被当做人来看待的鬼,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她不想把没有确定的药用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这样啊……”如月变叹口气,不再问了,他的血液样本同样也寄给了珠世一份,但还没有出结果,现在这种被通缉的情况下,就更加难以联系了。 “说来,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刺杀童磨吗?”蝴蝶忍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是的,关于童磨所在地的情报来自黑木先生,将报仇的愿望寄托在如月变身上的他在确认情报的第一时间,便将它告诉给了如月变。 “受人所托,而且,只有我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它。”如月变答。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说,童磨是第一个令他明确感受到厌恶的存在,还曾杀死过自己,如果不由自己亲手了结,这疙瘩恐怕要很久才能消除了。 “非去不可吗?”蝴蝶忍认为如月变留下会对杀鬼有更大的作用。 “嗯,一定要去,忍小姐也是一样的吧?” “没错。”那是她的仇人。 话已至此,蝴蝶忍不再劝说了。 *** 这件事没有告诉太多人。 虽然蝴蝶忍研制出的毒药威力惊人,但上弦之月的恢复力非一般的鬼能及,即使成功将毒下到了对方的体内,也很难逃过它濒死的挣扎。 而如果没能逃过,那么这趟行动便相当于有去无回,提前告诉关系相近的人只会平白让他人担心,易生变故。 严胜是知情人之一,黑木先生的情报没有绕过他,在知道如月变打算去杀童磨的时候,他表现出强烈的反对,然后就是表达了想要同他们一起去的意向。 “去不了的,严胜先生你被鬼那边通缉了,你不是知道吗?”而且和如月变这种只知外表的通缉不同,因为黑死牟的缘故,严胜连气息都叫鬼舞辻无惨给记录下来,一但出现在稍厉害一点的鬼前就会被追踪,然后引来鬼舞辻无惨。 一身实力无处施展,甚至门都不能轻易出,可谓相当憋屈了。 “……那你,你们准备怎么做。”被如月变耿直的反问气得不轻,严胜好半天才冷静下来,“总不会打算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吧?” 关于这个,如月变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大大方方地说了:“蝴蝶忍小姐说,我们会扮成被赶出村子的女孩子,这样比较好接近童磨。”这是如月变之前就知道的情报,童磨喜好吃年轻的女性,被严胜二次实锤后,蝴蝶忍决定用这个作为突破口。 “女性……”严胜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看了如月变一会,“你知道怎么扮成女人?” “这个的话,忍小姐说她会解决。” 蝴蝶忍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严胜勉强被说服了,但在他看到作女性打扮的如月变时还是“……”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话怎么办?” “忍小姐让我扮成哑巴。” 因为还未成年的缘故,如月变身上的一些男性特征并不明显,稍加遮掩就能轻松带过,至于脸的问题…… 他将手上拿的斗笠戴在头上,外侧的轻纱垂下,隔绝了他人的视线,如果被人摘下斗笠也不要紧,如月变的脸上还有精通易容的隐为他化的妆,那是一张被疤痕覆盖了一半的脸,完全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戴好斗笠后,如月变微微低下头,将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做出一副拘谨的模样。 不得不说,如果他不出声的话,这幅样子的确是如同一位安静内敛的少女一般。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这幅保守的打扮可没地方藏如月变那一米多长的日轮刀。 待严胜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发现对于女装都接受良好的如月变忽然僵了一下。 ※※※※※※※※※※※※※※※※※※※※ 无奖竞猜:变的刀放哪里了?(滑稽) 入教 “没有带的话,你们靠什么杀死童磨?”严胜将如月变的僵硬认作是疏忽被指出后的心虚。 “……日轮刀的话,其实带了。”在沉默许久之后,如月变出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但他没有说日轮刀放在了哪里,也没有用行动证明去自己的意思。 看来是放在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地方。 严胜又打量了如月变一次,从外表看起来似乎找不到能够藏武器的地方,胸前也是平平无奇,他将目光下移,然后察觉到了如月变站姿上的不自然。 “。”如月变后退一步,避开了严胜的目光,“是的,就是这里,换成了短刀,所以可以藏进去。” 他对于武器没有特别的要求,不仅是外形,还有大小方面,都没有要求。之前会选择大太刀仅仅是因为它的攻击范围够广,而那时的他力气也很大,即使是单手也能轻易挥动这柄沉重的武器。但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至于是怎么藏进去的…… 在犹豫片刻后,如月变掀起了和服下摆的一边,给严胜展示了一下大腿上用来固定刀的绑带,为了不让短刀从外侧被看出来,刀绑在了腿的内侧。 并且考虑到绑带会磨损皮肤影响行动的问题,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连体紧身衣,一直包裹到膝盖。 严胜:“……”这是什么糟糕的组合啊。 严胜:“我看到了,你放下来吧。” 如月变这才松口气,将牵起下摆的手松开。 “放在这里的话方便拔刀吗?”严胜问。 “没问题。”如月变回答得简略。 “那就好。”除此以外也没什么要关心了……不对, (……到底是谁给他选了这么一套装备啊!) *** 童磨最近忙碌了许多,为了给无惨大人寻找那个不知名字的人类少年,他已经很久没有理睬教内的事物了,以至于他的代行者开始旁敲侧击,是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触怒了神大人。 “怎么会,你干得很不错。”带上那顶信徒们精心为教主制作的冠冕,童磨笑得包容而温和。 这个笑容安抚了代行者的情绪,他定了定神,在感谢了教主的夸奖后,继续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询问自己有什么能帮神大人做的。 “我想想……上次让你们找的那个少年有线索了吗?”比起代行者那种恨不得顶礼膜拜的态度,童磨显然要放松很多,它一手托在下巴上,一手撑着膝盖,盘腿坐在柔软的羽毛垫子上,身后是华丽的绸帐。 “很抱歉,教主大人,还没有找到类似的……” “诶——” “请恕我们无能……”代行者一下子惶恐起来。 “没关系。”童磨语调依然温和,“不过才过去半个月而已,即使有这么多教徒,想要找一个人还是很困难的啦。” “谢、谢谢教主大人宽恕。” “呵呵……你过来吧。” “是。” “扑哧。” 这不是谁发出的笑声,而是手指插入太阳穴时发出的声音。 童磨屈伸着手指,被它捏在手上的人类大幅度地抽搐了几下,还没等他发出惨叫,就已没了气息。 几滴血落在了地上,童磨拿这个人的衣服擦了擦手指,将他随意扔到了身后的帐幕里,准备等晚上再将尸体处理掉。 (毕竟我不喜欢吃男人啊。) 有选择的话,当然要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也好,居所也罢,活在世上,及时行乐才最重要,童磨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代行者也不只刚刚被杀死的男人一个,每处寺庙都会有一个代行者及一个他的后补,以便及时更换。 (唉,这些人类到底在做什么嘛,半个月过去了,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怪不得只能沦为我的食物。) 这才是真实的想法。 在等待新的代行者准备好面见教主的仪式前,童磨百无聊赖地回忆起两年前遇到的那个人类来。 那是一个明亮的夜晚,鬼的夜视能力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那只潜入自己地盘里的小老鼠。 只可惜对方除了肉质和气味比较特别外,和那些鬼杀队的人类没什么区别,明明怕得发抖,还要挑衅自己。 (没想到居然看走眼了。) 童磨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类的少年在中了自己的毒之后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引起了无惨大人的注意,结果现在反倒是见不到了。 (早知道就直接把他变成鬼了,也省得现在还要到处去找。) 忙了半个月的童磨有些郁闷地想。 这时,进行过除垢仪式的新的代行者到了,他看上去要比他的前任年轻许多:“教主大人。” 他没有问上一任是怎么离开的,这种事在教内很常见,而且是非常荣耀的事,因为那些人都被神“渡化”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被渡化的人中,女性教徒的人数要比男性教徒的人数多上不少,而这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们受过的苦难更多,所以神便早早地将她们带走了,让她们免受更多的痛苦。” 教主用温柔的嗓音这样告诉大家,他的笑容包容而慈悲,白色的长发披散着,琉璃色的眼睛中似乎有光华流转,仿佛渡化世人的神明。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辛苦你了。”童磨向他微笑。 年轻的代行者惶恐地伏下身体,因此,他没有看到,慈悲“神明”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 “之前寻找那个少年的任务你应该有从上一任的记录中看到吧?”童磨问。 “是的,教主大人。” “那么,你的任务依然是领导教徒们去寻找他,明白了吗?” “明白。” “退下吧。” 但代行者没有离开。 “还有事吗?” “是、是的,教主大人,刚刚寺庙外来了两个女人,她们说自己被之前的村子赶走后,被教里收留了,又在教里听了您的事迹,深受感动,一直想要亲眼去瞻仰您的荣光。” “喔?” “她们不惜从之前的寺庙前往另一个寺庙,一个一个,一直找到了这里,在听说您就在这里后,便恳求我向您传达她们的愿望。” 童磨在半秒不到的时间里,便将脸上的表情调整为了“深受感动”:“竟然有这样信仰深厚的信徒想要见我,那快把她们带到我的面前来吧。” 代行者躬身告退,他叫来刚才通知自己的教徒带他去了那两个女人在的地方,心中嘀咕她们俩可真是好运,不过是普通的信徒,毫无身份,却能够见到教主。 很快,他便见到了这两个女人。 说是女人似乎不太妥当,就外表来看,那不过是少女而已。 不过,这个年头……女人和少女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教主同意了,你们跟我来吧。”对待一般人时,代行者的态度可谓倨傲。不过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能够随时与教主大人见面,在此等殊荣下,任谁都不免自满的。 “太好了!”大概是姐姐的少女牵起了被斗笠遮住了脸的妹妹,“我们走吧!” 代行者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她们,听说带斗笠的那个被火烧得毁了容,连喉咙都废了,走路还需要人牵着。 不过另一个倒是个不错的美人…… 等她们面见完教主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代行者想。 ※※※※※※※※※※※※※※※※※※※※ 你想个桃子你想。 —— 因为童磨这里只是副本的入口,所以会快速过掉。 马上就能见到熟人啦~ —— 感谢在2020-07-04 19:33:12~2020-07-05 00:1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查无此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查无此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血毒 “我还说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呢。”青泽笑着抽出一张纸,那是他曾经给如月变看过的那类表格,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 闻言如月变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太迟钝了。” “哈哈哈,现在能想起来也不错。”笑过之后,青泽把这张纸递给如月变,又上下扫了后者一眼,“第二次的时间快到了。” “诶?” “说不准还能见到那里的名人呢。” “您是说……” “做好准备吧,那里是比第一次要更为久远的时代。” 通讯到此结束,这是如月变在临行前,为确认某件事而特别进行的联络。 其结果和他想的一样。 那么,这样就能放心出发了。 *** 谨慎小心,是长寿的一大秘诀,对人也好,对鬼也罢,小心些总没有错。 就像童磨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悠久的寿命令它可以不紧不慢地做任何事情。它不用向人类那样,因为时间不足,只好选择去冒险、去盲进。很多时候,只需要藏身于暗处,然后静静等待,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种处事方式令它十分满意,不需要那么辛苦,不需要那么努力,反正天赋和时间它都有,只需要等待就好。 因此,童磨不能理解像是猗窝座这样,不停战斗、迫切地寻求武道最高点的家伙是怎么想的。 (这家伙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追求武道的路上。) 结果正如它所料,猗窝座死了。虽然原因还不明,但显然是因为挑上了过强的对手,也许还要加上“们”。 (真傻,明明只需要等就好了。) 童磨在得知猗窝座的死讯时,有些无聊地想。 (但是这样也很没趣。) 明明几百年来都是这样度过的,童磨却忽然感到了几分空虚。 (活着,然后呢?) 除了顺从无惨大人的愿望,似乎也无事可做了。 那就先这样吧。 在做下决定后,它见到了被代行者带来的两个人。 接着,这个决定被推翻了。 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戴着斗笠的那个女人身上,自有意识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不受理智控制的“冲动”。 ——撕碎她,吃掉她,一块不剩。 就连变成鬼的那段时间,它都没有生出过如此的渴望。 童磨没能维持住人类的伪装,剥落的假面后,是只属于磨牙吮血的怪物才会有的险恶表情。 还没有离开的代行者被吓到了,他的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但是无人理睬。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类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童磨的反常举动让她们警惕不已。没有遮住脸的少女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把刀,她挡在了另一人的身前。 这个动作激怒了失去理智的食人鬼。 若是还清醒着的时候,童磨会选择制造出冰晶的人偶与敌人缠斗,然后一边将毒扩散到空气里,一边收集敌人的信息,确认无误后,再采用相应的战术将其一举击败。 但现在不同,失去了判断能力的它只遵循生物的本能行事,用尖牙,用利爪。 持刀的少女——蝴蝶忍没能挡住这次攻击,她本就不是以力量见长的类型,而且也没有想到才一进门就遭到了攻击。情急之下,她来不及做出应对,被横扫过来的手臂砸进了一侧的墙壁里。 待她从剧痛中缓过劲来,却发现童磨的身体不动了。 那边的地上落着一个斗笠,站在食人鬼身前的少年面无表情,他的左臂上有一道被锐器划开的伤口,鲜血汩汩而出,而这正是童磨定身的原因。 别说蝴蝶忍,就连如月变自己都没想到,他的血有这么好用。或许毒性上它比不过蝴蝶忍从中提取出的高浓度毒液,但在控制方面…… 如月变低头看向被血液的味道迷的如痴如醉的食人鬼。 事实上,这和血液的新鲜程度无关。 如同初到这个世界时,如月变所拥有的怪力一样,那是一种和肉丨体无关的能力,来源于他的灵魂中,还未被开发部分。 而现在,它被激活了。 “那是什么味道?”如月变低声问。 没有回应。 白发的食人鬼像是正处于一场奇幻的梦境里,神情恍惚,琉璃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带着梦幻的笑意。 现在,它的表情和教内那些狂信者聆听教义时的表情一样,如梦似幻,如痴如醉,狂热、且虔诚。 当然,之后那些狂信者就被“渡化”了。 神感念于他们的虔诚,于是将这些人融成血水,化为了它的养分。 “……”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月变其实是知道的。即使他的鼻端只能闻到血腥气,或许还混杂了一点这个房间里的梵香——童磨需要它来掩盖尸体的味道——但他依然知道对方没能给出的答案是什么。 因为他嗅过那个味道。 在明亮的月色下,寂静的寺庙庭院里,那些摇曳的树影、折断的优昙花、蜿蜒的血,还有—— 如同蛇吻中吞吐的馥郁甜香。 令他心神摇曳, 令人心神摇曳, 令怪物心神摇曳。 青泽给他的那张纸上清晰地标出了每一次数值波动的位置,每一次的波动之后,那代表着初始的能力值就会下滑一段。 但这不代表它们消失了,这些能量只是转换成了某些未知的部分。 现在,这些部分被找到了。 被杀死后的那段波动名为“同化”,这是一切的开始。 被灌输记忆后的那段波动变成“读取”,那些被掩藏的过去无所遁形。 被入侵梦境后的那段波动化作“噩梦”,不明物自黑影中诞生。 被毒素入侵、又以恶意浇灌,那段未知的“土地”上终于开出了纯白的毒花—— “血毒”。 将拥有知性的食人鬼重新变回无理智的怪物,它杀死的并非实体的血肉,而是非人的魔性。这也就是在面对吃过人的鬼和没吃过人的鬼时,它的效用截然相反的原因。 这就同它主人的观念一样:没有吃过人的鬼,不过是生了重病的人,而一旦吃过同类,就再难脱离怪物的身份了。 确认童磨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如月变不打算留手,他将绑在腿间的短刀抽出,一刀捅进了食人鬼的喉咙里。 短刀的手柄部置一个精巧的机关,将刀身刺入鬼的身体后,它会自动将里面的毒液推出。 这是蝴蝶忍准备的,这样即使她刺杀失败,如月变也还能继续攻击。 童磨的身体慢慢僵硬起来,它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痛苦之色,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即便如此,它还是没能恢复神智,依然满脸狂热地跪在原地,深陷血香中无法自拔。 渐渐的,它的身体开始融化了。但如月变没有后退的意思,甚至还因担心伤口愈合,用刀在原来的位置又划了一道。 蝴蝶忍看到他的身体晃了晃,那是失血过多引起的。 她得帮他一把。 于是,她将落到身边的刀捡起——那里面也有毒液。因为童磨刚才的重击,蝴蝶忍的下半身暂时失去了知觉,但这不影响她将手中的刀投掷出去。 “?!” “什?!” 谁都没想到的是,被血毒控制的童磨突然动了。它一把抓住如月变流血的那只手腕,血鬼术所化的冰晶拔地而起,遮蔽了他人的视线。 蝴蝶忍最后所看到的,是食人鬼向避之不及的少年张开的獠牙。 待冰晶融化,她挣扎着起身看去,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恶鬼,人类,通通消失了。 ※※※※※※※※※※※※※※※※※※※※ 终于介绍到主角的能力了,不容易啊(抹泪) 总之呢,这个能力它是被动型的,属于挨打反击类(?),攻击的人恶意越大,后续获得的能力就越强,而童磨在这章“撕碎她”的恶意足够反弹到弹死它自己了,所以它就这么跪了2333 —— 接下来就是新的副本啦~ ——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就是这个买股的问题啊。 这篇文其实只能算是平行世界或者前篇,正篇的时候股市才会开盘,所以股可以买,但是这篇文里不包售后哦~ 平安京 “啪嗒啪嗒啪嗒……” 雨滴落在油纸伞面上的声音连绵不绝。 从高处往下看,一柄柄撑开的伞如同盛开的花,簇拥在被雨水的帘幕笼罩的街道,上缓缓向着某个方向漂流而去。 不管是在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雨不曾改变,人也不曾改变。 不过是将斗笠改成伞,将纸面改成了布面,将木杆变做了金属质地。如此变迁,为的也还是在难以忍受的天气里,给自己隔绝出一片小小的天地。 一双穿着木屐的脚不紧不慢地从这条街上踱过,它的主人手持一柄图案绚丽的纸伞。 没有人在意他异于常人、鲜艳到怪异的和服,又或者是身后那大得不似常理的药箱,以及在淡金色发间、若隐若现的非人尖耳。 这样大的雨,即使有伞或者斗笠作为遮蔽,也最好赶紧找一处屋檐躲避才是。 所有人都匆匆忙忙,没有人在意自己身边经过了谁,也没有人在意角落里昏迷的少年。 木屐的主人将伞微微倾斜,替少年挡住了从天而降的大雨,他低头看了一会那张被雨水洗涤过后的脸,上面的伪装已经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确认对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后,木屐的主人——卖药郎伸手抓住了少年——如月变的胳膊,弯腰把人揽到身边。 过于冰凉的温度令卖药郎微微皱眉。 “让我想想……啊,只能去那里了吧。” 打定主意后,他带着依然昏迷的如月变往城外的某个方向走去。 那是一处近似荒废的宅邸,杂草丛生不说,就连砖墙似乎都有残缺。 会住在这种地方的,不是落魄的浪人,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若不是这宅邸位于此处,看到的人可能都会这样想吧。 而事实上。 不会有人因这房子看起来破陋就瞧不起它的所有者,也不会有流浪汉认为这是无人居住的空宅就敢进来霸占,哪怕它的确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被它的主人所封存。 一切只因宅邸其主的存在。 卖药郎一手举着伞,带着如月变找到了这里。 紧闭的院门在他靠近的时候自动打开,院墙上的紫萝在雨中轻舒枝蔓,卖药郎脚步不乱,启唇道一声谢。 院中有一小路,可见一池,上有一桥。 令人惊异的是,明明天空正大雨倾盆,那池水之上却是丝毫波澜也无,只偶有几颗水珠从池边的细长草叶上落下,点起一阵涟漪。 这一切卖药郎都看在眼里,他四下看去——不是被这奇景所吸引,而是在确认方向。 这里他来过一次,但不能保证庭院的主人不会心血来潮改了结构,又或者是留守的“人”这样做,毕竟对他们而言这些都不难。 确认庭院的构造没有改变后,卖药郎踏上了那座小桥。 然后,落在伞面上的滴答声突兀地消失了。 大雨被隔绝在他的身后,前方是晴朗的夜色。 卖药郎收起纸伞,把如月变换了一个姿势抱着,继续向前走去。 路过竹林,穿越鸟居,几片粉色的花瓣随风拂过他的衣袖,前方就是目的地了。 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站着身着狩衣的人影。 “大人去赴会了。”一个清亮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如果这些妖怪不想,卖药郎就看不到它们,但他并不在意这个:“那么,可否借房屋一宿。” “可。” 回答卖药郎的不是刚才的声音,而是一枚系着红绸的纸片小人。 它是被人驱使的式神,用来替身在外地的役使者传达自己的话语。 “多谢。” 跟随飞舞的萤火,卖药郎抱着怀里的少年,往廊下走去。 *** 如月变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一摸胸口。 (还好,徽章还在。) 如月变松口气。 这里应该是青泽之前提到的、那位玉石化作的女孩——止月所在的时代。 千年之前,人与妖共存的平安京。 便是他第二次时空旅行的地点了。 “妖怪啊……”如月变有些恍惚。 “你醒了。”有人走进房间,是卖药郎。 他的手上托着一顶小天平,旁边围绕几只萤火虫。 有意思的是,那些萤火虫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不时就要用脑袋去碰一碰天秤两边的小铃铛,而天秤居然也是一番不堪其扰的人性化态度,不断地摇晃着身体,想将那些黏着不放的发光小虫子甩出去。 如月变看得呆住了,好一会才回神:“这里是……平安京吗?” “是。”卖药郎瞥了他一眼,将手指轻轻一抬,那小天秤便带着身边的萤火虫飞到了如月变的面前。 如月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学着卖药郎那样,伸出手指接住它,迟钝的样子让小天秤不满地甩了甩身体。 这时,有只被晃晕的小光点晕头转向地撞到了如月变的脸上。 “小心。”如月变用另一只手把它捞了回来。 仔细去看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不是什么萤火虫,而是一团发光的绒球。 (还有这种妖怪啊。) 那绒球在如月变的手心打了个滚,跳了跳,又重新飞到了半空。 如月变看得有趣,不禁笑起来。 “……?”忽的,他感觉头发似乎被谁动了一下,伸手一摸,却是拿下了一朵淡紫色的牵牛花,娇嫩的花瓣上还沾着颗颤颤巍巍的露水。 身边似乎有笑声经过。 (就妖怪的密集程度,未免太多了。) (就算是人与妖共存,也不该有这么多妖怪。) (这里到底是哪?) “卖药郎先生,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轻轻将花瓣上的露水抖落,如月变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卖药郎。 “晴明的宅邸。” “?!” 如月变险些把手里的花掉到地上。 即使日本史一塌糊涂,甚至连首相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个人名如月变也是听过的。 不,不光是听过的程度。 而且任谁来说都一样。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 以一己之力收服无数妖怪,其威名璀璨、宛如不朽的明星,绝世天资将后世所有阴阳道的修习者压得黯淡无光。 仅仅只存在、并活跃于这人妖共生的时代的大阴阳师—— 安倍晴明。 如月变说不出话。 “你,不怕妖怪,却害怕晴明大人吗?” 有声音问。 “比起怕,应该是面对那种了不得的大人物的感觉吧。”没有在意声音的来源,如月变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这里的大人物不是指身份或者血统上高贵的“大人物”,而是作为一个人来说,在某些领域做出了别人难以超越的、了不起的成就。 如月变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的人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不管那个人是阴阳师也好,数学家也罢。 他的语气真诚,绝无半点虚假。 “哦~想不到,你这人类看起来傻呆呆的,倒是很会说话嘛。”那个声音明显地高兴起来,连音调都上扬不少。 “这不是公认的吗?”如月变没听出来对方的意思,只觉得这个妖怪有些奇怪,难道在这个时间点上,安倍晴明还没有崭露头角? “那当然啦~晴明大人当然是大人物了!你还有别的吗?” “别的……?” 眼见如月变要被缠上了,卖药郎不得不出声提醒:“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啊啊……真是的……” “难得有一个不怕我们的人类。” “小气鬼。” 卖药郎不理它们,向如月变道:“那个玉石的一部分,现在在晴明那里。” 言下之意即是:得把她从晴明那里要过来。 如月变在心里把这句话扩展了一下:自己和卖药郎得从这个时代最能打的人手里要东西,并且他俩正在对方的家里,这里还有一堆那人(忠心耿耿)的手下。 “……”今天能出得了这个门吗? ※※※※※※※※※※※※※※※※※※※※ 危如月变危 —— 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副本ヽ(≧Д≦)ノ : 背景是阴阳师,任务是带回之前幻境里遇到的玉石小女孩止月的碎片,队友是卖药郎,难度是简单(对于变来说),主要NPC安倍晴明和■■■,有额外掉落。 —— 关于【前篇】的问题。 ①是我表述不当,这里的前篇【不代表后面就没了】,而是前半部分的意思。(因为我不希望变的故事这么快就结束,但是这篇因为一些问题是不能入v的,可是我好穷qwq所以只好这样了呜呜……) 本篇正面描写过的角色,都会在后篇有相应的后续剧情。 至于怎么衔接,涉及剧透我是不会说的ww ②而如果实在介意,只希望这个世界的变只在这个世界里,可以将他看做是【平行世界】。 我的看法:哪怕是同样的人,在不同环境里长大,也会变成不同的性格。平行世界也不能说就完全是同一个人了。 ③后篇(或者说平行世界篇)的故事并不是下本就开,到底是哪一种,我会在开之前参考你们的意见。 这篇完结的时候会特别将这件事再提一遍,到时候请不要忘记评论留言哦w 爱你们030)/ —— 感谢在2020-07-05 21:30:56~2020-07-08 01:0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妖怪 不提应该怎么从大阴阳师的手里要人这件事,如月变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几段零散的记忆。 那是止月在平安京时的过去,全部都与安倍晴明有关。 每个画面里都有这白狐公子的身影,或是在樱花树下独酌,或是被众人包绕,亦或是与友人闲谈……对于安倍晴明的喜爱,占据了这枚玉石的全部记忆。 这样的止月,会愿意离开这里吗? “有意思。人类为什么会替妖怪着想?”不同于之前的清亮声音,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个成熟的女声。 (会读心的妖怪啊。) “没错,害怕吗?”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如月变歪头想了想:“虽说应该感到害怕……但这样也挺方便的,言语交流的障碍不存在了。”接着,他回答了妖怪的第一个问题,“既然止月有感情,有自我意识,那她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当然要考虑她的想法。”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类。” “……谢谢?” “作为报酬,就让你看看吧。” “?” “另一个世界。” 细白的手指点在了如月变的双眼上,待他再睁开眼时,视野里便多出了几个“人”影。 非人的兽耳、尖利的指甲、细长的瞳孔,或坐或立,漂浮在半空中,半融于地板上,即使大部分特征都与人类很像,但毫无疑问,它们都是妖怪。 如月变的内心毫无波动,最多就是“啊,原来还有这种造型”这种程度的感叹。 既然都被看到了,之前没有说话的妖怪也纷纷向如月变发起了提问。他一一作答,大多数的问题都与他的态度有关。 “我没有见过害人的妖怪,也不觉得你们会在晴明公的宅邸闹事杀人,为什么要怕?”他的语气冷静,不如说是冷静得过了头,动物会本能地畏惧比自己强的生物,但在面对妖怪们的时候,如月变似乎一点这种本能都没有。 这种奇异的态度令妖怪们大感有趣,从一开始的提问变成了采用各种各样非接触的方式吓唬他,企图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露出畏惧的表情来。 能够读心的妖怪:“……你们别试了。”它扶额,“这个人类心里想的是‘还能变成这个样子,真有意思’……他根本就不怕妖怪。” “……” “……” “……” 免费看戏法的如月变:啊,被看穿了:P “说来,那个鬼魂是你认识的人吗?”沉默中,一只妖怪抬手指向如月变身后。 他向后看去—— “你好呀~终于注意到我了么?”白发的鬼魂笑眯眯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拳头先一步招呼了上去。 “哇啊!”被照脸痛殴一拳,鬼魂——童磨不由发出痛呼。 “你没有死吗?” “我已经死啦!” “还能说话……!” 又是一记重拳。 童磨闭嘴了。 不是它不想反击,它已经试过了,自己根本碰不到如月变,如果不是对方发现了它,就连声音都没法传递过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的它识相极了。 再看如月变那边,比起刚才轻松愉快的态度,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可谓苦大仇深,丝毫不亚于从苹果里吃出半截虫子,又或者走在路上踩到了x的沉痛。 前后对比让一众妖怪十分受挫:“不过是个鬼魂而已……我们还比不过鬼魂吗……” 能读心的妖怪已经不想理这群没追求的家伙了,它扔给如月变一颗种子。 在后者接过后,那颗种子飞快地发芽,枝条相互缠绕,变成提手,尾端的地方下垂,又在尖端膨起,如同一个会发光的气球。 它的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个植物编成的冷光灯,似乎还能看见一只幽蓝色的蝴蝶在其中煽动翅膀。 “这个会带你找到晴明大人,快去吧。”妖怪说完后,再次用手指轻点。 屋子里的人影消失了。 不,还有一个没有消失。 “你为什么还在?”如月变面色不善。 “……我也不知道。”在知道了现在的自己完全不是如月变的对手后,童磨只想离这个人类越远越好。 “……”就当一块嚼过的口香糖粘着了。 “身体没问题的话就走吧。”卖药郎说。他遇到如月变的时候,后者在大雨里不知被浇了多久,正常的人类早就该高烧不止危及生命了。 如月变不清楚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没什么问题:“出发吧。”临出门前,他转头向屋里道谢,“谢谢您的灯,再见。” “哼……”若有似无的轻哼代替了回答。 *** 深夜的街道上是不会有什么行人的,只有一些虫鸣蛙鸣——这些小东西在雨后的晚上尤为活跃。 提着那盏“灯”,如月变和卖药郎走在这条街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明明之前同其他人走路的时候,一言不发也不会觉得奇怪,但现在,如月变觉得这种沉默令他十分的不自在。 总之,还是说点什么。 “卖药郎先生。” “嗯。” “刚刚你在晴明公的宅邸里,有看到妖怪吗?” “没有。” “……一个也没有吗?” “没有。” “天秤边上的那些光点呢?” “看不到。” 如月变沉默,他知道卖药郎是个看不到妖怪的退魔师,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到了连一些小的、没有遮蔽能力的妖怪都看不见的程度。 这不像是灵力不足造成的问题,而更像是一种“绝缘体”,卖药郎看不见任何非人相关的东西,除非它们附着在人、或者凭依在物品上。 这种情况下想要除魔,会比那些普通人更加困难。 “……那我、需要我讲给你听吗?” 因冲动说出了这句话,如月变有些忐忑。他不认为卖药郎会对妖怪感兴趣,毕竟退魔是他的工作,而不是爱好。 不想卖药郎只是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你讲吧。” “……好!” ※※※※※※※※※※※※※※※※※※※※ 然后卖药郎就懂了什么叫“语死早”(x) —— 去参观(?)变的妖怪都是比较友好的小妖怪,所以看上去挺和谐的,实际上嘛……w 灯笼 “这都是些什么啊……”被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青年一脸不忍直视,非人的兽耳从他的头发间支楞出来,衣服下的尾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左右摆动,“毫无美感不说,连描述顺序都是颠三倒四的,他旁边那个家伙真是倒了血霉。” “唔啊……我要睡着了……”另一个说话的“人”有着娇小的身材与一对毛茸茸的兔耳,白发的她靠在身边的妖怪身上,昏昏欲睡。 “故事还没有结束,不可以睡觉哦。”第三个声音听起来和她的主人一样,温和而柔顺。 “但是,最后一个客人什么时候才到呢?” “他能到达这里吗,路这么难走。” “想要带走月亮的公主,当然要经历一些磨难呀。” “恶趣味……” 在各方交谈的时候,白发白衣的女孩安静地坐在身穿狩衣的青年身边,她注视着房间中央的水镜,画面中,一位少年正用蹩脚的描述能力去形容某个妖怪。 她没有发表评价,也没有任何表情。 她在等待,等一个结局。 *** 如月变开始发自内心的羡慕起那个能够读心的妖怪了,不如说,他羡慕的是能够直接从脑海里沟通的能力。 (我真的一点表达的天分都没有啊。) 他在心里哀叹。 但既然卖药郎都没有意见(也可能是懒得说出来),他这样自顾自的说话又自顾自的停止的行为就太奇怪了。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因为黑暗,头疼于自己表述能力的如月变没有看到,卖药郎嘴角那点戏谑的笑意。 同样的,他也没有发现,手中“提灯”里的幽蓝蝴蝶正一下一下扇动着翅膀,将细碎的鳞粉散播于空气中。 前方的灯忽然亮了。 如月变脚步一顿,自然而然将嘴中要说的话停下了。 “那是……”他看清了,发光并不是什么灯笼,而是妖怪,灯笼形状的妖怪,纸做的身体,却有眼睛和嘴。 但是手中的提灯依然牵引着他向那个方向前进着,在如月变犹豫的片刻时间里,那只发光的蝴蝶居然直接穿过了藤蔓的束缚,扇动翅膀向前方飞去。 “卖药郎先、” 他的声音卡了壳。 原本同如月变并排行走的青年不见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提着不再发光的“灯”站在原地。 回头看时,蝴蝶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那只灯笼形状的妖怪冲他吐了吐舌头,在光照不到的地方,远处的黑暗深不可及。 “这种状况……鬼也好,妖怪也好,怎么都喜欢做这种事。” 想起曾经的某些经历,如月变不由叹口气,迈步走向灯笼妖怪的方向。 在他靠近后,灯笼妖怪忽得膨胀起来,足有一人高的它吐出了鲜红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有火苗在它的身体里燃烧着,两个圆形的窟窿——大概是眼睛瞪着来人,想要将如月变吓跑。 如月变没有动,反倒仰头认真打量了它一番,又左右看了看被变大的灯笼妖怪照亮的四周 “真亮啊。”他朝灯笼妖怪举起手中的手柄——在蝴蝶飞走之后,原本的藤球就萎缩消失了,“能拜托你吗?” 灯笼妖怪呆了呆,它像是被如月变的话吓到一样,一下子缩回了原本的大小,就连舌头都给吞了回去。 好半天,它才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问道:“你说什么?” (灯笼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 如月变觉得很有意思,他重复了自己的话:“这里太暗了,可以拜托你帮我照明吗?” 灯笼妖怪“什么、啥啊?”了好一会,最后,在如月变的注视下,它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了,飘飘荡荡地从房檐上离开,然后落到了如月变拿着的提手下,挂好了自己。 “谢谢。”这样就又有灯了。 而且还是可以说话的灯。 “你刚刚有看到我的同伴吗?”如月变问,“就是走在我身边的那个。” “没有,我只看到你一个人。”灯笼妖怪回答,它的声音还是很低落,似乎连亮度都下降了不少。 如月变不太能理解为什么灯笼也会消沉:“你不高兴?为什么?” 灯笼妖怪没有回答,它晃了晃自己的身体,反问如月变:“为什么你不害怕?” “害怕?害怕你吗?” “是啊,我的这招可是吓跑过很多人呢。” “嗯……但是,就我来说,黑暗要可怕一点。” “奇怪的人类……” “那,不如试着不发光看看?”如月变给它提了个意见。 “……可恶,要是不发光的话,我不就死了吗?”灯笼妖怪气呼呼的。 “对哦。”这是灯笼妖怪来着,“晚上的风还挺大的,你会被吹灭吗?需要我拿什么替你挡一下风吗?”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妖怪啊,怎么会被区区的风就吹灭!”它的话音才落,一阵不知打哪来的风忽然吹过,“哇啊!这个风……!救命!” 如月变连忙用手挡在灯笼妖怪的身上,隔开了吹过来的风。 “好险……差点就没命了……”灯笼妖怪后怕地吐吐舌头,然后它看到了如月变脸上的表情,“……我没有在说大话啊!可恶,是刚刚那个风、那个风……算了,和你这个人类也说不清。” “嗯,就当是这样吧。”如月变这么说着,姑且还是顾及了一下对方的自尊心,“那你刚刚有看到蝴蝶吗?” “那只蓝色的蝴蝶?” “对,你看到它往什么方向飞了吗?” 灯笼妖怪用舌头指了一个方向:“这边。” “谢谢。”如月变提着它就往那边走。 “慢着慢着慢着。” “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不担心我故意说错方向害你吗?” “哦……你说这个啊。” (作为一个灯笼来说,这个妖怪的还想法挺丰富的) “我觉得你不会骗人。” “为什么啊?” “你是灯笼嘛。” “说得也对。”灯笼妖怪信服地点头,“出发吧。” “好。” 灯笼妖怪指的方向是一条笔直的路,没有弯道,也没有岔路,让担心会遇到二选一难题的如月变松了口气,但现在还没法完全放下心来,且不说卖药郎还不知去向,就连蝴蝶前进的路线里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用的线索。 这种时候就容易怀念起现代那些方便的高科技产物了。 (不,就算是高科技,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妖怪的路。) 如月变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继续向灯笼妖怪指的方向走着。 路两边的房屋已经不见了,平整的泥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小径,两边还有挂着水珠的草叶,远处似乎还能看见一些树影,可以闻到泥土和青草的气味。 总之,大概是来到了郊外。 “那么……” 如月变再次停下脚步。 “前面那个灯火通明,人进人出的宅子是我的错觉吗?在这种荒郊野外?” “这么明显的陷阱,看不起谁呢?”灯笼妖怪吐着舌头说。 然后如月变就毅然决然地走过去了。 ※※※※※※※※※※※※※※※※※※※※ 如月变,老rpg玩家了(不是 考验 如月变后悔了,他就不该进这个宅子。 “你活该啦略略略。” 还要被灯笼妖怪嘲笑。 “不若留下来吧?今夜月色正好……” 今晚是阴天,哪来的月亮。 “肚子饿了吗?这里有食物,要吃一些吗?” 连皮毛带内脏都端上来了,好歹煮熟吧。 “珍宝……” “不了谢谢。” 如月变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妖怪拿过来的树枝石头土块,心想那些灵异故事里的男主角真是心大。 (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大半夜不睡觉专门呆在金碧辉煌的房子里给过客做夜宵啊?)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不知道是妖怪还是鬼怪的东西也挺心大,把陷阱建在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人经过还上钩。 (不对,我不就进来了吗?) 如月·心大·灵异故事男主·变:“……” (但是我又不是降妖除魔的和(fa)尚(hai),还是当做路过的问路人好了。) “请问……” “床在这里哦~” “……你们……” “要吃这一样吗?” “……知道……” “不喜欢这个的话,那么这些怎么样呢?” “……” 如月变和这些妖怪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那些勉强挤出来的营业性笑容让他实在有些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再不说他剩余的时间就只能耗在这里了。 “虽然直接说出来会破坏气氛,不过各位的障眼法还有待提高,可以告诉我蝴蝶的去向然后放我走吗?我赶着见人。”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 妆容精致的美人在失去了笑容后看上去十分阴森,那一张张美丽的脸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乌黑无光的眼珠紧盯着被“她们”包围的中心——手提灯笼妖怪的人类少年。 如月变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一样,自顾自地说着:“首先,夜晚的野外很少有人经过,其次,这样的豪宅里也不会只有美丽高贵的女性而没有护卫,最后,你们的台词该优化了。”只会背台本的演员是没有前途的。 那些披着美女皮囊的妖怪静静听完了如月变的话,为首的那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就说这招不会管用。” 随后,捧着“食物”的妖怪扔掉了手里的托盘,那上面的生肉和内脏被“她”脚边的什么东西拖进了黑暗:“原本我就不是靠这个过活的。” 第三个妖怪捡起一根被伪装成如意的花枝,随意地插到了旁边的“花瓶”里:“对于我们而言,人类根本就毫无吸引力。” 这句话让如月变意识到了它们的“种类”。 (都是天生的妖怪啊。) 只有这样的妖怪才有资本说出“人类毫无吸引力”的话。否则,即使再怎么轻视人类,一般的妖怪也不会认为人类对它们没有用。 不管是拿来(直接或间接)吃,又或者是拿来用,人类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停。) (……还是不要往下想了。) 虽然能够理解妖怪的这些想法,但是作为人类、作为人类的“如月变”是不该理解这些事的。 其他或捧托盘或持“宝物”的妖怪也通通扔开了手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它们拿障眼法,或者说妖术制作的,不仅对人类来说没有用,对它们而言也不过是普通的杂物罢了。 再之后,这间屋子褪去了假象:暖融融的灯光是阴森的鬼火,华美的罗帐是凌乱的破布,精致的家具是随意堆积的砖石,至于屋顶更是没有的,这里本来就不存在什么房子一说,看来妖怪们也是临时搭建的“房屋”。 最后,那些身姿各异的美人们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如月变:“……” 如月变:“……你们,都是男的?” 一只大概原型是狐狸的妖怪笑眯眯地挥了挥爪子:“不要这么说嘛,很多逸闻里的狐狸妖怪其实都是公的哦。” 另一只似乎是水生的妖怪接话:“不是狐狸的也差不多都是公的。” 如月变听见后面有好几个种族不同的妖怪都赞同地附和了它们的话。 ……看来这种情况在妖怪界还是蛮常见的。 如月变:“……那还真是辛苦你们(当女装大佬)了。” 狐狸妖怪依然是那副狡猾的笑面:“毕竟母狐狸们都对外表比较挑,但是就我来说,还是吃饱更重要啦。” “而且一般不需要这么麻烦。”之前捧着“食物”的妖怪耸肩——看样子它的原型应该是狼一类的动物,“戏耍食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那样,会让猎物有机可乘……的!” “锵!” “啊、被挡下来了。”狼妖遗憾地舔了舔被短刀格挡下来的爪子。经过妖力的加持,在角度合适的情况下,它的指甲可以切开钢铁。 抽出藏在身上的短刀拦下了狼妖的偷袭,如月变将刀对准它,一步步退到了墙边——这样至少可以避免来自身后的攻击:“偷袭什么的,你这样不合规矩吧?” “嘻嘻……规矩?别傻了,我们可是妖怪,为什么要遵守人类的规矩。” “是吗。” 这话一出,如月变反倒松了口气。 (和我想的一样。) 他站直身体,将语气调整为理所当然:“弱小的服从强大的,妖怪的规矩不就是如此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难道你觉得凭你能够战胜我们吗?你连怎么逃跑都不知道。” “我没有说我是强大的那一方。” “那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不能真正的伤害我,不是吗?”如月变问,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因为这就是规矩,他定下的规矩。” 狼妖哑然,半晌,它收起了爪子,如月变注意到其他的妖怪也停下了攻击了姿态,狼妖皱着眉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这样。” “你诈我们?!” “是啊,但是这也在规矩的范围内。” “……” “好吧,其实还有一些,嗯……经验之谈?”说起这个,如月变有些庆幸。 虽说是钻了空子,但总比自己单挑一堆妖怪要强多了,他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指出了这点,绝对会被打个半死然后丢出去,甚至可能会被淘汰。 对,淘汰。 现在在进行的,毫无疑问是一场“考验”,虽然他还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环节,但前面的一些迹象让他意识到,这就是针对自己的考验。 (多亏之前经历过类似的任务,要不然身在其中还真难发觉,虽然这一项考核的妖怪委实是太敷衍了些……) 而说到考验,自然会有考官。这里的主考官兼出题人,应该就是那还不知身在何处的大阴阳师了。 只有这个人才能以人类的身份,号令百鬼供他驱从,令它们遵守“人类”的规矩,乃至于让杀人为生的妖怪去干色丨诱的活。 (不过这种……某种意义上是惩罚吧?) 因为实在是好奇自己的猜测,如月变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们之前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你怎么知道的?”狼妖问。 (还真是。) “我猜的。” “哦。”狼妖应了一句,它没有问如月变是怎么知道的,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在进来之前不觉得害怕吗?” “如果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害怕也没有用。”如月变答。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在见到我们的时候、不管是一开始,还是我们变成原型以后,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你是人类,为什么不怕我们?” “我是人类,就应该害怕你们吗?” “那是当然的吧?” “但是,人类之中不也有安倍晴明吗?” “你觉得自己能够和晴明大人相比吗?” 这个问题有够尖锐,但如月变没什么自惭行愧或者遮掩的意思,他相当诚实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实说,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法取得他的成就,但是、”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动摇,“但是,我不觉得没有其他达到相同结果的方法。” 毕竟,在千年后的现代,早已不是妖怪主宰的世界了。 探索得越多,未知的就越少,畏惧的也就越少。人类从没有想过杀死妖怪,但有很多妖怪已经被科技衍生出去的根须夺走了养分,在城市看不到的阴影里窒息而死了。 那些因人类的幻想而生的妖怪,也会死于人类的好奇心。 剩下的那些,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融入人群,或者是遁入深山、隐姓埋名。 狼妖被如月变话语里的笃定镇住了,它上下看了一眼这个口出狂言的人类:“……你可真是自大。” “啊……不好意思。” “不过,这也算是人类为数不多的优点。” “或许吧。总之,可以告诉我接下来往哪里走了吗?” “接下来啊……” 在狼妖犹豫的时候,后面某个沉默的妖怪忽然上前一步,站到如月变的面前。 这妖怪的打扮像是位宫廷的侍女,十来岁大的模样,肤色苍白如纸,神色木然。 它的手里提着一盏青色的宫灯,灯的手柄处正停着那只消失不见的幽蓝色蝴蝶:“既然你已猜到,就不需要那些流程了,去见她吧。” 如月变接过那盏青灯:“多谢。” 在手指握住灯柄的一瞬,他视野里的一切都扭曲了。 再回神时,人已站在了纸门前,隐约可见门后的人影和青色的灯火。 “请进。”一个女声说。 ※※※※※※※※※※※※※※※※※※※※ 变:我,老rpg玩家了。 —— 不过,其实这部分考验也不是故意为之的,但是妖怪们觉得很好玩,所以准备了一堆关卡在变的路上。 没想到他是个老rpg玩家(划掉)出过相关的任务,所以直接把底给透了。 结果就是直接跳关到了关底boss门口…… 妖怪:你开挂!!! —— 感谢在2020-07-09 22:48:30~2020-07-11 12:0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修仙的花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怪谈 这个声音和刚才递给如月变宫灯的妖怪声音一样。他推开纸门,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为首的是一位黑色长发,慵懒倚坐在青烟间的女性,她手持一册书卷,书卷的尾端上,几个抱着毛笔的小妖怪正不断往上书写着新的内容。 如月变注意到,她的身边燃着不少蜡烛,那些青色的火焰如同扇动翅膀的蝴蝶,围绕在黑发女郎的身边,成为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照明。 午夜、多达上百根的蜡烛、书卷、妖怪……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那个怪谈。 百物语。 这怪谈传播之广,以至于不需要特意去介绍它的玩法,如月变自然而然地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内容,再仔细看去时,他发现房间里的蜡烛都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只有那黑发女郎的身边还有几根。 “啊啦,新的客人出现了。” “讨厌啦,我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都没了!” “但是你的故事根本不可怕。” “明明超可怕啊!我想了好久,这可是吃兔头的妖怪诶!” “……”就兔妖而言,确实挺恐怖的。 “既然你打断了上一位叙述者的故事,这次就由你来说个故事吧。”黑发女郎向如月变微微一笑,伸手引了一只蝴蝶,给他指了座位。 “谢谢。” 那是位于侧边的一处坐垫,两边都已坐上了“人”,其中一个是如月变认识的。 玉石止月。 (那么她旁边的就是……) 如月变忍不住看了一眼止月身边的白发青年,后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不及如月变回应,那边的黑发女郎已经看了过来。 “那么,你带来了什么故事呢?”她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客人。 “诶,故事的话……” “如果来到这里却没有故事分享的话,是不能离开的哦。” 这话让其他的妖怪骚动起来:它们都是早有准备才会参加百物语,没想到居然有人什么都不准备就过来了,要是这新来的不说点什么,它们可不介意把这家伙变成下个怪谈故事里的主角。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但是大多数的故事都不适合放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来讲。 只能讲自己经历过的了。 (灵异鬼怪的话……) 如月变选择了百鬼丸的事情。 这段经历算是当事人亲口所诉,并且他还旁观了醍醐景光的结局。因此,尽管如月变毫无表达的天分,但故事本身的真实性和曲折程度依然打动了在场的妖怪。 “那么,这个故事的主角,最后将自己的身体夺回来了吗?”有个妖怪问。 如月变摇头:“我没有看到最后。但是我想,在夺回全部的身体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停止与那些鬼神的战斗的。” “……真是个不错的故事。”不知何时,黑发女郎的手中多出了一册新的书卷,写书的小妖怪也换了一班,她吹灭了一根蜡烛,又看向另一边,“那么,请下一位参与者继续吧。” 坐在如月变不远处的妖怪站起身来,讲述起它带来的故事。 “故事很不错。”白发青年向如月变眨眨眼,如月变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像是冬天的海。 “谢谢,但是,其实那个是别人的故事。”如月变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最后三个。” “什么?” “这次的百物语有一个特别的规定,最后三个人要讲述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才行。” 那边,起身的妖怪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黑发女郎吹灭了一根蜡烛,将滑至脸侧的头发揽回耳后:“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白发青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如月变去看场中。 也不知那黑发女郎做了什么,随着那些扇动着翅膀,如同烛焰一样的青色蝴蝶的舞动,屋子里的景象慢慢地变了。 …… 那是一处窄小的房间,里面坐着几个少女,手持昏黄的烛火,她们互相分享着自己的怪谈故事。其中一位面容眼熟的少女执笔,记录下了其他人说的怪谈。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所持的,是一盏青色的宫灯。 在灯光的映衬下,她脸上那满足而愉悦的神情与他人格格不入。 她喜欢怪谈,这是显然的。 可好景不长,在流言的撺掇下,古怪的她被人们当成了妖怪,同她记录下的那些怪谈一起,被送上了火刑架。 “第一百个故事,喜欢着怪谈的少女,在火焰中……” 完成了她的第一百个怪谈。 少女不再是人类了,她寄宿到了盏那陪伴她度过无数日夜的青灯上,在燃烧的纸张中,自火焰里重生。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收集怪谈的脚步了。 …… “这是,名为青行灯的妖怪的故事。”画面的最后,黑发女郎——青行灯这样说。 不知哪儿来的蝴蝶飞舞着,将众妖带回现实。 “人类就是这样的,喜欢排除异己。” “刚刚的幻境好真实呀……” “结果这次又是青行灯大人拔得头筹吧?” “呵呵……那可不一定。”青行灯坐回青烟之中,她向白发青年颔首。 “去吧。”白发青年低头对身边的止月说。 (诶。) 如月变一愣。 止月默默点头,她站起身,走向屋子中间的水镜。 (对了,她的确有施加幻境的能力。) 如月变想起了那次的任务,她幻境的威力自己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止月的故事里没有出现妖怪。 她向众人展示的,是一对亲兄弟为了一件宝物反目成仇,最后导致这个家族毁灭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掺杂着浓稠的恶意,栽赃陷害、背叛谋反、血亲相残……原本和睦的家庭变成了地狱,象征着幸福的宝物沾染上人血。 故事的最后,兄弟中的哥哥用那个宝物砸烂了弟弟的头,成为了它的唯一所有者,然后,手持至宝的他惶然发现,这个家族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他难以接受是自己的贪念酿成了惨剧,于是将手中的宝物打成邪祟,请求阴阳师将它封印。 这个宝物,就是过去的止月。 那被血污浸泡的白色玉石令如月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妖怪那边自然又是一轮对人类的唾弃。 “真是可怕的故事啊……”青行灯叹息着,她把手中的蜡烛熄灭,将身边最后一根蜡烛抛向空中。 青色火焰摇曳着,像是停留在烛芯上的蝴蝶。 一柄抹开的蝙蝠扇接住了它,那扇面上绘着一只白色的鹤。 白发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场中,蓝色的狩衣袍袖微动。他朝那烛火吹了口气,青色的火焰瞬间高涨,如同滔天的巨浪一般,淹没了整个房间。 “那么,轮到我了。” ※※※※※※※※※※※※※※※※※※※※ 故事和角色都有魔改,请不要太在意细节哦_(???? ”∠)_ 大概还有个三章左右就能回去了吧(茶 这个本真是卡死我了…… —— 感谢在2020-07-11 12:02:07~2020-07-13 14:1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归 如月变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梦,梦里的人似乎是自己的视角,但动作却不由他控制。明明听不到声音,却能知道别人张嘴时表达的意思,还有那些似苍白似艳丽的线条,它们凌乱地束缚在一只妖怪的身上。 不知是深红色还是黑色的“丝”从线上游走而下,附在妖怪的皮毛上汲取着红色的妖力,令那妖怪愈发虚弱。 “自己”伸出手——那只手白皙而修长,而且比他的手要大上一圈——从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石头,然后走向被线上的“丝”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妖怪,仔仔细细地、将线一根根割断了。 但那些“丝”不是割断就能够解决的。 从断裂的线上,失去了凭依的“丝”一跃而起,似乎是想飞到“自己”的身上,但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它们却忽得转了方向。 视角转向那边,湿漉漉的草地中,隐约有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形”,他身着一身黑色的狩衣,脸上被黑色的纱所遮盖,旁边的地面上还有一些散落的符咒与锁链。 找准了目标,黑色的“丝”猛然扑向无法动弹的“人形”,钻进他的身体,相互纠缠,重新形成了“线”。 尽管梦里的声音无法被传递,如月变还是“听到”了那个人的惨嚎——他没有死去,也不能死去,只能清醒着接受这些痛苦,但是这些痛苦都是他应得的,他知道这一点,所以拼命向那些丝告饶。 可惜丝只不过是怨念的聚合体,是惨死在被他趋势的妖怪手上的人、死前的怨气,它们除了会折磨被线所捆扎的对象外,并没有接受道歉并原谅的功能。 没有汲取妖力的丝后,妖怪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它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向这边低下了头: 同时,那边惨嚎的人形终于无法忍受丝的折磨,抛弃了尊严,向这边求助: “晴明大人。” “晴明!放过我吧!救救我!” 这名字像是一声钟响,“当”得将恍惚中的如月变敲醒了。 再回神时,他从主人公变成了旁观者,同所有陷入幻境的人(妖怪)一样,将要旁观这个故事的尾声。 年轻的阴阳师在安抚了妖怪过后,解开了黑衣阴阳师的枷锁——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他几乎被那些丝折磨得脱了形。 蝙蝠扇轻柔地缠绕起那些淡了许多的黑色丝线,蓝色的灵力托举着将它们,护送它们了另一个世界。 夜色下,年轻的阴阳师动作利落洒脱,淡蓝色的衣摆和白色的发尾飞舞,像是在进行某种以舞蹈为媒介的仪式。 “他……不是他。”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传来,“是他的话,不会救那个人。” 这个声音如月变认识,是那个外表为女童的玉石止月。 寻声看去,她正站在自己的身边,衣服换回了初见时的那一套。 止月的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里是处理后续事宜的年轻阴阳师,她看着他,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如月变说。 止月在说“他不是他”时既不失望也不悲伤,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 “……但是,就算这样,只要是他,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就好……可是,他没有接受我。”止月的声音愈发低落,她没有流泪,因为她不是人类,没有人教过她悲伤时应该怎么做。 不远处,在退治完毕后,跟随年轻阴阳师的妖怪式神们纷纷归位,亲密地围绕在他的周围,但是里面没有那个白发女童的身影。 这是无声的婉拒。 他和止月遇到的那位阴阳师不一样,他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不曾将她赶走或是退治,而是将她留在了身边,等待某个人接她离开。 那个人就是如月变。 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晴明没有为了省麻烦在第一时间把止月推出来,而是确认如月变不会因诱丨惑或威胁出卖她,妖怪们的幻象和考验,都是出于这个目的。 或许,就连今天的百物语也是为了送别她而准备的。 但是。 如月变说不出来,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悲伤。 在那次的幻境中,他见到的止月已经度过了上千年的时间。为了守护记忆和羁绊,不惜封印自己的力量,以至于到了本体破碎意识混乱的地步。 无论如何,他说不出来要她跟自己走的话,那样太残忍了。 沉默犹豫之间,幻境即将结束。在解救并收服了妖怪、惩罚恶人、解决乱象后,阴阳师的故事就算是画上了句点。 出人意料的是,那应该是以记忆为蓝本造成的幻象主角忽然看向了这边。蓝衣的阴阳师没有走过来,而是站在与自己契约的式神妖怪之中,遥遥向这边笑了一下。 “——” 如月变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啜泣,当他低头看去时,却发现止月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不再看那边,而是仰头向着身边的如自己:“左手。” 在伸出手后,如月变才想起自己的左臂上曾经被止月的另一个部分附过祝福。奇怪的是,在那些运气用完后,手臂上的纹路没有消失,原来是留在现在使用的…… 女童的手指碰到了如月变小臂上的花纹,乳白的光芒一闪,止月的身影消失了,而原本沉寂下去的花纹又一次的亮起。 不知何处来的幽蓝色火焰再度燃起,如同一开始的那样,淹没了一切。 *** “完成了?”卖药郎的声音将恍惚中的如月变唤回现实。 “啊……是的。”他下意识碰了碰左臂,心情有些复杂,感觉自己就像是看了一场全息电影,基本上没做什么事,任务就了结了。 这一动弹,让如月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说,就连屋子也没有变过,依然是一开始苏醒时,晴明宅中的那个屋子。 “诶……”他挽起袖子,上面亮起的花纹倒是和梦中的一致,里面应该沉睡着止月。 “这到底是……”做了一个前往百物语的梦,还是说在幻境结束后自己又回来了? “这个拿去。”没管一头雾水的如月变,卖药郎将一柄短刀递到了他面前。 “哦噢,谢谢。”这是他之前去刺杀童磨时身上带的那把刀。 (说来,童磨呢?) 似乎在(梦中)出门开始,就没有见过它了。 “在里面。”像是知道如月变在想什么,卖药郎简短地说了一句。 “童磨吗?!” “嗯。” “……怎么放进去的……” “不进去的话,它就不能离开。” 因为肉(容)体(器)已经在来时被摧毁了。 “离开……” (对了,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去了。) 如月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几乎是在想起这件事的同时,他的周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拉力。 如月变只来得及抓过卖药郎手中的短刀,与后者对视的一瞬,他听到了卖药郎的声音: “再见。” ※※※※※※※※※※※※※※※※※※※※ 一章就回去了,比我想得要快一点…… —— 回去只会拾掇拾掇就可以去干无惨了。 —— 对了,变被妖怪折腾不是白折腾的,晴明给他点了一个新技能作为补偿。 —— 感谢在2020-07-13 14:12:31~2020-07-15 20:2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前夕 如月变又一次的消失了。 蝴蝶忍尽可能的用理性的表达方式将自己所看到的进行了汇报。 “……” 产屋敷耀哉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他的身体情况太差了,而且还在一天天的衰弱着,用医生的话来说:“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完全是靠坚定的意念在支撑着。” 一阵沉默后,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用平和的声音说:“我知道了,这一次辛苦你了。” “是。”蝴蝶忍不打算多说什么,她的心情不太好,思绪也是一团乱麻。 原本在选择刺杀童磨之前,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继子已经选好,研究的药物资料也做了留样保存。只要能够杀掉仇人,就算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和姐姐她不一样,我忘不掉仇恨,放不下过去。) (非要以血还血,以命偿命不可。) 不这样的话,愤怒便无法平息,憎恶也无法消除。 在亲人又一次死在鬼的手上的那刻起,蝴蝶忍的余生就只有复仇这一个意义了。 可现在…… 在返回蝴蝶居的路上,她忍不住又一次的回忆事情的经过—— 在摆脱僵直的第一时间,她就赶到了如月变和童磨所站的地方。还没有完全融化的冰晶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但这还不足以遮蔽她的视线。 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空无一物。 蝴蝶忍的第一反应是童磨掳走如月变后躲起来了,但是这不合理。即使自己是柱,作为上弦之二的童磨也不可能会畏惧。 况且,就当时的情况来看,童磨明显是被如月变的血吸引了,它不可能为了偷袭两个人类而做出这种程度的伪装,理由同上。 那么童磨被如月变的血吸引这件事就是真的。既然是真的,又为什么会在她靠近的时候放出冰晶? 阻拦?掩人耳目? 蝴蝶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下一秒就否决了它。 (那孩子不可能向鬼低头。) 她不会错认对方的品行,即使他们只见过几次面。 (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仇人,到底是死是活?) 抱着渺茫的希望,在确认如月变和童磨都消失之后,蝴蝶忍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极乐教范围内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甚至还专门去问了当时在场的那个教徒,可惜那人似乎是被吓破了胆,不管怎么问都只会喃喃着一些信教的胡话。 到最后,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线索了,蝴蝶忍只能回到鬼杀队进行汇报,以确保扫尾和搜寻工作能够尽快展开。 走过一个拐角,迎面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剑士,蝴蝶忍没有多去关注,直到对方主动站到了她的面前。 “虫柱大人。”少年叫她。 “你是……”仔细去想的话,还是可以回忆起有关这个少年的事情的,“上次和宇髓一起的那个、叫阿封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右手上包着新换的纱布,眼下有明显的青黑痕迹,但阿封浑不在意自己的异常,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对方:“请问,变出什么事了?” …… 三小时前。 端正地坐在房间的垫子上,黑发的少年将手臂上的钩爪机关拆下,仔仔细细检查保养一番后重新组装回去,搭在手上试了试。 这是他身上最具攻击力的武器,要好好保养。 然后是身上一些其他的小型机关。这些都是在被鳞泷训练时所教授的。不过教他的不是鳞泷本人,而是那些一般人看不见的“师兄师姐”。 一开始阿封并不相信这些飘来飘去的幽灵,直到被为首的那个用木刀一击打翻在地。 不管心服不服,总之是口服了,不服就多打两次。 这么一来二去的,在意识到这些“人”似乎有什么不对之前,他已经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技能。 其中一个最热心的师姐软磨硬泡地教会了他大量的机关装配方法,另一个自称“真菰”的师姐则教导他如何快速而灵活的移动,最重要的,是她们促成了自己现在的战斗模式。 至于那个领头的“锖兔”师兄。 除了基本的战斗技巧外,还用挑剔的味觉(也不知道幽灵哪来的味觉)训练了他的厨艺,而且时不时会发出“这饭团比当年炭治郎捏得差远了”的评价。 “有本事你自己做。” 这句话在阿封打赢锖兔之前一直不敢说。 于是直到他离开狭雾山也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现在的话……说不定可以。) 拿出腰间的短刀,稍微比划了两下,阿封做起最后的保养工作来。 他不擅长用刀,这把短刀不过是用完了所有的机关武器后的最后保障。即使如此,阿封还是认认真真地完成了这项工作。 放下手中的棉纸,他伸出手,打算拭一下刀锋。 “你在这里啊。”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炭治郎端着一盘饭团走进来,“你晚饭都没有怎么吃,我给你做了一些饭团过……阿封?” 黑发的小少年低垂着头,背对着炭治郎的目光发直,他一手拿着被擦得发亮的短刀,另一只手却握住了刀锋,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涌出,但当事人似乎没有感受到手上的疼痛一般,一动不动。 “!” 炭治郎连忙把盘子扔到桌上,一把夺过了阿封手上的刀,抓起他被割破的手,用一旁干净的布巾给他按住了伤口。 阿封回过神来,揪住身边人的衣服:“变出事了!” “什么?!” 尽管两人都很急迫,但现在没法确认阿封所说的情况,因为如月变现在不在鬼杀队内,信鸦告诉他们的只有“如月变同虫柱大人在外处理任务”这条信息。 “同柱级剑士一起……” 需要出动柱级剑士来完成的任务毫无疑问都是极其危险的,再加上阿封那百试百灵的直觉,很难令人不担心如月变现在的状况。 “急也没有办法,先去把你的手包一下吧。”更加年长的炭治郎率先做出决定。 阿封站在原地沉默一会,还是在炭治郎担忧的目光中妥协了。 …… 陪阿封一起到医疗部包扎好了手掌,炭治郎安抚了一会师弟的情绪,将他送回了住处,临走前又叮嘱他要好好吃饭,这才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不想,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炭治郎就遇到了麻烦。 这个麻烦来自几张信纸。 拿着那几张内容和诅咒有得一拼的信纸,炭治郎一阵心虚。 (又把钢铁冢先生锻的刀给弄坏了……) 想到对方那爱刀如命的性格,他不禁头疼起来。 (这次用团子也哄不好了。) …… 那头,回到了房间的阿封坐在桌边,手上拿着被炭治郎塞过来的饭团,却没有吃的意思,他盯着地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短刀,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整晚,直到天空泛白,才把刀拿起,用没有被弄脏的棉纸慢慢擦拭起来。 …… 在从蝴蝶忍那里得到了如月变失踪的消息后,阿封找到了炭治郎。后者在其他刀匠的建议下正要打算启程前往锻造师村。 “我也一起去。”他拉住炭治郎。 “诶?阿封的武器有损坏吗?”炭治郎下意识看了眼阿封腰间的短刀,他刻意忽视了对方眼下的青黑。 “我想换一把刀。”没有在意炭治郎的目光,阿封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微微握紧。 如果一直从旁辅助,是没办法站在他身边的。 (我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 一百章啦~~~~ 想不到吧,明明是一百章主角却没有登场!(被打) 好啦下一章就会出来啦! —— 这两天在整理完结篇的剧情+构思新文所以更得会比较慢哦! —— 感谢在2020-07-15 20:28:13~2020-07-17 22:31: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wokami! 19瓶;慕子 5瓶;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狱卒 他一直都是个普通人,在加入万世极乐教之前。 父母早早的死了,家里没什么留下什么积蓄,找不到好工作,更不用提再找个老婆什么的了,说得难听点,就是无业游民一个。到最后,花完了仅剩的一点钱,就被收债的赶出了家门,成了彻底的流浪汉。 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胡乱进了极乐教,这才吃了顿饱饭。 没两天又运气很好的被上一个教主的代行者看上了,做了对方的继任。 说是继任,其实也就是跟着做些端茶倒水的工作,那家伙根本就不教他什么东西,说什么全靠自己去悟。 后来他知道了,代行者会这么说,是因为上上一任的代行者也是这么做的。 其实根本没什么要去学的,只要够听话,然后会装模作样就好了,这是他悟到的东西。 实在是太简单了,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吗? 他想。 在知道了代行者的本质后,他开始畅想起自己继任后的美好生活来。他看到过很多次了,上一任根本就不避讳他,那些女信徒们,还有那些财物,在拨出供奉给教主的那一份后,就都是他的了。 不过,他倒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压在他头上的那个家伙忽然就消失了,他接管了这家伙的工作,装模作样地做了一番洗礼之后,他便去面见了教主。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见过教主,说来奇怪,明明自己是代行者的继承人,却比普通的信徒还要不如,甚至都没有见过教主。 更加令他惊讶的是,教主居然是一个……怎么说呢,像是个真正的好人一样的人。 ……都是被那个家伙(上一任)带偏了印象,还以为教主会是个更加不学无术的白痴来着。 这样想着的他,恭敬地低下了头,没有发现教主的眼中其实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对教主的那点尊敬很快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对于那个“女人”的敬畏。 不,说不定那不是什么普通的女人,让教主变成了“那种”模样,像是乖顺的野兽,这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 新任的代行者隐隐约约想起了他在教中听到的一些事情,教主正在找一个人,很多人都在猜测教主是在找神转世的圣子,不然一向不喜插手教内事物的教主也不会频频催促他们去找。 所以,现在这是……找到了? 那么教主这样的举动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然后,他看到了另一件,令他彻底确信了自己想法的事情—— “圣子”和教主的周围忽然出现了冰晶,然后被那颜色鲜艳的冰晶包围的两人,在他的眼前消失了,就像是粉末,或是沙粒之类的,一下子崩散、接着就不见了。 “这是……被接引了吗?”他不禁为之震动。 难道那些教义上说得都是真的? 但是,“圣子”和教主都不见了,跟着“圣子”一起来的女人也在问过他之后消失了。 然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在短短的一天里,唯二压在他头上的人都消失了,自己现在是这个教派的最高掌权人。 敬畏的情绪很快就在贪婪面前败退了。 打着“圣子”的名义,借用教主的身份,他敛取到了比之前更多的钱财。 (不如去找几个女人吧。)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他没有印象,但是他记得这个出现方式,那是“圣子”和教主消失时的方式。 *** 如月变是真没想到,那天领他和蝴蝶忍见童磨的那个人这么会整活。 穿着一身童磨之前的衣服,不仅上来就下跪求饶不说,还叫人带了一堆财宝过来,最后甚至说什么要给他供奉女人。 如月变:“……” 如月变:“你给我滚边上去。” 于是那个人就滚了,滚之前也不忘带上门,也难为他趴在地上还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 虽然教主位置上的垫子看起来很软,但一想到这是童磨外加刚才那个家伙坐过的地方,如月变就不是很想靠近那边。 他站在房间中央,抓着那把短刀,缓缓将刀身抽出。 几乎是在那刃身接触到空气的第一时间,童磨那半透明的灵体便从中钻了出来。 它的脸色十分难看:“这是什么……”它想用手拨开身上的东西,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弹开了手指。 如月变也看到了他身上的东西,那东西他才刚见过没多久。 线。 缠绕着黑色的丝的线。 像是困住之前的那个妖怪一样,它们一层层地缠绕在童磨的身上。那些黑色的丝每颤动一次,童磨的脸色就会难看一分。 尽管如此,它也没有出现衰弱或者消失的现象。 如月变失望的表情被它看在眼里:“我说,你有这么恨我吗?” “人会讨厌蟑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你说话可真够不客气的。” “应该的。” 童磨一噎,它想起一件事。 自己第一次遇到如月变的时候,这个人类就是这么一副态度,那时它还不清楚为什么他有胆子在明知不敌自己的情况的下还敢出口挑衅。 现在经历了时间旅行,它算是明白了: “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 “……” 这种无意义的对话让如月变有些恼火,主要是对话的角色让他很恼火。 他对童磨的反感远远超过了对其他鬼的恶感,如月变自认不是个喜欢看其他人倒霉的人,就算是对鬼,在炭治郎影响下,也变成了“能够一刀了事绝不多下第二刀”的态度。 只有童磨,说老实话,在看到它那副随时快要过世的脸色时,如月变的心情好了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这好心情被刚才与童磨的对话搅和了。 “你现在在我手上,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线困住的童磨。 “哦?你能拿我怎么样?”即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童磨还是一副轻佻的态度,它不相信如月变有控制自己的手段,毕竟现在的自己没有实体。 如月变用行动回答了童磨的问题。 “——————!!” “还好你的声音别人听不见,不然睡觉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如月变捂住耳朵,为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动感到了懊悔。 童磨趴在地上喘了好一会,这才缓过劲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你为什么……” 将线重新缠回反抗不能的童磨身上,如月变确认了自己的某个想法,心情再次回升,他难得的冲童磨笑了一下: “你猜得不错,我的确不是人,我是狱卒。” 虽然业务范围很广,不过主职确实是勾魂夺魄没错。 ※※※※※※※※※※※※※※※※※※※※ 童·孤魂野鬼·磨: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变:晚了(手起刀落(x —— 因为童磨已经不是人的状态了,再加上变升级(?)之后有对他的控制能力,所以说了也没事。 —— 感谢在2020-07-17 22:31:28~2020-07-20 23:1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信仰 有了前任教主毫不藏私的帮助和目前代理教主的配合,如月变在极乐教内可谓畅通无阻。 不得不说,童磨是个没什么操守的“人”真是好极了,简直是丝毫没有任何对前主的忠诚。 在确认自己无法反抗如月变之后,它用连后者都为之无言都速度叛变了,不仅极乐教的各项进账和盘托出,就连鬼那边的情报也交代不少。 实在令如月变在为不知身在何处的鬼舞辻无惨默哀半秒的同时,又忍不住拍手称快。 (要是剩下的鬼都像童磨一样就好了。) 如月变算了算剩余上弦之月的数量,发现还有上弦四和上弦五存活着。 (真希望它们和鬼舞辻无惨一起瞬间暴毙啊。) 不过这种白日梦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怕是连童磨都会笑出声。 “总之……先解决极乐教吧。”如月变看向乖顺飘在自己身边的白发灵体,“就拜托你了。” “是是。”在说出第一句背叛鬼舞辻无惨的话之后,童磨就再无顾忌可言。比起已经不能通过细胞控制自己的鬼舞辻无惨,还是近在眼前,动动手指就能让自己生不如死、最重要的——死后也不一定能安生的如月变比较危险。 在是人类的时候就能轻易地向比自己强大的食人鬼臣服,甚至不需要封印记忆就能毫无滞涩地接受自己变成鬼的事实,面对这两个悬殊的选项,童磨根本不需要犹豫就能给出答案。 按照如月变所问都内容,它将自己所知的关于极乐教的地点人员等基本信息通通说了一遍——得益于它已摆脱了肉丨体的束缚,不然要这么全面地回想起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还要用物理的方式回忆好久。 “物理的方式?”如月变随口一问。 “啊,就是、”童磨将手指插丨进太阳穴里转了转,“——这样啦,记得的东西太多了,偶尔也需要这样疏通一下。” 尽管灵体状态的童磨做出这个动作时只是手指穿过脑袋的程度,但如月变还是被自己的想象中的画面恶心得不轻。 见到如月变难看的表情,童磨的动作一僵,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准备迎接对方的“修理”,但等了一会之后,它却没有受到预期的折磨,人类少年只是飞快地转过头离开了。 童磨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跟了上去。 “麻烦以后不要做这么……的行为了。”过了一会后,如月变生硬的声音响起。 “好……” 多亏了极乐教本身的腐朽空洞,在用童磨给的情报忽悠了代理教主之后,那个信仰薄弱的男人很快便从权利和美色的梦中醒了,当然,其中含有一定的威胁成分。 童磨跟着旁观了整个过程,包括一些……不太符合正义人士应该做的行为。 “你还挺不拘小节的嘛。”仗着对方刚才没有对自己怒下狠手,童磨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处理方式并没有超过人类的范畴。” 如月变目不斜视,将手里被吓晕过去的人丢到一边——这家伙是童磨供出来的手下之一,比那代理教主还要不如,基本上就是个尸位素餐的垃圾,除了布道传丨销很行外一无是处,倒是不该沾的东西五毒俱全。 他的想法很简单。 对待人有对待人的态度,对待鬼有对待鬼的态度,对待畜生自然也有对待畜生的态度。自己不是神,做不到一视同仁,何况就算是神,对某些人或物也会有所偏好。 “这家伙就是最后一个了,还有吗?”算了算童磨给出的名单,如月变侧头问它。 “没了哟,如果那个新教主没有给自己增派人手的话。”童磨笑眯眯地答道,它觉得似乎有些摸清如月变的性格了。 总之,只要不做出逾越底线的事,他都会选择轻轻放过。 (不过越线的代价还真沉重啊……) 尽管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但童磨身上的线比起一开始可是一根都没有少,甚至还在如月变清理教内的杂碎时不知从哪给它添上了十好几根。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如月变在把那些线引到它身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嘶……我能问问这些‘我应得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吗?”那时,因为实在是顶不住这么多根线的折磨,童磨苦笑着问了。 “你看不出来吗?”如月变有些惊讶,不过想到童磨的性格,很快他就理解了其中的原因,“毕竟是你这种家伙——简言之,这些线就是你的孽力回馈。” “诶……” “不过这应该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让童磨一阵胃痛的话,如月变补充道 ,“大头会在你进入轮回之前好好体验的。” 童磨那难看的脸色令费劲处理极乐教事物的如月变心情好多了:“不要以为死了就能逃过一劫,死亡不是终点。” “我知道了……” 那之后,童磨又老实了一阵,直至刚刚。 大致上确认了如月变的底线所在,童磨决定趁对方没有生气的时候把自己想问的另一个问题给赶紧问了。 “说来。” “嗯?” “说来啊,你这么相信我的情报,不要紧吗?” 一直不想正眼看童磨的如月变闻言给了前者一个诧异的眼神:“相信你,你在说什么呢?” 童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它听到了如月变接下来的话: “我只是相信……嘛,如果想要知道说谎是什么后果的话,你试试不就好了。” 说着,他对着童磨露出了微笑,说来,这还是他面对后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童磨:“……”不敢动不敢动。 解决了通过代理教主聚集过来的各个极乐教的重要人物,旁观了这些人被威胁全程的前者变得老实无比。原本他就没什么信仰可言,不然也不会坐上童磨的位置。至于那些关于“圣子”的想法,早在如月变亲自动手的过程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开什么玩笑,如果圣子是这种家伙,那地狱可比天堂安全多了。) 这种想法几乎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对此,当事人表示十分满意。 “比起相信神佛,还是靠自己现实一点,请记住这句话。”将对方要做的一切交代完,如月变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男人的头点得飞快,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不过如月变不介意,他已经解决了所有极乐教的主要角色,只要这个人有点脑子就不会想着再去做什么教主的春秋大梦。接下来,只要让这位“教主”自己再去做些蠢事就可以了。 如果“个人崇拜”的“个人”其实是个比普通人还要不如的家伙,那就没什么信仰可言了。 希望这些信徒在脱坑回踩的时候不忘做做宣传。 临走前,如月变站在高处,往下看了那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来来往往的信徒最后一眼。他们身上穿着的大多都是极其朴素的衣服,能够明显地看出其中的一部分人正被饥饿或病痛折磨着,但他们依然将为数不多的钱财捐给了寺庙,以求一个平安顺遂的来生。 打破这场悲哀的梦,对他们而言不一定是件好事,况且,即使没了极乐教,也还会有其他的教派诞生。 只要在现实中看不到希望,他们依然会去追求虚无缥缈的另一个世界。 如月变垂眼。 “咦?”童磨的声音将如月变从那种说不清的感觉中唤回,“那个人……” 顺着童磨的指引,如月变看到了站立在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 不,那不是什么年轻人。 将狱卒视角打开,对方的真身显露无疑:“是鬼。” “嘛……虽然早就知道无惨大、”在如月变的目光下,童磨把顺嘴说出的敬称给收了回去,“无惨不相信我,不过居然都把探子放到教里了啊。” 明明都能够做到通过细胞感知位置的地步了。 “说不准是觉得你被人类策反了。” “就结果来说,倒也没错,不过不用干掉它吗,有可能你已经被追踪了哦。” 如月变思索片刻:“不用。” ※※※※※※※※※※※※※※※※※※※※ 因为还没有汇合,所以变不知道无惨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滑稽) 鸣女:我可太难了。 —— 感谢在2020-07-20 23:19:56~2020-07-22 03:3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果报 鬼舞辻无惨做了第二个“梦”。 它清楚,这不是梦,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应有的过去。 自己还没有失去那些不怎么好用但还算听话的手下,那些人类也没有胆子反扑鬼的一方,不畏惧阳光的人类也不过是唾手可得。 现在,这些都是梦。 自己失去了全部的上弦之月,就算现在紧急制造几个炮灰也无济于事,真正能够用上的手下只剩鸣女一个,其余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废物。 “啊啊,结果还是要我亲自动手……”一想到这件事,鬼舞辻无惨便止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自己忍着力量分散的不悦把血分给了那些人类,结果到头来还是只能自己上,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杀了那些家伙做养料。 鬼舞辻无惨选择性地遗忘了一开始培养这些手下的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才是最接近人类的鬼,不过它是不会承认这种事的。 (既然事情已经到这种份上,就不能放过那个人类了。) 在童磨的气息也失踪后,鬼舞辻无惨便在极乐教各个地点安插了喽啰,可惜具有追踪能力的鬼并不多,只能尽量分散安排。 它相信,这样做一定能够捕捉到那个人类的痕迹。 现在,它成功了。 在童磨消失的那处寺庙有了回应,发现那个特别人类的踪迹了,只不过童磨确实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让鬼舞辻无惨有些不解。即使是被太阳烧死,自己的细胞也会自动传回宿主在死亡前的最后影像,但是童磨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 就好像它在一瞬之间消失了一样。 (不,这怎么可能。) 鬼舞辻无惨并不知道,这个荒诞的猜测就是事情的真相。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它已经命令离发现了特殊人类最近的、具有追逐能力的鬼标记他了,现在只需等待入夜,自己便可赶往那里。 一想到有可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被上弦接连死亡的消息刺丨激得烦躁不已的心情就好了不少,甚至让鬼舞辻无惨开始嘲笑起原本的那个自己来。 (早这么做的话,哪里会被人类骑到头上去。) 鬼舞辻无惨放下手中的试管,坐回靠窗背光的椅子上,感觉就连窗外那令它厌恶无比的阳光的顺眼不少。 它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几分钟前的想法。 …… 这一次鬼舞辻无惨这方的鬼没有失手,那个被它派去追踪痕迹的鬼甚至还带回了意外之喜。 那个屡次破坏它计划的人类小鬼,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带领着鬼的“眼睛”去了鬼杀队总部吧。 想一想入夜后可以做的事和唾手可得的秘密,鬼舞辻无惨简直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多少年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期待和激动的心情还是在千年前,那个庸医说自己有救了的时候。 鬼舞辻无惨试图回忆当时的情况,可惜那段记忆距离现在太过久远,它已经不记得那个医生的脸了,倒是很清晰的记得那段被人抛弃时光中的痛苦。 再也不要经历那种痛苦,为此舍弃人类的身份也无所谓。 不,不如说,舍弃人类的身份才更好,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凌驾一切人类的存在,是鬼中之王。 只要克服了阳光,就再也没有让自己痛苦的东西了。 前途万丈光明,只待入夜…… 抱着不可思议的雀跃心情,鬼舞辻无惨耐心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天际,鬼舞辻无惨站起身,难得回头看了一眼身边。 地板上的尸体是早就凉透了的,连溅出来的血都干了,男人和女人的脸上在浮现出惊恐之前,头就和身体分了家。 这是鬼舞辻无惨某个身份的父母,现在它已经不需要了,但要说他们会死的原因,其实是运气不太好,在鬼舞辻无惨刚刚得知有了那个特殊人类的消息时,推门而进,说要带他去见见朋友。 然后这一栋房子的人都死了。 鬼舞辻无惨十分享受这种杀戮后带来的宁静。 最后看了一眼那对人类夫妇,它嗤笑一声,招手让潜伏在阴影的喽啰去“打扫”房子了。 …… 这一路上顺利得不可思议,按照手下给的位置,鬼舞辻无惨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曾经在自己的“梦”中出现的人类,看似和那些鬼杀队的杂碎没什么区别,却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过去。 “改变”。 鬼舞辻无惨真是恶心透了这个词,只有软弱的人类才需要改变,自己早已舍弃了过去,不需要什么改变了。 不过这小小的词语不能破坏它原本的好心情,鬼舞辻无惨没有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 那是一处点着灯的房间,面向庭院的障子门大开着,它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男人躺在靠近回廊的房间床铺上,床铺的旁边就是自己的目标,那个特殊的人类正蹲在青年身边,用剪刀不断修剪着什么。 鬼舞辻无惨皱眉,即使是黑夜,鬼的视力也不会下降,况且自己的五感早就在进化中远超一般鬼的水准,可是,它看不见那个人类正在修剪的东西。 空无一物,但看他的动作却不像是单纯挥舞剪刀那么简单。 (巫术?) 它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了,然后被对方天真的做法逗笑了。 就算这世间真的有什么果报一说,也不可能应验在自己身上。它杀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恶事,却从未受到“上天的责罚”。如果真的有“天”的话,那么这不正是对它的肯定吗? 我即正义,我即上天。 鬼舞辻无惨没有再观察下去的打算,它已经看过了,这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高阶的剑士,离这里最近的那个柱级剑士赶过来的时间,也足够它杀完人后扬长而去。 它的双脚落在院子的中央,解除了自己的隐匿。 但是没有人注意它,在场的两人——躺着床上的应该是这一任产屋敷的家主,世代的诅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头上,想必是失明了才会发现不了自己,但另一个…… 鬼舞辻无惨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人类,这个险些破坏了自己绝对统治地位的人类。 除了外貌,他的一切自己都不清楚。 是因为太专注手上的剪刀了吗?鬼舞辻无惨决定主动开口:“你在剪什么?” 特殊人类——如月变没有抬头,他的手里忙活不停,但还是回答了来“人”的问题:“错误,我在剪断错误。” “哦?”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你的意思是说,错误的是我?” “没错。” “那么,为什么这一千年以来,我都没有受过任何惩罚呢?”鬼舞辻无惨嗤笑,“所谓的上苍,根本就是你们自我安慰的产物。” “不,你的报复早就到了,而且是由你亲手种下的。” “这些人类吗?你在开玩笑?不过是些弱小的可怜虫罢了。” 如月变手中的剪刀“咔嚓”合上,又“唰”得打开,似乎是朝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比划着:“我想,你应该没那么快忘记四百年前的事。” 鬼舞辻无惨不再笑了,它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果然是知道的……你是什么?”它一顿,转而勾起嘴角,“不,就算你不说没关系,我会‘问’出来的。” “比起这个。”如月变将什么东西拎起,然后用另一只手上的剪刀对准,“比起这个,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你的到来吗?” “哼,强作镇定罢了。” “听说鬼可以通过聆听脉搏和心跳来确定人类的状态,我是不是强作镇定,你听不见吗?” 如月变笃定的态度令鬼舞辻无惨烦躁起来,它面色不善地盯着人类少年:“你想说什么?” ——现在的鬼舞辻无惨还看不见,如月变身边飘荡着的白发灵体,正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它。 剪刀剪断某样东西的声音在黑夜里清晰可见。 “最后一根。” 鬼舞辻无惨眼中的世界变了。 无数深红发黑的线条扭曲着,发出恐怖的尖啸,极度危险的气息令它汗毛倒立。本能告诉它赶快抽身离开,但为时已晚,在被线条碰到的第一时间,它的身体便不能移动了。 院中被线条擦碰的地方化成了血红的色块,很快,地面便被红色的液滴布满,无数的黑影从那些红色的空洞里钻出,漂浮在半空。 在如同地狱一样景象里,鬼舞辻无惨却清楚地听到了那个人类的话。 “关于‘果报’的话题……或许你听过这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到了。 ※※※※※※※※※※※※※※※※※※※※ 变(悄悄擦汗):还好这家伙话多,差点没剪完。 —— 感谢在2020-07-22 03:34:23~2020-07-24 22:3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子 4瓶;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毒血 同鬼舞辻无惨的视角不同,如月变只能看到那些黑色的线缠上对方身体的景象。不得不说,在找对了债主之后,这些怨念的活跃程度大大提高了。如果说在产屋敷耀哉身上的它们和普通的线看起来没什么两样,那么在无惨出现后,它们仿佛一条条捕捉到猎物的蛇,兴奋得吞吐着舌头(丝),都不需要如月变去刻意引导,自发地游向了毫无防备的鬼王。 产屋敷耀哉看不见这些线,但他能够听到鬼舞辻无惨惊疑不定的声音,再就是一瞬间轻松下来的身体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如月变的做法成功了。 这个少年在几个小时之前告诉自己,有了控制住鬼舞辻无惨的办法,但需要自己的配合。出于一种强烈的直觉和过往的某些猜测,产屋敷耀哉没有拒绝。 再者,他也做了后手。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埋在周围的炸丨药暂时用不上了。 “你……用了……什么……”被数不清的线结结实实地勒在原地,力量被线上的丝状物疯狂汲取着,鬼舞辻无惨是又惊又怒,唯一一只没有被缠上的血红色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站起身的如月变。 “把没有找对人的‘报应’还给你。”如月变不清楚这些线能控制对方多久,所幸,他的日轮刀还带在身边。 眼见手拿日轮刀的如月变越来越近,鬼舞辻无惨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错、我是绝对的!我的存在是绝对的!!”它怒吼着,鼓动自己还没有被缠上的血肉,从线的缝隙中硬是挤出了一条条的如同线虫一样的肉触,但每每都会被前赴后继的线截断锁死。 眼见如月变越来越近,它的情绪愈发焦躁,可不论如何努力都是于事无补。日轮刀划过的轨迹里,那些黑色的线安然无恙,只有它的脖子被切成了两半—— “?!” 在如月变发现刀收不回来的时候,再想脱手已经晚了,近在咫尺间,鬼舞辻无惨阴冷的声音响起: “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死吗?” 暗红色的鬼血飞快顺着日轮刀上的血槽反流向持刀者,凝成一条“带子”,猛然刺入对方的虎口。 被线困住的鬼舞辻无惨只需要一点补给,便足以挣脱这些东西。 (虽然难得的样本就这么被用掉了很可惜,不过先保命吧。) 鬼舞辻无惨接收到自己的血反哺的人类鲜血之前,是这样想的。 但在“尝”到那血的味道之后,它的想法就变了,不,应该是说,它的思考停滞了。 越是食人无数就越是难以自拔,连上弦之月都无法抵挡的甘美猛毒就这么被鬼舞辻无惨直接吸收进了身体,而且被本能控制的理智还在源源不断的继续往身体里输送着这些毒血。 在意识彻底被血液中的毒素控制之前,鬼舞辻无惨传唤了身在无限城中的鸣女。 (把附近人类……都抓进来,越多越好!) 想要冲淡这些毒血,只能靠更多的血肉来填补,它向四面八方伸出了自己的“枝杈”。 但不是所有的“枝杈”都都到了“养分”。 毕竟这里是鬼杀队的总部,而且产屋敷耀哉特意没有让太多人留在附近,为了给鬼舞辻无惨寻找食物,鸣女只能扩大自己的空间收纳范围,这样就无可避免地会将看似分散实则离得不远的柱级剑士没收纳进来。 尽管它有控制把这些难缠的角色丢到角落,但被产屋敷耀哉提前准不好的信鸦们给破坏了,这些聪明的鸟依靠感官灵敏的剑士,向其他人着传递地图的大致位置。这样的做法即使是可以操纵空间的鸣女也没办法阻止,它只能控制小部分空间的移动,大范围的改变地形是做不到的。 而在这些感官灵敏的剑士中,要数从锻造师村回来的阿封最为精准,带着自己新换上的武器,他神色焦急地朝某个方向赶去。 天生具备灵敏直觉的他,已经感受到了如月变的存在正在不断微弱下去,他肯定是遇到了致命的危险。 将钩爪向高处抛丢,阿封越过了一道又一道障碍,只恨不得像信鸦那样长出翅膀,好飞跃这些碍眼的门和房间。 不只是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剑士也在拼命地赶往那个方向,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重新制作的武器或者是针筒,以及含在嘴中,随时可以咬破的胶囊。这里面的是蝴蝶忍和珠世联手制成的毒药,这药和它的主要原料一样,不会对人有任何伤害,但会杀死鬼。 即使不幸被鬼伤到或者是杀死,他们的遗体也能成为这些食人怪物的催眠符。 为了战胜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人类选择赌上自己的性命。 但无限城中的鬼实在是太多了,蛰伏的这段时间里,鬼舞辻无惨没少用自己的血去催化一些还算看得过去的喽啰,它们难缠的血鬼术大大拖慢了剑士们的脚步,甚至给低级的剑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怒吼和哀嚎随处可见。 接着,这些死去的鬼和剑士的尸体通通被沿着墙壁攀爬而来的血肉触手吞噬了,为了更好的吸收养分,鬼舞辻无惨的本能选择了和当初梦魇一样的做法——和无限城融合。 就这样,即使剑士们的身体都带着剧毒,但对于他们的血肉来说,对身躯庞大的鬼舞辻无惨来说,都显得渺小了,何况在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它便将这些蕴含着毒素的肉排除了体外,尽管还是十分痛苦,但已不会在被像刚才那样控制了。 (只是……) 它看了一眼几乎被抽干了血的人类,脸色阴郁。 (这个样本是彻底没救了,顶多只能带着尸体回去。) 这一趟来不仅没有什么收获,还险些折在这里,简直是亏大发了。还有这些该死的线,自从绑上来后就一直不停的吸收自己的力量,要不是还有食物,即使自己没有死于毒素,也会死于力竭。 (不过……) (上天果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一直被吸收力量要无所谓,只要食物足够,怎么也能应付过去。 要论对求生的欲望,它鬼舞辻无惨可不会输。 即使……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也无所谓。 再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边的人类,鬼舞辻无惨决定把尸体多撕成几段好带回去,如果不是这小子一身是毒,自己本可以把他变成鬼再从长计议的,也不至于现在……心跳呼吸都停了。 因顾忌如月变身上的毒,鬼舞辻无惨选择拆下旁边的立柱,打算把前者的尸体捣开。 但在碰到那具尸体前,几枚子弹便破空打进了它的身体。 “不准碰他!!!” ※※※※※※※※※※※※※※※※※※※※ 阿封:大人,食大便了。 —— 杀无惨啦!啊还没杀呢(滑稽) 大概还有几章就完结了吧(烟) —— 感谢在2020-07-24 22:35:19~2020-07-28 14:2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天灾 那几发存储着高浓度毒液的空心弹让鬼舞辻无惨好不容易恢复的意识再度模糊,被肉触缠上木质立柱自然也倒在一边,让如月变的身体暂时逃过一劫。 阿封松了口气,无比庆幸还好自己接受了炭治郎的意见,没有请刀匠重新打造一把自己不擅长的打刀,而是向使用铳类武器的不死川玄弥请教,制造出这把使用特质钢材子弹的铳。 如果自己真的改用了刀,现在可能赶不上了。 后怕过后,阿封向鬼舞辻无惨身边的如月变定睛看去,脸色顿时一变。 即使是不懂医学知识的普通人在这里,也能够看出这全身惨白的少年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看到这种情景,阿封哪还能冷静。他双目赤红,无视直觉发出的警告,拔出腰间短刀,不管不顾地操纵着钩爪向鬼舞辻无惨那边越去,想要为惨死的少年报仇。 不料已经中过一次招的鬼舞辻无惨却是早有准备,在阿封的子弹碰到它皮肤的时候便已做好防护措施,只是没想到那子弹的构造如此精巧,竟然借由碰撞的压力出现了二次爆炸,硬是将里头的毒液溅到了它的身上,这才致使它停顿了那么几秒。 “该死的小鬼……” 接二连三的被弱小的人类阴到,让鬼舞辻无惨不快到了极点,哪怕身体大部分都没有从线中挣脱出来,它也要先抽出手来按死这只碍事的虫子不可。 眼看那些从四面八方的肉触就要刺穿自己的身体,阿封过热的头脑这才骤然冷静下来,但此刻钩爪还未收回,铳的冲力也不够将自己大幅度弹开,彻彻底底的无计可施。 按照蝴蝶忍嘱托的,临死之前,他咬开嘴里的毒囊,将其中的液体连带外壳一起吞下,然后看向了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如月变,准备看对方最后一眼。 “对不起,我还是不够强……” “要是你真有这种觉悟,就不会傻乎乎地冲上去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阿封一愣。 因为不打算闭眼迎接死亡,所以他清楚地看到面前忽然亮起了一道水蓝色半透明的薄膜,那些袭向自己的肉触一下子就被弹开了。 这个声音是—— 那是一位肉粉色头发,嘴角带疤的少年。 “锖、锖兔?”阿封睁大眼睛。 “给我叫师兄啊小混蛋。”显然锖兔已经习惯了阿封“目无尊长”的做派,“变他不会死的,给我冷静一点。” “但是、” “他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会死的人。” 说起这件事,锖兔表情复杂,他看向还一动不动的如月变。 自己身为一方的土地神,可以选择一个或者多个中意的人类进行“庇佑”。原本他的首选便是如月变,不料在进行尝试之后他才愕然发现,如月变的身上早就有了比自己更强大的庇佑者的气息,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不过那些事说出来会给如月变引来麻烦,锖兔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这薄膜存在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阿封把握时机用钩爪离开了,鬼舞辻无惨虽不能看见锖兔,却也能够察觉自己的攻击被什么无形之物弹了回来,它恼怒地操纵着这些可怖的肉块继续向还在半空中的阿封追去。 “快躲开!” “护佑”这种技能虽然很好用,但相对的冷却时间极长,反正在短时间里锖兔是不可能用出第二次的。 眼见自己的小师弟就要命丧鬼手,一时间年轻的土地神焦急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却不想真有一人拦在了他们与鬼爪之间。 那是经过千锤百炼,仿佛涌动水浪一般的剑技,轻而易举地格挡住了鬼王愤怒却无章法的一击,气浪扬起黑发青年花色对半开的羽织,飞舞的黑色发丝间,隐约可见他坚毅冷静的神情,像极了在场某“人”的曾经。 “这可真是……” “阿封!你没事吧?” 又一人赶来,同自己的师兄并肩站立的同时,还不忘关心自己的小师弟一句,正是寻着气味找到这里的炭治郎,他的运气不错,一路上没有遇到太多的鬼。 “我……没事。”阿封想说什么,但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做那些多余的事,脚踏一处尚且完整的地板,他稳住身形,就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站在后方为先攻的水呼师兄弟二人提供辅助和掩护。 锖兔没有打扰他们,他飘然向后,暂退到一边——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现在的他只是个分灵,能够做的不多,已经用过大部分力量后,就只余当个见证者的能量了。 (那时的……都现在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啊。) 只是感慨还是少不了的,在场的几人不管哪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曾经青涩的少年们已经帮他做到了。 这也足够了。 战场被越拓越宽,不止是鬼舞辻无惨的身躯愈加庞大的缘故,另一原因是控制这片区域的鸣女遭到了攻击,没有鬼舞辻无惨的加持,她很难在围攻中支持这巨大的无限城。 这对鬼舞辻无惨是不利的,如果空间足够狭小,它捕捉起这些人类就会容易很多,也不至于陷入这种被围攻的尴尬局面。 没错,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剑士到达了此处,这其中大部分人得到了信鸦的提醒,纷纷撤退,只留几名最为强大的剑士继续对付鬼舞辻无惨,其他人抱团合作去对付一些难缠的食人鬼,好让它们不去干扰决战。 这样的战斗方式及合理的调配让人类方的伤亡大大减少,如同滚雪球一般,很快将单兵难以应对的敌人解决了个七七八八。 这种情况下,鬼舞辻无惨通过吞噬尸体进食的方式便不管用了,只有鬼的尸体对它来说毫无意义,与其浪费精力去消化,不如将那些分散出去的触肢收回,集中精神干掉这几个讨厌的虫子。 做出这个决定也就代表着它完全放弃了自己制造出的炮灰大军和苦守的鸣女。 丧失所有手下,又被线和毒困死在原地,只能狼狈至极的挨打还击,不断增加的屈辱和烦躁令鬼舞辻无惨丢掉了体面,难以抑制地露出厌烦的神情: “……你们、真的很烦啊,只会叫嚷着报仇报仇。 “死了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又有什么。 “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老老实实地重新开始生活不行吗? “把我当做天灾不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每天要死这么多人,怎么独独你们就不明白—— “人死不能复生。” 人类方沉默了一瞬,无声的怒意蔓延开来,那是足以镇压狂风、蒸发暴雨、驱逐干旱的滔天怒火,但鬼舞辻无惨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些人的愤怒,它挥开了想要偷偷将如月变扛走的蝴蝶忍,像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一样,单手抓起如月变的头发把人提前了,端详起那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嗤笑着: “说来,这家伙也是吧,明明有种那样的力量,却非要选择弱小的人类那方,把自己搞成了这幅德行,这都是你们的错啊。” “……不许你这么说变!”阿封怒极,抬手朝那狂妄的怪物连射好几发子弹,却被对方轻易的拿肉块挡下了。 心知子弹的威力,鬼舞辻无惨不可能再去用身体进行直接接触:“‘变’,这家伙是叫这个名字吗?” 没有人答它。 鬼舞辻无惨又一次露出厌恶的表情:“多么……令人作呕的名字。”说着,它就要捏碎手里那人的头颅。 这动作自然又是激起了一轮强烈的猛攻,但已经有所准备的鬼舞辻无惨怎么会令那些攻击落到实处,它卷起一层层障壁,隔绝了那些攻击。 “嘭……” 忽然,在铁器与障壁相击的连绵不绝的响声中,鬼舞辻无惨听到了一声不同的声音。 “嘭、嘭、嘭、嘭……” 那是…… 人的心跳。 因线的破坏而渐渐消失的血幕再次降临,无数黑影重新浮现在四周,不知来源的尖啸和嘶吼此起彼伏…… 但这都不是鬼舞辻无惨所在意的,它近乎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上提的人。 本应该被抽干全身血液死的不能再死的少年骤然睁开双眼。 在那漆黑的眼中,鬼舞辻无惨看到了一点猩红。 ※※※※※※※※※※※※※※※※※※※※ 为了写这章重新去看了无惨天灾发言的那话。 谢谢,低血压已经治好了,血管都爆了。 —— 感谢在2020-07-28 14:22:48~2020-07-31 23:2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北祈墨 3瓶;鱼北北北华 2瓶;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炼狱 这里是…… 红与黑的世界。 绝望的哀嚎是最清晰的人声,岩浆泡爆裂时的火星是唯一的亮色。放眼望去,深沉的黑色延伸向天空,视平面只有岩浆的赤红。 无数的灵魂在这炼狱之中承受痛苦的煎熬,扭曲着,窒息着,但无法就此了断。唯一的信息是在他们出现在此地时,冥冥之中的声音告诉他们: “你们生来就是要受苦,这里就是炼狱,等受完了所有的苦,赎过曾经的罪之后,才能……” “白痴才听你的。”鬼舞辻无惨没有听完这些话,他被岩浆烧得痛不欲生,可旁边连落脚都地方都没有,只能像其他人一样泡在这鬼地方里。可他又不想像身边的几个家伙一样,不顾体面的惨叫,刚刚那句话,还是他使劲憋气,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之后他赶紧合上了嘴,好保留自己的一份体面。 这种讲究的做派让那几个给岩浆烫地话都说不出的人很是排斥,纷纷离他远了一些,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将他们的相貌记下,准备等自己摆脱了这困境后好回来教训他们。 正当他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对付这几个人后,忽然发觉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正在向这边游来,其实说“游”不太准确,这片岩浆海下面是能够踩到地面的,那个人挥动手臂其实为了拨开沉重的岩浆,好快一些走过来。 鬼舞辻无惨看了看对方面对的方向,确认了那个人就是冲自己来的,他没有动弹,一是因为同在岩浆海,他不担心对方有什么能伤到自己的手段,二是他刚刚试着移动了一下沉在岩浆海里的手,仅仅是动了动手指就痛得他差点惨叫出声,所以还是留在原地静观其变比较好。 不过那个游过来的人似乎没有鬼舞辻无惨这么痛,虽然他的面色也不轻松,满头大汗不说,连表情都有些扭曲,时不时会克制不住地痛叫出声。 大概是泡得比较久,已经习惯了吧。 鬼舞辻无惨想。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人游到自己的身边。 不等鬼舞辻无惨开口询问,那人主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需要帮助吗?我看你似乎很痛……” “……” 这人的面容很和善,但鬼舞辻无惨不觉得他是个无私的好人,能落到这种地方的,怎么可能会是好人,也不知道这家伙用这张善人脸骗了多少倒霉蛋。 见鬼舞辻无惨不说话,那人的表情出现了些许变化,他嗫嚅着,似乎是在为鬼舞辻无惨担忧。 “啧,那你说说看吧。”鬼舞辻无惨不耐烦应付这种人,要不是他动不了,早转身走了。 那人松口气,赶紧把缓解疼痛的方法告诉了他。 “帮别人承受岩浆……?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说其实你是个白痴?”难得耐下心听完了对方的话,鬼舞辻无惨却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这种温度的岩浆里面还要帮别人抬手抬身体,你脑子没坏吧?” 那人一噎,焦急道:“但是、这方法真的很……” 鬼舞辻无惨不想再听下去了,本来就被岩浆烧得要死要活,还要听一个神经病在旁边喋喋不休,就算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可他又没法像对方那样随意动弹,只好转动自己唯一能动的脖子打量起四周,好发现点什么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忽得,他目光一凝,似乎在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那人注意到了鬼舞辻无惨的目光指向,暂停了劝说。 “我在看……哼。”鬼舞辻无惨撇他一眼,反常地露出一个笑来,“说来,既然你一直说什么帮助别人,不如现在就来帮帮我吧?” “什么?” “就是说,你把我送到那边去,我就相信你,怎么样?” 鬼舞辻无惨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某个方向,他肩膀以下的部分都在岩浆里,实在做不到抬手的动作,好在那人看懂了鬼舞辻无惨的示意,跟着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样,你愿意吗?”那人脸上明显的犹豫之色让鬼舞辻无惨摆出一副嘲弄的表情来,“哼,果然是个骗子。” 被“骗子”的形容一激,原本还踌躇着的那人立马答应下来:“如果我送你到了那边,你可要相信我的话啊。” “那是当然。” 但这件事说归说,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因鬼舞辻无惨根本就是动弹不得的状态,所以即使想要把他托举出来,也只能依靠那人一个人的力气,更不用说还有岩浆的阻拦,光是把无惨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那人便已累得气喘吁吁。 “哪、哪个方向,再指一次。” “那边。” “好……” 在一段漫长而煎熬的移动时间后,那人终于架着无惨到了他指定的地方。 那人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随时会昏倒在岩浆里一样。 “怎……咳咳,怎么样,我做到了。” “还没完呢。” “什、你明明说的就是这里啊。” 鬼舞辻无惨用被那人从岩浆里抬起的手指了指两人的上方:“我说的是你的上面,你不是说要把人举起来吗?光是这样算什么举起来。”说着,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还没在岩浆里的身体。 那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鬼舞辻无惨以为他会翻脸的时候,那人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缓和下来:“原来你已经猜到减轻痛苦的办法了啊,怪不得……好吧,我就试试看。” “你在说什……哼,你知道就好。”没有反驳那人的话,鬼舞辻无惨一昂下巴,“快点。” “知道了。” 想要把一个成年体型的人从岩浆里抬起来可比架着他走一段路难多了,又是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努力,那人终于把鬼舞辻无惨托举上了半空,这次,他连大口喘气都力气都没了,另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将他深深的压进了岩浆,只露出一个脑袋和托举的双手来。 见到鬼舞辻无惨看向自己,那人勉强笑了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其实还有最后一个步骤呢,就、唔!” 回应他的,是鬼舞辻无惨重重踩下来的脚掌。 奋力跃起,抓住从空中垂下的黑色丝线,鬼舞辻无惨低头看了一眼那人,作为自己跃起的垫脚石,那人被反作用力直接推进了岩浆,那双托举自己的手徒劳地在半空中划了两下后,便跟着犹带惊愕的脸消失在了岩浆海里。 想到之前那人托举自己时,无论多累都会小心地把脖子以上的部分避开岩浆的举动,再结合此情此景,鬼舞辻无惨猜测是因为一旦人的头沉入岩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它往上爬了一点,稍微观察了一下远处的人,发现也有这样的情况,于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真可怕。”它感叹,“我可不要变成这样。” 说完,它不再去看底下的人了,专心致志抓着丝线向上攀爬,但它不想理睬底下的人,不代表底下的人会放过他。 有人在下面扯着丝线爬了上来,还有人聚集在丝线的下面拼命叫骂。 “那个人帮了你这么多!你怎么敢这样对待他!” “畜生!” “你这样还算是人吗?!” 鬼舞辻无惨对这些叫骂充耳不闻,它更在意那些跟着爬上来的人,为了不被对方妨碍,它特意在原地等了一会,然后一脚把跟上来的人踢进了岩浆,那个人像是托举鬼舞辻无惨上来的人一样,沉入岩浆后,就再也没有冒头了。 “这根线承受我的重量已经很勉强了,再加一人谁知道会不会断掉。”面对后上来的人惊恐的眼神,鬼舞辻无惨毫不留情,“况且,这是我最先发现的,是属于我的机缘,你们这些活该受苦的家伙们,还是好好呆在里头吧。” 这冷酷的做法和无耻的态度令那些人沉默下来,见状,鬼舞辻无惨也懒得和他们计较,继续往上攀爬。 …… 不知过了多久。 头顶的黑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鬼舞辻无惨渐渐感到了一些它不愿意承认的……畏惧,或许还有孤独。 (如果再有人爬上来的话,我就不踢他们下去了。) 它看着手上不知不觉已经变成手臂粗细的线,暗暗想。 又不知过了多久,下面的线终于传来的动静,有几人跟了过来,他们看到鬼舞辻无惨,想到了这人狠心把人踢进岩浆里的动作,便纷纷停下动作,不肯接近它了。 “……”等待他们跟上自己的鬼舞辻无惨瞪了他们一眼,开始为自己曾经的想法感到懊恼。 但是,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攀爬中,有几个同行的人也很不错,即使自己根本看不上他们,而他们也不肯靠近自己。 在鬼舞辻无惨对于爬上这根线——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线了,或许用柱子形容比较合适——的决定感到极度懊悔之前,它先一步到达了旅途的“终点”。 它呆住了。 那是一面镜子,一望无际,和下面的岩浆海一样,那是一望无际的镜面。 鬼舞辻无惨能够清晰地从光滑的镜面里看到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混杂着震惊、疲惫和绝望,颜色发青如同死人一般的脸。 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它不可置信地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并不是在看那几个和自己有着同样表情和脸色的家伙,而是向着更远,更深的地方——那片已经看不见踪迹的岩浆海。 再看那镜面的时候,里面的内容依旧没有变化: 那是人间。 岩浆海——熬炼罪人施加惩罚的炼狱,在镜面之中是生机勃勃的人间。 炼狱,即是人间。 鬼舞辻无惨的炼狱,即是他人的人间。 ——自己不惜一切也要逃离的,到底是什么……? 鬼舞辻无惨又往上爬了一点,这一次它看的分明,镜面中的每个人它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看到了细线的最底端,围着一圈拿着武器的人,时不时仰头看向自己,眼中的仇恨和杀机丝毫没有掩饰。 这些人让鬼舞辻无惨想起了那个帮了自己又被跺进了岩浆的家伙,它仔仔细细看了看镜面,里面没有那个人。 很快,它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我离开的是人间,那么炼狱又在哪里? 答案呼之欲出。 在鬼舞辻无惨松手之前,那已变成一人粗的“线”先动了,它舞动着,分成了无数条细线,将想要逃离自己的鬼舞辻无惨牢牢困在了半空。 挣扎间,鬼舞辻无惨无意看到了镜面,那里面的每根线都被镜中的一个人拿在手中,原来就是他们在操纵这些线。 “我不认识你们!快放开我!”它怒吼着,但这一次,被线死死捆住的它连脖子都动不了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那些牵线的人动作一顿,然后整齐划一地抖了一下手中的线。 下一秒,无数的记忆鬼舞辻无惨涌来。 被咬死、流血至死、饿死、伤重而死、劳累致死、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那是无数人类的死亡组成的记忆,是千年都难以干涸的仇恨。 凶手有着一张它最熟悉不过的脸。 ※※※※※※※※※※※※※※※※※※※※ 关于无惨的结局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使用了蜘蛛丝的梗。 即使是连蜘蛛都没有救过的恶人,也会有人愿意去拯救,可惜,它选择了(心中的)恶魔垂下的蛛丝。 —— 这章是无惨结局的前半,是它的梦,还有一个后半,不过后半很短。 大概还有两三章完结吧… —— 感谢在2020-07-31 23:21:06~2020-08-04 23:5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结果 鬼舞辻无惨猛然睁开双眼,不等它庆幸刚才的只是一场噩梦,随之而来的虚弱感便提醒它,正身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 和梦境中几乎一模一样:血红的视野,黑色的细线,以及线的表面跃动着的、仿佛正吸吮血液的水蛭一般的丝。 好不容易从死人身上榨取的力量,又成倍地被抽取殆尽,光是要维持保护自己的血肉之墙便已是不易,更不用提向其他人去反击了。 但,被杀也是迟早的事。 鬼舞辻无惨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那个自己想杀,却屡屡被他逃脱的人类。 “早知道……就直接杀了你!”拥有着另一个自己的记忆,鬼舞辻无惨有十成十的把握确定就是眼前这个人类在推波助澜,害得自己落到这种地步,“如果没有你的话……” “你也一样会死在人类的手下。”一直沉默观察着鬼之始祖的年轻人类忽然开口了,他的神情淡漠,声音笃定,和面对人类时的表情全然不同,仿佛是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你种下的因,结出的果,最终只会由你自己承担。鬼舞辻无惨,你太小看人类了。” 近千年的仇恨,可不是死亡就能停止的了的,死后的世界如此漫长,无法转世的灵魂可以用几乎无止境的时间去怨恨,而这恨意经过时间的酝酿,终于打破的生死的界限,化作了实体,也就是那些诡异的丝线。 眼见鬼舞辻无惨的脸色越来越差,如月变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又抛出另一个令鬼之始祖几欲发狂的消息来:“况且,我能够站到这里,可都离不开你——和你手下的‘帮助’,带毒的血液,有针对性的噩梦,不可思议的恢复能力……不觉得眼熟吗?” “你这家伙……” “以及,你说反了。” “如果那天你不来,就不会让我有获得这些能力的可能,也不会诞生继承能够日之呼吸的炭治郎……不。”如月变一顿,“应该说,倘若你不去滥杀无辜,为私欲去随意伤害别人,就不会有和你作对的鬼杀队了。 “错的是你,鬼舞辻无惨,你才是那个不该活下去的人。” 鬼舞辻无惨被这番话刺激得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它咬紧牙关,用满布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俯视自己的人类。 多久了,已经多久了,这种好像是在看失败品一样的眼神。 明明近在咫尺,只需伸手就能掐死那令自己难以忍受的家伙,可手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就和那时一样,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谁都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它。 ……是啊,谁会担心一个活不久的可怜虫会报复自己呢。 “……你在说什么,以为自己是神吗?这就想要审判我吗?!” 面对面目如同真正的恶鬼那样狰狞、像是随时会暴起的鬼舞辻无惨,如月变连脚步都没有动一下,他低下头,声音冷淡——对着食人鬼不需要用到那么多的感情:“我是想说,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该。”说罢,他向后退了一步,“以及,审判你的事,有其他人来做。” “……你可、真傲慢啊!” 积聚所有的力气,鬼舞辻无惨猛地从地上跃起,扑向不远处的如月变,一只手朝着后者毫无防备的面门袭去。 鬼舞辻无惨勾起一个笑来,它期待着从那个人类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和那些曾经轻视自己又被自己反杀的人一样,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对自己做的事,要用生命偿还! 它注定是要失望了。 锋利的爪尖在少年面前的几厘米处被硬生生停住了,连他的头发都没有碰到。 “傲慢的人是你。”如月变的目光移向鬼舞辻无惨的身后。 鬼舞辻无惨下意识地跟随着如月变的视线回望。 那是同血色视野和黑色丝线一起出现的黑影们,原本的它们只有一些模糊的五官,直到现在,鬼舞辻无惨终于看清了它们的脸。 每一张面孔都在刚才的噩梦中出现过,那是身处炼(人)狱(间)的、死于它手的人类。 惊愕之下,勉强被鬼舞辻无惨维持到现在的血肉之墙轰然破碎。 “那是……?” “……鬼吗?” “那些线又是什么?是它们困住无惨的吗?” 崩坏的墙壁后,显露的却不只是疑似被害的年轻剑士与鬼之始祖,还有无数的黑影和细线。 与鬼舞辻无惨不同,人类方似乎只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即便是这样,也足够如月变惊讶了,只是不及他去确认其中的原因,一只钩爪先扣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带离了鬼舞辻无惨的面前。 直到一双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腰,如月变才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太好了……你没事……”小少年犹带哭腔的声音令他有些发怔。 如月变有些不知所措,他轻拍着阿封颤抖的背:“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对上鬼舞辻无惨的理由。”另一个声音响起,正是同样守在这边的炭治郎。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面对年龄上比自己小,可作风却更加成熟的炭治郎,作为被照顾的那一方,如月变总会不自觉地矮上一头,不过,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下次?” “啊……应该没有下次了。” “哈啊?” “我是说,鬼舞辻无惨死定了。”如月变看向战场的中央,用笃定的语气说着。 铺天盖地的黑影遮住了绝大多数人的视线,但并不妨碍拥有狱卒视角的他看到其中的情况。 手握丝线的黑影、或者说死魂们静静地漂浮在半空,既不接近也不后退,神情漠然,就这么低头看着在废墟里挣扎的鬼舞辻无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为这些死魂的表现愤怒之时,鬼舞辻无惨忽然看懂了这表情的含义。 那是饥饿的食客观看厨师料理食材的过程的表情,他们不会认为上了案的鱼还会有逃回河海的机会,他们只是在等,那是理所当然的等待,自己是食物,他们是食客,曾经的捕食关系在这一刻颠倒了。 鬼舞辻无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所以,“厨师”是…… “天要亮了。”反手搂住因情绪起伏过大而昏睡过去的阿封,如月变眺望着远处的天色。 他不觉得那些死魂会放过鬼舞辻无惨,所以才把杀死它的机会让给了他们,况且比起能够复活的自己,还是死后也不能轮回的他们更适合动手。 就是没想到,即使连他们都不愿意亲自动手。 “想要我被晒死……就凭你们。”鬼舞辻无惨恨恨地说完后,看向如月变这边,“你很在意黑死牟那家伙吧,我死的话,他也活不、呃!” 从旁刺出的日轮刀毫不留情地插进鬼舞辻无惨的嘴里,穿过它的舌头又从下巴刺出,强行打断了它的发言。顶着被强行借刀的无名剑士的惊恐眼神,严胜淡声道:“鬼舞辻无惨,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早该死了。”说完,他径自走出建筑的阴影下,面向了泛白的天边。 他没有去看如月变。 早在如月变说完自己的打算之时,严胜就已经把“所有鬼舞辻无惨制造鬼会随着它的死一同消亡”的结论告诉了后者,现在不需要再看一遍听到这件事时、如月变露出的表情了。 所有人期待着这次日出。 除了鬼舞辻无惨。 见策反无望,求饶也不可能让这群人心软——况且自己已经没法像过去那样伏低做小只为苟活了,它选择了自裁。 在阳光照射到它的前一秒,鬼舞辻无惨先行扼死了身上每一处渴求血肉的细胞——以自己的细胞操控他人多年的它,再清楚不过这件事具体该怎么操作了。 (哈哈……真没想到,最后这招会用到自己身上……) 意识模糊前,它忍不住自嘲。 ※※※※※※※※※※※※※※※※※※※※ 屑老板生前是个体面人,我们呸一口再走8 hei tui.jpg —— 感谢在2020-08-04 23:56:09~2020-08-11 02:3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任务完成 因为那些不明目的的黑影们的缘故,人类方都处在离中央战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没能溅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不如说,这些碎块在落地前,就纷纷在晨曦的阳光中溶解了。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即便是鬼之始祖的身体,在阳光下也同遇到了高温的黄油没有任何区别。 严胜没有理睬这些事,他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被明亮的光芒刺激得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久违了四百年的阳光,他不想错过。生命的最后,总要活得像个人一点。 灼痛感飞快地传遍了全身,那点阳光带来的暖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或许只有不到一两秒的时间了,他没有把这段时间浪费在看自己身上的惨状上,在名为“继国严胜”的人生画上句点之前,残留在本能的意识驱使他回转过身体,遥望那站立在不远石头平台上的少年。 所有的羁绊都已随时间逝去的现在,唯有这个人是自己与世界牵系的证明。 (谢谢……) 但是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他说谢谢。”炭治郎的鼻翼微动,他嗅出了随风流动过来的气息中,那饱含复杂意味的情绪。 如月变没有回应,炭治郎看向他,发现正他愣神地看着严胜消失的地方,最终,如月变发出了如同叹息一样的声音: “啊……” 这叹息的声音却不像是他一个人发出的。 那边,停留在战场周围的善逸惊愕地抬头,敏锐的听觉能够让他清晰地捕捉到任何细微的声音,甚至可以准确判断当事人的情绪,可这叹息声…… 即便是“如释重负”都不足以表达其中的情感。 那是漫天黑影们发出的叹息,在逐渐明亮的阳光下,它们身上的黑色一点点剥落,与那些丝和线一起,黑色的、如同燃尽的纸灰一样的碎屑飘落、溶解、消失,但那是远比尘埃更加沉重的东西。 仇恨、痛苦、悲伤。 黑色的情绪化作束缚的线,令他们即使没有受困永恒的肉丨体中,依然不得解脱,同万世的仇敌一起,永远的徘徊在大地上,成为了可悲的幽灵。 现在,仇人——鬼舞辻无惨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他们便也获得了解脱。 晴空之下,无数透明的灵体向上漂浮,在空中如同一朵朵上浮的水母,他们要去往生者看不见的轮回里,重新走过人世了。 如月变不打算插手,鬼舞辻无惨死后,没有了阻拦这些灵体轮回的怨念,世界想要拨乱反正轻而易举。况且,比起这些,他还要其他的事情要确认。 不知是何变故,鬼杀队的众人们不仅可以看到黑影,似乎连这些净化后的灵体也能看到,在这如梦似幻的景象中,他们沉默着目送那些灵魂离去。 “……?” 忽然,如月变观察到了一些“异常”,那些被净化后的上浮灵体中,有一部分违背了那冥冥之中的牵引,向着下方飘去,然后是身边的炭治郎突然动了动。 “锖、锖兔?!你怎么在这里!”因为锖兔刚刚一直站在炭治郎的视野范围内,所以前者的身影刚一显现,就被他捕捉到了。 再就是听到了关键词的富冈义勇也猛然看过来,在锖兔“哟”得打了一声招呼后,他做出了一个颇具傻气地揉眼睛动作。 不过这个动作就在场的所有人里,已经算是克制了。 不远处蝴蝶忍方向,蝴蝶居的女孩子们直接哭了出来,为首的蝴蝶忍更是泣不成声,被她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白色的灵体,散发着如同珍珠一样柔润的光,那是头戴蝴蝶发饰的长发少女,她虚揽着蝴蝶忍,微笑着说着什么。 又或者是为更好的暗杀做准备,独自蹲守在暗处的时透无一郎,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同他面容一模一样的少年,一边敲着他的脑袋,一边大声说着什么,看起来满脸的不愉快,可在时透无一郎回抱住他的动作后,也跟着流下泪来。 炼狱杏寿郎的身边则是多了一名面目冷然的女性,她轻柔地抚摸着高她一个头的金发青年的头,温柔地笑着,被摸头的炎柱则是用双手捧住了那只手,将它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大颗的眼泪落下的同时,嘴角却止不住的扬起。 伊之助摘下了自己的头套,他有些困惑和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女性,喃喃着什么,然后被对方揽进了怀里,一向讨厌别人束缚的他这次没有抵抗。 …… 这是世界的祝福,生死的界限在此刻悄然模糊了,令苦守的灵魂不至于与亲人生死不见,令为生命奋战至今的人们能够获得些许的慰藉。 在鬼杀队的人们陷入到重逢的喜悦之中时,唯一的食人鬼——祢豆子已经在蝴蝶忍和珠世的治疗中重新变回了人类——继国严胜感到了难言的窘迫。 一方面是笑眯眯的诗和表情波动不大但明显也是高兴的缘一,另一边是从石台上跳下跑到这边的如月变,再想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羞耻。 “不用在意我,我是来回答严胜先生的话的。”常年读表情能力负值的如月变总算没有说出让严胜太过尴尬的发言来,“你的道谢我听到了,不用谢,严胜先生也帮了我很多。”他笑起来,退开一点,“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请和家人一起度过吧,灵体能够能够停留在人世的时间可不是无限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 还有,比起这些问题,他更想知道—— 严胜一把抓住了如月变的手腕,不可思议的是,明明他是灵体状态,手中却没有抓空的感觉……不过这不是重点:“还能再……见面吗?” “……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如月变也有些意外自己被灵体抓住的事,不过更加意外严胜这出格的举动,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份出格归于了离别的伤感和对轮回的不安,“我要【离开】了。” 想到对方身上发生是种种神秘的事,严胜一下子明白了如月变的意思:“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还请为我保密。”如月变最后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祝您,还有缘一先生以及诗小姐下次能在更好的时代里诞生。” 说罢,他的手腕轻轻一抖,刚才还能接触到他的灵体一下子抓了个空,呆愣地目送着他离开了。 缘一拍拍严胜的肩膀:“兄长,该离开了。” “……” …… 在同亲友或恋人相聚的人群里,有一个身影格外突兀。 “为什么……”只有我…… 说不失望是假的,明明周围的人都能够和重要的人团聚,可唯有自己是孤身一人。 炭治郎失落地倚到墙边,打算回战场那边看看还有什么自己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哥哥。” 他蓦然回身,那是微笑着的祢豆子,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如月变。 接住了扑过来的妹妹,炭治郎闭上了眼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淌下。 自己的妹妹,自己唯一的亲人,终于从可悲的食人鬼变回了人类,这么久都努力没有白费,太好了…… “来找你的路上看到了祢豆子,我们就一起过来了。”因为待会要做的事,如月变不得不出声打断了这感人的重逢情景。 “谢谢……谢谢你,变。”炭治郎抹掉眼泪,稍微放开了祢豆子一些,免得自己太用力勒到她,然后有些疑惑地问,“变你……为什么要带着那个面具?” “这个……”抬手将脸上的红色面具扶了扶,如月变想到了过去自己所使用的某个蹩脚借口,“因为…… “要施魔法了嘛。” “什么呀……变君学会卖关子了吗?” “闭上眼睛哦。”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祢豆子还是乖乖合上了双眼,炭治郎在欲言又止了一会后也闭上了眼睛。 如月变上前拉住他们的手,隔着面具把额头抵在他们的额头上,将存储在徽章中的白色灵珠们从中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暂时睡过去的两人扶到墙边坐好,确认他们的位置不会谁误踩被踩到后,他握紧手上的徽章,联通了那边的信号。 “狱卒-如月变,已完成本次任务,申请返回。” “申请已受理……申请通过。狱卒-如月变,即刻返回。”那个仿佛智能管家一样的女声一反平常连线时的声音,以冷淡的机械音播报了任务的处理结果。 …… 在离开的最后,隔着面具,如月变看了一眼依偎沉睡的灶门兄妹: “再见了。” ※※※※※※※※※※※※※※※※※※※※ 虽然想在最后打个“全文完”皮一下,但怕自己被打死还是删了。 —— 感谢在2020-08-11 02:36:00~2020-08-18 14:1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澄时坞前?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wokami! 5瓶;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沉浸在与重要之人重逢的喜悦中的人们没有发现,在无数纯净的灵魂中,有一个黑色的灵体也在缓缓上浮,那是能够将太阳的光线一并吞噬的,如同浓墨一般的黑色。 脱去了怨念的其他灵体在看到了它后纷纷变了脸色,忙不迭地飘远了一些,免得被波及到。 鬼舞辻无惨,或者说它的灵体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临死前的那个梦,这如它从“原来真的有死后的世界而且自己似乎可以继续转世”的喜悦中稍稍分出了一部分,化作了怒意。 可不等它冲那帮家伙说些什么好发泄自己的情绪,鬼舞辻无惨忽然发现自己向上漂浮的趋势停止了。 一个声音,似乎就是梦中说着“人生来受苦”的那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 “你,需得赎罪。” 和梦中的飘忽不同,这一次那个声音所说的话里充满了威严的力度。鬼舞辻无惨想要挣脱这束缚,却惊恐地发现那些随着怨念消失的丝与线又回来了。它们从地底深处钻出,如同一根根藤本植物的枝条,一但碰到自己的身体,便用那无形的吸盘扣到上面,叫它如何扭动肢体也无法摆脱。 与人类的怨恨不同,这次落在鬼舞辻无惨身上的,是这片土地的怨念,它涵盖了所有知性生物对鬼舞辻无惨这个存在的憎恶,其中也包括神明。 用温和语气与富冈义勇说着什么的锖兔瞥了那边一眼。 “怎么了?”富冈义勇也跟着看向那边——自然,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啊啊,没什么。”锖兔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态度,随意地摆了摆手,义勇看不到是最好不过,没必要让这种腌臜画面污染好友的眼睛,为了不让富冈义勇持续关注那边,他一把抓住黑发青年的肩膀,“比起这个,义勇,记得好好给我上供哦!我和大家都会保佑你的,贡品的话,问阿封要就可以了。”言语间,丝毫没有犹豫地把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小师弟卖给了好朋友。 “嗯。”富冈义勇没有多问,能够知道锖兔他们没有就消失已是再好不过,他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那么,差不多也到时间了。”锖兔松开自己的手,看了看天色——日头渐升,灵体们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他回头看向富冈义勇,见后者似乎在忧虑什么,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他们都还在,只不过你们不能看到了而已,我也是一样。那么义勇……我们狭雾山再见。” 说罢,锖兔一摆手,那道在阳光下显得透明的身影消失无踪,富冈义勇却不觉失落。 (是该回狭雾山看看了……) 他将被安置在一处平坦地面的阿封抱起——总归身上还有伤,不适合扛这么粗暴的运送方式,准备早一点把人送去医疗部。 那端,战场各处。 “再见啦,大家。” “要好好活下去!”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啊。” “我会一直爱着你的。” …… 不约而同的,在生与死的界限即将被重新划分之前,灵体们向着依依不舍的人们做出了最后的告别,或抱含热泪,或面带微笑,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了仍在人世的亲友与爱人,不再抵抗轮回的牵引,向空中飞去。 在地上的人们挥舞着双手。 “下一次、下一次还要在一起!” “一定还能见面的!” “在见到您之前,我会一直努力下去!” …… 如此,自顾自地定下了再会之约。 无数如同白云一样上浮的灵体中,唯有一个黑色的灵魂是在违背自己的意愿缓缓沉入地底。 没有人看得到它,也没有任何灵魂愿意把注视他人的时间浪费在它的身上,被神和大地囚禁的罪人灵魂终于是放弃了挣扎,不为那压倒性的力量,而是它发现了,在通往地狱的路上,并没有会拯救自己的蛛丝。 愿意自天堂垂青自己的存在已被他亲手杀死。 这一次,要独自前往真正的地狱去了。 “自诩是鬼,却比任何人都像是一个人类啊。”有谁叹了口气,“虽说,更多的是普通的、人类的恶意罢了。” …… 自与家人们的重逢中苏醒,泪流满面的炭治郎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地在视线的范围里找寻着谁的身影,可周围的人却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个。 “哥哥?你在看什么?”不知何时醒来的祢豆子问。 “就是、”想要回答的炭治郎突然卡了下壳,在沉默良久后,他的声音低下来,沮丧地垂下头,“我忘记了……” 祢豆子立刻抓住他的手,用激励的语气说:“没关系的,我们一起找,这次我和你一起。” 炭治郎这才稍稍缓过来一些,他看向祢豆子,握紧了妹妹的手,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谁站在他们俩的身边,可仔细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哪里什么也没有。 “哥哥?” “没事……”炭治郎呼出一口气,“这一次,换我们来寻找吧。” “嗯!” …… 狱都。 某房间内。 “回来啦。”青泽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夹着几页纸的垫板,站起身,动作轻巧地绕过了面前的办公桌,如同青色尾羽一般的衣摆未动,人已来到了叩门而入的少年面前。 “是的,青先生,这次的任务我通过了吗?” “当然,你干得很不错,会有额外的奖励。” 如月变却没有因为这后半句话露出更加明显的笑容,他勉强把嘴角的弧度往上抬了抬:“那真是太好了……” “给我精神一点啊。”青泽摆出了不满的表情,“虽说确实是完成得相当不错,不过这个奖励可是我为你特别争取来的。” 听到青泽这么说,如月变真的提了点劲出来:“多谢您,到了最后还在让您费心,真不好意思……”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再一次低了下去。 青泽有些头疼,但这一次他不必再费心地安慰面前的失意小孩了,因为他家长来了。 “小凝。”青年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哥哥。”如月变转过身,青年依然是一身正装,笑容也是如他记忆里的那般温和。 “我来接你。” “……谢谢。” 和十岁时初见时的那样,如月变在稍一犹豫后,便将手放到了青年的手中。他的手被一种不会滑脱、也不至于让他不适的力道轻轻拢住了,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从指尖传递过来。 自传送门处出来后,如月变就一直处于低落状态,青年在这种细微之处的温柔让他好受了一些。 “不管看多少次,你这种人会做(温柔地对待同类)这种事还真是惊悚啊。”青泽用仿佛见到了地球倒转一样的语气,硬生生地插进了兄弟俩的温情氛围里。 “。”虽不明白青泽在指代什么,本能的危机感让如月变在这时选择了沉默。 青年转身,脸上还保持着那个温柔的微笑:“你在说什么?对待你的时候我不也很好吗?” 不同于如月变的适应良好,在面对这个笑容的时候,青泽机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够了,快滚吧,凝的任务后续我会处理好的。别忘了过段时间来取你的东西。”后面一句是对如月变说的。 “辛苦您了。” “小事,任务奖励……唔,反正到时候你也会见到的,当做惊喜好好期待吧。” “?……是,谢谢。” …… 之前也提起过,青年的工作并不轻松,在短暂地陪伴了如月变几天后,他便不得不因堆积如山的工作被下属一个跨海电话叫了回去。 至于为什么如月变没有跟着一起去,青年表示这次的工作会比较繁忙,可能没有照顾到他和他妹妹的精力,还不如就让他留在当地,也方便接妹妹来一起生活,好互相有个照应。 “妹妹……?”乍一听到这个代称时,如月变呆了几秒。 青年的笑容不变:“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还是太孤单了,所以给你找了一个妹妹。”像是意识到如月变的顾及,青年很快补充到,“别担心,这是合法的,而且她本人也同意了——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这也是我收养她的另一个原因。” 原本还想着“未成年人有同意这个的权利吗?”的如月变在听到最后一句后松了口气:“这样啊……” “那么,要好好相处哦。” “没问题。” 虽然这么说了,但不久后,如月变便遇到了更加实际的麻烦。 (学校的路……要怎么走来着。) 即使手上拿着自带导航功能的手机,如月变还是迷了路。拎着包低头七拐八绕一阵,再抬头时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来时的方向了。 (这里真大啊……) 如月变在心里哀叹。 又转了五分钟,如月变决定靠观察寻找周围和自己穿同样校服的人,然后跟着对方走。 (学生总要去学校的嘛。) 这样想着的如月变,忽然听到了前方拐角后的一连串脚步声,于是他停下往边上站了一点。 一位叼着面包的少女与他擦肩而过,嘴里“唔唔唔”的声音应该是在说“要迟到了”之类的。 和少女漫画不同的是,少女嘴边的面包并不是吐司,而是法棍……?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那个少女身上的制服似乎就是自己身上的同款。 如月变下意识转头想要叫住对方,却没料到拐角后居然又转出一人,对方奔跑的速度不慢,再加上他毫无防备,两人就这么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痛……” “哥哥你太慢了……哇啊没事吧?” “没事。”如月变扶着被磕到的后脑勺,感觉还有些晕乎。 (避开了上学迟到叼着面包奔跑的女孩子,结果撞到了她的哥哥吗……) 想想就觉得狗血。 (不对,这个声音……?) 在如月变侧头去看那位少女时,一只手先递到了他面前: “这位学长,你没事吧?” “……” 这只手上没有常年在雪地里劳损而生的皲裂,没有苦练剑技磨出的厚茧。指尖饱满、手掌厚实,是一只完完全全的、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所拥有的手。 听到这个声音,如月变忽然有些不敢抬头了。 少女不明所以地看着地上的如月变,却无端生出几分熟稔的感觉:“你……” 那边,见如月变迟迟没有回应,少年有些着急地蹲下身来,像是做过无数次那样,动作熟练而轻柔地拉开了他挡住脸的手,观察起如月变的表情来:“是撞疼了吗?我的脑袋比较硬,抱歉……” “没事、我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如月变没有拒绝对方查看的动作,配合着左右歪头,然后仰着脑袋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时间好像回到了那个冬天,少年屏住了呼吸。 在如月变的注视下,他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害怕惊走一只停歇在指尖的蝴蝶: “炭治郎,我的名字是灶门炭治郎。” ※※※※※※※※※※※※※※※※※※※※ 然后三个人就都迟到了。 —— 想不到吧.jpg联动了鬼灭学院!而且变的真实年龄比炭治郎大一岁!而且比炭治郎要高23333 这个结局在第四章就想好啦,可以去看看w —— 接下来会有一个番外,讲狱都这边的后续事宜与现世的情况,例如除了见到灶门一家外变还发现房子隔壁是继国一家,最近搬来的租户是和亲爹闹翻带哥出来租房子的多宝丸,上学途中忽然被突然冲出来的初中部后辈阿封壁咚了之类的…… —— 然后!是广告time!↓↓↓我的下本文!快穿+养成,主角是只温柔的电波汪汪(?),感兴趣的话可以收藏!(土下座) 文名《开局一个人》 一句话总结:想要征服世界的猫猫系统带汪汪宿主养小朋友的故事。 系统:我们发现你很适合这个工作,于是选择了你。 道格: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系统:简而言之,当男妈妈。 道格:? 系统:你为什么在养老? 道格:要让孩子自由发展。 系统:…… 系统: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道格:家长的作用就是帮孩子摆平一切有碍生长的因素啦。 系统:你就不觉得自己太双标吗? 道格:做狗就是要学会灵活变通嘛。 系统:…… > 后来道格发现小朋友们不知不觉间都长大了: 贫民窟里捡的孩子变成了侦探社的社员,不过眉毛还是一如既往。 海上小镇捡的孩子带妹上船,当上了海贼们闻风丧胆的医生。 身负灵力被妖怪追逐的孩子发愤图强,成为了响当当的阴阳师。 因器官残缺被抛弃的孩子和被称作食尸鬼的孩子并肩作战,在天人和鬼神勾结的世界里杀出重围。 …… > 道格:真是一群努力的好孩子啊,不过他们对我的态度是不是有些怪? 系统:你听过一个词吗? 道格:? 系统:孝心变质。 道格:…… 总之,谁不喜欢狗勾呢! —— 注意: ▼亲情暧昧向,主剧情,cp不定。 ▼主角外表为各种汪,前期大部分时间是汪,后期变人。 ▼养老种田,偶尔客串大佬。 —— 感谢在2020-08-18 14:13:49~2020-08-24 12:5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梦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后日谈-狱都篇 在现世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如月变收到了青泽返回狱都取后续材料的通知,和第一次去狱都时浑浑噩噩的状态不一样,这次的他是以一种清醒的状态被狱卒引渡到那边的。 “如果这次的狱卒不是你,说不定我还真以为自己死了呢。”如月变难得开了个玩笑。 狱卒帽檐阴影下的钴蓝色眼珠向他那边动了一下:“和狱卒开这种玩笑……你真是变了不少,现世的生活很愉快吗?” “很愉快哦。” “活着的感觉很好吧?” “当然。” “那就好。”狱卒——斩岛捏住帽檐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以后可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诶……好。”斩岛的态度让如月变想起了一些东西,那是自己曾有过的几次关于死亡的既视感,再结合来到狱都之前被消除的那部分记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自己是怎么来到狱都的。 之前的自己只是个力气比较大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在活着的时候进入狱都呢。 而死亡…… 如月变想起那冰凉刀尖刺入身体的感觉。 “说来。”斩岛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让他回过了神。 “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到用‘那些东西’做伴手礼?” “不好吗?” “作为特产而言有特点的部分是足够了,但作为礼物也太……” “可是。”如月变一副思索的表情,“之前有看到木舌拿自己的眼珠做魔术表演,我参考了这个部分。”虽然手法很烂一眼就能看穿就是了。 “……别把木舌作为大多数狱卒的衡量标准啊。” “可是青先生那边收到它们时也给出了大好评哦。” “虽然我不清楚那边具体的人员构成,但给出大好评的是那个研究员吧?青先生本人对你的礼物是什么看法?” “我想想……有些惊讶,然后笑着说说不定肋角先生这边会喜欢,就让我送过来了。” 斩岛:“……”破案了,果然是那个不着边的青先生会干的事。 “所以,这些东西都没有用处吗?”如月变有些失落。 “……其实还不错。”斩岛勉强从被那些“礼物”迫害的记忆里翻出了一个褒义词。 “那就好。”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便到了目的地,在青泽办公室门口前,暂别时斩岛邀请如月变去他们那边参观。 “参观?”如月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勉强算是在那边干过一段时间,大概的情况也都清楚,“有什么新的变化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还能看到你的礼物的成果。” “好。” 斩岛离开后,如月变敲响了面前的门,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青泽站在门后冲他一笑:“好久不见呀,凝。” “青先生好。” “哼哼,坐那吧,我去拿材料。” “好。” 在青泽指定的位置上做了一会,如月变实在没忍住好奇:“青先生……?” 正在一堆纸质文件里翻找的青泽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身时又是那副笑眯眯的面孔:“啊,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大概是找东西找得有点不耐烦,他随手在半空中划拉了一个什么符号,那些文件便自个整理起自己来,然后从中飘出了几张纸,可以看见那些都是盖了章的表格。 青泽继续挥动手指,于是那几张表便飞到了如月变的手里:“在里面是你的任务记录和交接记录,以及任务合格准许回归的证明,要好好保管。” 如月变点头应是。 只见青泽又将手指点向其中一张:“这是灵魂转移的证明。之前你在任务世界时的能力逸散过多,这些被沾染到的灵魂本来是要被那个世界的轮回机制‘洗涤’一遍再予以投胎再生的,看到你似乎很不舍,我便做主把他们都转移到这边了,你应该见到了吧?” “……!是的,感谢您!”关于这件事,如月变可谓又惊又喜,当然喜的部分要更胜前者数倍。 “就知道你小子……咳,总之这也有你哥的意思啦,我就是顺手推了一把。” “是哥哥他……” “好,停,不要在我面前表演兄弟情深,不,我不是针对你,就是一想到那种家伙还能享受到这种好事我就……你不是和斩岛约好了参观吗,快去吧。” 说到最后,青泽的嘴角向上弯出了一个险恶的弧度。 如月变:“……好的。”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手拿青泽附赠的文件袋,如月变道别了这个曾经的上司,前往肋角所管理的区域。 才到那片地方,如月变就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啊,变,你来了啊。”反而是其中一人发现了踌躇不前的如月变,主动走了过来。 “你是……佐疫?”如月变反复把眼前这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几个特征对比,最后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诶,用的疑问句吗?”对方玩笑似得反问。 “因为、因为……”如月变的回答有些艰难,一句吐槽在他嘴里滚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算佐疫比较瘦,那也不可能是个女孩子啊! 像是看出了如月变难以克制的吐槽欲,佐疫微笑着:“我还算是好的了哦。” 如月变:“……”什么,还有更惨的吗? 这时,那边的几人也走了过来,如月变仔细看了看,感觉眼前一黑,这些人分别是:散发着社畜气息的田啮、反色版的平腹、小孩子状态的谷裂以及摸不着头脑(物理)的木舌。 “这些、这些都是我送的……”指着那个方向的手指微微颤抖,如月变转头问向性转版的佐疫,后者笑着给了他致命一击: “是哦。” “抱……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听斩岛说了,这都是青先生的恶作剧吧?” “诶……?” “所以肋角桑已经去找他了哦,你就好好留下来和大家说说话吧~” 如月变:“……好。”果然,被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佐疫也会生气。青先生,自求多福。 “说来,你的礼物是从任务世界里带来的吗?” “是的,不过原料的状态比较粗糙,所以拜托青先生那边的研究员鲜榨、加工了一下。” “……原料是?” 佐疫的笑容让如月变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说了实话:“就是……鬼的一部分。” 如月变说完,就见几个狱卒纷纷露出了听见康复新液主要原料时的表情,嗯,和自己第一次听到这原料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为了不让几个狱卒的表情太过痛苦,他很快补上了这些康复新液(食人鬼制)的真正效果:“但是,它们对伤口和体力的恢复有非常显著的效果……不过这个副作用应该已经清理掉了?” “可能还有几支是故意为之的漏网之鱼吧。”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新的声音,是外出“处理”突发事件后续的肋角,高大的狱卒统帅嘴里叼着烟斗,向这边走来,“解药已经拿到了。” “不愧是肋角桑,动作真是迅速呢!” “啊啊。”肋角随意应了一声,低头看向了如月变,后者的表情在他的注视下重新变得局促起来,“你寄给大家的礼物,是不希望他们受重伤吧?” “是、是的。”说起原因,如月变不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那次任务里因为我的失误,令斩岛他们差点……” “要是青泽那家伙能有你四分之一的同理心,今天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肋角抬手拿开烟斗,吐出一口烟来,“别想太多。” “没错哦,就算变你不在,最后如果不是优子小姐的帮助,我们也会失败的。”得知有解药的佐疫心情明显回升了,他笑着坐到如月变的身边,“很不可思议吧,那串项链才是关键呢。” “是……吗。” “再怎么说,亡魂生前也是人类,如果不是真希小姐尚存一线希望,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剿灭而非缉拿了。” “……说起来,真希小姐后来怎么样了?” “接受完惩罚后就去转生了。”知道更多后续事宜的肋角回答了如月变的问题。 “即使被人那样对待后还是选择了转生?” “不也有优子那样的人存在?只要有一线光明,就不会放弃希望,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吧。” “……您说得对。” “说来,斩岛呢?”如月变突然想起邀请自己的人不在。 同样才想起斩岛的狱卒们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前者的话题: “他啊……” “毕竟他也中招了,而且时间快到了。” “所以就躲起来?” “不过那个样子换我也会躲啦。” “和肋角桑中了一样的招哦。” 如月变:“……?” “反正有解药了,叫他过来吧。” “好。” 过了一会,离开找人的木舌回来了,但远看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人影。 近了才发现他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啊,是一只和斩岛很像的狗。 “………………………………” 总之,即使当事人说不用在意,这天的行程还是以如月变一连串的道歉画上了句点。 “对了。”临走前,肋角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对死后的人生有规划吗?” “?……?死后?” “对,有意向的话,可以继续来这边工作,毕竟你有一定的经验了,而且有个你认识的人也在。” “认识的人?”如月变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叫童磨吧,说是认识你,不过他目前还在接受惩罚,大约还要个几十年的时间。” “……”看在肋角的面子上,如月变努力把回绝的话咽了回去,“我会考虑的。” 绝对、绝对要长命百岁。 ※※※※※※※※※※※※※※※※※※※※ 写日常太快乐一不小心写多了(颓) —— 变送的礼物就是康复新液(划掉)食人鬼做的恢复药剂,送给肋角这边的有几支血鬼术没有清理掉,所以出现了非常逗乐的效果。 说来,应该都知道康复新液的主要原料吧(美洲大蠊),据说喝起来有点甜? —— 不知道没看过狱都事变的读者能不能看懂,大致讲一下,是狱卒斩岛在其他狱卒的帮助下缉拿在学校作乱的怨灵真希的故事,真希是一名被人霸凌致死的少女,唯一的伙伴只有优子,因此这个游戏的结局就在于能否把优子给真希的项链碎片集齐拼好,用来唤回真希神智的清明。 顺便推荐一个狱都的手书BV1Ls411U7iK,B站可看,剧情向,制作超良心,强推! —— 最后提到童磨是来自评论的脑洞,感觉很有意思就加上了,但变绝对会逃的(滑稽)感谢在2020-08-24 12:50:04~2020-08-28 10:3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后日谈-现代篇1 自从那天见到了灶门兄妹,如月变就隐隐感觉,自己的高中生活会不那么平静了。 他没有想到是,会不平静到如此地步。 * 那天的迟到因如月变是第一天到校不熟悉路线(且自身散发着一股乖学生气息),老师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炭治郎被校门口的巡查逮个正着,在掩护妹妹跑路后,自个被巡查老师富冈义勇提去了办公室。 想到富冈义勇的耿直的个性,如月变在心里给炭治郎点了根蜡。 * 第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 下课铃才响没多久,教室的门口便出现了一早分别的两个身影——在上学路上时,炭治郎向如月变问清了他的班级,不仅热情地告诉了他楼层和具体位置,还打算亲自带他去找教室来着,不想半路遭遇不测,被义勇老师给截走了。 “怎么样?” 问完后,看到祢豆子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如月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说清楚要表达的意思,刚想解释,坐到他身边的炭治郎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什么啦,义勇先生人很好的。” “那就好。”如月变不想去细想为什么炭治郎能顺利理解自己的意思,便挑了个新的话题,“你们在哪个班级?” “我和哥哥在低你一年级的一班,就在楼下。”坐在如月变前面的座位上,转过身一手搭在椅背边缘,祢豆子偏过脑袋看向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变君是学长啦!” “……啊、啊,是呢。” 骤然被熟悉的人这样称呼,如月变结巴了一会才应下来。 但不仅仅是称呼的问题,直面这样活泼开朗的祢豆子,说实在的,他还是第一次。 回想任务世界里因早熟而不得不懂事温柔的祢豆子,和变成鬼后眼神空洞的祢豆子,如月变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个没有鬼的现代社会。 “变学长?学长?”炭治郎的声音唤回了如月变走神的意识,他不由发出“啊”的一声。 “是?”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炭治郎。 “你刚刚看着祢豆子的脸突然发起呆啦,怎么了吗?”不仅毫无妹妹会被抢走的危机感,身为哥哥炭治郎反过来关心起了如月变。 倒是另一个当事人祢豆子注意到了这点,露出狡黠的笑容,冲如月变吐了吐舌头:“呀,是看我看到入迷了吗?” 只是很没听到脸热的学长用慌乱的语气来辩解自己的失礼,祢豆子便被自家哥哥拆了台: “应该不是吧,他的目光挺慈祥的。” 如月变:“……” 祢豆子:“……” 一片难以言喻的沉默中,窗外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如月变觉得其中的某个人声耳熟,便走到窗边去看,正见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从楼上倒吊下来,吓得他那只放在窗沿上的手一抖,揪住对方的衣领就把人拽进了教室。待到那人落到身边时,如月变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连忙低头道歉:“抱歉,一不小心就……” 美女(划掉)伊之助随手拍拍身上的灰,抓住如月变的手站起身,上下打量他一眼:“看你瘦不拉几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嘛。” “不能通过外表看人吧。”如月变答到。 “也是。……喂,你叫什么?我见过你的吧?” 如月变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问题,只告诉了伊之助自己的名字,而后者也真就只是随口一问,在获得如月变的名字后,便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从窗户离开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地从窗户离开了。 “他……不要紧吗?”终于等到了说话机会,炭治郎走上前问。 “不要紧吧。”毕竟是伊之助。 如月变神色如常。 “真是个怪人。”跟过来的祢豆子趴在窗边往下看了几眼,“校服都不好好穿,怎么通过风纪委员那关的?” 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解答。 “因为那家伙根本就没有走过正门啊!我都逮不到他,可恶!” 黄头发的风纪委员几乎是在伊之助离开的后脚就抵达进了教室,目光扫过教室内一周后锁定了在窗边的三人,然后得到了他们“伊之助刚刚离开”的答案。 看来他确实是在和伊之助的斗争上努力了很久,以至于在确认自己追不上对方后直接泄气,找了把椅子瘫坐下来,顺便回答了祢豆子的问题。 三人默契地没有告诉他伊之助是被如月变抓进教室后才离开的事。 (总觉得会被缠上。)x3 但风纪委员——我妻善逸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如月变,喝光后者给他倒的水又歇了一小会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如月变脑后的小辫子上。 说小辫子似乎已经不太合适了,因为它的长度早就抵达了他的背部,若是散开他的头发来单看背影,怕会被人错认成一位高挑的少女。 “你的头发太长了,回头还是剪了吧,被富冈老师逮到可有你好果子吃。”介于如月变刚才友好的态度,善逸没有表现得太过强硬。 “但是,这个头发是、”话说一半,如月变想起自己已不在任务世界,他收回看向炭治郎的目光,默默点头。 却不想善逸似乎误会了什么,一脸戳到他人伤口的不忍:“你和那家伙(炭治郎)是一样的啊,那、那算了……” “……诶?” “但是要记得避开富冈老师哦。” “知道了~” 祢豆子挽住了茫然的如月变,替他答了话。 课余的时间不长,在铃声结束之前炭治郎他们便离开这间教室。 * 下节课是历史。 走进来的人让如月变的眼睛睁大了一瞬。 (还真的是历史老师啊……) 来人是炼狱杏寿郎,是身着衬衫长裤,手戴一个腕表的炼狱杏寿郎。 不过,即使是现代版的他,依然是一个充满人格魅力的人,要说为什么如月变会晓得这一点,单看教室里为之一变的气氛就能感受到了。 事实上,炼狱老师讲的课程内容相当有意思,不仅仅在于表达能力上的优秀,更多的是来自于他饱满的感情和生动的演绎。 (……不对,是不是讲得跑题了?) 听得津津有味地如月变偶然间低头看了一眼课本,发现内容已经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再一抬头,却发现两三句间的功夫,话题又被扯回了书本上。 (不愧是炼狱先生。) 除了佩服,如月变想不出其他能表达自己心情的词语。 总之,在这样愉快的故事氛围里,这节课也结束了。 想到刚才祢豆子告诉自己的她与炭治郎班级的地点,如月变打算主动去看看他们,不想出了教室才转过一个拐角就迷了路。 (刚刚,是从哪个门里出来的来着?) * 结果是被路过的锖兔和真菰拯救了,他俩一左一右把如月变带到了鳞泷面前。 “鳞泷先生,学校里有新学生了。” “因为很可爱就带来给您看看~” “诶?”如月变一脸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拐带的惊诧,“不是说带我去找炭治郎的班级……” “你叫什么名字?”鳞泷问。 “啊、我叫变。” 鳞泷“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旁边的锖兔和真菰也沉默着,似乎是在观察前者的反应,没来由的,如月变忽然紧张起来。 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鳞泷转过身去,从后面拿出一枚小小的木雕来,示意如月变伸出手,然后把那枚木雕放到他的手上。 如月变低头去看,那是一个极其眼熟的迷你面具,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和装饰,非常简洁的狐狸造型,但—— “这个,是打算漆成红色吗?” “你小子要求未免太多了!”锖兔一个手刀落下。 “红色吗?听起来不错啊。”真菰随手托住。 “可以。”鳞泷干脆地一点头,“过两天来拿。” 于是便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 虽说是拐带,但两个现行犯一点忏悔和愧疚的意识都没有,受害人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被送回了原来的班级后上课铃响,开始了下一节课的学习。 (好像忘记了什么……) “真是的——居然忘了我们。 “要是能够和学长一个班级就好了。”趴在如月变身边的课桌上,炭治郎这么说着。 下课就出门找人却因锖兔真菰横插一脚而扑了个空,这件事让他对于自己低了前者一个年级而造成的地点差多少有点怨念。 “哥哥又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跳级的天才,还是少做白日梦的好。”因为之前的拆台事件,祢豆子毫不犹豫地打击起自家哥哥来,“虽然我也想和学长待在一起啦。” “嗯、我也……但是一入校就留级的话,不太好吧?”如月变托着下巴看着他俩,顺着话往下说。 “那就不必了。”x2 “还是让哥哥自己多努力努力吧。”祢豆子无情卖兄。 “说来。” “嗯?”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吧?学长什么的……” “?” “……听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说完这句话后,如月变感受到了对面兄妹俩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嗯、嗯,嘛,没有、没有哦。”祢豆子连连摇头。 “为什么会觉得不好意思呢?”炭治郎则是单刀直入。 “这个嘛……” (被照顾了自己两年的人叫前辈会不好意思是当然的,但是这件事要怎么说呢?……说来这才算是第一天见面吧?) “说来我们才算是第一天见面吧?”想到了就直接说出来,即使知道炭治郎的性格,依然会好奇他的想法,如月变想知道对于这个“陌生”的自己,炭治郎会作何评价。 “啊——对呀。”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跳脱的聊天,炭治郎顺利地跟上了如月变的话题,“但是,怎么说呢……除了熟悉之外,对了,祢豆子你有这种感觉吗?” “诶?难道说哥哥也……?” “什么?”如月变不解。 “啊啊,要怎么说呢。”少年的眉毛微微蹙起,视线像是怀念着什么似的微垂着看向下方,嘴角却牵出一个浅淡的弧度来, “就仿佛……找了你很久,终于在另一个世界里遇见了一样……变?!” “哇啊都怪哥哥说了奇怪的话!”祢豆子急急忙忙地拿出纸巾。 如月变愣愣地看着炭治郎的方向,张了张嘴,眼泪却在沉默中滑落下来。 要说是懊悔愧疚一类也不止,但又具体去寻找那些纷乱复杂的情绪的名称,只凭他是做不到的。 直到感受到纸巾擦拭脸颊的触感,如月变才从这低迷的情绪里缓过劲来,他接过炭治郎手上的纸巾,道了声谢,遮住了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 兄妹俩体贴地没有追问其中的缘由,沉默一会,由祢豆子开头,两人状似随意地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说来,阿茂班上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又和高年级的打架了?” “好像有听说,是另一方主动找的茬。” “希望阿茂别被牵连,那孩子的战绩都衍生到校外去了。” “担心的话,我们今天去接他?” 然后一起看向已经恢复过来默默旁听的如月变:“变要和我们一起吗?” “我可以吗?” “反正以后也要一起走的。” “那、打扰了。” * 做完约定踩着上课铃回教室的途中,祢豆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们上学的路线和变君的不是一条吧?” “反正也不远啦。” “哥哥——” ※※※※※※※※※※※※※※※※※※※※ 万万没有想到一章超了字数还没有写完(6泪) —— 感谢在2020-08-28 10:31:29~2020-09-08 12:5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后日谈-现代篇2 “……” “……” “啊……那个。” 介于壁咚他的人足足矮了他一个头,如月变颇有些束手束脚,只得低下头来试图向对方搭话以求解脱——即使在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头顶上的发旋。 但这身着初中制服小个子男生似乎不打算放开他的样子,在听到了如月变的声音后,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进一步收紧了手臂,整个人成了一个埋在如月变怀里的姿势。 感受到腰间的力度,如月变下意识地抬手搂住了对方的后背,一只手小幅度安慰似得轻拍着。 旁边则是已经惊呆了的灶门三兄妹。 “这个就是……?”祢豆子用手挡住嘴,弯下腰小声地问身边的阿茂。 阿茂看了一眼整张脸都埋在如月变怀里的小个子,没说话,但点了头。 如月变也看到了阿茂的回应,不由想起炭治郎和祢豆子聊天时那句“战绩衍生到校外”,只觉心情复杂不已。 刚想再对那男生说些什么,路旁巷子里竟闪出几个年轻人来,统一手持钢管或球棒一类的,身着别校的制服,看到那男生后满脸不善,直奔这边而来。 (应验得太快了。) 这回那小个子倒是不黏着如月变了。知道那几个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主动将手一松,同如月变几人拉开距离,转身面向了那几个校外的高年级。 自始至终,那张小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既不畏惧也不愤怒,但就是这样平淡的表情激怒了来找茬的几人。 这时,一只手拉住了男生的胳膊——为了方便行动,他将制服袖子挽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干过多少次架才有的经验。 “?” 男生——阿封向手的主人如月变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后者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留下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则上前一步抓住了被激怒的混混头子砸下的棒球棍。 攻击中蕴含的力道让如月变皱起了眉。 要是个不设防的人被打到,非得骨折不可,况且,即使是有所防备,对一个初中生下这种狠手…… 于是本打算留手的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欺负我家孩子……” 解开制服外套最上的扣子,将衬衫的衣领扯松,如月变盯着为首的那个年轻人,低低念了一句。 “哈啊?嘀嘀咕咕什么呢!”那人没能听清如月变的话,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危险的动物盯上了,可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转身逃跑,便故意大声地说话用以壮胆。 不过很快,他就没空去注意这些旁的东西了。 一连串人体被击中的闷响过后,站在原地的只剩如月变一人,他扫了一眼地上哀叫的滚地葫芦们,心中一丝同情都生不起来。 只因这其中有一个人见到那边站着的祢豆子,便想着挟持她来威胁如月变,还叫其他人给自己打掩护好方便他行事,好在如月变动手及时,在他碰到祢豆子之前就把人抓了回来,现在这家伙是几人中叫得最惨的那个。 不得不说,曾经在任务世界里向鳞泷学习的技法实在好用,虽说只有几招,但足以保证在不造成致命伤的前提下给足普通人教训。 这让曾因控制不好力气、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被动挨打的如月变欣慰不已。 端着那张好学生的脸放倒了一干人马,考虑到引起骚动之类的麻烦后果,如月变整理了一下制服,假做无事发生,拉着炭治郎三人和阿封离开了现场。 (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即使有心问这个问题,但见如月变那自然而然的无辜表情,炭治郎便泄了气,和他同样心情的还有被如月变那外表欺骗的阿茂,祢豆子则是因为被前者从险境中救回,比起惊讶还是感激的心情多一点。 和其他两个男生不同,阿封对此接受十分良好,看也没看那些被揍得爬不起来的混混,在如月变结束战斗的第一时间,便再次不声不响地粘了上去,彻底成了后者的腰部挂饰一枚。 (之前的阿封有这么粘人吗?) 即使是熟悉阿封的如月变,对此也不免感到一丝苦恼。看样子这一世阿封的家庭环境相当优渥,服饰外表都打理得十分得体,可性格还是这么的孤僻,这其中的原因令如月变感到不解。 随后赶来的类似管家一样的角色替他解答了这个问题。 (……仿佛嗅到了一丝狗血的气息。) 听完管家先生泪眼婆娑地介绍完阿封上一代的恩怨导致对孩子的疏于照料的故事后,如月变面无表情地想。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在如月变的安抚(主要)和管家的劝说下,极不愿意离开的阿封这才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自家的豪车。 冲在车上的阿封挥挥手,被折腾得不轻的如月变一回头,便见到了灶门三兄妹和一干路人都一脸恍惚地看着自己。 如月变:“……” (希望明天不会多出什么奇怪的流言。) 深知人类传递八卦的速度,如月变对此不大抱希望。 * 如月变没想到,在自己担心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时,今天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虽说之后会有一个比他小点的妹妹搬过来一起住,但距离她真正搬进来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此之前,如月变有足够的时间适应周围的环境,例如熟悉上学的路线,以及记牢各个主要建筑的地点。 倒是近在眼前的邻里关系不用太过在意,因为左右两边的房子里一边没有人租,另一边似乎因为工作缘故主人从不在家。 (真是再舒服不过了。) 当如月变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这么想着时,邻家那间久无人租用的空房像是为了反驳他一般,传来了熟悉的人声。 “本来以为会小得无法落脚……没想到勉强还能住。” “还真是大少爷才会说的话呢。” “你!” (虽说应该去拜访新邻居但今天实在太累了不如明天再、) “总之,先去拜访一下邻居吧!兄长也一起?” “……” “哦噢!居然同意了!” “说明我的做法是对的!” “看在百鬼丸哥哥的面子上勉强同意你这一回。” (……) 大概花费了一分钟做完心理建设,如月变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振奋精神,然后起身推开了自家的门。 同他记忆里一样,门外站着的是两高一低的三人组合,比起曾经在战国时代见到的他们,生活在和平现代的少年少女们,有着更为单纯的面目。 虽说百鬼丸还是那样沉默寡言,但却不是那种死寂般的安静,他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气息的内敛。 (看来他们过得还不错。) 如月变心中稍定,他扶住门框摆出一副看到生人的表情:“你们是……?” 奇怪的是,无人回应这个问题。 “?” 多罗罗有些疑惑,她侧头看向了“拜访邻居”这个提议的提出者——年轻的醍醐家小少爷、醍醐多宝丸像是中了动画片里的定身魔法一样,一动不动地呆愣在原地,目光则是直直地戳在邻家开门的少年脸上。 “喂……!”再让他这么看下去就要失礼了,多罗罗不得不用胳膊肘去拐了被定身的多宝丸一下。 “啊……啊啊!” 被唤回神智的多宝丸慌慌张张地举过手中的见面礼——一提精装的点心礼盒,意图将自己无故发烫的脸挡在后面。 近距离目睹了这家伙丢人全过程,多罗罗不忍直视,伸出手一把叉住自己的小脸,要不是还有第四人在场,她真想拉着百鬼丸直接走人,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好在邻家的少年是个大方的人,不仅没有介意多宝丸奇怪的举动,还主动提出邀请说要请他们进去坐坐。 那当然不能够,起码这一次不能够。 不管是多宝丸还是多罗罗,都不愿意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延长和对方第一次相处的时间。 改天再来拜访吧,东西还没有安置好呢,于是使用了这样的借口推脱掉了。 “啊,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就不打扰了!”x2 “那好吧。” 目送一大一小像是逃也似得钻进了隔壁的房子,心情复杂的如月变向落在最后的百鬼丸挥了挥手,后者看到了,也抬起手朝他这边挥了挥,然后跟着两人进去了。 (这样就好。) 这么想着,如月变关上门,转身回了屋子。 * 再理智的人,都无法控制情感迸溅的火花。 如果说与故人相见的喜悦是沁凉清澈的海浪,那么无法言说的愧疚和悲伤则是浪潮褪去时沙滩上那些苦涩的盐粒。 在床上辗转半个多小时后,如月变终于放弃了入睡的打算,起身开灯去厨房端了杯热水回到了房间里,准备找本书去床上看,却见书桌边的窗帘忽得被夜风吹起了一角。 鬼使神差地,如月变轻轻将水杯搁在了桌边,蹑手蹑脚地走向了依然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窗帘,然后“哗”得一下拉开了它。 如月变:“……” 如月变:“那个,打扰了您的兴致,十分抱歉。” 说着就要把窗帘重新拉上。 “等等。” 短暂的怔愣后,对方按灭了指间的烟,出声阻止。 如月变只作是没听见,在拉上窗帘后又准备关上窗户,他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就算现在睡不着好歹也能躺在床上歇会儿,总比面对又一个“债主”来的强——谁知道对方回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如月变不搭理自己,那人居然直接将手中的烟头一丢,仗着距离够近,一手撑着阳台,动作轻盈地跳到了如月变的窗户跟前,刚好在后者将玻璃窗关严之前把手掌插到了窗框和窗户的缝隙之间。 即使如月变有在力量的角逐上不会输的信心,但因顾忌自己有可能一不留神压断对方的手指,只好无奈放弃了力量上的对抗。 “您……这是非法闯入民宅吧?”他后退一步,拉开了同对方的距离,有些无力地问,“而且这里可是二楼,在做危险的事之前稍微考虑一下别人心脏的感受如何?” (明明在之前、明明在之前可不会做这种硬来的事。) 如月变只觉自己刚才的低落情绪全数化作了满心的郁闷。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又刚好是自己不愿敌对的对象的话,那他自鳞泷处所学的东西真是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且引狼入室的话,根本连逃都无处可逃啊。) 见如月变不再回避自己,年轻人这才施施然在前者的窗台上坐下,盯着如月变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我没有进来。” “别耍赖啊。”如月变不满地指了指两个房子之间的空隙,大概一米多一点,刚才年轻人就是从这里跳过来的,“那里之内都算我家。” 这部分的抗议连带如月变这个人都被年轻人无视了,他没有再关注如月变的意思,自顾自地侧头看着窗外的月亮,继续发起自己的呆来。 倒是没有继续抽烟了。 说实在的,如月变现在有点怵他,主要是还残余着的愧疚心在作祟,仅限今天,他不太想继续和对方打交道了。 于是,在原地犹豫一阵之后,如月变喝完了桌上的那杯水,也没有拿本来想要取的睡前读物,径直走到床边关了灯,借着月光躺进了被窝里。 黑暗里,那个一直看着窗外的年轻人似乎侧头看了里面一眼。 但如月变不想去在意这些,刚才消失的睡意似乎又回来了,他要抓紧时间赶紧入睡,以免耽误明天的课程,啊,这绝不是出于什么逃避心理。 “……” 并没有发现自己(打开窗户放一个陌生人看自己睡觉)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对,在完全沉入梦乡之前,他将过于麻烦的认知再一次的往思绪深处塞了塞。 (——为什么严胜先生是我的邻居啊?!) ※※※※※※※※※※※※※※※※※※※※ 险些超过4k字(抹汗) —— 对于正文没有写到的补充: ①变是老实人,但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被迫)打架经验非常丰富,饱含善后、跑路和装傻的经验。 ②这个世界的多罗罗有爹妈,被百鬼丸和多宝丸捡到是因为她被坏人拐了,之后会送回去,这个过程中会互刷一波好感。 百鬼丸因小时候比较体弱被醍醐景光冷落,还打算把两个孩子分开养,所以长大以后的多宝丸发现了这件事以后愤怒地带着亲哥离家出走。 ③严胜做出跳窗和手掌塞窗框的出格举动是下意识的,总之就是觉得如月变不会危害自己,但是他也不太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于是坐在变的窗户前思考了一晚上人生,顺便还思考了一下这个人为什么对其他人这么没有防备,当然是都没有得出结果的。 —— 应该就是这些了(挠头)。 接下来是一些感想,不长,不想看可以跳过w —— 到这里这文的番外和正文就都结束了,感谢大家的阅读,更感谢大家的评论营养液和霸王票,如果没有大家的陪伴,这个故事可能很久、又或者以后也无法完结,谢谢你们陪我和变走完这个故事。 这是我完结的第一本书,以后我可能会写得更长更好,但它对我的意义远比“处女作”要重要,所以,十分感谢,感谢你们不嫌弃变一开始那不讨喜的性格,感谢你们没有因为我贫瘠的文笔和幼稚的剧情而选择离开,感谢读到这里的你,谢谢。 如果还能够相遇,希望我已能够写出更加精彩的故事,我会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下去,那么,有缘再见:) 一特 2020.9.11 —— 感谢在2020-09-08 12:57:06~2020-09-11 21:2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别鹤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