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我隔壁的暴君》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住在我隔壁的暴君》作者:芝士鱼丸 “低能”女演员白涵搬了新家,本以为换了风水就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一阵儿,奈何一夜之间自己的床边竟然多了一位三千多年前的暴君。 从此白涵便开始了她持续高能的人生: 逛街,回家调戏商纣王;拍戏,回家调戏商纣王; 度假,回家调戏商纣王; 去隔壁穿越,被商纣王调戏! “暴君,过来!” 他估摸也是杀得累了,索性就住进她的时空,只为见她眼波流转,邪魅一笑。 “涵涵,寡人觉得你的这个名字起得甚是无趣,不如从今日起,寡人就叫你妲己如何?” 人人都说历史上的商纣王是个胡子拉渣的杀人不眨眼的大叔,可她所看到的却是一个三十岁出头却能文能武,杀伐果断的护妻狂魔; 人人都说那个仗着自己的家世和花滑教练闹翻,演技不入时的白涵是个废物,而他所看到的却是个满怀心事,时时都想站在从前的冰面之上,跨过心中那道深渊的花滑女王。 本文高甜,高能,高洁,非坑,涉及到的历史多为虚构。小可爱萌欢迎追文~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随身空间 古穿今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涵,帝辛(商纣王) ┃ 配角:陈结生,白靖宇,林安婕 ┃ 其它:花滑明星,暴君 一句话简介:简介无能,请看正文~ 第1章 花滑王子的真心 那是一片无声的静寂。观众席上的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之时,正是冰上之人展翅欲飞之际。 他的出现,使得原本不怎么大的城东冰场,聚集了前所未有的整三万名的观众,整个城东,万人空巷。 十分熟悉的曲调,那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第九乐章》。恢弘的和弦在冰上场的上空逐渐爆发,冰上之人却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张开了修长的双臂。 流苏徐徐展开,他仰起了头,深吸口气,紧接着,那冰刀之刃就在冰面之上留下了一道漂亮的白色弧线。 按照这位上一届世冰赛金牌得主的以往习惯,就算是这种规模还没有走出省城的积分赛,他也一定会拿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发挥出他最好的水平。 陈结生,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为了世界花滑史上的传奇。 甚至曾有媒体评论,那个面容清秀,性格极好,身材比例逆天,又能够创下那么多冰上奇迹的他,简直就活成了动漫里的主角,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光环。 “那是一个三周接三周的连跳!完美落地!” “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冰上勇士,就刚刚的那一连串,都是值得无数次回放的动作!接下来还剩下两个四周的跳跃……” “很漂亮的贝尔曼,这个动作是他腰伤恢复之后在比赛场上做出来的首套动作!” 冰上之人就如同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他不惧风雪,不畏风暴。冰鞋在那洁白的场地之上滑下了一道又一道美丽的弧线。 他的滑行快得令人几乎捕捉不到,他如同展翅欲飞的天鹅,他像是要冲破命运的枷锁。 “真想不到,这个曾经让无数运动员费劲了心思的跳跃,在结生的身下,竟然那般的轻松!” 解说员的声音激动的仿佛是在颤抖,观众席上其他的人也都时不时地屏住呼吸,时不时地拼命鼓掌。 轻松吗? 白涵身着一个十分低调的t恤,那却是限量版的价格近五位数的名牌。她带着口罩,嚼着口香糖,坐在那观众席上紧挨着演播室的最不起眼的位置。 虽然那个位置看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根据他们一同训练了近十年的经验,她几乎能够准确地预判出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那些看似简单的动作里面,没有一处称得上简单。没有一年半载的时日,没有一块又一块的淤青,甚至是一次又一次的骨折,他甚至完成不了这整套动作的十分之一。 那是一连串的跳跃加着急速的旋转,动作难度堪比世冰赛的前三甲,观众各个都是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处。而她,除了呼吸微微急促之外,表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雷鸣般的掌声一次又一次的爆发。 此曲已经接近了尾声,她大老远的坐了一多小时的车赶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她这一整套四分多钟的表演,可惜的是,她还不能够完整看完。 一个几乎完美的收场,观众席上的众人掌声如同雷鸣。冰上的人有些费力地喘着长气,就如同是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他抬头,收场,却见那个熟悉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 这个时候的的陈结生应该还没有办法从场上抽身,虽然他的表演早就已经完毕,但是那成群结队的记者朋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一个粉丝量过千万的大明星呢?他自然是没有空的。 白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她倒是也不怎么着急,车库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坐的地方,但是好在空气阴凉。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这里还不会有什么人来往。 她习惯性地从手包里面掏出了手机出来,刚刚点开,不料这微博上的第一条推送,就迫使她咬紧了牙关,摁灭了屏幕。 或许就是因为这条推送吧,好多人都看到了,助理和朋友纷纷向她打来了电话,她没有接,更不想注意。 “师姐,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在这!” 那是一个十分熟悉的清亮的声音,白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了包里,转过了身,十分热情地快步迎上。 “这地方你要是都找不到的话,就不是我认识的陈结生了!” 白涵笑笑,露出两个个深深的梨涡。 “那你觉得我刚刚的那套动作如何?” “你都已经是上届世冰赛金牌的获得者了,还要问我这个问题?”白涵似乎觉的有些可笑:“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从上面跑下来了?不是还有采访呢吗?那么多为你而来的粉丝你都晾在那里不管了吗?” “你好不容易才来这里一趟,我又怎么会去在乎那些?”陈结生的声音暖暖的,十分好听, “对了师姐,你还没说,我刚刚滑的怎么样啊?” “当然好啊!”白涵点头,“不过这样一个小小的比赛,你为何要将所有的跳跃动作全都放到后面。这点加分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若是因为这样在出现失误受伤可就不值得了。” “你若是不来的话,我也不会废上这么大的力气了。”陈结生的回倒是答十分的直接。 可能是看到了白涵的头上沾了白色的碎末,他轻轻地抬起了手来,十分仔细地将它从白涵那瀑布般的长发上面拨到了手上。 “你们剧组的人也真是敷衍,弄个这么一小块的东西,是想冒充雪花吗?” 见到他手上那片“小小”的羽毛,白涵轻笑,却是微微透着苦涩,“我哥哥他投资的剧是什么水准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找出这样的材料冒充已经算他有心了的。对了,你这一次表现的这么漂亮,怕是又从冰场上面捡一兜子的‘小可爱’吧。” 花滑界的传统,像他这样的偶像中的偶像,每每在冰场上谢幕之后,漫天的娃娃雨都是绝对少不了的。通常的冰者能够收到的不过十几个左右,而他,却能收到旁人的十倍百倍,多是出于女粉丝之手。 “放心,我收到多少,都会原封不动地让老唐给你送过去多少,你既然搬家,之前的那些带着也不方便,那我就将这些作为你这次的搬家礼物了。” “若是你的那些粉丝知道,其实你明示暗示自己最喜欢的大白,其实是我最喜欢的玩具……” “这有什么,反正你喜欢的,也是我喜欢的。” 陈结生笑笑,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对了,师姐” “嗯?”她微微仰起了头,细长的睫毛下是她那冰冷之中透着温柔的目光。 “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曾经的位置,你还可以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双冰鞋?” 停车场里的空气冰冷而又安静,淡淡的汽油味包裹着他温柔干净的语调,这里的灯光阴暗,少有人能够看到白涵那苍白得难以言说的面容。 “结生。”她沉默了片刻,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是已经是一名演员了,可你依旧一位冰者,我怎么再和你一起站回到从前的位置啊!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比赛,过两天你就要去省外了,到时候我就不能陪你。你一定稳定发挥,拿出将要卫冕的气势,切勿操之过急。” 知道她还是在逃避,知道她还没有勇气去放下曾经的那段过往,可她若是再不放下,只怕真就来不及了。 “嗯,师姐放心。”他轻声回应。 “过两天你去机场,我会送你。” 白涵的语气温柔得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弟弟,纵然她除了四岁就跟着自己的亲舅舅上了冰场,论年纪,她还小了他整两年。 “好。”陈结生点头,笑笑,“师姐你等我拿了冠军回来,我就会将咱们的事情跟媒体……” “结生,你别闹了。” “我没闹。”十分认真地,他将自己漂亮的双手摁在了白涵那瘦瘦的肩上,“师姐,我们早该……” “还是别让我这一个十八线演技,谣言满天飞的女演员染了你小天使的名声吧。”这一次,她稍稍后退了一步,可是嘴角依旧习惯性的勾起,“我能够跟你这么亲近,怕是已经有不好粉丝看不过眼了。” “师姐!” “行了,我也不多叨扰你了,一会儿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就不好了!”白涵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怕他尴尬,也不想给他留下什么杂念。 末了,白涵笑笑,“结生,说真的,我不喜欢捆绑销售,像刚刚那样‘在一起’之类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了,就算是真的公开一段感情的话,我现在,应该也是‘商纣王’的女人了吧。” 第2章 新家新邻居 车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她想要扭头看看这一片的景色,奈何这一路偏偏都是绿灯,老唐他又将车子开的飞快。她想看,却也只能看到转瞬即逝的影子。 后视镜里映出她那十分娇俏的面庞,睫毛纤长,鼻梁高挺,皮肤洁白如雪,手指纤长如葱。 白涵的模样,算不上十分的美艳,但是却从里到外地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干净气质,仿佛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种。 她常常喜欢自己一个人将手肘倚在车窗之上发呆,一般这种情况之下,小月和小潭她们两个也不会去特别的打扰,除非是关于他的事情。 “涵涵,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微博上面,全都是咱们结生小天使比赛的视频,不过才这么一个小小的比赛,半个小时的功夫,就生生地被挤到了热搜榜的前十位!” 小潭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笑笑。 “我说你追星是追疯了不成,咱们不是刚从冰场那边过来的吗,难不成你还没有看够?有这个功夫,不如看看咱们刚刚播出的新剧,现在也在那热搜上头呢!” “咦?真的?我刚刚怎么还没有注意到?” “别看了。” 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的无奈,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微微苦笑:“没有一句好话。” “怎么会没有一句好话,咱们涵涵可是有史以来最美的苏妲己了,当初定妆照发出来的时候,大家可都是这么说的。” 小月这人说话一向就知道挑好听的说,白涵她早就已经习惯。 倒不是她这个人多么的悲观。在演艺圈出道半年,粉丝量虽然仗着她曾经拿过花滑青年组冠军和成年组亚军的基础,数值不低,但是这之中有几个是真心支持她又不会骂她的,她心里清楚。 人前微笑又能如何?再怎么乐观?又如何能够抵挡那些暴风雨一样莫须有的攻击? 可是现在的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再也无法成为冰面上的精灵了,带着面具做人,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个部分…… “涵涵,你可千万别灰心啊。”小潭许是觉得她的心态不佳,便轻轻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其实那些生活的不幸福的黑子咱们根本就用不着去理会的,就连白总都说你的演技不比专业的演员差到哪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也是白总不好,明明咱们涵涵不驾驭不了像苏妲己那样狐狸精的造型,下一次,咱们换一个清冷高贵的,一定闪瞎他们!” 小潭所说的白总,正是白涵的亲生哥哥,整个佳媒影业的“头号巨亨”,也是自己旗下最出名的一位艺人。 别说是那般出众到令所有小姑娘都尖叫的长相了,他的演技那也是时刻在线的,可不同于白涵这个不怎么靠谱半吊子。 “那是自然,姐姐我天下第一漂亮,随便一个造型都可以亮瞎他们的眼!” 也不知道是突然之间哪里冒出来的气势,白涵回过了头,学着偶像剧里女主角的神态朝着小潭她们两个抛了个媚眼。 “你既然都明白,那你刚刚还在那里自卑什么?” “我自卑?”白涵十分不屑地眨了眨眼,“我有什么可自卑的,老娘我从一出生起就和哥哥平分了十八个公司,就算是我什么事都不做也照样一宿几千万的赚; 老娘十六岁就拿下了花样滑冰全国青年组冠军,现在不到二十一岁就拍完了两部影视作品进入休假,还是别人抢也抢不到的女一。我有什么可自卑的?” “这就对了,别的不说,你有白总那样靠谱的哥哥给你撑着,还怕什么?再说了,这《妲己秘史》是你的第一部 戏不说,不是才刚刚播出了四集吗?急什么?有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时候。” 对,早晚有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时候。 白涵轻咬着自己的牙关,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这微博热搜……” “还是不要看了。” 可怜巴巴地,她眨了眨眼睛,嘟起了嘴,捂住了后座上小潭的手机屏幕。 “等到真有那么一天,骂我的人比喷我的人多的时候,咱们再看,好不好?” “好好好,你是我们的祖宗。”小潭见状,点头笑笑。 “你既然都叫我一声祖宗了,一会儿找个超市,给我往新家里面添置一些东西吧!” “什么东西?” “薯片,饮料,炸鸡。” “……” 黑色的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从临江城的东部冰场开到了城西洋楼,这一天下来,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坐在车里,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老唐徐徐地替她拉开了车门,将墨镜递到了她的手上,她十分客气的摆手拒绝,缓缓走下,仰头,环视了一下四周。 那是一个小小的独栋洋楼,带着一个安静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花草,横着躺椅和桌子。洋楼的四周还坐落着不少整整齐齐的屋子,算是她的新邻居吧,但是看上去都和她一样,不会常住在这儿。 “涵涵,这个住处可是我们废了好大的心思找的,除了我们几个,绝对没有多余的人知道,就连白总也是如此。” “真的?”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皱了皱眉。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小月十分爽朗地笑笑,一边快步地走到了白涵的前面,替她打开了房子的大门。 窗明几净,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不过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一组沙发,一个书柜,一个堪比电影屏幕一样的电视…… “怎么样,都是照你说的布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摆设都没有。”小月十分满足地在她的身后跟着,笑道。 “确实挺好的。”白涵勾起了嘴角,随意地将手包扔到了沙发上面,“该检查的都检查过了吧。” “放心,这里是把关非常严实的商业别墅区,狗仔就算是想跟也跟不进来的。再说了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又能够想到堂堂一个大明星,会住在这样的一种地方。” “嗯。”她十分安静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的卧室?” 指着一扇很宽的白色木门,白涵转过了头。 “是啊,涵涵快推门看看,那完全是你想要的风格。” 白涵点头,一边回头环视,一边推开了主卧的门。卧室倒是不大,一个醒目的柜子立在墙边,她知道那里面放着的都是她既想看到又很害怕看到的东西,一张看上去软绵绵的小床,她很喜欢小月她们为她挑选的床单颜色,很有一种……家的感觉。 隐隐地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传来,她稍稍地屏住了呼吸,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缓缓地走了几步过去。 老天爷,她这不听还好,那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粗重,甚至是暴怒。耳边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就好像是瓷瓶一类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她深吸了口气,静静地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你这个刁妇,再敢这样,信不信寡人要了你的狗命?” 双腿一软,她稍稍后退了两步。 “小月,我的那位邻居是做什么的?” “涵涵你是不是激动疯了,这是一个单独的洋房,你的邻居是外面的那个院子。” 十分诧异地皱紧了眉头,白涵再次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了墙上。 “还敢嘴硬,来人,将她拖出去斩了!” “……” “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轻轻地,她开口道,这一次却是更加确认。 “不可能的,那面墙的外面对着的是院子,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声音的。”小月见状,也学着白涵的样子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了墙上,奈何听到的不过是隐隐约约的鸟叫,除此之外什么都么没有。 “涵涵你是不是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不对!她摇了摇头,直视着小月那个茫然的双眼。 这绝对不是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就收藏哦,欢迎留言,接受所有意见,么么~ 第3章 哪里来的男人? 经过了半个下午还有一晚上的折腾,白涵到了天大暗的时候才收拾好了自己的新家,将那些必须要添置在自己家里的东西都各归各位。 好在之前的那些衣服除了身上穿的还有睡衣,其他的她都丢在了旧的住处,不需要她去特别的收拾,要不然她这个晚上怕是都不用睡了。 从浴室里出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也不知这个时间电视里面都在放些什么?她如同是一吨千斤重物一般地弹在了沙发之上,毫不犹豫地就撕开了面前的一个薯片的袋子,一把将炸的酥黄的美味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好久都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吃了。之前练功的时候不能,拍戏的时候不能,不过好在这段时间她足够清闲,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也许是刚刚从浴室里面出来客厅里又开了空调的缘故,她右脚踝的位置又一次传来了十分熟悉的刺痛,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理它,只是十分随性地将一个毛茸茸的毯子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以下的半条腿上。 调台调的白涵她几乎失去了耐心,也不知道白靖宇那个家伙究竟是给了那些电视台什么样的好处,都这个点了,竟然还有不少频道播着那部令她觉得有些不忍直视的《妲己秘史》。 说实话也不怪旁人会骂。就这部剧,无论是名字,剧本还是导演,在她看来都是十足脑残的,不过是一个亡国妖后,暴君的女人,能有什么秘史? 再说了那商纣王在历史本来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能够做出将自己的亲叔父当成铁饼一样煎在锅里这样的事情,哪里是一个说洗白就可以洗白的君主? 白涵她就算从小没有读过几本像样的书,可是正经的历史多少还是懂一点的,不得不说,要不是她答应了自己那位瞎操心的哥哥跟他好好拍完她踏入娱乐圈的处女作的话,她早就掀锅盖走人了。 十分无奈地将电视调到了电影频道,伴随着“咯嘣”一声,她一口咬碎了手中的薯片,又满足地添了添自己的手指。新的住处,狗仔还来不及在她的房里安摄像头,她完全还是可以放飞自我的。 “叮铃铃”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铃声,吓得她险些从沙发弹到了地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白涵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老白……” “涵涵,你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去?怎么,看完陈结生那小子滑冰之后就把持不住自己想和那家伙生米煮成熟饭,连家都不回了不成? 我告诉你,就算是陈结生那家伙在给咱们国家队填上二十块金牌,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拐走我的妹妹!臭丫头,赶紧给你哥我回家里去,别以为你翅膀硬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她一边下意识地将听筒挪到了离自己的耳朵越来越远的位置。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照理说白靖宇他一个星期才查自己一次岗的,本不应该轮到今天。 “我说老白,你就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白涵一边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又薄又脆又咸的薯片,一边敷衍着这位人前高冷的如同冰块,私底下如同老妈子一般墨迹的哥哥。 “我和陈结生两个人早就已经分开了,更没有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不过就是随随便便的搬了个家,找了一个新的住处住下了而已。” “你找了一个新的住处?”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是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三个月前才搬的那个家这么快就被狗仔曝光了吗?就算是你另寻了一个别的地方清静,怎么也事先没有跟我说一声呢?” “我不跟你说,尚且还能讨得几天清静,我跟你说了,这么安静的一个地方岂不是就白找了?” “臭丫头片子,你人不大,竟然就学会了和我耍嘴皮子了。怎么这么晚了嘴还没有闲着,搬了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了一兜子的零食对吧。” 嗯嗯,看来还得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 “放心吧,你真的不用担心,本来我也没有打算瞒你多少时日,等过了这两天,小月和小潭肯定就会吧我搬家的消息告诉你的。” “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你的意思,是不想将新家的位置告诉我了?” “哥,我这里的安保条件真的是相当好的,地方虽然比不少市里那般方便,但是周围的邻居也有不少,平日里也是可以走动的。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有没什么戏拍,你给我这么长的时间休假,总得让我换个新的环境的吧。” “行行行,反正你总是有你的道理。”白涵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叹息,“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把地理位置告诉我,也千万别想着去告诉陈结生那个小子,别以为他……” “行了,哥,我师弟他既没有招你也没有惹你,你怎么就那么不待见他了。”白涵着实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刚刚看电影频道放的这个恐怖动漫,大约是挺好看的。” “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罢了,你也早点休息。夏天到了但是也别开太久的空调,当心脚上的毛病。” “放心。” 如同是暖阳一般地照进了她的心里,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人住多少有些危险,如果觉得孤单的话就将小月和小潭她们两个叫过来陪你同住,我看那两个小丫头还算是靠得住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找我,别嫌麻烦,也不要让我不放心……” 婆婆妈妈的,如同是故事里的母亲。二十岁了,白涵从来都不知道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东西,白靖宇长了自己九岁,多少还知道什么叫做关心。 轻轻地挂掉了手中的电话,微信提示音随后响来。这个声音她设了特别的提示,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是谁。 “睡了?” “还没有。”白涵地淡淡地勾起了嘴角,“刚刚哥哥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才挂,你就给我发消息了。” “哈哈,你怎么还不睡啊,再干什么?” “看吃零食。”白涵轻轻地叼了一个新的薯片进去,再次嗦了嗦自己的手指。 “这么晚了还在吃零食啊,真羡慕你。”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抓紧时间加油训练,等到明年参加完纽约参加世冰赛,光荣退役之后,我陪你喝上一天一夜。” “够仗义!”过了几秒,他继续发到:“对了,在新家住的还舒服吧,有没有什么不便之处。” “放心吧,什么事情都没有。”犹豫了片刻,她咬了咬牙,“不过有一件事情想来十分奇怪。” “说来听听。” “……” 平静的一个夜晚,无梦。白涵曾在贴吧上看到,如果有那个女明星在睡前没有做够那一整套的皮肤保养,必然会睡不安稳。那纯粹就是骗人,白涵她可是好久都没有睡的如同那个晚上踏实了。 一连拍了四个多月的戏,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了,就算是早就知道了太阳晒到了屁股,就算心里面的那个熟悉的小闹钟早就已经响起了无数次的铃铛,可是她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无所谓的,今天什么都不用去做,只需要好好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个大觉就是。 不知不觉,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辰,迷迷糊糊地,她只觉得自己的左手臂处传来了一阵难以形容的酸痛,她尝试着换一个姿势翻一个身,奈何她这条胳膊就好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压住了一般,动也动弹不得。 好烦啊,她最讨厌在她的大床上面有什么又大又沉又占地方的东西了。真真是影响她睡觉的心情。 什么鬼啊,踹下去吧! 好沉,真的好沉,她卯足了力气就朝着那东西的下面猛的一踢,奈何那“东西”竟是纹丝不动。 伴随着一个有些低沉的闷哼,她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什么啊,大早上的,偏要惹的老娘好不开心!” “放肆!” 这一声沉重的尖叫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沙哑,这一下白涵是真真地呆若木鸡了。 不是东西,那是个人。 是个男人! 是个面容白净,不到三十岁,上面穿着一言难尽的好像是从剧组偷出来的睡袍,下面却是□□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男主华丽丽的登场啦! 第4章 暴君也会怂 “嗖”的一下,她蹦下了床,余光瞥见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流氓同他一样从这床上利索地弹开,一副就要将她吞了的气势。她猛地摁住了墙上的按钮。 红灯亮了,响亮的提示音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十分干脆好听的男声传来。 “你好,这里是保安室,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快到二区6号来一趟,我这里……”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一句话未等说完,整个人就如同是跌入了冰窖一般僵在了原地。 “抱歉,请您说清楚,那里出现了什么状况。” 一扇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白门,就在那个明明昨日还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的灰色墙壁上面出现,不过就是一夜之间…… “白姑娘……” “没事了,刚刚是我做了个梦。”生生地咽进了口水在自己干哑的嗓中,她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还气势如虹,顷刻之间也同她一样如同木桩子一般地站在原地的男人,她咬了咬牙,挂上了听筒 …… “你……你是……王……” 轻轻地,她张开了口,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她的回音。 “跪下!” 跪下? 她猛地一下咽了一口口水下去,来人的面容虽然极好,棱角分明,眉骨突出,甚至比她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哥哥还要漂亮,但是眼神却太过犀利。 她称他王,他没应,却仿佛是从骨子里面就已经默认。要么这人就是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要么…… 轻轻地她迈开了步子,十分无奈地撇了他一眼,随手抓起了昨天脱在凳子上的一件外衣披到了肩上。 “来人!杀了这个妖妇!这里是什么地方?寡人究竟是跑到了何处?” 那是凶猛的如同猛兽一样的声音,与这个“皇帝”的面容和年纪一点都不符。 “你闭嘴。” 白涵猛地一下转过了头。 “这里没有你的手下,巡逻的安保倒是不少。” “妖妇!” “都说了让你闭上嘴了。”她咬了咬牙,伸手按在了那凭空冒出的门把手上,“你别过来,也别想将我怎样,我告诉你,杀人偿命,不信你就试试。” 刚刚还气势不小的男人突然之间就是一怔,也许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又瘦又小的姑娘竟然会咬牙切齿,甚至不顾他的存在,气得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按下了把手。 “你昨天晚上,就是从这里过来的?”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傻子,没看出来这里和你家不一样啊。”轻叹了口气,白涵也是拼命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心跳,“这里是阴间,我劝你给我消停一点。” 猛地一下她闭紧了眼睛,伴随着“咔”的一声轻响,木门轻轻地打开。她只觉的转瞬之间面前就好像冒出了万丈白光,再然后…… 她傻眼了,就算是见过了那样多的世面,就算是混了十几年的晋江,演了这么长时间的古装剧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扇门的背后,竟然会藏着这样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内宫。 老天爷,她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不是在做梦吧?红砖,锦帐,在寝殿里面大气不敢出的宫女,太监和仆人跪了整整的一地。 白涵她不是个傻子,她拍过戏,知道真正的剧组是怎样的一番模样。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剧组所能搭出来的台子;白涵从来都不会去强迫自己煞风景,她情愿在理智的想法蹦出来之前,相信这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童话。 “这……这……” 屋子里面那个至今下面还“光秃秃”的男人猛地一下长大了嘴巴。看气势,他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却还是禁不住对面前的一切吓傻。 “你怎么将门关上了?” “陛下!”轻轻地,她做了个福,学着之前在剧组里面学到的并不标准的礼仪,勾起了嘴角,“敢问陛下,您刚刚看到的,可是您的寝殿。” “正是。”那人轻轻点头,“你为何要将门关上?放寡人回去。” 那分明就是说一不二的语气。 “你这是在求我?” “不要得寸进尺。” “陛下既然已经到了阴间,就应该知道,我不同于刚刚你所看到的那几名因为你的消失而瑟瑟发抖的侍女,阴间的人是不会害怕任何人的威胁。” 隐隐的,她看到了他眼神之中的一点迷离,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情绪。 难不成他是在害怕?也难怪,古装剧她拍多了,看多了尚且能够适应;换位思考他就不一定了,就眼前的这个环境…… “陛下想不想回到自己的家里?”轻轻地,她勾起了嘴角,心脏在猛烈的跳动,她却只是简单笑笑,“陛下若想回去的话,不妨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 “别急别急,本使者就像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谁,哪位皇帝,生在何年何月,何年登基,说年份,我只能听懂那个?你若是不答,我就算是把这里炸成平地也不会让你回去。怎么?干嘛那样一副表情看我?我说的话,你不相信?” 也许是眼前委实陌生的环境和这个女子摄人魂魄毫不畏惧的神情令他觉得太过于诡异。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忍不住微微发怵。 这或许是这位纣王的一声当中最最令他说不出口的一个画面了吧,又或许就算是想说,随着时过境迁的淡忘,他怕是也早就记不清了。 “寡人不知道什么年份,今年是寡人登基的第二年,九月,商朝,帝辛。” 商朝,帝辛…… 商朝,帝辛? 纣王? 猛地一下双腿一软,她送开了手把,不过是一个激灵,那个在中国史上遗臭万年的千古暴君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回到了原本就属于他的地方。 商纣王?不应该是个满脸络腮胡子,伴随着一身血腥的尸臭味道,提着大刀,壮得如同屠夫?要么就是浑身上下充满了极其浓重的烟火气息,毫无半点君主的正气和威严的吗? 帝辛?若不是曾经被自己的那个不大靠谱的哥哥科普过那位商纣王的一生,若不是自己曾经十分脑残地演了那样的一部脑残剧集,她怕是听到了那个果断又干脆的回应之后,还不知道这个听上去那么正常的名字背后,竟然是…… 她根本就想象不到啊,怎么可能? “涵涵!” 卧室的门被“砰”的一下推开,吓得她的身子一抖,魂都仿佛被抽去了半分。 第5章 不伤之身 下意识地转过了头,白涵一脸惊恐的瞪着来人。似有些控制不住其颤抖的身子。 “怎……怎么被吓成了这样,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望着那个因为受到了过渡的惊吓而面色发白的“大小姐”,小月也是顷刻之间怔在了原处。 “没……没有。”白涵猛地一下回过了神来,摇了摇头,“这大早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大小姐这都已经大中午了,还大早上!”小月十分无奈地撇了撇嘴,顺便举起了手中的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怎么,你平白无故地盯着一面墙做什么?没有闻到味道啊!你最爱吃的炸鸡,淋了蜂蜜芥末的酱的。” 是啊,的确是有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 “不是吧!你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睡醒吧。”望着那个目光游离,飘忽不定的白涵,小月忍不住剁了剁脚,“你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拍戏了,是时候放飞自我了。” “小月。”喉咙有些微微的干哑,她张开了口,“你真的觉得,这就是一面普通的墙。” “当然了,不是你说的,不喜欢太复杂的装饰吗?所以我倒觉得这样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装饰的感觉十分不错。你好端端的干嘛要问我这个问题?”小月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涵涵,你……该不会是撞邪了吧,要不……我帮你将这面墙重漆一下?” 撞邪,她倒真的是撞邪了呢?长这么大她白涵什么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皇帝。 “小月。”下意识地,她甩了甩头,“光是一份的炸鸡还不够,你……再去我多买一份过来。” “那个……我可是买了两份,你要是嫌不够的话,我就全都给你一个人吃。” “不行,还是不够,到现在冰箱里面还没有什么东西呢?你再去到外面买点饮料回来。” “都这么多了怎么还会不够,并细想里面不是已经填了一整箱的饮料了吗?” “不够不够,全都不够!”,她果断地摇了摇头,顺带着一把抓过了她手里的袋子,“小月乖,快去快去,再去买上几瓶汽水回来,我再这里等着你吃。” …… 小月的前脚刚走,白涵确实再也无法抑制住她心底好奇的性子。也许是生来就不知道惧怕究竟是什么感觉,在她的心里就是只有无止境的好奇。 猛的一下推开了门,却已经不像刚刚那个男人还在的时候那么迟疑。这一次,她稍作思虑,提前迅速地脱下了家居服来,换上了她平时出门还能穿的出去的衣服,在后脑勺处简单的扎了个马尾。 “陛下!” 狠狠地将那扇凭空出现的门甩到了身后,也不顾自己就那样在自己的时空里面凭空消失了一回。也不去考虑自己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同历史上那赫赫有名的暴君同住了一个晚上,会给她招来什么样的杀身之祸。 她还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呀!大王,这是哪里来的妖女?” 一个衣着十分单薄,准确的说是衣不蔽体的美人儿一下子从那个刚刚还在她的身前乖得像一只小猫一样的男人的身后躲去。 那应该是商纣王这个晚上正在宠幸的妃子,说来不是白涵自大,都说商纣王身旁的美女如云,可她真心觉得,就是她们剧组里面随随便便一个跑龙套的女演员,长的也能比她有些姿色。 大王,也对,难怪刚刚那个男人听了她的称呼会觉得别扭,陛下这个称呼,还不是这个公元前一千多年的年代会被人说出口的。 “你……你怎么还会过来?” 不同于想象当中见了鬼的慌乱,面前的这个男人竟是格外的镇定。 “你……真的是帝辛?” “大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不懂事”的公公,一鞭子就是抽到了白涵的身上,意料之中的,在这里,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果然,小说里面的描写,还是十分的靠谱。 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前,白涵离那男人越近,竟然便笑得越发的开心,灿烂的如同冬日里面最温暖的阳光,远不同于这几件经历灭国的深宫之中的冰冷。 “大王!大王你看这个妖孽!她是……她是鬼魂?大王,你快下令,杀了她啊!” “杀鬼魂?” 片刻之间来了兴致,白涵瞬间就将自己的矛头转向了暴君旁边的那位“美人”,露出一个十分邪魅的笑容,“小姑娘,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鬼魂也敢招惹,竟然还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怕,你此言一出,自己就会死无全尸?” “你装神弄鬼,也确实该死。”刚刚还强忍着没有说话的男人这个时候终于无法忍住,咬紧了牙关,“不过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女人,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让你白白的死。” “怎么?想要将我放在蒸炉上烤,还是想要将我当成圆饼来切?”白涵的笑容十分的冷彻,紧接着,她一把揪过了“美人儿”头上的一只发簪下来。 周围的护卫想拦,可是奈何,这个女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简直都和一个女鬼没有什么差异。 伴随着一个十分邪魅的笑容,白涵闭眼就用那发簪的间断在自己的手腕落下了一记,顷刻之间血流如注,可是不过几秒之内,就如同是时光倒流一般的,刚刚还没有落到地上的鲜血竟然刹那间就流了回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面,刚刚还那样重的伤口,竟然就已经完全的愈合,手腕白皙,依旧是十分的漂亮。 “刚刚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十分的诡异,在门那头的屋子里面,你说出了你的名讳之后,便恼羞成怒,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扣在了电源之上,‘噼里啪啦’的电火花都已经响了亮了,你却还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不现实……” 猛然之间就是一把利刃抵在了白涵的头上,吓得白涵猛地一个哆嗦。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大王何须明知故问,我有不死之身你杀不了我,我们也根本就不是一个时空的人。”白涵冷笑,咬了咬牙。 “时空”这个词,怕是说了他也不会明白。但是凭直觉、看面相,面前的这个人虽不聪明,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傻子。 “美人儿,看看你右手边的那面红墙,有没有看到一扇十分精致的雕花木门?” “妖孽,一面墙而已……哪里来的什么木门?” 衣衫略有些不整的美人儿似乎是又怒又惧又急,声音有些颤抖。 冷冷地垂下了眼帘,她能够感受的到那个男人捏住她的力道逐渐缩小,似乎刚刚,在她说出那个方向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扭过了头。 “怎么样,大王?我若是妖孽的话,你又是什么物种?” …… 说实话,在白涵这个充满“英雄传奇”色彩的一生当中,她曾经对自己充满了各种各样别人家的姑娘不敢进行的幻想,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在这里“调戏”商纣王的一日。 那可是中国历史上古往今来的头号暴君。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还有些饶有趣味? 趁着那个家伙吓的半死,白涵立马找了个机会抽出了身子。随后就是冲着那个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种种绕晕了的男人扮了个鬼脸,便是一溜烟的功夫,从那扇除他以外人人都见不到的门里穿了回去。 估计自己再去吓吓那个“孩子”的话,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吩咐下人将那个位置重新盖上一层厚厚的水泥。 不不不,他应该这个时候已经下旨将那整面墙,甚至是整座宫殿都活生生的拆掉,就因为见到了自己这个得寸进尺的“妖女”。 “哈哈哈,不是吧,他竟然会是一个暴君!” 白涵刚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就是一个憋不住笑,趴在了桌子上面。 第6章 研究暴君 遗臭万年的千古暴君,旁人只因为随便一句话不顺他的意,就会被瞬间五马分尸。那她这般来去无踪的句句将他气得冒烟,他却还是不能动她一个手指头的感觉,还不是会令他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啊! 闹着玩的吧,暴君?这就是传说中那个人人见了他都会绕着走的暴君?这算是哪门子的暴君,白靖宇那个家伙都比他残暴一百倍的好吗? “涵涵,你……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笑成了这个样子?” “呀,小月……”白涵只觉的见到那小丫头这般诧异的样子,更是觉的十分好玩,“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了一个超有意思的戏!” “什么戏啊,关于谁的?” “商纣王……”白涵笑得直咳,一边拼命地顺着自己的气。 “商纣王?”小月闻言十分震惊地瞪大了眼,“涵涵,你终于肯看自己演的戏了。” “不……不是我哥哥拍的那个脑残连续剧……”白涵听了之后急忙摆手。 “那是什么?” 是什么?对啊,是什么啊?白涵笑的有些累了,有些粗重地喘了口气,“小月,我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不过,我现在要麻烦你帮我做两件事情。 第一,这件屋子虽好,但是并不适合作为卧室,一会帮我去将这些床上的东西搬到随便一间新的屋子里面,这间就暂且空着;第二,你去帮我从书柜里面拿几本书来吧,就是那些拍戏之前我哥哥为了让我熟悉剧本买来的关于商纣王的书来。” “这……好端端的,搬什么屋子嘛……”小月十分不解地撇了撇嘴,“再说了,你才刚搬了家,搬家前你也说了,书柜里的那些东西都不要了的,现在应该还在市中心的那个房子里呢!” 小月这一说她便想起来了。也对,当初她也确实将那些东西嫌弃的要死。 “那你便现在这里等着我吧,将老唐的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回去取。” “啊?涵涵,你……” 一溜烟的,小月的眼前瞬间就没了白涵的影子,就如同是一阵风一样,她只留着小月一个人拎着刚刚才买回来的炸鸡饮料在风中凌乱…… ————— 一路上白涵一边尽力地控制着手中的方向盘,一边忍不住狂笑。太不靠谱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可以穿越,他也可以穿越,在彼此的时空里面,他们还都是不死不伤之身。听上去公平,分明就是她白涵占了个大便宜!这样的感觉,刺激得简直难以形容。 她还一直想着自己搬到了这个房子之后会遇上什么样的邻居,不曾想到,住在隔壁的那人,竟然是个暴君。 一个远比她戏里面的搭档好看了近千倍的暴君。 “涵涵!” 上一秒她才刚刚从书架前的梯子下来,抱着厚厚的一摞她不曾翻过的资料,下一秒就是一双熟悉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下了一跳,整个身子都是一弹。 白靖宇,这个家伙怎么在她的旧家里面查岗查到现在还没有走?并且还是这样悠闲地穿着灰色的低胸睡衣,端着杯子,一副刚刚睡过了午觉还没太睡醒的模样。 “老白,你怎么在?”有些尴尬地笑笑,白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怎么,你都不住这儿了,还管你哥哥我住在哪里不成?” “怎么会呢,哥哥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也只是好奇才会问问。” “嗯。”白靖宇慢条斯理地喝光了杯中的咖啡,然后轻轻地将杯子撂倒了桌上,“你兴致勃勃的回来一趟,就是来取这些东西的?”白靖宇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有些玩味地笑笑,“你不是从来都不屑于研究这些东西的吗?连鞋都不脱的进来,现在拿了东西就像离开,怎么一夜之间,就瞬间对商纣王那家伙来了兴趣?” 又是这么一连串的问题,白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这哪里是她一两句话能够说的完的,若是实话实说,还不是会被自己的亲哥哥当成疯子送到疯人院去啊。 “只是突然来了兴趣而已。”白涵仰头,咧嘴笑笑,“不过个你若是闲的没事,就跟我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也算是弥补我之前没有将搬家的事情告诉你的过失。” 这小丫头,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白靖宇着实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没那么闲,但是陪你喝上一杯咖啡的功夫还是有的。你先在这里等我换件衣服,我们再一同出去。到时候你再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见小丫头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便直接没再理他,翻开了手中的书,一脸认真地看了起来。白靖宇下意识地勾起嘴角笑笑,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手中的电话响了,依旧是那串熟悉的号码。 “王大夫。”他没有犹豫,直接就是接了起来,声音却是不由自主的压的很低,“大夫放心,小丫头最近仿佛又找到了新了慰藉……嗯,多谢您费心了,您不用担心,我会让她给您回个电话的……关于外头的那些公关和这一次的传言,的确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做好。不过看她现在的状态,我想说不定真会如您所说,不出半年,她必会从当年的阴影里面,彻底走出……” 第7章 无缘,莫要强求 咖啡厅里的灯光十分特殊,明明应该照的人们脸色暗黄,然而那光线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之后,反倒是衬得人的肤色白皙了些。许是害怕像自己这样的一个公众人物一旦被人偷拍了去会造成了什么不好的结果,白靖宇的那名心思颇深的秘书也是费足了心思。 “我常到这一片来,想不到竟然一直是在白大哥的地盘之上。” 这些年来,陈结生因为涵涵的缘故,对于她常常提到的这位白家的大哥,一向都是充满了崇拜和敬意,纵然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冰冷非常。 “看来这些日子里面安娜和她的那位魔鬼一样的丈夫对你们几个还是挺宽松的啊,竟会让你这般肆无忌惮的吃吃喝喝。” “前些天涵涵也这般打趣过我,她还说,等我明年的世冰赛结束之后,要和我找个地方喝个一天一夜。” 提到那人的名字,他的眼里就仿佛是含着星光一般,说不出的温柔。他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掩盖过自己对她的感情,他觉得没有必要。 “明年的世冰赛准备的怎么样了?”白靖宇的笑容有些微苦。 “嗯,一切都好,就算不能做到卫冕,也不至于太过丢人。” “安娜若是若是知道你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不丢人’而去参赛的话,只怕这会子都会气得长出胡子了吧。”白靖宇依旧头也不抬地搅拌着今天杯中的第三杯咖啡,却是一点没有喝下去的欲望。 “对了,省里的比赛也都结束了,过两天就要开始下一场比赛了吧。” “是。”陈结生点头,“明天就要去东北了。” “什么时候的飞机,用不用我去送你?” “白大哥还是别玩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强的面子?” “你这话要是被什么不该听的人听去,发到了网上,明天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了。” 陈结生闻言愣了一下,他有些尴尬的低头笑笑。 “且不说我哪敢在白大哥的面前班门弄斧,就是这个地方,本就没什么人过来,愿意来这里花几百块钱喝上一杯花式咖啡的人,又哪里会是那么无聊的人。” 陈结生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说句实话,他的家境虽然一般,但是这么多年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一步步混到了今天的位置,本性单纯又不失聪明,也难怪能够如此这般的招人喜欢。 只是…… “结生,我刚刚随口体力那么一句,你也不用多想。”轻轻地,白靖宇呼了一口气来,直接撂下了手中的杯子,慵懒又有些疲惫的倚在了软椅背上。 “涵涵她曾经说过明天要去机场送你的吧。” “是,她确实说过。” “可惜了,明天我会给她安排一些其他的活动,她是难抽出一点点的时间去送你的。” 此言一出,陈结生僵硬的右手猛然之间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来,透着一丝并未掩饰的震惊。 “涵涵,她不是已经休假了吗?” “呵,看来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既是我的亲生妹妹,也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员工,休假也是她工作中的一部分。” 白靖宇的语气倒是意料之中的冰冷,就如同无数次应付那些他最不喜欢应付的公关一样。 “你不需要诧异,也不用担心我会增加那个臭丫头片子的心里负担,就算她曾经承诺过你什么,怕是这个时候,她也早就已经忘得干净了。” “白大哥,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你还是先来回答你的问题吧,陈结生,我的问题也不难回答,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对她,依旧存着不该存着的心思。” “白大哥为何会这般在意我们两个的事情?”这一次陈结生的语气倒是显得急了,就算他一向都过得如同一个二次元的英雄。 服务生轻轻地将果盘搁到了二人面前的桌上,白靖宇稍稍直起了身,顺手就将刚刚揣在他兜里的手里搁到了桌上。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说,她未必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 “若是您不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以白大哥在这里的势力,随便编个什么理由都会让我没有话说。” “你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但是对你,我也用不着编。” 轻轻地,他将自己的指纹摁在了屏幕之上,打开了自己的通话记录。伴随着眼底深处的那一闪而过的痛处,他缓缓地将它推到了陈结生的面前。 “这个名叫王杰的人,是这城市里面最出名也是最出色的一位心理医生。你可以仔细地翻翻我手机里的所有记录,这两年多来,每隔三天一个电话,从来都没有断过。” 陈结生微微犹豫了片刻,随后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这些电话……” “现在在这个世上,我是涵涵唯一的亲人,为了不让涵涵感受到自己和旁人比起来的特殊之处,纵然是开导,他也未必回去直接找她,而是稍微绕一个圈,将她要与涵涵说的话都告诉我,由我来代为传达。” “当年的那件事情,她到现在为止,都……” “你说呢?”白靖宇微微抬高了音调,“何止是不能放下,你知道为什么她在家里待的好好的不愁吃又不愁穿为何我还偏偏要给她安排各种各样的事情,甚至还会带她出来拍戏?你知道什么?从我得知自己的母亲将这个妹妹带到我的身边成为了她送给我的最后礼物的时候,我有多么想要好好珍惜她,可是我偏偏就是没有将她拴在身边,偏偏就是让她从三岁的时候就爱上了那万恶的花滑!” “白大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吗?陈结生,不是你不好,只是现在她的心有多脆?怕是一不留神就会彻彻底底的万劫不复彻底崩塌!可是你又是谁?你是世界花滑史上的奇迹,是一个至今还幼稚的想要让她穿上曾经金光闪闪的冰鞋的人,你时刻都在撩拨着她心中最痛的那根刺。” “白大哥莫要再说了。”咬了咬牙,这一次,陈结生只觉得自己的心底隐隐涌上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痛,甚至令他觉得麻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未等自己同他正式地告别,他轻轻地站起了身,“只是,还请白大哥再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让我好好,问她那个问题。” 说罢,他长叹口气,仰头,缓缓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的晚了,抱歉抱歉! 第8章 暴君也想要说法 白涵一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习惯了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日子,如此这般的悠闲还真是让她有些不大习惯。 小月估计今天白天也是没少在白涵的家里受到刺激,这会子已经扔下了满满的两袋炸鸡和几瓶饮料离开。炸鸡已经凉了,白涵也懒得加热,自顾自地就将那散发着香味的腿肉放到嘴边。 一边安安静静地吃着,她一边翻开了手中刚刚才从旧家抱回来的资料,在沙发上面悠闲地盘腿坐下,手机里面放着音乐。 商纣王,她所见到的那位,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应该才刚刚登基,从自己父辈的手里接过了这满目疮痍,本已无回天之力的江山。 白涵不同于别人,别人眼中的狗熊在她眼里却未必就不是个英雄。 司马迁在《史记》里面也曾说过,“纣王,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如此看来,倒是后人评说的重了,因为他的暴虐而忽略了他的英勇。联想起那人深邃的瞳孔,坚毅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令人流鼻血的身材,白涵只绝对这分明就是一个电视剧里男主角的人设。 比起白涵的那个又凶又丑的搭档,真是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人人都说商朝的那个大好的河山就是毁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可是试问这世上又有哪人愿意丢弃他心中的那个最珍贵的东西?不过是时过境迁,他到底是没有一辈子在龙榻之上高枕无忧的缘分罢了。 说起缘分…… 罢了,白涵甩头,意图甩开那不知为何涌上她心头的苦水,有些自嘲地笑笑,又继续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膝盖上的文字之上。 史书上能够得到考证的商朝历史很少,白涵除了知道那几件几乎人人都知道的大事,知道他的父亲,母亲,配偶之外,也无从查证一些他刚登基时的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是从字里行间隐隐推出了那人虽生在皇家衣食无忧却并不幸福的童年。 一个晚上,关于他的正史野史,白涵她几乎全都读了个遍。不知为何,读的越多,她竟越是想要越过那扇白色的大门,看一看这书里写的,她面前的,当真就是同一个亡国皇帝? 如果她不考虑那个根本就无法改变的历史,如果她愿意放下一切仗着自己“不死不伤”的体质,改变这个男人悲哀的后半生,让他正视现实,让他放弃鹿台,让他破釜沉舟,她又能否真的改变故事的结局? 如果那人只不过是如梦一般出现在她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并不是那个历史上的“他”呢? 屋子的里头隐约传来了“咯嘣”一声脆响,吓得白涵猛地一下直起了腰来,缓缓地放下了手上的食物,轻轻擦了擦嘴角的油。 “妖女!快给寡人出来!” 说来就来! 白涵十分无奈地将膝上厚厚的一摞推了下去,直直地弹起了身子,不同于白天时候的忐忑,出乎她所料的,这一次的她,竟然是满怀期待。 “想不到,你竟然还敢过来?” 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当然,那只是她昨天晚上的卧室而已。小月和老唐已经在天黑前就将她床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搬到了新的房间里去,而那间屋子里的秘密,他知她知,天知地知。 “咦?这个门把手,是你刚刚掰断的吗?” 十分无奈地望着门上和地上的那个可怜巴巴“两地分居”的把手,白涵有些惊诧地抬起了抬头。 也对,毕竟是一个力大无比,可以和田间的野兽搏斗的皇帝,区区的一个金属的把手,再怎么结实,也不过…… 伴随着心跳猛地一下加快,白涵瞬间瞪大了眼,虽然自己在商纣王的那个空间里面不会吃到任何的亏,可是她现在却还是待在自己的空间之内,她区区一个女人,如何能是商纣王的对手? 果然,不等白涵反应,她的身子便猛地一下撞到了墙上,伴随着后背肩部那里“咯嘣”的一声脆响,她的脖子整个就被那个力大如牛的暴君捏在了手里。 他是想将自己灭口,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吗?这个疯子! 右手下意识地扣在墙上的按钮之上,白涵倒抽了口气,离得太远了,她够不到。 “你到底是谁?” “大王,你给我几句话的时间……再杀我也不迟……可你若是再这样捏着我的脖子不放……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一瞬间,那个人的眼里仿佛就要喷出了火焰,那是一种可以令人化为灰烬的烈火,竟然逼得白涵这般冰冷的人都“连连退却”。 “寡人凭什么信你?” “大王若是杀我,你心中的问题……就永远没人帮您解答……我可能会别变成厉鬼没日没夜地让你不得安生。” 他的视线火热,如同是要将她吞噬;那她也只能尽力让自己眼神中的空气便的冰冷。舅舅说过,这就是所谓的高手过招。 “好,可是妖女你给我听着,莫要想着算计寡人,寡人此生最不怕的,就是有人装神弄鬼。” 带着厚茧的大手终于缓缓地松开,白涵终于所幸得以解脱。她无奈地揉着子白皙修长的脖子上的红印,十分疲惫地倚在墙上喘着粗气。 看来眼下的这种情况,自己还是应该走到那扇门的后面去说,免得自己还没有好好地同那个男人解释清楚什么叫做“杀人偿命”,就活活的成了那人手下的亡魂。 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跟寡人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帝辛的声音夹杂着仿佛随时都要冲出身体的火焰,似乎是不想给她任何休息的时间,白涵的目光冰冷,她抬起了头,轻轻地将自己的步伐朝着那扇白门的方向挪动的片刻。 “人人都说大王英勇,我没想到,你竟然见到了这般诡异的事情,还敢踏到这扇门里,明知道前方是个‘阎王殿’,却还是有胆子去闯,为我还以为,你会拆了几个时辰之前,被我踏足的那座宫殿。” “寡人不信鬼神,不信命,更不信什么所谓的‘阎王殿’。”帝辛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果决,“你既然说能为寡人解惑,那就给寡人听着,你现在不过就是我手掌心里的一只蚂蚁,寡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不然……” “大王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些什么。”白涵故作镇定的抬起了头,“您是想问,我是谁?这里是哪?为什么所有你现在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会那般的诡异?我为什么会知道你?” “你既然知道,那就速速将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说来。” “我就算是说了,大王就真的能够相信?” “你不敢撒谎。”他的声音十分的清晰果断,就好像是手中捏着她软肋一般的自信狂妄。 第9章 白涵的解释 “好。”白涵知道自己玩他不过,只得点头,心中却是越发地对这个冷静到极致的男人充满了崇拜,“那么我便可以同大王保证,从现在起,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么没有半句虚言,不管你将要听到的事情,是多么的荒唐。敢问大王,可是黄帝?可知蚩尤?” “自然。” “从何处得知?” “史官的笔下自有记载,寡人又如何不能得知?” “那么刚刚其中的一个问题也就解了。”白涵就如同是在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般耐心地笑笑,“大王是从何处得知的黄帝跟蚩尤,我就是从何处得知的大王。大王生于哪,父为谁,母为谁,妻为谁,子为谁。因为大王现在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三千年后的景象。我也是三千年后的人,大王看来又如何不会觉得诡异?” “三千年后?” 帝辛的眉头似乎是因为长期皱着的缘故,眉头处已有一道十分醒目的印记,就算是不皱眉头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其间那深深的威严,也难怪人人惧怕。 “对,三千年后。”白涵十分果断的点头,虽然知道就算是自己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口来,他也一定不会相信,可是看他目前的神情,还不至于暴怒。 “原始时期人们发明了石器,后来又像极出现了铁器和青铜,时代变了,我们手中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不断发展,如今我和你之间差了三千年还要多些,大王眼前的一切,您自然都未曾见过。” 白涵只是自顾自地讲着,凭着她的小聪明,她的后手轻轻地握紧了那扇白门的把手,心想着若是那人再次握住自己的脖子,她就立马推门进去! “那个,大王……”见着帝辛此刻的注意力仿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下意识地朝着屋子里的陈设望着,竟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安静地令人可怕,白涵也会稍稍放下了心思。 “大王,那个……有件事情我也要说一下啊,就算你不相信可是你也要知道,时代变了,你不可能活了整整三千年对吧,这个时代里面的‘皇帝’是另一个人,你若是做了什么错事,你是怎么对待你手下的奴隶,也会遭到怎么样的对待……” “寡人相信。” 轻描淡写般的四个字滑到了白涵的耳中,她的右手猛地一抖,竟然就是深深地将那个把手按了下去。 相信?不是吧,换作是她,她自己都不信。 “这么看来,我的表达能力还算可以哈哈。”一时间没有料到他如此真诚的反应,白涵也是有些尴尬地笑笑。 “不,没有。” “啊?”白涵皱眉,“那大王您竟然信了?” 猛然之间面前就是一黑,就算是反应之快如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那是她除去荧幕初吻之后落在她唇间上的第二个吻,竟然会猛如暴雨,仿佛活生生地如同暴雨就仿佛要将她侵蚀。 他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扣在她的背上,她想要挣开,想要逃离,却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是一个短短的瞬间,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满脑子的空白。 “因为你从这一刻起就是寡人的女人了。”他轻轻地抬起衣角,生猛地抹过了自己唇间的红印,眼神冰冷如同藏着冰刃,“寡人的女人,若是敢说一句谎话,必死无疑。” ——@ 寻了整个洋房中最靠里的屋子,白涵重重地关上了门,上了锁,好像屋子里面住着一个随时都会蹦出来伤害到她的猛兽一样,她有些无助地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了被子里面,就如同是一个刚刚受到了伤害的动物。 暴君,油盐不进!冰冷的刀剑都未能伤害的了她,偏偏自己还是成为了他的掌中之物! 疯子! 他疯了,她却没有办法说些什么,跟他说道理,还不是每一个字都是废话! 只是…… 白涵啊白涵,你周围的那些男模身材,绝世容颜的帅哥还少吗?又不是那落在自己唇上的第一个吻了,虚情也好假意也罢,为何现在已经过去了这样长的时间,在这张孤零零的小床上躺了这样长的时候,自己的整个人都好像是发了高烧,就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 这一夜对于白涵而言真真就是煎熬,白涵就那样恍恍惚惚地躺在那微微冰冷的床上,伴随着一身的热汗,她几次睡着又几次醒来,每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是黑的。那个几乎已经将她克死的男人真是时刻都没有将她放过,这一次他没有凭空你出现在了她的床边,却是顺着她几个小时之前所看到的故事,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再这样下去,真是要逼得白涵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了! “咚咚咚”一阵响亮的门声,带得白涵的整个床都是震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白涵抓紧了被角,竖起了耳朵,待她稍稍定了些心神,发现眼下的天已经大亮,也是确确实实的有一个不大耐心的人在她的门外敲着的时候,白涵便“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了自己实在太多的心里暗示,那一瞬间,白涵的心跳真的是十分快的,整张脸也在一瞬间里红得像个番茄。 “小祖宗,快开门啊,都已经是中午了!” 小月…… 白涵终于长舒了口气,轻轻地松开了被角,起身从床上走下。 “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就过来?” 毫无顾忌地在她的面前打了一个哈欠,白涵拖着略有些重的睡裙靠在了门上,厚厚的黑眼圈十分的醒目。 “我怎么没有给你打电话啊,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好吗?” 小月也是没有想到白涵刚刚放了两天的假就会活得这般如同一个“行尸走肉”。 “哦,我没有听到。”白涵的回应十分敷衍,“我天亮的时候才刚刚睡着,这会子估计也是中午了吧。” “可不是么?我若是再晚点过来,小祖宗你可就赶不上那件重要的事了。” “重要的事?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大老远的跑来一趟?” “真是个健忘的家伙。”小月十分无奈地摇头,“不光是我来了,你忘了你答应过陈结生什么了,他的飞机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起飞了,你不是答应过要送他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快去下面的评论区里尬聊啊~想你们惹~ 第10章 一场重头戏 陈结生? 上一秒她眯着眼睛,还十分疲惫地捂着嘴巴打着哈欠,下一秒便就如同是触电了一般从门上弹了出去,甚至都忘了自己还穿着一件并不是十分利索的睡裙。 这一次小月没有一如既往地愣在原地,一来,她已经认识了白涵将近十年的时间,她是什么抽风的性格自己又不是浑然不知,再者说来,比起白涵此时的急切,小月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就当做是每一个追星少女的心思吧,虽然自己是在白靖宇的手下办事,虽然她也知道白靖宇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对那个花滑界最可爱的小天使表示出那样多的不待见。 …… 陈结生将要出省,将要为了世冰赛的荣誉继续他的征程,这件事情全城的人仿佛早都已经知道,他的行程仿佛是没有经过一点点的隐瞒,竟然不知何时就被泄露了出去,搞得原本没有几人的航站楼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样的状况有些超过了白涵的预料,纵然她自有办法同陈结生取得该有的联系,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遇到这样的场合,她一向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陈结生这个家伙,怕不是疯了,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就暴露了自己的行程,真真是麻烦! 人工服务台的外侧区域,白涵十分无奈地从手包之中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串她十分熟悉的号码。 许久之后都是无人应答,白涵轻叹了口气,现在的粉丝大多还没有离开,估计是还没有等到她们要等的人,陈结生喜欢踩点。再说按时间,现在他一定还没有登机。 小月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白涵倒是如同机器人一般地将那熟悉的号码一次又一次地拨着,无论怎么看仿佛都不是特别的着急。 “涵涵,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陈结生不是已经和你说好了吗,再说了,以往的时候,他可是一次都不会不接你的电话的。” “那只是在他不训练的时候。”白涵的回答微微的有些冰冷,“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训练。” “可是现在的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在冰场里啊,他应该快到了的。”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白涵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再过十几分钟,要是我们还联系不上他的话,我们就走。” 白涵她虽是如此说着,但是心中却隐隐觉得,她怕是没法再今天见到他了。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的。”白涵摇了摇头,“就算是一会我们能跟那群傻子一样的脑残粉一样见到那个家伙,也希望同他说不上话的,有什么用?还不如等他回来的时候再约他好好的吃上一顿,以后又不是没有那个时间。” 听白涵这话说的令人挑不出毛病,小月面上只能应着,纵然自己心中的温度跌至了冰点。白涵这个人,几乎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看上去什么都好,她却从来都好不羡慕,只因为小月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心酸。 可是对于她和陈结生之间的种种心照不宣,纵然小月她知道那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感情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心底还是说不出的羡慕个嫉妒。白涵这段时间来收到网上的种种莫须有的人身攻击,怕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这层就连小月都会控制不住嫉妒的关系。 “诶,涵涵,你看那人,不是跟你一起拍戏的那朵白莲吗?她怎么会来?” 小月刚刚十分仔细地回头打量,想要找到她心中那位白马王子的影子,却不料竟然会在那无意之间撇到了一个颇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是林安婕,那可是剧组里面出了名的美女,也是白靖宇手底下最出色的女演员中的一个。不同于白涵这样的公主,论出身她可是比不上白涵的一根手指,只是她出道了这么多年,偏偏就是卖了一个相当好的人设,是圈子里面出了名的励志劳模,她演出来的白莲简直是比小月她这辈子看到的还多。 “我说这机场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原来他们围的堵的,竟不仅仅是陈结生一个。” 默默地注视着小月目视的那位姑娘,白涵轻轻地摘下了面前的墨镜,眨了眨眼,眼前又是一片明光。 ————— 刚刚那一瞬间,林安婕显然已经注视到了她来,就算是这周围的人再多,白涵也知道自己躲她不过,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天爷,涵涵,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怎么,刚刚休假,就耐不住性子要出去浪了?” 林安婕这话说的毫无营养,白涵她也不知该怎样去接。林安婕的长相十分的惊艳,眼窝深邃,肤如凝脂,身材也是极好,人设更是讨喜。说实话,若不是同她在同一个剧组里面有过接触的话,白涵她也算得上是林安婕半个粉丝了。 “什么行李都没带,我就算是想浪,怕也浪不到哪里去吧……” “原来你是来送朋友的。”林安婕勾起嘴角笑笑,十分“友好”地上前的一步,“话说回来,咱们的剧也播了几天了,涵涵你这几天休息在家,应该也不会闲得无聊。” “只是可惜了,我到底没有你那么适合妲己这个了角色,却又摊了一个非要让我演女一号的哥哥。要不然的话,这些天里,我应该就更加不会感到无聊了。” 见林安婕的面上虽然保持微笑,但是其间的苦涩已经显而易见,白涵只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笑笑,“安婕,你也知道,我没兴趣看自己演的那些东西。” “这也没有什么。”林安婕摇了摇头,“几年前我刚开始演戏的时候,也是很不适应自己演过的那些东西,总觉得哪哪都是问题,怎么样都不好意思去看。不过……涵涵你只当做故事去看不就好了,再说了这一次我们的后期做的很好,剧情也很有意思。” “看来你就算是忙,也依旧是看了个仔细。”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好。算了,看时间现在的不早了,我们以后再聊,不过涵涵你怎么也要自信一点,还是别让自己之前的努力白费了才好。今晚的剧集我今晚已经看过了,很有意思。”林安婕直视着她的眼睛笑道:“好像讲到了商纣王刚刚登基之后没有多久,就险些因自己的亲舅舅造反而丧命的故事。涵涵你别忘了,今晚可能会播你的那场‘重头戏’了呢!” “重头戏?”小月这个时候也跟着凑了过来,“这么快就到那场戏了吗?商纣王被火烧,然后……哇,那可是我们涵涵的……咦?涵涵,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点收藏哦,点收藏哦,哦,哦,哦!不喜欢的话在底下吐槽也好,鱼丸也很愿意看,嘿嘿~ 第11章 救人反被劫持? 一天之前,白涵才刚刚让那个疯子讨到了不该讨到的便宜,又何曾料到,不过是从林安婕口中听到了那毫无历史依据的野史,她竟然也会害怕到如此地步。 商纣王虽暴,但是不傻,况且他又有属于他自己的结局,他的生活和白涵的步调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处在同一个频率。 那是一个比她所见到的古装剧和电影里面还要浮夸的场面,色彩不比磨皮做出来的艳丽,但是却厚重庄严,就算是没有见到那位身在高位,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帝,也同时能令身在宫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只如同你那天地之间的蝼蚁一般的渺小,令人窒息。 白靖宇亲自编排出来的剧本,只是简单的为了夺人眼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依据。可是白涵她却死都没有想到,现在电视里面的剧情烽烟四起,那一扇门之外的皇宫,竟然也一样是战火连天。 “妖女,你是从何处而来?” “去寻一件你的手下穿的这种衣服,然后告诉我,大王在哪?” 那不是白涵几天之前在帝辛的寝宫里面见到的“美人儿”,看她这股慌乱之中蓬头垢面还不忘了嘲讽自己的劲儿,估计是那混账男人的哪个不长脑子的亲戚。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少废话,火烧房梁了还在这里纠结我的身份。你要是不告诉我大王在哪儿,我保证你会后悔。” “来人!斩了这个……” 先她一步,白涵借着自己从小到大训练出来的风一样迅速的身手,一把便捏住了那个公主病的脖子。白涵瞪大了眼,轻轻地抿住了嘴唇。 “这里曾经是一位美人儿的寝殿,不过现在看来,这里应该已经被人放火烧了一次对吗?破壁残岩的,你还指望这自己能在这个地方保命不成? 叫他们都别过来,不然的话我手上究竟是什么力道,说来我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 “他……” 那位公主病狠狠地瞪大了眼睛,她的眼妆和唇妆皆是很浓,想要用自己的眼神释放出自己无上的威力,可是不管自己如何费劲,对面前的这个冰山一样的女人,她仿佛是做什么都白费! “回答我,是谁在造反?” 轻轻地,她将自己的指尖松开了些。 “是……跟你又什么关系。” “你若是不说,别说是你以往所有的富贵荣华,怕是就算是你的项上人头能够保住,怕是也只能一辈子都过着阶下囚一般生不如死的生活,你确定到了现在都什么都不说?” “你松开我……” 这名公主病倒是死倔,白涵偏又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反正她怎样都是个不死之身,又有什么怕的。 她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缓缓地将自己的右手落下。 “是六皇叔。” “六皇叔是谁?为何要反,现在外头到什么程度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还想救人?管他为什么反,从他动了那念想的那一刻起,都不可能再多活下去一秒。逃命,我有什么需要躲的,若不是你拦着,我说不定此刻已经能看到那个该死的皇叔人头落地了。” 公主病的语调越来越多高,似乎是带着说不出的气愤。她这明显就是傲娇,可是这个时候,怕是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大王他现在在哪?” “正殿。” “带我过去。” “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又问我这个愚蠢的问题。”白涵禁不住冷笑,“你若是实在听不到答案便不罢休的话,我只能跟你说,你的那位兄长,可是亲口说过我是他的女人了呢。” —————— 草草地换上了那位公主病从柜子里面顺手拿起的略微宽大的衣服,白涵没有去照镜子,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穿上古装的样子,这一身无比的简陋,穿在她的身上不会有多好看。 那公主封号顺成,看样子平日里在商纣王的身边还算得宠。可是再怎么样,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下意识地去听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的吩咐,那真是一个让人找不到机会去骂的妖女! 这里仿佛刚刚是经历了一场血的洗礼。满地的尸体,淌着鲜红的血液,闻起来令人作呕。整个世界在她的面前吩咐都是一片灰色。虽然她未曾见到这曾经的样子,但是也能够想象就在自己刚刚到来前的头一个晚上,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她所处的地方在这宫里算不上是什么绝佳的位置,对她而言稍稍有些偏僻,光靠走的就要走上足足小半个钟头,不过若是按照书里面的描写,从这后殿到前面若只有区区半个小时的路程,足以说明曾经住在那间屋子里的女人,是颇受宠的。 可惜了,她再怎么受得那商纣王的宠爱,也不是妲己。 “对了,本公主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你是我哥哥的女人,还是最得宠的那个。有什么证据,我为什么会信你的话?” 顺成公主的反射弧倒是真的不短,一路走了过来,到了此刻,她才稍稍地皱起了眉头,十分疑惑地转过了头来。 说实话,比起那些十分娇气的姑娘,白涵倒是颇有些喜欢她的,她笑而不语,实则自然地牵过了那公主的手臂。别说是像她这样娇生惯养的身份了,就是在她生活的圈子里面,又有几人能够见到了眼前这般鲜血淋漓的场面,却依旧面不改色?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伴随着一阵吵吵闹闹的“厮杀”,白涵猛地停下了脚步。她迅速松开了了刚刚才牵住的那公主的袖子,下意识地将她推到了一边。 不要命的想要劫持公主不成,竟然一下就动了一个最不该有的念头,再一眨眼间,白涵已经成为了那不要命的手中的“鱼肉”。 “帝辛,你不要过来,再过来的话,信不信我废了这个漂亮女人!” 第12章 暴君竟然救她? 有件事情白涵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傻了吧唧的“六皇叔”因为没有劫持到那个多少还有点价值的公主,就将矛头转向了她。 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会对帝辛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东西有什么威胁?且不说他的身边换一个女人就如同是换一件衣服一样的平常,白涵她穿成了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会是那暴君的女人了? 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就是这个走投无路,病急了乱投医的“六皇叔”,不是一般的傻了吧唧! “嗯,那个,了解一下,你杀不死我,大王他也知道。你这个时候拿我做威胁,毫无意义,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涵有些尴尬的笑笑,随后用自己的手指扭住了抵在她脖颈出的剑刃。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自己在这个时空里面最常见的画面,竟然就是用自己的脖子抵着刀刃。 虽然不疼,但是也怪吓人的! “混蛋,放开她,有什么别冲着一个无辜的姑娘,你这般的作为,如何是一个大丈夫的行径?” 顺成公主很是仗义,若是她不说的话,倒更像是一位江湖上的侠客。 只是可惜,“六皇叔”又怎么能够轻易地放过他手中的这个好不容易才抢来的稍有价值一些的东西?他的刀刃依旧死死的抵在白涵的脖子上面,隐隐似有鲜血流出,时刻都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几道。 “怎么样,大王,看你现在的这个神情,应该还是挺在乎她的吧!想过了没有,拿什么来换?” 劫持白涵的人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一般的瞪大了双眼,目眦尽裂,他既没有理会顺成公主激将法一般的威胁,更是不会将白涵那般的没头没尾的话放在眼里。 白涵微微地抬起了头,正对上了那双意料之外的深不见底的阴沉黑眸。 那是怎样的一种说不出来的神情,带着意外,带着绝望,带着痛恨,映着血光。 白涵不相信他会在乎她的死活,就算自己同他已经有了几年的情意,就算自己没有不死之身,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处境而产生任何的动摇,这一点白涵几乎可以算盘肯定,可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解释那暴君眼中那除了恨的说不出来的其他意味? “放了他。” 他的声音低沉,果断,一如既往,就好像从未考虑过旁人的任何质疑。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敢去质疑他,从前没有,那这一次呢? 长剑互指,他举着染血的刃现在白涵和他的面前,明光色的龙袍已经变成的暗黑的颜色,更是显得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黑暗无光,就仿佛随时随地都处在地狱之内。 “放?凭什么放?帝辛,看来你真的挺在乎她的。” “你这是在找死。”暴君紧咬着牙关,一步一步地走近。 “找死?”白涵听得身后的人冷笑,“帝辛,你以为我傻?就算是我现在什么都听了你的,我就真的可以死得其所?” “你不该死吗?”暴君怒吼。 “那你呢?大哥是怎么没的,我妹妹又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而五马分尸?全天下的人都恨不得对你掏出了真心可是你呢?你为我们做过什么?忠臣、良将,死的死,亡的亡。百姓早就已经看你不顺眼了,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你住口!” “凭什么住口,帝辛,平心而论,你不该死吗?” ——————— 那是两个被眼前的皇权迷失了双眼的男人,他们针锋相对,乍一看上去不分胜负,可是实际上谁能活下来谁又能够站到最后,早已是一个不争的话题。 白涵心里虽然并不是十分害怕,但是却也不想在他们的这出戏里面充当一个吃瓜群众的角色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放心不下这个强大有自负的暴君,竟然屁颠屁颠地跑来看他。 “大王,那个……” 刚要开口,猛然听得不远方一个急切的鼓点,伴随着越发近了的马蹄,还有一众将士们的嘶吼。 兵戟的碰撞之声虽然不近,但是却依旧声如霹雳,并且越发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推动,速度之快如同巨浪,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愕万分。 白涵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帝辛的眸,不是她原以为的镇定自若和洋洋得意,那看似无比平静的秋波里面,竟然透着那一丝说不出来的恐惧。 身后那人手中的力道似是轻了,那应该是发自他内心的窃喜。 这一下她全明白了,原以为那人他再怎么折腾,都不过是这位暴君刀俎之下的鱼肉而已,而自己更是不会被他伤及分毫,说到底那“六皇叔”的存在,在她看来就不过是一个笑话。 谁又能够想到,就是她眼中发这个笑话,竟然算计了她这个局外人,和面前这个看上去心思最深的暴君。 “寡人知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不管怎样,放了她,寡人接受你的任何安排。” 帝辛的这话竟白涵倒是十分的意外,她挺直了身,瞪大了眼。 “事到如今,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寡人知道此番到的是你的人,但是你也知道,就凭你手下那几个,就算是勾结了敌国带来了他们的人,也不是那十万幽冥兵的对手。你现在放人,寡人跟你走,到时候寡人保证你会看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幽冥兵?”身后的人冷笑,“帝辛,你口口声声说着那神一样的存在,整十万人的鬼魅一般的存在,可是他们在哪呢?等他们来的时候,你觉得你还……” “你别忘了,如烟现在还在寡人的手里。”暴君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虽然他的声音乍一听来,却是比刚刚的几次都要低沉。 如烟,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白涵不用再继续听,她也知道这暴君此次押的,究竟是个怎样的筹码。 这世上真就是没有他想不出来的主意。明明刚刚还紧张的要死的白涵,亲眼见证了这样的一个老套的剧情之后,竟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而在那个疯子一般的男人面前相张狂的代价,就是自己脖颈出的伤口,仿佛比刚刚的时候更重了些。 “如烟?你说什么?你到底把她放到了哪里?帝辛!你答应过我绝不会动我的女人!” “呵。”面前的人冷笑,露出他一副无比邪魅的嘴脸,“你的女人?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都是寡人的,你的女人……身段很好,长得很好,也很水嫩……” 伴随的脖颈楚的一个麻麻的疼痛,还有一阵湿淋淋的凉意。白涵身后的依靠猛地一撤,她便一个不稳,险些倒在了地上。 那人终究是恼羞成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意图将自己手中的剑朝着商纣王的方向刺去。可是此刻的思绪已经全然混乱的他又怎么能够抵过那要有准备的暴君和他身边的高手?他的身子才刚刚从白涵的身后窜出,胸口处便顿时血流如注,霎时插上了一把无比锋利的刃。 那是商纣王刚刚飞速用力刺出来的长剑,力道之大足足贯穿了他的整个身子,方向之准便是贴着那白涵的肩膀之上直直地射入了他的胸口! 那个男人,眼含戾气,可是那戾气,偏偏又是如此的摄人心魄! 稳稳地,她落在了一个宽大而又舒服的怀中,他的怀抱透着浓浓的血气,但是她却并不反感。 叛匪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圈人霎时围了上来,纵然那人早已气绝,几秒之内,他的身子已然如同烂泥。 “不想吓死你就别看。” 微微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白涵微微的正过了头,不想那一刻的,竟然离他如此之近。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看他,带着难以描述的复杂心思,静静地打量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糖吗?想吃糖就来评论下面签到,给你们糖吃! 第13章 轮番刺杀 这一次的白涵,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门内,重新躺在自己床上的了。 不知不觉地,自己竟生生经历了一场原本与她毫无关联的战争中来,她不知不觉地闯入了这个本不属于她的兵荒马乱的世界,不知不觉地误入了这个属于旁人的历史,然后继那莫名其妙的一吻之后,竟又被他救了一命。 可惜白涵她就算是翻遍了史书,也未曾找到这场叛乱的任何关联,她只知道反贼没有得逞,帝辛命不该绝。 胡乱地一顿简餐,偌大的房子里面空无一人。白涵就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地坐在饭桌旁边,根本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如同女英雄一般地闯了进去,然后生生地被他按了回来。 临了的时候,那个一身黑血的男人只是匆忙留下一句。 “若是想要继续待在这里安逸,他不来找,就永远不要进去。” 这话,若是放在普通的言情小说里面,竟好似是诀别。 不行! 白涵如同疯了一般地回到了刚刚的那个房间。那扇门依旧好好地立在那里,同自己印象中的没有任何变化。 进,反正自己也是不死之身,大不了便死了一次重来;不进,不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早晚都是个被人逼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哎呀,我到底再想什么啊!”白涵急得直拍自己的脑勺。现在回去,里头的仗怕是还没打完呢吧!她难不成还想进去被人劫持一回? 想到这儿,白涵急急地后退了两步,瘫软在了床上,口中的酸奶袋早就已经被吸了个干净,她却迟迟没有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怎么就会这么巧合呢? “叮铃铃……” 门外传来刺耳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考,白涵重新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去看门。 猫眼里看到的那个棱角分明的男人,看上去比前几日仿佛还帅气了几分。 只是…… “老白,你怎么来了?”白涵刚一推开那门,就禁不住长大了嘴,“小月和小潭那两个家伙,我明明都已经给她们下了封口令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那点威慑力,也够镇得住那两个丫头的吧。”白靖宇倒是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我来看看你,自然是看看你这假休的怎么样了,究竟是胖了几斤?” “假休的舒服,也没胖多少。倒是你这般清闲地跑来看我,一点也不像是十八个公司的老板。” 白涵匆忙将嘴里的酸奶袋子甩进了垃圾桶里,小跑着将他迎了进去,努力用自己小小的身躯遮挡着他的视线,使他不容易看到那些被她的垃圾堆得不堪入眼的地方。 茶几上面没有白靖宇常看的报纸,白涵便施恩乖巧地打开了电视。 “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白靖宇十分悠闲地从桌子上面拿起了一个苹果,递到了嘴边。 “没……没有啊!” 白涵匆忙摇头,心里想着若是让你刚刚在一个三千年前的世界里经历一场刺杀,我看你会不会有我如今这般震惊。 “这几日播出的剧集你闲来无事倒是可以看看。”白靖宇笑着看向这个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傻妹妹,眯眼道:“这几日的收视率和口碑都有了很好的提高,网上的好评也越来越多了。” 白涵这个哥哥,平日里说起话来虽然避重就轻,只爱捡些好听的说,却也从未说过谎话。只看他此刻那个真诚的眼神,白涵便知道他一如既往地没有说谎。 “这倒是个奇迹了。我原以为像这样的剧翻不了盘的。” “许是众人都喜欢看到暴君遇刺的情节吧。”白靖宇微微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的那集是舅舅谋反,我看剧评,大家都大呼过瘾。”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瘾,没有几集也该结束了。” “非也非也。”白靖宇闻言摇头,“准确的说,后面众人合力刺杀商纣王的戏码还有很多。你一个刚刚拍过戏的人怎么全都忘了。舅舅谋反未果、他的手下、女人、百姓还有其他的亲友还都可以陆陆续续地谋反,知道将他逼死在九幽台为止。” 白靖宇到底是白靖宇,便是坐在沙发上啃个苹果,也是这般的悠然。只是听故事的人却几乎愣在了当场,整个人的体温都似乎上升了几度。 当初拍戏的时候自己有多不走心全剧组的人都是知道的,因为有这个没人敢惹的哥哥撑腰,就算是面瘫如她导演也极少喊停,几乎场场一条便过,以至于到了现在戏播出的时候,已将剧本里的内容差不多全都忘了个干净。 舅舅谋反未果,还有他的手下、女人、还有百姓? 一波一波究竟有完没完?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像他这样可怜巴巴的皇帝了。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明君难当,明明当个暴君才更有生命危险的好吧。 可是说来奇怪,到底是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平白无故地在一个时空里面交叉到了一起,她怎么竟这般在意他的死活。 “对了,从昨天到今天,你便一直待在屋子里吗?” 白靖宇终于言归正传,慵懒地倚在了沙发背上,问出的话却依旧是毫不含糊。 “对……对啊,我一直都没有出门。” 白涵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清清嗓子。她可不是有意撒谎,反正那些话说出来也没人信的。 意识到有一束如刀的目光射在了自己的脸上,白涵也禁不住身子发软。就如同一个上课传纸条被老师叫出去训话的学生。 “那个,其实……” “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没去送他……” 幽幽地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他浅浅一笑。轻轻地别过了头去,就好像刚刚的严肃只是一个玩笑。 “啊?” “事实上,若不是他临走的时候请求过我,说过要同你亲口做个了断。我便是动用我的所有人力,也绝不会让你去机场送他。” 此时那白靖宇的目光倒是透着几分怜爱,望着白涵就好像是望着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一般。 这一次,白涵是彻底傻了。准确的说,她恍惚发现,自己几乎是疯了。 一切究竟是因何而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开端,使得她竟一次又一次地忘记了那明明对他很重要的事情。 明明答应过了要去送他,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爽约。 “哥,其实我……” “行了,你也不用再同我说什么。” 这一次,白靖宇淡淡地阻止了她,“有些事情,越早放下,心里越不会难受。陈结生他不适合你。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的脚上,还穿着你最不愿意看到的冰鞋。” 白靖宇手里的电话轻轻的震动了几声,他稍稍低头,看了一眼屏幕,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公司里又有事了?” 白涵看口问道。 “嗯。”白靖宇点头,深呼了口气。 “那你便去忙吧。” “怎么,你就那么希望我走?”白靖宇嘴上说着,却是缓缓地从沙发上面站起,挑眉笑道。 “其实哥你大可不必像从前一样,每隔一个星期便来看我这几分钟的。”白涵委屈巴巴地咬了咬嘴唇,“来回路上也远,再说我又不是一个孩子。” “是不是孩子,你不知道,我却是明白的。” 白靖宇十分利索地拿起了手包,倒也没再多说。直直地摆手,朝门口走去。 事实上,每次他来,基本上也都没有几句特别的话。要么就是同她敷衍地讨论讨论剧情,要么就是过问一下自己同陈结生之间的近况。 这两件事,在白涵看来,都是全然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对了,屋子里多添几盆花吧,免得这屋子里看得冷清……” 第14章 暴君的光临 临走前还不忘了调侃一下这个空荡荡的屋子,白涵也是十分无奈,嘴上答应了一句,心中却不为所动。 大门终于“砰”地一声重新关上。白涵匆忙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 许久无人接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忙于训练,暂时没有听到而已。 长叹了口气,白涵疲惫至极,栽倒在那沙发之上。 茶几的下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零食,还有几张废纸。 闲来无事,白涵伸手,将脸的东西一股脑地掏了出来。她原没有看书练字的习惯,这废纸,十有八九也是随手塞在箱子里面用来垫了东西没有扔的。 随手打开,竟然是从前极令她头大的密密麻麻的剧本,吓得白涵条件反射般地将它合上。 妈妈咪呀,她深呼了口气,闭上了眼。 “苏妲己”这个名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了。什么三番五次救人于水火,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成为“叛匪”的手中…… 触电一般地弹了起来。猛然有一副鲜血淋漓的画面闯入了她的脑海,白涵飞也一般地冲到了里屋,打开了那卧室里面的门,咬牙按下了把手。 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霎,对面的人也是刹那间瞪大了眼。两人同时开门,白涵就这样撞到了他那硬邦邦的怀里。 ————— 抬眼正对一双幽深又尖利的眸子,此刻还映着刀光剑影。 白涵呆呆地愣在了那里半晌,随即反应过来,正如同一个跳蚤一般地弹开。来人那鹰一样的眸子里面依旧透着说不上来的杀气,就好像要将白涵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你你……” “不是说了不让你进去的吗?”帝辛上前两步,“砰”的一下关上了门,“难不成你还想进去死一回吗?” “暴君怕不是忘了,我在那里面,是有不死之身的。”白涵咬了咬牙,抬高了音调,为了凸显自己的气势。 “先说好啊,我昨晚进去本事为了救你,看看你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就想办法带你过来。我可不是真的想要成为你的拖油瓶的。”白涵眨眼,“还是那句话,反正我到了那里也不会死的。你救我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那来人闻言,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随后两步并做一步地迈上了前,绕过白涵,转身便朝着卧室的门走去。 “诶,你别看那扇门啊!”白涵猛地一下冲了过去挡在了门前。 这小房间的摆设,白涵经过了改造,已经尽量做的在一个正常故人可接受的范围内了,外头的那些,他可未必能接受的了。 “白涵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昨夜会有事情?” “怀疑我是内贼?”白涵咬牙,怒道:“你见过哪个叛匪回去劫持自己家眼线的啊!你要是怀疑我,那干嘛……” 真是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的邪,明明距离上一被劫持的时间还没超过一日,刀抵喉咙的冰凉与惧敢尚未完全消散,此刻竟又重演,生生比不久前的还要可怕一次。 她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凉了,这商纣王的匕首,那可是白刀子进,白刀子出,快得都不沾血的。 “啊,那个……王上,刀剑无眼,这回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白涵十分无力地倚在墙上,刚刚还想着怎么在这暴君面前立下自己的微信,现在却又如同他手里的泥鳅一般,分分钟就能被其捏死,可怕至极。 “说话,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那当真是如鹰一般敏锐的眼睛,白涵只要稍一看她,都会忍不住细腻发寒。 稳住!白涵死死咬牙。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死,成为这里的灵异案件。 “大王是想问我如何知道您六皇叔昨天晚上会被刺杀?” 白涵决定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故作镇定,凭她以往的经验,她越镇定,这个男人越不敢动她。 “大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三千年后的人。过去的事情何时发生,一查便知。大王你可是说过相信我的。” “史料在何处?” 帝辛咬牙,随未伤她,手中的力道却丝毫未见。 可是她所说的史料,白涵她也…… “快说!” “说,我说还不行,你急什么?”白涵也不知怎的,第一时间竟没有想到喊人,虽说这个时候她再想喊谁过来也没有用了。此刻她所能想到的,便是同这个精神分裂一般的男人继续周旋。 “关于你的史料……”白涵有些迟疑地清了清嗓子,“关于你的史料我只看过一部分。就在……算了,你让我……让我过去把这屋子的门打开,我带你到客厅去,到了客厅,你自然就能看到了。” 眼下保命要紧。白涵二来不能告诉他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己的人逼到鹿台自焚的结局;二来又必须拿出证据,证明昨夜被逼宫之事,是确确实实有所依据的。 看来平日里再怎么张狂的男人,也还是怕死的啊。 白涵无奈,见那个男人点头答应,终于缓缓挪步。 什么“寡人的女人”,她虽不是他的女人,可若是真当了他的女人还要岁岁编编让他刀抵脖子,那也是在是太可怜了。 大门打开,屋外的轻风刹那间吹了进来,伴随着让人神清气爽的古龙水香。 那一瞬间,白涵明显地能感受到,身后之刃手上的力道,已大大不像最初。 “在你的右前方,往前走,往前走五十步左右。”白涵撇眼,浅笑,“看到那个台子没有,那叫茶几,是我们这群生活在安乐时代里面喝茶聊天的地方。” 全玻璃的装饰,看上去剔透而又敞亮。伴随着白涵轻轻地一声“开灯”,客厅里的吊灯、射灯、地灯便一个接一个的亮来,照亮了原本因为昏暗而有些阴暗的客厅。 感受到身后之人受到了一瞬间的惊吓,手上的匕首禁不住抖了一抖,白涵也顾不得这样一遭会不会真的割到了自己的脖子,继续笑道。 “音乐。” 一首莫扎特的小奏鸣曲应声而想,声音不大,不小,一切都刚刚好。 “屋子里到底还有何人?” 帝辛的声音颤抖着,咬牙问道。 “监控。”白涵挑眉,淡淡开口。 电视的屏幕瞬间亮起,一时间,整间屋子,大大小小所有角落,全部的映像,便呈现在了二人面前。 “看到了吧,我说屋子里面没有旁人,你相信了?” 白涵抓住那人震惊的间隙,如同小鱼儿一般弯了下身子,从他手中的利刃中逃脱。 “给你,上面的字都人的全吧。这虽然未必是多真实的史料,可确是我昨天晚上去找你的一句,”白涵一把抓起她刚刚随手扔在茶几上的东西,朝帝辛的那个方向飞去。帝辛也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接过。 “对了,这上头的字,你还真的未必能够认得。” 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白涵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拍照系统,对这帝辛手里的那页剧本“啪啪”两下就是一顿乱拍。一秒翻成了甲骨文,白涵将它投到了电视之上。 “忘了告诉你了,三千年后的人,可不会写你们那种麻烦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  哎,滑冰滑了一天,腿都要断了。现在最能给我带来快乐的当属小可爱的收藏和吐槽。你们若是有什么好玩的段子麻烦留在留言区吧,我会好好领受哒。至于想客串的朋友,也欢迎留下你们的“化名”,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和我们小狼狗一样的暴君搞到一起了呢,嘿嘿~ 第15章 和暴君的“约法三章” 白涵自知眼前的一切,已经足以震惊这个自以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她也不急不恼,一副看好戏样子地坐在沙发之上,又顺手打开了茶几上的一袋零食,不急不徐地嚼着。 能在商纣王的面前如此放肆,除了她白涵,怕还真是寻不着大二个人。 屏幕上的大字不快不慢地滚动。那是白涵拍戏时无一带回家的剧本,这场戏,恰恰就是这几天电视上正播的片段。白涵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也着实是赶得巧了。 一旁之人的表情说不上是怎样的一种变化,一开始的黑脸,后来的苍白,又到了此卡难以言说的血红。白涵只觉的他神情的变化竟比电视上演的还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就是昨夜?” 缓缓地,他终于张开了口。已早无一刻钟前的气势,透着说不出来的沙哑。 “忘了告诉你,伴随着人类三千多年的进化,我们这一代人都有一个通用的技能,叫做直觉。” 白涵一板一眼地说着,听上去仿佛还有理有据。 “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要进去?” “自然是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像这就剧本上面说的,掏出你‘六皇叔’的魔掌,带着你的十万‘幽冥军’杀出重围喽。” 白涵十分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来,却也不忘待客之道,将手中的那袋零食也塞到了帝辛的手里,白涵只是心疼他可怜。 “行了,你若还是觉得我桩身弄鬼,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事实上,你能看到眼前的这些重重还顾得上问我这些问题,我便觉得你是个非凡之人。” “寡人是王。” 帝辛咬牙,手中的白纸被他死死攥紧,然后捏碎。 “那么敢问王上,想昨晚那样的刺杀,你究竟还想经历几次?”白涵挑眉,勾起嘴角邪魅地笑笑,“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你竟敢跟寡人谈条件。” “再怎么最求刺激的人,总也不愿意时时刻刻都面对那刀锋剑雨的。你年纪尚轻,登基时间也不长,整日要死要活也委实不值。不如我给你半年安稳,让你躲过这半年里将要面对的血雨腥风。你且留在我的身边,陪我玩闹如何?” 白涵有此所想并非是临时闹热,事实上,刚刚她之所以还要推门进去,就是想要去和这暴君谈条件的。 “寡人是王,你还不配和寡人谈什么条件。” 这帝辛倒也真是个油盐不进的,白涵无奈。 “那你干嘛还要跟我同时推门?” “废话少说。”帝辛猛地一下将手里的一团垃圾扔到了地上,上前一步便是抓过了白涵的衣领,“寡人说过,你是寡人的女人。你得给我走,永不回这里才行。” ————— 小小的一扇木门,轻轻一推便会越入另一个空间。三千多年,古往今来,只一步而已。 狼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门前,互不相让,足足已有两个小时。伴随着夜幕的缓缓下沉,白涵看了看手中的手表,默默地倒数着时间。 半小时前,她和眼前的这个油盐不进的暴君刚刚谈成一个条件,如若推开这门,外头又是修罗场一般的血雨腥风,那么白涵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他进去; 而如若这里头真的是一片祥和,红帘春帐,那白涵就陪她进去。反正这外面的一切此刻她并不留恋,日后便是真相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自然,能令她如此笃定的原因,还是她早已看了今晚直播的《妲己秘史》的预告,早就知道今天晚上的帝辛,怕是远比昨晚的还要凄惨数倍,险些被他的外戚给烤着吃了。 野史虽然无从考据,可毕竟也是真真正正发生了的。既然眼见为实,白涵倒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到时间了。”白涵长呼了口气,倚在木门边的那面墙上,“白某生来是个贪生怕死、厌恶鲜血之人,你若进去觉得安和,那便再将我从这里揪出来带进去也不迟。” 帝辛估摸着也是料定这白涵不像是个会说谎话制热,点了点头,一把两那门把手压了下去。 又伴随着“咔吧”一声,白涵傻眼,长叹,决定彻底放弃对这个门把手的“治疗”。任其今后在商纣王的手下自生自灭了。 外头的投影开着声响,片头曲一唱完,客厅之内尽是刀剑相撞和人类惨叫交织在一起的惨烈之声。一切都正如白涵所料。 “三……” 白涵在心中默默地倒数,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客厅里播自己的剧吧。 “二……” 想不到自己在客厅里播自己的剧,竟是为了将这剧中的主人公带进子的生活。 “一。” 白涵有些自嘲地摇头笑笑,伴随着那扇小小的木门“砰”地一下重又被推开,风一样的男人在她的面前气喘吁吁地闪现,随后用砰地一下带上了门,震得白涵的耳膜生疼。白涵也微微站直了身子。 “怎么样?不听后人言,是否吃亏就在眼前?” 白涵挑眉,露齿笑笑。远程操控,关闭了电视。抬脚就走到了离她不远的传输机旁,取出了两张薄薄的纸。 “白涵,你到底……” “没被伤到?没被刺到?”白涵冷眼扭头,“我怎么见你这身衣服上面,好像又多了几滴新鲜的血呢?”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白涵仔细地看了看两页纸其中的一页,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上,刚刚临走的时候我好像说过,如若你打算回来,未防半年之后有人谋权篡位,须得想办法取国玺出来的吧。” 白涵也不知这国玺究竟在那个年代该如何称呼,不过她也是料定这商纣王能动她的意思。 “啪”“啪”两声脆响,白涵狠狠地将两页印满了黑字的白纸扣到了帝辛面前的柜子上面。 “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字,我特意印了一分你看得懂的。”白涵挑眉,就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笑笑。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帝辛咬牙,似乎未能从刚刚踏进那修罗场的惊恐当中缓过神来,沙哑的声音当中有一丝的颤抖。 “在你进去之前的半个小时,我便已经笃定了你会出来。” 白涵说着一副“老娘就是这自信”的神态,透露着说不出的嘚瑟。 “行了,废话少说,速速在此签字画押,将你的国玺扣在这里。”白涵笑得眯起了眼,“君无戏言的道理,网上总是该懂的吧!怎么,不想看,那我念给你听啊……” 感受到了对面之人从里到外冲天的怒火,白涵也不惧怕。她就笔芯这人在他的世界连是暴君。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还敢同她张狂。 “先说好啊,不许动粗,这里可不是你称王的地方。” 白涵站定,一把将适合帝辛看的那张塞到了他的手里,清了清嗓子。 “你想在我的世界里面讨生活,那我们就要约法三章: 第一,无我允许,不得再踏进里头的那扇门。想回你的世界里面送死你现在就回去,现在不走,那你以后的半年也别想走了。” 这第一条说完,白涵见他除了气到脸色铁青,倒也暂时没有别的反应。想必是未曾想到子堂堂一个暴君,竟然也会有朝一日受人摆布。 “第二,这个独栋共有三层,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住,除了我的房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除了跟我在一起,你绝不可以独自踏出这件屋子,也不要随便动这件屋子里的摆设。” 这话说完,帝辛已然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殊不知白涵是真的怕他被可怜巴巴地抓到那“疯人院”里。 “白涵你给我适可而止!” 剧烈的怒吼几乎冲破了房梁,他猛地一下抽出了手,意图死死地捏住白涵的脖颈。 “第三……” 白涵猛地后撤了一步,乖乖地靠在了离那红色按钮最近的地方。 她这是想提示那个暴君,这按钮一旦按下去的话,那来的,可就不止是十万幽冥军了。 “第三,纣王,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是你的女人。那是那扇门对面的事情,在这里……” 白涵说道这里眨了眨眼。 “在这里,你是我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因为最近要压些字数,所以修改了部分章节篇幅和内容。在次鱼丸也很抱歉,不过很快就会恢复三千+的日更啦,放心好啦。 还有,今后为了给我的可爱们更好的体验,每天更新时间固定为晚上九点。加更惊喜也一定会有,有没有很期待呀~ 第16章 帝王的决断 话已出口,终是解开了禁锢着他的紧紧地铁链。他猛地一下扑向了她,白涵又一个闪身,恰恰触动了白涵边上的那个红色按钮。 刹那间红灯亮起,伴随着震耳的警笛。 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白靖宇笑道时候对她说过,警笛这个东西,之所以会发出那种声音,便是不知其为何物的动物,听到了也会怕的。 这帝辛,此刻就如同那已经找不倒忠心的野狼,单手按在墙上,喘着粗气。 “将他关了。” 冷冷地,他尚且想要保住自己身为帝王的尊严,却又实在无法控制心中的那种急迫与焦躁。 “既然已经按了下去,便不可能关了。” 白涵心中也道麻烦,只得无奈地摊开了手。 “声音已经想了,直到有人过来,便是我也无能为力。”白涵挑眉,“不过你也不用嫌烦,心中默念一百个数,也该有人来了。” “砰”地一下,他的拳头砸向了墙壁,伴随着骨节之处留下来的鲜血。 身为帝王,如此无力,真真是大大的屈辱。 “怎么?不肯应我?”白涵笑笑,上前了一步,“你是觉得,我比那扇门外头的那些还要吓人?此刻你若是应了,待会那十几万大军我一个人便能应付,他们自然也刽伤你。可你若是不应,后果会是什么……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吧。” 白涵这话倒是说的苦口婆心,顺带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若答应,便不要留在这里了。这件屋子我来日就将它注上水泥,我们各不相见。” 先是劝慰,再到胁迫,白涵这么多年的戏倒也不是白拍的。对付这暴君是弱了些,可多少也是有些用的。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音,紧接着有人开始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再过几秒,他们应该就要开始撬锁了。 白涵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拍了拍自己的睡衣,又从椅背上随便抓起了一个外套披在了身上。 “去哪?” “再不开门可就没有住的地方了。”白涵冷冷扭头,“你还是尽快回去,若是被人看到,你这里也留不得,还不如回去被那群人刺杀。” “你给寡人等等!” 门外的敲门声音渐急,再不开门怕是真的就来不及了。 “你若是不肯应我,那你便……” “啪”的一声,玉玺落下。红黑色的印记深深地印在了那张印满了甲骨文的白纸之上,力道之大几乎穿透了纸。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气力。刹那间额头之上都是冷汗。 果然无论何时,这种紧张到极致的人,都是最好任人摆布的。 白涵浅笑,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留在这里,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出声。” 那一瞬间带动的冷风吹乱了他染血的头发,屋子里面尚余她身上的香气,竟比他在王宫里问过的各种上号的香料还要令人安心许多。 在这里,他不是王,他杀不得人,动不得刀,却也不会死。 静静地,他坐了下来。十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至今都觉得现在的一切,恍若一梦。 ———— 白涵散步并做两步的走到门口,早已未满了“乌压压”的一大片的黑。他们手段之“粗暴”几乎将要将整个大门砸烂,白涵开门的时候,正巧门锁也被解开。白涵几乎与那群人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可巧这时候小月的车也缓缓停在了院子的门口,见此状况,甚是震惊。 “抱歉,抱歉,刚刚真的是我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那里,惊到了你们……” 白涵一时间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小月看到了,也是跟着一起。 “白姑娘,您实话实说,真的就没有受到胁迫吗?”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 那群保安的刨根问底能力也是真的极强。听小月说在电话里提过,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他们自是不敢轻慢,可是又重不得,因为他们到底没有理由去检查一个女演员的房间。 打发他们废了好大一番力气,白涵几乎吧这辈子道歉的话全都说了。直到人群全都散开,白涵才得以抻了个懒腰。 “我说涵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 “怎么也没怎么,真的就是搬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按钮。” “这么说来你最近的力气见长啊。”小月哭笑不得地调侃,一边从车里拿出了东西,朝着白涵的屋子走去,“你的力气见长,竟然能将东西,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 “小月你等等!” 白涵看出了小月想要往里面走的架势,匆忙上前,将其拦住。 “你……哈哈,小月,你是不是还没吃宵夜?” “祖宗,我就是来给你送宵夜的。看看,你最爱吃的煎饼,我往连给你加了两根烤肠!” “等等,等等!” 白涵一把压住了小月身上来的手臂,整个身子将她挡在了前面。 “这大晚上的,天这么好,咱们不吃这个。你……你不是说城东那里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烤肉店吗,要不咱们到那去呢?” “你要去吃烤肉?”小月顿时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这个时候吃烤肉,还是城东的烤肉?” “怎么,不可?” “不去你哥哥的西街?” “人嘛?面对生活,不能惧怕,面对摄像机和狗仔呢,更是要如此。” “涵涵。”小月闻言瞪大了眼,“你不让我进去,该不会是在这房子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吧。” 白涵闻言,心中狂笑,那还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行了行了,后转,回车里去,难得姑奶奶我今天大方打算请客……”白涵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手动将她送回了车上,又一把替她关上了车门。 “诶,白涵!” “你等我十分钟啊,我换身衣服,带个口罩,马上就来车里找你。” “那这煎饼……” “等吃完饭我们再说!” 白涵一边小跑着挥手,一边撒落地带上了这独栋的门。 第17章 留下来的理由 黑色的路虎一路向前着,连连绿灯,畅通无阻。白涵选了个里自己家里并不是太近的地方,是省的到时候小月这个殷勤的会亲自送她回来,可是偏又不敢走得太远,毕竟家里,还藏了一直随时随地都会冒出事情的野狼。 临走的时候,白涵匆忙之间,将他生生从那间情况复杂的屋子里面拖了出来,带上了“合同”,锁在了保险箱里,又锁上那屋的门。 整栋楼的窗帘她都里里外外地拉了个遍,一边拉着,还一边嘱咐,莫要忘了他答应过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商纣王在自己的设定里面,倒是个守信用的。 “从现在起这三从楼都是你的。不过不要乱动东西。” 白涵一边打理着自己的妆容,一边还不忘替他打开电视找了一个频道,先是韩剧,然后是生活剧,顺带着又调到了古装剧,最后终于调到了普反栏目剧,按下了锁定。 嫌黑就说“开灯”,嫌热就喊“空调”。 “寡人口渴。” “那便自己倒水。” “寡人自己?”帝辛皱眉,“那你又要去何处?” “应酬。” 白涵淡淡道,最后勾了一圈口红。 “老老实实坐着等我,这个节目会演到晚上十点,演完之前,我肯定回来。” “你要留寡人一个人在这儿?” “你就当自己被乱臣贼子软禁,出了这门,就必死无疑。” 走得是在匆忙,该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来得及说,该嘱咐的事她也就只能这么匆匆忙忙地嘱咐这两句,心中却还是不放心的很,都恨不得让他滚回他三千年前的世界里去让他被别人刺杀一顿算了。 车稳稳地停下,车内空调的声音停下,整个空间都顿时安静了下来,白涵睁开了眼,胳膊肘从窗框那里垂了下来。 “祖宗,到你说的地方了。” 小月先行下车,顺便习惯性地替这大小姐打开了车门。 “怎么?不愿意下车?可是你说要来这里吃的。” “吃啊,我……我哪里有不愿意啊。” “要不要我现在这四处环顾一圈,看看有没有狗仔?” “小题大做。” 白涵轻轻嘟囔了一声,一个大踏步走下了车来。高跟鞋落到了井盖之上,她还险些崴了自己的脚。 两个姑娘的午餐,简单起来远比寻常人想象中的简单,可是复杂起来,却又比拍戏都要复杂。 白涵声称自己饿的胃都小了一圈,生生说两人套餐不够她一个让你吃的,奈何店里又偏偏没有三个人吃的,白涵所幸,便朝服务员要了一个四人份的。 小月轻轻抿着手里的吸管,一瞬间手里的饮料险些没有喷了出来。 “祖宗,你这样下去,衣柜里的衣服可就要穿不下了。” 她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白涵这位祖宗再这么吃下去的话,等到过几个月回归的时候,怕是要遇上大麻烦了。 “穿不下就买大一码的,有什么不行?”白涵怒嗔,一把扣上了菜单,递到了服务员的手里,“我告诉你,反正今天是姑奶奶我请客,你少在这里多言多语的。” 白涵自然是不怕这样的威胁,反正回归的日子还远,能好好过一天就是一天。大不了就不回归了,反正自己又不是没钱。 店里的烤肉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烤好的散发着香气的烤肉便齐齐地摆了一桌子。 白涵带着墨镜,倒也看不清成色,只是随手塞了一块进自己的嘴里,沾上了一层厚厚的辣椒。 “小月,你有没有看最近的这几集啊?” 一瞬间,小月的咀嚼停了下来,就如同是嚼到了一个石块儿。 “那敢问祖宗是希望我看,还是不希望我看呢?” “快说,你究竟是看了没有。” 白涵这个急性子的也是受不得一点拖沓,思考了片刻,低声道:“明晚的预告,好像这商纣王,还会遭到一轮新的刺杀啊。” “嗯。祖宗的剧,我怎么可能不追。不过……”小月稍稍皱了皱眉,“说不定要一直打到下周吧。下周之后,这商纣王的戏份就几乎没了。按咱们的剧情,他不是被一只变成了狐狸的‘你’,带到了别处,藏了起来。” “是了,一藏还就是半年。” 白涵一边叼着习惯,一边点头。 “看来你对咱们的剧情倒也不是一无所知。”小月闻言,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 “其实涵涵,你也不用惧怕,最近这剧的豆瓣,已经冲上了及格线了,按白总的预计,将来往上提些也是大有可能的。” “我管她究竟能不能提,反正口碑烂了,赔钱的是她。”白涵苦笑,“只是我有些好奇,这剧情的安排……” “有什么问题?” 小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拄着下巴,望着白涵。 “整整八年,隐居山林,虽没有刀风剑雨,可是也没有了他身为王者的荣华富贵,只一个他,一只狐狸,风寒露宿,天被地枕,怎么可能?” “现在思考这个问题,着实是有些晚了。”小月见白涵难得这般认真,虽说诧异,也忍不住欣慰,“不过我好歹也是跟着组的,你的疑问我倒可以解释。” 小月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身子。 “这一来呢,商纣王是历史上暴君不假,若是真有此事他便是将那狐狸吃了也有可能。但咱们拍的是野史而并非真史。除了大体走向根本诶有任何的离世依据。这剧集开头也都是说了,该故事纯属虚构,便是为了防杠精的。至于这第二点嘛……” “第二点是什么?” “很简单,无论这暴君是否为历史上的商纣王,他对那妲己的爱都是真的。为了她倾尽天下,为了她而亡了家国。只要她在,便是千难万难也是能挺过去的。只是单单一个风餐露宿,又能如何?” 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几乎凝滞,白涵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停下的手中的动作,思绪不由自主地便飘了起来。 似乎是聊天的动静有些大了,隐隐约约有闪光灯在自己的脸上来回闪着。白涵一个激灵,生生将自己拉回了现实。 休假期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便是如此,他们也不肯让她安生。 有些无力地望着这一桌子还没怎么动的够好几个人吃的烤肉,白涵也大概能够想到明日的热搜了。 “小月,还没吃饱吧。” 终于,白涵坐直了身子,深吸了口气,一把将夹在耳朵上的墨镜摘了下来。甩在了桌上,视野顿时明亮至极。 “涵涵……” “撒开了欢儿,我们将这些全部干掉。待会让服务员再上点酒。” 白涵再也不压低了声,直直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第18章 他竟敢拆家? 坚决不让小月将车子开到小区里面, 白涵寻了一个路口下车,三言两语就将小月打发走了。 拎着慢慢地一袋子肉回到家里, 白涵一时赌气, 吃下了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东西, 这会子围里的东西几乎顶到了心口,光是闻着手中袋子里的味道就觉得难受。 “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客厅里的灯关着。只在白涵关上门的大瞬间才陆陆续续地亮起。 这家伙, 留在家里,怎么都不知道开灯呢?临走的时候她不是已经…… “喂,快出来吧, 留了些东西给……” 突然之间, 白涵愣在了原地,半张着最, 缓缓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副说是打劫都全然不为过的狼藉。沙发背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这头,一半竟已经滑到了墙的那头。茶几不知何时一杯嫌烦在地,茶几上的东西说不出的凌乱。 至于临走时候白涵替他开开的电视,此刻非但屏幕灭了, 中间更是多了一条大大的裂缝,不远处的地上扣着一本厚厚的字典。 她这是真的在自己的家里养了一只猛虎不成? “白涵!” 终于, 在电视柜的后面,面容狰狞,眼睛几乎将要瞪出眼眶的罪魁祸首出现在了白涵的面前,几乎下一秒就要朝她扑了上来。 真是要了命了。白涵咬牙, 自己究竟是抽了个怎样的疯,竟然要留他在这里陪她。这样的人怕是一秒钟找不到伺候的人,就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一刻钟的时间就得发疯。 “过来,坐下,吃饭。” 白涵暮光女冰冷,仔细找了饭厅里面还算看得下去的位置,将东西放下,除了剩下的烤肉,还有小月天刚黑时给白涵带过来的煎饼果子,白涵临走的时候骗她是留下来当第二天的早餐的。 “白涵,你给寡人……” “若是三秒钟之内不过来吃饭,那这东西我便扔了,你且在那里饿一晚上吧。” 白涵理都没有理她,随便找了个餐桌边上的椅子坐下。 帝辛大迈着步子走来,猛地扑到了桌子边上,如同恶狼一般地看着面前的食物。 许是真的饿急,那暴君就算是有一连串骂人的话,却也得生生咽回去。 “我说你是野人不成,难不成吃饭还要用抓的。” 白涵静静地看他,见他伸手欲抓面前的烤肉,匆忙将他拦下。 “替寡人拿副碗筷。” “没长手吗?”白涵一动不动,只是翻了一个白眼,“还有,在我这,称呼我,别用‘寡人’,你当刚刚那些法制栏目剧都是白看的吗?” “别让寡人再说一次。” “我说你明明也是个面容干净的小伙子,怎么就非得吧自己的面容神态弄的这般狰狞。”男孩皱眉,一本正经道。 “起身,你前面五步的架子上就有碗筷,打碎了一个,我便让你今天晚上都吃不了饭。” “你敢……” “你自己想想,便是你真的用武力胁迫了我,明日我是就不做饭了,我看你如何自己一个人上街上去讨吃食。” “你……” “去啊,你现在就算是将我打死,我也不会给你拿碗筷的。”白涵从转椅上悠然自得地转了个身,“那扇门现在我已经锁了,你若是想要失约撞开,逃回你的世界里去,我也不管。只是你此番一逃,就永远都别想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也许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那暴君便是连气都不知道该如何撒了。他“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两步并做一步地走到了碗架边上,“腾”地一下掀翻了所有的碗筷。 伴随着“呱啦啦”的脆响,一瞬间就是一地的碎片。 真是疯了。 白涵咬牙,一把抓过了桌上的袋子。未等那暴君反应,就将它准准地丢到了垃圾桶里。 帝辛伸手欲抓,却还是落了个空。他怒不可遏,直直地等着白涵。一屁股蹲下了身。 “在我们这,只有狗才会去捡垃圾桶里的东西。”白涵只是冷冷地甩下一句。起身,迈开了步子就要往楼上走去。 “白涵!” “怎么?”白涵回头。 “让寡人出去。” 出去?白涵冷笑,他这个傻子,竟然真觉得单凭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就能保证在外头就饿不着了? “那你真想出去?”回头,挑眉问道。拐弯走进了洗手间,拧开了喷头。 “衣服脱了,进去。” “白涵,你给寡人适可而止。”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任我摆布。留在这里属你自愿,你凭什么让我适可而止?”白涵咬牙,提高了音调,“你给我听着,如果在你的念想里面,人类比分主仆高低,那也是我为主、你为仆。你想要活命,我便让你躲过最残酷的半年。半年之后,随你回去怎么撒野。我都不管。” 白涵一股脑地将半瓶沐浴露全都倒进了浴缸里面,刹那间雾气缭绕。 暖暖的灯光映照着白涵冷艳的眉眼,她的果决、她的机敏、还有不属于平常女孩子的坚毅,不容置喙。 朦胧的暖光,伴随着淡淡的花香,便是心气再大的人此刻也禁不住愣了半拍。这暴君,虽然自小是在枪棍当中长大着的,但是长相却毫不粗糙,且不看他脸颊上面凝固了的鲜血,棱角分明的轮廓却也透着几分精致,远不像历史书上那样的不堪。 “脱下衣服,泡澡你总会把。” 淡淡地,白涵丢下了这样一句,然后将花洒的喷头关上,此时浴缸里的水量,已经正好。 “把身上的这些脏血全都洗净,衣服你便随便堆在哪里就行。这白色的,叫毛巾,是等你洗完的时候用来擦身子的。” 白涵思索了片刻,将浴缸前的小电视也同时打开,上面循环播放着某浴缸的广告。 “若是不知道,就按这上面的做。这上面的人怎么洗,你也跟着怎么洗便是。若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现在问我,但是不要指望我会帮你。” “白涵,你莫要再走。” “今后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反驳,这是给你吃的和带你出去的首要条件,若是做不到,你只管开口说一句,我必然会替你打开那门,今后你我再不想干。” “砰”地一下关上了浴室的门,白涵倒也没有从里面反锁,她害怕他会砸了这公共浴室的浴缸。 客厅里面惨不忍睹,根本就是随便收拾收拾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白涵绝望地摇了摇头,掏出了手机。 这状况,清理屋子,再算上购买家具,虽用不了太多的钱,却也是件十足十的麻烦事情。 看来明天无论如何,都得找几个人过来了。 第19章 割发绝念 “叮铃铃”, “叮铃铃”,手机铃响了, 尚未等她联系上老唐, 百年在手机的屏幕上面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白涵下意识地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似乎是没什么动静。她常舒了口气,轻轻按下了“接听”键来。 “结生……” “师姐!”听筒那边的声音疲惫当中透露着异常的急切, “师姐, 你在哪里啊?” “我在家啊。”白涵无语地笑笑,“结生,其实我知道你还在怪我那天没去送你, 我一直都想……” “师姐, 你好好地待在家里,先不开手机了好不好?” 一瞬间, 白涵只觉的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那件事情,这么快就拱到了热搜上了吗?白涵冷笑,摇头。 “结生,这不是什么大事。若是真的害怕被他们发现,我定然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不藏, 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师姐你真这么觉得?” “人这辈子,谁不想偶尔多吃两碗米饭。这如何就会成为被人抓住不放的绳索了?放心吧,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敏感。再说,我又没有得罪媒体,最多就是脸黑了些,又什么大不了的。” 白涵这话说的倒是真话。 “对了, 你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训练可还顺利?过不了多久,又要开始进行比赛了吧。” “嗯。”能够感受到那头的人乖乖地点头,陈结生应道:“不过倒也没有什么紧张的。这世冰赛原本就有我一个参赛名额。一轮轮的比,也就是为了走了流程而已。” “是啊,谁让我们结生是卫冕冠军呢。”白涵淡淡地笑笑:“不管怎样,还是那些话,要耐得住吃苦,舅舅若是骂你,你就守着,是在不行就背地里再骂回去。” “嗯。”陈结生在那头点头,声音透着一丝的沙哑。 “结生,那天我其实是去了机场的。只是因为一些意外,错过了时间。” “没有关系。”陈结生摇头,“师姐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单独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白涵没有犹豫,重重点头。 合上了电话,心中一阵说不出来的怅惘。明明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明明赌气到整整两天都没有接她的电话。可不过是因为一个本无所谓的微博热搜,就打通了这个电话。 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半句。明显一肚子的委屈和寂寞,确实不同她说。 有些疲惫地将手机搁到了沙发靠背上面,白涵呆愣了片刻,缓缓走进了健身室旁边的储藏间里。 那是这哥三层小楼里面难得干净不染的地方。原本搬家的时候就没有办什么东西过来,如今此处更是空荡荡的,只单单是一个厚重的柜子,上面摆着各种零零乱乱的奖状和奖杯。 靠边的玻璃橱柜里面,摆着一双已经尘封许久,却依旧干净得几乎反光的白色冰鞋。 ————— 墙上的钟声敲了整十一下,已经过了十一点了。白涵也许是累极,在橱窗前面坐得久了,面靠在那椅背上面,不自觉地进入了梦想,待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 缓缓推门,外头的灯应声而亮,浴室里面的灯依旧亮着。 白涵缓缓地贴近了那扇门,果然,安静的很,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她屏住了呼吸,推门而入。 一地的水,还有一丝湿滑的泡沫,一不留神,都极有可能滑到。 白涵十分无奈地从地上捡起了毛巾,扔到了水盆里面,静静地站在那人的身前。 水已冰凉。浴缸里的那人已经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缓缓地打开了水阀,将里面的水放了下去,又从架子上线拿了一条厚实的浴巾,搭到了他的身上。 记忆里面,自己从未照顾过人,一向都是旁人来照顾她的。想到这里,白涵禁不住有些自嘲地笑笑。明明这一切是由她自己说的开始,现在反而自己却疑惑了起来。 秀丽的眉眼,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雪白的皮肤,长长的脖颈。那真是一幅无比好看的容貌,少了睁眼时的戾气,此刻他就这般安安静静地睡着,便好像是一个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一般。 白涵就这样呆呆地注视了他半晌,恍然之间想起了什么。直起了身来从镜子下面的抽屉里面取出了一把小小的剪刀。 取下重重的皇冠,长如瀑布的头发散开,白涵手指轻触,她还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又长又柔的秀发,便是她一个靠脸吃饭的也难以将自己的头发养成这样的一副模样。 可惜了…… 白涵深呼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暴戾的男人若是睁开眼睛,发现没了这从小养护到大的一头秀发就这样子没了,怕是会气得嫌烦这个房顶吧。 不管了,总不能让他这半年都不出去见人的。若说心疼,她其实也是心疼的紧啊! 颤抖着双手,一把拿着剪刀,一把轻握住他的秀发,她屏住了呼吸。 浴缸中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多年被人时长刺杀的敏锐使得他倏然之间面睁开了一双戾眼,正对上白涵一双略微慌乱和紧张的眸子。 那一瞬间,也不知是不是白涵的错觉,她竟音乐看到,这男人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戾气四射,竟然渐渐、一点点地柔了下来。就好像是一个以为自己将要被人掳走的孩子慌乱地逃窜,意图反抗之时,却发现那人竟正是自己的母亲。 他似乎是一点点都没有感觉到担心。 “那……那个。你说你要出去。我应了你,那便无论如何也是要剪去你这及腰的头发的。”白涵慌乱之中匆忙解释,“从今以后,你这皇冠,怕是也只能碰到手里看这的。” “嗯。”他的回应倒是慵懒,见那皇冠正此刻好好地立在柜上,伸手欲拿,白涵很有眼力见地将它递到了他的手里。 “你放心吧,没人抢的。只是这头发……” 未等白涵说完,那人竟然有十分慵懒地合上了眼睛,根本就没有任何搭理她的意思。似乎是再说:莫要扰了寡人睡觉。 “这可是你让我剪的,那我便不手下留情了啊。”白涵这下也是完完全全地放下了心来,一剪子下去,那人的身子似乎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对了,我决定你的名字念出去虽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写上去便有些怪了。今后我若唤你,自然不会唤你主上,便暂且将那‘帝辛’的‘帝’字改掉,改成木字旁加一个‘奴隶’的‘隶’字可好?” 对方没有应答,好像一个已经睡熟了的婴孩一般。白涵手下的动作缓缓地慢了下来。心想果然是个会享福的。这一遭下来,这货仿佛是睡的更香了。竟然比刚刚白涵来这儿之前还要安稳。 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若是让白靖宇那家伙知道自己现在有事保姆又是理发师的,必然会将自己丢到小黑屋里关一星期的紧闭吧。可说来也是奇怪,白涵从前也只听旁人提起过“岁月静好”,过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她却突然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感觉。 这或许才是他们提到过的真正的岁月静好吧。只是这暴君的身份,着实是太奇怪了些。 第20章 睡我边上的代价 日上三竿, 白涵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睡着的。因为昨夜睡得太晚的关系。她一连睡了一个又一个的回笼觉,中间电话铃响了其次她都没有反应。 对了, 反正现在也是休假, 再多睡一刻也无所谓的。 白涵一边想着, 一边又朝着墙的那边转了个身。未料竟一下子就撞到了“墙面”之上,撞得她额头生疼。 “唔”, 她微微转身, 轻呼了一声。抬起手来欲朝墙上搭去,哪只竟伸手够不到边。 我去,难道我这是在做梦不成? 白涵下意识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哪只这一下竟打的生疼, 生生将自己从睡梦中打醒,自床上弹了起来。 “不是做梦。” 白涵惊呼, 将挡在她面前的头发一股脑朝后面顺去。 四下张望,竟险些没从床上弹起。 “棣辛!” 这一次轮到白涵的嗓音掀破房顶了。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没有提到嗓子眼上。虽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衣裳完好,虽然确定了这男人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体不敢兴趣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一早醒来受这样的惊吓的。 只是白涵最忌讳的,便是明知故犯。这暴君, 偏偏就是触到自己的雷电上了。上一次是意外,那这一次, 自己睡觉时候那副的丑样子,岂不是全都被这家伙看光了? “棣辛,你若是再不给我起床我就要叫人了啊。” “莫要吵了寡人睡觉。” 那人竟然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翻了个身, 直接便滚到了白涵的那一边,盖上了她的被子。 “棣辛,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谁的地盘之上?” 白涵怒极,一步迈了过去,掀开了他的被窝。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一步并做两步冲到了洗手间里,紧接着便是一盆凉水扣了上来。 “你干什么?” 床上的人此刻终于不像死猪一样地又了反应。“腾”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露出了绝佳的完美腹肌。 “我干什么?”白涵怒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谁让你进我房间的,你不是一直睡在浴缸里的吗?” “睡醒之后,寡人寻了好久才寻到的你。便在你这里留下了。” 呵,听他这意思,那倒是她的不是了。 “既是寻我,看到我在这个房间也就罢了。怎的还敢躺在我的床上?” “怎么,你这世界里面,夫妻之间不是躺在一张床上的吗?” 行啊,学得够快,夫妻这样的词他竟然都已经会用了。可“夫妻”是什么这个木头一样的昏君难道就能明白? “棣辛,我再跟你说一遍,在这儿,咱俩没有关系。我不是你的女人。”白涵气得几乎无论次,“我们不过是一纸协议住到了一起,我一会儿便给你安排房间。从今以后不许踏入这里半步,能不能记住?” “吻也吻了,共眠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这一次的气性就大成这样。” 这言语之中透着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寡人一切行事均属正常,你却敢拿水来,你是真当没人管得了你了?” 手机铃响了,白涵只觉的吵得不行,随手接了过来,也不管对方是谁,上去就是一句粗口。 “打什么打啊。打这么多变没有人接你怎么还打,不知道姐姐我现在正在休假?” “白姑娘,您预约的今天上午十点的家政。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您的门口了。” 听筒那边的声音仿佛透着一丝的慌乱。 那是一个略微沙哑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听她众位的动静,来的应该还不是他一个。 正打算挂掉,听闻此声,白涵简直是连锤死自己的心思都有。 “白姑娘,您若是不方便的话。” “阿姨别走,确实是有些不方便的,但是您可以进来。密码是0984.”她口中的语气略带歉意,却怒瞪双眼,直直地射向床上那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白姑娘,今天早上是我们急了,以为您是因为忙别的事情没有听见……” “阿姨快别取笑我了。”白涵心生一计,快步走到墙的那边,点开了互通开关,外头的大门便“叮”的一声开了。 顺便地,白涵深呼了口气,在这件屋子的红色按钮上面,也是轻轻一拍。 又是一阵熟悉的警笛。这一遭,便是连刚刚进门的家政阿姨都呆立在了当场。 一方面,是为了这突然响起的警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他们刚一进家那副全然被人洗劫过的画面。 那画面,简直是让人这辈子都过目不忘。 安保们又一次第一时间聚集到了白涵家门口。这一次,门是开的,他们忽而冲了进去。 ————— 突然脑海里蹦出来的主意,在那暴君的眼里定然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 从她今日早上看见了那混蛋又一次躺在了子的边上,又是一副死不知悔改的“与寡人无关”的样子。她便发现,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是了,一个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环境下长大的人尚且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才能勉强接受社会主义的洗脑。这一个从骨子里面烂透了的腐朽之人,光靠白涵一个人,是万万解决不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一时的生气,总之白涵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群身穿警服的人硬生生地给那个暴君拷上了手铐,将他生生押到警车里的时候,白涵竟然有一瞬间的庆幸。 能将令中国史上上下五千年的中国有人听上去都禁不住毛骨悚然的第一暴君,亲手送到了警局,这个场景,白涵怕是也能吹一辈子。 “白姑娘,您可以尽可能盘点一下您的财产损失,跟我们报备一下,我们自会联系索赔。” “嗯。”白涵点头,心中憋着狂笑。心想着若是真让他赔,那还真说不定能多赔上不少。三千年前的古董,都够她买下整座城了。 “警察同志,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白涵似乎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浅笑。警局的人也没有反对,毕竟是以受害者的名义,让她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妥。 小月和小潭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她们是应白涵的要求,来这里帮她收拾房子的。 “涵涵,你跟着去干嘛,我们又不差那么点钱。” 小月偷偷地拽了拽白涵的衣袖,低声道。 白涵知道,她是一万个害怕将这件事情闹大,再被营销号搞出个什么热搜就坏了。光是白总一个人就能让她这个小助理在娱乐圈里混不下去。 小潭的眼神也是小心谨慎,看样子和小月的顾虑乃是一样。 “两个小祖宗,你们且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涵倒也没多说什么,一把带上了墨镜,拍了拍她们的肩膀,朝着警车款款走去。车上那人被拷上了手铐,又打了半管安定下去,这个时候已经是动弹不得、也反抗不得,只是那双带刺地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白涵射他个万箭穿心。 第21章 劫匪的“暴行” 警笛已灭, 小小的院里已没什么人。小月和小潭相互交换了一下颜色,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咱们主子这段时间是怎么了?自从休了假, 就是一天更胜一天的放飞自我, 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后路了不是?”小月的语气当中地虎多有埋怨。 “你傻呀, 有她那样的以为哥哥,只要她子不在乎名声, 今后想要多少剧本都少不了她的。就是不拍戏了, 随手从她哥哥那里分出去两个公司,也能一辈子踩在别人头上。” 小潭这话说的不酸,也只是羡慕。 “行了, 我们也替咱这主子好好打点打点, 看看这破抢劫的,到底是多有眼光, 抢了主子多少好的东西。” “唉,你看今天早上的新闻了吗?好像陈结生在赛前训练的时候状态极为不佳,已经有网友开始担心他今后的状态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考虑这个。”小潭无奈道,拽着她的手臂便转向了大门,“你可别忘了, 咱们白总最忌讳我们追星,尤其是他, 陈结生这个人啊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白总,现在几乎是咱们娱乐公司里的禁词了……” 负责打扫的阿姨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一身的汗,急急地招呼这门口的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也匆忙应声, 叹气,撸起了袖子就往屋子里冲。 果然,如同那保洁公司的阿姨所料,一样的反应,她们全都傻傻地立在了门口。 “那个……阿姨,这间屋子到底是进了几个劫匪?” “就那一个呗。”那打扫的阿姨一口四川口音,见这屋子的祖宗走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今天早上,跟白姑娘打电话的时候,她便已经急了。我原还想着这白姑娘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急的脾气。果然……” 听你到这儿,小潭禁不住崩住了脸。 一圈一圈地在客厅里面转着,小月也是发觉自己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停下身来,问道:“赵阿姨是跟公司牵过保密协议的对吧。” “放心!别说是白姑娘家,我们的保密协议是针对全小区的客户的,无论是谁来找我们,我们都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的。” 这保洁的领头说的倒是义正言辞。小月心想她应该也没有什么胆子。 众人已经开始各干各的,小月和小潭也想跟着帮忙,可是当务之急,还是须得仔细地数数这屋子里的东西了。 “小月,联系上了老唐没有,当初的这些家具,多半都是他添置的。” “已经联系上了。”小月应道:“不过说来奇怪,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到没发现这屋子里面少了什么。保险柜没人动过。涵涵也没有带来多么珍贵的摆件。若真说稍值些钱的,就只有这些家具了。” “难道对方只是为了破坏,不是为了盗窃?” “那对方怕不是个神经病吧!”小月轻轻砸了砸嘴。 她下意识地从地上捡起了电池盖都飞出去的遥控器来。屏幕虽然已经碎了,但是后面的主机倒未必是坏的。 这群保洁公司的人都是签了保密协议,可是家具公司和维修公司的人,还是能少来一个是一个的好。他们可是懒得再提白主子搬一次家了。 屏幕上映出了一张白色的女人的脸。伴随着一阵诡异的音乐。吓的小月和小潭几乎双双跌在了沙发之上。 “昨晚她又一个人在家里看恐怖片了?” 两个姑娘高声叫道。 天知道他们的这位主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哥哥投资的好剧一部不追,自己辛苦眼的一眼不看,韩剧美剧肥皂剧鸟都不鸟,恐怖片却是一部接一部的看,还偏偏是晚上。 伴随着说不出来的怒火,小潭啪地一下按灭了开关。顺手给老谭拨了一个电话。 “带一块新的电视屏幕过来,还有茶几玻璃,沙发换一个套就可以。从前的餐具再来一套。” “嗯。”电话那边的老唐果断的应了,“还有没有别的。” “没有了。”小潭摇头,“折了一个凳子腿,便丢了也无所谓,用不着拿一个新的添上,其他的……就真没有了。” “没有丢什么别的东西?” “压根就没有多少东西。”小潭哭笑不得。 “可有看过姑娘的储藏室呢?橱窗里的东西可有人动过?” 小潭猛地一下反应了过来,拽过小月就忘储藏室的方向跑去。 万幸,玻璃里的东西健在,看上去完好无损。 挂掉了电话,小潭长舒了口气,心道自己怎么竟往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小潭啊小潭,你看咱们祖宗,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弄个储藏室呢,可是这才美没过多久,便是一地的灰。里面也压根没填什么东西。” “可即便是什么东西都染上了灰,这扇玻璃窗,永远都是这么干净,一尘不染得反光。” 两位姑娘轻叹了口气,接下来都想说出口的话,却是谁也没有说。 门外好像又传来了招呼的声音,小潭探出了脑袋,只见又是一群从没见过的男工扛着一个逼人还要高出半头的纸箱,步履笨重,十分艰难地往前走着。 这又是何人? 小月客气地拦下了他,皱眉问道。 “可是齐姑娘和杨姑娘在这儿?” 来人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东西立好,喘着粗气。 是白姑娘刚刚打电话叫我们来的。 留胡子的男丁掏出了手中的通话记录,还有购物信息。 “所以你们是来……” “白姑娘说,让我们来这里,将二号房间的门,换成实心铁门。” 领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屋里面望着。 两个姑娘顿时又呆立在了当场,如若她们没记错的话,那所谓的二号房间,便是从前白涵住着的那间。后来搬走了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怪事。 换成实心的铁门,那是用来看什么的。她是想将从前的那个房间,便是一个巨型的保险柜吗? 真是越来越弄不懂这位主子的心思了啊。小月和小潭不约而同地有头苦笑。 还是给涵涵发了信息吧。小月眼看着这心来的一群人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思虑再三,还是打开了手机。 一来得告诉老唐一声,得想办法加强这儿附近的保密工作和封口费了;第二,公安局里现在的情况现也未可知呢,也不知道白涵那边这么兴师动众的有没有惊到狗仔,若真如此,他们若是不找白总,也是不可能了。 第22章 要被拘留? 此刻的警察局里, 还真的是有几分的热闹。虽说今天报案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光那个暴君一个, 便是足以将整个警局搅得天翻地覆了。 保险起见, 他们将棣辛单独关进了一间玻璃屋子里面进行审问, 白涵则一个人独自留在了外面,时刻注意着这里面的动向。 这些警察警察说来也真不容易, 白涵心想。毕竟他们是要跟一个“非人类”的家伙沟通, 这世上可没有几人又白涵这样的耐心陪他去玩儿的。 玻璃屋子的隔音甚好,白涵几乎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便也只能仔细张望, 一个人呆呆地看这一出好戏。安保人员递了杯水给她, 还不忘苦笑,声称这回警局里面, 是真的碰上一个难缠的了。 因为是单向玻璃的缘故,棣辛并看不到她,急得禁不住四处张望,可是脚也铐着,手也铐着, 安定剂也打了,他看不到, 寻不着,除了乖乖受人摆布,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的余地。 白涵一边看着,脑中一边禁不住快速思考, 她顺手从架子上面拿了两张报纸,有一段、没一段地看着。 中途,里面的警察似乎审得有些崩溃,将那桌子重重的一拍,生生震洒了杯里的水。显然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 不过这也难怪,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劫匪。真要是说起来的话,还是白涵将他骗过来的。 中场休息,里面的两位警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满脸都是绝望与疲惫。 白涵起身,有些抱歉地朝他们笑笑,明知故问道:“两位辛苦,可有查出什么结果?” “白姑娘,不是我们不想审啊。只是这次闯入你家的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像个正常人一般的说话。” 为首的是个又高又瘦面容黝黑的人,他显然已经无意再继续下去了。 其后那个矮矮胖胖地也快步跟了过来,拿着手中的材料,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姑娘,我们做警察的,不到最后一刻自然不会放弃。不过依我们看,这个人,多半是患有精神障碍的。” “您的意思是……”白涵装傻。 “我们一会儿再审一轮,若是还像刚才一样问不出一句人话。那我们就只能先关他两天再审。若他还是不肯好好开口,那我们就要初步将他判定为心里障碍,要请心里一声问询了。” 果然,白涵的所料没错。 “警察同志,其实我看,大可不必惊动心理医生的。” 白涵见对面的两人诧异,便笑着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为首的那人。 “看报纸上说,你们局里,最近刚刚捣毁了一个传销窝点?” “正是。”为首之人说道这里顿时面露笑容,看样子这功劳,十有□□有他的一份。 “我们就在两天前,刚刚捣毁了一个不小的传销窝点。是一个运行了半年内多的组织了,受害群众足有一百余人,已经全数被我们救出。” 这警官口中的话,全都是报纸上面写出来的,白涵早在十几分钟前就看到了。 “既然如此,两位警官应该是听说过‘洗脑’了吧。” 此言一出,那两个人也是震惊在了当场。 “不瞒你们二位,刚刚在车里,我也隐约听到了这混蛋胡言乱语了几句。似乎他在骨子里面,竟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皇帝’,真是可笑……” 说道这里,白涵终于爆发出了自己那高不成、又低不就的演技出来。一边陈述,一边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至于那眼神之中,还要时不时地流露出自己对于那家伙“抢”了她家的痛恨,衣服死活不肯放过他的神情。 “白姑娘的意思是,这里头的这位,是因为被进行了洗脑,才赶出了这种事情。” “只是很有可能罢了。”这一次,白涵的笑容十分的端庄,“毕竟两位也明白,我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被人非法闯入实在是收到了不小的伤害,是不希王害我的人因为随随便便被灌上了‘非组织能力犯罪者’,而逃脱法律的制裁的。” 说道这里,白涵又禁不住眼放泪光。 “白姑娘放心,您的顾虑,我们知道。 只是如若真的劫财。就算是定罪,也不会太大。” “哪怕只是一个月的拘留也好。”白涵笑笑,语气当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我们明白姑娘的意思了。”矮矮胖胖地景观十分恭敬地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另一个的肩膀,“既然如此,那我们重新开始。” 为首的高个子的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捏扁了手中的纸杯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成功的带动了节奏,白涵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再流下去“吆五喝六”,那就是再给他们添乱,没必要了。 白涵拿起了台上的包,缓缓地朝着玻璃那里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此刻已经被人强行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外套,因为药剂的作用变得有些绝望,却又流露这难以言说的急切和期盼。白涵知道他是在判谁,可是又必须得让他在这留一阵子。 她知道这短短几天的生活不足以让他改变从骨子里便流露出来的脾性,白涵更是没有可能去改变历史的剧本。但是现在,她不觉得自己仅仅是赌气,她相信自己今天送她走出了这一步,今后绝不会后悔。 “白姑娘这是要走?” 为首的警察见白涵站起了身,客气地问道。 “是要走了。我留在这里毕竟也没什么用。”白涵点头,“今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和进展,你们联系我的助理就好,我已经将他的电话留在这儿了。” 两位警官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还有,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两位。”有些渴求地瞪大了眼,白涵上前了半步,“临走之前,我想请求你们打开聊天通道,让我再好好的骂他几句。” “这没必……” 高个子地警官似乎想要阻拦,却被那又矮又胖的伸手拦住。他清了清嗓,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有些犹豫地朝着白涵看了一眼,高个子地也没再说什么,轻轻取下了挂在玻璃墙上的电话,递给了白涵。 “只有一分钟。” “嗯。”白涵点头,乖巧接过。 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名警官陆陆续续地走出了铁门,轻轻带上,才重新放下了包,坐在了椅上。 一双解气的同时又透露着无奈的圆眼,静静地朝玻璃那头望着,白涵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个混蛋。”她轻轻开口,语气是说不出的轻柔,说出来的却是无比粗狂之语,“还能是谁,我就是你现在恨不得撕成碎片的白涵。” 第23章 三十天教训 如同一只找到了归宿的小兽, 那里头的人猛地一下扭过了头,无神地双眼费力地朝着她的方向看着。 “别费力了, 暴君, 你看不到我。” 白涵苦笑, 叹了口气。 “老实呆着,别动, 好好听我说。”白涵说到这, 长叹了口气,他将听筒贴到了耳朵上的同时,也清晰地听到了玻璃墙那头的人有些费力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听着, 用不着叫我, 老师听着。从现在开始,到一个月后, 我都不会再来,你会一直待在这里,没人伺候,却有人管。你将成为别人的‘奴隶’,听别人的话。” “白涵……” 尽管是收到了安定剂的作用, 可是这一声一声,听上去却已然声嘶力竭。 “从今以后你会被当成什么呢?被传销窝点洗脑的‘中二少年’?还是因为追星而失去了心智的私生饭呢?这很难说。不过, 他们应该会那里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吧……” “你给我过来!你给寡人都说清楚。” “少在这里给我装委屈。你活该待在这里。是法律让你留在这儿的!”也不知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总之白涵说话的声音不大,心中的感觉,也不如她原本预想的那般舒服。 门外的铃声响了, 白涵毕竟不是已探视的身份而来,她必须已另一种状态出去,一秒都拖延不得。 “听着,就三十天。我自有办法放你出……” 再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白涵无奈摇头,猛地一下挂上了电话,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凳子,正巧撞上了刚刚才离开的两个警察。 见白涵的反应一如他们所料,他们也禁不住憋笑。 “白姑娘……我就说了,这人根本没法沟通……” “罢了,罢了,看来还是我高估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还是交给警察同志吧。”白涵十分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奈地握紧手中的包。 伴随着一身长叹,她终于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警察局外的阳光刺眼,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京剧前头的这条路,并没有多少的车。 小潭和小月他们应该在忙着收拾他的屋子,现在这会子,只能自己叫车了吧。白涵无奈摇头,默默地掏出手机,打给了老唐。 “白姑娘,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的人语速很快,却并没有十足的急切。 “不必如此,我自己叫个车回去也无所谓的。”白涵摇头,“家里那头很麻烦吧。” “倒也没有那么麻烦,您今晚回来,应该就可以住了。我们这边正在全力维修,白总也派了人过来。” 果然,这件事情,还是闹到了哥哥那里,白涵无奈抚额。 “哥哥那里我一会儿就过去说。”轻叹了口气,白涵缓缓道:“老唐,还有件事,只能你帮我去办,别告诉别人,包括小月小潭,也包括我哥……” 墨镜之外的警局被一片无声的黑包裹,白涵默默地主力在那里片刻,才长舒了口气,慢慢迈出了步子。 ————— 西街的咖啡厅里,还放着八十年代的绝世音乐。咖啡的香气混着木香,在小小的屋子里面来回飘荡。 这里的咖啡在全城无论是种类还是口感,都是数一数二的,有猫有花有音乐,算得上是整个西街小巷里面最具有格调的一家店了。 可这店的格调虽有,价格却是虚高,随随便便的一杯饮品喝到嘴里就要三位数起,若是再加点什么披萨甜点的,难保就折了一个铍铜上班族半个月的工资。 自己享受太过奢侈,单位聚餐又不够大气,所以这店开得虽有格调,却鲜有人来。 也许这一切的一切正是白靖宇的考量,他自己的店,少有人来,也恰恰是给了自己一个特殊的空间。这里是他常来的地方,如若见到里面有人他还未必进来,若是没人,他便鲜少错过。 静静地喝着被子里的第二杯咖啡,要等的人却还没有来。白靖宇却不着急,报纸一张接一张的看。公司的事情他全部设成了特别关注,一有消息他自然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所以像微博那样的东西他是从来不翻的。 大多数的休息时间,他便喜欢这样优哉游哉地,过着他的老年生活。 “白总好雅致啊,新剧马上开机,您竟还在这里悠闲。” 幽幽的女声从他的身后传来。白靖宇熟悉那个声音,所以不用转身,他也知道来人是谁,和她要说的话。 林安婕,是这些年来靖涵娱乐主捧的女演员之一。声音尖利妩媚,举止浮夸却不做作。实力是有的,不然白靖宇也不至于废了不少的力气将她从电影学院挖来,又让她卖了这么多年的“劳模”人设,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她最爱演的“柔弱型”角色。 “你怎么在这儿?”白靖宇淡淡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瞥了她一眼,“这段时间你可是一直有戏在拍的。” “今天剧组放假。”林安婕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白靖宇的对面。 也许是对自己的人气和口碑颇有自信,出道的时间久了,面对自己的老板她也并不惧怕。毫不避讳地朝她乐着。 “有什么事就直说。”白靖宇挑眉,未再看她。 “我知道你在等你妹妹,你放心,我也长话短说。”林安婕说着,清了清嗓子,这《妲己秘史》,播出去也有一半了,话题度和口碑都在上涨,是个不错的现象,当然这也离不开你妹妹的功劳……” “说重点。”白靖宇淡淡垂下了眼帘,“听说你的另一部剧收视率可扑的不太像样。” “问题就在这儿了。”林安婕说到这里,禁不住敲了敲桌子。 “当然,我也知道,一部剧的收视率和口碑有众多原因,现在的这部《冰奇》,导演导的好,编剧编的好,后期制作没有问题。问题在哪?” “你是在问我?”白靖宇挑眉。 “话题度啊!” 林安婕毫不避讳,提高了音调,“白总你说,这《妲己秘史》能火成这样,好的剧本只是一个方面。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妹妹的话题度是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个世界级致命花滑运动员的第一部 戏,又是你白总的妹妹,谁人不会好奇?” “嗯,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白靖宇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所以呢?你也想先去当了花滑运动员再回来?” “那怎么可能。我也得又你妹妹那个本事啊。”林安婕无奈地摆手,靠在了背上,“不过要想炒作,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捆绑销售?” “白总聪明。”林安婕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可我听说,跟你搭档的那个男演员,已经快结婚了?”白靖宇挑眉,反问。 “自然不是那个呆子。”林安婕撇嘴,“我有我的人选。” “圈内的人?” “算是。”林安婕点头。 “是咱们公司的?” “非也。”林安婕顿了一顿,“不过这个人白总认识,也不是不能操控。并且我也笃定,白总你不会反对我和她为其一年的捆绑。” 这就有趣了,白靖宇想到这里勾了勾嘴角。 “说吧,是谁?” 白靖宇十分慵懒地靠在背上,眯眼笑道:“你又如何这般笃定我会同意。” “陈结生。” 林安婕丝毫没有避讳,压低了声音的同时,两眼几乎放出了一种可以将人看透的光。 第24章 捆绑销售 她注意到了, 提起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白靖宇的眼神当中, 闪过一瞬间的惊奇, 随后转为惊喜, 最后又归为平静。 白靖宇沉思了片刻,低头, 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 白总,您应该是能答应的吧。” 林安婕笑笑,抬高了头, 两眼放着亮光, 笑道:“要话题有话题,要知名度有知名度, 要长相有长相。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保证有了这个捆绑,至少一年之内,他与白涵……” “够了。”白靖宇冷冷打断,重新端起了桌上的咖啡, “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实施。” “白总,这没有理由。”林安婕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眼中的光刹那间暗淡了半分。 “白总,机会我自然会去制造,您和公司需要做的,就是放大舆论, 买通公告。” “我说了,这件事情不能随便实施。” 白靖宇压低了声音,拿起了兜里的手机。没再看她,似乎是不想将她的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 只是从他那略微复杂的目光当中,林安婕也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可能。 她心里想,只要再等一等,登上一个合适的机会,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个姓陈的再也不会一口一个“师姐”的叫。一年的时间,足够她将自己的视野爬到巅峰,足够她超越白涵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 门外已经有车来接她,正巧与一辆白色的奥迪擦肩而过,那应该是老唐的车。 林安婕恨透了那张熟悉的脸,更恨透了她们只见一次又一次没有用的寒暄,她转身走回了店里,趁没人注意,做到了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小包间,又点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美式。 白涵今日的衣着打扮很是随性,似乎连妆都没怎么话,见到了她哥哥,便十分随意地坐到了他的对面。许是因为渴得慌,她一句话都没说,随手就将白靖宇面前剩下的咖啡灌进了嘴里。 “说吧老白,什么事情找我?” 喝得够了,白涵也很快切入了正题。 “若是因为家里被打劫的那件事情骂我,我看还是算了。毕竟你妹妹我也是个受害者,你倒是可以给我些钱,让我重新添置一些家具。” “我要说的不是这事,虽然我也是真的很想因为你一个人跑去警局凑热闹的事情骂你一顿。” 白靖宇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些别的事的。” “嗯?” “你休假也有一阵子了,虽说不急着复出,但是是不是也可以关注一下我最近发你邮箱里的剧本了?” 挑剧本,那可是白涵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密密麻麻的文字,光是烦也能将她烦死。一想到这里,白涵就如同触电一般地摇了摇头。 “老白,说真的,你的那些剧本啊。又雷又长,我是真的看不进去。并且也没什么意思。” “是么?”白靖宇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这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偷懒的小丫头定是连电脑都没有打开,心焦之余,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行啊,全公司最有名的导演和编剧你都看不上,那你看看这个,可能入你的眼?” 白靖宇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摞不厚不薄的纸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里只是剧本的一小部分,你且随便翻翻,还不着急拍。” 果然还是逃不过的,白涵无奈,懒懒地伸手接了过来。 坐在包厢里的林安婕此刻早就已经气得浑身冒汗,却也不知该说什么。那样好的资源,便是这白靖宇舍得给她一个,那她一不用一年十部十部的拍,又想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办法向上攀爬,却也够不到旁人的高度。 又是一个全新的剧本,可是这姓白的“妹控”哪里知道,就算是再给她是个这样好的剧本,她也一样提不起任何性质。 “程苓姐姐的戏!” 突然只听那边的一身惊呼。林安婕手中的杯子险些没有吓掉,她匆忙回过了神。心里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了。 不行,待不住了,她要出去,她现在就要出去。 不管杯中的咖啡是否全都喝完,也不管这样一来会不会让白靖宇看出自己的小肚鸡肠。她利索地带上了桌上的墨镜,走出包厢,一把关上了门。 可惜,坐在窗旁的那两人似乎根本就美哦与看她,依旧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开心。 “程苓,你们公司唯一的一位的白金编剧。她终于肯留下剧本给我了?” “是呀,你也知道,程苓那家伙的剧本,一向都是定好了人才会写的。之所以只拿出来这一小部分,也是因为她在等你一个答复,若你应了,她才会竭尽全力,将后面的部分补完。” 白靖宇的解释清楚而又耐心。白涵明白,现在所有的关键,已经全在自己身上了。 “嗯……” “你倒是也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没什么事的话,你可是直接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给她。程总编的意思,她也是不急于一时。” “老白,你真的愿意再多给我些时间?” 想到这里,白涵犹豫地咬紧了牙关。 “我知道,你还没有想好是否回归。我又何必逼你?”白靖宇有些哭笑不得地皱起了眉。 “我……我其实也不是不想。只是……”白涵深呼了口气,抬眼道:“半年,或者两三个月。回归与否,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听你这意思,是有一套完整的休假计划了?” 白靖宇也并不意外,宠溺地挑眉。 “是的,有计划了。”白涵也不瞒着,垂眼笑道。 她早有计划,有大计划。 眼下对于自己,已没有什么比回家调戏暴君更有意思了。 第25章 接暴君回家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白涵早早就做足了准备,一大早接到了老唐的微信, 便一分钟都没有赖床, 疯了一样地冲到洗手间里, 梳洗,化妆, 平日里上班的步骤一步不落, 疯了一样地有条不紊。 这一个月里,她虽没有亲自露面,但是也里里外外从老唐那里了解到了不少。 为了打通拘留所那边又不留下关于她的线索。白涵也是没有浪费她的钱和心思。终于等到他们将那“暴君”放回来的一天, 白涵就是想不激动都难。 只希望一路上都是绿灯, 然而偏偏天不遂人愿,一路红灯。便是红灯也没有关系, 她恰恰可以拉上手闸,好好地照照镜子补个妆来。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淡定”、“淡定”,自己既不是一个接男朋友下班的全职太太,又不是一个接儿子下幼儿园的妈,有什么可激动的? 可是她再怎么给自己充足的心里暗示和心里催眠, 仿佛都不顶用,心跳的速度就如同是已经录好的鼓点, 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好在她提前除了一个多小时的门,就算是一路红灯,白涵也没有错过那最佳时间。刚好她轻轻地踩下了刹车,老唐便已经栽着那人, 将车子开到了没有人的地方。 白色的车门缓缓推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身材清瘦,目光游离,发型清爽,面容白皙。身穿一身干净地白色外衣外头套着格子地衬衫外套,与她记忆之中的简直判若两人。 车里的老唐看到了白涵,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白涵心灵深灰,点了点头,紧接这就目送着那辆白色的奥迪飞速地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外。 偌大的广场上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白涵早已做足了心里准备,倒也无甚紧张,她吐掉了嚼了一路的草莓味的口香糖,微微整了一整自己的刘海,随后带上了墨镜。如同一个超级大腕一般打开了车门。朝着那个既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走去。 “怎么,许久不见,都不认识我了不成?” 白涵的笑容十分地爽朗,见那“少年”的目光茫然,白涵的脸上隐隐露出了失望之色。 “不说话?怎么?在那里头被人教育了一个月,竟把你生生教育成了哑巴?” 又是那个熟悉的挑眉,这是白涵惯爱做的动作。雪白的几乎反光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清亮地如同清泉一般的嗓音,还有她那个走起路来连同衣摆都跟着动的步伐。 这个人,他也一样是太熟悉了。 “呆呆地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你也觉的我今天的打扮十分亮眼?” “白涵?” 立定在那里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的“少年”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目光。他应该是怒的,他也有理由怒。说句再狂野些的,他便是此刻冲上前来将她暴揍一顿白涵也是信的。 可就如同意料之中的那样,现在的他就算是再怒,也早已没了当初的戾气与癫狂。 “没错,我就是白涵,你没有看错。” 白涵也不打算再跟他闹了。老唐虽然短时间解决了这附近的监控问题,可毕竟也持续不了太久,有什么事情,还是得先回家的。 “你为何要将我送来这里?”他的声音透着说不出来的沙哑与疲惫,两步冲上了前,想要将她摁在车上质问,却终究是没敢下手,“白涵,你可知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 “是个能够让你少几分残暴,多几分理智的地方。你看,现在至少知道该怎么说人话了是吧?‘我’这个字,说起来可是比‘寡人’省事多了。”白涵倒是没有避讳,还一边替他打开了车门,“不用谢我,就当是我为了报你那日遇刺之时救我一命的恩情。”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这里?” 棣辛虽然十分别扭地坐上了白涵的车,可是嘴里的抱怨却始终没停。 白涵倒也没说什么,亲手替他扣上了安全带来,又十分迅速地打点好了车上的一切,稳稳地踩下了油门。 “法制社会,你真当他们会对动用私行啊!”白涵哭笑不得地同他解释,“再说了,你怕不是忘了,在这个世界里面,你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就算是赈灾里面挨了打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亏的。” “白涵,你……” “家里已经为你顶好了羊腿,你若是想吃就少说两句。”白涵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 “你……” “你什么你啊。我跟你讲,老娘为了应了当初那让你一个月之内出来的话。又是打点警官又是帮你□□的,为了不让你进那缝纫院里,也是想了千百种方法,甚至将你说成了老唐的亲戚。仁至义尽也是到了极致了,休想再埋怨我。” “是你当初将我送进来的。” “有理了是不?你若是不进我的房间,睡我的床,我又至于让你交给他们以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地轮番□□?” “白涵,你……” “你若是再顶我的嘴,不听我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在马路边上,别说是回去称王了,你便是连那件屋子都找不到在哪……” “白涵,我没有想要顶你的嘴。” 后视镜里,那“少年”的面容十分清瘦,凌厉的双眼虽然还在,但是此刻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鸟,已经不复当年翱翔的雄鹰。 “你不想顶我的嘴,又是想说什么呢?”白涵将自己的视线从后视镜处挪了下来,专心地目视前方。 “我……我只是想让你别再离开。” 红灯亮了,车子缓缓停下,白涵的双手有些颤抖,无力地从方向胖那里落下。 许久不见,她便是连见面之后打上一架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就算不打,那至少这一架也总是要吵的。却不曾想,他所求的,一来并非回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真正属于他的王国,而来,他也没有一个“恨”字。 即便是埋怨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最终心中的所求,却也只是怕她离开。 这世间的帝王,会渐渐为了一个在乎的人放弃自己最示弱珍宝的江山。这样的故事,白涵从前只在那些脑残剧本里面看到,便是小月进行了那样的一同分析她也觉得不甚可靠,可是此刻,后座那人缓缓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有谁能相信他是一个真正的帝王。 真算起来,这也是白涵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被人需要的吧。 “绿……白涵,是不是绿灯亮了我们就可以过了。” 白涵猛然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一下踩下了油门,却不料车速太快,竟差点闪了她的细腰。 “对……对不起啊。” 待调整好了自己的车速,白涵十分歉意地匆忙道歉,可是车后那人却仿佛丝毫都没当回事情。只是一边又一遍地问着刚才的话。 “白涵,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 “听到的话就知会一声!” “白涵,你真的打算将我扔到马路上面不成?” “白涵,你不要忘了,从一开始,你就是寡人一个人的女人!” 终于,熟悉的语调,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会到了刚见面没多久的时候,那一个疯狂而炽热的吻。 那是的她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异常不靠谱的梦境,可是现在,她应亲手吧这个梦境带到了现实,不自觉地红了脸庞。 “白涵,你到底……” “不许吵架。” “你说什么?” “几个条件,你只要应了。我便答应你在未来的五个月里再不送你去那磨人的地方,也再不将你一个人丢下。” “你说,我听着。” “还是那句,不许吵架。” “好。” “顶嘴也不行。” “好。” “五个月里不许闹着回去。” “绝不会去。” “听我安排。” “听你安排。” “我给你收拾好的房间,你老老实实去住。不可以再发生一个月前那样的事情,绝不可以。” “睡自己的房间?” “对。”白涵重重点头。 “自己一个人住。” “要不然呢?”白涵挑眉。 “我……我想……” “我的床,只我一人能睡。棣辛,这最后一条,你到底是应是不应?”白涵问到这里有些急了。 “我……我自然应的。”棣辛的也跟着微微地加快,不自觉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脸恍然之间烧了起来,揶揄了片刻,缓缓道:“我以我的江山发誓,绝对不会再睡你的床。只是……只是我也不想一个人睡。” 这话乍一听上去,倒是十足的矛盾。 “白涵,我想睡在你的房间门口。” 又是一个猛地刹车,这一次,白涵已将车子停在了自己的房子门口。她缓缓抬头,直视着后视镜里那双果断的眼。他似乎不觉的害羞,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害羞,但是那种目光之中隐隐透露着的胆怯与渴望,白涵确是能看到的。 缓缓地,她摘下了墨镜,将她轻轻地放在了身侧的格子中间。 “下车。”她长叹了口气,解下了安全带来。 “白涵?”身后的男人似乎是有些急了。 “到家了,下车。”白涵无奈,便又重复了一遍。又推开了车门,伴随着高跟鞋点地的清脆声音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白涵!” 后车座上的人还在喊他。 “随便。” 白涵没有回头,嘴角勾着,声音却是冷的。 “你说什么随便?” “你睡哪里,随便。” 那一瞬间,白涵几乎跌到在地上,却还是强撑地走到了门口。 “白涵,你等等!” 又怎么了。白涵闭上眼睛,禁不住在心里骂街。 “白涵,你快过来,帮寡人把这身上的带子解下来啊!” “……” 第26章 她名为“妲己” 他回来之后的日子, 就这样缓缓地过去了一周。这一周里,起伏波澜, 都早已没了白涵意料中的波澜壮阔, 也毫不平淡。 白涵应了他每天晚上输在他门口的要求, 棣辛睡觉是没有鼾声,但是呼吸很重。一旦开着门睡, 白涵也能听得清楚。 有的时候, 白涵起夜出门,打着夜灯,隐隐看着谁在门外沙发上那个将身子蜷在一团的他, 忍不住想:自己将他这么一通折腾, 让本来就无依无靠的朋友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漫长黑夜,只为让他适应这里的生活, 究竟是对是错。 而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帝王,如今又为何这般的依赖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从小到大,自己的身边尽是些想要加害于他之人? 白涵不愿意多想这些事情,可是每当她除去一趟, 看到了他安静又似乎不□□稳的睡眼,再会去的时候她便有些睡不着了。 从前听人们说, 身为宝具,就算是睡个里面也是禁不住会喊打喊杀的,白涵很想红省去告诉那人,这样的想法是怎样的荒谬。 * 棣辛的到来使得白涵的厨艺有了一个飞速的提升。从前被人“伺候”惯了, 训练时期和拍戏时期都有助理,助理若是不在她只需要随随便便点外卖也能应付过去。况且无论是训练还是外卖,她都视多吃上一口也是要被骂的。 现在好了,长时间的休假正在延续,她甚至也给助理们都签了一个长假。自整件屋子全部重新打点好了之后,她也没让他们再过来,好好地随她一起休息。 至于这厨房,她也不是下不得的。 没见过猪叫,她总是见过猪跑的。 至少等他回来的一个月里,一份糖醋小排,她就已经做的炉火纯青了。 “棣辛,别愣着了,快来帮我摆上碗筷。” 原本正坐在沙发上面发呆的棣辛听闻此话乖乖地站起了身来,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面端出了碗碟,摆到了桌上。 “看看,今天又多做了一盘干炸里脊。 想必是你第一次吃到,快来尝尝。” 那棣辛闻言,也不客气,没两筷子就是半盘。 “白涵,你那天说,有空咱们一起,看个电视……” 支支吾吾地,棣辛一边费力地嚼着,一边还不忘同白涵念叨。那是白涵曾偶然间提起过的。还是源于自己想起了曾经家里的电视被某人砸烂的惨状。 “电视,何为电视?” “电视打开。”白涵稳稳地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只是轻轻一开口,身侧的屏幕便一瞬间亮了起来。 “这……这就是电视?” 棣辛的目光之中露出一瞬间的惊恐,急忙扭过头来。 “我不看了,白涵,快关掉它!” “放心,不是恐怖片。” 白涵想到了那天下偶尔同自己说过的话,可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电视呢,不过是我们用来娱乐消遣的东西而已,就同你们那时候听戏一样。你若是想要留在家里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看着玩儿的。我已性命担保,今后你在我家的这五个月里,不会再出现《午夜凶铃》那样奇怪的画面了。” 也许是白涵的目光和态度都足够真诚。棣辛他叼着一双筷子,小心翼翼地重新扭过了头,却依旧还闭着一双眼睛。 “咦?” 突然,棣辛发出了一声疑惑。引得白涵也禁不住抬头。 “怎么了,声音没开?” “不,不是。”棣辛猛地一下扭头,看看白涵的脸,又重新牛了个头朝着电视机的方向望着。不出数秒,却又回过了头了。这一次,他看得好像比上回更加仔细。 “棣辛,你干什么?” 白涵哭笑不得,也跟着侧了侧身子。才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就猛地一下子僵住。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一打开,电视上播的,就是那部脑残剧的。 这可是最后一集了。白涵本以为,躲过了今晚,就没事了呢。 “那个,棣辛啊,咱们不看……” “白涵,这电视上的人,难道是你不成……” 一时间,棣辛仿佛也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只知道白涵的样貌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出众,可是却没想到,她这般冰雪聪明又狂野霸道的姑娘,竟然会在戏里看到。 “是我。”白涵倒也没有否认,“我知道你心里边在想什么。我入这行也纯属意外,非我本愿。至于这剧,也确确实实没有什么意思。” 说道这儿,白涵才想起来,三天前,为了庆祝这步戏的收视和换题全部登上了榜首,白靖宇还为整部剧的所有主创准备了一场庆功宴来,就在明日,届时还会有不少粉丝到场。这庆功宴,白涵可是躲不掉的。 “我倒是觉得,白涵这样很好。”帝辛摇头,吸了口气,“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会有很多人都知道你。” “不让别人知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足不出户,被人藏起来不成?”白涵苦笑,想到了那个时候的女子日子竟过的这般悲催,就禁不住觉得自己幸福。 “拿到没有。”棣辛摇头,“你若是喜欢,那便让他们都知道你的存在,反正真正和你住在一起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们,他们就算是想见到你也是不可能的。” 棣辛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暴露出他一个腹黑暴君的本质了。 “不过,你在剧中演的角色,为何叫妲己?” 一句话,便是彻彻底底的问懵了白涵。她为何演了一个妲己,还不是因为你未来的老婆名叫妲己。史书上就是这写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淡淡挑眉,白涵笑问:“你觉得‘妲己’这个名字如何,换做是你,你可喜欢。” “甚是喜欢,至少比白涵你的名字要好听的多。” 到底是个信纸口快的,说话就是实诚,毫不避讳。白涵也知道有些话电视到了嘴边也没办法说,只得生生咽到肚里。 屏幕亮了,是小月的微信。白涵低头,拿起了手机。 “出什么事了?” 棣辛似乎很不喜欢白涵低头看手机的动作。 “没什么事。”白涵摇头,笑道:“换频道吧,快开始了。” “什么快开始了?” “是一场比赛。”白涵解释,顺便拿起遥控器来,随手一调。 又是熟悉的肖邦的乐曲,这次,他所选的是一首他并不十分熟悉的旋律。 淡蓝的衣服与晶莹剔透的冰面几乎融为一体,人们称他为冰上精灵,真是毫不为过。 教练是白涵的舅舅,上场之前,他轻拍了拍陈结生的肩膀,看得出来,那一刻的他还是有一丝的紧张。可是直到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且看他脸上自信的笑,白涵便知,这一次的全国冠军,便又是属于他的。 四圈,套着一个四圈,滑行速度之快,快到周围的一切都恍若无物,先前的训练状态不佳的种种谣言只在那个瞬间就化为乌有,无人可以再抵挡他称为冰上英雄的道路。 “白涵,你现在看的,究竟是什么?” 帝辛见她看得如此认真,忍不住一边吃着,一边问着。 “这是现场直播。”白涵耐心地解释,“虽然远隔万里,但是有了像这样的一个海波平台,我们便可以观测到万里之外的动向。就像我现在看到的,是今年的全国最后一场花滑比赛,用刀刃点地,在冰面你之上滑行、舞蹈,便是花滑。我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冰嬉,与此无异。” 因为有了那一个月的魔鬼□□。在加上他从小的天赋异禀,抛下了之前那些根深蒂固的杂念,此刻棣辛对于重重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都已经快了许多。 他一边认真地听白涵念叨,一边时不时地朝着电视的方向望着。 “三千年里,天翻地覆。棣辛,纵然你是王,也一样活不过三千年的。不过你也幸运,能在有声指南,看到未来的样子。” “未来真好。” “未来的确很好,有的玩儿、有的乐,到处都是黑科技,便是不需要人也能感觉到一大堆人在你身边听你使唤,还有互联网……” 说到这儿,白涵禁不住勾起嘴角苦笑。 “这互联网,到未必是个顶好的东西。”说到这里,白涵便没有再说,她默默地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角。 音乐已闭,完美落幕。冰场上的他便是连同喘息的动作看上去都那么的美,满天的娃娃雨砸到冰面之上。这么多年,但凡是有他在的比赛,都仿佛一场大型的粉丝见面会一般,九成以上的人,无一不是为他而来。 赛后还有一大堆的采访,白涵没再继续看下去,随手调了另外一个体育频道。这个时候,全国男子组的比赛成绩已全部出来,微信上面已有推送。 白涵的计算若没错的话,陈结生还将带着两名稚嫩却毫不怯场的新人共赴北美。他们三个人的总分,全都答道了国际世冰赛的入场资格。 白涵换台换的晚了,女子组的比赛此刻也是接近尾声。眼下只剩区区二人,听说也是这一年里如日中天的黑马,大有可能拿到世冰赛的入场券的。 她没再说话,屏住了呼吸。 熟悉的旋律,她太熟悉了。这女子组的曲目,她便是未曾在摄像机前舞过,却已练过千百余次。奈何如今,每当听到这样的旋律,她除了脚踝处的刺痛和心底的麻木,再无感觉。 跌倒、又是跌倒。 接二连三的失误使得解说员的语调都变得低沉了起来。那一摔,摔的生疼。可是观众席上却反骨没人心疼,听到的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嘘呼。 远不同于刚刚男子组的热血沸腾,就如同是看了一场繁华盛世之后,此处却是门可罗雀,冷清的很。 说是女子组里可以有人拿到那入场券的,原来根本就是媒体公关的一个马虎眼罢了。白涵无奈摇头,就是那样第一套动作,且不说是偶失误,光是难度系数,也冲不上去的。 后面的内容白涵已经无意再看,也不想再看那一条一条的新闻推送,她冷冷地按灭了屏幕。 “白涵……” “电视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她随口解释。 “你是不是……” “怎样都没有。”白涵重重摇头,“对了暴君,来到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没满足,老娘今晚就满足你。” “此言当真?”棣辛闻言,眼中放光。 “千真万确。” “陪我喝酒。”他毫不犹豫。 “好。”白涵点头。 第27章 第一次下厨 不知是否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那晚,白涵终是被灌的酩酊大醉, 不省人事。 事实证明, 跟一个三千年前被酒精灌大的帝王喝酒, 自己家里的那些红酒茅台,根本就是弱到了极致。 白涵并非是一杯不倒, 却也找次没差多少了。棣辛只见他尚未饮出兴致, 那边的人就已经直接倒在了桌上,也是瞬间呆若木鸡。 弱,太弱了。 他还以为, 自己在这样一个天翻地覆的世界里面, 什么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未曾想到,她也是有故事的, 也不是那样的无坚不摧,她也是一个需要自我麻痹,却又不敢自我麻痹的傻子。 缓缓地站起身子,他轻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缓缓抱起。这样的身量于他而言就仿佛是一片羽毛, 随时随地都会在他的怀中消失一般。 纤细的睫毛之下似有一滴泪。衬的她那玉白的肌肤更加的晶莹剔透。她的嘴角微勾,却丝毫看不出是在做着一个怎样的梦。 “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棣辛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脚下却步子未停。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太多次了,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她的房间。 月已落,虽然还远远没到安歇的时间,但是看得出来, 她也累了。 床上的她紧紧地从他的手里抢过了被角,将自己死死盖住,梦中的她还仿佛轻声嘟囔了几句,他却听不太清。 棣辛笑笑,戳了戳她的嘴角,她没有反应,好像睡得正香。 这下,她应该好长时间都醒不过来了吧。这下,他至少到了入夜,也可以继续留在她的房间里了吧。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剔透。不同于他记忆中的那些女人,她毫不妩媚,但是偏偏就是这样让人移不开眼。 不知是做了什么悲伤的梦,她的右手死死地攥着被子,眼角的泪却流得猛了。棣辛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他微微躬身,伸手捋了捋他的秀发。她好像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自己暴戾的样子。 低头,轻扣上她冰凉的额,小小的鼻尖,柔软的唇,绵长,温柔,久久未曾移步。 那一刻仿佛天长地久,棣辛也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的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比起占有,更有滋味的又是什么。 * 白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午夜。周围除了夜灯,一片黑暗。 她缓缓地直起身子,太阳穴跳动的速度极快。带动得自己头痛不已。 不想再这样在床上躺着,她披上了薄薄的外套,走下的床。门口的沙发上现在并没有人。她轻轻敲墙,周围的灯都应声而开。 幽幽的灯光下面,只见一人,幽幽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之下,坚定又清瘦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单,宽宽的肩膀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在做什么?” 白涵缓缓地在他的不远处站定,笑问。 棣辛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是吓了一跳,匆忙转身,手中杯里的东西顷刻之间就洒了一地。 “白……白涵?” “在做东西?” 白涵挑眉,又紧跟着上前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别藏着了,你瞧瞧你这蜂蜜都洒了一地。” 白涵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吧台之上,凌乱地散着几本册子,上面全是她看都没有看过的养生守则。 柠檬蜂蜜苏打水? 最上面的一夜虽然已经几乎背水浸湿,但是白涵依旧能够看得清楚。那大大的题目下方,似乎是提着醒酒的字样。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竟然学了这么多字了。 他真不愧是他。 “白涵,我其实……” “柠檬蜂蜜苏打水,其实并不是能够解酒的东西。后面的东西你没有看懂,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是拿它来醒酒的?” 棣辛皱眉,说的好像发自肺腑一般。 白涵也并不理会,浅笑,随手从架子上面拿下了一个勺子。 “看好了,这么小的一个杯子,这么一大罐的蜂蜜,是不可以用倒的,要用这个勺子,一点一点,加在里面。” 白涵一边说着,一边耐心地做着示范。 “至于那柠檬,也是要事先切好了再往里加的,剩下的再用来挤出柠檬汁来。 平日里喝倒是可以。但是今后若是再有人喝醉,蜂蜜水里,好还是不要加柠檬的好。” “白涵……” “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能够学会,只是不希望你再把我这个厨房弄成现在的这副样子。害我还得好一番收拾。” 刚好,一杯蜂蜜水已完成,白涵利落地在上面加上了冰块。 “给你一杯。”白涵笑着眨眼,轻轻地将高高的玻璃杯子递给了他。棣辛抿嘴喝了一口,随后轻轻的点头。 “这蜂蜜的味道倒是很好。” “是啊,不然哪有这么甘甜。”白涵慵懒地背靠吧台,倚下。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她扭头,问道:“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的厨房里面,有蜂蜜这个东西。” “我……我……” “你不会趁我睡着偷偷溜出去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可能一个人出去。”棣辛说到这里微微提高了音调,“不过是见你这床里面没有,便去你的其他房间里找。” “其他房间?”白涵闻言皱眉,微微思考了片刻,垂下眼帘,缓缓道:“若真是如此,除了二楼的那个储藏间里,应该没有别处会有这个东西了吧。” 轻飘飘的声音在一楼的客厅回荡,边上的人许久没有说话。不知是在回忆,是在思考,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真的进了我的储藏间了?” “在二楼的第三间屋子里面。见你没锁,我就推门进去了。”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白涵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微微皱眉。 “有一个很特别的橱窗,还有很多的……奖杯,和你同别人在冰上的合照。”缓缓地,他张开了口,低沉的嗓音直直地击着白涵的内心。 “白涵,你是不是除了做过电视演员,还做过滑冰演员。” 许久没有说话,并非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人的眼神真诚,声音也很真诚。他看她的眼神毫不避讳、也毫不闪躲。白涵也不知自己这最后的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涵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水,牵起棣辛的手腕,便朝着楼上的方向走去。 棣辛也没有挣扎,乖乖地顺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推开了那扇他不久前才推开过的房门。 月光打在那扇玻璃镜面之上,显得更加的透亮,里面的白色冰鞋微微闪光,看上去是那般的神圣。 “这是冰鞋。”白涵缓缓开口,想着同她并肩而战却比他高出半头的对方。 “这冰鞋,就是你昨天晚上在电视上看到的,用于他们在冰上‘翱翔’的东西。 只是你有句话说的错了,滑冰者,是运动员,是战士,他们代表国家出征,代表的是这个国家十三亿人民的荣誉。绝非那种被你们成为戏子的演员。” 白涵的话语平静又低沉,一字一句,仿佛是不容置喙。 “再看看这个。” 白涵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向了不远处的柜子。 “奖状,奖杯,和教练的合照。这么多年的,都在这里。从我十岁的,到去年的。全都在这儿。它们是我一生的骄傲,全在这儿了。” “涵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可以明白。”白涵扭头,“你以为人生有几十年。事实上我的人生,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结束。” “如果你想说滑冰就是你的全部,那你为何不能继续?”棣辛仿佛很不理解,皱眉,“难道说是因为年龄?” “是,也不全是。”白涵仰头咬牙,幽幽的回音飘荡在他们的上空。 “白涵,你曾经,是一位战士。” “可我却是一位被自己的人赶下战场的战士。”她终于忍受不住,别过了眼去看向了窗外。 “棣辛,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互联网,很不喜欢。尤其是新闻,还有那些媒体。” “记得。”棣辛耐心地应着,想要上去陪她一起,却迟迟不敢迈开步子。 月下的她的背影是那样的清冷,他恨自己竟然曾经想去亵渎。 “白涵,你若是想说,就告诉我吧。我不会同任何人讲,到了时间,我便将它带到没人找得到我的世界里去。” “……” 那一晚上,过的似乎十分漫长。棣辛也终于真真正正地认识了一个女人,也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真正认识的女人。 第28章 过往太疼 天已亮了。白涵早已下楼开始梳妆。走的时候, 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乐乐呵呵, 准备迎接今日全部的工作。 而漂亮的橱柜门前, 棣辛却迟迟未走, 脑海当中,尽是不久之前, 她轻飘飘的陈述。 白涵, 这个从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同他一样,都是注定会一生不为金钱所困之人。也同他一样, 付出了没有生母, 远离家庭的代价。 白涵还有一个哥哥,长她些年纪。只是就在他出生之后不久便被他的父亲带走。她的舅舅是一名在全世界都首屈一指的花滑教练, 亲自收养了她,一点一点地看着她长大,亲自替她穿上了冰鞋。 四岁、八岁、十二岁…… 从日复一日的芭蕾舞的训练,日复一日的冰上滑行。她便宛如一个冰上的天使,除却吃饭和睡觉, 几乎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押在了足底的那双价值不菲的冰刀之上。 九岁, 她初出茅庐,进入了全国青年组的前三甲; 十二岁,她闯入了世界青年赛,成为了全国第一个青年组的冠军; 此后连续三年, 直到十六岁,她也依旧是世界花滑青年组的一枝独秀,狂甩第二名俄罗斯小将整二十分的分数。 除此之外,这些年里,大大小小的花滑赛事,她拿到的奖状几乎垄断半个花滑圈子。无人能够望其项背。 十八岁,她与当今花滑天使陈结生,一同踏上了世冰赛的征程。世冰赛两年一届,按她的年纪,走上两三场都是没有问题的,前途大好。 然而老天爷似乎看不惯这世上所有顺风顺水之人。 “区赛、省赛、全国联赛,我和他,都进行的无比顺利。” 白涵用清亮又温柔的嗓音描述到这些的时候,眼神当中,仿佛满溢着耀眼的光,那显然是一段她最幸福也最难忘的记忆。 “那时,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憧憬,一起吃饭,也一起玩闹。舅舅和舅妈虽然严苛,但看在我们是仅有的两个闯入世冰赛的中国选手,他们也从不多说什么。丝毫不在意我们劳逸结合的生活。” “所以你们,真的成功进入决赛了吗?” “勉强算是成功吧。”白涵点头,又摇了摇头,“陈结生虽然在理论上是我师弟,实际上却是早我一届升组。我与他无论是名气还是实力上,终究是有些差距。不过因为我是白靖宇的妹妹,陈教练的外甥女,所以生来就比她带有更多的话题。” 话题量大的结果,便是成为人人眼中的钉子。事实上,白涵并非是没有准备,只是她也没有想到…… “从初赛到复赛,我几乎是使出了我的浑身解数。尽管那时我的成绩进入决赛已经绰绰有余。但是为了满足媒体一夜之间给我灌上的‘国际之首’的王冠,我不得不开始接受比平常多出近两倍的训练。拼命地给自己增加难度 。” 白涵的声音越来越低,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停顿。 后来的结局,棣辛已在心中猜出。她受伤了,在无休无止的训练当中,因体力不支,在跳跃上出现了重大的失误,彻底地伤到了脚腕。 “那段时间,距离半决赛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而距离总决赛差不多还剩下三个星期。我背着舅舅,吃下了超一倍的止痛药剂。可是这样一来,纵然我尚能勉强降低难度完成接下来的动作,却也避免不了整条腿的水肿。” “所以,你还是做到了是吗?” “是。”白涵没有犹豫,淡淡点头,“虽然出现了现状,但那场半决赛,我做下来了。算是勉强拿到了近总决赛的资格。只是……” 只是,一夜之间,关于她身材管理上的重大失误,也跟着铺天盖地的袭来。一个因为过度放纵而导致的身量增加,无法进行高度跳跃的报道在一夜之间一条又一条地砸到了她的头上。她无心训练,也无心休息。整个人麻木的如同木头。 “不过那个时候,迫使我退役的还并非此事。我虽然从骨子里面痛恨媒体,但是也不觉得自己有理由因此就放弃这最后的机会。我懒得去同媒体解释,更是懒得用自己的伤摇尾乞怜。” “涵涵,你又何须如此?” “因为那时的我不是我,是我们整个国家。我说过了,我是战士,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冰上战士。我会倾尽我的全部努力背水一战。只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有的时候,光凭我们自己努力,是没有任何用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眼泛泪光,却并不闪躲。 “就在决赛前的三天,舅舅从当地请了一名非常出色的中国医生,他和舅妈都十分担心我脚上 的伤能不能撑得住我自己加上去的越发高难度的动作,所以他们趁我难得休息的时候,将他请到了我酒店的房间。 他们那时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们三人却还是忽略了那时围绕在我身后的种种黑色相机。一夜之间,一张照片如同瘟疫一般流传到了网上。照片上面,只有我和那个看上去比我大了二十多岁的医生。我躺在床上,他用双手轻轻触碰着我的脚腕。” 舅舅、舅妈呢?他们那个时候明明也在房里。那时的自己迷迷糊糊,可是他们却是时刻警醒的注视着的。只是那时的照片一出,再说任何的别的已经没有用处。但凡被网上的营销号们带动了节奏,当事人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棣辛,我至今都不记得,我是如何撑过的最后的几天。”说到这里,白涵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平淡。 “就像一个受人摆布的木头人一般。无论走到哪里,哪怕只是从酒店到训练场那短短的一段距离,围绕在你身边的,全是大大小小的摄像。你不能说话,不能做多余的动作,甚至不能做出多余的表情。因为这些,都可能被他们编成种种可笑的故事…… 棣辛,我说过的,网络在我看来,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吧。” 最后的结局,棣辛其实已经全部知晓。木头人一样训练的白涵虽然在最后的决赛里面凭借近乎完美的发挥,最终还是拿到了世冰赛成人组的季军。 只是那些天里,网上报道的,除了卫冕冠军陈结生的光荣战绩,便是她的各种桃色新闻,抽烟的、喝酒的,还有种种莫须有的。 赛后的白涵,没有接受任何人的采访。因为她也知道,那些拿着话筒几乎怼到她的脸上的人,没有谁是真正祝福她这个替国家拿到了第一个女子组季军的“英雄”,奚落和话题,布满了她的周身。 没过一周,白涵回国。将自己的冰鞋永远地“尘封”了起来。对外宣称,自己再也无意花滑。今后更是无力再站在什么比赛场上。从今往后这所有的比赛和荣誉,都将与她无关。 之后便是没有休止的黑夜。白涵就那样将自己一个热锁在了屋里。无视外面所有人的存在,也无视不管是否是真正关心她的每一个人。白靖宇听闻此事,从首都连夜飞来,带来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 整整半年的心理治疗,就仿佛是黑夜里的雷声。一下一下抽打着她的内心。白靖宇为了让他适应新的生活,亲手将他安排在了自己的手下,只是她的每一次公开出现,都难免引来更多的镜头和媒体。 每多一次关于她的报道,都无疑是在她心上又多了重重的一击。 “棣辛,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一个这么害怕镜头和眉头的人,最后为何会选择成为一名话题量更多的艺人?” 白涵转身,湿润的眼睛里面,透着说不出的坚定与风情。 棣辛他自然不懂,缓缓摇头。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吧。”白涵有些自嘲地浅笑,“既然不愿走在外面便东躲西躲,也不愿意一辈子将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将自己憋成一个疯子。那我不妨,就去选择这条最难的路。” 选择一条最难的路。就如同亲身面对自己最害怕的敌人。白涵的意思棣辛明白,她是要亲手杀死心中的那份恐惧。 “说句实话,当初王医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我哥哥的时候,他还是十万个不同意的。而我,却几乎是想都没想。那个时候的我就只有一个想法。纵然自己再也步伐穿上这个冰鞋。我也一定会过得比所有的人都好。让那些云端之下的蝼蚁都羡慕我羡慕倒牙痒。” 说道这里,白涵缓缓咧嘴浅笑。 “所以暴君,你说我那个哥哥是不是故意坑我啊。明知道我是一心一意想要转型,却还是偏偏挑了一个这么坑的剧本给我……” 白涵仰头,轻轻抽了一下鼻子。 “罢了,你也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她轻轻迈开了步子,似乎是无意再继续留在此处。 “涵涵,你这次又要去哪儿……” “新剧播完,老白安排了一个庆功宴,所有演员都要出席。这是我的工作。” 白涵倒也没有辩解,扭头朝他笑笑。 “我随你同去。” “不可能的。”白涵哭笑不得的摇头,“你在这里的证件,按理都不是完全合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如何能够跑到一个公众场合去凑热闹?” “白涵!” “不过,如果你非去不可,我也不是不能应你。” 恍然,她眨了眨眼,似乎是已然想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办法。 “先别急着走。” 白涵打断了他急速向前的步伐,笑道:“办法我还没想好的,你若真的想去,也得等我想好了将你藏起来的办法再说。” 第29章 发布会的意外 为了弥补之前的一段时间做的太过, 白涵说好了给老唐还有小月小潭三个好好放假,所以倒也没让他们特意来接。 排场这个东西, 在她看来本就可有可无。便是开着自己的一辆小破车也无妨。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她走不了的花路。 提前一个路口, 白涵缓缓停车, 将全身黑色将全身包裹得如粽子一样的棣辛“丢”一下去,她一路加大了油门猛开。望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棣辛, 白涵隐隐觉得有些不忍。 有的人说, 当一个人的心里一旦有了一个牵挂,她就是里里外外地变成另一个人,白涵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变了。只是她却好像终于活成了一个活人。一个彻底有了自己的心思, 想要为自己而活的活人。 “往前走, 二百米。看到人多的地方。朝里面走便是,随便拿上一块应援牌子进去, 没有人会拦你,但也千万不要张扬。引来了别人我可真就救不了你了。” 白涵轻轻地了扶挂在耳上的蓝牙耳机。此刻已然被她披在头上的浓密秀发挡住,不拨开来,露出耳朵,是没人能够发现的。 缓缓地踩下了刹车, 白涵深呼了一口气。老唐等人已在场馆的门外等候就绪,只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映入他们眼帘的时候, 便匆忙迎了上来。 四周的闪光灯如同是在白涵下车的那一刻被触发了开关。周围的记者和粉丝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纵然是有保镖死命地拦着,也终是使得白涵的这一路走得略微磕绊。 “涵涵,请问您是否有持续关注自己的这部处女大作呢?” “敢问白女士,对于这部低开高走的佳作, 究竟有怎样的看法,您有是如何以一个非专业演员的身份,一点点投入到角色中的呢?” “不知白女士是否有关注网上的那些传闻。您是怎么看待的呢?” “我们都知道白女士现已拍出了另外一部待播的戏。公司内部可有放出什么小道消息?白女士又打算什么时候重新接剧呢?” “……” 就如同是粘人的妖精,有一句每一句地,吵得白涵几乎想要一逃了之,却也还得露出一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话题女王到底是话题女王。就连老唐也禁不住摇头,人们都说异性相吸。这么一大堆的粉丝和记着,看到同组的男演员也未见得有这般激动。 这白涵,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 发布会的地点定在了酒店七楼的会议室里,白涵一路上了电梯,她来的不早不晚,大多数的配角演员都已经到了,林安婕并不在其中,同组的男演员则全部就位,白涵远远地就看到了和自己搭档了几个月的那位,表面上同他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实则只是心不在焉地坐了下来,对着面前地镜头大方地笑着。 不多时,她看见镜头扫过了人群中一个十分低调的带着口罩的黑衣,倒也十分舒心地舒了口气,遇刺同时,所谓的发布会也开始了。 “冷不冷?”男搭档低头轻轻在白涵的耳边耳语,“现在这个季节,你穿这些是有些少了。” 白涵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意图不让这三百刘师傅几乎无死角的摄像捕捉任何一个可能被他们制造话题的瞬间。 “中所周知,这《妲己秘史》开播以来,低开高走,从一开始的名不见经传到如今成为大街小巷议论的话题,各位主演功不可没。再此,让我们也隆重该剧成为靖涵娱乐成立以来最成功也是收视率最高的一步戏!” 女主持人的嗓门极大,在场的媒体记者也都纷纷鼓掌。同组的演员各个笑逐颜开,虽然剧本脑残众所周知,但是有此话题,作为演艺界的新人将它定义成代表作也并无不可。 “所以我们也想采访一下白涵女士,作为转型以来的第一步作品,您觉得誓言商纣王的爱妃‘苏妲己’这个角色,是否是个挑战呢?” “挑战说不上。”白涵笑着摇头,“不过是觉得十分新鲜又刚巧有机会尝试罢了。” 白涵的回答不咸不淡,她能来这里说上和谐客套的话,已经是给足了她哥哥的面子了。 “那么林先生,有白涵这样冰雪聪明又相貌出众的女演员做你的搭档,是否觉得荣幸?” “很荣幸。”男搭档笑着点头,不过三个字,身后一种女粉丝便发出了一连串的尖叫。 “既然如此,你们二位是否有在考虑今后的合作呢?” 白涵听到这里苦笑,今后再有合作怕是不太可能。当初早在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她与老白就已经声明,不管她坚持干多久,再这个圈子里都不会有任何一位重复合作的男演员。为的就是减少话题,老白也是答应了的。 “若有机会,自然希望能和涵涵这样有灵气的女演员合作,我们搭档起来也会比旁人顺利很多。” 男搭档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轻巧,“涵涵”这个称呼,原本就不是谁都能叫的。 “今天晚上的大结局,听说是有重头戏的。不知二位可否给我们透露一下?” 女记者抢在众人之中高声问道。 “既然是重头戏,大家不妨今晚到电视机前关注岂不正好?”男搭档未等白涵开口,便抢先回答。 “的确是场重头戏呢。” 许久未见的女二号林安婕终于姗姗来迟,伴随着又一阵闪光灯和快门的声音,林安婕缓缓地在白涵的身旁落座,笑道:“不光是剧情上的,还有男女感情上的。” 说道男女感情上的重头戏,旁人就是不同想大体也回到是什么,都忍不住纷纷尖叫。 “曾有粉丝统计过,《妲己秘史》开播以来,光是吻戏就有五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看来今天晚上是要破了这记录了!” “是呀,此剧开播至今,男女主的热度已经一跃成为了当红影视CP榜的前十,怕是今晚就要登顶了吧!” “……” 低下的众人纷纷议论,大多是在夸赞他们二人登对,以及吹爆她男搭档颜值的。白涵越听越有些听不下去了。这真正的商纣王就算是“暴”那也一样是一身风骨,必不是空长了一张流量的脸,举止轻浮的。 “主持人,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人群当中站出来一个带墨镜的记者,他虽是个男人,但声音很高。 “请讲!” “反正今日也算得上这部戏的庆功宴了,在场又有这么多的粉丝。不如现场就由我们的两位主演给我们送上一个福力,当场表演一下你们所说的重头戏如何?”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掌声如雷。林安婕一下子笑出了声,周遭的几个演员起初只是愣在当场,可是见场下越发热闹,也都跟着有一下没一下地鼓起掌来。 当场表演重头戏,不过既是表演,便用不着来真的,只要别让粉丝看到过多的表演痕迹,意思意思也就罢了。这个圈子里面,被要求做这样的事情以稳住粉丝的情绪,倒是件常有的事。 白涵苦笑,随着那男搭档站起了身。骨子里她是极不愿意搞这一出的,因为就算是做戏,也难保会被人说成是捆绑销售。人气和话题虽能提高,但是日后她要避免的镜头怕是就更多了。 “涵涵莫怕,不过就是意思一下。” 转过身去的时候,男搭档在她的脸庞耳语。白海苦笑,轻轻地把脸别过了一边。 “哈哈……我们看这女演员好像还是有些羞涩的啊……倒有几分剧里面的样子……” 有你个球啊!白涵咬牙,正要借位凑过脸去,手腕便一把被人死死拽住,接着整个身子一顷,顺着那人的方向便踉跄着跑下了会台,穿过后头的幕布,场上再没她的身影。 第30章 出口恶气 一路从酒店的后门“逃”了出来, 白涵重重地坐在了驾驶位上,系好了安全带, 并扣上了车门, 带上了墨镜, 草草地捋了捋额间的碎发。 现在好了,从新闻发布会上突然消失消失, 还是在那样的一个“关键”的时刻, 被一个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陌生男子强行“脱”了出来。看来她非但晚上回去要被家里的那位好好地教训一同,今后没完没了的新闻媒体怕是也不可能会放过她了。 算了,既来之, 则安之。 白涵深呼了口气, 朝着身旁男人翻了个白眼。 “好你个棣辛,你出息了, 竟然连这样的场合都敢私自毁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啊。” “要是再不走,你就不是洁女了。” 棣辛地遇到仿佛透着委屈与不满。 “洁女?何为洁女?”白涵挑眉,“别说我们只是走个过场并非真正的有肌肤接触。就算真有剧情需要,与我们的贞洁又有何干。” “不许就是不许。” 棣辛咬牙。 算了,白涵摇头, 死死地将发动机踩了下去。一路飙到了马路中央。白涵心中隐隐泛出了一股甜意,不过面色还是苦的。 “现在家是不能回了, 不然要真的被后面那些车给跟了上来,我就得搬家,你从前的那个地方怕就回不去了。” 白涵若有所思地长呼了口气。突然眸光一闪,重新扭过头来, 在红灯已经闪现的第一秒便叫她油门冲了出去。 “喂,这样是不合法的!”棣辛险些没有将头撞到玻璃上面。 “你现在也想跟我扯法?”白涵挑眉,“放心好了,车是我哥哥的,这里也没有监控录像。” “那我们这又是去哪?” “去哪?”白涵笑着露出了明眸皓齿,“酒也喝了,工作也逃了,反正怎样回去都是要挨骂的,不如我们就痛快一点,出去野炊,沙滩上逛逛,再在海边的夜店那里嗨一晚上。” “你不是个公众人物吗?”棣辛心中诧异,但也难掩欢喜。 “都已经栽了,再栽下去又能如何?” 正当此时,白涵的手机铃想了,她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便将它丢到了棣辛的身上。 “拜托,替我静音,再顺便帮我吧定位关了。” “不关机么?” “关机的话,我们一会儿就没钱吃喝了。”白涵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棣辛没再多问,只是照做。白涵此刻欢脱非常,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胡作非为会换来她的一顿责备,只是非但没有,她竟然仿佛如释重负般地更加快活。棣辛禁不住想,这样一个蒲公英一个自由的女孩儿,总拿出色的荣默家世还有才能使得她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似乎真的不应该被那种莫须有的东西束缚住吧。 天色渐渐暗沉,四周逐渐亮起灯火。棣辛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广阔的大海,白涵虽在海边长大,却也好想第一次这般肆无忌惮的疯玩。 纵然刚刚那刚甩开了那群记者的摄影车让她觉得甚是疲累,可是她依旧笑得开怀。玩儿的累了,棣辛寻了个木椅做了下来,他随手拿起垫着桌子的一张报纸,因为不实几个大字,所以也大体看不出什么内容。只是觉得上面的图片甚是熟悉。 冰上的少女挑眉浅笑,锋利的冰刀在如玉一般的冰面上滑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明眸皓齿尽是疲倦之后的自信与从容,美艳的样貌在那样冰冷的环境之下显得格外的纯净与灵动。 她就如同只属于这片世界里的美人。原本那日在电视上看到的娇媚如花、浓妆艳抹的女子才更对自己的胃口,但是指着一眼,他的视线便在这报纸之上一步下来,耳边隐隐传来的话使得他的心思更加的缥缈。 “多少年前的报纸了,那个时候她还有能力站在国家最高的领奖台上。” 不知哪里走来的乘凉的小伙子叼着可乐吸管坐到了棣辛的旁边,瞥见棣辛手中拿着的那页,禁不住高声叹道:“想不到这么长时间过去,竟还有人惋惜当初的白涵。” “现在的白涵,究竟与当年的又有什么不同?” “呵。”小伙子冷笑,“时代变了,既然有了结晶谁还愿意吃那份苦?” “捷径?”棣辛冷冷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苦笑,“这个世上真有那么好走的捷径不成?” 此言一出,便是连棣辛自己都禁不住愣了一秒。管教所里的那三十天虽然洗去了他的一半浮躁,却也不曾想过,一出生就是帝王,与别人大不相同的自己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你这个人年纪不大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这点事情想不明白?”小伙子闻言惊得皱眉,一把将手中的兵可乐扣在了桌子上面,朝着棣辛皱眉,稍稍压低了声音:“潜规则你听过没有?这就是捷径。现在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子,几乎各个都想进演艺圈,他们击破了透露想要在那个地方出人头地,可是为何这半年多来只有她白涵一人有那么多的话题?” 小伙子说道这里顿了一顿。 “是,人们都说是因为那白涵命好,有娱乐公司的老总做她的哥哥,她哥哥偏偏又是个顶流,想带谁都没有问题,想炒作更是轻而易举。但那到底是房间传言,不可信的。” “到底怎么个不可信法?”棣辛咬牙,挑眉。 “她说白靖宇是她哥哥,谁又曾经亲眼见过他们是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你见过吗?我也没见过啊?不过有一点到时可以确定的,这娱乐圈里,但凡又那个小姑娘能和白靖宇车上关系,那就和‘干爹’是一个道理……” “哗啦”一下一个激灵,小伙子顿时上头一凉,湿漉漉的东西顺着头发就滴到了他的面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身侧那人已经起身,直直走到他的面前,眼中虽有怒意,却也只是似笑非笑冷冷地望着自己。 “我原以为你手里拿的是酒,你喝的多了才会这般的没有脑子。”棣辛冷冷咬牙,“不过现在闻闻也没有酒气,你只是自己不够庆幸而已。” “你什么东西……” 小伙子“腾”的一下从座椅上面弹了起来,怒道:“你可知道老子是谁,竟敢泼我?” 上前一步,那小泼皮竟然便想动手,也许是看在棣辛的身量并不是十分的壮硕,倒是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一身痞气。 “寡人管你是谁。”棣辛咬牙,一把便抓过了那人的手腕。看似身量于那小伙子上不多少,实则力气惊人。 好歹他这双手,也是提起过长刀,杀过人的。棣辛心想,你真当这个法治社会,肆意污蔑就不需要付出代价了嘛? “呦,一会不在,这里便已经这么热闹了?” 幽幽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白涵好像已经有些玩的累了,这会子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笑道。 但听到了这熟悉的上瘾,棣辛只觉得周身的火气顿时就消了大半,可一想起刚噶那个手下这小无赖说过的话,便又勇气一股酸涩。 “行了,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们不好好玩儿,难道便要 耗在这里不成。” 冰凉的小手抓过了棣辛的手腕,他终于缓缓送开,怒气却并未玩笑消减。 小伙子好不容易挣脱了身子,却也并不甘心,扭过头来开头就要叫人,谁知刚一回头,整个人就如同木头一样立在了当场。 “你……你是……” “是我,白涵。” 她勾起嘴角笑笑,墨镜没带,口罩也没带,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牵着面前那人的手腕,竟还眯着眼睛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 天哪?娱乐圈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流量?当真是疯了疯了!这会子整个微博都已经被她上午的事情闹了个天翻地覆,现在竟然…… “怎么,看到了一个被‘潜规则’进圈的女人在你面前,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白涵挑眉,浅笑。 “我……我可没说。” “说就说了,我又没有要怎么样。”白涵冷笑,“不过我还真的有点替现在的青年人担心。长嘴却都长脑子,眼盯着屏幕手敲着键盘还真当自己有了三头六臂了呢。” “白涵,刚刚的那些话,可不都是……” “行了,我管他是谁说的呢。你要是想当网红,我倒是可以教你一招。”白涵挑眉,“待会我和我朋友要去港口那边的夜店嗨一晚上再喝点小酒。你拍几张照再编两句话。估计着到了明天我的‘私生子’就有了,到时候你忘微博上面一发,再买几个营销号,涨个几十万粉应该不难。” 说到这里,白涵似乎已经不想理他,扭头便走,只剩下刚刚被可乐喷了一头的小伙子愣在当场,已是没有反应过来这白涵的话。他甚至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亲眼见到了她,如同阿婶跌落云端生生地给自己染上了俗色。 “嘿,想什么呢!” 伙伴赶来,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你这是怎么了,喝汽水都喝到头上来了。看到美人了?你竟看的这么入迷!” “诶,老张,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啊……” 小伙子匆忙反应了过来,摇了摇头,“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 “真…… 真的没看什么!” 不知不觉羞红了连,也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什么。那样一抹纯真的笑,她又怎会是那样的人? 难道这么多奈,真的是自己傻了不成。 “小刘你说,《妲己秘史》里的那个白涵,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白涵?”伙伴挑眉,“反正我既的不像网上说的那么复杂,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 果然……小伙子只觉得心头的愧意更多了一分。 “你什么时候竟然关心起她了,我记得你从前可是不追星的。” “嗯,没什么。”小伙子咬了咬牙,摇头,“算了,今天玩儿的也够久了,咱么回吧。” “回?回什么啊!不是说好今晚一起来海边蹦迪的吗?” “我这黏糊糊的头发,还蹦什么啊!”小伙子无奈,“再说了,过几天就考试了,考完再说。” “老张,我没听错吧……” “反正今晚是不蹦迪了。”小伙子咬牙。 他可是没有脸面再出现在那姑娘的面前,只是今天晚上她会不会又被什么忧心之人拍到,谁都说不准,她怕是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31章 生日宴会 白涵的记忆当中,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如此潇洒地过过那样一个晚上, 从他回家以来, 好酒好菜, 好大方好去处,电影院、KTV, 甚至夜店, 他们可是一样都没有放过。 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当她知道自己已然“作”到外头的脏水已经懒得再往自己的身上去泼,狗仔和摄像头已经懒得再从她的身上去找新故事的时候, 她也终于喀什不管不顾得肆意生活, 如同是一个被拘束了半辈子的金丝雀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天地。 虽然心底还是空落落地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但是这些天啊见到老白, 他却已经不忍心再去骂她不误正业耽误正事,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面,也是从来没有听到白涵这般肆无忌惮地笑过、疯过、闹过。 小月小潭和老唐他们也都得了一个不短的长假,这些天里没有任务,白涵也不再需要他们问东问西地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他们也可全然放下心中的担子,寻找自己的天地。而这一切变化的起源, 自然也只有白涵一个人知道。 一个月后便是白涵的生日,此刻已经到了初冬,气温骤降,虽然北方的城市已经陆陆续续的等来了暖气, 他们这里也有,大家也都不爱出屋。可是奈何日子特殊,他们为了给白涵准备一个惊喜,还是大老远地一路跑来,聚到了这个全城最贵也最浪漫的酒店顶层。 礼花与气球,佳肴与蛋糕…… 前些日子的白涵已经变得胃口大开,人也不知不觉地胖了一圈,现在吃起东西也比往常更香了。 陈结生十分羡慕地看着坐在饭桌前面一刻不停的白涵,白靖宇却是毫不介意,甚是连要了三盘白涵爱吃的才,只为了让她能够过上一个最开心最难忘的生日。 这是难得的家人齐聚,请来的都是和白涵最好的朋友。小月、小潭还有老唐虽然与白涵的接触时间不长但也都是跟他一见如故的投缘,陈结生是白涵点名叫的。他们的舅舅舅妈并没有来,白靖宇也并不想见到那两个冷漠古板的人。 至于其他的便没有旁人,再多一个像林安婕那样的“同事”,只怕这饭,都不会吃得那么痛快了。 “看来小祖宗这么开心,一时半会是不会考虑再复出的吧。” 小潭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在大老板的面前也禁不住话多了起来,“这样最好,涵涵能放上等久的假,我们也能放上多久的假。还是带薪休假,要不涵涵你干脆就不要复出了吧。” 小月听到这里摇头苦笑,望着面前的杯盘狼藉,她怕是忘了公司里的明文规定,若是公司里的这些“主子”空白拾起超过半年,她们这些做助理的就算带薪,也不过勉强维持吃喝罢了。要是不再伺候别的能赚钱的,今后这样的逍遥日子怕是也过不了多久了。 若是还能伺候像白涵这样身份特殊又佛系的主子就好了。小月长伸了个懒腰,从倚在尚敏站了起来,走到了天台之上,缓缓站到正盯着月亮发呆的陈结生身旁,长舒了口气。 “三个月后就要去加拿大了。紧不紧张?” 开口整个身子都是热的,这样的一种打招呼的方式,小月在出来之前已在家里练了太多遍了。现在自己虽然鼓起了勇气,可也幸好有厚厚的棉衣能让旁人看不到自己颤抖的身子了。 “紧张是肯定有的。”陈结生扭头,露出了独属于他的暖暖的微笑,“可到底不是第一次了,比起上次,总是能欧好些。” “你代表国家队出征,全国人民都很放心。”小月笑笑,“待你凯旋,我想我们也一定会再补上一桌向这样一般的宴席,到时候你也可以吃个痛快了。” 冷风顺着他们的面颊呼呼吹过,陈结生眨了眨眼,有些自嘲地笑笑。 “若真那样该有多好!” “怎么不会。” “白大哥自不会来。师姐……怕是到时候她也要忙些自己的事,没有时间陪我庆祝了吧。至于老唐,你们,本就是跟在师姐旁边的朋友……” “他们会不会来我不知道,我会的。”月光衬得小月的眸子骤亮,此话出口,二人都有意的愕然。 “真的会么?” “会……会啊。”小月连忙点头,“并且你且放心,只要你回来,师姐她一定会再次为你接风洗尘。白大哥也一定会来,他一向是拿自己妹妹没办法的。” “是么?”陈结生仰头,没再说话,有一句话他一直想要开口,却至今未说。有一顿饭他只想和她了二人一起,却至今都没有再邀请的勇气。 是她装傻,还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 人人都称他是漫画里的英雄,可他为何又偏偏觉得,自己就活得像个傻子? “好啊你们两个,餐桌上面不见你们,原来是背着我这个寿星跑到这里欣赏夜色!” 白涵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他们的身后。面色红润,眸光透亮。许是因为喝了些红酒的缘故,此刻她的整个身子都好像是暖洋洋的,散发着热气。 “夜色虽好,可哪里又有我们的寿星看上去漂亮!现在就让我好好沾沾咱们寿星的福气!” 小月回过神来,转身就勾起了白涵的脖子。陈结生则是淡淡地望着那双熟悉的瞳孔,面是暖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她好像变了个人,奈何自己越陷越深。 “一口酒都不喝?”白涵挑眉,“我告诉你,今天不喝,未来的三个月你可就没机会了。” 白涵似是“勾引”,然而到了最后,当着白涵和生日宴上众人的面,陈结生终是未动一口。 殊不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却生生醉了一夜。 白靖宇将白涵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他再三确认白涵家里的灯亮了之后才重新踩着油门离开。那个时候的白涵,其实已经喝的快没了意识。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人,白涵连叫了数声。恍然在茶几上面看到了一个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条,突然心中一暖,勾起嘴角,猛地一下便推开了门。 沿路朝着她几乎从未踏过的后院走去,白涵所住的这个房子本就位于别墅区的后面,再往后走边更加的荒凉,以往别说是到了晚上,便是白天,白涵也是甚少忘那后面走的。并非是怕不安全,是她本就既不喜欢那般荒凉的景象。 可今天的她却不同,不光是因为心是暖的,不光是因为她满怀着期待。这条平日里甚少有人来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完全全地变了一番模样。 第32章 暴君的惊喜 沿着两条长长的蜡烛扑成的小路, 白涵越走,便越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今晚的风并不大, 烛光虽然摇曳, 但也全都亮着, 微微照亮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她虽穿的并不算多,但却丝毫都不觉得冷。这条不长不短的路她走的极慢, 却恨不得时间流淌得再慢一点。 这样一种感觉, 就好像当初她一代弄点靠近那座高高的领奖台上一般,心中透着说不出的复杂,想哭、想笑, 做不出来多么漂亮的表情, 可镜头下的自己却时时刻刻都是美的。 湖面不知何时已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像这样的人工湖泊, 在如今的城市里面已经相当少见。往往湖上结冰便标志着冬天来了,白涵仿佛一直都是这个城市里面第一个能感知到冬天来临的人。 “棣辛!” 场上之人笨拙地在冰面之上扭动着身子,见那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他深呼了口气,想要“冲过去”迎接, 奈何身子一个后倾,整个人便仰面摔到了冰上。 白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心中虽然心疼,但是却更觉得好笑。不大不小的冰面周围全都已经围上了蜡烛,看上去并不像带里面演得那样浪漫,那个费劲了心思给他准备惊喜的很显然也搞砸了自己的“表演”, 可是白涵现在就是觉得异常好玩儿,她甚至想好好尽情地对他嘲笑一番。 “棣辛,你这究竟是闹的哪一出啊?” 白涵几乎是废了好大的劲才从光滑的冰面之上将他扶了起来,棣辛的重心不稳,好几次他几乎将要站起却又“砰”地一下摔在了冰面之上。 周而复始足有十几分钟,搞得白涵也一身是汗。终于将那家伙生生地从冰面上“脱”了下来,两个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白涵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我说,你是从哪里搞来的冰鞋啊?”白涵屋里地喘着粗气。 “自己出去买的。”棣辛的声音透着一丝的失望。 “行啊,你现在都敢一个人出去见陌生人了。”白涵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那你又是如何学会了滑冰的?竟然还能在冰面上走上两步?” “我……录像带里看的。”棣辛只是支支吾吾地应着,他的目光有一刻的闪躲。白涵的家里一直存有自己多年以前比赛的视频,这些年她可谓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却已是许久都不曾打开。 “好吧,算你有心。”白涵笑着望天,“所以,这算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嗯。”他点了点头,“我看电视里演,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都是想要在这样特殊的日自恋收获一个惊喜的,你们喜欢称呼它为……浪漫。” “已经很好了。”白涵长呼了口气,“棣辛,我真庆幸你来,可你何须想出这样一个难为自己的法子。你能留在这里陪我,就已经是最珍贵了礼物了啊。” “你说什么?” “冰上行走,对你这样身材的人来说的的确是太难了些。” “不,并不难的。”棣辛猛地一阵摇头,“我其实已经练了一下午了。现在已经能像电视上一样,甚至转圈也可以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像一个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等待母亲表扬一般的孩子。那一刻的白涵,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意。 “棣辛,其实……” “再给我个机会! “你说什么?”白涵扭头,正对上他那双如墨般幽深的瞳孔。 棣辛没有再说,他十分费力地从草地上坐起了身来,一步一步朝着冰面上走去,奈何未等第二只脚踏上冰面,第一条腿便向前一溜,整个一个劈叉下来,他痛得斜躺在了冰面之上。 “哈哈……”白涵轻笑,一边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将他从冰上扶起,却被他生硬地摆了摆手冷冷拒绝。 “我就说你不行的,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往冰面上摔?” 嘲讽没用,一次又一次地,他从冰面上跌到,再踉跄着从上面爬起。一次、又一次,一刻不停,他仿佛铁了心地要在白涵面前证明自己一般,就这样一点点地同自己耗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涵也不知到底经历了多久。 “棣辛,太晚了,我们回家吧。”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今天已经够开心了,晚上且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陪你来练可好?” 白涵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顿时一愣,随即苦笑,呆若木鸡。 “出什么事了?”棣辛皱眉。 “你出门前是不是没有带门卡的习惯?” “莫不是你也没带?”棣辛面色一沉。 “嗯……”白涵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愧疚地摇了摇头。 估摸是她刚刚进门时候随手将门卡丢到了茶几上面,然后看到了茶几上面的字条一时激动,便随手关上房门。 偏偏几天之前,她偏将用惯了的瞳孔模式调整成了房卡和密码模式。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儿,这下可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大的坑。 “现在叫物业怕是太晚,小月和小潭这会子多半也已经睡了。至于老白……我才不想平白无故地找唠叨呢。打车找个酒店……”白涵顺势又掏了掏自己的衣兜,“我连手机也没带,根本没法付款。” 哎,果然乐极生悲啊乐极生悲!这下好了,她竟在自己生日的这个晚上,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儿了。 “涵涵,不如我们就在外面过吧。”棣辛的声音倒是出奇的干净温柔,在她耳边轻声呼唤。 “外面?”白涵皱眉。 “是啊,就我们两个,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们两个待在一块,再冷的冬天都能过去?” 不知是从哪部剧里学到的酸话,白涵也只是随口一提,他竟然还会记得。白涵有些无语,却也无力反驳。 “罢了。”她轻叹了口气,“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我们干在这里站着肯定不行,会感冒的。” 现在的白涵就感到有丝丝冷了,尽管她已经披上了棣辛放在一旁的外套。 “不如……” “棣辛,你是真的想要学滑冰吗?” “几个月后,我定然会试给你看。” “光看录像可是不行的哦。” “我可以和外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棣辛挑眉。 “我教你呢?” 周围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棣辛心下一颤,面色却是一红。 她真的肯重新站在冰面上吗?纵然是用这样的一种方式。 “涵涵,我没有将你的冰鞋带出来啊。” “无妨。”她摇了摇头,随即蹲下了身来,轻轻地便解下了棣辛穿着的那双冰鞋的带子。 早在我还没有成为一个花滑运动员的时候,便是再不合脚的冰鞋,我也有办法让它变得合脚。 白涵轻描淡写地说着,他静静的听。 “你的伤可以吗?” “只是不能跳跃而已。况且它早就好了,好的不能再好。”白涵点头,十分熟练地将那深棕色的冰鞋穿在了自己的脚上,竟还十分温暖。 “想不到啊,你倒是挺会选东西的。这双鞋子施恩暖和,穿在我的脚上也并不别扭。” 她一边说着,一边深吸了口气。 “暴君,你且看好了,你身量高,所以重心要放在前面。待你将来练得熟了,才能想我这般挺直了身子像走道一样在冰上行走。你走录像带里看到的那些,不是你一时两刻就能学的来的。” 白涵一边说着,脚下一等,整个人就一同冰上的雪花一样轻盈地蹿了出去,带起了一阵晚风。 “听清楚了?” 一来一回仿佛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白涵笑着同他招手。 “涵涵,可不可以跳一首完整的曲子?” “完整的曲子?” 白涵皱眉,“你指什么完整的曲子。” “我曾听过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第九乐章》,你曾说起过它是一首既振奋又悲壮的乐曲。我也见你在电视连跳过跳过。” 命……命运交响曲? 那一瞬间,白涵的面色有一丝的苍白,随后有些自嘲地低下了头,轻轻勾起嘴角。 “棣辛,想不到你竟然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可以吗?我记得那首曲子不需要跳跃的话,也可以跳的很美。” 是啊,的确可以跳得很美。那曾经是她最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陈结生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他将它加了难度,三周接着三周的高难度连跳,现已经成了比赛场上经常听到的曲目。但是白涵的记忆里面,依旧存着最开始时候,舅舅为她所编的最简单的那版。 谁的心中都有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的吧。棣辛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多好的运气,她的那些录像带啊,他估计是从头到尾一个都没有落下的吧。 “棣辛,你看好了,今生今世,这首曲子,这个版本,我只给你一个人跳。我跳了,你就得学,若是学不会的话 ,你就永远不要回去做你的商王。” 白涵终于扭过了头来,朝他笑笑。 “嗯。”棣辛点头,“我答应你。” 好。 白涵咬牙,再然后,整个身子就一同一片羽毛,轻盈地顺着冰面,“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第33章 突然发烧 千防万防, 白涵没有想到,不过才在外面冻了一个晚上自己裹了厚厚的两层一副, 回到家里的时候竟然还是感冒了。 起初她也只是微微的头痛, 后来整个嗓子又干又痒根本就没有本法说出话来, 到了晚上,她只觉得自己的周身阴冷万分, 便是开了空调又裹了三层的被子并不管用, 头痛也渐渐地加重了起来。 棣辛一案察觉了她的不对,按照她的意思从抽屉里面匆匆忙忙地取了一片药来,替她服下, 一开始好像还有一些效果, 奈何经历了难熬的一夜之后,她就如同飘在了云上一般, 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 半梦半醒的夜晚最是难熬,梦里的自己,被包裹在了一个近视闪光灯的世界。话筒,镜头,各种千奇百怪用于形容她的污秽之语, 还有脚踝处刻骨铭心的剧痛。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样的困境,奈何自己就如同是天边的一朵云一般, 轻飘飘的,又不知道自己会飘向哪里,想要落地,却没有办法落下。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却还是深夜。 一次又一次地狱中的挣扎,终于挨到了天亮,白涵微微睁眼,棣辛此刻已经不知了去向。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来,却是根本就试不出来一点力气。楼下的厨房隐隐传来接凉水的动静,白涵微微皱眉,一步紧跟着一步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却突然间眼前一黑,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鼻尖已经尽是医院里的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她的手上挂着点滴,护士姐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隐约浮现。 刚刚那长长的睡梦当中,白涵仿佛一直一遍又一边地听着一人叫着她的名字,还有那熟悉的如画般的眉眼,虽利,却也不是焦急与温柔。可他就如同是幻影一般的触摸不到,白涵就是想要开口应他,也张不开口。 再政研室,他的床边,不过那个熟悉的人,和那几句熟悉的唠叨而已。 “醒了?”白靖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微微上前一步做到了白涵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睡了两天,现在你终于舍得醒了。” “老白……” 白涵此刻已经不觉的难受了,历来在医院里面躺了几天之后,她除了口渴和胃空之外,都不会有别的感觉。 “这个生日你倒是过得不说,听你们小区的物业说,你大前天晚上因为没带房卡在门外面冻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进了屋子,可是真的?” “老白,这时候你就别骂我了。” 白涵苦笑不得地在床上摇了摇头,护士姐姐已经将她的病床摇了起来,小月和小潭两个人见她醒了也是十分的惊喜,又是递水又是给她送吃的的。远不似她哥哥的那般冷酷。 “骂你,你当我这么清闲,放着公司里的一大堆事情不管专以骂你为乐是吗?多大的人了,好歹也是小的时候进过冰窟窿里的,怎么区区冻一晚上,就能让自己病成这样……” 白靖宇的磨叨果真是一如既往,白涵老老实实地在它旁边吃着,甜粥咸粥一样都没有落下,此时此刻她心里想的,尽是关于那个人的。 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在家里的楼梯口处晕倒,那个时候家里出了她应该就只有棣辛一个。那她勇士怎样来到医院里的。 棣辛他几乎不会与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人 交流,更是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医院的存在。 那么此时此刻她能够躺在这舒服的病房里面被医生给救活,应该真的是一个奇迹了吧。只是他为什么会不在?若是他亲自送她过来的话,那么这两天两夜他又会在哪里呢?回去了吗?将他一个人给留在家里的话真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臭丫头,光顾着吃,一吃饭就发呆,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说什么?” “白先生,若是让你的下属看到你平日里也有这么多花的一面,应该会颠覆他们从前对你的认知的吧。” 房门外幽幽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整齐利索的脚步。白涵抬眼,正对上那中年人一双慈爱的眸。 太久未见。王杰,竟然是他。白涵的面色顿时就是一白,随即勾出一个略有些苦的笑来。 这个人他太熟悉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就好像是另一个她一般住到了自己的世界里面。心理医生这种生物,牵扯到的都是人们最痛的那根神经,随便带动的便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就算她以为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可是只看到他的模样,自己便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一样的感觉,想要朝他礼貌地打个招呼竟都不知如何开口。 “白女士不用担心,我不过是作为老朋友来看看你罢了。这里正好是我的医院,来你的病房也只是顺道。” 这样一说,白涵便觉得轻松多了。她之前还是从不知道这王医生竟然就在这家医院工作的呢。 “王医生坐。” 白靖宇此刻已经从白涵的床边站了起来,将位置留给了王杰,王杰则是十分绅士地摆了摆手,坐到了离她最近的椅子边上。他的目光深邃,虽然笑着,但是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眼前之人完全看穿,这样的一种敏锐还真不是谁都有的。 “小月和小涵,你们两个出去。” 白靖宇低声扭头,那两个人也十分乖巧地带上了门,病房里面如今百年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半年了,现在的白大演员已经如日中天,我一直想要找个机会看看,没有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王杰的这段开场白说的则是十分地客套。 “谁想得到呢”白涵无奈地笑笑,“我也不想自己要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再见到大夫?” “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白涵摇头,“刚起床的时候是在是饿的不行,不过现在也吃饱了,只觉得自己精神的很,便是现在出院也是很可以的。” “既是肺炎,怎么也得再好好观察一段时间的。”王医生笑着摇头,注视着她的模样就好像是看着一个慈爱的孩子,“听医生的话,别像你小的时候那般什么药都不肯吃了。” 说道这里,白涵无语地瞪了白靖宇一眼,关于她从前的那些黑历史,多半都是从她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嘴里说出来的。 “看样子白姑娘这段时间的休假,倒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快活。” “挺快活的。这次不过就是快活得过了头了,乐极生悲了而已。” “乐极生悲?”王杰一声挑眉,“总是这样大喜大悲的可不算好。” “这话没错,可我倒觉得,大起大落,总比一生平平淡淡的好……” “……”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段时间,差不多五六分钟吧,王杰终于笑着同她告了个别,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早就过了那段特殊的时期,白涵同他说话也不再如同一开始时候的小心谨慎。并不害怕他再看出自己有什么异常,所以那人前脚一走,自己便也舒舒服服的睡了。 白靖宇轻轻地带上了病房的门,随着那人的身影走了出去。拐了个弯,果然见他正在售水机处等着自己。 “王医生,你的脸色可不算好啊。”白靖宇虽然打趣,但心中的鼓点却是未停,“难道说……” “你觉得你妹妹这段时间的状况如何?” “她这一个月里倒是异常的开心呢。” “开心?”王杰皱眉,声音低沉仿佛与刚 刚病房里的知心叔叔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是那种说的多,笑的多,吃的也多的发自肺腑的开心?” “我觉得是。”白靖宇点头,至少这么多年,这仿佛是他妹妹心态最放松的一顿时光,“王大夫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刚刚病房里的她虽然面色憔悴,但状态也还算好,话也还多不是吗?” “照理说,最近的种种局势,女子队失利,无人代表国家参战;而这段时间关于她的舆论也并未有过停歇,怎么会……” “可是只是她放宽了心,不想关注罢了。” “不,不对。”王杰摇头,“对她来说,有些事情,就算是将来真的彻底完全融入进了新的生活也不定不会停了关注。她若不是真正的放心,便会一刻也不停的继续为难自己才对。” 王杰所说的,白靖宇倒也并非没有想过,此刻又听他重提此事,不免更加紧张了半分。 “你既然是他的兄长,可有好好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王杰渐渐压低了声音。 “太多的关注是不可能,但是您让我做到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如数做到。”白靖宇如实答道。 “那您可有听过你的妹妹最近说过什么怪话,提起过什么怪人?” “怪话?怪人?”白靖宇再次皱眉。 “说明白些,您可有觉得你的妹妹,最近产生了很么奇怪的幻觉?” 幻……幻觉…… 白靖宇的脸色顿时便是一僵,整个人就如同窒息一般愣在了当场。 第34章 突如其来的绯闻 白涵几乎如同木头一样在床上躺了又是三天。准确的说, 她几乎是被“幽禁”在了这个全城最豪华的单人病房里面,她除了每天有必须要打的点滴和必须要吃的药之外, 简直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生病的人。 烧也退了, 头也不疼了, 胃也不烧了,能走能动能跳, 可是她那个娘一样磨叨的哥哥, 竟然非但不让自己出院,竟然连手机都不肯给她,一天里的电视和小说也只让自己看不超过三个小时, 分明就是吧自己当成了个病入膏肓的老年人般看待。 这几天里, 他唯一做的一件让自己舒心的事,就是没放什么多余的人进来, 除了那熟悉的几个,陈结生冒着被教练臭骂的危险溜出来看了她一次外,倒也没见过什么特殊的人。 她现在唯一心焦的不过就那一件事,奈何她只要出不了这个房门,便永远无法有什么进展。她甚至不止一次地动心将棣辛存在的秘密告诉小月和小潭她们两个。老唐出差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可是小月和小潭还对棣辛的事情并不知情。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一直联系不少那人的话, 她怕是真的一个觉都睡不好了。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牵挂”,她长到今天也是极少体验过的那种牵挂。 “白姑娘,这几个月来,休假休的可好啊!” 终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打破了这几日来憋屈到死的平静,那一瞬间,白涵几乎没有从病床上面弹了起来。 来者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西装,头发整齐地扎着,看上去无比的干练。可就算穿着如此,也仍然难以掩饰她眼眸中的大气还有洒脱,淡淡的妆容在她原本就万分精致的小脸之上如同是画龙点睛,却又丝毫不显得累赘。 “阿苓!” 白涵尖叫,早就已经听闻了靖涵娱乐这个最了不起的白金主编,那个是她哥哥废了九牛二五之力才从别处挖来的天才编剧。白涵当初糊里糊涂的入这行时,便在网上与这个人取得了联系,她的照片白涵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现实中的见面,这却还是第一次呢。 “阿苓,你怎么来了?来竟也是空着手来,真是白瞎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 “你若是真的想要礼物,让你过个将你住院的事情曝光,明日里你的粉丝就会送上一卡车的礼物过来,让你拆到手软。” 程苓倒是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病房里的沙发之上。 “看你这个气色,倒是恢复的不错。” “嗯。”白涵点头,“若不是我那个哥哥事多,我怕是早就可以出去了呢。” “你那哥哥财大气粗谁都知道,想要买下这医院于他而言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你若是不能学着哄他开心,他便是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都有可能。” 程苓打趣,一边从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摞白纸。 “算了,不说这些用不着的了。听说你最近闲的发慌?”程苓挑眉。 “可不是么。”白涵点头,一把接过了程苓手中的东西,正是她前段时间听白靖宇说起的那个剧本。 纵然是靖涵娱乐的一线演员,当今顶级的流量小生,都以能接到程苓总编的剧本为荣。白涵若不是同她有着一段时间的交情,就算是有她哥哥在身后撑着,怕是也很难这么短的时间就亲手接到她的剧本。 不过有件事情白涵已经想了很久,这便是她迟迟都未给程苓和哥哥答复的原因。 “你现在看到的是完整的,接不接由你。我该做的都已经完成。至于什么后期的筹备,我都已经不在乎了。”程苓笑着眯起了眼,“这完整版的剧本,本来是你哥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的礼物,不过可惜我前段时间出国耽误了一些时日。只写好了粗略版的。你哥哥便说他不急在一时,毕竟你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复出的意愿。” “阿苓,你说这个角色如果不是我的话,换做另一个女演员应该也能演得很好吧。” “你不想演?”程苓好像对于这个结局倒也没有过多的以外,“虽然我的剧本一向是按照心里的人物设计,不过你若不演,换做别人额无所谓。只是到时候我不跟剧组了而已。你也不用过于自责。” 程苓笑着拨开了盘子里的橘子,之间白涵的指尖轻轻的在那薄薄的一页页指上游走,眸中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幽深。 “阿苓,如果我真的想要一直待在这个圈子,你说现在的我,究竟该有多激动啊。” “若是一直停留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世界里面,就算做的再出色又有什么用呢?”程苓咧嘴笑道,“涵涵,我还是那句话,做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那在阿苓姐姐心里,什么才是真正的做好自己呢?”白涵“砰”的一下合上了面前的剧本。 这个问题,她其实已经想了许久。 “便是不计后果,只为初心与当下。”程苓的回答倒甚果断,“至少在我看来便 是如此。” 不计后果? 白涵站在她的面前,长长呼了口气。 还有就是只为初心? 初心? 她的初心…… 程苓仿佛丝毫不急着等待白涵一个是否接戏的答复,她一向是一个潇洒自如的人,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已经心满意足。论生活态度这一点她活得倒是远比白涵通透百倍。 白涵却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初心还有当心,只因程苓走后不久,白涵便从贴身助理小潭的口中,听说了一件自己打死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把接过了小潭手中的平板电脑,果然,现在的热搜前十,爆的几乎都是那两个人的话题。 “小月和结生?”白涵惊得几乎花容失色,“那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我刚刚也打电话问过了小月,说来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小潭的语气透着一丝焦急。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一件小事。花滑界的第一王子,在流量界的话题远不输与那些正当红的演员。而小月却是靖涵娱乐里面有念头的员工。当年恶事没少跟着自己出息各种各样的代言活动,贴着的也是“白涵助理”的标签。再加上自己本省长得争气,倒也算得上是个小小的网红。 暂且不提自己与陈结生的那段“过往”,就单说那两个人的特殊身份,能够迎来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也不难理解。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小月和陈结生两个人的意思。”小潭匆忙解释。 “你是说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在一起的迹象。” “陈结生何等谨慎的人,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开。不过是几天前小月上班回家的路上,碰上了林安婕。” 林安婕…… 一提到这个名字,白涵只觉得恍然有一双黑乎乎地双手抓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朝着一个奇怪的地方带着。 “林安婕因与小月同在一个公司工作,又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算是熟人,所以两人见面就干脆聊了起来。小月自然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沟通,奈何一时半会却没法推脱。聊着聊着,便听说那林安婕一会儿要去思雨饭店的会议室开一个新剧的发布会来。快到了时间,两个人的聊天才算结束” 这么听来,林安婕之所以找她,多半怕是想要气她。演员这行的工作和别的课不大一样,一向是越忙的越得宠的。白涵她是白靖宇的妹妹自然无所畏惧,但是白涵的助力就不太一样了。若是她“不争气”,她迟早有一天得想着为自己另谋出路,不然将来就是喝西北风也难免的,更别说“仆凭主贵”了。 “可是两个人分开之后,小月越想越觉的不对 。这思雨饭店,小月原是总去的,即便是涵涵你休假的这段时间,小月也为了白总安排的媒体合作大大小小的跑来不少的饭店。这思雨饭店的会议室,好似那些天里刚好是在装修的。便是真有她不知道的新剧发布会也不会选择在那里开?只是林安婕又为什么要撒谎呢? 小月越想越觉得不对,便索性打了个车跟了过去。直直地上了六楼,那里是从前经常举办发布会的地方。确实是在装修无疑。只是她也没有看到林安婕的影子。” “这就怪了。”白涵一边急速地刷着微博,一边皱眉。 “无奈,小月只得转身回去。岂料自己没走出去多远,就碰到了陈结生。可巧他也说自己是刚接到经纪人的通知,来这里参加一个发布会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更巧的是,他们两个人才不过刚刚见面,寒暄了两句,便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窝蜂的记者,扛着大批的摄像机便闯了出来。一男一女,全都算是公众人物,在一个大饭店的‘非公共场合’公然约会,他们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的。这件事情,便是什么也没有也硬是被生生说成了真的!” “可事实上,不过是另一个人想要借此机会,和陈结生捆绑销售而已。” 白涵听到这里已经全想明白了,林安婕啊林安婕,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以为凭着媒体和镜头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成全你和陈结生的这段好事? 说来白涵虽知这林安婕虽然只是看似老实,实则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却并不知那人竟还存了这样的一个心思。也不知是虚情还是假意,她是真的早就看上了那个她原本配不上的人,还是不满足于自己在娱乐圈中的现状,想要借着那人的话题让自己更上层楼。 可惜了,可惜。她若不是在见到小月之后说出那样的话,如若不是让小月在那个时候起了疑心。后来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如何,这阴错阳差的新闻报道,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小潭,莫着急了,这件事情或许并不真想我们说的那般无中生有。” 长叹了口气,白涵仰头靠在了抱枕之上,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现在公司里面为压热度都快炸了锅了,你怎么说这件事情未必就是无中生有?” “是与不是,怎么也得问问小月和他的意思才是。”白涵扭头,“小月对我们结生的心思,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我的姑奶奶呦,就算是她真有那个心思,也绝不敢惹这么大的麻烦啊。”小潭长叹一声,“陈结生对你的那些心思,怕是全世界都看出来了。而小月呢,靖涵娱乐中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罢了。换做是平时,他们二人若是想要结合便十分的不可能。现在更是面临比赛的最终时期……” “该解决的事情迟早是要解决,更何况谁说我们小月配不上她了?” “涵涵!” “媒体记者们,向来写的都是他们想些的故事罢了。你且回去告诉小月,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终身遗憾。” 白涵一字一句,咬了咬牙。 “我现在是没有通讯工具,若是有了,必不会劳烦你废这样的事。” “可是涵涵,这样行吗?” “所谓做好自己,便是不急后果地,做好当下,维护初心。这后果没有什么,我们承担的起。但是错过了一杯的后悔我们可是承担不起的。” “这些话,是谁交你的。”小潭哭笑不得地摇头。 “程苓。”白涵倒也毫不避讳,“我自己虽想不明白,但是刚刚一顺口,便说出来了。” “罢了罢了。”小潭摇头,“不管怎样,你让偶转告小月的事,我告诉她就是了。” “那你快去。”白涵催促,“对了,一会若是见到我那臭哥哥替我稍句话给她,若是将来还想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我的话,让她明天就来给我办理出院,我是真真一天都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放心,刚刚来的时候白总应和我说过了的。”小潭笑笑,“刚刚忙着说小月的事我一时忘了,涵涵你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呢。你的东西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捎给你的。” “真的?” “真的!” 第35章 和暴君郊游 在病房里的最后一个晚上, 白涵激动的几乎睡不着觉,负责人的护士在她的病房里面走了足足三回, 白涵终才闭上了灯, 躺在床上发起了呆来。 太久没有这么轻松过, 她也是太久没有面对那样的一个问题了。何为初心? 于小月而言是陈结生,于老唐来说是他的家人还有孩子, 于小潭来说是她蒸蒸日上的事业, 于程苓来说是她自己的洒脱和坚持,于陈结生来说是否还是那看上去遥不可及实则又是近在咫尺的领奖台呢? 白涵只有一颗心,它只属于白涵自己, 她能过穿过别人的皮囊去看他们想要的人生, 为何就偏偏无法看穿了自己? 右手好像是被一双温热的手紧紧握住,白涵没有睁眼, 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先是另一只温柔的大手搭上了她的额头,随后她隐约听到了一声轻笑,紧接着,冰凉又柔软的嘴角轻轻覆上了她上额,她的眉头, 她的鼻尖,一点点往下, 紧接着…… 白涵终于睁开了眼,伸出了手来,一把贴上了他温柔的唇。 “棣辛,够了。”白涵轻笑, 眼睛弯成了一道漂亮的弧。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没人看到你进来么?” “偷偷来的,没人看到。” “这么多天为何才来?” “你的屋里一直有人。” “那你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接你回家。” 棣辛温柔的应着,“涵涵,这里就只有一张床,没有一条长沙发的” 周围的空气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冰冷,白涵憋笑,咬了咬牙轻咳了一声。 虽不作答,但她的身子却已然朝着靠窗的方向挪了一挪。 棣辛心领神会,轻轻地靠了上来,小小的一张病床顿时就变得格外的拥挤,却又分外的温暖。 “棣辛,你记住了,就这一次。” “你从前还说过不让我进你的房间里呢。”棣辛憋笑。 “你下去!”白涵低声嗔道。 “我不。”棣辛咬牙。 从醒来到现在,五十多个小时,三千多分钟的时间,将近二十万秒。 “棣辛,明天,我就回去。” “我刚学会了一道新菜。”棣辛笑道:“别想多了,是我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赔罪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容易被人误会。”白涵无奈摇头,其实对于他,她已经有着说不上来的感谢,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涵涵,你终于要回来了。” “是啊,要回来了。” 许久之后,白涵长叹口气。 天上的星星明亮,星星点点,他们未拉窗帘,所以此时的他们躺在床上,尚且能够看到外面的星星,很美很美。 “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呢。” “涵涵,想不想做点稍稍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 白涵扭头,那一刻二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的几乎能够感受到他们二人的呼吸。 “如果你说的是那种那别的事,那我告诉你……” “涵涵想不想到一个不同的世界中去。”单纯的“孩子”终究打破了白涵脑海中那乱七八糟的画面。她顿时只觉的老脸一红。 “回你的世界里吗?”白涵迷迷糊糊地想了又想,“可一旦回去,你就是王……” “不。”棣辛摇头,“我不回去,只是一同去一个没有摄像,没有记者,也没什么人认识你的地方。” “这世界上竟还有那么轻松的地方?”白涵低声浅笑。 “自然有的。”棣辛点头。 “只有我们两个?” “只有我们两个。” “那明天就走如何?” “好。”棣辛浅笑,“你说明天,那便明天。” @。@ 惬意潇洒,无忧无虑。 那真的是一个没有摄像,没有媒体,什么都没有的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独好。小小的村落就好像与世隔绝一般伫立伫立在这城市的一端。这仿佛是一片不会被外界打扰的净土。 陶渊明曾经写下一篇脍炙人口的《世外桃源》,白涵心想,他眼中的人人平等,人人劳作的世界大抵就是如此吧。蓝蓝的天,飘着几朵清澈的云。 她也不知道棣辛究竟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白涵自小长在这座城市,国内外的各大旅游景点她从前也去过一些,竟不曾想到这个做大巴车才不到两个小时的室外,竟然就这般的别有洞天。 “二位看相貌,可是城里来游玩的?”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带着乡音的中年妇人,见白涵与棣辛二人衣着干净的席地而坐,十分友好地走上前来问道。她看样子是刚刚从山里劈柴回来,面颊被这强烈的紫外线晒的通红,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 白涵笑笑,心道在这个地方果然没人知道她啊。或许有些事情真如书里所说,人们根本无需费尽心思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喜好,只因得不到的皆为最好。 “的确是来这里游玩的。”白涵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只是刚刚下车,正打算再这里吃点东西再去玩闹。” “小两口出来玩儿啊!看着就让啊人羡慕。” 一句话让白涵的表情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可当她猛然想到这样的话棣辛便是听与不听也没有什么分辨,便随便地尴尬应付 “我们这里山好水好,确实常有城里的人来这儿玩的。只是眼前到了冬天,不知你们今晚打算住在哪里?” 住?白涵愕然。 “怎么,难道你们大老远的来了,不打算留在这里多待几天?” “大娘,其实我……” “的确是要多住些时日。”棣辛竟然抢先了一步答道:“只是我们出来的急了,没有事先找好客栈。不知您哪里可能让我们应付一下?” 靠,白涵咬牙。她哪里想到这一次自己一大早的来了竟然还不让自己当天回去。棣辛他明显就是临时起意。可他真当这里还是他的大商,这年头即便是农户又岂会随随便便将陌生人带到自己的家里过夜的。 “两位肯来,那真的是最好!” 哪只这大娘竟是分外地上道,十分热情地上前了一步笑道。 “正巧我大儿子上了大学之后,有一个房间就一直没有人住。眼下到了年底。倒也是在是冷清的很。” “大娘,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麻烦了。” “不麻烦。”棣辛又一次抢话,竟还面带笑意,“大不了我们为也为他们做上衣着好菜作为回报。” “如此甚好!” 身后的两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拍起了手来,她们好像也是好久没有看到新鲜客人了呢。 “这……”白涵有些无奈地掏出手机。 “别看了,跟他们走吧,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棣辛一把牵过她的手腕,朝她挑眉轻笑。 大娘看着他们那挤眉弄眼的小表情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又意味深长地笑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些天的饭就由你们来做,食材便有我们提供如何?” 好像达成共识一样地拍了拍手,白涵顿时只觉得自己是柜子里的玩偶,就这么生生地被人丢到了大山里来,竟还没有一丝防备。 第36章 一吻绵长 若说做饭, 白涵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加在一起怕是会的也不超过十样,多半还都是那些清汤寡水自己都不可以吃的。她可不愿意在这里的农户面前丢人现眼。棣辛这般草率地同人家商定, 分明就是讲自己往火坑里推, 然后自己做个甩手掌柜。 那家伙, 一个月前可是连个柠檬都能切个满地都是的。 白涵一边无奈地在地窖里面搬着东西,一边咬牙, 这混蛋, 口口声声说地他们两人负责他们一家的晚餐,可他根本…… “涵涵姐姐!涵涵姐姐!涵涵姐姐你的男朋友好厉害啊!” 哪只自己尚未走进厨房,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就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她的身边, 围着白涵打转。 “什么厉害?”白涵轻轻地抚摸着那两位的头, “你可不要指望我们两个的手里能做出花来啊。” “姐姐不会,可是哥哥会啊!” 个子高的那个一眨一眨地看向白涵。 “他会?”白涵苦笑。 “你不信去厨房看看, 都已经做了好些了。” “啊!”白涵一惊,猛地一下撒腿就跑,正撞上了厨房里面正忘外面端菜盘的棣辛。红的绿的热腾腾的竟然分外好看,若是没人提起的话谁用能够想到这是出自他的手笔。 “棣辛,你怎么……这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怎么, 不相信吗?”棣辛挑眉,十分自豪地朝她笑笑。 谁能信啊, 千古暴君才刚被她调教了几十天而已,此刻就能做出这一桌子的菜肴。这要是在他的大商传了出去,那还如何得了,这怕是要记入千古史册的吧。 “涵涵, 你也说过,人都是会变的。” “呦,姑娘来了,快点坐下,尝尝你男朋友的手艺。”大爷和大娘此刻也都端着碗筷从厨房里头走了出来,见到白涵一脸热情地笑笑。 大家都是面朝徒弟背朝天的老实之人。 笑起来也是格外的淳朴。一点都不像那种会偷奸耍滑同别人开玩笑的他们。 白涵吓得一把将大娘便拉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棣辛转身再近厨房,伴随着里面“霹雳哗啦”的热油飞溅的声音,白涵低声趴在了那大娘的耳畔。 “他……你们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帮他?” “帮?他一个人在厨房里面胸有成竹的,用不着我们。”大娘的乡音很重,声音不低,白涵却也能够听得清楚。 “那他做的东西大娘可有尝过,能吃?”白涵双目明亮,声音却有一丝丝的颤抖。 “好姑娘,我与你大爷都尝过的,要信得过你男朋友啊!”大娘的语气似是透着十二分的不解,“莫非你男朋友做的东西,你私底下进过一次也没吃过吗?” “我……”白涵尴尬地咬了咬牙,竟也不知该说些其他的什么,“算了,就当是以身试毒,我今天还偏偏不信这个邪了。” “姑娘在说什么?” “没什么。”白涵摇头,顺口便转移了话题,“我刚刚一直在外头转悠,心里竟有些放不下这地方了,只是不知这里一户户的居民,都如同大娘您这样的淳朴,会经常招呼外头的人来自己家里的吗?” “哎呦我的傻孩子啊。”大娘苦笑不得地牵过了白涵的手腕,领着她走到了外面,“这个地方,山清水秀,大家可以自给自足,又无贪念。日子过的快乐,自然淳朴。可到底,我还是想要养活几个孩子上学念书。该考虑的事情,是一定会考虑的呀。 ” “大娘这话……” “傻呀,你男朋友瞒着你,你也应该心里有数。现在这地方,真正不图回报之人又有多少。我们乡里人淳朴自然不会收太多钱,但我们也是往外面贴了广告和挂了自己的招牌的。” 乡间体验户?白涵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半拍,顺带着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我们此处并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却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能保持我们最原本的样貌。正因如此,你们可以体验到我们家里最真实的生活,不是很好?” 嗯,自是很好。白涵点头,心却已经不在这边。 这个傻子,说好了只是临时起意待她来这乡野之间散散心的。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字都不认识几个,竟然开始找起广告,琢磨这种折腾人的事情来吗? 白涵心里无数次暗骂他是个傻子,心中却又仿佛酸甜苦辣咸的交杂。 @。@ 度过了一个极度悠闲的下午,这期间,小小的屋子里面坐满了一大家子的人,大家吃着刚从外面拿回来的野味快活的仿佛得到了老天爷的独到偏爱。 那两个姑娘像是很喜欢白涵,一有空闲便缠住白涵不停的聊天。她们二人虽然都是瘦瘦小小,却又十分可爱。说起话来也是甜甜糯糯的,白涵她很是喜欢。 “小丫头,你们长大之后要干什么啊?”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大人见到了孩子都要问的,答案几本如出一辙。 “我想将来走出这里,上大学,像大哥一样。” “那妹妹呢?” “我想留在这片土地,永远都不出去。” 这话白涵却仿佛是第一次听过。 “永远都不出去?”白涵挑眉,“你周围的同学,也有和你一个想法的人?” “就我一个。”妹妹摇头,“我想留在大山里面,永远地陪着阿妈和爹。” “那他们呢?你就不怕周围的人会说你没出息,没长进吗?” “我爹说了,人这辈子,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便好。其他的都没什么的。”小姑娘重重地一字一句道:“反正家里三个,总有一个是要留下来的。他们两个都喜欢外面,可我偏偏就喜欢这里,没事看看蓝天,耕种土地,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我和家人开心才最重要呢。” “……”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棣辛似乎也不想这一天来只坐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面说笑,便应了那大爷大娘的提议,床上了厚厚的衣服,打着手电,与白涵二人走到了外面。 “下雪了。”白涵伸手,接住了天上飘落的雪花。 她此刻早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他,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 “涵涵……” “嗯?”他们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不知为何处的前方走着。虽然其后寒冷,但白涵只觉得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心智已经更加坚硬了起来。面对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风暴,已不再如当初的那般畏惧了。 “回去之后,你想要做什么呢?” “回去……”白涵仰头,“不知道呢,阿苓的剧本我还没有完整的看,我总不会这么一直休下去的。” “真要接戏了吗?” “趁着年轻,不然将来就算想要回来,又有谁会看我?”白涵苦笑,“不说我了,你且说说,未来的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帝王。是想看着自己的江山国泰民安,还是……” “我想成为一个能让心爱的女人快乐的帝王。”棣辛几乎是想都为想,“将山社稷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在乎的,是那些真正能让她变得开心的东西。” 周围的空气因为这漫天的冰雪变的异常的安静,漆黑的夜里,平静的晚风,静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和轻声的低语。 “涵涵,现在的你,够开心吗?” “吃你做的东西的时候我很开心,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很开心。” “他们都说我们两个是男女朋友,是何意思?” “男女朋友……”白涵垂下眼帘思考了片刻,“便是这时间众人中的两个有缘的人,聚在一起,互相喜爱。” “然后呢?” “然后他们结为夫妻,荣辱与共,生死不离。就像那屋子里的大爷和大娘一样,就算将来有一天老了,走不动了,他们也绝对不会嫌弃彼此,之图安稳和乐” “白涵,那我们可不可以成为夫妻?” “夫妻,那可是一辈子的情分,百年修来的机缘。棣辛,我们没缘分的。” 白涵冷冷地呼了口气,吐出一口白雾。 周围的风雪似乎更加的大了,伴随着鹅毛大雪,他二人缓缓地走到了一个山洞当中,找了个相对干净的位置盘腿而坐,这里倒是十分暖和,够挡一阵强风。 “你去哪里?” 见棣辛起身,白涵禁不住蹙眉,有一丝冰冷的心头顿时就仿佛空了一拍。 “莫急,我不过是想出去找点柴火烧罢了。”棣辛笑着扭头,朝她眨了眨眼,小小的山洞隐隐地传来他低沉又干净的回音。 “真要过的那么原始?”白涵无奈,“早去早回,莫要让我等得久了。” “我也可能会迷路。” “把你这话给我憋回去吧。” “是真的。要真是半个小时见不到我,你就回去吧。速叫大爷大娘出来找我。莫要让我冻死在这山林中间。” 月光衬得他的眸子雪亮,肌肤如雪。望着他的那一瞬间,白涵竟觉得有一丝的恍然。 “棣辛,你……” “走了。” “等等!” “嗯?” 电光火石间的一瞬,他的唇间多了一种熟悉的柔软和清亮。女子缓缓地踮起了脚尖,仰头,轻闭着眼,伸手扶上了他的脸颊,淡淡一吻,如梦绵长。 “别想多了,我不过是想要谢你这么长时间为我所做的一切。更不想在你我分开之前留任何的遗憾。” “涵……涵涵……” “做我三个月的男朋友吧。” “你说什么?” “我不亏待你,你尚且能够学会做出一桌子的菜来,我也能学。” “我不是说……” “快走吧,这冷死了。” 白涵笑着推开了他,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答复的时间。 “当心些吧你要是真的走丢在这山野间的话,我从今日起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也永远都回不去了。” 第37章 难忘的夜 那个夜晚, 终成为了白涵此生此世最最难忘的一个夜晚。后面发生的事情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走了,丢下了身上披着的最后的一件外套, 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转身便离开了她。整整两个时辰, 都不见踪影。 大雪渐渐地填满了面前的山丘,天地之间顿时就是一片雪白, 白涵所踏之处, 几乎蜷缩如泥沙般光滑的白雪。 棣辛说了,若是自己半个小时等不到他,她便要第一时间回到“家”去搬救兵的。可她偏偏就信了那混蛋, 留在这里等了足足两个小时。 唇间的余温仿佛还在, 白涵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后有些无奈地自嘲笑笑。 他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肯回来。是为耍她? 偏偏留了自己最厚的一件衣服在这山洞里面, 便是早就想到了要像孩子一般幼稚地放她鸽子? 傻家伙,换做是什么时候不好?去救他?她自己也很怕雪啊! 多少年为像现在这般一步接着一步艰难地踩在厚厚的雪里,心中的焦急,恐惧还有自责一时间焦急在了一起,她竟然每迈出一步都觉得无比的困难。 大雪已经封了大路, 她仙子能走的,也不过是面前这个不高却又十分难走的山丘。棣辛, 你说了要抱着厚厚的一摞柴火过来寻我,可你现在又在哪呢? 快回来啊!快回来啊! 狂风似乎刮的更加猛烈,她一阵疾跑,却很快又跌在了雪堆上面, 原本没有多远的“归家”之路,现在看上去竟然这般的漫长。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又会这般心急。是她想要他,想要救他?还是说此时此刻那围绕着信件上面牵挂的东西,就只有他了? 山丘之上,单衣青年冷冷颔首,淡淡地俯视着下面的一切,紧咬着牙关,手指也早已攥到了最近。衣着虽少,手心却全都是汗。 “我说你这是何苦的呢?”大娘缓缓地从地心的身后走了上来,“漫天飞雪的,她病才刚好,你便让她踏着这样后的大雪寻你,你真的忍心。” “非这样不可。”棣辛咬牙,“大娘,这步不走,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可以。” “什么可以?”大娘淡淡地抬高了音调,“我早知道她是白涵,因为脚腕出了毛病才在两年前的比赛上面失误。从那之后难见冰雪,你这分是在这么她啊。”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两年的时间还治不得的伤,不过是她自己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罢了。”棣辛的声音坚定,若是心焦,现在又怎么会有任何一人比得过她呢? 几日之前,她半醉半醒,在冰上那段短暂却又曼妙的滑行他怕是此生此世都决不能忘。这世上的至美不过如此,她自己又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世间之人,只有能让自己冲破了种种可能,种种枷锁,只有自己被压倒了极致的境界,才会发觉原来真正的自己,远比从前想象中的优秀。 漫长的黑夜当中,时光仿佛过的格外的慢。 大娘自知说不过他,虽未离开,却也未再多说一句。 近了,她好像又了一步。走的越紧,便能看出她的心急。 “大娘,你可愿意说服她回去?”临了,棣辛缓缓回过了头,一字一句道。 “她能回去?” “可以,但是需要我们众人的合力帮助。” 棣辛咬牙。 “她曾说过,之前的自己之所以会频道最后,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中国,有十三亿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她,等着她的这块金牌。” 是啊,两年前的他们,曾经多少日的朝思暮念,守着每一秒时间地坐在电视机旁,替她着急,替她心焦。 谁不希望她重新回来,便是那些与她无关的,甚至是那些抹黑她不肯让她好过的,难道会有那个的心中没有这份淡淡的执念,想要重新看她站到从前的那个领奖台上的吗? 她还年轻,她原本还没有到必须退役的年纪。可是再怎么样,她都已经在冰雪之上,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 真可以吗?便是此刻她再回去,也能像呢个时候一样坚强,压不垮吗? ————————— 那个晚上,他们每个人都想了很久,她回来之后,也哭了好久,气了棣辛好久,又独自想了好久。 雪地之上,她与棣辛相拥在一起的温暖死死地包裹在了他的周围。大娘和大业早就已经替她备好了药,她没有用,她有些期待从前的那股尖锐又刺骨的疼痛,这一次,她却迟迟未来。直到天亮。 书中曾有人说,这世上之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上天的一个又一个苦命的安排。生而为人为之受累,为之纠结。人们不敢去选,便是没有勇气承担这之后的苦果,他赌不起。 但是这世上还拍那片有一类人,如同拼劲了全力告白的小月,如同程苓,又如同那个想要永远留在那片大山上的姑娘。他们仿佛无所畏惧摆在他们面前的任何一个选择。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破釜沉中,也知道什么叫做“择而不悔”,“生而不愿。” 沉重的橱窗再被缓缓的打开,一尘不染,冰冰凉凉。她熟悉它,甚至超过了熟悉她自己一般。甚至熟悉的能够说出那上面共有多少个孔,系好的鞋带共有多少道折。 “想好了?” 舅舅的声音沙哑,这些年里,为了国家队的那群不懂事的孩子,他真的已经苍老了许多。 “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舅舅,我来不及再想了。” “跟了我,就要像从前一样没有好日子过了。” “从前那样最好。”白涵浅笑,眼底似有一阵湿热。 “我可不会纵容你的。” “舅舅若是真纵容我,便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冷面教练了啊。” 白涵笑笑。他只觉得那双正熟练地替他系着鞋带的手缓缓一停。这个一向经历了太多风浪的男人此刻看上去不过也是这般瘦弱,有些无力地颤抖着背。 “终于不用再拍那些脑残剧了。” “舅舅说什么?” “没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摇了摇头,“明天起,老地方见” “到时候就有劳舅舅指教了啊”白涵点头,露出了一个只属于她的治愈笑容。 她连夜拨通了程苓的电话,电话的那头正是白天,听到了她的抱歉之后,她沉默了片刻,轻吸了口鼻子。 “傻丫头,你可终于回来了呢。” “阿苓……” “冠军什么都无所谓,你等着我,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看你。” 长长的夜,却再不觉得冰冷。那一晚,她穿着厚重的冰鞋,躺在了床上,紧咬着唇,又是许久没有合目。 第38章 复出 三个月, 九十天。没有了老白平日里给她准备的保姆车,没有了被众星捧月的孤独与庄重, 一切都都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做她舅舅和舅妈的徒弟, 作为一个即将代表国家队出站的战事。早起早睡, 调整心态,极其严苛的训练日复一日, 休息了近两年的她几乎得不到任何的空闲。确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觉得活成了自己。 一首有一首曲子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制定计划再重新推翻。曾经的她挑战的是女子组里最高的难度, 现在却连最普通的三级跳做起来都十分的困难。脚上的伤上了冰面隐隐还是有些无力。并非是因为从前的旧伤,不过是因为她两年来的怠惰而已。 “涵涵,一点点来,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为难自己。” 白涵回到家的时候通常已经很晚, 但是无论多晚他都会在家里等他,便是通宵他也绝不会睡。 “哪有时间一点点来啊”白涵岁渴, 却也不敢喝太多水,无奈摇了摇头,“若非国际冰联给我们当年的三甲留了这张直通车的门票,我现在的本事怕是都出不了国的。” “那你可有后悔。” “走到了这一步,再怎么样都要坚持走下去的。”白涵摇头, “说句实话!这么多年。我从未觉得有一刻活得像现在这般充实。我似乎真的明白了阿苓的话。” “比赛结束,你想干什么呢?” “还没想好。”白涵无奈笑笑, “走一步看一步吧,退役也好,旅行也好,去你的世界里面周游也好, 现在的我只想登上当初失之交臂的领奖台。” “涵涵……” “蒂辛,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这是我的执念。可否助我完成?” 白涵面上虽问,心中早已明了,这个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闯进她生命力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在帮她。 “涵涵,我就在这等你。” ————— 三个月的时间不快不慢,她恨不得将一天的时间拆成三天来过。队里的人几乎全都知道她的状况,都拼了命地帮她。 陈杰生但凡稍稍得空便会陪着她一起训练。明明是为白涵选的曲子,他却跳的格外的熟。 小潭和老唐不止一次的也想过来帮她,皆被冰场的人拒之门外。在这种地方没人会把她当祖宗。她舅舅的那些铁腕纪律可是没人能打破的。 “棣辛,你说我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跳啊。小月和老唐我都不得见,哪有当初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一点点尊严?” “所以不想干了?”棣辛发了一个他刚刚才找到的捂脸表情。 “少跟我说那些废话。”白涵嗔道:“这么大了,输得感觉我已经体验的够够的了” “涵涵,别怕。” “我怕什么?”白涵挑眉,“可别忘了等我比赛回来,你要亲手给我做红烧肉的。” …… 草草地过了一个春节。这次前往加拿大的队员都已经全部定了下来,女子单人花滑指派出了白涵一人。靠的也不过是张直通车的门票。 他们一行十二个人,算上几名教练全花滑队共派出了整二十人。这倒是个吉利的数字。 记者和媒体早就已经围堵在了机场周围,一半是为了陈结生,一半也是为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小道消息。 “白涵,果然是白涵!她复出了!” 乌泱泱的人群扛着话筒还有摄像一股脑的围了上来。到底是群体育记者,白涵完全那就可以应付的过来。只听她们没完没了的问着,自己只是全部在意的笑笑。这让人看来极其魔鬼的死亡训练,却意外地使得她的神态与状态都拿到了一个意料外的极致。 “白女士,请问这么长的时间你一直有在秘密训练的对吗?” “听闻女子队在预选赛无一晋级。白涵女士是因此靠着当年留下来的入场券参赛的吗?” “请问您是否有信心进入决赛,并实现您当年现在最高领奖台上的梦想。” “您当初不是已经宣告过了退役,怎么今日……” “她什么时候说要退役了?不过是这些年来你们脑补出的故事而已。” 幽幽的声音响起,虽然低沉,但是就算是在这样嘈杂的地方也让众人听的清楚。因为伴随着他的开口,周围的姑娘都是一阵尖叫。 “白……白靖宇!” “是他,真的是他!” “阿!” 追星少女们一阵高呼,媒体们的零头瞬间就转移了方向。就算都是专业的体育记者,也抵不住白敬宇这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物。他一年出境的几率并不超过十次,却无论在哪都能引起圈子里的剧烈轰动。 白靖宇自然无视他们,目光幽深,单单透过了人群同那双熟悉的干净眸子四目相对。他浅浅笑笑,笑容甚暖,让对视那人的心瞬间便更加安定。 涵涵,不管怎么说,很高兴你能回来。 他在心中安叹,深呼了口气,片刻之后他转过了身。未多说什么只言片语,待媒体们都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二十个身穿中国红的他们已经过了安检,踏上了属于他们的荣誉之路。 ———— 她曾想过自己已无数方式重新回到这个冰面之上。对着全世界的摄像头和观众,对着所有真正在乎她的和那些实际上只是为了看她笑话的一个又一个的观众,大大方方地如同一只骄傲的天鹅一样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不顾结果,只为向前,跳上一首只属于她自己的贝多芬来。 她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竟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初赛的成绩跟自己所料的倒是不相上下,尽管白涵的突然复出引爆了全球的体育头条,她却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既往的沉稳,最终在五十个参赛者中以第六名的角色进去了决赛。男子组的比赛□□有两人入围,皆在意料之中。 有了白涵这个突然杀出的黑马,像陈结生这样万年第一的竟也没有拿到头条。枫叶国的春天尚未到来,白涵嗦着一个小小的冰棍,冷风当中倒吃的肆意。 “这个结果还满意吗?”舅舅的模样看上去以不如头两日的那般沉重,好久以来,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站在白涵身边心平气和地同她讲话。 “舅舅满意,我就满意。”白涵笑的像一朵花。事实上对于她的这个名次,各大的媒体褒贬不一。有说她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股灵气,也有人说对于一个常年休假在外早已转型休假的人来说已经做到了够好。 二十四人晋级,六人一组按照她们各自的成绩分成四组的话,白涵尚且能够被分到夺冠组里,争上一争也是很可以的。 可说到底自己的状态究竟如何,白涵心里是十分清楚的。根本无需旁人多言。 “莫要轻敌,涵涵我问你,五天之后,你是否真的想要拿下这个冠军。” “是。”白涵点头,并不欺瞒。 “女子组的竞争激烈,若想夺冠,我们就得按之前商定的将难度加到最大。尤其是到最后的自由滑,你整场多坐下来的成功录只有不到四成。涵涵,我可劝你提前做好准备。” “嗯。”白涵重重点了点头,“有舅舅在,我怎样都能安心。” “臭丫头你这时候拍我的马屁可没什么用。”舅舅无语嗔道:“吃完这根冰棍噶安快给我回去训练,你要是想拿冠军,就给我好好的整。你再上台一个紧张王地上摔,那砸的可是我和你舅妈的招牌。” “舅舅放心,您的招牌有陈结生在一日就坏不了。”白涵浅笑,“更何况您还记得您曾说过,我是这世上最适合跳贝多芬的人吗?若真不行,不便是降了难度也,也定不会侮辱了这只曲子的。” 失而复得的总是格外的珍贵。现在的她尚未想好今后的路,留给她的机会却已经没剩多少。 她想求金牌,却更想求一个心安,一个没有遗憾的心安。 第39章 夺魁,心安 男子组的决赛比女子组要早上一天, 陈结生夺冠虽然已是意料之中,但是此时此刻大大小小的国际报社和网络传媒也都纷纷将他推上了头条。这对于刚刚二十一岁的他来说仿佛是到了人生的巅峰, 再也无人能够跟得上他的脚步飞驰在那光洁如玉的冰面之上。 媒体的镜头终于不再时刻对着白涵, 而是疯了一样地扑倒陈结生的身边。白涵自然是为他高兴, 却已不适合再出现爱人和一个公众场合。 凌晨一点,她也未睡, 说不清是因为即将登场的兴奋, 还是自己终又一次不争气的紧张,甚至不自觉的,就连自己的双腿都跟着抖了起来, 长时间的劳累使得她的叫上似有复发之势。舅舅和舅妈也有些紧张自己的问题, 虽然面上不为所动,实则也是暗中调整了她的作息时间, 私下的临场训练少了大半,心理疏导倒是越发的多了。 “唉,真是没用。” 她站起身来,取过了药片就顺着杯水喝了下去。她缓缓地在沙发上面做了下来呼了几口长气。正巧此时传来了微信的提示音,她打开看看, 竟是一段他发过来的视频。 白涵轻轻地将它点开,随后瞬间僵在了当场。宽阔的冰面远比她在冰场里的粗糙。却围着一圈又一圈浪漫的蜡烛。冰上的女子好像有些醉醺醺的, 穿着那双一看就不是十分合脚的冰鞋。 没有任何音乐的背景,但她却能够在心里感受到那熟悉的旋律。没有过多的技巧,跳跃。可她却偏偏就如同这夜间的精灵。冰刀落在冰面之上打下漂亮的冰花,所过之处无意不是一阵疾风。 十余年了, 反反复复看了那么多关于自己在冰上的录像,她还从未见过有那一段如这段这般特别。它更像是一段月下的舞蹈,陶醉,忧伤,却又满怀希望,仿佛每一个挥手都是故事,远不似寻常的那般生硬。 这真的是她,这当真是她? “涵涵,还没睡吗?” “什么时候录的?”白涵飞速地打字回应,“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干了这样的事情。” “生日那天,你喝多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方应道,“明天就要比赛了吧。” “嗯。”白涵顺便发了一个表情,“电视上面会有我的转播,到时候你记得看我。” “好。”缓缓地回了那一个字,白涵却是等了又等,“比赛结束,你会很快回来的是么?” “当然。”白涵禁不住笑出了声来,“有你等我,我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只现在恨不得飞回你身边去才好。” “不紧张了?” “谁说我紧张了。”白涵反问,“明天,你就等着我再冰面之上大放异彩,惊艳四座吧。” “我相信你。” “信我就对了!”顿了一顿,白涵又发,“对了,等我比完了赛,来机场接我吧。” 许久没有听到回音,白涵有些无奈地将手机甩到了地毯上面,前前后后点开屏幕又重新摁灭。直到自己实在困的不行,才闭上了眼。 那一晚上,她梦到了很多,很多…… ————— 女子组总决赛的那天,观众席里坐满了人,清一色的五星红旗与中国红挂几乎铺满了加拿大的这座小城。白涵的出现对于数以万计的花滑迷可谓是无法言说的惊喜。男子组的比赛结束,他们的气势却是丝毫未见。齐刷刷地坐在了冰场的观众席上。 从那天早上起,凡是国内的媒体与报道,几乎全都在白涵的身后贴上了小小的无形红旗。一时间营销号、黑粉与死忠粉们也都停下了这一年来攻击的阵仗。不管从前信得过的还是信不过的,此刻几乎全都为她默默祈祷。与此同时,曾经用来洗刷她当年“幽会大夫”冤屈但是没有激起任何水花的文章也被顶到了热搜前列。 真相全被揭开,舆论的导向说变就变。可是现在的众人更关心的自然是赛场上的如火如荼。 陈结生有生之年第一次坐在了这样盛大的观众席上,程苓如约回来,她坐到了白靖宇的身边。 “她回来了,真好。” “是啊,从今以后,怕是再无人能挡住她的异彩了吧。”白靖宇轻轻叹道。 “看刚刚她上午的那段短节目的表现,夺冠应是大有可能。” “只要她想,就能做到。”白靖宇咬牙。 能够能来今时今日,对他而言已是足够,是否夺冠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十七点了,距离结束就只剩下二十分钟…… 场上的众人思科全都屏住了呼吸。 最后一名俄罗斯的选手退场,那接下来…… 熟悉的旋律响起,众人皆知,那是是贝多芬的《月光》。 “啊!”台下的人一阵欢呼。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最后一段自由滑 “最后登场的这位,我想应该是全场的人最关心的焦点了吧!”解说员的声音介绍到这几乎禁不住颤抖了起来,“白涵,一个不到十岁就在花滑界里出人头地的天之骄女!一个这些年里几乎拿了近三十块国际奖牌的童星少女。她没有退役!时隔两年,她重新回来,站在冰上,穿的是自己最爱的那双玉面冰鞋。这可,我想全中国人民的心都跟着一起揪了起来。” “看,哥哥,那就是白涵,曾经的花滑女王,也是咱们永远的花滑女王。” “我见到了,那个穿蓝衣服的就是她呀!” “母亲,你说我将来好好努力,能不能成为像白涵姐姐一样优秀的人呢?” “结生,是白涵!” “加油,加油!”电视机前的,网络直播前的,在场的,心中几乎都是这共同的几个字。 最后一步了,加油,加油…… 冰上的她清亮温柔如同月光。神情如燕,过而无痕。 冰上之人闭上眼睛,一圈又一圈地在这光滑的冰面之上旋转,像月光,像月光。 似有晚风刮来,烛光摇曳,皎洁的月光之下,她喝醉了酒。伴着这夜晚冷冷的月,她欲归去,欲归去。欲寻美酒,欲寻爱人。 眼角似有一滴清泪滑过。刀光剑影无情,舆论无情,世人无情如同一道道墙生生阻隔在了姑娘的变迁,可她终究等来了一双宽大的手,终于等来了那有力的肩。 “后外点兵三周跳!” “三周加两周半……” “成功落地!” “啪啪啪啪”掌声如同雷鸣般的接连不觉。 听不见,也看不着。她找到他了,他来接她回家了啊,家中有温暖的烛,有酒,有饭。 可是人呢,刚刚来接她回去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咦,你摆渡了我,可你又往何处去了? 人呢,人呢? 棣辛,你在哪里? “最后的一串联合旋转……” 音乐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然一停,场下一阵安静,悄而无言。几秒种后,众人凄厉,掌声雷动。 “堪称经典的表演,白涵,这个从五岁起便接触到了芭蕾雨冰刀的顾宁终于等来了最荣耀的一刻,那成为了月夜之下最完美的天鹅!她锁定了金牌,锁定了冠军!” “好,太好了!” 脚踝处的尖酸疼痛使得她未来得及向着当场的众人优雅的行礼便跪坐在了地上。观众席上飞来的闲话和大白几乎要将她团团围住。 累,很累。 疼,好疼。 可她究竟为何会这般痛苦。她曾多少次做梦都在幻想这样的场景,又为什么会在此刻这般的难过。 “孩子,做的很好,你快起来。” 舅舅不知何时也换上了冰鞋冲到了白涵的身边,一把大手将她扶起。白涵流泪痛哭,死死地抱住了舅舅的身子。 “好丫头,你竟然都会自己改变曲子了。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的心思替你排练了。” “舅舅……” 台下的欢呼伴着鲜红的国旗,迟迟都没有停歇。长达整整两年的等待终于在这最后的一刻有了结果。 “阿娘,你哭什么?” “傻孩子,我这是替你涵涵姐姐开心啊!” “这真的就是那天到我们家里来的涵涵姐吗?” “是啊是啊。”大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着,“这一切是她自己为自己挣来的礼物。可这礼物,到底是来的太晚了啊。好在,上天公平,该来的都它迟早会来。” 是啊,等来了,她终于等来了啊。 阿苓,你说过的,只为当下,不忘初心; 还有哥哥,你为了这一天怕是也已经付出了不知多少了吧。 小妹妹,大娘,小月小潭…… 对了,棣辛,你曾说过,他们其实一直都在等我回来,原来,他们是真的在等我!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铺上了这金色体育馆的外堂。 第40章 尾声:未曾消失的痕迹 长达整整三天的庆功与采访, 疲累与不真实感瞬间侵袭了白涵的周身。她和陈结生的所有画画视频都被顶到了体育频道的前列,甚至在点击率上, 白涵的还远超过了他。 说好了结束之后要好好地喝一顿酒, 白涵却整整喝了三夜。白靖宇以为她不想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想要全部替他挡下,白涵却只是平淡拒绝。 过去那些再痛苦的回忆, 终有一日能被时间至于让她笑着说出来。这一点, 白涵一直都是信的。 外国的无良媒体似乎是想要重提当年旧事,谁料未等白涵亲自开口,便已然被同行的记者怼了回去。 至于被问到她是为何从如日中天的演艺圈中退出, 顶着伤痛也要重新出现在这片冰场上的时候, 她也只是淡淡应到,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日子不久之后终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餐桌之上,白涵与陈结生二人终于实现了他们很久之前的约定,进行了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长谈。 下月果然听从了白涵的建议,在陈结生夺冠后的第二天说出了这些年来隐藏在心中的话。陈杰生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像他那样心思细腻到了极致的人其实早就已经看出了小月的心思, 可他终究不忍伤害。 “陈结生,直面自己的内心, 其实接受一个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放弃一个人也是一样。” “前者或许容易,但是后者……” “我与小月共事日久,就算将来不会再有机会我也一样希望她好。当然, 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涵涵,有一句话我其实一直……” “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都是朋友,你与我身边的人都能一切都好。” 白涵笑笑,又一次轻声打断了他。 “那……你呢?” “我?白涵挑眉,“有些地方我不会回了,但是有些地方,我会永远留下。” “永远?” “无法比赛,那就像舅舅一样,一声为了自己的喜好奋斗也未尝不可。总归我是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将来具体该何去何从,也无需去急着计较。” 时过境迁,仿佛只过去了短短半年。可是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白涵,却仿佛已然变了个人,她的神情,还有她的微笑。 从前的她也很爱笑,却极少能够笑的这般通透。她一项坚强,可直到现在他才看到这人身上那种别样的气质与光环,早已不似当年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多好的人啊,可惜到底不属于他。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你能回来。”淡淡地,陈结生开口笑道。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了。” “是啊,现在全世界的粉丝都在给你留言。我知道的。” “行了,在你面前我哪敢嚣张,我们还是快些吃吧。”白涵有些哭笑不得地笑着,“若没记错,单这顿饭你已经等了足有半年了呢。 白涵低头,紧握住手机,那条早在三天前发出去的消息,至今依旧没有回音。 @。@ 飞机落地,白涵没有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刚刚回国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应付,她便是归心似箭也不得已要先去公司处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 听说她在城西的那个别墅已经被人扒到了位置,好在没两天后她就要去东南亚暖和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倒不急着搬家。只是想到了那些繁琐的后续令她觉得有些麻烦。 重新推开熟悉的房门,多日未归,便是连自己家里的味道她都觉得有一丝的陌生。她手中拎着刚刚从外面买的两袋子的炸鸡。一股脑放到了茶几上面。 “棣辛?”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没有任何回音。 “怎么了。明知道我回来还偷懒不去接我。现在竟还躲起来了?” 白涵又接连互唤了数声,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白涵只觉得自己整个心跳都禁不住加快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她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如此着急。 她刚刚进门的时候为什么都没有拖鞋,一开始她走进来的时候究竟是在互唤谁的名字。 棣……棣辛。 她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的瞧着,一样东西接着一样东西翻着。不过是她曾经一个人住过的痕迹。她重新打开了储藏室了那间格子,又将背包里面沉重的奖杯放到了柜架上面最显眼的位置,注视了片刻,才缓缓走了出去 费力地推开了一扇重重的门,屋里的摆设十分的奇怪。与这间特殊地上了数十个锁的铁门一样奇怪。可是这房间究竟无她而言有用什么不同,同样几块瓷砖,四面白墙。 四面……白墙…… “白涵姑娘看什么呢?” 有些熟悉的语调在白涵的身后响起,白涵回过头来,正对上了王杰医生照明灯眼。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来见她的是同一个人,但又好像并非同一个人。 “怎么哭了?”见他落泪,王杰匆忙地上前一步,“夺冠是好事,你到现在竟还在激动。” “大夫,我总觉得,自己好像……” “好像什么?” “您真觉得,我身后那只是一面白色的墙吗?” “当然,不然会是什么。”王杰一边轻轻按着那孩子的肩膀,一边将她送出的房间,还温柔地为她端了杯水。 “大夫,我好像真的……忘了个人。” “在你的人生中,又究竟有多少重要的人呢?”王医生笑道:"不过是你这段时间太紧张了。带你度假归来,便不会再有这种空空如也的感觉了,你要信我。” “可是……” “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所看到的?” 所看到的,白涵静静地垂下了眼帘,后脖颈处似有一阵疼痛传来,她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温暖熟悉的气息当中,白涵终于躺在了沙发上面老老实实地睡着,睡梦中的她就好像是一只温柔乖顺的白兔。 白靖宇缓缓地走到屋内, 见到沙发上的那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今以后,我想我们不必见了。"王杰笑着开口 "你说什么?她难道……" "是的。"王杰笑着点了点头,"这时间本不存在的东西说来都是虚幻,一时缠在人的身上,待时机到了,她终归忘的一干二净。" 说完,王杰变缓缓地站起了身。 "说句实话,他是我从医多年来见到的情况最复杂的病人,当初我说我心中有数,其实知道今日,我才能否真正放松啊。" “好在王大夫您妙医圣手。”白靖宇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一边随手丢掉了茶几之上印满了甲骨文的东西。 “错了。” 王杰摇头,“救赎她的究竟是什么我其实也不大清楚,不过我想,应该不止她自己吧。” “几时未见她睡的这般香了。” 白靖宇点头,缓缓上前两步,慈爱地看向的那个沙发上面此刻已经坠入梦想的姑娘。 也不知究竟是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涵涵……” 绿草地的那头,似乎有人正在互唤她的名字。微风拂过,伴随着阵阵花香。 这是? 姑娘心中诧异,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停。 “涵涵,快点。”对面那人柔声催促。 “暴君,等我。”姑娘笑着脱口而出,仰头迎向了暖暖春风。 (全文完结) 第41章 最后的废话 鱼丸说: 时隔一年, 磕磕绊绊,中间经历了好多事情和意外, 终于在这一个有点凉的十月里面步入了正轨, 完结了我来到晋江的第一本书。 感激的话说不尽了, 虽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但我依旧无比感谢支持过我和帮助过我的。并且会尽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 如果觉得结局过快或者没看够的, 请收藏《我的暴君》等待不定时砸下的番外, 预计会有十来篇左右,鱼丸已经在准备了,一边准备一边姨母笑呢。 同时, 另一篇幻言题材的甜文《神仙人您上座》已经开坑, 超甜我超爱,甜度高出《我的暴君》百倍, 已全部存稿,开始日更,一百万句入股不亏,不信你就试试,嘿嘿…… 总之谢谢你们的厚爱, 也愿你们越来越好,多余的话不多说了, 胸口比个大大的爱心。我去码字,阁下随意~么么~ (《神仙大人您上座》文案: 娱乐公司高级女白领程苓自小与众不同,会看到许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用了二十年才适应了这个设定,可她万万未曾想过, 自己本人竟然就是都市中的一个鬼神?! 一夜间的生活天翻地覆,而那突然出现的貌似狸猫心似狐狸又凶狠似狼的家伙,竟然是她的守护神使?!!<吃喝住宿都在她家,喧宾夺主反客为主,她还得伺候这个黑了心的祖宗…… 程苓只顾暗自抱怨,殊不知自己和他等这一刻,已经足足三百余年。 (这里有你们看不到的《暴君》番外,更有一对生来乐天派的腹黑妖孽。预设十万,非坑,放心入哦~) PS:该文设定类似《元气少女缘结神》,看过的小可爱应该知道有多甜了吧:) * 同写手另有一古言《嫡女安然》,也在同步更新,存稿很多很多所以不用担心双开留坑,这里我也贴上文案,若有兴趣,多多支持~ (本文又名《世子妃的真香定律》《腹黑世子的“诈骗”记录》,高高高高甜,微微微虐,HE) 圣上下旨,命楚家女嫁给夺命世子为妃。 作为团宠,全家上下空前齐心协力、绞尽脑汁助其退亲。 为有所成,楚安然更是连日捏造出了“纨绔”的名声,谁料: 一下赌坊,被他搅了; 二混酒巷,被他搅了; 三上青楼,又特喵的被他搅了! 楚安然咬牙,任他怎么紫衣翩翩,妖媚邪艳,风华绝世。 就这腹黑货,敢扰自己清净?她再见到定要生生将他剁成肉泥! - 然,两个月后,石榴花前。 “姐,你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一脸娇羞盯着窗外,想什么呢?” “想他……” 又过了三日,爆竹齐鸣,她携四十余箱嫁妆风风光光嫁到了王府,彻底沦为了他的掌中之物。 ---- 安然始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直到喜榻之上,那位爷优哉游哉的给了她答案。 “夫人莫怪我腹黑,本世子可是在你五岁的时候,就想到有今天了呢……”关注本文最新章节 - 请百度搜索“魔爪小说阅读器”或登录mozhua8.com下载最新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