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开饭馆爆红》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和离后开饭馆爆红 作者:聊一笑 文案: 资深吃货叶安晴穿书了。原主是乡绅家嫡出二女儿,下嫁给穷书生谢以轩。她虔心侍奉公婆,善待小姑子小叔子,一路伴着谢以轩从籍籍落魄到金榜题名,未曾想却落得个被陷害沉塘的凄惨结局。 叶安晴冷笑:这等渣男留着炒菜?呕! * 谢以轩三年苦读终得榜眼,接下来便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正想着如何将这糟糠之妻以合理的名义除掉,没成想叶安晴却主动请求和离。正中下怀的他想都没想就签了和离书。 人人都想看那成了二婚连娘家都回不去的叶家二姑娘的笑话,叶安晴嫣然一笑:身为资深吃货,还能饿死我自己? 不久之后,城南一家名为“独美”的小饭馆名扬都城。 叶安晴的那位前夫谢以轩却时常出现在她的小饭馆门前,日日唤着“安晴……” 旁人便听到叶安晴磨刀的声音更响了,随即便看到饭馆贴着告示:谢以轩与畜生不得入内。 那人称‘活阎王’又不近女色的权臣时北凌见此薄唇淡勾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时北凌:“这老板娘何许人也?” 手下:“听说独居,性子生猛,不近男色。” 再后来,众人瞠目结舌: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 食用指南: 1、背景架空,朝代杂糅。1V1。双C。甜爽。 2、女主和前夫一直没有圆房。原因会在文中说明。 一句话简介:火葬场追不上。下一个更乖! 立意: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努力奋斗,美好的事情都会来到。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安晴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高中榜眼之日 盛国二年,春。万物皆苏。 都城城门口三男子骑马入城,与一浩浩荡荡挂红的敲锣打鼓的队伍迎面遇上,却被强行阻止,让队伍先过。 三男子中一男子嗤之以鼻道:“大将军,没想到这高中之人第一日竟如此高傲。” 那被称为大将军的人淡然一笑:“或许,今日便是他的巅峰之日。” 另一男子轻笑起来:“也是。” 都城城郊,谢家村,锣鼓喧天,由远及近,家家户户纷纷出来看热闹。 只见一男子趾高气扬地坐在一匹高大的马上,戴着特制的榜眼帽子,身斜披着红绸,上面一个大红花。其身后皆是一些官差模样的人。 村民甲:“这不是谢石的儿子谢以轩吗?他这是高中榜眼了?” 村民乙:“就是他。他家呀,幸亏有个好儿媳妇,一直帮衬着他们家,要不然就谢石家那么穷怎么有钱给儿子读书呢?” 村民丙:“是啊是啊。如今这儿媳妇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应该有好日子了喽。” 村民丁:“那谁知道呢。当初,谢以轩可是诓骗了人家乡绅的女儿嫁给他呢。” 众人:“这话怎么说?” 村民丁:“呃……唉呀,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做饭了。” 众人纷纷迷茫:“丈夫中了榜眼了,一直供养他读书的媳妇不应该有好日子了吗?还能有变?” …… 此时,谢家早就有人过来报信了,谢以轩的爹娘还有弟弟妹妹,全都喜极而泣地奔出门口望着即将到门口的谢以轩。 眨眼间,谢以轩就到了跟前儿下了马,噗通跪倒在地:“爹,娘,儿子终于给谢家扬眉吐气了。” 谢以轩的爹娘谢石和赵芹满脸都是泪连连点着头,将谢以轩扶了起来:“儿啊。你终于出人头地了。我们谢家从此有望了。” 说着一家人便拥着谢以轩往屋里走。 谢以轩眼神辗转寻了寻,便问道:“娘,安晴呢?” 赵芹没好气道:“谁知道她在忙活什么呢?自己丈夫中了榜眼了,都不出门迎接一下。” 谢以哲急忙回道:“娘,刚才不是你说让嫂子给哥做些好吃的吗?” 赵芹悻悻然,道:“哪有,我是让她赶紧一起出门迎接你哥,谁知她一溜烟儿不知道去厨房做什么了。” 谢以哲还要再分辩些什么,谢以轩就急忙制止道:“不说她了。我先给祖宗上个香去。” 此时,厨房里烟雾氤氲,谢以轩的妻子叶安晴正笑颜如花地忙活着。 自己的丈夫苦读三年,终于有所成,中了榜眼,这可是天大的喜讯。 半个时辰之后,谢以轩的妹妹谢雅珊就进到了厨房里,一边用手播散着烟雾,一边催促道:“嫂子,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做好饭呢?我哥都在等着呢。” 叶安晴急忙微笑道:“这就好了。最后一道菜马上出锅了。你帮我端一下。” 谢雅珊来了一句:“我娘说我可不能做这样的活儿。” 说完,谢雅珊就跑出去了。 叶安晴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忽而又想到了自己的丈夫谢以轩中了榜眼的事,顷刻间,她又笑了。 她将几样菜放在了托盘里,就往正间儿里端去。 刚刚踏过正间的门槛,她远远望见正间桌子上穿戴一新的丈夫谢以轩正和家人说笑着。 她的嘴角不禁轻扬了起来,轻声叫道:“以轩,你终于考中了。我真替你高兴。我特地给你……” 叶安晴的话儿还没有说完呢,谢以轩那正笑着的表情霎时间耷拉了下来,道:“哦,我知道了。赶紧放到桌上吧。我们都等着那么久了,都饿坏了。你真是的,就不能快点做吗?” 以往,谢以轩如此说之时,叶安晴都会微微笑着点着头,温顺地将饭菜赶紧摆到桌子上。 可今日,谢以轩却觉得此时此刻的叶安晴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呆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回应。 他便蹙紧眉间,极度阴沉道:“安晴!安晴!你做什么呢?赶紧将饭菜端上桌!” 什……什么情况?她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这是梦吗? 叶安晴滴流乱转着眼珠子,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她手里正端着几样菜,还有眼前对她正怒目相向的几个人,她猛然惊醒道:妈呀,我穿书了! 刚才怒斥她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古代小说《平步青云》里的谢以轩。而她则穿成了小说中和她同名的谢以轩的原配妻子叶安晴。 小说中谢以轩的白月光高语柔家发迹了,高语柔成了礼部尚书的女儿。高语柔便对谢以轩说除非他金榜题名前三甲才有娶到她的可能,否则,都是他的痴心妄想。为了娶到高不可攀的白月光,谢以轩就想着好好读书,一举高中。可他们谢家穷得叮当响,根本就没有钱给他读书用。于是,谢以轩就动起了歪主意。他花言巧语诓骗了原主和他成亲。如此一来,叶安晴便带了很多嫁妆,还经常从娘家拿钱来资助他读书。她自己也经常做一些杂工贴补家用。一个好好的乡绅家嫡出的大小姐,就变成了被搜刮欺负的小媳妇儿。就在谢以轩高中榜眼之后,便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再娶白月光。于是,原主便被谢以轩陷害出墙而被沉塘而死。 且,在原书中,谢以轩为了能达到娶到白月光的目的,竟然以读书需要清心寡欲才能不分神为由,拒绝和原主圆房,还诓骗原主说,他高中三甲之日便是圆房之时。 我去! 叶安晴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还没活够呢。 这等渣男留着炒菜?!呕! 不过,就这么放过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先替原主出出气再坚决和离。 叶安晴打定了主意,忙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温柔回道:“适才被烟雾熏到了,脑子些许反应迟了。爹,娘,夫君,小叔子,小姑子,你们多谅解一下。我这就摆好饭菜。” 谢以哲忙回道:“不碍事的,嫂子。” 一边说着,谢以哲就想着接过叶安晴的托盘来,帮着她一起摆放饭菜。 那谢石忙呵斥道:“以哲,那可是妇道人家该做的事。你怎么拎不清了?坐好了!” 叶安晴忙微笑道:“小叔子,你坐着就行,我马上就摆放好了。” 摆放好了饭菜,叶安晴便‘知趣’地到了厨房里收拾去了。 想起,今日就是谢以轩高中三甲之日,那今夜便就是他之前允诺过的圆房之时喽。哼哼。 当然,圆房是绝不能与渣男圆房的。但,趁机好好治一治他,还是可以的。嘿嘿。 第2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晌午过后,谢以轩因多喝了很多酒便回房间躺下歇息了。 这三年来,谢以轩都是和叶安晴分开睡的。因为,他的白月光高语柔不仅说他只有高中三甲才有可能娶到她,还要他到那一日必须是干净的身子才行。这谢以轩为了能高攀到白月光还真是拼了。谢以轩在房间的床底下放了一个矮榻。到了安寝之时,他都会把矮榻拖出来,睡上去。这矮榻也是用叶安晴的嫁妆买的。 叶安晴像往常一样出去买菜去了。 但今个儿,她却先没有去菜市场,而是到了隔壁镇上,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她神神秘秘地给当街站立的花枝招展的一个女子一些银两。随后对着她的耳朵低声嘀咕了几句。那女子捂着帕巾笑开了,连连俏笑道:“没问题,没问题。” 叶安晴临走之时,又在那女子的手里塞了一些银两。这可是她最后剩的一点嫁妆了。 匆匆离开那里之后,叶安晴才又去了以往去的菜市场买菜。 暮色沉沉。 叶安晴给谢家人做好了晚饭,就又去了厨房收拾去了,顺便在里面吃饱喝足。 之前原主是被公婆逼得说是谢家的传统就是儿媳妇不能和家里人一同吃饭,要等家里人都吃完了,儿媳妇儿才能吃。 而叶安晴此时是根本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看着他们就想吐。 到了半夜,叶安晴悄悄地将门栓打开了。不一会儿,一个女子身影闪将进来。 叶安晴悄然领着她到了她的房间里。用手指着矮榻上躺着的谢以轩,对着那女子点了一下头。 那女子眼神带着笑,轻轻甩了甩手里的帕巾,也点了点头。 随即,叶安晴便拿着一床被子悄然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她来到了柴房里,铺好了厚厚的稻草,盖上了被子,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天些许蒙白,叶安晴一骨碌爬起来,便按照往常一样拿起扫帚来,打开院子大门,到了门口清扫起来。 见左邻右舍的王大姐和郑妹子也刚好出来清扫,她便急忙热情地迎上去,招呼道:“王大姐,郑妹子,早啊。我昨日在集市上买了一些桃酥,甚是好吃。我分你们一些,带回家给崽崽们吃。小孩子们肯定喜欢吃的。” 说着,叶安晴便拉着王大姐和郑妹子就往屋里走去:“我放在卧房里了。你们随我来。” 王大姐和郑妹子甚是高兴。都是穷苦人家,像桃酥这样的零嘴儿,她们可是常年都不见吃上一回的。她们的孩子们也总是眼馋。 三个人来到了叶安晴的卧房门前,叶安晴轻轻推开门,一边说道:“你们进来吧。左邻右舍的,不用客气的。” 说着,三个人便进到了屋里。 叶安晴便到了桌上拿起两小布袋的桃酥来,递给了王大姐和郑妹子。 王大姐和郑妹子喜笑颜开地一边拿着各自的桃酥,一边皆忙谢道:“哎呀,太谢谢你了,安晴。这肯定要不少钱了。太谢谢你了。” 王大姐和郑妹子刚要往外走,就听到了几声异响。她们忙停下脚步来,惊诧地回头望去。 只见床右侧的矮榻上,一个妖艳的女子正伸出雪白的胳膊搭在了谢以轩的身上,边呢喃道:“谢公子,我还想呢。” 天哪。眼前这是什么场景?! 王大姐和郑妹子禁不住惊叫起来:“啊!……” 这声音响彻天地,将隔壁的谢家父母谢石、赵芹,还有小叔子谢以哲,小姑子谢雅珊,全都召集过来了。 就连左邻右舍的其他人还以为谢家出了什么事,急忙纷纷跑进来。 可面前的一切,让大家伙儿都傻眼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谢以轩也被这惊叫声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睁开了。眼界内所看到的一切让他霎时间哆嗦了。 而身旁的那个妖艳的女子半遮着身子,用手一边搭着谢以轩的身上,一边娇滴滴地道:“谢公子,怎么这么多人哪。” 谢以轩循声望着身旁那正妖娆妩媚的女子,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将那女子的胳膊拿了下去。他一瞧他自己全身正光溜溜的呢。 不好。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怎么他一觉醒来竟然如此狼狈不堪?他可是刚中榜眼,就要进都城履职。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以后该怎么在都城混?关键是,他那想娶的高语柔要是知晓他已经碰了别的女子的,他岂不是会什么都得不到? 谢以轩急忙吼叫道:“出去,都出去!看什么看!一场误会而已!” 此时那女子便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娇嗔道:“谢公子,怎么能是误会呢。昨个儿,你喝醉了,特地请我来陪你的哦。还说你妻子不懂风情。还说你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她到现在还是黄花闺女呢。还说你高中榜眼之后,还要休了她,再换个新的夫人呢。” 谢以轩急忙想辩解什么,那女子冲着他妩媚一笑,一扬纤纤玉指,娇滴滴道:“谢公子,谢榜眼,到了都城也别忘了我哦。随时去六巷胡同找我哦。”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呢,那女子便扭着细细的腰肢,飘然离开了。 叶安晴慢慢走到了谢以轩面前,眼泪决堤一般流下来了。甚是到位。 她装作甚是委屈的样子哽咽道:“夫君,你不是说你高中之日便是与我圆房之时吗?可昨夜你喝多了生生地非要将我推出去,让我滚到柴房睡。原来你早就与这窑姐厮混了。” 谢以轩轻轻拍了拍脑袋,昨夜他因太高兴的确喝多了。可之后发生的事,他真的是没有一丝印象了。 谢石转头对着围观的村民们,吆喝道:“怎么了,我儿考中了榜眼还不许高兴一下?” 赵芹也跟着冲着村民们嚷嚷道:“他们夫妻本就不合适,定是我那儿媳妇常常惹着我儿不高兴,我儿才不肯与她圆房。还能让我儿一直当和尚?” 邻居们纷纷开始叹气,摇着头,缓缓回各自的家去了。 赵芹忙安慰谢以轩道:“儿啊,没事。如今,你已是榜眼了,谁敢说你什么?不就是你和一个窑姐睡了一夜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石敲了敲桌子,瞥了一眼叶安晴,对谢以轩道:“以轩,你这马上要进都城当官了。都城里的当官的,三妻四妾的有的是。这都太平常了。你赶紧准备准备正事。以后,我和你娘也想搬到都城去。你还要给你妹妹找个好人家给嫁了,也要给你弟弟谋个好差事。” 谢以珊高兴地道:“哥,我要嫁给都城有钱又有权的人家。” 谢以哲则落寞道:“我不需要大哥给我谋差事,我自己想办法。” 赵芹则劝解道:“以哲,你哥如今是榜眼了,以后给你谋个好差事就简单了。你没有你哥的帮助,你能干什么呢?你还要成家立业的。” 谢石也道:“是啊。以哲,不靠着你哥,你不行的。” 叶安晴冷笑着环视着谢家人,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来,猛然摔碎在地上,大吼一声:“和离!” 第3章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和离?!” 谢家人皆惊愕地回转头盯着叶安晴。他们皆不信刚才猛摔碎茶杯并冲着他们吼叫的叶安晴就是他们家以前的那个甚是乖顺的媳妇儿。 怎么,此时此刻正冷眼瞧着他们的叶安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单单是因为谢以轩和一个窑姐儿睡了一夜? 谢石皱紧眉头,呵斥道:“叶安晴,你是嫁给谢家的人,你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你还没有给我们谢家传宗接代呢,这就想着和离?!没门儿!” 赵芹却一把拽着老头子,嘀咕了几句,皮笑肉不笑地道:“唉呀,不就是我儿当和尚久了没有忍住睡了一个窑姐儿吗?你这就变了个人似的冲着我们长辈嚷嚷着和离?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你这样不知本分的媳妇儿,我们谢家还不要了呢!” 谢以轩斜着眼,走到叶安晴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安晴,冷哼道:“也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和离。我可马上就要去都城履职了。从此你可别说是我谢以轩的原配。也别到处瞎嚷嚷今日之事。别挡着我的路。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谢以哲低声道:“哥,就算是嫂子不说,那么多村民都亲眼所见你的事,你也防不住那么多人不去说啊。” 赵芹急忙拉着谢以哲,道:“以哲,你别插话,你哥正说话呢。” 谢以哲轻叹一声,就走到了后面。 叶安晴又是一声冷笑:“我还真想从来就不曾认识过你。往后,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叶安晴的前夫就行。” 谢以轩哈哈大笑:“你说笑呢。我如今可是榜眼了,你却就是一个村妇而已。” 叶安晴瞥着谢逸轩,极冷道:“甚好。那你还不赶紧写好和离书?可别让我这个村妇挡着你升官发财。” 谢以轩哼了声,狠狠道:“你识趣儿就好。” 叶安晴又冷冰冰道:“我之前从娘家带过来的东西,我都要带走。” 赵芹急了,上前用手指着叶安晴,嚷道:“你人都嫁给我们谢家了,你带来的所有东西,当然就是我们谢家的东西了。你不能带走!” 叶安晴轻轻一声冷笑:“不能带走是吧?甚好。” 叶安晴将桌上的一套茶具瞬间摔在地上。 啪,稀里哗啦,全碎了…… 谢家人都惊愕地看着叶安晴:“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安晴轻轻拍了拍手,淡然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们非要不准我带走,那我只好葬送它们了。” 接着,叶安晴就在谢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三下五除二,将屋内她的东西能砸的砸了,能摔的摔了,一件不留,全都毁坏。 谢家人完全不能将眼前这个极度暴躁的女子看作是他们之前甚是乖顺的媳妇儿。他们如同在一个梦境中似的,呆愣住了。 赵芹气得伸手就要过去打叶安晴,叶安晴将早就备好的一把菜刀咔地一下插到桌上,径直怒视着赵芹,冷飕飕道:“谢以轩的娘,这三年来,你欺负我欺负的还真够忘乎所以了。这把菜刀也是用我的嫁妆买的。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跟你拼命。新仇旧恨一起好好算一算。也正好给谢以轩的烂事再添点料,也不错呢。你们谢家可就闻名整个盛国了。” 赵芹惊愕地退了一步,寻思了须臾,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之后,便又悻悻然地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想不到,我们谢家以前竟然被你那乖顺的模样给骗了。你竟然如此刁蛮。哼。我儿如今考中榜眼,有着大好前程,再娶个名门闺秀,甚是圆满。我们谢家可不能断送在你手里。” 接着,赵芹又侧头冲着正目瞪口呆的谢以轩嚷道:“以轩,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写好和离书给她。” 谢以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拿出笔墨纸砚来,唰唰唰地迅速写完了和离书给了叶安晴。 叶安晴拿起和离书,背着简单的包裹,抽起那把菜刀来,一下子砍在谢以轩的那张矮榻上,极冷道:“这矮榻也是拿着我的嫁妆买的。” 说完,叶安晴整了整衣裳,哼着小曲儿,扬长而去。 那张矮榻却在叶安晴走后,在被菜刀砍过的框架处吱咯一声缓缓断裂开了,随即,在谢家人的惊愣中,整张矮榻都塌了。 小姑子谢雅珊心里砰砰跳着,走近了坍塌的矮榻旁,拿出那把菜刀来,砰楞一声扔在地上,惊叫道:“啊呀,真没有想到,叶安晴下手竟然这么狠。刀刃都砍卷了,吓死了。” 赵芹也心有余悸道:“唉呀,我刚才还真是被她给吓到了。叶安晴整个换了一个人似的。幸亏和离了。” 谢以哲则轻叹一声:“其实,本就是我们谢家对不起嫂子。我哥他能中榜眼,都是嫂子三年来一直在供养他读书。要不然,他哪有那多钱读书?还有,我们谢家自从嫂子来了,吃穿都不知道比以往要好多少。爹娘还经常为难嫂子。我都看不下眼了。嫂子这是被你们逼急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谢石回身呵斥道:“以哲,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叶安晴是来我们谢家做媳妇的,我们怎么说她就要怎么做。古来如此。还有,你也马上二十了,回头你也该娶亲了。等着你哥……” 还没等谢石说完呢,谢以哲忙龇牙咧嘴道:“我内急。”一溜烟儿跑了。 谢石气得一甩袖子:“不成器的东西。” 谢以轩忙道:“爹,娘,你们放心吧,我明日就去都城履职了。等过些日子,我发了俸银,就在都城买个宅子,让你们都搬过去。到时候,我就给以哲谋个差事,娶个媳妇儿。” 谢石和赵芹这才稳下心神来。 叶安晴一路径直回到了娘家叶镇上。 想起原书中原主被谢以轩陷害出墙之时,整个娘家人从上至下竟无一人信她,更无一人为她喊冤,个个生怕牵扯到他们自己,叶安晴就心里甚是为原主感到心酸。所以,她今日定要以和离之女的身份回娘家看看,这娘家人到底都是怎样的反应。 第4章 偶遇 可当叶安晴刚说明她和谢以轩和离了,她娘杜蕙丽便长叹道:“唉,安晴啊,你该隐忍的。女子嘛,嫁出去了,便就是夫家的人了,出嫁从夫。侍奉公婆。都是应当份的。娘不是不留你,娘是不敢留你。你哥哥和你弟弟都不会同意的。你嫂子和弟媳也更不会同意的。” 正说着呢,叶安晴的爹叶博修进来了,眉头紧锁,威严道:“出了嫁的女子,本就不再是娘家的人了。更何况你又是下嫁。如今又和离了,你让叶家的颜面往哪里搁?怎么还能任着你自己的性子像小孩子一样再跑回娘家来?” 此时,家里的人闻听了叶安晴和离的事都进屋来了。 大哥叶舜逸拿着一本书,一边翻看着,一边淡然道:“安晴,你这都和离了,还回娘家来做什么?你不会是要住下不走了吧?” 大嫂孙霜萍轻笑道:“安晴,不是娘家容不下你,实在是有句老话在前头呢,这和离的女子回到娘家来,是会不利于娘家兄弟的财运官运的。是不是啊弟媳?” 弟媳李美萱急忙接话道:“可不是的吗?安晴,你可不能那么任性自私,弃兄弟的财运官运于不顾,只想到你自己。” 弟弟叶舜豪冷冷道:“二姐,我这里还剩五两银子,你拿去用吧。但……,娘家嘛,你还是不要住了。” 柳如月柳姨娘咯咯笑起来:“哎呀,我说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安晴也没有说一定要在娘家住的喽。安晴可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怎么会置叶家的前途于不顾呢?是不,安晴?姨娘没有儿子,不过你妹妹可还是要嫁人的。你爹说,要给你妹妹嫁给个好人家。起码也得是住在都城的官宦之家。安晴对妹妹最好了,定然是不能不顾妹妹的彩头的了?” 庶女妹妹叶安兰走到了叶安晴的旁边,作祈求状道:“安晴姐,你可不能败了我的好彩头哦。” 呀呵! 这娘家两房人此时此刻可真够齐心的。甚是难得的场面呢。 叶安晴环视着娘家的每一个人,她咬着牙冷哼道:“嗯,如此甚好。从此天涯陌路,不再踏进叶家一步。” 说完,叶安晴背起小小的包裹,昂起头来,面色坚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叶家。 人人都想看成了二婚连娘家都回不去的叶家二姑娘的笑话,叶安晴嫣然一笑:身为资深吃货,还能饿死我自己? 那就去都城开个小饭馆。 可开饭馆可是需要钱的,没钱怎么办?好办。找钱庄借钱。什么事能难倒乐观向上的叶安晴? 叶安晴找了一个小钱庄借了一些银子出来,约定半年还清本息。之后,她就在都城南角开起了一个小饭馆。 小饭馆的名字叫做‘独美’。 因为叶安晴想着这辈子不再成婚,她看透了男人,看透了所谓的塑料亲情,觉得一个人多赚钱独自美丽也甚是不错。 叶安晴为了饭馆开业做准备,就在开业的前一日推着独轮推车去买菜,买鸡鸭鱼肉。 晌午过去,叶安晴满载而归。 走到半路上,车上一只大公鸡却不知怎么地挣脱了绳子飞奔出去。 叶安晴急忙将推车停下,追赶着那只大公鸡。那可都是钱哪,可不能让它跑了。 那只大公鸡为了活命也是慌不择路,一边叫着,一边飞奔着。 随即就听到一声马儿的嘶鸣声,紧接着就是响亮地利剑出鞘的声音,随即那只大公鸡便就喷血而出,抖动了几下便就倒地而亡。 之后就听到有人厉声喝道:“谁家的鸡,惊扰了大将军的马?” 叶安晴正好也追到了跟前儿,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我……我的鸡。” 刚说完,叶安晴便就看到了已经被剑杀死的鸡正躺在地上。 她猛然扑到了鸡的旁边,用双手抓起来鸡,梨花带雨道:“鸡啊鸡。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谁杀的你啊。” 围观的人都纷纷笑起来:“姑娘,不至于吧?就是一只公鸡而已,反正也都要被宰了吃掉的。” 西侧马背上的人不禁冷笑道:“姑娘,你莫不是要银子吧?你的鸡没有好生看管,惊扰了大将军的马,大将军若有半点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大将军? 叶安晴闻听,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忙擦了擦眼泪,用手提溜着那只死鸡,立马起身来,抬头望去。 只见三匹马并排,中间一匹马上坐着一个面色甚冷的人,俊逸倒是挺俊逸的,就是那眼神过于狠厉了些。 这不是原书《平步青云》中一直被当做背景板,被一笔带过的盛国唯一的大将军时北凌吗?左右两侧的男子应该就是时北凌的贴身侍卫戴枫和岑霄了。 原书中,原主并未与时北凌有任何交集,原主更没有见过时北凌,如今,因为她的穿越,剧情发生了剧变,她和时北凌竟然相遇了。神奇。 在原书中只是说过,大将军时北凌杀伐果断,狠厉非常,威名远扬,是皇上最亲信和最仰仗的武将。 此时此刻,为了一只公鸡得罪盛国如此厉害的人物,犯不着,也不值当的。她还要好好开饭馆赚钱呢。 叶安晴忙作揖道:“大将军有礼了。我刚才哭不是因为这么一只公鸡被杀了而伤心,它早晚就是要被吃掉的。只是它早被杀和晚被杀,那吃起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如果是马上杀了,马上就做着吃,那味道肯定是新鲜哪。那若是今日杀了,明日才吃,那味道必然会差了许多,就是这样的,仅此而已。嘿嘿。” 岑霄刚要说什么,时北凌一扬手,淡然道:“姑娘刚才这番声情并茂的话语,本将军明了了。岑霄,给她一只活鸡钱。” 岑霄将一块碎银扔给了叶安晴,冲着她翻了个白眼,便就和戴枫一起护送着时北凌快速策马而去。 叶安晴拿着那块碎银看了一眼,冲着他们飞驰而去的方向嚷道:“大将军,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问你要活鸡钱的。我就是告诉你活鸡要现杀现吃才好吃。” 时北凌听着后面叶安晴的喊声,心里冷冷一笑:臭丫头,信你才怪呢。 不过,让时北凌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第5章 脆皮炸鸡 当日晚上,时北凌刚要用晚膳,门外侍卫却提着一个木制的饭盒进来禀告道:“禀大将军,刚才有个女的让我这个务必就交给大将军,说是还给大将军的。然后,她就走了。” 时北凌微微蹙起眉间,扬了扬手,道:“打开,放在桌上。” 贴身侍卫戴枫急忙将木制饭盒打开,随即禀告道:“大将军,是一只鸡。做熟了的鸡。” 说着,戴枫就将那鸡端上了桌来。 时北凌正疑惑着呢,戴枫又从木制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条来,道:“禀大将军,还有一张纸条。” 时北凌淡然道:“念。” 戴枫急忙展开纸条,念道:“大将军,这是用你给的活鸡钱买的活鸡现杀现做的脆皮炸全鸡,请大将军趁热享用。那钱小女子就算是还给大将军了。落款是:惊了大将军马的那只鸡的主人。 ” 时北凌闻听,又看了看那盘脆皮炸鸡,不禁唇角微扬,轻声一笑,道:“今日那丫头还颇有趣儿。” 戴枫嘿嘿笑道:“大将军,难得看见你笑。大将军心情好,手下的日子就格外好过些。” 时北凌急忙敛起笑意来,清了几声嗓子,淡然道:“将这脆皮炸鸡分开,你和岑霄一起吃吧。” 戴枫急忙问道:“大将军不吃吗?这脆皮炸鸡瞧着挺好吃的。” 时北凌拿起筷子来挑着将军府大厨房给准备的饭菜,淡然道:“你这是忘了吗?本将军都几年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了?” 戴枫差点忘了时北凌能走到如今的位高权重的位置甚是不容易的,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暗杀毒杀,为了谨慎起见,已经数年不吃外面的任何东西了。 戴枫急忙将岑霄叫过来,将脆皮炸鸡撕开,一人半只,就在角落里吃着。 可那炸鸡的香味很快就传到了时北凌的鼻子边儿了。 时北凌时不时地瞟着那正吃得无比欢心地戴枫和岑霄,不自觉间动了几下喉结。 岑霄不经意间发现了时北凌的眼神,忙道:“大将军,这脆皮炸鸡太好吃了。手下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鸡肉。这吃相就实在……嘿嘿。” 戴枫也跟着满手满嘴是油光的嘿嘿笑着。 时北凌又故意清了清嗓子,淡然道:“瞧着你们俩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鸡肉似的。别人瞧着,定是以为本将军苛待了你们。就真有那么好吃?” 戴枫和岑霄不约而同道:“好吃,真的好吃。要不大将军你也……” 话音未落,时北凌忙一摆手,道:“你们吃吧。” 戴枫和岑霄又继续愉悦地吃着脆皮炸鸡。 那香味又接续不断地传到时北凌的鼻子边儿。 时北凌喉结又动了动,便又急忙放下筷子,步出了房间,去书房去了。 戴枫悄声道:“大将军肯定没有吃过如此独特美味的脆皮炸鸡。这名字就听着忒有食欲。” 岑霄也道:“是啊。没想到那小女子竟然把这鸡做得如此好吃。话说回来,看来今日,她还真不是想赖那只鸡的钱。她是真的觉得那鸡如果死了没有及时做成美食就会不好吃了,所以,她才哭的。” 戴枫道:“我估计她是绝对对美食情有独钟之人。对食材的新鲜度要求忒高。说不定她是个厨子。” 岑霄道:“厨子?女的?在家做饭的女子倒是不少,但能成为厨子的却甚少。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今日看她的着装打扮,追着一只大公鸡满大街跑,甚是狼狈,会不会哪家有钱人家负责采买食材的丫头。她恰好有个拿手的菜就是这脆皮炸鸡而已。” 戴枫道:“也可能。倒是,我今日读完那丫头写给大将军的纸条,大将军竟然笑了。简直破天荒了。我都多久没有见过大将军笑了。” 岑霄惊道:“真的?那可甚是难得。我只记得大将军自从和老爷闹僵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所以,他自己单独住在这新建的大将军府里。” 戴枫道:“老爷还想着像小时候那么控制着大将军,还想逼着大将军娶什么他结拜义兄的女儿,大将军有自己的准则,他宁肯一辈子不近女色,也不想再受老爷的摆布。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着。 时北凌又进来了道:“戴枫,你刚才拿的那张纸条呢。” 戴枫急忙道:“大将军,就在桌上呢。” 时北凌拿起那张纸条来就走了。 戴枫悄声道:“大将军突然要找那张纸条做什么?” 岑霄摇了摇头,道:“不知晓。大将军行事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俩个人嘿嘿笑着又继续吃起来。 时北凌拿着张纸条来到了书房。 他展开纸条,瞧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笔迹,他薄唇淡勾:还真是位豪放的女子。符合能当街抓公鸡的性子。 这笔迹虽然难看,但看起来应该也是念过书的。小脾气还挺执拗。为了表示她不是为了赖那只活鸡的钱,只是为了说明鸡现杀现吃才最好吃,就买了只活鸡特地做了送到这里。嗯嗯。不是一般女子。 时北凌刚要将纸条扔到纸篓里,却又转念随手夹在了一本书中。 此时,戴枫和岑霄进来了,道:“大将军吃完了。那脆皮炸鸡实在是太美味了。手下就是可惜,大将军没有吃到。” 时北凌淡然一笑,道:“有什么可惜的,说得好似本将军没有吃过鸡肉似的。” 戴枫道:“可这只脆皮炸鸡绝对不一样的……” 时北凌一摆手,道:“好了。不就是一只鸡嘛。现在我们来说说一些军务相关的事。” 此时,有侍卫进来通报道:“禀大将军,新晋榜眼谢以轩求见。” 榜眼?谢以轩? 时北凌疑惑了。 岑霄忽然道:“大将军,还记得那日,我们三人从外返回都城之时,走到城门口,偶遇了一个敲锣打鼓的挂红的队伍,强行先过,其中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红绸头戴榜眼帽子的那个趾高气扬的人吗?应该就是谢以轩了。榜眼只有一个。” 时北凌记起来了,眼神冷起来,道:“按照惯例,新晋三甲都会先入职翰林院。这个人作为榜眼应该是刚刚履职翰林院编修。他来者定有其他意图。想要爬到高位,这就开始‘努力’了,哼。告诉他,不见。” 第6章 香辣虾丸子 谢以轩闻听大将军府的侍卫说“不见”两个字,心里愤愤了:这时北凌果然厉害,借口都不找,直接说‘不见’,太瞧不起他了。翰林院编修区区七品芝麻官是比不上大将军厉害,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也别把他谢以轩看轻了。 谢以轩悻悻然地回到了他的暂住地。他刚刚履职翰林院编修还没有俸银发放,所以,他也只能暂时租住在一个民宿里。 得知他的白月光高语柔正在爹娘的安排下相亲,谢以轩急了,忙辗转捎信给高语柔告知她如今他高中榜眼已经在翰林院履职,让她千万等着他。 高语柔回信说,以三个月为最后期限,到时候谢以轩还没有成为三品以上的大官,那么他爹就会将她嫁给他人。 谢以轩反复看着高语柔的回信,心里既高兴又着急。高兴地是高语柔还愿意等着他,着急地是,他如何在三个月之内从七品爬到三品及以上。 接下来的日子,每每从翰林院当值回来,他都会去各个高官府邸求见,却都得到了各种借口的谢绝。 谢以轩偶然在茶馆喝茶听着茶馆里说书的人说的故事,他得到了启发:对啊,可以这么办。这就是最快的捷径了。 于是,他便将朝中所有重臣的家世背景罗列了出来,最终找出了三位最有可能被他利用的人。 这三位被谢以轩选出来的重臣都有两个重要的特点就是,一是都是世代为官,二是下一辈只有一个儿子,且儿子是纨绔,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 谢以轩准备了一套严密的说辞分别先给三位重臣写了封信。信中言辞恳切地请求做他们的义子,匡扶他们的儿子,并终身为他们家奉献,为他们养老送终,并继续将他们的亲儿子视为亲兄弟,一生善待他们的子孙。目的只有一个,通过这三位众臣之一能够快速举荐他爬得更快。 还别说,还真被他押中了。通过谢以轩棋走偏路,就真的得到了三位重臣之一的太傅吴则海的回音,想和他面谈。 就这样,谢以轩就到了太傅府上和太傅吴则海好好谈了谈。 吴则海主要也是因为独子吴尚拓资质甚是一般,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还就知道吃喝玩乐。吴泽海担心如若他作古了,那么吴尚拓更是没有人管了,败家到底,吴家就彻底完了。所以,综合各种考虑,他决定答应谢以轩的请求,收谢以轩为义子,直接住到太傅府上。至于谢以轩的官职方面,吴则海也说他已做了打算。吴则海看得出穷困之家出身的榜眼谢以轩是个心思活跃的人,如若利用好了,就是为吴家添砖添瓦,他那不成器的独子吴尚拓也便有了帮衬之人。 就这样谢以轩一夜之间便成了太傅的义子了,广而告之。 虽说他的官职还是翰林院七品编修,不过,他如今的身份可是让朝臣们都纷纷另眼看待了。太傅的义子,那可不是小事。都觉得谢以轩从此仕途肯定一帆风顺。 就连那谢以轩的白月光高语柔都主动给谢以轩来了封信,说是他今夕不同往日,身份地位和她这个礼部尚书的女儿也算是有些门当户对了。要他尽快去给爹提亲去。 谢以轩心想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急忙和他的义父吴则海说了此事,吴则海闻听心中也甚是高兴,如若谢以轩和礼部尚书的女儿成了亲,那么他们吴家在朝中便又是多了同一条路的人。 于是,吴则海立马给谢以轩准备了丰厚的彩礼送往了礼部尚书高轩廷家。 接下来,谢以轩和高语柔的婚事当然是一路畅通无阻了。 很快,谢以轩和高语柔就成了亲。双双入住在太傅府上。 谢以轩高兴坏了,他多年来的愿望终于达成了,他终于取到了他的白月光高语柔了。新婚燕尔,兴奋之情处处可见。 这日,高语柔说要谢以轩带着她去街上逛逛。谢以轩满口答应。 于是,两个人着便装到了都城繁华的街上逛着。 到了城南街道大约头上的位置,高语柔远远就望见好多人都围在一个叫做‘独美的’小饭馆门口排队。她急忙凑近了一看,一个年轻女子扎着围裙正喜笑颜开地忙活着道:“都有的,都有的,大家伙慢点儿。” 旁侧挂着牌子写着:今日招牌菜香辣虾丸子和五香虾丸子。可以店内坐着吃,也可以打包带走。 香辣虾丸子,五香虾丸子? 听着名字好奇特。 高语柔忙招呼着谢以轩道:“夫君,过来,过来,我想要吃这个。” 谢以轩忙走近前去,刚要扬手问什么,却只见旁侧的人对他怒目相向:“别插队,都排了半天了。赶紧后面排队去。” 谢以轩悻悻然地赶忙走开了,高语柔嘟嘟着嘴:“真是的,这些刁民。” 谢以轩忙悄声说道:“我可刚刚在翰林院履职不久呢,我那义父也正观察着我呢,我们现在可不能惹事哦。夫人。我们去排队。” 好容易排到了谢以轩,他刚要说要什么虾丸,却蓦然发现这个正无比忙碌着的老板娘正是他已经和离了的前妻叶安晴。 他霎时间呆愣住了。 叶安晴觉得怎么没声,她急忙抬头望去,正好与谢以轩的眼眸相对。还扫到了他旁边的高语柔。瞧那样子,两人这是已经成亲了。够速度啊。这谢以轩还真是有脑子有手段。连礼部尚书的女儿都拿下了。 呀呵! 还真是冤家路窄。 高语柔忙拽了拽谢以轩,道:“夫君,赶紧说殪崋啊。我要是个香辣虾丸,十个五香虾丸。” 谢以轩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十个香辣虾丸,十个五香虾丸。” 叶安晴嫣然一笑:“不卖。下一位。” 高语柔急了:“为什么不卖?你不是一直都卖得好好的吗?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不卖了?还直接又叫了下一位?” 叶安晴淡然笑道:“生意是我的,我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我就是不想卖给你们。来,别挡着,下一位。” 第7章 多加的猛料…… 高语柔气得脸煞白,用手指着叶安晴刚要斥责什么,下一位急忙挤上前来,高兴道:“来了来了,我要二十个香辣虾丸。” 叶安晴微笑着继续给下一位打包着。 高语柔恼羞成怒,面红耳赤,刚要再理论什么,谢以轩忙拉着她走开了。 高语柔甚是疑惑道:“夫君,你拉着我做什么,那个老板娘分明就是针对我们。” 谢以轩悄声安抚道:“语柔,她那种人就是贩夫走卒,我们和她计较的话,岂不是降低了我们自己的身份?你说是不是?再说了,卖好吃的有的是,走走,我们去另一条街上逛逛。” 高语柔甚是不情愿地跟着谢以轩往别的街上走了,可她还是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着‘独美’小饭馆的方向,眼神里皆是不甘心。 刚回到太傅府上,高语柔便见到贴身婢女蝶儿正在吃着香辣虾丸子,正是她今日没有买到的那种,她急忙问道:“蝶儿,你这香辣虾丸子是不是在城南最头上的那家叫做独美的小饭馆里买的?” 蝶儿吓了一大跳,急忙回道:“是的,夫人。是我姐姐给我捎过来的。” 高语柔忙伸手用签子插起一个虾丸咬了一口,嚼了几下,猛然叫起来:“哇,竟然这么好吃?!怪不得排那么长的队呢。” 接着高语柔又插起来碟儿那碗里剩下的两个香辣虾丸来,没几口就吃完了。她用帕巾擦了擦嘴,连连道:“好吃,好吃。就是只剩这么几个了,不够吃的。” 高语柔的言行可惊呆了碟儿。 碟儿忙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您平日里不是从来都不沾这奴婢们的东西吗?您都说怪脏的。您吃了碟儿的虾丸,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您可别怪碟儿哦。” 闻听此言,高语柔敛回了脸上的满足样子,冷冷道:“那不怪你怪谁?一个婢女,还敢跟主子讲条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赶紧给我再买些香辣虾丸” 碟儿胆战心惊地回道:“夫人,时辰有些晚了,估计那小饭馆肯定打烊了。” 高语柔吆喝道:“买不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碟儿吓得急忙应声去了。 等碟儿到了城南的独美小饭馆门口,叶安晴正要打烊关门。 碟儿泪汪汪道:“老板娘,你先别关门,你能不能再做十个香辣虾丸给我。” 叶安晴见状,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明日不行吗?今日做香辣虾丸的食材刚好用完了。” 碟儿崩溃大哭起来:“怎么办?我今日要是买不回虾丸去。夫人会打死我的。” 叶安晴闻听,关切问道:“你先别哭。你告诉我,是谁家的夫人如此不讲理?买不回虾丸还能要你的命?” 碟儿满脸都是泪,道:“老板娘,我是说真的,夫人是真的会打死我的。以前就有好几个婢女不如她心意,她就折磨得她们生不如死。她可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如今又嫁给太傅义子,谁敢拿她怎么样?老板娘,我求求你想想办法,给我做十个香辣虾丸吧。我求求你了。” 叶安晴立马反应道:“高语柔? 碟儿点了点头:“老板娘你也知道我夫人?” 叶安晴笑了笑道:“甚是知道。这样吧。姑娘,我告诉你,既然你夫人如此厉害,即使你今日给她买到了香辣虾丸,保不齐哪一日你又会让她不满意,你还是会被她折磨的。不如你趁机逃走吧。” 碟儿猛烈地摇了摇头,道:“不行的。我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上。” 叶安晴问道:“那……赎出你自己需要多少银两?” 蝶儿叹道:“需要十两银子呢。我去哪里找那么多银子呢。” 叶安晴想了想回到了柜台里面,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来,递给了蝶儿道:“这是十二两银子,十两银子你当赎金,剩下的二两你带在身上用。” 蝶儿喜极而泣:“老板娘……我与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叶安晴长叹一声:“在我最难之时,我曾多幻想着能有个人帮我一把,可我时运不好,全要靠自己爬起来。所以,我甚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窘困之境。我能伸手帮你一把,我自然就会帮你的。况且你这个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必挂在心上。只是,我担心,你今日还是没有买到香辣虾丸回去,即使你给了赎金,你夫人未必会放你走。可我店里做虾丸的食材大虾没有了……” 正说着呢,门前一辆手推车推着很多海鲜经过,车子上好似有大虾呢。 叶安晴急忙追上去问道:“这位大叔,我能买一些大虾吗?急用。” 那大叔皱起了眉头打量了一下叶安晴道:“不卖。” 叶安晴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噎死,她刚要再求那位大叔,那大叔却径直推着车子往前走了。 叶安晴回到柜台上拿起笔墨纸砚来写了几个字。然后放在信封中,拿起一些银两来,然后让碟儿在她店中等着,她飞奔出门,悄悄跟在大叔的后面。那位大叔在拐弯处碰到了一位熟人,正说着话,叶安晴乘其不备忙抓起一把虾来,扔下钱袋子和那封信就侧转身飞跑起来。 而暮色已沉,那大叔直到和熟人说完话回转身来都没有发现框子里的大虾有什么异样,而是又径直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着。 叶安晴拿着那几只虾飞奔回饭馆里,火速给碟儿做出了十只香辣虾丸来,并给碟儿打包好了。 碟儿高兴极了,连连道谢道:“老板娘,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叶安晴嘱咐道:“碟儿,你一定记住将虾丸给了你夫人之后,你要趁着她正高兴的功夫赶紧提出赎身的要求,她一般就会答应的。然后,你要赶紧马上连夜离开太傅府上,远远离开都城,隐姓埋名,以免节外生枝,听见了吗?” 碟儿连连点着头,高兴地跑走了。 回到了太傅府上,碟儿按照叶安晴的话一一去办了。于是,碟儿便就顺利地为自己赎了身,并马上离开了太傅府上。 而那位推着海鲜车的大叔此时正好将车子推到了大将军府门前,刚要往下卸车,却忽然发现那筐子大虾似乎少了一些,然后筐子里还多了一个钱袋和一封信。 大叔拿着钱袋子,打开那封信就哭开了:“这可怎么办?大将军府的人要是发现所订的大虾少了,还不杀了我啊。谁敢得罪大将军府的人哪。不是钱的事啊,姑娘。” 恰巧时北凌正从外面回来,见此情景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戴枫和岑霄急忙向前问道:“大叔,大将军问你出了什么事,你如实回答。” 那位大叔噗通跪倒在地:“大将军饶命,大虾不是故意少的,是被一个姑娘给偷偷拿走急用的。这里还有那个姑娘给的钱和写的信。” 大叔赶紧将那钱和信交给了戴枫。 戴枫将信呈递给了时北凌。 时北凌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大叔谅解,借用几只大虾是为了救一个婢女的命。钱奉上,只多不少。” 时北凌瞧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唇角不禁上扬道:“是她。” 戴枫忙问道:“大将军是指谁?” 时北凌将信重新装好,然后一摆手,道:“告诉他,无事,赶紧回家去吧。” 戴枫转头告知那位大叔,让他赶紧回家了。大叔这才放心地推着空车子回家了。 当夜回到住处的叶安晴洗漱完毕躺在被窝里偷偷乐着:高语柔,我在那香辣虾丸子里面给你多加的料物你还还喜欢吧。明日一早,你可就会更好受的哦,好好享用吧,哈哈。 第8章 幸亏她…… 原来,叶安晴在给高语柔做的那十个虾丸里多加了三倍的胡椒粉和生姜粉。就是为了给那个碟儿出出气。 高语柔在吃了那十个香辣虾丸之后,次日一早发现她起了满嘴的大泡泡,疼得她呀,都不敢张嘴骂人了。她都搞不清楚,怎么一夜之间她的嘴巴里怎么就成如此了? 她吓得急忙寻着大夫瞧着。 大夫叹息道:“唉呀,夫人,你这是上了多大的火呀。我给你开七副去火的药,你照着方子抓药煎药,每日两次,连吃七日应该可以痊愈了。就是这几日夫人要多忍着些,只能吃些清淡的粥之类的。” 高语柔甚是痛苦地点了点头。 大夫走了之后,高语柔急忙向谢以轩抱怨道:“肯定是你惹我上火了。” 谢以轩急忙撇清道:“你昨夜不是吃了甚多的香辣虾丸子吗?肯定是虾丸子的事,不是我的事。语柔,你可冤枉我了。我就说那虾丸子肯定不好,你还非要让那碟儿再买回来那么多。” 高语柔疼得不敢张嘴,嘟囔道:“真是的,都是你,你为什么不坚持拦着我?” 谢以轩无奈:“……” 听起来,反正无论他怎么说,横竖都是他的错。高语柔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旁侧奴婢们和家丁们的眼神让谢以轩顿时觉得,他就像是高家的上门姑爷一样,没有任何脸面。 谢以轩心里有些别扭,心里偷偷叹了口气去了书房了。 自从终于和白月光高语柔成了亲,刚开始之时,谢以轩内心一直甚是兴奋激动,可稍微一久,当初的那股新鲜劲儿过去之后,谢以轩常常将高语柔与其他朝中官员的夫人相比,觉得高语柔甚是不懂事,不像个官家夫人的样子。只是,她的背后还有她那个礼部尚书的爹,谢以轩也不敢多说什么。 本来终于靠着低声下去当太傅的义子的名义才好不容易在朝中有了点儿位置,还要再受高语柔的气,谢以轩心里有些压得慌。不知怎么地,此时他竟倏地想起了无怨无悔供养他三年读书的前妻叶安晴来了。 不过,他很快就在心中冷笑:怎么忽然想起那个婆娘来了呢?三年,他内心都是嫌弃她的,从来就没有碰过她,只不过是一直想利用她供他读书出人头地娶到白月光高语柔罢了。 * 此时,叶安晴早已到了集市上采买今日所需的食材。今日,她定的招牌菜是海胆蒸蛋。 可叶安晴找了几圈都没有见到有卖海胆的。难道在古代,人们是不吃海胆的吗? 叶安晴准备大竹板夹板和两个竹篮子,然后雇了一辆马车就到了浅海的礁石周边开始采海胆。 海胆浑身都是长硬的黑刺。一不小心就会被扎到,那滋味怎一个疼字了得。 好不容易用长长的竹板夹子采了满满两大竹篮子,应该够今日招牌菜所用了。 叶安晴这才又坐着马车往回赶着。 叶安晴的马车刚走到都城城郊的树林里,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喊声:“放开我,放开我。” 继而就远远看着一个女子被两个男子往树林深处拖着。 叶安晴忙让车夫停下马车来,车夫却不停,道:“姑娘,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叶安晴坚持道:“这样吧,你停下在这里等着我,我过去看看。” 那车夫却怎么都不同意,还将叶安晴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让叶安晴下了马车。他扬鞭火速赶着马车跑了。 此时林中那女子瞧见了叶安晴,便大叫道:“快救救我啊。求求你了。” 叶安晴心想那两个男子人高马大的,她一个女子赤手空拳定然不是他们俩个的对手。怎么办? 忽然,她低头瞥见了她竹篮里的海胆。 有了。看来也只能先浪费一些海胆了。 叶安晴提着一个竹篮子,拿着长长的竹板夹子赶到了那两个男子的面前。 那两个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眉目奸邪地一挑,不怀好意地笑道:“又来一个,更水灵的,看来咱们俩今日的运气甚是好。” 说着,其中一个男子就上来要抓叶安晴。 叶安晴顺势用竹竿夹子快速夹起一个海胆来就往那男子的身上扔去。。 那男子毫无防备,被那海胆的长刺刚好扎到了脸上。 霎时间,那男子便就疼得哇哇直叫:“啊,啊,这什么东西?!怎么扎得这么疼?” 另外一个男子抓着那个女子拖着到了那个受伤的男子身旁瞧着,顿时吓了一大跳:“大哥,你的脸上怎么都是蓝色的点点。这东西怎么这么怪,被扎到的地方成了蓝色的了。怪物!” 那男子一听吓得更惊叫起来:“啊,啊,这是什么毒物吧。” 另外的男子还抓着那女子的手,甚是不甘心:“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个俊俏的。我们可不能……” 叶安晴趁机赶紧又用竹竿夹子夹起了一个海胆来扔到了另一个男子的身上。 另外的那个男子被扎到了大腿处,隔着衣裳都扎透了。他也疼得本能地松开了那个女子的手。 叶安晴急忙叫道:“快过来。” 那女子急忙点头奔到了叶安晴的身边。 叶安晴又迅速拿起竹板夹子来迅捷地连着夹了两个大海胆扔向了那两个男子,随后她挎起两个竹篮子来带着那个那个女子就往树林外跑去。 此时,茂密树林的西侧,有三个骑着马的人已经看着她们好一会儿了。 中间的男子正是大将军时北凌。 他望着叶安晴逃跑的背影,扬起唇角来道:“这丫头还挺机灵儿。” 戴枫道:“大将军,我倒是看她甚是野蛮。” 岑霄道:“她刚才要不是甚野蛮的话,估计也救不了那女子,那我们就要上手去救了。她可让我们省了一些力气呢。嘿嘿。” 戴枫道:“说的倒是。只是,反正,这样的女子,我可不敢娶。” 岑霄道:“我只是说她刚才幸亏野蛮才救得了人,并不是说我就喜欢这样野蛮的。我也不敢娶这么野蛮的。谁受得了啊。” 戴枫朝着岑霄随即努努嘴,悄声道:“你说,大将军若是近女色的话,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谁知,岑霄竟斗胆真的问道:“大将军,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第9章 海胆蒸蛋 时北凌望向前方正奋力奔跑着叶安晴,唇角微扬,道:“走吧。看那丫头都要比马跑得快了。你们俩啰嗦地,今晚打算住在这里?” 岑霄和戴枫对视了一下,悻悻地急忙应声扬鞭策马起来。 此时,叶安晴已经带着那女子一路狂奔到了都城里。 然后那女子对叶安晴千恩万谢着回自己家去了。而叶安晴也便提着两竹篮子的海胆回到了她的‘独美’小饭馆。 稍作歇息之后,也快接近中午了。 叶安晴定下今日的招牌菜是海胆蒸蛋。 可做这个可是有些费时间。主要是处理这个海胆有些费事。 叶安晴一只手戴上厚厚的棉手套赶紧清洗处理这满身都是硬硬的长刺的海胆。 叶安晴又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先在海胆的背部将海胆的牙齿剪开弄掉,将里面那些黑色的部分都去掉,只留下黄色的海胆黄。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叶安晴将两竹篮子的海胆都处理好了,然后将反复冲洗干净。 她又在大锅里舀上适量的水,放上蒸篦子,然后将海胆一一排放开。又在盆子里打了数个鸡蛋,朝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用勺子一一分别放在每一个海胆里面。因为海胆本身就具有咸味,所以,叶安晴只放了非常少量的盐巴。 之后,叶安晴又切了一些葱花分别在每个海胆里撒了些许。 接下来,叶安晴便就用木头大火烧开了锅。 叶安晴准备好各种打包小布袋的功夫,两大锅的海胆也便蒸制好了。 食客们瞧着门口小饭馆门口挂着的今日招牌菜,都觉得甚是惊奇。有很多人都不知晓海胆所为何物。纷纷抻着头等着叶安晴端出来。 很快,叶安晴将海胆放在两个大铁盘中,端倒了前堂靠近饭馆门口的一张桌子上。 食客们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香味,瞬间涌了上来,都纷纷拿着钱叫道: “给我来两个。” “给我来三个。” “……” 转眼间,独美小饭馆的门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叶安晴微笑着给每一个食客们打包着,有的还就地在饭馆里吃着了,那场面甚是热闹。 叶安晴还时不时地友情提示道:“小心海胆边上的刺,被扎着手哦。” 有的大人们给孩子们也买了很多,孩子们总是等不到回家,急不可耐地用用小勺子挖着海胆黄吃着,小嘴巴里发出了好吃的声音。 街角斜对面的茶楼上临窗而坐的一位男子正端起茶杯来,眼神却瞄向了叶安晴的小饭馆。 正好又有一位男子正走到近前,猛然叫道:“谢大人,哎呀,真是您哪呢。” 原来临窗而坐喝着茶的男子正是叶安晴的前夫谢以轩。 谢以轩忙敛回目光来,对来人点点头道:“哦。你是……” 那男子急忙点头哈腰道:“谢大人,您忘了,我就在您之前初来都城之时租住过的那家小民宿的老板呢。听闻您如今身份贵重了,小的真是为您高兴哪。谢大人您……” 还未等那小民宿的老板再继续说下去呢,谢以轩却起身往楼下走了。 那小老板叹息道::“唉,果然是贵人了。短短时日,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了。怎么地他竟然忘了他当初穷困之时是如何求他多宽限些日子交租金的吗?真是的。” * 谢以轩特地稍低着头从茶馆的门前快速绕到了后面条街道走了,生怕被叶安晴瞧见。 可来来往往的人都拿着打包好的海胆笑着往家赶去,有的就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一边走着,就一边吃着,那海胆的特殊鲜味飘荡在前后两条街道里。 谢以轩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叫做海胆蒸蛋的美食。他有些恼火。他如今都贵为当朝太傅的义子了,他竟然还有没有吃过的东西。这让他顿时有种深深地伤到了颜面之感。若是达官贵人们都吃过海胆这种看起来怪怪的东西了,而他却没有吃过,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可……,那卖海胆蒸蛋美食的是他曾说过再也不想见到的前妻叶安晴。独此一家。 谢以轩在后面街上徘徊踯躅了一会儿,见一个老头正拿着两个海胆蒸蛋走过来。他忽然拦住了,低声道:“给你一两银子,你将这两个海胆蒸蛋卖给我。” 那老头诧异道:“一两银子?!” 谢以轩轻轻扬起了头:“对啊。你多赚哪。这两只海胆蒸蛋也值不了一两银子呢。” 那老头轻笑道:“有钱了不起吗?我刚才可是排了半天的队才买到的。人工费可难以计算的。你自己来的晚排不上队买不到,还这么张狂。我最多卖一只,二两。我还要尝尝呢。你不同意,我就走。” 谢以轩差点被老头的话给噎死,趁火打劫啊。不过,他还是同意了。机会难得,他可不想放过。 于是,谢以轩急匆匆地将二两银子递给了那老头儿。 老头乐呵呵地拿着那二两银子,又带着剩下的那一个海胆蒸蛋哼着小曲儿走了。 谢以轩拿着好不容易买到的海胆蒸蛋,赶紧转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刚想吃,却发现没哟小勺子,无从下手。于是,他转眼从树上折了一个小树枝来挑着海胆黄快速吃着。 刚将那海胆黄放在嘴里,谢以轩就一下被这种美食给征服了。哇,这也太鲜美了吧。从来没有吃过如此鲜美的东西。 谢以轩生怕被别人发现,他急忙三口两口地赶紧将海胆海胆蒸蛋吃完了,随手一扔,便又装模作样地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一边走着,谢以轩却想着,怎么没记得前妻叶安晴会做海胆蒸蛋呢?也没听说她见过这种东西啊。再者,前妻叶安晴以前虽说都是她做饭,也算是好吃,可怎么她的手艺竟然一下子提到了这么多,也太极致美味了吧?甚是奇怪。 等到谢以轩回到了府上,他的夫人高语柔却忽然惊奇往他的身上嗅了嗅,微张着她那满嘴是泡还没有好利索的嘴,纳闷儿道:“以轩,你身上的这股味道怎么和刚才门口那小厮身上所带的味道一样呢?小厮刚才搬花盆进来时,我就闻到了同样的味道。好似是同样的一种甚是独特的香味。” 第10章 猪杂卤煮 谢以轩忙强作镇静道:“有吗?是不是你这几日总是喝汤药喝得,鼻子被汤药味熏得暂时辨别不出什么不同味道了?我怎么可能和小厮身上的味道一样呢?我先去书房忙了。” 说着,谢以轩就急忙走出了房间往书房走去。 高语柔微微皱起眉头来,摸了摸她自己的鼻子继而问身边的婢女道:“翠儿,你刚才有没有闻道大人和刚才小厮身上有着同样的独特香味?” 翠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谁都不想得罪,只好小心翼翼地作揖回道:“回夫人,翠儿这几日有些着凉,鼻子本身就不太通气。所以,翠儿不敢乱说。” 高语柔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又呲牙咧嘴地回到床上躺着了。刚才她说话有点多,她嘴巴里的大泡还没有完全好,拽着丝丝拉拉地疼。 而谢以轩刚走进了书房里急忙关好了书房的门,上下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果然是有一股儿独特的香味,就是那吃过的海胆蒸蛋的味道。 难道那门口的小厮今日也是吃了海胆蒸蛋? 幸好,刚才他机灵儿掩饰过去了,要不然,高语柔岂不是要没完没了了。就会说他不是一直说那个独美小饭馆的东西不好吗,怎么会偷偷去买那里的东西吃?然后她再深究起来,岂不是就会知道那独美小饭馆的老板娘就是与他和离的前妻叶安晴?然后就会惹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谢以轩急忙在将书房里的另一件衣裳换上了,将那一件衣裳放到了洗衣房里。 第二日去皇宫里,谢以轩就收到了皇上要翰林院加班加点要将所有史书重新编撰的命令。于是,全体翰林院的官员们全都住在了翰林院忙碌起来。谢以轩回家告知了高语柔,他要住在翰林院里约一个月余,让高语柔这些日子好生照顾自己。 高语柔倒是有些埋怨:“不就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吗,怎么比瞧着比太傅大人都忙呢?” 谢以轩安慰道:“语柔,这是皇上的命令,我们可不能违抗。各司其职而已,没有什么可比性。我会抽空给你写信的。” 高语柔也只能眼瞧着谢以轩拿着一些换洗的衣裳匆匆坐着马车去了翰林院,高语柔倚靠着大门框,眼神里甚是哀怨。 太傅吴则海的亲儿子吴尚拓正巧从外吃喝玩乐回来,他叼着个牙签踏进门槛的功夫望着高语柔那怨妇的模样,近前去,轻笑道:“哎吆,嫂子,我那义兄这是出门不回来了?你怎地如此怨气冲冲的?” 高语柔瞥了一眼吴尚拓,淡然道:“尚拓,你这是从哪玩乐回来?以轩还担心你呢。” 吴尚拓走近了一步,嘴巴里咬着牙签玩儿,低声道:“他担心不担心我的,不重要。在我眼里他不就是一个想借着我爹往上爬的狗玩意儿罢了。瞧着你这副离了男人不行的样子,莫不是这就开始盘算着怎么爬墙了?哈哈。” 高语柔闻听心里一愣,脸上有点挂不住,幸亏眼前没有他人,她便悄声道:“吴大少爷,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太有失身份了。” 吴尚拓将嘴里的牙签随意一扔,更进一步逼近着高语柔,又低声道:“高语柔,你这个礼部尚书的大小姐从小到大什么德性,我们这都城圈里的少爷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我就纳闷儿了,那狗玩意儿穷小子谢以轩和你新婚当夜就没有发现点什么?还是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想攀附你这个礼部尚书的大小姐才没有戳穿你?” 话音刚落下,望着高语柔那惊呆的表情,吴尚拓哈哈大笑着走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进了府里。 家丁和奴婢们都纷纷冲着吴尚拓低着头作揖道:“大少爷回来了。” 高语柔气得满脸通红,她双手撕扯着帕巾,咬着牙发着狠望着吴尚拓的背影。 * 叶安晴正在她的饭馆里准备着今日的招牌菜:猪杂卤煮。 往大锅里舀满水,开始炖猪大骨头汤。 一边炖汤的同时,叶安晴便开始清洗着一个大猪头和一大盆的猪杂,有猪大小肠、猪肺、猪肝、猪心,还有一大块的带皮五花肉。 清洗好了之后,那大骨肉汤也便炖好了。打开锅盖的瞬间,清香的猪大骨汤的味道便扑面而来,甚是诱人。 叶安晴便又将熬制好的大骨头汤舀到另一个大锅里,然后将大料花椒孜然香叶等包在一个小棉布包里,扎好口子放进去。之后便将刚才清洗好的猪头猪杂还有那块五花肉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大锅里。 然后,叶安晴在火灶里填满了木头柴火,大火急速烧开了大锅。打开锅盖,用小勺子清理一下表面上的浮沫,稍稍搅合了一下之后又盖好了锅盖,继续中火炖着。 就在炖着猪杂的同时,叶安晴又发着一块大面,揉成一个个巴掌大的小饼。然后又在另个平底铁锅上起锅倒上一点点油,开始将一个个小饼平放在平底铁锅上,大火快速将一面煎到金黄的模样,然后又用木质锅铲翻到另一面,也煎到了金黄色。 叶安晴用手撕下一个小饼的一角来放在嘴里嚼了几口,嗯嗯,火候刚刚好。 叶安晴一边嚼着小烧饼,一边灭掉火,将这一个个煎好了的小饼饼放在了竹子编织的小平筐里备用。 这时候,大锅里的猪杂经过了长时间的炖熬香味已经飘出来了。甚是香。 叶安晴将锅盖重新打开,热腾腾的蒸气伴着浓郁的猪杂的香味就升腾起来。 各路食客们闻着香味纷纷到了独美小饭馆门口抻着头往里望着。 叶安晴一闪身将招牌菜的牌子顺势挂在了门前旁边的墙上。 大家纷纷看着:“哇,今日的招牌菜是猪杂卤煮。闻着这味道就甚是香。” 队伍按照约定俗成的样子迅速排了起来。时日久了,食客们对独美小饭馆的规矩都了如指掌了。 叶安晴重新扎了一个更干净的围裙,又用头巾将头发包了包以防头发调入锅中。 叶安晴将一摞小碗放在台前来,葱花和香菜末,五香和辣椒的调料摆放好,微笑着招呼道:“大家伙儿,五香的,还是辣的,要葱花的,还是香菜末的,还有要小饼的,不要小饼的,说一声就好,今日招牌菜猪杂卤煮开卖喽。” 第11章 误吃 排队的食客们闻听个个神情兴奋,时不时地踮起脚尖来,眼神捡着空隙地方望向前面。有的还提着自家的食盒,看样子是打算多买几碗全家人一起吃的。 在店里吃的用陶碗,打包带走的用竹碗。省事又省心。 食客们个个依次排队说着自己的喜好,唇齿间已经显现着急不可耐想立马吃到的样子: “我两碗在这里吃,要多加两个小饼,多放些葱花。” “我要一碗在这吃,一个小饼,五香的,多加点香菜末。” “我要三碗带走,多加五个小饼,要多放些辣椒面,葱花香菜都要。” “我要一碗在这里吃,不要小饼,葱花香菜都要,五香的。” …… 一时之间,独美小饭馆的店门前又是一副人声鼎沸热闹的场面。 * 午时,负责给翰林院加班修订史书的编撰编修们采买膳食的小太监推提着木质食盒进来了,眉眼间笑着招呼道:“各位大人,午膳时间到了,今日小的给各位大人特地买了美味的小吃,猪杂卤煮。每人一碗。五香的,不上火。各位大人赶紧尝尝。” 谢以轩和其他两位编撰编修应声过来了。 编撰甲拿出一碗来,放在手里闻了闻,笑道:“闻起来就如此香。” 他又赶紧拿起筷子来挑了一块大肠放在嘴里嚼了几下,眼睛立马睁大了:“哎呀,甚是美味!你们俩赶紧尝尝吧。” 编修乙也赶紧端起一碗来,用筷子挑出一块猪心来放在嘴里吃着,神情顷刻舒展开,连连说道:“享用如此美味的小吃,累点也值当了。哈哈。” 谢以轩也便端起一碗来,心想: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猪下水做的吗? 他不以为然地慢滕腾地用筷子挑起一块大肠来放在嘴里,刚嚼了两下,眼神却霎时间变亮了:这也……太好吃了吧。肥而不易,炖熬的火候刚刚好,老少皆宜。五香的更有一种别致的清香。 他又随即挑了一块猪肝,哇,爽滑不柴,入口即酥,别有一番风味。 编撰甲吃着热火朝天的,鼻尖都涔出了细细的汗珠来,他一边愉悦地嚼着,一边问道:“公公,今日这猪杂卤煮是从哪里买的?等我编撰完这些史书回家之后,我要常常去这家店买去。” 小太监眉眼笑着,小指头一翘,轻声回道:“回大人,就是在城南有家小店面叫做独美小饭馆的。那个老板娘每日都会做各种各样的小吃菜。食客们从各方而去,络绎不绝,就是为了那一口。有时候,去的晚了,常常买不到。可见那里的小吃饭菜有多么美味了。” 谢以轩闻听,一口菜呛到了,不停得咳着。 那其他两位大人忙问道:“谢编修,你没事吧?” 小太监也忙关切道:“谢大人,您不要紧吧?” 谢以轩忙躲闪着回道:“哦,无碍,无碍的。就是刚才吃得有点急。” 编撰甲忙笑道:“我说谢大人,这美味虽好,也要注意慢点吃呢。” 编修乙也笑道:“谢大人,这是急着赶紧吃完这美味的猪杂卤煮,才会更有劲编修史书,才会更提前回家陪伴娇妻呢。哈哈。” 谢以轩微微笑着,继续吃着,不置可否。可他的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偏偏是前妻叶安晴的那个独美小饭馆买的呢?又偏偏为何这猪杂卤煮如此好吃呢? * 大将军府里,厨房里的厨子葛彬正让杂工阿乐将做好的饭菜给大将军时北凌端到房间里去。 阿乐像往常一样应声后,小跑着将所有的饭菜都端到了时北凌房间的圆桌上。 正当厨房里的人收拾了完了开始吃饭时,厨子葛彬却惊叫道:“我的那碗猪杂卤煮呢?” 阿乐微皱这眉头,嘀咕道:“葛师傅,是不是你放在锅台右侧的那碗?” 葛彬急忙点了点头:“对啊。那是我姐今日捎给我吃的。说是特别美味。你见过?你给我挪到哪里了?你不会是……” 阿乐顿时脸色煞白,嘴唇都有些抖了:“怎……怎么办?我……我以为都是大将军的菜,我……我都给端到……端到大将军屋里了。” “啊?!” 厨房里的众人闻听,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葛彬颓丧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完了,完了,咱们这个厨房里的人都要获罪了。大将军从来就不吃外面的东西,这是大将军府人人都知道的家规。这要是大将军吃了有什么事的话,不仅仅是我们活不成了,就连我们的家人都要遭殃。唉。” 此时,阿乐急忙道:“或……或许,大将军还没有来得及吃呢。我赶紧去看看,说不定……还可以补救。” 众人忙点了点头。 阿乐迈开腿就飞跑了出了厨房。 众人都没有任何心思吃饭了,都提着心吊着胆站在厨房门口等着阿乐的消息,也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大将军千万还没有吃那碗猪杂卤煮。 阿乐用尽全身力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奔到了大将军时北凌的房间。 时北凌抬起头来问道:“怎么,阿乐,你如此着急,有什么事?” 阿乐一眼就看到了时北凌正在吃那碗猪杂卤煮,他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嘀咕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时北凌蹙起剑眉,盯着阿乐:“什么完了?什么全完了?” 阿乐自知失态又失言,又不敢在此时说出真话,只好抱着一丝侥幸嘿嘿笑了笑,道:“哦,大将军,没事,没事。我昨夜没有睡好,今日总晕乎乎的,辨不清方向,总是走错房间。请大将军谅解。” 时北凌闻听展开了眉间,淡然道:“无碍。你不必紧张。你并未惊扰到本将军。好生休息才是。对了,今日这菜还是葛彬做的吧?你告知他,这碗猪杂甚是美味。晚饭,再给我做一碗一样的即可。其他菜就不用做了。” 阿乐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大将军,您……晚上再来一碗一样的猪杂卤煮?” 时北凌停下筷子来,看着阿乐,关切道:“阿乐,你果真是没有休息好。我刚才说的话不是甚清楚吗?我再重复一遍,你让葛彬晚饭再给我做一碗一样的猪杂,其他的菜就不用做了。这下听清楚了吗?” 第12章 神秘 阿乐吓得大气不敢出,急忙绷住气息点了点头。他怕自己再说错话。又怕被时北凌看出什么异样来。 随即,阿乐便转身往厨房里跑去。 厨房里的众人见到阿乐飞快的跑回来,忙悄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大将军将那碗猪杂卤煮吃了没有?” 阿乐气喘吁吁地,甚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吃了。我去之时,看到大将军都吃了一大半了。” 众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叹道:“完了,这要是大将军吃了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厨房里的人都活不成了。” 厨子葛彬颓丧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发直。 阿乐过去蹲在葛彬的旁侧,把着他的胳膊,着急道:“葛师傅,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事。大将军说,今晚还要再吃一碗一模一样的猪杂卤煮。” “啊?!” 众人纷纷惊愕地面面相觑着。 葛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额头大颗大颗汗珠流下来,抖道:“我……我……要赶紧先去看看我姐家问问,她是从哪里买的。你们在府里都多观察些。就希望大将军吃完一点事都没有才好。厨房里的人都要守口如瓶,要不然,我们都活不了了。” 众人都纷纷点了点头。 葛彬急忙摘下围裙来,匆匆赶到他姐家去了。 一见到他姐葛花,他就急忙问道:“姐,那碗猪杂卤煮是在哪里买的?我晚上的时候还想再买一碗,我自己去买就行。” 葛花一听,笑道:“是不是太好吃了呀。你那外甥都想再吃呢。就是在城南最头上一家叫做独美小饭馆的。不大的店面,掌柜的是个俊俏的女子。” 还没等葛花再说什么呢,葛彬就忙不迭地冲了出去。 葛花心想,怎么今日她这弟弟有些魔怔,神情有点不大对。她也没有多想,猜想着可能他只是太想再吃碗猪杂卤煮罢了。 葛彬急匆匆奔向了城南。 等葛彬跑到了独美小饭馆门前之时,叶安晴正在打扫着店里。 葛彬忙问道:“老板娘,这个猪杂卤煮还有吗?” 叶安晴回转身,微笑着回道:“客官见谅,没有了,今日已经卖完了。” 葛彬不死心,又继续问道:“老板娘,那傍晚还会再做吗?我家……主子还想再吃呢。” 叶安晴又微笑道:“见谅客官,今日猪杂卤煮所用的食材全都没有了。我清扫完了之后,便就会打烊,去采买明日的食材了。您请回吧。” 葛彬突然眼里带了泪花,央求道:“老板娘,你……你救救命吧。我家主子今晚还想再吃一碗你做的猪杂卤煮,你能给想想办法吧。钱不成问题。多少我都给你。” 叶安晴一愣,站定了问道:“客官,是你主子不讲理非要吃到呢,还是你主动一定非要给主子买到呢?” 葛彬忙无奈解释道:“实不相瞒,老板娘,我家主子实际上呢,从来就不吃外面的任何东西的。我就是府里的厨子,可是呢,偏偏今个儿中午,我姐给我从你这里买了一碗猪杂卤煮就放在府里厨房的锅台里侧,被不知情的杂工给帮着误端给了我主子吃了。我们都甚是怕主子怪罪,所以都没有敢吱声。可偏偏……偏偏主子他吃了之后吧,他觉得好吃,还想晚上再吃一碗同样的猪杂卤煮。所以……所以……我就跑来了。” 叶安晴有点想笑,她想了想道:“原来如此。这样吧,如果,你能给我在半个时辰之内弄一些猪杂来,我就在晚饭之前给你做好一碗卤煮猪杂给你。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因为做这样的猪杂卤煮需要很多工序的,甚是费时间。” 葛彬闻听,急忙连连感谢道:“谢谢你啊。老板娘,你可救了我们厨房里的所有人了。我这就去给你弄些猪杂去。” 说完,葛彬不敢再啰嗦,紧忙往前一条街上赶去。因为他想起来,今早他去采买猪肉时,前条街上的张屠户家刚好新杀了两头猪,猪杂估计应该还有。猪杂有很多人不会做,常常剩下。 葛彬赶到了张屠户的店里,急乎乎问道:“张屠户,张屠户,你家猪杂都卖了没有?” 张屠户道:“都卖了。我就是自己给丈人家留了一些。” 葛彬央求道:“你把那些卖给我吧。三倍价钱。怎么样?” 张屠户愣了愣,笑道:“葛厨子,你向来抠门儿,每次来买肉都可能算计了。怎么今个儿却如此大方?” 葛彬尬然叹道:“唉,别提了。我甚是急用。改日再同你细说。” 张屠户急忙将那些猪杂打包好了给了葛彬。葛彬将钱袋一下子扔给了张屠户,拿起猪杂来就跑走了。 张屠户望着葛彬的背影,拿起钱袋子来掂了掂,笑了:这葛厨子今个儿甚是怪。 葛彬不敢怠慢,气喘吁吁地提着猪杂奔回到了独美小饭馆里。 叶安晴见此忙接过猪杂来,开始清洗处理了。 葛彬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墙根下,歇着气。 这一顿折腾,可把他累坏了。 渐渐地,葛彬就闻到了叶安晴熬制大骨头汤的香味,还有煎制小饼的香味。 葛彬心想:这猪杂卤煮看起来简单,但,工序却甚是繁多。这个年轻的老板娘厨艺还真的厉害。就连大将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都被她的厨艺给折服了。一会儿要是有剩下的,他也要趁机吃上一碗尝尝。 暮色朦胧之时,叶安晴便将猪杂卤煮做好了。 她喊着葛彬道:“客官,猪杂卤煮做好了。” 葛彬急忙将那碗猪杂卤煮放在了他带来的食盒里。然后又问道:“老板娘,是不是不只是做了一碗?还有剩的吗?” 叶安晴忙笑道:“我刚要告诉你,你给我的食材做了整整三碗,还剩下两碗。你要一起带走呢,还是……” 葛彬嘿嘿笑道:“一起带走吧。我们厨房里的人也都尝尝。” 叶安晴将剩下的两碗也都给了葛彬,葛彬一起装在了食盒里了。 葛彬又给了叶安晴一些银两,道:“多谢老板娘。这是给老板娘的加工费。” 说完,葛彬就急忙提着食盒走了。 叶安晴望着葛彬的背影,心想:他口中的那位主子到底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怎么能将下人们吓成如此的程度呢? 葛彬将猪杂卤煮提回到大将军府之时,厨房里的众人都来回踱着着急地翘首以盼等着他回来 。 见葛彬提着食盒回来了,众人纷纷上前来:“怎么样,买到了吗?” 葛彬将食盒打开,将三碗猪杂卤煮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道:“我这就给大将军端过去,剩下的两碗,你们都尝尝。” 说完,葛彬便将其中一碗猪杂卤煮小心翼翼地端到了时北凌的房间。时北凌刚好从书房里回到了房间里的桌旁坐下来等着吃晚饭。 葛彬作揖道:“大将军,请用膳。” 时北凌拿起筷子来挑起一块猪心吃着,连连点着头:“是和中午那碗一个味道。葛彬,你这厨艺一下子长了了不少呢。你突然找到了什么秘诀呢,还是偷师了?” 第13章 如愿以偿 葛彬尬然支吾道:“哦,可……可能是突然灵光乍现了一下。只是……不知道这水准能不能保持?如若今后,小的厨艺没有保持好,还恳请大将军莫要怪罪。” 时北凌抬眼瞧了一下葛彬,又继续吃着,淡然道:“谁都有失手之时,只是,手艺更精湛了,应该就不会忘记吧。多练练自然会更好。和武功一样。” 葛彬连忙点着头:“大将军说的是。小的先告退了。” 时北凌挥了一下手,葛彬便就急忙退出了时北凌的房间,快跑回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还都在翘首以盼他的归来,纷纷围上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大将军那里反应如何?” 葛彬悄声道:“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大将军不知道那猪杂卤煮不是我做的,还以为是我的厨艺提高了呢。还让我以后多练练,厨艺就会更稳固。只是,唉,这毕竟不是我做的。我这厨艺根本赶不上人家。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先吃着这两碗猪杂卤煮尝尝,看看大将军都喜欢吃的东西是怎样的美味。” 众人也只好附和道:“嗯嗯。” 厨房里的人都纷纷拿起筷子来挑着那两碗猪杂卤煮。每个人挑着不同的猪杂吃到了嘴里刚嚼几下都纷纷赞不绝口道:“哇,甚好吃。怪不得大将军能如此喜欢。果然是与众不同的美味。” 葛彬也叹道:“我这厨艺离着人家老板娘早着呢。我还是多学学才是。就是不知道要花费多久才能和人家一样。唉。” 众人一边吃着猪杂卤煮一边纷纷安慰道:“葛师傅,你别灰心,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顿时,厨房里嘻嘻哈哈成一片。 * 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谢以轩也顺利完成了皇上交代的重新编修史书的任务,他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就从翰林院返回了太傅府上。 谢以轩刚回到了房间,就见到他的夫人高语柔坐在床边拿着帕巾在抽泣着。 谢以轩忙将东西交于婢女,他走到了床边坐下,关切地问道:“语柔,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高语柔急忙给婢女使了眼色,婢女赶紧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高语柔就一下子哭倒了在了谢以轩的怀里,哽咽道:“以轩,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谢以轩更加疑惑了,他忙揽着高语柔急迫地问道:“语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吗?谁敢欺负你呢?” 高语柔一边坐好了,一边用帕巾不停地擦拭着眼角的泪,嘤嘤道:“以轩,你去了翰林院以后的没几天,那个……太傅的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吴尚拓他就……他就盯上了我。他趁你不在家,总是偷偷深更半夜溜到我房间想非礼我。我就极力反抗。可也终究敌不过他的身强体壮,就被他……压在身下,我奋力反抗,差点就失了身。然后,我就害怕,于是我就整日和两个婢女一起睡,就盼着你赶紧回来。他是太傅的儿子,我也不敢声张。我知道也没有人信我的。” 谢以轩闻听气得怒目圆瞪,腾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往门外奔去,想去找吴尚拓算账。 可他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将开门的手放了下来,又走回到了高语柔的身边来,轻声安慰道:“语柔,这事事关重大。我们要从长计议才好。要不然,我们自己还没有出气,就先被太傅给弄死了。你夫君我毕竟才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不能与太傅抗衡。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玷污我的夫人这种仇恨,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高语柔嘤嘤着点了点头,顺势靠在了谢以轩的肩头上,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而谢以轩的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正路走不通,那就弯弯绕绕达到目的。正好借此机会来一个大翻身。 毕竟太傅总说要给他找机会升官,还没有做到,他早就心生不满了。而太傅的儿子吴尚拓竟然敢趁着他在翰林院一个月之时玷污他的夫人高语柔,还真是没把他当人看。义子也是儿子,太傅也没有真的把他当成儿子看,只想着以后让他帮扶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吴尚拓。他可不想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谢以轩还是如往常一样服侍着太傅吴则海,不动任何声色。 又是一个月之后的一个上朝之日,皇上盛弈坤铁青着脸怒喝道:“吴则海!你可知罪?!” 吴则海吓得猛然一惊,懵了,噗通跪倒在地,道:“禀皇上,微臣不知所犯何事?” 盛弈坤将一本册子猛然扔到了吴则海的身上,呵斥道:“你自己看看!” 吴则海抖着双手展开那本册子一看,原来是他书房里暗洞里放的那本账簿。上面记载了他每一次收受的贿赂。 吴则海全身抖成一团,跪倒叩拜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吴则海心里却是在暗自猜想:这到底是谁干的?肯定是家贼。知道这本册子的人并不多,就连他的亲生儿子吴尚拓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不关心这个。 此时,皇上盛弈坤又大声道:“将吴则海押入天牢,等候发落。吴家一家抄家,罚没吴家宅院。翰林院编修谢以轩作为太傅吴则海的义子大义灭亲有大功,升任大理寺少卿,即刻上任。” 谢以轩忙出列行礼道:“臣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则海恍然大悟般回头怒视着谢以轩:“原来是你!是你!你……” 还没等吴则海将话说完,他就被进来的侍卫拖走了。 就这样,谢以轩如愿以偿快速升了官,还得到了皇上的重用。 而最高兴的还有他的夫人高语柔。因为她终于通过夫君谢以轩的手将对她有威胁的吴尚拓给打压倒了,吴家彻底垮了,吴尚拓这个吊儿郎当的纨绔也被赶出了大宅,成了一介平民了。 而谢以轩则重新在东街上置办了一个大宅,挂上了谢字,成了真正的谢府。 可就在入住谢府的当天夜晚,满心欢喜的高语柔却没有等到她与夫君谢以轩的欢愉…… 第14章 意外 谢以轩走进了新宅院的卧房,瞧着坐在床边打扮艳丽的高语柔,却没有了任何高兴的神情。 他的眼前总闪现着之前高语柔所告知他的吴尚拓非礼高语柔的场景,在他的心里,不知怎么地,总是觉得高语柔不似从前了一般,心里膈应的慌。 谢以轩便借口道:“语柔,皇上交给我的很多事,我还没有做完,我先去书房忙去了。” 高语柔顿时觉得心里拔凉,她不信谢以轩的话,总觉得他现在看她的眼神似乎变了一般,没有从前那么热情了,淡然许多。 高语柔心里在胡乱猜测着,不对啊,那个吴尚拓已经成了一介平民了,什么都没有了,如今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再也没有人会有走近谢以轩的机会告诉他当初那三年她其实并没有守身如玉地等着他,而是在都城里和富家公子们流连忘返。其他人应该也不会特地来管这个闲事的。谢以轩应该不知道她的这些往事才对,可他到底为何好似没有之前对她那么亲近了呢。 高语柔断定谢以轩说去书房去是个借口。 于是,她就直奔到了书房里,娇滴滴地一屁股坐到了谢以轩的腿上,嘤嘤道:“以轩,再忙也要睡觉的呀。你先休息好了,再来忙也不迟嘛。” 谢以轩被高语柔缠地无可奈何就随着她去了卧房里了。 高语柔满心欢喜以为她的撒娇极尽能事,却没有想到,谢以轩还是在最后关头怎么努力都没有兴致,颓丧着又穿上了衣裳去了书房里了。 高语柔气呼呼地乱扯这被子,不知道她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夫君谢以轩到底是怎么了?也升官了,也受到了皇上的重用了,再也不用低声下四服侍抬太傅家了,他怎么反而与她疏远了呢? 高语柔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谢以轩便去了乡下谢家村将他的爹娘谢石赵芹还有妹妹谢雅珊接到了都城谢府里了。 而弟弟谢以哲却无论怎么样都不肯跟着哥哥谢以轩走,说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去都城,不想沾谢以轩的光。 谢以轩也便作罢了。 高语柔刚起床便见到了正走进来的谢家爹娘和还有小姑子,甚是诧异道:“以轩,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他们接来了?” 还未等谢以轩回话呢,就听到他爹谢石威严道:“自古以来,出嫁从夫,哪有丈夫做事还要同妻子商量的道理?” 赵芹瞥了一眼高语柔,淡然道:“说的是啊。儿媳妇都是要好好侍候丈夫公婆的。怎么还如此没大没小呢。也太不成体统了。如今,我儿都已是大理寺少卿了,皇上甚是重用。你怎么还如此不懂事呢?儿啊,你这也太教妻无方了。” 高语柔闻听一下子就火了:“当初谢以轩娶我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以轩,以轩,你说是不是?” 此时,谢以轩却一把抓住了高语柔的胳膊,拽着她去了卧房里,冷冷道:“语柔,你怎么能与我爹那么说话呢?他可是长辈。你只是儿媳妇,你也太失礼了。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高语柔气愤地刚要抬手打向谢以轩,却被谢以轩一把抓住了手腕,放下来,极冷道:“高语柔,别再无理取闹了,今日可是我爹娘刚住进来的第一日,我可不想让他们寒心。你最好识趣点。” 高语柔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眼泪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忿忿道:“谢以轩,你这才刚刚升官呢,就如此对我,你难道忘了我可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你也不怕我爹找你算账。当初你对我爹怎么承诺的?你都忘了吗?” 谢以轩却冷笑了两声,道:“高语柔,我没忘。我没忘你爹发迹之时是如何瞧不起我们家的,我想娶你,他却说我们家太穷,配不上你。当我中了榜眼,当了太傅的义子之后,才把我当人看。可千万别说你爹帮过我什么,我是靠你爹什么的,我谢以轩从头至尾靠的都是我自己。” 说完,谢以轩就转身出去带着爹娘去参观谢府了。 高语柔呆呆地颓丧地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到底哪里出错了?怎么就是觉得谢以轩一夜之间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呢。以前那个语柔长语柔短的夫君谢以轩哪里去了? 暮色已深,高语柔在卧房里等着谢以轩回来。 可此时谢以轩却在安顿好爹娘和妹妹之后,走出了谢府。 他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城南独美小饭馆的门口。 叶安晴正在打烊锁门,一回头却猛然瞧见前夫谢以轩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她吓了一大跳,心里骂着一句神经病,便瞬间又急忙将眼神转开,就像没有看见谢以轩一样,将锁再三试了一下,确定锁好了之后,便背着随身布包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谢以轩就那么看着叶安晴的背影,他也没有弄明白,他今夜怎么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前妻叶安晴的小饭馆了呢。 叶安晴完全当他是无物的感觉,让他不知怎么地心里极其不舒服。当初和离之时,他说的就当做不认识,不要提起彼此,叶安晴确实做到了。可他却怎么反而难受了呢? 谢以轩怅然若失地望着叶安晴的背影…… 叶安晴今日打烊有些晚,独自走在漆黑的巷子里,她并没有害怕。她开小饭馆早出晚归的,时常走夜路的,她习惯了,只是今日格外晚了些。 可走着走着,她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她便下意识地飞快地跑起来,想赶紧跑回家,可突然间,她的前方和后方都有人影闪动着。 她定睛一瞧,原来是两个不怀好意的混混模样的男子正冲着她坏笑着。 呀呵。 这是想占姑奶奶的便宜啊。 胆肥儿啊。 其中一个混混一边走近叶安晴一边淫笑道:“姑娘,好生俊俏哪,陪爷好好玩玩。” 另一个混混也从后面逼近了叶安晴眼神贼溜溜道:“今晚陪我们俩个怎么样啊,哈哈……” 说着两个混混便一起冲上前来想抓叶安晴…… 第15章 她太野 侧方巷子的拐角处里有个人影刚要上前搭救叶安晴,却猛然发现叶安晴从布包里掏出了两把菜刀亮出来挥砍着。那人影显然也被震了一下,于是便先停住了观望着。 那两个混混一看叶安晴这架势,惊到了,继而慌了一下,但又随即很快镇静住了,坏笑道:“你这个俊俏的姑娘还挺野啊,爷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两个人便从腰间拔出两把短刀来就往叶安晴身旁逼近着,然后一边一个瞬间起身向一下子制服叶安晴。 叶安晴顺势将两把菜刀迅速挥砍向其中一个混混,那个混混迅速一闪,却没料,叶安晴却在同时砍向了他的胳膊,就听到那混混苦叫道:“啊呀,疼死了。” 另一个混混却趁机从叶安晴的后背处,用短刀抵住了叶安晴的脖子,发狠道:“小娘们还真有两下子,我看你现在还敢动吗?把菜刀扔了!你还不是乖乖地给爷停下来?还不是乖乖地跟着爷走?哈哈……” 此时此刻的叶安晴只是知道危急时刻,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虽然表面顺从地将菜刀作扔掉的动作,眼神却一转,将菜刀径直往后面那个混混的脚背上奋力一扔。 就听到后面那个混混一声惨叫:“啊!” 之后他便本能地栽倒在地捂着他的脚背,那抵住叶安晴的短刀也便掉落在地上。 叶安晴趁机赶紧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其中那个被伤到胳膊的混混还是不死心,此刻更加愤怒地追赶道:“好你个小娘们,竟敢伤我们哥俩?哼。胆大包天了你!” 同时,他还不忘了对那伤了脚背的那个混混喊道:“老三,赶紧吹个口哨,招呼其他人来。就不信今晚抓不到这个小娘们!” 随即他就又抄起短刀来,就往叶安晴逃跑的方向追去。 而伤了脚背那个混混便急忙捂着嘴巴,吹起了口哨,三次。像是他们定好的暗号。 不一会儿,有五六个人便围了过来,纷纷道:“老三,你怎么伤着了?” 那个被称为老三的混混用手指了指,道:“就那个方向,赶紧的,老大正在追那个伤了我们的小娘们!一定要抓到她!” 那五六个人纷纷拿出短刀来,冲着那个人手指的方向撒开脚丫子奋力追去。 竟然被一个小娘们伤到了他们的老大和老三,他们这些混混可咽不下这口气。 眼见着叶安晴就要被追上了,他们个个手里都有明晃晃的短刀,叶安晴心想,这可怎么办?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防身的武器了。 就在此时,叶安晴忽然感觉到背后马上要追到的那些人似乎都停住了脚步,静了下来。 奇怪。 叶安晴便稍稍回转头瞧了一下,就发现一个颀硕的人影正负手矗立在她和那些混混之间,正背对着她。他的衣衫被风肆意吹舞着,更显得那身影格外坚毅狠厉。 其中一个混混叫道:“怎么了,赶紧一起上啊。我们这么多人哪,还打不过他那一个?” 另一个小声道:“我怎么感觉这个人有些吓人呢。一动也不动地。” 中间一个混混大声喊道:“兄弟们,好狗不挡道,赶紧将这狗打倒。” 话音刚落,所有人便一起上去了。 可矗然而立的那个人却瞬间腾空而起,一个圆圈螺旋腿,这些混混们全都应声倒地,龇牙咧嘴地再也起不来了。 叶安晴惊得目瞪口呆,不禁叹道:“哇,好功夫啊。” 那个人随即狠厉道:“还不赶紧滚!” 那些混混们也意识到他们遇到高手了,他们可不傻,都不上捡起短刀了,急忙纷纷搀扶起来,四散逃窜了。 叶安晴忙拱手道:“多谢好汉搭救。敢问好汉尊姓大名,小女子定会好好报答。” 那个人回转身来,淡然道:“举手之劳。” 叶安晴刚才就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时北凌的声音吗? 于是,叶安晴便猛然抬起头来看去,正好和时北凌的眼神相撞,啊呀,果然是……大将军……时北凌! 想起那日因为那只逃走的公鸡惊扰了时北凌的马而引发的一系列事,叶安晴还有些惶惶不安呢,今个儿竟然又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被时北凌搭救了,这…… 叶安晴急忙再次郑重作揖道:“小女子非常感谢大将军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不知该如何报答大将军,小女子开了个……” 还未等叶安晴说完呢,时北凌一扬手,挑眉瞟着叶安晴一眼,淡然道:“不必了。言重了。救命之恩谈不上。你那么野,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是没有我,你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话毕,时北凌便就负手径直往大将军府的方向走着。 我?野? 野? 这词用的,怎么听起来不那么动听呢。 叶安晴便紧赶几步想要辩论些什么,却不小心,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个趔趄就要被绊倒在地了,估计这脸就要开花了。 可就在这一刹那间,时北凌却一个回转身,顺势将叶安晴揽了起来。 这姿势,这角度,叶安晴顿时有种看电视剧的感觉…… 忒不真实了。 忽而,有个低沉声音传出来:“看够了吗?” 叶安晴顿时惊醒了,急忙站立好了,脸色绯红,再次作揖道:“那……那个……这个……” 时北凌斜睨了叶安晴一眼,轻然回转身,负手继续往前走着,一边淡然道:“别这个,那个了,速速回家去吧。再野的女子独自赶路也要看看时辰,这可是深夜。” 说着,时北凌就一边走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 我……我…… 野?又说我……野? 叶安晴深不以为然地掐着腰望着时北凌的背影,紧了紧鼻子,做了个鬼脸。 她心想:还以为做点好吃的答谢一下这个冷面大将军呢,可他愣是没有让她说完话,还不停地说她野。哼。算了。反正不是她不知道感恩,是这大将军时北凌根本就没有给她答谢他的机会。或者说,这时北凌太过高傲,根本就不屑于被她这小女子答谢任何。也是,人家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也不缺嘛。 随即,她又看了看天,夜已然够深了。还是先回家为妙。 叶安晴急忙快速先往家的方向跑去。 而在那墙角暗影处,还有一个人影走了出来,瞧了瞧远去的时北凌,又瞧了瞧远去的叶安晴,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16章 鸡蛋灌饼 此人正是谢以轩。 刚才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独美小饭馆,又悄然跟在了叶安晴的后面,就刚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大将军时北凌,谢以轩当然认识。他也甚是明白,刚才时北凌是偶然搭救了叶安晴。但,一种莫名的酸不拉几地感觉还是涌上了谢以轩的心头。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叶安晴,明明是他弃之如敝履的前妻,那三年来,他也明明从来都没有对叶安晴动过心,动过任何情,为何此时此刻,他竟然会有如此感受? 谢以轩有些烦扰,他紧紧皱着眉头回到了他刚刚新入住的崭新的谢府。 高语柔气呼呼地早就睡了。 她的夫君深更半夜还不见回来,她能不气吗? 她那熟睡的脸上依然能看出她的极度不满来。 谢以轩瞥了一眼高语柔,轻轻挨着床边躺下了,却并没有睡着。 他眼前浮现着之前高语柔所说的吴尚拓非礼她的场面。 虽然高语柔说吴尚拓最终并没有得逞,但在谢以轩的心里还是每每想起就膈应的慌。他的夫人被别的男人动过了,这成了谢以轩无法忘记的污点。 这或许是高语柔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的话虽然成功地让谢以轩一鼓作气假借大义灭亲的名义除掉了吴家,吴尚拓成了贫民,他再也没有了任何接近谢以轩的机会,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她以前那三年在都城的风流韵事,但她却忘了她的夫君谢以轩却是个心胸极度狭窄的男子。 高语柔这次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谢以轩此刻又在不自觉地比较着高语柔和叶安晴对他父母的态度来。 很明显,高语柔一家习惯了对他们家趾高气扬,也并不希望他的父母住到都城的谢府来。那么,以后,也不用指望着高语柔会对他的父母有任何的孝顺了。她就是仗着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况且,成婚这么久了,高语柔还没有怀有身孕,他爹娘可等着抱孙子呢。 而高语柔的爹礼部尚书高轩廷更是将他当成了贫穷的上门姑爷一般,从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尊重。 想到这里,谢以轩重重地抿着唇,似乎是暗暗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 叶安晴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了,她并没有因为昨夜所发生的事而耽误去小饭馆赚小钱钱。 今日招牌菜是鸡蛋灌饼。 叶安晴先去了早市买了一大竹篮的新鲜鸡蛋,还有一大筐的生菜,胡萝卜和黄瓜,猪肉一大块。还有买了三只大公鸡。 满载而归回到了独美小饭馆,叶安晴便开始了忙活,准备做鸡蛋灌饼。 因为她所穿越的古代还没有香肠,所以,叶安晴决定用猪柳和鸡柳来代替香肠。 先揉好了大块面团,醒着,她就清洗好所有生菜、胡萝卜和黄瓜,放在大竹篮筐里控净水分。 此时,面团已经醒好了,叶安晴将面团揉成粗细合适的长条,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然后分别揉成光滑的小面团。再醒着会儿。 趁着这个功夫儿,叶安晴调制好了一大碗的油酥,还搅拌好了一大盆的鸡蛋汤液备用。葱花也在此时都切好了放在了鸡蛋液中。 合理搭配时间,可以事半功倍。 叶安晴又处理好鸡肉和猪肉分别将鸡胸肉和猪肉切成合适的小条,做成了香喷喷的鸡柳和猪柳备用。 此时,小面团也醒好了。 叶安晴将每一个小面团从边缘处擀好了。然后将油酥用小勺子分别舀楚合适的量放在每个小饼上,再将小饼沿着一个方向捏好,包好,轻轻拍了拍,成扁扁状。再用擀面杖将它们每一个都再次擀成厚薄均匀的薄饼。再放在锅里面两面煎制,等到中间起了一个大泡之时,叶安晴便将调好的葱花鸡蛋液通过筷子所挑破的窟窿倒入每个饼中。 很快叶安晴便就做好了一些鸡蛋灌饼放在了饭灶中盖好小薄被子保温。 将调制好的不同酱料放在不同的大碗里,再切制一些香菜末韭菜末还有葱花备用,以供不同的客官口味。 一切收拾妥当,挂出了今日的招牌菜的牌子之后,食客们蜂拥而至,又很快按照规矩迅速排好队。 “我要一个猪柳加香菜加生菜,再加辣酱。” “我要两个鸡柳加韭菜末加生菜,加五香酱。” “我一个猪柳加葱花加五香酱,一个鸡柳加香菜末加辣酱加生菜。” …… 每个人的口味都有不同,叶安晴重新系好崭新的围裙,扎好干净的头巾,都一一微笑着应声做着:“好嘞,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这可都是小钱钱哪。 只有食客们吃得开心,叶安晴的小钱钱才能赚的多多哦。 此时,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径直走上前来,道:“哎,哎,给我一个猪柳加生菜加辣酱的鸡蛋灌饼。” 叶安晴闻听抬起头来看着来人,见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正轻扬着头瞥着她呢。他的侧后面还有个有些威严的身着华贵便服的年轻男子默然站立着,眉目间甚是有些贵气。 旁侧的人纷纷怒目道:“你这个人真是,一没有排队,二对人家老板娘忒无礼了。” 叶安晴微微笑道:“见谅,客官,请您后面排队。大家伙儿都在排队。” 那个中年男子刚要再吆喝什么,侧后方站立的那个年轻男子说话了:“尹瑞,排队去。” 那被称为尹瑞的男子急忙眉眼都是笑意地屁颠屁颠地跟在那个年轻男子后面去排队去了。 众人这才又恢复了往常的面目,高兴地互相畅谈着今日的美食会是什么味道的。 终于排到了刚才那两个人了,那个之前被称为尹瑞的中年男子这次却低调了甚多,道:“老板娘,一个猪柳加生菜加辣酱的鸡蛋灌饼。” 叶安晴微笑着应声道:“好嘞,客官请稍等,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叶安晴做好了,很快打包好了递给了那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便和侧旁一起的那个眉宇间甚是有些贵气的年轻男子一起走了。 叶安晴瞧着那个年轻男子不一般,努力回忆着他到底是原书中的哪个人。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叫尹瑞,那他…… 忽然,叶安晴眼前一亮,原来是他! 第17章 他与众不同 叶安晴想起来这个眉宇间甚有贵气的人便是盛国的皇帝盛弈坤。而他身边那个叫尹瑞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他的近侍大太监。 咦,这盛弈坤还真够胆大的,就带了一个近侍大太监就便服出巡了。原书中对于这皇上盛弈坤的着墨也不多,主要是作为背景板出现的。叶安晴也没有搞懂这盛弈坤到底是什么脾性。 不过,这盛弈坤也能吃她这小小饭馆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忌讳,她还是挺震惊的。 此时,盛弈坤已经如其他食客一样,边走便拿着尹瑞买的那个猪柳鸡蛋灌饼吃着呢。完全就没有顾忌任何吃相。 尹瑞不禁眉眼笑着悄声道:“皇上,老奴从未见皇上如此喜爱吃一样东西呢。” 盛弈坤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急忙一张手,尹瑞便眼疾手快地递过来一个干净的帕巾。 盛弈坤拿起帕巾来轻轻拭了拭嘴角,低声赞叹道:“没有想到,这小小饭馆的小食竟然如此美味。直叫朕吃得都忘乎所以了。哈哈……” 尹瑞也急忙附和道:“说的是呢,皇上。老奴见着来来往往的食客们也都吃得不顾忌任何了。可见这鸡蛋灌饼别有一番风味。” 盛弈坤已然吃完了,用帕巾轻轻擦拭着手,便又递给了尹瑞,轻声道:“这小饭馆的那位老板娘看起来是个厨艺高手,深藏民间。” 尹瑞急忙顺着盛弈坤的意思眉眼笑着赞同地不住地点着头。 正往前走着呢,却迎面遇到一个人,大将军时北凌。 时北凌也没有想到会在都城的大街上遇到微服私访的皇上盛弈坤。 自知皇上的身份不能泄露,他忙悄然作揖低声道:“微臣见过皇上。” 盛弈坤也没有想到会在此见到大将军时北凌,他微笑着悄声道:“难得见到时将军不骑马如此步行,是要做什么?” 时北凌急忙轻声回道:“回皇上,微臣今日也就是随意走一走,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盛弈坤凑近了时北凌,悄声说道:“朕告诉你,前面有家小饭馆,今日做的鸡蛋灌饼甚是美味。朕刚才吃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味道。你若无事,也去尝尝去。” 时北凌则低声回道:“谢皇上推荐。只是,臣向来不喜外面做的东西,多少年的习惯了。” 盛弈坤轻声笑道:“也好。那时将军忙去吧。” 时北凌忙稍垂首拱手作揖告别了盛弈坤,往别的街道走去了。 盛弈坤望着时北凌的背影轻叹道:“时北凌这性子呀,一直与众臣不同。” 尹瑞忙随声道:“是啊,皇上,时将军他向来独来独往,脾性唯一。” 盛弈坤又笑道:“不过,朕甚是喜欢。不卑不亢,不与任何朝臣过近。武功高强,领兵有方,忠于朕,忠于盛国。乃朕之幸,盛国之幸。” 尹瑞眉眼笑着连连点着头:“皇上说的极是。” 盛弈坤一边走着,一边忽似想起什么来,悄声问道:“尹瑞,这时北凌为何还未成家?有没有什么说法?” 尹瑞忙低声回道:“回皇上。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听说,时将军与他爹时之渊闹得挺僵的。他爹非要他娶他结拜义兄的女儿,时将军因他爹曾在他孩童之时因怀才不遇迁怒于全家人,导致他娘还有他姐姐妹妹还有他自己常常被打。时将军对他爹颇多怨愤,而今他独自住在大将军府里,并未与他家里人同住。坊间都传闻时将军不苟言笑,不近女色。” 盛弈坤笑了笑,道:“时北凌还真是个性情中人。有原则,不随波逐流,一心为国。朕甚是感动。” 尹瑞又忙眉眼笑着连连附和道:“皇上所言极是。” 盛弈坤突然又停下脚步来,郑重其事道:“不过,时北凌也该成家了。朕怎能让一国栋梁之大将军如此孤独呢?” 尹瑞忙又谄媚着笑道:“皇上是想给大将军赐婚吗?” 盛弈坤笑而不语,又继续往前走着。 * 此时,时北凌已经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昨夜他搭救叶安晴的那条巷子里。 他慢慢踱着步,环顾着巷子四周墙上还有被叶安晴那菜刀砍过的痕迹,回想着昨夜所有场景,嘴角不禁轻轻上扬着,自语道:“她还真是够野。” 走出了那巷子,已是午时,该吃午饭了。时北凌便又折回身去往大将军府走去。 刚拐到了另一条街上,迎面遇到了谢以轩,他旁侧还有两名年轻女子。 谢以轩见是时北凌,忙拱手道:“大将军,有礼了。” 时北凌站定,淡然道:“原来是新晋大理寺少卿,谢少卿。” 谢以轩忙又看着身旁,给时北凌介绍道:“这位是内人高语柔,这位是舍妹谢雅珊。你们俩赶紧见过大将军。” 高语柔和谢雅珊行礼道:“大将军。” 时北凌微微点头示意,便就继续往回府的路上走了。 高语柔望着时北凌的背影,撇着嘴唇,道:“这时北凌架子够大的。” 谢以轩不置可否,瞥了一眼高语柔,道:“时北凌可是盛国唯一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得皇上信赖,架子能不大吗?” 高语柔哼了一声:“以轩,虽说你现在也是皇上重用的新晋大理寺少卿,但,你和那时北凌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呢。那你就甘心屈居人后?” 谢以轩望着时北凌的背影,默然着,没有说话。 谢雅珊眼中带着桃花般的笑,悄声问道:“哥,这大将军娶妻了吗?” 高语柔却在旁侧不屑地轻笑道:“雅珊,就你也想着嫁给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时北凌?你从乡下到都城来才几天?听闻那时北凌秉性古怪,又不近女色。怎样,都没有你的份儿。” 谢雅珊冲着高语柔翻了一个大白眼,撅起嘴来,不服气道:“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真就不信了呢。” 此时,一阵儿奇香传来,谢雅珊循着望去,却见一个大人领着一个小孩儿,手里都拿着一个东西在吃,与他们擦身而过。 谢雅珊忙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吃的什么呀?这么香。在哪里买的?” 那人回头一指,道:“这叫鸡蛋灌饼,在城南那家叫独美小饭馆买的。。” 谢雅珊欣喜地到了谢以轩的身旁拽着他的胳膊道:“哥,我们也去那个独美小饭馆去买鸡蛋灌饼吃吧。” 第18章 采蘑菇的小女子 谢以轩一听,心想可不能让妹妹见到前妻叶安晴,那高语柔就会知道那独美小饭馆就是他的前妻叶安晴开的了,还不知道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呢。 于是,他忙阻止道:“那有什么好吃的?一个小食而已。府里不是新请了厨子吗?回府吃饭去。那厨子可是以前在大酒楼做的。” 说着,谢以轩就催促着谢雅珊赶紧走。 可谢雅珊却上来了犟脾气,撇约着嘴巴,紧皱着柳叶眉,嘟囔道:“哥,你这都当了大理寺少卿了,怎么还这么抠门?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花钱。你要是今日不给我买鸡蛋灌饼,我就告诉娘去,你苛待妹妹。” 高语柔在旁侧冷嘲热讽道:“以轩,你可不能得罪你这妹妹。雅珊刚才不是说了吗,她要嫁给那个大将军时北凌呢。这可是时北凌的未来夫人呢,哈哈,你还不赶紧给大将军未来夫人买鸡蛋灌饼去。免得被穿小鞋。哈哈。” 谢雅珊气呼呼地瞪着高语柔道:“嫂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讽我。哼。你如今嫁给我哥这么久了,还没有给我们谢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忒说不过去了吧。我爹娘说不定再给哥纳几房小妾也是应当的。哼哼。” 高语柔往前走了一步,瞟着谢雅珊,气急道:“我可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谁敢给我夫君纳什么小妾?还有,你们在乡下呆得好好的,怎么非要跑到都城来住到我的府上烦扰我?” 还没等谢雅珊回话呢,就听到谢以轩冷冷道:“语柔,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我爹娘还有妹妹是我的亲人,我现在是大理寺少卿,也有了这个能力,我当然要接他们来都城享福了。那是我们‘谢’府,不是你娘家‘高’府。” 谢雅珊听着哥哥如此说,心里高兴极了,她冷笑着斜着眼看着高语柔,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高语柔手指着谢以轩,骂道:“谢以轩,你当初怎么同我讲的,怎么同我父母讲的?你如今刚刚升任大理寺少卿,就如此待我?你是不是忘了,我爹可是礼部尚书!” 谢以轩轻叹一声,敷衍道:“语柔,这是在大街上呢,你收敛一下吧。若是被朝中认识我的人瞧见了多不好。” 随即,谢以轩又对谢雅珊安抚道:“雅珊,今日我还要回府处理一些事。改日我再给你买鸡蛋灌饼。” 谢雅珊眨了眨眼睛,撅着嘴巴道:“那你给我钱,我自己去买去。” 谢以轩心里就一根弦,绝不能让妹妹谢雅珊到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去。 他忙扯谎道:“我今日真是忘了带钱袋出来了。改日,改日,好吧。” 说着,谢以轩就催促着谢雅珊赶紧一起回府去了。 谢雅珊扭着身子,嘀嘀咕咕地甚是恼火的样子。不过,她又觉得不敢耽误哥哥的正事。他们一家现在可是要靠着哥哥呢。 谢以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 这日,天色刚刚蒙白,叶安晴就背着一个大竹篓出发了。 刚到城门旁,恰好逢城门启开之时。 叶安晴背着竹篓一路哼着小曲,手里采了一根毛毛草晃悠着,往城郊的远惑山上进发。 因今日叶安晴定的招牌菜是炸蘑菇。所以,她就打算上山采蘑菇去。 朝霞斜照在远惑山上,晨露滋润着山间的树木花花草草。 叶安晴轻轻用手拨开青草,用小铲子轻轻将发现的蘑菇小心翼翼地采出来,放在背后的竹篓里。 叶安晴腰间一个粉色的流苏挂件常常引得蝴蝶往上停落。 寂静的山间令人心旷神怡,再多的烦扰在此都化为乌有了。 不知不觉间,叶安晴就采了半竹篓的蘑菇了。 忽然叶安晴在前方的草地上看着一个小雏鸟,抬头望去,树上有个大大的鸟窝,应该就是从鸟窝里掉出来的。 叶安晴小心翼翼地将小雏鸟捧起来,想着将小雏鸟放回到鸟窝里。 爬树,叶安晴会的。她从小可是个胆大的孩子,爬树上房什么的不在话下,甚是调皮。 叶安晴顺着枝丫一下一下的,终于爬到了鸟窝所在的枝丫处,她小心翼翼地将小雏鸟放回到了鸟窝里。 等她在回头想要从树上下来之时,却发现,妈呀,竟然不知不觉间爬到了如此高的树上。从来就没有爬过这么高。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同样的,上树容易,下树也很难。 叶安晴满头大汗地一点一点地往回蹭着。 可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她没有抓牢树干,就径直往下跌去。伴随着的还有她的惊叫声:“啊!……” 这声音在寂静的山间猛然响起,万物都为之震惊到了。小鸟们纷纷展翅扑腾着飞起来。虫子们也纷纷隐藏起来。蝴蝶也都吓得飞远了。 回响声却依然起伏着…… 叶安晴心想:完了,今个儿不死也肯定要骨折了。 千钧一发之际,叶安晴就觉得身子猛然一轻,腰间被一股力量拥揽起来…… 等她一回神却惊奇地发现大将军时北凌正护拥着她安安稳稳地着落在地面上。 惊魂未定的叶安晴喘息起伏着,忙拱手道:“多谢大……大将军。” 时北凌轻轻瞟了一下叶安晴,又瞧了瞧地上的竹篓,淡然道:“采蘑菇都采到树上了?” 叶安晴忙辩解道:“不是的。我刚才是见着一个小雏鸟从窝里掉出来了。我就想着将小雏鸟放回到它的窝里。谁知,上树容易,下树却发现这树太滑了。” 时北凌仰头瞧了瞧那鸟窝,又淡然道:“你知不知道,当鸟窝里掉出小雏鸟之时,你不要随意动它。小雏鸟的爹娘自然会想办法救它的。若你随意动了它,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的。你也极有可能会被它爹娘攻击。” 叶安晴还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说法,心想:难道是她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时北凌扫了叶安晴一眼,见她蹙起黛眉正思索着什么,唇角微微扯起一丝弧度来,道:“你一个小女子为何一个人上山?爹娘呢?兄弟姊妹呢?或者……夫君呢?” 第19章 炸蘑菇 叶安晴闻听,稍微整理一下背篓里采的蘑菇,重新背上背篓,淡淡道:“我……和离了。娘家也……回不去了。我如今早已习惯一个人了。甚好。” 时北凌心里紧了一下,稍微一愣,眉宇间微蹙起来,道:“你……毕竟是一个小女子,出门在外,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叶安晴歪侧着头望着时北凌,微微一笑:“大多谢大将军提醒。大将军为何一个人早早地来这远惑山上?” 时北凌负手一边往前走着,挑眉道:“这里埋着一匹跟随我多年的骏马。闲暇之时,我必来山上看它。” 叶安晴听着这里,停下脚步来,望着时北凌。 没想到这盛国杀伐果断狠厉非常的大将军时北凌竟然有如此心软的一面。 时北凌回转身扫着叶安晴,淡然道:“你怎么不走了?我也正好下山,一起走吧。免得你被什么人绑了去,惊扰了我那匹骏马的亡灵。” 叶安晴闻言悄悄撅起了嘴巴。心想:时北凌果然是时北凌,够冷。还以为他是为了她这个小百姓的平安呢。原来是为了他的马儿的亡灵不被惊扰。 时北凌眸光瞥见叶安晴此刻的神情,薄唇轻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来。 等到两人下了山来,都城城门依稀就在不远处了。 时北凌的贴身侍卫戴枫和岑霄已经在此等候着了。 叶安晴急忙道:“大将军,我是个不想欠人人情的人。您刚才在山上毕竟又救了我一次。我想给你做点好吃的送去以表达我的谢意。” 戴枫回道:“大将军从来就不吃外面的东西。你的好意,大将军心领了。” 此时,时北凌飞身上马,轻轻又扫了叶安晴一眼,便就策马扬鞭和戴枫岑霄疾驰而去。 叶安晴望着时北凌的背影,自语道:“反正我的话儿说到了,你别说我叶安晴不懂人情就行。” 叶安晴背着竹篓,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小曲儿,很快就回到了都城里。 今日的招牌菜是炸蘑菇。 叶安晴将竹篓里的蘑菇都倒入一个大盆子里。舀上水,用笊篱反复划拉着清洗蘑菇。 反复几次之后,再用笊篱将蘑菇捞起来放在竹镂空的扁盆子里控水。再用手分别将蘑菇握在手心里尽量沥干多余的水分。 接下来,叶安晴又将蘑菇撕成适当的小条状。再在另一个盆子里打入数个鸡蛋,放入盐巴和玉米粉面粉搅拌均匀。将蘑菇条倒入,再次搅拌均匀,让每一块蘑菇都裹上调制好的汤液。 最后便是倒入合适的油量炸制蘑菇了。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今日采的所有蘑菇都炸制好了。叶安晴用笊篱全都捞到了两个竹子做的盆子里。摆在了堂口处。再备好辣椒调料,五香调料,还有椒盐调料,以适合不同食客的口味。 顺手在门边挂出今日招牌菜的牌子之后,食客们都纷纷欣喜的探头望去。继而又如往常一样迅捷地排好队。 食客甲:“从来没有吃过炸蘑菇,今日要饱饱口福了。多买些给孩子们当零嘴吃。” 食客乙:“说的是呢。小孩子定然喜欢吃。我们家的喜欢吃椒盐的。我要多买些。” 食客丙:“我家那婆娘早早催着我说,一早就看到老板娘背着一竹篓的蘑菇回来,说是今日会做炸蘑菇,要我一定早排队买上,前些日那鸡蛋灌饼,我来晚了,都卖完了。我可被我家那婆娘好一顿数落。” 食客丁:“我闻着这香味就与一般吃食不同。肯定又是独家美味。幸亏我早来了。要不然又排不上了。” …… 此时,叶安晴又换上了崭新的围裙,扎好了新头巾,站在门口笑道:“独美小饭馆今日招牌菜炸蘑菇开卖喽!” 食客们排着队依次递着钱,说着他们的口味。 “给我来一斤。椒盐的。” “给我半斤,五香的。” “给我一斤,辣的。” …… 叶安晴一一给每个食客都打包好,又将特制的不同口味的调料分包在不同的小油纸里。 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来,又都甚是满意而归。 叶安晴收着小钱钱也乐开了花…… * 谢雅珊正在街上买头饰,瞧着一个个人从前条街上出来,纷纷拿着油纸包,说笑着,吃着。闻着甚美味。 他们都是吃的什么东西?如此高兴? 谢雅珊敌不过美味总是扑鼻而来,她忙拉住一个人问道:“你这是在吃的什么?味道闻起来如此香?在哪里买的?” 那人便回道:“这是炸蘑菇,在城南那家叫做独美小饭馆里买的。快看看吧。人太多了,去的太晚了不一定能买到了。” 谢雅珊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和哥哥嫂嫂一起出来之时,她见旁人所吃的鸡蛋灌饼好似说就是在那家独美小饭馆买的。只是,那日哥哥有事又没有带钱袋所以没有买成。今日,她可是和哥哥要了买头饰的钱,有钱买好吃的了。可不能再错过了。 于是,谢雅珊就小跑着到了前一条街上,顺着来来往往的食客,找到了城南街上最头上的独美小饭馆。 人确实是多。食客队伍排到了老远。 谢雅珊先凑过去想看看这炸蘑菇是什么样子。 她刚走近前,想要问什么,一抬头刚好看到了正在微笑着给食客打包的叶安晴。 她随即就惊愣道:“嫂……叶安晴?!” 叶安晴闻听侧眸望过去,也瞧见了还惊愣中的前小姑子谢雅珊。 冤家路窄。 不过,如今的叶安晴早就不把谢家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叶安晴也并不打算装作不认识,毕竟那谢家人对原主的伤害还在。她不能原谅那些伤害原主的人。原主对这谢雅珊甚是善待,可这前小姑子谢雅珊却没少使坏伤害原主。 叶安晴立马沉下脸来对谢雅珊冷冷道:“谢家人请离着我的小饭馆远点。别恶心到我的食客们。” 谢雅珊不服气地刚要大声喊着什么,却被旁侧正在排着队的食客们吆喝道:“你谁呀,老板娘都让你离着远点了,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开,别挡着我们买。” 谢雅珊只好忿忿着拿着钱袋子走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前嫂子叶安晴竟然没有落魄,还在都城开起了小饭馆来了,还如此红火。 她越走越气,回想起那日他哥哥谢以轩的态度来,她猜想:莫不是哥哥早就知道这独美小饭馆是叶安晴开的了?所以那日他才极力阻止她过来买鸡蛋灌饼? 谢雅珊打定主意要回府好好问问哥哥,还要让哥哥这个大理寺少卿好好治治这嚣张的叶安晴。 第20章 真会演 等到谢雅珊回到谢府,却正巧碰到高语柔正和她的父母吵着呢。 谢雅珊火了,冲着高语柔就喊道:“高语柔,你不就是仗着你爹是礼部尚书吗?可我哥如今已是皇上重用的大理寺少卿了。我们谢家可不能再被你们高家呼来喝去了。你怎么都看我们不顺眼,不就是不想我和我爹娘继续住在这里吗?我还不知道你的这种小把戏?” 高语柔也不甘示弱,转头就对谢雅珊骂道:“你这小姑子正事不干点儿,整日除了痴心妄想嫁给大将军时北凌,就想着怎么吃喝玩乐。你哥现在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了,你就想着不把我高语柔放在眼里了?哼,你哥能到如今,也多少是仰仗我爹的。” 此时,谢以轩正从外面回来,见到眼前的这火爆的场景,他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谢石忙用拐棍狠狠地戳了一下地面,咣地一声,咬着牙,道:“以轩!你看看,这就是你费尽心思娶的好婆娘!” 身旁的赵芹一下子开始抹泪了,捶胸顿足道:“儿啊,以轩,你老娘都被你这好媳妇儿给欺负死了哦。” 谢雅珊忙过去搀扶着赵芹,数落道:“哥!你看看,娘都被高语柔气成什么样了?她这么久还未为我们谢家生个一儿半女的,还如此嚣张跋扈的,我看哪,我和爹娘可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会被高语柔给折磨死不可。” 此时,赵芹哭得更凶了…… 高语柔见此冷笑道:“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戏园子里的戏子都比不上你们会演!” 话音刚落,谢以轩上前就给了高语柔一个耳光。 啪!甚是响亮。 高语柔捂着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委屈又甚是愤怒地转头望着谢以轩:“你打我?!谢以轩,你竟然敢打我高语柔?!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说着,高语柔就甩袖子就要往府外奔去。 谢以轩一把拽住她,冷冷道:“高语柔,我劝你还是乖乖呆在谢府,别妄想着回娘家搬救兵。” 高语柔使劲甩开了谢以轩的手,狠狠瞪着谢以轩道:“谢以轩,既然你敢打我,就要承担后果!” 说着,高语柔再次拂袖而去。 赵芹忙过来把着谢以轩的胳膊,担心道:“以轩,高语柔会不会让他爹过来教训你?” 谢以轩忙安慰道:“娘,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谢雅珊也过来安抚道:“娘,你忘了,我们现在不再是山村里的任人宰割的小百姓了。我哥现在可是皇上重用的大理寺少卿。那高语柔的爹就算是礼部尚书也不敢随意把我哥怎样的。” 赵芹这才缓下来心神,叹道:“以轩,我怎么觉得这高语柔还不如那叶安晴呢。脾气又大,对我们也甚是不孝顺。还未给谢家添丁加口的。作为一个儿媳妇,哪一样都不行。” 谢雅珊忽然想起什么来,忙道:“爹,娘,哥,你猜,我今日瞧见谁了?你们肯定不会信,我竟然看见我那前嫂子——叶安晴了!” 赵芹忙问道:“你怎会看见她?这里可是都城。她和你哥和离了,娘家也回不去,定然是凄惨过活吧。就算是她身在都城,估计也是在都城里要饭吧?” 谢石也顺着赵芹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谢以轩却有些惶然,不知怎地,他并不想爹娘和妹妹知道如今前妻叶安晴在都城里开小饭馆的事。 谢雅珊紧接着撇着嘴巴,有些不屑道:“可惜,那叶安晴在都城里不是要饭。反倒还在城南开了一家小饭馆,风生水起的,甚是火爆。” “啊?!” 谢石和赵芹惊得皆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呢?!” 谢雅珊紧着鼻翼,眯缝着双眼,道:“我更不想这是真的。可那分明就是真的。且,那叶安晴还不肯卖给我她小饭馆里的东西。还说,谢家人离着她小饭馆远点。哼。哥,你可要替我好好出这口气。” 赵芹闻听急了:“呀,那叶安晴脾气变得这么大了?以轩,你如今可是大理寺少卿,你可不能让叶安晴欺负你妹妹。再怎么说,雅珊都是她的前小姑子,她本应该主动给雅珊打包些好吃的才是,怎么能如此蛮横地对待雅珊呢,是吧?” 谢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谢以轩此刻的心里倒是有些乱。 自从费尽心思和白月光高语柔成婚之后,自以为会是阖家欢乐的谢以轩却并没有得到如期的安乐,而是对嚣张跋扈的高语柔越来越难以抑制的厌烦。再加上爹娘和妹妹在他面前吹的各种耳旁风,他对高语柔更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最近,他却常常梦见之前和前妻叶安晴在一起的安静祥和的那三年日子。 谢雅珊见哥哥有些失神了,忙过去拽着哥哥的胳膊,道:“哥,你赶紧去找叶安晴给我出气去。” 谢以轩忙回道:“雅珊,我现在可是刚刚上任大理寺少卿,很多人都盯着呢,身在官场,我可要先稳妥着点。若是我今日去找那叶安晴给你出气,那里可是小饭馆,那么多食客,引起什么骚乱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不好。你先忍着些,稍过些时日,再说。” 谢雅珊似乎听懂了什么,只好作罢:“好吧。哥,那这次我就听你的。可你千万别忘了我的事。还有,今日叶安晴那小饭馆炸的蘑菇闻着倒是好吃,我甚是想吃。哥,你先想办法给我弄些来。” 谢以轩笑了笑,道:“这还不好办?我让婢女给你多买些,和爹娘都一起吃。反正那叶安晴也不认识谢府的婢女。让婢女别乱说话就行。” 谢雅珊欢喜雀跃,道:“哥,还是你有法子。” 谢以轩马上吩咐谢家婢女即刻去叶安晴的小饭馆买炸蘑菇去。 很快,婢女就买回了三大油纸包的炸蘑菇来,辣的,五香的,椒盐的,各一大包。 谢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着炸蘑菇。 他们纷纷拿起一根炸蘑菇来,淡然地放在嘴里,嚼了几下,便就纷纷舒展开了神情,惊喜道:“竟然如此好吃!” 谢雅珊道:“这叶安晴的手艺比以前在谢家之时又提高了甚是多。怪不得她的小饭馆排那么长的队。” 谢以轩见爹娘还有妹妹此时吃着这个炸蘑菇如此高兴,他竟然有了某种幻想:如若这叶安晴还在谢家的话,岂不是会一片其乐融融? 第21章 竟然想她了…… 还没等谢以轩说其他的,赵芹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以轩,这高语柔估计是回娘家哭诉去了。也不知晓他爹礼部尚书高轩廷会如何找你算账呢。” 谢以轩忙安抚道:“娘,你莫要担心。我自有打算。” 谢石道:“以轩,你如今已是皇上重用的大理寺少卿,你腰杆要挺起来。莫要被任何人拿捏了。高语柔不孝顺我们,至今又未给我们谢家添丁,要她这样的有何用?她还动不动就拿他爹来欺压你。要不,你就赶紧再娶个妾,给我们生个孙子,要么就直接休了高语柔,再另娶其他门当户对的官宦之女,真正能扶持你,光耀我们谢家门庭的。” 谢雅珊道:“高语柔那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大哥,你可要小心点。要是有个万全之策就好了。” 谢以轩安慰道:“你们都放心好了。我谢以轩向来不会坐以待毙的。” 高语柔当然是回娘家告状去了。 她可是高家独女,她爹高轩廷自然不会让他的掌上明珠受任何窝囊气的。 高家就等着谢家人登门赔罪。 可一连几日过去了,高家还是没有等来谢家的任何人影儿。 高语柔坐不住了,想要回谢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轩廷制止道:“语柔,你要有点骨气。你若是如此回去,定然会被那谢家人更看扁了。我愈发觉得那谢以轩是个狠人。当初他为了娶到你,就做了太傅吴则海的义子,后来吴则海无端就以贪污受贿之名被抓到了天牢。而那谢以轩因大义灭亲被皇上重用。” 事到如今,高语柔只好将谢以轩为何突然除掉吴家人和盘托出。 高轩廷长叹道:“语柔,你为何如此做?你以为你诬陷吴则海的儿子吴尚拓非礼你,谢以轩借此除掉了吴家,你之前在都城很多不利于名声的事他就不会知晓了?还是说谢以轩从此就会待你更好了?非也!你此举乃是愚蠢至极!试问,那个男子能忍受其妻被别的男子非礼过?那样的事只会让你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在加上,至今你还未有所出,恐怕,此时此刻,那谢以轩正在考虑如何休掉你了。更有甚者,谢以轩或许在筹谋如何除掉彻底除掉高家。吴家便是前车之鉴。” 高语柔闻听,更加紧张了:“爹,那可怎么办?我费劲心机才与那谢以轩成亲的。若是我被他休掉了,我这辈子就完了。再者,如若那谢以轩真的打算像除掉吴家那样除掉高家的话,我们该如何自保?爹,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呀。” 高轩廷又是一声长叹,道:“为今之计,对你最好的出路便是你回谢家主动要求和离,既保全了你的名声,又保住了高家的周全。为父年事已高,过了年,我也便该退了,到时,便无人能保全你了,保全高家了。” 高语柔颓然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眼神发直。 算计来,算计去,高语柔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被那个曾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待她好的谢以轩给算计了。 可没有办法,如今为了保住她自己,保住高家,她也只能按照她爹高轩廷所说的去做。 于是,翌日,高语柔便回到了谢家,主动提出了和离。 谢以轩甚是震惊。 高语柔为何一反常态,突然主动提出和离?难道是她猜想到他要对他们高家动手了?高语柔还能有如此心计?那么,极有可能是她爹高轩廷猜到了什么,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不过……,也好,省得他费事了。 谢以轩没有任何挽留,也没有任何其他言语,迅速写好了和离书给了高语柔。 谢以轩如此行径,高语柔不免暗暗赞叹她爹爹高轩廷的明智。谢以轩果然是早就有了休了她的打算,且,也极有可能正在谋划这如何像除掉吴家一样除掉他们高家。 想到这里,高语柔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切,果然如她爹爹高轩廷所说,主动和离是能够保全她自己,保全高家的唯一出路。 就这样,高语柔带了三马车的东西回到了高家,她和谢以轩的婚事正式结束了,如同一场梦一般,是她从未预料到的结局。 谢家当夜却是大摆宴席,庆祝起来。 赵芹笑道:“太痛快了,再也不用再听到高语柔那整日里颐指气使的腔调了。这样的儿媳妇就不应该要。” 谢石道:“说的是。以轩,赶紧另娶门当户对的,赶紧给谢家添丁啊。无后为大。” 谢雅珊笑道:“大哥,可不能再找高语柔这样了,气死人了。一定要娶官宦之女,还要温柔贤惠待我极好的。处处为我着想的……” 谢以轩拿起酒杯边喝边道:“快吃吧。都凉了。” 此时的谢以轩,不知为何,却又想起了他的前妻叶安晴来。 * 夜色已然深了。周遭皆安静下来。 叶安晴清扫完小饭馆的里里外外,打烊,关好小饭馆的门,伸了伸胳膊,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去。 走着走着,叶安晴就觉得背后有人似的,她便停下了脚步来,快速回转身查看着。 眼睛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人,巷子甚是安静。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叶安晴又回转身来,继续往前走着。 刚走了几步,她又好似听到了身后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她又急忙停下来,右手紧紧摸着布袋里的防身菜刀,随时准备抽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从后方忽然扑向她,瞬间抱住了她。 叶安晴瞬间闻道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呃呀,他奶奶的,哪个酒鬼耍酒疯敢趁着夜色动她?活腻歪了吧。 叶安晴忙奋力挣扎开,连踹带踢,甭管什么动作了,有用就行,能制服坏人就行。 那人被踢踹咬的哼哼唧唧的,终于抵不住叶安晴那狂野劲儿,松了手。 叶安晴将布袋里菜刀抽了出来,明晃晃地亮着,道:“不要命的就给姑奶奶过来!” 那个人龇牙咧嘴地晃悠着身子,叫道:“叶安晴,是我,谢以轩。” 第22章 原来是她 谢以轩? 听着声音好似就是前夫谢以轩。 叶安晴又定睛仔细分辨了下,果然是谢以轩。 叶安晴气不打一处来,提着刀,呵斥道:“谢以轩,你方才的行径到底要做什么?为何突然抱着我?恶心我!那日和离之时已然都说得甚是清楚。你我二人从此陌路,各不相干。再说了,你本就是心中早有了高语柔,你如今也和你心心念念地高语柔成婚了。本就是我被你白白利用了三年供你念书,你还忘恩负义。算了,与你的前尘往事我已不想再提。你为何还故意如此跟踪我骚扰我?” 此时谢以轩早已酒醒了七分。 他回想着今夜本是他们谢家庆祝他与高语柔和离了,而他却在酒足饭饱之后,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又跟着她一直往回家的路上走着。方才,不知怎地他心中甚是想抱叶那晴,于是,便就往前一扑,从后面抱紧紧抱住了叶安晴,就有了刚才叶安晴厮打他那一幕。 谢以轩支支吾吾道:“安……安晴,安晴,我谢以轩想你了。我……我今夜甚是想你了。你……你跟我回谢府吧。” 呀呵。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叶安晴冷冷大笑:“谢以轩,你抽风呢。如此深夜,你不回去和你的高语柔演绎夫妻恩爱,怎么反倒跟着你曾万般唾弃的前妻在这里表白深情呢。甚是可笑。” 谢以轩忙又道:“安晴,那高语柔她……,我已经将她休了。她待我不好,待我父母和妹妹也不好。她其实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的人,人品奇差。以前我未曾知晓她的性情。被她所骗。安晴,安晴,你人又好,待我又好,待我父母妹妹都好。如今,你厨艺高超,我们都爱吃你做的饭菜。甚是美味。安晴,你就跟我回去吧,这次我定然好好待你,让你当大理寺少卿夫人,我们再生几个儿女……” 叶安晴听到此都要吐了。 真是恶心至极。 叶安晴大喝一声:“停!谢以轩,赶紧滚。你当我叶安晴是什么人?你和高语柔的事,与我无关。别扯上我。我叶安晴是你想着怎样就怎样的人吗?这些话,你对别人说去吧。我一点都不想听。你别再跟着我了。大理寺少卿大人!” 说着叶安晴便提着刀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 谢以轩在后面喊着:“安晴……安晴,我一定会等你回心转意的!” 叶安晴听着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赶忙加快了步伐跑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叶安晴从里到外将衣服赶紧换下来,扔了。 因这衣裳刚才被谢以轩抱过了,想想就恶心死了。洗都不想洗,还是直接扔掉才爽。 之后,叶安晴好好沐浴更衣了,将那耳朵认真洗了洗,简直,谢以轩刚才那些话脏死耳朵了。 当叶安晴收拾完躺到床上睡下之时,已然是半夜了。 叶安晴心想:可别让她再见到那恶心的前夫谢以轩了。 只是,让叶安晴没有想到的是,那前夫谢以轩竟然一连几日都到了她的小饭馆门前想要进到她的小饭馆里面点菜吃。 真是脸皮厚到如城墙了。 每一次都被她赶出去了。 可谢以轩还是不死心。只要得着空闲,他就会到叶安晴的小饭馆门前日日唤着“安晴”。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众人也便知晓了谢以轩和叶安晴是已经和离的前夫和前妻的关系。也便知晓了他们之前曾发生过什么。 要若换成别的男子,早就感觉丢死人了。绝对不会再来找前妻了。 可谢以轩绝对不是一般人,无论做什么,只要他想做成的,无论是好事坏事,他都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也会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这日,谢以轩从大理寺忙完政务出来,又径直来到了叶安晴的小饭馆门前,接连唤着:“安晴,安晴,安晴……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只要你跟着我回去,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这时,有人便私下里窃窃私语道:“叶家二姑娘还挺倔强的,怎么还是不肯原谅前夫呢。这个前夫做的够可以了,如今能主动知错祈求前妻原谅的男子少见呢。” 另一些人也纷纷点着头,道:“谁说不是呢。再说了,这前夫如今已是大理寺少卿了,受到了皇上的重用。叶家二姑娘与前夫重修旧好,对她也是件甚好之事。难道她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她怎么就是不开窍呢?太犟了。”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此时,旁人便听到叶安晴磨菜刀的声音更响了,随即便看到饭馆门前贴出告示:谢以轩与畜生不得入内! 呀呵。 众人纷纷惊道:“这叶家二姑娘的脾气还甚是大呢。” 此时,大将军时北凌带着贴身侍卫戴枫与岑霄从都城外办事回来,正要进宫去,刚好路过叶安晴的小饭馆门前。 时北凌见此情景,薄唇淡然勾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时北凌悄然道:“这老板娘何许人也?戴枫,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大将军。” 戴枫便下马来,和旁人打听着有关眼前之事的详情。 很快,戴枫便又飞身上马来,低声回道:“禀大将军,听说此老板娘是谢以轩的和离的前妻,名叫叶安晴。曾供养谢以轩三年读书,谢以轩高中榜眼另娶了心中所想的礼部尚书之女高语柔,可之后,因种种原因,谢以轩又与高语柔和离了,又想和前妻叶安晴和好。叶安晴却不同意。之前叶安晴和离后,娘家都回不去了。如今听说她一直独居,性子生猛,不近男色。” 时北凌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淡勾,道:“原来如此。” 时北凌刚要带着戴枫与岑霄离开,只见独美小饭馆里一个女子提着一把菜刀出来了,之后,砰地一声将菜刀奋力插在门前桌上,赫然站立,道:“我叶安晴奉公守法,誓死不与谢以轩复婚!” 时北凌定睛一瞧,叹道:“原来是她。” 继而,时北凌的唇角勾起的弧线越大了…… 第23章 解围 岑霄道:“大将军,您说的是……谁啊。” 戴枫悄声道:“岑霄,你还没有认出来吗?那不就是那个……那个女子吗?一开始她的公鸡还惊扰到大将军的马了,还有,那日在城郊远惑山上……那个那个,你想起来了吗?” 岑霄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姑娘啊。只是没有想到这新晋大理寺少卿谢以轩竟然是她的前夫。真是看不出来,那姑娘竟然都成婚过。” 戴枫又道:“当然不像成婚过的。因为刚才,我打听之时,那几个人告知我,那叶安晴供养谢以轩三年读书,谢以轩竟然以怕会影响读书为名,始终未能与叶安晴圆房。也就是说,叶安晴直到如今依然还是处子之身。明白了?” 岑霄连连点着头:“怪不得呢。怎么看都不像个成过婚的妇人。只是她这个性还甚是独特。从未见过。” 岑霄和戴枫俩嘀咕的话,时北凌当然都听见了,他长叹一声,道:“你们俩嘀咕完了?走吧。” “哦,是,大将军。” 岑霄和戴枫忙策马随着时北凌的马儿一起疾驰而去。 是夜,时北凌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对面。 他站在墙角暗影里,瞧着小饭馆上面的牌匾“独美小饭馆”这几个大字,不禁一笑:独美?独美。臭丫头,你这是打算这一生都一个人过了吗?一个谢以轩,竟将你伤得如此之深,你这是再也不信任何男人了? 此时,一个人影儿往叶安晴的小饭馆里走去。 时北凌仔细一瞧,竟又是叶安晴的前夫谢以轩。 他的剑眉不禁又蹙紧了。 饭馆里屋里,正在做打烊准备的叶安晴忙着收拾清扫着。 她听着脚步声,回头一瞧,见是前夫谢以轩走进来,她忙拿起手里的笤帚来,往外赶着谢以轩,道:“大理寺少卿大人,谢大人,您没有看见门口的贴着本店的告示吗?‘谢以轩与畜生不得入内’!” 谢以轩却装作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样子,央求道:“安晴,你就原谅我吧。我们老夫老妻了,如今我都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只要你跟着我回谢府,从今以后,你谢府就是当家主母,任何人都要听你的。还有,我定然会重新与你办一次大婚之礼。让世人皆见证你与我的婚事。” 呕…… 叶安晴闻听都要恶心得吐出来了。 她冷笑道:“老夫老妻?谁跟你老夫老妻,我与你压根就没有圆过房。确切地说,是你谢以轩曾骗得我叶安晴团团转。我傻,不等于一辈子都傻。滚,赶紧滚。” 说着,叶安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扫帚往外扫着谢以轩。 谢以轩却纹丝不动地,死乞白赖地依然哼哼唧唧地央求着叶安晴,还试图再次伸手去够叶安晴。 叶安晴回转身想要去拿菜板上的菜刀,却被谢以轩一下子猛然拉住了胳膊,然后噗通跪倒在地,哭道:“安晴,安晴,我求求你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了。真的!你就信我这一次吧!” 叶安晴真是一点都不想听谢以轩的任何话,她奋力想摆脱开谢以轩的手,却怎么都摆脱不开。 此时此刻,就见一个人影儿飞过来,飞脚踢开谢以轩的手,又将叶安晴护拥着旋转出安全距离,站定。 叶安晴这才发现身旁之人竟是大将军时北凌。 谢以轩也惊愣住了。 还未等叶安晴说话呢,谢以轩便起身冲着时北凌说道:“大将军为何出现在此?” 时北凌淡然负手站立,冷冷道:“深更半夜,谢少卿又为何出现在此?” 谢以轩当然知晓时北凌是何许人,他不敢太放肆,便道:“大将军,此乃我的家事。叶安晴乃是我的前妻。我与她尚有甚多事要商议。望大将军莫要管我的家事。” 时北凌却冷哼一声,道:“既已和离,你与叶安晴便再无任何瓜葛,何谈你的家事?和离书既签,便是前尘往事皆了了,各自为安。谢少卿何必旧事重提,再来纠缠叶安晴?” 叶安晴闻听,甚是奇怪,这大将军时北凌为何突然对她的事如此之清楚? 谢以轩也纳闷儿了:这大将军时北凌何时知晓他与叶安晴的往事的?一个堂堂大将军,国事军务如此繁忙,竟然会对区区一个小饭馆的老板娘如此关注? 蹊跷。 谢以轩忽然相起之前那夜,叶安晴被几个混混给追赶想要非礼她,却被时北凌救了。他当时就在侧旁巷子的暗影里,看得一清二楚。 那夜是时北凌恰巧救了叶安晴吗?还是在那之前,时北凌就曾早就认识过叶安晴? 甚是可疑。 难道……,这时北凌……对叶安晴…… 不可能吧。 堂堂一个人称‘活阎王’,又不近女色的大将军怎么会对一个和离过的女子有什么想法呢? 可,今夜,此时此刻,时北凌又为何突然冒出来干涉他与叶安晴之事? 不过,谢以轩想着他作为大理寺少卿,一个从四品的文官终究是不敢与皇上信赖的一品武将时北凌面对面硬来的。至少今日是不能的。 谢以轩缓了缓心神,道:“不知大将军为何会对我与叶安晴之事如此清楚?大将军与叶安晴本就属于不同阶层的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普通百姓,我甚是纳闷儿。大将军可否告知一二。” 时北凌淡然冷冷道:“本将军做什么事,该知晓什么,不该知晓什么,还要向你谢少卿禀告不成?谢少卿,不必知晓。本将军也不必告知你。你且请回吧。” 谢以轩心里气死了。 这时北凌还真是无论如何都面不改色心不跳。总是一副威风凛凛地,赫然而立的模样。 不过,想到时北凌在如今朝中的影响力,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谢以轩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因为叶安晴而贸然得罪时北凌。 来日方长,一切从长计议。他想得到的东西,谁都别想阻止。 想到此,谢以轩又平了平心神,道:“那,大将军,我先告辞了。如此深夜,望大将军也早日回府,毕竟国之栋梁,大将军虽武艺高强,但也要注意自身安危。” 说完,谢以轩就暗暗咬着牙转身走了。 叶安晴松了一口气,忙转头望向时北凌,甚是不好意思道:“多谢大将军解围。不知大将军为何会突然出现?” 第24章 借口 时北凌负手站立,稍顿了一下,忙淡然道:“路过而已。” 叶安晴没有多想,毕竟时北凌如此身份地位,政事军务繁忙,无论突然出现在哪里都是旁人无法料及,也更无法揣测的,也是无关人员不能多问的。 叶安晴一边拿起钥匙往外走,一边道:“大将军,我要打烊了,然后回家,大将军是要去哪里?” 时北凌又顿了顿,淡然道:“先别管我去哪里了。你怎么还回家如此之晚?那夜的教训还不够吗?如若你在僻静的巷子里再遇到什么不测该如何?你怎地不把你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叶安晴倒是没有料到时北凌会如此说,忙笑了笑,回道:“我是要多赚钱的,不能打烊得太早。再说了,我每次回家都会随身带着两把菜刀防身。一般人他们不敢惹我的。” 时北凌不由得轻叹一声,声调甚是郑重道:“若是遇到不是一般人呢?就像那夜,地痞混混集体出动该怎样?你不会武功,只会硬拼,终究会双拳难敌四手,乃至更难敌更多手。” 叶安晴嘿嘿笑了笑,道:“我觉得,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时北凌声调冷了些,微蹙起剑眉,盯着叶安晴,道:“你竟还心存侥幸?若是真遇到不是一般人,瞬间就会要了你的命。” 说着,还没等叶安晴反应过来呢,时北凌的手已经扼住了叶安晴的喉咙处,但并未用任何力。 叶安晴吓得瞪圆了双眸,心猛然狂跳起来,浑身都僵直了般,一动都不能动了。 时北凌见状,忙将手敛回了,眸光看往别处,淡然问道:“这下记住要早点回家了吗?” 叶安晴惊魂未定,用手摸了摸刚才被时北凌扼住的咽喉部位,不禁又吞咽了下,忙颤抖道:“记……记……记住了。” 时北凌又侧眸瞟了瞟叶安晴,瞧她那仍魂飞魄散的模样,语气缓下来,道:“你刚才说你打烊如此之晚,是为了多赚钱?你一个小女子为何要如此拼命赚钱呢?” 叶安晴努力稳住心神,回道:“我……我与那前夫和离之后,便不想再成婚了。一个人过也甚好。男人皆是靠不住的。还是女子自己拼命多赚钱养活自己才更可靠。趁着年轻,钱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将来自己老了,做不动活儿了,就拿钱养自己的老。或,再养条狗,养只猫儿伴着。甚是省心,毫无任何牵绊。” 时北凌闻听此言,不禁勾唇一笑,道:“你这丫头个性还甚是独特。只是,放眼盛国,男子芸芸,难道都是如你所说‘皆靠不住’?盛国的男子在你眼里皆如此不堪,不如猫狗吗?” 叶安晴撅起了嘴巴,点了点头。 但,随即,她好似想到了时北凌也是男的,忙又猛然摇了摇头,尬然道:“哦,大将军,我的意思不是说盛国的男子皆猫狗不如。我的意思只是说,我不想再与任何男子成婚了。就是……就是如此。别无他意。大将军切莫误会。” 时北凌负手一边往外走,一边瞟了一眼仍有些不安的叶安晴,淡然笑而不语。 叶安晴扣上门栓,锁好了小饭馆的门,见时北凌走得甚是慢,还没有走远。 时北凌怎么还没有走?难道他今夜的事不急?还是他在踱步想着他的某些军务? 叶安晴斜背着布包如往常一样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布包里面依然还是放着两把防身的菜刀。 她的步子特意甚是轻,怕打扰到时北凌的思绪。经过时北凌身旁时,她特地离着稍远些,贴着路边走。反正也不同路,时北凌走他的,她走她的。前面就是岔路口了。 可走过了岔路口,叶安晴眼睛却扫着时北凌依然还是与她同路走着,并没有从岔路口沿着另一条路走。 她想,难道是时北凌一直沉浸在思考军务中,并没有留意走错了路? 她应该提醒他吗? 叶安晴思忖了会儿,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时北凌,毕竟,刚才时北凌又帮她解了围,她不能忘恩负义,明知道他走错了路却不告知他。 于是,叶安晴停下脚步,回头对时北凌,道:“大将军,我瞧着您似乎是走错了路了吧?这条路是去我家的方向。” 时北凌却稍稍顿了顿,负手继续往前走着,淡然回道:“今日正好顺路。我正好去你家前面有其他要事。” “哦?哦。” 叶安晴稍有疑惑,但随即又没敢多问什么,便又回转头继续往前走了。 不过一边走着,叶安晴的心里却在犯嘀着嘀咕:她家前面有其他要事?那……为何时北凌还是如此缓缓地跟随在她侧后方,并不着急快走呢?甚是奇怪。 时北凌见叶安晴时不时地侧眸扫着他,一副甚是有些疑惑的样子,忙淡然道:“你这丫头,走路怎么都不往前细细看着?怎地总是眼神飘忽到其他地方?怕是要撞到头了或脚下踩到什么异物摔倒都不知。” 叶安晴心里一紧,忙嘿嘿笑了笑,抿着唇,眼神径直往前看着走路。 时北凌则在侧后方薄唇淡然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来。 等到叶安晴走到了她自己的家,打开门,闪进去,刚要关上门,却忽然瞧着时北凌正在门前不远处看着她。 叶安晴急忙道:“大将军,您不是在前面还有其他要事吗?您……” 时北凌顿了顿,忙稍绷着神情道:“你这丫头,都进门到家了,为何还要半途停顿?我有其他要事,与你何干?若是有恶意者随着你进了门了,你可如何?还不赶紧关好门?” 叶安晴惊了一下,忙连连点着头,将门马上关好,插上门闩。 她倚靠在门上,心里疑惑道:这时北凌怎地如此怪异?真是难以捉摸。 随即,叶安晴忙从门缝处偷偷瞄着门外的境况。 却发现时北凌在她门口站立了一会儿,便又折身沿着原路返回了。 呀? 时北凌不是在她家前面有其他要务吗,怎么又原路返回了? 第25章 铁板烤凉皮 叶安晴一直从门缝里瞧着时北凌的背影,忽而,倏地一下,时北凌便不见了踪影儿。 果然是武功高强,眨眼睛就不见了。 只是,今晚时北凌的言行却让叶安晴百思不得其解。 * 翌日,叶安晴如往常一样早早来到了小饭馆里忙活着。 今日的招牌菜,叶安晴定的是铁板烤凉皮。 叶安晴先做出了一张张的凉皮,然后再熬制出了特制辣酱和五香酱备用。然后,再在铁板上刷上油,放上凉皮,再打上鸡蛋,凝固趁热反面,放上紫色生菜葱丝,还有鸡柳或者猪柳,最后再刷上调制好的辣酱或者五香酱。用短铁铲卷起之后,再切成一指长短。 香味瞬间飘香四溢…… 叶安晴将招牌菜的牌子刚刚挂了出去,食客们便一拥而至,迅捷地排起了长队。 “我要五香的。” “我要辣酱的。” “给我多放些葱丝。” …… 霎时间,叶安晴的小饭馆里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我要五香的,多放生菜。” 叶安晴抬头一瞧,便道:“以哲?怎么是你?” 谢以哲微笑着看着叶安晴,低声道:“嫂嫂,别来无恙。你如今开个这个小饭馆,生意甚是不错。你有这个手艺,生活便也有了着落。甚好。” 叶安晴一边给谢以哲做着他想要的口味,一边莞尔一笑,道:“还行吧。至少自己能养活自己。对了,以哲,你没有与你大哥住在一起吗?你这副书生打扮是要……” 谢以哲笑了笑,道:“嫂嫂,我没有与我哥他们住在一起,他们搬到都城来之时,我还留在乡下。后来我也来到了都城里,我租住在前一条街上的小客栈里,我一边替别人写信维持生活,一边读书,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科举。如若,我吃了你做的美食考取了功名,我就给你多宣传宣传。” 叶安晴一边将做好的烤凉皮打包好了交给谢以哲,一边乐了:“以哲,你和谢家的其他人不一样。那三年,我知道的。你是个好小叔子。谢谢你,以哲。往后,你想吃什么就过来吃。饭钱就不用了。还有,我觉得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嫂嫂了。我和你哥也和离了。你叫我安晴或者老板娘都行。祝你考科举一举中第,金榜题名。” 谢以哲点了点头,道:“谢谢嫂……安晴老板娘。我先走了。” 谢以哲拿起打包好的烤凉皮笑着同叶安晴摆着手。 叶安晴眼圈有些红了,想起那三年在谢家的生活,小叔子谢以哲是唯一对原主好的人。谢以哲有他自己的言行准则,和其他毫无底线的谢家人不一样。 此时,谢以哲带着烤凉皮拐了个弯儿刚要去到前一条街上回到租住的客栈里,却迎面正好遇到了妹妹谢雅珊。 谢雅珊惊喜道:“二哥,你也从乡下来到都城了?你怎么不去谢府找我们呢?大哥新买的谢府特别大,里面陈设甚是好看。你也去住吧。” 谢以哲却摇了摇头,淡然回道:“我不去了。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 谢雅珊急了:“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是一家人。大哥他如今是皇上重用的大理寺少卿。你去和大哥说,大哥肯定会给你谋个好差事的。” 谢以哲却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不倚靠大哥。我也不想住在大哥的谢府里。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你们想倚靠大哥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说着,谢以哲便就疾步离开了。 谢雅珊蹙紧着眉头望着谢以哲的背影:二哥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一点都不像是谢家人。倚靠大哥不好吗?省了多少心哪。 * 谢府。 谢雅珊去到哥哥谢以轩的书房,关好门,神秘兮兮道:“大哥,你猜我今日看见谁了?” 谢以轩一边翻看着书,一边问道:“如此神秘,你是看见谁了?” 谢雅珊悄声道:“我二哥啊。” 谢以轩闻听合上书,抬起头来,道:“以哲?自从搬家之后,他不是留在乡下了吗?怎么,他也来到都城了吗?你没有劝他到谢府来一起住?” 谢雅珊道:“我当然劝过他了。可他就是不听哪。还说他有自己的事做。他是不会搬来谢府倚靠大哥你的。而且,我瞧见他拿着一样小吃从叶安晴的小饭馆出来,好似就从那里买的。我也想买,可我忘了叫个婢女陪着我出来了。我忘了叶安晴不卖给我们谢家人了。可她却独独卖给了二哥。奇怪。” 谢以轩轻叹一声,道:“雅珊,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了。你没事的话,先回屋吧。我要休息一下了。” 谢雅珊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悄声又道:“大哥,你最近在朝堂之上有没有遇到过大将军时北凌?” 听到时北凌的名字,谢以轩瞬间精神了。 他问道:“雅珊,你怎么突然问起时北凌了呢?” 谢雅珊笑道:“大哥,你忘了上次,在街上我们偶遇到了大将军时北凌,我当时还说我要嫁给时北凌呢。你那时还没有与高语柔和离,当时她也在,她还讽刺我呢。可我就是不信那个邪。那时北凌虽传闻他不近女色,我偏偏就是要嫁给时北凌,因为我不信时北凌他能抵得过我的美貌和温柔。无论怎样我都想嫁给他。我是认真的。” 谢以轩刚要摆摆手,劝退谢雅珊,但忽然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郑重道:“雅珊,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大哥我就给你想想办法。” 谢雅珊高兴地跳起来:“真的吗?大哥。谢谢你了,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 * 这日,朝堂之上。 谢以轩忽然出列,拱手叩拜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皇上盛弈坤忙道:“谢爱卿,讲吧。” 谢以轩忙垂首拱手道:“启禀皇上,大将军时北凌为盛国立了赫赫战功,是盛国的栋梁肱股之臣。臣本想着时大将军家庭和睦,妻儿围绕。却没曾想大将军他竟然是一直一个人居住生活。甚是孤单。微臣舍妹谢雅珊诗书礼仪皆备,对谢大将军倾慕已久,万分愿意嫁给大将军照顾大将军。” 第26章 甚妙 皇上盛弈坤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谢爱卿说的对,时大将军是宣国的镇国之才,怎能让他清苦一人?关于此事,朕也曾留心过。一直想着能为时大将军觅得佳偶,琴瑟和鸣。谢爱卿所说,其妹倾慕时大将军已久,愿意嫁给时大将军照顾时大将军,那么……。” 闻听皇上说到此,众臣纷纷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皇上的决定。 里面自然有太多朝臣皆是吃瓜群众。 谢以轩嘴角忍不住上扬着,觉得他妹妹谢雅珊嫁给时北凌定然是板上钉钉了。因为,皇上接下来肯定是要给他们赐婚了。如此以来,一箭双雕,时北凌成了他的妹夫,也便就不能再接近他的前妻叶安晴了。 时北凌倒是面不改色,依然端然而立,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皇上盛弈坤。 任何人都猜不透他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 皇上盛弈坤看了看时北凌,便道:“那么……,朕觉得时大将军的婚配之事定要慎重。毕竟照顾时大将军乃是一项担负重责的大事。各项背景,朕皆要细细考量。今日先到此,退朝。” 众臣纷纷叩拜高呼万万岁恭送皇上盛弈坤。 盛弈坤在近侍大太监尹瑞的服侍下款款离开了朝堂。 一路上,尹瑞便悄声问道:“皇上,莫非您有了更佳人选给时大将军?” 盛弈坤瞥了瞥尹瑞轻笑道:“尹瑞,你个老滑头,倒是看透了朕的心思。朕确实是有了更佳人选。能彻底笼络住像时北凌这样厉害之人,定然要权势地位背景皆要配得上他。让他觉得被朕一直当做心腹大臣重视。那么,朕便要将他纳入朕的家人行列。” 尹瑞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将弈菡公主嫁给时大将军?” 盛弈坤轻轻点了点头,道:“朕这皇妹虽有些骄纵,但,对武功高强战功赫赫之人向来敬佩。朕觉得,她至少不会排斥时北凌的。” 正巧,公主盛弈菡从拐角处恰巧走了过来,见是皇上,便忙近前作揖道:“皇兄安。” 盛弈坤笑道:“弈菡,你这是又去哪里疯闹去了。” 盛弈菡一把拽着盛弈坤,一边撅起嘴巴来,道:“我刚刚偷偷出宫去买了一些奇特的美食吃了,皇兄不会怪我吧?” 盛弈坤稍稍一愣,旋即又笑道:“唉呀,你这是先斩后奏呢。说说,你去哪里买吃的了?这都城里还有哪里的美食能入得了你这皇家公主的刁嘴?” 盛弈菡忙悄声道:“城南有家叫做‘独美小饭馆’的,那里的美食,从来都没有吃过,啧啧啧……” 盛弈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侧眸问尹瑞道:“尹瑞,上次,朕与你微服私访,吃的那家美食是不是就是叫做‘独美小饭馆’?” 尹瑞眉眼带笑,连连点头道:“是的呢,皇上。就是那家。” 盛弈菡闻听,忙道:“原来皇兄也去过那家独美小饭馆吗?如此巧?那你也瞧见那独美小饭馆的老板娘了?哦 ,那脾性,我倒是甚是喜欢。若我不是皇家公主,我定然也去开家小饭馆去,潇洒自在。” 盛弈坤笑道:“弈菡,你能吃得了那份苦?哈哈。开小饭馆,要早出晚归的,甚是辛苦。莫要只瞧见那老板娘身上的光鲜,她背后所付出的努力,定然是你想象不到的。就比如人人皆觉得身为皇上高高在上,统治宣国万民无比爽快。可又有谁能感同身受朕的高处不胜寒呢?” 盛弈菡蹙起黛眉,思忖了下,便又嘀咕道:“皇兄,我有个念想都不行?我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 盛弈坤笑道:“当然行啊。只是,你要清楚,这人世间没有绝对的自由自在。万事皆离不开银两。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朕今日想跟你说说你的婚事。” 盛弈菡闻听,忙道:“婚事?皇兄是要给我赐婚了?是谁?我可不要去和亲。” 盛弈坤郑重道:“咱们宣国自朕开始绝不和亲。这也是大将军时北凌在战场所说的,绝不牺牲任何一个宣国女子来成就宣国大业。宣国大业定要宣国的男子们打下来,守护下来。” 盛弈菡面色沉静下了,道:“皇兄,这真是时北凌所说的?” 盛弈坤点点头,道:“当然。君无戏言。朕觉得时北凌这人一直以宣国大义为重,从来未顾及到他个人之事。如今,朕身为宣国皇上,就要照顾好宣国镇国之臣。在朕的心里,唯有皇妹你才能配得上时北凌。” 盛弈菡担忧道:“可传闻时北凌不近女色……” 盛弈坤叹道:“唉,男子之事,未遇到相配之人又不想凑合过日子,便说不近女色罢了。总之呢,只要皇妹你无大的异议,朕便要给你们俩赐婚了。于宣国的江山社稷而言,这是最好的安排。朕希望皇妹既为皇家公主,也多多少少要懂些不可推卸之责任。” 盛弈菡闻听到此,心里若有所思,却又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就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而此时此刻,众臣从正从朝堂陆续往外走着,奔向宫门口。 谢以轩今日甚是不爽。 皇上虽然没有断然拒绝他的主动提议,说是要细细思量,可这分明就是不同意他的妹妹谢雅珊嫁给时北凌。 今日来上朝,谢以轩本想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制胜,成功将时北凌变为他的妹夫,却万万没有想到,那时北凌未发一字一言,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皇上,便就将他打败了。 难道是因为皇上万分了解时北凌?还是皇上心里早已有了其他人选? 像时北凌如此手握兵权的权臣,皇上定然会想办法加紧笼络的,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谢以轩一边往外走,一边耷拉着脸。 今日简直就是耻辱。 本来想着放下一切脸面主动说其妹倾慕时北凌愿嫁给时北凌照顾时北凌,就会赢得皇上的即刻赐婚,就会借此让时北凌不可抗旨成为他的妹夫,不能再接近叶安晴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却是如此结果。 此时,身旁一个人影儿闪过。 谢以轩一瞧,正是大将军时北凌。 还以为他会找他为了今日朝堂之事争论的,没想到,那时北凌压根就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就那么……那么淡然如无物般走了。 谢以轩心里发着狠:好你个时北凌,你压根就没把我谢以轩放在眼里啊。 谢以轩忙奔过去,站在时北凌旁侧,道:“大将军,舍妹真的是对大将军倾慕已久。舍妹甚是会照顾人,体贴入微……” 时北凌一扬手,淡然道:“本将军觉得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门口挂的那个告示甚是妙:谢以轩与畜生不得入内。谢少卿觉得呢?” 第27章 恕难从命 谢以轩气得肝都要炸了。 可碍于时北凌的权势地位他还不敢动怒,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瞅着时北凌昂然而去。 谢以轩的拳头紧紧攥起来,筋骨毕露:时北凌,我们走着瞧。 谢以轩气急败坏地回到谢府,直奔书房而去,将案台上的东西一推,噼里啪啦全掉在了地上。 谢雅珊推门进来,忙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忿忿?你今日在朝堂上见到时北凌了吗?” 谢以轩闻听时北凌这个名字,直接炸了:“雅珊,时北凌那个狗东西哪配得上你?你就别惦记他了。” 谢雅珊失落道:“大哥,你为何这么说?难道是时北凌亲口否定了?他不想与谢家结亲?大哥如今也是皇上重用的大理寺少卿了,地位也不低啊。我怎么能配不上他呢。” 谢以轩咬牙切齿道:“那时北凌就不是个东西。就算是你嫁给他,你也没有好果子吃。再者,我今日禀明皇上之时,我听着皇上那意思,分明也是不同意你嫁给时北凌的。且,或许,在皇上心中早就另有人选。不是你能企及的。总之,那时北凌,你就别对他有任何妄想了。” 谢雅珊立马变了脸色,撅起嘴巴,不甘心道:“哼。我谢雅珊还就不信了,那时北凌瞧不上我,我还偏偏要嫁个地位比他更高的人给他看。” 谢以轩侧转头望着他的妹妹谢雅珊,疑惑道:“雅珊,难不成你要入宫嫁给皇上?我可告诉你,如今这皇上盛弈坤可不是个好糊弄的皇上。你也没有机会独自见到皇上。再者,皇后苏文嫣乃是侯门之女,她可不是个善茬。就算是你入了后宫,能斗得过后宫的妃嫔吗?她们几乎个个出身名门,背景深厚。” 谢雅珊轻笑道:“大哥,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和那么多女人争夺一个皇上,多没有意思。皇家不只有皇上。如今皇家贵族中,尚有三王爷尚未婚配。我要嫁给三王爷盛弈铭。” 谢以轩闻听,大笑起来:“雅珊,真有你的。如此雄心壮志。那三王爷盛弈铭果然是最佳人选。他作为皇家贵族地位当然是比权臣时北凌高了。时北凌见他还要行礼叫王爷呢。如若你真的成功嫁给了三王爷盛弈铭,那我们谢家在朝堂中的根基就深厚了。怎么着都算是皇亲国戚了。哈哈。” 谢雅珊高扬着头,喜不自胜,似乎此刻她已经成了三王爷盛弈铭的王妃了一般。 * 是夜,皇上盛弈坤紧急召见时北凌。 时北凌还以为是有急要政务呢,没想到,刚到御书房里,皇上盛弈坤却乐呵呵地给他赐座。 时北凌疑惑着坐下来,便又问道:“微臣不知皇上急召有何要事?” 盛弈坤笑了笑,道:“当然是件喜事,大喜事。与时将军有关的大喜事。” 时北凌更加疑惑了:“与微臣有关?不知喜从何来?” 盛弈坤郑重道:“时大将军是盛国的镇国之臣,清苦一人已久,朕身为盛国皇上,能为时大将军选得佳偶琴瑟和鸣责无旁贷。只是,朕思来想去,谁人都配不上时大将军,唯有朕的皇妹盛弈菡与你相配。所以,朕决定将皇妹盛弈菡指定给……” 盛弈坤的话音未落,时北凌却倏地起身,噗通跪倒在地,认真道:“微臣时北凌多谢皇上的美意。恕微臣不能从命。” 盛弈坤被时北凌的这一举动,惊了一下,继而疑惑道:“哦?为何?” 还未等时北凌回答呢,屏风后公主盛弈菡款款走出来了,笑道:“皇兄,这还用说,定然是……时大将军心中已有了人了。” 盛弈坤恍然般,道:“哦,时大将军,果真吗?是哪个女子能得到传闻不近女色的大将军的青睐?朕万分好奇。” 公主盛弈菡也想知道答案,便在旁侧仔细听着。 时北凌顿了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起了:“呃……,回皇上,此女子性子独特,非一般大家闺秀,乃是一个开了一个小饭馆的老板娘。” “什么?!开饭馆的……老板娘?!” 皇上盛弈坤和公主盛弈菡纷纷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想都觉得一个大将军与一个市井开饭馆的老板娘不太……搭。画面不可想象。 公主盛弈菡作为一个女子更加想探知了,究竟何方神圣能动摇了一个不近女色狠厉的大将军的心。 盛弈菡径直问道:“时大将军,那女子姓甚名谁?开的饭馆叫什么名字?时大将军究竟是被她的美食征服了,还是被她那个人征服了?” 皇上盛弈坤跟着点了点头,他也甚是想知道。皇妹盛弈菡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这盛国的皇家俩兄妹顷刻间变成了眼神饥渴的吃瓜群众。 场面逐渐有些沙雕。 呃……这…… 时北凌又稍稍顿了顿,思量下,便又认真道:“此女子名叫叶安晴,平民百姓。她所开的小饭馆在都城城南,名叫‘独美小饭馆’。因微臣多年饮食习惯,从未在外面饭馆或酒楼吃过东西,所以,微臣尚未吃过叶安晴小饭馆里的任何美食。” “什么?!‘独美小饭馆’?” 皇上盛弈坤和公主盛弈菡异口同声地惊叫着。 而后他们俩面面相觑着,互相点了点头。因为他们俩都曾出宫去过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里买过各种美食吃。因为太过美味,所以,他们对那个独美小饭馆记忆犹新。 时北凌见此,反倒有些也惊诧这皇家俩兄妹的如此反应:为何皇上与公主如此神情?似乎他们对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有所了解的样子。 时北凌便试探着问道:“难道皇上与公主曾去过城南那家独美小饭馆?” 盛弈坤笑道:“那家小饭馆刚开不久,朕便微服去过,那里的小吃别具一格,甚是独特美味。朕永远忘不了那个味道。啧啧啧……” 盛弈菡表情兴奋,道:“本公主曾偷偷出宫数次,便服去过都城城南那家独美小饭馆。那里的美食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吃了之后,心情都要爽快好几天。” 时北凌不禁轻轻叹道:“微臣没想到皇上与公主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饭馆如此钟情。毕竟御膳房名厨林立,膳食百种,美轮美奂。” 盛弈菡又神情丰富道:“那独美小饭馆里不仅饭菜美味,而那小饭馆的老板娘,性子洒脱爽直,本公主甚是喜欢。若我是男子,我定要娶到她不可。最近又出宫去了那里一次,发现她小饭馆门口挂着一则告示:谢以轩与畜生不得入内。甚是有趣好玩。听闻那谢以轩是老板娘的前夫,渣贱人一个。还是今年科举新晋榜眼,如今好像官职是……大理寺少卿。” 盛弈坤惊道:“谢少卿?谢以轩?我之前去那独美小饭馆之时,也许适逢刚开业呢,朕尚未看到门口挂着这则告示。原来,这独美小饭馆老板娘的前夫就是大理寺少卿谢以轩?谢以轩的前妻不是原礼部尚书高轩廷之女高语柔吗?这谢以轩还有一个前前妻叶安晴呢?呃……” 盛弈菡闻听,忙道:“皇兄,既然这谢以轩如此渣贱人品,你就将他剔出朝堂不行吗?” 盛弈坤顿了顿,郑重道:“皇妹,圣祖有训,这朝堂之事,后宫女子莫要插手。” 盛弈菡撅起了嘴巴来,哼了一声,便又俏皮地对时北凌道:“时大将军,如今,本公主也钦佩你。作为权臣男子,竟然也不忌讳叶安晴和离之女的身份。本公主先行祝愿时大将军能与叶安晴成双成对。本公主先回宫了。” 说完,盛弈菡就一蹦一跳地出了御书房。 盛弈坤叹道:“朕这皇妹哪,向来自由自在,不喜欢拘束。也不知道有谁能让她改变心性,她总要嫁人的。” 时北凌也不好回答什么,只好道:“公主性子单纯直爽,定会有人真心待公主的。皇上若无它事,微臣先告退了。” 盛弈坤点了点头。 于是,时北凌按照礼节走出了御书房,款款往宫门口走去。 盛弈坤踱到御书房门口望着时北凌的背影,若有所思。 近侍大太监尹瑞悄声问道:“皇上,那叶安晴……皇上不是曾想让她入宫吗?” 第28章 他突然出现…… 盛弈坤轻叹道:“哪个女子能比朕的江山还要重要?时北凌乃镇国之臣,朕需要他。” 尹瑞眉眼带笑,点头哈腰道:“皇上说的极是。” * 时北凌返回大将军府,面对一桌子菜,拿起筷子便又放下来。 他忽似想起什么来,便对贴身侍卫岑霄道:“岑霄你去告诉厨房,给我做一碗之前做过的那种猪杂卤煮来,我今夜就想吃那个。桌上这些菜都撤下去吧。” “是,大人。” 岑霄领命到了厨房,告知了厨房里的人大将军的吩咐。 厨房里的人都傻眼了。 厨子葛彬叹道:“之前关于那猪杂卤煮的事,你们也都知道,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做那个。怎么办?” 帮工阿乐道:“葛师傅,不管怎样,你现在骑着马去城南那家独美小饭馆看看去,或许老板娘今日还做猪杂卤煮呢。快去吧。” 众人纷纷道:“是啊,葛师傅,你赶紧去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葛彬长叹一声,急忙奔出门去,借了马厩里的一匹马,快马加鞭到了城南的独美小饭馆。 可当他到了小饭馆门前,彻底傻眼了,只见门口贴着:今日有要事,打烊早,各位食客明日再来吧。 这…… 葛彬只好策马回到了大将军府。 一到厨房里,众人纷纷期盼道:“怎么样?葛师傅,买回来了吧?” 葛彬灰头土脸叹道:“今日偏偏那独美小饭馆早早打烊了。唉。不顺啊。怎么办?” 众人纷纷道:“葛师傅,不能再瞒着大将军了。你赶紧主动去坦白吧。要不然,大将军自己发现了他之前吃的猪杂卤煮是外面小饭馆做的菜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毕竟大将军他从来就不吃外面的东西。你主动先去说,大将军定然会从轻发落的。唯有如此了。” 葛彬又是一声长叹:“唉,只好如此了。上天可要保佑我平安无事啊。” 在众人祈愿的目光中,葛彬壮着胆儿来到了大将军时北凌的房间。 敲门,得到应允之后,葛彬便推门小心翼翼地轻轻脚步而入。 时北凌见是葛彬,忙道:“猪杂卤煮做好了吗?” 葛彬噗通跪倒在地,哇哇大哭,道:“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时北凌疑惑了,忙问道:“葛彬,你为何突然如此?发生了什么事?起来说话。” 葛彬没有起来,而是继续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道:“大将军我不起来。我没脸起来。今日,我必须要跟大将军坦白一件事。其实……,大将军之前所吃的猪杂卤煮不是我做的。” 时北凌微蹙起眉间来,接续问道:“哦?那是谁做的?府里新来其他的大厨了?” 葛彬继续大哭,道:“回大将军。那猪杂卤煮其实不是大将军府厨房里的人做的。而是……而是……外面的小饭馆买的。” 闻听此言,时北凌脸色陡转之下,铁青起来,极冷道:“葛彬,你在大将军府多少年了,难道还不知晓本将军的习惯?” 葛彬吓得一哆嗦,都有些结巴了,道:“大……大……大将军,您……您……您听我说……” 此时,门声一响,帮工阿乐推门进来,也噗通跪倒在地,哭道:“大将军,这事……其实不赖葛师傅。是我……。那日,我给大将军端菜,没注意径直将葛彬他姐姐给他买的猪杂卤煮直接端给了大将军桌上了。等我得知以后,急忙赶回想着将猪杂卤煮端回厨房。哪知,等我回到大将军的房间,却发现您已经开始吃那碗猪杂卤煮了。而且您还吃的甚是香。所以……所以……小的就没敢再提任何字。之后那次,您突然又想吃猪杂卤煮了,我们厨房里的人都没有办法,生怕被大将军责罚。葛师傅只好又奔去那家独美小饭馆让老板娘又额外做了猪杂卤煮给您。整件事……就是……就是如此。大将军饶命!” “等等!” 时北凌猛然脸色一变,眼神一亮。 葛彬和阿乐吓得更哆嗦了。 他们不知晓时北凌为何突然说了句‘等等’。 他们胆战心惊地安静下来,万分惶恐望着时北凌。 此时,时北凌神色平稳了许多,问道:“你刚才所说,你买猪杂卤煮的那家小饭馆叫什么名字?” 葛彬吓得全身都是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回大将军,那家小饭馆的名字叫独美小饭馆,在城南……” 还没等葛彬完全说完呢,时北凌的剑眉整个舒展开来,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着,欣喜自语道:“原来是她做的。” 葛彬和阿乐面面相觑,心想:大将军在嘀咕什么呢?为何他的神情没有刚才那般狠厉了。整个神情都好似是无比欣喜的。奇怪了。 葛彬和阿乐生怕再被责罚,忙又急忙叩拜道:“大将军饶命,小的不是故意欺瞒您,您……” 还没等他们俩说完呢,就见时北凌豁然起身,一边往外疾走,一边道:“饶你们无罪。都各自忙去吧。” 哦?! 真的吗?! 葛彬和阿乐难以置信,狂喜地互相抱了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同身受。 岑霄和戴枫见状,忙跟上去,问道:“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时北凌一扬手,道:“你们俩今夜不必跟着我了,随意就好。” 岑霄和戴枫急忙道:“是,大将军。” 望着时北凌疾步走出大将军府,岑霄和戴枫互相看了看,纳闷儿了:大将军今夜好似甚是反常。大将军因为之前遭遇各种毒杀暗杀,所以这么多年他都从未吃过外面的东西。葛彬和阿乐犯了如此大错,他竟然没有给他们任何惩戒。奇怪。 此时,时北凌已经快马加鞭去了叶安晴的小饭馆。 等到了小饭馆一看,果然是葛彬所说,独美小饭馆关了门,门上还贴着:今日有要事,早早打烊,请客官们明日再来。 叶安晴今夜到底有什么要事?她去了哪里? 时北凌又急忙策马疾驰到了叶安晴住的房子门前,看到了门上挂着大锁。 如此夜晚,这丫头又到底是去了哪里? 时北凌不免剑眉蹙起来,环视了下周围,又扬头看了下天色,便又策马在都城里的每条街道上狂奔着,寻觅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城西的一条巷子里,他见到了叶安晴的身影。同时,旁侧,好似还有两个男子的身影。 时北凌轻轻勒停了马儿,将马儿拴在巷口处,他悄然上了房,利用极好的轻功几个跳转便到了叶安晴附近的房上。 这时,时北凌才看清,叶安晴旁侧的两个男子中的其中一个便是叶安晴的前夫谢以轩。 另一个比谢以轩年轻几岁的样子,书生打扮,不知是谁。 可似乎三个人是在争吵着什么,听了一会儿,时北凌明白了,原来那个年纪稍微小些的男子便是谢以轩的弟弟谢以哲,也就是叶安晴的前小叔子。看起来,叶安晴与这小叔子谢以哲的关系比谢以轩好多了。 眼见着,谢以轩对叶安晴又在死皮赖脸的拉扯着什么,时北凌脸色陡变,蹙起剑眉来,一个纵身,飘然而至到了他们三个人面前,一把将叶安晴拉到了身后。 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叶安晴定睛一瞧,惊道:“大……大将军?” 谢以轩见又是时北凌不合时宜地出现,气坏了,怎乃地位权势不及时北凌,他只能压了压怒火,稍拱了下手,道:“不知时大将军为何突然出现在此?” 谢以哲闻听是大将军时北凌,忙毕恭毕敬,行礼道:“草民谢以哲见过大将军。” 时北凌眼神锐利,逡巡了下谢家兄弟,淡然道:“谢少卿又为何在此纠缠前妻叶安晴?既已和离,各自为安便好。” 谢以轩气得火窜到了嗓子眼处,努力压着,道:“大将军,这乃是我与前妻叶安晴的私事。大将军还是不要管了。” 谢以哲见状怕闹大了,忙作揖道:“大将军,因我明日乡试,嫂嫂……哦……前嫂嫂便给我带了一些好吃的,祝愿我乡试顺利。然后,我大哥也正好过来了,让我去谢府见见父母吃个便饭。他们便在此偶遇了。我大哥他可能对我前嫂嫂还有些挂念,便有些拉扯。我也一直在劝着。毕竟之前确实是我大哥的不是。大将军明鉴。” 谢以轩瞪了谢以哲一眼,悄声道:“以哲,你别乱说话。” 时北凌哼了一声,便再无言语,一转身迅捷地护拥揽起叶安晴来,腾空而起,几个辗转,便到了巷口他的那匹马儿上。 时北凌一抽缰绳,便策马奔腾,疾驰而去…… 叶安晴完全都没有缓过神来呢…… 发生了什么?刚才到此刻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 叶安晴轻声问道:“大……大将军,您为何突然到此?” 第29章 红油牛肚八带爪 时北凌顿了顿,淡然道:“不为何。路过而已。” 又是路过? 怎地又是如此之巧?堂堂都城如此之大,偏偏就又遇到了她? 叶安晴没有再问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直到到了叶安晴的家,时北凌才将马儿勒停。然后眨眼间他便拥揽着叶安晴飞身下了马。 叶安晴有种恍惚感,感觉如同梦境一般,就像是在现代社会里看电视剧一样。 时北凌挑眉问道:“怎么了,是因为马儿太快,晕眩了?” 叶安晴这才回过神来,忙回道:“呃……不是。呃……也许吧。现在好了,多谢大将军送我回来。我……进去了。” 说完,叶安晴便拿出钥匙来打开门,刚要推开门进去,就听到身后的时北凌叫住了她:“叶安晴,你……你好似和前任小叔子谢以哲关系……不错。” 叶安晴闻听回转身来,笑了笑,道:“因为……我在谢家那三年里,人人都欺负我,算计我,唯独小叔子谢以哲待我很好。从未为难过我,还常常替我解围。他是个耿直的好人。人品甚好。且,他也不屑于与他大哥为伍。他也并不住在谢府,他自己租住。明日他参加乡试,我就去给他送些好吃的,尽尽我的心意。就是这样。” 时北凌负手而立,淡然道:“哦,就是……如此啊。那……那你进去吧。还有记得,插好门栓。别愣头愣脑的,夜里尽量不要出门。一个独居女子怎么就是不知道凶险呢?真是。” 呃…… 叶安晴忙嘿嘿笑了笑,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然后关上了门。从门缝里往外观望着。 可此时,她却听到门外的时北凌嗔怪道:“进门去了,就赶紧回房间休息,不要趴在门边乱望,怎么,这么晚了,你这是又想出去?” 嘶…… 叶安晴惊了一下,忙小跑着赶紧跑回房间关上了门。 呃呀,这时北凌刚才还没有走? 竟然被他发现往外观望? 这…… 画面有些美…… 时北凌在叶安晴的门外停留了一会儿,来回踱了几圈,便才又飞身上马飞奔回去了。 * 翌日,叶安晴如往常一样早早去了独美小饭馆,准备当日的招牌菜。 今日的招牌菜是红油牛肚八带爪。 这个菜也是叶安晴在现实社会里比较爱吃的美食。 叶安晴先将牛肚焯好水,然后再放入锅中,倒上水,再将制备好的调料包放入锅中,大火烧开后,再用中火半个时辰,就可以将牛肚出锅了。 之后,叶安晴便将牛肚改刀斜切,装到大盆里。然后再洗好切好足够的黄瓜,装到大盆里备用。 下一步便要调好最重要的红油汤汁了,辣椒必不可少,芝麻,香油,糖……等等,调好了一大盆的红油,放在堂口处备用,根据每个人买的牛肚的量多少来添加不同量的红油料汁。 一切做好之后,叶安晴便将今日招牌菜的牌子挂了出去。 食客们纷纷涌来,迅捷排好队,依次购买。 “我要一个小碗的。” “我要两个大碗的。” “我要三个中碗的。” …… 食客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直接买完就在小饭馆里面吃的,有的则打包回家与家人一起吃。 霎时间,独美小饭馆里里外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此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儿映入叶安晴的眼帘:哥哥叶舜逸和弟弟叶舜豪。 叶安晴立马将待客的微笑隐去了,耷拉着脸,问道:“二位客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若是想买东西吃,我这就给你盛,你们照价给钱就成。你们若是不是来买东西吃的,就麻烦你们让一让,别挡着后面的人。” 叶舜豪嬉皮笑脸道:“二妹,你怎么说话如此生分呢?我可是你大哥啊,亲大哥啊。我和三弟听说你在都城开了小饭馆生意甚是好,我们特地过来瞧瞧的。没想到,还真是。不管怎样,一母同胞,免费请我们吃一顿也应当该的吧。我要……要个大碗的。多放些红油哈。” 叶舜豪也在旁侧笑道:“二姐,大哥说的极是。我……我也要碗大的。” 叶安晴冷笑着看着大哥叶舜逸和三弟叶舜豪,掐着腰,道:“什么,亲大哥?亲弟弟?一……一母同胞?可……可别。我可担当不起。当初我与那谢以轩和离之时,我回到娘家以为能得到至亲的一丝宽慰,一丝丝帮助,可你们当我是亲姊妹了吗?你们当我是一母同胞了吗?你们怎么赶我走的,你们还记得吧?你们若是脑子不好使,我可记得清楚呢。我叶安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如今还有脸皮到都城我的小饭馆来占便宜?切。别废话,吃就照价给钱,不吃就赶紧滚,别挡着后面的客官。” 叶舜逸和叶舜豪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 叶舜豪气急败坏道:“二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你可是温柔贤惠,通情达理,如今,你怎么变得如同泼妇一般?连亲兄弟都不认了?” 叶舜逸也沉下脸,道:“怪不得人家谢以轩三年都不肯与你圆房呢,定然是你婚后脾气暴躁,惹怒了他。他一直厌恶你到极致了。今日,我们俩兄弟来这里,是想代替父母看看你,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好歹。我们可是你的亲兄弟,今日你一定要给我们两大碗红油牛肚八带爪。我们还不花钱。我们就免费吃。我们吃的可是叶家的东西。” 听了这两人的一顿表演,叶安晴不慌不忙,嫣然一笑,道:“好的,亲哥哥,亲弟弟,我这就给你们盛上,满满两大碗哦。你们不是想白吃吗?好的,好的,统统满足你们。还要多加红油是吗?好的好的,统统满足你们哦。” 一会儿工夫,叶安晴就将做了手脚的两大碗的红油牛肚八带爪递给了叶舜逸和叶舜豪。 叶舜豪瞥了一眼叶安晴,趾高气扬道:“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满脸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端着两个大碗坐在靠着门边的小桌上,抽出筷子来开始吃着。 可……,他们刚把菜挑到嘴里刚嚼了一口却都大喊着吐了出了。 叶舜豪龇牙咧嘴道:“这……这……什么东西,如此难吃?!” 叶舜逸也难受道:“这么难吃的东西怎么还那么多人排队买?都是傻子吗?” 叶舜逸和叶舜豪走到了叶安晴面前,嚷嚷道:“叶安晴,你做的什么东西,简直齁咸又腥臭!” 叶安晴嫣然笑道:“唉呀,人哪,简直太难做了。我按照你们要求了呀,统统都满足了呀。你们若是还挑刺的话,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接着,叶安晴冲着里里外外的食客们大声问道:“各位客官,今日招牌菜红油牛肚八带爪好不好吃?” 众人皆纷纷大声回道:“太好吃了!太美味了!绝美的美食!” 叶舜逸和叶舜豪闻听顿时傻眼了,他们俩面面相觑着:怎么回事?那些食客们怎么都说好吃呢?他们脑子有病吧? 叶安晴笑着瞥着叶舜逸和叶舜豪,一字一句道:“叶家二位大少爷,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我这独美小饭馆里影响我风水。唉,白瞎我那两大碗的牛肚八带爪了。都是钱哪。” 叶舜逸忿忿道:“叶安晴,你如今眼里竟然都是钱。” 叶安晴忙拍着手,乐道:“呃呀,总结得非常好。对呀。如今我叶安晴眼里都是小钱钱。我还要多感谢你们,拜你们所赐,我终于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叶舜豪则嘿嘿笑了笑,道:“二姐,这一点,我和大哥的认识不同。既然你如今赚了很多钱了,不如先给我……呃……不,先借给我一百两,我最近手头紧,你弟妹刚生了两个孩子,花销大。我又没事可做。叶家靠着收租要分给好几家用呢。不够用。” 叶舜逸见叶舜豪如此,便也改了口,悻悻然,道:“二妹啊,你就别提当初的事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母同胞。如今你生意这么好,定然是赚了好多钱了。分一些给大哥也是应当的。我可是你大哥啊。叶家的长房长孙。你既已和离,就还是我们叶家的人,还是要从兄的。” 呀呵! 叶安晴不禁鼓起了掌,道:“哈哈。如今见我赚了钱了又说我还是叶家人了?还从兄?我呸!没有想到,叶家男丁的厚颜无耻已经达到如此境界了?哈哈……服!我忽然觉得与你们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得慌。赶紧滚蛋!” 叶舜逸与叶舜豪同时道:“今日你不给我们钱,我们就不走了。” 他们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儿飘然而至到了他们的面前,一道寒气逼人的利剑亮在他们面前,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冷的一声:“赖着不走的,只能留下脑袋。” 第30章 这场面…… 叶舜逸和叶舜豪吓得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叶舜逸哆嗦道:“你……你……你是谁……谁啊?这是我们的……家……家事。” 叶舜豪趴在他哥侧后面不敢吱声,观察眼前的形势。 那人便厉声道:“两个至亲兄弟竟然如此欺侮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不是家事了。我时北凌管定了。” 时北凌将利剑轻舞一挥,叶舜逸和叶舜豪发髻上的配珠便已精准掉落在地。 吓得叶舜逸和叶舜豪猛然喊叫起来:“啊!啊!” 他们顾不上再和叶安晴要钱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叶安晴见此忙走过去,微笑着欠了欠身,道:“大将军安。大将军怎么来了?” 时北凌唇角淡然一勾,顿了顿,便道:“……路过。” 路……路过? 又又……又……路过? 这台词,叶安晴早就听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叶安晴也没有深究,便又微笑着,道:“大将军,如若您没有什么事,就吃碗红油牛肚八带爪再走吧。免费给您品尝的。就当我谢谢你多次替我解围。” 贴身侍卫岑霄闻听忙上前阻止道:“老板娘心意,我们大将军心领了,大将军不吃外面的……” 还未等岑霄说完呢,时北凌却一扬手制止了他,淡然道:“哦,那好吧。我觉得这个菜名,我定然是没有吃过的。尝尝也无妨。” 岑霄谨慎地再次上前,悄声对时北凌道:“大将军,您……” 时北凌却偷偷给他递了眼色,让他不要说了。 岑霄只好作罢了。 岑霄过去对戴枫低声道:“大将军今日是怎么了?如此反常?他都多少年没有吃外面的东西了?今日却单单非要在独美小饭馆里吃呢?” 戴枫也甚是疑惑:“我也糊涂着呢。看样子,大将军的神情,平静又坦然,似乎对这叶安晴毫无防备。我们还是要小心些保护为妙,别出什么岔子。” 岑霄认同地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便眼神锐利地站在时北凌的身旁。 时北凌却一转头,道:“你们两个都坐下来吃吧,到时候,一起结账便罢。” 岑霄和戴枫面面相觑,轻笑道:“大将军,我们……我们还要执勤保护您呢。这毕竟是在外面……” 时北凌淡然一笑:“今日就免了。无碍。叶安晴这丫头不会害我的。哦,赶紧坐下来吧,一起尝尝她的手艺。” 岑霄和戴枫笑呵呵地忙坐了下来。 叶安晴见岑霄和戴枫也坐了下来,忙做好三大碗红油牛肚八带爪给他们端了过去。 叶安晴微笑道:“大将军和侍卫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时北凌轻轻点了点头。 岑霄和戴枫忙笑着回道:“多谢老板娘。” 于是三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时北凌轻轻挑起一口来放在了嘴里,嚼了几下,他的神情便愉悦起来:这丫头的厨艺炉火纯青哪。 岑霄和戴枫则一边吃着,一边叽叽喳喳地说道:“啊呀,竟然这么好吃,如此美味。这老板娘厨艺也太好了吧。” 时北凌嗔怪着看着他们俩,道:“你们俩这洒脱的吃相,我还从未见过呢。” 岑霄道:“大将军,谁让着牛肚八带爪甚是好吃呢。嘿嘿。” 戴枫道:“大将军觉得如何?” 时北凌嘴角一扬,点了点头:“嗯……美味。” 戴枫嘿嘿笑起来:“我就说嘛,大将军都觉得好吃,那定然是最好吃了。我的舌头没问题。” 时北凌又嗔道:“你们俩呀,美食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巴。” 此时,过来一个人影儿,道:“哎呀,这不是时大将军吗?” 时北凌循声一瞧,原来是三王爷盛弈铭,后面跟着他的贴身侍卫庞洛。 他忙起身拱手道:“三王爷安。” 岑霄和戴枫也随即跟着起身,站在时北凌的旁侧行礼。 盛弈铭在时北凌的旁边凳子上坐下来,把玩着纸扇,笑道:“本王怎么都没有想到,能在这小小的饭馆里遇到这多少年都不再外面吃饭的大将军。奇闻哪,奇闻。” 时北凌忙淡然一笑道:“习惯也是可以改的。三王爷今个儿怎地也到这小小饭馆来了?” 盛弈铭笑道:“说来也巧,本王几个家丁今日买了这红油牛肚八带爪,吃起来眉飞色舞地。本王瞧着从未见过。他们说是就在这里买的。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呢,本王便来了,想品尝一下。” 说着,盛弈铭便吆喝道:“老板娘,这里来一大碗。” 叶安晴循声望去,认出了那便是三王爷盛弈铭。这可是原书背景板里神出鬼没出现的人,怎地在此出现了。也许,正因为她的穿越改变了剧情,一切就都随之改变了。 叶安晴不敢怠慢,急忙应声道:“好的,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片刻,叶安晴便将调制好的一大碗的红油牛肚八带爪给盛弈铭端到了面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微笑道:“客官,请慢用。” 盛弈铭侧眸扫了一眼叶安晴,却愣了一下,眼神一闪,便道:“你就是老板娘?门口那告示牌子就是你亲自所写?那谢以轩谢少卿真是你前夫?” 叶安晴心想:怎么连个王爷都如此八卦?是来吃美食的?还是来八卦的哦? 叶安晴忙轻轻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是的。客官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叫我。我先去忙了。” 说着,叶安晴便就急忙拿起托盘来,快速回堂口了。 这位也不好惹。再怎么说,是一位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天下可是他们盛家的。言多必失,不能多呆儿。 盛弈铭侧转身,望着已在堂口处忙碌着叶安晴,打开了折扇,轻然一笑,道:“这小女子,有个性。胆敢如此对待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前夫,整个盛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嗯嗯。独一无二。是不是啊,时大将军?” 时北凌淡然道:“寻常百姓之女子,面对强权前夫,豁出命去也绝不再想与前夫有任何瓜葛了,也只能说前夫人品极差了。” 盛弈铭惊奇道:“想不到堂堂的大将军竟然会对一个小小饭馆的老板娘如此了解?” 时北凌忙淡然拱手道:“略知一二罢了。” 盛弈铭若有所思地瞧着时北凌须臾,便又笑道:“本王也要尝尝这个红油牛肚八带爪了。大将军一起坐下吧。” 时北凌便坐了下来。 岑霄和戴枫可不敢坐下来,此一时彼一时,刚才可是大将军让他们一起坐的。他们的主子。而三王爷毕竟是个王爷,是外人。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盛弈铭刚吃了一口,便连连称赞道:“嗯嗯,果然是好吃。怪不得那么多人买呢。怪不得就连多年都不吃外面饭菜的时大将军都破了戒了呢?” 时北凌淡然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里却是觉得盛弈铭话里有话。 盛弈铭一边吃着,一边又侧眸望着在堂口处忙碌着的叶安晴,叹道:“若是本王王府里也有如此一位美貌厨艺双全的女子该多好。” 时北凌惊愣了一下,他扫着盛弈铭看叶安晴的眼神有了某些变化。 盛弈铭接着招呼道:“老板娘,过来。” 叶安晴忙应声过来,微笑道:“客官,您还需要什么?” 盛弈铭缓缓扇着纸扇,挑眉带着笑意打量着叶安晴,道:“叶安晴对吧?本王是三王爷盛弈铭,本王想让你去本王的王府中专门给本王做菜,工钱方面你自不用担心,定然是比你开小饭馆多得多。如何?” 第31章 将计就计 叶安晴惊愣在哪里, 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可真不想去什么王府做菜。王府人心难测,防不胜防,说不定又是一个大坑。再说, 这盛弈铭瞧她的眼神甚是不对劲儿,不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可该怎么拒绝呢?他毕竟是三王爷。 时北凌却突然起身郑重道:“三王爷贵为皇家贵族, 要什么样的厨子没有呢?何必为难她一个小丫头哪。” 盛弈铭合上纸扇, 瞥着时北凌, 轻哼一声,道:“大将军何出此言?本王刚才是在为难叶安晴吗?本王是请她到王府当厨子去, 多大的荣耀呢。钱财甚多。再说, 叶安晴如今已是和离之妇的身份, 不是小丫头了吧。其实呢,明说了,本王刚才瞧着这叶安晴第一眼,便觉得她有几分像本王一位故人。如此一来,也情有可原吧。大将军又为何管这等闲事呢?” 时北凌唇角淡然一勾, 道:“在我眼里,叶安晴她就是一个小丫头。王爷若是想念某位故人,便踏破天涯海角, 尽力去寻找, 总会找到的。还望王爷不必执着于某个相似之人了。终归会误人误己的。” 盛弈铭闻听盯着时北凌须臾,便冷哼一声, 道:“看来,今日,大将军是要将这闲事管定了。行,行。本王一向淡泊名利,可不想落得什么强取豪夺的名声。只是本王不明白了, 大将军到底为何非要管这闲事呢?莫非大将军对这叶安晴私下里有什么……哈哈……” 时北凌淡然道:“我时北凌向来任凭外人评说。只是……,叶安晴向来奉公守法,洁身自好,还请王爷谨慎言论,莫要伤了无辜之人。” 盛弈铭斜睨着时北凌,缓缓起身来,冷笑道:“本王先走了,大将军慢慢吃。” 话毕,盛弈铭便轻扇着纸扇携着侍卫庞洛款款走了。 一边走着,庞洛悄声问道:“王爷,那时北凌竟敢如此管闲事,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王爷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助长他嚣张的气焰。” 盛弈铭轻轻冷笑道:“那时北凌是皇兄的心腹重臣,手握重兵,文韬武略,盛国无人能及。且,以前时北凌简直无懈可击,一不贪财,二不近女色。如此冷酷无情只知道领兵打仗杀人的活阎王,简直令人闻风丧胆。可……如今,他时北凌竟也有了弱点了。” 庞洛忙问道:“王爷是说……” 盛弈铭悄声道:“时北凌对那叶安晴动了真心了。” 庞洛了然般连连点着头。 叶安晴见盛弈铭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对时北凌欠身道:“多谢大将军解围。只是……如此一来,大将军岂不是与这三王爷结下了梁子?” 时北凌淡然道:“无碍。你好便就是好。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你……有什么急事的话,可随时去大将军府找我。” 说完,时北凌便给戴枫示意了一下,戴枫便将饭钱放在了桌上。 三人疾步离去。 叶安晴拿起桌上的钱,追了几步,喊道:“大将军,不是说好免费请你们吃的吗?大将军……” 时北凌早就策马疾驰而去,没了影子。 叶安晴又回想起刚才时北凌的话:‘你好便是好’,是什么意思呢?大将军不是人称‘活阎王’吗?为何她感觉的大将军却不是那样的呢? * 某日一早,谢以轩又来到了叶安晴的小饭馆门前,这一次他打扮地特别素朴。 叶安晴正在准备今日的招牌菜蚵仔煎。 叶安晴正在戴着厚厚的手套拿着刀具从海蛎子壳里面将海蛎子仔细扒出来。 海蛎子壳很锋利,有时候戴着手套都有可能被壳的边缘划伤。 谢以轩轻轻地走进了小饭馆里,站在叶安晴面前,轻声,道:“安晴,安晴。” 叶安晴闻声一瞧是谢以轩,忙呵斥道:“谢以轩,你又来做什么?没看见门口挂着告示吗?” 谢以轩嬉皮笑脸道:“安晴,你先别赶我走,我今日不是为别的,其实,我今日是诚心诚意地来,想帮你干点活儿的。” 叶安晴上下打量着谢以轩,冷笑道:“你?就你?谢以轩?切。滚滚!赶紧滚蛋!我真是不想和你废话一个字。别再唱戏了。” 说着,叶安晴就起身拿着手里的刀具驱赶着谢以轩。 谢以轩一边躲着,还一边死乞白赖地道:“安晴,我都知错了,古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为什么就是不给我一次机会呢?” 叶安晴冷笑道:“我不是古人。你要多远滚多远。” 谢以轩继续作央求状,道:“安晴,我今日就是想帮你干活来的,绝无他意,你别赶我走好吗?你让我干什么,我绝对就去干什么。绝对按照你说的去做。” 叶安晴冷眼瞥着谢以轩:“非要想干活儿对吧,好,好,好。看见这些海蛎子了吗?在半个时辰之内,都给我撬出里面的海蛎子肉来。别耽误我做蚵仔煎。” 谢以轩闻听,乐呵呵道:“好的,好的。不就是撬开海蛎子吗?简单简单。” 谢以轩看了看叶安晴手上厚厚的手套,忙低声道:“安晴,那我要戴上手套吧?” 叶安晴冷笑道:“我就说嘛,您谢少卿怎么可能真的过来帮我干活的呢?一个大男人撬个海蛎子壳都要戴手套?也不怕被笑死?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吧?赶紧滚滚!” 谢以轩忙又急忙乐呵呵道:“呃……那就不用了,不用了。” 叶安晴一边洗着蒜苗,一边时不时地瞄着谢以轩正龇牙咧嘴地使劲儿撬开海蛎子壳。一副猥琐样。切。 她就等着看好戏。 果然,还没一会儿呢,谢以轩就被海蛎子壳给划伤了手。他就疼得叫唤起来。 叶安晴立马走过去,冷笑道:“谢少卿,我就说嘛,你根本就不是过来干活的,您哪,那么多年都是享受着被人时刻伺候的。你怎么会干这些活呢。起开,赶紧滚滚,就你这样的,我还用不用做生意了。” 谢以轩使劲憋住疼嗖嗖的难受的感觉,死乞白赖道:“安晴,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我……我定然会做好的。你放心好吧。对……对了,你这里有包扎伤口的布吗?我想先包一下。” 叶安晴又是一声冷笑,道:“谢少卿,谢大人,如此小小的伤口,浅浅的伤口,你还要专门包扎一下?呕!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就你这样子,你分明就不是过来干活的,来摆样子的吧。滚滚滚。真是。” 谢以轩闻听,忙又嘿嘿笑道:“好了好了,安晴,我不用包扎了。这点小伤口确实不用包扎的。” 叶安晴又去洗蒜苗去了,洗干净,便放在菜板上,切小段放到大盆里备用。 叶安晴冷眼扫着谢以轩:我就看你能撑多久。看你的手不被割花了才怪呢。切。 谢以轩总共才撬出了三四个海蛎子。他的手就已经被锋利的海蛎子壳割了好几道伤口。那从来就没有干过什么活儿,一直就是细品嫩肉的肌肤第一次遭受如此摧残。 谢以轩疼得实在难受,特别海蛎子还是从海水中捞出来的,上面还有海水的咸味。弄到他手上的伤口上,那滋味简直甚是酸爽。 他偷瞄几眼叶安晴,叶安晴却丝毫不动容。 这如今的叶安晴果然与以往那个容易心软的叶安晴不一样了。 谢以轩忽然眼前一阵晕眩,他吓坏了,忙站起来,低声道:“那个……那个……安晴,我好像……好像很不舒服。” 叶安晴忙走过来,郑重道:“呀,谢大人,我忽然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听闻,某些人若是被生的鱼虾或者海蛎子之类的带壳的海鲜刺伤了或者扎上了,就特别容易被弄上什么一种说不清楚的毒素。他们就会很快毒发身亡。” 谢以轩看了看满手被海蛎子壳划的伤口,吓得急忙落荒而逃去看大夫去了。 叶安晴在后面乐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起来。 谢以轩,你也有今天。太爽了。哈哈…… 谢以轩还真的晕乎了好几日,上吐下泻,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浑身发冷。请了好几个大夫,吃了好多名贵药品才缓过劲儿来呢。 谢以轩心想:难道他就真的中了生海鲜的毒了吗?也甚是可怕。他没有被毒死还真是万幸。 谢以轩翻看着他那满手被海蛎子划伤的伤痕,他的心里气死了。他还真不是干活的料,他生来就是被人伺候的。只是生错了人家,生在了山村穷人家罢了。 谢以轩忽然脑筋一转,对呀,何不借此机会,让叶安晴过来看看病中的他。 于是,谢以轩就写了一封催人泪下的书信交给了家丁给叶安晴捎去。 叶安晴展开信之后,瞧着上面添油加醋的描绘,冷笑道:谢以轩,你以为我会中计吗? 第32章 分外眼红 叶安晴将信扔到了灶火里, 烧成了灰烬。 谢以轩在家里躺好了准备一场痴情大戏呢,却左右等不来叶安晴。 到底怎么回事? 他可是科举榜眼,想写什么样的文章都不再话下。他写给叶安晴的那封信, 任谁看了都会潸然泪下的,怎么叶安晴就是没有来呢? 眼看着一整日过去了, 却丝毫未见到叶安晴的影子。 谢以轩越来越烦躁, 他决定另想办法。反正, 这次生病的机会可绝对不能浪费。 翌日,谢以轩特地选在接近午饭之时来到了前妻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门前。 他双手包扎着层层纱布, 上面故意忍痛挤出血渗透着斑斑血迹, 头发挑开一些乱发, 脸色灰白、唇色也无的凄惨样。显得过分虚弱憔悴。 他在门前叫道:“安晴,安晴,你看看我啊。我是前夫谢以轩哪。你看看我为了帮你干活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就原谅我吧。只要你跟着我回谢府。从今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 叶安晴正将今日的招牌菜挂出来, 板烧鸡腿堡。 食客们也正如往常一样有序排队依次交钱购买。 叶安晴和食客们闻听谢以轩的话,皆纷纷循声看向了谢以轩。 叶安晴看到谢以轩那副打扮的凄惨模样,不禁自语道:好家伙。还挺拼啊。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啊。 食客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谢少卿看样子是真后悔了吧。” “我看未必。装样子谁不会啊。就怕把叶安晴哄骗回去又会变成老样子了。” “不知叶安晴会不会原谅他。要是我, 毕竟前夫都这番模样哭求了, 说不定就心软了。” “反正呢,我觉得好马不吃回头草。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何必在一棵曾歪过的树上吊死呢。还不如直接再找一个,重新开始新日子。” “不过,那谢少卿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能有如此觉悟也实属不易,应该给他个机会。我唯一觉得不想叶安晴回头的理由呢, 就是如若她真的回谢府了,那我们岂不是吃不到她做的美食了?” “对啊,对啊,对啊。……” “……” 叶安晴心想:谢以轩这家伙他是故意选在此时来的。还真是不要脸至极。那好啊,那就成全他的一番苦心。哼。 叶安晴给食客打包好了一份板烧鸡腿堡,然后多给了他十两银子,对他悄声说了几句话,请他替她跑个腿。 食客便乐呵呵地提着板烧鸡腿堡走了。 叶安晴一边忙碌着,时而冷眼瞥着还在那里上演苦肉计的谢以轩,就等着看好戏。 谢以轩见叶安晴依然不为所动,便更走近了些叶安晴,佯装是过分虚弱站立不稳了,摇晃了几下,嘴巴里发出嘶嘶拉拉痛苦的声音。 叶安晴依然自顾自地忙活着她自己的生意。 谢以轩见这招还是没用,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央求道:“安晴,安晴,我求求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从今以后,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谢府里的钱都归你管。你就是谢府当家主母,谁都要听你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方有个声音呵斥道:“以轩!你在做什么?!赶紧给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竟然给这么一个前妻跪拜?!像什么样子!丢死老谢家的脸了!” 谢以轩惊了一下,忙回头望去,却见他的爹谢石和他娘赵芹,还有妹妹谢雅珊都来了。 这……这…… 怎么回事?他们……他们怎么来了? 叶安晴和食客们纷纷做起了吃瓜群众。 看他们谢家怎么自我攻略吧。 谢石上前就给了谢以轩一巴掌,“啪”地一声,甚是响亮。 谢以轩本能地用手捂住了脸。 众人瞧着纷纷偷笑着:“谢少卿的手看来伤得不重嘛。他还要非要装成血淋淋的不能动弹的样子。哈哈。” 谢以轩极力解释道:“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 谢石恼怒道:“你就是什么?!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何要给一个女子下跪?!跪天跪地跪父母!且,你跪的这个女子还是你早就和离的前妻!你要谢家的老脸往哪里搁?!” 赵芹也在旁侧气急败坏道:“儿啊,你赶紧起来!天下那么多女子,你为何偏偏还要和前妻搅合在一起?你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如今这叶安晴更是配不上你了,就是她厨艺高,那也只配给你做个妾室伺候你。你怎么还反倒过来求她?还口口声声让她当什么当家主母?还要把钱都给她?荒唐!你中了什么邪了?!” 谢雅珊赶忙将谢以轩扶起来,道:“大哥,你这太……太丢人了吧。你可是堂堂的大理寺少卿,你为何要给叶安晴下跪?!为何还要求她回谢府?还要她当当家主母?” 谢以轩见此场景,赶忙劝解道:“爹,娘,雅珊,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自己会处理的。我就是想着让叶安晴回谢府啊。我之前做过很多努力了,她都不理我呀。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赵芹道:“儿啊,叶安晴她根本就不配你这么做啊。她又不是什么皇家公主,她就是一个小商贾罢了。” 正巧谢以哲乡试榜单下来了,他榜上有名,中了举人了,便想着赶紧过来告知叶安晴一声。 他便正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谢以哲忙上前道:“爹娘,雅珊,之前本就是大哥的不对。他跪求叶安晴的原谅是应当的啊。只是,大哥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为,我反倒觉得有作秀之嫌,诚意并不够。只是急着达成目的罢了。” 谢石气急道:“以哲,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去看我们,你反倒胳膊肘越来越往外拐了。看看你那样子,不靠你大哥的话,你还能成什么样子?!” 赵芹也道:“以哲,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哥呢。再怎么样,他都是你亲大哥。那叶安晴只是个外人。” 谢雅珊道:“二哥,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像我们谢家人。你怎么净帮着叶安晴说话呢。” 谢以哲长叹一声:“本就是我大哥的错啊。叶安晴供养我大哥三年读书,还伺候你们各种,为何你们到如今还是说叶安晴不对呢?大哥若是真心意识到他自己错了,就要诚心诚意道歉,而不是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唉。” 谢家人刚要再说谢以哲,旁侧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身影,冷笑道:“我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冥顽不化呢。我觉得这个叫谢……谢以哲的说的很对啊。我怎么听着他可是你们谢家最明事理的人哪。你们竟然还一起说他。也太不讲道理了。” 谢雅珊忙趾高气扬道:“你谁啊。敢管我们谢家的闲事?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谢雅珊话音刚落,却被谢以轩一下子拉到一边,悄声道:“雅珊,你闭嘴。” 谢雅珊不服气,刚要上前理论,却见到大哥谢以轩上前垂首行礼道:“谢以轩见过公主殿下。” 谢雅珊闻听,吓傻了:“她……她……她是公主吗?” 谢以轩给她递了个眼色,她和爹娘忙行礼道:“见……见过公主。” 谢以哲见此也忙行礼道:“草民见过公主。” 叶安晴也忙过来行礼道:“民女见过公主。” 来人正是公主盛弈菡。 盛弈菡对叶安晴道:“我认识你。之前我和宫女乔装改扮买过几次美食,甚是好吃。今日是板烧鸡腿堡吗?我想吃。给我……两个吧。” 叶安晴忙应声快速给盛弈菡用油纸打包好了两个板烧鸡腿堡呈给了盛弈菡。 盛弈菡拿起两个板烧鸡腿堡走到了谢以哲面前,将其中一个板烧鸡腿堡递给了谢以哲,笑道:“给你一个。” 谢以哲有些懵。 他疑惑着接过板烧鸡腿堡来,然后抬眸看了看盛弈菡。不知盛弈菡这是何意? 盛弈菡却笑道:“赶紧吃吧。我请你吃的。谢……以哲。我叫盛弈菡。” 说着,盛弈菡一边开心吃着板烧鸡腿堡,边对叶安晴悄声道:“叶安晴对吧。我告诉你,我最佩服你这样的人。坚决不能回头。谢以轩这等渣男绝对在演戏呢。” 叶安晴顿时觉得盛弈菡这个公主还真有趣,三观还挺正的呢。而且,谢家那么多人,她还偏偏只给了小叔子谢以哲一个板烧鸡腿堡,这做法还真是真挚分明。 叶安晴忙微笑道:“多谢公主提醒。” 此时,马儿嘶鸣声传来,只见大将军时北凌和戴枫岑霄两个贴身侍卫正勒停了马儿,走了过来。 时北凌见盛弈菡也在,忙拱手道:“微臣见过公主。” 盛弈菡笑道:“大将军办完政务如此行色匆匆是为了什么人吧。” 时北凌忙道:“公主今日是特地过来吃美食来了?” 盛弈菡一边吃着,一边点了点头:“嗯。这板烧鸡腿堡甚是好吃。我先走了。” 盛弈菡高高兴兴地扫了一眼还有些呆愣的谢以哲,便吃着板烧鸡腿堡边回了马车了走了。 时北凌走到叶安晴边上,关切道:“你没事吧。” 谢以轩闻听,分外眼红…… 第33章 沉住气 谢以轩还想着说什么, 却被爹娘和妹妹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谢以哲甚是不好意思地过来道:“安晴,对不住。我大哥他又骚扰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另,我今日过来是想告知你, 我乡试中了。” 叶安晴也跟着高兴起来,忙道:“以哲, 我真替你高兴。我相信你定然会一路平顺, 金榜题名的。” 叶安晴又拿了几个板烧鸡腿堡来放在布袋里递给了谢以哲, 道:“以哲,这些你拿着, 回去跟你的同期们一起好好品尝一下吧。” 谢以哲再三感谢叶安晴, 拿着布袋高兴地走了。 时北凌负手而立, 望着远去的谢以哲,叹道:“看来,这谢以哲是谢家人中唯一明事理之人。” 叶安晴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谢以哲他与其他谢家人根本不同。他做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时北凌唇角淡然一勾,道:“那……谢以哲会不会是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叶安晴连连摇头, 否认道:“怎么会呢?之前我们可是叔嫂,如今我一直当他就是弟弟呢。他定然也是当我是姐姐吧。” 时北凌笑而不语。 那边食客们又在喊着叶安晴了:“老板娘,再给我两个板烧鸡腿堡带走。” 叶安晴忙答应道:“来了来了。” 她随即便冲着时北凌笑了笑:“大将军, 那我先去忙了。” 时北凌点了点头。 叶安晴小跑着又到了堂口处忙活着。 时北凌站在那里看了会儿, 因有要务在身,便携贴身侍卫戴枫和岑霄匆匆而去。 时北凌刚走, 却见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来到了独美小饭馆。 她径直走到了叶安晴面前,递上了一张请柬,笑道:“安晴姐,这是我的大婚请柬,我要嫁人了。” 叶安晴抬头一瞧, 来人正是她的庶女妹妹叶安兰。 叶安晴瞥着那张请柬,并没有伸手接,而是冷冷道:“与我有关系吗?你结你的婚,我开我的饭馆。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要请我去呢。我们俩本就不熟的好吗?非要装的一副姐妹情深恶心给谁看呢。” 叶安兰上前一步,趾高气扬道:“因为,我听说安晴姐你如今在都城里开了个小饭馆,挣钱甚多,我想着姐妹一场,如今我要嫁人了,你作为姐姐,难道不应该给筹备一份嫁妆吗?你也希望我风光大嫁的吧。” 叶安晴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叶安兰,淡然道:“你脸皮还真是厚。我为何要给你嫁妆?我和离之时,你们一个个如同踩蚂蚁一样踩我,撵我滚出叶家,我脑子还没忘呢。有本事你自己挣钱风光啊,何必过来抠搜我的钱呢。丢人现眼。” 叶安兰又走近了些,神秘道:“安晴姐,我怎么能是丢人现眼呢,你知道我要嫁给的人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叶安晴冷笑道:“那就别说了。我没活够呢。” 叶安兰气鼓鼓地蔑视着叶安晴,道:“我要嫁的人可是三王爷盛弈铭。” 叶安晴并无任何吃惊,而是淡然道:“怎么了?三王爷盛弈铭怎么了?” 叶安兰气急道:“叶安晴你什么口气?三王爷盛弈铭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货真价实的皇家贵族王爷。我就要当王妃了!没想到吧?叶安晴,你如今再厉害也就是一个自己累死累活地开个小饭馆而已。” 叶安晴冷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下叶安兰,道:“唉吆喂,我的好妹妹哪。您真当上王妃了,再来寒碜我也不迟。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三王爷说娶你就一定是当王妃?哈哈。别此时忙不迭地说了大话,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再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什么的,多不划算哪。冲着咱们一个爹的份上,我好心劝你哦,沉住气,沉住气哦。” 叶安兰气得脸色大变,道:“叶安晴,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叶安晴笑道:“这么了解我?哈哈。我真的不打算再婚了。多没意思。一个人多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不用伺候任何人。乐得逍遥。抱歉,我真的非常享受这种孤独。啦啦啦……” 叶安兰气呼呼地道:“叶安晴你给我等着,等我当上了王妃,我定然拆了你的小饭馆。” 叶安晴一把菜刀猛然插到了案板上:“尽管来。我叶安晴奉陪到底!” 叶安兰吓得一哆嗦,忙大叫着跑了。 * 三日之后,也就是叶安兰的大婚之日。 姨娘柳如月打扮得花枝招展,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就怕旁人不知晓她的女儿要嫁给三王爷盛弈铭了。 柳如月觉得她的翻身之日到了,她再也不用再对叶家的其他人低三下四了。 叶家人甚至在此时也有了种要巴结柳如月母女的样子,也不再对柳氏母女轻视了。 甚至叶家的正室夫人杜蕙丽都备了尚好的绸缎给叶安兰当嫁妆,道:“安兰,你命真好,能嫁给三王爷真是我们叶家的大福星。日后,还要你多帮帮你大哥二哥,你们可都是兄妹呢。” 老大叶舜逸和老二叶舜豪在旁侧讪讪道:“安兰,你可比我那亲妹叶安晴强多了,你虽为庶女,可嫁的却是高高在上的三王爷,那可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日子定然越来越璀璨。” 老大的夫人孙霜萍、老二的夫人李美萱带着孩子也在旁侧说道:“安兰哪,好妹妹,往后我们可要倚靠着你光耀门庭了。如今我们这日子捉襟见肘的,你嫁给了三王爷,可要好好帮帮我们,日后你也多回来看看我们。我们都给你做好吃的。我们任何时候都欢迎你回来。你这间屋子我们一定给你留着,每天都过来给你亲自打扫,定然如常如新。” 叶安兰望着镜中钗戴摇曳的自己,喜不自胜,她抬起下巴,瞥着屋子里的其他人,淡然道:“我知道了。往后我可是王妃了。我回来之时,就连父母都要给我行礼呢。” 众人都纷纷附和着点着头:“是,是,是,定然是如此的。” 老大叶舜逸忽然道:“快接近午时了,怎么还没有吹吹打打的迎亲的声音呢。” 众人这才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三王爷娶王妃不应该比普通百姓排场更大吗?怎么还没有迎亲的队伍和礼乐之声呢? 此时,门口小厮跑进来,道:“老爷夫人,迎……迎亲的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来了?怎么一点鼓乐礼仪之声都没有?这就来了?” 小厮明确道:“回老爷夫人,确实是来了。迎亲的人请小姐赶紧出去呢。” 众人连忙忙活着给叶安兰盖上后盖头,搀扶着她款款走了出去。 等众人来到门口一瞧,傻眼了:“就这?就这?” 叶安兰听着大家的声音不对劲,忙掀开后盖头一瞧,惊诧地看到,门口没有任何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三王爷本人也更没有来。只有一顶小轿子,两人抬的小轿子。 这……这……什么情况? 叶安兰忙走到那轿夫跟前,呵斥道:“你们……你们是谁?是不是搞错了?你们是来迎亲的吗?是三王爷派来的?” 那轿夫眉目有些冷,道:“是啊。没错啊。我们就是三王爷派来迎亲的。你就是叶安兰吧。快点上轿吧。别误了时辰。” 叶安兰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和眼睛。 柳如月也懵了,上来呵斥道:“你们怎么可能是三王爷派来的呢?我女儿可是要嫁给三王爷做王妃的人,怎么会如此寒酸?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你们是不是去别家的吧?” 那轿夫很不耐烦道:“什么王妃?叶安兰不就是要嫁给三王爷当一个外室的吗?快点,快点,误了时辰,三王爷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什么?!外……外室?” 众人惊得纷纷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叶安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神发直,道:“怎么回事?三王爷不是要娶我吗?三王爷娶我的意思不就是要去当王妃吗?” 柳如月也彻底懵了。她手足无措地过去安抚道:“安兰,安兰,肯定是弄错了,他们肯定是弄错了,你是去给三王爷当王妃的,怎么可能是当……当什么外室的呢?” 轿夫见状急了:“瞧瞧你们,叶安兰是一个乡绅的女儿,还是个庶女,怎么可能给三王爷当什么王妃呢?你们做什么美梦呢。赶紧上轿子,我们可不想三王爷怪罪。” 叶安兰突然哭叫道:“肯定是搞错了!我可是要嫁给达官贵人当正室夫人的,我绝对不当什么外室,我不上轿子,我不嫁了!” 此时一声马儿嘶鸣声传来,三王爷的贴身侍卫庞洛骑着马儿赶到,嚷道:“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地还未上轿子?到如今了,不嫁也得嫁,三王爷可是你敢戏弄之人?即刻上轿!” 叶家所有人吓得哆嗦了,柳如月只好将叶安晴搀扶上了轿,哭道:“安兰,认命吧。三王爷,咱得罪不起。” 轿子帘子放下来了,叶安兰在上面哭的泣不成声…… 轿子到了都城,沿着街面走着。 叶安兰偷偷掀开了侧帘一角,看着周围,满脸都是泪,满眼都是不甘心。 正巧叶安晴去收了一些菜回来,见有轿子来,就停下来避让着,刚好和叶安兰打了个照面…… 第34章 炸鱿鱼圈 叶安晴一下子认出了叶安兰, 叶安兰当然也看到了叶安晴。 叶安兰忙放下帘子来,生怕叶安晴过来问她什么。 叶安晴也纳闷儿呢,前几日, 叶安兰不是说她要嫁给三王爷了吗?怎么反倒是一身红妆坐的如此小轿子?奇怪。 当日,叶安晴听食客们议论道:“你们知晓吗?三王爷正室还没有娶, 就先娶了一个外室放在了别院里。听说也姓叶, 和老板娘一个姓。” 叶安晴心里一惊:外室?难道叶安兰是去给三王爷盛弈铭做外室去了?瞧着她今日满脸泪痕的样子, 想必是提前并不知晓她这是去当外室的吧?唉。 隔了几日,三王爷盛弈铭带着叶安兰到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里来了。 盛弈铭款款坐下来, 却没有让叶安兰坐。 叶安晴忙走过来行礼道:“三王爷安。三王爷是要吃点什么?” 盛弈铭展开纸扇轻轻扇着, 盯了叶安晴几眼, 便道:“今日招牌菜是什么?” 叶安晴忙回道:“是炸鱿鱼圈,带蘸料椒盐。” 盛弈铭点了点头,道:“那就来一份炸鱿鱼圈吧。” 叶安晴又问道:“三王爷是在这吃吗?还是带回去?” 盛弈铭瞥了一眼叶安兰,道:“在这里吃,正好你们姐妹也说个话儿不是?” 叶安晴尬然笑了笑, 也不好说别的,只好道:“三王爷考虑甚是周到。我这就给三王爷弄菜去。” 叶安兰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本想着嫁给三王爷做王妃来到对叶安晴耀武扬威的,没想到却落得一个外室的下场。 叶安晴忙去装好一盘炸鱿鱼圈, 带着一小碟椒盐蘸料, 给三王爷盛弈铭端了过来,道:“三王爷, 您请慢用。” 盛弈铭点了点头,一扬手,道:“安兰,你和你姐姐说会话儿去吧,正好本王吃着。” 叶安兰忙低头欠身道:“是, 王爷。” 没办法,三王爷的命令,叶安兰不得不遵从。 她一把拽了拽叶安晴的袖子,和她一起到了小饭馆侧旁。 叶安兰没好气道:“三王爷的命令,我不得不听,实际上,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如今我的处境你也看到了。你就尽情嘲笑吧。” 叶安晴叹了一口气,道:“安兰,虽说呢,当初我和离之时,你与其他叶家人一起将我赶出叶家。但,只要你别再主动找我事,我真的是懒得理你。因为那会浪费我的时间,不值得。可偏偏你上次以为你要嫁给三王爷当王妃了,还特地过来挑衅我,我可不是以前的叶安晴了,谁也别让我受委屈。那日,我让你沉住气,你偏不听。这不应验了吧。即使到了如今,我还是没有嘲笑你的必要,只要你不招惹我,我真没空理会这些。你过你的日子,我赚我的钱。本就互不相干。” 叶安兰瞥着叶安晴,叽歪道:“你也不用太得意,我虽是三王爷的外室,可毕竟嫁给的人是三王爷,说不定哪日,我将三王爷伺候好了,我就能登堂入室,当了三王爷的侧妃什么的也说不定。” 叶安晴顿时有种哭笑不得之感,道:“叶安兰,你成龙成凤都与我无关。只要你别招惹我即可。就是如此。不过呢,基于是一个爹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多给你自己存点钱才最实际。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叶安兰气哼哼地道:“我还用得着你提醒我?三王爷有的是钱。再者,我若是给三王爷生了儿子,说不定也能母凭子贵,入主王府了,我儿说不定也会成为世子呢。不像你,二婚的女子了,一辈子都没有人要了,一辈子都要受苦受累开着这小饭馆。” 叶安晴无奈地笑道:“嗯嗯,好的,好的。是我多言了。你开心就好。” 叶安兰撅着嘴巴,咬着牙,斜睨着叶安晴一眼,便又匆匆回到了三王爷盛弈铭身边站好。 叶安兰以为三王爷怎么着也会让她跟着一起吃一点吧。可没想到,三王爷却自己将那盘炸鱿鱼圈都吃光了,也没有说给她吃一个。 她好歹也是三王爷刚新娶的外室啊,得宠的外室啊,怎么三王爷竟还是没把她当回事? 可这些叶安兰却不想被叶安晴看出来。 叶安晴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叶安兰,说你点什么好呢?很傻很天真?不,不,不,你真的不配。你分明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认为会算计,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是三王爷的一个宠物罢了。或许……还不如一只宠物吧。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盛弈铭吃完了,喝了杯茶,便款款起身,示意侍卫庞洛留下一锭银子十两。 庞洛将银子放在桌上,冲着叶安晴道:“老板娘结账。不用找了。” 叶安晴忙走过来,微笑道:“三王爷,不用这么多。五十文就够了。” 盛弈铭瞟着叶安晴,郑重道:“本王觉得这盘炸鱿鱼圈甚是美味,值这十两银子。” 说完,盛弈铭便轻轻扇着纸扇款款走出了独美小饭馆。 叶安兰却在侧旁提醒道:“三王爷,安兰觉得那小小的一盘炸鱿鱼圈怎么能值那么多钱呢?您给的确实太多了。” 盛弈铭停下脚步来,侧眸瞧着旁侧叶安兰,呵斥道:“有你说话的份吗?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 叶安兰吓得一哆嗦,忙闭上了嘴,可她的心里却又气又急。 * 是夜,叶安晴清扫完小饭馆之后,她便如往常一样打烊回家了。 可她刚到了家门口,便从旁侧闪出一个人影儿来,噗通就跪倒在她的眼前,道:“安晴,安晴,求求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叶安晴一瞧,是她的前夫谢以轩。 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叶安晴没有理他,拿出钥匙就要开门。 谁知那谢以轩一把抱住了叶安的小腿,哭求道:“安晴,安晴,我这次真的大彻大悟了。我谢以轩以前没有好好珍惜你,我真的大错特错了,我万分懊悔。你就可怜可怜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就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行不行啊?好不好啊,安晴。” 叶安晴猛力地想甩开谢以轩的手,发现他抱得还挺紧。 叶安晴怒了:“谢以轩,你放不放开?!” 谢以轩坚决道:“安晴,我不放开,你怎么对我我都绝对不会放开的。” 叶安晴冷笑道:“又说大话了,谢以轩。我倒要看看你放不放。” 说着,叶安晴便从布袋里抽出防身的菜刀来,明晃晃地亮在谢以轩面前。 谢以轩本能地往后退着,然后直接叩头道:“安晴,安晴,你看我给你磕头了,你看我真的磕了。你就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安晴。” 谢以轩咣当咣当在地上磕着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可这随意就会叩拜磕头的男子可是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更是毫无原则底线,这只不过是他们想尽快达成他们想要的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在这些男子眼里,和其他手段没有什么区别。 叶安晴冷眼瞧着,不屑道:“谢以轩,你愿意磕你就磕,与我无关。” 说完,叶安晴便继续开着锁。 锁一开,叶安晴便就打开门往里进着。 谁知那谢以轩也跟着往里进。 叶安晴一把挡住了他,问道:“退后!谢以轩你这是要做什么,知法犯法,私闯民宅?” 谢以轩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来,塞到了叶安晴的手上,央求道:“安晴,这是我给你买的新的大宅。我就想着你若是不喜欢与我爹娘和妹妹一起住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就单独搬出来和你一起住到新的宅院去。就我们两个人,我再给你雇好多个婢女伺候你,照顾你。你什么都不用做,每日可以随意玩。你看怎么样?” 叶安晴一把将钥匙重新塞给了谢以轩,冷笑道:“不怎么样。谢以轩,你别费什么心机了。我叶安晴是绝对不会再和你在一起的。天崩地裂都不会的。” 随即,叶安晴便折身要双手关上门。 可谢以轩却极力想往里进,央求道:“安晴,安晴,你就让我进去说吧,我就想着今日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从前到今日,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好好听一下,说不定,你听我说完了,你就会对我另眼相待的。安晴,真的。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叶安晴冷哼道:“谢以轩,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没有任何兴趣听你说一个字。你赶紧走,赶紧滚蛋。” 说着,叶安晴用尽力气关门。 可谢以轩却一边央求着叶安晴,身子却一边往里蹭着。试图冲过叶安晴的力气,成功进到叶安晴的家里。 叶安晴是绝不会让谢以轩进到她的家里的,恶心死了。 叶安晴更拼着全力关着门,谢以轩也暗自使劲往里进。 眼见着,谢以轩的力气就要冲破叶安晴的胳膊了,他就要进到叶安晴的屋子里了。 一粒小石子儿却不知从哪个方向扔来,恰好打到了谢以轩的手上。 谢以轩疼得本能地缩回了手,回头呵斥道:“是谁?是谁敢暗算我?知道我是谁吗?” 第35章 叶安晴接旨 就见一个人影儿从上方飘然而落。 谢以轩惊道:“时大将军?” 叶安晴也愣了:难道大将军时北凌一直跟在她后面?还是又是凑巧? 时北凌走到叶安晴的旁侧, 关切地看了看她,而后便又对谢以轩淡然道:“谢少卿,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叶安晴?” 谢以轩稍拱了下手, 道:“大将军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想放过叶安晴,而是我想同叶安晴重新开始。我已经彻悟了之前的错处, 以后也定会珍惜叶安晴的。” 时北凌瞥着谢以轩, 道:“可这终究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如此言行, 却是不尊重你前妻叶安晴的表现。和离书是你写的。叶安晴一一遵从了。为何你却多次打破?” 谢以轩气得心里发着狠,面上还不敢与时北凌硬怼, 只好道:“大将军, 这是我与前妻叶安晴的私事。大将军还是不要过问了。我先告辞了。” 说着谢以轩便咬了咬牙, 气鼓鼓地走了。 叶安晴忙欠身道:“大将军,您为何会在此?今夜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吗?” 时北凌顿了顿,淡然道:“……路过而已。” 又又又又……路过? 叶安晴记不清这是时北凌第几次说路过了,可她却总不能再反问为什么路过?太不礼貌又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叶安晴也便笑了笑, 道:“多谢大将军解围。如此深夜,我也不便请大将军进去喝茶了。大将军可随时去我小饭馆里吃喝。免费的。” 时北凌唇角淡然一勾,道:“你也知晓是如此深夜?为何又回家如此之晚?不是告诉你一定要早点回家吗?赚钱也不能不顾你自己的安危, 不是吗?哪一样更重要?” 叶安晴嗫嚅道:“……安……安危更重要。” 时北凌甚是满意地一笑, 嗔道:“明明什么都明白,为何还要如此悖逆?置你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这是对你自己极其不负责任的。若敢还有下次, 我定……定要好好惩罚你。” 叶安晴一愣,猛抬头望着时北凌,小声道:“大……大将军,我……我又不是您的手下,您为何要惩罚我呢?您不是说真的吧?” 时北凌故意清了清嗓子, 负手而立,郑重道:“谁让你总不听我的话呢?若是我离开了都城,你再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谁会来救你?” 叶安晴闻听,心里莫名有种说不清楚之感,便道:“大将军本就没有救我的义务啊。大将军与我非亲非故,萍水相逢,呃……按理说呢,起先是因为我的大公鸡惊扰到了大将军的马,还是我的不对呢。大将军心怀盛国政务,繁忙非常,小女子也不敢动不动就惊扰到大将军。” 时北凌挑眉侧眸扫了叶安晴一眼,道:“赶紧进去吧。好好关上门,检查好门栓,屋门前,窗前放点易碎物品,有任何风吹草动,可以随时警醒你自己。知道吗?” 叶安晴忙道:“是,大将军,我记住了。” 随即,叶安晴便关上了门,插好了门栓,然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似乎时北凌还是没有走。 叶安晴想起以往时北凌提醒她不要从门缝偷瞄的事,她不禁泯然一笑,然后赶紧去了里屋房间了,关上了门,插好门栓,在屋门和窗子前分别放了几个瓶瓶罐罐,用以警醒自己。 时北凌在门前停留了一会儿,便腾空而起,从房顶辗转离开了。 翌日,朝堂之上,皇上盛弈坤道:“边邦小国休厥送信来说,想要咱们盛国开放与他们接壤的边境小城萧门,且想要盛国遣出特使商谈关于边境贸易往来之事,各位臣工看看,派谁去合适呢?” 话音未落,谢以轩便出列道:“回皇上,微臣觉得……时大将军威名远扬,若是时大将军作为盛国特使的话,必定所向披靡。” 三王爷盛弈铭也出列道:“皇兄,臣弟觉得谢少卿说的甚是有道理。臣弟附议。” 时北凌闻听这二位的发言,依然纹丝未动,端然而立,沉默不语。 众臣纷纷私下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此时,御史秦慕出列道:“禀皇上,微臣觉得大将军作为特使与那边邦小国休厥商谈的话,甚是大材小用。且,从休厥来讲,会觉得咱们盛国无人了,只会让一个大将军去做本应该文官该做的事。术业有专攻,大将军作为领兵打仗的奇才,应该用之所用之地,若是什么闲杂小事都要大将军去干的话,岂不是要累死大将军?其他朝堂官员都是草包吗?” 众臣闻听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丞相孔之凯出列道:“回皇上,微臣附议秦大人所言。休厥乃边邦小国,不值得给予过多关注。平常心对待即可。大将军乃是盛国的镇国之臣,哪能随意就用?” 谢以轩心想:这些老家伙们怎么总是替时北凌说话?烦人。 谢以轩便又道:“禀皇上,休厥虽是边邦小国,但其生性野蛮,民风粗犷。有着他国没有的烈马品种。如若不加以重视,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成为盛国强大的对手。边境境况日月常新,变幻莫测,历史上,异军突起之事也时常有发生。微臣斗胆还是建议由时大将军作为特使前往边境商谈,可以震慑小国休厥,即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王爷盛弈铭又急忙道:“臣弟附议。” 盛弈坤环视了一下众臣,顿了顿,又看了看时北凌,便道:“大将军意下如何?” 时北凌面不改色,始终如一,款款淡然道:“微臣愿听从皇上的一切安排。” 盛弈坤甚是满意,连连点头,道:“大将军高风亮节,从未让朕失望。无论何时何地总以盛国大义为重,朕深感欣慰。这样吧,大将军此番前去,莫要劳累,主要起震慑作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朕皆会一一应允。” 时北凌恭敬道:“臣多谢皇上体恤。臣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微臣多年来脾胃不和,遍访名医,吃了多方良药也未改善,却无意中吃了都城一个叫独美小饭馆老板娘叶安晴所做的美食之后,多年的老毛病竟然日渐好转。臣想着一举彻底治好此病,此番前去边疆,想让那老板娘叶安晴一同前往。臣也不好私下对她下命令,有种仗势欺人之嫌,毕竟边陲之地甚是荒凉,还望皇上能够亲下道圣旨给她,臣定感激不尽。” 盛弈坤闻听,想起之前他曾想将皇妹盛弈菡嫁给时北凌时,时北凌曾说过的话,便欣然应允道:“小事一桩,朕即刻下旨,让那叶安晴随大将军前往边疆之地。并嘱托叶安晴照顾好大将军。大将军可放心。” 时北凌忙拱手作揖道:“臣多谢皇上隆恩。” 谢以轩一听,慌了。 随即,他又侧眸怨愤地扫着大将军时北凌,暗自道:算你狠,时北凌。 这时北凌分明是故意想带走叶安晴,不让他和叶安晴有额外的接触。所以,他假借皇上名义让叶安晴不得不从。 好阴险哪。 谢以轩本想着趁着边疆有此要务,揣掇皇上让大将军时北凌作为特使前往边疆与边邦小国休厥商谈边邦贸易之事,他就可以毫无障碍地和叶安晴重修旧好。可他没有想到时北凌竟然会来这一招,杀他个措手不及。 怎么办? 谢以轩思忖了下,忙又出列道:“禀皇上,微臣愿意随着时大将军一同前往边疆同休厥商谈。微臣身为文官,也可以在谈判中起草更多的协议之类的,也好让时大将军可以多加休息。” 盛弈坤连连点头:“言之有理。谢爱卿,那你就随大将军时北凌一同前往边境,同那边邦小国休厥商谈边境贸易往来之事。你身为文官,更要以身作则,切不可让休厥小国钻了空子。知道吗?” 谢以轩忙道:“微臣领旨。” 时北凌却依然面不改色,端然而立。 三王爷盛弈铭看了看谢以轩,又瞧了瞧时北凌,心想:这下热闹了。最奸猾的便是皇兄盛弈坤,其实心里如明镜儿一般,却是谁都不得罪。 * 叶安晴正在独美小饭馆里忙活着,忽然一阵儿马儿嘶鸣声传来,她惊觉地到了门口一瞧,只见一个皇宫里的侍卫翻身下马儿,问道:“你就是叶安晴吧?” 叶安晴忙答应道:“是的。我就是。” 侍卫忙拿出个黄色卷轴来,展开,道:“叶安晴接旨。” 什么?圣旨? 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有圣旨给她? 她与朝堂无瓜啊。 怎么回事? 叶安晴有些懵…… 她疑惑着忙叩拜道:“民……民女叶安晴接旨。” 侍卫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独美小饭馆老板娘叶安晴所做美食能治疗大将军时北凌的脾胃不和之病,即日起随大将军时北凌前往边陲之地,一路上及到达边陲之后定要好生照顾大将军。大将军乃是镇国之臣,朕的左膀右臂,切莫疏忽。钦此。” 第36章 心细如尘 啊?! 什么情况?! 叶安晴听着这圣旨的内容, 懵圈了。 她的脑子一会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太过突然了。 宣完圣旨的侍卫见叶安晴还愣在那里跪着,忙合上圣旨,提醒道:“叶安晴, 你怎么还不谢恩呢?” 叶安晴这才反应过来,叩拜道:“民女叶安晴谢皇上隆恩。” 侍卫将圣旨递交给叶安晴, 转身就上马回宫了。 叶安晴缓缓起身, 反复看着手里的圣旨。 刚才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 太不真实了。 皇上怎么会突然派她随大将军时北凌一起去边陲呢?还说她做的饭菜能治疗大将军的脾胃不和之病? 这都哪跟哪儿呢。 此时,大将军时北凌与贴身侍卫岑霄和戴枫骑马飞奔而来。 叶安晴忙欠身道:“大将军安。” 时北凌下了马儿来, 疾步走到叶安晴面前, 看了看她手里的圣旨, 忙道:“叶安晴,别疑惑,这都是真的。你尽快收拾一下,一会儿我的马车就会去你家门口接着你一起走。路上我再向你解释来龙去脉。” 说完之后,时北凌便又飞身上马, 与贴身侍卫戴枫和岑霄一起回了大将军府。 叶安晴长叹一声,蹙紧着黛眉望着她的独美小饭馆。 看来,只能先告别一段时间了。皇命不可违。 叶安晴快速地收拾着小饭馆里的里里外外。 之后便又写了一张告示贴在门上, 告诉食客们她有紧急要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一边贴着, 叶安晴心里万般不舍。 轻轻关好了门,叶安晴感觉那把钥匙突然变重了一般, 她好不容易将门锁锁好了。心里忽似一阵心酸袭来。 这个独美小饭馆是她安身立命之所,她刚刚赚够了一栋新房子的钱。她也刚刚有了新的宏愿。难道这一切会因为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而改变吗? 不,叶安晴不甘心。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无论到了哪里,环境如何改变, 她都要坚强生活,努力赚钱。 想到这里,叶安晴忽然又恢复了精神头,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再三检查了小饭馆的门窗,确认关好之后,她才那好钥匙,背起布包往家里走去。 刚走了几步,却见到前夫谢以轩来到她的眼前。 叶安晴没想搭理他,便想着绕开走。 可谢以轩却直接又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道:“安晴,你是不是收到了圣旨了?这次去边陲与休厥国谈判,我也会去的。你就与我一起走吧。我们坐一辆马车,我也好照顾你。” 叶安晴闻听,冷笑道:“谢以轩,你……照顾我?可别了吧。乱扯什么呢?你谢以轩是什么人呢?你可是堂堂的谢大少爷。虽出身穷门,但依然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你怎么会反过来照顾我呢?我第一天认识你?切。笑话。” 谢以轩忙解释道:“安晴,出发在即,我也先回家收拾一下东西,你在你家等着我。我麻马上就备好马车去接你。一路上,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以前的谢以轩死了。我一定会重新做人的。安晴,你一定要信我。” 说完,谢以轩就忙疾步离开先行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叶安晴不屑一顾地瞥了瞥谢以轩的背影,便又径直回家了。 回到家,叶安晴一边收拾着必要的衣物,一边疑惑道:为什么大将军时北凌去边陲之地,谢以轩怎么也去?皇上为何要同时派他们两个一起去?是……巧合? 等叶安晴收拾好衣物,背着布包出来,锁好门,一回头,便见到大将军时北凌正站在马车前等着她了。 叶安晴走过来,问了句:“大将军,你是和我一起坐在马车里?你不骑马了?” 时北凌唇角轻轻一勾,道:“是啊。这一路,我不骑马了,我陪着你一起坐在马车里。我怕你一个人呆着会觉得孤寂。” 呃…… 这…… 叶安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大将军。” 时北凌微笑着点了点头:“快上车吧。” 叶安晴便赶紧上了马车里坐好了。而时北凌也紧接着坐了进去。 随后,马车便在岑霄和戴枫的护送下,启程了。 谢以轩正巧赶到了叶安晴的家。 他兴冲冲地下了马车,却见到了大将军时北凌的贴身侍卫岑霄和戴枫护送着一辆马车前行。 他立马知晓了,那叶安晴定然是被时北凌先接走了。 唉。 谢以轩万分颓丧地回到了马车里,让车夫赶紧赶车。他还是想不要被时北凌的马车落下,他要时刻盯着他们。 听到后面狂奔的马蹄声,岑霄回头一瞧,便禀告道:“大将军,谢以轩的马车赶上来了。” 时北凌淡然道:“随他去。我们走我们的。不用太急,叶安晴是女子,马车还是稳妥点好,不能太颠簸。” “是,大将军。” 岑霄领命,和戴枫自顾自地走,不管正火急火燎赶上来的谢以轩。 谢以轩撩开马车帘子,见已经超过了时北凌的马车了,心里总算宽慰了些。 他忙叮嘱车夫:“老张,就这个速度吧。紧挨着后面那辆马车即可。不要离着远了。” 老张忙回道:“好的,谢大人。” 谢以轩放下马车帘子,重新坐好,但他的心里依然烦躁不安。 他不停地猜想着此时此刻时北凌的马车里,时北凌与叶安晴正在做什么呢?他们是怎么坐的?紧挨着?还是各坐在一旁? 此时此刻,大将军马车里,大将军时北凌正端坐在一侧,叶安晴则坐在旁侧。 气氛甚是安静,叶安晴都觉得有些尴尬,手足无处安放之感。 时北凌眼睛的余光扫了扫叶安晴,便问道:“叶安晴,你那布包里还装着那两把菜刀?” 叶安晴尬然一笑,摸了摸斜背着的布包,便道:“回大将军,是的。防身用的,我都习惯了,出门就会随身携带。” 时北凌唇角淡然一勾,道:“知道防身总是好的。就是别误伤了自己才好。” 叶安晴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将军。对了,大将军,到底为何皇上会突然召我随您去往边陲之地呢?那圣旨上还说我做的菜能治大将军的脾胃不和之病,大将军果真吗?” 时北凌挑了一下剑眉,顿了顿,便道:“……呃……的确如此。” 叶安晴恍然道:“哦,果真如此啊。那我就没有什么可疑惑的了。毕竟大将军是盛国的镇国之臣,保护盛国百姓,作为盛国子民,我叶安晴能为大将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做的饭菜没想到还有如此作用,我倒是挺意外的。嘿嘿。” 时北凌又顿了顿,欲言又止,便又轻轻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车外随行的贴身侍卫戴枫疑惑着悄声道:“岑霄,大将军什么时候有脾胃不和之病的?我怎么不知晓?” 岑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晓啊。大将军真的有这样的病吗?我们俩跟随大将军多年,我们俩怎么都不知晓呢。好生奇怪。” 戴枫又悄声道:“你说,大将军会不会是故意和皇上这么说的,然后让皇上可以让叶安晴一起前往边陲之地的?” 岑霄思量着低声道:“说不通啊。你想啊,如若真是如此的话,岂不是说明大将军对那叶安晴有什么那个特别之情?但……,我们都知道大将军一直就是不近女色,而那叶安晴性子生猛又独居不近男色,这两人估计就是天天待在一起也不会生出什么男女之情的。” 戴枫皱起眉头来,小声道:“那就更奇怪了,大将军他为何要费尽心思将叶安晴带走?” 岑霄也连连摇着头,思忖不通。 天色渐渐暗下来。 一行人便在前方一个客栈暂且休息,第二日再赶路。 岑霄问道:“大将军,定几间房呢?” 还未等时北凌说话呢,那谢以轩也停下马来疾步走过来,瞥着叶安晴,道:“你们这手下办事也真是麻烦,这种事还要问你们大将军吗?随行的有女子,你们当然要三间房了。大将军一间,叶安晴一间,你们俩个一间。” 时北凌闻听,转身侧眸斜睨了谢以轩一眼,淡然道:“谢少卿,这是我将军府的事,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谢以轩悻悻然道:“大将军,我也就是给你的贴身侍卫提个醒儿罢了。别他们不识规矩,硬要将你与叶安晴安排到一个房间可不好。” 时北凌冷哼一声:“谢少卿还是管好你自己即可。” 谢以轩稍拱了拱手,撇了撇嘴,便开了房间上楼去了。 时北凌便嘱咐岑霄与戴枫道:“三间上房,将叶安晴的房间安排在中间,你们俩的房间与本将军的房间安排在叶安晴房间的两侧,以便随时保护好叶安晴。” 岑霄与戴枫领命道:“是,大将军。” 叶安晴在旁侧听着不禁感慨,大将军虽说人称活阎王,可她看起来,这大将军却常常心细如尘。 定好了房间,吃了便饭,叶安晴便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洗漱好,准备休息。 此时,叶安晴就听到门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37章 茅草尖 叶安晴蹑手蹑脚地地走到门边, 就见到门栓被人从外面用一根筷子在慢慢往上挑起。 呀呵! 胆肥了! 谁敢撬姑奶奶的门?! 叶安晴抄起自己防身的菜刀来,静待在门后,就等着那人进来, 一刀砍向他。 谁知,此时却听到了门外大将军时北凌和谢以轩的声音。 时北凌:“谢少卿, 这么晚了, 你怎么站在叶安晴的门口呢?” 谢以轩:“我……我路过而已。” 说完, 便听到谢以轩的脚步走远了。 而接着时北凌便也回屋了。 路过? 听到这个词,叶安晴不禁嘴角轻扬, 自语道:“这台词不是大将军时北凌常说的吗?” 此时, 谢以轩灰溜溜地回到了他的屋里, 那个恨哪。 大将军时北凌明显就是故意看着他不要他接近叶安晴。要不然也不会将叶安晴的房间故意安排在时北凌和那个俩个贴身侍卫之间。如此一来,他想要偷偷到叶安晴的房间里就是实在太难了。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谢以轩便又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叶安晴的门外,又用一小铁丝望向挑叶安晴的门栓。 就在谢以轩刚要成功之时,便就觉得肩上一沉, 就在他转头之际,他的嘴巴便被捂住了。接着,他被人捂着嘴, 拖到了另一侧。 谢以轩这才看清楚此人正是大将军时北凌。 谢以轩惊道:“大将军,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时北凌淡然冷哼道:“谢少卿心知肚明。本将军懒得再说。” 谢以轩悻悻然道:“大将军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与叶安晴之事,我先前是对不起叶安晴, 我已经知错了。如今,我就想着与叶安晴破镜重圆,大将军不要再搅局了,行不行?就算是我谢颜轩求你了。” 时北凌瞥了谢以轩那惺惺作态的样子,一声冷哼:“如若你真的知错了, 更应该放过你的前妻叶安晴,让她清清静静地生活。而不是继续不择手段达成你自己的目的。如若你做不到这一点,本将军定然会保护叶安晴不再受到任何伤害的。” 谢以轩咬着牙,不置可否地慢慢起身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时北凌则走到了叶安晴的房门外停了一会儿,方才回屋。 翌日一早,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去往边疆之路。 天气晴朗,路过了一片草地,叶安晴掀起马车帘子来,望着望着,忽似想起什么来,便道:“大将军,能将马车停下一会儿吗?” 时北凌以为叶安晴是要方便,便让岑霄停下了马车。 叶安晴高高兴兴地下了马车。跑向了草地。 她低下头采摘着什么。 时北凌轻轻掀起车帘子来,望着阳光下,笑着一脸灿烂的叶安晴,唇角不觉间也扬了起来。 谢以轩的马车就在后面,见此,他也停下马车来,快速下了马车,跑到了叶安晴的身边,谄媚地问道:“安晴,你采摘的是什么呀?” 叶安晴见是谢以轩,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管你什么事?起开,别影响我心情。” 谢以轩就像没有听见似的,死皮赖脸地跟着叶安晴的步子,笑嘻嘻问道:“安晴,安晴,你就告诉我一下吗?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采摘。” 叶安晴冷眼道:“滚。” 谢以轩还是继续假装没听到一般,谄笑地跟在叶安晴身边。 时北凌见此便轻叹一声,下了马车来,款款走到了叶安晴的身旁,道:“叶安晴,你这是采摘的什么?是吃的吗?” 叶安晴闻听是大将军时北凌的声音,忙起身来,满脸笑容,将手中采摘的东西递给了时北凌,道:“大将军,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茅草尖,好久没有发现这个了,清爽甘甜,特好吃。您尝一下。” 时北凌看着手心里那根根尖尖的如草一般的东西,疑惑着,道:“这……当真能吃吗?” 叶安晴笑嘻嘻地拿起一根茅草尖来,快速扒开几层,扒出里面最嫩的部分来,递给时北凌道:“大将军,就是吃最里面的嫩芯。别是一番风味的。” 时北凌端详着那茅草尖的嫩芯…… 岑霄和戴枫疾步走过来。 岑霄道:“大将军,外面的东西不确定如何,您不能随意尝试。万一……” 戴枫也道:“大将军身份贵重,为了您的身体,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叶安晴闻听,思量了下,便道:“岑霄与戴枫说的是,大将军还是不要尝试了。大将军还是将这些茅草尖给我吧。我自己吃吧。” 时北凌侧眸看了看叶安晴,又瞧了瞧手心里的这些茅草尖,他唇角轻轻扬了扬,便将刚才叶安晴给他扒开的那个茅草尖的嫩芯放在了嘴里嚼着,并连连发出欣喜的声音?:“嗯,嗯,好吃,的确清爽甘甜。本将军还是第一次吃这么独特的东西。” 叶安晴闻听,心里顿时感到丝丝温暖。 时北凌还给了岑霄和戴枫几根茅草尖,道:“你们也尝尝吧。” 岑霄和戴枫嘿嘿笑着接过来,扒开里面的嫩芯儿放在嘴里嚼着,连连发出惊喜的声音:“啊,太好吃了。原来这东西能吃啊。还这么甘甜。往后我们出门打仗什么的,又多了一样能吃的东西。不怕饿着了。” 谢以轩见此情景,心里气坏了。 明明他就在眼前,而前妻叶安晴却像是没有他这个人似的,当他不存在,她与时北凌那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叶安晴竟然还给时北凌那么多茅草尖吃,还亲手扒开茅草尖的嫩芯儿给时北凌吃。 气煞他也。 谢以轩走近了叶安晴,嬉皮笑脸地伸手道:“安晴,你也给我扒根茅草尖的嫩芯儿吃吧。” 叶安晴闻听顿觉恶心,侧转头斜睨着谢以轩,冷笑道:“谢大人,民女不想给你扒。你想吃就自己采摘自己扒。” 岑霄与戴枫差点笑出声来,捂着嘴紧绷着。 谢以轩顿觉颜面尽失,不过,他脸皮厚,为了能让叶安晴回心转意,他早就决定不要脸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 谢以轩依然笑嘻嘻道:“安晴,你都给大将军扒了一根了,你就给我也扒一根吧。” 叶安晴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人至贱果然无敌了。 她没好气道:“谢大人,这青天白日的,太阳公公瞧着你呢,能要点脸吗?你还把自己和大将军比了?你什么人,大将军什么人。你忘恩负义算计发妻,大将军呢不近女色杀人不眨眼……” 说到这里,叶安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岑霄和戴枫齐齐停下手里的茅草尖,望向她…… 大将军时北凌闻听也侧眸看向了她…… 叶安晴忙嘿嘿笑了笑,道:“大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大将军……大将军人品贵重……。怎么就说成那个……那个了呢……大将军您不要介意。刚才说秃噜嘴儿了。嘿嘿。” 时北凌神态镇定,淡然道:“无妨,说的对。本将军的确不近女色,杀人不眨眼。人送外号‘活阎王’。你继续。” 叶安晴心里那个懊悔啊,怎么刚才就踢里啪啦地说顺嘴了呢,就什么就往常那样说出来了呢。唉呀。真是的。但愿大将军是真的没有介意才好。 叶安晴尬然笑了笑,忙道:“大将军心胸宽广,不与民女计较。民女感恩戴德。” 谢以轩瞧着叶安晴那个样子,心里那个酸不拉几,翻江倒海。 叶安晴转头便又冷眼瞥着谢以轩,道:“谢大人,麻烦你还是离我远点好。既然已和离,望谢大人严格遵守和离书上所写。” 谢以轩又一副笑嘻嘻,死皮赖脸地样子,道:“安晴,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你都曾在一起三年了,那种感情,岂是旁人能比的?你之前不是对我那么好吗?你就给扒一根茅草尖吧。” 呕!吐! 叶安晴闻听真是想吐,她掐起腰来,声调逐渐起来了:“谢以轩,你还有脸说这个?你与我都三年来都没有圆房,何来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曾借口要好好读书,不能分心,始终不肯与我圆房。还靠着我供养你三年读书,你却暗地里与你的白月光高语柔一起算计我,还不要脸地说什么恩不恩的?若不是我与你和离,怕是你高中榜眼之日,便是我叶安晴入土之时吧?升官发财死老婆娶白月光,可是你三年来的宏愿哪。本想着既然已经和离,便是各自为安,互不打扰。我叶安晴做到了,没想到,你反倒时时刻刻去独美小饭馆骚扰我。如今,我皇命难为不得不随着大将军去边疆去,我们走我们的,你走你的,但,你却总是故意跟着我身旁。真是恶心死我了。滚!” 谢以轩闻言,则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跪倒在地,呼天抢地道:“安晴,安晴,我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之所以跟在你身边,我就是真心知错了,我还想着你能原谅我,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我求你了,安晴,你别不理我好吗?你就正眼瞧我一下好吗?” 第38章 难以辨明 叶安晴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这谢以轩为了达到目的已经到了什么脸不要的地步了,越发地恶心。 叶安晴冷笑道:“谢以轩,省省吧。你我早已和离, 想想你写的和离书的内容,各自为安吧。别再演戏了。别再打扰我了。” 说完, 叶安晴便又疾步回到了马车里。 谢以轩刚要追过去, 却时北凌一下子拦住了:“谢大人, 留步。叶安晴是奉皇上之命随我一同前往边陲的。与你何干?” 谢以轩面色阴下来,道:“大将军, 你以为我不知晓, 你定然是故意如此, 然后想让叶安晴不要单独留在都城,你防止她与我再在一起。” 时北凌淡然道:“本将军就是故意为之的。本将军就是不想让叶安晴独自留在都城。因为本将军担心叶安晴被你不择手段的骚扰。所以,本将军在哪,叶安晴就在哪。” 谢以轩径直望向时北凌,道:“如此说来, 大将军是喜欢叶安晴了?” 时北凌嘴角一扬,道:“本将军的确喜欢叶安晴。” 谢以轩惊愣一下,他没有想到时北凌毫不迟疑地直接说了出来。 等他回过神来之时, 时北凌已经返回了马车。 谢以轩气得暗自咬着牙, 握紧了拳头:时北凌,从今以后, 我谢以轩与你势不两立。 谢以轩并没有立即返回他的马车,而是跑到了时北凌的马车旁边,大声喊道:“叶安晴,你还不知道吧,本来你在都城开着小饭馆好好的, 可大将军为了一己私利,禀告皇上,让皇上下圣旨让你随着大将军一同前往边陲之地照顾大将军!” 说完之后,谢以轩才疾步跑回了他的马车里,让车夫即刻启程了。 他的心里暗自在想:哼,时北凌,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叶安晴在马车里将谢以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怎么会这样? 当时她接到圣旨的时候,她也有很多疑问。圣旨上说她做的饭菜能治大将军的脾胃不和,可大将军也就是最近才在她的饭馆里吃过几次饭菜。怎么回事? 叶安晴转头便问道:“大将军,谢以轩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 时北凌顿了下,便又轻轻点了点头:“是真的。本将军远赴边陲,你却独自在都城,倘若那谢以轩再骚扰你的话,没人能帮到你。本将军担心……” 叶安晴心里难以名状,莫名有些沉,道:“大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叶安晴这辈子过日子只想自己做主。这么大的事,大将军也没有问过我。就让皇上下了圣旨,我只是平民百姓,自然是不敢违抗圣旨。可我当初开那个独美小饭馆,很不容易,能到今日红红火火的场面,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如若我就此离开都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时北凌闻听,剑眉蹙了下,便道:“叶安晴,这件事确实是本将军考虑不周。” 说完,时北凌便让岑霄与戴枫停下了马车。 时北凌一把牵起叶安晴的手,迅速下了马车,然后对岑霄道:“岑霄,把你的马给本将军。” 岑霄赶忙下了马来,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大将军时北凌拥着叶安晴飞身上马,调转马头,往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同时,时北凌喊道:“岑霄,戴枫,原地待命,本将军将叶安晴送回都城之后,即刻返回。” 岑霄疑惑道:“戴枫,大将军这是什么了?怎么又突然要将叶安晴送回都城呢?” 戴枫思量了下,忙道:“也许,与刚才谢以轩说的那番话有关吧。” 岑霄道:“可大将军那么做,是为了保护叶安晴啊。” 戴枫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肯定是因为这个。” 而那谢以轩也听到了时北凌的那句话,他有些傻眼了。 他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大将军时北凌还真的送叶安晴返回都城了。这时北凌还真是个硬骨头。 这下怎么办?他和时北凌一起去了边陲与休厥商谈边邦贸易之事,而叶安晴却独自留在了都城。不会有其他男子看上叶安晴吧?叶安晴可是独居,又是和离之女,长得又美,厨艺又精湛,岂不是会有其他男子觊觎她? 可他此刻皇命难违,分身乏术。 唉。 谢以轩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马背上,叶安晴也没有想到大将军时北凌会当即决定送她返回都城。她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思忖了下,道:“大将军,如此一来,皇上会不会知晓我不去边陲了,那圣旨……” 时北凌郑重道:“你别担心。此事由本将军而起,一切后果都由本将军来承担。你回去只管好好开你的饭馆即可。” 叶安晴说不清楚此时此刻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她自己都难以辨明。 很快,就到了叶安晴的独美小饭馆门前了。 时北凌护拥着叶安晴飞身下马。 叶安晴站定之后,便道:“大将军尽快返回吧,别误了时辰。” 时北凌飞身上马,看了叶安一眼,道:“好生照顾自己。打烊时间不要太晚,晚上记得将门栓插好。在门口窗口放易碎物品惊醒自己。” 叶安晴点了点头:“大将军,我知道了。” 时北凌却又郑重道:“重复一遍。” 叶安晴愣了,以为她自己听错了,便道:“哦?重复一遍?” 时北凌依然郑重道:“嗯,将我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一遍。” 叶安晴疑惑着重复道:“呃……打烊时间不能太晚,晚上记得将门栓插好。呃……在门口窗口放易碎物品惊醒自己。” 时北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牢牢记住这些话。切莫掉以轻心。还有,若有急事,就到将军府去找侍卫或者管家,皆可。他们自会联系我的。若是……平时你没其他事,也可以给我写写信。” 叶安晴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将军,我都记住了。你赶紧去吧。” 时北凌眼神在叶安晴的脸上停留了须臾,便调转马头,策马疾驰而去。 叶安晴远远望着时北凌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滋味。大将军在她眼里,似乎并并不契合‘活阎王’这个词。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叶安晴很快便又投入到她的小饭馆中了。 辛勤的劳动换来的是食客们又蜂拥而至,好评如潮。 独美小饭馆又如往常般热闹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叶安晴忙的不亦乐乎,虽然累些,但看着小钱钱越来越多,心里还是高兴得很。 夜色暗了,叶安晴才想起大将军时北凌的话来,早点打烊,可不知不觉间,她又打烊晚了。小饭馆还没有清扫。她之前形成的习惯便是当日事当日毕。不做完今日的事,她睡觉都不踏实。 于是,叶安晴便如往常一样开始清扫小饭馆。 等到她全部清扫了,锁上门之后,夜色已经深了。 叶安晴带着防身的菜刀在布包里,往回家的方向走着。 等她走到回家的必经之路那条窄巷里,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风刮树叶的声音,她心里一紧。 接着,从旁侧的一个拐角处出来两个东倒西歪的醉汉,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骂着脏话,勾肩搭背的。 叶安晴立马提高警惕,加快了脚步,用手握着布包里的菜刀柄,随时准备拿出来应急。 此时,就听到身后那两个醉汉,嘻嘻哈哈笑道:“好似嫦娥下凡了。今日托这好酒的福了,竟然看到嫦娥仙女……等着好好摸摸……哈哈……” 两个醉汉一边说着醉话,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叶安晴的方向走着。 叶安晴手早在布包里紧紧握着菜刀柄了,轻轻呼吸着,眼睛的余光正仔细扫着后面的情景。 听着背后那两个醉汉的脚步即将到了跟儿前了,她猛然从不布包里拿出菜刀来往身后的两个醉汉砍去,一边砍,她还一边骂着:“色鬼,找死!” 只听到那两个醉汉惊叫道:“天哪,不是的!搞错了!我们不喜欢女子!” 哦? 什么情况? 叶安晴那菜刀停在了半空中,惊愣着看着眼前已经吓得酒醒了一半的两个醉汉。 醉汉甲道:“你……你一个女子……你怎么如此野蛮?我们两个可是读书人。吓死我们了。” 醉汉乙道:“是的呢。可吓死我的小乖乖了。” 说着,两个醉汉你摸摸我的头,我摸摸你的头,互相安慰着,忸怩着,那看彼此的眼神宛如一对情侣…… 叶安晴放下了菜刀,疑惑道:“那……那你们刚才怎么说见到嫦娥什么的……还污言秽语的?” 醉汉甲道:“我是说我的心肝儿像嫦娥。” 说着,醉汉甲就紧紧抱着乙。 而乙在怕生生地倚靠在甲的怀里,忸怩着。 呃…… 这…… 叶安晴将菜刀重新放到了布袋里,拱手道:“你们俩还真是把我吓一大跳呢。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叶安晴回转身,禁不住嘴角往上扬着,一边走着,一边乐起来。 乐着乐着,叶安晴便又不禁想起那夜就在这条巷子里,她遇到了那些个混混子想欺负她,她双拳难敌四手,差点吃了亏,而大将军时北凌从天而降,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此时,正好快到家门口,见到门口一个人影闪过,叶安晴脱口而出:“大将军?” 第39章 凑巧 人影停下脚步走向叶安晴, 叫声了一声:“嫂嫂……呃……安晴。” 叶安晴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前小叔子谢以哲。 叶安晴忙道:“以哲,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家门口?有什么事吗?” 谢以哲笑了笑:“没事。读书有些累了, 便出来走走,顺便过来看看你, 给你带了点花茶。听你刚才脱口而出叫我……大将军?莫不是你……喜欢上了大将军时北凌?” 叶安晴忙摇头否认道:“哪有?我怎么会喜欢上大将军呢?再说了大将军时北凌是什么人, 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我那是找死啊。我也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看清了某些事实。人哪, 还是不要给自己梦幻的感觉, 现实些挺好的。我就想着将小饭馆开好, 多赚些小钱钱,一辈子独自美丽。” 谢以哲轻叹一声,又笑了笑,道:“安晴,你这番话还挺超前的。不似一般盛国的传统女子。” 叶安晴一边打开门, 请谢以哲进去,一边笑道:“我呢,也只是想努力挣扎着寻口饭吃罢了。这古代社会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混, 特别对于想做点事的女人来说, 太难了。女人处处受牵制,被打压。” 谢以哲闻听, 呆看着叶安晴…… 叶安晴将谢以哲让进了里屋,道:“以哲,你为何这么看着我?我……哪里不对劲儿吗?” 谢以哲忙敛回目光,提着水壶去烧水道:“呃,无事。我就是听着你如此说话, 甚是吃惊。什么古代社会?社会一词我好似没有听到过。说的好似你曾在不是盛国的地方呆过似的。你的这番言论,我尚未听过。你先坐着歇会儿,我给你烧水,给你泡些我给你带着花茶喝,解解乏。” 叶安晴一边洗手洗脸,一边道:“以哲,你这到了我家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干活儿呢。我来吧。” 谢以哲却坚持道:“嫂嫂……呃……安晴,那个……本来那三年,你在我们谢家就干了太多活儿了,是我们谢家对不起你。我能帮你干点活儿,我心里也好受些。我大哥他……之前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我也不为他开脱,我知道如今,你也特别不想看见他,我也希望他能真正迷途知返,不要再来打扰你。让你清清静静的生活。” 叶安晴听了谢以哲这番话,坐到了桌旁,一边擦着手,道:“以哲,我知道你和你大哥不一样,本质不同。虽说,我与你大哥还有你父母妹妹之间有太多不好的事,但我也不会忘记,我在谢家的那三年,你是个挺好的小叔子。如今即使你大哥当上了大理寺少卿,你也不想倚靠你大哥,你只想靠着你自己的努力金榜题名,谋差事。挺难得的。我也希望你能一切如愿,再好好成个家。” 谢以哲将泡好的花茶端到了叶安晴眼前,微笑道:“安晴,你尝一尝,花茶,里面有各种花。看看,你能尝出来吗?” 叶安晴端起茶杯来,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着,连连点着头:“嗯,嗯,嗯,好喝,清香四溢。我猜……里面有蔷薇,有芍药……还有茉莉……对吧?” 谢以哲笑道:“安晴,你好厉害。都猜对了。果然好厨艺就有好舌头好鼻子。” 此时,叶安晴忽然听到院子中有什么声响,便道:“以哲,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 谢以哲仔细听了听,便悄声道:“好似有。” 于是两人便屏住呼吸,悄悄踱到了门边,顺手拿起门两旁的棍子来,准备好。 就在此时,屋门被忽然推开了。 叶安晴和谢以哲举起木棒来就要打下去,却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嚷道:“别打!别打!我不是坏人!” 叶安晴与谢以哲举着木棒停在半空中,盯着进来的那个女子。 不认识啊。不过,看起来也并不是坏人的样子。 于是,两人便放下了木棒。 叶安晴问道:“你是何人?深更半夜的为何擅闯我家?” 那女子看了看叶安晴,又看了看谢以哲,便问道:“你是独美小饭馆的老板娘叶安晴吧?我之前去你的小饭馆买过美食吃。特别好吃。这位是……” 谢以哲道:“你还没有介绍你自己呢?你是哪家的?到底为何深夜来此?” 那女子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回转身将房门关好,将耳朵贴在门上自己听着。 这时,院门外极其周围一阵呜呜泱泱的声音。 就听到有人说道:“我看着大小姐就是从这边不见的。” 另一个人说道:“我瞧着好似也是。怎么就不见了人影儿了?” 又有人说道:“我们若是找不到大小姐,我们怎么和老爷交代?我们再去前面找找去,说不定大小姐早跑到前面去了。” “走,走,走!” 一群人声音嘈杂地往前奔去。声音渐渐消失,周遭又恢复了平静。 那个女子看似松了一口气,从门边起身,走到了桌旁,然后从茶壶里倒了杯茶就喝起来,连连道:“这是什么茶,如此香甜?” 叶安晴瞧着那女子如此随便,便走过去,问道:“哎,你谁啊。怎么反客为主了?这里是我家啊。赶紧说说,外面那群人是找你的吧?你这是到我家逃难来了?你总得说说你是谁,然后逃什么难来了?你为何偏偏选择我家?” 那女子仰头喝完那杯茶,深呼吸一口,道:“我的名号不大,可我弟弟的名号就大了。你知道我弟弟是谁吗?” 叶安晴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没好气道:“瞧你这口气,难不成你弟弟是皇帝?哈哈,也不大可能啊。赶紧说啊。” 那女子郑重道:“我弟弟可是——时北凌。” “什么?!大将军——时北凌?!” 叶安晴惊愣了,和谢以哲对了下眼色,便又问道:“那……那你是大将军时北凌的大姐时蔓馨?” 那女子正是时北凌的大姐时蔓馨。 时蔓馨闻听也惊了,问道:“你……你知道我?谁告诉你的?难不成你认识我弟弟?” 叶安晴紧绷着一根神经,继续问道:“时……时大小姐,你能否先说一下,如此深夜你为何会逃难到此?” 时蔓馨轻叹一声,道:“我那老顽固又说一不二的爹非要将我嫁给安国公谭衡的儿子谭良俊。我不从。他就想将我关起来。我那弟弟时北凌就是受不了我爹才搬出时府独自住到了他自己的大将军府。所以,我想法设法逃了出来,他们就在后面一直追啊追。跑到这里,我就跑不动了,见那边有个大树,我就顺着大树爬了进来。” 叶安晴坐到了桌旁,便又给时蔓馨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的面前,道:“原来如此。时大小姐,那你再喝多喝几杯茶歇息一下。” 时蔓馨端起茶来又猛喝了几口,眼神转向还站在叶安晴旁边的谢以哲,问道:“你刚才还没有说,你是谁呢?” 谢以哲忙拱手道:“我……我是谢以哲。” 没想到时蔓馨放下茶杯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谢以哲道:“难不成你就是大理寺少卿谢以轩的弟弟谢以哲?” 谢以哲和叶安晴都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第40章 结局 时蔓馨回答道:“那日, 我去我弟弟的大将军府有事,闲聊之时,我弟弟时北凌曾在我面前说起过你家的事。所以, 我知道你的名字。” 谢以哲道:“原来如此。时大将军对我家的事还挺关注的。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 叶安晴也没有想到时北凌会和时蔓馨提起谢家的事,便道:“看大将军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还想着大将军平日里定是不喜闲谈之人。” 时蔓馨笑了笑:“我弟弟他和比较熟家里的人也是能闲聊的。他和我爹早就决裂了。我爹从小到大就想掌控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想每个人都按照他的话去做。可我们是他的子女, 可不是他的奴隶,也不是他的提线木偶。总有我们受不了之时。我弟弟时北凌是最先受不了的, 所以, 最终他不顾任何言论, 便搬离了时府,自己独自住到了大将军府。” 叶安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是,你逃出之后呢,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时蔓馨思量下:“我本打算一辈子都不成亲,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过日子。既然已经出逃了, 我就更不想回去了。对了,安晴,我知你与你那谢以轩和离之后, 也是一直这么独居着。你觉得日子怎么样?” 叶安晴想了想, 道:“挺好的。因为我有自己的事做。开了这个独美小饭馆,我每天忙忙碌碌的, 也赚到了钱,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可以给自己养老。我也就不更不怕什么了。” 时蔓馨眨了眨眼,思忖了须臾,又道:“安晴, 你能否将你这些做美食的技艺传授给我,我也开个小饭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想远远离开都城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生活。有个小饭馆当事做,也不错。也就算是你的饭馆在外地的分店怎么样?” 叶安晴一口答应了:“好的。可,你起码也要大将军知道吧。免得他担心你。” 时蔓馨轻轻一笑:“嗯。我给他写封信。告诉他这些事。他肯定也会高兴的。” 夜色深了,谢以哲离开了叶安晴的家,回到他租住的地方了。 时蔓馨则给弟弟时北凌写完一封信之后,便与叶安晴躺在一张床上睡了。 翌日,时蔓馨将信留给叶安晴,让她捎给哥哥。她自己便带着叶安晴给她的菜谱背着包裹离开了都城。 当大将军时北凌收到了来自都城的信之时,他还以为是叶安晴寄送给他的。 等他打开信才发现是姐姐时蔓馨写给他的信。 看着信上的内容,时北凌还是挺欣慰的。姐姐终于还是勇敢地踏出了反抗爹爹的一步。她终于过上了她自己想过的日子。无论姐姐选择什么样的日子,时北凌都会支持她的。 时北凌给叶安晴写了一封回信,谢谢她帮了他的姐姐时蔓馨。信中当然还反复叮嘱叶安晴每日一定要早点打烊,早点回家。晚上也要注意安全。 叶安晴看着信,不知不觉间展开了笑颜。 没想到大将军时北凌所写的信,不仅字迹好看,就连信的内容都让人感到温暖。 一连几日的夜晚,叶安晴打烊回家的路上,每当走到那条必经的巷子时,叶安晴都会想起时北凌曾救过她的那些次。还有时北凌曾陪着她走过这条巷子送她回家很多次。 在几日的夜里,叶安晴也常常的梦中梦见大将军时北凌,起初她也觉得挺不对劲儿的。 一日,叶安晴背着背篓又到了都城城郊的远惑山上采蘑菇。 再次走到一棵大树下,叶安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抬头仰望上去,见之前的那个鸟巢依然在,两只成年鸟儿正站在鸟巢边缘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后来又听到了一些细小的唧唧声,像是几只小鸟儿的叫声。 叶安晴轻轻展开了笑脸。 这不就是那次她同样是背着背篓到远惑山上来采蘑菇所救的从树上的鸟窝掉下来的雏鸟的那棵大树吗。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将地上的雏鸟捡起来,爬到树上,将雏鸟小心翼翼地放回鸟窝里,当她下树之时,却不小心脚一滑,差点从树上掉落下来,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大将军时北凌却及时出现了,护拥着她缓缓降落到了地面上。她毫发无伤。 瞧着那些大鸟和小鸟们欢快地叫着,叶安晴心里快乐极了。 叶安晴沿着之前那次时北凌曾与她一起在远惑山上走的路重新一步步走着,来到了时北凌所葬的那匹马儿的坟墓前。 她给那个马儿的墓仔细地清除了杂草,擦了擦墓碑。她的嘴角是微微扬起的。 顺着之前的路,叶安晴一路慢慢地走着,傍晚时分下了远惑山回到了都城。 半夜时分,她忽然被一阵杂乱的超嚷声惊醒。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叶安晴急忙穿好衣裳,想要出门看看,却未料想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些兵丁冲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擅闯我的家?” 叶安晴惊慌失措。 “带走!” 随着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叶安晴便在惊惶未定中被兵丁带走了。 夜色漆黑,她也不知道她将要被带到哪里。她吓死了。她想不出她曾得罪过什么人,眼前这些兵丁统一装备,训练有素,又不是官府的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叶安晴试探着问过几遍,那些兵丁都没有任何回答。而且看样子他们并不想立即杀掉她。 过了一个半个时辰左右,叶安晴被带到了一处陌生的所在。进了隐蔽的院子,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了一间装饰奢华的屋子里。 屋子的正中央正负手背立着一个人。 兵丁禀告道:“禀王爷,叶安晴带到了。” 王爷? 哪个王爷? 她曾得罪过什么王爷吗? 叶安晴找不到任何头绪,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背对着她,被兵丁称呼为王爷的人缓缓转过了身来,看向了叶安晴。 “三王爷?” 叶安晴这才终于看清楚这个人正是三王爷盛弈铭。 叶安晴蹙紧着黛眉,疑惑又忿忿,“敢问三王爷为何要抓民女?民女何曾得罪过三王爷?” 三王爷盛弈铭轻轻一笑,“没有。你并没有得罪过本王。” “那王爷为何深更半夜要抓我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 叶安晴更疑惑了。 盛弈铭围着叶安晴转了一圈,盯着叶安晴看了一会儿,又是轻轻一笑,“这时北凌深爱的人竟是如此一个民女,本王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也好。幸亏如此,不然的话,本王都找不出时北凌还有什么其他的弱点。” 时北凌? 叶安晴心想,盛弈铭为何突然说起大将军时北凌?还说他深爱着她?难道是盛弈铭要拿着她来威胁时北凌? 叶安晴连连反驳道:“民女不知道三王爷为何这么说,但据民女所知,大将军他向来不近女色,他又怎么会独独爱我这么个开小饭馆的女子呢?再说,三王爷为何突然拿着民女来威胁大将军?难道三王爷你要趁着大将军不在都城之时……造反?” 盛弈铭先是稍稍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冰雪聪明的女子。你可真不像是一般市井女子什么都不懂。时北凌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叶安晴,你说对了。本王已经造反了,而且,此时此刻,本王的兵丁已经攻下了皇宫。没有时北凌的都城不堪一击。” “啊?!你!你……” 叶安晴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有想到,让她猜对了,盛弈铭果然造反了。看来一切有迹可循。盛弈铭就是想着趁着大将军时北凌不在都城之时造反,看他的那个样子分明已经胜券在握了。 该怎么办?大将军肯定还不知晓都城所发生的事。他如今远在边陲之地进行边邦谈判,千里之遥。 盛弈铭薄唇扬起,又盯着叶安晴,“本王越来越觉得你这个小女子非同一般,绝非一般民女。总觉得你洞悉很多事。当然,不管怎样,如今,你已经在本王手里,本王料想时北凌一定会因为你束手就擒的。” “我想三王爷你大错特错了。大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众所周知,他是向来强硬又狠厉,是绝对不会因为我一个平民女子而乱了方寸的。” 叶安晴心里是真的这么想的。 盛弈铭甚是有把握道:“本王料定的事怎么会错?” 之后,盛弈铭便先走出了房间。而叶安晴就此被软禁了起来。说起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叶安晴从昏睡中被一阵激烈的超嚷声惊醒,外面还发出了喊打和喊杀的声音。 外面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安晴还没有弄清楚,屋门便被猛地推开了,三王爷盛弈铭带着几个兵丁冲进来。 还未定叶安晴说话呢,就听到盛弈铭怒目而视,发着狠道:“叶安晴,按理说,你一介平民女子与本王也无冤无仇。但,偏偏,你却是时北凌的心上人。你要怪也只能怪时北凌,却怪不得本王。” 说着,盛弈铭便将一把短刀架在了叶安晴的脖颈处。然后推攘着叶安晴往外走。 叶安晴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胆战心惊地问道:“三……三王爷,您这是要带……带我去哪里?” 盛弈铭冷哼着一声,紧蹙着眉头,并没有说话。 他们刚走到房门外,叶安晴便趁着月色看到了尸横遍野的院子,血流成河。 这……也太恐怖了,太吓人了。 就听到盛弈铭对着院子中正在厮杀的人大喝一声:“时北凌!你还不快将剑放下!” 此时,一个满身血污正杀红了眼的人影转过身来,循声看了过来。 叶安晴趁着月色这才看清楚了那人正是大将军时北凌。 大将军难道是得到了盛弈铭造反的消息,快马加鞭连夜赶回来的? 肯定是这样。也可能是大将军时北凌离开都城远赴边陲之时曾留下过什么嘱托,一旦都城发生任何兵变都要及时告知他。 大将军府里的人肯定是偷偷去给大将军报信去了。 皇宫里的人也可能有皇上亲信给大将军报信去了。都有可能。 总之,此时此刻,大将军时北凌回到了都城,与盛弈铭决一死战。只是,看样子,三王爷盛弈铭并没有想到大将军时北凌回来地这么快而已。打乱了他的很多计划。 时北凌见叶安晴被盛弈铭刀架在脖子上,那锋利的刀锋在月光下发出冷白的寒光,正紧紧贴着叶安晴的皮肤。 时北凌的心里猛然一紧,他甚是担心叶安晴的安危。那刀锋稍微有点差池,叶安晴的命就没有了。 “三王爷,你为何要抓一个平民女子?!放了叶安晴!” 时北凌怒喝道。 盛弈铭哈哈一阵冷笑,“时北凌,本王瞧你如此紧张的样子,也就更放心了。这叶安晴果然就是你最心爱的女人。有了叶安晴在手,本王就赢了!你还不赶紧放下你的剑!要不然,本王就杀了叶安晴!” 后面的兵丁怒视着盛弈铭,在他们眼里,一向不近女色大将军时北凌,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下手中的剑的。 此时此刻,随后赶来的谢以轩刚好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他心里既为叶安晴捏着一把汗,同时又想着时北凌绝对不会为了叶安晴放下手中的剑的。毕竟时北凌是大将军。 时北凌紧着鼻翼,蹙紧着剑眉,狠厉地盯着盛弈铭,“三王爷,如今你的居所外已经全是兵丁,你也逃不掉了,你若是放了叶安晴,我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饶你不死。” 盛弈铭一声狂笑,“时北凌,你别废话了,本王既然能造反,就早就想到任何结果。只是,本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远在边陲竟然这么快就得知了都城的消息并赶了回来。本王向来钦佩的能力,还想着如若你虔诚归顺本王,本王定会给你更至高无上的荣耀。此时看来,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再放不下手中的剑,本王就杀了叶安晴!” 说着,盛弈铭将手中的刀刃更紧了紧,叶安晴便觉得脖颈的皮肤一阵丝丝拉拉的疼,她本能地大叫起来:“啊!” 叶安晴觉得她今日定然是会死在这里了,毫无悬念。一个大将军怎么会为了她而放下他手中的剑呢。 就在此时,时北凌听着叶安晴的惊恐的大叫声,还有叶安晴脖颈处随之出现的一丝鲜红的划痕,他的心猛然一紧,随即便将手中的剑砰楞一声扔到了地上。 后面的人兵丁都在不可思议地劝解道:“大将军,不要!大将军,不要!……” 叶安晴此时瞪大了她的双眸,眼前的一切令她一时之间难以置信。甚至她都忘了刚才脖颈上的疼痛了。大将军怎么会真的为了她而放下他手中的剑呢? 同时正对这眼前的一幕无比惊讶的便是站在侧后方的谢以轩了。他本来早已察觉到大将军时北凌对他的前妻叶安晴的感情非同一般,但,他还是小看时北凌对叶安晴的感情的深沉程度。就在刚才他还猜想着大将军时北凌定然是不会将手中的剑放下的。毕竟对于一个大将军来说,手中的剑意味着一切。 可时北凌就真的将他手中的剑给放下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盛弈铭又是一阵狂笑,有种猜中一切得意洋洋的感觉。 “时北凌,本王记得你在没有遇到叶安晴之前可绝对不是这么心软之人。可以说,在你没有遇到叶安晴之前,你非但不是心软之人,还向来狠厉非常,杀人不眨眼,也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你的原则。而今,此时此刻,你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平民女子叶安晴放下了作为大将军职责所在的剑,还真是可歌可泣。不知道本王的皇兄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他对你肯定是会失望透顶吧?” 时北凌冷哼一声,“三王爷,你提出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剑,你赶紧放了叶安晴。盛国的朝廷政事,叶安晴一个平民女子本就不懂。再说,三王爷,你的所作所为,已是谋逆大罪,你也逃不掉了!” 盛弈铭一点都感到害怕,似乎也看透了眼前的形势,继而仍然紧着他手中的短刀,盯着时北凌,“时北凌,虽然,本王这次造反失败了,但本王也绝对不会让皇兄好过。你是皇兄的肱股之臣,盛国的镇国大将军,皇兄就是有了你,才坐稳了他的江山。你若是真的想让本王放了叶安晴,你就自废双腿!本王也便会安心地放了叶安晴。” “不要啊!大将军!” 背后的兵丁都在劝解着时北凌。 谢以轩看着眼前的形势,心想,这盛弈铭果然毒辣,就算是他造反失败了,也要除掉皇兄的肱股之臣,让皇上不好过。只不过,自废双腿这种事谁会去干?傻呀?这一次,谢以轩断定时北凌绝对是不会这么去做的。 叶安晴也是这么想的。盛弈铭让时北凌放下手中的剑,他听了,不假思索就放下了。这一次,盛弈铭是让时北凌自废双腿,他定然是不会再听从了。毕竟谁会那么傻?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大将军时北凌。 时北凌剑眉蹙得更紧了,怒视着盛弈铭。 盛弈铭冷笑着回盯着时北凌,对叶安晴说:“叶姑娘,你瞧,这世上的男子其实都是一样的,无心无肺的,根本不会真有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赴汤蹈火的。男人嘴里所说的甜言蜜语都是感动他们自己罢了。说都会说,只是有些喜欢说,而有些懒得说罢了。而要是真做起来,没有哪一个男子会真的做到。所以呢,你这条命呢,死在本王的手上,你也只能怨你自己偏偏让时北凌看上了呢。所以,你便成了本王的人质。要不然,你如今还逍遥自在地做着你小饭馆的老板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说着,盛弈铭便要将他手上的刀锋就要慢慢用力划着叶安晴的脖子。 就在此时,时北凌要紧牙关,猛然挥手冲着他的双腿砍去。随之,他便倒在地上了。 所有人便一拥而上,呼唤着时北凌的名字:“大将军!大将军!……” 盛弈铭有些懵,时北凌真的按照他所说的自废双腿了。堂堂盛国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时北凌竟然会为了一个平民女子如此犯傻? 就在盛弈铭一愣神的功夫,谢以轩迅捷地冲上去,将他按到在地,他回头关切地问道:“叶安晴,你没事吧?” 叶安晴并没有回答谢以轩的问话,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她冲到了大将军时北凌的身旁,俯身下去心痛地呼唤着时北凌的名字:“大将军!大将军!……” 时北凌听着叶安晴的声音,从昏迷中努力睁开了眼睛,循着叶安晴的声音望着她,“叶安晴,你没事就好。” 说完,时北凌便又昏了过去。 叶安晴顿时哭成了泪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将军时北凌竟然对她感情如此之深,深入骨髓,为了她可以去死。她回想着之前她与大将军时北凌的所有过往,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那么多的夜晚,每当她有难之时,大将军都能及时出现,那定然是大将军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保护她。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 盛弈铭被押走的时候,经过了时北凌躺着的地方,一直摇着头,万分解的嘀咕道:“没想到,这人世间,还真有如此傻的男人?还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这个人还竟然偏偏是向来心狠手辣的大将军时北凌!谁信呢?谁信呢?本王算是信了!” 谢以轩望着叶安晴扑倒在时北凌的身上哭喊着,长叹一声,他压根就不会想到大将军时北凌为了救叶安晴的命,还真的会搭上他自己的命。试问他自己,会这么去做吗?很明显,他不会的。他一定会尽力去救叶安晴,但绝对不会为了救叶安晴而搭上他自己的命的。说到底,还是大将军时北凌对叶安晴的感情最深,最真挚的。而他对叶安晴的感情始终都是有条件的。虽然,他也的的确确万分懊悔他之前的对叶安晴的所作所为,但,如今,他还是做不到像大将军时北凌那样为叶安晴牺牲一切。 此时,天空不知不觉间飘起了雪花,又是一年的冬日来临了。似乎今年的冬日来得格外早些似的。 雪花越下越大,目光所及,很快便是一片白茫茫了。 随着人影杂乱,呼喊声,大将军时北凌被抬走了医治去了。叶安晴一直陪在时北凌的身旁,寸步不离。 谢以轩望着叶安晴随着时北凌的担架上了马车,并疾驰而去。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他的前妻叶安晴从今日此时此刻起,心里已经装上了大将军时北凌,绝对不会再有他一丝一毫的机会了。说到底,是他自己不配。他能做到的,时北凌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时北凌也能做到。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去祈求叶安晴再接受他呢。刚才所发生的所有事,都让他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这一切。也就此,他也想好了今后属于他自己的路。 谢以轩辞了官,回了他的家乡谢家村,办了一个学堂,专收那些家中贫困上不起学的孩子。而他的弟弟谢以哲在当年的考试中中了状元,就此在宫中任职,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数月之后,大将军时北凌在叶安晴的精心照料之下,双腿渐渐康复了。所有人都喜出望外。皇上也派专人继续给时北凌调理身子。 某日夜晚,叶安晴挽着时北凌的胳膊,缓缓走在之前无数个夜里时北凌曾陪着她走过的巷子。 月光皎洁,俯瞰着这一对璧人,并在地上清晰地倒映出了他们相扶相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