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女配的恶毒娘》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穿成女主女配的恶毒娘(穿书) 作者:小小小邪子 文案: 乔秋和闺蜜孔月月雪山遇难,醒来一个成了儿女双全的侯夫人,一个是侯府被抱错养在乡野的真千金。 看过书的孔月月知道,这是一本甜宠文,女主是侯府假千金,身带锦鲤运,但凡是对女主不好的人下场都特别凄惨,对女主好的都跟着享福。 然而她们运气很不好,一个穿成对女主打骂厌恶的恶毒娘,一个是记恨女主与女主各种争抢的恶毒女配。 孔月月:乔乔,抱大腿吗?锦鲤女主唉,我们去给她做腿部挂件吧。 乔秋瞥了眼被侯府老夫人养歪的女主:在我腿上挂好,甜宠文从即刻起就是虐文了。 Ps:主乔秋视角,闺蜜晚几章出场。主篇走向:撕逼怼人+经商赚钱。谈恋爱看情况。篇幅应该不长 一句话简介:闺蜜穿成了我闺女 立意:即便是转换时空,身份聚变,也要活出各自精彩人生。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女配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秋、孔月月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缓缓睁开眼,看着头顶古色古香的床帐陷入沉思。 若不是脑海中有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定以为自己在做梦。 乔秋觉得,她现在的遭遇,用孔月月的话来说,应该是穿越了,还是穿到了大盛王朝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这女人身份还不低,瑞安侯府的侯夫人,已经是两孩子的娘了,大的十二岁小的也有九岁了,底下还有五六个庶子庶女。 作为母胎单身近三十年没有对象的大龄剩女,临了玩了把穿越,恋爱到结婚到孩子的步骤全省了,一步到位。 比起这些,乔秋更想念自己的大房子,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死了,她成了另外一个人。 乔秋叹了口气,也不知孔月月怎么样了,有没有跟她一样。 正想着,一妇人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来人是原主的奶娘刘氏。 “夫人醒了,药熬好了,把药喝了吧。” 刘氏身后还跟了个丫鬟,丫鬟手中端着一碗药。 “扶我起来。” 乔秋一开口,刘氏赶忙将人扶着坐起来,见乔秋盯着药碗,刘氏苦口婆心道:“夫人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好,反倒让那小贱人得逞……” 乔秋神色平静,“把药给我吧。” 刘氏还苦口婆心的劝着,说一半发现乔秋同意喝药,顿了一下,当即端着药递上去,“夫人想通便好,趁热喝药效好。” 乔秋知道刘氏话里的意思,乔秋都怀疑原主是活活被气死的,这才让她捡了这躯体。 中药很苦,乔秋不是拖沓的人,一口饮下。 原主闹着脾气不喝药是跟人赌气,但乔秋不会拿身子开玩笑,虽然是平白捡来的身体,但活着不好吗?作践自己是最愚蠢的事。 尤其原主赌气的人根本不在意她。 乔秋拥有原主所有的记忆,只稍稍回想就知道原主受伤的前因后果,打人者是原主的夫君瑞安侯。 而原主挨打的原因很是让人咂舌,只因为瑞安侯怀孕的宠妾差些被原主养的猫吓的摔倒,然而这件事只有宠妾和宠妾身边的人看到。 只要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圈套。 但是没有长脑子的瑞安侯,不问青红照白就甩了原主一巴掌,巴掌打的太狠原主没站稳跌倒时头撞到桌角,当场见血晕了过去。 乔秋默然,原主到底是被打死的?还是被气死的? 乔秋叹了口气,原主的性子太软弱了,这种宠妾灭妻还家暴的渣狗不踹,留着过年吗? 到底捡了人身体用,乔秋低头看着一双保养的白白嫩嫩一看就没有受过苦的双手,‘我不能白白用你的身体,作为回报,我替你报仇吧。’ 乔秋心里刚说完,发现心口一阵热涌,情绪也跟着高涨起来,满腔愤恨仿佛要破胸而出。 乔秋一顿,这是原主的情绪,好浓的恨意,这是恨透了渣狗啊。 这种感觉出现后就留在了胸腔中,乔秋自醒来一直觉得不真实,此时胸腔多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她反而觉得踏实。 毕竟她现在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她又不喜欠人人情,有了这股情绪,她心安了不少,原主留下郁气也是同意让她报仇吧。 乔秋将空了的药碗递给刘氏,“渣狗……侯爷呢?” 见刘氏一脸为难,乔秋知道,渣狗肯定在自己的宠妾江雁儿那儿。 说起来,乔秋总感觉原主的记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江雁儿是老夫人娘家侄女,老侯爷去世前刚被瑞安侯领进门,江雁儿进门和老侯爷去世相差没几日。 瑞安侯把人领回家,说是玷污了人身子必须对人负责,气的老侯爷狠狠打了他一顿丢去祠堂反省,谁知没几日老侯爷就没了。 乔秋:“现在什么时辰?” 刘氏看了眼漏斗:“回夫人,快戌时了。” 乔秋:“替我更衣。” 刘氏扶着乔秋,“夫人,你身上还有伤,大夫嘱咐要多休息,左不过是个贱蹄子,你何必自降身份与她一般见识。” 刘氏又劝道:“因为她,你与侯爷已经闹了快三年了,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人,咱忍忍,等她没了依仗还不任你拿捏。再者如今老侯爷的孝期也过了,咱们放低身段哄一哄,侯爷肯定就回心转意了。” 原主跟丈夫瑞安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自小有婚约,原主没进门前就很得公公婆婆喜欢。 进门后公公婆婆宠爱,丈夫敬重,虽也有几个小妾,但因为上头有人压着,底下的人不敢造次,日子过的很是舒心,以至于快奔三的人了,心性还纯如孩子。 然而一切转变都因公公的去世,丈夫从世子升为侯爷,身份变化后,丈夫对原主的态度就开始冷淡起来,起初原主以为是丈夫摆脱了公公的管束飘了。 但是,紧接着,从前最是疼爱她的婆婆态度也大变,那面相最是温柔的人,沉下脸骂起来人来句句诛心。 红袖添香近十年的丈夫,突然间对自己冷嘲热讽,甚至为了小妾对她打骂动手。 乔秋从原主的记忆中抽丝剥茧发现一些问题,但需要亲自验证,毕竟眼见和耳听都不一定是虚,但也不一定都为实。 乔秋看了眼刘氏,“奶娘忘了吗?今天十五啊,有家宴,我已经好几次不去了,身为侯府女主人我总不能一直不去家宴吧。” 刘氏一愣,正要点头可看着乔秋额头的伤,“奴婢已经差人去给老夫人告了假,你伤还没好,老夫人也叮嘱你好生修养。” 乔秋看了眼刘氏,“奶娘,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侯爷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也是,安逸了快十年,好似温水煮青蛙一般,不止原主被煮透了,连她身边人都被煮的透透的。 刘氏看着眉宇间突然坚韧起来的乔秋,不知怎的,明明该高兴小姐长大了却觉得心酸不已,老侯爷一走,这瑞安侯府天都变了。 刘氏又岂会不知侯爷对夫人离心了,而且仔细一想就发现,以前侯爷对夫人都是虚情假意的好,都是被老侯爷压着不得不对夫人好。 老侯爷一不在,他便露了凶性,老夫人也是如此,这对母子太能忍了,骗过了她们所有人。 老侯爷在到好,他们装也装着对夫人好,谁知老侯爷早早去了,这二人也不装了。 刘氏:“唉,我可怜的夫人。” 乔秋:‘是啊,你家夫人蛮可怜的,命都没了。’ 软轿一路稳稳当当到老夫人的松鹤苑,刘氏扶着乔秋下轿子。 “夫人慢点。” 瑞安侯府每月初一十五晚上都有家宴,是老侯爷在世时就定下的规矩,即便是老侯爷的孝期,也一直遵循这规矩。 乔秋站在门口就听到厅里气氛很好,热热闹闹有说有笑。 老侯爷比较威严,家宴上都很守规矩也无人说话,原主印象中像这样热闹的家宴,还是第一次。 门口守门的丫鬟看见乔秋眼中震惊了一下,“大夫人?大夫人等等,奴婢这就通传。” 乔秋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站住,我来家宴又不是做客?通传什么?” 乔秋一开口便给刘氏使了眼色,刘氏立刻让人将那丫鬟控住。 进去后,乔秋就明白了为何那丫鬟想要通风报信了,只见主桌上,本该属于原主的位置上却坐了人。 以前老侯爷在时便规定了位子,因而侯府每人的位置都是有定数的,不存在坐错的可能。 而此时原主的位置被人霸占不说,这霸占位子的人还是一个妾。 乔秋心里嗤笑一声,这侯府真是有意思,老侯爷在时规矩大过天,这老侯爷一死,什么规矩都没了。 整理好表情,乔秋出声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第2章 Duang更新掉落 原主性子柔和,以至于乔秋以前霸道惯了,但开口的声音也是娇娇柔柔的。 随着乔秋一开口,热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瑞安侯府六房人,古代人又能生,都聚在一起人数可不少,坐一起都得四五桌,乔秋一出现众人表情各异,有那惊讶的,有那看戏的,有那鄙视的,还有那厌恶的。 以上座的老夫人和瑞安侯最甚,一个是原主婆婆一个是原主夫君,偏偏却是眼底厌恶最深的两人。 “母亲,夫君,阿秋来晚了。”乔秋冲着众人笑了笑,脚下顺溜的往自己位子去,走到了才发现有人了,表情还疑惑了一下,“这……瞧我,都晕头了。” 乔秋面上笑意阑珊,“看母亲和夫君坐这里,我还以为这是主桌呢。”说着乔秋看了眼原主的两个孩子,“你们这两孩子怎么回事?规矩都忘了?谁教你们主子与下人同桌?尊卑呢?” 老侯爷在时别说小妾想上家宴坐主桌了,就是家宴的厅门都进不来,伺候主子用饭都没她们的机会。 啪—— 筷子被拍在桌上的声音,瑞安侯见自己拍筷子把江雁儿吓的一哆嗦,赶忙低头哄人,见没事才抬头去看乔秋,眼中厌恶不掩:“谁让你来的?滚回去。” 乔秋:“夫君说的什么话?我身为侯夫人,家宴哪能缺席。” 江雁儿看了眼乔秋,明明坐着还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腰,“姐姐来了,妹妹身子重无法给姐姐行礼,还请姐姐勿怪。” 乔秋表情逐渐变的凝重,“不对啊,这里就是主桌。那这应该是我的位子?夫君,你怎能让一个贱妾坐在我的位子上?” 江雁儿低头委屈的看着瑞安侯,“夫君,姐姐来了,姐姐似乎不太高兴,雁儿还是先回去吧,雁儿自知身份卑贱,不敢让夫君为难。” 乔秋瞥了眼屁股稳当当粘在凳子上的江雁儿,嘴上说着走,人可是动也没动。 “自知身份卑贱就不该来,更不该坐上主母的位置,看来江姨娘并不知道自己身份卑贱,或者说你明知自己身份卑贱,却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论那一条江姨娘都犯了家规。” 老侯爷的爹曾经宠妾灭妻过,害得老侯爷少年时吃了不少苦,差些活不到成年,因而老侯爷掌家后,家规中便多了一条下人不允许以下犯上,而这个下人指的便是府中妾室。 啪—— 瑞安侯又拍了一下桌子,“乔氏,你就不能安分点?好好一个家宴你非要闹是吗?” 瞥了眼一脸怒意加厌恶的瑞安侯,乔秋神色冷淡:“侯爷这话何意?敢问侯爷我那一句说错了?侯爷指出来,若是我说错了,我现在就去爹的牌位面前跪下赎罪。” 乔秋不愿意学另外一个人,她也不愿意把自己活成他人模样,最初喊夫君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转变。 再者,喊一个渣狗夫君真是恶心她死了。 瑞安侯抬手一指乔秋,“你休要污蔑雁儿,雁儿单纯心底善良,才不像你心思歹毒惯会装模作样。” 乔秋丝毫不惧他,反问:“江姨娘心思单纯想不到这些,那侯爷你呢?你也忘了家规祖训?” 乔秋一句家规祖训,堵的瑞安侯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乔秋目光落在江雁儿的肚子上,“江姨娘怀孕几个月了?” 这肚子看着可不像四五个月,老侯爷的孝期结束也才五个月不到,这肚子大的有些过于明显了。 江雁儿表情一僵,用袖子挡了挡肚子,“回姐姐的话,四个半月了。” “四个半月?可这肚子瞧着不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七八个月了。” 江雁儿身子一僵,讪讪一笑,“姐姐真会开玩笑,赵大夫说怀的双生子,所以肚子看着比较大。” 江雁儿答话时,手下小动作不断,乔秋注意到瑞安侯袖子的抖动。 瑞安侯忍无可再,怒吼,“够了!来人,大夫人她不舒服,送大夫人回去。” “我看谁敢动我。”乔秋瞥了眼冲进来的下人,神色睥睨满带威严,吓的下人止步。 瑞安侯,“你们愣着做什么?我是侯爷,我的话也不听了?把这泼妇拖下去。” “泼妇?你称自己的发妻为泼妇?爹在时明言规定瑞安侯府的主子不得亏待发妻,违者家法伺候。爹一死你就宠的江姨娘无法无天,顶撞主母,视家规祖训与不顾,我到要去族里问问族老们,这当上了侯爷是否就可以无视家规祖训了。” 老侯爷在时压的瑞安侯喘不过气,他爹一死他顺位继承了侯爷爵位,虽然丁忧三年,但是自从他做了侯爷,这才发现无人管束当家做主的感觉是多么的舒坦。 就是因为太舒坦了,所以瑞安侯很清楚,若是真让乔秋去族里闹了,他的好日子怕也就到头了,定然不能让乔秋去闹,最好是让乔秋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瑞安侯这般想着,手脚动作比脑子反应还快一步,直接就冲上去要打乔秋。 乔秋一直注意他的动静,从原主印象中不难发现这人脾气有些急,但是性子又是个软弱的,遇到强者他胆小怕事,但若是面对比他弱的人,他又高高在上,典型的欺软怕硬。 眼见着瑞安侯扑过来,乔秋侧身躲开,往后退时用脚勾了一下凳子挡在瑞安侯前面。 瑞安侯先是踢到凳子,凳子被踹倒他直直的往凳子上扑,而他倒下去之前本能的想要抓一个支撑体,手刚好抓在桌子边缘,一把抓住了桌子的桌布。 人的本能反应根本不受控制,以至于瑞安侯抓桌布用力过猛,将桌布连带上面的碗筷、菜肴、汤汤水水全都扒拉了下来。 哗啦啦—— 顷刻间,碗筷碗碟、油汤汁水、美味菜肴四散飞起,碗筷落地更是发出清脆又好听的声音,油汤汁水还有各种菜肴到处乱飞,其中那手搓的鱼丸最是弹滑,在地上蹦来蹦去竟有三分可爱。 瑞安侯:“啊——” 同时还有瑞安侯的惨叫声,他整个人趴在倒下的凳子上,身子蜷缩成弓形,乔秋这才发现瑞安侯下半身压到凳子上,而他两腿间刚好压在一条凳子腿儿上。 乔秋:“???????” 乔秋抿了抿唇,努力压制自己想要上扬的唇角,憋的很是费劲。 瑞安侯:“啊——好痛,痛,贱人,贱人。” 乔秋挑了挑眉,瞥了眼脚边的一块碎瓷片,轻轻一踢,瓷片滑到瑞安侯压着的凳子旁边。 “夫君,夫君你没事吧?雁儿扶你起来。”江雁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顾不得自己有身孕起身就要去扶瑞安侯。 “啊——” 然而江雁儿没注意脚下的汤水残羹,一脚上去直接滑到,虽然是屁股先着了地,可她毕竟怀了身孕,顿时面色难堪起来,也顾不上瑞安侯了,而是捂着肚子。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看着狼藉又慌乱的场景,乔秋眨巴眨巴眼睛,她好想还没有开大,事情似乎就完了? 而她也感受到原主郁结在她心口的气似乎顺了些许,这让她轻松了不少。 接连两个人发出惨叫声,众人都回过神来,由于瑞安侯那一手桌布拉的用力,以至于油汤水渍溅了一地,稍不注意一脚下去就是一屁股墩。 然后场面更加混乱了,再加上府中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个哭接二连三就都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老夫人一开始装傻装聋,此时整个人是真傻了,活了一大把年纪就没有见过这么混账的场景。 儿子突然痛的在地上打滚嚎叫,侄女也捂着肚子喊痛,再加上厅里其他人被汤汁菜肴溅到或是被惊讶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混乱,声音又嘈杂,老夫人完全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的懵了。 瑞安侯:“大夫,啊——娘,大夫,请大夫。” 被瑞安侯这么一喊,老夫人才回神,“大夫,快,快去找大夫。” 老夫人抬眼看见还站那儿不动的乔秋,气的手抖,“贱人,你还不去扶瑞儿一把。” 乔秋看着恨不得用眼刀子戳死她的老夫人,“老夫人,我不敢啊,我怕,侯爷刚刚好凶,我怕他再打我。” 瑞安侯不敢移动半分,只能双手抱着凳子腿儿,也算是捂着身体,整个人蜷缩一团。 “啊——蠢货,别碰我,好痛,痛痛痛,蠢货住手。”下人去扶瑞安侯,被他一顿臭骂。 乔秋:“你看,他不让人扶。” “混账,他打你你为何要躲?” 乔秋被老夫人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惊到了。 “赵大夫来了,赵大夫来了,快让开。”下人拉着侯府家养的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而来,大夫直接被拉到瑞安侯面前,根本没有顾及旁边喊叫更大声的江雁儿。 老夫人也焦急开口,“赵大夫你快看看瑞儿伤的重不重。” 赵大夫一路被人扯着跑的飞快,微胖的身体出气快赶不上吸气了,“好好好,让老夫看看。” “夫君,姨母,姨母救我,我恐怕要生了,姨母救救我和孩子。”江雁儿冲着老夫人伸手,一脸楚楚可怜带着哀求。 第3章 Duang更新掉落 老夫人早就慌了神,江雁儿哭着求她,她自然不会不管,再者江雁儿又不是一般妾室,她可是老夫人娘家侄女,亲疏关系就不同。 老夫人立刻吩咐下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稳婆。” 乔秋挑了挑眉,对着刘氏耳语了几句。 刘氏看着地上躺着的江雁儿沉眉,“夫人放心,老奴亲自去。” 另一边,下人拉着赵大夫往瑞安侯身边去,结果脚下一滑又是一屁股坐地上,疼的下人和赵大夫龇牙咧嘴。 乔秋此时开口,“来人,去拿些衣物或者地毯之类的东西,铺在有油水的地方,可防止打滑,先将孩子们带出去,别吓着他们了,几位爷和夫人也小心些离开。” 说着,乔秋看向还在地上嗷嗷大叫的江姨娘,“来几个婆子将江姨娘抬到隔壁房间,立刻准备热水、剪刀,孩子是大事,再去库房支一根人参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短短几句话,偏乔秋安排的明明白白,原本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该干嘛的下人瞬间找到了方向,做事也有条理起来。 铺了毯子衣物等东西,地上也不再打滑,赵大夫爬着到瑞安侯身边。 “侯爷,你得先下来让老夫看看伤的重不重。”赵大夫劝说瑞安侯从椅子腿儿上下来。 瑞安侯抱着凳子腿儿不撒手,冲着赵大夫发脾气,“你没见本侯快痛死了?还不快给本侯开药。” 赵大夫:“这,侯爷,老夫没有看见伤势,不敢开药啊。” 瑞安侯自尊心极强,他伤的地方私隐怎么肯给人看。 抓起掉落在旁边的碎碗砸了赵大夫一脑门儿,“废物,要你何用?你这个废物,给本侯滚。” 那一下打的狠,赵大夫脑门儿直接见了血,然后晕了过去。 乔秋差些没憋住笑出声。 老夫人:“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再去请大夫?” 乔秋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未动半分,“老夫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乔秋站在一片混乱当中,却如那定山石一般,让人有某种安心的感觉,“老夫人先去茶房歇着,这里乱,别伤着你,侯爷有我照顾便够了。” 老夫人沉着脸,“这里用不着你,让老二媳妇来,你给我跪下。” 乔秋神色哀伤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太,“老夫人,侯爷和江姨娘都是大房的人,让二弟妹掺和大伯的私事,还掺和大伯妾室的私事,怕是于理不合。” 刚被点到名正跃跃欲试的二夫人一听乔秋这话,瞬间歇了菜。 乔秋抿着唇一脸受伤但又倔强的看着老夫人,“我不知侯爷为何突然厌恶我,可我好歹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嫡妻,老夫人对我有什么不满,还请您先放放,待侯爷无事后,您认打认罚我都毫无怨言。” 老夫人知道乔秋此人单纯但又异常的固执,心里虽然恨不的人立刻去死,但也还没有糊涂到真让二房的人去掺和大房的事。 一下人匆匆跑来,“回禀老夫人,秦太医来了,还有妙医堂的周老大夫。” “秦太医?周老大夫。”老夫人一顿,随之一喜,“快请。” 秦府与瑞安侯府比邻而居,不过瑞安侯府家养了大夫,因而没怎么请过隔壁的太医,没曾想这次一请竟是直接就来了。 秦太医在宫里医术了得,而妙医堂的周老大夫更是这晋城最有名医术最好的老大夫。 乔秋眼中也欣喜不已,“老夫人,太医来了,真是太好了,有太医在,侯爷一定会没事的。” 老夫人瞥了眼乔氏,变脸速度之快,“你给我安分点,若是在外人面前丢了侯府脸面,我让侯爷休了你。” 乔秋垂着头,整个人透着一股伤心欲绝的情绪,偏老夫人还恶狠狠的瞪她,然后才带着人去茶房。 老夫人一走,其他几房的人也跟着陆续走了,侯爷小气记仇,他们可不敢落下瞧戏免得日后被他记恨。 秦太医是太医院副院首,周老大夫又德高望重,下人恭恭敬敬把人请进来,可不敢像请赵大夫那里拉着跑。 秦太医和周老大夫身后都各自跟了个背药箱的药童,进门便开口,“病人在何处?” 众人让开露出疼的哀嚎的瑞安侯,饶是秦太医在宫里当差见多识广,看见瑞安侯如此模样,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侯爷这是伤着……下/体了?” 周老大夫一把年纪了,见过的病人病症可谓是多不胜数,倒也没有表现的多诧异,“看样子伤的不轻。” 瑞安侯也不知是羞红的脸还是疼红的,对着秦太医和周老大夫又不能像家养大夫一样打骂,只点了点头。 秦太医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瑞安侯,实在无从下手,“侯爷得先从凳子上下来,不然本官无从看起。” 瑞安侯闭着眼一咬牙翻身落地,只是落地瞬间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厅堂。 乔秋抬手捂脸,总感觉当着众人笑有些过分,“江姨娘隔壁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把侯爷抬过去吧。” 下人把人抬起来才发现瑞安侯那一声惨叫源于何处,只见他屁股上插进去一截陶瓷碎碗片。 两位大夫跟着去备好的房间,只是路过隔壁一间房时,里面的惨叫声让二人对视一眼。 乔秋好心解释道:“府上姨娘不小心动了胎气,还请太医和老大夫勿怪。” 乔秋说着面上担忧起来,“不知二位大夫谁较为擅长妇科一些?姨娘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也不知会不会伤着孩子,可否请二位大夫帮忙号一号平安脉。” 秦太医怎么说也是宫里给皇上妃子看病的,让他给一个妾看病,那妾都消受不起,而且一听是妾室后,他连眼角都没往那屋子扫。 倒是周老大夫医者仁心,捻了捻胡须,“带老夫去看看吧。” 乔秋亲自带着周老大夫去了隔壁,江姨娘已经见红,此时她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脸上丝毫看不出美感,与原主记忆中梨花带雨哭成一种艺术的江姨娘完全是两个人。 看了眼伺候在旁边的下人,吩咐道:“给江姨娘收拾一番,我请了大夫来,让大夫给江姨娘号脉看看孩子可有大碍。” 本来又哭又喊的江雁儿突然看着乔秋,眼中全是憎恶,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番味道,“雁儿不敢了,姐姐,你救救雁儿和孩子,往后雁儿再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不要这么狠心好不好?” 乔秋静静的看着江雁儿表演,用孔月月的话来说,这种女人应该叫做什么来?哦,茶婊。 乔秋根本不跟江雁儿玩虚的,对着一个妾她都没兴趣,冲着外面的屏风开口:“周老大夫,麻烦您进来吧。” 江雁儿原本以为乔秋会生气,会跟她大吼大叫会动手,她的丫鬟早就做好了保护她的准备。 她也算着让乔秋在外人面前彻底失了当家主母的颜面,然而乔秋这次根本没搭理她。 看见进来的老大夫,江雁儿神色一变,“姐姐,不要害雁儿的孩子,雁儿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夫君救救雁儿和孩子,夫君。” “江姨娘,大夫是给你号平安脉的,你见红了,别让侯爷担心,让大夫看看。” 乔秋说完看着周老大夫,“老大夫麻烦您了,江姨娘怀了双生子,这才四个半月就见了红,您可一定要帮忙保住孩子。” 周老大夫往前走去,“老夫先号脉看看。” 江雁儿缩了缩脖子,一脸害怕的看着乔秋,伸手拉了拉自己的丫鬟。 江雁儿身边的丫鬟气势汹汹挡在她前面,并拦着老大夫,“一直都是赵大夫给我家姨娘号脉的,这是哪儿来的庸医,夫人别什么人都找来给姨娘号脉,万一落了个好歹,姨娘和孩子出事了,谁负责?” 周老大夫虽然医者仁心,但如此被个丫鬟诋毁,面色一沉,甩袖转身便出了屋子,“大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府上姨娘金贵,老夫看不了。” 乔秋急忙跟上去,“周老大夫……” 出门之时,老夫人吩咐找来的稳婆也到了。 下人上前,“大夫人,稳婆来了。” 见人数有四五人之多,乔秋很满意,“江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容有闪失,你们好生伺候着,只要母子平安,每人额外赏五十两。” 稳婆们一听顿时斗志满满,“定不让夫人失望。” 第4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没有管江雁儿那边,又不是她怀孕,再说了,还有那么多下人伺候着。 倒是瑞安侯这边。 跟在周老大夫后面进屋,秦太医正用帕子净手,见乔秋进来面上一副难言之欲。 乔秋瞥了眼床上的瑞安侯也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怪不得刚刚江雁儿做戏他没出声。 乔秋看向秦太医,“侯爷怎么样了?秦太医有话便直说吧,我受得住。”乔秋悔不当初,自责道:“此事都怪我,若不是我害怕躲开侯爷打来的巴掌,他也不会摔倒还受伤。” 秦太医没直接开口断言,而是让周老大夫也去查看一番。 而这期间隔壁房间一直吵吵闹闹。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从那些声音中,隐隐听出不对来。 稳婆:“用力,再用力,对,姨娘再用力。” 乔秋瞥了眼身边的丫鬟,“去看看怎么回事,让她们来保孩子怎么弄的跟生孩子似的。” 丫鬟来去很快,回来后神色有些古怪,“大夫人,江姨娘真的在生孩子。” 乔秋冲着丫鬟一怒,“胡说八道,四个半月的身孕生什么孩子?让她们都小声点,耽误了给侯爷看病她们也别想要银子了。” 丫鬟再次出去,之后隔壁声音小了些许,不过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周老大夫给瑞安侯检查的比较细致,同时还与秦太医合计,两人边看边嘀咕,用了近半个多时辰。 出结果后,秦太医才开口道:“侯爷伤在那处地方,情况较为严重,日后……恐怕行房事有些艰难。” 乔秋微微挑眉,这是废了? 周老大夫:“夫人也不必担心,治疗法子倒也不是没有,有喝药和针灸两种法子,只是喝药到底疗效慢。” 然而针灸扎的地方较为私隐,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知道自己不行了,还要扎针,怕是不会同意。 乔秋抿着唇用袖子挡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哽咽,“这……还是等侯爷醒了问过他,再做决定吧。” 在外人眼中只觉得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悲伤,其实乔秋在努力憋笑,怕自己一个憋不住笑出声。 突然,隔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乔秋用了咬了咬唇,不行,惊喜来的太快了,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秦太医和周老大夫对视一眼,秦太医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与瑞安侯比邻而居,瑞安侯府的事他也偶尔能从家人口中听到,他比周老大夫知道的多一些,尤其是外面不知道的事。 他记得侯府老侯爷的孝期,刚过没多久吧? 乔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将幸灾乐祸的表情憋了回去,一脸怒气的去了隔壁,“谁在捣乱,简直胡闹。” 刚到门口,一个稳婆将孩子抱了出来,邀功般的到乔秋面前,“恭喜夫人,江姨娘生了,是位小公子。” 乔秋:“一个孩子?不是说怀的双生子吗?” 稳婆一脸懵,“只有一个孩子啊。” 乔秋没有伸手接,只看着稳婆手中的婴儿,婴儿脸上还有些胎里带出来的粘液一样的东西,但还是能看出是个健康的孩子,“这孩子看着真健康,瞧着像足月的。” 稳婆笑嘻嘻开口,“是足月的,孩子有六斤六两。” 稳婆见乔秋脸上并没有喜悦,心里咯噔一声,想到这是个妾生的,顿时后悔自己刚刚想要邀功的冲动了,“夫,夫人。” 婴儿的啼哭声引得老夫人从茶房出来,“快让我看看,哎呦,祖母的乖孙。” 乔秋肩膀颤抖,隐忍着看向老夫人,“母亲,江姨娘不是说她怀孕四个半月吗?为何会生出足月的孩子来?” 老夫人看见孙子的喜悦因为乔秋一句话瞬间僵住,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怒火,“闭嘴,你胡说什么,再胡搅蛮缠,我立刻让瑞儿休了你。” 因她这一吼,吓的稳婆怀里的孩子大哭起来。 秦太医和周老大夫觉得瑞安侯府待不下去了,谁知刚出来迎面看见老夫人冲着侯夫人发火,尴尬的不行。 老夫人见有外人在,剜了乔秋一眼,“大夫人伺候侯爷累了,来人,送大夫人下去休息。” 乔秋转头看向秦太医和周老大夫,眼中蓄含泪水,挣扎的表情一览无遗,嘴唇微微颤动,最后被婆子拉走也一句没说。 老夫人见乔秋被带走,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神,让她将孩子抱进去,然后面上带着温和慈目的笑走向秦太医和周老大夫。 “辛苦两位大夫了……” 被婆子拉走,后面的事乔秋便不知道了,不过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老夫人肯定会让秦太医和周老大夫帮忙保守秘密,但这世上那会有永远的秘密。 第5章 Duang更新掉落 离开了老夫人的松鹤苑,几个婆子或拉或拽或推着乔秋,手上劲道没个轻重。 乔秋眉头轻蹙,“放开。” 为首的婆子瞥了眼乔秋,“大夫人还是乖乖听话回去吧,莫要为难老奴。” “放开你的手,我自己会走。”乔秋声音下沉,带着不怒自威的施压在其中,这是上位者自带的习惯。 婆子拽乔秋手腕的手松了一丝,但很快有用力抓紧,“老奴奉命护送大夫人回去,待大夫人回了青竹苑,老奴自会放开大夫人。” 乔秋轻轻一笑,带着丝丝调侃,“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你猜我若是罚你去给老侯爷看墓,老夫人和侯爷可会保你。” 乔秋面带笑容,可话语中丝毫不掩饰她的威胁。 婆子也不是傻的,虽然老夫人和侯爷现在不喜欢大夫人,可若是大夫人以老侯爷的名义发落了她们这些下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顿时,几个婆子纷纷松开手,倒是为首那婆子迟疑了一下。 看的出来她后台要硬些,或者她身份要高些,原主记忆中这人似乎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一个管事,怪不得在主子面前还这么胆大妄为。 “我再说一句,放开你的手。” 婆子察觉到危险,赶紧放开拽着乔秋手腕的手,“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大夫人不要为难老奴。” 乔秋看着已经青紫的手腕,瞥了眼下手最重也是敢开口的那婆子,“我累了,去找顶轿子来抬我回去。” 那婆子想开口说什么,接触到乔秋的眼神,顿时吓的不敢说话,心里不免嘀咕,以前的大夫人最是温柔了,看她们这些下人也和和气气,何时这般骇人了。 找了软轿,婆子们恭恭敬敬将乔秋送回了青竹苑。 婆子们离开时,乔秋不难发现为首婆子眼底的嘲弄,自老侯爷一死,这侯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下人又最是会看人下菜的东西。 青竹苑严格说来是大房的主院,只是老侯爷一死,瑞安侯不是宿书房就是宿在江姨娘哪儿,反倒原主这个正妻成了无人搭理的小可怜,现在连下人都敢甩脸色嘲笑。 乔秋让人拧了帕子敷在手腕上。 不多时,刘氏赶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婆子以及十几个少女还有几个婆子,刘氏先进屋,其他人都外面候着。 在家宴上,乔秋让刘氏去找大夫的同时,还让她去牙行走了一遭,乔秋前世是个老板,习惯了开口吩咐人做事,结果醒来发现身边可用人少之又少,极为不便。 刘氏一眼看见搭在乔秋手腕上的帕子,担忧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无事。奶娘,我吩咐你的事办好了吗?” 刘氏点头,“牙婆就在外面,老奴依着夫人的要求挑选了一批。” 乔秋:“带进来,我看看。” 丫鬟出去传唤人,不一会儿为首的牙婆进来,身后还有二十来人,站了两排,第一排的十人面容都姣好,这是乔秋吩咐的。 原主出嫁时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模样都不错。 然而这些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她与瑞安侯成婚这十数年里,全被瑞安侯那个渣狗给染指了,唯有一个大丫鬟抵死不从逃过一劫,自请嫁给了一个管事如今在庄子上做事。 至于被瑞安侯那个渣狗染指过的,其中有两个发现有身孕后抬了姨娘,剩下的没给机会偷摸怀孕,直接赶了出去。 从原主记忆中,乔秋对渣狗的认知高了一层,同时对原主的软耳根子也有了新认知。 瑞安侯背着原主搞她丫鬟,怀孕后才被发现,结果男人三言两语哄的她亲自去求老侯爷不要怪罪瑞安侯,并且替瑞安侯收了她们。 至于其他被染指过的,还是瑞安侯提议发卖的,并且还给原主表了一波忠心,感动的原主以为他改好了,而发卖人赶人这个恶人,自然是原主来做。 乔秋:‘……我观瑞安侯也不是个多聪明的人,就这么个易怒的蠢货,都能把你给骗的团团转,你真是……’ 比他还蠢。 感受胸口愧疚又难过带着丝丝怒气的情绪,乔秋越发无语了,这性子也太软和了。 乔秋不怎么动怒的人也有点生气了,气原主不争气。 牙婆带人进来时,乔秋一眼看见人群末尾有个高高壮壮的丫鬟,脸上表情憨憨的,其他都规规矩矩低着头,她一脸茫然的跟在后面。 “你上前来。”乔秋看着那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身高,冲着那丫鬟开口,牙婆见有人看上虎妞头,赶忙推了她一把,“贵人叫你,快去。” 虎妞上前,“奴婢虎妞拜见夫人。” 乔秋:好可爱的名字。 乔秋看着衣服布料都挡不住的个子,“力气大吗?能吃苦耐劳不?” 虎妞猛然抬头看着乔秋,眼中露出欣喜,“大,特别大,虎妞会胸口碎大石,夫人可要看,虎妞特别能吃苦,夫人让虎妞做什么行。” 人群中有人笑出了声,并小声嘀咕了一句:“饭量也大。” 牙婆瞪了眼说话的人,冲着乔秋赔笑,“夫人,虎妞这丫头就是吃的多,但是特别听话,干活儿也麻利。” 这种模样不好个子还高力气又大的丫鬟,只能买回去做粗使丫鬟,但是这丫鬟饭量太大了,能抵得上二十几个丫鬟的饭量,买她还不如多买几个粗使婆子,以至于这丫鬟卖不出去,一直砸她手里。 “嗯,她留下。”乔秋继续看剩下的人,一一问过话又点了几个。 原主性子柔和倒也不是真的就是个傻子,发现瑞安侯的德性后,后来身边留着伺候的下人模样就不怎么好了。 乔秋不太满意那些人,倒不如自己挑选了培养来用。直接选了四个模样极其姣好的丫鬟,还有四个激灵的,剩下又挑了几个粗使婆子粗使丫鬟。 牙婆隐约觉得不对劲,其他丫鬟都打堆的挑,而且粗使婆子粗使丫鬟都是指明了挑,但是虎妞挑了后侯夫人却没开口她是做什么的,不过虎妞能脱手她就烧高香了,也不追求什么了。 实在是这个丫头吃的太多了,吃的粮食都不够卖她的钱。 刘氏给牙婆结算了钱把人送走。 这一番折腾差不多到了黄昏,虎妞的大胃口也到了见证的时候,馒头能一个人吃两屉,光白米饭也能一个人干掉三桶。 刘氏:“夫人,牙婆不厚道,虎妞这丫头也太能吃了。” 照这个吃法,都够买多少丫鬟干活了。 乔秋到无所谓,养得起,“能吃是福。” 乔秋当夜花了一个时辰列了张培训表,第二天交给刘氏,“奶娘,你照着这上面的模式来培……教导昨儿留下的那些丫鬟。” 刘氏接下纸张,第二页是一张格子,每个人每日训成如何都有,还有名字,但是却没有虎妞的名字,“夫人,虎妞那丫头行为举止粗鲁最需要教教了,这里怎么没有她的名字。” “虎妞我另有他用,你不用管她。” “是。”刘氏虽疑惑,但也没有问,当天便开始照着乔秋的法子开始培训人了。 其实丫鬟们之间也会互相较劲,吩咐下去后,刚开始要盯着,后面便不用了,再加上乔秋突然买了人,原本伺候的人开始惶惶不安。 乔秋发现有人开始按奈不住给人通风报信了,不过因为乔秋家宴上突袭了一把,瑞安侯如今还在床上废着。 江姨娘生了孩子还在坐月子,也作不起什么大妖,给了乔秋足够的时间。 经过三天时间,乔秋大手一挥将原本伺候的人全给撸了,将自己挑选的人换上,而与此同时,没有眼线盯着了,乔秋开始让刘氏带人清点嫁妆。 老侯爷死后原主的管家权就被老夫人给收了回去,之后便交给了她侄女江姨娘,外人根本不知道,老侯爷孝期期间侯府管家的竟是个妾。 也是乔秋醒了动作及时,搞了瑞安侯和江姨娘一个突袭,这才有了意外之喜,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行动。 但凡她当时醒过来,多想一句或是多思一句莫要打草惊蛇要摸清楚状况再行动,效果都不会如此的好。 青竹苑没了其他人的眼线,刘氏带着人开始清点嫁妆,而乔秋则在训练虎妞格斗。 这还是当初孔月月拉着乔秋去学的,起因是孔月月花痴看上了格斗教练,拉乔秋陪她壮胆。 结果报了名才发现人教练有妻女,孔月月以失恋为由放了乔秋鸽子,乔秋却觉得学了强身健体,也能给那些想要骚扰她们的男人教训,便坚持了下来。 青竹苑背面是一片竹林,乔秋正好用那处地方来训练虎妞,倒也隐蔽。 春秀踩着青石板到竹林,“夫人,大小姐求见。” 乔秋端茶杯的手一顿,将茶杯放回石桌上,“让她等着,我去换身衣裳。” 家宴时乔秋见过原主的两个孩子,印象不怎么好,自己的亲生母亲受了委屈,那二人却像个木头一样。 原主记忆中,她与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不熟,儿子被老侯爷带在身边教养,女儿被老夫人带着养,落得她像个孤家寡人。 换了身衣裳,乔秋到偏厅见了原主的女儿孔心雅。 孔心雅看着原主并未行礼,反而眼中满是不耐烦,开口便是质问,“无缘无故母亲为何要遣散青竹苑的丫鬟?外面新买的丫鬟哪有家中懂规矩的好用,以前我来青竹苑何时要通传了?母亲自己看看,我来这么久她们便将我凉在这儿这么久,茶水都是凉的。” 乔秋瞥了眼孔心雅指的凉茶,大热天给你上凉茶败火你觉得茶不够热,“来人,给小姐换一杯热茶来。” 孔心雅一番话明里暗里的指乔秋现在的丫鬟不好,不如以前的称心如意,结果乔秋一句重点没抓住,就听到了一句茶凉,这让她心里无端生出郁闷来。 “母亲,这些下人好生无礼,她们拦着我不让我见你,雅儿不喜欢她们,你把她们发卖了。” 第6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看着无理取闹的孔心雅。 原主记忆中,孔心雅是三岁被老夫人抱在身边教养的,刚开始母子关系还很亲密,后来随着孩子年龄大了,反而与她这个生母越发疏远起来。 从进门这么久,孔心雅的行为和言语来看,这姑娘一点也不尊敬她娘,甚至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做到。 若是原主怕是就依了孔心雅了,可惜乔秋不是原主。 乔秋神色沉冷下来,“雅儿,再过一两年你就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若是行事还是这般毛躁随心所欲,怎能担当起当家主母的重任。” 孔心雅抬眸看着乔秋,“母亲有何颜面说女儿,你是当家主母,可你做好当家主母的职责了吗?你害得爹爹受伤,姨娘早产,但凡母亲有做当家主母的大度,也不至于闹到如此,白白沦为他人笑柄。” 孔心雅说着还气愤上了,又道:“爹爹受伤不见母亲去照顾,反倒是刚生了孩子的姨娘不眠不休伺候,母亲如此冷血,难道也要女儿学你的冷血吗?” 乔秋:“???????” 乔秋被孔心雅一顿话都给说懵了,亲生女儿帮着她爹来指责便算了,帮着妾室指责自己的母亲,这是生的什么混球玩意儿。 胸腔里面属于原主的情绪弥漫开来,那伤心欲绝浓烈的心酸让乔秋既心痛又眼睛痛,可悲的是眼睛像关不上阀门的闸,一个劲的流泪。 乔秋捂着心口,很努力压制眼泪,但是没用,弄的她有些哭笑不得。 春秀忙上前扶着她坐下,“夫人快坐下,夫人消消气。” 刘氏刚要进屋回话,谁知就看见乔秋捂着心口面色难受,脸上还一个劲的流泪,一看就是被欺负了,“夫人这是怎么了?莫哭莫哭,奶娘看了心疼,可是哪里不舒服?春秀,快,去请大夫。” 春秀刚要动身被乔秋拦住:“不用,我没事。” 喝了一口水,压下那股不舒服的情绪,抹去脸上的眼泪,乔秋抬眸看向孔心雅,“你这是来替你爹,替你姨娘抱不平了,那我受伤时,你可有替我这个当娘的抱不平?” “看来是没有的。”乔秋一直看着孔心雅,观她表情就知道没有,也越发替原主不值,“回去把《弟子规》入则孝抄一百遍。” 孔心雅第一次被乔秋责罚,顿时不满起来,“凭什么?母亲你不能罚我。” “凭你不孝,凭你唤我一声母亲。”乔秋顺了口气,平静的看着孔心雅,“给你三天时间,抄不完,家法伺候,你若是不知道家法是什么,可以去佛堂看看,你祖父在世时上面罗列了不孝子的惩罚制度,不敬长辈在最上面,很好找。” 乔秋闭了闭眼,“你若不想抄也行,认江姨娘为娘吧,去做庶出女。” 孔心雅不敢置信的看着乔秋,然而乔秋挥了挥手,直接让人将带了下去,一句话也不想与她多说。 “母亲,母亲你不能罚雅儿,雅儿要去告诉祖母……” 孔心雅被送走后,乔秋松了一口气,捂着心口极度无语,‘打个商量,下次别这样了,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这样弄的我很尴尬,真的,咱可以偷偷摸摸哭嘛,啊!’ 胸腔中浮现愧疚,乔秋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原主真的是……又软弱又倒霉。 刘氏担忧的看着乔秋,“小姐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与她怄气,咱们可以慢慢教把她性子掰过来。” 九岁也不算太小了,却连自己母亲都不知敬重,观老夫人对原主的态度,显然这老婆子是故意把原主女儿教养成这样的,杀人诛心啊。 乔秋没有与熊孩子相处的经验,至少她遇到的孩子都是可爱的,像这种问题孩子她一时还真不知怎么替原主拿主意了。 乔秋摆了摆手,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起身往后屋去。 只是刚走出门要下台阶时,乔秋眼皮直跳心里突突的,猛然止了脚步,于此同时一片瓦片从她面前落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那瓦片落下的距离与乔秋只差毫厘,但凡她往前走半步,那瓦片妥妥砸她脑门儿上。 刘氏听到声响出来,“哎呀,这是怎么回事,瓦片怎么掉下来了,夫人可有事?伤着没?” 乔秋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屋檐,眯了眯眼,“让人上去看看。” 让人在屋顶上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异常,好似那片瓦片早就松动了一般,一切都是巧合。 乔秋听了结果没说话。 春秀进屋:“夫人,老夫人院子的书香来了。” “让她进来。” 书香是老夫人院子的大丫鬟,进屋向着乔秋行礼,“奴婢拜见大夫人,奴婢奉老夫人的命令前来请大夫人移步松鹤苑。” 乔秋:“老夫人可有说何事?” 书香摇了摇头:“老夫人没说,只让大夫人尽快。” 到松鹤苑,乔秋在老夫人身边看到了孔心雅,正给老夫人捶腿,见她进屋还抬头看了眼,鼻子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哼哼。 想到孔心雅走时嚷嚷要告状,动作倒是快,学着原主的样子福身子行礼,“见过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老夫人眯着眼没有丝毫要睁开的意思,声音苍稳,“跪下。” 乔秋一脸不解,“敢问老夫人我做错了什么?为何下跪?” “你有脸问为何?你不敬长辈不重丈夫,我是你婆婆便能罚你,跪下。” 这话听着很耳熟啊,跟她说教孔心雅几乎如出一辙。 乔秋站的笔直,没有错过孔心雅眼底的幸灾乐祸,这孩子废了啊。 “老夫人记错了吧,我并未做过任何不敬长辈的事,自嫁进侯府,我上敬重长辈,下亲待子女,夫妻恩爱,在外名声美满,曾经被邀请给数位贵女做及笄礼正宾。”这其中包括了王府郡主,长公主府县主。 老夫人闭着的双眼睁开,因为乔秋说的全是事实,这也证明在外面乔秋的名声有多好,她张了张嘴却没有想到反驳的话,突然语气加重,“在长辈面前自称我,你的礼数呢?” 这就无理取闹了。 乔秋顺口认错:“老夫人教训的是,儿媳知错。” 认错太快,让老夫人满腔怒火被堵在胸口,想发泄出来却没借口,憋的脸都黑了。 乔秋看了眼孔心雅,“老夫人找儿媳来应该是想问问儿媳为何要罚雅儿抄书,唉!也不是儿媳非要狠心,雅儿这孩子越发不懂事了,眼见着都是大姑娘了,再过两年要开始议亲了,言行却还随心所欲,礼仪也欠缺了些……” 乔秋话还没说完,老夫人怒而拍桌。 “混账,你这话何意?是在说我没有管教好雅儿?你一个当娘的不管她,反而还有脸责备她。” 乔秋丝毫没有被她的举动吓到,接着自己刚刚的话又道:“现在管教也不迟,不如这样,儿媳将雅儿接回去,再请晋城最有名的教养嬷嬷……” 老夫人气的心尖尖开始发疼了,“雅儿规矩好的很,你有闲功夫不如好生伺候侯爷,看看你干的混账事,但凡有一点羞愧之心都该一头撞死。” 第7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顺着老夫人的话点头,“老夫人说的是,只是如今侯爷还不能下床,江姨娘又刚刚生产急需调养,偌大的侯府不能没人做主,儿媳就是有千个想死的心,也万万不敢寻死。” 说着,乔秋顿了顿又道:“为了将功赎罪,儿媳决定好生替侯爷照顾好侯府。” 老夫人还以为她知错了,会自请去佛堂跪着赎罪,谁知话锋一转成照顾侯府了,“你当我老婆子是死的吗?” 乔秋认真的看着老夫人:“可是老夫人您精神不济无力管家,再有,您还要照顾雅儿,您已经如此操劳了,儿媳怎敢再让你累着。” 精神不济那个说辞是老夫人在老侯爷死后夺了原主掌家权交给江雁儿时的借口,这借口一用就是三年。 得亏老夫人一直说一直用。 乔秋浅笑盈盈又道:“老夫人放心,儿媳以前当家做主好几年,管家的事都熟,必然不会让您操心的。” 老侯爷在时,一直是乔秋管家,老夫人好不容易从她手里拿到管家权,怎肯再还回去,“让老二媳妇……” “如今侯爷孝期已出,定要入仕的,这人情走动若是让其他夫人来……”乔秋直接堵了她的后路。 乔秋后面的话没说明,但意思明了,在外面走动的夫人自然也是要身份要背景的,让下头的弟媳妇去给做大伯的侯爷走动关系,瑞安侯府还要不要名声了。 老夫人彻底被堵的没话说了,但看得出来气的不轻。 可乔秋说的没错,瑞安侯丁忧三年要入仕,好的官职又不会在哪儿等着,自然需要走动关系。 而此时一看,竟是非乔秋不可。 老夫人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江雁儿她是个妾,身份不够。 心里憋着气极其不愿意,但却不得不开口,“……理应如此。” 乔秋感激一笑:“老夫人能理解儿媳真是太好了,儿媳一定好生为侯府着想,侯爷好儿媳才会好。” 老夫人捏了捏手腕上的佛珠,眼中隐藏怒火,“你明白便好。” “若是老夫人无事,儿媳便先退下了,雅儿这孩子就多麻烦老夫人了。”乔秋说着又看了眼孔心雅:“雅儿,三日后记得将抄好的《弟子规》入则孝拿来青竹苑,让我过眼。” 说完,乔秋轻然离去。 看着乔秋离开的背影,老夫人张着嘴,嘴唇喃喃颤抖,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乔秋每一句话都踩着她的话说,一点毛病挑不出来,就是如此才让她心口气的一阵阵发痛。 孔心雅也傻眼了,到底才九岁,抬头看着老夫人,“祖母?” 老夫人抬手甩了一套茶杯,怒不可止,“混账东西,以前倒是小看了她,果真不是个安分的。” 从松鹤苑出来,乔秋对着刘氏吩咐道:“让江姨娘把她管家这三年的钥匙和账本交出来,若是她不肯就让她去找老夫人。” 刘氏在屋子里就喜不自禁,夫人终于立起来了,得了话立刻道:“老奴这就去。” 如乔秋猜测的一般,江雁儿尝到了管家的甜头这么可能轻易交出来,不过她找过老夫人后又跑去找了瑞安侯,但还是让人将钥匙和账本交了出来。 有了侯府账本的对比,乔秋清查原主嫁妆的速度就快多了。 然后乔秋发现,原主的嫁妆不少被瑞安侯渣狗拿去补贴江雁儿,而江雁儿管家后还从瑞安侯府公家贪了不少,账本就没一处对的上的。 刘氏:“夫人,这些帐该如何是好?” 刘氏愁的不行,去找老夫人主持公道定是不行的。 之前还高兴夫人夺回管家权,现在却是十分后悔了,这简直就是一摊烂账。 舒心苑。 丫鬟将燕窝端给江雁儿,“姨娘,这都三日了,大夫人那边怎么没动静?” 江雁儿兰花指捻着瓷勺,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她不敢。” 另外一个丫鬟看了眼最先开口的丫鬟,“你傻了吗?老夫人和侯爷都宠咱们姨娘,大夫人知道账本有问题又如何,她闹了还不是自讨苦吃,只能乖乖受着。” 江雁儿用完燕窝,“去把八少爷抱来。” 八少爷便是江雁儿在家宴生下的儿子,排行第八,因瑞安侯受着伤还没取名字,也没上族谱。 丫鬟领着奶娘,奶娘怀里抱着八少爷,江雁儿坐在床上逗着儿子。 突然一丫鬟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姨娘不好了,官兵来了。” 丫鬟声音大吓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江雁儿抬头看着丫鬟,目带狠意,“惊扰八少爷,掌嘴。” 丫鬟赶忙跪下,到嘴边的话也不敢说了,只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江雁儿收敛脾气,由着身边的丫鬟打了十几巴掌才让停,“说说吧,官兵怎么来了?” 被打的丫鬟抬起肿胀的脸,“奴婢看见官兵往舒……” 丫鬟话还没说完,外面一阵闹哄哄,一群身着晋兆尹府衙衣服的官兵冲进了院子将舒心苑围了起来。 又一丫鬟连滚带爬进屋,“姨娘,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江姨娘将孩子交给奶娘,披上披风由丫鬟搀扶出了屋子。 刚出去迎面看见一脸上有疤腰间带刀的男子抬眼看她,“你是江雁儿?” 男子开口的声音如洪钟,骇人又响亮,吓的江雁儿直接魂儿去了一半,“是、是,你、你们是何人?为为何擅闯我侯府?” 带刀男子见是要找的人,冲手下一招手,“江雁儿,有人状告你盗取他人财物,大人要提审你,麻烦跟我晋兆尹走一趟。” 第8章 Duang更新掉落 带刀男子一挥手,后面的衙役上前押着江雁儿往外走,江雁儿何时见过如此阵势,没有容她开口多说一句话。 被拉走时,江雁儿发现那些官兵还留下了人,并在她的舒心苑贴上了封条,“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不许动我的东西,那些东西可贵了卖了你们也赔不起,你们怎么敢,不许贴不许动。” “你们放开我,我夫君是瑞安侯,你们胆敢对我不敬,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江雁儿一路上挣扎,奈何晋兆尹的衙役根本不搭理她。 与此同时,瑞安侯的轿子迎面而来。 看见瑞安侯的轿子江雁儿顿时泪落连连,语气哽咽,“夫君,夫君救救雅儿,他们好可恶,竟将舒心苑封了,还乱拿雁儿的东西。” 瑞安侯是被下人抬来的,看见自己的女人被衙役抓住,当即黑了脸,“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我瑞安侯府闹事?” 带刀男看见瑞安侯直接开口道:“侯爷来的正是时候,齐大人受理的盗窃案侯爷也是被告,齐大人让属下将侯爷一并带回去,得罪了。” 瑞安侯是来阻拦他们拿人的,全然没有想到他堂堂瑞安侯也是被提审的人,“你们敢,我是瑞安侯,齐啸这是公报私仇,你们敢对我动手我饶不了你们。” “侯爷勿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侯爷不要为难我等,带走。”带刀男子大手一挥,衙役上前吓退侯府下人,直接将就侯府的软轿把人抬上就走。 江雁儿还指望瑞安侯救她,谁知转眼两个人全被带走了,至于老夫人,等她得到消息时,瑞安侯和江雁儿人已经被带到了晋兆尹,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晕了过去。 而被带到晋兆尹问话的人不止瑞安侯和江雁儿,还有原主嫁妆铺子里的各大掌柜,凡是跟瑞安侯狼狈为奸的一个都没逃掉的。 晋兆尹府办事效率极快,带走江雁儿后便封锁了舒心苑,并在舒心苑找到了大量属于乔秋的嫁妆,价值连城的红珊瑚树东海珍珠、精品瓷器、玉如意等等。 在清点嫁妆时,乔秋还发现一件事,那便是原主青竹苑里面的不少陶瓷字画等竟然是假的,按理说原主嫁妆一大堆,不可能存在假货。 这一细查就查到了瑞安侯身上,因而晋兆尹受理案子后,瑞安侯也是被告之一。 自古以来用妻子嫁妆的男人不少,但是背着妻子把真品换成赝品的却是难得一见,乔秋一口咬定进贼,而且被偷的东西数目庞大。 尤其在报官之前,乔秋还让人打听了一下,得知晋兆尹现如今的府尹齐啸与瑞安侯有过节,这也是乔秋让人直接报官的原因。 乔秋这一番动作可谓是惊呆众人。 老夫人都来不及让人请她到松鹤苑,醒来后直接坐着软轿到了青竹苑,见着乔秋恨不得眼刀子把人戳死。 “贱妇,你立刻去晋兆尹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把瑞儿和雁儿给我接回来。” 乔秋看着到了此时还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番话的老夫人,“老夫人,这是我嫁妆这些年少的东西,一部分被您儿子也就是侯爷拿去典当换成假的欺骗我,一部分他以与好友相看为名借去,却一借不还,还有一部分被您儿子也就是侯爷拿去送给了他的爱妾江姨娘。至于我嫁妆铺子的盈利,他抽走三分之二私用,并未告知我。” 乔秋将缺的一一摆在老夫人面前,又道:“儿媳嫁入侯府这么多年,儿媳的为人您应该很清楚,最是大度不过了,您只要将其全部补上,儿媳立刻去晋兆尹接人。” 老夫人气的身子发抖,“你们是夫妻,你与瑞儿计较这么多作甚?” 乔秋看着老夫人,“是夫妻就要用自己的嫁妆帮他养妾?那老夫人当年为何不肯救陆姨娘母子?” 听到陆姨娘母子,老夫人面色瞬间变的难堪起来,抬手指着乔秋半响说不出话来。 陆姨娘母子的事在侯府也不是什么秘密,陆姨娘是老侯爷的表妹兼妾室,陆姨娘怀孕难产,老夫人嫁妆里有一根百年人参,当时陆姨娘急需,但老夫人不肯给,这也导致了陆姨娘母子一尸两命,也因此老夫人和老侯爷之间有了间隙。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突然大吼大叫起来,“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晕过去了,快把老夫人抬回去,请大夫,请大夫。” 那嬷嬷赶紧吩咐人抬着晕过去的老夫人回去,一群人来的匆忙,离开的也匆忙。 刘氏看着走远的一群人,不屑道:“一看就是装的,兜兜转转就会这一招。”说着突然担忧起来,“坏了,要是让外人知道夫人你把自个婆婆气晕了,对夫人名声可不好,这招忒狠了。” 乔秋倒是无所谓名声不名声,她都敢把瑞安侯和江雁儿送去晋兆尹,还在乎什么名声,反正这事传开她便没有什么名声了。 老夫人离开不久,孔心雅怒气冲冲跑来,“你疯了吗?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女儿,你这样对爹和江姨娘,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我有一个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娘,往后谁还敢上门求娶我。” 乔秋觉得她应该表扬原主,这次情绪就控制的很到位,虽然满腔悲愤,但隐忍而薄发,就是原主生的这闺女实在闹心。 乔秋也算是看出来了,原主这闺女被老夫人养的废的不能再废,自私又自利。 孔心雅见乔秋不说话,以为她在愧疚,当即道:“祖母说了,只要母亲你去晋兆尹接回爹爹和姨娘,她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也不算自私自利,看,人家还想着姨娘呢。 乔秋看着孔心雅天真烂漫的脸,但眼中的情绪却一点也不天真,“回去告诉你祖母,只要她把我缺的嫁妆补齐,我立刻去晋兆尹。” 孔心雅没有想到乔秋如此铁了心,“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我是你女儿,你真想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做个老姑娘吗?”孔心雅激动不已,末了突然转变语气,“为了女儿你就依着祖母的话去做好不好?你就不能想想女儿,想想哥哥吗?” 乔秋对她做作的演技丝毫瞧不上,“放心好了,实在没人娶你,咱们就招婿,榜下捉婿也不错,寒门子弟都大有出息,比什么门当户对竟是些纨绔二世祖好多了。” 孔心雅发现不论自己说什么,乔秋都不曾心软,她不明白以前那个软弱的母亲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面目可憎,“果然祖母说的没错,你藏的太深了,你就是个坏女人,早晚有一天你会露出自己可怕的一面。” 乔秋一脑门儿问号,同时心底也窜了些火气,这要是自己孩子,非抽她不可,最简单的是非明辨都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奶娘,找人送小姐去佛堂,看着她抄入则孝,抄不完不许吃饭。” 乔秋不想听孔心雅嚷嚷,直接让人把她拖走,虽然眼不见了,但心却烦躁起来,是原主的情绪,感觉是希望她帮帮孔心雅。 乔秋:‘你这闺女都被老夫人养废了啊,想要掰正可不容易。’ 浓浓的愧疚弥漫在心口,乔秋叹了口气,‘我尽量试试吧。别谢的太早,我自己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 侯府的事闹开了,老夫人和瑞安侯肯定会有动作,乔秋抽空去看虎妞练拳,得尽快让虎妞多学点。 谁知虎妞一拳头打断一根竹子,竹子一节飞出来,猛然往乔秋方向来,乔秋本能的躲闪开。 虎妞憨憨的,但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差点伤到乔秋,满脸愧疚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虎妞不是故意的,虎妞没想往这边打,虎妞、虎妞……” 乔秋看着快哭的虎妞,安慰道:“我没事,你继续练吧。” 离开时乔秋看了眼那节已经被撞的粉碎的竹节,不知是不是错觉,乔秋觉得刚刚那股感觉与上次落瓦片时一样。 另一边,宽阔的路上,几辆马车奔驰行进。 孔月月打量面前儒雅的美大叔,若不是年龄、时间还有地点不符合,这样有气质、有美貌、谈吐文雅的美大叔,真是人间绝品啊。 乔钊放下书看向旁边一直眼咕噜转个不停的小人,“看够了?” 偷看被抓包孔月月并没有害羞,反而正大光明看起来,“没有,大叔你这么好看,怎么看也不够。” 孔月月屁股一摞坐到了乔钊身边,仰头看着他,眼中还是透着满满的不确信,“你真的确定我是你友人丢失的孩子?” 乔钊:“关于这点我暂时回答不了你,得等我见过我友人之后方可有答案,你只是长得比较像她一个亲人。” 孔月月抿了抿唇,“那如果你认错了,我是说假如,我不是你友人的女儿,你会把我送回去吗?” 乔钊侧低下头看着这个一路上都古灵精怪的女娃,“你想回去?” 孔月月头摇成了拨浪鼓,那个家她死也不要回去,就算去要饭都不回去,“不回,回去要被卖。不如大叔你把我买了吧,我会做饭洗衣暖床,我可听话了。”孔月月说着突然蹦起来,“不对,大叔你已经把我买了,你给了他们钱。” 这么说来,她彻底脱离那个家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美大叔是不是好人,他说的友人是不是真的。 孔月月只稍作一想就放弃了,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大叔人长的美啊,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豆芽菜一样,要颜值没颜值,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除非大叔有奇怪癖好,但瞧着又不像,所以大叔说的友人八成是真的。 乔钊头回遇着话多的孩子,自家的孩子都比较沉默,与他待一处也没有话说,还比较怕他,这孩子却一点不怕他,但也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应付,“乖乖坐好,马车在跑你别摔着了。” 孔月月赶忙坐的规规矩矩,一脸乖孩子求表扬的模样,弄的乔钊哭笑不得,“就算你不是我友人的孩子,我也会找户好人家安顿你的。” 孔月月眼冒小星星的看着乔钊,“大叔你真是好人,人美心善。” 第9章 Duang更新掉落 隔日,老夫人一大早就指使丫鬟来青竹苑找乔秋,话里话外都是要摆婆婆谱的意思。 乔秋打了个哈欠,“让人去回了老夫人,就说我损失了大笔银钱,正痛心着,恨不得拿头撞墙,不敢去伺候她,怕我一个控制不好就撞她身上了。” 刘氏张了张嘴,虽然夫人这般说是故意的,但总感觉严肃不起来。 刘氏派人去了松鹤苑回了话,不一会儿老夫人又派人来,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刘氏打发走书香,进屋看着乔秋,眉头间化不开忧愁,“夫人,她们这样一遍遍的来,也不是办法,不如回乔家住一段时间?” 老夫人这一遍遍的让人来叫夫人,说什么媳妇儿要伺候婆婆,摆明了是要刁难夫人。 偏偏夫人这次也铁了心,就怕老夫人气急败坏,后面又出什么幺蛾子,防不胜防。 乔秋放下茶杯,“去叫虎妞来,正好,我去铺子里转转。” 至于刘氏说的回乔家,乔秋直接忽略了,别说她不是原主不会回乔家,就是原主自己也很抵触乔家。 乔秋知道老夫人那边是没辙了,孔心雅被乔秋关佛堂抄入则孝去了。 至于其他各房的人,乔秋压根儿不见,老夫人还在天真的以为摆摆婆婆的谱,就能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虎妞大大咧咧进屋,“夫人您叫奴婢什么事?” 刘氏对虎妞没有学规矩总是看不过去,“夫人叫你自然有事吩咐,规矩听着便是,不许无理,不能反驳反问夫人。” 虎妞欢快的脚步立刻顿住,变得拘束起来,“夫、夫人。” 乔秋,“好了,奶娘我说过,虎妞与其他人不一样,她不用学规矩。” 刘氏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多说,“是。” 虎妞吃苦耐劳,再加上每餐都好吃好喝的吃的饱饱的,任劳任怨的学习格斗技术,而且虎妞听话,这是乔秋最喜欢的。 乔秋最后带了虎妞和一个叫春秀的丫鬟出门,春秀是那一批买来的丫鬟中最让她满意的,乔秋有意培养。 原主的嫁妆丰厚,光陪嫁的铺子就有一条街,而这些都是原主从她娘哪儿接手过来的。 这些店铺有一半多是一直传承下来的生意,还有一些则被租出去。 原主不会经商,对银钱也没个概念,因而她对店铺的事并不了解,若非乔秋这次查,怕是不知道自己被人当傻子一样戏耍了这么多年。 接连走了几间店铺后,绕是最迟钝的虎妞也发现不对了,“夫人,这些店铺好像没什么生意?” 春秀见乔秋面上无悲无喜,不知她在想什么,却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像是故意不做生意一般,奴婢看到有几家在故意赶客人。” 乔秋赞许的看了眼春秀,“可知为何故意不做生意?” 春秀摇了摇头,这她便不知了。 乔秋却有了几分猜测,“春秀,让人去晋兆尹问问,是否有人去见过侯爷或者江姨娘。” 让下人去问的时候,乔秋继续逛铺子,但凡是原主嫁妆铺子,生意都惨淡,甚至恶意赶走客人。 逛着逛着到了一间银楼前面,银楼顶好的生意吸引了乔秋侧目,刚收回打量的眼睛,银楼前面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的一对看着像是母女的两人,其中一人看见乔秋还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当是谁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姐姐,姐姐别来无恙啊。倩儿,还不喊人。” 开口的女子身边,站着一十一二岁的姑娘,姑娘看着乔秋福了福身子,“倩儿见过姨母。” 在她们开口时乔秋就从原主记忆中翻出这二人是谁了,原主的妹妹乔玲和她的女儿李倩儿,乔玲也是原主不愿意回乔家的一个原因之一。 乔玲是原主继母生的女儿,打小就爱与原主争抢东西。 原主继母是个面甜心苦的人,又惯会做面子,原主在乔家的记忆很不好,欢喜的记忆都是在外祖家和瑞安侯府。 若非有外祖家和老瑞安侯护着,原主怕是连自己亲娘的嫁妆都带不走。 乔玲伸手来挽乔秋手臂,“姐姐,好久不见你,今儿难得有机会,咱们姐妹可要好生聚聚。” 乔玲说着又道:“姐姐还不知道吧,倩儿定亲了。” 乔秋不着痕迹躲开乔玲要拉她的手,她不喜外人的亲近,更别说这个人每次亲近原主都是有目的的,瞧,自己就开口了,“哦?倩儿都定亲了,那恭喜。” 乔玲虽然疑惑但并未在意,心里却算着今日让女儿选多少东西,有人给钱了,她便不用拘着那小气吧啦的选。 “姐姐,你知道我选东西最是拿不定注意,你帮帮我们吧,倩儿挑选的首饰都是往后要去婆家戴的,这贵重了不好,太过轻贱了也不行。” 李倩儿在看见乔秋时也是眼底闪过一丝暗喜,配合着她娘开口,“姨母,你最好了,你帮帮倩儿好不好。” 乔秋看着母女二人热衷的邀请,这是请她去花银子啊,倒也没有拒绝,“我若是选的不好,你们可不许怪我。” 乔玲脸上笑开了花儿,“怎会,只要是姐姐选的,倩儿都喜欢,倩儿最喜欢你这个姨母了。” 李倩儿配合着哄乔秋。 乔秋前世好话听多了,她们这种不走心的哄骗,太低级了,也丝毫不入她的眼。 三人上了银楼二楼,原主来银楼次数不多,但每次一来就是花钱,银楼掌柜对大客户可是印象深刻,把人迎上楼。 掌柜亲自奉茶,“夫人来的巧了,银楼昨儿刚到了一批新货,最是适合夫人还有府上小姐们用。” 乔秋还没开口,乔玲已经让掌柜赶紧拿上来了。 新品确实不错,乔玲和李倩儿挑花了眼,乔秋端着茶静静的看着,原主印象中,她这个妹妹自小可没少欺负她。 乔玲嫁人后倒是会做人了,不过每次她对着原主好脾气或是笑脸相迎时,都必有所求。 不是求原主帮夫家升迁走关系,就是让原主给她花钱。 乔玲的娘身份不高,陪嫁不多,负担不起乔玲的花销,乔玲出嫁后的嫁妆也远远不及原主。 李倩儿拿着一根步摇到乔秋面前,“姨母,这根步摇适合心雅姐姐。” 乔秋看了眼,“嗯,瞧着是不错,倩儿有心了。” 李倩儿又欢喜的去挑选自己的东西去了,这母女每次都如此,好心的为原主或者孔心雅挑选一两件东西,然后便自己选一堆让原主给钱。 乔秋对着春秀招手,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春秀听完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出了门。 大概一个时辰后,母女两人把首饰和衣服等都挑选好了,这才心满意足的与乔秋分道扬镳。 至于没有看到乔秋亲自给钱,大户人家出门谁会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直接记账或者让人拿着账单去府上报价。 以前原主也是这样帮她们付钱的。 母女二人买了东西并未回去,而是去酒楼吃了一顿,有人给钱她们省了不少,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娘,真好吃,下次我们再去。” “好,下次叫上你姨母,这顿饭也太贵了,下次叫上你弟弟他们。” 李倩儿笑着点头。 母女二人心情极好的回到李家,刚进门就被告知老太太有请,去了发现乔玲丈夫李君博也在,只是丈夫和婆婆脸色都不大好。 李君博甩手将一叠纸甩在乔玲脸上,“你们出息了,我李家何时有这么多钱给你们霍霍?” 旁边老太太也气的不轻,见儿子发火了,顿时火上浇油,“不愧是伯府出来的,首饰衣服还全挑最好的,平日也不见你给君博买最好的,你们倒是会享受,买这么贵的东西你走自己的私帐我无怨言,你走公账,是想引起李家不和吗?” 乔玲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李君博甩了一脸,拿起来一看发现全是银楼的账单,顿时面色难看起来,“这些账单怎么会在这儿?” 李君博:“不在这儿那在哪儿?” 李倩儿吓瑟瑟发抖,还是替她娘辩解,“爹,是银楼送错了,衣服首饰都是姨母买给倩儿和娘的。” 乔玲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一定是送错了,我们今天遇到姐姐了。” 李君博也知道乔玲的姐姐有钱,而且高嫁进侯府。 以前乔玲就经常买贵重东西,全是瑞安侯夫人付的银子,去瑞安侯夫人的嫁妆铺子拿东西,也不用给钱。 几人正想着是不是银楼真的把账单送错了,下人突然回禀说瑞安侯府的人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氏,乔玲见着刘氏大喜,“刘妈妈,你是来拿银楼的账单吗?” 刘氏看着乔玲,“李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夫人又没有买东西,何来的账单。” 刘氏从衣袖中摸出一叠账本:“老奴此番前来是送账单的,麻烦李夫人把这些年从我家夫人铺子里拿的东西的银钱结算一下,账单都在这儿,你们点一下。” 第10章 Duang更新掉落 回到瑞安侯府,春秀派去晋兆尹打听的人就回来了,如乔秋猜测的一样,确实有人去晋兆尹见过瑞安侯和江姨娘了。 还不是别人,正是江姨娘的哥哥,见过瑞安侯后,江家大哥就给原主嫁妆铺子的人下了话,不许做生意,不听的就让地/痞/流/氓在外面阻拦客人。 乔秋挑眉,“去查查江家以往干过什么脏事,最好牵扯人命官司。” 至于原主的妹妹乔玲,乔秋只不过是顺手要回她欠原主的罢了。 刘氏前脚刚走,后脚春秀来禀说大少爷来了。 乔秋刚拿起账本,不得不再次放下,心里对老夫人的做法很不满意,什么事情也不该牵扯到孩子,“让他进来。” 春秀出去不一会儿领着一少年郎进来,原主的大儿子孔庭胥乔秋在家宴上见过一眼,不过当时并未多关注。 原主记忆中,孔庭胥得老侯爷亲自教导,经常被老侯爷夸张聪明,是个有灵气的孩子,而且为人谦谦君子,每次见着她这个母亲都恭敬有礼。 不过老侯爷死的三年孝期里,原主一直忙着跟江姨娘斗,记忆中许久没有见过自个儿儿子了。 孔庭胥跟着春秀进屋,“见过母亲。” 乔秋上下打量面前的少年郎,灵气聪慧没有看出来,倒是感觉这孩子动作有些迟缓,而且有些木讷,谦谦君子更是不沾边,总感觉还透着一股迟暮的死气。 尤其这孩子太瘦了,十三岁了个子不矮,但身子格外单薄,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袖摆明显短了一截。 乔秋指了指凳子,“坐,给少爷上杯果茶,端些点心来。” 孔庭胥规规矩矩坐下,也不看乔秋,眼眸下垂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想,气氛一时间沉闷下来。 乔秋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开口,“你祖母让你来的?” 孔庭胥没有想到他还没开口,母亲就知道了,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眼中神色担忧,“祖母这次生了好大的气,母亲你小心些。” 乔秋有些意外,她以为孔庭胥与孔心雅一样,是来帮着老夫人质问她的,或者以儿子的名义逼她去晋兆尹接人,但没想到这孩子开口却是让她自己小心。 春秀端上乔秋让人弄的果茶,又放了两碟点心,“大少爷请慢用。” 乔秋看着孔庭胥单薄的身子摇头,原主这个娘啊,“吃吧,一会儿留下来陪我用饭,咱们娘俩好久没说说话了。” 孔庭胥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杯子中装了七八分满的茶水,里面还有切成圈儿的橙子,好看极了,抿一口竟是甜的,“都听母亲的。” 乔秋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茶。 夏天乔秋就喜欢冰饮,原主的嫁妆里面有几只琉璃杯,直接拿来用了,留着盛灰浪费。 自打孔庭胥出现,瞧着还蛮可怜的,原主的情绪就越来越高,乔秋也无心看账本了,实在是原主的情绪愧疚在心口难受的很。 乔秋看着乖乖巧巧吃东西的孔庭胥,比起一来就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孔心雅,她喜欢这种安静的孩子。 也就无法忽视孩子那短了一大截的袖子,尤其这孩子身上衣服看着也不像新衣,与孔心雅那从头到脚无一不精形成了对比。 “个子窜的蛮快的,是娘把你忽略了,没注意到你都长大了。春秀,去找几个绣娘来。” 孔庭胥眼睑都没有抬一下,“多谢母亲。” 乔秋:“……”好吧,男孩子,对新衣服不感兴趣。 乔秋抿了抿唇:“点心合胃口吗?若是不喜欢让春秀换。” 孔庭胥还是那垂着头乖乖巧巧啃点心的模样,声音细喃:“多谢母亲,点心很好吃。” 气氛一时间再次沉默。 孔庭胥话太少了。 乔秋没给人做过娘,虽然喜欢安静的孩子,但这孩子不开口她接话茬都没有机会,“你最近在读什么书?” 这是以前原主每次见着孔庭胥都问的话,乔秋也是实在找不到话题了。 孔庭胥喝茶的动作一顿,“儿子已经许久不看书了。” “为何?你祖父说你天赋高,是侯府读书最有希望的人,怎么不看了?”老侯爷文武双全,奈何自己儿子全被老夫人给宠坏了,文不成武不就,老夫人又护孩子。 后来老侯爷转而培养孙子,尤其发现大孙子天赋惊人,偏爱的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乔秋说完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想到老夫人和瑞安侯那二人的为人,“你爹可是与你说了什么?” 孔庭胥放下茶杯,抬头看向乔秋,“父亲说,孩儿愚笨不适合读书,将孩儿书房的书全都搬走了。” 虎毒不食子,瑞安侯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乔秋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面前没有少年该有活力的孔庭胥,“喜欢读书吗?” “父亲说……” “他说的话放屁,你只管告诉我,还想不想读书?” 孔庭胥看着温和有礼大家闺秀的母亲竟然说脏话,一想到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父亲似乎不那么可怕了,“想。” 乔秋生怕他冒一个不敢或者不想,既然还想就好办了,“家里不适合读书,我送你去书院吧。” 孔庭胥还以为母亲会给他请夫子,祖父在时他是有夫子的,本来祖父说等他十二岁就送他去书院,只是…… 祖父走后,父亲说他愚笨,将夫子赶走还拿走了他所有书,他本以为母亲只是让他拿回书或者请一个夫子教导。 乔秋:“你可有想去的书院?若是没有我便自己去找,如果找到的书院你不喜欢,也不可以反驳。” 孔庭胥表情突然着急起来,开口道:“母亲,庭胥想去陵阳书院。” 祖父以前经常跟他说起陵阳书院,他想去看看,他想去祖父曾经读过书的地方。 乔秋很满意孔庭胥的态度,有喜欢的就开口,而且难得见他着急的模样,“好,给母亲三日时间,最多三日我送你去陵阳书院读书。” 乔秋想了想又道:“你想要什么一并告诉我,我提前给你备好,到时候一并带去。” 孔庭胥咬了咬牙,“庭胥想要书,庭胥已经两年多没有看过书了,还有纸笔墨,庭胥想练字。” 乔秋一一答应了孔庭胥的要求,得知他这些年没有看书,但一直在练习老侯爷教的拳脚功夫,乔秋还让虎妞跟他比划了一下,然后指点了一二。 乔秋觉得同为夫妻,老侯爷比老夫人会养孩子多了,但凡瑞安侯不是被老夫人养大,估计也不是那个蠢样。 乔秋让人去陵阳书院打听情况的同时,还让人查了老侯爷死后瑞安侯怎么对自个儿儿子的。 得到答案时,乔秋很怀疑孔庭胥不是瑞安侯亲生的,但原主并未有任何红杏出墙行为。 所以,瑞安侯对儿子的不喜到底是为什么? 孔庭胥被老侯爷当做瑞安侯府当家人来培养,老侯爷一死,瑞安侯就开始毁儿子,言语侮辱欺凌,甚至还动过手。 他的态度让伺候孔庭胥的下人也不尽心,怪不得那孩子那么瘦,完全被恶奴克扣了啊。 乔秋在原主记忆中发现,那孩子其实找原主求救过,只是原主忙着跟丈夫怄气跟江姨娘斗,原主见着儿子就是抱怨,孔庭胥话到嘴边也没有出口,后来便不再开口。 乔秋抹去脸颊的泪,‘现在后悔,早干嘛去了?’ 她内心毫无波动,但是脸上的泪不断线的掉,乔秋都不敢让丫鬟进来,丢人。 孔庭胥要出门了,自然要好一番收拾,衣服、鞋袜、吃食还有书本等等,最主要的还是零用钱,没钱寸步难行。 乔秋忙着安排孔庭胥,也就没空见乔玲,不用想都知道乔玲上门是为了什么,凉一凉又不如何。 三日后,把孔庭胥送上马车,送出晋城城门后,乔秋才去给老夫人请安,并告知了她这一事。 孔庭胥一个人出远门,乔秋直接雇了晋城最有名的镖局护送,至于他原来的小厮都被乔秋发卖了,也没有再安排小厮,去读书又不是去享受,要什么下人伺候。 老夫人得知此事很是震惊,“你怎么敢?你去把庭胥给我追回来,他那么小你就把人送出去,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这么狠心?” “把孩子拘在身边让他一事无成岂不是更狠心?”就像你养儿子一样,养了个废物,不,养了好几个废物。 老夫人眉头深皱,怀疑乔秋是故意把孩子送走的,既然她在乎孔庭胥那必然得把人留下,“来人,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把庭胥给我追回来。” 乔秋没有阻止老夫人,她只说自己把孔庭胥送去读书了,又没说送去哪儿,她要把人追回来,去找便是。 乔秋空出手开始整顿原主的嫁妆铺子,欺瞒的奴才全部送去了晋兆尹,而且也牵扯出江家人。 江姨娘怕是都没有想到,江家人那么快就进去陪她了。 乔秋前世是做房地产的,原主的记忆在后宅人情上面可以给她提供帮助,但生意上就真的一点用也没有了,她得需要自己做调查。 不过从账本来看还是可以看出些问题,嫁妆铺子的东西卖的都比较高端,赚的是有钱人的钱。 结果因为江雁儿大哥的一顿/骚/操作,得罪不少人,原来的生意估计是做不下去了。 乔秋索性全部关门,之前去看铺子时心里就有了谱,重新装修再把可以合的铺子合起来,要做就要做这里没有的生意,自古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男人也不遑多让。 乔玲被拒了几次也学聪明了,直接回乔家拉来金氏,两人刚进瑞安侯府的门乔秋就知道了。 老夫人让人把母女二人请了去,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刘氏听下人回禀母女二人从老夫人院子出来了,忧愁都快写到脸上了,“夫人,伯夫人来者不善啊。” 乔秋翻着书,对于刘氏的慌张视而不见,虽然原主情绪也不稳定,但经过这些日子的适应,她已经可以做到淡然了。 春秀进屋,“夫人,南诚伯伯夫人和李家夫人来了。” 乔秋将书递给刘氏,“请她们进来。” 金氏与乔玲模样像,金氏如今年老了,脸上细纹多了那么些许,但还是一眼能辨别出这是母女二人。 乔秋坐在凳子上身都没有起,“母亲和妹妹来了,坐。”乔秋指了指凳子,又吩咐春秀道:“上茶。” “为母今天和玲儿来的突然,打扰阿秋了。”金氏惯会做面子,性子也耐得住,虽然乔玲一脸着急,不过都被金氏压住了,还饶有兴致的与乔秋闲扯。 乔秋也是稳得住的人,“不打扰,你是母亲,来看女儿哪能说是打扰,这传出去,外人该要说道女儿了。” 金氏立马意识到乔秋话里的意思,也发现自己说的不对,“怪我,口误,是母亲想你了,便与你妹妹来看看你。” 乔秋点头:“母亲有心了。” 丫鬟端了茶来,春秀将茶轻轻放在金氏和乔玲面前,“伯夫人请用茶,李夫人请用茶。” 乔玲目光落在装茶的琉璃杯上,眼底嫉妒一闪而过,“姐姐这儿好东西可真不少。” 金氏嗔了一眼乔玲,对乔秋笑着开口,“你妹妹自小就说话直,阿秋别与她一般计较。” 乔秋莞尔,“母亲多虑了,你也说了妹妹自小如此,我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金氏一脸欣慰,“还是阿秋懂事,阿秋最让我省心了。唉,你妹妹都嫁人了还让我担心,若是她有阿秋你一半听话,为娘就放心了。” “母亲说的那里话,妹妹说话直,性情向来如此,以前最是得祖母心,率真可爱。”乔秋这话就有点骂人了,若是那小儿率真叫可爱,都是十几岁孩子娘了,还率真那不叫可爱,那是愚蠢。 两人一来一回扯皮,都不说正事,乔秋一点不着急,慢条斯理喝茶看着她演。 金氏说着面色露出几分为难,“阿秋,母亲来时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在老夫人那儿听说了一件事。” 乔秋看着金氏,这是要说正事,“哦?什么事?” 金氏欲言又止,眼中包涵了心疼,不赞同但又不忍心责备,一双眼睛把几个情绪演绎的淋漓精致,“说实话母亲听闻后很是心疼,心疼我儿在侯府原来受了这么多苦,竟然被一个妾爬到头上欺负。” 乔玲总算有说话的借口了:“姐姐你也真是的,受了委屈也不知与我和母亲说说,好歹我们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若是撇去乔玲眼底的幸灾乐祸,乔秋觉得她也许还有几分演技。 金氏莫名其妙开始掉眼泪,“都怪我没能早些来看你,让你在侯府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也怪我不是你的生生母亲。” 乔秋觉得吧,这后面要说的话才是重中之重。 金氏又开口道:“母亲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这件事你处理有些过了,江姨娘便算了,侯爷可是你枕边人,男人嘛都是好面子的,你这般伤他脸面,你这……” 第11章 Duang更新掉落 看着金氏抹眼泪,也不知老夫人许了她多少好处,还哭上了,就是这哭的太美看着不那么真实。 乔秋觉得,人家演的这么卖力,自己不配合似乎也说不过去。 声音哽咽委屈道:“我也不想,可他实在太过分,竟让一个妾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金氏见她答话便知有希望,“左不过是妾,你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她还能越过你去。听娘一句劝,莫要伤了夫妻感情,这夫妻一旦寒了心,往后日子苦。” 看着金氏卖力的扮着好母亲的角色,乔秋感觉蛮新奇的,“是他先寒了我的心。” 金氏嗔了乔秋一眼,“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说傻话不是,夫妻之间得相互包容,你好生与侯爷说,他还能不顺着你?男人得哄着。” 乔秋觉得金氏特别适合去居委会工作,专门调节夫妻感情的那种大妈,“可错处已经铸成。” 金氏握住乔秋的手,“这夫妻那有隔夜仇的,只要你低个头认个错,还不就和好了。” “可侯爷至今还在晋兆尹大牢。” 金氏拍了拍乔秋手背,温声细语开口:“去给侯爷认个错,再把人接回来好生哄哄,这事便过了。” 乔秋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迎上金氏温和慈目的目光,笑着开口,“好啊,只要母亲把我损失的银子补给我,我现在就去晋兆尹给侯爷斟茶赔礼道歉,顺带再把人哄回来。” 见金氏眼中闪过错愕,乔秋浅笑,又道:“也不多,就十万两银子,母亲是给银票还是银锭?” 乔玲神色一变,“什么叫我娘把十万两银子补给你,凭什么?” 但凡她娘有十万两银子,她还用得着来侯府? 乔秋看了眼乔玲,“我觉得母亲说的很对,夫妻哪有隔夜仇,可我实在不甘心他拿我的银子养妾,但是江姨娘也不值十万两银子。母亲如此大度,索性便补了我的损失,我再去给侯爷道歉把人哄回来,如此皆大欢喜岂不快哉。” 乔玲都气笑了,“我呸,别说我娘没银子,就算我娘有银子她凭什么给你,你自己当冤大头被丈夫骗的拿银子养妾,反倒要我们掏银子,做什么美梦,还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金氏眉头浅蹙,拉住暴躁的乔玲,“玲儿,不得对姐姐无礼。”说着又对乔秋道歉,“玲儿不是那个意思,阿秋你是姐姐,别生她的气。” 乔秋双手交错看着那母女二人,“伯夫人不用拉了,乔玲对我无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一直做戏,不累吗?” 金氏拉乔玲的手顿住,“你什么意思?” 真正接触过了,乔秋觉得金氏也就那样了,小女人小心思罢了,她不是原主也不想维持那表面上微薄的关系了,索性撕开了,也能避免再被她恶心。 这般做作的做戏,她可不想再看一次。 乔秋平静的与金氏对视,“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明白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爹南诚伯也不在这儿,演的没意思,不是吗?” 金氏面上表情控制的很好,与乔玲那什么都写在脸上相比,金氏段位比她高多了,虽然被乔秋撕破脸,却还能笑的出来,声音也依旧温和细润,“看来阿秋是真的受了大委屈,都开始说气话了。” “不委屈,我与伯夫人直说了吧,我不管老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做说客。你想劝我放过瑞安侯和江姨娘,可以,把我损失的银子补给我,你心善想替他们给也行,我没那么挑剔,就认银子。” 金氏自然是不愿意的,老夫人拢共才答应给她三百两银子,乔秋这里就要补十万两,这谁给的起。 乔秋说着拿出一本账本一样的书,一边打开一边说,“对了,妹夫、妹妹还有李家各房的人,这些年在我嫁妆铺子里拿了不少东西,算下来大概有三万两银子左右,麻烦母亲付一下,现结,不赊账,谢谢。” 乔玲一把将书抢过去,抬手撕的粉碎,“你胡说,那有三万两,你这是讹诈。” 瞥了眼被乔玲撕的粉碎的书,乔秋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紧张,道:“我这儿有各个店铺记录的账,从妹妹你还没出嫁开始算起,全在账本里,一清二楚。” 乔玲将撕碎的书一撒手,洒的满地皆是,眼中洋溢得意之色,“账本?哪儿呢?你拿出来啊。” 乔秋抿唇浅笑,“你撕的那本话本子五十个铜板,现银,麻烦了。” 撕碎的纸张上面的字迹还是可见的,语句中可看出这当真是一本话本子,乔玲顿时不知所措。 自己的孩子金氏是知道的,尤其乔玲回伯府给她和伯爷买的东西,都是去乔秋嫁妆铺子直接拿的,可见平日里也没少拿东西。 金氏绣帕一碰眼皮,眼泪滚滚落下,“阿秋,这事都怪我,是我没本事,给不起玲儿丰厚的嫁妆,你是姐姐……” “打住,‘你是姐姐’这四个字,我听好多年了,都听腻了。”乔秋浅笑,“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亲姐妹自然也如此,母亲最是深明大义,还望母亲好生劝劝妹妹,毕竟晋兆尹的牢饭恐怕不好吃。” 乔秋说着一笑,“牢饭到还是次要的,若是妹夫因此事官途上有了污点……” 听出她话里的威胁,乔玲气的咬牙切齿,“你敢,我饶不了你。” 金氏看着面前的乔秋,只觉此人陌生的很,一点不像印象中那么软弱了,也不好拿捏了,“阿秋,听母亲一句劝,与人为善方得始终,你父亲不会愿意看到你们姐妹相残的,他也不会接受一个被休弃的女儿。” 乔玲一听冷笑,“以前只以为你傻,没想到你还蠢,把自己夫君都给送晋兆尹去了,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侯夫人还能做多久。” 乔秋抿了口茶,“这就不劳烦母亲和妹妹操心了,我只认银子。我让奶娘给妹妹送去账单也有好几日了,想来银子都凑齐了,麻烦尽快送来,明天午时见不到三万两银子,我就去晋兆尹拜托齐大人帮忙了。” 乔秋也不想与她们再多说,该说的都说了,该撕破的脸皮也撕破了,便没有再争论的意义,直接把人送走。 老夫人得知连金氏都失败了,气的摔砸了一顿。 第12章 Duang更新掉落 刘氏对孔心雅的关心超过乔秋,还经常去给孔心雅送吃食劝说,不过孔心雅被老夫人荼毒了那么多年,性子哪能那么轻易就掰回来。 乔秋还在吃早饭,刘氏疾步匆匆进屋,“夫人,老夫人派人把大小姐接去松鹤苑了。” 对这个结果乔秋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她把孔庭胥送走后,老夫人还真派人去找了,只是没有找到人。 老夫人把孔心雅接回院子,可不是心疼,估摸着是又要利用孩子。 其实孔心雅怕家法抄了入则孝,就是这孩子心性不定,有些浮躁,字迹上便可瞧出来,再有老夫人护着,都被宠坏了。 用过早饭乔秋去了老夫人的松鹤苑,孔心雅见到她,赶忙往老夫人身侧躲了躲,一副怕极了她这个母亲的模样。 老夫人把人护着,“你来做什么?又想罚孩子?雅儿才多大你罚她一个人在那冷凄凄的佛堂抄书,你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这么狠心?” 乔秋都懒得跟她争辩,里里外外伺候的人都是死的吗?再来,入则孝不多,但凡认真点,一天用不到便抄完了,孔心雅拖拖拉拉到现在还差几遍呢,当真以为她不知道。 “老夫人,我看雅儿也不小了,再住在松鹤苑恐扰了你的清净,再过几年雅儿也要议亲了,都是大姑娘了,得有自己的院子,青竹苑隔壁的院子我已经让人收拾了出来,今儿就让雅儿搬过去吧。”乔秋说着,又道:“我还找了位宫里出来的嬷嬷,请她教习雅儿礼仪,过不了几日就会到府上来。” 孔心雅抓着老夫人的手,“祖母,雅儿不走,雅儿要陪着祖母。” “混账,你非要与我老婆子作对不可吗?”老夫人气的狠了,抓起茶盖就砸向乔秋。 乔秋一偏头躲开,茶盖落在铺了厚毯子的地上发出闷响。 老夫人气急败坏指着乔秋开口:“雅儿这般听话,我真不知你这个做母亲的为何这般讨厌她,非要磋磨她不可。还有庭胥也是,多好的孩子,说把人送走就送走,外面哪有家里好,你就这么见不得孩子好过吗?” 乔秋怀疑老夫人这么不舍得放人,是怕她再把孔心雅送走。 其实乔秋觉得送走倒是好的,离了老夫人指不定孔心雅的性子还能掰一掰。 只是她动作慢了,主要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现代可以送学校,古代没有女子学校,乔家又不行,至于原主外祖家,太远了,而且外祖家是个大家族,人也多,不大合适。 老夫人指着乔秋,气着气着突然难受起来,吓的周遭伺候的人慌了手脚。 “老夫人?老夫人,快,快去找赵大夫来。” 一听找赵大夫,乔秋撇撇嘴颇为不屑了。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面色不好的看着乔秋,“大夫人,老夫人她身子不适,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莫要再气老夫人了。” 孔心雅抓着老夫人的手一个劲唤祖母,闻声责备的看了眼乔秋,“母亲还是走吧,雅儿哪儿也不去,雅儿就守着祖母。” 老夫人捂着心口眼睛半开,声音虚弱,对着乔秋开口,“别走,我与你有话要说。” 孔心雅手一下一下给老夫人顺心,“祖母,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您快躺下歇着。” “雅儿乖,祖母与你母亲有几句话要说,你先跟嬷嬷去茶房。” 孔心雅最后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拉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乔秋和老夫人二人,乔秋觉得今儿的老夫人有些奇怪。 按理说装病,不就是为了赶她走吗?却开口让她留下。 老夫人捂着心口看着乔秋,“你想让雅儿跟着你也不是不可以,雅儿和庭胥都是好孩子,庭胥往后还要走仕途,你不想让他的官路还没开始就有个有污命的爹吧?” 噗——乔秋用手捂着嘴,感情这个争抢戏码还是故意的啊。 还以为老夫人对孔心雅多心疼,也不过如此嘛,不过这对母子真是刷新了她的下线啊。 乔秋:“可我的嫁妆总不能这么白白的没了吧?”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是雅儿的名声、庭胥的官路重要?还是你的银子重要?” “名声官路固然重要,可没有银子,雅儿以后出嫁的嫁妆少了,被夫家嫌弃怎么办?庭胥做官要打点吧,没有银子如何打点?”乔秋已经知道老夫人的戏码了,对她的不屑更甚,“老夫人也知道,儿媳就这么两个孩子,总要把最好的留给他们。” 老夫人发现乔秋的嘴越发厉害了,不管她说什么,她都能接上,“他们是瑞儿的孩子,瑞儿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曾?” “侯爷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只是侯爷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孩子,再说了,侯爷现在还年轻,往后定然还会有孩子,这么多孩子分下来……不是儿媳要这般,而是雅儿和庭胥他们是嫡出,排面便与下面庶出的不一样,儿媳也是不想他们今后活的艰难。”乔秋说着叹气,“老夫人也是做母亲的人,应该最理解儿媳的做法,儿媳也是逼不得已啊。” 老夫人:“……” 老夫人这下是真的被气到了,也气儿子不争气,宠妾宠的太过了,把老实人都给逼急了,但此事也不能再拖了,“两万两补你嫁妆,你去接侯爷出来,以后雅儿的嫁妆我来出。” 乔秋气定神闲:“八万。” “三万两。” “八万。” “四万两。” “八万。” “五万两。” “八万。” 老夫人一拍桌,“你别太过分,我最多给你六万两,不能再多了。” 乔秋点头,“好,成交,立字据。” 清点出来原主缺了多少东西后,乔秋就暗中估算了侯府帐上的钱,差不多就在六七万两左右,这里面还包括了老侯爷私库的钱。 江姨娘的哥哥在外面放印子钱,而这钱的由来便是瑞安侯掏,至于瑞安侯的私下腰包的钱有多少乔秋还不得而知,但吃进去的,总是要吐出来的,她不着急。 乔秋算着老夫人可能会动老侯爷私库的钱,老侯爷一死,老夫人和瑞安侯以孝期为由没有分银子,不过侯府底下几个爷也不是吃素的,都盯着呢,老夫人只要动了,这侯府就有好戏看了。 老夫人又着实被气了一下,“你若要六万,雅儿的嫁妆便你自己出了。” 说的好像能给孔心雅准备几万的嫁妆一样。 乔秋点了点头:“雅儿是我的女儿,自然该我准备。不过侯爷是她爹,侯爷那份多少儿媳不会过问,但总归是父女,儿媳相信侯爷不会亏待雅儿的。” 老夫人:“……” 乔秋既然肯松口就绝技不拖沓,当场就立字据,顺便请了隔壁的秦太医来做见证,老夫人一开始不肯,不过秦太医口风严实,而且这种东西,没见证乔秋还真是不信她的。 老夫人立字据给银子,现银现结,送走秦太医后,老夫人看着乔秋:“你何时去把瑞儿接回来。” 晋兆尹现今的府尹大人齐啸与瑞安侯有些仇,逮着机会肯定不会放过瑞安侯,也是这般,老夫人派人去晋兆尹都没有办法把人弄出来,除非乔秋撤诉。 乔秋收好字据,“下午吧,我一会儿还要安顿雅儿,若是院子不喜欢还得改。” “早些去,瑞儿不知受了多少苦,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男人?”老夫人:“让庭胥回来吧,外面那么苦,要读书家里请夫子也是一样的,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 乔秋看着老夫人一派慈爱的模样,也声音缓和,“男孩还是多出去走走为好,开阔开阔眼界,免得目光短浅只识得后宅一亩三分地,对往后走仕途也不利。” 老夫人面色一变,可乔秋说话的时候轻轻柔柔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嘲讽,以至于她有些分不清楚她是否在嘲讽人。 拿了银子乔秋就不与老夫人多扯了,带上孔心雅回了青竹苑,离开时孔心雅被老夫人‘劝’过到没有闹,一路上安安静静。 孔心雅:“母亲,祖母说你要去接爹爹和姨娘回来。” 乔秋点了点头,“对,要去接你爹。” 孔心雅一喜,“为何要下午,我们现在去嘛,现在去嘛,雅儿想爹爹了。” 瞥了眼被孔心雅抓着摇晃的手臂,乔秋声音平静开口:“先看看母亲给你准备的院子,有不满意的地方咱们改,以后就是你的院子了,得你喜欢才行。” “院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爹爹还等……”孔心雅说着,发现乔秋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那眼中满是冷漠,吓的她一哆嗦,“看院子,我们先看院子。” 乔秋笑着拍了拍孔心雅的手背,“乖,走吧。” 第13章 Duang更新掉落 “这便是你以后的院子了,名字还未定,你得空自己挑选一个挂上去。”乔秋带着孔心雅到为她准备的院子,“你应该也有相熟的闺中密友,以后可以邀请她们来你院子玩。” 孔心雅冷哼一声,“母亲是在讽刺我吗?我三年没出过门了,那儿来的闺中密友。” 乔秋:“没有可以交,如今侯府孝期已过,你是侯府大姑娘,出门的机会多着。” 院子里乔秋让人放了秋千,砌了个可以养鱼的小水池,还铺了石子路,种了花草。 绕是挑剔的孔心雅看着这样的院子,一时也说不出挑刺的话来,“这是我的院子?” 刘氏立刻接口道,“当然是,这可是夫人特意给小姐准备的,夫人还让人种了许多花,可好看了。” “我不喜欢花,换成矮松。”前一刻孔心雅眼底流露出欢喜,谁知一听刘氏开口,瞬间转了开口。 乔秋神色淡淡的看着孔心雅,“是因为松鹤苑只有矮松吗?这些年可怜你了,都看不到花,改日我带你出门去花市见见世面,挑选些你没见过的花回来种,陶冶一下情操。” 孔心雅:“……”感觉自己被骂了。 “你多熟悉熟悉院子吧,有事来青竹苑找我。” 安顿好孔心雅,回青竹苑的路上,刘氏满脸都是笑,“小姐到底还是孩子,母子连心,夫人以后多与小姐说说话,多关心关心她,小姐知道谁才是真心待她的,便会与夫人亲近了。” 乔秋觉得刘氏的想法过于天真了,“奶娘,把孔心雅身边的丫鬟都换了。” 刘氏想到孔心雅身边都是老夫人安排的人,是得换掉,只是小姐与少爷不同,“要不再等些日子,夫人与小姐关系刚刚缓和一点关系,太着急不好。” “奶娘你从哪儿看出我们关系缓和了?换。” 孔心雅的性子掰起来难度系数很大。 老夫人对她太好了,又‘别有用心’的教了那么多年,就怕她离开侯府,孔心雅性子还没掰过来。 尤其孔心雅身边还全是老夫人的人,她可不放心那个老太太。 “唉!”刘氏无奈,小姐与夫人太不亲近了,有时都感觉不像母女。 午时金氏带着乔玲来了一趟。 他们自然是没有那么乖的,乔秋让刘氏走了一趟李府,并且把李君博干的一些事挑出来,这二人才不得不来。 “银子放下吧,我就不送二位了。”乔秋一会儿还要去见渣狗,不想与这母女二人多说。 乔玲拉了拉金氏的衣袖,“娘。” 金氏私下用手拍了拍她,目光温柔的看着乔秋,“阿秋,你妹妹实在没有那么多钱。” “妹妹没有,母亲你有啊,可以先替她还了,让她日后再还给你。” 乔玲:“你怎么不宽限我,容我日后再还给你?” “那不行,你惯会欺负我了。”乔秋一掸衣角,“银子呢?可别说没带,若是没带也好办,我要去晋兆尹,妹妹也不用回去了,跟我直接去吧,省了麻烦。” 乔玲气的面色涨红,“你,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爹。” “告诉爹什么?告诉他你这些年用我的、拿我的,还逼着我出钱给你夫君找关系?说那是他的意思。”乔秋说着又道:“然后他的好女婿还不干正事,贪污受贿没少参与,手里还捏了人命。你想让他知道这些?” 乔玲面色苍白,眼中不可置信得看着乔秋。 金氏比乔玲沉得住气多了,“阿秋,你爹已经知道你把侯爷送晋兆尹的事了。” “哦,那爹是要贴补他女婿吗?” 金氏诧异的看着乔秋,“你就不怕你爹生气?” “伯夫人,不是谁出嫁十多年了还像没断奶的娃一样,遇事就找娘。” 乔秋一句话腌的乔玲面红耳赤,毕竟这种没断奶的行为说的就是乔玲, 而且遇事回家叫娘这事乔玲没少干,让原主给自己男人找机会升迁,就是她借着南诚伯的名义给原主施压。 只是如今这具身体里换了个魂儿,乔秋是一点不怕他们用南诚伯做要挟。 乔秋起身,弹了弹衣摆,“走吧,看样子妹妹是不打算还我银子了,一道去晋兆尹也好,省的他们多跑一趟,顺便告诉齐大人,我妹夫李大人他的一些事。” 乔玲:“你敢,你没有证据休要血口喷人。” 金氏面上的慈祥之态快装不下去了,“阿秋,你当真一点也不念你们之间的姐妹亲情吗?” “又不是一个娘肚子出来的,我们有那东西?”乔秋最烦拖拖拉拉的人,“虎妞,扶着李夫人,我们去晋兆尹。” 虎妞力气大,手上没个轻重一把抓住乔玲。 乔玲疼的大呼小叫,“给,我们给,娘你快把银子给她。” 金氏见女儿是真疼,赶忙掏出银票,“我只有这么多。” 乔秋展开银票,只有五千两,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伯夫人,你可是长辈啊,不能这么欺负我一个晚辈,传出去不好听啊。” 见乔玲被那高大的丫鬟挟着手臂直接提了起来,金氏是彻底慌了,“给你,都给你,我真的只有这么多。” 金氏全拿出来也只有一万两,剩下的两万两是乔玲自己给的。 看来还是没有逼狠了,这李君博怕是真不干净啊。 走的时候母女二人脸色都不大好,但乔秋心情极好,连带的原主情绪都很顺畅。 虎妞掀开马车帘子,“夫人,到了。” 乔秋从马车里出来,入眼就看见晋兆尹府几个大字。 要想接瑞安侯回去还得找晋兆尹的府尹齐啸,一打听人正好在。 齐啸得知瑞安侯夫人来了,让衙役把人带进来。 “齐大哥,好久不见。”乔秋依着原主记忆来喊人。 是了,晋兆尹府尹齐啸与原主认识,其实也不算认识原主。 齐啸是原主哥哥的同窗。 与侯府、伯府比起来,齐啸算是寒门弟子了。 说起齐啸与瑞安侯的纠葛,大概就是齐啸成亲时,瑞安侯醉酒走错地方,差点闯了齐家后院,把人女眷给吓的不轻, 至于瑞安侯是不是真醉了,已经不重要了,也深究不出来。 齐啸把人打了一顿两人结下梁子。 为这事,原主亲哥都没再登过瑞安侯府的门。 原主是不好意思拜托齐啸帮忙的,乔秋却无所谓,她反而觉得把瑞安侯送齐啸手上,指不定齐啸还感谢她。 而晋兆尹办事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厚重的公文摞成摞,齐啸低头写着什么头也没抬,“来接人的?” 乔秋点头,“是。” 第14章 Duang更新掉落 齐啸喊了一声:“六子。” 门外一衙役进屋,“大人叫属下?” “你走趟大牢,把瑞安侯和他的妾室带来。” 乔秋:“等一下,麻烦只带我夫君瑞安侯。” 被称作六子的人看了眼齐啸,齐啸依旧没抬头,似乎见怪不怪,“听她的。” 看得出来齐啸不是很愿意搭理她,乔秋也没上赶着让人厌烦,府衙下人上了茶,她便安安静静等着。 齐啸处理完公事抬头就看见乔秋,乔秋似乎有所感,侧头,二人四目相对。 原主记忆中齐啸的模样有些模糊,只知道这人比自己大了几岁,但此时一看瞧着要老上一些,也不知是不是与那续的有寸长的胡子有关。 对方眼神还及其锐利,带着审视直逼而来。 乔秋想了想,道:“我在这儿打扰到齐大哥了吗?若是打扰到我还是出去等吧。” 齐啸有七八年没有见过乔秋了,记忆中乔秋喜欢穿粉衣,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 此时端坐在凳子上的女子神色淡然,一身红衣衬托的她皮肤白皙,快三十的人不见丝毫疲惫与老态,还似二八年华打眼就吸引了人全部目光。 那双眼睛也不像以前单纯灵动,反而多了些他看不清楚的东西。 “不用,没打扰到,正好已经处理完了。”齐啸起身离开书桌,他不清楚面前女子的冷漠是否是故意装出来的,“乔兄快回来了吧?” 乔秋一脸懵的看着齐啸,这话她接不了,原主好久没见过她哥了,她哪儿知道人去哪儿了,从哪儿回来。 “看来他没告诉你。”齐啸见她模样就知道乔钊没告诉她,倒也是,都不是年少时了,各自成家谁还会特意跑去另一个人家里告诉自己出门了。 乔秋发现齐啸似乎有话要说,但双唇微微张开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也没有出口。 与此同时,六子带着瑞安侯回来,“大人,人带到。” 再见到瑞安侯,乔秋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邋遢多了,身上还有股味儿,可见大牢的日子不好过。 瑞安侯被衙役带来时神情恹恹,瞧着似乎瘦了不少。 自打瑞安侯当上侯爷,身体就开始发福,到晋兆尹大牢走一圈,这瘦了到瘦出型来了,瞧着也没那么油腻。 瑞安侯抬头,打眼就看见乔秋和齐啸站在一起,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浮现愤怒,身体扑着要往乔秋去,好在衙役把人拉着没让他挣脱。 瑞安侯碰不到乔秋,只能靠一张嘴了,眼神在乔秋和齐啸之间来回,表情愤恨,“奸/夫/淫/妇,乔秋,我要休了你,休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乔秋:“??????”疯了? “这么多年了,你们终于让我撞破奸情了吧,乔秋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要休了你,我要让全晋城的人唾弃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恶毒的女人,你跟奸/夫联手对付我,我要告御状,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嘭——” 齐啸起手就是一拳。 乔秋眼神冷漠的看着抽风的瑞安侯,“我本是来接侯爷回去的,看样子侯爷在晋兆尹过的不错,不想回家了,既然如此便再呆几日吧。” 齐啸一拳打的瑞安侯闭了嘴,同时也让他清醒过来,“你是来接我的?” 瑞安侯一听自己可以出去了,顿时一喜,只是对上乔秋冷漠的眼神知道自己刚刚犯蠢了。 瑞安侯突然开始扇自己巴掌,“阿秋,我错了,我混蛋,我不该看见你们站一起就吃醋胡说,你打我吧,我混蛋,我该死。” “你知道的,我就是妒忌,我妒忌你们关系好,你原谅我吧,我下次不会了,我一定改。” 乔秋看着不断抽自己的瑞安侯,不过估计是齐啸那一拳打的有些狠,他打自己左边脸明显不用力,就显得……很做作。 偏偏就是这幅模样这个认错模式,瑞安侯百试不爽,在他睡了原主丫鬟,打了原主的时候,他便会以这样的方式认错,而原主都会选择原谅。 不过自从老侯爷死后,瑞安侯已经三年没有这么做戏了,看来时间久了确实是生疏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能屈能伸。 乔秋走到瑞安侯面前,双手抓住瑞安侯的左手,“不要打了。” “阿秋你别拦着我,我要打醒我自己这个混蛋,我怎么能误会自己的妻子呢,我真是混蛋,我该打,该打。”做戏就要做全套,瑞安侯一见她来劝他,手腕上立刻用上了劲儿。 他等的就是乔秋抱着他的手,再一番哭着哀求,这样就能和好,事情的发展也如他所想。 “好了,侯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听乔秋这么说,瑞安侯心里一喜,手腕上一用力。 乔秋虽然双手抓着他的手腕,但是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阻止,导致那用了力气的巴掌狠狠的呼在了他挨了拳头的左脸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 乔秋手足无措的看着捂着脸哀嚎的瑞安侯,“侯爷,你怎么这么傻,我都说原谅你了,你怎么还打,你怎么这么傻。” 乔秋蹲下身子声音焦急,“痛吗?快让我看看,痛不痛?” 痛肯定是痛的,听那嚎叫声就知道痛死了。 瑞安侯做戏打的巴掌跟挠痒痒似的,真想求原谅,动真格才叫真心悔过,估计有此一遭,往后这男人再不敢随便用这伎俩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乔秋自然是要把人领回去的,走之前乔秋冲着齐啸道谢,“这次的事麻烦齐大人了。” 齐啸面色很不好,似乎从瑞安侯乱说话开始就没有好过,乔秋也没有在意,道过谢便离开了。 齐啸几次欲开口,到嘴边的话最后都咽了下去,瑞安侯那个蠢货当着众人面都能信口雌黄,他若是当着瑞安侯面劝乔秋莫轻信他,只会让乔秋难做。 但齐啸也很气乔秋,气她软弱轻易信人,瑞安侯一看就不是真心悔过,偏乔秋信了。 “大人?”六子在旁边听着骨头摩擦发出的咯吱声,缩了缩脖子。 乔秋来时特意多准备了一辆马车,就是不想看见瑞安侯渣狗脸,两人乘坐各自的马车回到瑞安侯府。 老夫人一直派人守着门,得知乔秋和瑞安侯回来了,立刻有丫鬟上来请二人去松鹤苑。 瑞安侯左边脸肿的老高,红中泛紫,瞧着就知道伤的不轻,老夫人一见着人就乱了方寸,“怎么伤的这么重?晋兆尹这是要屈打成招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夫人伸手碰瑞安侯左边脸颊,疼的瑞安侯倒吸一口凉气,“娘,痛——” 老夫人赶忙收回手,“快让赵大夫来看看,天杀的竟然敢如此对我儿。”老夫人心疼瑞安侯,发现乔秋一脸没事人一样杵在旁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男人伤成这样都是你的错,非要搅事,我警告你,瑞儿但凡脸好不了,我饶不了你。” 乔秋:“老夫人,你应该先问问侯爷为何会受伤,我在晋兆尹见到侯爷时,他可好好的全身上下没一处伤口。” “那瑞儿脸上这伤怎么来的?” 乔秋:“侯爷污蔑朝廷命官,说的太难听,被人打了。” 老夫人还想问,瑞安侯一把拉住她,“娘,别说了,我脸疼,赵大夫怎么还不来。” 赵大夫几乎又是被拖来的。 乔秋见他们母子都没有开口问江姨娘,笑了笑,看来是顾不上了,“老夫人,侯爷,雅儿刚刚搬了院子恐还不习惯,我先回去照顾雅儿了。” 老夫人最宝贝的儿子受伤了,满心满眼都是宝贝儿子瑞安侯,那里还顾得上其他,根本没有管乔秋。 乔秋带着虎妞回到青竹苑,刘氏笑盈盈上前交给乔秋一封信,“夫人,舅老爷派人送了信来。” “我哥哥?”乔秋愣了一下,原主的哥哥因为瑞安侯的事,两兄妹没怎么来往,之后关系便日渐生疏了。 原主看似软和,其实性子倔得很,而这样的性子往往伤害的都是真正关心她的人,越是亲近伤的越深。 感受到原主欢喜的情绪,乔秋知道她后悔,只是后悔了却还是不肯开口,但凡原主向自己亲哥开口,瑞安侯都不敢那么磋磨原主。 乔秋展开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也比较委婉,大概意思就是他似乎找到了原主的女儿,希望她别太激动,他们已经在回晋城的路上了,不日就会带回来给她确认一下。 乔秋:“????????” 原主还生过别的女儿吗?这段记忆没有啊。 信里告知的口气比较委婉,看样子似乎并不确定,不过乔秋倒是期待了起来,原主的哥哥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若非不是发现了问题,也不会告诉她,还提前写信知会一声。 乔秋觉得,也许是原主的哥哥想搞事。 虽然原主记忆中她哥比较沉稳,但乔秋见过齐啸后,就对原主的记忆不那么确信了,人都是会变的,更别说几年没见过的人了。 在等原主哥哥的时候,乔秋先等来了老夫人的传唤。 刚进门老夫人的质问声就传来,“你为何没有把江姨娘带回来?拿了银子不办事,你真当我收拾不了你?” 乔秋看着面目狰狞的老夫人,这都过了两日才想起来江姨娘没回来,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在乎自己侄女嘛,“老夫人,你补儿媳嫁妆的六万两银子,只是让儿媳接回侯爷,儿媳也如你所愿履行了,并不存在拿银子不办事。” 乔秋说着顿了顿,“接回江姨娘也行,麻烦把剩下的四万两补齐。” 老夫人整个人都傻了,她以为乔秋之所以状告江雁儿,就是因为气瑞安侯,只要把瑞安侯接回来,江雁儿自然也就没事了。 老夫人一拍桌子,“混账,我给你六万两是让你撤诉,既然侯爷都没有事了,为何江姨娘还被关在大牢?” 乔秋恍然大悟,道:“他们两人的罪不一样啊,不瞒老夫人,儿媳接手侯府的掌家钥匙后查了账,侯府公中的账缺了好多,全是江姨娘当家时少的,儿媳作为侯府的侯夫人,自然要查清楚账上银子的去向。” 老夫人气的脸都黑了,指着乔秋:“你——乔氏,你好得很,你——” 乔秋屈膝盈盈一礼,“老夫人谬赞,这些都是儿媳该做的,理应如此。” 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愣是没有晕,乔秋觉得老夫人心理蛮强大的,果然前几次都是装的。 午后,乔秋躺着乘凉,春秀走到她身旁俯身,“夫人,锦盒被动过。” 乔秋眼睑都没开,只嗯了一声,“知道了。” 青竹苑的人都有分工明确,她的屋子能够随意进出的只有刘氏和春秀,如今多了个孔心雅,老夫人给的六万两刘氏和春秀都不知她放哪儿了,她们也不会去动明知里面放着什么的锦盒,这动的人就很显然了。 乔秋手指轻轻敲击在椅子扶手上,“我让你找人打造的钥匙去催一下,尽快拿到。” 春秀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春秀钥匙还没拿回来,原主的哥哥乔钊先到了。 古人上门会提前递拜帖,乔钊提前递了帖子,说明什么时辰上门。 乔钊是外男只能在前院正厅碰面,乔秋算着时辰提前到正厅,刚到不久,下人回禀说舅老爷来了。 原主记忆中乔钊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见着人了,乔秋觉得有些男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有味道不无道理,乔钊没有留胡子,但那通身气质就给人一种儒雅的气息。 乔钊也好几年没见过自家妹妹了,与记忆中那个见着他就委屈的人完全不一样了,眉宇间成熟不少,“阿秋。” “哥哥。”乔秋目光在乔钊脸上打量几圈,随即注意到乔钊身边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只有六七岁模样,小小一只,瘦瘦弱弱的脸上没二两肉,倒是那双眼睛灵动的很,泛着小俏皮。 二人四目相对,乔秋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熟悉感。 乔秋还没开口,小姑娘已经扑过来一把抱住她,“亲娘啊,月月想死你了。” 乔秋:呵…… 第15章 Duang更新掉落 出于惯性乔秋伸手接住了孔月月,只是她没有孔月月表现的那么明显和热情。 反而看向乔钊:“哥哥,这小姑娘你哪儿找的,倒是可爱的紧。” 孔月月抬头看向乔秋,一个劲的眨眼睛暗示,奈何乔秋神色淡淡并未有一丝回应。 孔月月:“?????”认错人了? 乔秋倒是想认孔月月,只是她先梳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当真没有关于第三个孩子的记忆。 而且瑞安侯府这家子人德性都不大好,她不放心孔月月留在侯府。 孔月月是一个容易精/虫上脑的花痴女,被人拆分吃掉都不自知,若是让人发现她们的关系,反而会成为阻力。 乔钊这一路上蛮喜欢孔月月的,小丫头激灵又活泼,性子还好,想着若不是妹妹的骨肉他就自己认了当干女儿,谁知这丫头一见着妹妹直接开口叫娘。 “月月便是我信里提到的那小姑娘,她与母亲与你都像。” 乔秋看不出来孔月月哪儿像她,不过以前孔月月经常逼着她穿闺蜜装,出去总被人说是亲姐妹。 看出乔秋的疑惑,乔钊将查到的东西递给乔秋,“知道你心有怀疑,我一开始也不信,只是这件事太过巧合了……你看了再说。” 乔秋接下信封却并未打开,反而吩咐春秀,“去拿些点心和果茶来,多拿点蜜饯。” 孔月月喜欢甜食,尤其蜜饯,乔秋倒是不喜欢那甜的发腻的东西。 孔月月本来还伤心着,实在是这个人长得太像闺蜜了,没想到却认错人了,谁知听到她的吩咐顿时仰头,眼中小星星闪啊闪。 乔秋觉得孔月月背后若是长尾巴,不知摇的多欢快,拍了拍她头示意她乖乖坐好。 打开信,乔秋一点点看下去,看完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原主确实除了孔庭胥和孔心雅没有再生过第三个孩子,不怪原主没有记忆。 因为孩子抱错了,乔钊带回来的孔月月恐怕才是原主真正的女儿,反而是养在侯府的孔心雅并非是原主的亲生女儿。 至于两人为何会抱错,乔钊查到的信息里面没有提到,因为桂花村孔家人都不知道孩子抱错了。 看了眼已经喜滋滋吃蜜饯顾不得其他的孔月月,乔秋转而看向乔钊,“哥,这些都是真的吗?” 乔钊点了点头,“我知晓你当初落脚赵家生孩子,无意中发现月月与你和母亲相像后,我特意派人走访了赵家,又去了桂花村查孔家人,两家都不知道孩子抱错了,或者有人瞒的太好,我没能查出来,你若不信可再派人去查。” 乔秋摇头:“不,我相信哥哥。” 说来乔秋真要感谢乔钊,瑞安侯年轻那会儿被老侯爷外放锻炼,瑞安侯那渣狗本就不心疼原主,原主临近预产期还跟着瑞安侯在外面跑,最后不得不借住一户姓赵的人家生产。 至于为何原主的女儿姓孔,则是因为当时赵家还有个大着肚子要生孩子的外甥女借住着。 那个地方有个奇怪的习俗,谁家想生男娃就去家里男娃多的人家借住生产,说是这样就能生出男娃来。 就是因为打听到赵家请走了稳婆,所以才借住到赵家生产,两个孩子也几乎先后出生。 原主生产过程中昏迷了没有记忆,乔秋便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抱错的,看来一会儿得问问原主奶娘了。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声音,“大舅哥好些年不登侯府的门了,今儿是什么风把大舅哥吹来了?” 话音落,瑞安侯抬脚迈过门槛儿进屋。 第16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从瑞安侯的话中听出了挑衅来,而且带着兴势冲冲问罪的感觉。 不用想也知道,他把乔秋干的事转了怒火对象。 乔秋微微蹙眉,也担心原主哥哥的立场,古代人骨子里的观念便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金氏和乔玲就想用南诚伯压她,也不知这个哥哥是不是也是这般。 瑞安侯进屋面色不善,直直的在乔钊旁边位置坐下,“大舅哥可是大忙人,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乔钊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在外面发现了些事,特来与妹妹说说。”乔钊说着看向瑞安侯,“侯爷丁忧三年也该出仕,怎还闲赋在家?” 乔秋都不知乔钊是不是故意的,这一刀插的精准又致命。 瑞安侯本来准备好了质问的话,结果乔钊一开口,他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大舅哥但凡管管自家妹妹,莫要让她做出损害侯府脸面的事,本侯早就出仕了。” 乔钊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瑞安侯,“妹妹一介妇人只管后宅之事,与侯爷出仕与否有何干系?侯爷将过错推到女人身上……难不成日后在朝中遇事也先找替罪羊。” 乔秋:漂亮。 瑞安侯成功气红了脸,“你们南诚伯府的教养当真是好的很,做人妇的妹妹动手打丈夫,还把自己丈夫送进晋兆尹,这等无知妒妇毒妇,我瑞安侯府恐怕伺候不起了。” 乔秋发现瑞安侯这个渣狗还蛮会说话的,看看这威胁的,真是动不动就用休妻做借口,可你到是休呀。 乔钊没有理会瑞安侯,也没有因为他威胁休妻而诧异,反而抬眼看向乔秋,眼中闪过担忧,“他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生气?” 乔秋挑了挑眉,这个哥哥……有点意思。 “公公孝期期间,侯爷宠妾灭……”乔秋也没必要隐瞒,开口便说,话还未说完就被瑞安侯打断。 瑞安侯一拍桌子,“够了,自家私事你拿出来对外人说,要脸不要脸?” 乔钊端起茶杯,声音格外冷,“侯爷刚刚还让我管教妹妹,怎我又成了外人。” 一直在旁边没有存在感的孔月月这个看看那个瞅瞅。 孔月月:哦豁,这是要撕逼了?大叔撕他,大叔上。 瑞安侯气的面色由红转黑,“她嫁进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本侯刚刚也不过是气急了。” 瑞安侯能在老侯爷管教下对原主隐忍多年,虽然不聪明,但认错极快,“阿秋你也是,什么事我们夫妻不能商量,你非要一纸诉状告到晋兆尹,爹孝期期间你身子不好,娘才让江姨娘帮你管家,你……唉,我也没有想到会让你这么不高兴,是我对不起你……” 乔秋一个字没听他废话,对着孔月月招手。 孔月月起身到她身旁,看戏看的正爽也不知乔乔叫她做什么,“娘亲。” 乔秋拉着孔月月到瑞安侯面前,“月月,这是你爹瑞安侯,叫爹。” 孔月月一脸乖巧:“爹。” 等等,瑞安侯,好熟悉的名字! 瑞安侯一脸错愕,“这女娃是谁?她为何叫本侯爹?” 乔秋也是不想与瑞安侯瞎扯,听他道歉都是污染耳朵。 而且原主已经嫁给别人家做主母了,还让哥哥替自己出头,这就跟乔玲没断奶一个样了,索性岔开话题。 “侯爷,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我得知时也不信……你先看看这个吧。”乔秋将查来的孔月月的身世之谜递给他。 等瑞安侯看得差不多了,乔秋指着孔月月开口,“侯爷你快看看月月,是不是与我很像?” 瑞安侯看了看孔月月,眼中没有任何找着亲生女儿该有的喜悦,“本侯没瞧着那儿像,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别是什么人想攀附侯府故意伪造的。” 乔钊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哐当声,“侯爷的意思是我想要攀附侯府?” 瑞安侯府老侯爷在时还算一等公爵,伯府比不上,但老侯爷一死,侯府的人孝期全部丁忧,三年时间足够让侯府失去一等公爵的威信。 而乔钊是天子门生,又是天子跟前的红人,只有瑞安侯府攀附他的份儿。 瑞安侯立刻反应过来,这孔月月就是乔钊弄来的,陪笑道:“怎会,既然是大舅哥查得,那定然不会有假,” 瑞安侯看着孔月月,“这孩子长的好,像我,叫什么来着?” 孔月月笑吟吟开口:“月月,爹我叫月月。” “月月啊,乖,回了侯府就好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瑞安侯拍了拍孔月月的头,一副慈父样。 春秀突然开口,“夫人,老夫人和大小姐来了。” 话落,孔心雅搀扶着老夫人就进了正厅。 老夫人怎么说也是长辈,乔钊起身,“子煜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面上和蔼,“子煜来了,快请坐。” 孔心雅上前,“舅舅,雅儿好久没看见你了。” 乔钊没有像以前摸孔心雅的头,也没有立刻拿出礼物送她,“许久不见,雅儿都长高了,是个大姑娘了。” 孔心雅其实早就看见孔月月了,但她与自己母亲拉着手,气氛有些奇怪,“母亲,这位妹妹是雅儿表妹吗?” “不是,她是……” 瑞安侯急忙打断乔秋,“阿秋,雅儿还小,告诉雅儿这些伤着孩子怎么办。”说着,瑞安侯看着孔心雅,一脸关心道:“雅儿乖,你先回去,爹和你娘有话要说。” 第17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看了看瑞安侯又瞥了眼孔心雅,“那夫君觉得何时告诉雅儿合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能瞒多久?” “若是侯爷还心存怀疑,不如派人去临县再查一遍。” 瑞安侯看了眼乔钊,乔钊任职刑部左侍郎,别看模样儒雅,却成日与死人打交道,而且查案很有一手,他就是心存怀疑也不敢表现出质疑来,“大舅哥查的定然不会有错。” 孔心雅惶惶不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爹爹,母亲,到底是什么事?你们不要吓雅儿,雅儿害怕。” “雅儿不怕,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爹的女儿。”瑞安侯护着孔心雅,看乔秋的眼中满是责备,“雅儿怎么说也是我们养了这么多年放在掌心宠大的,你对她难道一点母子之情也没有吗?” 乔秋都不明白他为何要搁这儿演父女情深,就算他很疼孔心雅,此时也不是他能这么表态的时候,得庆幸孔月月不是他真的亲生女儿,不然多伤孩子。 乔秋转身拿过被瑞安侯放在桌上的信纸递给老夫人,“老夫人,请过目。” 孔月月拉了拉乔秋的衣袖,乔秋微微屈膝,听到孔月月细小的声音,“瑞安侯府,孔心雅?” 乔秋虽然不知她说这话何意,却也点了点头,然后便见孔月月表情骤变,惊讶中满是不可置信。 乔秋挪了挪步子挡住她脸上的表情。 二人当了十多年的闺蜜,默契满级,孔月月惊讶过后赶紧收起自己眼中的震惊。 但一副想开口告诉乔秋真相的表情,奈何四周都是人,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 老夫人:“月月,来。” 老夫人看完招手将孔月月叫到跟前,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一脸慈祥,“祖母的乖孙,这些年委屈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孔月月扑到老夫人怀里,“祖母,月月好想你,月月好害怕,月月终于见到亲人了,呜呜……” 乔秋:你戏过了。 在孔月月抱住老夫人时,乔秋没有错过老夫人眼底的一丝嫌弃。 乔秋发现,老夫人和瑞安侯一样,对孔月月的出现没有表现的太惊讶,也没有多欢喜,似乎多个女儿少个女儿并无所谓。 另一边瑞安侯已经很委婉的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孔心雅。 孔心雅眼泪花儿不断往下落,看的人心疼不已,“爹,雅儿不是你的孩子,爹爹会不要雅儿吗?” “怎会,雅儿这么乖,爹爹绝对不会不要雅儿的,雅儿乖,不哭啊。” “雅儿来祖母这儿,不哭。”老夫人一手拉着孔心雅一手拉着孔月月,“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姐妹之间要和睦不可拌嘴吵架,雅儿要友待妹妹,月月要敬重姐姐知道吗?” 乔钊上前两步,“老夫人,子煜回来还未家去,便不打扰了,子煜改日再登门道歉。” 老夫人挽留,“来都来了用过饭再走吧,你也难得来一趟侯府,让侯府尽尽地主之谊。” 乔钊拱手,“子煜惶恐,还请老夫人见谅,是子煜考虑不周贸然带着月月上门,此事子煜欠妥当,改日再登门谢罪。” “子煜说的什么话,若非有你,侯府的血脉还流落在外,你帮了侯府如此大的忙,理应我们道谢,瑞儿,你送送子煜。” 瑞安侯送乔钊离开后,正厅里就四位主子了,“老夫人,既然月月找回来了,不如找个日子宴请宾客,再把月月的名字记在族谱上也好让众人知晓,侯府真正的小姐回来了。” “此事日后再说。”乔钊一走老夫人脸上的和蔼就收敛了几分,“你是怎么做母亲的?自己孩子都能弄错?你这样还怎么担得起侯府当家主母的重责。” 孔月月正被孔心雅拉着说话,突然听到老夫人发难自家闺蜜,听语气及其不好,似乎还很生气。 乔秋浅笑,瑞安侯和老夫人可真是把原主吃的死死的,当着乔钊一套,背后又是一套,看来适当的学学乔玲也不是什么坏事。 “老夫人也是女人应当知道生孩子多苦,生完孩子我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孩子便一直在身边,至于昏迷期间的事,老夫人不如等侯爷回来再问,我生产时他就在屋外。” 说完,乔秋隐隐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孔家媳妇儿和原主一前一后生产,原主生孩子时隔壁房间的孔家媳妇儿已经生了,乔钊查过稳婆,原主生孩子时一切正常,身边都是自己人,不存在有人跑去隔壁把孩子抱过来换掉,两个孩子是怎么被抱错的? “自己做错事不承认反而推脱到瑞儿身上,瑞儿他是男子,进不得产房,你身为母亲不看好自己的孩子,简直枉为人母。”老夫人怒气冲冲指着乔秋一顿说道。 孔月月上前拉住老夫人,脸上挂着恳求,“祖母不要责备母亲,月月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老夫人本就没有表现的多喜欢孔月月,抬手就甩开她的手,甩完才发现不对,“月月没事吧?” 乔秋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将人拉到身后,声音中染了怒色,“我也很好奇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抱错的,我会派人去临县查清楚,届时老夫人再发难也不迟。”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极快掩饰掉,“这都多少年了还能查出来?有这功夫你不如好好补偿两个孩子,月月被抱错,雅儿也被抱错,你亏欠对不起的是两个孩子。” 乔秋都气笑了,抿了抿唇,“……是,儿媳知错了,为了弥补月月,儿媳一定加倍对她好。” “也不能亏了雅儿,雅儿是我们疼着长大的,你也不要厚此薄彼寒了孩子的心。” 若非教养不允许打人尤其是老人,乔秋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教她认清什么是要脸,真不知她是怎么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的。 孔心雅被老夫人故意养歪,不尊敬嫡母,现在张口闭口疼宠长大,还不要厚此薄彼。 乔秋:“老夫人这份宽容心,让儿媳望尘莫及,也请老夫人对月月多些宽容吧,不要多了,有你对雅儿一半好即可。” 孔心雅一脸委屈,“母亲你不要生气了,都怪雅儿,是雅儿的错,是雅儿抢了月月妹妹的宠爱,你不要与祖母挣,要怪都怪雅儿。” 孔月月窜到乔秋前面,也是一脸委屈,“祖母你不要骂娘亲了,祖母不喜月月,月月还是走吧,就当月月从来没有来过。” 气氛一时间静谧下来。 “娘,我有话与你说。”瑞安侯是匆匆赶回来的,进正厅发现乔秋还在,喜悦的表情僵在脸上,“你先带孩子熟悉熟悉侯府。” 显然这是要支开她,乔秋也不在意,拉着孔月月就走。 第18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没有回青竹苑,而是带着孔月月去了侯府花园逛逛,寻了个四面空旷一览无余可见有无人偷听的亭子。 让丫鬟在亭子外守着,乔秋直接开口,“说吧,憋一路了,别憋出毛病来了。” 两人十几年闺蜜,彼此都了解对方,一路上孔月月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乔秋就知道她有话要说,而且还是不适合外人听的。 孔月月憋了一路差点没憋坏,一把抓住乔秋的手,“乔乔,我们穿越了。” 乔秋没开口,静静的看着她,一脸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值得说? 孔月月又道:“不对,是穿书了,我们赶上穿书热潮了,就我们去滑雪的路上,我给你讲过的那本书,有印象吧。” 乔秋回忆起她们去滑雪时路上孔月月嘴里一直叭叭叭,但由于她自己说的太嗨又语无伦次,她没有什么印象,“你全程用男女主来代替,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说重点。” “我发现书里女主了,不愧是锦鲤女主,超漂亮的。”孔月月一副追星的模样,“你猜女主是谁?” “孔心雅。在正厅里你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在孔月月说出瑞安侯府和孔心雅后,她的目光便一直在孔心雅身上。 孔月月嗔了乔秋一眼,“讨厌,你让我来揭晓答案嘛,算了,不跟你计较,那你知道我跟你在书里是什么角色身份吗?超刺激的。” 乔秋一脸好奇,语气带哄,“不知道,你快说,我们是什么身份。” 孔月月:……好敷衍的哄。 从孔月月口中,乔秋得知她们两人穿越的身份,孔月月是专门与女主作对的恶毒女配,最后下场凄惨,被侯府低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爹的鳏夫做续弦。 似乎为了不让一个恶毒女配这么快下线,后期她耐不住寂寞勾引了鳏夫的儿子,闹的满城风雨,最后名声破败被休弃被乞丐欺负,最后冻死路边。 至于乔秋,则是书里脑子不大好的娘,既不心疼亲生女儿,也对假女儿不好,最后落了个被休弃的下场,休弃后当晚就上吊自杀了。 从孔月月口中乔秋还知道一点,原主被休弃后,瑞安侯把江姨娘扶正了,做了侯府正儿八经的侯夫人。 原主的愚蠢小气疯癫,养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亲生女儿也恶毒下作,成就了江姨娘的大度知书达理,教子有方。 女主和江姨娘关系极好,出嫁时红妆十里,据说江姨娘就自掏腰包给她添了一半多的嫁妆。 “这江姨娘可真够有钱的,我想见见她。”那本书里面的江姨娘描写的很好,读者纷纷留言让作者单独出一本江姨娘上位记,孔月月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当她穿越到书里面,这个想法已经戛然而止了。 而且最后自己的下场有点吓到她,太惨了。 乔秋挑眉:“你也想要那红妆十里?” 孔月月抱着乔秋手臂,“我有乔乔还要什么红妆十里,你不得给我准备个百里呀。” “噗……行,给你准备百里红妆,比女主多十倍。”乔秋说着又道:“你暂时见不到江姨娘了,人此时正在晋兆尹大牢吃牢/饭。” 据乔秋所知,江姨娘根本没有嫁妆,若是她有嫁妆,江家人就不会哄得瑞安侯去放印子钱了。 孔月月口中江姨娘给女主的嫁妆,应该是原主的,原主没死江姨娘和瑞安侯就谋划她嫁妆,人死后哪里还守得住那些嫁妆。 用原主的银子给养女长脸,把原主真正的亲生女儿随意低配给鳏夫,这是什么小说? 孔月月惊呆了,“你干的?” 书里江姨娘手段可是非常了得的,瑞安侯夫人这个正妻就没在她手里讨得好,这么一个让读者纷纷求作者单独写一本书的牛逼人物,居然被送大牢去了。 孔月月比双大拇指,“乔乔,我这是错过了是什么好戏,我以为你只会做生意,没想到还会宅斗。” 乔秋伸手戳开她靠过来的头,“你再与我说说书里的情况,看样子咱们两都不会落得好,你说详细点,我计划计划。” 若是只有乔秋一人,替原主报了仇,她想干嘛干嘛无人能管得了,但如今孔月月找到了,就得好生筹划一下了。 至于书里的锦鲤女主,还有知书达理大度的江姨娘,呵,不到她跟前来作妖她可以当做没看见,但凡敢伸手,伸一只剁一只。 “乔乔,女主现在还小,咱们要抱女主大腿吗?”孔月月觉得,穿书了,女主还离自己这么近,这是给她机会啊,“咱们友好的感化女主,让她觉得咱们是好人,你觉得怎么样?” “你脑子里除了好看的男人,能不能想点正常事?”孔心雅被老夫人养的不敬嫡母,乔秋是不相信自己能感化她的,“别琢磨那些不切实际的,利益面前你当人人跟你一样傻?” 孔月月不回来,原主手里的嫁妆必然有孔心雅一份儿,现在孔月月回来了,孔心雅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换做是她,她都不会同意突然出现一个人抢走自己的一切。 人终归是自私。 乔秋没有孔月月那么神经大条,而且孔月月讲述书里剧情颠三倒四,想起什么说什么,至于细节只能乔秋自己去发现。 回到青竹苑乔秋第一件事就拿出纸笔墨将孔月月说的细节记下来,其中有一点引得的她格外注意,孔心雅这个拥有锦鲤运的女主确实不一般。 这让她想起了之前她罚孔心雅抄入则孝,孔心雅前脚刚走,后脚乔秋差点受伤,一次也许是意外,但两次那就不是了。 将大概的人物线条理清楚,乔秋将纸折起来收好,刘氏进屋,额头还残留汗珠,回来的很匆忙,“夫人找老奴什么事?” 第19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将事情始末告知刘氏,并让她见过孔月月,“奶娘看她可像我。” 刘氏听乔秋讲述眼中震惊掩饰不住,看到孔月月更是惊呆了,“像,像极了老夫人,老奴是说夫人的亲娘。” “怎么会抱错呢?夫人生产时,老奴一直守在夫人身边直到小姐出生都没有离开过,老奴也是看着小姐被稳婆接生的。”刘氏呐呐自语。 乔秋见她惊讶是真,比瑞安侯和老夫人的真实多了,到也不怀疑,毕竟刘氏对孔心雅的上心与对孔庭胥差不多,但凡刘氏知道真相,也不会九年都没有露馅。 “在我生产期间可有其他人进过屋子?” 刘氏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产房当时就老奴还有另外两个夫人的贴身丫鬟,再便是稳婆了。” “那之后呢?” “之后也没有,孩子是老奴抱给侯爷看的,没一会儿就又抱回来了,借住那家女主人和侯爷都是在第二天夫人醒了后才来看望夫人的。”刘氏又说着,“奶娘给孩子喂奶一直有人看着,即便老奴没有盯着也有两个丫鬟看着。” 府上早就选好了奶娘,谁知夫人外出意外生产,奶孩子的奶娘只能临时选一个,刘氏不放心,所以格外注意,随时安排了人看着奶娘照顾孩子。 原主记忆中似乎确实有两个丫鬟,不过时间太长远了又是丫鬟,记忆都模糊了,“那两丫鬟呢?现在在何处?” “那两小蹄子想爬老爷床,被夫人发卖了。” 乔秋:“……” “去查查她们的下落。”乔秋心里有个猜测,但没有证据的事也不好说出来。 乔钊离开瑞安侯府后,车夫赶车到一半,突然听主子开口,“转道,去晋兆尹。” 车夫将马车掉了头往晋兆尹去。 乔秋和孔月月大难后再次重逢,一晚上乔秋就听孔月月说自己的宏图大业,什么穿越农家发家致富,结果差点被卖了给人做童养媳。 “乔乔,怎么办,我的智商好像不允许我在宅斗中存活。” 二人互相分享自己穿越后的事,听乔秋说完孔月月犯难了,换做是她,估计一来就被人给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以你现在的年龄起步,不急,我可以教你,实在不行以后招婿。”乔秋又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原主的嫁妆我打算之后都留给孔庭胥,铺子正在装修就缺货,正好用的上你,从明儿开始工作吧。” 孔月月:“……乔乔啊,我现在才九岁,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叫压榨童/工。” “红妆百里不想要了?” “……谁知道古代帅哥质量怎么样,而且古人都三妻四妾。”说完孔月月想到乔钊那张脸,“可惜帅哥还都是别人家的。” 乔秋拍了拍孔月月“你现在这年龄想再多也是白搭,乖,好好工作。” 一早,两人用过饭后正商量护肤品原料跟制作的事,乔秋虽然是做房地产的,但美容行业也涉及,主要是孔月月在这一行。 两人正说着,松鹤苑的丫鬟来请乔秋,说是老夫人找她有事。 乔秋坐软轿到松鹤苑,进屋发现瑞安侯也在,“给老夫人请安,侯爷也在,不知老夫人唤儿媳来所为何事?” “喊你来自然是有事。”瑞安侯先一步开了口,“阿秋,我们的亲生女儿找回来,我琢磨了一晚上不能委屈了孩子,得把孩子的名字记上族谱让她认祖归宗,也要宴请宾客让众人知晓侯府嫡女找回来了。” 这事还需要琢磨? 直觉渣狗话里有话,把她喊来怎么看也不像是知会她一声的,“侯爷说的是,那就挑个吉利日子一块儿办了吧。” 话落乔秋注意到瑞安侯表情变了变,突然走到乔秋面前想要伸手来拉她,被乔秋躲开。 瑞安侯眉间懊恼一闪而过,话语低沉带着淡淡忧伤,“阿秋,侯府已经被人笑话过一次了,如今又发生亲生女儿跟人抱错九年之久的乌龙,到时候侯府又该遭人笑话了。” 乔秋一脸正色,“身正不怕影子斜,女儿被抱错我们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那换孩子的黑心贼,害人骨肉分离,烂心烂肺的东西,早晚会遭报应的。” 老夫人皱了皱眉,轻咳一声,“我听瑞儿说当时还有个夫人同你一起生孩子,许是无意抱错了,一场意外天意弄人,谁也不想这样。” 侯府世子夫人生孩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不少,更别说还有奶娘之类的,而且官家夫人所用的东西与平民百姓差距极大,若是抱错难道两孩子身上衣物还能抱错? 乔秋一脸气愤:“可我就是恨,老夫人您说的对,我身为母亲没有保护好孩子,我罪大恶极,我定要查查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意外便罢了,若不是意外……” “够了,侯府已经沦为外人笑柄,你非要把事情闹大,让全晋城的人都来看侯府的笑话吗?”瑞安侯突然大声斥责。 乔秋失望的看着瑞安侯。 老夫人声音缓和,一副和事老做派,“阿秋,你别怪瑞儿生气,他也难受,好在孩子已经平安回来了,孩子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阿秋,瑞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侯府如今大不如前,我知晓因为江姨娘的事你还在与瑞儿赌气,当时不是顾忌老侯爷去世你身子不舒服吗?如今管家权也在你手里,她不过是一个妾,你何须与她计较闹的你们夫妻不顺心。” “再者说了,瑞儿还要入仕,若是丑闻多了,以后入仕了还不得被同僚笑话,到时候遇着那小人,告他一个治家不严,你难道真要看着你男人仕途不顺吗?” 乔秋心里不屑,面上却有些松动似乎被老夫人说动了,神色犹豫不决。 老夫人和瑞安侯对视一眼,瑞安侯上前想要伸手抱人,结果乔秋再次躲开,瑞安侯紧了紧拳头,声音放低,“阿秋,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又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我只是一时犯了混,你原谅我,好不好。” “侯府有个姨娘被关在晋兆尹,说出去不好听,你把她放出来,对她要打要骂只要能发泄你心中的怨气,怎么都行,最重要的是咱们女儿上族谱的事。”瑞安侯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这是他对原主惯用的伎俩。 说着,又道:“不要让一个妾毁了咱们女儿认祖归宗的大事,好吗?” 最后这句话简直是杀招。 从原主记忆中,每次他要让原主发落爬他床的奴婢或是求原主去给他爹求情时,便用的这样的伎俩。 只是,乔秋不是原主,她也很不明白,一个妾而已,怎么就跟亲生女儿认祖归宗扯上关系了,这生拉硬拽的,听得她都尴尬。 乔秋也反应过来,老夫人和瑞安侯叫她来不是为了孔月月上族谱认祖归宗的事,而是放不放江姨娘。 这母子二人,真是…… 乔秋抿了抿唇,“侯爷是想让我把江姨娘接回来?” 绕这么大个弯儿,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瑞安侯眼中还是温柔奕奕,只盯着乔秋看,仿佛那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一般,“你若不想看见她便不接,其实,把人接回来也好,阿秋,我知你心里还有怨气,怨我,江姨娘回来你认打认罚都可以,我不想你心里不开心。” 乔秋没有一丝一毫悸动的感觉,只觉得倒胃口,若不是控制的好,她真怕吐渣狗一脸,轻笑一声,“可以啊,我可以把江姨娘接回来。” 在瑞安侯眼中欣喜一闪而过中,乔秋又道:“只要侯爷把剩下的四万块银子补给我,我立刻就去晋兆尹接人。” 让嫡妻去接一个妾,你们可真是小天才,这是把原主当傻子,还是把她乔秋当傻子了?还是以这种鬼扯的借口。 瑞安侯表情僵在脸上,乔秋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哄一哄这个女人还是如以前一样听话,“你不想让我们女儿风风光光认祖归宗吗?” 乔秋看傻子一样看他,“侯爷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的女儿认祖归宗与一个妾有何关系?又不是她江姨娘的亲生女儿认祖归宗。” 老夫人心里有准备,在瑞安侯进晋兆尹时,她与乔秋对了几回,也算有些了解,乔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听话的人了,“你难道就不为瑞儿的仕途着想?妻妾不合,妾还被送进了大牢,你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同僚?” 乔秋很认真的想了想,“所以,你们何时还银子?” 最后自然是没有讨回银子。 老夫人和瑞安侯不肯舍银子,瑞安侯老羞成怒还以不给孔月月上族谱认祖归宗为由威胁乔秋,乔秋都懒得理他。 乔秋回到青竹苑就写了封信,送去给乔钊拜托他找齐啸帮忙查一下江姨娘。 不过一个妾,而且江雁儿还是老夫人隔着远亲的侄女,真轮起来也不是很亲,偏偏老夫人和瑞安侯那么热衷的捞江雁儿,这就不得不让乔秋生疑了。 自上次老夫人和瑞安侯想让乔秋接回江姨娘又过了两三日,孔月月适应侯府的生活还蛮快的,白天与孔心雅以及侯府其他房的嫡出庶出姑娘一起上课,下学回来就跟乔秋一起研究护肤品。 “乔乔,你看我捡到了什么。”孔月月进屋举着一坨黑漆漆散发着古怪味道的东西到乔秋面前,打眼看过去就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喵~” “哪儿来的猫?”乔秋不怎么养宠物,对猫的喜爱不如狗,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觉得孔月月手中的猫有些眼熟。 “捡的,我去洗干净。” 猫洗干净还蛮漂亮的,乔秋这才认出来,这只猫正是原主养的那只,也是被江姨娘诬陷说差些吓的她动胎气的那只猫,也是因为这样原主才被瑞安侯一巴掌打的人没了。 到饭点,乔秋看到桌上还是有原主喜欢的菜色,“不是让厨房不要送这些菜了吗?” 青竹苑有小厨房,乔秋换了下人后直接就在小厨房开伙食,没走大厨房,她的口味儿与原主不同,每餐都是混着点菜,没让刘氏发现。 只是自从上次她从松鹤苑回来,瑞安侯那渣狗不知怎么想的,天天让大厨房送原主喜欢吃的菜来,还每天不重样。 乔秋喜欢偏辣的菜,原主喜欢偏甜的菜,诧异太大,她自然不会动那些菜,而且她怀疑渣狗下药,虽然用银针试了无毒,但是她也不吃,也不让孔月月吃。 她不吃也正好解释还在生瑞安侯的气,但是吩咐了大厨房不要送了,偏偏每次还是送来。 春秀道:“奴婢阻止了,只是大厨房的人说是侯爷吩咐的,她们不敢不从。” 孔月月打开食盒发现最上面有一道甜瓜虾仁,“有虾仁,这个留下。” 乔秋不解的看她一眼,孔月月对虾过敏从不吃虾的。 孔月月夹起虾仁开始喂猫,“慢点吃,还有很多。” 第20章 Duang更新掉落 一盘甜瓜虾仁,虾仁全进了猫的肚子,孔月月吩咐春秀,“让大厨房明儿再送一盘这个来。” 春秀:“是。” 松鹤苑。 瑞安侯一脸愁容坐立难安,“娘,都三天了还是一口不吃,我也见不到人,这个贱人。” 老夫人眉宇间浮现几分戾气,“再不行就换个法子,不管如何你都得把人哄好了,六万两银子,一分不少得拿回来。” “娘你当时就不该给她。”瑞安侯也有些不满。 “不给她,不给她你能从晋兆尹出来?”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下人回禀,“回老夫人侯爷的话,送去青竹苑的饭菜动了,言明明儿继续。” 二人均是一喜,老夫人挥手让下人退下,对着瑞安侯开口:“肯吃就好,肯吃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你晚上去趟青竹苑,怎么也把人哄好了把银子哄回来,别提雁儿的事,有了银子咱们找关系疏通疏通,私下把雁儿弄出来。” 瑞安侯点了点头。 入夜,乔秋和孔月月将弄好的几个颜色口红分别装入陶瓶中,需凉置一夜,明天见分晓, 春秀敲门进屋,“夫人,侯爷来了,要见你。” “就说我歇下了,不见。”乔秋以前没怎么被男人恶心过,许是她接触不深,即便经常看新闻什么出/轨的,包/养的,也当做八卦听听便过。 而瑞安侯是真的让她倒胃口。 孔月月已经爬上了床,趴在床沿边看着乔秋,“乔乔,是你太强了还是书骗了我?我以前看的那些什么侯府娇宠,侯爷的小娇娘,里面的侯爷都牛逼上天了,皇上都得敬三分,这个怎么……” 乔秋看小说少,不知道里面的侯爷什么样,但也想了想回道:“也许是因为他不是你眼中的男主?” 孔月月拍手,赞啊。 翌日,西厢房。 虎妞把孔月月送到西厢房,同另外一个丫鬟一起等着孔月月下学。 孔月月刚刚坐下,孔心雅走到她旁边位置坐下,“月月,你课业做完了吗?” “哈~差不多了。”孔月月打了个哈欠,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孔心雅说的课业是什么。 侯府各房小姐一起学习,半天识字、半天刺绣,第二天还有礼仪、弹琴、下棋、珠算等等,每天都不重样,而每种学习的东西五天轮回一次。 刺绣和识字每次学完都会布置课业,今天刚好要交,孔月月昨天赶到半夜。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穿越了还要做这么多课业。 将修好的帕子还有写好的大字拿出来,孔心雅一眼看见那上面凌乱的针脚瞧不出绣的什么的花样,以及狗爬式的字,抬手用绣帕遮了唇角。 一身穿青绿衣服的姑娘走了过来,拿起孔月月的绣品,“噗嗤……这是什么?这就是你的课业?这绣的什么?” 孔月月实在困的紧,打算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随口道:“牡丹花。” 青绿衣服的姑娘是三房嫡女,自孔月月到西厢房开始就不怎么看得惯她,处处找茬,孔月月话音落,围在周围的小姐们顿时笑起来,实在是那被称为牡丹花的绣品,实在瞧不出原样来。 “你称这是牡丹花?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你怕是都没有见过牡丹花长什么模样吧?” 孔心雅看了眼说话的姑娘,“四妹妹,够了,月月是你姐姐,不得无礼。” “哼,姐姐?大伯都不认她,连族谱都不让她上,她算哪门子的姐姐?也就大姐你好心顾着她。”那姑娘说着冷哼,“什么抱错的,我看她就是个假的,非要来恶心大姐你,偏你还好心护着她。” 孔心雅嗔了眼那姑娘,“好了,别说了,夫子快来了,都回去坐好。” 把人赶走,孔心雅拍了拍孔月月的肩膀,“月月你别听她们瞎说,爹爹不是那样的人,爹爹只是有苦衷,你别怪爹爹。” 孔月月迷迷糊糊根本没有听孔心雅说什么,只觉耳边嗡嗡的。 女夫子授课开始,孔月月不可避免的被批了。 下了课,路过花园时,见一片玫瑰花开的好,当即叫来丫鬟开始摘花瓣。 另一边女夫子拿着孔月月的课业见到乔秋,“夫人,恕我直言,月月小姐不适合继续留在学堂,她跟不上其他小姐的学习。” 乔秋接过女夫子递过来的绣品,昨儿就看了,所以并不惊讶,反而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夫子,“侯府请你来是做什么的?” “教习府上小姐刺绣。” “你教她们几年了?” 女夫子想了想,“回夫人,有四年了。” “月月来侯府还不足半月,你要求她的绣品跟你那些教了四年的小姐一样?你若是不会教,侯府随时可以换一个可以教她的人来。” 听出乔秋语气中的不满,女夫子顿时被吓着了,“不敢,我一定好生教导小姐。” 后花园里,孔月月带着几个丫鬟摘花瓣。 虎妞将玫瑰花瓣放进嘴里嚼了嚼,五官皱到一起,“小姐,是苦的。” 孔月月抬头就发现虎妞把一整朵塞嘴里了,神色无奈,“你小片小片尝啊,一口一朵,是蛮难吃的。” 虎妞没有浪费,即便是苦的也没有吐,抬头发现瑞安侯走了过来,“小姐,侯爷来了。” 孔月月放下篮子,瑞安侯在她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发现人还真往她这边来,到跟前了,琢磨了一下,开口,“拜见侯爷。” “怎么喊侯爷?我是爹爹。”瑞安侯伸手想要去摸孔月月的头。 孔月月微微偏头躲开,“府上的小姐们说,月月没有上族谱,不算侯府的女儿。” “胡说,你是我的女儿,与上不上族谱有何干系,是不是你娘与你说了什么?”瑞安侯一脸伤心,“爹也想给你上族谱,偏你娘不肯,是爹连累了你啊。” “月月,爹知道自己犯浑做错了些事,你娘至今不肯原谅爹爹,你帮帮爹爹好不好?等你娘原谅了爹爹,爹爹立刻开祠堂让你上族谱,让你做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前世不愁吃喝的孔月月还真不在乎一个侯府小姐身份,只是她总感觉瑞安侯的话怪怪的,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乔乔让她小心瑞安侯和老夫人。 孔月月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瑞安侯,“爹,做错事要勇于认错,如果娘不原谅你,那就是你认错态度不够,月月最近新学了个成语叫负荆请罪,负荆不够那就下跪,跪到人原谅为止,保管有效。” 瑞安侯:“……” 孔月月摘了玫瑰回来,发现旁屋里里堆了好些东西,熏香,首饰,布匹等,随便一样拿出来都是好东西,“这些哪儿来的?” 乔秋头都没抬:“渣狗送的。” 瑞安侯没见着人,却依旧让大厨房一日三餐的送饭菜,发现每顿饭菜都或多或少被动过后又让人送一堆哄人的玩意儿。 孔月月好奇打开一一看过去,“我那便宜爹这是下了血本儿跟你求和啊。话说我今天遇着我那便宜爹了,他让我在你面前替他说好话,我让她给你下跪,也不知道他豁不豁的出去。” “不管他,过来看看颜色。”乔秋将做好的口红拿出来,依次抹在手臂上对比试颜色,“这两个颜色不错,这个颜色可以再深一点,这两个颜色浅的可以做成眼影。” 一进入工作状态,孔月月立刻拿了纸币开始记录,闻声道:“我没见这儿的人画眼影,能行吗。” “没有人画不代表不画,可以引导,准备一些不无妨,颜色暂时先这几种了,够用。倒是精华、乳液、水这些,需要尽快调出两种来,两种皮肤两种效果,干油各一组,以备不时之需,试用效果不错就可以推广开,后续再根据市场需求做修改。” 孔月月抿了抿唇,“可是很多东西这里设备不齐全不好弄啊,还有材料也是,缺不少。” 乔秋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以最简单但效果又不错的来,面膜这些完全可以从你以前自己用蛋清蜂蜜之类调出来的优先,我们走高端路线,亲力亲为,只要让她们看见效果即可。” “那我可真要做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了,来来来,材料,哝,照着上面给我整。”孔月月毫不客气的写下所需的材料。 二人分工明确,而且孔月月在得到材料后就开始做实验了,头一个实验对象就是刘氏,每天晚上都被乔秋和孔月月在脸上涂各种东西,吓的是敢怒不敢言。 又是几日后。 乔秋靠在摇椅上打盹。 春秀抱着孔月月捡回来的猫进屋,“夫人,奴婢瞧着雪球不怎么精神,今儿都没有吃几口虾。” 原主给猫取名雪球,孔月月觉得好听也没改,孔月月白日要与侯府的姐妹们上学,所以猫就给了下人养,春秀喜欢猫格外照顾雪球。 乔秋睁开眼,发现雪球确实不怎么精神,之前在侯府流浪即便满身脏瞧着也还好,但此时焉哒哒的眼睛都半睁不睁的,“找大夫看看。” 府上的赵大夫青竹苑是不请的,直接去外面找了大夫,古代的大夫都是给人看病的,兽医比较少,即便是兽医也是给牛马看病,大夫来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青竹苑这边请大夫,很快就被老夫人知道了,又让人来传唤乔秋。 由于昨儿夜里孔月月为了弄乳液奋斗到半夜,还非要拉乔秋一起,今儿乔秋有些精神不济,却又不得不去应付老夫人。 软轿到松鹤苑,老夫人见着乔秋一脸关切,“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你也莫要再与侯爷赌气,夫妻哪有隔夜仇。” 乔秋看了眼老夫人,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这个话题有意思吗? “惠恩寺的斋戒日快到了,我老了,近来精神不济,这次你替我走一趟吧,给菩萨捐些香油钱,积德行善求菩萨保佑侯府安康。” 乔秋可脱不开身,“让侯爷去吧。” 老夫人摇头:“瑞儿要应酬脱不开身,侯府每年都去,独独今年不去不好,你辛苦些,走一趟。” 第21章 (修) Duang更新掉…… 老夫人劝了乔秋不久,下午瑞安侯也来了一趟青竹苑,话里话外让乔秋去惠恩寺。 “我今天才从娘哪儿得知,该给爹点长明灯了。只可惜我这边已经约了爹以前友人,早就定了日子不好推掉,阿秋,委屈你了,实在是我这边脱不开身,不然我一定陪你去。” 乔秋侧卧在躺椅上,神色恹恹,“换个人吧,我最近也感觉精神不济,总感觉睡不够似的。” 说完,乔秋就一直观察瑞安侯,发现在她说自己精神不济时,他眼底的喜悦格外盛,心里的猜测几乎有了十成, 瑞安侯:“你就是累的,爹去世那段时间你不也经常这样吗?管侯府这么大个家辛苦你了。正好可以趁这次机会去走走,放松放松。” 乔秋还是一脸为难:“不如换个日子吧,爹不会怪罪我们的。” 瑞安侯沉了沉眉,为难起来,“可后日正好是一年中难得的好日子,又是惠恩寺讲经的日子,正好可以请大师给爹做一场法师,如此好的日子错过了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人都死三年了还做法师?你可真是大孝子。 乔秋一番挣扎,似乎被他说动了,“行吧,我去。” 瑞安侯面上一喜,想在软塌旁边坐下,乔秋轻咳一声,孔月月抢先占了位置。 瑞安侯看着孔月月,“让月月陪你一起去吧,月月还没怎么出门玩过,正好可以带她出门看看。” 乔秋白皙的手搭在薄薄的软毯上,“不了,月月刚刚回来,女夫子说她课业跟不上,还是先紧着课业,玩什么时候都可以。” 瑞安侯倒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行,都听你的。” “那侯爷回吧,后天我会去惠恩寺。”乔秋直接开口赶人,她不是没有看出瑞安侯那想留下的意思。 就这么个渣狗,她没动手打人已经是在努力克制了。 不知是不是受到的刺激过多,原主的情绪已经许久没有波动,但依旧压在她心口。 瑞安侯一走,孔月月抱着枕头狠狠的锤了几下,“我真恨不得提我四十米大刀砍死他,怎么有这么坏的人,下毒毒害自己的嫡妻和亲子,他是人吗?” 乔秋拿出自己做的计划书开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顺口附和:“畜生。” 又狠狠捶打了几下枕头,孔月月气呼呼道:“我看小说时没有这些桥段啊,难道我看的是假的?咱们进的反而是正版?” 乔秋没有看过孔月月说的小说不予置评,不过她觉得小说与现实本就有出入,小说里面是从女主视角出发,写的也都是片面的。 但他们现在是活生生的人,人都是有情绪有思想的,也是多面性的,或许她们见到的是不同的一面。 而且她的到来改变了剧情,后面的发展应该已经全部被打乱了。 “也怪我,不该给雪球吃他们的东西。”孔月月是后悔不已,让厨房多做一份又不难,偏偏她…… “没事,已经让人带雪球去看病了,别担心。”乔秋拍了拍孔月月的头,“行了,工作去,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孔月月:“乔乔,你真的是魔鬼。” 乔秋冲着她一挑眉,但该去做事还是得去做事。 到了后日,乔秋上了往惠恩寺去的马车。 瑞安侯为了表达歉意,还特意把自己用惯了的车夫给乔秋,理由是那车夫驾车技术好。 老夫人亲自送她,“记得给老侯爷点长明灯,再求几道平安符,香油钱能多添点就多添点,祈求菩萨保佑。” 乔秋靠在马车壁上,一副懒懒的模样,“好,儿媳都记下了,老夫人回吧。” 乔秋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么明显又拙劣的计谋,简直把人当傻人。 马车刚过两条街一辆与侯府马车一模一样的马车窜出,接着乔秋马车的行驶方向继续行驶。 而在人来人往的街边,一辆换了马车帘子,摘去马车檐角挂着的写了侯府灯笼的马车,安静的停在那儿。 透过马车窗户,乔秋发现有两人跟着马车而去。 刘氏吓的脸都白了,“夫人,侯爷和老夫人想做什么?” 乔秋觉得,那两人大概是想让她死了。 “唔唔唔……” 虎妞正摁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侯府赶车的车夫,乔秋瞥了眼被堵了嘴的车夫,“虎妞,让他说。” 虎妞听话的松开捂着车夫嘴的手。 车夫想挣扎,然虎妞力气大,一只手轻松制住他,“夫人这是何意?小人做错了什么?” “老夫人让你送我去惠恩寺,有没有别的话交代你?” 车夫眼中闪过诧异,赶紧垂下头。 见他如此,乔秋就知自己猜中了,“虎妞,把他带到别院,让人好好审审。” 原主名下还有几处宅子,其中一处位置不错,距离瑞安侯府不算太远,已经安排了些人在里面。 有原主哥哥乔钊的帮忙,也更加顺利,更加不会让人察觉。 车夫赶忙求饶:“夫人饶命,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乔秋摆摆手,让虎妞直接把人拖下去,知不知道审一审就清楚了。 从马车上下来乔秋没有立刻回侯府,而是让刘氏提着一个食盒,二人去了医馆。 在医馆门口遇到一熟人,也不算熟人,撇开原主,乔秋与齐啸只能算有一面之缘,“齐大人,好巧。” 第一次见面那声‘齐大哥’,乔秋也是想试探一下,想知道齐啸对原主的态度,结果发现齐啸与原主哥哥关系是不错,但与原主谈不上熟悉,甚至陌生。 乔秋打量齐啸,在医馆门口撞见,别撞破人什么隐私。 齐啸看见乔秋也有些意外,“瑞安侯夫人,夫人这是不舒服?” 乔秋抿了抿唇只点头不答话,对方也不是傻子,看出她不想说,也就没问,二人很默契进了医馆。 医馆看病用屏风隔开,乔秋倒也不藏着掖着,将食盒打开,里面装的都是瑞安侯吩咐大厨房送到青竹苑的饭菜,“麻烦大夫帮我看看这些饭菜可有毒。” 大夫:“????” 医馆大夫见她穿着华贵,也不像是闹事的,只好拿着银针挨个试,“夫人,银针未曾变黑,这些菜都无毒。” 乔秋见他拿银针就没抱希望,若是银针能验出来,她就不必跑一趟医馆了,“大夫可还有其他法子能查验?” 大夫摇了摇头,“老夫治病救人,对毒这方面不精通,夫人去别家看看吧,兴许能查出来。” 意思明了,他这儿是看不出来了,而且颇有几分乔秋没事找事的感觉,也有赶人的意思。 刘氏提着食盒跟在乔秋后面出来,正巧碰到手里拿了个锦盒的齐啸,乔秋微微颔首,打算再去别家。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齐啸的声音,“本官手下有一人精通药物,若是夫人不嫌弃,可让他帮忙一验。” 乔秋转身看着齐啸。 齐啸指了指身后缝隙很大的屏风,“本官并非有意窥见。” “无妨,那就麻烦齐大人了。”乔秋觉得官府的人怎么也要靠谱些。 路上顺便问起了江姨娘的事,“江姨娘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齐啸说着,突然道:“本官发现一件事,江姨娘似乎很笃定会有人救她出去。” 乔秋立刻想到了瑞安侯和老夫人,而江姨娘那般自信也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二人确实在想法子救她。 是什么让一个妾重要到让侯府的侯爷和老夫人这么在乎?乔秋敢保证其他人犯事,他们必不会这么上心。 “对了,江姨娘以及江家人已经转交刑部了。”齐啸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就知道乔钊又没说,“江家人放印子钱害了不少人,背后牵扯出不少人命官司,已经由刑部接手。” 乔秋点了点头,“多谢大人告知。” 既然转交刑部,那从齐啸这里再打听就无用了,去了刑部更好,刑部里有个更熟的人。 齐啸没有夸大,他手下的人确实蛮厉害的,精通的也不是药物,是毒物,乔秋没能看到怎么查验的。 在外面等了大概一盏茶功夫,结果出来了。 那精通药物的人,乔秋听齐啸叫他符文宝,齐啸把她带来人就忙事情去了。 符文宝打开门,“饭菜里面确实被下了药,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一般银针查不出来,饭菜里面的药量过多了,看来下毒的人有些心急。” 符文宝皱了皱眉,一脸疑惑,“这么心急干嘛不直接来砒/霜/鹤/顶/红?见效不更快。” 乔秋倒是有几分猜测,砒/霜/鹤/顶/红这些毒性太大,但凡她一死,乔钊定然会验尸,那可真是把证据送到刑部手上。 慢性药就不一样了,无毒无味儿还查不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她身子劳累过度导致的。 “……多谢符大人。” 今日是孙树根当值,侯府自老侯爷去世,已经少有人登门了,所以守门这活儿是越来越轻松,他正嚼着炒豆子哼着曲儿,突然门环被敲击的声音响起。 将门打开一条细缝,入眼是一壮如小山的身躯,然后那小山一把将门推开,推了他一个踉跄。 “干嘛?擅闯侯府?” 孙树根后退开才发现那形如小山的丫鬟手里提了个人,他还认识,正是府上负责给侯爷赶马的车夫王老三。 然后那丫鬟让开身子,容身后的主子进门。 孙树根一愣,“大夫人?您不是去惠恩寺了吗?” 以往老夫人去惠恩寺,没个一天不会回来,有时候还会在惠恩寺住上一两日,大夫人出门这才一个时辰不到,怎么就回来了? 他记得去惠恩寺路上就得花半个多时辰。 乔秋见他除了惊讶,并未有任何通风报信的行为,“落了点东西,回来取,把门关上吧。” 孙树根不疑有他,在他们进来后把门关上,只是关上门感觉到不对劲,王老三好像被人打了?难道是出事了? 虎妞提着车夫走在乔秋身侧后方一些。 刚进门不久,一丫鬟从旁边出来,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夫人,二小姐被带到松鹤苑了。” 从正门到松鹤苑,一路上的时间足以让乔秋了解事情始末。 她知道老夫人和瑞安侯打心里就舍不得那六万两银子,也一直在想办法拿回去。 孔月月出现后,老夫人都没以心疼孔心雅为由把她重新叫回松鹤苑,就是因为孔心雅那个院子距离青竹苑近,行事方便。 而这两母子也是真着急,她前脚出门,后脚他们的人就摸进青竹苑了,那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孔心雅。 只是孔心雅被本该在西厢房上课的孔月月抓了个正着,结果孔心雅反咬一口,说是孔月月偷了钥匙要开箱子。 “他们还把春秀姐也抓走了。”丫鬟有些着急。 到松鹤苑,在门外就听到里面有板子声,进去院子一看,春秀被松鹤苑的下人摁在凳子上打,嘴里被塞了团布堵着。 “住手,谁允许你们动我的人?” 监督打人的是松鹤苑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见动手的人停下,开口道:“继续,这奴婢污蔑主子,罪不可赦,打。” 结果说完那嬷嬷想转身进屋通风报信,被乔秋随意踢了块石头打中脚踝,整个人跌倒。 “虎妞。”乔秋话落,虎妞已经冲上去把打春秀的人挥开,将春秀扶了起来,取下春秀嘴里的布,“春秀姐,你没事吧?” 春秀摇了摇头,指着正屋方向,“夫人,小姐,月月小姐。” 乔秋脚下生风往正屋去,刘氏赶忙掀起帘子,二人进屋。 屋内,孔月月和孔心雅均跪在下方,上首老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瑞安侯坐在旁边。 在瑞安侯的手边桌上,有一堆盒子被砸烂的碎片,以及里面被砸坏的东西。 看见乔秋进来,老夫人、瑞安侯还有孔心雅均是一副震惊模样。 乔秋扫过那盒子,目光落在孔月月身上,“老夫人,侯爷,为何两孩子会跪在这里?” 瑞安侯双手紧了紧,眼中是震惊,“你不是去惠恩寺了吗?” 第22章 (修) Duang更新掉…… 不该出现的人出现,瑞安侯眼中的震惊可谓不假。 “路上发现给菩萨准备的贡品没拿,便折了回来。”乔秋说着,再次看向地上跪着的孔月月和孔心雅,乔秋发现孔月月脸有些肿,“侯爷,这两孩子犯了什么事?怎么让她们跪着?月月的脸这么回事?谁打的?” 老夫人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怎么,我身为她祖母,还管教不了她了?” 乔秋衣袖下的手紧了紧,“老夫人说的什么话,老夫人是长辈,自然管得了小辈,只是不知月月犯了什么事?让老夫人如此大动肝火。” 老夫人声音带着冷意嘲讽,“犯了什么事?她在侯府行窃,被抓住不认反而打伤自己的姐姐,如此不知礼数没有教养,该不该打?” 孔月月看见乔秋委屈的眼泪不断线的往下掉。 乔秋将孔月月拉起来,沉下眼睑中阴云密布,“行窃?敢问她偷了什么?” “我才没有。”孔月月急的开口。 乔秋握了握她手腕示意她先别说话。 老夫人见她把孔月月拉起来,对着孔心雅道:“雅儿,你也起来,替她求饶又如何,人家又不领情。” 说完,老夫人冲着乔秋就是一顿火,“你是怎么教导她的,目无长辈,不敬父亲,不爱姐妹,她从乡下来刚开始不懂事我都忍了,这么些日子了,连最起码的尊敬长辈都不知道,你便是这样教导她的?” 乔秋转身看着老夫人怒气冲冲的脸,“老夫人教训的是,不过儿媳刚刚回来还不知事情始末,月月这孩子一直乖的很,行窃?我很想知道她偷了什么?” “乖?若她真的乖怎么会去偷东西,败露还不肯认错,雅儿一个劲替她说话,代她承受错误,她却死不悔改,还跟丫鬟联合起来欺负雅儿。”老夫人说着,一脸怀疑的看着乔秋,“这一切该不会都是你授意的吧?得知雅儿不是自己孩子就这么作践她?” 乔秋对老夫人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都让她刷新一次认知。 孔月月急的瞪眼。 乔秋拉着她不让她冲动,现代都不好怼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太,更别说古代这个重孝道的地方,孔月月这具身体小的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老夫人,儿媳自问不曾对不起雅儿,你也别生气,容儿媳查清楚事情始末,再定夺也不迟。” “你这是质疑我和侯爷?” 乔秋没有让步,态度很是恭敬,但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退让,“儿媳不敢,不过,只是问几句话的功夫,老夫人应该不会阻止吧?” 老夫人冷哼一声,“好,既然你想知道。雅儿,告诉你娘,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孔心雅对着乔秋屈膝行礼,“母亲,这一切都是雅儿的错,是雅儿没有看好妹妹让她差点打开箱子,你不要怪罪妹妹,要怪便怪雅儿吧,也是途中雅儿没有看好妹妹,让她把钥匙丢湖里去了。” 乔秋看向孔月月,“月月,是雅儿说的这样吗?” 孔月月瘪瘪嘴,“才不是,我看见孔心雅拿着把钥匙鬼鬼祟祟想要开你的盒子,我就去抢盒子,结果没抢到,只抢到把钥匙,路过湖边时她故意撞我,我手抓栏杆去了,然后钥匙没抓住掉湖里去了。” 孔心雅一脸委屈的看着孔月月,“月月你为何要诬陷我,是你说你有母亲盒子的钥匙,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还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觉得这样不对想拦着你,结果……” 说着,故意露出手背上的抓痕。 孔月月最不擅长的就是跟人吵架,而且她脑子反应要慢半拍,做事认真严谨,但生活上就各处马虎,尤其吵架方面一直没有天赋,前男友劈/腿反过来责备她,或是被前男友女友怼,从未赢过。 “你胡说,我才没有。” 乔秋也不想听他们吵,王者和青铜吵,等级都不在一条线上。 乔秋目光落在瑞安侯身后那茶桌上被砸碎的盒子,走了过去,因为砸盒子的人用力过猛,把里面的玉器都砸坏了,而在碎片旁边放着一些地契房契之类的契据单子。 “砸的好碎。” 瑞安侯有些无措,“两孩子争论不休,我担心月月拿了东西,所以检查一下。” 乔秋翻着地契,翻来覆去好几次,发现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看向瑞安侯,“怎么少了三万两?我放在里面的银票,侯爷可有看到?” 瑞安侯也是一脸震惊,几步走过去抢过乔秋手里的契据翻起来,“怎么可能?里面根本没有银票。” 乔秋一脸笃定的模样,“有,我亲自放进去的,可现在银票不见了,是谁?是谁拿了我的银票?” “你是不是记错了?这盒子打开里面就没有银票。” “侯爷会记错自己放银子的地方吗?再说了,我就这么一个锁地契房契银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记错。”乔秋说着脸上满是怒气,“是谁把盒子砸坏的?” 孔月月立刻开口,“是侯爷砸的,我不让他们碰娘的东西,他们偏要。” 老夫人一拍桌子,“住口,小小年纪搬弄是非,给我掌嘴。” 孔月月跑到乔秋身旁,拉着她手,“他们又要打我。” 乔秋顺势把孔月月藏到身后,“老夫人,我银子不见了,我也不想追究其他的了,报官吧,让官府来查。” “你又要报官?家丑不可外扬,你非要闹的侯府成为满晋城的笑话才甘心吗?” “可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怀疑是你们拿的吧?”乔秋见老夫人目光在孔月月身上扫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提前堵她嘴,“刚刚雅儿说,月月还没来得及打开盒子,月月说雅儿想开盒子,她们各执一词,但都话里对方没有打开盒子,所以我不信她们会偷我的东西。” 老夫人和瑞安侯神色一僵。 瑞安侯靠近乔秋,“阿秋,这些事我们私下查就好了,别报官,闹大了对侯府名声不好,再说了,这盒子月月和心雅都碰过,你这是怀疑自己的女儿吗?一旦报官,你让她们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我才没有打开,是孔心雅打开的,你少胡说八道,就是你偷了我娘的银子。” 乔秋瞥了眼孔月月,后者意识到自己又冲动了,瘪瘪嘴。 瑞安侯气的指着孔月月:“不敬长辈,出言污蔑长辈,来人,把她给我关佛堂去,好生反省反省。” 乔秋伸手拦着,“侯爷,不如说说我的银票去哪儿了,我相信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你相信这个刚找回来孩子的话,却不信我这个当丈夫的?” 乔秋往后退,“我也想相信侯爷,可是侯爷……你一次一次让我失望,你我是夫妻,可我还能相信你吗?” 孔心雅:“祖母,爹爹,母亲你们不要争吵了,都是雅儿的错,你们要怪就责怪雅儿吧。” 一下人在外面回禀,不一会儿老夫人的嬷嬷进屋,“老夫人,南诚伯府的伯夫人来了。” 金氏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瑞安侯和老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瑞安侯想要拉乔秋,“阿秋,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不用以后,既然侯爷想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一天时间,若是一天时间查不出我那三万两票去向,我就报官。”乔秋将地契房契收拾起来,“我希望侯爷给我一个交代。” 金氏就要进来了,瑞安侯是不想答应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 金氏来没有别的事,是来送请帖的,她办了个宴会,“到时候阿秋可要带着孩子们来啊。” 金氏出生不高,却很喜欢富人之间的宴会,也喜欢自己办宴会请客。 老夫人与金氏含笑与对方寒暄,满口应答。 乔秋就静静的看着,根本没有开口。 送走金氏,乔秋没有理会老夫人和瑞安侯,带着孔月月离开了松鹤苑,走时乔秋故意把车夫留下。 出了松鹤苑,孔月月很是不解乔秋的行为,“就这么算了?” “快了,别急。”乔秋打从一开始就没只想收了六万两银子就走,吃了原主的不给吐出来,哪儿那么容易,手里底牌多了,不得留着慢慢打,全撒出去了,他们痛也只痛一次,哪有让他们一直痛一直担惊受怕来的爽。 回了青竹苑,乔秋派人盯着老夫人、瑞安侯,还有车夫那边。 乔秋让小厨房煮了鸡蛋,先给孔月月脸消肿,再抹药,“说吧,怎么就被人算计了?我叮嘱过你在西厢房好生待着的。” 孔月月抿了抿唇,“交课业时绣品不见了,我以为是忘拿了,就回来找。” 乔秋让刘氏在青竹苑找了一圈,并未发现孔月月的绣品。 入夜,下人回禀瑞安侯来了,孔月月脸上全是嫌弃以及厌恶,对瑞安侯越发没好感了,“我猜他不是来送钱的。” “想也知道不可能,你先别出来,我估摸着他要搞事。” 第23章 (修) Duang更新掉…… 瑞安侯跟着丫鬟进屋,挥手让丫鬟退下,瑞安侯双脸很红,眼神更是含情脉脉,“阿秋。” 人一进来,乔秋就闻到一股酒味儿,味道有些过重,像是从酒缸里捞出来的一样,但如果真醉了,不至于还能来她这儿。 “侯爷这么晚来,是来归还我银票的?放下吧。” 乔秋一开口,瑞安侯眉头微微皱了下,一副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的表情,看他这幅样子乔秋就知道他没醉,只是那脸红的有些不太正常。 “阿秋,别闹了。”瑞安侯猛的突然张开手向乔秋扑过来。 乔秋眉头紧蹙侧身躲开,“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瑞安侯扑的过猛,乔秋躲开他一个没停住脚扑到了桌子上,回头看着乔秋,眼中神色带着炙热,“阿秋,我知这些年冷落了你,你不要再与我置气可好?” 乔秋眯了眯眼,心里耻笑,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贱。 见他一边开口一边往自己走来,还开始解腰带,“阿秋,我好难受,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眼见着瑞安侯走到跟前,他突然又是一扑,“阿秋,我们好久没有亲近了,我好想你。” 乔秋这次没有躲开,抬腿就是一脚,“侯爷忘了自己的伤还没好吗?不怕伤势加重?” 瑞安侯往后退了几步,好似感觉不到痛了一般,继续宽衣解带,一步一步走向乔秋,“原来阿秋担心这个,放心好了,本侯已经没事了……” 乔秋眯了眯眼,正要动手,孔月月突然抓着花瓶冲出来,踩在凳子上跳起来一花瓶砸瑞安侯后脖子上。 孔月月现在人小,一花瓶下去花瓶没碎,瑞安侯也没晕,反而摸了摸后脖子转头去看孔月月,“你打我?小畜生你找死。” 眼见着瑞安侯抬手要打孔月月,乔秋上去就是一记手刀把人劈晕。 瑞安侯抬起的手无力垂下,整个人倒了下去。 孔月月抱着花瓶看着乔秋,“他想干嘛?霸王硬上弓?” “我怀疑他吃药了。”身上酒味儿重,但看渣狗说话的顺序没有颠倒可见是清醒的,但他脸色又绯红的诡异,“虎妞。” 虎妞就住隔壁,一听就赶紧进屋,“夫人。” “去问问他是从松鹤苑来的还是刚回府。” 虎妞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回来,“夫人,侯爷今儿没出府,是从松鹤苑来的。” “把他扛上,跟我走。”乔秋大概猜到渣狗想干什么,不过她不是原主,她嫌恶心。 能想出这损招,乔秋一猜就觉得与老夫人脱不开干系,这对母子…… 扛着瑞安侯到松鹤苑,乔秋并未进去,只让虎妞把瑞安侯丢进松鹤苑的院子。 离开时乔秋发现老夫人的屋子灯还亮着。 摸到墙角,正好听到里面在说话,开口的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老夫人歇着吧,要老奴说,大夫人咬着银子闹就是侯爷冷落她太久了,女人,没男人宠寂寞了,可不就得闹点事让人注意。” 屋里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不对,我总感觉乔秋变了,自从雁儿生孩子后,她就有些不对劲。” “要老奴说,这就是嫉妒。”那嬷嬷又道:“侯爷这三年对大夫人着实冷淡了些……不过也不要紧,女人嘛,多花点心思哄哄就好了,老夫人你说是吧。” 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传来,“左不过是个贱/人,还要瑞儿去哄,想想我就生气,跟她那娘一样,都是贱/人,贱/人。” “老夫人快消消气,再勾引人又如何,还不是死的早,她女儿在你手上,还不是任你磋磨。” “哼,贱/人,看我怎么让你女儿生不如死。”老夫人怒吼一顿,话语一转,“我这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你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是,老奴这就去。” 听着脚步声从屋里离开,乔秋看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走下屋檐,往院门口去。 而此时瑞安侯已经醒来,整个人发了疯一样在扒自己衣服。 嬷嬷见黑暗中有个人影站在那儿,不由开口,“谁在哪儿?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 天色有些黑瞧不清人影,乔秋看着那嬷嬷走向瑞安侯,在她认出人来的那一刻把人打晕。 乔秋瞥了眼老夫人的院子,起初她以为老夫人恨原主是因为老侯爷对儿媳太好,所以老侯爷一死她原形毕露开始苛待儿媳。 没想到老夫人恨原主是因为她娘。 原主娘在原主不记事时就死了,若这恨这么长,那这老夫人可就有些可怕了。 回到青竹苑乔秋把见过瑞安侯的丫鬟叫来统一了口径,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没有见过瑞安侯,好在瑞安侯从青竹苑来没有带随从,至于在青竹苑外面有谁见过,她也不在意。 过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派去看着松鹤苑的人回来报信,乔秋胡乱穿戴一通,甚至故意把衣服穿反,带上虎妞往松鹤苑去。 乔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正好赶上好戏的高/潮。 瑞安侯一边挣扎一边被两丫鬟扶着往屋里去,在他脚上好像还拖着一东西,仔细看是一红色的布,其中一丫鬟发现俯身去取下,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件肚兜。 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周围的丫鬟指指点点,羞的她抱着衣服跑开,还好今晚没有月亮,才没看见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若不是场景不对,乔秋真想笑出声,但此时她不能笑,还得愤怒并且伤心。 “大夫人?”松鹤苑的书香见乔秋出现在门口,顿时暗道不好。 乔秋没有理她,径直往正屋去,只是抬脚进去后,她还没有开口质问,迎面飞来一只茶盖。 虎妞抬手将其接住,挡在乔秋前面,“夫人,她想暗算你。” 老夫人见没打到人怒火更是往上窜,“孽/畜,跪下。” 乔秋拍了拍虎妞的手臂示意她退下,对于老夫人动不动开口就是跪下,这次多了两字看来是气狠了,乔秋都已经习惯了,“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要跪下?” “你还有脸问?为何瑞儿会在松鹤苑?” 乔秋走到老夫人面前,脸上也是不加掩饰的怒火,“儿媳也正想问老夫人,侯爷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松鹤苑做什么?还与你身边的嬷嬷坐下苟且之事,他就嫌弃我至此?宁愿去睡个又老又丑的老奴,也不肯在我青竹苑留宿?” 嗯,倒打一耙真是瑞安侯独有的特色。 老夫人张了张嘴,显然没有想到乔秋会这样问她,“……胡说,瑞儿明明去你青竹苑了。” “侯爷何时来我青竹苑了?我不曾见过侯爷来我青竹苑,我倒是看见他在松鹤苑做下不要脸之事。” 老夫人气的抬手就要打乔秋,乔秋往后退开,老夫人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闭嘴,来人,大夫人她疯了,把大夫人给我关起来。” 外面一下涌进来几人,乔秋都不用回头,虎妞一人就全给收拾了。 乔秋再次走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你这般歇斯底里,到底是谁疯了?” “老夫人想安排人给侯爷尽管挑自己身边美貌的丫鬟即可,你以往也都这么做,为何这次要让一个老奴去侮辱侯爷?” 乔秋几句话质问的老夫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抛开虎妞打人的哀嚎声以外,隔壁屋子还有暧昧声传来,乔秋瞥了眼那不断传来声音的屋子眯了眯眼。 瑞安侯去青竹苑是服了药的,依着时间来算他跟那嬷嬷好事被打扰,恐怕药效还没过,乔秋转身往那屋子去,一脚将门踹开。 屋子里那张床,床头对着门,透过床帐隐约可见有一男一女,瞧不清面容。 再一次被打断,男人似乎有些恼怒,“滚出去。” 乔秋双手抱怀,她以前只听说过谁谁家夫人去捉/奸了,谁谁家老婆又捉/奸了,第一次轮到自己,感觉……就感觉蛮恶心的。 “虎妞,去打盆水来,给侯爷清醒清醒。” 虎妞出去没一会儿回来,“夫人,奴婢没有找到盆儿,就搬了一缸水来,够吗?”虎妞不敢离开乔秋远了,发现院子里有个养荷花的缸,直接连缸搬。 乔秋:“……够。” 哗啦啦,半缸水混着半缸泥连带里面的鱼、荷花、荷叶、莲藕全泼了上去,然后便是男人女人的尖叫声。 乔秋没有进去,她嫌脏眼睛。 这边的动静引得书香过来,乔秋对这丫鬟有印象:“书香,给侯爷送身干净衣服进去,让他弄好了来正厅,我在哪儿等他。” 第24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到正厅时,发现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多了几个人,分别是府上的二夫人,三夫人,以及五夫人。 二夫人和三夫人看见乔秋出现,二人对视一眼,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乔秋身边,“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眼底的幸灾乐祸若是掩饰的好一些,也许乔秋还信她们不知实情。 老夫人脸色很难堪,抓起茶杯砸地上,“滚出去,敢出去多一句嘴就休了你们。” ‘休了你’,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咒一般,三位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三夫人先开口,“三爷早起要访友,我得回去了,母亲,儿媳先行告退。” 二夫人和五夫人紧跟其后,瞬间人就走光了。 乔秋也不在意,找了张凳子坐下。 老夫人已经恢复了些平静,“我问你,瑞儿明明去青竹苑找你,为何他会出现在松鹤苑?是不是你搞的鬼?” 乔秋抬头诧异的看着她,“侯爷来过青竹苑?何时的事?儿媳怎么不知道?” “少给我装糊涂,瑞儿身边的随从亲自送他到青竹苑。” 一下人进屋扑通一声跪地,早就吓的面色苍白,“回,回老夫人大夫人的话,小人亲自将侯爷送进青竹苑,小人也亲自看见侯爷进了青竹苑,小人不知侯爷怎么会出现在松鹤苑,求老夫人开恩,小人真的不知情。” “胡说,我怎么没有看见侯爷?”乔秋皱了皱眉,“老夫人若是不信尽管叫青竹苑的丫鬟来问,难不成只有我一人眼瞎没看见侯爷?” “你院子里的丫鬟自然听你的。” 乔秋气愤开口:“老夫人这话什么意思?儿媳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难道儿媳还能未卜先知?” 老夫人自然是不信乔秋的,不过看她衣服都穿反了,眼中露出迟疑,让人把青竹苑的丫鬟叫来。 而这一问,别说瑞安侯,青竹苑的丫鬟连瑞安侯身边的随从都没有见过。 随从咬牙狡辩:“不可能,小人亲自送侯爷进的青竹苑。” “是吗?那你可看见谁迎的侯爷?” 随从张了张嘴哑口,青竹苑自换了丫鬟,他连她们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些丫鬟还跪在他前面背对他,身上衣服体型又都一样。 乔秋:“满嘴谎话,拖下去给我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几板子下去也就招了。 随从确实送瑞安侯去青竹苑了,不过半路上瑞安侯落了东西让他回去取,所以他把人送到假山就折身回舒心苑,并未看见瑞安侯进青竹苑。 而假山距离青竹苑还有好几丈远。 随从这一招认,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了,一阵黑一阵白的,自己儿子自己最了解,就怕半路后悔跑了回来,谁知刚好药效发作…… 瑞安侯:“乔秋,你这个贱/人,本侯要杀了你。” 瑞安侯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瑞安侯提着剑怒气冲冲进来,双眼赤红,看见乔秋直接扑了过来,双手举起剑就要砍,那表情一看就是真要把人弄死不罢休。 虎妞抓起一旁的椅子一挥手,抡起椅子去挡剑,她力气大又护主心切,一椅子将瑞安侯连人带剑给伦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瑞安侯被打飞出去瞬间手里的剑也脱力飞了出去,落地发出声响。 “瑞儿!”老夫人赶忙扑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发现他还能撑起身子,松了一口气,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虎妞,“反了,反了,来人,把这个丫鬟给我乱棍打死。” 乔秋起身走到剑落地的地方,弯腰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剑,随手一挥,剑刃斩断空气发出嗡嗡的鸣叫,“我-看-谁-敢。” 松鹤苑伺候的都是女人,一听老夫人的命令冲进来的是两粗使婆子,发现乔秋手里有剑,又看了看虎妞的个子,往后退了两步,即便手里捏了棍子也不敢上前。 这次换乔秋手持武器了,她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瑞安侯和老夫人。 瑞安侯刚刚的怒火随着虎妞那一凳子已经给呼没了,见乔秋面容不善的向自己走来,手脚并用后退,脸上露出惊恐,“你,你想做什么?” 老夫人发现乔秋眼中有杀意,神色中也流露出害怕,“反了你了,你想弑夫杀母吗?” 乔秋瞥了眼还在佯装的老夫人,“刚刚侯爷不是也要杀我吗?” 瑞安侯发现乔秋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疯狂,与往日模样相差甚远,“阿秋,你冷静点,你别乱来,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本侯刚刚那是……那是开玩笑,本侯没有想要杀你。” 乔秋歪了歪头,眼中露出无辜,“好好说?玩笑?拿剑砍自己的嫡妻叫好好说话吗?” 刚刚还是无辜疑惑的表情,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说话?侯爷你跟我好好说了吗?这三年我怎么过的你不知道吗?江姨娘一句话你对我动辄打骂,公爹孝期,你说要尽孝搬去书房,可你日日夜夜宿的地方是书房吗?江姨娘不在,你宁愿去睡个老女人也不肯看我一眼,还要提剑杀我?” 乔秋眯了眯眼,双目满是杀意,她觉得她每一个字出口,原主的怨气就重一分,那中恨都藏不住了,“既然侯爷不想过了,那么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看着乔秋眼中迸发的滔天恨意,瑞安侯吓的腿抖不已。 老夫人也被吓到了,却还是死咬着牙,皱了皱眉抖着唇强撑开口:“乔秋你想清楚了,你胆敢伤人,我瑞安侯府定休了你,即便你死了也休想入我瑞安侯府的祖坟。” 乔秋差点没绷住,这老太太可真是,你们家祖坟镶金的吗? 好在脸上表情没崩,乔秋拿着剑在老夫人面前来回挥舞,语气疯癫:“休我?凭什么啊,七出我犯了那一条?就是去你们孔家族里都没人敢说我一句不好的,你要休我?” “啊啊啊……”乔秋那一顿操作,吓的老夫人捂着脸尖叫,也不敢护儿子了,只自己躲开。 “真当我稀罕入你们家祖坟?休书不可能,我也不会接。”乔秋转而拿剑指着瑞安侯,说话时剑刃距离瑞安侯脸大约二指宽,还不断上下抖。 瑞安侯看着在自己脸上晃来晃去的剑,吓的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不休,不休,阿秋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乔秋继续手不稳的抖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和离。” 第25章 Duang更新掉落 老夫人一听和离两个字,也顾不得害怕了,梗着脖子,“和离?你休想,你就是死在侯府烂在侯府,也别想和离,侯府就没有和离的。” 乔秋觉得老夫人比她还疯狂,不过疯子比拼嘛,就看谁更疯了,“不让我和离?好啊,那我只能丧夫了。” 说着,举起手里的剑就冲着瑞安侯去,吓的瑞安侯满地乱跑,“啊啊啊啊——和离,和离,我跟你和离,娘,听她的。” 老夫人急的赶紧去护儿子,“住手,住手,你杀了瑞儿你也别想活着走出侯府。” “你们都不让我活了,我还在乎生死做什么?大不了大家都不活了,一死百了。”乔秋高高举起剑,重重落下。 剑落的地方在瑞安侯的两腿之间,剑尖触碰地板发出哐当声,隐约可见火光四散,剑落下划拉开,锋利的剑刃直接把瑞安侯的衣服给划开一道口子。 剑落下的声音又重又狠,那下手的样子带着浓重的恨意,瑞安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两腿间往后划的剑,刺耳的声音夹杂那划开的布料,他绷起的弦儿再也扛不住了。这是奔着废他子孙根去的,这下瑞安侯彻底害怕了,乔秋不仅要杀他,还要废了他,吓的抓着老夫人不断拉扯。 “娘,和离,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老夫人被个大男人拉着,身体被扯的摇摇晃晃。 乔秋提起剑又是一砍,瑞安侯吓的四肢并用爬着逃跑,他又是个妈宝,就围着老夫人转,乔秋手里的剑在两人脸上胳膊腿上到处比划,而且看她拿剑不稳又疯癫的模样,着实吓人。 瑞安侯一边跑一边求饶:“不要杀我,娘救我,和离,和离,我跟你和离。” 老夫人赶紧开口,“和离,和离,你别过来,我们和离,把剑放下,你把剑放下。” 虽然开口说和离,但乔秋明显发现她眼底的不甘,也不想与她扯,继续动手。 “口说无凭,我再也不相信你母子了。”乔秋又继续砍,这母子二人厚颜无耻的态度她是见识的够够的,不逼急点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痛。 掌握了力道乔秋还有意无意的在瑞安侯胳膊腿上戳一剑或是划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但流血且疼。 对于养尊处优的侯爷来说,这点伤跟要命一样,满屋子都是他的鬼哭狼嚎。 老夫人最心疼的儿子就是瑞安侯,见状也不再迟疑了,“住手,快住手,和离,和离,马上给你写和离书,不,现在就写,快住手。” 乔秋逮着机会又戳了一剑,这才往后退了两步。 见了血,母子二人再不敢耍心眼,很是配合的让丫鬟拿来笔墨。 下人们见乔秋没再追着人砍,这才颤颤巍巍去把主子扶起来,瑞安侯咬着牙抖着手写字。 乔秋看着那纸上什么琴瑟和鸣愿往后余生各自安好的话就恶心,呸的琴瑟和鸣,呸的各自安好,你们不好原主才能放下怨恨。 把剑哐当一声拍桌子上,指着上面的字开口道:“改了,把侯爷宠妾灭妻,因深爱妾室江姨娘,故此与我和离写上,字迹写工整了。” 那剑一拍瑞安侯手抖的更凶了,墨汁滴纸上,那张纸也不能用了。 换了张纸瑞安侯看了看乔秋又看了看眼前的剑,依着乔秋说的写,写完吹干递给乔秋。 “再写一张切结书,我要带庭胥离开。” 听到这话老夫人第一个不答应,“不可能,庭胥是我侯府的嫡长孙,你凭什么带走,老侯爷不会答应的,老侯爷最喜欢的就是庭胥,你想让老侯爷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吗?” 提起老侯爷,老夫人似乎有了话柄,“乔秋,老侯爷在世时对你多好,老侯爷如今去了,你就是这么对侯府对你夫君的?” “老侯爷对我好,那是他老人家的事,与你们何干?若不是因为老侯爷,你以为我能忍他宠妾灭妻三年?”乔秋用剑一下下砍桌子,“别废话,切结书,写,你们故意把庭胥养废,老侯爷怕是早就不能瞑目了。写,还有我那丢失的三万两银子,往后我要养庭胥,银子必须还给我。” 得了空档,老夫人身前有丫鬟有粗使婆子挡着了,说话也硬气了,“胡说八道,没人拿你的三万两银子,和离书已经给你了,拿上和离书滚出侯府。” “银票我就放在盒子里,盒子是你们打开的,银票定被你们拿了去,我不管,今儿拿不到银票我就去报官,我要让全晋城的人都知道,瑞安侯府为了区区三万两银票,给嫡妻下毒,甚至让车夫半路下黑手谋杀我。” 乔秋话一出口,老夫人和瑞安侯表情大变,她全都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你,你血口喷人。”老夫人阴沉着脸,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我血口喷人?你们想杀车夫灭口,正好人还没死,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晋兆尹对簿公堂?” 乔秋一直派人盯着车夫,惠恩寺没去,她人也没事,跟去惠恩寺的人发现马车和里面的人不对,瑞安侯肯定会怀疑她知道了什么,虽然她没有开口言说,也是给老夫人和瑞安侯以为她顾忌脸面从而没追究的错觉,只是车夫他们肯定是不会留的。 没死?瑞安侯想找人问,发现他的随从根本不在屋里,如果人没死……瑞安侯额头豆大汗珠不断下落,若是人没死,到时候全晋城都知道他谋杀发妻,“我写,我写。” 老夫人赶紧拉住瑞安侯的手,抬头看向乔秋,“把车夫交出来,庭胥你带走。” “给我四万两银子,庭胥我带走,车夫交给你们。” 老夫人:“你怎么不去抢?” “一万两银子买侯爷的名誉,亏吗?”花原主的银子开心吗?用老侯爷的私库还银子多快,但这母子二人自己手里肯定还有钱,只是没吐出来而已。 瑞安侯对银子没有概念,没成亲的时候有他娘给银子,成亲了有妻子的嫁妆可花,他怕的是摁在他手指上的剑,“娘你别跟她废话了,给她,她要什么你就给她,反正我也不喜欢孔庭胥。” 老夫人气的身子发抖,但理智还在,咬牙切齿,“你把江雁儿放了,四万两银子和庭胥你带走。” 乔秋眯了眯眼,若不是知道瑞安侯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乔秋都要怀疑他们是亲兄妹了,几次三番开口救江雁儿。 想到齐啸的话,江雁儿也很笃定有人会救她,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秘密? “江姨娘又不是我抓的,我如何说放人就放人,我只能去晋兆尹撤销对她的控诉。” 老夫人想了想,“可以,你得立字据。” 乔秋觉得,与其琢磨江雁儿和老夫人有不正当关系,倒不如怀疑江雁儿手里握了老夫人的把柄,这样更能解释的清她如此急着救人的原因。 因为江雁儿手里有老夫人的把柄,逼得她不得不救人,这样一想反而觉得合情合理。 只是江雁儿一个后宅女人,能有老夫人什么把柄?逼得她如此热心救人? 回想孔月月说的剧情,江雁儿最后做了瑞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大盛王朝没有扶持妾室上位先例,一开始乔秋还以为老夫人和瑞安侯喜欢极了江雁儿,或者有女主的好运帮忙,现在看来,那把柄大很大,大到足够威胁他们不顾祖训礼法扶持她上位。 一经谈妥,瑞安侯写了与孔庭胥的切结书,乔秋给老夫人立了字据。 拿上老夫人自掏腰包拿出来的银票,乔秋带着虎妞直接回了青竹苑。 刘氏一直站在屋檐下翘首以盼,夫人出门没带她,青竹苑还有位小姐在,她也不敢离开了,只能在屋檐下来回走动时不时往外看一眼,看人回来没。 被松鹤苑的人叫走的当值的丫鬟也没有回来,也不知夫人受欺负没。 就在她等的心急如焚时,终于听到声音,迎了上去,“夫人,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乔秋摇了摇头,“奶娘,吩咐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我们今夜搬家。” “啊?唉,老奴这就去。”刘氏没有问缘由,自从知道侯府这对母子想杀夫人后,她就觉得这瑞安侯府跟毒窟似的,每日饭菜她检查了再检查,就怕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药去。 孔月月也没有睡着,关在屋子里弄蒸馏,调制水乳,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出来,乔秋办事就没有出错过,所以她也不担心,因为倒霉的只会是别人。 乔秋已经进屋,屋子里灯火通明,也看的更清楚,入眼便看见乔秋手里的剑,上面还有血,乔秋衣服上也染了血,“乔乔你受伤了?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是不是瑞安侯那个王八蛋伤的你?你等着,我去弄个面粉炸弹,我炸死他。” “回来,我没事,这些血是别人的。”乔秋一把将人拉住,将剑放在桌子上,“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侯府,把我们准备的那些东西都装好,别让其他人碰,东西你最了解你自己收拾好,全部上锁,记得贴上字条以免弄混。” “怎么突然要走?”孔月月发现乔秋确实没有受伤,也就放下心来,看了看染血的剑,瞪大眼,“你把瑞安侯宰了?” 乔秋被她表情逗笑了,“没有,和离了,具体的等之后再告诉你,快去收拾。” 一听和离了,孔月月喜的还想再说什么,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瑞安侯府,还是离开重要些,转身就直奔放材料的屋子开始收拾,这些可全是花钱买的,才不给渣渣留。 青竹苑瞬间热闹起来。 刘氏带着下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起来,大的小的摆件物件全都收了起来,原主的青竹苑摆放的东西都不多,胜在雅致,一些大的双面绣屏风这些全都是原主的嫁妆,一并收了。 乔秋进屋换了身衣裳,将身上故意穿反又染了血的衣服换下,春秀进屋说孔心雅来了。 孔心雅的院子距离青竹苑不远,这边有点动静那边也能听到,乔秋让人带她进来。 孔心雅发现青竹苑的下人跟搬家似的,东西抬来抬去,“母亲,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乔秋坐下喝了口茶,今夜注定不眠,喝点茶提提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跟你爹和离了,往后你也不用再唤我母亲了,我本来也不是你的母亲。” 轻飘飘几句话,乔秋说的跟挠痒痒一样,却炸的孔心雅内心不平。 孔心雅想上前又不敢,纠结片刻,脸上泪花儿滚滚落下扑通一声跪在乔秋面前,“怎么会这样?可是因为雅儿?如果是这样母亲送雅儿走吧,雅儿不能成为破坏你和爹爹的坏人。” 这话听着就有股味儿了,而且似乎还有内涵人的意思。 乔秋看了眼跪着的孔心雅,也没有伸手扶人,这姑娘小小年纪能屈能伸,也很会审时度势,在孔月月身份没有爆发的时候,她有老夫人撑腰那叫一个不把原主放眼里,现在得知自己不是侯府亲生的了,真是说跪就跪,说哭就哭。 “不关你的事,是我与你爹过不下去了,大人之间的事很复杂,你还小不懂,乖,回去吧。”乔秋看了眼春秀,“春秀,让人送大小姐回去。” 把孔心雅打发走,下人继续收拾行李。 其实在最开始乔秋让刘氏清点原主嫁妆时,就已经将东西分类装入了箱子,收拾的也不过是一些细软和给孔月月买来调水乳、口红等的材料,饶是这样也用了不少时间。 松鹤苑。 书香得了消息进屋,“老夫人,门口来了一队侍卫,被青竹苑的丫鬟领进门了。” 老夫人一巴掌拍桌子上,“这个贱/人定是早有预谋。” “啊——轻点你想疼死本候吗?滚开。”瑞安侯坐在软塌上,由丫鬟给他伤药,疼的龇牙咧嘴,反手一巴掌把丫鬟打开。 老夫人摆了摆手让下人退下。 瑞安侯气的咬牙切齿,目光中全是恨意,“娘,我绝不放过那个贱/人,她居然敢拿剑砍我,我要她死,要她死。” 老夫人胸口一起一伏,面上全是怒意,“放心,她迟早落我们手里。你现在就写一封信,让人送南诚伯府去。” 青竹苑。 下人将东西收拾好,侍卫将箱子抬上马车装好。 这些侍卫其实都是乔秋找乔钊借的,一直养在原主的陪嫁宅子里,在她去松鹤苑的路上就让人去找了这些侍卫来。 侍卫到的时间也刚刚好,十个侍卫动作麻利,将箱子装上马车。青竹苑的丫鬟都是乔秋自己花钱买的,也一并带走,没了人和物,青竹苑瞬间成了个空壳。 马车连带人,刚走到门口要出去时。 松鹤苑的书香匆匆赶来,拦着乔秋,目光触及到乔秋还没丢开的剑,往后退了两步,“大夫人请留步,老夫人说你不能带走月月小姐,月月小姐是侯府的人。” 第26章 (修) Duang更新掉…… 听了书香的话, 乔秋冷笑一声,对老夫人的无耻又有了一个新认识。 也没有要与她掰扯的意思,直言道:“那你回去告诉老夫人, 月月她没上瑞安侯府的族谱, 她就不是瑞安侯府的人,我想带她去哪儿就去哪儿,侯府无权干涉。” “也转告老夫人,既然之前没有上族谱往后也不用再添名字了,也替我谢谢侯爷,谢他不肯认这个女儿。” 孔月月从马车窗口探出头, 一脸笑意,“对,回去也帮我谢谢侯爷,感谢他不认我, 感谢他不让我进他们家族谱。” 书香:“……” 马车拉着装着满满当当的嫁妆和行李直接从侧门出去。 此时大约卯时,天色有些许麻麻亮了,路上行人还少, 稀稀拉拉几人,倒是早起摆摊卖吃食的小摊已经烧开了水开始一天的营生。 乔秋早就安排好了宅子,是原主陪嫁的一个三进的宅子, 足够她和孔月月住了,也早就安排了人伺候打扫。 宅子她让人私下定了匾额,更名为乔宅。 从瑞安侯府到乔宅路上花了两盏茶的功夫, 倒也不算太远, 主要是马车走的慢。 到了乔宅,众人都没有功夫歇息,还要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进库房, 刘氏和春秀全程一直看着。 等把所有东西都搬进库房落了锁,此时天色已经明亮了起来,依稀可见天边亮起的朝霞,预示着这一天的好天气。 厨房早就做好了饭菜,孔月月现在这身子年纪小,扛不住,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就睡着了,乔秋让春秀安排了两丫鬟伺候。 而乔秋自己用过早饭,带着虎妞和另一个叫春晓的丫鬟就又要出门,春秀挨了打伤还没好,乔秋让她早点休息去。 刘氏见状赶紧开口,“夫人要出门?夫人一晚上没睡了,歇会儿吧。” 刘氏一脸担忧,这一晚上不睡觉,怎么大早上又要出门,是个人都扛不住啊。 乔秋摇了摇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办,不办完我这心里不踏实,奶娘你看着些家里,缺了什么该添什么你尽管去安排。” 乔秋怀揣和离书和切结书坐上马车直奔晋兆尹,和离书没有拿到官府公证盖章可是不生效的,她得在衙门开门的时候把这件事给办了,要彻底与瑞安侯府划清界限。 到晋兆尹时,衙门口的衙役还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侯夫人来了,侯夫人快请进,齐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在处理公事。”衙役见过乔秋,上次乔秋是被齐啸带进去的,以为她这次也是来找齐啸的,还好心告知齐啸在何处。 “多谢小哥,时辰尚早,小哥得空去吃碗馄饨暖暖肚子。”乔秋开口,春晓很识趣递了银子过去。 衙役乐呵呵接了,恭恭敬敬把人请进去。 进了晋兆尹,乔秋直直往处理户籍的地方去,和离书是写好的,只需官府誊抄见证盖章即可。 再有,乔秋想立女户。 好在处理和离与立女户的地方是一处,都不用来回跑,“还要麻烦大人一下,我还想立女户。” 在原主记忆中她爹南诚伯耳根子软,被金氏哄的服服帖帖,乔秋可不想从瑞安侯府出来又被逼着进南诚伯府。 再有,不管是被休弃还是和离的女子,娘家都有再做主嫁掉的抉择,这也是乔秋急着立女户的原因。 办事的人看了看乔秋。 乔秋将几张百两的银票压在纸张下面推了过去,“麻烦大人了。” 那办事的人虽然时常也收礼,但办女户收这么多礼还是头一回见,而他最近缺银子缺的头都快秃了,脑子一发热没多想就把章给盖了,并且速度极快把一切都给办好。 乔秋很满意这速度,又给塞了张银票压在书下面,二人心照不宣。 办女户的人多看了乔秋两眼,只觉得这女子生的好看,心想这么好看的女人办女户,这往后嫁人就难了,怪可惜的。 乔秋可不知那人怎么想的,拿着全新的户籍翻看,孔庭胥和孔月月都在她名下,而且她有这女户的户籍,往后行事也方便,不必受限于人。 从来晋兆尹到离开,所用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乔秋没有惊动齐啸,严格说来他们也不熟,她还不至于和离了跑去告诉一个男子。 回到乔宅,刚下马车,一丫鬟匆匆迎上前来,“夫人回来了,南诚伯和南诚伯夫人来了,指名要见夫人。” “他们人呢?”来的够快啊,这是安插了人在瑞安侯府?可若是安插了人在瑞安侯府,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 丫鬟禀道:“在大厅喝茶。” 乔秋到大厅时,打眼就看见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和与他并排而坐的金氏。 想来那就是原主的爹了,留着胡子一副儒雅书生模样,与乔钊有几分相像,不过气质上,乔钊比他爹更甚一些。 不过这二人直接在上首主人的位置坐下,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乔秋抬脚进大厅,刚迈进一只左脚,哐当一声,一只茶杯碎在了她面前。 南诚伯摔了茶杯拍桌而起,“你还有脸问我们为何而来?我问你,姑爷写信说你吵着闹着与他和离,不顾及侯府颜面非要离开侯府,可有此事?” 乔秋面上神色淡淡,心里却是冷哼,瑞安侯真不愧是渣狗,“是,我与瑞安侯和离了。” 似乎没有料到乔秋这么干脆就承认了,南诚伯愣了好一下,抬手指着乔秋气的手抖,“你……你怎么敢?你给我跪下。” 乔秋很不能理解,为何这里的人很是喜欢让人跪下,跪下就解气了吗?“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父亲要罚我跪下?” 向来乖巧听话的女儿竟然不听话了,还反驳,“你还问我为什么?做错事不知悔改,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是吧?我今儿非要打醒你不可。” 见南诚伯到处找东西,金氏赶紧起身拉人,“伯爷你冷静点,许是阿秋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好生听她说。” “难言之隐?她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身为侯府当家主母,两个孩子都快说亲了看看她干的什么事。”金氏看似在拉人,南诚伯还是轻易就到了乔秋跟前,指着她鼻子怒气冲冲开口:“和离?亏你做的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南诚伯府的脸面?你让南诚伯府的脸面往后往哪儿搁?” 乔秋琢磨了一下,古代女子和离确实会让娘家难堪,不过南诚伯这种上来不问缘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话里话外离不开面子的人,这种人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脸面,他所谓的伯府面子也是他自己的面子。 金氏一副很努力拉人的模样,“伯爷息怒,消消气,夫妻吵架难免有说气话的时候,姑爷不是说了吗?他本无意与阿秋置气,说明姑爷没有怪罪阿秋的意思,只是阿秋损了侯府的颜面……” 金氏这话就很有意思了,乔秋也不开口,就静静的看着他们拉扯。 南诚伯听完恍然大悟,指着乔秋:“对,侯府脸面重要,你现在立刻回侯府去,去侯府门前给我跪着,哭也好求也好,认错悔改让他们把和离书收回去,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刘氏护主心切,解释道:“伯爷,这事当真不怪夫人……” 金氏瞪了眼刘氏,呵斥道:“闭嘴,主子说话那有你一个下人开口的份儿,难不成还是侯府的错了?” 乔秋掸了掸衣摆,刚刚南诚伯摔茶杯,溅了两三根茶叶在裙摆上,“父亲可知女儿刚从哪里回来。” 南诚伯面上一喜,“你去侯府了?他们怎么说!” 乔秋心里嗤笑一声,乔钊的智商肯定随了原主娘,不过原主那性子和智商肯定是随了南诚伯,都那么喜欢自欺欺人啊。 “女儿刚刚从晋兆尹回来,和离书已经在官府备了案,对了,女儿还顺便立了个女户,瑞安侯给庭胥写了切结书,往后女儿与您的外孙外孙女就是一家人了。”乔秋说着,看了眼南诚伯,“父亲,女儿不会再回瑞安侯府,您若不满意,可以留下切结书,女儿尊重父亲的决定,也绝不会怨恨埋怨父亲。” 南诚伯被乔秋脸上的认真给怔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倒是金氏反应快,“侯爷给庭胥写切结书了?阿秋你怎么不拦着?庭胥可是侯府的嫡长子啊,你这……” 看似关心关切的话,却只是为了挑起怒火,南诚伯一想到自己外孙不是侯府嫡长孙,以后也与瑞安侯府没有关系了,气不打一处来,见乔秋没有一丝悔改的模样,气的抬手要打人,“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乔秋往后退了半步躲开,“女儿不孝,父亲不想认女儿,女儿也不会责怪父亲。”乔秋侧头吩咐丫鬟,“来人,拿笔墨来。” 把纸笔墨摆上,乔秋看着南诚伯,“父亲,你要写切结书便写吧,女儿受得住,女儿也绝不会怨恨父亲。” 就看他有没有魄力了,乔秋不是原主对南诚伯没有感情,再说了,有这么个爹还不如没有。 “你,你,孽障,总有你后悔的一天,到时候别来求我。”南诚伯连笔也没有摸,反而将装纸笔的托盘给掀了,冲着乔秋放一顿狠话走了。 金氏没有急着离开,“阿秋,不是我说你,好好的侯夫人不做你非要惹你爹生气,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乔秋将她眼底的幸灾乐祸收入眼中,“无妨,母亲看好妹妹,让她莫要来打自己姐姐的秋风,给我们母子三人剩点口粮,便是积德了。” 金氏还以为自己好心能劝劝,却被奚落,气的面色难堪,“你……没了侯夫人的身份地位,我看你能豪横到什么时候,我的宴会你也别来了,伯府不欢迎。” 乔秋瞥了她一眼,“自以为是也是一种病,建议去看看。” 刘氏叫来下人收拾狼藉,扶着乔秋坐下,“夫人不要生气,伯爷他……夫人刚刚怎么不说月月小姐的事,夫人受了那么多委屈,伯爷他会体谅的。” “奶娘,往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你自己信吗?好了,我困了,我先去歇会儿,谁来也不要打扰我。” 忙活了一晚上,主要的事情办妥了,至于其他的小事就等她睡醒了再说。 关于孔月月的事,乔秋不知道南诚伯知不知道,但从他一来就拿面子说事,让自己女儿去下跪求饶,可见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过他伯爷的面子,告不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熟。 “好。”刘氏应下,让下人做事动作都轻些,莫要吵着乔秋。 乔秋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吃过饭第一件事是给孔庭胥写信,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也没有打算瞒着他,信里把瑞安侯和老夫人如何设计害她的事也一一说了。 如果孔庭胥舍不得离开侯府,她也会尊重他的意思送他回去,至于原主的嫁妆这些,就得等孔庭胥娶亲后再还给他了。 让人将信送走,乔秋特意吩咐了送信的人注意些,瑞安侯能和离了还找南诚伯告状来看,这人人品差的不行,在孔庭胥没有给出答案之前,她不会让他们找到他。 “乔乔,你看,我成功了。”孔月月突然跑了进来,拿着一个瓷瓶扑向乔秋,“快表扬我。” 乔秋拿过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流出的是带着粘稠的透明液体,抹在手背上水润水润的,味道也很好闻,“我们家月月真棒。” “那是。”孔月月仰头那叫一个得意,“我多调配几个味道的,还能当香水儿用,香水儿……乔乔。” 看她模样就知道想干嘛了,“别急,一步一步来,先把这些弄好,店铺应该装修的差不多了,我一会儿出门去看看,装修好就要开店了。” “去吧去吧,我去调别的味道去,再把配方改一改,添些功效。” 离开了瑞安侯府乔秋更忙了,重新装修的店铺已经快完工了,她下午就去店铺里面看了一下,以前原主的嫁妆铺子有布店、胭脂店、书铺、茶肆酒楼等等……行业涉及很广,好些店铺还养了手艺人,生意有好有坏的,做不下去的也早就被瑞安侯给关门铺子租了出去。 之后因为江家人的使坏故意败坏生意,再加上店铺里面的人都是瑞安侯的人,被抓了一些人,也跑了些人,乔秋也不想接着那些生意继续半死不活的撑着,索性大刀阔斧全给改了。 大改自然是要银子的,店铺关门损失的是钱,货物积压,然后把原来的店铺重新翻身装修也是钱,找人做事还是钱,为新店铺添置东西也是钱,所以最先要回来的六万两早就花的不多了。 铺子都装修的差不多了,摆设也按照她的要求都放好了,缸里鱼也都养好了,高档美容院走的是一个形式,赚的是女人的钱,孔月月的出现如虎添翼,也能将其做到极致。 不过开店之前她还得结交人脉,三年孝期,原主与以前的好友都脱节了,联系也少。 晚上回到乔宅,下人告知乔钊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孔月月义愤填膺的声音,“舅舅,你不知道他们多可恶,还想留下我要挟我娘,他们都不认我不让我上族谱,怎么有脸这么干的,舅舅我好可怜,差点就被他们扣下当人质了,呜呜呜……” 乔秋进到正厅发现乔钊表情有些古怪,说心疼吧又在憋笑,见着乔秋脸上表情收敛,“阿秋,哥哥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在乔钊身边还坐着一位气质温和的女子,那是原主的嫂子,印象中姑嫂关系不错,只是因为乔钊不去侯府,原主与她嫂子见面也少。 嫂子郑氏起身拉着乔秋的手,“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也不与我们说,以前手指破了都能哭半天,现在不声不响都敢和离了。” 郑氏说着面色怒气难掩,“和离了也好,为了个妾室下正妻面子,脑子定是被驴吃了,就这等后宅都管不好的人,还想入仕为官,美的他。”说着,郑氏回头看了眼乔钊,“你可得看紧了,别让他有机可乘。” 乔钊顺着妻子意思点了点头,他也没打算放过瑞安侯,心里也后悔不已,后悔因为一个愚蠢的人忽略了妹妹,“哥哥定不会让他好过了去。听月月说你让他写了和庭胥的切结书,这样也好,免得把孩子教坏了。” 一想到自己从小也看好的有天赋的孩子,老侯爷一死,瑞安侯竟然把人往废了养,还不让读书,这么愚蠢的人,怎么会是老侯爷的儿子? 乔钊越想越气,不过都压在心底没有在妻子和妹妹面前表现出来,“如今你和月月已经离开了侯府。还是回家住吧,有哥哥和嫂嫂在,再没人能欺负你们。” 郑氏跟着点头。 乔秋摇了摇头,“哥哥知道父亲和母亲来过吧,父亲逼着我去瑞安侯府下跪,让我哭也好求也好,也要让他们接纳我回去……” “他怎么敢。”乔钊刚刚还藏的好好的怒气瞬间被激了出来,“莫要听他的,和离了哥哥养你,看谁敢说你一句不是。” 郑氏也皱了皱眉,知道公公耳根子软容易被继婆婆挑拨,但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这还真是……郑氏拉着乔秋的手,“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没肯。”原主肯定委屈死了,乔秋又没把南诚伯当爹委屈什么,最后也不是她被气的面红耳赤走了,“对了,哥哥,我去衙门立了女户,所以伯府我就不回了,有事我会提了礼上门,哥哥嫂嫂别嫌弃阿秋就行。” “胡说什么,我们怎会嫌弃你,你想回来尽管回来……不想回来便算了,这宅子也不算太远,哥哥嫂嫂来看你。”以前因为瑞安侯府的愚蠢,导致他不上侯府的门,谁知那蠢货竟敢宠妾灭妻伤害阿秋,是他的错,不该意气用事。 乔秋留乔钊和郑氏用饭,吃过饭后,乔秋和孔月月拉着郑氏一顿面膜按/摩,伺候的舒舒服服,也不能冷落了乔钊,让他一个人去享受男人的沐浴按/摩时光。 自古女人的钱好赚,男人的钱也同样好赚,他们也更会享受,古代男人上青楼寻花问柳一半工作一半也是为了享乐,乔秋新开的铺子,一间是服务女人的,一间便是给男人准备的。 按摩手法她交给了下人,也有意开始培养了,比起女人这边嘻嘻哈哈,乔钊一人就显得很孤独了。 孔月月一边往郑氏脸上摸东西,一边开口:“舅母你皮肤有些干,敷完这个我再给你弄个补水的,保管让你皮肤水水嫩嫩。” 郑氏还是有些害怕,不过乔秋先躺下,任由孔月月捣鼓,虽然往脸上抹的东西看着颜色怪怪的,但敷了一会儿洗干净发现脸摸着香香滑滑的,“这到底是什么?好神奇。” “女人变美的秘宝,嫂嫂你这几日得空就来我这儿,给你弄一个疗程,让你看看效果。”乔秋没有急着推销,不见效果的东西,说的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而且见着郑氏,乔秋心里就有拉顾客的主意了,乔钊得圣恩,郑氏又出身名门,结交的人关系便不一样,原主以前也在那个圈子,只是三年孝期,估计都被排挤的差不多了。 她倒是可以通过郑氏再次打开圈子,而贵妇圈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天黑之前,送走二人,路上郑氏不断摸自己的脸,“我觉得妹妹变了好多,你说瑞安侯府是怎么回事,老侯爷在时妹妹过的好好的,怎么老侯爷一不在,瑞安侯变心就算了,男人得了权利膨胀常有的事,怎么老夫人也跟着变了脸?” 乔钊也在琢磨这件事,“此事我会让人去查,阿秋刚刚和离虽然面上无所谓,心里肯定还是难受的,这些日子你多看顾她一下。” “嗯,我知道,我打算明儿带上琳兰和琳欣一起去,不怪你回来老是提月月,那孩子我也喜欢的紧,正好让几个孩子熟悉熟悉。” 郑氏带着两闺女接连来了两天乔宅,月月与郑氏的两个女儿也熟悉起来,还教她们化妆染蔻丹,还给弄出了渐变色,可把两小姑娘喜的。 这边日子过的安稳和睦,瑞安侯府那边坐不住了,让书香上门来。 书香见着人屈膝行礼:“大夫人……” 乔秋正要出门,店铺开张在即,得把缺的添上,掀开马车帘子看着书香,“打住,我与瑞安侯府没有关系了,大夫人这个称呼不合适,叫我乔娘子吧。” 书香当日是见过乔秋拿着剑逼瑞安侯写和离书的,也不敢造次,乖乖喊人,末了道:“老夫人说,乔娘子你该兑现诺言了。” “什么诺言?” 书香硬着头皮开口:“去晋兆尹撤销对江姨娘的诉讼。” “我撤销了啊,怎么?江姨娘还没回去?”乔秋说着恍然大悟,“哦,许是我忘了派人告诉老夫人,江姨娘被刑部接手了,罪名好像是仗势欺人致人死亡,江家人犯了不少事,他们供述江姨娘是背后主谋,你回去告诉老夫人让她想法子去刑部捞人吧。” 说完拉下帘子也不看书香的表情,府里有郑氏帮忙看着,而且郑氏对护肤品还蛮感兴趣的,与孔月月混成一团,乔秋也帮不上忙,她更加专注外面的店铺。 书香回到侯府将事情说与老夫人,气的老夫人又摔了一套茶具。 让人去晋兆尹一查,发现江雁儿早就被转到刑部了,并且下人还得知,乔秋本该去惠恩寺的那日,她人并未出城,而是去了晋兆尹。 “贱/人,她早就知道江雁儿被提到刑部去了,贱/人。” 孔心雅刚要进屋,听到里面歇斯底里的声音,抬起的脚放下,转身退了出去。 老夫人发泄一通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坐下,一指书香,“你去,告诉那个贱/人,让她去刑部把人给我接出来,不然我就让全晋城的人知道她被和离,我会让她身败名裂。” 书香离开后,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头疼的毛病越发严重了,只是自己儿子侮辱身边老人的事发生后,那最懂自己的老嬷嬷却是不能留了。 书香没有去太久,带回来的消息也不好,迟疑了片刻还是如实回了话,“回禀老夫人,乔娘子说,既然已经和离了,那便是昭告天下也无事,顺便再让天下人知道,她与侯爷和离,是因为侯爷在老侯爷孝期宠妾灭妻导致的。” 后面的话完全就是警告了,而且似有宣战的意思,大有你敢乱说,她就豁出去。 老夫人气的摔茶杯的力气都没有了,硬生生给气晕了过去。 瑞安侯府如何,乔秋根本不在意,她此时正跟着嫂嫂郑氏在长公主的荷花宴上发展客户。 郑氏三十好几了,都抱孙子的人了,素来面容温和大气,但年龄在那儿摆着,眼角不免有细纹,出门一般都靠粉来增白或者掩盖细纹。 只是粉用多了,也有化不开的时候,或者天气一热就容易掉,脸上白一块儿黄一块儿,就显得不好看。 但今儿荷花宴这么热的天气,所有人都难以忍受脸上的不舒服,偏偏就郑氏和她那小姑子两人脸上妆容得体,而且瞧着根本没打粉,偏偏人那皮肤白里透红,好看的紧。 尤其乔秋还心机的没有带年轻美貌的丫鬟,而是带的刘氏,刘氏作为乔秋的奶娘年纪可不小了,然而这些日子的调理护肤,脸上效果是最明显的。 官家太太之间表面上都和和气气,没有什么跟你不对付就写脸上,所以宴会上一片和睦,而乔秋也趁此机会推销。 只是总有那么不合时宜不会看场景说话的人,“听说瑞安侯夫人前些日子大半夜从侯府出来,还拉了好几马车的行李,可是属实?” 晋城是天子脚下,说它大那是真的大,但若是有什么消息却又能极快传的到处都是。 当日动静闹的不小,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别提第二天乔秋就去官府过了和离书的文书,还办了女户。 只是众人知道归知道,没开口言明罢了。 不过有愚蠢的人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会竖起耳朵好奇,毕竟八卦嘛,谁不爱呢。 乔秋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堪,大大方方点头,“是啊,和离了就是两家人了,再待在侯府说不过去,也是当时街上人少,不然带着那么多行李搬家,大白天还得把路堵着呢。” 众人闻言一笑,还以为气氛会尴尬,谁知被乔秋轻易化解,还半开玩笑,瞧着一点也没有为和离的事伤心。 “对了,我亲生女儿月月找回来了,我打算给月月办个认亲宴让大家认识认识,想请各位夫人来,不知各位夫人可赏脸?” 亲生女儿,四个字又如重磅炸弹丢下来,诸位夫人相熟的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八卦,瑞安侯府这是怎么了?今年事情一出接一出的。 乔秋没有隐瞒,把孔月月的身世让人传了出去,这让在座的夫人都惊呆了,侯府的嫡女还能被抱错?这可真是奇闻。 往深了打听,更是稀奇,侯府嫡女找回来瑞安侯和老夫人不急着把人认回来上族谱,还阻拦,结果乔秋就带着亲生女儿和离了。 不少人猜测,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和离的,毕竟以前她们都是看着乔秋怎么护瑞安侯的,能把她逼得和离,可见是发生大事了。 虽然乔秋和离了,不过郑氏作为嫂子不见疏远反而越发亲近,更别说她还有个得圣恩的哥哥,所以帖子发出去各家都给了回复。 就连长公主也给了回复,会让自己的女儿青樱郡主来。 乔秋早就想给孔月月正名了,不清不楚的小姐,见一个人解释一次,可旁人还是总会以为她是私生子,也许还会被故意曲解。 因而要办就办大的,有乔钊和郑氏在,孔月月的认亲宴,办的格外热闹,经过调养孔月月干瘦的脸也长肉了,完全不像一开始那瘦不拉几的模样,俨然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 孔月月的眉眼与乔秋和乔钊很像,也没人敢怀疑不是亲生的。 南诚伯和金氏也来了,全程冷着脸,不过看见孔月月那一刻愣了神,“这孩子好像慧娘。” 金氏本来笑容满面的衬托着南诚伯的冷脸,谁知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 慧娘是乔钊和乔秋的娘,那个真正做到温柔贤惠的女人,只可惜命不长。 南诚伯虽然诧异孔月月长得像乔秋的娘,但对于乔秋擅自和离的事还在生气,并未与她说一句话,乔秋和乔钊都没有搭理他。 乔钊让他来,也是为了让乔秋和月月有面子,不然认亲宴的现场亲外祖父不到场,难免到时候被人说闲话。 孔月月认亲宴过后,乔秋的美容院正式开张,取名美人阁。 美人阁服务的都是贵夫人,消费一次那都不低于十两银子,而想要值那个价钱,肯定得让人玩的开心,玩的尽兴,玩的满意。 美容护肤是全套的,有脸部的还有全身的,刚开始夫人小姐们还有些害羞,但发现里面伺候的都是女人,渐渐的也就放下羞耻来。 女人天生爱美,就没有一个女人是不想自己漂亮的,尤其古代三妻四妾,妻子年老色衰,后面一群年轻貌美的等着睡自己男人。 所以,为了变漂亮她们是最豁得出去的。 不能让众人感觉无聊或者单调,因为在做美容或者染蔻丹时,可以听听故事,或者点人弹琴说书。 而最让人打发时间的活动那必然是马吊了,又能结实牌友,又能悠闲度过一日,乔氏美人阁还提供各种点心水果,均控制了糖分,好吃不胖。 也给小姐们提供了各种玩乐的娱乐项目,孔月月有一段时间痴迷你画我猜、谁是卧底、狼人杀之类的小游戏。 她给乔秋提起这个,乔秋当时便觉得可行,让人准备了道具,然后拉着郑氏还有两侄女五个人就玩了几局,琳兰和琳欣到现在还沉迷其中。 美人阁开张前三日生意火爆,前面一层楼都是各种护肤的水乳精华,还有各种颜色的口脂,眼影,还有孔月月无意中调配出来染蔻丹的。 小姑娘们最爱的就是染蔻丹那个,因为价格小贵,有那几个小姑娘合在一起买的。 前面是各种商品买卖,娱乐则全在后面。 这边美人阁生意刚起步,另一边放在瑞安侯府的人回禀,说瑞安侯彻底不行了,请了秦太医、周老大夫都说治不好。 而第二天郑氏来找乔秋也说起这件事。 孔月月探头进来插话,“这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郑氏被她这说法给逗乐了,“你别说,还真是。”嘴上这么说,郑氏还是把伸着脑袋想要听八卦的孔月月给推开,“月月,你现在还小,这些事不是你该听的,去找你两个表姐玩。” 孔月月不甘心,乔秋笑了笑对她摆手,打发她边儿去。 要说瑞安侯怎么发现自己废的,这还要从丫鬟勾/引开始,自从知道自己睡了个老奴才,还被人围观后,瑞安侯就变得异常暴躁,还添了个喜欢酗酒的爱好。 饶是这样,也有那胆大的丫鬟,趁着瑞安侯喝醉了想办好事,瑞安侯也半推半就,谁知最后好事没办成,那丫鬟还被杖毙了。 老夫人请了大夫一看,上次撞凳子腿儿上是伤着了,不过大夫说还能治,而瑞安侯也确实还能行,谁知这次是彻底不行了。 郑氏不知具体原由,“你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报应?” 乔秋摇了摇头,把瑞安侯睡老奴才的事简单说了,并未说瑞安侯自己吃药的事,而说的越简单,越是能勾起人的猜想。 郑氏拍了拍乔秋的手:“这可真是……还好你和离了,这搁我身上我也受不了。什么人呢,这种事都干的出来,也不嫌恶心。” 送走郑氏,乔秋转身提了箱子坐上马车去长公主府,美人阁开张她给长公主送了帖子,不过长公主没来,倒是给她下了帖子邀请她过府。 然后长公主就成了她的客户了,乔秋每隔三日会去给她做一次护肤。 又是一日清早。 春秀拿着一封进屋,“夫人,少爷来信了。” 乔秋伸手接过,距离她给孔庭胥送信过去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美人阁的生意蒸蒸日上,乔秋又接连开了男士按/摩院,男人们花起钱来,丝毫不逊女人们。 天气要开始入秋了,乔秋正在筹备火锅。 炸鸡和卤鸡也在让厨娘尝试着做,炸卤这个店并非一定要开,不过乔秋想要收集鸭绒鸡绒,普通百姓逢年过节杀一次鸡鸭,收集起来难,索性开间店,然后将鸭绒鸡绒这些收集起来。 孔庭胥信里表达对她和未曾见面的妹妹的关心,然后最后来了句他会给夫子告假回来一趟。 乔秋算了算,如果孔庭胥写了信就去告假上路,这个时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春秀,去叫赵田一来。” 赵田一是乔秋买来的侍卫,买的时候一家人齐齐整整,因为犯了事所以被发卖,他有些拳脚功夫因为受了刑身受重伤,但又舍不得和妻儿分开,人牙子不好卖,最后被乔秋买了,赵田一媳妇儿在美人阁做事,女儿跟着孔月月,赵田一伤好后就开始看家护院。 “夫人叫属下有何吩咐?”赵田一来的快。 乔秋思来想去,最后把刘氏也给叫来,实在是最认识孔庭胥的就是刘氏了,“奶娘,庭胥回来了,我也不知这孩子走到哪儿了,我不放心,你赶紧和赵田一一起,带上人沿路去接。” 刘氏一听也吓了一跳,少爷当时被送去读书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去的时候夫人安排了镖局的人保护,回来可别一个人乱跑,“老奴这就去。” 赵田一点了几个人,收拾上行李带着刘氏就出发了。 又过了几日,嫂嫂郑氏突然开口邀请乔秋去听戏,乔秋不是个喜欢听戏的人,不过郑氏突然发帖子邀请,也没有来乔宅找她,定是有事,她换了衣裳带着丫鬟便去了。 “这里,坐。”郑氏看见她上楼,赶紧招手。 “嫂嫂今天怎么邀请我来看戏?” 郑氏表情一顿,“这不是有一出好戏吗?据说开场四五日了,每一场都满客,我这儿不是好奇嘛,你哥又不喜欢听戏,我只能找你陪我来了。” 乔秋觉得她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没有揭穿,在位子上坐下,戏还没开场,她们订的是二楼的桌子,人不算多,就是因为人不多,所以上来谁下去谁,一清二楚。 然后,乔秋就看见瑞安侯和一个身穿暖黄衣衫的女子有说有笑走上了楼,“这还真是一出好戏。” 郑氏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表情一顿,“晦气,他怎么也来了。” “嫂嫂不是让我看戏的?”乔秋看了眼郑氏,不是这出戏? 正说着,楼梯口再次出现一人,瞧着有几分眼熟,对方还往她们这边走来,快要走过时郑氏开口招呼,“齐大人,好巧,你也来看戏啊。” 齐啸停下脚步看了看二人,“是,没想到嫂夫人和乔娘子也在。” 乔秋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之前觉得眼熟,一听声音可不熟悉嘛,这不是齐啸吗? 只是之前齐啸续了胡子,人看着沉稳,这胡子一刮,年轻了至少有十岁,不像官府做事的人,到像个文弱书生。 乔秋笑了笑:“齐大人刮了胡子我差点没认出来。” 齐啸张了张嘴,讪讪一笑,他自己都觉得不适应。 同乔秋点了点头,走到自己订的位子坐下,刚好就在他们隔壁,而齐啸与乔秋中间位置差不多就隔了把椅子远。 乔秋不是个迟钝的人,立刻就明白为何郑氏会给她送帖子邀约了。 虽然她不讨厌齐啸,但这种不提前说一声就拉到一起相看的事,她不是很满意,她也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惊喜。 然而让乔秋更不满的是,瑞安侯和那身穿暖黄衣衫的女子就坐在她对面,抬头打眼就能看到。 乔秋:“……” 第27章 Duang更新掉落 瑞安侯一抬头, 也注意到对面的乔秋。 再看到乔秋身边坐着的人是齐啸,顿时黑了脸,也不顾身旁那身穿暖黄衣衫的姑娘, 怒气冲冲走了过来, “奸/夫/淫/妇,你们终于不藏着掖着了?” 说着手指指着乔秋,表情狰狞,“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这才和离多久,你们就勾搭在一起, 不要脸。” 齐啸蹭的一下起身,凳子摩擦地板发出声响,目光微沉看着瑞安侯,“侯爷慎言, 侯爷若是不会说话便不要说话,莫要在这里坏乔娘子的名声。” 瑞安侯在晋兆尹挨过齐啸的打,对他有些怵, 可看着乔秋他就想起自己被迫睡老女人和粗使丫鬟的事,打那以后,他就感觉自己不对劲了, 现在看见女人就觉恶心厌烦,怒气根本掩饰不住。 瑞安侯脚下往后退了半步,嘴上却没丝毫留德, “名声, 她还有什么名声?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在外人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装的那叫一个温柔贤淑, 你们怕是都不知道吧,背地里这个女人就是个虚伪至极又恶毒至极的女人。” “住口。”郑氏也算是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即便是休妻的,再见面也没有如此诋毁的,简直枉为男人。 “够了。”齐啸几乎和郑氏同时开口。 郑氏和齐啸被气的不轻,当众诋毁一个女人的名声,这是逼人去死啊。 齐啸看了眼乔秋的背影,见她一言不发,想来是气急了。 然,乔秋淡定神闲的坐着,静静的看着瑞安侯气急败坏的模样,勾了勾手,“虎妞,把他从这儿给我丢下去。” 那几剑还是戳的不够深啊,瞧这活蹦乱跳的。 虎妞一个健步冲过,一手抓着瑞安侯胸前的衣襟一手抓着他的裤子把人平举起来。 瑞安侯还未搞清状况,人就腾空了,双脚并用的挣扎,“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啊……” 虎妞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双手一扬直接把他从二楼扔了下去。 下方是唱戏搭建的戏台子,瑞安侯刚好砸在台上的桌椅上,将桌椅砸碎发出哐当声。 “侯爷?”瑞安侯身边随行的随从吓懵了,赶紧从楼梯下去找人。 乔秋这才起身,也没有去看被扔下楼的瑞安侯,而是看向追着瑞安侯过来的女子,瞧模样不大,也就刚刚及笄左右。 瑞安侯比原主大两岁,快奔三的人了,还想老牛吃嫩草,真是不知羞。 乔秋看着那姑娘,道:“姑娘,眼睛擦亮点,嫁什么男人不要紧,最要紧是不要嫁那种进门就让你守活寡的。” 说着又道,“你还年轻,一辈子还长呢,你模样这样好,什么人找不着,干嘛守着个废物过一辈子,是吧。” 同刚刚瑞安侯歇斯底里的咆哮不同,乔秋气定神闲,两相对比再加上她说的隐喻又露/骨的话,周遭看戏的人相互递了个眼色。 之前就有传言说瑞安侯怕是不行了,没想到竟是真的,还是前妻亲口承认的。 乔秋看向郑氏:“嫂嫂,今天这出戏是看不了了,回吗?” 郑氏也待不下去了,好好一出戏还没开场就被搅了局,“回,怪我出门没看黄历,晦气。” 离开时,乔秋让春晓留了银子,当做对砸坏戏台子的赔偿。 回去的路上,乔秋和郑氏一辆马车,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乔秋脸上没有笑容,表情冷漠,与以往那脸上总挂着浅笑的模样完全不同。 郑氏手中绣帕被搅的不成样子,“真没想到瑞安侯竟是个小人,和离了他还要来毁你名声。妹妹莫气,早晚我们收拾了他。” 乔秋抬头看了眼郑氏,“嫂嫂,我与他生活了十几年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清楚,若是生他的气,我也不用活了。” 郑氏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我生气是另外一回事。”乔秋看着郑氏:“嫂嫂,你的好意恕我不能心领,刚出一个狼窝看清一个男人虚伪,现在不敢再入另外一个,我有儿有女,往后就想养大他们,过过清闲日子。” 齐啸人不错,而且人家帮了她两次,但抛开这些,他们其实根本不熟,对彼此也都不了解,硬要凑一块儿就牵强了。 乔秋话里意思很明白,也算是推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生气,她也是故意冷着脸,若是第一次态度不坚决,往后乔钊和郑氏再来几回,次数多了,旁人还以为是她不识抬举。 郑氏抿了抿唇:“这件事是我和你哥哥没考虑周全,我们听说瑞安侯在相看,你们虽然和离了,可如果他先娶亲,你这边没动静难免被人说闲话。” 乔秋摇了摇头,“我儿女都不小了,再嫁反而连累的他们名声不好。再说了,我如今无人管束自由自在,没必要再去找个相公上孝公婆,下管儿女,还得伺候男人吃穿住行,完事还要跟家里小妾拌嘴争宠,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乔秋说着又道:“我知嫂嫂和哥哥是关心我,只是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做点小生意赚点钱够我们母子温饱足以,家里我一人说了算,无人管束,也不用去想着讨好谁伺候谁,月月乖巧听话,庭胥也懂事,多好。” 最重要她快奔三的人了,而古代人成亲又早,有那十七八岁就当爹的。 她总不能去老牛吃嫩草吧?她下不去嘴。 但凡跟她年龄差不多的,不是丧妻就是丧妻。 可让她找个鳏夫凑合吧,她肯定是要给人当后娘的PanPan,自古后娘就不好做,她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给人养儿子。 若是真找着那年龄合适又没有儿女的,对方年龄肯定也不小了,到时候被逼着传宗接代……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如单过自在。 郑氏瞪大眼张了张嘴,她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确实,再嫁虽然能少了世俗流言纷扰,可乔秋立了女户,又有儿子傍身,这日子……说的她都心动了。 “咳咳……是我们想岔了,嫂嫂跟你保证,没有下次了。” 也是今儿出门不利,遇着了瑞安侯,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撮合了。 回去后郑氏不免又与乔钊一通抱怨瑞安侯,“你当时是没在,那混账说的都不叫人话,差点没气死我,阿秋嘴上说不在意,可我还是不怎么放心,哪个女人听了污蔑自己的话心里好过。” 郑氏越想越觉得不行,瑞安侯就是个隐患,“晋城说大可终也会遇着那厌烦的人,不如你想个法子,把他弄出晋城,越远越好。” “嗯,我安排一下,妹妹那里还得你多费心。”乔钊也反应过来这事没办对,“相看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此事就先不提了。” 原本打算撮合乔秋和齐啸,是想着齐啸丧妻快两年了,又知根知底,为人可靠,撮合他们倒也不错。 听妻子这么一说才觉得他们操之过急了,也没有问乔秋愿不愿意。 乔宅。 回到宅子,乔秋就派人去打听同瑞安侯相看的那姑娘是谁家的。 乔秋一直安排人盯着瑞安侯府,侯府的事她知道的不少,自然也知道瑞安侯在相看的事。 起因是老夫人动用老侯爷的私库还是被其他几房的人给发现了,找到老夫人对峙老夫人自然是不肯承认的,还将闹事的给打了一顿。 虽然事情暂时压了下去,但其他几房的人已经有了怀疑,瞒也瞒不了多久,老夫人和瑞安侯一个忙着大牢捞人,一个忙着找路子入仕。 其实丁忧三年瑞安侯入仕机会也并不是没有,只是他瞧不上那些闲散小官位,这不,开始四处相看,想通过结亲的法子找关系。 很快,戏楼同瑞安侯一起的那姑娘身份就出来了,礼部右侍郎的庶女,说是庶女人家记在嫡妻名下的,做个填房倒也可以,而礼部右侍郎的妹妹在宫里做妃子,攀着皇家的亲。 不过乔秋猜想,瑞安侯应该没有告诉对方,他现在对女人提不起兴趣。 乔秋做事不瞒着孔月月,她也知道瑞安侯相看姑娘的事。 孔月月看着查来的消息,气呼呼开口,“他一把年纪了还想拱人家鲜嫩的白菜,忒不知羞了。”看到礼部右侍郎几个字,指着道:“有点熟悉,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乔秋开口道:“礼部右侍郎夫人和她大儿媳是咱们美人阁常客你忘了?你还带侍郎夫人的孙女玩过几把游戏,就因为她第一把输了,哭成了个泪人儿。” 孔月月回想了一下,“就那个长的像年画娃娃的女孩?” 乔秋点头。 礼部右侍郎夫人和她大儿媳自美人阁开业以来,一直是美人阁的常客,若是不认识便算了,既然认识…… 没隔几日,礼部右侍郎府的庶出姑娘定亲了,定亲对象是布政使司家的庶子。 也是巧了,乔秋当时只是想提醒一下礼部右侍郎夫人,毕竟人黄花大闺女一个,没必要进瑞安侯府守活寡去。 后来就说起了亲事,其实那庶女已经十七了,之前定过亲,谁知未婚夫出了事,那姑娘还没出嫁就落了个克夫的名声,礼部右侍郎夫人把人记自己名下也是想抬抬身份,谁知亲事还是难。 这事被牌搭子听到,正巧一桌马吊传开,布政使家正好有个年龄相仿合适的庶子,两家一商量,私下让孩子们见了一面,双方都满意,亲事便定下了。 没了礼部右侍郎的女儿,瑞安侯也没有死心,还在相看,上次让虎妞把他从戏楼二楼丢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桌椅缓冲,人居然没啥大事,又活蹦乱跳的。 而老夫人也频频动作。 得了空,乔秋去了趟刑部,“江姨娘,好久不见。” 最初乔秋只是替原主打抱不平才送江姨娘进大牢,只是随着老夫人几次三番要救人的行为,乔秋对江雁儿越发好奇了,只是之前忙着事一直没空。 许久不见,江雁儿脸上已经没了当初有身孕时那般嚣张,蓬头垢面。 看见乔秋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猛然扑过来撞到牢房门上,伸着手要抓乔秋,“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你个下堂妇,哈哈哈……下堂妇。” 江雁儿的手距离乔秋一指宽,却愣是够不到。 乔秋挑了挑眉,听她这意思,是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的,看来一直有人给她报信,是谁呢? 第28章 Duang更新掉落 狱卒一刀背打在牢房门上, “干什么?老实点。” 被关大牢,江姨娘对守牢房的狱卒很怵,也就看见乔秋撒泼一番。 狱卒搬来凳子, “乔娘子坐。” 乔秋道谢, 在江姨娘的面前坐下,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乔秋莞尔,“下堂妇也好过犯妇,江姨娘只知我离了侯府,可知你夫君瑞安侯正忙着四处相看?” 见江姨娘表情变化, 乔秋猜给她传信的人没有告知这些,又道:“想来用不了多久,侯府又会添新人了,娇妻美妾, 我是不在意了,就是不知瑞安侯有了新人,可还会想起你这个旧人?” 江姨娘刚刚还冲着乔秋怒气冲冲的模样转而变得紧张, 不过那紧张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 乔秋对那个秘密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秘密, 让她这么放心。 “朝廷明令规定官员不得放印子钱,你大义扛下一切,可江家人都犯了事, 等你以及江家人一死, 你那儿子尚在襁褓,小孩子最容易夭折了,也不知道新进门的夫人是不是个心善的人。” 乔秋思来想去觉得江姨娘和老夫人应该相互牵制, 毕竟江姨娘的儿子还在侯府,她不能开口直接问江姨娘与老夫人之间有什么龌龊,人也不会告诉她,她只能一步步试探。 当提到儿子,江姨娘的慌张真实了不少,见她神色变化就知在权衡利弊。 乔秋该说的也说了,没有继续留下,她前脚刚回乔宅后脚就听说江姨娘吵着闹着要见老夫人。 而江姨娘见了老夫人不久,瑞安侯便没再相看,老夫人还把江姨娘生的儿子抱到身边养。 然后江姨娘把一切罪责退到她哥哥身上,两兄妹互相攀咬,反倒是江家犯的事半点没沾到瑞安侯身上,也是奇了。 乔秋拜托了狱卒帮忙,但是江姨娘见老夫人时,两人并未提起什么,悄悄话说的旁人根本听不到。 乔秋也不急,现在着急的是江姨娘和老夫人,从大牢回去后,老夫人就开始东家窜西家走的跟人拉关系,就知道是真急了。 “乔娘子。” 乔秋日常带孔月月到美人阁,孔月月是美人阁独家顾问,再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自己调出来的东西了,所以抛开每日要跟女夫子学才艺跟嬷嬷学礼仪外,她还得来美人阁一个时辰。 二人刚进门,便听人喊乔秋,侧头发现在美人阁大厅一棵半人高的美人松旁边看见了齐啸。 乔秋走了过去,“齐大人?” 在齐啸身后正挑选蔻丹颜色的一小姑娘回头,瞧着比孔月月大点,皮肤很白,透着一股病态的白。 齐啸介绍道:“这是小女玲珑。” “玲珑见过乔娘子。”那小姑娘很有礼貌的冲着乔秋行礼,行完礼突然咳嗽起来,丫鬟忙展开绣帕拿了片切的规整的东西给她含着,咳嗽声渐渐止住,玲珑冲着乔秋歉意道:“玲珑失态了,让乔娘子见笑了。” 乔秋张了张嘴,好温柔的小姑娘,再看小姑娘的发型脸蛋,活像自己以前看人演的黛玉。 齐啸在小姑娘咳嗽时,轻轻拍她后背,从他眼中看出疼惜,转而看向乔秋,“能否麻烦乔娘子一下?玲珑想挑选些蔻、蔻丹……我一男子不懂这些,不知可否请乔娘子帮忙?” 齐啸看了眼身后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也不知是什么,可偏偏进来选的女人多,叽叽喳喳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不麻烦,这边坐。”转头乔秋吩咐美人阁店里的人“去端两杯雪梨银耳羹来,再沏两杯茶。” 孔月月自看见玲珑就一直盯着看,仿佛人脸上有花一般,被乔秋拉了一下才回神。 店里的人将蔻丹挑选了几样颜色拿到他们这一桌来,还有口脂腮红等。 孔心雅从美人阁正门进来,见着乔秋和孔月月,上前,“母亲,月月妹妹。” 看见孔心雅,孔月月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绷紧,刚刚那股觉得玲珑熟悉的感觉立刻清晰了,这不是白月光和替身的碰撞吗? 孔月月看一本书刚开始还记得清楚,到后面就渐渐开始遗忘,再加上她成日忙,更没有时间想什么穿书了,都快忘了她们是穿书了。 见着齐玲珑时觉得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蹦出,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见过这么温温柔柔的小姐姐,直到孔心雅出现。 乔秋说过,但凡想到书里的剧情都要告诉她,孔月月急想开口,但是碍于外人在,只能憋着。 “孔小姐记得改口,我如今与瑞安侯府已经没了干系,当不得你的母亲,还请孔小姐记住了。”乔秋没有半开玩笑的说,而是很认真看着孔心雅开口。 孔心雅眼眶骤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没有掉下来,抿了抿唇,“母……是,乔娘子,雅儿记住了。” 孔月月皱了皱眉:“你可千万别哭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 孔心雅摇了摇头,“乔娘子和月月妹妹怎会欺负雅儿,是雅儿不自量力了,虽然乔娘子不是雅儿的生母,但养恩大于生恩,雅儿不会忘记这份情的。” 孔月月点了点头,“是不能忘,毕竟如果不是我娘,你就得在桂花村长大,三岁起就要开始帮家里干活,喂猪喂鸭洗衣做饭,早上比鸡起得早,睡的比狗晚,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吃最少最差的饭。瑞安侯府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你又得老夫人疼宠,自小吃的是锦衣玉食,身边还有丫鬟伺候,多幸福啊,你要是把这份情给忘了,那才叫忘恩负义呢。” 孔心雅:“……” 乔秋给了孔月月一个赞许,这不就很会了吗?谁说自己笨学不会了。 孔月月本来也不想与孩子计较,可听孔心雅说话她心很不得劲,听着不舒服。 被孔月月这么一说,孔心雅面色一阵涨红一阵青白,最后匆匆告辞离了去。 齐玲珑心疼的看着孔月月,“月月妹妹受了好多苦。” “没事,都过去了。”孔月月挑了个墨绿色的蔻丹,“要不要试试这个?你皮肤白,好看。” 你日后老公会带着孔心雅在你坟头蹦迪,姐姐,绿色了解一下,渣男不能嫁啊。 乔秋拍了一下孔月月,嗔了她一眼,挑选了个粉粉嫩嫩中规中矩的颜色,打开给齐玲珑试了一根手指,“小姑娘就该用这种粉粉的,其实也不用买回去,可以在美人阁做,日后不喜欢这个颜色了,还可以来换。” 看的出来齐玲珑身子骨不是很好,出门少了在家里捂着皮肤捂的很白,太白了就会显得寡淡,但人年岁也不大,不适合其他深色的颜色。 乔秋给齐玲珑画了个淡妆,遮了她苍白的脸,淡妆提了气色,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好漂亮。”孔月月惊叹,怪不得能做男主白月光,让男女主为了个逝去的人翻来翻来覆去的虐女主,最后又追妻火葬场,然后最后为了讨女主欢心,还把死了的嫡妻给休了,这操作,也是神了。 齐啸不懂这些,但看着女儿巨大的变化面上全是喜色,走之前好一通道谢,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起戏楼的事。 乔秋送了张银卡给齐玲珑,让她没事就来美人阁玩,当做感激齐啸前两次帮忙的谢礼,再有她很喜欢温柔的小姑娘,也许是自己不温柔。 人走后,孔月月拉着乔秋科普书里的剧情,乔秋听完问道:“男主是谁?” 孔月月张了张嘴,“……书里是叫轩王,可我打听过了,现在没有一位王爷叫轩王。”孔月月突然一拍手,“女主都还那么小,王爷应该还是皇子,几皇子我就在不知道了,也许撞见了我就想起来了,你看,玲珑一出现我就有感应。” 乔秋:“……” 对于书里男主到底是谁,什么身份乔秋没有特别纠结,依着时间线,女主才九岁,等及笄嫁人还有六年,那么男主现在最多也才十几岁。 火锅店那些还在筹备,毕竟冬天到了生意才会火爆,所以她也不着急,只是之前原主的嫁妆铺子在清点之前压了不少货。 什么金银首饰、衣服布匹、胭脂、米面油等等,尤其首饰那些,晋城是天子脚下,各家贵夫人对时下流行的东西都很敏感,一旦首饰款式不好看过时了就卖不出去了,积压的也不少。 布匹则是刚进了一批新品,乔秋这边动作店铺直接就关了,胭脂一部分觉得颜色不错的拿来在美人阁用,但一些价格一般颜色不怎么大众的,乔秋和孔月月都瞧不上,也积压了。 乔秋最近一直在愁这件事,美人阁走高端路线,绝技不能掺和次品的,这些东西说差呢,一般老百姓买不起,说贵呢,可距离高端档次又低了一等。 她不打算开杂货铺卖掉,放在库房蒙灰又浪费,毕竟全是钱。 树荫下,孔月月将三个茶杯翻着扣在桌子上,拿了三个葡萄,三个杯子各放一个,然后一顿摇,对赵田一的女儿赵笑笑开口,“猜哪个杯子葡萄最多。” 赵笑笑咯咯笑道:“小姐,每个杯子都有葡萄,怎么会最多呢?” 孔月月挑了挑眉,当着她面揭开一个杯子,结果里面根本没有葡萄,赵笑笑瞪大眼睛,“小姐,葡萄呢?奴婢看着你放进去的。” “来,继续猜。”孔月月指着剩下两个杯子,一脸得意。 乔秋看着她们笑了笑,这个魔术孔月月以前学了很久,学会就在她面前炫耀过。 突然,乔秋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月月,你立功了。” 说完乔秋就走了,留下孔月月对她那句话莫名其妙。 乔秋到正厅就吩咐春秀去把美人阁管事叫来一番吩咐。 首先便是找人定制一万个木箱子,大小均是五寸长、四寸宽、两寸高,然后让美人阁贴了告示并发出传单,日子定在五日后,美人阁将推出新店回馈抽盲盒活动。 这边宣传出去后,另一边就开始分装库房里存着的东西了,不能只是那些,乔秋还从美人阁拿了一部分样品正品出来,其中还在一万个盒子里面放了三张玉卡、三张银卡,三张木卡。 美人阁有办卡制,最贵的是金卡,五万两银子一张,目前售出去四张,其他卡价格都在千两百两左右,卖的最多。 而持有卡的人是美人阁的贵客,能进入美人阁雅间享受里面的一切,还有免费护肤免费定制衣服等优惠。 盒子每个大小都一样,上面都印了美人阁的标志,乔秋和孔月月负责分东西,两人根本忙不过来,便把郑氏和琳兰、琳欣两孩子也拉来。 郑氏听乔秋说完整个人都是傻的,“这么多东西你这是要白送啊?” 乔秋笑了笑,“怎么可能,有钱不赚我傻呀,嫂嫂快帮忙,我和月月真忙不过来了。” 主子们负责分装东西,下人则负责装箱然后上封胶,务必做到每个箱子都是密封未被打开的。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由于早早做了宣传,抽盲盒当日街道上围满了人,美人阁专门寻了个空地将密封的箱子高高摆起。 第29章 Duang更新掉落 孔月月和琳兰琳欣说也想去试试手气, 混在人群里打算抢盲盒。 乔秋和郑氏则坐在美人阁二楼喝茶。 郑氏看着那堆成小山高的盒子,“你可真是够败家的,我能全买了吗?” 一想到自己放进去的首饰、上等布匹还有美人阁里面出的东西以及那几张卡郑氏就心痛不已。 乔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八万两全给你, 要吗?” 郑氏:“我是不是得谢谢,开口就给我少两万,太给面子了。” 二人笑了笑,心照不宣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单独买也许觉得划算毕竟图个开心,真让人花钱包圆, 那定是不行的。 每个盲盒单价十两银子一个,一人限购一个,货物出售概不退还,规则写的清清楚楚, 而底下美人阁女管事也在一遍遍强调。 一般百姓也就看个热闹瞧瞧稀奇,谁真敢拿十两银子来赌这种贵人游戏,而对于有钱人家来说就图个乐呵, 随手赏银的事。 天子脚下有钱人多如牛毛,所以乔秋也不担心卖不掉,只是规则还是要说清楚, 以免有人闹事。 而一经开售,最先去买的,都是美人阁的常客, 派了身边的丫鬟去买, 权当捧场。 而丫鬟一般买了直接拿走,围观人想看里面是什么都看不到。丫鬟们买了就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让围观的人伸长了脖子却什么也没有瞧见,便有人在旁边起哄。 正巧有一行人也在凑热闹,那几人里面有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被人一哄就容易花钱,在几个人的攒(cuan)簇下,虽然心疼还是掏了十两银子买了一个。 “快打开看看,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打开看看。” 那几人催着开箱,其他围观的人见状也都围了过去。 一拆开众人恨不得把前面的人摁下去让自己看看里面是什么,盒子打开里面还有油纸布袋被绳子拴着,绳子解开发现是白花花的大米。 众人顿时一阵唏嘘。 “……呸,十两银子就买这点大米?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这把人当冤大头啊。” 那花钱的人也觉得自己被骗了,当场将盒子给砸了,指着管事开口:“你们也太糊弄人了,这些东西敢卖我十两银子?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不想做生意了是吧?” “咦?快看快看,米里面好像有东西。” “好像是个镯子。” “嚯,这是香云纱吧?这布三两银子一尺呢。”盒子被摔到一个妇人脚边,那妇人低头看着箱子底部似纱似布的面料开口,弯腰顺手将其拿了起来,“还真是香云纱,这得有一尺半吧?” 围观的人顿时有认出来的,纷纷开口。 扔盒子的男子愣了愣,表情从愤怒转而惊讶,赶紧走了过来,将藏在米中露了一些轮廓的东西捡起来,还真是一个镯子,入手沉甸甸,一摸就知道是实心的。 他几个朋友也围了上去,各个眼中惊讶。 男子顾不得惊喜,赶紧将盒子翻过来,又在米里面找到一根银簪子,而在米袋下面还藏了一根男子用的腰带,腰带没什么装饰但一摸就知道面料用的不差。 金镯子、银簪子、腰带、还有一尺半的香云纱,就这些便已经超出了十两银子的价格,男子一开始的愤怒早没了,脸上全是乐呵呵的傻笑,“这镯子元娘戴好看,簪子给秀秀。” 说着也顾不得地上的米,抓着几样东西挤开人群就飞快离开,瞧着就像是要回去炫耀的。 管事赶紧喊人,“大兄弟,这些米你还要不要?” 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不要了。” 管事让人将地上的米收拾起来,对着众人开口,“这盒子和米都是无主之物了,若是谁家需要,可以来领。” 说着将米装入盒子放在一旁。 与男子一起的那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掏钱去买盲盒,有这一遭,围观的人有那心一横的的直接下手,也有那犹豫观望的。 开出来的东西自然有好有坏,玉佩、金饰、银饰、衣服、布匹,有那壮汉开出好几盒胭脂,众人一起哄羞的脸都红了,也有那开出酒的,当场喝了一口,量少,但直言说没有掺水,把众人喜的哈哈大笑。 孔月月和琳兰琳欣也凑了过去,琳兰琳欣发现这些盒子当真是一模一样啊,也不能碰,全由人指了给了银子,美人阁的人才将盒子递过去。 三人看来看去,最后索性分开来找。 孔月月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抬手指着一个盒子,“我要那个盲盒,顺着这条数下去第三个。” “麻烦给我十排三号盲盒。” 在孔月月开口时,旁边同时响起一道声音,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公鸭声,而顺着两人手指的方向以及他们报的数,发现他们看中的盒子是同一个。 负责拿盲盒给顾客的女子看了看二人,她是认识小东家的,虽然不懂小东家来凑什么热闹,却没点破,“客人,盲盒还多,你们谁另外选一个?” 孔月月将银子递了过去,“我先看上的,来,收银子。” 而旁边也伸过去一只手,手上同样一锭银子,“我就要这个盲盒。” 孔月月皱了皱眉,侧头去看是谁跟她抢,对方也正好侧头看她,双方四目相对。 对方看样子十二三岁比她高一个头,有些偏瘦,脸上没二两肉,当看见这个人时,孔月月心头骤然萦绕一股熟悉感,这种感觉和看见齐玲珑时很像。 孔月月皱了皱眉,这是书里的谁? 不过为了自己好过点,孔月月并不觉得因为对方是书的人就让着,“这个盲盒我先看上的,你选别的。” “那真巧,我也看上这个盲盒了,麻烦姑娘另外挑选一个吧。”少年说着将银子放在桌子上,显然不肯轻易换别的。 孔月月抿了抿唇,她找好久才找到这个盲盒怎么可能让出去。 乔乔自己穿成了成年人不用学礼仪不用学练字不用学琴棋书画,可却苦了她,为了少点课业两人打了个赌,相当于欧皇赌注。 由于盲盒里面的东西都不能说不值钱,金的、玉的、银的都有,都不好挑一样出来做赌注。 最后乔乔在花坛里随便找了块石头放进去,只要她能抽中这块石头,乔乔就给她少两门课业。 为了能少两门课业,管你是书里什么人物,就是男主来了也给姐靠边去。 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让人。 美人阁负责发盲盒的人员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人,小东家定是不能得罪的,就在她犹豫之时。 孔月月将银子拍在桌子上,一把抢过盲盒,打算抢了就走。 没等她开跑,对方那少年眼疾手快也一把将盲盒抓住,“姑娘,你这样可不对。” “放手。”孔月月双手抓着盒子,“看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不都自诩君子吗?你一个君子跟我一个小女子抢?你要脸吗?” 少年挑了挑眉,“读书人也是人,姑娘这话说的好生没道理,不能因为你看上了就要强占,我也看上了啊。” 孔月月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嗲着嗓子,“小哥哥,你让让我嘛。” 少年一脸嫌弃,“姑娘还请自重。” 孔月月盯着盲盒封胶上那不慎明显的浅浅墨迹,手指抓的泛白,然对方只用了一只手抓着盲盒边缘,她竟抢不过,而对方看似不大,却油盐不进。 孔月月咬了咬牙,“放手,不放我喊非礼了啊?” 少年:“……姑娘,别说大庭广众下众人都不瞎,就是你喊了……也没人信啊。” “不使点绝招你不知道姐姐的厉害。”孔月月立刻扁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声音哽咽,“哥哥欺负人,嘤嘤嘤……” “……哭的真难看。” 靠,是不是男人?油盐不进啊。 孔月月手上不松手,眼睛就盯着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双眼亮晶晶又带着哀求的看着少年。 “……罢了,姑娘你赢了。”少年眉目纠结的松开手。 孔月月一把将盒子抱在怀里,这可是她对付乔乔的专利,便宜你个小屁孩了。 少年看着孔月月,“奉劝姑娘一句,生为女子得习得矜持二字。” “……小孩儿,以阿姨过来人身份也奉劝你一句,对女孩子不温柔且毒舌的人,注-孤-生。” 少年一愣,眼中满是疑惑,虽然没有听明白这小姑娘在什么,但直觉不是好话。 而此时琳兰和琳欣都各自挑选了一个盲盒过来,就连赵笑笑也抱着一个跑过来,赵笑笑自然是帮孔月月选的。 盲盒里面或多或少装了米或者面粉或是绿豆等物,入手很有分量,两小姑娘平日里也不干重活儿,挤过人群已经累的不行,赶紧将盲盒放在桌子上。 琳兰拍了拍自己找的盲盒,“我直觉就是它,一定在里面。” 琳欣,“不对,肯定在我找的盲盒里面。” 赵笑笑想了想也开口道:“小姐,笑笑很努力找了。” 孔月月将盒子放回桌子上,还警惕的看了眼少年。 少年见她那模样就知道在防着自己,不免翻了个白眼,“让出去的东西我还不至于捡回来,脏手。” “……算了,姐姐大度,不跟还在变声的小屁孩计较。”孔月月哼了一声,这死孩子太毒舌了,书里似乎有个毒舌怪,叫什么名字来着? 少年一愣,挑了挑眉,抬起手比划了一下,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孔月月,“……我也大度,不与矮子计较。” “熊孩子你讨打。” 琳兰和琳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赶紧拉着似乎要暴跳的孔月月,“月月。” 孔月月这辈子最恨别人说她矮了,乔秋现代身高有一米七八,她只有一米五七,虽然只差三厘米就到一米六,但是在乔秋面前,她总被衬托的很矮,也最讨厌别人说她矮。 管事赶紧走了过来打圆场,“几位小姐选好了吗?外面太阳大,不如去美人阁里面歇歇。” 孔月月气鼓鼓的瞪了眼少年,对管事道:“姐姐给我竹刀,我要开盲盒。” 若是这四个里面没有,她还得再选,进进出出美人阁浪费时间。 孔月月一口气把四个盲盒全开了,四个人在里面齐齐翻找,找到了金子打造的金猪长命锁、玉佩、银圈,但就是没有石头,一枚最最普通的石头。 几人相互看了看,摇头。 孔月月又确认了一下盲盒上面那浅浅的墨迹,乔乔把石头放进去后她特意摸了一把盒子,在上面留下痕迹,怎么会没在里面? 而旁边那少年还没走,他银子已经付了,随手指了个盲盒,打开入眼是一枚最最普通的石头,路边随处可见,拿起那石头看了看,怎么看怎么像凑数的垃圾,“得,果真是骗子玩意儿。” 琳兰瞪大眼,拉了拉孔月月,指着她身后,“月月……” 孔月月一回头,就见刚刚与她斗嘴的少年手中拿着一块石头,正是乔秋随手捡了放进盲盒中的。 少年听着她们的谈话知道在找东西,见孔月月看过来,目光盯着石头眼神巴巴的。 少年一挑眉,刚刚还嫌弃的石头突然不那么嫌弃了,晃了晃手上的石头,“你想要?” 孔月月扬了扬头,“我拿两个盲盒的东西跟你换。” 少年勾唇一笑,将石头伸到孔月月面前然后给收了回去,“不换。”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小厮抱起盲盒跟了上去。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少年个子还未长开,和小厮一挤入人群很快就被人潮淹没。 孔月月都来不及跟上去,人就消失了。 正要冲进人群找人,春晓走了过来正好挡了她去路,“小姐,府里传话少爷回来了,夫人让奴婢来寻你回去。” 孔月月四下环顾人群,奈何个子矮什么也看不到,气的抓狂,却又无可奈何,“走吧。” 二人回到乔宅,孔庭胥已经回家有一会儿了,见着她们快步上前,在一定距离停住脚,冲着乔秋行礼,“不孝儿庭胥回来了,让母亲忧心了。” “无妨,人没事就好,这是你妹妹,月月。”乔秋见孔庭胥精神不错,比起在瑞安侯府看见时那死气沉沉的模样,现在的他不说心情放开了,好在没有了当初那种了无生趣低沉的气息,人瞧着沉稳了不少,像个小大人。 孔庭胥同孔月月四目相对,孔庭胥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妹妹就换人了,不过他与孔心雅相交不多,感情也不深厚,倒也并不纠结,“妹妹。” 喊了人,孔庭胥看向乔秋,“母亲,路上我见徐洲的妆镜做的不错,给你和妹妹分别带了一面。” 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个巴掌大有握把的小镜子。 乔秋和孔月月分别接过,古代铜镜照人不是很清晰,但胜在那小镜子背面装饰的好看。 乔秋送孔庭胥去读书时给了他一些银票,但并不是特别多,依着这小镜子的做工,怕是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下的,“庭胥有心了。” “多谢哥哥。”孔月月发现她并没有准备礼物,想了想摸出自己工资仅剩的一百两银票塞孔庭胥手里,原本是打算买盲盒的,“听娘说哥哥在读书,哥哥拿去买点纸张笔墨用,别嫌少。” 那架势和语气,颇有一种给孩子散压岁钱的感觉。 乔秋笑了笑没开口阻止,倒是孔庭胥被第一次见面就塞钱给自己的亲妹的举动给惊的微微张开嘴,“不,不用,妹妹自己留着。” 兄妹两正推着,下人来报说外面有位姓卫的小公子求见,说是少爷的朋友。 孔庭胥忙开口,“快请卫兄进来。”对下人吩咐完,转头对乔秋道:“母亲,卫兄是与我一个书院读书的同窗,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他儿子才能安全回来。” 下人很快带着那位卫小公子进来。 孔月月看见人惊的瞪眼,“是你?” 卫温钰也注意到孔月月,笑容和煦,“原来是姑娘。”对着乔秋颔首,“晚辈卫温钰拜见夫人。” 卫温钰?孔月月之前只觉得这人有一种熟悉感,想来是书里的人物,结果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一号人物,还是一号戏份很重的人物。 乔秋暂时还不知这卫温钰与孔庭胥什么关系,不过看二人相处不错,对方也帮了孔庭胥便暂时留在家里,安排住孔庭胥那院子。 让下人带他们先下去歇息,人一走孔月月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他他他他,是那个,那个……” “慢慢说,他又是书里的谁?” 孔月月抿唇想了半天憋出几个字,“……狗腿子,对,男主身边的狗腿子,乔乔,把他赶出去,他特别坏,他会害死我们的。” “具体说说。”乔秋倒不急,她会让人去查卫温钰的身份,就算这个卫温钰有心思现在也还小,书里的男女主都还没有成长起来,配角就跟不惧威胁了。 孔月月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如实交代。 其实书里卫温钰是男主身边的军师,全书最腹黑的人,说最甜的话,下最毒的手,但凡是得罪他的人,就没一个好下场的。 同时也是孔月月看书时最喜欢的一个人物,因为被作者塑造的很智慧,众观全局,男主还会为了女主犯蠢犯二,唯独这个军师存在的人,从出场到最后都最拎得清的,他喜欢女主喜欢的几近疯狂。 然而即便他撩遍书里所有女人,却独独没有对女主说过任何一句撩的话,但做的事却全都是为女主好。 而作为书里跟女主作对最多下场最惨的恶毒女配,就是被他给弄死的,手段还特别凄惨。 孔月月到现在都还记得,在即将完结时,卫温钰把想要害女主的女配搞死,手段残/忍过程血/腥,偏偏让一堆读者嗷嗷大叫争着抢着炸雷庆祝。 而炸的最欢最多的人就是她自己,直接炸到榜首,还更名‘卫崽亲妈’。 孔月月:卫崽,你辜负了你妈当初给你炸过的雷。 “乔乔,怎么办?他以后要弄死我。”孔月月委屈的看着乔秋,书里有多喜欢卫温钰现在就有多讨厌,尤其他还跟自己抢欧皇。 孔月月咬了咬牙,“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吧?” 第30章 Duang更新掉落 先下手为强定是不行的, 乔秋接受的教育让她做人做事都有底线以及原则。 再则孔月月说的也是气话,真对个十几岁的孩子下手,她们也干不了。 而且孔庭胥从陵阳书院回来, 一路上但凡只他一人走, 能不能平安等到赵田一接到他都不一定,回来时乔秋问过赵田一,据他说卫温钰身边那小厮是个习武之人。 乔秋不说因为书里的事事先对卫温钰有偏见,就从他一路护送孔庭胥回来,她就得好生谢谢人家。 不管他与孔庭胥交好有没有目的,但孔庭胥能安全回来, 少不得人帮忙。 乔秋安慰孔月月:“先看看吧,即便他成为你口中的那种人,也是几年后去了,有的是时间应对。” 孔月月想了想倒也是, 转头就去了孔庭胥的院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炸雷喜欢了整整一本书的崽,真弄死也不可能,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卫温钰手里那块石头。 只要卫温钰肯把石头给她,作为亲妈粉,她可以给他介绍女主啊, 还可以帮他追女主,看书时死命的想磕他们,奈何作者不做人崽崽不上进, 现在好了, 可以现场磕了。 因为得知孔庭胥回来了,所以乔秋没等盲盒活动完就回来了,拜托嫂嫂郑氏帮忙看着。 下午的时候郑氏和管事一并来了一趟, 管事汇报了盲盒的事,一万个盲盒全部一售而空,一天时间赚十万两银子。 这是她以前想也不曾想过的,甚至后面听到消息才赶来的人没有买到盲盒很是遗憾,追着她问下次什么时候还卖。 这事主子没说,她自然也不敢夸口,只推说不知。 让管事回去,姑嫂二人坐着喝茶。 郑氏喝了口茶,“庭胥可还好?” 当初得知瑞安侯不让孩子读书刻意养废孩子时,她无比震惊,好在小姑子想通了,没再软弱下去,不然真把孩子毁了。 “挺好的,出去一趟回来感觉好多了,不像在侯府时那了无生趣的模样,看的我都心疼。”小小年纪像个迟暮的老人,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骂一句瑞安侯不是人。 “造孽,你说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郑氏面上也是气恼,谁家不想儿孙出息,偏偏这侯府母子二人行事让人琢磨不透。 乔秋喝了口茶没接这话,郑氏进门时继母金氏都盘踞南诚伯府好几年了,她并不知道以前的事,而乔秋对以前的事也是猜测,也不好瞎说。 转了话锋,“哥哥大概还要几日回来?” 郑氏想了想,“应该还要个三五日,这次去的地方不远,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 “那行,等哥哥回来我们给庭胥接风洗尘,就我们一家人。” 郑氏很喜欢她说他们是一家人,与乔秋相处她也是真把人当一家人。 在伯府,公公是长辈她与公公见面不多倒也相安无事,但金氏作为继母又都身处后宅,抬头不见低头见。 金氏又不是个闲得住的,时不时作妖,她是烦不胜烦,尤其最近乔玲有事没事回家打秋风,动脑筋都动到她女儿身上了。 她这边一出手,金氏转头就给公公吹枕头风,偏她这个公公还喜欢插手女人的事,唉—— 同样作为小姑子,她就很喜欢乔秋这样懂事不作妖的,而且相处起来也舒服,开口说话有一说一,绝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明嘲暗讽。 送走郑氏,孔庭胥自回府也算是休息了一下午,乔秋让春秀去把人叫来。 比孔庭胥先来的是孔月月,抬脚进大厅,那眼神里面满是愤怒,瞧样子气的不轻,见到乔秋第一句话,“乔乔,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那种人?你说他在书里多智慧,怎么小时候性子这么恶劣?我要脱粉,我不当他/妈了,我要粉转黑。” “你去招惹人家作甚?”乔秋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去找卫温钰了,不明所以。 孔月月张了张嘴,总不能说自己的欧皇被自己养的崽给抢了,她去要还没要回来吧,迟疑了一下,愤愤道:“……毕竟是我自己花钱养的猪,我得看看苗儿呀,只可惜打小就废了,我决定了,脱粉。” 孔庭胥进屋就听见这句话,字拆开来都懂,但是合在一起他一句也没有听懂,也不纠结,对着乔秋拱手行礼,“母亲,你叫儿子。” 乔秋摆摆手让孔月月边儿凉快去,看着孔庭胥,“庭胥,这是你爹瑞安侯写的切结书,我只将你和月月划到我名下,但这切结书还未示人,我不知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若是想留在侯府,我便撕了这切结书送你回……” 乔秋话还未说完,孔庭胥急忙道:“母亲,儿子不回去。” “你可想清楚,跟着我往后恐怕只是一介商人之子。”她和孔月月都是女子,也考不了科举,而且比起科举,乔秋更喜欢挣钱。 孔庭胥很认真的点头,“儿子愿意跟随母亲孝奉母亲,父亲不缺孩子,但儿子只有母亲和妹妹,儿子会努力读书,以后给母亲挣诰命。” 说不感动是假的,尤其原主的情绪还压着,乔秋笑了笑,“母亲相信你,咱们庭胥是最厉害的,一定会给母亲挣诰命回来。” 孔月月跟着点头,“哥,你加油,你只管读书,赚钱有我跟乔乔。” 孔庭胥看着二人关心的目光,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宁愿饿死在外面,也不想在外表华丽光鲜亮丽的侯府里发烂发臭,“母亲,庭胥想最后再去拜祭一下祖父。” “这是应该的,虽然你爹写了切结书与你断绝关系,但你毕竟是你祖父带大的,想去便去,他们也拦不住。” 孔庭胥拱手,感激道:“多谢母亲。” 人走后,乔秋开始琢磨着找个武术师傅,孔庭胥光读书也不行,手无缚鸡之力被人欺负都无力反抗,还是得学点武艺防身。 在没有找到武术师傅之前,乔秋给他安排了几个侍卫,走哪儿都带着。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乔钊回来后便带着郑氏还有三个孩子都来了,之前郑氏只带琳兰琳欣两姐妹也是因为乔宅就一个孔月月,带男孩来不方便。 现在孔庭胥回来了,倒是将儿子乔博文也叫来了,乔博文比孔庭胥大三岁,已经十六了,谁知同孔庭胥、卫温钰见面,三人很快打成一片。 人多吃火锅热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架空的缘故,所以这个世界是有辣椒的,不过乔钊和他儿子乔博文都不吃辣,乔秋让厨房准备了四种锅底,有菌汤锅、酸菜锅、番茄锅、还有辣锅。 乔秋和孔月月是最喜欢纯正辣味儿锅的,只可惜这里不能随意杀牛,所以不是牛油火锅。 一顿火锅吃的热火朝天,事后乔钊去考孔庭胥和卫温钰学问,孔月月拉着琳兰琳欣姐妹去玩。 乔秋则和郑氏在院子里散步,“哥哥这次办的案子很棘手吗?瞧着不太高兴。” 饭桌上虽然乔钊极力掩饰,但乔秋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早就练就了一双辨别的眼。 郑氏正吹着凉风散味儿,闻言一愣,“竟被你看出来了。倒不是因为公事的事,是……唉,他不好意思告诉你,我也实在开不了口。” “是因为瑞安侯得了官位,进的还是吏部吗?”吏部是六部之首,能找关系进去,可见这个关系非同一般。 乔秋一直让人盯着瑞安侯府,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她对朝中的事不熟,所以还未查到瑞安侯走的是谁的关系进去的。 郑氏惊讶过后便释怀,瑞安侯好了对乔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派人盯着也是正常,点了点头,“谁曾想到你哥哥他不过出门办了趟公事,瑞安侯就找了机会,听你哥说他今儿还碰见瑞安侯了,那小人得志样。” 乔秋能想象得出那嘴脸,“哥哥知道他走的谁家后门吗?” “走后门?倒是形象。”郑氏点了点头,“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生气。”郑氏看了看四周挥手让丫鬟退下。 乔秋也让跟着的人退下。 郑氏声音放低,“走的是贺家的关系,宫里如今得宠的贺贵妃便是贺家女,贺贵妃生的二皇子十七了,前些日子刚被皇上放到吏部去历练,贺家近来动作不小,听你哥说,瑞安侯一进吏部就开始拉拢以前追随老侯爷的人。” 乔秋听完挑了挑眉,“上边那位正当年吧,他们这么着急?” 古达人生孩子早,皇上估摸着算,也就三十来岁不到四十岁。 郑氏冷笑一声,“可不是着急嘛。” 但凡皇上年迈皇子之争倒也见怪不怪,只是如今的皇上正当年,这底下人就开始拉帮结派的支持他儿子,岂不是在盼着他早死。 “上边那位应该也不是个糊涂的,哥哥都能察觉,他又岂会不知,何必为此生气,”听完乔秋也不急了,就瑞安侯那蹦跶劲儿,用不着她出手就能把自己作死。 郑氏摇了摇头,“你哥不是因为此事生气,他是因为……说来都是伯府的丑事,换个人我定是不说的。”郑氏又左右看了看,“就我那婆婆有两儿子,小的那个丧妻有半年多了你知道吧?” 郑氏口中的婆婆指的是金氏,乔秋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乔秋回想了一下,原主印象中有这么件事,“怎么了?” “公公和婆婆近来打算给他挑一房继室,你怕是都猜不到这人选是谁。”郑氏摇头叹了口气,“贺家旁支出来的嫡女,据说刚十四,还没及笄。” 乔秋:“……”这吃相可真是够难看的。 “那哥哥怎么说的?贺家动作这么大迟早出事,这要是结亲定是要受牵连的。”尤其乔钊还是天子门生,真结了亲,南诚伯府被划到二皇子一派,乔钊失去圣恩事小,就怕整个伯府被牵连。 郑氏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公公耳根子软,虽然嘴上答应了你哥推掉这门亲事,就怕枕头风一吹……” 郑氏也是愁的不行,以前只觉得金氏出身低,喜摆谱,她作她奉陪便是,没想到还有心大的时候,可真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凡晚一点知道,估计六礼都过了。 让人生气就生气在,他们明知乔钊会反对这门亲,却还私下相看。 第31章 (修) Duang更新掉…… 乔秋听郑氏说都替她烦心, 也庆幸自己从瑞安侯府出来就去办了女户。 不然以南诚伯和金氏这作的架势,指不定上蹿下跳的找机会卖她。 送走乔钊一家,乔秋又派人去盯着瑞安侯, 这次还顺带盯被瑞安侯找的人。 盯了几日发现, 其他人还算正常没有像瑞安侯一样脑子发热,不过也不排除有那急功近利想挣个功的。 偏他们还选在她开的男士按摩院,乔秋直接给管事打招呼,但凡是瑞安侯去,一律十倍收费。 读书人静坐或是写字,一般都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 久而久之总会有腰背以及肩膀酸痛的感觉,适当的按摩有助于舒缓身体上的酸痛僵硬。 家里如今正好有两个读书人,十三四岁的孩子成日待家里看书也是无聊的紧,乔秋便让孔庭胥和卫温钰出去走走, 也去按摩按摩,别小小年纪就落下病根儿。 “东家,照你吩咐我已经去当地衙门办了过户手续, 还请你过目。”负责外面做事的管事将地契递上。 这管事是乔秋让人多方打听后挖角挖来的,现年五十有二,做人有原则做事有底线, 她比较满意,便重金挖了过来,负责乔秋吩咐的一些她不方便出面的事。 乔秋接过地契看了看, “辛苦了, 还要麻烦你再走一趟,鸡仔鸭仔已经孵化,你这边就安排人送去, 饲养方面,得雇人看着还要雇人喂养,刚开始你盯仔细些,第一批禽类放养进去,容不得马虎。” 管事点头:“东家放心,我吃住就在山脚,务必看着这一批禽类长大。” 古代的山可以去官府承包或者直接买下,乔秋让人挑选了处地势不高的小山买下,目的是为了养家禽。 刚刚找回月月时,乔秋便问了她大概的剧情,月月剧情记得颠三倒四,不过其中一个点倒是一直让乔秋记在心上。 在孔月月记得的断断续续的剧情中,据说在男女主还小时,某一年大盛王朝会下大雪,冻死冻伤人无数。 而就在雪灾这一年,与大盛王朝相邻的国家接连骚扰边关,雪上加霜的是这一年国库空虚,雪灾都拿不出银子救灾,也别说支援边关了。 以至于那一场战役大盛王朝丢失了三座城池,还是男主披甲上阵才稳住局面,男主也是从那一场战役得了战神称号。 而晋城这边,女主行善布施得了好名声。 男主班师回朝与女主第一次碰面也是在这之后。 乔秋不说发国难财,但提前做准备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尤其月月记不得具体时间线,不管剧情发生在一年后还是两年后,有钱人家根本不会冻着饿着,所以羽绒服她走低端路线,提前推广出去也能少死不少人。 给管事支了笔银子把人送走,乔秋继续翻看账本,翻了一会儿,春晓进屋来,“夫人,春秀姐派人来传话,说是少爷小姐在美人阁遇到瑞安侯了。” 春秀伤好后,乔秋将春晓提拔到身边,将春秀放到了美人阁去做事,春秀做事得她心处理事情也谨慎,短短一个多月已经学的游刃有余。 乔秋放下账本,“备马车。” 从乔宅到美人阁乘坐马车也要半盏茶功夫,下马车径直进了美人阁大门。 进去刚好看见瑞安侯扬起手打在孔庭胥脸上,嘴上还说着难听的话,“你们那娘不是个好东西,教出来的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今儿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 那一巴掌打的响亮又清脆,打的孔庭胥偏了头。 乔秋一甩裙摆迈步走了过去,一把拉过瑞安侯抬手一巴掌给了上去,“谁允许你动我儿子?切结书都写了,你算哪门子长辈?” 瑞安侯被孔月月气的失了理智,一巴掌刚刚下去,结果打在孔庭胥脸上,谁知他还没消气自己就挨了一巴掌,看清打他的人顿时怒火蹭的一下又窜了起来,“贱/人,你敢打我,我可是瑞安侯,亦是朝廷命官,你一区区民妇敢打我,你找死。” 啪—— 乔秋抬手又是一巴掌,“朝廷命官就可以随便打人?你知道身为朝廷命官的职责是什么吗?是为朝廷做事,而朝廷的初衷是什么?是保护大盛王朝,保护天下百姓。你不保护百姓反而以身份欺压,你便是这么做朝廷命官的?” 乔秋打完根本不想与他多扯,看见他就嫌弃,直接命令虎妞,“把他给我丢出去,美人阁往后不欢迎瑞安侯府的任何一个人。”说着,乔秋又道:“春秀,在门口给我立个牌子,上书:瑞安侯与狗不得入内。” 把人丢出去乔秋秒变脸,对着周遭看戏的人笑语轻松道:“让诸位见笑了,为表歉意今日在美人阁挑选的商品,均打九折,再送试用装香薰一瓶。”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乐呵呵表示不在意,乔秋看了眼孔月月和孔庭胥,眼神示意他们跟上,几人去了二楼雅间。 卫温钰左右看了看,寻了个地方坐下。 上楼时乔秋吩咐春秀,“去拿些冰块来。” 春秀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进了雅间,没一会儿春秀将冰块拿来,乔秋用小锤将冰块敲碎装入袋子里,递给孔庭胥,“自己摁着敷脸上。” 孔月月赶紧接过,“我来我来。” 孔庭胥摇了摇头自己接过,“没事,我来吧。” 乔秋没有阻止看着他们争抢,到底还是孔庭胥坚持自己敷孔月月才作罢,还有些遗憾,不过显然很关心孔庭胥。 乔秋看了看二人,“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孔庭胥抿了抿唇,“母亲,是儿子的错……” “错什么错,都是渣狗的错,乔乔那个人太可恶了,他骂哥哥说他没教养,说他愚笨还妄图读书浪费时间,你听听这都是人话吗?我气不过就怼他,他还想来打我。”孔月月歉意的看了眼孔庭胥,“是我连累了哥哥。” 她自己都是个成年人了,结果害得一个小孩替自己挨打,想想就过意不去,孔庭胥挡她前面挨下一巴掌时她都惊呆了。 以前乔秋都是直接反手打回去,第一次有人站她前面硬生生接巴掌,说他傻吧,可人家替自己挨打了,唉…… “母亲,儿子不疼,母亲别生气。”孔庭胥垂着头,“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努力读书,给母亲挣诰命,决不让人轻看了我们。” 乔秋走到孔庭胥面前,十三四岁的孩子,出去一遭回来都快与她一样高了,可毕竟还小往后的路还长着,“庭胥,外人的话莫要放在心上,恨你的人,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是让你亲者痛仇者快,你在母亲心中是最好的,母亲也相信你一定说到做到。” 事后乔秋从春秀口中得知了完整版,与月月说的主要内容差不多,主要是月月一着急容易语无伦次。 事情的起因是孔庭胥和卫温钰不知怎么就逛到了美人阁来,卫温钰想给家中姐妹挑选些美人阁的东西带回去。 结果遇到带着未婚妻来挑选东西的瑞安侯,刚巧瑞安侯的未婚妻和卫温钰看上了同一件东西,春秀说需要再去拿一件来,让其中一位稍等一下。 结果瑞安侯突然发难指着孔庭胥鼻子就是一顿说。 孔月月下午没课业和认识的小姐妹约好在美人阁玩狼人杀,刚到就听到瑞安侯在那儿骂人,气不过怼了上去。 还把同瑞安侯一起来的姑娘身份给扒开,说人老牛吃嫩草等等,气的瑞安侯打人。 而乔秋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孔庭胥为了不让妹妹受伤,站在前面挡了上去。 春秀说完看着乔秋,“夫人,少爷和小姐都没有惹事。” “我知道,你下去做事吧。” 乔秋没有指责他们兄妹任何一人,月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这次也是为了维护孔庭胥。 不过从这件事可看出晋城不适合月月,看来以后还是得换个地方生活,指不定哪日就因为口无遮拦把人给得罪了,这里贵人多,法制又不完善,实在是不太适合她们。 倒是孔庭胥让乔秋另眼相看,小小年纪是个能忍的主,那一巴掌下去自始至终没吭一声。 春秀说孔庭胥最开始是反驳了瑞安侯的,说话一套一套堵的瑞安侯哑口无言,瑞安侯恼羞成怒才开始破口大骂他不孝,然后被出现的孔月月给粗言粗语怼了回去。 时隔一日,春晓面色凝重进屋,“夫人,春秀姐说有人到美人阁闹事,说是用了美人阁的东西烂脸了。” 乔秋正和孔月月尝试新品,头也不抬,“直接报官。” 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闹事,让人一查,发现有瑞安侯府的影子,乔秋都不感觉意外。 将最后一步弄完,乔秋才褪下手上的袖套,下人回禀说郑氏来了。 郑氏进屋语气焦急,“你怎么还在家里?美人阁那边有人闹事了。” “我知道,已经让人报官了。”乔秋端起茶喝了一口,“嫂嫂下午可有事?” 郑氏摇了摇头。 “那正好,嫂嫂陪我去趟美人阁吧,我们去陪御史台刘大人的夫人打打马吊。” 郑氏不明白她怎么还有闲情去打马吊,到底还是依了她。 接连三日,乔秋都陪御史台刘大人的夫人打马吊。 到第四日上朝,御史台刘大人在早朝上,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瑞安侯不忠不孝不义。 大盛王朝重孝道,守孝必须满三年,虽然这般规定,但你若是关起门来别人也不知你是否真的守孝守满了。 然瑞安侯不忠不孝在,他竟然在守孝期间弄出孩子,那孩子是他的宠妾生的,有太医院秦太医以及晋城德高望重的周老大夫可作证。 而且老侯爷孝期期间,瑞安侯宠妾灭妻,不顾礼法宠爱小妾,甚至小妾怀孕食荤腥他陪着一起破戒纵容,不听嫡妻劝阻。 刘大人这个御史最讲究实证了,但凡他弹劾的人一出手必然是有证据的,所以他弹劾瑞安侯不忠不孝不义,每一条人证物证全都罗列的清清楚楚。 皇上是出了名的孝子,当场大怒,直接把瑞安侯府降为了瑞安伯府,并撤了瑞安侯在吏部的职位罚俸一年,这还是念在老侯爷对朝廷有功的份上。 这边皇上一震怒,瑞安侯府跟着就倒霉,别说瑞安侯府找美人阁的茬,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齐啸这边乘胜追击审问出在美人阁闹事的人,交代是受侯府指使。 孔月月挽着乔秋的胳膊蹭啊蹭,“乔乔,你太厉害了,手里握了这么大个把柄居然忍到现在。” “有用的东西当然要用在刀刃上。”和离那会儿她都没有挑开这个把柄说事,怕他们提前防备。 而乔秋一直没有提这件事,为的就是日后派上用场,但凡瑞安侯安分点,她都不至于这么早用出来。 瑞安侯府出事后,老夫人便怒气冲冲上门,乔秋直接吩咐门房,不见。 谁知没隔几日,门房回禀,南诚伯和金氏来了,乔秋想到这二人作妖的事,到没有不见人,而是把人请了进来。 南诚伯脸色不大好,一路上都沉着脸,见着乔秋也没有一句好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非要闹成这样大家都难堪才高兴?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孽/障来。” 乔秋想了想,开口:“也许是当初有我的时候,父亲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得罪了菩萨吧。” “你……” 乔秋指了指客坐的椅子,“父亲母亲请坐,来了乔宅也别把这里当陌生的地方,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见南诚伯怒气冲冲不肯坐,乔秋也不强求,“女儿不明白父亲到底在生气什么?以前瑞安侯是侯爷处处压你一头,现在他跟你一样了都是伯爷,不对,不一样,他没有官位只有一个爵位,他还比不得你。” 乔秋三言两语说的南诚伯茅塞顿开,眼神中隐隐有喜色,可见是说到他心坎儿上了,以前被女婿压着不就是因为爵位低人一等吗?现在大家都一样平级了,谁还能踩过谁去。 南诚伯清了清嗓子,“到底曾经是一家人,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做事太莽撞了。” 乔秋:“……父亲说的什么话,我一女子还是和离的,一无官职二无诰命,我能做什么?” 南诚伯看了看乔秋,发现她脸上全是无辜之色,“当真不是你?” “父亲就这般想女儿?到底是庭胥的爹,我能这么狠心?” 金氏眼见着南诚伯信了,“刘大人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侯府发生的事,还知道的那么详细。” “世上的事那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曾经做过,早晚被人知道,侯府丫鬟下人那么多,母亲这是认定只有我会泄密?”乔秋说着看向南诚伯,“父亲,我听说三弟要定亲了,定的还是贺贵妃娘家旁支的嫡女。” 南诚伯点了点头,“是,我瞧着那家人不错,你哥哥非说人不好,正好你帮忙劝劝。” 乔秋愣了一下,若不是为了乔钊和郑氏他们,她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人头猪脑对话。 “父亲觉得可以便可以吧,瑞安侯曾经也觉得在孝期让妾怀孕并无错处,享乐嘛,人人都会,人人也控制不住,既然三弟要娶亲了父亲回去好生安排亲事,越大越好,越热闹越好,最好全晋城都知道。” 金氏还以为乔秋会反对,没想到她竟然同意。 乔秋看了看他们二人,摇了摇头真是没救了,“父亲,哥哥弟弟们也大了,不如分家吧,再挤在伯府外人瞧着都觉得乐。再则,日后若是某一房受了什么牵连,分了家脑袋也能少掉两个,罢了,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当女儿没说。” 他们当真不知道夺嫡的危害吗?知道,只是心里想要的更多罢了,贪心不足蛇吞象,早晚害死自己。 金氏第一个跳脚,委委屈屈开口:“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弟弟好?非要咒我们是吗?你们一个二个有钱有权,你三弟什么都没有,还不能找个有背景的媳妇撑着吗?” 懦弱无能的人,即便是找个母老虎他也是个废物,乔秋忍着没怼,端起茶杯刮去上面漂浮的茶叶,“父亲和母亲尚且年轻,不如你们再生个?” 练个小号吧,别没事净想些有的没的。 “胡闹。”南诚伯甩袖一怒,见金氏哭的伤心赶紧去哄人。 乔秋端着茶静静的看着:良言难劝作死鬼。 等人走后,乔秋叫来赵田一,一通吩咐。 没过几日,南诚伯府进了一位姨娘,据说是卖花女出身,进门就得宠,南诚伯日日宿在她房中。 郑氏与乔秋说起时乐的不行,悄声与乔秋开口,“上哪儿找的这么像的人?” 那卖花女与金氏年轻时几乎一个模样,金氏做了几十年伯夫人身上添了些贵气,也有了些脾气,偶尔也会与南诚伯闹一闹。 可那卖花女真正是最朴素的时候,娇娇弱弱以南诚伯为天,偏私下又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 自打那姨娘进门,郑氏这几日看戏看的可欢乐了,也宣泄了这些年在金氏那儿受得气。 乔秋笑了笑,“他们现在没空说老三的亲事了吧?” 说白了南诚伯只是个要面子喜欢女人依附他的男人,金氏出身不高,能得宠这么多年,必然是伏低做小得南诚伯的心,偏南诚伯内里是个草包,再给他送个如同金氏年轻时那会儿一样的款,与现在的老年版本相比,谁不爱娇滴滴的美人呢。 郑氏说起这个更乐了,“三弟最近花重金在万花楼买了个姑娘,正开心呢,贺家那边一听说此事,也没再提亲事的事了。” 乐过后郑氏叹了口气,“还好你这边帮忙,淮南那边出现天灾了,那边知府也是胆大妄为,瞒了整整三个月才上报,皇上大怒,派你哥去赈灾,这一走不知又是多久。” 乔秋皱了皱眉,天灾,赈灾。 细问得知是虫灾,而且据说那边也几个月没下雨了,这眼见着要入秋了也是滴雨不见。 贪官污吏欺上瞒下,乔钊此行去不仅仅是赈灾,还有查办贪官污吏的事。 第32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钊离开晋城那日, 乔秋带着孔月月、孔庭胥去送了一程。 回来继续忙忙碌碌,一边听着瑞安伯府鸡飞狗跳的事,一边忙着生意。 瑞安伯府降爵后, 瑞安伯那位都定了亲的未婚妻后悔了, 吵着闹着要解除婚约,未婚妻那边也是二皇子一派的,贺家见瑞安伯府失了圣心,自然不会再扶持。 双方解除婚约后,女方火速定亲,走六礼, 那速度跟后面有狗在追一般。 然这些举动却着实恼怒了瑞安伯府,不过瑞安伯府内里也热闹,几房人可算是同心协力找老夫人和瑞安伯的麻烦,成日不消停。 华灯初上。 乔秋正琢磨把火锅店和炸鸡店的事提上行程, 味道这些经过厨房反复摸索,已经达到了一个统一的口味儿,若是天灾雪灾就在这一年, 她得加快脚步了。 春晓进屋,“夫人,大少爷求见。” “让他进来。” 孔庭胥进屋迟疑了片刻才开口, “母亲,儿子想过几日启程回陵阳书院,你和妹妹都安好儿子便放心了。家里儿子帮不上什么忙, 便想着还是回书院继续读书, 夫子说儿子明年可以下场试试。” “当真?我们家庭胥真棒。”乔秋抬头看着孔庭胥眼中满是喜色,又道:“回去读书也好,有事随时给家里写信, 不过下次不可以再这般莽撞了,我与你妹妹会担心的。” 孔庭胥颔首,“下次不会了。” 在孔庭胥转身要走之际,乔秋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庭胥,有些人明知自己做错了,但他们一开始都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只会一味的谴责他人来慰藉自己,以此来逃避自己的错误,而我们不需要为他们的错误有丝毫自责,也不需要替他们背负什么。” “你要记住,他们终究会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只是他们醒悟的时间或长或短。” 瑞安侯府被降为瑞安伯府后,老夫人和瑞安伯四处托关系,却四处碰壁,怨气积攒久了总是要宣泄的。 那二人在乔秋面前讨不着好,孔月月与他们等同陌路人,责备都无从说起。 唯独孔庭胥承了他们的生恩养恩,即便是有一纸切结书在,老夫人还是在与孔庭胥碰面时,逮着机会对着他一顿破口大骂。 侍卫把事情告知了乔秋,只是孔庭胥没有来找她,她又不好巴巴去问他,被你祖母骂了你没事吧? 所以只能当做不知。 毕竟侍卫传达时说,孔庭胥也不算吃亏,一张嘴不带脏字,愣是把老夫人给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不过乔秋怀疑她是故意的,也是当时她不在,不然一定揭穿她。 虽说古代孩子早熟,但搁现代孔庭胥还在上初中,到底还是个孩子,乔秋也不想他心里积压太多事,对孩子成长不好。 孔庭胥背对乔秋没有回头,衣袖下的手紧了紧,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半响后开口,“多谢母亲教诲,儿子明白了。” 打从孔庭胥说要走,乔秋便把开新店的事放一放,上次送孔庭胥去读书也是想着锻炼锻炼孩子,谁曾想他胆子那么大,说回来就回来。 这次乔秋准备充分,给孔庭胥准备了书童、侍卫以及一个武术师父,还有行李什么的,收拾了三天。 乔秋还给卫温钰准备了谢礼。 卫温钰那少年倒是个脑子活泛的,与乔秋谈了笔生意,卫家是生意人,他这边直接从钱庄取了钱跟乔秋订货。 孔庭胥冲着乔秋拜别:“母亲请回吧,儿子年底就归家。” “路上小心,到了记得写信抱平安。”乔秋见他眉间郁色少了不少,可见那番话还是有用的。 孔庭胥难得一笑,点了点头,“好。” 乔秋让人把货给卫温钰装上,依然请了镖局的镖师护送,把人送走,家里又剩下她和孔月月了。 “乔乔,为什么这两个箱子上面都有标记?”孔月月在卫温钰走后,赶紧翻出他买的那个盲盒,一看,发现上面竟然也有个浅浅的墨迹。 乔乔看了眼她手里的两个盲盒,笑了笑,“欧皇可是要自己抽的,哪有靠作弊抽欧皇。不过看你那么辛苦我也不能不放水是不,便顺手只在一个盲盒上面做了记号。” “只在一个盲盒做标记?我还得谢谢你咯?” 乔秋耸了耸肩,“谁说自己是欧皇来着,只做了两个记号的箱子,你都没买齐。” 孔月月努了努嘴,“……你要不做标记我不就买到了吗,哼。” 乔秋摸了摸孔月月的头,“好了,给你少课业就是了。除了礼仪和书法以外,其他都停了。” 孔月月不敢置信,“真的?”虽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礼仪,不过能不学弹琴不学跳舞不学女红,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乔秋点了点头,现在紧要是赚钱,“嗯,不过你得赶紧研究新品,争取一个月推出一个新品。”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孔月月忙着新品推出研发。 乔秋则着手炸鸡店和火锅店这边,两个店挑选了两个地方先后开业,味道好,一经售卖回头客络绎不绝,古代也是有火锅的,只是一般为羊肉火锅,品种较少。 乔秋推出的锅底便有好几种,而且涮的肉、菜等都是独家特有的,光是锅底就够喜欢吃的人每日来品尝一种。 炸鸡店和火锅店开售一个月,就在晋城各新增了四五间店铺,并且开始往晋城外扩散店铺。 生意红火了,自然少不得有那眼红的,好在乔钊离开晋城时拜托齐啸帮忙。 而齐啸正好是晋兆尹府尹,管辖的是整个晋城的治安,有他撑着乔秋行事方便多了。 再有,乔秋与来美人阁玩的夫人们关系都不错,她时不时再传授一些秘诀,那些夫人们尝到甜头,自是帮着她吹枕头风。 日子一晃来到十一月了。 “好冷,乔乔我想念地暖了。”孔月月是体寒体质,入冬后恨不得在身上裹棉被,并且又跑来与乔秋蹭被窝。 “已经让人琢磨了,争取这个冬天让你用上。” 孔月月抱着暖手炉,“这天气太冷了,怪不得古代容易冻死人。” 打从十月开始晋城就开始降温,时不时听到人说今年格外冷的话,柴和碳都开始涨价,乔秋提前备了不少碳,倒是不担心。 只是在这之前半个月,护国寺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给扑灭,护国寺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故而耽误不得,朝廷拨了一笔巨款修缮。 因天灾的事,再加上护国寺起火,外面突然流言四起,说什么菩萨恼怒要惩罚大盛王朝等等,齐啸管着晋城治安,抓了不少散播谣言的人。 而在护国寺起火的当日,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江姨娘死了,是毒发身亡,从发现到救治两刻钟的时间人就没了。 凶手也好抓,是以前伺候江姨娘的丫鬟,找到人时,据说刚交代完江姨娘以前如何虐打她,她怀恨在心故而下毒,自己便也毒发身亡了。 乔秋一听就知道这是替死鬼,偏偏因为护国寺起火,刑部忙着查护国寺起火的原因,一个小小的姨娘他们根本不放在眼中,便草草结案。 江姨娘死之前伯府的人探过监,只是这去的人不是老夫人也不是瑞安侯,是孔心雅。 乔秋只让人继续盯着伯府,她现在也抽不出空去找瑞安伯府的破绽。 乔秋越发肯定剧情的时间线就在这一年,她不拘着在晋城做生意,而是往晋城外面的城镇发展,各个地方总有那有钱的人,还不在少数。 由于炸鸡店生意好,她收集了不少鸡毛鸭毛,也已经开始让人着手制作衣服了,库存有不少,估摸着再半个月差不多可以开始售卖。 乔钊去赈灾有两个多月了,刚开始还有消息和书信传回来,后面逐渐书信寄回来的时间越来越久,这都一个月还没收到一封。 郑氏满面愁容,“你哥这一去都两个多月了,我这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他有没有冻着饿着。” “放心吧,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乔秋安慰郑氏,她心里也担心,问过孔月月书里可有提到乔钊,她也不记得,不过书里没有提及原主回去奔丧的事,想来是没有出事。 天气越发冷,只一夜时间雪落满枝头,整个世界仿佛都披上一件白衣一般。 就在乔秋着手要开始售卖羽绒服时,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密报传到了晋城。 原来打从入冬以来,邻国已经数次骚扰边关,由于今年淮南那边虫灾突发,本来给边关备的粮食送去了灾区,加上护国寺被烧拨走银两,边关那边就没钱没粮了。 没钱没粮怎么打仗,偏偏邻国不断侵犯,这不,直接告急。 美人阁最近生意直线下滑,也是当朝皇上一怒,底下的官员都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边关的事容不得耽误,偏偏因为赈灾以及护国寺修缮的事,国库一时半活儿拿不出钱粮来,皇上发火底下的官员忙的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厚厚的白雪一脚下去快到膝盖,早起便是各家扫屋顶雪的场景,有钱人家还好,但凡是穷点苦点的人家,一晚上起来严重的房屋直接塌陷,幸运的人还活着,不幸的人直接一夜就去了。 齐啸忙的脚不沾地,齐玲珑与孔月月混的熟了,也时常来乔宅玩,说起她爹也是心疼的紧。 “原来冬天真的能冻死人,看书的时候不觉得,作者也一笔带过,反而觉得女主能行善布施真是好人,自己亲身体会才发现好残酷。”孔月月裹成个熊样,“乔乔,我们也施粥吧,不行,施粥能喂饱谁啊,我们发馒头吧。” “已经有人在做了,我们不用做。不过我们也不能干看着,就是答应你的百里红妆要缓缓了。” 孔月月又紧了紧被子,“我才不想嫁人呢,反正你养着我,其他我都不管。” 乔秋笑了笑,“好,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白就好,胖不要。” 两人嬉笑打闹了会儿才睡下。 隔日,乔秋就开始清点账本,这几个月可说是疯狂敛财了,晋城以外几个富裕的城镇她一个没放过。 外面行善布施的行善布施,照顾孤寡的照顾孤寡,唯独美人阁以及名下的火锅店炸鸡店没有动作。 美人阁以及名下的店铺生意那般火爆,然而美人阁既不布施,也不传美名,自然让有心人开始算计,不多时外面恶意流言四起,还有人跑到美人阁打算闹事。 乔秋直接把店铺关门,然后关起门来以最快的速度清点全部账目。 就在边关告急,朝廷上上下下心急如焚之时,户部进了一女子,在她身后是整整二十辆装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浩浩荡荡进了户部大门。 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乔秋。 户部尚书也是听过乔秋大名的,自家夫人常常在耳边念叨,再加上对方是乔钊乔大人的妹妹,又是曾经瑞安侯府的侯夫人,因而有印象。 但当得知她要给边关捐粮捐钱捐衣服,并且拉了整整二十辆马车来,他都顾不得披上大氅就跑来见人,“听说乔娘子要给国库捐钱?” 乔秋点了点头,“银两捐给国库,其他都捐给边关将士。” 户部尚书想到下属传话说的二十辆马车,“捐,捐多少?” “给国库捐银一百五十万两,给边关将士捐粮草三万石,熟鸡熟鸭各三万只,以及十万件御寒大衣,这是账目,银子和粮草已经卸下,就放在院子里。” 户部尚书一听,转身就出门,院子里齐齐整整全是堆放的整整齐齐的箱子,打开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比树梢的白雪还白,晃的人眼睛疼。 至于粮食那些则是粗麻袋装着。 户部其他官员已经清点了,一番确认确实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全在这里。 户部尚书和其他人都没有在意粮草和衣服,光是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把众人都给震惊了,“乔娘子大义,本官这就上书皇上,还请乔娘子屋里喝茶。” 户部尚书决定速写折子面圣,马上面圣。 第33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摇了摇头, “大人你忙,东西送来了民妇便先回去了,家中生意还要看顾, 不打扰大人了。” 户部尚书还想挽留, 不过人留下也没什么用到也没有强求,把人送出门,转身便折回去写折子,然后立刻进宫面圣。 宫里,皇上和几位老臣为边关之事愁的焦头烂额,皇上愁的嘴角都长了燎泡, 得知户部尚书觐见,说是有大喜事,气不打一处来。 “让他给朕滚进来,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喜事告诉朕, 若是没给朕变出银子来,他就给朕滚去边关杀敌。”皇上现在最烦的就是户部,掌管国库却把国库给看空了, 不是废物是什么。 户部尚书揣着奏折进来,见御书房全是阁老们,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将折子递上,“皇上,乔大人的妹妹往户部捐银捐粮捐衣物, 东西全都在户部, 这些是详细账单,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折子,依次往下看, 银子、粮食、衣物甚至上面还有伤药等等,皇上阴沉的脸随着看到这些东西而渐渐舒缓开,“好,好,好。” 户部尚书也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因为边关的事他被催的焦头烂额,就怕皇上什么时候罢了他的官,把他发配边关。 边关现在最缺的就是粮草,这上面捐赠的自然是不够的,但有银子可以买,皇上此时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 一番吩咐,筹集粮草的筹集粮草,而这上面第一批粮草以及药物、衣物等便直接先拉去边关解决燃眉之急。 乔秋带着马车去户部也没有瞒着众人,百姓纷纷猜测她这是拉了什么去户部。 至于有心故意抹黑美人阁的人依旧在闹事。 乔秋对瑞安伯府的行为嗤之以鼻,却也没有纵容,他们敢黑美人阁,她便让他们伯府的店铺开不下去。 不过一个下午时间,瑞安伯府便怕了。 而当天下午,宫里一道圣旨高调降至乔宅,皇上表彰乔秋大义为国库为边关将士捐银款粮,夸其为天下第一大善人,赏荣阳县为封地,赐荣阳翁主称号。 乔秋和孔月月对视一眼,她们到没有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乔秋也想过官府不可靠,还不如自己把银子和粮食送到需要的人手里。 但这里是古代,她人手不够不说,但凡她做点越界的事,即便得了民声,但上面的顶权者想收拾她轻而易举,她觉得还不如过了明路,毕竟此时大盛王朝是真的缺钱,这个节骨眼上即便是有那想贪的,也会谨慎伸手。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圣旨,乔秋拿了枚女子佩戴玉佩给传旨的太监,“劳烦公公跑一趟,这……小小敬意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对方看样子应该是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她刚捐了银子,再拿出银子这不摆明告诉别人她还有钱嘛。 公公笑了笑将玉佩推了回去,面上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笑吟吟开口,“翁主大义,杂家佩服,内务府已经再给翁主制作翁主服,想来过不了几日翁主就可以进宫谢恩了。” 乔秋明白这是在提点,点了点头道谢。 传旨太监一走,刘氏小心翼翼将圣旨供奉上,那架势跟磕拜祖宗一样,估计往后她早晚三炷香肯定是不会忘了。 “我还以为得封个一品诰命夫人什么的。”孔月月看着刘氏那跪拜的模样说道,以前看小说,古代女子被封赏的最大的名号就是一品诰命夫人,倒是有那运气好的女主还未嫁人时被封个县主啥的。 乔秋抿了抿唇,道:“想来皇上是顾及我如今和离了,无从夫级说起,再说了一品诰命夫人只有个头衔,我倒是觉得翁主不错,还有块封地,往后咱们不待在晋城了,就去封地上住。” 乔秋很怀疑,是因为国库空虚皇上找不到东西赏赐,才随手给了个块封地,对其他人来说封地估计都瞧不上,乔秋倒觉得不错,属于自己的封地,那日后她和月月便有了去处了。 孔月月想了想觉得也可行,有封地了,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地主,以后她们在封地搞批发,嘿嘿。 乔秋这一手捐赠立马解了国库的燃眉之急,乔秋事先也与来美人阁的夫人们打了招呼,大家不用多捐,但各家出一点,这银两和粮食不就有了吗。 夫人们也没有因为乔秋出头而记恨她,一个翁主一块封地,她们还真看不上,也正因为乔秋的提醒,接连三日各家纷纷捐钱捐物。 皇上得知后不但没有怪罪,反而还饶有兴致的今日口头表扬一下这位官员,明日表扬一下另外一位官员。 翁主服在收到圣旨的第五日送到乔宅,孔月月和刘氏积极的为乔秋穿上。 穿上后孔月月眉头紧皱快打结到一起:“……其实她们可以邀请我们去设计衣服的,真的。” 刘氏却很满意,“翁主穿上真好看。” 乔秋莞尔,刘氏出去后同孔月月低声开口,“有多丑?” 孔月月伸出两根手指,“穿上让你老二十岁的那种丑,品的出来吗。” 乔秋:“那是挺丑的。” 翁主服到的同时,宫里传话让她隔日进宫,太后娘娘召见。 于此同时孔月月的香水研发成功,乔秋带上美人阁的东西进宫,其实宫里早在用美人阁的东西了,但凡有点家底又有娘家支持的娘娘,都不缺那个钱,最重要外面有人往里送。 乔秋不知太后和皇后有没有用美人阁的东西,但带上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原主有太后和皇后的印象,乔秋依着记忆叩拜行礼,一套礼下来,乔秋心里加深了要去封地的念头。 实在是这繁文缛节偶尔来一次还好当做体验了,要是成日这样,她可受不了,她与月月受的教育不同,骨子里没有奴性,对跪拜这些比较抗拒。 好在太后和皇后比较好说话,乔秋把月月研究的香水拿出来,又教她们护肤美容瑜伽,宫里的宫女自成按摩手法,乔秋只指点一二便领悟了,两个最尊贵的女人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这让乔秋也好过不少。 出宫时,大包小包拎了一堆赏赐,全是进贡的东西。 后院的女人与朝堂上的风云也算是有联系,朝堂上不紧张了,陆陆续续也就开始冒头了,只是众人还都不敢太过活跃。 乔秋这边得了皇上嘉奖,南诚伯对她再没之前鼻子不是鼻子,还开口让乔秋回去伯府吃饭,乔秋本来是不想回去的。 然郑氏病了,乔秋有些担心郑氏,还是带着孔月月去了南诚伯府。 郑氏是思念成疾,看的出来郑氏和乔钊感情很好,乔钊去淮南赈灾已经一个多月没往家里送信了,郑氏眼见着一天天消瘦。 “嫂嫂你可打起精神来,哥哥定会没事的,我已经拜托人沿途打听了,相信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郑氏摇了摇头,眼泪刹那间就流了出来,紧紧抓着乔秋的手,不安道:“我前几日做梦,梦到他浑身是血,我好怕,这几日我都不敢睡,我也不敢告诉孩子,我好怕一觉醒来就听到他的噩耗,阿秋,我想去找他。” 郑氏说着眼泪不断线的往下落,乔秋赶紧给人擦眼泪:“不是常说梦都是反的吗?没事的,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希望月月记忆中的剧情没有出错,原主没有回伯府奔过丧,不然…… 乔秋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劝郑氏放宽心多为孩子们着想,实在是乔钊断了消息,生死未卜的事谁也说不准。 本来看过郑氏后乔秋便打算回去了,这样干等着不是办法,还是让赵田一带人去淮南看看。 谁知还没出门愣是被留下用饭,乔玲和她丈夫也带着孩子回来。 饭桌上,南诚伯那是真高兴,一个劲的夸乔秋,因为乔秋捐银的事这几日他出门就被同僚夸,日子过的着实不错。 再加上儿子能力强,得皇上赏识。 虽然也有那讽刺他不如儿子女儿的,但谁让他们也羡慕自己有双好儿女。 饭桌上,金氏给乔玲使了使眼色。 乔玲搁下筷子,“姐姐,爹的寿辰快到了,我与娘商量了一下今年也不办大了,就小办一个,一家人聚聚,你到时候回来帮帮忙吧,便是坐着招待招待相熟的夫人也行。” 第34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想到思念成疾的郑氏, 再看这一家人笑靥如花的脸,眼底染了怒色,“大哥还在淮南赈灾, 晋城近来也不太平, 爹的寿宴现在办不合适,明年再说吧。” 乔玲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不合适的,爹是一家之主,每年都办独独今年不办,不好吧。” 金氏也跟着开口,“是啊, 阿秋,你爹今年是红运年,过了今年就没好日子了。” 乔秋难得动怒,面对瑞安伯和老夫人她都没生气过, 此时是真被气到了,“你们非要上赶着找死是吗?”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也是为了爹。” 啪的一声, 乔秋将筷子拍桌子上,“为了爹?长眼睛就出去看看,外面现在谁家不缩着脑袋低调行事, 你们非要伸长了脖子给人拧是吗?” 乔玲首当其冲被骂,面色有些难看,“办个寿宴而已, 谁家还不祝寿了。” “你想办丧宴我不拦着, 你办吗?”乔秋就想不明白这些人一天天都在琢磨些什么,“想找死别拉上我,朝堂现在到处筹备银两给边关增援, 但凡边关失守你们都没安稳日子过,这个时候办寿宴,就是你们敢办,有人敢来吗?真当所有人跟你们一样脑子有坑?” 乔玲冷笑,“人贺家不就办了吗?还带头筹集银两,我们也可以把寿宴收的贺礼捐了啊,这般说来还是大好事一件呢。” 贺家确实以老太太寿宴为由宴请宾客,并且将寿宴所得的礼金,还自家掏了一部分一起给捐了,这事在晋城传的很开,比乔秋捐银子都传的开。 “那你去扒着贺家认爹吧。”乔秋起身,这饭是吃不下了,“既然你们是以募捐为由我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只是寿宴别给我发请帖,我出不起贺礼。” 说完带着孔月月离开席位。 回到乔宅,乔秋便吩咐赵田一带人去淮南寻乔钊。 赵田一大概走了有七日,郑氏突然收到乔钊寄回来的信,原来因为路上大雪封路信才迟了这么久,堆积到两封同时送达。 收到乔钊报平安的信,郑氏的心病也好了大半,心病一好人便精神了。 然而金氏和乔玲从头至尾一直着手给南诚伯办寿辰,从未因为乔秋和郑氏的阻止而停手,眼见着寿宴的日子越发临近。 下人来报郑氏来了时,乔秋正给孔月月打下手。 孔月月想调一款遮瑕粉,古往今来女人都是最爱美的,古人用来抹在脸上的粉多为米粉或者铅粉,要么过白要么用久了对皮肤不好,孔月月在尝试调配一种适合肤色,又无副作用的。 乔秋到正厅便见人神色轻松,笑了笑,“嫂嫂不在伯府准备明天的寿辰,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 郑氏嗔了她一眼,“那里需要我动手啊,别人还嫌我碍眼呢。”郑氏拉着乔秋坐下,她现在就喜欢找乔秋聊天,“我跟你说个趣事儿。” 乔秋点了点头,让人上茶水点心。 “今年李家发达了,居然给公公送了份大贺礼,听下人说抬了整整十箱进府。”郑氏眼底不免有些嘲讽,“以往每年公公过寿,乔玲不往李家拿东西我都算看的起她,今年居然往伯府送东西,太阳当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更奇怪的事,那么多贺礼,依着乔玲的性子肯定得显摆,居然提前抬到伯府……” 说着说着,郑氏面色凝重起来,微微皱眉看向乔秋,“他们怎么会提前把贺礼送到伯府?” 以前只有乔秋会提前送贺礼过伯府,而乔玲从来都是人前显摆,恨不得所有人夸她一句孝心有佳。 乔秋也察觉不对劲,乔玲自小爱显摆,还特别喜欢跟乔秋比,“嫂嫂可有看过箱子里的贺礼是什么?” 郑氏摇了摇头,“我也是听下人说起,实在不愿留在伯府,便来找你说说话。” 自己夫君还在淮南受苦受罪,她们倒好喜滋滋的办寿宴,郑氏饶是大度此时也看不下去了。 乔秋皱了皱眉,“嫂子,你现在回去,探听清楚那批贺礼安放在何处。” 郑氏坐下没一刻钟,茶水没喝一口又匆匆回去,大约过了快一个时辰,郑氏没让丫鬟传话,直接让琳兰琳欣带的信。 信上表明箱子被抬进伯府后,便直接进了南诚伯的私库,还是金氏亲自开的库房门放进去的,依着乔玲的性子,没有显摆过的东西怎么可能就入库。 乔秋微微皱眉:十个箱子,什么贺礼要送十个箱子来装? 入夜。 乔秋带着虎妞并三个侍卫,齐啸带着他手下那个精通药物的符文宝以及五个高手,从郑氏留的小门儿进入南诚伯府。 按理说这种偷摸行为绝不提倡,乔秋也没有偷偷摸摸干过事,但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明天就是南诚伯寿辰,她不敢赌。 若是箱子里面只是寻常贺礼便罢了,她给齐啸赔礼道歉害人白跑一趟,但若是里面装了超出贺礼的东西,她就急需齐啸帮忙处理。 其他人她信不过,思来想去也就一个齐啸可以帮忙,再则齐啸和乔钊关系好,也只有他信得过。 尤其当乔秋去找齐啸时,他便沉了眉并且答应帮忙,这么一看定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正在悄然展开。 金氏能开南诚伯的私库,显然她身上有钥匙,乔秋接过符文宝给的药去了金氏的屋子,自打南诚伯有了新欢,金氏便独守空房。 第一次做贼,乔秋心里还有些紧张,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藏钥匙的地方。 齐啸半天不见她出来,翻窗进了屋里,落地差点与乔秋撞一起,乔秋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是美人阁出的竹叶味儿熏香,味道很淡,不凑近都闻不到。 乔秋有些着急了,“我没找着钥匙。” 不知为何齐啸从那话语中听出一丝委屈来,低声开口,“去找找床头可有暗格,一般贵重东西会放在暗格里。” 乔秋摸回去,还真在床头发现了藏匿的暗格,打开在银票下面发现了钥匙。 有了钥匙乔秋带着众人来到私库,与原主记忆无差,用药将看守的人放倒,趁夜色打开私库的门。 乔秋做这一切全凭直觉,金氏和乔玲太热衷办寿宴了,停一年又无妨,偏偏她们非要办,李家还格外大方送十箱贺礼,种种反常让她觉得处处透着古怪。 第35章 Duang更新掉落 库房门打开, 点燃火折子,十个箱子不难认,似乎还为了让人方便看见, 就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箱子上的锁跟摆设一般, 轻轻一提便开了,打开箱子,乔秋将火折子靠近一看,箱子里还有个锦盒,锦盒打开里面平躺着两只花瓶。 贺礼常见送花瓶的,乔秋只粗粗看了一眼便移开眼。 又看了眼左右两边的箱子, 左边箱子里面打开装的像是红珊瑚之类的东西,右边箱子里边是装的一一整块的石头,再过去一个箱子里面是一节木头。 完了,阴沟里翻船了。 乔秋咬了咬牙, “齐大人,真是对不住,让你白跑一趟。” 花瓶、石头、还有那木头, 这些东西似乎也不值得乔玲炫耀,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 齐啸却摇了摇头,只是火折子火光不亮, 乔秋没有注意,齐啸目光沉了沉,“乔娘子错了, 这趟没白来。” 齐啸话落, 突然一阵淡绿色的光芒闪过。 乔秋看过去,发现是齐啸一个手下打开了一个箱子,光芒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 一下属低声开口, “大人,发现夜明珠、东珠等物。” 之后接连有人开口发现了什么,什么金蚕丝、金箔凤凰羽…… 十个箱子打开,每个箱子里面装的东西都不一样,听名字便觉得贵重非凡。 乔秋目光落在自己开的箱子上,将火折子靠近仔细又看了看,乔秋逐渐发现些不对劲来,“这花瓶与太后娘娘赏给我的那只白玉瓶好像。” 她记得当时太后娘娘赏赐时皇后还好心告知她,说这白玉瓶宫里一共就五只,太后得了两只喜欢的紧,能赏一只给乔秋可见是对她很满意。 “应该是同一批,看瓶底还有贡品的烙印。”齐啸拿起瓷瓶给乔秋看瓶底。 乔秋拿到白玉瓶就给锁库房去了,一直没拿出来用自然也没有观摩瓶底,不过齐啸这么肯定那想来是不会错的。 乔秋皱了皱眉:宫里这种白玉瓶一共才五只,这里出手就是一对儿,大手笔啊。 将瓷瓶放回锦盒中,乔秋拍了拍装石头的那个箱子,让虎妞把石头反过来,火折子的光一照,紫色晶石璀璨的光芒映闪而过,石头里面是空心的,但空心的石头壁上镶嵌的大小规则都不一的紫水晶。 虎妞抱着石头开口,“夫人,这个真好看。” 乔秋看向齐啸,对方面色凝重。 齐啸目光一一扫过箱子里面的东西,“红珊瑚,香木,夜明珠,紫晶石……这些都是贡品,而且看品质比送进宫里的还要好许多。” 乔秋双唇微起,知道人性贪婪,但如此贪婪还是第一回 见,这么多贡品,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贪下来的,“还请齐大人帮忙,南诚伯府可用不起这些。” 谁偷了贡品乔秋暂且不知,直觉乔玲和李博文没有那个胆子,但这些东西是乔玲和李博文送进来的,想来他们应该知道是谁偷了贡品。 乔秋揉了揉眉心,起初还以为是银子什么的,找到了直接捐了许是还行。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棘手的东西,想也是,乔玲有银子还不得自己藏着用,她但凡大方点就不会打原主的秋风了。 同齐啸忙活了大半夜,乔秋回到乔宅洗了个脸差不多就天亮了。 自发现那些东西后,她就在琢磨李博文想做什么,那些贡品可不少,而且偷的还是皇上的东西,这应该算贪污吧,贪污好像是重罪,被发现了了会不会掉脑袋? 乔玲和金氏是多蠢才帮着干这件事。 索性她也不睡了,打算还是去一趟南诚伯府,别真让这群蠢货把南诚伯府给作没了。 南诚伯的寿宴办的确实不大,来的人也不多,差不多来的人都是与金氏关系要好的人家。 乔秋是新鲜出炉的翁主,郑氏本身身份就不低,自然有人想巴结她们,不过姑嫂二人表现淡淡,不说热情但也不说把人凉着。 至于给南诚伯送礼,乔秋在原主嫁妆里面随便挑了个看起来很有厚重感的花瓶送来,花瓶很大,足有一人高,放在库房占地方不说,那花色她和孔月月都不喜欢,找了一圈二人一致认为那花瓶最丑,便挑出来当贺礼送了。 宴会期间,因为男女席位是分开的,所以乔秋不知道前院男客那边的事,好在郑氏早就派人盯着。 直到宴会散席,其他宾客几乎都走了,据说只剩两位大人还在与南诚伯喝酒。 酒喝喝着喝着,喝高了便说起了收藏的事,南诚伯是个喜欢显摆自己收藏的书法字画的人,当即要带那二位大人去看自己收藏的字画。 得知南诚伯带了两位宾客往私库方向去,同行的还有李博文。 郑氏当即要起身,被乔秋一把拉住,“嫂嫂坐下烤烤火,外面冷的紧,就别出门了,以免着凉。” 箱子进府时不是光明正大,郑氏当时不知道,这个时候赶过去,岂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她知情吗。 有南诚伯和金氏这样不让人省心的主,郑氏早就安排了眼线遍布南诚伯府。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丫鬟进屋,告知被南诚伯邀请的宾客已经离开伯府了,走时其中一位大人与李家姑爷私下说了什么,李家姑爷脸色很不好。 李家姑爷去找了乔玲,乔玲又找了金氏,金氏把看守私库的人抓起来打了一顿,似乎在逼问什么东西的下落。 乔秋抬手刮去漂浮的茶叶,“伯爷在做什么?” 下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伯爷很高兴,一路上都说自己的收藏最好,那二位大人自惭形秽,被扶回阮姨娘的屋子歇下了。” 乔秋:“……”这心可真够大的,十个空箱子看不到吗? 屏退下人,郑氏看向乔秋,“那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琳兰回来后,只带回乔秋让她开小门的消息,说她会去探探箱子里面的东西,让她莫要轻举妄动。 可这干坐着已经一天了,由于今天有外客在,郑氏一直忍着没问,此时再也憋不住了。 乔秋也没有瞒着郑氏,一五一十把昨天夜里找到的东西说了,“嫂嫂,乔玲真是父亲和金氏生的?” “谁知道呢,许是抱错了吧,不然怎么养出这么个蠢货来。”郑氏越听越气。 郑氏一听东西名字就知道是贡品,尤其南诚伯前几年做过查验贡品的监工,若是让人知道南诚伯府有贡品,那真是百口莫辩。 尤其乔秋说的东西还多,每样都精贵,这要是被人掺一本,后果不堪设想。 乔秋赶紧给人顺气,“嫂嫂想想他们还有什么目的,我总觉得不只是为了明面构陷伯府那么简单。” 南诚伯只带了两个人去私库,其中一人接触了李博文。 若是李博文的目的是让南诚伯或者南诚伯府,那完全可以闹的人尽皆知或者直接报官,南诚伯这个伯爷也不用当了,但他并未这么做。 显然他的目的并不是南诚伯,如果不是南诚伯,那他想做什么?金氏的两个儿子根本不值得被算计,大儿子在最清闲的礼部熬资历,小儿子到现在还身无官职游手好闲。 思来想去南诚伯府能被算计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乔钊,只是乔钊现在人都不在晋城,他们怎么算计他?又能算计他什么? 郑氏抿了抿唇,“我会让人去查。那些东西……” “嫂嫂放心,已经弄出去了,不会牵连到伯府。” 郑氏叹了口气,“阿秋,谢谢你。” “嫂嫂说的什么话。” 虽然郑氏说查,乔秋这边也没有干等着,美人阁开了几个月她可不是白开的,牌友便认识了一大堆。 通过牌友,乔秋查到当日那两位大人的身份,也很快得知那两位大人其实都是贺家一派的,两个人跟贺家拐着弯儿沾亲带故,若不是女人们最擅长梳理三姑六婆之间的八卦,她还不一定能理得清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只是乔秋这边刚查到点眉目,知道对方是贺家派来的,尚且不明白贺家为何要算计南诚伯府,就听到一个重大消息。 乔钊回来了。 乔钊回晋城第一件事就是面圣,乔钊进宫面圣不到一个时辰,贺家被皇上派兵围了,当天就下了抄家圣旨,贺家所有人入狱。 这带头抄家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啸。 然后众人这才知道,淮南之所以发生虫灾迟迟不报,是因为淮南境内发现了盐井,朝廷明文规定盐铁乃官家所有,没有官家许可不可私下贩卖。 然而淮南官府带头贩/私/盐,这可是死罪。 虫灾并不是实在瞒不住才上报的,而是被人捅上晋城的,连带的还有官府贩/私/盐的事,只是没有证据的事也无法定罪,皇上便派了乔钊去赈灾。 至于为何牵连到贺家,乃是因为淮南知府是贺家门生,没有直接上报朝廷,而是给贺家报信,贺家也是胆大,直接就给瞒下了,淮南的盐井就这么成了贺家私有。 贺家入狱后,宫里的贺贵妃被关了禁足,二皇子也被皇上撤了吏部的职位。 皇上紧接着一系列动作,但凡是与贺家有关系并且参与贩私盐的,一律抄家严办,这其中就包括了李家。 李家被抄家时,乔玲正在南诚伯府向南诚伯和金氏求救。 第36章 (修) Duang更新掉…… 乔玲进南诚伯府下人就告知郑氏了。 而乔秋正好在伯府探望乔钊, 别看乔钊回来了,身上伤却不少。 赵田一也受了伤,带出去的侍卫还折损了两人, 看情形就知道这一路上有多艰险。 乔钊出门时侍卫暗卫带了不少, 回来身边却没几个人了,若不是赵田一去的及时,怕是都回不来。 乔秋对乔玲那人头猪脑实在无感,就算她是嫁出去得女儿,可南诚伯府毕竟养她一场,她亲娘还在伯府, 帮着外人谋划伯府,但凡她回来知会一声都不至于这样。 “她来做什么?李家不是也上了抄家名单吗?” 乔钊起身,“垂死挣扎吧。” 郑氏扶着乔钊,“你身上还有伤, 别乱动。” “不碍事,我去看看,别又闹出什么事端来。”乔钊拍了拍妻子的手, 往门外走去。 乔钊回来后就听郑氏说了伯府发生的事,再加上他与齐啸私下已经见面,知道若非乔秋果断, 怕是伯府差点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罪魁祸首此时还敢来伯府。 乔秋跟在后面打算去看热闹,在门口就听见乔玲的哭声惊天动地。 “娘, 救救女儿救救博文。”乔玲跪在地上拉着金氏哭的伤心欲绝。 金氏看向南诚伯哀求, “伯爷你快想办法救救玲儿,妾身就玲儿一个女儿。” 南诚伯这个时候难得没有犯傻,一脸嫌弃的看着乔玲, “我怎么救?他们敢参与贩私盐,那可是杀头的死罪。我没有你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儿,但凡他李博文有点良心就让他休了你,伯府庄子多,饿不死你。” 乔秋和郑氏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嘲弄。 金氏给乔玲使眼色,乔玲爬着过去抓着南诚伯的衣服,哭声哀求,“爹,博文没有贩私盐他不敢啊,女儿对天发誓我们真的没用参与贩私盐,你给大哥求求情,让他救救博文。” 乔玲刚说完,乔钊迈步进了大厅。 乔玲赶紧爬过来抱乔钊的腿,“大哥,你救救博文,他真的没有参与贩私盐,你救救他,我给你磕头。” 乔玲说着疯一样开始磕头,撞的地板碰碰作响,乔钊面无表情,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 金氏落着泪开口,“阿钊你帮帮玲儿他们吧,他们真的没用贩私盐,他们不敢的,你给皇上求求情好不好?就当母亲求你了。” 说着金氏双腿一曲也要往地上跪。 乔秋见状上前一把拉过椅子,椅子四角与地板发出刺啦的摩擦声。 椅子不偏不倚对准金氏,刚好边缘磕在金氏膝盖上,疼的她往后退。 乔秋一伸手把人拉住了,“母亲可站稳了。” 古代重孝当今皇上又是个孝子,不管金氏是不是乔钊的亲娘,这要是跪了下去,御史第一个上书参乔钊。 见乔玲磕的头都肿了,南诚伯面露不忍,看向乔钊,“你妹夫的人品你是知道的,他们应该不会参与贩私盐,不如你去给皇上求求情?” 乔秋冷笑一声,还以为南诚伯自私自利冷心冷肺只为自己,看看,人家也有心软的时候,“他们是不敢贩私盐,但我想知道李博文做了什么事被贺家抓住把柄,让他不念及自己是伯府的女婿,要帮着外人毁掉南诚伯府。” 南诚伯一脸茫然,“什么毁掉伯府?怎么回事?” 乔秋一开口,乔玲磕头的动作一顿。 “父亲寿宴前夕,你的好女婿让人抬了十个箱子进府,父亲可知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乔玲猛然抬头,“是你,东西呢?你把那些东西怎么了?东西呢?” 南诚伯一脸疑惑,“是什么东西?不是给我的贺寿礼吗?” 因为贺寿礼不见了,金氏还发了顿脾气让人到处找。 “贺寿礼?用被人藏私的贡品当贺寿礼,李家敢送,父亲敢用吗?”乔钊以前只觉得他们安分守己便可,他能提携便提携,可谁知这些人如此胆大包天,“父亲可知,但凡让人知道伯府有私藏的贡品,是什么下场?” 南诚伯饶是再宠金氏和乔玲,得知送进伯府的东西居然是贡品,还是被私藏下来的贡品,顿时也被吓到了。 想到自己寿辰那日的种种迹象,气的指着乔玲,“你们怎么敢?伯府那里对不起你们,你们要这样毁伯府?” 自从贺家被抄后,乔秋大约明白为何李博文会把贡品送到南成伯府来,应该是贺家想要利用贡品的事钳制乔钊。 乔钊查到淮南的事肯定要上报,但若是南成伯府被查出私藏贡品,以此要挟乔钊不让他上报,指不定还有希望救贺家。 贺家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一旦李博文成功了,贺家有了南诚伯府的把柄,到时候贺家拿这把柄威胁乔钊。 那放在乔钊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上缴证据跟贺家两败俱伤,要么隐瞒证据被迫站队到贺家。 不管是那一种都不会有好下场,贺家贪得无厌早晚出事,然而南诚伯府被构陷也无法脱身,到时候恐怕还会被牵连的更深。 乔玲连连摇头,扑过去要抱南诚伯的腿,“爹不是的,不是的,是贺家逼我们,如果不听他们的,他们就要……” 南诚伯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伯爷的位置,竟然有人敢动他的位置,抬腿就一脚把乔玲给踢开,“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个丧良心的女儿,滚,你给我滚。” 乔玲被踹翻在地,赶紧爬起来继续往南诚伯面前爬,“爹,博文杀人了,他杀人了,他不是故意的。爹,博文也不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他也是被逼的。” “杀人,那正好,一命抵一命免得你们祸害人。”南诚伯冷哼,“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别叫我爹,我往后没你这个女儿。” 下人将乔玲给拖出去,一路上乔玲又哭又嚎,各老远还能听到那悲惨的声音。 金氏神色慌乱,拉着南诚伯嘤嘤作哭,“伯爷,玲儿她一个久居后宅的妇人那里知道这些,肯定是被哄骗的,玲儿是你看着长大的啊。” 乔秋瞥了她一眼,“对了父亲,有一点我很好奇,既然你都不知道给你的贺礼箱子里面是什么,那、那些箱子是怎么进了你的私库的?” 啪的一声,南诚伯抬手一巴掌打在金氏脸上,“你跟他们合起伙儿来整我,怪不得你要帮他们找箱子里的东西,你个毒妇。” 金氏被打倒在地,捂着脸摇头,“没有,伯爷,妾身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博文说是给你的贺礼,我只以为是贺礼啊。” “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提前不知道看一眼?蠢妇,我差点被你们母女给害死,留着你也是祸害,你给我滚回你们金家去,我现在就写休书。”南诚伯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找纸笔墨去。 金氏见状赶紧起身去拉人,“伯爷不要,妾身为伯爷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伯爷不要。” 两人拉扯起来,金氏整个人往南诚伯身上扑,南诚伯背对门口没站稳往后倒去,头撞门槛上,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 见人晕了,金氏趴在南诚伯身上鬼哭狼嚎,“伯爷,你不要吓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伯爷你醒醒。” 这一变故太快让众人始料未及,伯府赶紧请大夫的请大夫,把南诚伯搬回屋的搬回屋,忙的不可开交。 乔钊身上还有伤,郑氏勒令他回去休息。 金氏从头至尾拉着南诚伯的手哭哭啼啼,郑氏是儿媳妇不好插手公公的事,乔秋是懒得管,她倒是觉得金氏和南诚伯在一起挺好的,烂锅配烂盖,别祸害其他人了。 大夫来的快,一番查验后,南诚伯瘫了,南诚伯被金氏扑倒时,先撞到的是后脖子往下点的地方,金氏无意一扑完全没有控制力道,再加上门槛有些高度,这一磕下去直接给磕瘫痪了。 乔秋怀疑是伤到了脊椎,但没有开口,显然瑞安侯下半辈子得在床上躺着了。 金氏吓懵了,瑞安侯醒来就破口大骂并且要乔钊休了金氏,乔钊却没同意,还让金氏留下照顾他。 金氏自知理亏那照顾的尽心尽责,虽然南诚伯嘴里的话就没有干净的,尤其自己还被害的成了个活死人。 另一边乔玲离开南诚伯府就被官府的人带走,金氏忙着伺候南诚伯自然无暇顾及乔玲。 乔秋让人打听了一下,乔玲所谓的李博文杀人被威胁纯属子虚乌有,李博文是因为背靠贺家贪污被抄家的。 让人好笑的是,李博文贪污的银子还没拿回家,放外面养外室了。 齐啸一查就全给查出来了,因为贪污的银子被花在外室身上了,外室还有个儿子,在官府眼中这就是李家人,直接一起给下了大牢。 乔玲这个时候才知道丈夫拿银子在外面养女人,据说大牢里面每天可热闹了。 皇上大手笔抄家,国库瞬间从贫瘠变为富有,皇上一边让人抄家一边定罪,首当其冲便是贺家,由于贺家是主犯且还私藏贡品。 贺家算是晋城老牌世家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查隐藏在大家族内里的脏的臭的全给暴露了出来。 贺家十岁以上男丁全部斩首,其他人发配流放,不得大赦无招不得回晋城。 而就在贺家判罪下来时,宫里的贺贵妃没了。 二皇子作为皇帝的儿子,皇上自然不会杀儿子,再则二皇子还没弱冠,贺家的事他又能参与多少,皇上自然相信自己儿子是好的,即便是做了坏事也是被人带坏的。 贺贵妃刚下葬,皇上便指了一处不富裕的封地给二皇子并封庆王,把人送去封地。 贺家被流放的地方是羌北,与庆王的封地隔着一整个大盛王朝,皇上这是彻底绝了贺家的念头。 至于其他被抄家的人,多多少少因为贪墨等原由被查,然后被天南地北的流放,那一段时间晋城成日哭爹喊娘,路上看热闹的百姓也打堆的挤。 李家也被判流放,乔秋就坐在美人阁二楼看着乔玲被官兵押送走远,李倩儿全程垂着头如行尸走肉,原本定下的亲事因为李家被抄家也退了,李家老太太也在这次流放人员里面。 乔秋没有出手相助,但凡乔玲想着点伯府,乔钊都不会不管她,可她偏偏帮着外人害伯府,那就是她咎由自取了。 尤其乔玲出事后,她两个哥哥对其不闻不问装死装的彻底。 金氏现在每日面对南诚伯,外面的事也传不到她耳朵里,即便是听到了,她如今也不敢出手救人,南诚伯成日吼着要休妻,金氏做惯了伯夫人,被休弃回家等同逼死她。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整整持续了快一个月晋城才逐渐恢复平静,由于皇上大手笔导致晋城人人自危,一个二个缩头不敢出门,就怕下一个抄家抄自己头上,没人出门自然也就没什么生意,乔秋索性直接关门歇业。 这种沉闷一直持续到过年也没有缓解开,皇宫每年都有宫宴,由于今年淮南以及边关的事,天子一动怒底下人自然什么都不敢搞,便关起门来各家悄无声息过节。 孔月月和乔秋两人涮着火锅,举杯相碰,异口同声开口,“祝我们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烫着火锅,她们两人虽然换了时空,但人都还好好的,二人心愿简单也不求多了,只要她们彼此都好好的,就好。 过年过的悄无声息,直到初七,边关突然传来好消息,与邻国的战役中大获全胜,沉闷已久的晋城瞬间因为上位者的高兴而高兴起来。 自第一个喜讯传来,后面接二连三都是边关将士一次又一次击退邻国的喜讯。 在这些传言中,乔秋和孔月月时时关注,发现战事里面没有皇子或者王爷参与其中,孔月月目光激动,“咱们这算是改变剧情了吗?” 乔秋笑了笑,其实打从她和离以及后来江姨娘的死开始,乔秋就知道剧情已经变了。 边关传来好消息,皇上心情好了,也已经好几日没有抄家砍头了,大臣们知道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各家开始慢慢走动。 乔秋也重新打开门做生意,而没想到这第一笔生意是接的宫里。 太后召见,乔秋不得不换上笨重又不好看的翁主服进宫。 然后短短半个月,后宅的妇人们就知道,美人阁背后东家乔娘子,皇上亲封的荣阳翁主,一跃成了太后以及皇后跟前的红人儿了,还格外得了一枚令牌可随时出入宫廷。 外人羡慕的紧,乔秋却烦不胜烦,实在是她很不喜欢下跪那些繁文缛节,与宫里的女人说话还得时刻保持警惕,就,过的一点都不轻松。 乔秋成了太后皇后面前的红人儿,乔钊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一时间晋城贵人圈议论的最多的就是这兄妹二人。 尤其众人发现,乔秋如今还单着。 这有心的人家便开始纷纷行动起来,其中还包括了瑞安伯府。 第37章 Duang更新掉落 瑞安伯府是老夫人亲自上的美人阁, 人出现在美人阁后乔秋在二楼就得到消息了。 老夫人进门,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老夫人面上不动神色, 心里却是气的不行, 却耐着脾气对春秀道:“我要见你们东家。” 春秀是认识瑞安伯府老夫人的,“想见东家必须得是美人阁贵宾才行,这是美人阁贵宾办卡会员制,请问老夫人你想办那一种?只有金卡、银卡、玉卡才有机会见到东家。” 老夫人看了眼上面的介绍,最便宜的玉卡也要一百两银子才给办,“我是她婆婆, 我还不能见她了?” 春秀笑容不变,“不好意思老夫人,我家东家自立女户,没有公婆, 请问老夫人您想办那种卡?” 就在老夫人身后的婆子要掏银子时,春秀继续笑容温和道:“不好意思,东家有言, 瑞安伯府的人来买东西一律十倍收费,老夫人请。” 老夫人脸上的平易近人再也维持不住了,“你们是不想做生意了是吗?” 春秀含笑:“老夫人说笑了, 美人阁开门便是为了做生意,老夫人是想办金卡?银卡?还是玉卡?金卡五十万两银子一张、银卡一万两银子一张、玉卡一千两银子一张。” 全给加了十倍上去。 老夫人:“……好一个坐地起价,你们这般店大欺主就不怕被御史弹劾吗?” 春秀面色不变, “东家说这是额外关照, 请问老夫人办卡吗?” 过了会儿,春秀上楼回禀,“夫人, 人走了。” 乔秋拨着算盘头也不抬,“嗯。” 瑞安伯老夫人在美人阁没有见到人还不死心,直接跑到乔宅去,乔秋这次到没有阻拦把人放了进来。 看着老夫人进大厅,乔秋身都没起,“老夫人坐,不知老夫人来乔宅所为何事?” 看着面前眉目张扬的女人,老夫人想到曾经那个在自己跟前轻声细语唯唯诺诺的人,恍如隔世一般,对于乔秋的态度她也没有动怒,反而笑着开口,“这不是我想月月了嘛,你也是,虽然和离带着孩子走了,可月月和庭胥到底喊瑞儿一声爹,你也该时常带孩子回伯府看看才是。” 乔秋见她这么好说话反而不敢掉以轻心了,“伯府的门槛太高,我们攀不上。” 乔秋一开口,老夫人被狠狠噎了一下,“说气话不是。” 乔秋笑了笑,“老夫人来有什么话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首先月月与你们伯府没有丝毫关系,不要拿她说事,其二,瑞安伯亲自写的切结书,怎么,还能成为废纸不成?” 老夫人面容抽了抽,绷着笑脸,“当时那都是气话,你怎么还能当真。再说了,毕竟是一家人,血浓郁水,而且外面那些人那能像亲爹一样待孩子,阿秋,这人啊,终归是原配的好。” 最后一句话乔秋听明白了,也明白她来的目的,“来人,送她出去。” 下人立刻进屋,老夫人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阿秋,你与瑞儿十几年夫妻,当真要闹的大家都难看吗?” “难看?你儿子做的事情那一件好看了?怎么,他现在成了个废物祸害不了别人家姑娘,你们就想来祸害我?可真把你给能的。” “你与瑞儿好歹夫妻一场,他不好过,你就能好了?” “你们不好过我不是才更安心吗?相反,我若不好过,你们不也得做梦笑醒。”乔秋端起茶杯,轻笑一声,“只是如今我比你们好过,你们夜里怕是无法酣眠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你,你……”老夫人指着乔秋,身子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乔秋放下茶杯起身:“老夫人你要晕了吗?快快躺下,我最近新学了一套针灸扎发,专治眩晕病。” 乔秋一见她又想装晕,怎么可能如她所愿,“来人,给老夫人拿一套软和点的垫子来,别磕着了,再把我的针灸包拿来。” 春晓也是实诚,直接拿了装绣花针的盒子过来,乔秋乐的将针拿在手中。 老夫人见她不似说笑,摇摇欲坠的身子稳了,“你,你别后悔。” 说完气呼呼离开。 抛开瑞安伯老夫人想让乔秋回头直接上门的举动,其他人想给乔秋做媒的人就比较委婉了,要么走乔秋嫂嫂郑氏的路子,要么就是牌桌上隐晦的问乔秋。 主要是也有那请媒婆直接上门的,只是几个媒婆都没能进乔宅的大门,所以她们才换了策略。 然而乔秋都一一回绝了,面都没见过人都不知道是圆是扁就开始商业夸赞,乔秋也是佩服那些说媒的夫人,有那家里妾室成群儿女成双的,愣是被夸的天上没有地上无双,人间仅此的好儿郎。 短短几日时间,乔秋听的最多的就是谁家儿郎好,谁家儿女听话,看来看去全是丧妻的鳏夫。 也有那弱冠还未成婚的,只是乔秋大了对方七八岁,而对方也是奇了,房里伺候的丫鬟已经有三四个了,还夸口只要乔秋进门,立马把通房丫鬟遣散了。 乐的乔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骂人。 孔月月每每听她抱怨都笑的不行,“现代没人催婚你,没想到到了古代却没躲过。” 乔秋也是烦不胜烦,“可不是。” 孔月月趴在桌子上看着乔秋,“其实我觉得齐叔叔不错,首先人长得好看不歪瓜裂枣,其二我们跟齐叔叔熟啊,比那些面都没有见过的好多了,其三,玲珑性子温和我喜欢。” 乔秋瞥了她一眼,“可齐啸没有嫡子,你猜我若是选了他,会不会被迫当高龄产妇。” 孔月月张了张嘴,迟疑了半响发现她好像无力反驳,玲珑是嫡出,她娘生了她后身子就不怎么好,玲珑也是早产病病殃殃的,玲珑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庶出,而玲珑也在说家里的祖母催着她爹找个继室赶紧把嫡子生了。 古往今来,男人三十几岁都没人会说他老,反而还正当年。 女人三十却已经人老珠黄了,社会对女人向来苛刻,现代医疗那么发达还有人因为生孩子出事,古代条件这么苛刻,那更不敢保证了。 孔月月坐直了身子焦急道:“不生,坚决不能生,我给你养老。” 乔秋笑了笑,“好啊。” 孔月月挽着乔秋的手臂,“其实谈个恋爱也无妨,我观摩了一下,古代美男子还是蛮多的,就挑那好看的谈,不行咋就换。” “你还真是改不掉这臭毛病。看吧,就算是谈恋爱也不在晋城找。”天子脚下贵族多如牛毛,而贵族麻烦的一点就是对方人多不说,还讲究繁文缛节,乔秋现在被繁文缛节给折腾的够呛。 古人也不兴谈恋爱那一套,但凡她表现出一点点好感,绝对立马被逼婚,乔秋做不来相夫教子的事,她也不喜欢被拘在一个地方。 乔秋心里琢磨还是得转移阵地,虽然晋城是天子脚下最繁华最富裕,可这里面规矩太多了,钱是赚不完的,她上辈子赚的钱就花不完,也并不是很在意钱。 看到贺家等人的下场就知道皇权的可怕,乔秋不贪权唯一爱好就是赚钱,但是钱太多也容易招人眼。 孔庭胥往后肯定是要入仕的,至于他能走多远这个乔秋无法判断,不过她觉得鸡蛋还是不要放一个篮子为好。 孔庭胥往后待晋城,她和月月就去别的地方吧,若是有个风吹草动跑路也来得及。 这般想着,乔秋觉得还是先实地考察一番才行,“等四月天气转暖了,我们去荣阳县走一遭,看看我们的封地,路上还可以顺路去陵阳书院看看庭胥。” 发现书里天灾人祸的剧情就是在去年后,乔秋便给孔庭胥去了书信,让他过年不要回来,安心读书。 乔秋看过大盛王朝的舆图,去荣阳县的方向与陵阳书院在一条线上,只是还有些距离,她们可以拐个弯去陵阳书院,再去荣阳县。 孔月月一听可以出门来了精神,“好啊,那我去收拾东西。” “还早呢,到时候收拾也不迟。”乔秋把说风就是雨的孔月月拉住。 晋城这边冬天冷,一直要持续到三月去了,孔月月畏寒,所以得等天气暖和才能启程。 自打乔秋说要出门,孔月月就兴奋了,还格外认真工作,说要提前弄出新品,到时候就放手的玩。 郑氏与乔钊提前给乔秋做过媒,被拒绝后二人再没提起,就算是有人找到郑氏也被她拒绝。 年后,二月开春万物复苏,自古朝庙拜佛都是传统,郑氏邀约乔秋也没有拒绝,带上成日呆在屋子不出来的孔月月一起去了,同行的还有琳兰琳欣两姐妹。 去的寺庙正是那座被火烧了的护国寺,护国寺很大,大火也只是烧了一部分庙宇,即便边关战事吃紧粮草匮乏,护国寺也没有停止修建,可见护国寺的重要。 乔秋不予置评这些,信仰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乔秋没有信仰但她不会否认别人的信仰。 古代人朝庙拜佛都很虔诚,乔秋同郑氏在前面拜佛,后面三个小的也给菩萨上香,拜了佛郑氏带着她们去赏花。 护国寺有一片很大的梅花林,不是非富即贵的人还进不去,里面梅花品种也多,乔秋和孔月月一副游客模样参观。 “阿秋。” 几人正看着梅花,突然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瑞安伯人模狗样站在梅花树下,唇角含笑的看着乔秋。 第38章 Duang更新掉落 孔月月咦了一声, 低声开口,“这模样有点辣眼睛啊,他是忘了自己一把年纪肚子还发福了吗?” 琳兰和琳欣早知孔月月说话的习惯, 捂嘴偷笑。 郑氏也赶紧拿绣帕遮住嘴, 怕自己笑的太明显损了形象。 瑞安伯隔了几步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见乔秋停下回头,瑞安伯折了一支梅花走过来,“真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好久不见, 阿秋越来越好看了。” 瑞安伯一边开口,一边将折下的梅花递给乔秋。 乔秋瞥了眼他递过来的梅花,没有丝毫要伸手接的样子,“你不开口我也认不出你, 毕竟你现在越来越丑了。” 瑞安伯眼角抽了抽,讪讪一笑,“阿秋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错怪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 别说乔秋被他这厚颜无耻的话恶心了,就是孔月月她们听的都起鸡皮疙瘩。 “你照镜子吗?实在不行自己解决了照照也可以。”乔秋懒得理会他。 乔秋转身就要走,瑞安伯不死心挡在她前面, “阿秋,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们也别闹了好吗?” “滚开,不然休怪我动手。”乔秋见他还是不肯让开,“虎妞。” 一声虎妞,瑞安伯怂了赶紧躲开,但嘴里还嚷嚷个不停,“阿秋你明明是在意我的,为什么不肯承认。” 乔秋就奇了怪了,她这是做了什么让瑞安伯这么自以为是?瞥了眼躲到梅花树后的瑞安伯,“你说我在意你,有何凭证?” 瑞安伯伸长脖子,“你若是不在意我,怎么会帮我毁了陈家的亲事,你就是在意我的,你也不想孩子没有爹,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彼此伤害,回来吧阿秋。” 陈家是瑞安伯还是瑞安侯时,进入吏部任职后定下亲的人家,陈家是贺家最大的护拥者,自然也是贺家倒台后跟着最倒霉的人家,陈家抛弃瑞安伯之后另外挑选了一户人家把女儿嫁过去。 结果贺家出事,那户人家也被牵连,这么算来,瑞安伯府还真是侥幸躲过一劫,毕竟与抄家流放比起来,侯府被降为伯府,到是一桩幸事了。 乔秋愣了一下很快想明白他说的意思,冷笑一声,“虎妞,给我打。” 她不稀罕领这功劳,自然也不希望这人碰瓷儿到她这儿来。 孔月月紧接着补了一句,“虎妞,照着他脸打。” 什么人啊,这么脸大,还乔乔在意他,呸。 虎妞把人抓住,顿时,梅林响起瑞安伯鬼哭狼嚎的声音。 护国寺梅林时不时还有其他人来赏花,晋城贵圈儿就那么大,乔秋又是美人阁东家,这后宅的女人大多都认识,见状相识笑了笑,识趣的很自然走开。 打的差不多了,乔秋虎妞摆摆手示意停下。 乔秋单膝半蹲下看着瑞安伯,“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破坏过你与陈家的亲事,陈家瞧不上你是因为侯府被贬成伯府,你应该庆幸你没有被陈家看上,不然这次抄家流放的名单里就有你瑞安伯府了。” 瑞安伯肿着张脸张了张嘴,没等他开口,乔秋又道: “你也别说什么我心里有你的话,我听着恶心,你想恶心你自己我不拦着,但是碍我眼了我便不会手下留情,我警告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瑞安伯的小厮就在不远处,得了吩咐不上前,听到主子惨叫后就赶了过来但也不敢露头,只藏在树后看着,等人走后才跑出来扶着瑞安伯下山。 郑氏拍了拍乔秋的手,“唉,想当初老侯爷多好的人,怎么儿子长成这副摸样。” 自己宠妾灭妻亲生儿子都不要,现在阿秋得了太后赏识又死皮赖脸的来纠缠。 乔秋笑了笑,对不关心的人根本不上心,“不说他,我们继续赏花。” 只是乔秋到底低估了老夫人和瑞安伯的无耻程度,他们在乔秋这儿没讨到好,竟然找了孔家族里德高望重的人来出面当说客。 老侯爷在孔家族里影响大,原主敬重老侯爷,自然也敬重孔家族里的人,尤其几位婶婶与原主关系也好。 瑞安伯闹的事众人也不是没有听说,虽然被老夫人拜托来,但当乔秋告知他们瑞安伯废了后,几人面面相觑,再不好说出劝和的话。 毕竟这可是守活寡的事,是个人都不好干出这事来。 其中一人纠结了许久,到底还是开口了,“其实,他们想要回庭胥,庭胥毕竟是伯府的嫡长子,老侯爷最疼庭胥了,把他当家主培养。” 乔秋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凉了几分,要回庭胥是假,想从她这儿讨好处才是真吧。 既然瑞安伯和老夫人这么不要脸,她也不用顾忌了,将事情前因后果全给抖了出来,“……但凡日子好过,谁又想和离,我这也是实在没有法子,凭他对庭胥做的事,我便不会原谅他。” 几人一听,好好的孩子居然被刻意养废,刚刚还厚着脸皮开口的人面色涨红难堪的很。 如此养废儿子还谈什么庭胥是伯府嫡子,还不如跟着乔秋,人现在可是翁主,比起被皇上嫌弃的瑞安伯,跟着一个翁主娘还好些。 乔秋笑了笑,光是揭短怎么够,看着几人,“虽说庭胥与伯府断绝了关系,但庭胥那孩子自小是跟着老侯爷长大的,以前老侯爷会定时给族里出资培养天赋好的孩子,往后这件事就由庭胥代替老侯爷来做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庭胥自己还在读书。” 旁边一人赶紧拉了拉说话人的衣袖,然后开口道:“老侯爷在世时最喜欢夸庭胥,说庭胥读书有天分,族里就没一个孩子比得过他。” “是啊,庭胥读书最有天分了。” “出资这事……我们大人倒不要紧,最主要是不苦了孩子。” 乔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笑了笑,“应该的,庭胥也是孔家人嘛,自然要帮扶堂兄弟。” 乔秋开口,以孔庭胥的名义出资给孔家学堂,打的又是老侯爷的亲情牌,完全与瑞安伯府那对母子无关,几人自然是高兴的。 回去就与各家丈夫一说,都没人表示反对,以前有老侯爷帮扶孔家在晋城也算是有名气 家族,自打老侯爷去了后,族里人多各家又不是那无私奉献的人,逐渐有些分解了,乔秋这一手算是解了困扰。 等老夫人和瑞安伯知道的时候,族里已经在翻新学堂了,计划把祠堂也给修修,由于资金到位且数额大,喜的族里的人对乔秋夸赞连连。 对瑞安伯以及老夫人就有些嘲弄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把金疙瘩作掉了吧。 乔秋给孔家族里出资,暗示让他们看着些瑞安伯和老夫人,毕竟那二人脸皮厚,他们有事没事来扎她一下,虽说鱼不会死,但鱼也嫌烦。 孔家族里办事效率不错,乔秋这边暗示下去,那对母子便没再到她跟前来晃,乔秋日子恢复平静,继续生意上的事。 当初为了快速敛财,她在晋城外几个城镇也开满了店,她和孔月月计划四月出发去荣阳县,走之前得把这些店铺处理了。 一个城镇大概留个两三间店铺即可,把多余的关掉,毕竟生意太火也惹人眼。 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把几个城镇的店铺巡查完,不必要的全关掉,只剩下地段合适的地方。 而乔秋此行也算是告知众人,美人阁以及美人阁名下的火锅店、炸鸡店等均是荣阳翁主开的,想找茬的人就该掂量掂量了。 巡查完店铺回去的路上。 “夫人,下雨了。”虎妞骑在马上,仰头被大颗大颗的雨滴砸脸。 赵田一驾着马开口,“夫人,属下记得前面不远处有间客栈,不如先去客栈歇歇脚,等雨停了再走。” 乔秋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雨大颗大颗散散落落的滴下,天色很暗,显然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速去客栈避雨。” 几人赶到客栈时雨滴比豆粒还大,咂在脸上生疼。 要了三间上房,乔秋一间,虎妞和春晓住一间,赵田一一间,将行李放入房内,跟客栈要了水,简单洗去身上寒意。 乔秋有些累了便在屋子里用饭,打算吃完赶紧睡,下过雨的路不好走,索性休息一晚明天再启程。 用过饭不久春晓来敲乔秋的门,“夫人,客栈来了一行人,对方出高价希望我们让出两间上房。” 乔秋还是第一次遇到让房间的,“对方是什么人?” 春晓想了想,“看起来蛮凶的,一行有十三四个人,全是男子。” “告诉对方,我们只能让出一间上房。” 春晓离去不久回来告知对方同意了,乔秋只好让赵田一跟对方换房,除开换房这事后面便安静下来,乔秋这些日子接连巡查店铺也有些累了,早早睡下。 雨在他们进入客栈用了饭菜后便开始变小,但当时天色已经晚了,也没打算再启程。 半夜,电闪雷鸣,轰隆隆的声音伴随闪电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瓢泼大雨唰唰唰落下。 电闪雷鸣以及瓢泼大雨到无妨,只是似乎窗户没有关严实,被风吹的总是打在窗框上,而且伴随吹进来的凉风,乔秋被惊醒。 不得已只能起床去关窗,走到窗户边,就在此时天边一个闪电,亮如白昼,恰好将窗外的一切照亮。 只见窗外豆大的雨唰唰唰的下着,而在雨中或站或躺着几个人。 站着的人手中拿着剑,地上也散落了一些刀剑,只见那些被拿在手中的剑,剑刃在闪电的照耀下泛着银白的光,剑身上的血迹也被映照的清清楚楚。 剑尖的血滴混着雨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不知是不是幻觉,乔秋似乎还听见了血滴滴答滴答溅落的声音。 乔秋:“!!!!” 乔秋本是睡眼朦胧起来关窗,此时一个激灵瞌睡全没了,再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只觉后背寒芒四起。 好在电闪只是一瞬间,趁着闪电过后四周恢复黑暗,乔秋赶紧伸手去拉被风吹开的窗户,任由雨水打在手臂上。 就在窗户要被关上瞬间,哐当一声,一个东西卡在窗户上,让窗户无法闭合。 雷鸣之后再起闪电,一个错眼,乔秋看见卡着的有三指宽的窗户缝隙上有半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鹰眼带着刚杀过人的凶狠,可怕又惊悚。 乔秋只觉自己呼吸凝重,耳边传来嗡嗡声,她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上来的,甚至用东西卡住了窗户。 乔秋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站在窗户前,拉住窗户的手往外推了推又拉回来,疑惑开口,“怎么关不上?” 接连试了两次发现都关不上,她一手抓着窗户另一只手去摸窗户边缘的框,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并着疑惑,“是什么卡住了吗?” 轰隆隆…唰唰唰…轰隆隆…唰唰唰… 屋外雷鸣雨声还在不断响起,乔秋在窗户的框上没有摸到东西,换手在墙上的框上慢慢摸索。 而就在此时,她听到另一扇关着的窗户被打开,然后一阵风过,泥土夹杂血腥之气从鼻翼闪过,虽然看不见,但乔秋知道对方进屋里来了。 突然,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屋里亮起了微弱的光,再过一会儿灯光变大,乔秋猜想对方是点燃了油灯。 乔秋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摸摸索索将窗户关上,插上闩。 没有风灌进来屋子里也没有那么冷了,但因为雨从屋外飘进来打湿了她的衣服,脸上也有不少水渍,伸手擦了擦脸又摸了摸衣服,“完了,都湿了。” 乔秋张开双手顺着墙壁摸回到床边,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乔秋眼角瞄到进入屋子的那人就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放着一把剑,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块面具,手上拿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壶里面已经凉了的茶慢慢喝着。 乔秋直觉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她也不敢乱看,只能继续装瞎。 摸索到床边,从自己睡觉的枕头边放置的行礼包里拿出绣帕擦脸,又俯身翻了一下拿出一套新的衣服,就站在床前开始解衣服带子。 乔秋动作很慢,在她俯身找衣服时,已经将放在枕头下的匕首混在了衣服下面,若是好几个人她恐怕不是对手,但若是一人……兴许可以搏一把。 只是她背对对方,得格外听对方动静。 乔秋把里衣扣子解完了对方也没有动,里衣较为轻薄,一拉便从肩膀滑落,她双手是曲起的,衣服滑落到手肘处,露出白皙的后背。 哐当——一声声响后,狂风夹杂雨滴飘进了屋子,风很大吹的乔秋一个哆嗦,回头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再看被风吹的框框作响的窗户。 风从外面灌进来吹灭油灯,黑暗反而给了她安全,乔秋重重舒了一口气,一下跌坐在床边。 没等她喘口气,乔秋赶紧拉过被子裹在身上,系好衣服扣子,摸出匕首,再次返回到窗户边,快速将窗户关上。 关上后人背靠墙壁手握匕首,一墙之隔就是春晓和虎妞,她不清楚外面那些人是否还在,因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从嘈杂的雨声中辨别。 第39章 Duang更新掉落 雷鸣声响停后, 雨势才逐渐变小,而外面天色也不再完全漆黑,慢慢变得灰白, 听到鸡叫乔秋这才从全神戒备当中缓过神来。 由于背靠墙站了不知多久, 她四肢冰凉,听到春晓的声音才彻底放松下来。 乔秋将门打开,春晓端着热水进屋,身后是提着一壶热茶的虎妞,虎妞将茶壶放在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给乔秋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夫人喝茶。” 乔秋在屏风后面将衣服穿戴整齐,把匕首绑在手腕上用袖子遮好,虽说她一直以来都有警惕性,但像昨晚那样真实体会之后乔秋才深刻感受到, 这里与现代的大不同。 温热的水浸泡冰凉的手舒服极了,洗漱过后,接过虎妞递过来的茶杯, 乔秋目光触及到桌子上那只被用过的茶杯,皱了皱眉,将杯子放了回去。 “阿嚏!”突然感觉鼻子很痒, 一个阿嚏下来乔秋只觉头有些晕沉。 “夫人怎么了?可是着凉了?”春晓赶忙开口,“奴婢去煮些姜茶来。” “不用,下去用饭吧, 我们早些回去。”乔秋揉了揉鼻子, 只觉身子有些冷,不过想到自己背靠墙壁站了那么久,冷是正常的, 现在身子都还没暖和。 下楼后,乔秋格外注意了一下四周,发现住客都没有人表情异样,就是客栈的小二都没有异样。 而昨夜她目睹过的杀戮现场,因为一场大雨洗刷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用过饭四人再次上路,路上乔秋仔细问了赵田一昨夜住进客栈的人。 由于下雨客栈生意极好,乔秋他们算是去的早的,后面陆续又来了不少人避雨,其中一队人便是与乔秋他们换客房的人。 春晓开口道:“奴婢觉的他们像官府的衙役,一个二个长得就好凶。” 赵田一想了想开口道:“属下倒是觉得那些人可能是战场上下来的,属下以前见过一些战场下来的人,身上血腥之气和戾气都很重。”赵田一说完又补了一句,“只有杀过很多人的人身上才会有那么重的戾气和血腥气。” 昨夜雨势那么大,又电闪雷鸣的乔秋没有看出对方什么来头,只知道对方杀人肯定不手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放过了自己,但总归不是好惹的人。 乔秋也比较偏向赵田一的说法。 看来回去就要收拾行李了,若是荣阳县适合居住便定在荣阳县,晋城这些权贵集中的地方,还是莫要掺和。 内里是皇权规矩,外面是杀戮血腥,还是寻个自己能做主的地方舒舒服服过日子吧。 由于后半夜没睡还站着受冻一夜,乔秋着凉了,路上就发起了烧,不得已只好去就近的医馆先看病。 这一耽误就是三天,实在是高烧来的急,春晓和虎妞不眠不休照顾了整整两天乔秋才好转,然后又休息了一日,到第四天才再次启程往晋城赶。 进城门发现街上很是热闹,一打听说是裴将军凯旋了。 “裴将军回来了。” “是裴将军,快看是裴将军。” “裴将军好帅,快看那就是裴将军。” 因为街上人太多,中间的路都让出来给英雄了,赵田一不得不架马车到旁边停下,等大军过了再走。 乔秋已经好了许多,但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好在没有高烧不断,只是高烧后一直咳嗽不停,时不时捂嘴咳嗽。 外面百姓的议论声到处都是,乔秋对那位裴将军起了好奇,掀开马车帘子。 刚好骑在马背上的人正走来,迎头最前面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张面具,看见那面具乔秋周身血液凝固,让她想到了雨夜撞见的场景。 乔秋满眼都是那面具以及面具后面那双嗜血深邃的鹰眼,唰的一下乔秋将帘子放下,深吸一口气。 春晓见她面色不好,“夫人怎么了?” 乔秋摇了摇头,“没事,太吵了,我有点头晕。” 春晓将靠垫放在乔秋身后,“那夫人快躺下再歇歇,马上就到家了。” 病来如山倒,即便吃了药,想要恢复如初也比较慢,乔秋回到乔宅后就开始养病。 期间也让赵田一出门去打听了一下。 裴将军原名裴雲奕,出自晋城的老牌世家-裴家。 乔秋记得太后就是裴家出去的,一打听,还真就是同一个裴家。 乔秋对太后娘家也了解一些,她记得裴家是晋城有名的老牌世家,书香门第也是最讲究繁文缛节的一家,裴家儿郎清高还不喜欢入朝为官,以教书育人为己任。 所以裴家在朝中的人极少,但是满朝至少一半以上的官员是裴家门生,天子也是裴家门生。 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世家,竟然出了一个打仗的将军。 乔秋抿了抿唇:这么算起来,皇上和裴蕴奕还是表兄弟关系。 不过乔秋也瞬间明白为何太后会对她态度和蔼了,裴雲奕即便是裴家的异类,那也是裴家人,若是边关的燃眉之急没有解,那他生死可就不一定了。 也是乔秋捐款及时,书里大盛王朝被邻国连破三城的败局没有出现,反而只用了四个月就把邻国打回去了,还签了求和书。 赵田一打探回来的消息里还有一条,据说邻国已经派人护送他们国家的公主来大盛王朝了,打算用公主和亲。 朝廷的事乔秋关注,但也只是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知道裴雲奕就是雨夜那人,乔秋觉得还是离远些的好,免得被认出来遭人灭口。 把事情与孔月月一说,也是想让她有警惕。 谁知孔月月却一脸惋惜,“乔乔,你真是榆木脑袋,这多么像小说情节啊,我期待你们的相遇。” 乔秋瞥了她一眼,“你忘了我是离异带娃妇女吗?别净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也别期待,不会有的。” 孔月月撇撇嘴,“好可惜。” 翌日。 “夫人,裴将军让人抬了个箱子来,说是给你的谢礼。”春晓急匆匆进屋,“裴将军的人说他一男子不方便上门,便让下属抬来了,外面还有百姓看着,东西也给众人过了目。” 孔月月愣了一下,“现在送礼都这么高调吗?” 乔秋也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让人抬进来吧。” 看了箱子里的东西乔秋倒是明白裴雲奕这么高调的原因了,箱子里的东西全不是大盛王朝百姓惯用的,再看底部印章,好嘛,邻国围剿来的战利品。 这些东西确实该过明路,不然哪日被人发现了,告她一个通敌叛国罪,那真是有口难辩。 不过不管过没过明路乔秋都不想收,“让赵田一找人抬回去,就说无功不受禄。” 对方也不死心又送一次,乔秋再退一次,实在是一看到那些东西,她就想到那个雨夜,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染了多少血。 乔秋对这些不感兴趣,心里盘算着去荣阳县的事,退了两次后对方没再送来。 乔秋也是怕惹人误会还特意进宫给太后解释一下,毕竟她捐款是为了大盛王朝不是为了某一个人。 出门巡查铺子一趟,乔秋发现还是得学会骑马和赶车才行,但凡遇到个突发情况,总不能还指望别人来给自己赶车吧。 乔宅用来住人大,但若是骑马就不行了。 郊外有个赛马场,乔秋给自己和孔月月各自买了一匹马,从早训练到晚。 接连两日孔月月就吃不消了,“我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让我歇会儿。” 乔秋已经能慢慢控制马匹的速度,“那你歇会儿,我再跑一圈。” 古代马便是交通工具,乔秋觉得骑马与开车一样,她现在相当于在考证,由于还是初学者,与刚开始学开车的人一样,速度讲究一个慢字,若是突然旁边窜出一辆超速的车,定会被吓一跳。 “驾——” 偏偏就在她聚精会神慢慢提速时,突然窜出一个飞快跑过的马背影,她人没激动,□□的马激动了。 乔秋赶紧身子微微前倾一手抓住马鞍上的铁环,一手抓着缰绳,没敢突然勒死,毕竟车和马不一样,马它是活的。 许是因为前面有马带着,乔秋这匹马倒也没有横冲直撞,反而跟在那匹黑色的马身后跑。 也不知是她技术的原因还是马的原因,对方远远超他们一圈儿,而第二圈对方放慢速度与乔秋平行,“看不出来晋城还有喜欢骑马的女子。” 乔秋刚刚一心顾着平衡也没空看跑在她前面的人和马,只知道对方身着黑衣,马也是黑色的,此时听到声音一侧头,银质带着寒意的面具映入眼帘。 面具下的眼睛染上一丝疑惑,“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乔秋:“驾~” 乔秋一手抓住缰绳一扬,另一只手松开抓紧的铁环,将挂在手腕上的马鞭拿在手中,一下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受击越发奋力的跑起来。 裴雲奕开口也不是想求个回话,只是好奇,晋城的女人一个二个规矩的很,第一次看见女人骑马有些好奇,见对方扬鞭抽马跑了就知道自己逾越了,勒了勒缰绳。 身后下属追上来,“将军,乔娘子好看吗?” 裴雲奕瞥了他一眼,“什么乔娘子?” “属下刚刚听马场的人说乔娘子带着她女儿在马场练习马术,这里也没别的女子,前边儿跑远的那个背影瞧着应该是。” 裴雲奕一愣,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第40章 Duang更新掉落 裴蕴奕的马属于战场上的汗血宝马, 比乔秋买的马跑的快多了,很快就追了上去,“乔娘子, 在下裴蕴奕, 我想起来,我们在云来客栈见过,乔娘子忘了吗?” 乔秋刚刚扬起马鞭就后悔了,马场四周有人就算被认出来对方怎么也要顾及一下不会□□下行凶,但她跑远了就不一定了。 听着旁边再次传来的声音,乔秋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侧头看着与自己平行的男人,“原来是裴将军,怪我刚刚没有认出来,裴将军勿怪。” 裴蕴奕打量了一下乔秋, 在边关就听人说起她,回来后也让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是个与一般后宅女人不一样的女子, 现在看来确实不一样。想到雨夜当着他面装瞎,再看此时骑在马背上的英姿,这份胆量就不是一般女子比得了的。 “乔娘子把礼物退回来是对的, 那些俗物怎么配的上乔娘子,回去我便重新准备谢礼,这次还望乔娘子不要推辞。” 乔秋看着自说自话的裴蕴奕, 想到雨夜这人的沉着冷静, 心头异样闪过,“多谢裴将军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 我不能收。” “乔娘子不要谦虚,你功劳大了,在边关将士心中,你可是大善人,好多人想娶你。” 乔秋:“……不嫁,谢谢。” 裴蕴奕突然笑起来,“乔娘子比我想的有趣多了,那些莽夫怎么配得上你,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面对突然歪头凑过来的面具,乔秋心一惊,手上拉缰绳的力道没控制住,马头方向一转,马一个加速跳过了马车围着的栅栏。 谁知栅栏外偏偏有一丛荆棘,马前蹄一脚踩下去。 嘶—— 疼痛促使马受惊矿跑起来。 乔秋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在跳马和跳马之间犹豫不决。 马一受惊根本不管她怎么拉缰绳,横冲直撞,偏偏栅栏外是一些树木,树枝抽打来鞭打过去,乔秋即便护着脸还是挨了不少下,身上更是受了不少。 裴蕴奕还是第一次看到把人这么吓跑的,“乔娘子我开玩笑的。” 话出口,已经控制自己的马追了上去,前边再跑下去就进林子了。 乔秋心里骂死裴蕴奕了,第一次见面害她靠墙站大半夜,一病就是好几天。练个马术还能遇见,这次不知道又要躺几天,可千万别断腿断手。 乔秋已经做好要跳马的准备了,再跑下去,她怕与马同归于尽。 身后裴蕴奕驾马跟了上来,驱使自己的马超过乔秋一些,一拍马背起身一跃落到乔秋马背上。 伸手拉住缰绳,前面就是密林了不能再进去。 裴蕴奕手上用力硬生生将缰绳拽紧迫使马停下,马一个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嘶鸣声,连带马背上的人也高高扬起,一个不慎就容易摔下去。 背快与地面平行,那种感觉比踩空了还可怕。 乔秋:“裴蕴奕你个大傻子。” 马蹄扬起一阵后,又放了下去,两个没有从马背上摔下去,也不知道裴蕴奕怎么控制的,马没有再受惊继续跑,反而停了下来。 劫后余生乔秋心口咚咚直跳,还未缓过神耳边传来催命般的声音,“乔娘子刚刚骂我什么?” 乔秋:“……” 乔秋觉得她跟裴蕴奕气场肯定不合,这个人克她。 乔秋头一歪,身体无力倒了下去,把边关打了胜仗的大将军、皇上的表弟、太后的侄子弄死,似乎跑不掉,思量之后乔秋选择了最怂的法子,毕竟忍一时风平浪静。 裴蕴奕眼疾手快把人接住,看着晕过去的人,发出一声轻笑。 乔秋的马前蹄受了伤不好再骑,裴蕴奕把人抱着上了自己马的马背,摸了摸那黑马的脖子,“今儿你倒是安静居然没闹腾,走吧,回去。” 黑马鼻子喷出气息,似乎在回应裴蕴奕的话,裴蕴奕一夹马肚,黑马慢悠悠从林子里走了出去。 乔秋头靠在裴蕴奕心口,手指勾着系匕首的绳子,只需一用力匕首就会滑落在手中,心里不断催着他快些,偏偏裴蕴奕的马跟散步似的,慢慢悠悠。 “乔娘子,你此时的杀意比上次在客栈多了几分,不应该呀。” 乔秋一勾手指让匕首落在手心,叩开匕首鞘,将匕首抵着裴蕴奕的腹部,从马背上坐直,“裴将军,你成亲了吗?” 裴蕴奕瞥了眼那只有三寸长的匕首,挑了挑眉,“你要给我做媳妇儿?” 乔秋:“我只是觉得,你单身到现在是有原因的。” 裴蕴奕语气认真:“确实,军营全是一帮男人,我都没机会见女人,偶尔见到的不是夜叉就是那种娇滴滴爱哭的。” 乔秋抿了抿唇,孔月月喜欢谈恋爱,偏偏又是个聚渣体,各种款式的男人乔秋都算见过,直男也见过不少,但像这种又直又憨又……痞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夫人。”虎妞骑马找了过来。 听到虎妞的声音乔秋感觉心平稳了不少,一回头发现与虎妞一道来的还有三个人,乔秋一个也不认识。 “将军。” “我就说将军没事嘛。” 一听对方出声就知道是来找裴蕴奕的,偏偏此时他们还同乘一骑,乔秋可不想明儿听到什么奇怪的谣言。 乔秋正要从马背上下去,黑马突然一个加速,乔秋惯性一倒,手上还没收的匕首一声闷响。 乔秋低头看了眼扎进裴蕴奕腰间的匕首,“裴将军,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马蹄声渐近,因为黑马也奔了过去,同虎妞和另外三人越发近了,裴蕴奕拉过乔秋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挡上。” 乔秋一脸震惊。 同虎妞一起到的三个人见二人同乘一骑相互递了个眼神,还没开口调侃,接触到裴蕴奕的眼神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裴蕴奕没有开口乔秋也不知这么开口了,毕竟那匕首还在裴蕴奕身上插着,只能由着裴蕴奕带着她往马场门口去。 眼见着快到马场门口,又一人快马加鞭而来,“将军,皇上传唤你进宫。” 裴蕴奕开口声音低了几度,“去马场门口等着。” 传信的人同跟在后面的另外三人对视一眼,最后四人先策马前行。 见人走了乔秋赶紧去看伤口,发现匕首不见了,“伤怎么办?你下来我给你包扎一下,进宫赶紧找太医。” 裴蕴奕手一晃将匕首放在乔秋面前,“什么伤,我骗你。” 看着干干净净的匕首,乔秋突然怒从心头起,将匕首拿上顺着马背滑了下去,“裴将军,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说完转身便走,留给裴蕴奕一个背影。 虎妞赶紧下马追了上去。 人走远后裴蕴奕抬手一拍黑马的头,另一只手摸上被刺的位置,指尖染了血迹,“夜戟,答应给你找的小母马作废了。” 嘶——呼嚏—— “你还有意见了,我受伤谁害的。” 第41章 Duang更新掉落 回去的路上, 孔月月吃着点心垫肚子,见乔秋一直盯着小茶几上的匕首,“这匕首怎么了?” 乔秋没有回答孔月月的话, 反而抽了她身上白色的绣帕, 用绣帕去擦匕首的尖端,雪白的绣帕上出现一些淡淡的红色。 乔秋叹了口气。 孔月月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 回到乔宅,乔秋琢磨了许久给人送什么礼合适,虽然说是意外但毕竟把人伤了,而且裴蕴奕还帮着掩饰, 到底得谢过人家。 当乔秋把礼物备好,却的得知裴蕴奕已经领旨离开晋城。 乔秋让赵田一直接把道歉礼送到将军府,裴蕴奕没有回裴家住,而是住在皇上御赐的将军府, 他人不在管事倒是在。 与孔月月说好的启程的日子快到了,乔宅近日都在收拾行李,晋城的生意火锅店那些都有掌柜看着, 美人阁这个却是光留下掌柜不行,毕竟前来的贵夫人多,还都是女子不可冒犯, 因而乔秋拜托郑氏帮忙。 “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到真要走。”郑氏有些舍不得乔秋,她现在是越发喜欢乔秋这个小姑子, 这一去荣阳县来回得好几个月, 没人一起做护肤没人一起打马吊,感觉日子都不那么好玩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暂时没定, 快的话几个月吧。”乔秋和孔月月觉得这一路上又不赶时间,还不如好好玩玩,就当旅游了,所以归期还真没定下来,“美人阁的便拜托嫂嫂了,每月我会让人定时送新品回来,我还会留下两个人来,她们会调制美人阁所有已出的护肤品,怎么做我已经全写在单子里了,便交由嫂嫂了。” 郑氏嗔了她一眼,“你可真是心大,但凡这种秘密谁家不藏着掖着,你还敢拿给我。” “我与嫂嫂就是一家,藏你这儿一样的。” 乔秋一句话引得郑氏眉梢都染了喜色,拍打了她一下。 离开之前,乔秋在美人阁也偶有透露自己要出行的事,进宫时也给太后和皇后说了,这也是为了防止自己好好的旅游突然被召回,古代皇权还真有这种能力。 除开乔钊和郑氏,对于其他人乔秋都没有直说她要去封地,只说要去看看孔庭胥,然后再四处走走,寻找一下做精油的花什么的,归期不定。 而这期间乔秋一直拉着孔月月学骑马,要跟随一起走的下人也是能学就学,每天忙忙碌碌。 春晓进屋,将门房收到的帖子拿进来递给乔秋,“夫人,齐小姐让人送了封帖子给你。” 乔秋接过一看,齐玲珑与孔月月关系尚可,时不时邀请一起玩,齐玲珑的字乔秋见过,是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 然帖子上的字迹却沉稳大气一看就不是齐玲珑写的,应该是齐啸以齐玲珑的名义送的,在帖子最底下也写了齐啸二字,约她福运茶楼见。 琢磨了一下,乔秋还是赴了约,“齐大人。” 雅间里只有齐啸一人,见乔秋来了起身邀她坐下,“听玲珑说你要离开晋城。” “对,去外面走走。” 齐啸给乔秋倒上茶水,“何时归来?” “还未确定,短则三四月,长则一年半载吧。” 齐啸看着面前女人舒展没有忧愁的脸,比她在闺阁中还要活的肆意洒脱,也知道如今的她再不是会困在后宅之地的人了,“戏楼那次其实是我求了子煜帮忙。” 乔秋想了想一下才想起来乔钊字子煜,那次相看郑氏解释是乔钊的主意,乔秋到没有怀疑是齐啸主动的,毕竟这个人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后来见面,都比较冷淡自持,“齐大人心悦我?” 齐啸看着乔秋,目光中没有炙热的深情,但有着安稳祥和的平静,即便喜欢也藏在关怀当中,“是,我心悦乔娘子,不知乔娘子可心悦我。” 齐啸为人沉稳可靠,人品也不错,从他几次帮忙来看,没一次有误的,可见人很靠得住,若她是个喜欢过安稳日子的,齐啸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乔秋知道她不是,齐啸能力强看得出来皇上也有意提拔,他往后的路只会越发青云直上。 与后宅官夫人们接触多了,乔秋知道这里的男人女人都是有圈子的,男人在朝堂做事,女人在后宅走动。 齐啸需要的是一个对他有助力贤惠的妻子,还得一辈子追随在他身后守着他念着他,可乔秋不是那个喜欢站在人背后看着别人背影期盼的人。 所以他们打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乔秋抿唇笑了笑:“齐大人值得更好的女子,她会站在你的身旁与你琴瑟和鸣、相夫教子、白头偕老。” 齐啸看着乔秋,“那个人不会是你,对吗?” 乔秋摇了摇头。 虽然她有个翁主称号,但在晋城那些权贵眼中,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到底是出格的,齐啸若是一辈子保持初心还行,但若是他往后官职越高所求越多,再加上她和离过,谁也不敢保证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 转眼越发接近预定计划离开的日子。 就在启程前两日,被裴蕴奕打的签求和书的邻国派来和亲的公主进城了。 而裴蕴奕领的旨便是去接人。 随着邻国公主进城没多久,宫里便传出皇上要将邻国公主许配给裴雲奕的消息,乔秋赶紧让人准备一份丰厚的贺礼送去,扎裴雲奕的那一刀歉还没道,她这马上就要走了,倒不如送份大礼表达歉意。 按理说乔秋应该亲自上门道歉,但乔秋觉得她和裴雲奕气场不和,有点相克,还是不要碰面的好。 离开那日,乔钊和郑氏带着孩子相送。 乔钊也试图说服乔秋,然乔秋不听,因为担心她安慰,乔钊又多派了几个侍卫一路护着,“记得随时写信回来报平安。” 乔秋点了点头:“我会的,到一个地方我便给你们写一封信。” 郑氏拉着乔秋的手,“你这一走我可就少了个说体己话的人了。” “那嫂嫂把体己话都留着,等我回来再说。” 郑氏嗔了她一眼,倒也驱散了些许离别的苦。 告别乔钊一家,乔秋带着孔月月带着下人以及一众侍卫离开晋城。 乔秋不知,在她离开时,齐啸的马车停在远处看着她一点点离开晋城,越走越远。 第42章 Duang更新掉落 打从一开始乔秋就计划好了路线, 虽说偶尔遇到好玩的地方会绕道去看看,但也不会绕太远,只是因为她们不着急赶路, 所以路上走走停停, 反而让着急找人的裴雲奕饶了一大圈才把人截住。 乔秋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裴雲奕,不得不说那张面具还是让她心惊,尤其面具后面一双鹰眼直勾勾盯着你的时候,格外渗人,“裴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裴雲奕拉住缰绳,“来找乔娘子问个事。” 乔秋一脸疑惑, 心里却咯噔一声,难道是兴师问罪来了,“你说。” “你介意多个男人吗?我这样的。”裴雲奕以前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说白了一见钟情钟的就是人家姑娘的脸,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肤浅的人,毕竟打小他就见过晋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但自打见过乔娘子后,他总会时不时想起她来, 想起她雨夜那害怕到极致却能从容应对的冷静,以及后来马场相遇,虽然他们只见过两次面, 但却让他再也挥不去那抹身影。 “裴将军,你在开玩笑吗?我们加起来也才见过两次面,你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钟的是脸, 我觉得我看中的不只是你的脸。” 乔秋:“……可我对你没有好感。” “不急, 姑母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我给你时间了解我。” 乔秋:“……” 裴雲奕的追来是乔秋没有预料到的,以及他这些话也是她没有料到的, 奈何这个人在兵营混了十多年,俨然从裴家那清贵世家公子混成了兵/痞/子,然后,裴雲奕就这么赖下来了。 孔月月对裴雲奕的警惕性很强,虽然她们离开晋城了,但是晋城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周遭城镇。 孔月月防备裴雲奕也是有原由的,皆因邻国公主被裴将军面具下的脸吓哭说起,原本皇上是有意把邻国公主指给裴雲奕做媳妇儿的,奈何据说裴雲奕当着邻国公主的面拿下面具,当场就把公主吓哭了,然后公主要死要活不肯嫁给裴雲奕,这事飞速在晋城以及周遭城镇传遍了,还附带裴雲奕面具下的脸的特写图画。 孔月月单独找到裴雲奕,鼓着脸仰头看着这个至少在一米八七往上的男人,身高是没的说,“我跟你说啊,虽然你是大英雄,我也敬佩你,但是……想做我后爹你是没机会了,趁早离开吧,不然大家都尴尬。” 裴雲奕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娃娃,“不能做你后爹可以做你亲爹啊,乖,喊爹,我给你买糖吃。” “……”孔月月拍开裴雲奕伸出来的手,叉腰义正言辞道:“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我家乔乔不会成亲只会养面首,面首知道吗?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能被人包养,你长得好看吗?” 裴雲奕想了想,“……还行吧。” “还行?大哥,你可真敢说啊,你都把人家邻国公主吓哭了,你告诉我你长相还行?”那公主可是宁愿去死也不嫁给你啊,我这儿还有你的画像,你确定你要这么不要脸的夸自己? 裴雲奕义正言辞:“错了,就算你不喊我爹,你也得喊我叔,喊哥差辈分了。” 孔月月瞪大眼,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然而裴雲奕的不要脸程度在于,他口口声声还说自己是奉旨追妻,孔月月觉得他模样丑配不上乔秋,各种从中作梗阻止他靠近乔秋。 原本就热闹的旅行因为裴雲奕的加入越发热闹了,孔月月和裴雲奕不是斗嘴就是斗智,每每到一个地方玩时,他们以抢到乔秋甩掉对方为目的各种出花招。 乔秋以前应对孔月月一个人,只要孔月月不谈恋爱她都是听话的,穿越到古代后孔月月年龄小是乔秋乐意看到的,因为这样可以轻松几年,谁知道遇上裴雲奕两个人彻底沦为三岁幼子,不,也许那三岁孩童比他们还听话些。 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到了颍州,孔庭胥就读的书院陵阳书院就位于颍州,在去陵阳书院之前,乔秋打算先去卫家看看,卫温钰从她这儿买了护肤品后卫家便派了一位自称卫三爷的人上晋城与她谈了长期合作,既然是合作的友人,乔秋便打算先去看看。 进颍州一打听美人阁方向,知道的人还不少。 只是他们一行人还没到美人阁便看见不远处滚滚浓烟飘出,街上的百姓一看方向纷纷开口说像是卫家。 “去看看。”乔秋让赵田一架马往卫家去。 还未走近便闻到空气中弥漫一股大火烧起来的味道,还有那大火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 裴雲奕看着门内熊熊大火眯了眯眼,“这么大的火怎么里面没动静。” 第43章 Duang更新掉落 裴蕴奕一个运力跃上墙顶, 卫家宅子不小,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个时间竟然没有下人出现。 看了一圈发现回廊哪儿似乎有个人,从墙头跳下去走近了一看发现正睡的憨甜, 火烧起来的烟味儿呛人的很也没有把他吵醒。 裴蕴奕提起那人衣服把人拎到门口, 发现守门的两个下人也靠墙睡的香,他微微皱眉,将栓门的板子拿开。 乔秋已经上了台阶,看见开门的裴蕴奕,“怎么样?” 裴蕴奕看了眼如此都还没有醒的下人,“应该被人下药了, 起火的地方在西南方,你在这儿等着,我带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乔秋也注意到门房的异样,外面吵闹里面大火, 这都能睡的不省人事。 留下几个侍卫以及虎妞看着女眷和行李,其他人推开门进了卫家。 进去后整个卫家都比较安静,偶尔看见一个下人要么靠着柱子睡要么直接趴在地上, 身上都没有伤呼吸也匀称。 来到起火的地方,意外的是这里还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红衣手上拿着火把,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乔秋他们, 忽而一笑, 笑容里面满是凄凉,嘴里还喃喃自语,“烧, 烧。” 裴蕴奕:“先救人。” 进了宅子发现起火的地方已经开始往周遭蔓延,加上风向助力,除开火势最大的院子,其他地方也开始烧起来。 若是卫家人都在且清醒着,乔秋他们也不用救火,可怪就怪在卫家人以及下人都被下了药昏昏欲睡,这么大的火也没个人来看看,奈何他们人少,只能先试着把人救出去。 至于那拿着火把还在一处处点火的红衣女子,乔秋一击手刀给人劈晕过去,刚刚看到红衣女子那一眼,她胸腔的情绪涌胀,那种感觉酸涩不好受。 烧起来的院子火势最大,熊熊大火烧的房梁倒塌,赵田一护着乔秋后退,“不行,火太大了,里面根本进不去。” “去还没起火的院子看看,把人都搬出来。”这风刮的方向刚好顺势大火,旁边没烧起来的屋子若是不及时阻止早晚得烧起来,问题他们不知道卫家水井在何处。 刚把人搬出来,突然一群身穿衙役衣服的人走来,“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卫家纵火,拿下。” 乔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等他们辩解,明晃晃的刀便到了跟前,刚要架乔秋脖子上,被裴蕴奕一脚踹开,“给你们胆子了,知道我家娘子是谁吗?皇上亲封的荣阳翁主,还不退下。” 乔秋侧头看了眼裴蕴奕,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声娘子有些古怪。 衙役捕快先到,颍州的知府落后一点乘坐轿子而来,知府到没有像底下人那么随意,虽然怀疑乔秋的身份,但也没有立刻嚷嚷拿人,得知乔秋他们到时火已经起了,还很客气的道谢。 裴蕴奕往前走了两步,挡住那知府打量乔秋的目光,“知府大人还是赶紧叫人灭火吧。” 官府的人开始灭火,乔秋和裴蕴奕便不插手了,能搬出来的人差不多都搬出来了。 不过最先起火的那院子由于火势过大没人能进去,里面的人都没有救出来,乔秋也不知里面住的是谁,起火的时候里面有多少人在。 虽然救人救的及时,但是风向不好,以至于风一吹火势就变大,直到太阳快下山大火才被扑灭,所有人都累的精疲力尽,而卫家人也都醒了过来。 乔秋认得卫三爷,她发现卫家人对于宅子起火一开始还有些伤心,之后便平静下来,唯有一些女眷抱着在哭泣,男人们很快就想好应对之策,并且开始给众人道谢。 卫家还特意来给乔秋道谢,话里话外都是感激之情。 卫家的火扑灭后,乔秋也从衙役口中得知,卫家其他各房的人都相安无事,下人也没什么事,只有卫家六房,因为起火的地方就在六房,火势太大没人敢进去,因而六房包括六房老爷、六房夫人、六房的妾室以及几个嫡出庶出的孩子并伺候的下人全部葬身火海。 乔秋很好奇放火烧卫家的那个红衣女子,正打算让赵田一去查一查,结果衙门来人说杜娇娘想见她。 乔秋不认识什么杜娇娘,一问得知竟然就是放火烧卫家那红衣女子,琢磨了一下还是去了。 裴雲奕扶着人上马车,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难得孔月月不来打扰,可不得找机会独处,“乔娘子为何要去见她?” 乔秋说不出为什么,想到那女子当时的眼神她便觉得揪心,看着跟着自己上马车的裴雲奕,“裴将军不骑马?” 裴雲奕顺势就躺了下去,“昨天跑太快把腰闪了,让我坐马车缓缓。” 乔秋拿了个靠枕给他,虽然知道是借口,但昨儿他救人确实辛苦了,“不舒服在床上躺着不更好。” “床上又没佳人相伴。” 乔秋:“……” 刚说完,孔月月爬上了马车,“裴大叔,你可真是无孔不入啊,规矩呢?你这还没追到手呢,你想坏了我们乔乔的名声吗?” 然后毫不留情的把裴雲奕给赶了下去,裴雲奕委屈的看着乔秋,乔秋用书挡着脸笑的肩膀颤抖。 去了大牢,杜娇娘看见乔秋开口第一句话,“荣阳翁主?” 乔秋觉得对方认识自己,可她很确信自己不认识她,“是,听衙役说你要见我。” 杜娇娘惨白的脸扬起一抹笑,凄惨又绝美,“草民还以为翁主不会见草民。” “你叫我来有事吗?”乔秋也只是一时好奇,但来了又觉得奇怪,她们非亲非故她其实可以不用来的,可杜娇娘眼眸中的绝望让她双脚驻足。 “翁主建议听草民讲个故事吗?” 杜娇娘,二十有五岁龄,是卫家六房老爷的一个妾室,准确来说是外室进门。 杜娇娘本是个乡下女子,偏她容貌生的好,引得不少有钱人想讨她做妾,她也是个烈性子不肯做妾,奈何一般家庭不敢娶这样美貌的女子回去,怕惹上是非,这一拖就拖到了十七八岁还未说亲。 最后怎么进了卫家做妾还有的说。 杜娇娘不肯为妾,一般人家又不敢娶她,蹉跎到十七八岁说闲话的越来越多,有一日她捡到一个受伤的男人,男人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再加上身上有伤,便留下了。 男子被杜娇娘照顾的很好,故事往往都是俗套的,男女在一起久了难免日久生情,杜娇娘名声不怎么好,杜家人也着急便顺水推舟招了男子做上门女婿。 起初三年二人过的很好,夫妻恩爱,第三年生了对龙凤胎,喜的男子对杜娇娘好的让村里人羡慕嫉妒的说酸话,可夫妻不管他人,自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而一切转变都在男子的一次进城做生意,男子虽然失忆不记得自己,但是却很会赚钱,时不时进城,也经常带些东西给杜娇娘以及家人,哄的一家人对他欢喜的很。 而当男子最后一次进城,一去半个月不曾着家,杜娇娘托人去找,等把人找到才知晓与自己拜堂成亲的夫君竟然是富人家公子,且家中有妻有妾还有子女。 杜娇娘万念俱灰,奈何她是真的爱惨了那个男人,最后在男人的承诺下她委身进府,从原配沦落成外室进门,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成了庶出,甚至还不能跟着自己姓杜。 富人家的门又岂是好进的,杜娇娘进门不久后得知,其实那个男人从未失忆,他是装的,在他以进城做买卖为借口时,途中他还回来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亲,他的嫡子与杜娇娘生的龙凤胎年岁相差不过一个月。 深知自己被骗了,可此时杜娇娘已经入了他的后宅,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想抽身已是不容易。 至于最后为何杜娇娘会放火烧六房,这一切都要从她两个孩子丧命说起,当看见孩子们的尸首,却得来男人一句意外,杜娇娘悲愤的无以复加,她不知该怎么办,恨不得陪孩子们去死。 直到她发现孩子的死不是意外,是男人的嫡子,那个以出身就肆意欺负碾压他们母子的嫡子,是他害死了杜娇娘的一双儿女,而男人知道这一切,但他却为了保护自己另外一个儿子不顾自己儿女的死。 从大牢出来孔月月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换做是我,我也一把火烧了他们,垃圾。” 乔秋没有开口,她在琢磨若是她的处境是杜娇娘这样,她会怎么做。妾与妻大不同,妾是可通买卖的,一个惹人厌直接被打死也是常有的。 美人阁在颍州被开起来后,关于她和离、捐银、独自带着孩子越过越好的事被人津津乐道,杜娇娘偶然听了一次便多方打听,在故事最后杜娇娘问乔秋,“若是翁主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 乔秋没有回答杜娇娘的话,似乎那个处境下,还真没应对之策。 关于杜娇娘的判决下来的很快,杜娇娘放火烧死卫六爷、卫六夫人、六房四个孩子并六个下人,罪名确凿再加上乔秋他们进去时看见她拿着火把还在放火,直接判的死刑,秋后问斩。 而在乔秋离开颍州之前,听说卫家给杜娇娘写了封放妾书,拿着文书杜娇娘哭的不能自己,据说边哭边笑嘴里还一个劲的道谢。 乔秋听说后抿唇没说话,杜娇娘见她时,自称草民而非妾身或者民妇,可见是多么厌恶自己的身份,乔秋只是约见了卫家当家主母提了一嘴,毕竟卫家死人了,若是他们要追究乔秋也阻止不了。 杜娇娘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在死之前,乔秋觉得让她摆脱那个男人的控制,也许是件好事。 孔月月挽着乔秋的手臂,“这故事都能写五十万字的虐恋情深了,乔乔你说卫六爷爱过杜娇娘吗?” 乔秋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一个男人费尽心机算计一个女人的美貌,明明可以娶她为妻却将她当做外室来养,何来的爱。” “嗯,那你千万别动心,你这儿就有个虎视眈眈对你心怀不轨的男人,咱们得小心。” 马车外听得一清二楚的裴雲奕挑眉,“小丫头,早晚有一天我把你绑起来掉马头前面当胡萝卜用。” 孔月月掀开马车帘子故意扑乔秋怀里,“嘤嘤嘤嘤,乔乔他欺负我。” 裴雲奕看着乔秋目光坚定,“我没有妾室,这辈子只缺个媳妇儿,也只要一个。” 陵阳书院算是半封闭式,在里面读书的学子们一读就是半个月,然后每半个月会有两天假。 得知乔秋要去陵阳书院,卫家派去找卫温钰的人便一同前行,卫家还有好几个孩子在陵阳书院读书,这次也是需要请假回家奔丧的。 得知乔秋和孔月月来了,孔庭胥一开始都是不信的,卫温钰比他淡定,拉着他到正厅,还真看见乔秋和孔月月,就是在二人身后还有个戴面具的男人,看起来不好惹。 卫家来的是卫三爷,身上衣服素净腰间还绑了白布,而卫家其他几个读书的孩子也都被叫了过来,卫温钰一见便觉得不对劲,卫家人单独一处说话去了。 乔秋上下打量孔庭胥,“瘦了,不过长高了,十三岁的秀才,母亲为你骄傲。” 大盛王朝院试是二月开考,院试不用回祖籍地,在读书的地方只要有人推荐便可以考,孔庭胥第一次下场便中了秀才,可见读书天分有多高。 被夸赞孔庭胥红了脸,颇有些不好意思。 第44章 Duang更新掉落 乔秋和孔月月没有在陵阳书院待太久, 距离孔庭胥休假还有十来天,她们没必要干等。 趁这个时间赶到荣阳县安顿下来,再回来看他都错错有余。 到荣阳县, 孔月月拉着乔秋第一句话:“乔乔, 咱们搞基建吧,我看了好几本基建文,我觉得有搞头。” 孔月月觉得皇上赏赐的封地怎么也不会差,结果到地方一看,也不能说差,只能说中规中矩, 百姓饿不死但富裕也说不上来。 估计皇上也想不到自己只是随手赐块地,彰显一下荣阳翁主这个名头,却没想到人还真跑封地上来了。 乔秋拍了拍孔月月的头,安慰道:“一步一步来,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到地方乔秋就让赵田一带人下去打听了一番,荣阳县位置处的有些尴尬,往上的城镇是个贸易汇聚的地方, 荣阳县偏偏距离那贸易地方隔着一个县城,古代路途不便利,这也导致相邻的县城富有, 荣阳县却只能够温饱。 乔秋觉得荣阳县虽然穷了些,但位置不错,尤其隔壁城镇还有个商贸恒通的交汇处, 如此一来都不愁做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 在荣阳县一待就是三年多, 直到孔庭胥要回祖籍晋城参加秋闱,乔秋和孔月月才收拾行李陪他回去。 乔钊和郑氏得了消息早早就在乔宅等着了,三年过去乔钊留起了胡子, 郑氏到没有什么变化。 乔秋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乔钊带着郑氏还是儿女等着,带着孔月月下马车,“哥哥,嫂嫂。” 孔月月也跟着喊人,“舅舅,舅母。” 博文、以及琳兰琳欣两姐妹本就比孔庭胥、孔月月大,都长大了,有乔钊和郑氏的影子,俊秀、端庄。 “快让我看看,你可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郑氏拉着乔秋,眼中全是欣喜,目光落在孔月月身上,“这是月月?哎呦,长成大姑娘了,真漂亮,这要是单独走路上我是不敢认了。” 孔月月笑了笑。 乔钊则与孔庭胥说话去了,话中全是考教。 乔秋莞尔,“哪有嫂嫂说的那么夸张。” 郑氏越看孔月月越满意,“女大十八变这话一点不假,月月出落的太好了,我都想把她抢过来养了。” 孔月月刚被乔钊带回瑞安侯府时,瘦瘦弱弱皮肤还有些蜡黄,再加上被逼着干活儿双手粗糙,即便气质和脸养的像个大家闺秀,但那双手却不是短时间能养起来的,乔秋和孔月月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把那身子给养起来。 模样没的说,也不知是相由心生还是什么,这三年乔秋的脸越发像前世的自己,孔月月越长大也越是像前世,两人都长得不丑甚至各有各的美,便让人忽视不了。 乔秋笑了笑,“不用抢,送你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 两人说着相视笑起来。 见面一番话将那陌生感给抹去,三年不见都有些变化,但好在彼此还都是那熟悉的人。 秋闱在八月,到晋城时七月中旬,收拾收拾差不多就到了秋闱的日子。 就在秋闱前两日,乔宅来了一人,正是三年不见的原书女主孔心雅。 进门便给乔秋结结实实跪下,“求母亲救雅儿。” 三年过去,孔心雅的变化也蛮大的,以前的孔心雅被老夫人和瑞安伯宠着脸上随时都是自信张扬,三年不见,孔心雅脸上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与谨慎。 “我以前便说过,我不是你母亲,我们也不必母女相称,起来吧。” 乔秋让春晓把人扶起来,然孔心雅却不肯起来,“母亲,求你救救雅儿,雅儿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母亲却是看着雅儿长大的,您救救雅儿吧,除了你没人能救雅儿了。” 第45章 完结啦 完结章,呼啦…… 乔秋还是让春晓把人拉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让我救你,总要让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孔心雅突然开始落泪,看样子还蛮伤心的, “雅儿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找母亲, 虽然母亲不认雅儿,但在雅儿心中你就是雅儿的母亲。” 这是要打感情牌啊,可乔秋对她没有感情可言,原主对孔心雅那点感情也早就消散了,“我让春晓送你出去,你毕竟是瑞安伯府的小姐, 我与瑞安伯府之间有仇,你呆在这儿不合适。” 三句说不到正题乔秋也没有耐心与她闲扯。 “不要,母亲不要赶雅儿走,雅儿已经无路可走了, 母亲你救救雅儿,伯夫人要把雅儿送给人做妾,那人年纪都可以做雅儿祖父了, 雅儿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求母亲,求母亲救救雅儿。” 乔秋虽然三年不在晋城,但时常与郑氏通信, 加上店铺掌柜汇报账本时也会将晋城大小事写一些告知她。 乔秋是知道的,她离开晋城五个月左右,瑞安伯就娶了新妇。 瑞安伯失了圣心靠祖宗荫德庇佑度日, 若是皇上哪一日记起老侯爷了, 瑞安伯也许还有希望复起,但老侯爷已经死了,让皇上记起一个死人这就有难度了。 尤其乔秋这位瑞安伯前妻立了功与太后皇后关系也好, 乔秋定不会让他复起,这种情况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瑞安伯和老夫人又不死心,结果挑来拣去,最后选了个商户女娶了,据说对方陪嫁不少。 听说那商户女还颇有手段,进门便站稳脚跟。 继室进门,前面出生的儿女都不一定好过,更别说孔心雅这个与伯府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了,好在孔心雅有老夫人撑腰,与继室也能斗几个来回,据说这几年瑞安伯府可热闹了。 乔秋是知道孔心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你祖母和你爹最是疼你,他们肯定舍不得你受罪,你求错人了。” 孔心雅连连摇头,“伯夫人说那人可以帮爹爹安排官位,母亲,伯夫人一定是骗他们的。” 骗不骗乔秋不知道,但把还没及笄的孩子送给人做妾,瑞安伯府这位新夫人够狠啊。 正说着,门房来报说瑞安伯府伯夫人来了,指明说是来接府上的小姐。 孔心雅表情一凝,扑到乔秋面前抓着她衣摆,“母亲,你救救雅儿,雅儿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恩情的。” 乔秋如今的身份与孔心雅可没有关系,也阻止不了人继母来接人,随着下人把人领进来,孔心雅越发害怕,“母亲,你救我,你救我我便告诉你是谁害死了江姨娘。” “不是老夫人就是瑞安伯。” “那母亲知道他们为何要害死江姨娘吗?” “你知道?”乔秋一愣,她猜测江姨娘手里有老夫人或者瑞安伯的把柄才能威胁他们,只是还是让人钻了空子把人弄死了。 孔心雅咬了咬牙,“雅儿若是说了,母亲能确保雅儿的安全吗?” 乔秋没有说话,而此时瑞安伯府那位伯夫人孙氏已经进门了,一脸笑意盈盈,“翁主对不住,雅儿惊扰翁主了,雅儿快过来,别打扰翁主。” 孔心雅瞥了眼孙氏,抓着乔秋衣摆的手又紧了几分,低声开口,“江姨娘手里有老夫人害死祖父的证据。” 乔秋端起茶杯,用茶盖掩饰,声音也放低了不少,“可是她人死了啊。” “我手里有证据。” 乔秋放下茶杯,看向孙氏,“伯夫人坐,春晓,给夫人上茶。” 孙氏连连摆手,“这哪儿使得,我就是来接雅儿的,这孩子也是让人不省心,跑来打扰翁主。” 乔秋与她客套起来:“无事,毕竟我养了雅儿一场,她来看我我很高兴,说来我也有三年没见过雅儿了,正好伯夫人在这里,让雅儿留下陪我几日吧,伯夫人应该没有意见吧?” 孙氏脸上笑容一僵,“这……雅儿最得老夫人心,老夫人离不得雅儿啊,翁主也做过伯府夫人应该能明白我的难处。” “我还真没做过伯府的夫人,毕竟我那会儿是侯府,伯夫人若是不能做主那便替我带话回去给老夫人,不管如何我养了雅儿九年,生恩不及养恩大,我这个做养母的,想与女儿亲近亲近,老夫人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说完乔秋便下了逐客令,“送客。” 孙氏笑容一僵,她深知自己是商户女,能嫁到瑞安伯府已经是高攀,她爹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侯爷功劳大着呢,伯爷早晚有一天会得到赏识。 她也在积极攀走,往上了她攀不上,但往下了也没谁敢得罪她,做了三年被人巴结的伯夫人,结果今天头回遭遇被人赶出来。 把人送出去,乔秋看着孔心雅,“证据。” 孔心雅刚要感谢的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垂着头看不清脸。 见她不说话,乔秋也不急,“玩一日差不多就回去吧。” “雅儿骗了母亲,雅儿没有证据,但雅儿有证人。” “证人?谁?” 孔心雅说了个地方,乔秋怀疑她在拖延时间,还是让赵田一走了一趟,只是带回来的人还是让乔秋愣了片刻。 当初瑞安伯吃药想用强,被乔秋扔回老夫人的松鹤苑最后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泻火,那嬷嬷后来便不见了踪影。 当时乔秋忙着立女户对这些也不在意,到没有想到人没死,还被孔心雅给藏了起来。 嬷嬷姓周,人虽然被救下来了,但嗓子却毁了,周嬷嬷识得一些字,却不会写,再加上嗓子毁了,说是证人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孔心雅自己也知道说周嬷嬷是证人牵强,不敢看乔秋,但她宁愿在乔秋这里赖着也不要回瑞安伯府。 比起明面上疼爱她宠她的老夫人和瑞安伯,一遇事就要把她送给糟老头子糟蹋,乔秋这里安全多了。 “老夫人知道她还活着吗?”这个她自然是指周嬷嬷。 孔心雅抿了抿唇,“不知道,但是祖母亲自吩咐给周嬷嬷灌的药。” 乔秋懂了,亲自吩咐灌的哑药,这是笃定即便周嬷嬷活着也拿她没办法,不识字都没办法指证,算的挺精呀,“这么说,你明知周嬷嬷是一招废棋,还来我这儿废物利用?” 孔心雅扑通一声再次跪下,“雅儿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母亲原谅雅儿。” “暂时在乔宅住下吧。”乔秋也明白为何孔心雅有周嬷嬷这个把柄不去威胁老夫人却来她这儿求助,坏就坏在周嬷嬷嗓子毁了,但凡周嬷嬷嗓子是好的,孔心雅在瑞安伯府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般小心翼翼。 孔心雅面上一喜,还没等她道谢,乔秋又道: “不过我不会留你在乔宅太久,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送你回杏花村孔家,你也清楚那里才是你的家;第二,我给你换个身份重新开始,荣华富贵没有,但可以保你性命无忧日子安稳。” 书里的剧情可是围绕男女主开始的,虽然乔秋在极力改变剧情,但女主还年轻往后的剧情什么样恐怕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她不会养着女主,以前没有让女主和月月培养感情,往后也不会。 孔心雅紧了紧双手。 乔秋也不急着听答案,因为肯定不会是第一种,“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 转眼就到了秋闱的日子,自打回晋城孔庭胥便时不时与乔钊讨教,卫温钰比他们晚两天到,二人都是那刻苦的人。 因为孔庭胥和卫温钰要秋闱,乔秋便把其他事都放下了,先照顾家里要考试的人,也没有把孔心雅送回瑞安伯府,让她在乔宅住下了,倒是瑞安伯上门两次,都被乔秋给打发了。 在孔庭胥考试期间,乔秋让赵田一去查了一下瑞安伯府,孔心雅说的没错,瑞安伯府确实搭上人了,只是不是晋城的人再加上他们有意隐瞒,乔钊都不知道此事。 对方是封地上的老王爷,快六十了,平素就喜欢那娇美的小人儿,瑞安伯许是也知道晋城找不到出路了,打算离开晋城找机会。 瑞安伯娶的那位伯夫人也是个能人,她嫁给瑞安伯后生了个儿子,如今儿子才两岁,至于伯府的养女,既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是侯府的血脉,用来讨好老王爷给瑞安伯换个官职,倒是划算的买卖。 “等等,儿子?”乔秋像是想到了什么。 大盛王朝秋闱要考七天六夜,到秋闱最后一日,贡院外面人山人海,乔秋和孔月月不好挤到前面去便坐在马车里面等着,赵田一带着人在贡院门口守着。 前边一直闹哄哄的,孔月月都快爬上车顶了也什么都看不见,回头发现裴雲奕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裴叔你回来了?哎呀好可惜,昨天乔乔遇到老情/人了,那眼神对视的……可惜你没看到。” 裴雲奕拎着她衣服把人放在了屋顶上,“这里看的清楚吧。” 孔月月看着开阔的视野下意识点了点头,“清楚。” 刚说完,就发生把她拎上来的人不见了,“喂?你放我下去啊,我恐高啊。” 乔秋瞥了眼进入马车的裴蕴奕,“不是说有事吗?这么快忙完。” “这不想你了嘛,忙完我快马加鞭就赶来见你,结果家里还没人。” 乔秋不用看也知道在装可怜,“那夜戟肯定累坏了,得给它买些上等马料好生补补。” “你心疼马都不心疼我,果然女人都是无情的,用过就丢。” 乔秋翻书的手一顿,想了想认真道:“正好,一张脸看久了也腻了,是时候换个人了,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裴蕴奕把人一把拉怀里,贴着乔秋耳朵开口,“你敢。你还有老情/人儿,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乔秋:“?” “出来了出来了,少爷和卫少爷都出来了。” 随着下人一声喊,孔庭胥和卫温钰被双双扶到马车上,在贡院闷了这么几天身上都是馊的,接到人赶紧回乔宅。 二人沐浴之后随便吃了点什么便倒头就睡,然而下人却没有闲下来,二人考试累了那么几天,醒来肯定得好好补补的,厨房汤一直煨着,也在着手准备二人喜欢吃的菜。 孔庭胥和卫温钰一醒,先是喝上一口养胃的汤便大口吃起来,考试期间只能带饼和水,也是防止食物变质,属实把孩子饿坏了。 秋闱的结果要一个月才出,乔秋让孔庭胥和卫温钰也出门访友,身边派了人跟着倒也不担心,另一边则派人调查瑞安伯府。 原主记忆中,老侯爷出事那日是同老夫人一起出门的,老夫人有去白崖寺上香的习惯,而且每次老侯爷都会陪着一起,据说那是两人相遇的地方。 老侯爷出事后,根据下人和老夫人的解释,那日老侯爷和老夫人一起到了寺庙,结果途中老侯爷接到封信提前走了,谁知那天午后突下暴雨,老侯爷平日身边习惯带一个人伺候,再加上一个车夫三人,暴雨来的快,由于下雨路滑,以至于连人带马车全掉下悬崖。 老夫人是在第三天路干了才从白崖寺下来,结果到家发现根本没有老侯爷的身影,这才派人到处去找,最后在悬崖下找到三具被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尸骨,还是根据衣服和手指上的扳指才辨别出老侯爷的遗骸。 跟着老侯爷的人以及车夫都死了,在发现江姨娘与老夫人之间有秘密后,乔秋就去查过老夫人身边的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倒是有个婆子说听到老夫人和老侯爷吵架,但至于吵什么并不知道。 几日后。 春晓进屋,“夫人,瑞安伯府那位伯夫人来了。” “请她进来。”乔秋放下笔。 孙氏一进屋,便开门见山道:“翁主,雅儿在你这里也玩了不少日子,老夫人想的紧,你看……” “我正有意把人送回伯府,既然伯夫人来了,我也省了事。”乔秋说完吩咐春晓,“去让雅儿收拾收拾,就说伯夫人来接她回去了。” 孙氏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到最后领着孔心雅上马车都还有些不确信。 只是孔心雅回伯府第三天,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回的瑞安伯府,结果第三天人却不见了,平日用的东西全都在,就算是偷跑不带值钱的东西怎么跑路,丫鬟也根本不知人去了哪儿。 没等瑞安伯府找人,他们找的靠山出了事,靠山那边自顾不暇根本管不了瑞安伯。 发现送人没用后,孙氏和瑞安伯忙着继续找关系,至于府上一个养女不见了,竟也没人去报官。 原本乔秋还想着让她假死,以此来摆脱孔心雅这个身份,但后来一想假死也麻烦,药物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人死又不可能立马下葬,最后索性把人直接偷出来,制造一出凭空消失或者孔心雅自己偷跑的假象。 如乔秋预料的那样,孔心雅选的是第二条路,过惯了富贵日子,即便是换个身份安排的普通一点,也比回杏花村孔家好。 把孔心雅送走,乔秋专心调查老夫人,她既然做了,那定然会留下把柄,就看能不能找到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到放榜那日,下人早早守着,一放榜找到孔庭胥和卫温钰的名字就立马回来报信,“中了中了,少爷中解元了。” 卫温钰也不差,在第十二名,报信的人接二连三的来,乔秋又是让人准备赏钱又是让人准备糖,炮竹声连绵不绝。 二人名次都靠前,尤其孔庭胥还中了解元,成日有人来请,乔秋也不拘着他们,派了人跟着只要不闹出事便随他们,而且孔庭胥和卫温钰都是懂事克制的孩子,乔秋也不担心。 孔庭胥中了解元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眼红,瑞安伯和伯夫人便提着礼上门,乔秋这次到没让人拦着。 瑞安伯看着乔秋,眼中一瞬间痴迷,被身旁的孙氏推了一下才回神,“阿秋,我……” 孙氏见他话到嘴边都不出口,自己笑盈盈开口,“翁主,你看啊,庭胥到底是孔家子孙,我听说公公在世时最喜欢庭胥这孩子了,他这次中了解元,理应让公公也知道这个喜讯,不如让孩子回家给公公上柱香,再祭拜祭拜孔家先祖们。” 乔秋:“孔家族里已经安排过了,这就不劳烦二位操心了。” 乔秋当初资助孔氏族里,银钱这三年就没断过,一个是能给他们助力的孔庭胥,一个是眼见衰败得只能自保的瑞安伯府,他们自然是偏向孔庭胥这边,孔庭胥如今还中了解元,更是被孔氏族里拥戴。 秋闱过后来年三月便是春闱,这之间还有五六个月的时间,自打孔庭胥中了解元,瑞安伯和老夫人就时不时打着亲人名义出现,次数不多,但总能让人心烦他们。 三年没在晋城过年,说什么郑氏也不让乔秋走,孔庭胥来年还要春闱,跑来跑去也累的慌,乔秋也没有打算离开晋城。 就在快过年的前一个月,刑部接到一桩案子,一桩悬了有七年的案子,案子一上呈,人证物证齐全,告状的人是热乎劲儿还没过的孔解元以及大盛王朝缴税大户荣阳翁主,这状告的人也是奇了,正是孔解元的亲祖母,荣阳翁主的前婆婆。 刑部一看案子事关曾经赫赫有名的瑞安侯府老侯爷,证据齐全,表明老侯爷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也不敢怠慢直接上报。 皇上看到折子很是震怒,命令乔钊彻查。 证据几乎都是齐的,乔秋也找到了江姨娘藏起来的证据。 而至关重要的证人周嬷嬷,经过四个多月的治疗,也能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沙哑再无法恢复到以前那样,但开口指证却是没有问题。 审判很快,有周嬷嬷这个知道老夫人所作所为甚至许多事情都是她帮忙完成的证人以及帮凶,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老夫人谋杀老侯爷证据确凿,获罪入狱。 早在周嬷嬷能开口说话后,乔秋就从她口中知道,老夫人很早就在给老侯爷下药了,下的正是当初给她下的那种药,一点点下药性会长年累月积累,直到死也只会被人误以为是身子慢慢虚弱直至病死,而服用那种药的后果便会感觉乏力。 白崖寺那次老夫人和老侯爷发生了争吵,其实老侯爷不是收到什么信赶回去,而是老侯爷长年累月服用药,又被老夫人一气之下加大药量,病情加重,跟随的下人和车夫这才不顾大雨送人下山找大夫,结果导致了坠崖。 老夫人故意谋害他人性命,判处死刑,周嬷嬷系从犯判流放。 在刑部外,乔秋见到了瑞安伯和孙氏。 “贱人,贱人,你还要害的伯府怎样才甘心。”瑞安伯眼中全是怒火恨不得冲过来掐死乔秋。 只是人还没到跟前就被拦下,并被裴蕴奕一脚踹开,“离她远点。” 瑞安伯趴在地上,指着乔秋和裴蕴奕,“奸/夫/淫/妇,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四处勾/引男人。” 裴蕴奕还想踹人被乔秋拉住。 瞥了眼口无遮拦的瑞安伯,“事实证明我没有害你们,是你们自己在害自己,你们有如此下场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她不信瑞安伯不知情,老夫人那么在乎这个儿子,能教的他对自己亲爹阳奉阴违,对自己的妻子虚伪。 老夫人给老侯爷下药可非一朝一夕,老侯爷死后瑞安伯也没有太大的悲伤很快就适应了自己侯爷的身份,更是在自己爹孝期与宠妾恩恩爱爱。 乔秋都懒得跟这种人多费口舌。 老夫人谋害老侯爷的案子过后,差不多各家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乔秋提了腊八粥和点心去了大牢,老夫人判的死刑秋后问斩。 判决下来,孔氏祖里就代表老侯爷把她休了。老夫人的娘家兄弟得知此事后,赶紧与她划清界限,就怕被人说自家女儿也是个黑心肝的恶毒妇。 进了大牢,老夫人已经没了往日慈祥和蔼的一面,此时的她蓬头垢面看见乔秋后赤红的双目充满愤恨,“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 “老夫人,你与瑞安伯不愧是母子,骂人的词儿都一样。”乔秋没进牢房,隔着牢房的门看着恨不得撕了她的老夫人。 狱卒搬来凳子,“翁主你坐。” “多谢。”乔秋道谢,“小哥,我想与这位老夫人单独待会儿,麻烦你了。” 狱卒也是懂事的,很识趣的离开。 乔秋坐在凳子上看着老夫人,“上次我这般还是来见江姨娘。” 老夫人双手抓着牢房的门,恶狠狠的瞪着乔秋,“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乔秋笑了笑,“我会不会有好下场你是没机会看到了,不过你没有好下场,我倒是亲眼所见。” 老夫人本就在气头上,乔秋的话让她越发生气,然而隔着一道牢房门,她抓不到乔秋也伤不了她,只能不断咒骂,各种难听的话从养尊处优的老夫人口中出来,把这个曾经高贵的妇人逼成了泼妇。 直到老夫人骂累了,乔秋这才慢悠悠开口,“我从周嬷嬷哪儿听了些事,觉得很好奇,你与老侯爷刚成婚那会儿,也是琴瑟和鸣恩爱如初过,老侯爷和我爹是发小,你们成婚不久认识了我娘,你与我娘曾经关系也极好过,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那么憎恨她?” 乔秋也不急着她回答,“你与老侯爷彻底形同陌路是从我娘生我大出血丧命开始,为什么?” 老夫人看着乔秋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勾引我男人啊,她该死,该死。” 乔秋:“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贱人贱/种,该死,她该死你也该死,你怎么不一起死?为什么你没有一起死,还要来折磨我儿子,你们这对贱人。”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老夫人突然嘲讽一笑,神色狰狞睁大眼,声音沙哑道,“我在她的参汤里加了红花粉,我亲自磨的,一整包红花粉,她全喝了,哈哈哈,全喝了。” 说完老夫人又疯癫起来,整个人洋溢着自得,行为却又诡异狰狞。 乔秋深吸一口气,在查瑞安伯府时突然发现一些怪异的地方,老夫人和老侯爷曾经关系也极其亲密过,对老夫人好的让人羡慕。 只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直到原主娘大出血去世,两人之后便形同陌路,老侯爷以前从不纳妾的人,在那之后接连纳了好几房妾室,之后便再没进过老夫人的院子。 乔秋看着那洋洋自得的老夫人,冷笑一声,“苟活是不是让你很痛哭,杀了与自己交心的好友,给自己的丈夫下毒,夜里沉浸在杀/人的痛快里,很舒服吗?” 老侯爷对原主的好实在好的太过了,比自己亲儿子还好要,现在看来,老侯爷是知道老夫人害死了原主娘,故而为了弥补原主才对她这么好。 只是对她好却让她嫁进侯府日日面对杀害自己亲娘的女人,老侯爷自以为是的好,也不是那么感天动地了。 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舒服,碍我眼的人都死了,我当然舒服。” 乔秋拿出两幅画卷展开放在老夫人面前,两幅画像上的女子模样各不相同,但都点着梅花妆,眼角都有一颗泪痣,只是其中一幅画卷上面被人写满了‘贱人’二字。 “老夫人,你还认得我娘吗?”乔秋指着那副干干净净的画卷,那是从南诚伯书房找出来的,乔秋笑了笑又看着另一幅被毁的画卷,“老夫人,你日日夜夜对着自己的画像咒骂,‘贱人’二字,骂的到底是谁啊?” 老夫人自看见画卷便目光赤红,乔秋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在画像上女子脸上的泪痣上,其实她已经分不出画像谁是谁了,只记得那颗泪痣,原主的娘眼角就有颗泪痣。 “我问过孔氏族人,与老侯爷关系较好的一位堂伯父说,年轻那会儿老侯爷正值说亲年龄,偏各家姑娘都看不上,突然有一日他拿回一副画卷,画上的女子点着梅花妆妖而不媚,美的让人一眼难忘,老侯爷说他要娶画上的女子。” “孔家派人去打听,发现那画上的女子只是个小门小户女,哪里能做侯府世子夫人,最后还是老侯爷力排重难,非娶了她进门。” “刚把人娶进门,老侯爷与人琴瑟和鸣恩爱如初,为了自己的妻子他不纳妾不喝花酒,让晋城一众女人羡慕坏了。” “只是好景不长,两人成婚三年后,男人的劣根性终究还是暴露了,曾经让人羡慕的一对恩爱鸳鸯也学会人前装模作样,背后歇斯底里争吵。” 乔秋将那副写满‘贱人’二字的画丢在牢房前面,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老夫人,“这画一开始是没有那颗泪痣的,老侯爷娶你过门之后,南诚伯才娶的我娘,我娘是秦安人,嫁给我爹才千里迢迢上晋城,老侯爷打从一开始根本没有见过我娘。” 在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乔秋又道: “猜疑自己的男人,亲手将他推开,推远,你高兴吗?”乔秋笑了笑,“老夫人,午夜梦回,你可还记得当年与你许下誓言的男人,他曾经满眼是你,而你又是怎样失去他的。” 说完乔秋留下那张被侮辱污染的画卷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夫人一直保持双手抓木栏的动作,好半响后她才捡起那副画。 “娟娘。” “娟娘~我的娘子。” “娟娘,这簪花适合你。” 老侯爷叫孔君墨,年轻那会儿意气风发才情卓越,是晋城多少闺中女子的美梦,娟娘自己都想不到她家小门小户,竟能得侯府世子求娶,一切都宛如做梦一般。 虚虚幻幻似梦似真,老夫人迷糊中似乎看见了几十年前的侯府,看见了年轻时的慧娘,年轻时候的她,以及年轻时候的孔君墨。 “嫂嫂,你看我点的梅花妆好看吗?我还是觉得不及姐姐点的好。”年轻的慧娘点着梅花妆来到年轻的自己面前,看着她脸上的梅花妆,娟娘迟疑了片刻,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哦,对,君墨来了,君墨看着自己兄弟的女人看呆了,她好恨,好恨这个女人勾/引自己的丈夫。 正想着,孔君墨走进亭子里,抬眼便看见站在一起的她们,孔君墨还是注意到慧娘脸上的梅花妆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后看向自己。 娟娘有些疑惑,君墨眼里似乎有什么含义,是什么呢? “孔大哥,你当年是不是就是被嫂嫂这一手梅花妆给迷住的。”慧娘看着孔君墨,推了推害羞低头的娟娘,“我与嫂嫂可发现你的秘密了,嫂嫂的梅花妆化真好看,孔大哥你的画技也不赖,最厉害的还是能把美人儿给娶回家里来。” 孔君墨笑了笑,与娟娘对视一眼,后者赶紧撇开脸,而红到耳根的饱满耳垂,瞧着可爱极了,笑道:“下手晚了被人抢走怎么办。” 一句话乐得慧娘打趣他们,“只可惜嫂嫂现在都不点梅花妆,多好看啊。” 娟娘拉了拉慧娘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了,声音比蚊子还小,“都是孩子娘了,哪能点那小姑娘才点的妆容。” “孩子娘怎么了,孩子娘也要美啊。”慧娘说着在娟娘耳边低声开口,“孩子娘不美怎么拴住丈夫,你不美给他看,外面可是一堆小妖精等着美给他看呢,快,我们今天就点,嫂嫂你点梅花妆肯定好看极了。” 慧娘不由分说拉着娟娘去点梅花妆,留下孔君墨看着二人离开,娟娘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发现孔君墨正含笑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宠溺也带着期许。 …… 睁开眼,四周还是脏乱臭烘烘的牢房,老夫人看着手心被拽的变形的画卷,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画卷上的字迹被侵透的晕开。 想到那恍恍惚惚不真实的梦,老夫人突然抱着画卷失声痛哭。 乔秋听到从大牢里传来的消息,摆摆手,“不用盯着了。” 老夫人已经判了死刑,从现在到行刑,够她悔的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除夕,卫温钰因为来年还要秋闱,因而便没有回去,直接留在了晋城,同乔秋他们一起过除夕。 乔钊和郑氏也带着孩子们到了乔宅,所有人聚在一起烫火锅烤肉,其乐融融。 南诚伯自从瘫了后,便一直拿金氏出气,金氏想跑可她两个儿子都劝她忍,女儿女婿又被流放,金氏想逃离也无处可去,与南诚伯相互折磨。 到跨年时辰,无数烟花在天空炸烈,美如画卷,裴蕴奕从身后拥着乔秋,“明年我们还一起过除夕。” 乔秋看着满天烟火,笑了笑,轻声开口:“好。” · 年后,因为家里有两个考生,乔秋也没有闲着,一直到春闱都小心应对。 春闱放榜日比秋闱还要热闹,下人也早早就站在放榜的地方占位置,结果出来后,孔庭胥排第三,卫温钰第九。 只是春闱与秋闱不同之处在于,所有考中的人还要进宫面圣,由皇上点出前三。 乔秋和孔月月坐在家里紧张的等着结果。 孔月月喝了口茶,“你说我们两个婚没结孩子没一个,怎么就提前把家长陪孩子考高都给经历过了,尤其这比高考还折磨人。” 乔秋笑了笑,“该体会的不该体会的都体会了一遍,也不算亏。” 孔月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是蛮新鲜的。”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皇上点了孔庭胥为状元郎,卫温钰是探花,报喜的马上到家里。 孔月月头一个跳起来,“乔秋,我赢了,我哥太棒了,赚翻了赚翻了。” 这次春闱据说好几个解元汇聚到一起,赌坊开的盘孔庭胥胜率本来很高,结果后来传出他状告自己祖母的事,赔率就下去了。 大盛王朝重孝道,所有人都觉得皇上不会点他为状元郎,孔月月拿出所有积蓄压孔庭胥赢,而她也确实赚翻了,一赔十四的赔率。 因为赚了钱,孔月月高兴的见人就打赏,来乔宅报喜的人拿的多自然好话不断夸。 孔庭胥被点为状元争议比较大,毕竟瑞安伯府老夫人就是他告的,有人以此做文章,直接被乔钊在朝堂上怼回去,问他若是他娘杀了他爹,他是尽孝替父报仇,还是尽孝替他娘隐瞒,当时就问的那官员哑口无言。 就在众人议论时,孔庭胥申请外放,又让众人傻了眼,毕竟考中进士的人没有愿意外放的,留在翰林才会更有机会接近天子,才能晋升,外放靠熬资历,还不知要熬多少年。 然而孔庭胥就是铁了心外放,乔秋倒觉得怎样都行,她不做官也不了解那些事,她与孔庭胥说的很清楚,往后的路都得靠他自己走了,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他。 孔庭胥外放乔秋并未跟他一起,老夫人秋后斩首她还未亲眼所见,孔庭胥被争议的最大一点便是老夫人的死,老夫人一死有人说他需要守孝,也有人说老夫人已经不是孔家妇不用守孝,争议不断,最后还是以老夫人被休弃不是孔家妇胜出。 但这也让乔秋意识到一点,瑞安伯还不能死,他不能阻挡孔庭胥,不能发生老侯爷那样的悲剧。 三年,三年一轮科考,三年可以更替很多事很多人,在孔庭胥还没站稳脚跟之前,瑞安伯都得活着。 乔秋在晋城又待了三年,过了孔月月十五岁及笄后,乔宅求亲结亲的人快把门槛踏破了。 乔秋和孔月月都不是古人,自然知道十五岁这个年龄实在太小了,这要是嫁人就生孩子,简直是在赌命。 对于上门求亲结亲的,乔秋都以各种借口拖延,到孔月月十六岁时实在拖不下去了,便收拾行李启程回荣阳县,而卫温钰在翰林也待满了三年,申请外放。 走之前,乔秋在晋城看到了孔心雅,让人一打听才知道,书里的男女主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孔心雅被她送的有些远,结果还是遇到了男主轩王,还跟男主回了晋城做了他的外室。 虽然与书里的剧情有了大不相同,但总归二人还是纠缠到一起了,男主轩王因为没有立战功,也没有等到女主,后宅已经娶了正妃、侧妃、并小妾通房等人。 不过剧情还是有不一样的,书里对女主千好万好的卫温钰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女主,也没有追随男主。 他留在翰林三年是因为乔秋带着孔月月在晋城,外放后的地方也距离荣阳县不远,可着劲的追孔月月。 然而孔月月早就宣布脱粉,再加上卫家六房发生的事,她一直觉得卫温钰也如卫家六爷绝情,始终没松口,熬到快十八了,卫温钰才把人娶回家。 倒是孔庭胥,直到二十有二才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