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情侣都亲亲了》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别的情侣都亲亲了》作者:桔子冰凉 文案: 开朗热情年下攻×低调冷清矜持受 #校园小甜饼# 沈鹤白一直觉得,喜欢上直男好基友这种事,是没有结果的。 所以不敢表白,不敢接近,保持距离,默默疏远。 不料某一天,许诺言突然发现了他的秘密! 看着沈鹤白羞愤的脸庞,许诺言脑子一抽,突然问:“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到底什么感觉啊?” 沈鹤白回答不上来,但脸红的似乎快要燃烧掉。 许诺言莫名觉得,沈鹤白这个模样,好像有点过于可爱了。 于是他又有了突发奇想,眼睛一亮,建议:“要不,我们试试?” “啊?”沈鹤白一脸惊悚。 “试试嘛,小白哥。”男孩蹭到沈鹤白的身旁,用惯有的撒娇姿态央求。 沈鹤白顿时觉得原则彻底飞走,只能憋屈答道:“……那、那好吧。” 同时心里发誓,一定要坚守住底线,绝不沉沦! 没想到许诺言却率先上瘾,没多久就开始期待关系升级: “你看小树林里,别的情侣都亲亲了!我也想要!” 沈鹤白:……朋友,大可不必如此上头。 #校园小甜文##日更#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鹤白,许诺言 ┃ 配角:预收文【奶狗进化】求收藏~ ┃ 其它:预收文【天生富贵】 一句话简介:撒娇奶狗顶不住 立意:以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青春无悔,少年杨帆启航! 作品简评 沈鹤白一直觉得,喜欢上直男好基友这种事,是没有结果的。所以不敢表白,不敢接近,保持距离,默默疏远。不料某一天,许诺言突然发现了他的秘密,为了维护这段友谊,提出了尝试恋爱的协议。沈鹤白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坚守住底线,绝不沉沦!没想到许诺言却率先上瘾,没多久就开始期待关系升级,主动提出想要正式交往…… 本文主角一个开朗热情,一个低调羞涩,性格迥然不同,又被彼此吸引。全文篇幅不长,节奏轻快干练,没有过多误会和波折,却鲜活地描绘出一对小情侣在初次恋爱中的生涩冲撞,互动甜蜜有趣,让人阅完为之动容。 第1章 躁动 夏日晌午,烈阳焦灼。 S大校园的篮球场上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校内比赛,建筑系对英语系。一个是全员精英,一个是瘸子里挑将军,实力差距过于悬殊。 临近尾声,观众席上一边倒的全是给建筑系喝彩,连英语系那边的女子啦啦队也被建筑系的某个男生实力吸粉,见他频频进球,抑制不住地发出尖叫声: “哇!好帅!” “他腿好长啊!” “许诺言加油!” “……” 英语系的队员们打的一脸绝望,到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基本放弃了挣扎,比赛完全成了许诺言的个人秀场。 建筑系那边的观众席上男生比较多,情绪还算稳定,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跟许诺言同宿舍的三人凑在一起来给他加油,声音全被隔壁系的女孩子盖了过去。 孙友军忍不住感叹:“怪不得老许打的那么卖力,这么多妹子来喝彩,搁我也得拼了命的秀。” 杨昊推了推眼镜分析,“那不是秀,那是实力。” 沈鹤白见比分差距基本没了悬念,准备率先离场,跟两个舍友打招呼:“我妈给我打电话,这里太吵,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孙友军挥挥手,“帮我跟伯母问好,上次的大`麻花太好吃了,希望下次还有!” 沈鹤白抿嘴笑了笑,起身离了位置。 口哨吹响,比赛结束,许诺言被队友簇拥着回到休息位上。他习惯性回头要水,却只看见孙友军和杨昊两人坐在原处,大眼瞪小眼。 孙友军试探着跟他击了个掌,“加油?” 许诺言无语地收回手在身上搓了搓,问他们:“小白呢?” “回去了啊。” “他没给我带水啊?” “你渴啊?看那边。”孙友军掰着他的头移了个方向,隔了几个位置的女孩们个个面红心跳地看着他,一手毛巾一手水,什么颜色和牌子的都有。 “拉倒吧你。”许诺言把头扭了回来,“要了他们的水,我得卖身才能还。” 他赶紧起身跑走了,假装和队友庆贺。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孙友军看的十分眼热,“那么多女孩子他不亲近,天天跟小白黏糊个什么劲,唉,傻孩子,还是没开窍!” 扭头见杨昊要走,赶紧追上去,“等等我啊大耗子。” “滚一边去,叫昊哥!”杨昊伸腿踹了他一脚。 两人骂骂咧咧地去了食堂。 许诺言只得一个人先回宿舍换衣服。 这时候沈鹤白的电话刚刚打完,正坐在书桌前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许诺言一进来就豪放地地把上衣脱下,露出淌着热汗的矫健肌肉。见沈鹤白的桌子上摆着个小风扇,便不客气地把头往人家风扇前凑,然后深呼吸,“哎呀,凉快!” 沈鹤白头疼的更厉害了,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一身臭汗,脏死了,走开走开!”他用手指戳了戳某人的腱子肉,当然是没戳动半分。 反而指尖被烫的发热,沈鹤白见状立即收回手指,改从桌子上抽出一本书,继续戳他,“快去洗洗!” 许诺言不以为意,嬉笑着扬起一口大白牙,笑话他:“小样,矫情。” 话虽这么说,人还是站起身往卫生间挪了过去,顺手把自己的宝贝篮球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一边走一边脱裤子。 沈鹤白赶紧收回了目光,然而赶不上某人动作太过利索,他还是瞥见了一小块不该看的缝隙。 顿时间心脏骤停,呼吸乱了几分。 他无奈地扶住额头,心中叫苦。 他是GAY,纯的,下面的那种。 喜爱男人这件事早在高中时期就认了命,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之后,索性出了柜。父母哀其不争,又无可奈何,于是大学麻溜地选了个离家十多小时路程的城市,让他们眼不见为净。 本打算大学后自己租个房子单住,却不料大一住宿是强制。只好选了个人数较少的四人宿舍,小心翼翼地隐藏性向,生怕惹得舍友避他如病毒。饶是如此,他过于龟毛的温吞性格还是跟众人有些格格不入,室友三人,两个人是表面之交,剩下的这个—— 天生热情洋溢,对谁都一副自来熟,在他强装高冷一个月后击溃了他的堡垒,最终成为形影不离的好友二人组。 至于这段友谊里掺杂的有没有其他成分,沈鹤白心知肚明:有! 许诺言性格热情,长相英俊,对他向来赤诚,一手撒娇本领在沈鹤白面前运用的炉火纯青,很轻易就攻克了他的心房。沈鹤白根本没做过多挣扎就缴械投降,在某天梦醒之后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即开始了友情保卫战,抵死不越界。 但眼见对方对自己越来越黏糊,他实在是甜蜜又苦恼。 只能强迫镇定,慢慢疏离,打算趁人不知鬼不觉时候把这段爱情的小幼苗抹杀摇篮,绝对不让它酿成狗血虐恋惨剧! 沈鹤白自我打气! 如今已经是大一下学期,天气刚刚开始炎热,他们宿舍的空调却突然罢工。维修师傅的单号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于是他这台USB小风扇就成了许诺言的心头好,没事就爱凑过来吹一吹。 有时候沈鹤白还在看书,对方的脑袋就突然贴过来,表面上好奇:“沈鹤白,你看什么呢?”实际上半个身子都把风给遮的严严实实,就差没在脸上写明“我来蹭风扇”几个字。 沈鹤白十分无奈,这么惊吓几次之后,深觉自己的小心脏受不了这刺激。他干脆把风扇摆到许诺言的桌面,结果对方看到之后又给退了回来。“别,我又不看书,还是你用吧!”如果再推辞,对方就开始嚷嚷:“哎呀说不定过两天师傅就来修空调了。” 然而师傅一直没来,风扇始终摆在自己的书桌上,许诺言也照旧来蹭。 于是沈鹤白的心脏承受能力再次突破新高。 他摊开手中书本,心不在焉地翻了几下,耳朵里却不受控制地被“哗啦啦”流水声吸引。 宿舍里没有淋浴,所谓的冲洗也只是打盆凉水从头浇下去,那酸爽,谁冲谁知道。于是随着哗啦水声一齐的,还有某人吸溜吸溜的惊叫,“嘶!爽啊!”许诺言大叫着,又冲了几盆。 然而冲洗完毕却发现没带换洗的衣服,便探头冲沈鹤白说道:“大鸟,帮个忙。” 沈鹤白就很受不了这个外号,他把书本一磕,恶狠狠道:“别、叫、我、大、鸟!”额头青筋耸动,似乎马上就要爆发。 许诺言吐了吐舌头,俏皮吐舌,“好啦好啦,小白、白哥!帮帮我呗,不然我可要光屁股出来了!” 他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后果就是把舍友激的暴跳如雷,脸红脖子粗地大叫:“公共场合!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啊!” 当时的许诺言非常迷茫,他搞不清同样是男人,怎么就有人见同性的裸体好像是看了脏东西一样,如此嫌弃。那也是他第一次见性格温和的舍友如此发火,吓得他舌头打结,“抱、抱歉。”于是赶紧套上衣服,回头见舍友依旧喘着粗气脖子发红,他很纳闷,“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那时候沈鹤白是这么搪塞过去的:“地上都是水!踩得脏兮兮的!” 许诺言倒是知道沈鹤白有一点点龟毛洁癖,于是也没多想,自己拿着拖把把水渍全部吸干净。然后挠头,扬起惯有的大白牙:“我拖干净啦!” 后者平复了呼吸,依旧愤懑:“反正……下次不准那样了。” 许诺言想了好久,才明白“不准那样”是指他裸`体出浴的事,虽然自己没啥所觉,但室友在意,他便记住了这个禁忌。 然而粗心的毛病还是没改,经常忘记带衣服,后者就不得不为他的粗心打补丁。 这一次一个没在意忘记提醒,果然,许诺言又忘了! 沈鹤白脸上带着烦闷,起身打开了许诺言的衣柜,问:“哪一件?” 许诺言当他是被自己打断了看书所以才这样,嘿嘿道:“那个蓝色的短裤,啊对,就是那个!”他打了个响指,明媚的表情十分生动。 沈鹤白扬起眉头,目光徘徊半天,才问:“内裤呢?” 许诺言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攒着还没洗呢,哎呀不穿了不穿了,一个短裤就够了!” 沈鹤白眼皮抖了抖,还是给他拿了一整套的上衣短裤。 递过去的时候,撇开了脸。 许诺言原本并没什么想法,见他这样回避,坏心思突起。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衣服,而是悄悄拉开门,然后大叫:“喂,拿错啦!” 沈鹤白下意识回头看手里的衣服,然而视线这种下垂的角度,很轻易就看到了衣服后面雄伟壮阔的大象和森林。他顿时头皮一紧,僵硬抬头。 视线顺着六块带着水珠的腹肌一直滑到对方戏谑的脸颊,许诺言扬眉冲自己竖起拇指,自信问:“怎么样,身材不错吧。” 回应他的是衣服砸脸! 他赶紧接住,耳边传来宿舍门猛地被摔上的巨响,等眼前恢复清明,害羞的室友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这么大反应……”许诺言三两下套上衣服,走到沈鹤白的座位上吹着他的风扇,叽咕道:“不会是自卑了吧?” 想着某人偶然露出的细白小胳膊小腿,他深以为然。 摔门而出的沈鹤白只觉得脑子发胀! 他一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仿佛这样才能阻止内心的躁动溢出表面。一路小跑到操场旁边,崩住的炽热呼吸这才一股气窜了出来,他靠在某棵大树下面沉重喘息,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美好画面。 然而刺激性太强,让他一时无法招架。 只能嘴唇颤抖着暗骂:“这个……煞笔直男!” 到底给不给Gay活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捧脸求收评。 第2章 紧张 无论沈鹤白心中如何懊恼,表面上还是得保持着淡定回了宿舍。 如今已经是六月份初,距离大一结束还有两个月左右,他心中默念,等到大二就可以独立租房,再也不用受这种折磨。 然而一想到真的要跟许诺言就此保持距离,一股淡淡的失落感随之涌上心头。 情窦初开爱上直男,好像是每个Gay都避免不了的伤痛。他不敢大张旗鼓的表达爱意,只能期待距离可以淡化这份注定无果的情感。 心酸、难过、不甘这类的想法,早就被他自我排解的七七`八八,他尽力淡化着一切情绪,希冀在真正失恋的那一刻,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然而无论私下里做好怎样的心里建设,一见到喜欢的男孩本尊,所有的自我防备又被抛到脑后。 许诺言只需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沈鹤白就丢盔弃甲,满心无奈。 “你跑哪去了啊,我都饿死了!”许诺言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尴尬,依旧大大咧咧坐在沈鹤白的座位上,吹着对方的风扇,随意地翻看对方丢在书桌上的书本。 他在跟熟悉的人说话的时,语气总会无意识带了点撒娇成分,与他那高大的体格产生强烈反差,让听的人会产生一种他对自己很依赖的错觉。实际上却是南方少年的惯有腔调,他本人毫无所觉。 沈鹤白见他衣服穿的端正,心中的澎湃情感稍稍平息。 他硬是从复杂的表情管理中选了一副冷淡的面具,也不管套用的场合如何不搭,就随意挂在脸上,语气跟着变得淡漠:“饿了就去食堂啊,我又不是饭,等我干嘛。” “一个人怪无聊的,等你一起咯。走呗。”许诺言好似完全没有get到对方的冷漠,态度热情如故。他终于舍得把他那高贵的屁股从对方的凳子上移开,几步跨到沈鹤白面前,揽着对方的脖颈就要出门。 沈鹤白的无奈成倍扩散,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冷漠面具在许诺言的面前总是无法发挥半点功效?无论自己怎么伪装,他好像总也接收不到信号,三两下就能让他破功。 面具破碎,他的脸颊热度再次提升,眼看就要被对方以这种过于亲密的姿态携卷着出宿舍,他赶紧奋力挣扎,逃脱了对方的魔爪。 “别粘过来,热!”沈鹤白扬声道。 许诺言的胳膊于是就这么尴尴尬尬地在空中虚晃一圈,又收回腰侧,插到裤兜里。 他不甘心似的撅起嘴,“干嘛呀,老嫌弃我。”有点生气的模样,哼唧着大步走出门。 还没等沈鹤白内心的愧疚升起,又迅速折返回来,神神叨叨地把门关上,靠近沈鹤白小声问:“那个小白啊……” 这个语气,一听就让人汗毛耸立,沈鹤白直觉接下来对方又要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赶紧撤退一步,忌惮道:“你说。” 他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帅气男孩,架势如临大敌。 许诺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没穿内裤唉,就这么出去,让女生看见了多不好……” “……” 许诺言继续暗示:“就,你懂的吧,这个形状——”他夸张地用双手比出一个长度,以此夸耀自己的天赋异禀。 沈鹤白额头青筋耸动。 许诺言怕他理解的不够透彻,干脆指着自己的□□,肚子微微前挺:“你看嘛,动一下就看出来了,所以你……” 沈鹤白嘴角抽搐,坚决不往下看。他就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许诺言的脸,看他到底能吐出什么奇葩言论。 结果就听对方不要脸的说:“借我一条内裤呗。” “……” 见沈鹤白眼神不对,许诺言赶紧打补丁:“我是说新的,昨天看到你刚拆了一打!” 可惜这个补丁并没有平息沈鹤白的羞愤。 沈鹤白受不了了! 头顶冒烟,眼睛血红,双拳紧握。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脑子没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发散,继而深吸一口气,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 许诺言的眼神也太坦诚了,丝毫没有杂质。 仿佛这种跟好兄弟借条内裤的戏码不过是大学生的日常罢了。反观自己,因对方的一句话就羞涩交加,简直污浊到了极点。 这样的认知让沈鹤白煎熬不已,他闭上眼,认命道:“好……” 一条内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淡定,这很平常。 沈鹤白这样劝告自己:直男嘛,都这样,自己千万不能因此误会什么,好,保持冷静。 他慢吞吞走到自己的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个收纳盒。不同于男生衣柜的脏乱,他的每一件衣物都收纳的十分整齐。因此找寻的时候也毫不费力,很快就取出一条新的内裤。 他抓在手里,仿佛烫手山芋一样。 明明是自己新买的没有穿过的内裤,然而这次再看上去,就变得色`情不已。 他赶紧把收纳盒塞回去,将内裤丢给许诺言。 许诺言十分欢欣,“就知道你最可靠了。” 眼看对方就要表演当场换衣,沈鹤白头皮发麻,催促他:“喂!去卫生间换啊!” 许诺言于是一边走一边脱,嘴里还抱怨道:“好麻烦啊,都是男生,你刚刚又不是没看到……” “……” 沈鹤白好不容易把大象的形状从自己脑海中抛开,被他这么一提,顿时功亏一篑。 于是脑海中立即就开始:万象奔腾、千军万象、象鼻朝天…… 脑子它,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了。 沈鹤白以头磕柜,欲哭无泪。 趁许诺言还没出来,赶紧猛地捶脑袋,让自己的意志保持清明。 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许诺言也出来了。 只不过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沈鹤白快给着祖宗跪下了,无力道:“走吧走吧,出去吃饭……” 许诺言一动不动。 “又怎么了?” 许诺言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沈鹤白,然后逐渐怪异。 沈鹤白心中一紧。 “干、干嘛……” 许诺言长叹一声,“好紧啊。” “???” “哎,算了,凑合穿吧。”许诺言说服了自己,然后用悲悯的眼神看向沈鹤白,“可怜的孩子,等会多吃点肉,说不定就长大了。”说着还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表情逐渐戏谑。 沈鹤白总算回味过来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他是被许诺言给……嘲讽了?昂?昂? “你给我脱下来吧你!” “啊哈哈哈!”许诺言脚下如风,瞬间跑出老远。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求收藏呀!!~ 第3章 玩笑 很多时候许诺言在私下的表现都有些过于大大咧咧,让沈鹤白压力很大。 比如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跟自己借内裤,跟自己对比大小。又比如吃饭的时候,遇到自己不喜欢吃的菜,他会想也不想夹起来硬塞到沈鹤白嘴里。 无论沈鹤白怎么再三声明,他依旧乐此不疲。有时候语气说的太重,对方就可怜巴巴地用那双大眼睛盯着自己,如小狼狗一般哀求:“拜托拜托了小白,我真的不爱吃芹菜,你帮帮我嘛,来,张嘴,啊——” 被那双真诚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沈鹤白的原则完全没了下限,眼一闭就听话地张开嘴,任对方得逞偷笑。 其实许诺言是知道沈鹤白也不爱吃芹菜的,只是看对方那副痛苦又郁闷的表情,总觉得非常滑稽可乐。他如同逗弄宠物的孩子一般,对这种事情渐渐上了瘾。 人前严肃正经的沈鹤白,在自己面前总一副完全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这种感觉让自己觉得自己仿佛被偏爱了一样,于是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他非常喜欢沈鹤白这种温和的性格,仿佛能包容自己的一切一样,在对方的面前他完全不需要顾忌任何形象,相处的自在又舒适。 许诺言想:大概这就是性格互补吧。 午餐结束,被强迫喂了一肚子芹菜的沈鹤白整个人都蔫蔫的毫无精神,任许诺言拖着他回了寝室。 这个时候另外两位室友也已经回来了,正一个扶着凳子,另一个站在高处,对着罢工的空调瞎捯饬。 “你给我吹啊,吹啊!老子都快热死啦!”站在凳子顶端的孙友军,正拿着螺丝起子有模有样地把空调外罩给卸了下来,外机的灰尘都给它清理了一整遍,无奈还是没捯饬明白。 两人一身大汗淋漓,隐约有热疯掉的架势。 许诺言一看,大惊失色:“你俩悠着点,别给整废了,到时候修空调的师傅来了也回天乏术,我看你们怎么哭的好。” 孙友军一听也是,赶紧从高处往下爬,扶凳子的杨昊没来得及跟上他的节奏,差点连人带凳子一起给甩出去。眼见重心不稳,孙友军急中生智,大喝一声直接从高处跳下,人是安然无恙了,那一声爆喝可把在场几人给震得魂飞九天。 沈鹤白整个一激灵,人也不蔫了,瞪大一双眼茫然四顾,如受惊小鹿一样楚楚可怜。 许诺言看他这样不客气地大笑出声,摸着孩子的脑门调侃道:“小白别怕,哥给你把胆儿给抓回来了,看我这就给你安上去。”说着又用特中二的姿势往他胸口一捂,还装模作样“哈!”了一声,然后拍手,“装好啦,哥给你改良过的钛合金超强胆,再也不怕吓飞啦!” 沈鹤白意识到自己再次被他给耍了,一脸羞愤地说:“我可谢谢你哦。” 许诺言揽着他的脖颈把人带进屋子里,关上门嬉皮笑脸地说道:“别客气,咱们哥俩谁跟谁呢。” 沈鹤白无语至极,他极力想摆脱许诺言的束缚,却被人三两下挡了回去,力量悬殊之下,他居然毫无反抗余地。 于是对面的孙友军和杨昊齐齐“咦~”了一声,酸道:“你俩好基哦~~” 当然这不过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调侃,在少年之间多以用来作为揶揄。 沈鹤白装了十几年的直男,自然知道这个语句是什么意思,但脸颊还是可耻的红了。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被揶揄的另一个主人公是自己的暗恋对象,这就很难不让他多想。 他立即反应过度地从许诺言腋下钻开,逃回自己的凳子上,打开小风扇对着自己发热的脸颊狂吹一通。 许诺言还是第一次听人把“基”这个形容词冠在自己的头上,觉得非常新鲜。他一点都没有避嫌的自觉,反而蹭到沈鹤白座位旁边,指着自己的脸夸张大叫:“他俩说我们基?我基吗?你看我基吗?” 一张放大的帅脸就这么展现在自己面前,沈鹤白实在很难把持住自己的心跳不加速,他赶紧把许诺言的脸推开,欲盖弥彰的大叫:“可不是吗,整天黏黏糊糊的,太基了!赶紧走开!” “哦豁,看吧,小白都嫌弃你了。不是我说你啊许诺言,那么多女孩子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你看都不看一眼,整天粘着小白转悠个什么劲啊,真是资源浪费!”孙友军说这话其实完全是带着羡慕的,他也想被女孩子追啊,可惜自己长得不帅也不高,篮球也没许诺言打得好,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不过上天总是公平的,虽然许诺言在吸引异性方面挺擅长,但在感情方面就迟钝的不得了,完全感受不到别人的追求心意。 就比如有女孩子约他去小树林里跟他告白,他居然不解风情地把沈鹤白一起拉过去,两人密会硬生生搞成三人行,把沈鹤白尴尬的,回寝室就直骂他白痴,他居然还被骂的摸不着头脑。 就这情商,还不如去当个基佬呢。 也省的祸害万千纯情少女。 许诺言对自己的粘人属性完全不自知,见沈鹤白似乎真的有些嫌弃的样子,非常伤心,“好啊你,我为你都成基了,你还敢嫌弃我,负心汉!看我葵花点穴手,biubiubiu!”说着又往沈鹤白身上闹腾,两根手指头戳的沈鹤白咯咯发笑,一下就破了功。 “别别!许诺言你给我停手!别戳了!啊哈哈哈!” 孙友军和杨昊对视一眼,一副“看,真的好基啊”的表情,双双无语摇头。 “你俩自个玩去吧,这屋里没空调我是待不下去,我去隔壁蹭点凉气去了。”孙友军抱着枕头率先出门,生怕被他俩的基佬氛围给影响。 杨昊紧跟其后,去了另一间男生寝室借住。 一时间宿舍只剩沈鹤白和许诺言。 许诺言闹了一会,见好就收。他吹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独孤求败一样,挑衅问:“怕了吧。” 沈鹤白被他闹出一身汗,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摆手道:“你是许三岁吗,还咯吱人,太不要脸了。” 许诺言哼哼冷笑,“让你嫌弃我。”他把沈鹤白从桌子上拉起来,很不服气地叨咕,“还说我基呢,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样儿,你才更基一点吧……” 沈鹤白动作一僵,仿佛被人窥探到什么秘密一般,恼羞成怒地把他手打开,“你胡说什么呢!” 他声音突然拔高,把许诺言吓了一跳。 目光移到对方的脸上,才发现沈鹤白一脸遮不住的嫌恶,仿佛这个玩笑真的惹恼了他。 许诺言不明所以,再次想上前把人拉起来,却见沈鹤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那动作好像自己是个病毒一样。 许诺言这下可以确定,沈鹤白是真的对自己的肢体接触有了排斥。 他内心有些受伤,轻声问道:“真生气啦?不至于吧,就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不是基佬……” “你还说!”沈鹤白板着一张脸,自己从凳子上站起来,胸口起伏不定,“一点都不好笑,下次别开这种玩笑。” 饶是迟钝如许诺言,终于也明白过来沈鹤白是真的生气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沈鹤白发这么大的火,语气不由自主弱了下来,“就真的只是玩笑……对不起我不说了。” 见沈鹤白绕开自己往床铺上爬,他又跟上前问:“你还真要在这屋里午睡啊,太热了吧,要不咱们去老高那屋里打个地铺吧。” “我不去。”沈鹤白语气闷闷的,要搁以往他自然不会拒绝,但今天被人几次说“基”,心情有些沮丧。 虽然明白那不过是直男间的玩笑,但那种被人即将揭穿的惶恐总萦绕在自己心头,他觉得分外迷茫。 尤其是,面对的还是自己暗恋的人,这滋味真是又酸又苦。 沈鹤白倔强的要把自己封闭起来,躺床上背对着许诺言,闷闷说道:“你自己去吧,我今天有点累了,哪都不想去。” 许诺言觉得莫名其妙的,他看了看床铺上的沈鹤白,又看了下正在吹风的小风扇。 干脆把电源拔掉,把风扇递了上去,“那行吧,这个给你,好歹先对付着,我先去老高那屋了。” 说完,犹豫地抱着枕头出门了。 关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许诺言蹙了下眉头,脑中再次回想起对方瑟缩着避开自己的模样。 草。 他也有些生气了。 不就是个玩笑,还真嫌弃起自己来了,搞什么啊。 许诺言郁闷地大步离开寝室门口。 很快走廊里传来另一间寝室开门关门的声音,沈鹤白竖起耳朵停了一会,察觉到到外面的声音沉寂下来之后,这才慢慢翻过身,看向其他三张空着的床铺。 目光落到许诺言的那张空位时候,心里的难过成倍叠加。 他在这一刻再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跟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沈鹤白紧紧握着那柄小风扇,心头再次坚定了要搬出去住的决心,他开始无比期待大二的到来,希望那个时候,自己能体面的跟这份情感告别。 第4章 盛夏 沈鹤白在这边心有戚戚地自我舔舐,另一边的许诺言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隔壁宿舍的空调确实吹的他一身舒爽,可是心里的躁动火焰仿佛越来越旺盛,他在打地铺的凉席上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心神不宁。 干脆还是爬了起来,悄咪咪打开宿舍门,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21栋316号宿舍里,沈鹤白同样翻来覆去个不停。 屋里热气蒸腾,大开的窗户偶然透出一丝风动,带来的依旧是外面的燥热。 沈鹤白不过一凡人,在这种艰苦条件下当然丝毫睡不着,见四下无人,正是冲凉好时机! 他干脆噔噔噔地从床上爬下来,取了一套换洗衣服,端起盆就冲向洗手间。 凉水浇头,冷热碰撞,沈鹤白被激的直打哆嗦。 别说,还真的怪爽! 身上的燥热稍稍下降,沈鹤白甩了甩头发,随意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许诺言就是这个时候回了宿舍里。 两人迎面撞上,沈鹤白的洗脸盆差点没端稳。 许诺言眼前一亮。 沈鹤白少有衣冠不整的时候,无论何时,再热的天气领口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一个,头发更是一丝不苟。只差个再戴个厚重的黑框眼镜,那身老学究的气势就越发凸显。 平时在宿舍冲凉,他总是在大家都冲洗完之后,在将要关灯前的十几分钟匆匆了事。许诺言也没注意过他那时的模样是不是像现在这样,如迷路的小动物一般。 潮湿的头发随意贴在脑袋上,毛毛躁躁像只小野猫,领口歪歪斜斜,为了贪凉快而选择的大马裤过分宽大了一些,衬托的他的腰肢和大腿十分纤细。 大概是刚冲完没来得及整理衣服,T恤的下摆不小心塞到了裤子里,因褶皱而露出的一小截腰肢显得过分白皙亮眼。 整个人软软糯糯,加上慌张的表情,实在是可爱的让人心肝发痒。 这副模样,与他平时正儿八经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强烈的反差让许诺言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习惯性扬起嘴角,笑着说:“看来你也是嫌热的嘛,那干嘛还自己一个人留在宿舍。” 话说这么说,许诺言却没有再提邀请他去老高的宿舍纳凉的提议。 大概是觉得沈鹤白这副模样太为稀有,不想和别人共享吧。 许诺言觉得自己的心态也古古怪怪起来。 他对好朋友的独占欲居然已经这么离谱了吗? 唔,搞不懂,索性抛到脑后。 沈鹤白在经历了短暂的慌张后,立即恢复镇定,他故作淡定地把洗脸盆往后挪了挪,里面换掉的脏衣服里由于没有事先整理,内裤隐隐露出一个小角。 这让沈鹤白有种被偷窥的羞耻感。 “还行,不是很热。”说着动作自然地挪到洗脸池旁,赶紧把衣服湿了水泡起来,然后匆匆打上洗衣粉。 平时内衣都是分开洗的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许诺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或者说直男的思维里根本不会对内衣外套这种小事有过多关注。只是看沈鹤白洗衣服才想起来,自己换掉的衣服还堆在阳台盆里,他有些怕麻烦地抓了抓头发。 “唔,在洗衣服啊……”他明知故问地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后者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脸腾地一下粉红,立即加重了搓衣服的力度。 许诺言见他洗的这么卖力,靠上前跟他商量:“小白,帮个忙呗。” “不要!”虽然不知道许诺言要帮什么忙,但一听这个语气就让他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沈鹤白下意识拒绝。 但许诺言的脸皮早就在无数次的拒绝中练习的相当厚了,他好像没听到一样,哒哒哒跑到阳台把自己的脏衣服端了过来。 “洗一个也是洗,洗两个也是洗,你就帮我一下吧!”说完就把衣服倒到对方盆里。 沈鹤白暴走了,“许诺言!我说了不要!” “拜托拜托,我帮你打饭呀。” “我不需要!” “那我帮你写作业!” “你算了吧,向来都是你抄我。”沈鹤白翻了个白眼。 许诺言挠头,见沈鹤白态度似乎已经松懈,不正经地戏谑道:“唔,好像没什么可以报答的,那我把自己给你好了。” “呕,我看你是想讹我吧,走开!”话虽如此,但在许诺言看不到的地方,沈鹤白的嘴巴已经微微抿了一下。 这家伙,总是用撒娇来克自己。 真是受不了! 沈鹤白虽然心里是这么无奈的想着,但手却不受控制地把对方的脏衣服一起淹入盆中。 他再次屈服了。 由于天气实在太热,许诺言也没了午睡的兴致,陪在沈鹤白身边叽叽喳喳地絮叨了一会。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沈鹤白在听。 虽然口干舌燥,但心里意外地觉得平静了下来。 好像有这个人在一起,就算说些无聊的废话,也变成了有意思的事情。 见他衣服快要洗干净,许诺言赶紧上前伏低做小,捡好听的话奉承:“白哥你真好!你是我亲哥!”“呜呜呜太贤惠了,要是个女人我就娶了!”“小白小白,身手不凡,寝室有你,洗衣不难!” “许诺言你够了!刚刚还叫我哥呢!” “那我还说娶你呢,你怎么不当真啊,嘻嘻,我请你吃冰棍,走走走。” 沈鹤白把衣服搭好,甩了甩手上的水往阳台外看去。 外面热的跟个蒸笼似的,傻子才这个时候出去。他赶紧拒绝三连:“不要,不吃,走开,别烦我。” “你好冷漠哦。” “冷漠使我耐热。” 沈鹤白拒绝和许诺言一切过密接触,赶紧爬着扶梯上了床,坐床头吹小风扇。 许诺言站在他床铺下面,仰头看着对方微乱的头发,心中痒痒的,总想上去骚扰一下。 然而他的床铺在沈鹤白对面,就这么跟上去,好像有些怪刻意的。 许诺言只好作罢,站地板上问:“你真不吃啊?” “不想去,太热了。”沈鹤白有些蔫蔫的。 许诺言只好自己去了。 一开门和外面的维修师傅装了个满怀,师傅的手指节差点叩在他的脑门上。 “嚯!吓我一跳,我这刚准备敲门呢,就自己开了。”维修师傅一手拎着修理工具,另一只手赶紧收回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后面还跟着个小学徒,拎着把收缩梯子和维修包,缩着脑袋跟在师傅后面,有点害羞的样子。 “21栋316号宿舍是吧,是你们寝室空调报修吗?” 许诺言眼睛一亮,“对对对!是我们!师傅你可算来了,我们兄弟几个等的花都谢了,快请进请进!” 他赶紧把人迎了进去,冰棍也不想买了,回头招呼沈鹤白,“大鸟,咱们有救啦!” 那副激动的模样,好像刚被营救出来的地下难民似的。 沈鹤白难得没有吐槽他胡扯出来的外号,跟着下了床,把维修师傅迎到空调前,指着地上被卸下来的外壳说,“师傅,您看这还有救吗?” 维修师傅大吃一惊,“你们怎么拆下来的?” 沈鹤白挠着头皮不好意思道:“就……本来想除个尘试试看能不能挽救一下,结果卸下来装不回去了。师傅,这个应该……还能用吧?” 维修师傅瞪了他俩一眼,“你们这些学生,就是喜欢胡搞。维修还是得等专业的人来嘛,你看你们弄的,要是哪里坏掉了,我可不能保证修好哈。” “师傅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给修一下吧,孩子都快热死掉了。”许诺言没有就空调外罩被卸掉的事继续扯皮责任,而是耷拉着眉毛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拖着南方小城的软绵腔调跟师傅卖惨。 他五官英俊白皙,讨好的模样让维修师傅十分受用,哼了一声,指挥小徒弟把梯子搭好,“行了行了,站远点,我先上去看看。” 许诺言立即拉着沈鹤白退了两步。 不得不说这老师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招呼自己的小徒弟走上前看仔细些,细致的跟他讲解其中原理,同时手上又动作不停。 很快大功告成,外壳也被三下五除二安了上去。 几人站在空调下风口,遥控器开关一开,凉风扑面。 许诺言觉得自己瞬间活过来了。 “太棒了,这才是夏天啊!” 这时候沈鹤白端过来两杯水,“咱们学生宿舍也没别的饮料,刚好白开水冷凉了一些,师傅辛苦了。” 他把水杯分别递给师傅和小徒弟。 前者很坦然接受了,后者脸红地摆手,“不了不了,我什么都没做……” “一杯水而已,别客气。”沈鹤白笑着把水杯塞到他手里。 维修师傅跟小徒弟倾囊传授了这么久,早就口干舌燥,直接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说:“行啦,空调也修好了,谢谢两位小同学,我们也该走了。”小徒弟轻抿了一口水,赶紧跟着把杯子放下来,跟上师傅的脚步。 沈鹤白把人送出门外,人一走,两人立即关紧房门,把空调温度滴滴滴调到22度,模式开到最强。 两人站在出风口下面一脸陶醉地享受凉风扑面,跟个傻子似的齐齐感叹:“真凉快啊!” 盛夏,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粥鬲幺幺”灌溉营养液+99,抱住大腿。 日常求收评,嘤 第5章 吵闹 期末将近,但篮球社的比赛行程意外紧凑起来。 自从大一上学期许诺言在篮球社崭露头角之后,俨然已经成了新的主力军。来自隔壁兄弟院校的学长们听说C大来了个厉害的篮球新人,于是纷纷下达挑战。 社团内部的练习赛跟着增加,六月的大热天,许诺言忙的脚不沾地。 下午的专业课刚刚结束,沈鹤白原本打算找老师请教问题,结果铃声一响,他就被许诺言拖着飞奔出教室。 “快快,比赛只有半小时,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许诺言把两人的书稀里糊涂摞一起,往沈鹤白的书包里一塞,拖着他就往教室外飞奔。 沈鹤白崩溃道:“我又不是你们社团的,你拉我去干吗啊!” “是不是兄弟了,拉你当然是给我加油打气,输人不输阵,加快脚步,让我们争取五分钟内跑到操场!” “你饶了我吧,我一个大男人给你当啦啦队,放开我我不要!” “帮我加个油嘛,大白哥,拜托拜托!” 许诺言软硬兼施,半拖半拽把人带到篮球场。 本来也只是社团内部的练习赛,大一与大二学长的对决,除了队员各自的亲友外,并没有多少人来围观。 许诺言刚到场就被队友包围,招呼着商讨战略。他把书包丢给沈鹤白,说了句:“帮我看好。” 然后便一边原地踏步做热身运动,一边和队友说话。 因笑容太过明媚,引得亲友团的女孩子频频回头,他本人毫不自知,眼中只有篮球。 虽然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但依旧燥热不减,沈鹤白一个人提着两个书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抬头看着大白的天空,整个人蔫而无力。 见不远处就有小卖部,便去买了两瓶水,一瓶打开自己喝了一些,另一瓶留给许诺言。 他对篮球运动说不上多喜欢,但看许诺言挂着一身汗珠跑的畅快淋漓,脸上还洋溢着自信张扬的笑容,便觉得大概这就是篮球的魅力。 作为被硬拖过来的啦啦队,沈鹤白也很是像模像样地喊了几句加油。 许诺言在人群中一眼就锁定了他的位置,冲他竖起拇指龇牙大笑。 憨憨傻傻的,不知怎的连带着沈鹤白也一起笑了出来。 他顿时觉得,好像天气热的也能接受了。 一个小时的友谊赛很快结束,大家打的都很克制。虽然许诺言一个人进了好几个球,但无奈大一的整体实力还是不如大二学长,结果仍旧是输了。 许诺言心态良好,和队友推攘着散了场,其中一个小前锋好像今天不太在状态,结束后依旧有些沮丧。 许诺言边走边笑话他:“你跟学长们较什么真啊,过几天就是联赛了,到时候一起打爆对面。” “我倒是想,也不知道队长给不给上场名额,唉,我要是再高一点就好了。” “多喝牛奶,还能长的。”许诺言哈哈了几句。 这时候两人走到休息区,许诺言看到前排坐着的沈鹤白,见他旁边有两瓶水,便拿过一瓶未开封的递给了队友。 “来,别郁闷了,还有机会。” 队友接过,顺势打开喝了几口,然后又和许诺言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许诺言热的拉开衣领闪了几下风,左右望了望,问沈鹤白:“还有水吗?” 沈鹤白摊手,“这瓶我喝过了,要不……” “没事,我不嫌弃。”许诺言不等他话说完,直接拧开瓶口仰头灌了下去。 水珠从嘴边溢出,滑到下巴,又一路滚到脖颈,随着喉咙的颤动渐渐隐入球衣中。 起伏的胸口和健硕的肌肉,无一不透露出少年的野性。 沈鹤白的话停在嘴边,舔了舔嘴唇没再接下去。 许诺言向来大大咧咧的,好像从来不把“间接接吻”这种事放心上。 但作为当事人的沈鹤白却被他这个动作撩的心尖抖动。 他赶紧抹开脸,当做没看到一样。 许诺言贴心地给他留了一口,“诺,还给你。” 沈鹤白一脸嫌弃道,“你还是自己喝完吧。” 许诺言哈哈笑了笑,没放心上。 恰好已经是晚饭时间,两人商量着直接去了食堂。 许诺言浑身黏腻臭汗淋漓,直接就着食堂的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匆匆几口扒完饭就要回宿舍。 沈鹤白也热的没多大胃口,只打了一点点的饭,很快吃完,两人并肩回去。 自从空调被修好后,宿舍就成了孙友军和杨昊的天堂,除了上课之外,两人恨不得把食堂都搬过来,吃饭都不愿意出门。 见沈鹤白和许诺言回来了,哀嚎一声:“哎呀,忘记提前给你们发消息帮忙带饭了!” 孙友军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哭丧着脸在座位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叹息,模样十分滑稽。 杨昊推了推眼镜,把视线从面前的超厚的小说书本挪到孙友军方向,建议道:“我瓶里还有开水,要不干脆吃泡面?” “好啊好啊!”孙友军手指不理鼠标键盘,熟练地操作自己的小人找了个安全区停下,“有老坛酸菜的吗?” 沈鹤白看着紧闭的宿舍房门,深以为此事不妥。 且不说这屋里空气本来就有些浑浊,泡面的味道,那是吃的不觉着,闻的那个要么馋要么吐。他和许诺言不幸刚刚吃饱,应该不会馋,只会吐。 沈鹤白刚想阻止,许诺言率先发声了,“拉倒吧你俩,老坛酸菜没有,酸臭脚丫子倒有一双,我这刚打完球新鲜出炉的汗脚味配泡面,你们要不要来一碗?” “呕!老许你成功的恶心到我了,别脱别脱,我走还不成吗!耗子,一起不?” 杨昊悲愤地把书一合,“走!看不下去了!” 两人勾肩搭背地准备去食堂,刚到门口,孙友军就后悔,“太热了,要不还是吃泡……” “我脱了我脱了。”许诺言弯腰解鞋带威胁。 “算你狠!”孙友军咬牙冲了出去,“只要我跑得够快,热气就追不上我,冲呀!” “我靠,你跑你的别拖着我啊,我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杨昊着急忙慌的扶住眼镜,被迫跟着孙友军一起冲出寝室楼。 他俩一走,许诺言赶紧把阳台的门打开通风,“这俩哥,是真不知道这屋里多难闻呢,妈呀熏死我了,赶紧的开门开窗透透气,我先去冲个凉,小白,一起吗?” 沈鹤白送了他一个白眼,“我没有鸳鸳浴的嗜好,你自己去吧。” “嘿嘿,”许诺言把球鞋脱掉换上了拖鞋,又找出一套换洗衣服,“我跟你说,其实我脚不臭,刚刚吓他们的哦,你可别出去乱说。”说着作势要把球鞋给他闻闻。 “滚滚。”沈鹤白捏着鼻子把他球鞋扔到阳台晾晒,回头想起什么似的又冲许诺言说:“别忘记带内裤!” “大晚上的,才不要穿呢。”许诺言吐着舌头直接进了洗手间。 通了一会风,屋里气味稍微好了一些,沈鹤白这才再次关上门打开空调。 等许诺言洗好之后,出门就是凉气逼人,太舒爽了,他畅意地叹口气,“这才是生活啊,空调,wifi,西瓜。哎对了,咱们西瓜还有吗?” “没了。”沈鹤白这时候已经开始温习下午的专业课了,随手写写画画,弄了个小模型出来。 许诺言伸头看了一眼,“你是不是学过画画啊,这线条,真干净。” 沈鹤白笔尖一顿,想起了自己的启蒙老师。 也是他的初恋。一个爱画画的邻家哥哥。 可惜……他连表白都没有过,就胎死腹中。 沈鹤白立即合上画册,扭头问:“想吃西瓜吗?” “啊?”许诺言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不是没了吗?” “下去买去呗。” “我不去,我刚洗完澡。” “哦,下午是谁拖着非要我去给他当啦啦队来着?” “……” “算了算了,反正好兄弟这种事,也只有我一头热……” “啊闭嘴,我去就是了!”许诺言郁闷地挠头,“这下还得穿内裤,好麻烦……” 沈鹤白眼角抽搐,感情这大爷不想出去就是因为懒得穿内裤啊,真是绝了。 天色有些黑了,那俩人吃个饭一直没回,估计又跑哪去浪了。 沈鹤白关上空调,打开窗户,带上手机钥匙准备出门。 许诺言的内裤也换好了,套上白T恤加蓝色牛仔短裤,妥妥一阳光大男孩。 他对着镜子比了个自恋的手势,“唉,这一出门,又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少女心。” “你得了吧,整天浪的没边,有本事直接带回来一个给哥哥们瞧瞧。”沈鹤白毒舌道。 他内心里既期待对方赶紧恋爱让他死心,又害怕那一天真的到来后,自己永远失去这么个朋友,矛盾的很。 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想干嘛,反正也就习惯性怼了一下。 许诺言却撇嘴:“还没遇到嘛,我很纯情的,要找就找个能一辈子的。” 沈鹤白见他说起谈女朋友的事情一脸向往,心中苦苦涩涩,还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面上还肉麻兮兮地抖了抖鸡皮疙瘩,“纯情小男生哦~看不出来嘛。” “可恶,你不也是,一看就很纯情,还嘲笑我!”许诺言佯装发怒,上去挠他痒痒。 沈鹤白赶紧躲开。 两人锁上寝室大门,吵吵闹闹地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楚七的营养液,感谢一路陪伴。 日常求收评呀!~ 第6章 上头 路灯亮起,倾撒一地温柔,夜色氤氲,带上朦胧滤镜。 大学城附近洋溢着青春的热闹气息,学生三五一群,欢快打闹,成双成对的情侣更是笑的恣意明媚。 沈鹤白放眼望去,平日热闹的商业街入口处,小贩全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闪着红□□光的城管车,霸道地停在路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他推了推许诺言:“卖瓜的大爷不见了。” 许诺言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商业街里面有个卖水果的店,走。” 他在前面带路,沈鹤白跟在后面,没一会到了水果店门口,结果上面居然贴着“店主有事外出,停业一天”的纸条。 许诺言叹气道:“你看这,好不容易没人跟他抢生意了,他关门了!唉,今天注定不能吃瓜。” 两人只好到旁边的小超市,各自买了瓶饮料回去了。 沈鹤白固执地买了瓶西瓜味的。 回了寝室,他见白天晒洗的床单忘记收回,顺手把饮料放在桌子上,赶去阳台收被子和床单。 等他哼哧哼哧地铺完床从上铺下来,却见许诺言做贼心虚般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上。 “干嘛呢?”沈鹤白顺口一问。 说话的同时拧开了自己的西瓜味饮料,灌了一口后,觉得不太对劲。 这瓶盖,怎么好像被打开过了? 他立即放下瓶子,含着一口饮料在嘴里,吞也不是咽也不是,瞪大眼看着许诺言。 后者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我就好奇那个味道……别瞪我别瞪我,我把我的给你也尝尝呗!” 说着立即递上自己的那瓶,明显的,也喝过了。 沈鹤白被他这番神操作气的呛住了,饮料喷涌流向气管,一小部分被咳了出来。 他弯着腰拍着胸口,一只手颤抖地指着许诺言,“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心中万分窘瑟,想着:这人,怎么这样啊! 白天喝自己的口水,晚上又要自己喝他的! 四舍五入的,就跟接吻了没差! 沈鹤白脸颊臊红,却借着急剧咳嗽的样子遮掩住了,看上去仿佛怪生气的模样。 许诺言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呆住了,“不至于吧……我就喝了一小口嘛。” 面对这样的直男回答,沈鹤白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他好了。 他平顺了一下气息,无语地抽出纸巾擦拭自己的瓶口,“你也太不讲究了,都是口水。” 许诺言见他这个动作,心里一个咯噔。 总觉得自己被对方嫌弃了似的,有些别扭。 递过去的饮料也没被接过去,沈鹤白明显不乐意喝他喝过的。 许诺言只好讪讪收了回去,嘴巴下意识撅起来。 他“哦”了一声,又咕哝道:“都是男生,有什么啊……” 沈鹤白转过身,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平时和别人相处,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但唯独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好像任何稍微逾矩的行为都是一种亵渎。 因为喜欢,所以才有了过多在意,变得束手束脚。 认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后,沈鹤白顿时觉得手中冰凉的饮料突然变得烫手。 他干脆把饮料瓶放到了书架上层,不再碰触。 然而这样的动作对于许诺言而言,仿佛的摆明了嫌弃似的,心中郁闷更加浓厚。 他干脆把自己手中的饮料也丢到一边,侧过身背着对方,赌气一般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 不过他的气性只维持了短暂的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忘了昨晚的不愉快,大大咧咧揉着眼屎把对方摇醒,叫他陪自己去打球。 “今天上午没课,我要多睡一会。”沈鹤白翻个身不想起来。 许诺言很不满,“就是没课,所以我才要去练球啊,快快,好兄弟,一起。” “我又不打球,才不是你的好兄弟!” “快啦!都七点半点了,先去热个身,嘿哈,吼嗬!”一边催一边舞动拳脚。 沈鹤白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许诺言见他不配合,开始了夺命连环催。 “你再不起我就上去啦,我上啦!” 沈鹤白还没开始烦,寝室另外两人受不了了。 “你就从了他吧小白,牺牲你一个,成全我俩的睡眠,这孩子太聒噪了,赶紧带走。” “咕噜咕噜……快走,别吵……”另一个睡的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呓语一样抬头说了一句,又倒了下去。 沈鹤白耷拉着眼皮,丧丧下床。 “你等着,下次我非要在早上六点把你给弄醒。” 回应他的是许诺言得逞的咧嘴笑,“就知道你最好了,一起吃早餐啊。” 一顿捯饬过后,沈鹤白晕头晃脑地跟着许诺言到了食堂。 胡辣汤加油条,唤醒味觉的同时,把瞌睡也彻底赶跑。 沈鹤白就暂时原谅了对方的折腾。 上午并没有比赛,不过是篮球队的加强训练,来的亲友更少了。 大部分是女孩子在看,男孩子可劲的表现。 沈鹤白一个大男生,突兀地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怪奇怪的。 旁边突然坐过来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卷发女孩,热络问他:“你也是篮球队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沈鹤白干巴巴解释:“不是,我是……后勤。” 某人的,专属后勤。 女孩“呀”了一声,“我看你个子那么高,以为你也打篮球呢。” 沈鹤白挠头,“哈,是吗。我不太爱运动……” 女生捂嘴笑了起来,“看上去是有些文质彬彬的类型唉,你有女朋友吗?” 沈鹤白没想到这两句话之间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转折,呆愣地眨着眼睛看向对面女生。 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开口就这么直白。 沈鹤白回过神,窘涩道:“还没……不过,有暗恋对象。” 为了赶走这只烂桃花,他只能说了实话。 女生非常失望,“我还想介绍我室友给你呢,她超级喜欢你这一款唉。” 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神色,鼓起腮帮冲他握拳,“加油哦,帅哥。” 沈鹤白哈哈干笑,心想:加油是不可能加油了,下学期他就搬走跟许诺言保持距离。 然而面上却跟着握起拳头,笑着回应:“好的。” 女生便嬉笑着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沈鹤白松了口气。 一回头就见许诺言挤眉弄眼地靠了过来:“哟,桃花运怪旺的嘛,小帅哥。” 他一手抱着篮球,另一只胳膊顺势靠在沈鹤白的肩膀上。 距离瞬间被拉近,沈鹤白甚至能嗅到对方衣服上传来的洗衣粉香味。 哦,没错了,是薰衣草味的洗衣粉。 浓烈,热情,像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一样,十分上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楚七的营养液投喂,爱你啵啵! 求收评啊喂~ 第7章 拈酸 刚刚跟别人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结果喜欢的人就立马出现在面前。沈鹤白有种被抓包的迷之尴尬,面对许诺言的时候表情有些许不自然。 他没有回应对方的揶揄,下意识和许诺言拉开距离,扭开脸,嘴上咕哝回应:“别乱说,没有的事……” 许诺言表面笑着,心里的不舒服感再次升起。 ——他发现沈鹤白好像越来越排斥他了! 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喝水的时候嫌弃,靠近的时候嫌弃,就连被女孩子搭讪了这样的艳`遇也不愿意多说。 以前那种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相处方式好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嫌弃和疏离。 为什么啊? 是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吗? 许诺言想不透,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 练习哨吹响,社长喊他过去集合,许诺言只好运着球跑归队,回身不忘委托沈鹤白:“帮忙买点水,中午我请你吃饭,谢啦!” 笑容明媚一如往常,不带半点隔阂。 沈鹤白就是被他这副阳光灿烂模样拿捏的死死的,这么爽朗可爱的大男孩,谁不喜欢呢! 他认命起身,觉得再没有比自己更负责的后勤了,连日常练习都得陪着。 结果练习结束的时候又发生了和昨天一样的乌龙,许诺言把自己的水给了队友,伸手就要拿沈鹤白喝过的那瓶。 这次沈鹤白眼急手快,赶紧阻止。 “别,这是我喝过的!”他在对方仰头的时候把水抢了回来。 许诺言只觉得练球后产生的燥热突然更加强烈,让他脑子都无法仔细思考了。 伸手再次抢回水瓶,“我又不嫌弃!热死我了,给我喝点。” 沈鹤白咬牙夺过去,背在身后不给他。 他深觉得这个恶习一定要尽早改掉。 自己是gay,从来没打算对任何人隐瞒过。许诺言是他的朋友、同学、舍友,而且还是个大直男! 在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他们之间必须要划好足够的安全距离。这样万一未来的某天自己性取向暴露,他就可以义正言辞的告诉对方,自己从来没有做出任何逾越界限的事情。 然而他这一动作却引得许诺言十分不快,“干嘛呀,我真的很渴。” “不行,两个大男人嘴对嘴喝一瓶水,都是口水的,脏不脏啊!”沈鹤白提醒他。 他自以为自己的提示已经很到位了,水自己喝过,所以脏了,别人就不能喝。 殊不知这句话听在许诺言耳朵里又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仿佛是明目张胆的嫌弃。 许诺言瞬间僵住,原本因为运动过后而有些泛红的脸颊猛地发白,继而露出受伤的神色。 他瞪着眼,浓密的剑眉翘成夸张的斜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沈鹤白:“脏?” 我脏? 他嫌我脏?! 许诺言快要窒息了。 虽然早就感觉到最近沈鹤白有点嫌弃他,但也不至于嫌弃的这么厉害吧。 他哪里脏了? 沈鹤白见状,心中一个咯噔。 这反应,果然还是介意的吧。 这种事一旦往细了想,大概会越想越觉得恶心。 毕竟昨天喝过的那半瓶大概都已经代谢掉了,想吐都没没得吐。 沈鹤白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嗯”了一声。 反正……昨天也不怪自己,他动作那么快,都没来得及提醒。 许诺言倒抽一口气,气的肝疼。 他居然还嗯! 许诺言一直以为他俩的关系已经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没想到居然在喝水这件事情上被嫌弃的彻底! 真是,气死了! 许诺言心碎了一地,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好,他平时一直大大咧咧的都没怎么跟人红过脸,这次却气的狠了,咬着后牙槽把球砸到他们中间。 仿佛在发泄自己的怒气。 但篮球却因为用力过猛又弹起来,擦着沈鹤白的鼻尖飞到其他地方去了。 沈鹤白吓了一跳。 许诺言反应过来也吓到了,立即想去道歉。 又一想:我这气还不到一秒呢,就没啦? 那不行!沈鹤白伤了他的心,这次必须得对方亲自来哄他才能消火! 便继续冷着脸、抿着唇,瞪他。 却见沈鹤白转身跑了。 许诺言气的直翻白眼:不行了不行了,他还给我使性子,太气人了,我得缓缓! 他捂着胸口受伤地往反方向走了。 沈鹤白跑过去把弹飞的篮球捡了回来,见人走了,有些懵逼。 自己这还没暴露性取向,他就反应这么激烈,万一被他知道平时勾肩搭背的好兄弟是gay,不得当场自闭? 沈鹤白叹气,深觉和对方保持距离这一决定,果然是对的! 他抱着球往寝室走,路上又遇到了刚才的女生。 对方一行三个小姐妹在一起,见到他围了上来,“咦,你不是不打球的吗?” 沈鹤白只好解释球是舍友的,自己只是帮忙带回去。 几个女生互相捅了捅胳膊肘使眼色,之前那个女生大概是三人里比较外向的那个,笑着站出来跟沈鹤白说:“太有缘分了,又遇见啦,这次不要个联系方式对不起自己呢。” 说着掏出手机要加微信。 “我是英语系的吴诗睿,这是我舍友白桃,这是孙娜。” 沈鹤白一时不知道她说的那个“喜欢自己这款”的舍友是哪一个,只觉得有点尴尬。 “我其实……” “有暗恋对象嘛,我知道!”吴诗睿笑笑,好像完全不在意,“只是扩列而已哦,不会打扰你的。” 她冲沈鹤白调皮眨眼,好像在说:“放心吧,我们不吃人。” 沈鹤白只好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互相扫码。 但不知道是网络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对方扫了两次都没加上,沈鹤白真希望她能放弃。 但很快女生就发现,是沈鹤白的流量没打开,所以才没有收到提醒。 于是又在对方的监视下,加了好友。 路过的几个男生一脸艳羡,但对比姿容,又觉得羡慕不来。 人家长得就是好看,也不怪女生主动。 对此沈鹤白只觉得十分麻烦,他无意惹直男嫌恶,更不想被女生错爱。 总觉得以后解决起来,都是很难搞的事情。 许诺言朝着反方向走了一段距离,步子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停下。他倔强地没有回头,就等沈鹤白追上来,结果并没有。 许诺言扶着一旁的梧桐树叹气。 “小白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想跟我和好了吗?” “好气啊!” “难道是我小心眼了?” “不可能!” “也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洁癖嘛,很正常的……” “可恶,他还不来!” 许诺言内心激烈斗争了一会,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无论如何自己刚刚砸篮球的动作都不太理智,还差一点点就碰到沈鹤白。 小白那么柔弱的一只懒虫,平时走个路都懒懒散散好像要摔倒一样,万一当时那个球没控制好力道真的弹他身上,那还不把他砸出个骨折! 太危险了! 许诺言想想就后怕,脑子里一会是沈鹤白捂着鼻子鲜血直流,一会是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样子。 他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身汗,又想到:小白刚刚该不会是给吓到了吧…… 所以才会突然跑了? 对沈鹤白的关心瞬间占了上风,许诺言压下心中的无名火,回头开始找人。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和沈鹤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自己刚刚发火摔球确实不对,但沈鹤白也不能开口就嫌弃自己脏嘛,怪让人难受的。 真是越想越委屈。 许诺言顺着原路返回,在原地没看到人,他稍加思索,便往寝室方向走。 果然让他猜对了,没一会就在路上看到沈鹤白的背影。 对方被三个女孩子围着,从后面也看不到表情,但许诺言却注意到,向来不爱搭理别人的沈鹤白这次居然主动掏出手机跟对方扫码,这模样怎么看都是在被搭讪吧。 顿时心中醋意盎然。 好嘛,自己担心他受到惊吓主动回头,结果人家根本不受影响,还在搭讪妹子。 还一下就是仨! 平时在自己面前一副高冷学霸无心恋爱只想学习的模样,聊起感情生活从来不肯张嘴,搞得许诺言还以为他是纯情小处男。 原来对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居然是这幅游刃有余的海王做派! ——他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许诺言心中的抑郁感逐渐攀升。 也许是天太热,也许是刚刚的火气还没消,反正他是越看越觉得刺眼。 怒火在胸口酝酿,渐渐往酸涩的方向发展。 许诺言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了强烈的酸意。 好像是很喜欢的好朋友突然就不属于自己了,又好像是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一厢情愿: 沈鹤白从来没有把他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自己,他这个好朋友的名分也只是自己过于自以为是了? 这样的想法无疑再次加剧许诺言心中怒火。 他咬牙走上前,从后面揽住了沈鹤白的肩膀,状似亲密道:“怎么自己一个人走了,小白,这是你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语气不自觉的茶里茶气,引得女孩们纷纷侧目。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楚七的营养液 第8章 发现 许诺言身高一米八,一对桃花眼,外形阳光又帅气。 他笑着看人的时候眉眼弯弯,自带一股多情味道,常常会让对面的人产生一种被喜欢的错觉。 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吴诗睿眼前一亮,把沈鹤白的备注改好,又上下打量着许诺言,啧啧感叹:“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你好啊。”她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随即又自我介绍。 得知他们才刚刚认识就加了微信,许诺言心中的酸意更加旺盛。 然而面上始终笑脸盈盈的寒暄着,不泄露内心分毫。 他天生热情,跟谁都能聊一起去,没一会就跟面前的三个女孩子热络起来,互加了好友告辞。 等人走了,许诺言依然把胳膊挂在沈鹤白的肩头,眼神暧昧不明地问:“喜欢哪个款的?嗯?跟哥哥说说。” 沈鹤白很不习惯他这样的亲昵,不自在地想要挣脱。 然而许诺言仿佛把全部力气都压在了他肩膀上一样,沈鹤白动了两下,居然没甩开,只得皱眉侧头:“别瞎说,你好重,走开。” 许诺言见他不愿多说,心中火气蹭地上来。 他再次加重手上力道,牢牢锢住沈鹤白的肩膀,差点没把人压翻过去,“有吗?没有吧,我都还没吃午饭呢,应该轻了才对。” 沈鹤白不知道他又抽的哪门子疯,眉头皱的更紧了。 嘴上默不吭声,只拿一双带着倔强味道的凤眼瞪他。 僵持一会,许诺言率先服软,抿嘴收了力气,把球接过来。 他发现自己就很受不了被沈鹤白瞪眼。 平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一旦把眼睛瞪起来,又圆又大,莫名可爱。 许诺言一看他瞪眼就想投降,面对沈鹤白这样可爱的一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得垂着眉毛,别别扭扭地抱怨:“把我抛弃,就是为了泡妹子啊,哼。”语气中的酸意都快要冒出泡了,沈鹤白却不肯承认这样的罪名。 “明明是你先走的。” “你还狡辩!”许诺言鼓起脸,做出生气的表情。 要在平时沈鹤白也就顺势安慰他一下,小事化了和好如初。 但一想起刚刚对方砸球的模样,怎么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冤枉。 “许诺言,你今天抽什么风呢?”他有些不耐烦。 “你说我抽风?!” 明明是沈鹤白先对自己表示嫌弃,现在还倒打一耙! 许诺言快气劈叉了,觉得这段真挚的友谊有了裂缝。 他们再也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互不认错的两人就这么对峙起来,一个比一个脸色臭。 很快不欢而散,背道而驰。 这一次许诺言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回头! 就十分生气! 到中午的时候,刚刚睡醒的孙友军和杨昊也终于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 平时总黏在一起的两人,居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互相看不顺眼起来。 打饭也不在一起了,一个拉着孙友军,一个拽着杨昊,明明白白地搞起了分裂。 孙友军和杨昊对视一眼,立即勾肩搭背:“一起一起!”说完推攘着要促成两人结伴,想要当一回和事佬。 沈鹤白却扭头自己一个人走了,谁也不跟一起。 把许诺言气的够呛! 下午四节专业课,许诺言学的万分辛苦,两只眼睛都快成了蚊香。再看旁边的沈鹤白,腰背挺直精神奕奕,不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个问题,居然还都对答如流,引得老师频频点头夸赞。 整就一副无敌学霸模样。 身上金光四射,衬托的旁边学渣们个个灰头土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课程结束老师又布置了一些作业,照例是画图、画图、画图! 线条要干净,结构要分明。 对一群毫无美术功底的理科生来说,简直人生磨难。 教室瞬间瘫倒了一堆人,个个唉声叹气。 晚上建筑赏析,和隔壁二班一起上大课,两个班的学生穿插挤在一间教室,许诺言难得早去了一回,教室里位子还很多。 他一眼看到沈鹤白一个人坐在左边靠墙的位置,正用画板夹着张A4纸写写画画,大概是在抽空打草稿。 许诺言故意大声跟前面的同学打招呼,意思是提醒沈鹤白:他来了! 结果后者头都没抬,高冷的不要不要的。 许诺言再次窒息,僵着脸默默坐到了后排的位置,很快就看到几个女孩子挤到了沈鹤白旁边跟他搭话。 建筑系女生少之又少,但无一例外似乎都对沈鹤白这个类型的男孩子非常偏爱。 长得干净,气质通透,头脑还很好!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偶尔展颜一笑,如春暖花开,让人心生欢喜。 虽然他总刻意营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但其实,一眼就能被人识破那张虚无面具,看出内里的温暖。 于是挤着往他身边靠的男生女生从来就没有少过。 比如白天的那些女孩,又比如大教室里硕果仅存的几个女生。 真是,让人牙痒痒。 许诺言看了一会,心中就仿佛被堵了一样。 他也不明白这种情感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 要说是嫉妒,打球的时候往自己身边靠的女孩子也不少,那时候他并没有任何骄傲感觉,怎么看到沈鹤白被女孩子包围时就这么吃醋呢? 许诺言想不通,也没细想下去。 讲桌上老师的声音自带催眠效果,许诺言听着听着就想打瞌睡。 迷迷瞪瞪的仿佛在坐船一样,一阵铃声之后突然惊醒,睁开眼就发现人都走了大半,有几个平时玩得好的过来跟他说话,问他去不去打球。 许诺言下意识看向沈鹤白的位置,自然是早就没人了。 他心中的抑郁叠加又叠加,沉沉的十分不畅快,干脆应了邀请,去球场玩了一会。 结果遇到了社团里的师兄,过来跟他打招呼,挤眉弄眼问:“你的好基友呢?” “什么啊?” “平时老跟你一起来球场,却从来不打球的那个小帅哥。” 这形容的,一听就知道是沈鹤白。 许诺言努努嘴,“别提他,绝交了。” “不会吧!”师兄撞了撞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惹了人家了啊,平时看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许诺言十分委屈,“怎么就不能是他惹我了呢?” 师兄愣了一下,挠头说道:“感觉不太可能,他看上去就不像会主动惹人的,尤其对你,那么热的天都能来陪你打球,对一个不爱运动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许诺言被他说的怔住了,在原地愣了好久,脑子里不停浮现沈鹤白对自己好的情景。 帮自己打水的沈鹤白,陪自己练球的沈鹤白,给他洗衣服的沈鹤白…… 越想越觉得自己亏欠的慌。 还真没错,小白平时看着挺淡漠一人,但对自己是没的说,有求必应。 但一想到他这样的有求必应在面对别人时候也是那样,顿时心里更堵。 他烦躁地扬球扣篮,一下正中中心,引得师兄拍手叫好。 寝室十一点半熄灯,许诺言硬是拖到十一点才回寝室。 在楼下看到孙友军和杨昊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他拦上去问:“快熄灯了,你俩干嘛去?” 孙友军偷偷摸摸地把人拉到墙角,“刚刚打游戏的时候被一帮孙子蹲复活点了,约了三个小时的帮战,寝室又打不了多久就停电,总不能让那帮孙子笑话。我和耗子准备去包夜,你一起?” 许诺言不去,还劝他们:“你俩悠着点,明天上午是郑老头的课。”虽然许诺言平时也不十分爱学习,但该有的态度一向都很到位。 “没事没事!九点多呢,来得及。”两人继续勾肩搭背地往外走,许诺言便自己抱着篮球回了寝室。 到门口才想起来,这俩人一走,岂不是要留他自己面对沈鹤白? 未免有些尴尬。 不过反正也快熄灯了,不打紧。 他硬着头皮推开门,却见屋里灯光大亮,空调开着,却一个人都没有。 洗手间传来水声,想必是沈鹤白在冲澡。 许诺言稍稍松口气,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把球塞到座位下面收好,又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准备等沈鹤白出来他再进去冲洗。 他刚把袜子扔到阳台,突然沈鹤白的桌子上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许诺言看了一眼,想提醒沈鹤白,又觉得没必要,总不能让人洗澡洗一半接电话。 便想上前帮他按成静音,顺便等他出来后用这事当成他俩的破冰话题。 可他人刚走到沈鹤白的桌子前,铃声便停了。 原本许诺言也该扭头走开,但一扫眼不小心看到沈鹤白手机下面压着的速写本,上面画的男孩子……眉眼怎么那么让人熟悉? 那标志性的球衣,扬起的笑脸…… 虽然只是个大致的草稿,但许诺言越看越觉得,那画的就是自己。 既然画的是自己,那他这个当事人就没什么不能看的了! 许诺言突破了心中的障碍,上前去拿画本。 正在这时,一条信息恰好传到沈鹤白的手机上。 由于没设隐私权限,消息的内容便大大咧咧的呈现出来,明晃晃摆在许诺言面前,让他瞬间愣了神。 “你喜欢男生这件事妈妈决定不再过问,但无…” 后面的消息被隐藏成了三个点点看不到具体,但仅是前面那一句话就如平地惊雷,把许诺言炸的脑瓜子一懵,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眨了两下眼,抬头看看灯,看看地,又去看沈鹤白的手机。 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第9章 试试 他没看错,所以……沈鹤白真的是…… 喜欢男人? 许诺言倒吸一口气! 手机下面压着的人物速写顿时就变成了某种暗示,许诺言的脑中再次不合时宜地闪现出一幕幕沈鹤白对自己好的场景,顿时整个人都凌乱起来。 先前对方的古怪反应总算有了对应解释,真相大白,许诺言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对方的龟毛性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闭态度,以及……那天看到自己洗澡……的激烈反应…… 原来对方的一切不自在反应……都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许诺言身子摇摇摆摆,表情隐隐破裂。 倒也不是恶心或者嫌弃,就是震惊! 这种震惊就类似于……突然发现自己的好兄弟居然是女人,而自己却在不知情的时候轻薄了对方! 他总算体会到了梁山伯知道祝英台是女孩时候的心情……这也太刺激了吧! 可沈鹤白根本不是女生,不需要对他的调戏负责。 想到这一点,他居然还觉得有些惋惜……惋惜? 啊不对,自己怎么会觉得惋惜?一定是梁祝故事给他的影响太深远了! 许诺言乱七八糟的想着。 所以……小白为什么要画自己的速写,该不是…… 许诺言瞪大眼,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站在原地脑补了一堆,表情翻来覆去的变化。 恰在这时,洗手间水声停下,门被打开,沈鹤白换了身松快的睡衣,用毛巾揉着头发走出。 迎面对上许诺言惊惶的表情,后者退了一步,见他如见洪水猛兽一般,不知该如何面对。 沈鹤白不以为意,还当他白天的抽风没有结束,目不斜视地把脏衣服端到阳台,接了水,撒上洗衣粉浸泡起来。 鼻尖嗅到一股酸臭,见地上扔着两只半白半黄的臭袜子,他实在难以忍受,回屋喊许诺言:“喂!” “啊?什、什么事!”许诺言魂魄附体,僵硬转身。 “快把你臭袜子泡一泡。”沈鹤白一边说着,一边走近。 许诺言却愣愣地梗着脖子,只拿一双瞪得硕大的桃花眼看他,不回应。 沈鹤白这时候才发现,许诺言的表情十分古怪。 脸颊半红,嘴唇紧抿,两只眼睛一直跟着自己的动作而转动,像只受惊的小豹子,紧紧关注猎人的枪口。 沈鹤白不明所以,径直走到他面前,看到桌子上的画才想起什么。 解释道:“随便画画,你介意?” 这态度,摆明了承认画的就是自己嘛! 许诺言的脸颊更红了,摇头道:“不……介意……” 语气唯唯诺诺,声音又软又轻,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沈鹤白万分稀奇。 他狐疑地把上面的手机拿开,撕掉最上面的那张速写递给许诺言,“还给你,我不画了。” 这幅画是前几天随手勾的动作速写,因为许诺言打球的姿态非常好看,一下子就记在了脑海里,忍不住画了出来。 后续也没有多加润色,只是今天和对方吵架之后拿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生气,原本打算在脸上丑化一番,始终没有忍心,便扔在桌子上没来得及收起来。 没想到被当事人发现,那表情窘迫的,八成以为自己仰慕他的风姿,内心指不定要多嘚瑟。 此时沈鹤白的心思还没有往别处想,在他眼里许诺言就是个大直男,就算看到别人画他,也只会自恋地觉得自己身材好,哪会多想其他。 他半点不矫情地把画塞到许诺言手里,就去拿手机看时间。 心中还纳闷许诺言怎么这么磨蹭,现在还不去冲澡,难道要等到熄灯后黑灯瞎火的去洗澡吗? 拇指按开待机键,屏幕大亮,一则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就这么突兀地映入眼帘。 起初沈鹤白还不是很上心,看到来电号码是自己的母亲,下意识头大,以为她又要说教。 直到看到最下面的简略信息,他先是心中一暖,刚准备点开详细内容,随即怔住。 等等! 这个信息,是什么时候发来的? 许诺言他为什么站在自己的位置后面还不走? 刚刚那个反应,难不成他是看到了什么? 嘶! 沈鹤白头皮发麻。 他悄悄暗灭手机显示屏,动作小心地回头,正对上许诺言的视线。 后者还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眼神非常复杂。 沈鹤白懂了。 ——他果然看到了! 顿时心凉半截,脑袋轰地炸开。 方才的淡定从容瞬间飞走,满脑子都是被发现的惊恐和尴尬。 尤其是看到对方还捏着那张速写,一会看画,一会看他,无论看哪,表情都极度不自然。 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出柜现场吗? 没了! 沈鹤白超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有心解释,但仔细想想,还真没法解释。 他的确喜欢男孩子,也对许诺言有过想法。 虽然画这幅画的时候是没多想,但结合眼前的场景,解释仿佛就是在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他只能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高声稳住许诺言的情绪: “我大二就会搬出去!” 沈鹤白知道,很多直男其实都有恐同心理,眼下被发现了性取向,他不打算掩饰,只能尽力表述自己的立场。 ——他会离开,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希望对方能谅解。 许诺言完全没想到沈鹤白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有点摸不着头脑。 “搬出去干嘛?” “你不是……看到了吗……” 沈鹤白有些窘迫,不太敢看许诺言的眼睛。他低着头,灯光从上面打下阴影,连着碎发一起盖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牙尖咬住了红唇的一角,在来回反复地磨蹭,很快越发红艳起来。 许诺言心尖一颤,不知怎的就觉得他的嘴唇非常性感。 比涂上浓艳口红的性感女郎更具天然质朴的诱惑,每磨动一下,就在他的心头吹上一口热气,熏得他整个人也跟着面红耳赤起来。 许诺言明白了,刚刚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沈鹤白,是真的喜欢男生! 他承认了! 沉默许久,许诺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了,初中就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沈鹤白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个被审讯的犯人,他知道自己没犯错,可是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这天然就是异类,他害怕被许诺言用异样的眼光审视,只能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初中?”许诺言皱起眉,“那时候就有喜欢的……男生?” “……算是吧。”沈鹤白想起胎死腹中的暗恋对象,索性耸肩,自暴自弃地说道,“有个教我画画的哥哥,对我很好、很好,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一直到高中的时候,他带回来个女朋友……我才知道他是直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绝对不招惹直男。许诺言,你不用担心,我对你从来没有越了界的心思。” 为了让对方领会到他话中的诚意,沈鹤白在话音落下的时候抬起头,对上许诺言的眼睛。 他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即便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心动,也一直强加抑制,不让它萌芽。 他对许诺言有欣赏,有喜欢,有悸动。 但从来没有逾越。 这是一份从初始就被他掐断的情感幼苗,绝对不会有任何滋养生长的可能。 沈鹤白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他并不忌惮许诺言此时的审视。 可他却不知道脸颊那抹异常的红晕早就出卖了他,故作冷淡的表情落在许诺言的眼里,根本毫无说服力。 许诺言捏紧了手中的速写,心中乱糟糟的成了一团,一时理不出半点头绪。 只想起刚刚沈鹤白说的要搬出去的事情。 搬出去的意思是……怕被人发现,所以隐藏起来吗? 可是他搬出去了,自己怎么办? 许诺言心中的别扭越发旺盛。 他既觉得茫然,又觉得好奇,神使鬼差地突然问了一句:“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到底什么感觉啊?” 这个问题难住了沈鹤白。 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取向,也和家里出了柜,但无奈磁场太差,从来没有吸引到同类。 所以恋爱方面还真是半点经验都没有,徒担了个gay的名头,实际上纯情的要死。 闻言更是羞愤的脸色爆红,还犹自佯装镇定答道:“就……没什么特别的吧。” “我不信。”许诺言定定道。 “额。” 不信就算,这问题超纲,沈鹤白想不出答案。 他有些恼怒了,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 反正该坦白的都说坦白完,沈鹤白觉得许诺言那边友谊的小船估计也翻得差不多,准备要回他手里的画,从明天开始划清界限。 “你……” “要不!” 两人同时出声,沈鹤白气力不足,被对方的声音盖了过去,他好脾气地闭上嘴,等许诺言先说。 许诺言转动着桃花眼,不知怎地,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决策。 他越想越觉得激动,手中的速写纸都要被他捏变形。 看着沈鹤白的表情越发热切,心中的火热在澎湃翻滚,一刻都不能多等! 许诺言来不及酝酿感情,仿佛是突发奇想般突然开口,建议:“要不,我们试试?” “啊?”沈鹤白如见鬼一般看着他,脸上的惊悚根本来不及遮掩。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osen夜光杯、”的营养液和地雷,谢谢“楚七”的营养液。 =3= 第10章 约定 如果沈鹤白遇到的是个gay,说要跟他试试,即便对方朴实无华,他可能都会考虑谈个恋爱看看。 但对象是许诺言,那就只有惊悚,没有心动了! “你今天怎么抽不完的疯?”沈鹤白愣愣地不小心说了心里话。 后者热情不减,“好奇啊,真的超级好奇的。” 许诺言两眼放光。 “这种事,有什么好好奇的?” 这是直男吗?直男会是这个反应?不对吧…… 沈鹤白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鉴于许诺言的脑回路经常与别人不太相同,他一时也不敢妄下定论。 毕竟,被人告白都要拉第三者旁观的男人,能指望他有什么情商可言呢? 许诺言面对感情的迟钝,沈鹤白早就领教过,他想:许诺言说的好奇,可能就真的只是好奇吧。 毕竟gay也不是遍地都是,正常人中很少遇到一个,许诺言会好奇也情有可原。 可他又想:正常人……会因为好奇,就要跟gay谈恋爱吗? 绝对不会! 综上所述,许诺言,绝对不是正常人! 沈鹤白吸口气,拒绝三连:“不行,不可以,我不要。” 就算真的有点喜欢对方又怎样,和直男谈恋爱,他是嫌自己的情路不够坎坷吗? 沈鹤白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结局必然惨淡,恐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只是个普通的人,普通的gay,想要普通的恋情,不想什么轰轰烈烈潇潇洒洒。 所以,也就半点都不想做那样的尝试。 倒宁愿现在就跟对方划清关系,保持表面客套到老死。 日后拿出来回想,也算是青春期的一段暧昧小躁动而已,充满梦幻的美好,也挺不错。 许诺言非常意外,手中的速写被他拿出来几乎要怼到沈鹤白的脸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躁语气:“为什么?你不是对我有好感吗?” “!!!”沈鹤白大惊失色,对他的情商障碍有了新的认知。 这种事,是可以明目张胆的拿出来说的吗?啊? 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你闭嘴,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画我?” “我是……” 这个时候再解释,真是真么都解释不清。 沈鹤白也没有想到对方在目睹了室友出柜之后,居然能毫无芥蒂地说出这种话。 他不知道避嫌的吗?不懂什么叫心照不宣吗? 纵使心中万般羞恼,沈鹤白却憋不出一句话,涨红了脸瞪着对方,眼神凶恶的似乎要把对方吞入腹中。 许诺言半点不带怕的,反而觉得好友的样子有些过于可爱。 他只看到了沈鹤白的羞,一点都没感受到他的怒。 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了,便退了一步,把画收到身后,扭捏道:“我只是,不想跟你绝交啦。” “嗯?” 灯光突然灭掉,十一点半,日常熄灯时间到了。 寝室里一片大黑,眼睛暂时无法适应,也看不太真切对方的位置。 静谧的空间里,呼吸声被放大数倍。 沈鹤白一时还没搞懂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愣在原地没有动作,好一会之后,察觉到对方也没有动作,便笑了一下。 黑暗给了他莫名的勇气,他抱着胳膊,声音凉凉地说:“不想绝交,所以保持安全距离不是更好吗,你喜欢的是女孩子吧,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也不算勉强……”后者的一句呢喃,轻易打破了沈鹤白维持的镇定面具,他有些庆幸这个时候已经熄灯了,让对方看不到他局促。 “不要乱说!”沈鹤白呵斥。 “我没有开玩笑,小白。” 许诺言凭声音摸索到对方的位置,慢慢靠近,他拉住沈鹤白的手臂,用惯有的柔软态度说着,“虽然我离你很近,可总觉得你在把我推远。现在知道了你的秘密,我才明白为什么你总要和我保持距离。今晚过后,恐怕你会更加决意把我推远,然后慢慢疏离对吧?我不想那样!” “你……”胳膊上传来的温度让沈鹤白惊得后退,心思完全被对方猜中,他无可反驳,而身后的椅子同样拦住了他的退路。 一阵刺耳的椅子划动地板声响起,两人动作同时一顿。 许诺言察觉到沈鹤白的逃避态度,再次上前。 他把速写纸丢到一边,两只手各自箍住对方的一只胳膊,强迫他面对面。 窗帘未拉,月色照进。 黑夜变得氤氲,朦朦胧胧能看到一个大致人形。 许诺言的眸子精准锁住对方的脸,他似乎看出了对方的踌躇,紧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反正我现在不想和你绝交。是占有欲也好,是好奇也罢,如果结局都被你认定了,那不如,突破那层关系,试一下吧!” 沈鹤白只觉得他的话如雷霆砸顶,轰的他站立不稳,“只是为了一段让你不舍的友谊,你就要掰弯自己?” “或许我接受不了,很快就放弃。或许我们相处一段时间,觉得还是朋友的身份更舒适。又或者能走到最后……谁知道呢?结局怎样我都能接受,但我唯独接受不了,你现在就跟我慢慢远离!” 沈鹤白怔住了。 因为不想成为形同陌路的朋友,所以想要和他尝试换一种关系相处。 这样的许诺言,虽然思维怪异的离谱,但又莫名让人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重视。 又真诚,又可爱,又迷人。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被他深深迷住吧? 他对生活,对朋友,对周遭一切充满热忱。 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实对在乎的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锐。 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真正想法,所以才会说这些话挽留,他对在乎的人向来如此,可以毫无底线地纵容和宠溺。 沈鹤白想:他一个直男都这样勇敢了,我还在怕什么呢?即便最后惨淡收场,至少现在他真正的拥有过许诺言的赤诚。 想到这里,沈鹤白咬紧牙关。 “你……真的确定吗?那种事情,一旦开始了,以后想起来,恐怕会让你觉得恶心……” “不会的,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许诺言龇牙笑了。 他说的“喜欢”在这个时候还是很纯洁的感情,澄澈干净,毫无杂质。 就像一个人惯爱某个品牌的饮料,说不出来个一二三,但就是喜欢。 许诺言觉得他对小白的感觉就是这样,虽然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莫名戳中了他的舒服点。 有一丝眷恋,有一丝欢喜。 如果能把对方占为己有,那样的欢喜,可能会更热烈。 至少现在想起来是这样。 一想到要和小白开启一段不为人知的“私密关系”之旅,许诺言既激动又兴奋。 如同即将打开一个未知盲盒一般,那样的心情,实在太期待了。 他静静地等等对方的回应,似乎已经预见了对方的妥协。 于是再接再厉,把自己挤进对方的怀里,磨蹭着、撒娇着、楚楚可怜地央求着:“好不好嘛,小白哥哥,试一下吧?” 他体型大了沈鹤白半个号,个子也比对方高了四五厘米,硬是作出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其实十分辣眼。 索性现在熄灯了,沈鹤白也看不到他的窘态,只觉得一团温热扑面而来,男孩子的气息炽热充满吸引力,撒娇的语气实在让人心中发颤。 简直像是究极作弊器一样,让他无法招架。 原则和底线彻底飞走,沈鹤白只能涨红了脸,小声回答:“那……好吧……” 语气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憋屈,像个可怜的小媳妇一般。 “真的?!”许诺言两眼放光。 当然黑暗中他的热烈反应其实大打折扣,沈鹤白是看不到的。 饶是如此还是能察觉到其中开心。 沈鹤白就不懂了,一个直男硬是把自己掰弯,还这么高兴?你妈知道了会不会打死你呢? 这种想法在脑中随便过了一下就被抛开,眼前还是得先立个约定才行。 于是沈鹤白硬是把人从怀里揪出去,跟他约法三章。 他打开手机后置照明,放在桌子上充当台灯,然后迅速翻开速写纸,写出他们的约定: 第一、两人本着友好自愿原则,建立临时恋爱合约,为期三个月,期间如有分歧,可随时终止。 第二、不得主动向任何人泄露他们的关系,为避免日后麻烦,对外一律宣称是友情!更不准许诺言冲动出柜! 第三、临时恋爱期间如果因为任何原因终止了关系,禁止任何一方再提起合约期间的任何事迹!所有承诺和约定一律不作数,不能因为临时恋爱关系影响两人日后正常交往。 想了想,沈鹤白最后又加上一条:合约期间,不得有任何越界的亲密接触,保持正常交往即可。 许诺言拿起来看了看,噘着嘴评价:“太苛刻了吧,才三个月,暑假都要占一大半!” 沈鹤白十分坚定,“反正,大二之后,我是要搬出去的。谈的来就继续,谈不来拉到。到时候你可别说我骗了你的感情找上门啊,就三个月!” 许诺言瞅了他一眼,没做回应。 他继续看下去:“不准跟外人说,失败了还不准提,这谈恋爱是谈了个寂寞吗……”尤其看到最后附加的一条,更气了,大笔一挥划掉,“连亲密接触都不准,我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我不知道啊,拉拉手亲亲嘴总要有的吧,这都不行!那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嘛!不管!这条作废!” 沈鹤白听他毫不避讳地说什么“拉手”“亲嘴”的,瞪大一双凤眼看着他。 后者回望,一脸震惊,“不是吧沈鹤白,这都不行?” “不行……”沈鹤白作势要抢回合约把这条加上去,后者赶紧把速写纸藏到身后。 “都成年了唉!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啊,不准加。约法三章就三章,哪还有再加附加条件的。”许诺言背过身赶紧把合同折叠起来,耍赖不让沈鹤白碰。 沈鹤白见实在抢不过来,只好妥协,“那总得让我签个字吧?” “也是。”许诺言又把合约摊开,两人像模像样地签下名字,还用墨水笔在手上涂黑了一块按下手印,便算是合同生效了。 许诺言这才满意收起来,折叠好,连同之前的速写一起放到自己书桌下的密码柜中,转身笑眯眯冲他说:“那就这么约定啦,男朋友。” 半灰半暗的房间里,对方的笑脸被打上层层阴影,看上去仿佛电影中某个诡秘环节一般。 沈鹤白心尖直发颤,听他用戏谑的口气叫出“男朋友”三个字,顿时脸颊抑制不住的发红。 他背过身佯装收拾桌子,把手机的光线照到别处,不让对方发现他羞红的脸。 嘴上还倔强冷哼,“反正……就是试试而已,别叫的那么亲密。” “嘿嘿。”许诺言依旧很开心。 想到白天里那些围绕在沈鹤白身边的女孩子,便十分得意:这下,你们再怎么眼红,都抢不走啦! 下半夜一直翻来覆去地到两点多才睡着,刚刚定下关系,许诺言还没有那么奔放,两人各自睡在自己的小床上,隔着过道聊天。 许诺言更多的是好奇他的那个暗恋对象,反反复复地追问。从对方的身高体重,到姓甚名谁,最后连他家里几口人几只宠物都问的十分仔细。 对比一番,总结:“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还是我比较优秀一点。沈鹤白,你赚了呢!” “嗯嗯对……”沈鹤白困的语无伦次,十分后悔自己跟他提起什么暗恋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楚七的营养液,啾咪~ 日常求收评,感激=3= 第11章 纯情 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朦朦胧胧间总觉得什么恋爱什么约定都像是在做梦,许诺言一个大直男,怎么可能会提出要和他试试? 是他异想天开,还是许诺言在发神经? 沈鹤白总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寝室的窗帘昨晚忘记拉上,夏日里,五六点钟天就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床头,明晃晃的非常刺眼。 沈鹤白眼皮翻动,想起床,又觉得困得睁不开眼。 脑子里乱糟糟的,做了一宿的梦,恍然间觉得昨晚的恋爱约定似乎也是梦中产物。 他顿时放下心来,想:是了,那一定是在做梦。 这样的想法刚升上心头,却听到对面床铺传来响动。 许诺言难得早起,三两下穿好衣服蹦到沈鹤白的床铺下面,伸长了脖子看他的睡颜。 沈鹤白半梦半醒的,其实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但就是不想睁眼。 结果却听对方轻声呼喊:“起床啦,男朋友~” 余音带着俏皮的软绵强调,像是宠溺,又像是在逗趣。 沈鹤白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坐直身体,扭头惊恐地瞪大眼睛看他。 那模样,宛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脸色煞白煞白,同时还不忘赶紧去看其他两个床位。 忽地想起孙友军和杨昊通宵包夜,这个时间还没回,稍稍松了口气。 许诺言吓了一跳,回过神扬起灿烂笑脸,继续打招呼:“你醒啦,男朋友。” “等等等等!”沈鹤白头疼地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急忙从床铺上跳下来。 “一大早的瞎叫什么,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沈鹤白拍着胸脯,压着声音,用眼神警告他不准再叫。 这时候他才终于从梦中醒来,意识到昨晚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就很,惊悚。 他的暗恋对象,还没开始攻略,就自己举手投降黏上来了? 这也太梦幻了吧! 沈鹤白半点没有心想事成的甜蜜,只担心许诺言是一时兴起。 顿时看他的眼神都诡异起来,疲惫问道:“你起那么早干嘛?” “太兴奋了,睡不着!好像是在做梦!”许诺言一脸的激动,把沈鹤白的台词全抢完了。 后者丧着脸,无语地说:“哦,其实就是做梦。” 许诺言哈哈大笑,“这梦挺好,白送个男朋友。” 沈鹤白一听他说“男盆友”三个字,就精神紧张。 “你能不能低调点,说好的不准让人知道!”他把手指竖在嘴巴前,示意噤声。 “怕什么呀,他们又没回来。”许诺言把他的手指按下去,眼睛晶亮地看着沈鹤白。 “男朋友,男朋友~”又念了两遍,总觉得这是个非常新鲜的词语。 沈鹤白怕了他了,赶紧跑洗手间去刷牙洗脸,避开对方的戏谑。 许诺言紧随其上,两个大男孩挤在一个洗脸池前,拿着牙刷,吐着泡沫,你挤我一下,我撞你肩膀的,热闹又鲜活,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大学生早起日常。 然而许诺言却总觉得有股特别的情愫在其中,说不清道不明,每次对视,都是一次纠缠。 新鲜、刺激、让人肾上腺素莫名增高。 连走在大学校园里,偶然侧过身看到对方的侧脸,都觉得与众不同起来。 啊!这个清新秀气又迷人的男孩子,居然是他的男朋友了呢! 一想到这,许诺言就觉得心跳急促起来,有种迫切想把人藏起来狠狠疼爱一番的冲动。 然而这种想法过于危险,许诺言赶紧打住,淡然收回目光。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太正常了。 果然,跟男孩子谈恋爱,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啊! 九点多的大课,时间还早,吃完热腾腾的早餐,照例是去篮球场耍两把。 热身运动的时候许诺言想要拉沈鹤白和他一起慢跑,后者一听到这个建议,立即挂上冷漠面具,淡然说:“我不想动。” 要是以往,许诺言就会放他在一旁休息。 但这次刚跑了五十米,就觉得身边跟缺了什么似的,不舒坦。 他折身回去把人拉起来,推着他的后背硬是强迫他动起来,“我一个人也太可怜了吧,陪陪我嘛!” 沈鹤白是真的懒虫一个,半点都不想动弹,哭丧着脸说:“哪里可怜了,不就是跑个步!” “你看别的情侣,都是成双成对!”许诺言找到了原因所在,心里十分委屈,小声抱怨:“我的男朋友,一点都不宠我。” “……”尽管内心有十万只草泥马在奔腾,面上的高冷面具还是挂的十分稳重。 沈鹤白无言以对。 突然想起,没错,许诺言,的确是小了他一年。 还是个弟弟啊! 窒息! 他该不会以为男男恋爱里,年纪小的就是下面那个吧? 啊不,估计许诺言连上下什么意思都不懂。 只把自己代入成了男女恋爱里女孩的角色,希望被男朋友宠爱? 救命,这是找了个什么祖宗! 纯0有苦难言。 可耐不住许诺言太会撒娇,几句“男朋友”叫的沈鹤白心头发软,很快败下阵来。 他不自觉地挪动步子,跟着对方小跑起来。 然后沈鹤白很快又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这狗东西为什么跑这么快! 能不能不要拖着自己了,放开我我要当咸鱼啊啊啊! 许诺言完全没有get到沈鹤白的内心想法,如一只脱缰的哈士奇,推着男朋友大步往前。 一圈下来,他精神抖擞,沈鹤白却觉得命都快没了。 白着脸求饶:“你再拖我跑下去,你就没有男朋友了。” 他把胳膊拄在对方肩膀上,弯腰大口喘息。 呼吸喷洒在许诺言耳侧,说话声像是情人间的温柔呢喃,撩的直男弟弟膝盖一软,差点当场倒下。 许诺言揉着发红的耳朵,做出退让,“那好吧,你休息会,看我打球。” 沈鹤白赶紧疯狂点头,只要别让他跑步,干什么都行! 两人移步到篮球场内。 早起的篮球场一般都是篮球社的老队员们霸场,互相都认识。 许诺言作为被看好的后辈,一上场就遭到学长们的热切问候,要和他一对一solo,也就是斗牛。 本也是再平常不过的练习,互相都不会拼尽全力,权当玩闹。 这一次许诺言看了看观众席上的某人,突然斗志蓬勃,重重点头。 一顿花式秀操作,进球9-1,学长蒙了。 围观的社员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吹着口哨叫嚣:“周锐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学长周锐被挑起胜负欲,带球上前要继续,“再来!” 又一番激烈比拼,结局18-3,周锐被打的怀疑人生,看许诺言的眼神仿佛跟看给他戴绿帽的情敌一样,十分不善。 许诺言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走人,“要上课了我先走啦!学长再见!” 他抱着篮球冲上观众席,拉起刚上任的男朋友就跑。 沈鹤白还一脸懵逼,“怎么了?跑什么啊?” “不跑就要被学长轮着虐了,快走!” 他一个超常发挥,引得大二的学长们纷纷侧目。倒也不是真的有敌意,但如此优异的表现,肯定是要被被学长们轮番上阵指导,一圈下来,不死才怪。 许诺言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不跑等什么? 赶紧拉起沈鹤白在校园里上演起夺命狂奔。 他们手拉手,旁若无人地笑着、闹着,穿过来往人流,饶过重重林障。 从人工池塘,到层层阶梯的表演台。 犹如每一对普通的在打闹嬉戏同学,充满了少年的阳光和活力。 沈鹤白被他带着带着,就笑了出来。 两人停在一片草地上,大口喘息。 各自弯着腰,然而牵着的手却仿佛忘记了一样没有松开。 等沈鹤白呼吸均匀以后,抬头却见许诺言定定的看着他。 阳光映衬在他的眼睛里,使的那一对漂亮的桃花眼分外明亮,充满多情的意味。 “看什么啊?”沈鹤白有些纳闷,后知后觉要收回手。 被许诺言按住。 四下无人,男孩不再忌惮,突然靠近按住了他的肩膀。 “沈鹤白?”他用低沉的嗓音叫出对方的名字,两只眼睛来回仔细地打量面前的男生。 仿佛是要把对方的模样印在灵魂深处一样。 沈鹤白被他突然奇怪的动作惊得不敢动弹。 过近的距离,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 非常不习惯,脸颊都开始炽热。 沈鹤白垂着眼,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 “你……干嘛啊?”他问许诺言。 后者重重呼口气,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感叹:“你居然成了我的男朋友!” 这话说得,怎么跟没睡醒一样? 沈鹤白狐疑地抬起眼,“你该不会现在就开始后悔了吧?” 顿时脸也不红了,气也不喘了,整个人都淡定无比。 仿佛对这样的结果没有半点意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难过,只觉得命中注定。 “什么啊!我超认真的好吗!”许诺言气的跳脚。 “那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 “嗯?” 男孩的表情慢慢变得窘迫,收回手,尴尬挠头,“挺不可思议的。” “哦。”沈鹤白依旧淡漠着没有表情,好像没被说动。 “哎呀,我跟你说过的嘛,我这个人,超纯情的!”许诺言把头发挠的乱糟糟的,觉得自己找不到什么好的措辞,干脆直白地说出心中所想,“一旦真的恋爱的话,就会想要过一辈子的哦!” 他笑着看向沈鹤白,话中意有所指。 沈鹤白心头一跳,想起了某个纯情小男生曾经说过的话。 “要找就找个能过一辈子的。” 他居然,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鸭梨山大”,灌溉营养液+5,谢谢“楚七”的营养液+1。 =3= 第12章 约会 沈鹤白很是震惊了一会,心脏不受控制地噗通乱跳。 蓦地又想起,许诺言说那话的时候,其实是想找个女朋友的。 现在女朋友变成了男朋友,也怪不得他说“挺不可思议”。 可不是嘛! 他顿时有种自己破坏了对方人生美好计划的罪恶感,十分懊恼自己昨晚没有把持住,应了那个荒诞的约定。 许诺言不懂,难道自己也不懂gay的艰辛? 怎么就任他胡作非为了呢! 说到底,还是鬼迷心窍,早有觊觎。 沈鹤白心中隐隐愧疚,便小声提醒许诺言:“我们说好的,约定是三个月……” 什么一辈子太遥远了,他想:一定是因为许诺言从来没谈过恋爱,把恋爱的美好滤镜都施加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才会昏了头说了这种话。 要是自己当了真,错付深情,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许诺言而言,都是一种枷锁。 所以那些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沈鹤白这样催眠自己,果然心情很快平定下来。 有了种大彻大悟的豁达感。 许诺言却不乐意听他提这个,闻言皱起眉头,看着沈鹤白的脸欲言又止。 随即又释然了。 天性乐观的他觉得,两人才刚刚确定关系,现在还没有必要争论这个话题。 便继续没心没肺,拉着人闹腾。 “喂,我刚刚表现怎么样?” “什么?”话题跳的太快,沈鹤白一时茫然。 “打球啊!你不会没看到吧?” 许诺言佯装生气,撇嘴直哼哼,“以前不看就算了,现在我可是你男朋友,不应该时时关注我吗?” 沈鹤白便立即附和着竖起大拇指,浮夸称赞:“超帅的,很厉害!” 许诺言就满意了,眼睛眯成了一道弯。 十分好哄。 灿烂的笑容很富有感染力,沈鹤白见他笑,内心跟着温暖起来。 于是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像两个大傻子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觉得对眼前的对象很是满意。 虽说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但相处模式其基本也没太大改变,照例是形影不离的一起上学放学,你陪我打球,我陪你逛图书馆。 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但于外人而言,却总有种插不下脚的感觉。 用孙友军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个架吵得,怎么更基了呢?” 沈鹤白不理他,许诺言冲他嘚瑟:“干嘛啊,我们感情好,羡慕呀?” “切!跟谁没有好基友似的!”孙友军把杨昊的脖子一揽,豪迈昂头。 “滚啊你,别妨碍我打游戏!”后者一个手肘把人击退数步,继续头也不抬地埋首网游中。 “淡了,感情淡了啊!”孙友军捂着胸口做作地直摇头,一副受伤模样。 许诺言就乐的屁颠屁颠,去勾沈鹤白的脖子,秀给孙友军看:“老孙,你基友呢?” “嘶!”孙友军被他秀的牙酸,捂着腮帮子一脸嫌弃,“也就小白脾气好,愿意跟你闹。” 许诺言得意地冲他做鬼脸,一脸欠揍模样,就很遭人嫉恨。 随着天气转热,许诺言的练球时间开始减少,空闲的时间就多了起来,于是他开始琢磨起学人约会。 “小白,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他看着手机上推送的近期上映电影,有些意动。 沈鹤白埋首在一堆画纸中,疲惫抬头:“你怎么就不想着做作业呢?这周的图画完了吗,当心老于追着你念叨。” “还差五张……”许诺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觉得差不多能在时限内完成,便不太上心,他还是想和沈鹤白一起去看电影。 最新出的情侣档电影,评分还不错,以前不怎么喜欢的类型,但现在就突然想去看看。 毕竟,他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仪式感总要有的! 沈鹤白画完最后一笔,收起工具。 “行啊,等你作业画完,就去。”他倒了杯热水,悠闲的吹着蒸汽,气质恬淡安静。 许诺言看着看着就心头狂跳。 最近他总是这样,对着沈鹤白的时候会莫名失神。 明明之前看着挺普通的一个男孩,一旦冠上“男朋友”的称号,顿时变得闪闪发光,哪哪都是闪光点。 吃饭的时候,鼓起的脸颊很可爱。喝水的时候,嘴角的水渍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忙揩掉。 他静静坐在那里画画,在许诺言眼中就是一副美好画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总在吸引着许诺言的注意力。 忍不住心肝发痒,总想靠上前做点什么。 可许诺言在恋爱这方面的经验值太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于是他想起了看电影。 黑灯瞎火的电影院,情侣感情升级的圣地,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行程安排了! 许诺言双眼晶亮,满口答应:“好!我这就画!” 他郑重地拿出画具,开始酝酿草图。 从没有一刻这么积极地做作业过。 沈鹤白哑然失笑。 总觉得许诺言对于谈恋爱的态度,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十分认真。 认真的让人心慌。 他一时看不清这样的认真里带了几分真情,总担心他会有突然冷却的那一天。 那样的事,想想,就觉得黯然。 然而许诺言是个情绪感染力很强的男孩子,在他的身边,就很难维持低落的心态。 他每画完一张,就十分隆重地地给自己欢呼鼓掌,并催促男朋友给他加油打气。 “我真是太棒了,小白,快看这幅,厉不厉害!” “嗯嗯嗯。” “好敷衍……” 见沈鹤白态度应付,他就会耷拉着眉头,露出沮丧表情。像极了被主人无辜错怪的小狗狗,表情生动的让人忍俊不禁,于是只好跟着正儿八经的表演起来,竖起大拇指夸他: “哇,真酷,再接再厉!” 许诺言这就开心了,露出标志性的弯弯眉眼,暖的人怦然心动。 沈鹤白一点都hold不住。 心想:这也太作弊了! 一连奋斗了两个通宵,许诺言连日常的篮球训练都翘掉了,只为赶快画完手中作业。 那副认真模样,让同寝室的两个室友十分傻眼,吓得赶忙去翻看日历,“这也没到期末啊,许诺言是吃错药了吗?” 许诺言不为所动,一副努力上进的模样。 搞得孙友军和杨昊都不好意思打扰他,纷纷插上耳机,切断了游戏外放声音。 终于在周六那天,许诺言大功告成,美滋滋地跟沈鹤白显摆:“我提前完成啦!刚好今天一下午都没课,我们去约会呀!” 沈鹤白见他作业完成的质量还不错,没有糊弄,便应允下来。 许诺言立即兴奋地掏出手机订票。 周末电影院爆满,晚上的票早就售卖一空,许诺言只好定了下午两点多的票。 午饭过后已经是一点钟左右,许诺言怕时间来不及,便提前出发。 但公交车等了两轮,都是爆满,眼见沈鹤白被晒的小脸通红,他眼疾手快抢在一对小情侣前面拦下一辆出租车,招呼沈鹤白先上去。 小情侣中的女生有些不乐意,嚷嚷着:“两个大男生,也不知道让一让人家谈恋爱的……” 许诺言很想怼她:我也在谈恋爱呢! 沈鹤白拉住了他的衣角,招呼那对情侣:“要不要拼车?” 女生翻了个白眼不领情,“谁要跟两个电灯泡坐一辆车啊。” 男孩子在一旁十分尴尬,哄她说:“中午车少人多,忍一忍嘛。” 女生这才纡尊降贵一般回了个正眼,说:“那行吧。” 许诺言赶在他们上车前摔上车门,从车窗里龇牙一笑:“你们说得对,谈恋爱干嘛要带两个电灯泡呢,你们等下一辆好了。” 说完招呼司机开车。 女孩子气的直跺脚,以为许诺言是反讽他们。 但她完全误会了,许诺言其实是受了她那句话的启发,觉得这两个电灯泡有些碍眼罢了。 果然一路没有电灯泡打扰,身心很是舒畅。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肩靠着肩,腿挨着腿,热度来回传递,即便车里开了空调,也拦不住心猿意马的燥热。 许诺言不时偷看沈鹤白一眼,被后者发现,挑眉问:“看什么呢?” “看你啊。” 鉴于车里有司机在场,他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弯着眼睛,眸中全是仅沈鹤白能读懂的暧昧。 沈鹤白扭直了脑袋,用手当扇子在脸前来回扇动,跟司机请求:“师傅,您这空调再开大点,太热了。” 司机师傅便操着一口本地口音的蹩脚普通话回答:“已经是最大啦,小伙子,你是火气旺啊!” 许诺言在一旁跟着笑:“师傅说你火气旺,要不要帮忙降火啊?”他从座位下面悄悄抓住对方的手指,慢慢连成十指相扣的动作。 说话的时候因为靠得过近,鼻息喷洒到对方颈侧,引得沈鹤白态度十分不自然。 于是撇头看向窗外,小声反驳:“我看你更旺……” 暴露出来的脖子后颈红了一大片,很容易被人看出心中窘迫。 许诺言喉咙滚动了一下,便安静下来,不再逗他。 倒也不是心软什么的,而是觉得,这样的沈鹤白,实在可爱的让人无法招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凉歌九笙”的营养液+1,谢谢“孟汝”的营养液+5。 =3=求个收藏呀,努力加油日更中 第13章 商场 出租车到站,暧昧被迫中止。 紧扣的十指慌张松开,沈鹤白抢着付了车钱。 许诺言还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中没回过神,下车后紧紧跟在沈鹤白身后,乖巧的像个小奶狗。 直到对方问他具体安排,才慌忙掏出手机查看。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段时间,许诺言打算带沈鹤白去商场里某个著名的网红店里打卡,这是他从网上千度来的情侣约会攻略秘籍,受广大网友一致好评。 虽说许诺言并不明白打卡网红店有什么意义,但网友都说好,那就试试吧。 于是他领着刚上任的男朋友,挤过重重人群,到达某家奶茶店门口。 一看队伍长的跟山路十八弯似的,大部分都是情侣一起。 女孩子叽叽喳喳翘首以盼,男生无聊的拿着手机打游戏,不时应付一声,看着都觉得煎熬。 许诺言登时打起退堂鼓。 “小白,你想要喝奶茶吗?”他汗涔涔地问了一句。 同时心里打定主意,要是沈鹤白真的喜欢,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队给排到最后。 沈鹤白显然对奶茶并没有兴趣,不确定地问他:“你想喝?” 许诺言老实摇头。 “那你站队伍后面干嘛,赶紧走赶紧走。”这么长的队排下来,人都要站疯,许诺言是傻了吗非要凑这个热闹。 他生怕许诺言抽风上头,赶紧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出人群,离那家奶茶店远远的。 许诺言悄悄松了口气,心想:有个不爱喝奶茶的男朋友挺好的,节省了多少排队光阴啊。 可接下来又犯了愁,攻略不管用的话,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安排好呢? 总不能在商场瞎转悠吧。 他扭头看沈鹤白,咨询意见:“你有什么想逛的吗?” 沈鹤白指着某家运动品牌店说:“想去买个鞋子。” 许诺言一看,这个品牌他熟啊,刚好可以给沈鹤白当向导。 于是喜滋滋地把人领进去,给他介绍起各种鞋子的性能和优缺点,还指着一溜的新款大批特批,把雷区统统不客气地给他指出来,最后推荐了三款自己比较中意的鞋型让沈鹤白选。 旁边的导购基本等于下岗,表面维持着礼貌不失温和的笑容,内心全是无语,差点就把他当成来砸场的了。 沈鹤白好像有些犹豫不定,问许诺言:“要是你的话,会选哪个呢?” “当然LK联名的那款啦,鞋型又帅又好穿,不过价格太贵了。你平时也不怎么爱运动,不如选左边那款好了,鞋子比较轻,不累脚。”他深知沈鹤白的宅男属性,觉得这个建议还算是中肯。 结果沈鹤白却问了导购LK联名的那款价格,并没怎么搭理自己建议的那款。 许诺言刚想出言相劝,沈鹤白就点头定了下来,还跟导购定好了鞋号。 导购的笑容立马真诚许多,跑到仓库去给他调货。 许诺言耸肩,心想:算了,男朋友喜欢最重要。 他自觉地去前台付账,沈鹤白却无论如何都不肯。 “是我要买的,怎么能花你的钱。”他倔强地抿着嘴,把许诺言的手机按回兜里。 许诺言就笑盈盈地把嘴巴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可是,我是你男朋友啊,给你花钱不是天经地义?” 沈鹤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耳尖疑似有些发红。 “那就……更不能让你付了……” 他咕哝一声,自己扫了码。 见男朋友这么坚持,许诺言无法,只好顺从。 心想不着急,他可以把钱省下来,给小白买一套和鞋子相称的衣服。 结果鞋子拿过来,尺码却偏大很多。 许诺言找导购确认:“是不是拿错号了,怎么这么大?” “42码,没错呀。”导购愣了一下。 “42码?”许诺言也愣住了,他记得小白的脚好像比自己小一个号才对,什么时候跟自己一样了? 他心中似有所悟,猛地回头。 沈鹤白笑吟吟的看着他说:“给你买的,试试呗。” “你——”心中的欢喜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许诺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么贵的鞋子,原来是买给自己?怪不得频繁询问自己的意见,又对他真正推荐的那款看都不看。 可是一想那个让自己都有些怯步的价格,顿觉心疼不已,替小白不值。 “太贵了!你干嘛对我这么舍得!” 他一个天天打球的糙汉,哪需要这么贵的鞋子,穿平价款就可以啦! 许诺言虽然心里是挺喜欢这款鞋,但其实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罢了,真让他穿脚上天天去打球,自己都得心疼半死。 小白的心意他领了,但这个鞋子,还真不敢要!他怕买完这款鞋,接下来的两个月小白都得喝西北风…… 沈鹤白却做出了和他刚才一模一样的举动,将嘴巴附在许诺言的耳边,轻声说:“我是你男朋友啊,给你花钱,天经地义。” 氤氲的热气铺洒在耳侧,男孩的窃窃私语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酥酥痒痒,麻痹心脏。 于是心跳瞬间加速,陷入沉沦。 许诺言不知道刚刚的沈鹤白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的感受,但他的耳尖却跟沈鹤白一样,浮上了一层红晕。 在灯光通明的商场里,他突然有了把人压在墙角狠狠亲吻的冲动。 这是第一次,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一个男生有了性`冲动。 许诺言背过身,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抿了下嘴唇。 喉咙不由跟着滚动,有种类似干涩饥渴的生理反应。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回身笑眯眯地看着沈鹤白,歪头说:“那就,谢谢啦……男朋友。” 最后的三个字仅仅做了个口型,沈鹤白却无师自通地领悟了这个唇语,脸颊跟着微微发红。 对面男孩的桃花眼分外招人,沈鹤白突然明白了富婆包`养小奶狗的乐趣。 这个男孩子,真让人上头! 买完鞋子之后电影差不多要开场,两人不敢耽搁,准备买点零食之后就去验票。 爆米花和饮料必不可少,杂七杂八的零食又买了一大堆,等进场之后发现他们好像有点太过夸张了,两个人平分下来都有很多。 旁边的情侣纷纷侧目,觉得这俩人活像是来郊游的一样。 见他们没有女伴,还占了两个黄金位置,更加稀罕了。 然后整场电影下来,两人的嘴巴都没停过。 电影演了什么,老实说,情情爱爱太过无聊,沈鹤白只看了个开头就不怎么上心,只专注于吃零食了。 许诺言原本预想的什么旎漪氛围根本没有,看沈鹤白吃零食吃的那么欢乐,他也忍不住跟着加入,最后基本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等他无意回头看到别的情侣抱成一团,再看自己手里的零食,顿时不香了。 可这时候电影已经即将落幕,沈鹤白催他:“快吃啊,吃不完还得带回去,太麻烦了。” 许诺言只好继续奋斗。 等电影谢幕,他打了个饱嗝,觉得晚上的烛光晚餐也可以延后一点。 顿时懊悔不已,觉得自己不该买那么多零食,也不该看无聊的爱情电影。 那些赚女孩子眼泪的东西,好像并不适用于沈鹤白。 这下计划全被打乱了! 沈鹤白也有点撑,憋了一个多小时没去厕所,一散场赶紧奔往洗手间。 等他出来后,就见许诺言拎着没吃完的零食袋和购物盒,半昂着头一脸哀伤。 沈鹤白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问:“怎么了啊,电影看的不开心啊?” “吃……嗝,撑了。”许诺言可怜巴巴地说,“烛光晚餐,不能够了,我想歇一歇我的胃。” 沈鹤白捂嘴笑他,“干嘛学人家电影里怎么约会,我们两个男的去吃烛光晚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那,我又没有经验嘛,就是想让你开心啊。”许诺言皱着眉头十分苦恼,“早知道,高中就应该早恋一次的。” “对哦,你这么讨女孩子喜欢,怎么没有谈恋爱呢?” 许诺言又看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哼哼:“都说了,我很纯情的啊。” 这个话茬沈鹤白接不下去了,他可不想再听许诺言说什么一辈子的话题。 赶紧打岔道:“附近有个游乐场,要不要去看看?” “行吧。”现在才四点多,他们也不着急回去,索性逛个够本。 许诺言把鞋子寄存在商场的专柜里,用手机定了游乐园的门票。 他发现沈鹤白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的,还爱趁他不注意抢着付钱,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恋爱中比较弱势的那一方照顾了似的。 这感觉太不好受,他虽然找了个男朋友,但骨子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大男子主义,并不想被另一个男孩子包`养。 许诺言偷偷千度了一下关于男男恋爱中这种相处模式是不是正常,结果满屏的什么1和0的分析让他头大,许诺言看不太懂,把页面收藏起来,准备回学校再琢磨。 他到前台验码取了两张票,刚进大门,又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女生。 许诺言顿觉不好,想趁人不注意把沈鹤白拐到旁边小路上,然而对面的女孩子却已经发现了他们,顿时眼睛一亮,上前来打招呼。 “好巧啊,沈同学!”吴诗睿小跑着过来了,她的两个室友跟在后面,捂嘴直笑。 许诺言直觉这个吴同学动机不纯,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而沈鹤白的目光却下意识地看先向她两个室友,心想:那个喜欢自己这一类的女生,到底是哪个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淇水悠悠”的营养液+2,谢谢“楚七”的营养液+2。 同时感谢“百合同学-bai”的地雷。 =3=抱住大家猛亲!! 日常求收藏求评论呀~~ 第14章 电话 沈鹤白如此在意这个问题,其实是想不动声色的暗示:他已经名草有主了,所以这位女同学千万别把一腔芳心托付在他这个gay 的身上,没前途的! 无奈这种事情平白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怪自恋,好像人家非你不可似的。 他只好摸了摸鼻子,把目光收回,跟吴诗睿寒暄道:“你们也来玩啊。” “嗯呢,刚来没多久,好多项目不敢玩,刚好遇到你们,要不一起?”女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模样十分可爱。 但凡在场的有一个是真直男,指不定就心动了。 但沈鹤白不是,许诺言也正在被自己掰弯的道路上奋力前进着,丝毫没有get到少女的柔情。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话说得,真是半点可信度都没。 他刚刚明明看到她们的步伐是朝着大门口迈动的,结果一见到沈鹤白,顿时就成了“刚来没多久”。 这不是看上他家男朋友了还是什么? 就沈鹤白那个小呆瓜,居然还信了人家的话,侧头来征询他的意见? 征询个屁,就该当场拒绝让她死心才对! 许诺言肚子里直冒酸水,面上维持着灿烂笑容,伸手大大咧咧地勾住男朋友的脖子,把全身力气压上去,坏笑道: “我们约了人的,不太好吧。” 沈鹤白被他压得稍微弯了弯腰,又急忙挺住,不解地眨眼。 许诺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用身子撞了撞沈鹤白,侧头意味深长地说:“干嘛啊,不是约了你对象嘛,还想藏着掖着啊?” “……”沈鹤白顿时就被噎住了,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胆,“……没有掖着。” 当着几人的面,两人搞起了暗语,仿佛是在公然偷`情似的,怪羞耻。 沈鹤白的耳尖又要继续冒红,眼睛水润润的看着许诺言。 这副模样,真是,也太好欺负了一些。 许诺言喉咙痒痒的,不自在咳了一声,转头对面前的女生说:“今天不行哦,我怕他对象误会。” 吴诗睿的甜美笑容破裂了一瞬,又立即维持起来,声音变得轻飘飘的,问沈鹤白:“是上次说的,那个暗恋对象吗?” 沈鹤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吴诗睿的笑容顿时一点都不甜美了,恢复成了礼貌而不失端庄的表情,冲两个室友耸肩:“哎呀,帅哥果然都很抢手。” 她侧身让路,再也没说想要一起去玩的请求。 室友却稀奇地看向许诺言:“人家约了对象,你来当什么电灯泡啊?” 许诺言顿时一梗,硬着头皮说:“我也在等我对象,好兄弟结伴等,不行吗?” 说完就不客气地揽着沈鹤白告辞。 三个女生茫然的看着他们走远,十分不理解。 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他们这么基,对象真的不介意吗?” “帅是帅,但是也太直男了吧!诗睿,下一个更乖!” “嘤!两次勾搭都失败了,我好惨,姐妹抱抱!” “我们更惨,顶了你的黑锅……” 女孩们说说笑笑,转眼就把这俩男生抛到脑后,按照之前的行程离开了游乐园。 却没看到在他们走后,许诺言一脸醋味的模样。 “之前的暗恋对象?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呢?”许诺言把人堵在某个偏僻的角落,面色很是不善。 沈鹤白的脸就哗地一下红了。 他心知肚明暗恋的主角就在自己面前,但又不乐意直白地告诉对方。 于他们而言,恋爱可以算是男生之间好奇的游戏,但如果真的有感情寄托,可就增加了负担。 “没有谁,只是为了避免被女孩子纠缠的借口。” “什么?” 所以那几个女生,还真跟沈鹤白告白过? 许诺言醋了。 “你怎么那么受欢迎呢。”他无奈叹气,用手背拖住沈鹤白的下巴,对着日光仔细端详。 白皙的皮肤,微微眯起的冷清凤眼,衬着紧抿的红唇…… 倒还真是有种禁欲系的诱惑感。 让人看到就想吃入腹中! 许诺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赶紧放下手臂拉开距离,神色略微不自然起来。 “论帅气的话,我也……不差的,对吧?” “……”沈鹤白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行程里避免不了的有了更多肢体接触。 游乐园向来是情侣们的圣地,在过山车上一起尖叫,碰碰车里一起大笑。 每一帧都能构成一幅回忆。 少年肆意玩乐,任暧昧不断萌芽、长大。 于是默契就很快形成,每一次对视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许诺言只觉得从来没有和谁在一起这么畅快过。 他渐渐有些沉迷其中,完全忽略了这段恋情的本质只是个冲动的约定。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游乐园亮起五彩的霓虹灯。 沈鹤白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两人从海盗船上搀扶着下来,头晕目眩的,看人都带重影。 “太刺激了,再也不想来了。” “太刺激了,下次还来玩!” 两人同时出声,话里的意思截然不同,于是大眼瞪小眼。 沈鹤白惊恐摆手:“不要不要!要来你自己来!” 许诺言就哈哈大笑,几乎要直不起腰,他整个人都趴在沈鹤白的肩膀上。 路人看上去只觉得是男孩子间的正常打闹,殊不知沈鹤白却被这份突破安全距离的接近闹得意乱情迷。 “笑什么啊。”他鼓着脸把人扶起来,推开。 许诺言就说:“你也太胆小啦!” “哼。” 见他假装生气,许诺言又低声下气地追上去讨好:“小白哥最厉害啦!” “少来,你以为我跟你似的那么好哄。” “我请你喝饮料呀,西瓜味的。” “唔……” 两人的影子逐渐拉长,交融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在附近的美食街解决了晚餐之后,回去已经快十点。 一进门俩室友就把他堵在门口,审讯他们:“去哪潇洒了,打你们手机也不接,可恶,还记得被你们抛弃的好兄弟嘛!” “当然是约会去啦,带你们两个电灯泡干嘛呀~”许诺言龇牙笑道,语气吊儿郎当的,听上去就像是在忽悠。 室友只当他在嘴上跑火车,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但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约会哟~哦豁,那亲嘴了没有啊,哎呀,忘了这个弟弟还是处男,要不哥哥教教你,来,噘嘴,呜——” “呕!胡茬都没剃干净,影响初体验,才不要你呢,要教也是找小白哥,来~”许诺言戏谑地勾起沈鹤白的下巴,作势要亲上去。 沈鹤白才不要加入他们直男间这种gay里gay气的游戏,直接逃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臭死人啦许诺言,快去洗澡!” 许诺言调戏落空,悻悻地抱着盆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就精神焕发地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走一路滴一路的水。 沈鹤白回头一看,惊了:“许诺言,你该不是用凉水冲头的吧?” “对呀,超爽!” “用洗发水了吗?” “没有,泡沫弄一身好麻烦……而且,上次用完了我还没买。”许诺言说到后面,见沈鹤白眼神嫌弃,顿觉自己好像是不听话的任性小孩一般。 沈鹤白无语了,拿起自己的洗发水给他,又递过暖水瓶。 “拿去,用热水洗!” “不用了吧……” 见沈鹤白十分坚持,他只好接了过来,再次端盆去了卫生间。 孙友军就揶揄他:“你看小白管许诺言的样子,跟个小媳妇似的,真逗!” 许诺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伸头附和:“我都有小媳妇了,你们还是单身狗呢,羡慕不?” “洗你的吧!”沈鹤白把毛巾扔过去,扭头又用凉凉的眼神看孙友军,“老孙,你的袜子洗了吗?” 孙友军赶紧把脑袋缩回去装死。 “袜子当天不洗的打扫卫生一个月哦,寝室规定。”沈鹤白提醒他。 “啊,我现在就洗还不行吗!”孙友军立即跑到阳台去搓袜子了。 杨昊跟着笑他:“现在你也被小媳妇管教了,滋味怎么样?” “就很希望真的有个老婆帮我洗袜子……唉!”孙友军感叹。 等他袜子洗完搭好,许诺言的头也洗好了,他把洗发水还给沈鹤白,勾头一看,沈鹤白又在画图。 便好奇:“你的作业不是早就画完了吗?” 沈鹤白笔尖顿了一下,想了想,也不再隐瞒,回答他说:“这个不是作业,是画稿。” “??” 寝室三个人齐齐扭头,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全凑了过来。 仔细一看他的画板,果然,上面画的并不是建筑模型图,而是人物和场景草稿。 只简单打了个形出来,但依稀可见画功深厚。 “我就说小白的图怎么一直那么好,原来你还真有底子啊!” “这是投稿吗?给不给钱的啊?” “好厉害!” 沈鹤白一一解答:“是商业约图,不过我的画技比起真正的大神还是很一般的,稿费也没有很多,就当赚个零花钱。” “哇!已经很厉害了!”孙友军和杨昊捧场地夸赞,看他如同看男神。 沈鹤白本人是比较低调的性格,这次要不是许诺言来问,他并不打算跟室友说这些。闻言有些腼腆地舔了舔嘴,挠头道:“别告诉别人,我不太擅长应对陌生人的好奇心。” 室友一听,这不就是把他们当自己人才说的意思?顿时心中满是被托付的温暖,握拳道:“放心!” 几人好奇地围观了一会,但见他笔尖动了半天,人物还只是在构图阶段,就没耐心看了,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画画本就是枯燥乏味的事情,这样的围观态度再正常不过。 通常普通人关心的只有最后的成品,其中绘画过程,少有耐心看到尾的。 许诺言是坚持的最久的,他的目光有些出神。 心想:莫非沈鹤白就是凭借着这个本领,攒钱给他买下那双鞋子的吗? 他有些不是滋味,好久之后,才悄悄退出了寝室,跑到无人的阶梯上按下一则电话。 几乎是铃声响起的瞬间就被接通,那边传来中气十足的训斥:“许诺言!这都快一年了,终于想起给你老子打电话了!怎么,一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还是受不了了吧,去国外留学有什么不好的,非要跟我杠到底……” “啧,幸好没出国,不然对象就没了。” “嗯?啥玩意?”电话那端的训斥戛然而止,变成了满头满脑的惊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楚七”和“淇水悠悠”的营养液,啵啵~ =3=捉个虫 第15章 出柜 许诺言这辈子顺风顺水,爹疼娘爱哥哥宠,从没受过什么委屈。 唯一的一次叛逆就是关于上大学。 他爹想让他高中之后出国留学,回国跟他哥一起管理家族企业。 许诺言就抗议:“资本主`义国家有什么好的,生在红旗下,坚决不喝洋墨水!” 其实就是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总觉得国外乱七八糟,子弹乱飞动`荡不安的,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抢。 他的发小高一就出国了,总给他发邮件抱怨国外的东西难吃、治安不好,许诺言一下记在了心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听他爹的安排。 父子俩矛盾爆发,他固执的扬言要去报考体校。 许洋一听,觉得这还真的是许诺言能干的出来的事,毕竟这孩子从小就爱打篮球,初中还差点被市篮球队看上。 只能咬牙妥协。 可心里总归是气的,觉得这孩子一点都不能体会他这个老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情。 便跟许诺言打了个赌,让他自己凭实力考个大学,然后每个月拿着两千块钱的生活费,感受一下当下华国普通男大学生的生活到底有多难熬。 这孩子打小锦衣玉食就没吃过苦,许洋觉得他铁定熬不下去,很快就会低头向他求助。 没想到许诺言还真就坚持了下来。 从一开始的月月拮据到现在的如鱼得水,他很快琢磨出一套省钱可行方案:只要不大手大脚地买衣服鞋子和零食,稍微降低一下生活品质,两千块钱完全管够! 天性乐观开朗大大咧咧的人,其实适应环境的能力也是非常优秀的。 一学年下来,他居然还攒了些小零钱,搁在以前完全是看不上眼的程度,但现在却能给他的枯燥大学生活增添许多乐趣。 许洋自己就有些着急了。 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居然真的不搭理他了,老父亲心里太不是滋味,抓耳挠腮地想着该怎么解冻关系。 许诺言这一通电话打过来,他顿时乐开了花,虽然嘴上满是嫌弃,心里却思索着该怎么体面地铺个台阶让儿子顺势走下来,跟他关系和好如初。 没想到儿子不是来低头的,而是喜气洋洋地跟他宣布:“爸,给我打钱,我谈恋爱了,钱不够花!” “什、什么!” “哦对了,他是个男的,你肯定不介意的吧。” “什么——嘶!”许洋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抽过去。 结果他儿子又委屈巴巴地说:“我鞋子穿破了都不舍得买新的,一天三顿的饿,个子都快缩水了!老爸你也太狠了,说两千就两千,一毛都不多给,太记仇了吧。” 许洋又被他三两句话说的直心疼,心情起伏不定的,那口气就堵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憋了老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吐出来一口气,咆哮:“许诺言!你上大学就是去搞同性恋的啊!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气死我了!” 他这通火发的,把楼上敷膜面的许妈都给惊动了,赶忙下了楼梯问:“怎么了这是,是诺诺打电话了吗,你怎么又跟他发火了啊,让我接让我接。” 许洋气得直捶胸,但电话就是握着不肯松手。 那端突然安静下来,许诺言被他吼的一声不吭,许洋感觉不太对劲。 不跟他翻嘴的许诺言,未免太不正常了点。 许洋突然又开始担心儿子受刺激做傻事,脸色一变,想起某某家的儿子搞基被老父亲锁死在屋里,第二天就割腕自`杀上了社会新闻。 他赶紧软下声音喊了几句:“许诺言,你干嘛呢许诺言?” “没什么,爸,我上天台呢。”这会楼梯里突然人多了起来,许诺言不方便吭声,便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接电话。 没想到这句话却把许洋吓得够呛,哆嗦着喊他小名:“诺诺!爸爸能接受!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啊?这就接受了?”许诺言不懂他爹的心路历程,觉得他今天未免太好说话了吧,还真不太习惯,他试探着问:“要不,您再多训几句?” “不了不了,你开心就好,缺钱是吧?马上就让你哥打过去,别急儿子,谈恋爱这种事,必不能让你丢了面子,想买什么就买!别担心,你老爸支持到底!” 许诺言不确信地看了看手机,号码没打错,确定是他亲爹。 “那就,谢谢爸爸?” “唉,客气什么,对了,天台风大,要不你先下来再说?” “哦,天台门锁死了,我没上去。” “……” 电话猝不及防的挂上了,许诺言一脸茫然。 但总归来说,都是好事。 许诺言开开心心地回了寝室,没一会就收到了他哥的转账消息,顺带着还有一则信息。 “你跟老爸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要我多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 “没什么,就出了个柜。” “……” 他哥无语了一会,又给他发了个“牛逼”的表情包,敬佩之情,全在其中。 许诺言其实心里也清楚这种事对他爹的打击肯定不小,但他同时也知道,他的家人最终也一定会接受他的所有决定。 所以,就让他们自己慢慢消化一段时间好了。 许诺言转头就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谈起了他的恋爱。 周日有个校内的篮球比赛,许诺言再三思量,还是没舍得穿上他的新鞋子。 沈鹤白见他爱不释手地擦来擦去,不解道:“鞋子买来就是穿的,你干嘛当宝贝一样供着。” “你不懂,这是爱情的信仰!”许诺言把鞋子放回盒子里,换上他的旧球鞋。 两个室友一人绑着一个“许诺言加油”的头带,在门口催他:“快要开始了,老许,别磨蹭啦!” “来啦来啦!”他戴好护腕,回头冲沈鹤白龇牙一笑,“记得给我加油哦!” 笑容灿烂的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 沈鹤白别别扭扭地跟上去,小声说:“又不缺我一个……” “可是只有你的加油才能增加爱心能量啊。” “什么啊?” 许诺言跟他形容:“就是游戏里对战的时候那种,爱心能量条。”他比划了一番,冲沈鹤白“biubiubiu”地发射了几下。 两个室友直接把人拖了出去:“biu你个头啊,还在这卖萌!快跑起来!” 许诺言的爱心发射失败,反手抓住沈鹤白,拖着他一起奔跑。 宅男沈鹤白一脸崩溃,“放开我,我要慢慢走!” “冲刺吧小白!” “加油呀许诺言!”室友热血地嗷嗷着。 旁边兄弟宿舍的同学也跟着响应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操场出发。 到了篮球场,许诺言便去跟队友汇合。 室友三人去观众席找位子,由于来的不算早,位子找的也比较靠后。 他们刚刚坐定,就见许诺言伸长脖子在观众席上寻找他们的身影。孙友军立即摆手示意,许诺言跟着回应招手。 之后接下来的比赛里,但凡他进了个球,就会往三人所在的位置招手比划。 由于表现太突出,进球频繁,所以回头的次数也非常多。 搞得全场都跟着一起往这里看,以为这里坐了个什么天仙似的人物。 前排的小女生激动的脸都红了,“他往这里看了,又往这里看了,是不是对谁有意思啊?” “哎呀一定是我了!” “呜呜,这个学弟笑的好可爱,我不行了姐妹!搞他!” 室友对望,无比迷茫:“你们说他……是在跟我们打招呼吗?” “以前也不这样显摆啊……” “跟个开屏孔雀似的,可能是真的看上谁了?” 沈鹤白绷着脸不参与这个话题,心想:只要我不承认,就坚决没我什么事! 球赛因为许诺言花枝招展的炫技而达到高`潮,毫无例外的又给他吸引了一波女粉。 结束之后,许诺言被包围了。 矜持的女孩子还在观望,大胆的已经拿着水壶和毛巾冲上去。 “学弟表现好优秀啊,你是哪个专业的,叫什么名字?” “渴不渴,热不热,姐姐帮你擦一擦吧。” “哎哟,不好意思刚刚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你了,要不留个联系方式我请你喝奶茶赔罪呗。” 许诺言被撩的面红耳赤,夏天女孩子穿的少,推也不是,碰也碰不得。 他步步后退,被逼到墙角,无助地抬头求助。 室友完全没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捧着脸感叹:“啊,好羡慕啊!” 沈鹤白眯了眯眼睛,扭头走了。 许诺言找不到沈鹤白的身影,心中十分着急,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大喊:“不好意思,我对象在等我,请让一让!” 女生们一怔,立即四处张望起来。 许诺言趁机溜走。 他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找到了正闭目养神的沈鹤白,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赶紧挤过去,扑扇着领口说:“你怎么不等我啊,我找你找的一身汗。” 沈鹤白半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坐起来给他让位置:“找我干嘛,我看你刚刚被一群女孩子围着,不是挺开心的吗?” 许诺言挠着头皮,斟酌道:“被人喜欢,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 沈鹤白哼了一声,扭头不想看他。 许诺言接着说:“被男朋友喜欢,才是我的目的和追求啊。” 他眯起笑眼,把头凑上前问沈鹤白:“所以,你就喜欢我一下呗,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只安祥的鸽子”,灌溉营养液+20,谢谢“楚七”,灌溉营养液+1。 =3=biu~发射爱心~ 第16章 树林 突然的接近让人无所适从,沈鹤白脸色爆红,依旧嘴硬:“别闹我!” 他单知道许诺言会撒娇,没想到哄起人来更是有一套。 简直像是开了作弊器一样,让人无力招架。 沈鹤白在心中默念着:挺住,挺住,不要沦陷。 然而脑子却根本不受控制地晕乎起来,仿佛飘在云里似的。 许诺言继续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贴过去:“你都不守规则,说好的是在尝试恋爱,就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沈鹤白,你就不能对我热情一点吗?” 察觉到沈鹤白在竭力与他拉开距离,许诺言不依不饶,非要跟他紧紧地靠在一起,追问道:“你真的喜欢男生吗,我怎么觉得这么嫌弃我呢。” 沈鹤白呼吸一窒,心中乱了方寸。 椅子总共就那么长,他已经退到了末尾,再往后就要掉下去,只能任许诺言贴上来。 他面色窘迫地说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安全距离,要是旁边坐的是个女孩子,你还会挤得这么紧吗?” 许诺言幻想了一下,把沈鹤白想象成了女生模样……好像,确实有些太近了,显得他怪轻浮似的。 大概在沈鹤白眼里,自己的行为就跟调戏少女的登徒子差不多? 但谈恋爱这种事,不向来就是黏黏糊糊的嘛! 许诺言说服了自己,理直气壮道:“别的情侣都是这样的啊,我不管,就要跟你贴一起。” 两人推推嚷嚷,打打闹闹,像过家家的小孩子似的。 一个口是心非,一个热情似火,在燥热盛夏里,很快闹了一身汗。 沈鹤白受不了了,跳起来要走人:“去买点水喝!” 许诺言眼睛雪亮的应他:“好哇!” 他让沈鹤白在超市门口的树荫下等着,自己去买水。 等他出来后,沈鹤白发现不对劲,疑惑问他:“怎么就一瓶?” “够啦,我们两个一起喝!” 沈鹤白的脸色就很一言难尽,“不太好吧……” “干嘛呀,又嫌弃我!”许诺言想起之前的喝水事件,很委屈很委屈,“我都是你男朋友了,不准再嫌我脏……” 沈鹤白非常冤枉:“我什么时候嫌你脏了?” 许诺言手脚并用地给他比划那天的场景,夸张说道:“就是那时候啊!我就喝了你那么一小口水,你就生气了!还跟我摆脸子,话都不说完扭头就走,可冷酷了!” 沈鹤白对他颠倒黑白的能力叹为观止:“拜托,男男之间也要忌讳间接接吻的你懂不懂,我是怕你知道我的性取向后觉得恶心,才不跟你喝同一瓶的!” 许诺言愣住,动作一僵,又问:“可是以前,你都不忌讳的啊?” 沈鹤白无言以对。 因为以前的时候他只当许诺言是朋友,对他完全没有想法,谁知道感情处着处着就变了质。 可是这样的解释说出来就完全暴露了心思,他撇开眼不看许诺言,强硬扯开话题。 “我那时候……也没有生气啊,明明是你先砸的球。” 许诺言的思绪又被扯回当时现场,辩解道:“那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发火,但你也不该扭头就走啊,还跟我冷战好久。” 沈鹤白迷惑了,“我是去帮你捡球啊,倒是你,回过身就找不到人了。” “昂?”捡球? 许诺言想起后来找到他的时候,沈鹤白的手里确实抱着自己的篮球。 那时候他被对方的烂桃花激的心中冒酸气,光顾着从中作乱,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仔细想想那时候自己的心态就很有问题,沈鹤白有桃花运管他什么事,平白无故的就眼红起来。 许诺言自觉理亏,意识到可能还真是他误会了沈鹤白。 立即毫不犹豫地服软,讨好道:“是我错了!小白哥,消消火!”他把饮料瓶盖拧开,递上前,笑嘻嘻地说,“我一点都不介意和你间接接吻,你先喝,我喝你剩下的!” 沈鹤白一脸无语,夺过饮料瓶跑远了:“想得美呢,自己另买吧。” 转过身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觉得和许诺言呆一起久了,自己也好像变得活泼起来了。 周日晚上有选修课,他和许诺言报的课不同,不在一个教室,也刚好错开上课时间。 许诺言就提议先陪他一起上课,然后再让沈鹤白陪自己。 男朋友都这么请求了,沈鹤白当然也没说什么,应声同意。 结果点名的时候许诺言因为说话太过投入,神经错乱起来,老师在台上叫:“沈鹤白。” 他猛地站起来问:“啊?” 旁边沈鹤白弱弱的举着手,拿迷茫的眼神看他。 全班哄笑一堂,台上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他们,问:“怎么还有两个沈鹤白吗?” 许诺言尴尬挠头,“我听岔了。” 老师问他:“哦,那你叫什么,我勾一下。” 许诺言吭哧半天,才说:“我是来陪同旁听的……” 老师又推了推眼镜,以过来人的经验淡定说道:“一看就是来陪女朋友的,坐下吧。” 旁边的女孩子又捂嘴笑起来,看他和沈鹤白的眼神就很玩味。 沈鹤白只想把自己缩到桌子底下,假装不认识这人。 结果许诺言坐下来就兴冲冲地跟他小声叨咕:“你别说,这老师眼神还怪犀利!” 不过说错了一点的是,他可没什么女朋友,只有一个男朋友,还很害羞。 两轮选修课下来,时间就到了九点。 校园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轮滑社和音乐社的纷纷出来炫技,一个在主干道上表演起了花式轮滑,一个在食堂门口直接演奏。 围观的都是年轻学子,热血澎湃,不时鼓掌加油。 搁在以往许诺言必然也要上前凑个热闹,但今天带着沈鹤白,就觉得哪哪的都怪嘈杂,没个能让人安静说话的地。 可他又一点都不想回寝室里。 扭头胡乱一望,见校园偏僻路经上的小树林里,偶有两两一对男女往里面钻。 许诺言一开始还没看明白他们是在干嘛,嘲笑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大夏天往树林里钻,不怕蚊子咬吗?” 说完没听到沈鹤白的附和,他不解回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沈鹤白就给他翻了白眼,哼声道:“你懂个鬼……” 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这个滤镜加成太厚,许诺言莫名觉得沈鹤白连翻白眼的样子都怪可爱。 昏黄灯光下对方的五官被衬的非常温柔,挑眉看他的时候,眉目眼间满是说不清的风情和蛊惑。 许诺言感受到了心脏在不规则地律动,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假期结束了,维持晚上更新。=3= 感谢在2021-10-06 22:42:02~2021-10-07 16:1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宛如昨夜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vil&Angel~ 2个;百合同学-bai、法兰鸡翅、土豆茄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evil&Angel~ 20瓶;桂花酒酿太好喝了 10瓶;璃 5瓶;莉莉雅、楚七、土豆茄子、南歌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亲吻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从,看到他的时候就忍不住心生欢喜开始。 这时候的许诺言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情感,有些惊奇,有些激动,也有些震惊。 可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放任情感在胸中激荡。 他沉下眼,一步步往沈鹤白的方向靠拢。 “干嘛啊?”沈鹤白对别人的靠近非常敏感,对上许诺言的目光后,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那种湿漉漉黏糊糊的视线,仿佛是狩猎者在编织的温柔丝网,一个不小心被盯上,就会被套牢其中,成为对方的腹中餐。 沈鹤白避开了他的视线,往别处胡乱张望。 旁边的热闹衬托着他们的安静越发诡异,许诺言看了好一会,突然咧嘴笑起来。 灿烂的笑脸依旧极富有感染力,他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指着小树林里成双成对的男女说:“他们是不是在做坏事啊?” 沈鹤白赶紧把他的手指按下去,“多管闲事,走啦。” 后者顺势握住他的手指,拖着沈鹤白走上旁边岔路,“我们也去看看!” 沈鹤白头皮发麻,觉得这家伙的好奇心大概会打扰到别人,于是跟他拉扯:“别去,人家在谈恋爱,你凑什么热闹。” 许诺言回头冲他眨眼:“去学习一下呗,我们不也在谈恋爱吗?” “……” 沈鹤白无言以对,在体力上也拉扯不过对方,只能顺着许诺言往岔路上走。 两侧道路变窄,越往里面,一片漆黑。 昏黄的路灯被树林遮掩着,还不如天上的月亮明亮。 羊肠小路上并没见到几个行人,那些钻进树林里的情侣仿佛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再找不到踪影。 沈鹤白劝许诺言:“回去吧,蚊子太多了。” 许诺言的乌鸦嘴还真是一击即中,他们进来不到两分钟,沈鹤白就觉得脚踝手腕满是包包,他有些郁闷于自己的招蚊体质,不大乐意继续往里面走。 这时许诺言却突然从后面把他揽住,脚步一拐隐身到旁边的树丛中,而后把嘴巴附在沈鹤白耳边,轻声说:“嘘,看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指引,沈鹤白侧头望去。 密林掩映中,影影绰绰可见不远处站着一对情侣,正紧密地抱在一起,耳鬓厮磨,极为亲密。 他瞬间觉得脸上升起燥热,身后的许诺言如同一个小火炉一般源源不断地提供热量。 沈鹤白急忙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别看!” “为什么呀?”许诺言的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在黑夜中分外招人瞩目,他语气激动地对沈鹤白说:“你看,他们在亲亲唉!” 沈鹤白头疼无比,捂住他的眼把人推到更幽暗的地方。 外面的景色便再也看不到了。 脚下茂密的草丛被踩动出细微的声音,像是猫爪子挠在心尖上了似的。 许诺言看不见眼前的路,便紧紧地扯住了沈鹤白的衣角。 夏日里衣服单薄,手指不可避免碰触到了对方腰间肌肤。 沈鹤白微微瑟缩了一下。 他放下手掌,无可奈何地训斥许诺言:“你太好奇了吧!” 盯着别人亲吻看的眼也不眨,他难道是三岁好奇宝宝吗? 许诺言的双眸在黑暗中依旧明亮,他依旧很惊奇地说:“可是,他们在亲亲唉!” “关你什么事。” 许诺言的神情就有些激动,声音都拔高许多:“怎么不关我的事呢,你看,别的情侣都亲亲了,我也想……”说到最后,语气弱了下来,带着一股央求的意味。 沈鹤白一脸震惊。 热气从胸口直冲脑门,脸颊都被烧的蒸腾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许诺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后者靠上前继续扯他的衣角,用惯有的撒娇姿态询问:“可不可以啊?” “可以你个头!”沈鹤白恼羞成怒,暴力扯过自己的衣服,抬脚就往密林外走。 被许诺言拉住了手腕,三两下化解了他的挣扎,按在树干上。 “别走嘛,小白哥。” 男孩以霸道的姿态圈住了他的身体,语气确是截然相反的绵软:“试一下呗~” 过近的距离让人头晕目眩,沈鹤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分不清许诺言的话里到底有几分认真,可被那样赤`裸的眼神盯着,他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们在谈恋爱! 沈鹤白从没有一刻这么清晰的意识到两人的关系。 不是儿戏,不是玩闹,是真的在谈恋爱了。 一种陌生的、炽热的情感,渐渐填满了他的胸腔。 沈鹤白意识到自己被俘虏了,他终究还是没有逃脱猎人织就的网。 他瞪大双眼,看着男孩的身影逐渐靠近。 鼻尖嗅到一抹熟悉的洗衣粉味道,依旧是那样浓烈、热情,让人上头。 然而随着对方的头颅低下,那抹味道便被另一股更热情、更浓烈的味道代替。 是十八岁男孩子特有的阳光气息。 许诺言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他用额头抵住了对方的额头,鼻尖碰触着对方鼻尖。 嘴唇近在咫尺,充满诱惑。 他竭力抑制着心中躁动,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央求对方:“好不好嘛?” 沈鹤白不说话,咬紧了牙关。 红唇被他的牙齿蹂''躏的更加鲜艳,如一颗诱人采撷的果实。 许诺言心中的躁动快要溢出表面,心脏催动着他的欲`望,他干脆自暴自弃地想:不管了,就这么上吧。 可又实在怕唐突了对方。 初次恋爱毫无经验的男孩子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对方沉默就是可以肆意妄为的通行证。 他依旧孜孜不倦地央求,用膝盖磨蹭对方的大腿,用手指撩动对方的手心。 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沈鹤白的身上。 许久后,耳畔才传来一句低声回复:“就一下。” 他便立即欣喜地把嘴巴盖了上去。 两瓣薄唇在沈鹤白的唇角上面印出大大的水印,还发出“啵”的一声回响。 一触即离,却也足够他血脉喷张。 许诺言顿时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他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沈鹤白,脸颊两侧浮上可疑的红晕。 幸而夜色够深,密林足够幽暗,彼此也看不清对方的窘态。 “还想再来一下!”许诺言有些上瘾。 沈鹤白着实懵了好一会。 搞不清许诺言到底是太听话,还是真的不懂怎么接吻。 那一下的触感,就像是被巨大的犬科动物狠狠舔舐了一般,虽感觉良好,但跟情侣间的亲吻可算得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生涩、稚嫩,充满热情。 抱着观察的心态,他又应了许诺言一次。 于是对面男孩便开心地低下头,跟上次如出一辙地盖了过来。 嘴唇紧紧吸附着嘴唇,发出响亮的亲吻声,但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许诺言摇头晃脑地沉醉道:“我技术,还可以吧!” 沈鹤白脸色通红,神情强硬地回答他:“还……行吧。” 他作势舔了一下唇角,对许诺言不吝称赞,“亲也亲了,可以走了吗?” 许诺言就缠着抱住他的腰,鼻息喷洒在对方颈侧,语气软软的:“不想回去了,总觉得没亲够。” 他吧唧着嘴巴回味刚才的余韵,总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似的。 沈鹤白拍打着他的肩膀把人拉开,笑他:“你也太上头了吧。” 许诺言就哼哼:“怪不得大家都想谈恋爱……” 别说,还真的有点上头。 沈鹤白扭头笑而不语。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来小树林,两人格外受蚊子的欢迎,就这么一小会,各自被咬了一身包。 许诺言自己也有点受不了,赶紧把人带了出去。 回去的时候十分欢快,步伐都迈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豪迈架势,吓得小树林的情侣们以为是领导检查,赶紧窸窸窣窣地躲起来。 外面主干道依旧热闹,夏日夜晚的大学校园里,充满了年轻人的蓬勃气息。 两人从岔路汇入主道,和迎面而来的情侣撞上,后者的眼神十分诡异。 许诺言脸皮厚,丝毫不觉,还冲他们友好提醒:“里面蚊子太多了。” 对面女孩愣愣地拿出了一瓶防蚊液想要展示,又被男生赶紧拉走。 许诺言双眼一亮,赞叹:“妙啊,我们也去买一瓶!” 至于买一瓶是做什么用,那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他想一出是一出的,马上就跑到超市里买了防蚊液和清凉油,涂在沈鹤白的胳膊上给他止痒。 见对方雪白的胳臂被咬出一片红疙瘩,心疼不已,又吹又按,自责叹道:“我还是经验不够,下次,一定做好攻略!” 沈鹤白就面红耳赤,心虚地责令他小声一点。 许诺言看着对方发红的脸颊,和艳丽的红唇,心中怦然一动。 那股想要亲吻的欲`望又升了起来,突然就想再次把人带回小树林。 然而等他们来到寝室门口,见一对情侣靠在拐角的阴暗处旁若无人地亲吻时,许诺言又立即恍然大悟。 他想:对呀,我真是笨,干嘛非要在小树林呢! ——想亲的话,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行了啊! 这么想着,他看向沈鹤白的眼神再次变得火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3= 齁甜预警。 谢谢竹盐的地雷;谢谢竹盐、楚七的营养液。抱住~ 感谢在2021-10-07 16:18:04~2021-10-08 17:0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盐、楚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做梦 沈鹤白无视了许诺言的眼神暗示,径直回了宿舍。 寝室里空调开到24度,进去就宛如天堂。 两大游戏宅男果然还在游戏里热火朝天地战斗着,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嗷嗷着:“上呀上呀,怂什么大耗子!” “你大爷的我没蓝了,回来回来!” 沈鹤白没打扰他们,看时间不早,催许诺言先去洗澡,他惯好在熄灯前最后一个洗。 许诺言胸中热气未散,眼睛一个劲的黏在沈鹤白身上,闻言咂嘴,老大不乐意地去拿换洗衣服。 临了手一抖,趁沈鹤白没注意,故意把衣服落在了座位上,端着个空盆进去了。 一通凉水兜头,火热还是消不下去,许诺言琢磨着刚刚见到的那对情侣,怎么亲个嘴没完没了的,跟吃什么东西似的。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亲吻方式是不是太潦草,总觉得里面有别的他不知道的东西。 胡乱冲洗完毕,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开始了他的拙劣表演。 许诺言悄悄拉开洗手间的门,冲屋里面大叫:“哎呀,衣服忘记拿了,帮我递一下。” 虽然没有指名点姓的说是让谁,但想也知道那两个游戏宅不会舍得丢下电脑跑过来。 果然孙友军一听就开始叫唤:“忙着呢忙着呢,让小白去。” 沈鹤白并未多想,按着许诺言的指示拿到衣服,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门半开着,男孩露出一个脑袋,满脸都是得意的笑。 沈鹤白一见他这笑容,就知道这家伙必定在琢磨什么坏事,红着脸把衣服递给他,扭头不往里面看。 就很怕和上次一样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许诺言招呼他:“小白,过来一点嘛。” “不要,快接好衣服。” “你不过来我就不接。” 沈鹤白只好往前挪了一小步,隔着一个门,两人总共也就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许诺言接过衣服,又去拉他的手。 沈鹤白很心慌,怕被舍友看出什么,又不敢大幅度反抗,便扭过头瞪眼看他,小声又凶巴巴地问:“干嘛呀?” 许诺言真是一点都受不了他用这样的表情跟自己说话,色厉内荏的,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他探头上去亲了一口,嘴巴碰到了对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像个奶香果冻似的。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再扑上去上去咬一口尝尝。 沈鹤白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大胆,脸色爆红,第一反应就是看舍友。 幸好两大宅男没还沉迷在游戏里,并注意到这边。 饶是如此,沈鹤白也已经够震惊了,又羞又怒,立即挣脱了许诺言的手掌逃回自己的位置。 后者吧唧着嘴巴十分满足,心想:果然是没错的,想亲亲的话,完全不需要跑小树林嘛。 他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洋洋得意,脑袋里已经开始构想起各种偷`情场景,想着想着就觉得下`腹火热火热,赶紧止住了心中的流氓想法,拿毛巾擦干身体,开始换衣服。 沈鹤白刚回到桌子前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他深呼一口气接通,便出门去讲电话了。 许诺言出来看不到他,跑到阳台转了转,还是没见到人,就问室友:“小白呢?” “出去了吧,不清楚。”两人忙着打游戏,根本没注意。 许诺言心中一紧,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行为惹恼了沈鹤白,顿时忐忑起来,拿起手机就给他打电话,但无论怎么拨都是占线。 他开始心慌意乱,懊恼不已。 小白那样一个内向害羞的性格,一定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了吧? 都怪自己太过贪婪,明明已经亲过两次了,为什么还要作出偷吻的行为呢! 可恶啊!他居然被欲`望左右了思想! 许诺言深刻地反省了自我,在寝室里急的来回踱步。 室友觉得纳闷,问他:“你尿急啊?瞎转悠什么呢?” 许诺言便停下步子,转身跑了出去。 室友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 但游戏里竞技场已经开始,他便立即忘了这茬,继续投身于竞技场上分的伟大事业。 许诺言出门就见到了沈鹤白,纤细瘦弱的美少年正懒散地趴在走廊敞开的窗户上,曲着一只腿悠闲地打电话。 听到关门声音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还保留着刚刚的潮红。 许诺言听到他用家乡话跟电话里的人说:“知道了妈,嗯嗯嗯,好的……” 北方地区的方言不像南方,仔细听听还是能懂个一二。 许诺言便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出门跟他妈妈打电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在一旁静静等着,见沈鹤白挂了电话,这才怯怯上前问他:“小白……你刚刚,生气了吗?” 沈鹤白打完电话差不多都快忘了刚才的事,被他一提醒,立即面红耳赤起来,小声训他:“你太大胆了!” 语气里更多的是紧张和羞涩,倒也没有真的生气的意思。 许诺言的担心便化为了浓情蜜意,软着声音给他赔不是:“那我下次……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再亲。” 沈鹤白就瞪他,觉得许诺言像个开了荤的狼狗,再也喝不下滚热的牛奶,只想吃肉汤了。 事实正如他预料的一般,当晚许诺言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亲吻,哪哪都觉得新鲜刺激。 仿佛一个怀春的少女,心里有了个人,就不停的思念着对方,尽管对方就睡在他的斜对面,也觉得这中间的距离像是隔了个银河似的。 他开始懊恼当初选床位的时候怎么不选在沈鹤白的邻铺,只要伸个手就能够到,长腿一跨就可以到达他的床上,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 这么一想,顿时看对面的孙友军不顺眼起来,仿佛对方就是恶毒的王母娘娘,横在他和沈鹤白的中间棒打鸳鸯。 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不停地抬头去看沈鹤白的床铺,期待对方能和他来个心有灵犀的对视。 寝室的小床被他折腾出咯吱咯吱的响动,在寂静夜里份外刺耳。 结果却把隔壁的杨昊整的睡不着了,坐起身叹气:“许啊,你这是咋啦,大晚上的有啥烦心事吗?” 许诺言吓得绷直了身体,不敢再折腾了,“没事,睡啦睡啦。” 沈鹤白就望着黑乎乎的墙壁,抿嘴偷笑。 心想: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他却不知在傻子的梦里,他自己反而成了个小可怜,哼哼唧唧抽着鼻子求许诺言抱抱,还把自己剥得精光送上门,任人为所欲为。 许诺言着实被这个梦给惊呆了。 第二日一起床就觉得大事不妙,趁人不备赶紧把脏衣服揉吧揉吧塞到枕头下面,回身见沈鹤白从卫生间出来,穿的整齐又精神的,跟梦里的神色完全相反。 然而许诺言再也不能直视对方,心虚地跑去刷牙洗脸,顺便清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上课的时候他偷偷打开手机,想要查一查自己是不是真的弯了。 突然想起上次保存起来的页面,便抱着极其认真的学习态度去拜读了一下,发现是个同志论坛的加精帖子,内容详细阐述了同志恋爱中的相处经验。 许诺言眯着眼看了好久才明白过来,里面的1和0可能只是男男恋爱中双方的代称。但……帖子越到后面尺度就越大,前面还只是日常相处时候的情感维系,到后面,就成了男男性知识讲堂,各种五花八门的词语许诺言闻所未闻,越看越震惊。 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面色逐渐古怪。 等他放下手机再去看沈鹤白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他蓦的想起了昨晚的亲吻。 和手机上的内容一对比,可真是——太纯情、太纯情了。 许诺言捂着额头直懊悔,由于表情太过生动,很快吸引了老师的视线。 “许诺言,干嘛呢?” 一个粉笔头砸过来,老师人也走来了,盯着他桌子上的手机,似乎想要没收。 作者有话要说:  冲呀许诺言~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孟汝、竹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卖萌夏 56瓶;油菜花和黄焖鸡 30瓶;爱吃柠檬的鹿宝宝、小扎GG 10瓶;孟汝 5瓶;雪见深深、疯风丰、溱湖安度 3瓶;楚七、竹盐 1瓶; 感谢大家的喜欢,我会继续加油哒~ 第19章 坦白 在讨老师欢喜这方面,许诺言可从来就没输过。 他立即站起来,捶胸顿足地表示:“老师,我太笨了,听不懂,您是怎么做到能记住那么多东西的啊,给我们也传授点经验呗。” 既承认了错误,又夸赞了老师,同时表达出自己什么都不会千万别找我提问的中心思想,彻底截断了老师后续找他回答问题的意向。 一箭三雕,不可谓不机智。 他五官白净俊朗,一双桃花眼诚挚看人的时候,很容易俘获人心,尤其对中年妇女杀伤力最大。 授课老师多年讲课经验,又哪里不懂他的小心思呢。但面对许诺言这样一副态度讨好的模样,当即心软,笑笑绕过了他这一回,说了句:“贫嘴。”便让人坐下了,又把刚刚的知识点重新梳理了一遍,末了还问许诺言:“这次听懂了吗?” 许诺言正色答道:“懂了懂了!”悄悄把手机收回兜里,再也不敢分心。 后排坐着的几个男生颇看不上他这样的做派,翻着白眼嘲讽他:“切,谄媚。” 许诺言当没听到。 嘲讽的那人叫周毅成,跟他在篮球社的时候有过摩擦,碍于是同班同学的面子上,没敢在社团里爆发出来,怕引得学长们不快。但在班里的时候却时常看许诺言不顺眼,少不得冷嘲热讽几句。 许诺言本人不是爱招惹是非的性格,大咧咧的便没放心上,随他怎么嘲讽,反正郁闷的又不是自己。 周毅成见他直接无视自己,果然更加气闷,旁边室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放心上,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听课。 下课后见许诺言跟班长说说笑笑,又跟旁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玩闹起来,心里就更加烦闷。 他很不喜欢许诺言那副受人欢迎的模样,明明开学的时候穷的一天三餐吃榨菜,还跟室友借钱吃饭,却总穿着各种品牌服饰,面上一副阳光帅气的模样,跟谁都能打成一团。 周毅成觉得这样的人很虚伪,内心里很看不起对方。 他并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名牌其实是许诺言从家里带来的,而且已经是再三挑选的低调货。 总觉得对方是靠光鲜外表建立一副虚假的热情模样,实际上势利无比。 许诺言并不在意他的看法,对于不待见自己的人,他向来不会浪费多余的精力去维系表面情谊。 如往常一般放学之后,许诺言缠着要带沈鹤白去“布林顿”吃西餐。 那是附近大学城步行街上刚刚开的一家轻奢餐馆,听说里面的食物又贵又精致,除了恋爱中的男生舍得花这个钱,一般也没几个大学生会光顾。 沈鹤白最近刚发了稿费,便应了许诺言的邀请,拍了拍腰包,笑道:“行,带你去长长见识。” 路过的周毅成听到他的话,扭头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此人是被许诺言当成冤大头糊弄了。 他恨铁不成钢,心中暗自思忖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对方。 沈鹤白对此一无所知,两人顶着炎炎烈日来到餐厅,一进去许诺言就要开包间,并大手大脚地点了一堆招牌菜。 沈鹤白接过菜单后吓了一跳,踢着他的脚暗示:“够了,吃不完的。” 许诺言安慰他说:“没关系的,西餐厅的分量很小,多少都能吃完!” 等侍应生走了后沈鹤白才叹气说:“我刚刚是暗示你,太贵了,矜持一点!” “我知道啊,”许诺言眯眼笑起来,“我有钱,别怕,吃不穷的。” 沈鹤白以为他在装阔绰,心酸地没有拆穿他。 上学期开学时候许诺言的那副穷酸样,沈鹤白也是见识过的,他并不认为许诺言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有钱人家,谁舍得让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呢? 然而西餐上来后,见许诺言刀叉用的那么娴熟,立马又疑惑了,禁不住问他是从哪学的。 许诺言觉着这事迟早要和他说清楚,干脆说了实情:“我家有两套厨房班子,西餐一套,中餐一套,刀叉跟筷子一样打小就会用,没跟谁学过。”毕竟他爹可是早就打定主意让儿子出国留学的,关于西方的饮食文化不提前适应怎么行。 沈鹤白张大嘴巴,觉得这个牛吹得,未免太不着边际。 干脆静静坐在原地,看许诺言表演。 “真的,我爷爷是做实业的,爸爸是做房地产,我还有个哥哥,哈弗一毕业就回家继承了家业,时不时就爱给我塞点零花钱,打小我就觉得自己是来人世间享福来的。”许诺言爆起家底毫不保留,见对方不信,干脆把账户余额给他看,“我哥刚给的,没骗你!” 沈鹤白不得不信了一二,毕竟那后面的一排0实在刺眼,大学生谁没事在账户存那么多闲钱干什么。 ——也只有吃饱了撑的富二代,钱花不完才这么干。 他懵逼了一会,消化掉这一信息,问他:“那你上学期怎么回事,穷的都吃不上饭了?” 许诺言挠着头皮解释:“跟我爸置气呢,他让我出国留学,我不乐意,就那样了呗。” 沈鹤白顿时心惊胆战起来,就很怕许诺言的爸爸知道了他们的事,气的要拿钱砸死他。 ——许诺言居然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那他们的恋情,铁定是没戏了。 沈鹤白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段故事的结局,内心凄凉无比。 然而面上依旧不露声色,维持着一副和平假象。 等晚上下课后许诺言缠他要去没人的地方约会,沈鹤白就无论如何都不乐意了,拿作业来搪塞他,说不把作业做完,就不准约会。 天知道他们建筑系的课业有多繁忙,每周光是辅导员布置的大图小图手绘临摹就有十多张,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平面设计、立体构成等等,真是一周七天不带歇息的。 今天才周一,刚把上周的作业交完,学生们稍稍喘口气,基本就没几个想动笔的。 可沈鹤白坚持,许诺言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一起苦哈哈的画图。 室友游戏宅二人组真看不下去了,嚷嚷着:“你们怎么那么上进呢!”哭着关了电脑,拿出工具一起画了起来。 寝室里洋溢着一股积极向上的学习氛围,堪称全校楷模。 沈鹤白总算能静下心思考他和许诺言的关系。 他想,在一起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但约好了三个月,怎么着也要坚持下去。 这几天见许诺言似乎挺热衷于维系这段感情,他差点生出一种能走到最后的错觉,如今猛然惊醒,又觉得其实自己也算是幸运了,至少暗恋成真了一次。 能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谈一场不计利益的恋爱,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事情,他不该奢求太多。 即便结局已定,多留下一些美好回忆也挺好,省得以后想起来,总觉得自己的初恋太亏。 心中豁然开朗后,接下来的几天,无论许诺言如何黏糊,他都无比顺从。 许诺言乐得屁颠屁颠的。 有一天中午,许诺言拉他去图书馆,偷偷摸摸地把手机塞给他让他看上面的内容,“小白,你看,别人亲吻怎么是要伸舌头的呢?” 许诺言早就觉得他们的亲亲有些太纯洁,想要升级,可是又怕沈鹤白害羞不配合,便忐忑地试探沈鹤白的反应。 却见对方突然脸色爆红,像煮熟的麻虾一般,浑身冒热气。 许诺言看的心痒,靠过去说:“要不,我们也试试?” 沈鹤白深吸一口气,瞥眼看他,“你会吗?” 许诺言的喉咙滚动了两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故作镇定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鹤白的脸更红了,把眼睛收回去盯着面前的书本,许久之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当晚,许诺言带上防蚊喷雾和清凉油,再次光临了小树林。 路灯依旧昏黄暧昧,小树林里每走两步就有情侣在暗处缠绵。 这一次许诺言不再大惊小怪,匆匆带人来到上次藏身的地方,把人按在树上。 他颤抖地捧起沈鹤白的脸颊,如献祭一般把嘴巴贴了上去。 火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心跳似乎产生了共鸣,“砰砰砰”地鼓动着耳膜。 许诺言用舌尖慢慢撬开对方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温暖、灼热、柔软。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居然是这么刺激的事情。 磕磕绊绊地吮吸、缠绵,两个技术生疏的小男生极尽可能地折腾着他所知道的花样,可惜终究才疏学浅,一吻下来,差点没把自己憋气憋死,嘴巴还被磕碰了无数次,变得红肿红肿。 等出了小树林互相看到对方的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都肿了……” “你也是……” 两人默契地低头去药店买了口罩,第二天双双说是感冒,把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 等过几天消了肿,许诺言又开始热切地练习起来,俨然成了小树林的常客。 沈鹤白居然任他为所欲为,没多久,许诺言终于掌握了其中诀窍,技术突飞猛进,好几次亲的沈鹤白直哼哼。 声音停在许诺言耳朵里,仿佛是催`情的信号,血气方刚的大男孩根本把持不住。 许诺言觉得,也是时候验证一下自己的性取向了。 作者有话要说:  =3=感觉自己迟早要被锁。 - 感谢在2021-10-09 19:31:20~2021-10-10 20:0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vil&Ange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香儿 5瓶;楚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确认 在和沈鹤白恋爱之前,许诺言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问题。 但在和沈鹤白建立了恋爱合约之后,许诺言就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可能是个潜在的同性恋。 不仅仅是沉迷亲亲这件事,还有每天早上必要脏掉的衣服,以及梦里乱七八糟的小片段……正常男生,谁会每天都梦见自己和别的男生做那种事?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许诺言确信,在情感上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可在实际操作上,他对男生与男生间的那种事情一派陌生,就很担心真的到了那一步的时候,他反而临阵退缩。 于是,他打算找个机会验证一下。 当然,不是真刀真枪的验证,而是……先找个小视频观摩一下,看自己在心理上能不能接受。 这种事他也不好直接和沈鹤白明说,怕对方乱想,于是他想到了自己远在漂亮国留学的发小——林子涵。 小林同学在漂亮国已经留学三年有余,那边是有名的自由之都,早就认可了同性恋婚姻法,这种事找他帮忙,准没错。 于是许诺言绞尽脑汁地给小林同学发了一封暗示味十足的邮件,当然没说是自己要用,而是用“我有个朋友”代替,措辞相当之委婉。 幸好小林同学理解能力惊人,还非常热衷于帮助别人,当即给他回了个超大附件的邮件。 同时,他在邮件里对许诺言的“朋友”进行了一系列的劝慰和心里辅导,用词之谨慎,差点就没明着表示他已经猜到了那个“朋友”的真正身份。 许诺言看完那封信后就一言难尽,觉得这个发小差不多也不能要了。 ——林子涵居然以为自己看上他了? ——想屁吃呢! 许诺言捂着胸口差点没给自己气出心梗塞,赶紧把附件下载下来,准备把邮件删了眼不见为静。 晚上熄灯后他欲盖弥彰地带上了耳机,躲在被窝里偷偷看视频。 开场是两个白人在亲亲,嘶哈嘶哈的把舌头缠成了麻花,这技术许诺言就表示非常羡慕,觉得可以学习一下。 到后面衣服脱光,露出两个东西,许诺言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心里有些不适了。等到后面他们缠在一起搏击的时候,许诺言心里微微有些恶心,觉得这和论坛里看到的文字根本不能比,冲击太大,难以接受! 他立马关上视频删除一气呵成,饶是如此,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有种想吐的感觉。 许诺言便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并不能真的接受男人。 可,要是把对象换成沈鹤白呢? …… 脱光的沈鹤白?红通通的沈鹤白?哭着求他摸摸抱抱亲亲的……沈鹤白? 嘶! 不能想,太刺激! 他把头探出被子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在漆黑的夜晚,明确地感受到了下面顶起来东西,束缚的他直难受。 脑子里一旦有了画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还只是朦胧暧昧的梦,这一晚就真切地精确到了具体细节,甚至在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让人格外餍足。 许诺言便彻底明白了:原来他只能接受沈鹤白。 他爱上了这个矜持秀气的大男孩,想要和他共度余生。 这样的觉悟让许诺言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有了不一样的追求,他再也不是那个坐等享福的富二代了,他要让小白幸福! 一团无名烈火在许诺言的胸腔里剧烈燃烧,他抬头看向对方的床铺。 当然什么也没看到,沈鹤白睡的方向刚好和他相反,从许诺言的方向只能看到对方从被子里探出来的白皙脚丫,微微蜷缩着,十分可爱。 许诺言偷偷下了床铺,去卫生间换掉衣服。 见室友没醒,赶紧撒上洗衣粉大力揉搓一番,挂到外面的阳台上晾晒起来。 善后完毕,沈鹤白也被惊醒了,揉着眼睛问他:“最近怎么起那么早,要去打球吗?” 今天上午只有两节课,难得轻松,一般这样的上午许诺言都会去球场玩一会。 两个室友还在蒙头大睡,许诺言有些意动,把沈鹤白拉到洗手间里,偷亲了他一口。 “我还没刷牙!”沈鹤白抗拒着把人推开,坚决不准他深入交流,“你疯了,这里是宿舍!”他压抑着声音,不敢大声说话。 许诺言唉声叹气道:“唉,好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学校没有双人间,不然一定要把你关屋里每天亲个够。” “不要脸!”沈鹤白红着脸把人推出去,打开水龙头开始刷牙洗脸。 总觉得最近的许诺言,好像越来越不容易满足了。 大概,这就是十八九岁男孩的常态吧。 沈鹤白呼口气,迫使脸颊迅速降温,恢复了平常模样。 早餐是许诺言精心挑选的位置,在食堂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人挤成一团。 大夏天的早晨,许诺言硬是把沈鹤白黏糊的一身是汗,颇为头疼地劝他:“许诺言,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老是抢我的东西。” 他的包子刚咬了一口就被夺走,他的鸡蛋才剥开就没了,许诺言吃的一脸香甜,还把自己面前点好的早餐推给他说:“你吃我的呀,我们换着吃吃看。” “这是什么坏习惯?”沈鹤白不理解。 许诺言笑眯眯地着看他说:“总觉得你手里的更好吃。”说完又问,“喂,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鹤白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许诺言的跳跃思维,胡乱应和几句,赶紧去吃早餐,生怕许诺言再和他抢。 许诺言就捧着脸看他。 见沈鹤白吃起饭来像只小仓鼠似的,两颊鼓起,肉乎乎的。 他就在心里花痴感叹:真是,太可爱了啊! 真是搞不懂,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孩子,偏偏就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哪哪都完美,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上天真是偏爱自己啊! 许诺言内心美滋滋的。 酒足饭饱,许诺言心满意足地带人去球场玩耍,准备在男朋友面前再次炫技。 没想遇到了个特别不待见他的人,周毅成。 按理说,他和周毅成是同班同学,也都喜欢篮球,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才对。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毅成一直单方面对他意见挺大,偶尔在球场遇到也都是冷言冷语的,极少给过好脸色。 时间久了,许诺言也不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对他彻底无视起来。 但真要说起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根本就是芝麻蒜皮大的事,许诺言早忘得一干二净。 那是大一上学期的时候,两人刚进社团,实力未知,学长就让他们新生PK一下。 周毅成刚好被分到了和许诺言一组,两人抢球时周毅成一下没收住力气,打到了许诺言的鼻子,后者当场鼻血飞溅。 学长吓坏了,狠狠批评了周毅成一顿,搞得他在社团里完全下不来台,他内心的愧疚彻底演变成了气愤,不明白许诺言怎么就那么脆弱! 因为这件事,许诺言成了学长们的重点关照对象,他本人又嘴甜很会讨人喜欢,没多久就跟学长们打成一片,俨然成了小团宠。 而周毅成则成了社团里边缘化的存在。他性格高冷,球技虽然不错,但学长们就是喜欢许诺言,每每有重要球赛的时候,好不容易空出一个位置,都被许诺言顶上。一来二去,许诺言很快发光发热,而周毅成依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一年级普通社员。 这对在高中时期向来是球场焦点的他来说,就非常的难受。 可这种难受根本没办法说出去,于是周毅成就觉得许诺言非常有心机。 处心积虑的和学长打好关系,不就是为了得到学长青眼? 明明穷到吃榨菜,还装作有钱人的模样请学长喝饮料,一买就是一提。 啧,就这,居然还真让他收买到了人心? 周毅成不屑和这样的人交往,偏偏两人还是同班同学,只能逮着机会就嘲讽几句,用对方的低俗衬托自己的清高。 他见许诺言和沈鹤白结伴而来,下意识就撇嘴扔了球,退下球场。 没一会在场的学长们纷纷和许诺言打起招呼,争着要跟他对球。 周毅成本想独自离开,扫眼见沈鹤白一个人坐在旁边的观众席上无聊地玩手机,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叫他:“喂,沈鹤白。” 沈鹤白很意外,以往陪许诺言的时候也遇到过周毅成,但对方向来冷漠,很少搭理过他们。 “怎么了?”他昂头问,并没有打算站起身。 “你是不是傻啊。” “???” “明明不喜欢打球,为什么总陪许诺言一起来?” 他说话半点情商都没,一下子就把沈鹤白激怒了,后者立即冷起脸,挂上冷漠面具,语气淡漠地说:“关你什么事,我跟你也不熟吧。” 周毅成“嗤!”了一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瞧他,仿佛沈鹤白只是个高分低能的弱智似的。 “他是不是总让你帮他买水?” 这一点周毅成早就发现了,只要沈鹤白陪着来打球,许诺言很少自己去买过水,基本都是训练一结束,沈鹤白就把饮料递了上来,有时候还会多买几瓶让许诺言当人情。 他觉得许诺言之所以一直和沈鹤白那么要好,八成还是把对方当成了提款机。 不然,他总粘着个不爱打球的人干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毅成:许诺言就是个吃软饭的,还贴着个男人吃软饭,不要脸! 沈鹤白:??? 许诺言:老婆,饿饿,饭饭。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溱湖安度、楚七 3瓶;大大目秋目秋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抱起来啵啵啵 第21章 当真 周毅成把许诺言想象成了一个只知道占人便宜的软蛋,他并不知道很多时候沈鹤白帮许诺言买了水,许诺言就会转头请沈鹤白吃饭。 如今建立了情侣关系之后,许诺言更是爱上了投喂对象这件事,时不时的总要买些水果零食之类的带回宿舍,连带着室友孙友军和杨昊都跟着沾了光,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周毅成对许诺言意见太大,所以这些事情的真相他根本乐意去打听,总觉得许诺言的讨人欢喜,必定都是因为对方太过于钻研经营的缘故。 他站在晨光里,顶着朝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嘲笑沈鹤白:“你傻不傻呀,被人占了便宜,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许诺言除了会拍马屁哄人还会干什么,你怎么就这么甘心给他花钱呢?” 沈鹤白可算听懂了他的敌意所在,给气笑了,反问他:“许诺言占我便宜?几瓶水,是很大的便宜吗?” 周毅成觉得沈鹤白是真傻,好言分析:“今天他让你帮忙买水,明天让你帮忙买饭,你们一个宿舍的,生活上更是避免不了各种帮扶,借一下洗发水,借几件衣服,一样一样的下来,不跟养个儿子似的?” “……”虽说周毅成说的全是蒙的,但还真让他给蒙中了,沈鹤白确实刚借过许诺言洗发水和内裤来着……他嘴角抽搐了两下,眯起眼看面前的人。 “周毅成,你是不是把人想的太狭隘了?” “你是觉得自己挺大度,但在许诺言眼里,怕不是个好骗的傻子。” 沈鹤白觉得这人已经蠢到无药可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冷笑道:“我就乐意养儿子了,怎么了?你说他会哄人?对呀,哄得我可开心了,你不知道现在嘴甜的男孩子才讨人喜欢吗?我看你就是嫉妒吧,不然你眼红什么呢?” “你怎么这么笨,我是好言劝你,你还不领情?”周毅成见沈鹤白这人根本点不透,有些气急败坏。 沈鹤白懒得跟他说太多,直接点名了周毅成的小心思,不客气道:“得了吧,但凡你稍微多问几个同学,就知道许诺言平时是什么样的人,他乐观积极开朗热情,对谁都慷慨大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占人小便宜的性格。你对他有意见,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臭的,我建议你才真该好好洗一下眼睛了!” 周毅成被气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口不择言道:“你说他慷慨?他都穷成那样了,拿什么慷慨,还不是装出来的假大方,穷逼还学人要面子,虚伪!” 沈鹤白缄默了,良久后,才面色古怪地问:“所以,你觉得他的大方都是装出来的?就因为这才看不上他?” “不是吗?大家都是穷大学生,装什么阔呢,前几天还穿个LK联名的假货到班里显摆,他要有钱买真的,哪至于大一开学就吃榨菜,还找杨昊借生活费!真当我不知道他什么底细呢!嘁!” “……”送鞋子的沈鹤白再次无辜躺枪,虽然他说的好像头头是道的样子,但那个鞋子还真的不是假货。 沈鹤白见周毅成完全是魔障了,摇头说出真相:“他吃榨菜是因为他爸想让他出国,他不乐意,跟家里闹了矛盾,所以才卡了生活费。许诺言的家里……还真的不缺那点钱。” 周毅成一下愣住了,觉得这个消息真如如晴天霹雳一般,砸的他两眼发蒙。 沈鹤白又说:“就算他真的是个穷大学生,但一个人的品质和性情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许诺言到哪都有人喜欢,自然是因为他本身值得,这跟他有没有钱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他是个穷光蛋,我也乐意养着,你懂了吗?” 说完他直接拨开面前的人,打算绕开他去别的地方清静清静。 结果一侧身,就直直地跟许诺言打了个照面。后者一身大汗淋漓的,抱着个篮球,傻兮兮的咧着嘴冲他笑。 沈鹤白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周毅成体格太大,沈鹤白之前又是坐着的,完完全全地遮住了他的视线。 一想到自己刚刚对周毅成说的那些夸赞话语全被许诺言给听了进去,沈鹤白觉得怪羞耻,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还假装凶恶地瞪他,“干嘛呀,偷听别人说话!” 许诺言舔了舔嘴唇,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怪不好意思,“唉,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我印象这么好的。” 沈鹤白扭头不跟他对视了,只想原地蒸发。 许诺言对着他笑了一会,又转身看向周毅成:“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这人没那么小心眼的记仇。但是如果骚扰到了我身边的人,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有点护食。” 他把沈鹤白拉到自己身后,头一次冷下脸看一个人,表情阴沉的像冰霜似的,带着股让人心慌的压迫感。 周毅成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隐隐的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错了。 但男孩子的自尊心还是没能让他轻易低头道歉,只是抿了抿嘴唇,低头灰溜溜地走了。 等他的影子彻底看不见,许诺言又立即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眨眼看着沈鹤白,扭捏问他:“是不是男友力爆棚?要不你再夸我一下听听?” 沈鹤白戳着他腰说:“不害臊!” 戳完就跑,毫不留情。 许诺言只觉得被戳的地方又痒又麻,下意识侧身弯了好大一个幅度。 见人跑了,立马追上去要挠他,“好嘛,男孩子的腰碰不得的知不知道,别走,让我戳回来!” 两人一个三岁一个五岁似的,在篮球场打打闹闹追逐起来。 脸上的笑意,一如夏日朝阳般灿烂。 看的路过的老师们直艳羡,叹气说:“年轻,真好啊!” 今年的六月不知怎的意外燥热,到了晚上温度丝毫下不来,学生十分难熬。 很快宿管们就集体投票通过了不熄灯的提案,引得学生们感激涕零。 宅男孙友军和杨昊决定用熬夜通宵打游戏来庆祝这一盛事,连作业都不做了。 许诺言劝了几次无果,就随他们去了。 连着三天下来,两人白天上课的时候困得不省人事,被辅导员发现后,罚他们晚自习必须在教室待到十点才准离开,务必要把空缺的作业补完。 于是晚上的寝室里就只剩下沈鹤白和许诺言两人。 许诺言心中有鬼,还假装正经,日常画完图后,就不老实起来,搬着凳子坐到沈鹤白旁边,看他画画。 “这是什么稿啊?” “是四格,投给杂志社的。” 许诺言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对男朋友的崇拜,“好厉害!” “没有啦,有时候画得不好,还是会被退的。”沈鹤白抹了抹鼻子,有点羞涩。 许诺言问他:“你高中就是美术生吗?” 沈鹤白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脸不吭声了。 这态度非常古怪,许诺言想了想,好像他们学校的建筑系不招美术生呢,那为什么沈鹤白的画技那么好? 他蓦的想起沈鹤白说过,他在初中的时候就曾经暗恋过一个教他画画的哥哥……昂?画画的哥哥? 所以,沈鹤白那么喜欢画画,是因为那个哥哥? 醋坛子突然就翻了,心情也不美丽起来。 原本看上去高大上的画画技能,突然就失去了光泽,连线条勾勒出来的笑脸,都带着一股莫名嘲讽意味。 许诺言越看越不是滋味,指着画里的小人说:“这人怎么笑的那么丑啊!” “有吗?”沈鹤白狐疑地看了又看,“还好吧?” “不好,你今天画的不在状态,别画了!”他把沈鹤白的笔摘下来放到笔筒中,又用旁边的书本盖住了那张笑脸。 表情还是气呼呼的,撅着一张嘴,露出“快来哄我”的表情。 沈鹤白不明所以:“怎么了?” 许诺言酸里酸气地问:“你还喜欢那个教你画画的哥哥吗?”他心中有刺,实在开心不起来,就想直接拔掉,半点都不能拖延。 沈鹤白怔了一下,无语地笑着说:“我都说了,他是个直男,有女朋友的。” “我也是直男啊,你都跟我谈恋爱了!”大话不经脑子就蹦了出来,说完许诺言就后悔了。 自己这笨嘴瞎说什么呢,说自己是直男,不就是没有喜欢上沈鹤白的意思? 他赶紧补救:“我的意思是……以前是……” 但沈鹤白已经听不到他后面的补丁了,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煞白,好像马上就要昏厥似的。 许诺言吓了一跳,上前想去抱他。 沈鹤白抬手挡住,用陌生的表情看着许诺言。 是啊,他是个直男! 自己怎么这么不长脑子,又招惹了个直男。 沈鹤白咬着唇,眼神变了几变,才恢复了清明。 吸气说:“我知道你是啊,我又……没当真。” 许诺言的脑子突然就炸开了,笑容僵在脸上,嘴巴要扬不扬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过了好一会,才张嘴,用快要哭掉的语气说:“我不信,你都亲我了!” 他紧紧地拽着沈鹤白的衣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个男孩抓在手心里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头逃走,不敢吱声。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见深深 2瓶;大大目秋目秋我、楚七、竹盐、那四只喵 1瓶; 给小天使表演原地旋转鞠躬~ 第22章 意动 沈鹤白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不就……亲一下而已……” “是一下吗!”许诺言扬声提醒他。 沈鹤白这下连吱声都不敢了,内心非常羞愧。 说好的不沦陷,他怎么就没耐住敌人的猛烈进攻呢。 不但吻了,还被吻的哼哼唧唧,回想起来,除了面红耳赤,就是燥热难持。 他真是个没用的小0。 可是,十八岁男孩子的肉`体……真的太香了啊。 沈鹤白的心里两个小人在激烈斗争着,一个说:反正就三个月,好好享受呀! 一个说:不要脸,勾引直男,天打雷劈! 沈鹤白太难抉择了,抬头看许诺言,跟他商量:“要不咱们把合约结束吧,我害怕……” 他怕三个月后自己出不来,到时候哭的要死要活的,太难看了。 许诺言根本不懂沈鹤白的担心,他被对方的提议气着了。 站起身横眉冷对道:“沈鹤白,你没有心,我都为你弯了,你现在要抛弃我!” 模样委屈的像个弃夫似的,说不清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沈鹤白就惊讶了,“弯了吗?这么快!” 这才恋爱多久啊,还没一个月呢,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把直男掰弯? “我连钙片都看了,你说够不够弯!”为了加重可信度,许诺言不惜暴露了自己的小秘密。 这一记重锤砸下来,沈鹤白果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他的眼神无比诡异。 “真……看了?” “当然了。”许诺言半点不虚。 “你看那个干什么啊?”沈鹤白头皮发麻,觉得许诺言可真是够抽风的,跟gay谈个恋爱,学人怎么亲吻就算了,连……那个东西都要了解。 好奇心未免太强了一点吧! 这真不是他自己把自己掰弯的吗? “当然是想……”许诺言的话说了一半,戛然止住。 想什么,还能想什么呢。 夜里做梦跟人这样那样,跑去看片,有一大半的原因也是想知道到底怎样才算是这样那样。 可这话说出来,十足的流氓。 他绷着血红的一张脸,不用说话,沈鹤白就明白了大半。 寝室空调呼哧呼哧地吹着,两人的身上却还都红通通的,十分燥热。 对望的时间越久,氛围就越加暧昧。 先前误踩的地雷一下子被熄灭,固然还有个引子在,但这个时候,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沈鹤白已经再也想不起刚刚的难过,只觉得面前站着的男孩,从眼睛到指甲盖,都写满了“引`诱”的标志。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想要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可许诺言突然地靠了过来,一只手越过了他的肩膀,扶住后面的椅背,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小白……”男孩一张嘴,声音哑哑的,带着浓浓的情`欲。 是沈鹤白再熟悉不过的求欢信号,他禁不住弓起身子,后背汗毛跟着竖起。 这是一种带着兴奋的,紧张信号。 沈鹤白没应声,却呼吸变得灼热起来。 男孩的手指一寸寸上移,来到他的下巴,顺势抬起,让他的嘴唇迎着灯光暴露在空气中。 于是视线也不可避免地再次纠缠在一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感几乎要把他给淹没,沈鹤白的呼吸越发急促。 “小白,我想亲你。” 许诺言的嘴巴已经靠得很近了,说话的时候热气铺面,他压抑着渴望,征询沈鹤白的意见。 “可以吗?” 沈鹤白只觉得这是一种煎熬,闻言微微闭上了双眼。 于是许诺言就懂了,这是默认的意思。 他再也不是那个愚笨的、没有经验的大男孩,已经不需要男朋友的明确回复就知道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他微微舔了舔嘴唇,红着脸压了下去。 先是如羽毛般轻轻碰触,随即又像小蛇一样灵活游走。 男孩的呼吸彼此喷洒在对方脸上,身体越发燥热,很快就不受控制了。 许诺言干脆跨开腿,坐在了沈鹤白身上。 他用力地把人揉进怀里,指尖在对方的后背不断游走。 夏日里单薄的衣服很快被他揉的皱巴巴的,手指顺着衣服的缝隙顺势钻了进去,肌肤相亲,无疑再次催动了男孩的情`欲。 沈鹤白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在亲吻的间隙里,急忙和对方拉开了距离,红着眼叫停了许诺言,“别闹!” 声音里满是窘迫。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肚脐正在被许诺言戳着,热乎乎的,又硬又硌。 许诺言只得停了下来,趴在沈鹤白的肩膀上大口喘息,像一只缺氧的鱼似的,整个人干涩的难受。 他红着脸,不愿抬头。 胸膛相互紧贴,彼此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 许诺言稍微动了动胯部,使坏一般让沈鹤白感受了一下,轻声问他:“现在,你信了吗?” 沈鹤白的肚子微微瑟缩了一下,涨红了脸,恼怒道:“别戳我……” “那你信不信嘛,我真的弯了,你要对我负责。” “……”沈鹤白不吭声,就觉得自己怪无辜的。 许诺言弯了这事,他可半点力都没使上,平白就背了个黑锅。 于是不免腹诽:“你自找的……” 许诺言好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没错,我是自找的。” 说完又亲了下去。 血气方刚的年龄里,亲多了就很容易出事。 到后面沈鹤白看时间不早,室友也快要回来了,赶紧把人赶走,不让他碰了。 “你消停一点吧。” 他看着许诺言高高耸起的形状,面红耳赤。 很怀疑他是白天韭菜吃多了,兴奋个没完没了的,也不嫌难受。 许诺言忍了又忍,只得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不同以往的匆匆了事,这次是洗了挺久才出来。 沈鹤白都不敢跟他对视了,觉得许诺言在宿舍做这个事,怪羞耻的。 孙友军和杨昊连续被迫自习了三天,许诺言就硬是三天里都没睡好。 他真想把沈鹤白吃到肚子里。 但心中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数着日子希望三个月快点结束,到时候,他一定要无比郑重的向沈鹤白告白,告诉他,自己已经非他不可了。 六月底几所大学举行篮球联赛,许诺言以唯一的一年级新生身份参加了比赛,大放异彩。 整个学校的女生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前来堵人的、送礼的、告白的,越发多了起来,许诺言连约会都没办法好好约了,经常饭吃到一半,就有人认出他和他打招呼,沈鹤白就立马端起盘子走人。 有时两人在校园里散步,好不容易找到个安静的地方想要独处一会,莫名就会跳出个女孩子红着脸说喜欢他。 他抬眼看沈鹤白,沈鹤白居然还无动于衷。 许诺言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问沈鹤白:“你都不吃醋的吗?” “我一个男生,干嘛要和女生吃醋。”沈鹤白从明白自己性取向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如果想和一个女生抢男朋友,那他就是天然的输家。 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果许诺言的本质就是喜欢女孩子的,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挽留住他。 如果他弯了,那自己就根本不必担心他会被女生吸引。 这样的豁达和坦然看在许诺言的眼里,只觉得像是满不在乎。 哼哼唧唧,别别扭扭地跟沈鹤白叮嘱:“我很受欢迎的,你得看好了才行。” 沈鹤白笑眼看他,心想:就是因为你太受人欢迎了,我才不敢奢求太多啊。 这样自带耀眼光环的男孩子,他是根本藏不住的。 到底能不能属于他,这根本不是沈鹤白说了算的事。 许诺言的再三许诺,并没有让沈鹤白彻底放下心来,他总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冲动只是因为少年勃发的荷尔蒙罢了。 虽然悲观,但是清醒。 七月如约而至,天气更加燥热,学校的放假安排已经隐约传了出来,学生们各个心焦气躁的,再也不能安心学习了。 可建筑系向来课业繁重,越到期末,作业越多,画不完的画和做不完的作品,乱七八糟的,一群毫无艺术功底的学生硬是被迫浸淫在艺术的殿堂里,要么升华,要么爆发。 孙友军就是要爆发的那个,某天晚上笔尖一甩,嚎啕大哭:“我当初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选了建筑系,五年,五年啊!这也太生不如死了,现在才大一啊!” 越想越难受,不禁悲从中来,扑到好基友的身上求安慰。 好基友杨昊分外嫌弃,躲身要拿铅笔戳他,“你矫情个鬼,老子不一样要陪你学五年,你看我哭了吗?” 他是没哭,但他也已经被折磨的两眼发黑,宛如难民。 孙友军唉声叹气:“我要是有小白那双手就好了。” 把自己的手举到空中看了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仔细一想,可能是艺术家虚无缥缈的气质! 画是画不下去了,孙友军开始撺掇三位舍友:“大一就快结束了,咱们四个单身狗没谈过恋爱也就算了,要不就一起挂一次科怎么样?” 他不知从哪听说了一句离谱的传言,说什么“大学没谈过恋爱,没挂过科,没逃过课,就不是完整的大学”,想着要不干脆破罐破摔,不画了,挂个科得了,也算跟上一次潮流。 许诺言和沈鹤白对视一眼,完全不能苟同他这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预收文求个收藏,孩子也想赢在起跑线嘤(超大声)。 预收文:【奶狗进化】偏执年下狼狗攻×温柔冷清隐忍受,年下赛高!我爱年下!奶狗冲鸭!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目秋目秋我、楚七、竹盐 1瓶。 第23章 吃醋 许诺言直接一个纸团砸过去,正中他的脑门:“瞎想什么呢,你专业课挂个科试试看,辅导员要吃人的。” 孙友军一想到辅导员凶恶的眼神,立马怂了,可怜巴巴道:“孩子真的不想画了,人都傻了。” 别的大学生临近期末空闲时间一抓一大把,他们临近期末简直像是去赶赴修罗场,恨不得一个人劈成八半来用。 沈鹤白看他实在没有动力,便放下笔说:“挂科是不能挂科,不如,今晚陪你包个夜好了,就当放松了。” 孙友军顿时两眼晶亮,看他如同看神仙下凡,呜呜扑过来:“小白!好哥们啊!” 许诺言眼疾手快把人拦住,按回他自己的位置上,“先把手上的画完,不然你自己去。” “画,马上画!”孙友军丝毫没察觉到许诺言的小心思,心中有了动力,便老实地画起图。 许诺言侧头看了沈鹤白一眼,非常无奈。 走过去小声问他:“你能熬夜吗?” “能啊。” “里面都是打游戏的,你又不会。” “我会的。” 许诺言不信,觉得沈鹤白是在吹牛,但他很给面子的没有拆穿。 很快到了晚上八点,天还不是很黑,四个小伙伴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学校大门,找了个网吧开启了四连坐,准备组队打游戏。 他们决定照顾一下沈鹤白这个一看就不怎么泡网吧的乖学生,问他:“你会玩什么?” 沈鹤白说:“随便吧,我都行。” 这是啥都不会所以也没什么挑头的意思吗?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商量:“要不来个简单点的?企鹅飞车?” “……” 孙友军一脸黑线,但见沈鹤白那副乖宝宝的样子,甚至怀疑他连企鹅飞车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抹了把脸说:“唉,行吧。” 依次登录,互相邀请,激动人心的音乐开始,一排飞车呼啦啦跑起来。 各种道具不要命的丢,骚操作一套一套的,结果一看比赛成绩,好家伙,原来小白也没那么白啊,飞车玩的挺溜! 孙友军不信邪,又开了几场,最后他无奈承认,小白可能真的是个飞车王者。 不过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他也没放心上,接下来就换成了LOL,一款对战推塔竞技网游。 里面的人物很多,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特定技能,他怕沈鹤白看不懂,伸头给他悉心解说,但没说两句就被许诺言打断了,把他的头推过去,嫌弃地说:“有我呢,玩你的吧。” 孙友军就不管沈鹤白了,光顾着自己玩起来。 他选了个ADC,自觉走位骚得一批,正兢兢业业地收兵线,忽听耳机里传来:“First Blood.” “第一滴血”四个大字在正上方明晃晃的闪着,孙友军看了眼小地图,原来是自家打野收了个人头,便夸赞起来:“可以啊你许诺言!” 扭头见许诺言僵化似的死死盯着小白的屏幕,表情满是震惊。 孙友军心中跟着一惊,想:不会吧? 赶紧勾头去看,好家伙,打野竟然是小白? 他的表情顿时就变成了和许诺言一模一样的,震惊无比。 接下来的半小时,三人持续目瞪口呆,眼看着他们的打野操作秀翻天,人头拿到手软。 对面心态终于爆炸,怪也不打了,就蹲在泉水里挂机,没一会就被炸了水晶,游戏结束,大获全胜。 室友们赢得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的一幕太不可思议。 他们居然被小白给带飞了?! 孙友军磕磕绊绊地问:“你还,挺行的哈!小白,跟谁学的啊?” 沈鹤白不好意思道:“邻居有个哥哥挺喜欢打游戏,我们还一起组过战队来着。” 可惜最后没组成,对方谈了个女朋友之后,就彻底把他这个小伙伴给抛到脑后了。当时沈鹤白伤心的不行,从那之后就开始发奋学习,再也不想什么乱七八糟。 “真没想到啊,学习好的人,连打游戏都这么厉害!” “牛逼!” 孙友军和杨昊齐齐膜拜,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许诺言却皱起眉毛,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这怎么又来一个邻居哥哥?小白到底有几个好哥哥啊! 他趁着对方上厕所的空档,把人堵到网吧后门的小巷子里,外面连接着居民楼,乌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干嘛呀?”沈鹤白吓了一跳,转身要走,被许诺言拉住,按在巷道的墙壁上。 沈鹤白很担心被人看到,有些惊慌失措,用力推了推,没推动。 许诺言的身子紧紧地黏了上来,大腿抵在中间,胸膛互相挨着,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气传来。 沈鹤白“噌”地红了脸,低声说:“别闹了,里面都是人。” “我不。”许诺言打翻了一坛老醋,心里酸兮兮的,非要把人堵在巷子里问个清楚:“教你打游戏的哥哥是谁?” “你又不认识!” “是之前教你画画的那个吗?” “……”沈鹤白沉默好一会,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承认了。 果然是那个忘不了的初恋! 许诺言脑子里绷着的那根线“biu”地一下就断了,继一坛老醋打翻之后,他整个人都掉到一缸陈醋中,酸的直冒泡。 他气呼呼地把脑袋倚在沈鹤白胸口前,沮丧乱蹭:“可恶啊!” 柔软的毛发扫在沈鹤白的脖子和锁骨上,麻麻痒痒,实在让人有点受不了。 沈鹤白不自在地缩了缩脖颈,把人拎起来:“别闹啦,好痒。” “我有一点吃醋。”许诺言直白地说。 他猛地把脸凑到对方面前,鼻尖都快要凑到一起,就这么近距离盯着沈鹤白的眼睛,说:“要是我早一点遇到你,你会不会当初喜欢的人就是我了呢?” 沈鹤白的眼中闪过慌乱。 老实说,随着年龄的成长,他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对那个邻居哥哥的感情,更多的可能是孺慕。 而面对许诺言,却是实打实的,发自内心的欢喜。 那是一种对视超过两秒,就忍不住面红心跳的炽热,呼之欲出,藏也藏不住。 即使没有早一点遇到,也已经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沈鹤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怕一开口就暴露了全部。 幸而许诺言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见人不吭声,就直接亲了上去。 他极尽温柔地与沈鹤白厮磨,好一会后,才喘息抬头,露出了得意的笑:“反正,现在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心中郁气一扫而光,许诺言又满血复活,脸上重现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入V啦,努力攒万字更新中QAQ。 周六凌晨入V,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啵啵~ - 感谢在2021-10-13 13:40:05~2021-10-14 15:5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莉莉雅 2瓶;竹盐、楚七、大大目秋目秋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主动 许诺言很快想开了,没有再纠结下去。 他把人按在巷子里亲了又亲,要不是听到室友叫他们的名字,恐怕能亲到天亮。 “你俩跑哪去了,这么久不见人?” 孙友军专注打游戏,也没扭头仔细看他们的表情。 要是他稍微侧个眼就会发现,此时二人的嘴巴都是红通通的,神情餍足,分外可疑。 许诺言直接递给他一兜零食,堵住了他的嘴巴。 孙友军就当他是出门去觅食了,没再问下去。 他和杨昊最近沉迷一款3D网游,那俩人一走他们就立即切了游戏,现在正组队在竞技场里面摩擦,专注的不要不要的,哪有空理会许诺言。 连零食都顾不得吃了,热切地商量着上分策略,仿佛马上就能称霸全服似的。 许诺言就带着沈鹤白一起玩,把凳子往对方的位置搬了搬,说:“这样近一点,能听清你说什么。”欲盖弥彰的,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心里有鬼。 沈鹤白拿饮料瓶挡在嘴巴前,假装在喝水,没应声。 又玩了一会,沈鹤白有些乏了,许诺言察言观色,立马递来零食大礼包,让他看会电影休息一下。 体贴的让人忍不住想表扬,碍于室友在场,沈鹤白只是笑着眨了眨眼,说了句:“谢谢。”没好意思再说别的。 饶是如此,许诺言也已经乐的屁颠屁颠的,嘴巴都翘了起来。 旁边孙友军刚好起来伸懒腰,见他笑眯眯的,就很纳闷:“许诺言,你这是多久没包过夜了,这么开心啊?” 许诺言稍微扯平了一下嘴巴,扬眉道:“主要是有人陪着,就很开心。” “可真容易满足。”鉴于这孩子平时就阳光灿烂的特爱笑,孙友军也没多想,坐回去继续打游戏去了。 后半夜宅男好基友依旧精神奕奕,沈鹤白有点熬不住了,困得直点头。 许诺言让他把头靠到自己肩膀上,沈鹤白几乎没多做挣扎就靠了过去。 对方的胸膛宽厚结实,又散发着温热气息,在冷气打满的网吧里,实在太有诱惑力。 没一会,沈鹤白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看着他白净的小脸,许诺言的心中溢满了温柔。 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喜欢,好像中毒了一样。 许诺言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怎么会对一个男生产生了这样浓烈的感情。 但,就是喜欢,非常喜欢! 他偷偷牵住沈鹤白的手,藏到桌子下面,像个偷腥的野猫似的,满足地咧开了嘴。 夏日里天亮得早,不到五点天就天光大明,几人推攘着醒来,离开网吧。 外面天气凉爽,不燥不热的,十分舒适,四个男孩迎着太阳伸懒腰,有人迷迷糊糊,有人精神奕奕。 “还早呢,现在回去肯定被宿管阿姨逮着说,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孙友军一夜玩的十分欢畅,现在整个人都十分亢奋,也不蔫了也不丧了,仿佛打游戏就是他的精神源泉似的。 沈鹤白可真羡慕他的好精神,反正他是困得晕晕乎乎,哪哪都不舒服。 不过到底年轻,稍微活动一下,就清醒过来。 “行吧,走着。” 吃饱喝足,又在街头瞎溜达了一会。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就混在早起的学生堆里逆流而上,悄悄钻回宿舍,完美地躲过了宿管阿姨的巡查。 沈鹤白真想直接倒头就睡,但他实在受不了身上熏了一夜的烟味,有点想去冲澡。 孙友军和杨昊没那么多讲究,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就爬床上去补觉了。 许诺言见沈鹤白站在柜子前发呆,上前戳了戳他的腰,“怎么不去睡啊?” 沈鹤白说:“身上太臭了,我怕弄脏我的床。” 许诺言凑上前使劲闻了闻,调笑道:“哪呀,不臭啊,香得狠,我的床不怕脏,你睡我的。” “别闹了你。”沈鹤白反手戳了回来,后者受不了似的“嘶”了一声,赶紧抓住他的手指。 “痒。”他弯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沈鹤白。 沈鹤白一见他这眼神就知道,他又想做坏事了,红着脸把手抽回来,看了看床铺上的两个室友,再次小声说了句:“别闹。” 许诺言只好听话地收回手指,又跟沈鹤白说:“我说真的,我的床不嫌脏,咱俩挤一挤呗?” 沈鹤白斜眼瞪了他一下,“美得你。”说完打开柜子取了套新衣服,就要往卫生间走。 许诺言拦住他,“你大早上的就要去洗澡啊?” “嗯啊。”沈鹤白不自在应了一声。 要搁往常,他是非常不习惯在白天室友都在的时候洗澡,但现在没办法了,实在忍受不了这烟味,沈鹤白只好大胆一回。 许诺言却皱起脸,“早上水冷,你好歹带着热水瓶掺一掺啊。” “昨晚没打水,水瓶空的。”沈鹤白无辜道。 “那你等着!”许诺言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拎起两个热水瓶就冲了出去,临到门口还不忘再三叮嘱:“等我回来再洗,听话啊。”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沈鹤白抱着个衣服站在原地,许久后,噗嗤一笑,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许诺言一路迈着小碎步疾驰,又不敢走太快,怕把水瓶碰碎。 就这么紧赶慢赶,不到十分钟就回了宿舍。 大早上的热的一头汗,却丝毫不在意,把水瓶拎到卫生间里,小声叫沈鹤白:“去洗吧,小心点别碰到水瓶了。” 沈鹤白抱着脸盆走了过来,两人错身从卫生间进出,沈鹤白突然不讲道理地把人拉了进去。 两个大男孩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顿时显得空气都稀薄起来。 许诺言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按在门后面猛亲了一口。 他又惊又喜,刚想回应,沈鹤白匆匆结束,话都不让他说就把人推了出去。 “咯噔”一声,门关了,还锁了。 许诺言推了几下,见推不开,也不敢大声吵到室友,就那么傻傻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红着眼,呼吸逐渐炽热。 心里就跟被猫抓了似的,又痒又麻,还带着一股急促的欲`求,发泄不出来,憋得十分难受。 许诺言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干脆就靠在了旁边的墙上,死死盯着卫生间的小木门。 心想:我就不信你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V啦,感谢支持!顺便预收文求个收藏: 【奶狗进化】年下偏执狼狗攻×温柔冷清隐忍受 文案:君彦被接到了楚航的家里,为了得到这个哥哥的偏宠,少年竭力伪装成乖巧可人的小奶狗模样,一演就演了五年,楚航居然还一直没发现。 后来君彦的亲爹找上门,执意要带他回到豪门大院。 楚航就很担心君彦会被欺负,一步三回首地嘱托他:保护好自己呀! 表面上,君彦眼泪哗哗,像个受气包一样跟他哭诉:哥哥,我怕! 然而转头就是一张冷峻的面孔,眼神幽暗地看着来意不善的堂兄们:不怕死的过来。 堂兄们:草,谁说他好欺负来着…… 他用雷霆手段整治傅家,引得亲爹恨不得把他供起来,渐渐地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不好招惹。 可唯独楚航一直把他护在怀里,始终当他是柔弱好欺负的弟弟。 朋友问君彦: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想要就去追啊,还装什么小奶狗呢? 君彦苦笑:你不懂,他只喜欢我乖的样子…… 他以为伪装才是靠近楚航的最好方式,直到某天,看到自己精心守护的哥哥被人按在墙上…… 玛德!小奶狗彻底装不下去了! ## 年下、年下、年下 ## 狗血苏苏苏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北北阿 6瓶;楚七、大大目秋目秋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假期 沈鹤白也被自己的大胆吓到了, 靠在门后平复了好久,才懊恼地揉了揉脸。 脸上早已一片火热, 手心也浸染了一层水渍。 明明两人已经亲过很多次,比那更激烈的都有过,但沈鹤白却因为一个主动的献吻,把自己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从来没有一次像刚刚那么激动过。 他为自己的纯情而觉得羞耻,懊恼了好一会, 才站起身,用凉水冲了把脸,然后慢慢脱掉衣服, 开始擦洗身体。 卫生间很快传来了哗啦啦不间断的水流声,隔着不算厚重的小木门,传到许诺言的耳朵里, 无比煎熬。 他开始幻想起里面的景色,现在的沈鹤白洗到了哪一步? 脖子?胸口?腹部?还是…… 一盆水从头泼下, 沈鹤白觉得每个毛孔都打开了似的, 舒适地发出轻吟。 而屋外, 许诺言的喉咙跟着滚动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止,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许诺言的后背慢慢绷紧,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木门, 蓄势待发。 像一只即将开始狩猎的恶狼,正在等待他的小羊出现。 终于,门开了一个缝隙,许诺言立即不客气把腿伸了进去,下一秒整个人就跟着挤进狭小的卫生间, 从里面把门锁住。 “你!”沈鹤白吓了一跳,端着的盆差点扔了出去。 许诺言第一时间把盆接过,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后开始了他的反击。 燥热有了宣泄口,肖想的人就在面前,能忍住就不是男人! 他不客气地把人按在怀里,不顾他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扶着沈鹤白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对方的腰,紧紧箍住,不让他跑,也不准他逃避。 沈鹤白第一次见识到了许诺言的霸道,有些承接不住。 他被亲的喘不过气,奋力挣扎,却似乎让许诺言更加亢奋了似的。 对方的手指开始不老实地从衣摆缝隙探入,尽情抚摸着他的后背。 胸膛相帖,薄薄的衣服根本无法阻碍体温传递。 纠缠在一起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沈鹤白明显感受到了男孩的冲动,他有些害怕,又觉得有些刺激。 封闭狭小的空间似乎更加剧了燥热的传递,事情逐渐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沈鹤白急忙叫停,“许诺言,别……唔……” 后面的话没说完,又被对方吞入口中,沈鹤白惊诧地意识到,许诺言的手指有往下游移的趋势…… 他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们可是在宿舍啊,许诺言怎么敢! 许诺言当然没想在这里上演活色春香,他只是被沈鹤白刚刚的主动刺激到了,身体遵从着本能进行发泄。 直到亲的舌头发麻,才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红着眼看沈鹤白。 对方神情迷离,满面潮红,似乎深陷其中,又似乎是在愤怒:“你……不要脸!” 可爱的表情引得许诺言再次意动,忍不住上前亲了亲他的鼻子。 “谁让你刚刚先亲我的,自己撩的,得负责。” 一句话堵得沈鹤白无可辩驳,只得败下阵,气哼哼道:“这里是宿舍……还有人呢。” “那我下次注意。”许诺言见他态度软了下来,赶紧顺着阶梯道歉,“怪我怪我,你第一次主动亲我,我太激动了……” “闭嘴,别说了。”沈鹤白捂着耳朵把人拱开,自己去端盆。 他红着脸从卫生间出来,见室友还在睡,似乎没被惊动,这才放下心,朝里面小声呼唤:“出来呀。” “唉,我不行了,出不去了。” 许诺言沮丧地咬了一下嘴巴,视线往下面看,含羞带怯的,似乎十分窘迫。 沈鹤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头皮一炸,转身就跑。 许诺言见他这个反应,无奈失笑。 就这?还说自己是gay? 唉,真愁人。 他郁闷地把身上衣服脱掉,转头去冲了个凉水澡。 事发突然,这次是根本没机会带衣服,好一会之后,许诺言清理完毕,探头央求沈鹤白:“帮个忙呗,我没带衣服进来。” 沈鹤白只得硬着头皮又给他去递衣服,一通调戏自然是少不了,等两人再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也要到第一节 课的时间。 幸好沈鹤白是看着课程表选日子包夜的,今天上午没课,四人狠狠补了一觉。 到下午,是文化课的考试,几人匆匆刷牙洗脸,午餐都来不及吃就往考场赶。 颓废的模样引得老师都直皱眉,见沈鹤白也在其中,才忍着没发飙,让他们进去了。 索性题目不难,都是沈鹤白给他们划过的重点,孙友军和杨昊连蒙带猜的,总算是应付过去。 后面的几天基本就是玩命地赶作品,课业基本都停了,什么时候把期末作业交完,就可以提前放假。 一些比较轻松的专业早考完试放假了,他们建筑系的倒是挺统一,一个都没走,原因无他,课程太多,考试安排也复杂。 辅导员尽责地陪到最后一天,学校里已经冷清大半。 沈鹤白的作业其实已经提前完成,但见室友都还在通宵赶图,怕给他们带来焦虑,就假装陪着一起赶。 终于在放假前的第三天,在许诺言的严格督促下,几人大功告成,激动的差点哭了。 交完所有期末作品之后,假期这才算正式开始。 孙友军和杨昊立马就像放飞的鸟儿似的,一刻都不能多带,连夜打包行李回了家,准备迎接美好假期。 许诺言也收到了他老爹的电话,再三催他暑假务必尽早回家,许诺言嘴上应着,但实际上没半点行动,许爸爸拿他一点办法都没。 去年寒假他和许爸爸还在置气,在家就待了三天,之后辗转在爷爷和外公家过了个年,又去拜访了一群发小,讨完红包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学校,完全没和他爹打上照面。 许洋当时忙着一个大项目没空理他,回过神儿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气得他年都没过好,攒了一肚子的恶气,非要趁着暑假好好教训一下他。 他在电话里放了狠话,说要是暑假不回去,就杀到学校,让他出名。 许诺言只好应了下来,说一定回去。 可一想到暑假要和男朋友分别那么久,心里就空落落的,十分不情愿。 他问沈鹤白:“你暑假怎么安排啊?要不要跟我回去,见个父母?” 沈鹤白当他在开玩笑,没放心上,“我要回老家。” “在哪啊?” 沈鹤白指给他看,地图上跨了好几个省距离,在一个不甚知名的北方城市的角落里,许诺言听都没听过。 他对比了一下自己和他家的距离,顿时非常沮丧,“好远啊,不回去不行吗?” “不行啊。”沈鹤白好脾气地解释,“每年暑假都要回老家陪爷爷奶奶的,他们年纪大了,腿脚不便。” 许诺言鼓起脸,郁闷争宠:“可是一个半月呢,那么久不见,我会想你的。” 沈鹤白劝他,“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不了,这怎么能忍呢?” 宿舍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许诺言做起坏事就肆无忌惮起来,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把人抱住乱啃。 压在柜子上,又到桌子上。 亲的嘴巴都快破皮,却感觉总是不满足。 这段时间他也从手机上学到了很多男男小知识,蠢蠢欲动的,总想试一试。 他把嘴巴贴在对方的耳朵旁,粗重喘息。 “我想摸一摸你……” 沈鹤白的脸“噌”地冒出热气,觉得大事不妙,想要跑。 但宿舍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别乱来。”只能语气干瘪地呵斥对方。 但许诺言已经越来越不像之前那样乖顺了,之前连亲吻都会问“可不可以”的男孩子,现在已经脸皮厚到能无视对方的抗议,把手伸到对方衣服里撩火。 滑腻的触感使得他爱不释手,沿着后背的脊梁骨一路下滑,又想往下。 沈鹤白一个用力把人推远,护住自己的屁股。 红着脸训斥他:“你再闹,我就走啦。” 许诺言立马怂了,上前讨饶。 “摸一摸嘛,不做其他的……” “你还说!” “不说了,那,我抱一抱总行吧。” “不给。” “小白哥,抱一个啊,都要分别了……”许诺言无所不用其极地撒起娇来,软乎乎的语气,可怜巴巴的眼神,谁看谁心软,没一会又让他给得逞。 把人抱在怀里,满足地吸口气,“唉,真香。” 他硬是拖着不让沈鹤白走,把人关在宿舍里,占尽便宜。 就这样又厮磨了好几天,最后见食堂贴出停业通告,才不得已,放了自己的暑假。 临走那天无论如何都要跟沈鹤白挤在一个床上,先是抱着看了会电影,后面就开始不老实,不是乱摸就是乱蹭的。 亲亲小脸,咬咬耳朵,把人闹得直发软。 最终还是让他给得逞了一次,在黑灯瞎火的夜里,盖着被子,互相摸了出来。 沈鹤白浑浑噩噩,许诺言柔情蜜意,抱着他,从后面软声相哄:“好舒服啊,你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来一次。” 沈鹤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寝室做了不知羞耻的事,顿时羞愤的想杀人。 他赶紧挣脱了许诺言的怀抱,把人踢开:“你给我滚回自己床上!” 许诺言见他情绪激动,不敢再惹,只好悻悻地下了床。 末了还在下面抬头问他,“那个……床单脏了,你要不要换一下?” 沈鹤白气的想打他。 可恨洁癖发作,只能红着脖子起床收拾,大半夜的开始洗被单。 幸好现在天气热,晾一晚,明天就差不多干了。 床单被罩都洗了,寝室还开着空调,就这么睡肯定不行。 最后不得已,还是跟许诺言挤了一晚,再三警告他不要乱来。 许诺言佯装乖巧,笑眯眯把人抱在怀里。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 无他,年轻人,精神足。 大早上的,正常反应。 沈鹤白被闹得脸上的热度就没褪过,跟他厮磨到下午。 到要分开的时候,才总算平静下心情。 许诺言把他送到车站,一直看着他上了动车。 沈鹤白在窗户口和对方摆手再见,临到动车启动,分别的不舍情绪突然就溢了上来。 他突然生出一种跳下车拥抱对方的冲动。 可现实不是电影,动车启动也不可能再开门,沈鹤白只是稍稍动了下身子,又坐了回去。 见窗户外男孩的身影逐渐远了,才收回目光,长叹了一声。 这一刻,沈鹤白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陷进去了,才刚刚分别,就开始思念起来。 车子运行了十多个小时,从天亮到天黑,又到天蒙蒙亮。 沈鹤白一路睡得昏昏沉沉,十分不安稳。 梦里总觉得许诺言还在自己旁边似的,一睁眼,全是陌生面孔。 内心免不了失落。 他强打起精神拖着行李下了车,坐出租车回到家里。 父母还没起床,听到响动声,母亲穿着睡衣出来迎接他:“是小白回来了吗?” 接着拖鞋踢踏声响起,主卧里走出一位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见到沈鹤白就高兴地迎上去:“儿子!” 表情非常的激动。 和许诺言一样,去年沈鹤白也没在家里过年。 他入大学前出了柜,父亲没顺过来气,寒假一见面就把人赶了出去。母亲只好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先去爷爷奶奶家。 父亲向来孝顺,在爷爷奶奶的面前硬是憋着没说什么,但也没怎么搭理这个儿子,年一过完就自己走了。沈母无奈,只能跟着上前去劝,也没能和沈鹤白多说几句话。 到这学期的她连哭带闹的,终于让沈爸爸服了软,同意让儿子回家了。 沈妈妈想得开,就这么一个儿子,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老了都是自己的依靠。 她也不求别的,儿子开心快乐就是最好,绝不可能像他爸说的什么断绝关系。 要不然,她就和儿子一起搬走,让那个老头子自己一个人过! 当下不管沈爹的拉扯,听到开门声就直接冲了出来,热烈迎接儿子的回家。 她上前接过沈鹤白的行李箱,放到一边,又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跟他絮叨:“坐了一夜的车,累不累,饿不饿,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去。” 沈鹤白鼻子一软,硬撑着没红了眼,笑着说:“妈,我不饿,就是没睡好,想再休息一会。” 沈妈妈立即着急忙慌的把人推到卧室,让他睡觉。 “床都是刚铺的,屋里刚刚给你收拾好,去睡吧去睡吧,行李我来收拾。” 沈鹤白有些担忧地瞅了瞅主卧:“我爸他……” “别管他,老古董一个,有我呢。”说完就掐着腰进了主卧,把门一关,训起老公。 “儿子刚回来,你都不出去迎接一下。” “迎接什么?有什么好迎接的。”沈爸爸窝在床上,别别扭扭地直哼气。 沈妈妈就哭诉:“沈志刚,你变了,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以前小白小的时候,你可稀罕他了!你是不是怪我,是我没教好儿子……” “哎呀行了行了,你可消停一下吧,我都被你念得耳朵都生茧子了。”沈爸爸赶紧举手投降,再三应允不会给儿子摆脸子,这才被饶了过去。 到中午,沈鹤白被电话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了一声。 那端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隔着电话,沈鹤白的脑子里都浮现出对方的灿烂笑脸。 他立马清醒了,坐起来问:“许诺言?” “是我啊,你在睡觉吗?” “嗯,刚醒。”沈鹤白揉了揉头发,不知怎么,在自己的屋子里都拘谨起来。 仿佛对方不是在遥远的南方城市,而是就趴在他的床头看他睡觉似的。 许诺言又笑了一下,说:“我看着时间给你打的电话,就猜到你可能睡了一觉。” “在车上没睡好。” “嗯,我知道你,洁癖嘛,肯定受不了车上的味道。” “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啊?” “想你了呗,唉,我也回到家了,被我爹妈拉着絮叨了一晚上,头都大了,早上起来就开始想你了,忍到现在才打电话,我是不是很乖。” 他家距离学校就两个小时的车程,昨天晚上就到了。 一回去就被被三司会审,让他说清楚关于性取向的事。 许诺言哪敢说自己都已经跟个gay谈恋爱了,那还不得炸翻天!他就在那编故事瞎扯,说是自己看上了某个男孩,人家还不知道,他现在正追着呢。 许妈妈一听,这不是暗恋吗,顿时给心疼的,觉得儿子在大学肯定过的特痛苦。 你说这直了十多年,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男的,还不敢跟人明说,就在那暗戳戳的对人家好,人家能领情吗? 当即一通安慰,让他放松心情,追不追得上都没事,好男孩多着呢,不差这一个。 许爹就直瞪眼:“这就完了?你就这么同意了?你儿媳妇没了啊!” “说的跟你敢跟儿子说硬话似的,当我不知道你那小心思,就巴着让我当坏人呢,我才不上当!”许妈妈把儿子抱怀里好好一通疼爱,还给他撑腰,“别担心,传宗接代的事有你哥呢,大不了以后让他多生几个。” 许大哥:“……” 感情我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许诺言得了便宜还卖乖,莲言莲语地说:“你们别给大哥太多压力,万一他要是也喜欢男孩怎么办?” “他敢!我切了他!”许爹第一个蹦起来发飙,拿眼神往大儿子裤`裆里扫射。 许大哥觉得这家庭会议是开不下去了,赶紧摇头撤离。 许诺言得到亲妈的保证,顿时心满意足。 到后面许爹又提起让他出国留学的事,不用他出声,亲妈就站出来怼他:“你是想让儿子给你找个胸口带毛的老外回来叫你father吗?” 大概是许妈妈形容的画面太美,许爹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生生把自己憋熄火。 再也不敢出声提这事了。 许诺言美美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掐着点给沈鹤白打电话黏糊。 “好想你,太想你了,现在就想见你。” 隔着个电话,沈鹤白都被他腻味的面红耳赤,说他:“不害臊。” “再害臊的事都做了,不差这一件。”许诺言的声音哑了下来。 沈鹤白顿时又想起了分别前夜的事情,觉着这话题越聊越带颜色了,赶紧掐住。 假咳一声,装作正经:“我得起床了,你吃饭了没?” “没有呢,今天是中餐,我妈太久没见我了,太能折腾,非要大厨做一桌满汉全席。” “吃的完吗?” “那肯定吃不完,太浪费了,我得去看着点。” “去吧。”沈鹤白刚准备挂电话,又被对面叫住。 “对了小白,我给你买了东西,放行李箱里了,你回头记得看一下。” 沈鹤白蒙了一下,“什么东西?” “你看看就知道啦,我先挂啦,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沈鹤白茫然了好一会,心想:许诺言能送自己什么东西? 带着好奇心,赶紧起床去找行李箱。 外面沈爸爸在客厅剥大蒜,沈妈妈在厨房张罗午饭。 沈鹤白一出门,和他爹迎面撞上,只好弱弱地走过去,叫了声:“爸,我回来了。” 沈爸爸先是一愣,觉得儿子似乎又长高了不少,继而冷哼,做出生气的表情。 厨房门这时候打开,沈爸赶紧把表情整理了一下,回应沈鹤白:“嗯,回来就好。” 沈妈妈见父子关系融洽,顿时脸上笑开花,“小白,妈妈给你做了你喜欢的红烧排骨。” “谢谢妈。” “谢什么,你先去坐着歇歇,等会就能开饭了。”说着让沈爸爸到厨房帮忙剁洋葱,沈爸爸老大不乐意,但又不敢违背,哼哼唧唧地端着剥好的大蒜进去了。 沈鹤白赶紧去找行李箱。 里面的衣服都被沈妈妈拿出来挂了起来,其余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在里面放着。 沈鹤白一眼就看到了那块多出来的手提袋,像个笔记本电脑包似的,拎起来却没那么重。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块数位屏,WA家新出的,超高配置,液晶高清,哪哪都好,就是贼贵。 沈鹤白万万没想到许诺言居然给他送了个这东西。 当即把电话打过去,问他:“许诺言,你给我买数位屏干嘛,还买个这么贵的。” 那边有些嘈杂,隐隐听到有个中年女人在张罗菜名,旁边人叽叽喳喳地给她出主意。 许诺言赶紧转移了阵地,声音逐渐消失,他把手机拿在耳边,笑着说:“我看你喜欢画画才买的啊,现在不是很多人都用那个东西在电脑上画吗?” “我还没学会用数位屏画画呢。”沈鹤白惊呼。 “所以给你买个练练手呗,等你学会了,就能画更好的图了。” 沈鹤白咬着唇,心中温热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么贵的东西就让我练手……太奢侈了。” “干嘛呀,你还给我买鞋了呢,就不兴我给男朋友买东西啦。”许诺言不开心了,“我不管,在我这不给退的,反正给你了就是你的。” 沈鹤白叹了一声,软下声音说:“谢谢你,我其实……很喜欢。” 他一直用传统手绘画画给杂志社投稿,但近些年杂志社的销量逐渐跟不上去,稿费也在逐年下滑。 沈鹤白见识过别人的板绘作品,色彩非常漂亮,他其实也想过要不要尝试板绘。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考虑好,许诺言就已经给他做出了决定。这个男孩贴心的让人没法拒绝,实在不怪自己太快沦陷。 许诺言听他说喜欢,比什么都高兴。 大着胆子提出自己的诉求:“那,你喜欢的话,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啊……” “??”这语气一听,就不太像什么好事。 沈鹤白心中的温情立即被驱散了,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你看,这不暑假了么,大家都出去玩什么的。那些景点啊什么的我都玩腻了,我就想……嗯……”他支支吾吾地铺垫了好一会。 沈鹤白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加旺盛,提着一颗心听他说了下去。 “就想……去你家那边玩个几天,好不好啊?” 果不其然!这家伙早有预谋! 沈鹤白无奈道:“我暑假去农村,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探访一下北方村落的风土人情嘛,也挺有意思的。”许诺言对答如流。 “许诺言……”沈鹤白喊着他的名字,想让他别胡闹。 但一开口就被对方堵了回去:“好不好嘛,小白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就去玩几天,很快就走。”撒娇大法一出,配合着对方的软绵强调,实在没几个能顶得住的。 沈鹤白犹豫再三,跟他强调:“那里是农村,条件很艰苦的。” “我不怕。” “夜里没灯。” “我带手电筒。” “厕所简陋……” “我野外解决。” “……行吧。” 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是不体验一次不罢休,沈鹤白只得应了下来。 挂上电话,心中五味陈杂,仿佛谈个恋爱跟养了个孩子似的,这粘人的程度,真是一刻都离不了。 但意外的并不觉得厌烦,虽然无奈,却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沈妈妈过来喊他吃饭,见儿子对着个电话笑的傻兮兮的,心中一动,问他:“小白,谈恋爱了吗?” 沈鹤白赶紧收起手机,把数位屏一块往自己卧室拎过去,面上假装淡定:“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沈妈妈半信半疑的,觉得不太对劲。 到了晚上,一家人正在整理回农村要带的生活用品,沈鹤白突然又接了个电话,接着接着就要回卧室。 沈妈心中的怀疑就有了几分确认,赶紧给孩子他爹打预防针:“我跟你说,小白以后要是带个男孩子回来,你可不准给人家摆脸子。” 沈爹都已经认命了,无力道:“别说了,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好,还怪别人家孩子干什么,唉!命啊,命啊!”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又被沈妈一巴掌按回去,喊他:“继续干活啊,留我一个人得拾掇到什么时候!” 沈爸爸的如意算盘落空,继续憋屈地跟着收拾起来。 沈鹤白回到卧室,把门关起来,坐到床上小声跟许诺言讲电话,“我正干活呢,吓我一跳,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现在才八点不到,天都没黑透,沈鹤白还以为许诺言会在睡觉前打电话。 “我深思熟虑了一下午,觉得之前的决定有些冲动了。” 沈鹤白顿时心里一凉,以为他不来了。 有些难受,却故作淡定道:“那没事……” “你说第一次上门,我是不是得把我爸妈带着啊?我自己一个人去,好像有点不太郑重。” “……” 沈鹤白的心情真是,起起伏伏,全在许诺言一句话之间。 他一脸无语,不知道许诺言的脑子里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自己来就算了,还带你爹妈?你真当是相亲呢!” “我有点害羞嘛,怕见了你爸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说我是不是该买点什么礼物?你爸妈喜欢什么啊?” 沈鹤白无奈扶额,“你是来朋友家玩的,不是来做客的。” “哦对,你提醒了我,还有爷爷奶奶呢!完了,这么多长辈,我更害羞了。” “……那你别来了,去别的地儿旅游去。” “我不!我就去你那!快给我发定位,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他生怕沈鹤白反悔,赶紧把地址要了过来。 “你要坐动车吗?得转大巴才能到,别迷了路,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鹤白有些不放心,再三交代该坐什么车到什么地方。 许诺言大大咧咧地应对,“放心吧,肯定不会迷路。”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腻歪了好一会,才挂断电话。 沈鹤白真是越想越担心,拍着自己红通通的脸,懊恼自己怎么就应了他的请求。 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稳,不是梦到许诺言迷了路被人拐卖,就是看到他在农村里哭着要回家,小脸脏兮兮的,看上去贼可怜。 醒来都还觉得头疼无比,想着那样一个娇气包小少爷,真能在农村呆的下去吗? 快到中午,东西都收拾完毕,一家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打车回了农村老家。 爷爷奶奶听说孙子回来了,早就杀好了鸡,等着招待。 乡里邻居的都来打招呼,热热闹闹的跟过年似的。 老人家就一个儿子,也就一个孙子,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沈鹤白,拄着拐棍非要下地去给他掰玉米,烧玉米稀饭。 沈鹤白好劝歹劝才劝住,拉着奶奶的手陪他在院子的凉阴里说话。 爷爷就在一旁抽旱烟,笑眯眯地不时应和一句。 一阵风吹来,带来一阵清凉,沈鹤白看着身边的两位老人,内心突然觉得无比安逸。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一堆小孩跑到大门口,人手一把奶糖,笑着喊他:“大白哥,有个人找你。” 这大中午的,谁会来找他? 沈鹤白还当是幼年时候的玩伴,出门一看,傻住了。 许诺言背着个特大号登山包,左右拎满了行李,一见到他,就开心地跟个孩子似的冲了过来。 “小白!终于找到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是真的惊,喜还没感觉到。 沈鹤白一脸懵逼,“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你不是给我发了定位吗?” “这才放假几天,你都不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吗?” “家里老头才看两天就烦我了,整天念叨,我出来清静清静。” 沈鹤白真是被他的行动力给打败了,哭笑不得问:“你怎么来的啊,没迷路吧?” “我包了个司机,给他三倍路费,中间我俩换着开的,一夜都没睡呢!”许诺言生怕沈鹤白不知道他的辛苦似的,赶紧卖起可怜,“早就到啦,司机把我丢下就走了,你家位置好难找,问了好一圈,还是刚刚那群小孩带我过来的。” 沈鹤白闻言,果然心疼起来,接过他手上的行李,招呼他进屋,“走吧,刚好赶上饭点。” 许诺言立即就开开心心地跟了上去,身后拿了他糖果的孩子们笑着跟他摆手再见,都觉得这个大哥哥怪有意思的。 到门口的时候,许诺言赶紧捯饬了一下头发。 沈鹤白跟院子里的爷爷奶奶介绍:“这是我同学许诺言,暑假来这边玩两天。” 他们小城市里,孩子放假去朋友家玩耍几天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彼此家长见怪不怪。 但沈鹤白却很少带朋友来自己家玩过,更别说是来爷爷奶奶家了。 两位老人家热情地起身欢迎,许诺言赶紧上前扶人坐下,嘴甜地喊人,还递上了见面礼。 这游刃有余的哄人本领,丝毫看不出来半点“害羞”意思。 没一会在厨房做饭的沈爸沈妈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赶紧走出来看。 沈爸爸见儿子果然带了个男孩子回来,还挺阳光帅气的,他有点受不了这刺激,扭头又回了厨房。 倒是沈妈妈笑成了一朵花,几句就跟许诺言熟稔起来,拎着对方送的化妆品,一口一个“小许”“小许”的叫着,别提多亲切了,还老冲沈鹤白使眼色,仿佛在说:“眼光不错。” 沈鹤白尴尬地装作看不懂。 中午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许诺言要是想讨人喜欢,就基本没有他拿不下的长辈。 连沈爸爸都直拍大腿,觉得这孩子可惜啊,眼瞎了,看上他们家小白了。 唉,这年头的男孩子都怎么回事,不喜欢女孩了? 沈爸爸搞不懂,也不愿意继续想,索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任他们年轻人胡闹。 许诺言一开始还以为,农村的条件真跟沈鹤白形容的那么艰苦似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带了一大堆,就怕自己住不惯闹笑话。 结果来了一看,好嘛,小二层,地板砖,卫生间都是独立的,洋气的跟个小别墅似的。 沈鹤白根本就是在逗他。 饭后,他跟着沈鹤白到了对方房间里,把自己的超大登山包往他床上一扔,不乐意起来了,“累死我了,背那么多东西,我容易吗?” 沈鹤白笑着不吭声,拆开他的包包一看,卫生纸都带了好几卷,顿时哭笑不得:“你该不是以为我家穷的卫生纸都买不起吧?” “就……就是从网上搜的,说农村都是用土坷垃……我怕屁股痛。” “哈哈哈哈!”沈鹤白笑得直不起腰。 许诺言扑过去挠他:“还不是你在电话里吓我,可恶,我让你笑!” 他压着人准备欺负回来,但也不知怎的,挠着挠着就变了性质。 见对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许诺言心中一动,突然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去舔他眼角的泪滴。 沈鹤白吓得往门外看去:“门没关呢!” 许诺言又跑去关上门,还暗戳戳地锁了起来。 一扭身,沈鹤白早不在床上了,跑一边书桌前假装擦灰尘。 许诺言就去闹他,“别擦了小白哥,我们好几天不见面,来说说话呗。” “干嘛呀,来到我家还不老实。”沈鹤白拿眼尾瞪他,自觉表情十分冷淡。 可他却不知道,那一瞥的风情实在太过撩人,许诺言看的尾椎都开始发麻,能忍下去才怪。 大白天的就半点不客气,从后面把人抱住,去亲他的耳朵。 书桌的位置靠近窗户,窗帘未拉,一伸头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沈鹤白被他吓得心跳都要蹦出来了,赶紧又把人往里面推。 “我爸妈在下面呢!” 许诺言居然半点不害臊,拉开窗户冲沈爸沈妈打招呼:“叔叔阿姨,中午不休息一会吗?” “把厨房收拾了就去。”沈妈乐呵呵的回应。 说完就觉得怪怪的,二楼又不是没客房,小白怎么把人带他卧室去了? 但许诺言面色太坦然,沈妈就没好意思乱想,以为他们年轻人在聊天。 却不知道这位面色坦然的阳光大男孩,一扭头就把自家儿子扑到了床上,不老实地上下其手。 “我摸摸瘦了没。” “这才几天啊能瘦哪儿去,你给我起开!” “不要,我想你了,你热情一点嘛,男朋友。”男孩的余音带着缠绵,脸上的笑意从进来就没停过。 沈鹤白被他压着大口地喘息,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引狼入室,自讨苦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抱住每一个小可爱。 喜欢的话可以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哈,啵啵~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8458744 20瓶;鸭梨山大 17瓶;词穷症重度患者 10瓶;尘伞依旧 1瓶;楚七 1瓶。 挨个亲亲。 第26章 装醉 沈鹤白躲不开对方的狼爪, 就只能小声求饶:“别拽我衣服,下午还要出门的。” 许诺言这才放轻了力道, 手指缓缓探入对方衣摆里面,摸他的后背。 入手的触感依旧让人流连,他把鼻尖埋入沈鹤白的胸前,狠狠吸了一口,一脸享受道:“啊,是男朋友的味道, 好香。” 沈鹤白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干脆躺平任他亲。 好一会磨蹭之后,许诺言才放开他。 “算啦, 先饶了你,晚上再亲。” 沈鹤白心有戚戚,总觉得晚上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就很纠结。 沈妈妈刷完厨房,端着水果上来给俩孩子送吃的, 见门关着, 敲了敲, “小白,睡了吗?” 俩人立即端正坐姿,沈鹤白去开门,许诺言就噌地一下跑到他书桌前, 佯装在看书。 沈妈妈进来夸他:“瞧这孩子认真的,放假了就多休息一会,别累着了。” 许诺言露出灿烂笑脸,装的跟个正人君子似的,放下书本说:“看着玩的, 不累。” 沈妈妈又见他的大背包丢在沈鹤白床上,就问沈鹤白:“怎么不带小许去客房呢?” 沈鹤白支吾了一会,突然急中生智,解释道:“不是没安空调吗,这么热的天,他怕热,不肯去。” 沈妈妈一拍额头,“哎呀,忘了,看来是得再安一个。”一家人很少回来,空调也只安了几个常住的房间,连沈鹤白这个屋都是过年时候刚装的。 “没事阿姨,我俩挤一个屋就行,不用费那个钱。”许诺言赶紧说道。 要搁在以前,沈妈妈不知道儿子的性取向,根本就不在乎这回事。 ——两个大男孩挤一个屋怎么了,多正常的事! 但现在知道了,就不得不在意起来,为难地把沈鹤白拉出去,问他:“你跟我说清楚,你俩到底搞没搞对象啊?” “妈!”沈鹤白红着脸不想回答,他妈妈就急了。 “我现在看你跟看个女儿似的,你俩要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就绝对不能睡一个屋,让他去跟你爸挤挤。”沈妈妈担心儿子是一厢情愿,怕他吃亏。 沈鹤白倒是无所谓睡哪里,但……让许诺言跟他爸睡一个屋? 许诺言要是知道这安排,不得闹起来才怪。 他只能咬牙跟妈妈认了:“就……我们,刚谈没多久……” 沈妈妈倒吸一口,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儿子,“好啊你个沈鹤白,我这要不是诈一下,你还不肯认呢。真有你的,这对象挑的不错,比你爸年轻时候帅多了。” 沈鹤白被她揶揄的脸都快熟透了,抿着嘴傲娇地不肯再多说。 沈妈妈又担心起来:“你们年轻气盛的,睡一起不会出事吧,你俩不会已经……” “哎呀妈!我们纯洁着呢,您老别瞎想了。”他把人推着送下楼,再回到屋里,臊的一头都是汗。 有些担忧他妈妈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接受度突然就变得这么高了? 愁人。 得了沈母的首肯,许诺言更加有恃无恐起来,立刻把自己的生活物品摆满了沈鹤白的小屋,那架势看上去不像是要待个两三天,倒像是想常住。 沈鹤白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也没说什么,任他折腾。 大概是昨晚开车真的累得狠了,新鲜和兴奋劲一过,许诺言就有些疲倦起来。 正午太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里,暖暖的就很催困,许诺言撑了一会,实在撑不住,便直接倒头睡在了沈鹤白的大床上。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霞漫天,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许诺言揉了揉眼睛,蒙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是在沈鹤白的老家,他来找沈鹤白来了。 可沈鹤白人呢? 他叫了几声,见没人应,便穿上鞋子下了楼。 楼下只有奶奶一个人在折豆角,见许诺言醒了,用本地方言跟他说:“小白跟他爸爸爷爷一起钓鱼去啦。” 老人家年纪大,说话本来就不清楚,再加上方言味太浓厚,重复了好几遍许诺言才听懂。 可许诺言又不知道鱼塘的怎么走,只好上楼取了手机,给沈鹤白打电话。 沈鹤白很快就回来了,骑着个破旧的电动三轮车,上面放着铁盆、铁桶和一些网子。 他满头大汗地把桶拎下来,送到奶奶面前,用方言跟她说了些什么,奶奶就十分高兴,跟个孩子似的不停地说:“好好,好啊。” 许诺言还从没见过这么沈鹤白这么活力四射的一面,觉得非常新鲜。 他凑上前往桶里一看,原来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河虾,青白色的,互相拱来拱去,还怪可爱。 “你钓的啊?”许诺言来了兴趣。 “用地笼捕的。” 沈鹤白把笼子展示给许诺言看,一层一层的,看着怪有意思。 许诺言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他偶尔在假日的时候跟家人去农家乐游玩,在那里也曾见过人家钓鱼钓虾,但基本都是以打发时间为主,半天钓不了一个,哪有一下捕这么一大桶的。 “这怎么用的啊?”他把地笼拎起来,水哒哒的带着股腥味,他却一点都不嫌弃,只用好奇的眼神在那瞎捉摸。 沈鹤白笑着说:“很简单,放上诱饵,丢塘里就行,你看一次就明白了。” “鱼塘远吗?”许诺言眼中写满了好奇。 “不远,我带你去看看。”沈鹤白说着上了三轮车,给许诺言让出一个位置。 许诺言就把地笼扔到三轮车后面,跟着坐了上去。 暖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三轮车顺着麦田中间的小路一路疾驰。 画面看上去挺有诗意,但实际上小路并不平整,开起来颠颠簸簸的,俩人被颠的东倒西歪,牙齿都打颤。 许诺言抓紧了沈鹤白的腰,喊他:“慢点,开慢点。” “你别挠我,我控不住车把了。” 俩人嘻嘻哈哈,一路欢笑。 鱼塘在河坝对面,三轮车奋力驶上陡坡,又急速而下,把许诺言吓得五官都失控。 幸而沈鹤白的车技挺靠得住,临到河边一个拐弯加急刹车,尘土都跟着扬起了一小片。 许诺言从上面跳下来,头发都被吹的往后卷,禁不住感叹:“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开起车来这么野蛮呢。” 沈鹤白锤了他一下。 俩人拎着渔具到河边,见沈爸爸和沈爷爷正老神在在地在那坐着,后面的桶里已经装了好多鱼。 许诺言羡慕不已,也要跟着钓。 结果直到人家收竿了,他也没钓上来一条,顿时沮丧的跟个小狗似的,嘟囔着嘴巴,眼神老往沈爸爸的桶里瞟。 把沈爸爸逗得直乐:“别看了,晚上吃鱼,有你的份。” 许诺言这才开心,又凑过去拍他马屁,把沈鹤白看的一愣一愣的,仿佛他们才是父子,自己只是个多余的。 临走见沈爸爸在另一边的浅水塘边放地笼,许诺言十分好奇,自告奋勇地要跟着学。 沈爸爸好为人师,当下就开始教他,俩人一个比一个认真,最后在沈爸爸的指导下,许诺言自己也独立放置了一个。 回去的路上就跟沈鹤白吹起来,说:“等明天让你看看我捕的虾,肯定是最大最肥的!” “这么自信?”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 “哦,不就是我爸吗。” “错,是沈楼村捕鱼第一高人,沈志刚!”许诺言虎着脸,一本正经地放出中二发言。 把沈爸爸乐的,坐在三轮车后面哈哈大笑,越看他越喜欢。 晚餐十分丰富,全是就地取材。 沈奶奶自己种了个小菜园,长势太好,平时根本都吃不过来,这次儿孙都回来了,总算能物尽其用,张罗了满满一桌菜。 她自己吃不了几口就饱了,在那不停的催其他人吃,见许诺言吃的欢快,她就非常高兴。 席间满是欢声笑语,许诺言天然就会哄人,几句话奉承的沈爸哈哈大笑,小酒都喝起来了,许诺言也跟着被灌了好几杯。 结果俩人酒量都不好,很快就上头,互相拉扯着开始叫兄弟。 “小兄弟!” “大哥!” “干!” “……” 旁边沈妈妈和沈鹤白对视一眼,万分无语。 饭后一人搀扶着一个,各自回房睡觉。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住在一楼,沈爸沈妈也跟着住一楼照应,二楼便就只有这俩年轻人。 一进屋许诺言就耍起流氓,把自己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的,非说热。 沈鹤白当他发酒疯,顾不上害臊,急忙拿浴巾把人包起来,让他去旁边的卫生间去洗澡。 许诺言才不乐意自己一个人去,缠着闹着要一起,沈鹤白没办法,只好跟了进去。 他想着随便把人冲一冲就算解决了,反正许诺言也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万万没想到许诺言是个心机boy,他居然是装醉的! 进了卫生间就开始扒拉着要脱他衣服,一会说:“小白哥,帮我洗澡。”一会在那叫唤:“小白,我冷,抱抱。” 沈鹤白被折腾的一身汗,到后面还被他用花洒浇了一身的水,无奈只能脱了。 赤条条的俩人,又搂又抱的,没一会就有人现了形,支棱着戳着沈鹤白的肚皮。 沈鹤白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红着脸把人往后一甩,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说:“许诺言,你装的!” 许诺言身上淋了水,半湿不湿的,在灯光下十分晃眼。 他喘着粗气,腹部的肌肉跟着一起一伏,看上去非常有爆发力。 “我醉了,真的。”这话一说出来,百分之百的就漏了陷,把沈鹤白气的,扭头就要出去。 许诺言赶忙讨饶:“哎呀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怕你爸爸灌我吗,我那点酒量,真的不够看的。” 他从后面搂着沈鹤白的腰,不停道歉。 沈鹤白赤红着脸,奋力挣扎道:“你没醉就自己洗啊,放我出去!” 许诺言又不傻,都这样了,肯放才怪,闻言搂的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担心被锁文……(疲惫笑) - 感谢在2021-10-16 00:00:00~2021-10-16 23:2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豆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凉城 2个;酩天、竹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凉城 40瓶;啾啾 30瓶;纯情男高中生 25瓶;风吹屁股凉、闲垂影、Jill、安旿笉、寒露 10瓶;Devil&Angel~ 5瓶;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溱湖安度 3瓶;六月纷霏、竹盐、大大目秋目秋我、卯卯不是猫、zwhy、随意、楚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生活 两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体温本就比一般人燥热, 又这么赤条条的贴着,没一会就起了一层汗,混合着刚刚被洒了一身的水雾,顷刻间就变得黏腻腻滑溜溜的。 沈鹤白觉得眼前的事态越发严峻,执意要走,许诺言偏不让, 收紧了手臂,贴在他身后耍赖。 跟条泥鳅似的,胡乱扭动, 不停地戳沈鹤白的后腰。 沈鹤白被他戳的心慌意乱,很怕这小狗崽子一个不小心弄得血流成河,压着声音喊他:“别乱动了!” 许诺言就稍微老实了一会儿, 只从后面搂着他,上身贴的紧紧的, 大口喘息。 温热从相贴的地方传来, 烫的沈鹤白整个人都红通通一片, 他喉咙滚动了好几下,才求饶似的说:“别闹了许诺言,你自己洗,让我出去……” 被真刀真枪的这么架着, 他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许诺言不老实地胡乱摸索,还把下巴抵到了沈鹤白的肩头,用极为亲密的姿态把人环抱着,紧紧不松手。 “干嘛呀,一起洗个澡怎么了。”嘴上说的云淡风轻的, 好像他多么正经,手指尖却不安分地撩来撩去,眼看就要擦枪走火。 沈鹤白反抗无效,只能认命地闭上眼,声音也软了下来。 “别……太过分。” 许诺言就趴在他肩膀上开心地笑了起来,声音哑哑的,带着股被压抑的隐忍,哄他说:“不动真格的,放心吧……” 沈鹤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 回到卧室,都没有开口说话。 却明显的能察觉到互相被一股粉红的气息包裹着,连对视都变得羞涩。 躺在同一个床上,灯一熄,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对视,一起噗嗤笑出声来。 有了共同的小秘密,都有些激动的睡不着觉。 许诺言掏出手机说:“打游戏吗?手游,刚出的,你肯定没玩过。” 沈鹤白凑过去看了下界面,好像跟他玩的LOL差不多,来了兴致。 许诺言就帮他下载,用企鹅登陆。 在取名的时候,心中稍稍一动,取了跟自己差不多的情侣名。 看着俩小人一起征战峡谷,心里就仿佛被什么填满了似的,满是甜蜜。 俩人玩了一晚上的游戏,第二天困得睁不开眼。 沈鹤白听到她妈妈在下面叫他吃饭,却累得不想动,无力地起身拉开窗户,说:“不吃了,再睡会。” 沈妈妈觉得稀奇,要知道沈鹤白可从来不是个爱睡懒觉的孩子,便问他:“小许呢,小许吃不吃了?” 许诺言听见有人叫他,便迷蒙着爬起来,见沈鹤白裤子都没穿就趴在窗户上跟人说话,下意识靠了过去,用身子蹭他。 后者吓了一跳,扭头看他,憋着没露出多余表情:“我妈问你吃不吃了。” 许诺言愣了一下,朝楼下看去。 幸好窗户的高度挡住了两人的缠腻姿态,沈妈妈从下面只能看到两颗探出的人头,完全不知道这二人在楼上的小动作。 许诺言就解释说:“昨晚我俩熬夜打游戏来着,太困了,中午再吃。” 沈妈妈的眼神就更古怪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真怕他俩是发生了什么。 但这种事,她还真不好多问。 姑且就当他们真的是在打游戏吧。 见沈妈转身进了厨房,俩人齐齐松口气,赶紧关上窗户,又拉上窗帘。 沈鹤白刚想开口训斥他不正经,却被人迎面抱了个满怀,男孩的嘴唇立即贴了上来,把他想说的话给堵的干干净净。 沈鹤白被亲的没了脾气,三两下又软绵绵地倒回床上,一大早就开始任人折腾。 他自己显然也沉浸其中,激烈回应,许诺言就更欢畅了。 农村的生活悠闲恬静,许诺言很快适应了这里,没几天就混得如鱼得水起来。 成日里逗猫遛狗,捉鱼逮虾,忙的不亦乐乎。 连村里的小孩都跟他熟了,天天追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言哥言哥”的叫着,跟个孩子王似的。 村口老太太小媳妇没事坐一起聊天说闲话,许诺言见了,也能兴致勃勃的凑上去聊几句,没多久,整个沈楼村都知道沈鹤白家来了个热情的大男孩,浓眉大眼的,特讨人欢喜。 许诺言还学会了开三轮,天天吃完饭就骑着个三轮带沈鹤白满河坝的溜达。 遇到没人的地儿,就勾头去亲沈鹤白,光天化日的十分大胆,把沈鹤白吓得差点要跳车。 许诺言爱死了沈鹤白的怂样,笑的十分大声。 几次下来,沈鹤白都麻木了,不但任他亲,有时还顺嘴回个吻,把人勾的恨不得找个小树林就要做禽兽之事,被沈鹤白一巴掌给拍了过去。 他捕虾的本领得到了沈爸爸的真传,第一天就逮了不少小虾,可把他给牛坏了。 可惜虾太小,都被沈爸爸给放了,说要再养一养。 饶是如此,也足够他在一群小屁孩面前吹嘘的,夸大其词的说自己捉了一麻袋。 小孩们打小在农村长大,并不觉得捕虾是多牛的事,一点都不捧场,让他换个频道,说点在城里的趣事。 许诺言郁闷了,就跟他们说起城里的孩子不做作业被人贩子拐走的故事,故事最后小孩被找回来了,天天老实在家做“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并且十分快乐。 孩子们都听傻了,纷纷觉得“五年模拟三年高考”是防拐利器,琢磨着要给城里打工的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寄回来一本。 沈鹤白见许诺言不做人事,翻着白眼把人拎回家去,好一通训斥。 沈爸爸沈妈妈听了,在一旁笑呵呵的劝道:“小许就是童心重,爱瞎胡闹,你也别训的太狠了。” 沈爸爸还帮腔说:“你看咱们村的孩子不挺喜欢他的么,说明他人缘好啊。” 夸得许诺言又翘起尾巴来,眉开眼笑的一脸得意。 沈鹤白就无奈叹气,看这俩人的维护态度,仿佛自己才是外人似的。 爷爷奶奶在一旁插不上话,就只是笑,觉得好像自打许诺言来了后,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了。 可惜许诺言的好日子到底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他照例在塘边钓鱼,带着个墨镜和草帽,鱼竿往那一戳,就躺到一边树荫里晒太阳了。 沈鹤白在一旁支着画板画画,两人距离不远,却互不打扰,十分惬意。 沈爸爸骑着三轮车过来喊他:“小许,钓了几条鱼了啊?” 许诺言懒洋洋地摆手,意思是一条没钓到,就是来晒太阳来了。 沈爸爸笑他说:“我看你钓鱼的技术没有提升,人是晒黑不少。” 可不是么,来时候一身奶白皮肤,穿的又潮又帅,现在晒成了个小麦色,还不爱打扮了,成天拖鞋配大裤衩的,要多随意就多随意。 许诺言完全不放心上,坐起身问:“叔,你也来钓鱼?我那个杆子给你吧,鱼食都配好了。” 沈爸爸摇摇头,跳下三轮车,从兜里掏出个手机递给他,“你这东西放家里没拿,一直在响,我怕有人找你有什么急事,过来给你送手机来了。”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起,连铃带震的,在清净的鱼塘边显得十分吵闹。 沈鹤白闻声望过去,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却见许诺言看了一眼就直接挂上,塞进兜里说:“没什么,诈骗电话。” 沈爸爸将信将疑,把三轮留给他们,自己走路回去了。 许诺言半点没放心上似的,继续躺那晒太阳,没一会电话又响起,他正准备挂断,却听沈鹤白说道:“接一下吧,这几天看你掐断好几次了。” 许诺言的动作有些犹豫,坐起身摘掉了墨镜,讪讪道:“你都看到了啊……” “嗯,是你家里人吗?” 许诺言咬着嘴唇有些烦躁,起身走远了一些,去接电话了。 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沉沉的,一脸为难。 “让你回去?”沈鹤白猜到了。 许诺言说来这里只玩个两三天,结果一待就快待了大半个月,他自己倒是乐不思蜀,也不想想家人得担心成什么样。 许诺言点头,哭丧着脸说:“我不想回……” 沈鹤白停了笔,走过去安慰他:“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再说还可以打电话啊。” “那怎么能一样!”吃惯了肉汤的人,你让他喝白开水,那谁受得了啊! 他这些天几乎每晚都缠着沈鹤白一起,快乐的不得了。 现在让他回家自己一个人抱着干巴巴的枕头,不得把他想死!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值对性渴求非常迷恋的时候,一旦知道了有对象的好,就食髓知味起来,让他和对象分开,简直跟要他命似的。 反正就是不愿意走。 沈鹤白也拿他没办法,又任他拖了几天。 最后许大哥亲自打电话给他下达最后通牒:“回不回,一句话,不回来以后都别来找我。” 许大哥说的别来找他,可不是字面意思上那么简单,是比许洋克扣许诺言生活费更残忍的事情。 许诺言这才知道怕了,缩着脖子把电话打回去,软声软语地哄自家亲哥开心。 “回啊,马上就回了,哥,我就想谈个恋爱么,你也不支持……” “我看你是魂都没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把你迷成这样?” “就……很喜欢很喜欢的啊……” 许大哥听的牙酸,懒得再问其他,直接说:“爷爷过生日,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诺言知道这是彻底躲不过去了,只能挂上电话开始收拾东西。 沈楼村的孩子们听说他要走,在村口站成一排给他送行,场面非常宏大,让许诺言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激动跟孩子们招手说:“我明年还来,等我给你们带‘五三’哈!” 孩子们懵懂点头。 沈鹤白拽着他的后领把人拎到三轮车上,送他去镇上坐大巴。 乡下的麦子已经开始割了,村民集结着站在田边看收割车收麦子,都等着轮到自己家。 三轮车这一路上到哪都能遇见人。 许诺言找不到机会跟男朋友独处,到镇上的时候,干脆一狠心,要拉沈鹤白去小旅馆开房。 走都走了,不留个纪念给自己,总觉得心里空的慌。 沈鹤白哪能丢得起这个脸,光天白日的俩男生去开房,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似的。 红着脸制止他说:“别闹了,镇上的旅馆都是附近村民开的,都认识呢。” 许诺言非常失望,哼哼唧唧的拉着沈鹤白的手,表达自己想和他亲热的欲`望。 沈鹤白骑着三轮在镇上转了一圈,最后在街尾某个荒废的屋子后面,把许诺言按墙上狠狠亲了一顿。 “够了吗,不够再亲一会?”他凤眼迷离着,被热气熏红了脸,挑眉看向许诺言。 后者喉咙滚动,根本受不了这诱惑,反身又把他压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你好,纯情男大学生,真的打了一夜的游戏。 小可爱戳作者专栏有惊喜哦~ - 感谢在2021-10-16 23:14:05~2021-10-17 17:2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盐、凉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长安、爱嗑cp的小冤家 6瓶;要考试了,会考好的 3瓶;大大目秋目秋我、楚七、竹盐、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真爱 小镇荒废的房屋后面, 俩大男孩抱着亲个没完没了,似乎在上演什么生死离别一样,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磨蹭。 可无论再怎么磨蹭,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 许诺言来的时候大包小包,走的时候却简简单单,什么都不愿意带。 好像一定要把自己的痕迹留在这个小村庄上似的。 他恋恋不舍地上了大巴车,一坐到位置上, 就把脑袋探出车窗,跟沈鹤白告别。 “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开学了。”男孩表情哀怨。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沈鹤白没心没肺地冲他摆手, 发红的嘴角隐隐透露出刚刚的激烈。 许诺言看着看着就不想走了,真想立即跳下车把人抱住。 沈鹤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即抿起嘴, 绞尽脑汁,想了句安慰的话:“你听话, 等开学……” 后面的话, 红着脸说不出口。 许诺言却秒懂, 双眼瞬间发亮,像条大狗似的,兴奋地龇牙咧嘴:“我等着!” 男孩的桃花眼眯成了一个弯弯的形状,看上去又阳光又乖顺。 沈鹤白便不自在地假咳一声, 撇开了目光。 乡下的大巴车人满就走,许诺言是最后一个上来的,说不了两句话,车子就要发动。 司机催他把头收回去,说:“注意安全啊小伙子, 把窗户关上,要开空调了。” 许诺言眷恋地伸手揉了一把沈鹤白的头发,强迫自己调整好情绪。 “我走啦,回去吧。” “嗯……” 车窗关上,俩人隔着玻璃对望。 许诺言再次露出了那幅惯有的灿烂笑脸,依旧那么富有感染力。 沈鹤白就跟着他笑了起来。 但很快彼此的笑脸都看不见了。 车子一上马路,许诺言就瘫痪似的躺到座位上,回忆着这些天的点点滴滴,觉得美好的跟做梦似的。 他抽了一下鼻子,居然有点想哭。 男孩把自己的脸埋在面前的包包上,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幅丢人的表情。 来的时候彻夜兼程,铆着一股劲不睡觉,只想见到那个人。 回去的时候却懒懒散散,心中空荡荡的,无时无刻都想给沈鹤白发信息。 车子从镇上开到县城,又从县城到城市的高铁站,每到一个转折点,许诺言就拍些新奇的照片发给他。 一朵花,一棵树,一只流浪的小狗。 许诺言竟不知道自己是分享欲这么旺盛的一个人,对此乐此不疲,直到手机没电了才消停。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其实非常累人,等他回到家,见到父母,俩人都震惊的有些不敢认。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许洋皱着眉,看着眼前黑了好几个色号的儿子。 “诺诺啊,你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怎么又瘦又黑的,受苦了哦我的宝贝……”许妈妈心疼地直抹眼泪。 许诺言并没觉得哪里受苦,反而露出美滋滋的模样:“我去追人了啊。” 许洋看儿子那副没出息的样,直摇头,问他:“追到没有?” “应该……有一点吧。”语气不是很确定。 许洋叹气叹得更厉害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不阻止你喜欢男人,但你自己要想好。” “都想清楚了。”许诺言非常确认,“就是他了。” 见儿子一脸坚定,许洋不忍打击。 但作为父亲的角度,总归要说点什么。 “开学是要大二了吧,以后是什么打算,说说看。” 许诺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想那么远的事情……” 生在富贵家庭里,上面有一个太过优秀的大哥,永远无法越过,有时候对比起来会让自己觉得挫败。 但其实更多的时候,大哥比父亲还要来的靠谱,也为他的自由生长提供了很多庇护。 许诺言根本无需过多操心家里的事情,他可以恣意地享受着家人为他提供的优渥条件,却不怎么需要承担责任。 这就养成了他在面对很多事情上,都有一副过于乐观的心态。 对于未来那种沉重的事情,他时常会表现的像个孩子似的,茫然又无措。 其实内心里是知道的,父亲和大哥都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可那样惬意的、被安排好的未来里,应该是没有沈鹤白的存在的。 许诺言沉下眼,隐约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意思。 “如果你把这段感情当成孩子的任性,我可以纵容你胡闹,但同时,也绝不会认可你任何一段同性恋情。”许洋摆出了自己的态度,“但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希望你能自己考虑清楚。” “你想一下吧。”许洋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许诺言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巴士车的影子消失不见后,沈鹤白就一个人开着三轮回去了。 夏季的晚风明明应该带着暖意,可他开着开着,却觉得十分凄凉起来。 旁边座位上的男孩一走,哪哪都显得空荡荡的。池塘边、麦田里、柳树下……所有带着回忆的地方,都透露出一股冷淡。 车子从村口路过,正在聊天的大婶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小许呢?” 沈鹤白把车子停在一边,竟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奇妙。 他每年暑假都会回农村,但却很少和村里闲聊的大婶们这么热络过。唯独今年,被许诺言拖着加入了妇女们的聊天行列,到最后居然也都和和乐乐地笑成一团。 现在路过村口,居然也会被人打招呼了。 可惜离开了那个男孩,沈鹤白依旧不太擅长应对别人的热络,干巴巴回道:“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啊?” “回家了。” “这样啊……”大婶的表情渐渐冷淡下来,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搭讪有些过度热情了。 便讪讪说了句:“那孩子,挺有意思的。” 沈鹤白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僵硬客套几句,便回了家。 院子里沈爸正在收拾东西,见沈鹤白回来,跟他说:“我今天就得走,学校招生办今年人手不够,我得回去看着。” 他是中学的年级主任,带初一初二的时候暑假会清闲一点,到了初三学生毕业一批人后,就得早些回去帮忙。 沈妈妈早习惯了他三年一轮的忙碌,嘴上还是习惯性抱怨:“今年怎么那么急,也不提前通知,早知道就和小许坐同一辆车回市里了。” 沈爸爸没应声,而是突然笑了起来,“小许那孩子,真不错。”他松了这个嘴,基本就是认可了这个人的意思。 沈妈妈闻言非常欣喜,暗示着朝沈鹤白看去。 沈鹤白却没有应声说别的,抿着嘴帮沈爸爸一起收拾起东西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四个人围着坐一桌,总觉得十分冷清。 沈妈妈叹气口说:“还是人多热闹啊。” 其实也就是走了两个人而已,却好像满屋子的热闹都没了。 沈鹤白依旧沉默着没有应声,低头继续扒饭。 生活就这样恢复了平淡,沈鹤白每日在楼上画画,连白天也很少出门。 他从网上买了大量的板绘精品网课,跟着大触开始学习使用数位板画画,又辛苦又忙碌,看着仿佛很充实的样子。 许诺言时常给他打视频电话,总不害臊地说些想念的话语,每一次沈鹤白都面红心跳。 可当他挂上电话,看清周围的安静后,就开始觉得怅然若失。 沈鹤白便知道了,原来自己竟因为某人的离开,而觉得孤独起来。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隐约地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他有些难以把控自己的心了。 八月下旬,沈鹤白提前回了学校,找辅导员办理走读手续。 辅导员劝他说:“走读一旦办下来,再想回宿舍就难了,集体生活也是大学不可或缺的一个体验,我建议你考虑清楚。” 沈鹤白十分肯定,递交了一系列申请。 辅导员见他态度坚决,也知道他素来是个乖顺的学生,就没有再劝,在申请书上签了名,开始往上递交。 之后的几天,沈鹤白开始在学校附近找房子。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一个满意的,在离学校不远的居民楼上,一室一厅,自带洗手间和独立洗浴,卧室里还有个小阳台。 站在阳台上,一眼就能看到学校的大门口,环境非常清雅,只是价格有些昂贵。 沈妈妈赞助了他一笔钱,加上沈鹤白之前画稿子攒下来的,加在一起,一口气付了一年的房租。 虽然花出去的时候是很爽,但其实这笔钱对沈鹤白而言已经算是不菲花销了。 他开始考虑多接点稿子赚钱的事。 许诺言对此毫不知情,他满怀期待的等着开学的到来。 某日日常通电话的时候,得知沈鹤白已经提前回了学校,许诺言十分着急,也想着要收拾行礼提前返校。 许洋见他满脑子都是恋爱,似乎把之前的对话抛到脑后,就在一旁淡淡开口,提醒他:“这么久了,让你考虑的事情怎样了?” 许诺言收拾行李的动作稍稍一顿。 然而再次抬头看向许洋的时候,依旧笑的没心没肺的。 “虽然不知道以后的路具体该怎么走,但总有一点是没错的。”许诺言握拳做了一个坚定的手势,表情郑重。 许洋来了兴致,表示洗耳恭听。 “真爱无敌!未来可期!” 浓眉大眼的男孩用铿锵有力的语气说出这八个字,把旁边的家人都看傻眼了。 许洋更是耷拉着眼皮,一脸无语。 这蠢儿子,总在关键时候犯中二。 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父亲无奈地摇头叹气,但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真爱无敌,未来可期? 嗯……或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再也不敢浪了,锁文锁到崩溃。 感谢在2021-10-17 17:25:39~2021-10-18 17:2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sen夜光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妮好 30瓶;立十 10瓶;土堆 2瓶;鸭梨山大、致凯莉小姐、大大目秋目秋我、楚七、想喝奶茶本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返校 沈鹤白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宿舍的私人用品全部转移到自己的小房子, 累的大汗淋漓。 对他这种不爱运动的懒虫来说,大夏天的一个人搞这种搬家运动, 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 但看着整理完毕后焕然一新的小屋,内心的满足感又油然而生,莫名就觉得,自己还真是个不错的整理小能手呢。 他换上新买的家居凉拖,打算先去浴室冲个澡。 自己一个人住就是这点好,沈鹤白无需再顾忌什么, 一边往浴室走着,一边就脱掉了上衣。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沈鹤白的步子停在浴室门口, 稍稍犹豫了一下下,还是过去接了起来。 一看来电人,果不其然, 除了许诺言这个粘人精就没别人。 按下接通键的表情带着甜蜜的无奈,沈鹤白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低声问:“怎么了?” “沈鹤白!你人呢?”那边的许诺言却语气焦急。 “我在学校啊。” “胡说八道, 我刚刚到寝室, 你床铺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回来过的样子。” “额……”沈鹤白万万没想到许诺言的行动力依旧是那么迅速,昨晚才跟他说了自己返校的事,今天人就跟着过来了。 他赤着上身站在自己的小屋里, 一时不知该怎么跟许诺言说明眼前的情况。 其实要是按照许诺言的性格,原本昨晚就会回校。 但他妈妈不舍得,硬是拖着他在家又待了一晚上,不仅如此,还自作主张地帮他收拾起行李。 许诺言眼看着他带回来的一个小行李箱瞬间□□变成了四个, 满满当当装了一大堆东西,饱含了亲妈对他深沉的爱。 对此他只能吸气强笑,半点意见都不敢有。 亲爹许洋还在一旁冷眼看着,抽空就跟他说些人生箴言: “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你以后的人生奠定基础。” “戒骄戒躁,砥砺前行。” “少年当自强……” 许诺言听的耳朵生茧,头脑发懵,越发怀念起男朋友安静温暖的怀抱。 他强忍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趁父母在书房谈话,赶紧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开溜。 在大门口遇到了正准备去上班的大哥,大哥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许诺言就觉得头皮发紧,怂怂地上前问好:“哥,我去学校啦。” “嗯,生活费不够跟我说。” 这话他爱听,赶紧小鸡啄米式点头。 但接下来,他哥就一直用一种非常莫测的眼神看着他,看的许诺言心里发毛,还以为自己是哪里不小心惹了大哥。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许大哥突然拧起眉头喊住许诺言,沉默许久后,幽幽地问了他一句:“你……和男生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 这个问题,怎么莫名耳熟? 许诺言费了好大的口舌去形容自己和沈鹤白恋爱时候的感受,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胡来。 亲哥的目光却越发诡异。 到最后,淡淡点头,说:“我送你去学校。” 似乎是想要见识一下那个被他形容的天花乱坠的男孩子。 许诺言被噎住了,斟酌问道:“不耽误你上班吗……” 许大哥仅仅是顿了一下,表情很快恢复正常,“没关系,你更重要。” 许诺言皱着脸,丝毫没有被重视的欣喜,只觉得他哥好像……就是想翘班而已? 真是稀奇! 路上俩人闲聊了几句,许诺言魂不守舍的。 他也不好意思在亲哥面前给男朋友打电话腻歪,只能忍着。 没想到到了学校却发现,男朋友,他人没了? 许诺言在亲哥疑惑的目光中保持着淡定的微笑,解释说:“提前回校,就是想适应一下环境,绝对不是想来谈恋爱的。” “哦~”许大哥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又似模似样地勉励了他两句,便驱车回家了。 留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怀疑人生。 他再三检查了一遍宿舍后,发现沈鹤白的桌子其实是被人擦过,应该确实回来过。 但为什么现在床铺上什么都没有? 就连柜子都没锁,里面空空的,置物架上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仿佛像是…… 像是彻底搬离了这里一样! 许诺言脑中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发现沈鹤白性取向的那晚,他曾说过自己大二就会搬出去。 那时候的许诺言以为是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才让沈鹤白做出那样的决定。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沈鹤白早就有了搬离宿舍的打算,却对谁也没有提起。 即便自己和他建立了恋爱关系,也守口如瓶? 这样的认知让许诺言觉得难以接受,他忍着心中的酸意给沈鹤白拨通了电话。 开口就问:“你人呢?” “在学校……” “胡说八道!”许诺言满心委屈,他没想到到这个时候沈鹤白还在瞒着他,直接揭露了对方根本不在寝室的事实。 电话那端沉默许久,沈鹤白一直没吭声。 许诺言的心里七上八下,随着对方的沉默而开始胡思乱想。 越想越难过,语气都带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你是不是搬走了?你就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了?”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谁知道你突然就回校了。”沈鹤白解释。 听对方语气温温和和的,似乎真的只是忘记了,许诺言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追着问:“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租了间房子。” “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沈鹤白就知道,许诺言一旦知道了自己租房住的事,必定要黏过来看一看。 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回答说:“你在学校门口等我吧,这里位置不好找。” “行!”许诺言乖顺地应下。 挂上电话后,沈鹤白忍着身上带着汗渍的黏腻感,找了件新衣服换上,开始出发去校门口接许诺言。 而另一边的许诺言则电话一挂就匆匆飞奔下宿舍楼,临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上楼去取了件东西。 再下来的时候,身边就跟了个方方正正的行李箱…… 他脑子已经有了小算盘,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正午阳光灼热,他却丝毫不顾及,大咧咧的拖着箱子往校门口跑。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滚动着发出轰隆隆的噪音,许诺言也顾不得回头查看,一口气跑到校门口,四处环顾,却没见着沈鹤白的影子。 许诺言心情迫切,根本不在乎太阳毒辣,直接就跟个柱子似的站在校门口最显著的地方等着,生怕沈鹤白路过的时候看不到自己。 几分钟后,沈鹤白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 男孩依旧那么云淡风轻,气质清冷。似乎是因为太阳太大,晒得他睁不开眼,沈鹤白半眯着眼睛往许诺言的方向看过来。 对视间仿佛有电流涌过,许诺言的心跳开始疯狂跳动。 欢喜瞬间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就想勾起嘴角,大步往沈鹤白的方向跑去。 在对方面前急急停下,带着一头的汗水,站在那儿看着对方傻笑。 沈鹤白被他看的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问他:“傻不傻啊,就站在太阳地里。” “我耐热。”男孩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沈鹤白看着看着就不好意思对视了,不自在地扭开脸。 “吃饭了没?”沈鹤白问。 “没有,一来就找你,还没找到,好郁闷。”许诺言撇嘴开始撒娇,想要被沈鹤白安慰。 沈鹤白把人拉到树下凉阴里,想了想,说:“要不先去吃饭,吃完再带你认个门。” 许诺言应了,男朋友说什么都不反对。 俩人准备去学校外找个馆子,但刚往前走了两步,沈鹤白就发现不对劲。 许诺言的手里……为什么还拖着个行李箱? 他用困惑的目光看向对方,许诺言这才想起自己是打的什么小算盘,心虚地把行李箱往身后藏了藏,干巴巴解释:“我忘记拎宿舍了……” “哦……”沈鹤白眨了眨眼,呆呆地问,“那要不,先送回宿舍里去?” 拎着这么个东西去吃饭,也挺不方便的。 许诺言却不乐意,“别了吧,上楼下楼怪累人的,先去你……”见对方目光澄澈,立即改口,“先去,吃个饭,嗯。” 沈鹤白直觉事情没有许诺言说的那么简单,目光徘徊了好一会,还是听从了对方的建议。 “行吧。”他走前面带路,“先去吃饭。” 许诺言悄悄松了口气,美滋滋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吃什么倒也不在乎了,男朋友说哪个好就去哪里,一路上乖顺的不得了。 仿佛是个巨型犬科动物似的,沈鹤白一看他,他就开始摇头摆尾地谄媚,咧着嘴巴笑的无比灿烂。 沈鹤白被他看的直发毛。 等把人带到自己楼下,见许诺言看着居民楼的眼神活像是看自己家似的亲切,沈鹤白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突然就想到了暑假时候,因为应允了对方来自己老家,而被迫在一个个漆黑的夜晚承受的那些羞耻事件…… 沈鹤白心中一个激灵,猛地看向许诺言身后的行李箱。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又引狼入室了! - 感谢在2021-10-18 17:29:39~2021-10-19 23:4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捡橙子的橘子 50瓶;请你 35瓶;猫喵喵 30瓶;王俊凯的小宝贝 29瓶;40022297、啾啾啾、绫小梨 20瓶;胖胖、就当作是我不吉利、啊哈 10瓶;明月照江影 8瓶;百百aw 3瓶;闵SUGA小馒宝宝 2瓶;大大目秋目秋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借住 许诺言再次把行李箱往身后藏了藏。 当然是一点都藏不住。 反倒显得他这个动作带了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很难不让人在意他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沈鹤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已经明白了这人的打算。 他就站在居民楼下眯着眼看许诺言,也不说话, 目光满是审视。 许诺言着急了,强板着一张正义的脸催他说:“走啊,在几楼,我们上去吧?” 沈鹤白眼皮稍微转动了一下,看着他的箱子,把刚才这人刚刚说过的话又还了回来:“上楼下楼的, 拎着个行李箱多不方便。” “我力气大,方便的狠!”许诺言完全不在意他的揶揄,举起胳膊, 把袖子拉到肩膀上,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秀给沈鹤白看。 鼓起来的小肌肉看上去非常有爆发力,一寸寸肌理分明, 潜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荷尔蒙诱`惑。 沈鹤白看了一眼就有些不自在,喉咙似乎有些发干。 他瞥眼目光, 开始想其他的推辞理由。 许诺言根本不给他机会, 下一秒就挨了过来, 用他热腾腾的身体去蹭沈鹤白的胳膊,拖着软绵的腔调撒娇说:“走吧小白哥,上去吧,太阳太大了, 好热啊。” 说着就要去抓他的手。 沈鹤白赶紧躲开,怕被周围邻居发现。 许诺言就站在离他半步之遥的地方,耷拉着眉毛说:“又没有人,让我拉一下手怎么了。” 表情委屈的,仿佛在无声控诉。 沈鹤白就拿他没辙了, 只能哄着说:“注意一点……” “那我们上楼吧。”许诺言立即又开始殷切地催他。 话里话外的暗示非常明显了:上了楼,他们想怎么拉手就怎么拉手。 沈鹤白被他催的没法,不得不迈开步子在前面带路。即使明知这个举措完全就是引狼入室,又忍不住心潮澎湃,有种隐秘的期待感。 租的房子在三楼,没一会就到门口,沈鹤白在前面开门,许诺言扛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精神焕发的,表情很是得意。 一进去,他立即把行李箱塞到屋里,从身后关上防盗门。 随着“砰”的一声响动,仿佛开启了某个闸门,沈鹤白的身子随之一僵,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热烈期盼。 不用回头就知道许诺言的表情得是怎样的开怀得意。 男孩直接从身后抱住了沈鹤白,下巴顺势搭在他的肩膀,把人抱了个满怀,还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鼻尖在他的后颈不停地蹭着、嗅着,像只小狗一样。 “痒,别……”沈鹤白条件反应地缩了一下,低声制止。 许诺言长长地吸了口气,随后又呼出,热气喷在他的脖子上,鸡皮疙瘩都要跟着抖了起来,沈鹤白很是受不了这样的酥痒感,后背不自觉拱起。 许诺言长叹一声:“啊,是男朋友的味道!”语气仿佛是个饿了许久的小狼崽子似的。 沈鹤白被他搞怪的语气逗得想发笑,硬是把人扯开,去开空调。 “太热了,坐下凉快一会。”他从柜子里拿出备用拖鞋,让许诺言换上。 后者看着这双一次性简易拖鞋,略微不爽,暗想:迟早要把它换掉! 刚刚搬完家,屋里什么饮料都没有,沈鹤白只能烧白开水招待许诺言。 许诺言见他忙里忙外的,很是疼惜,拦住沈鹤白说:“我不渴,你坐这里陪我说话呗。” 沈鹤白就坐下了,俩人靠着一个小沙发,一个在头一个在尾的,中间的空隙不长,但就显得很刻意。 许诺言看着沈鹤白直笑。 “坐那么远干嘛啊?” “天热,离远点,凉快。” 许诺言听他这么说,又想笑了。 实际上他的笑容就没停过,弯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笑的耐人寻味的,让人直发慌。 沈鹤白心中七上八下,突然就觉得屋子还是太小了。 许诺言一来,暧昧瞬间被挤满,空气都湿热湿热的,开着空调都让人出汗。 哪哪都觉得不自在起来。 “是有点热。”许诺言舔了舔嘴巴,跟着和了一句。 他伸手拉开胸前的衣领,随意扇了两下风。 胸口的矫健肌肉若有若无地露出了一点,他自己并无所觉,可在沈鹤白的眼里,莫名就显得很色`情。 目光好像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撇开,又忍不住回想。 心里琢磨着:好像暑假时候晒出来的小麦色皮肤,又白回来了呢……有点耀眼。 沈鹤白微微脸红,作为一个纯GAY来说,对面肉`体的吸引其实有点致命,虽然情感上是矜持的,但耐不住天然的上头。 明知是毒药,还是想尝尝它的味道。 许诺言一边扇风,一边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屋内装饰。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一眼就能看出全部格局,放在自己家里,大概只能当个仓库。但现在里面住了个沈鹤白,一切都不一样了,仿佛成了个天堂似的,让人心生向往。 他注意到屋里还有个独立的卫浴,干湿分离的,又小又挤。 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往里面指了指,建议说:“要不,去冲个澡?” “……” 洗澡这个词,一旦出现在两人面,很容易就联想到暑假时候的擦枪走火事件。 于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暧昧顿时就更加清晰明了了,缠绕在二人中间,让人忍不住脸红心痒。 “你去吧。”沈鹤白佯装轻松。 “你先。”许诺言推让。 “我能忍。”沈鹤白咬牙。 “要不……”许诺言声音低了下来,哑着嗓音暗示:“一起?” “……” 话说到这一步,基本就已经暴露了全部的心思。 许诺言不以为耻,反而越发主动地靠了过来,双眼晶亮,“省水呢,一起吧。” 话说的别有用心,硬是要为自己的小心思冠上别的借口。 见沈鹤白脸色通红,他内心里的酥痒感越发旺盛,忍不住拉住了对方,要去摸他的腰。 沈鹤白很想抗拒。 但手就是抬不起来。 许诺言亲上来了,他习惯性地仰起头应和。 许诺言伸手了,他意思性挣扎了一两下。 许诺言整个人都扑过来了,他呜咽两声,想着:唉,算了,反正也逃不过。 干脆就把胳膊挂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一室旖旎乍泄,在燥热的夏天,抱着个燥热的男孩,他自己其实也有些沉迷了。 …… 光天白日里折腾了这么一出,事后就很让人面红耳赤。沈鹤白擦着身体从浴室里走出来,许诺言在后面用花洒清理。 客厅里冷气扑面,清凉的感觉让人倍感舒适。 沈鹤白换了一身家居服,宽宽松松的,走路都带风。 许诺言在里面叫他:“帮我也拿一件。” 沈鹤白的目光落到门口的行李箱上,总算知道了它被带过来的意义。 但他到底还是小看了许诺言,从浴室出来后就一下午窝在房里,占着他的大床在上面打游戏,问他什么时候回宿舍,就支支吾吾:“等我打完这一局。” 结果一局又一局,手机没电了还是赖着不走。 “不想回去嘛,还没开学,寝室只有我自己。” 沈鹤白想想也是,许诺言是个惯爱热闹的家伙,自己一个人在寝室肯定无聊,便跟他约定:“就让你呆到开学。” 许诺言顿时心花怒放,抱着他的脑袋热情地啃起来。 “太好啦!开心!” 像个孩子似的,从不遮掩自己的情绪,连带着旁边的人都会被他感染,跟着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离开学的日子也就两天,新生早就提前来报道了,同时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军训活动。 即使不住学校里,也能隔三差五看到一群穿着迷彩服的新生们在校外活动,脸上带着满满的朝气,看着就觉得生机盎然。 俩人出去吃饭的时候碰见了些新生,聚在隔壁座子上,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好像对什么都很好奇。 许诺言就跟沈鹤白说:“我们大一的时候也那么蠢过吗?” “没有。”沈鹤白摇头,“只有你蠢,我一直都很淡定。” “……”许诺言很不服气,“什么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副丧丧的样子,好像马上就不行了似的。” 沈鹤白的回忆回到军训时候,别说那时候丧了,现在想起来都浑身难受。 嘴硬道:“反正就是不想军训。” “唉,小懒虫。”许诺言笑他,用刚买的冰镇饮料贴在他的脸上,问:“就喜欢喝冷饮,对吧?” 沈鹤白夺过来,任性道:“还喜欢吃西瓜。” “哈哈,走,买去,让你吃个够。”许诺言好像一点都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就这么牵着沈鹤白的手腕往水果店跑。 沈鹤白就大声抗议:“用走的,走着就行。” 把旁边的女孩都看笑了,觉着这俩人真逗,一个生龙活虎,一个懒得跟没骨头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凑一起了。 晚上沈鹤白要画画,许诺言就坐一边看着,也不敢打扰。 他见给沈鹤白新买的数位板已经用上了,心中非常欢喜,总觉着自己仿佛已经渗透在沈鹤白的生活里了。 便又开始琢磨起要给沈鹤白买别的东西,什么吃的穿的用的,他都想包圆了,把人圈养在自己的视线里,让他彻底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想着想着思绪就开始飘起来,拐到了别的地方,许诺言赶紧打住。 睡觉的时候硬要挤在一起,沈鹤白嫌他体热,把人推开了,他又不依不饶的缠上来。 沈鹤白就无奈了:“怎么跟条小狗似的,粘人。”嫌弃的语气十分明显。 许诺言跟他理论:“哪儿啊?我怎么就像小狗了,你骂人呢。” “就像,跟乡下邻居家那条小土狗一样,见人就黏糊。” 许诺言是见过那条小狗的,还逗它玩过,闻言更加不服,觉得沈鹤白是在侮辱他。 “胡说,我怎么着也得是个藏獒吧!”他觉得小土狗太丑,不符合他英俊潇洒的气质,硬是给自己升了个档次。 沈鹤白挑眉看他,戏谑道:“哦,谁家藏獒这么粘人呢?” “你家的啊。” “我不养藏獒,走开。”两人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就这个问题开始瞎掰扯。 许诺言凑上来非要他养,还退了一步说:“行吧,你要是喜欢小土狗,那我就当小土狗好了。” 把沈鹤白逗得直笑,身子一颤一颤的。 许诺言看的心中发痒,又不要脸地把脑袋蹭到他脖颈上,用软软的头发去撩他。 沈鹤白只当他是在玩闹,笑着陪他疯了一会。 结果一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回过神的时候,小狗就压在了身上,喘着粗气用鼻尖嗅来嗅去的,还用舌头去舔他的脸,哑着嗓子问他:“那,要是你的小`狗发情了怎么办呢?” “……”沈鹤白被他的不要脸给征服了,通红着脸,张嘴就说:“那就阉了……” 话尾音被吞到了对方的肚子里,咕哝着听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的就是没有,啥都没发生。(认真脸) - 谢谢“林”的专栏投雷,刚刚看到,啵啵。还有空降月石的小可爱,看不到名字哈,不过很开心,谢谢喜欢! 另外有时候捉虫不及时是因为:被审核了,没法改文。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盖彭彭 10瓶;是大铃铛!!! 5瓶;竹竹竹 3瓶;楚七 1瓶; 啵啵啵~ 第31章 时间 八月最后一天开始报名入学, 俩人忙活一上午办完了入学手续。 吃过午饭后,沈鹤白就开始催促许诺言搬家了, 让他回寝室去住。 许诺言没想到他这么无情,都肌肤之亲了,居然还记得这茬! 立即开始不依不闹地耍赖,说什么:“我都住惯了啊,回不去了!” 沈鹤白实在不想被他闹得每晚都睡不好觉。 家养小土狗天天发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睡眠质量及身心健康发展, 便板着脸反驳说:“你在宿舍多住几天,很快就习惯了。” “那怎么行,宿舍又没有你, 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许诺言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直白的让人脸红。 沈鹤白局促了一会,硬是狠下心提醒他:“说好的, 只让你住到开学。” 许诺言的表情就跟马上要世界末日似的,又晦暗又沮丧, 依然倔强反抗:“我不走, 你非要赶我走, 那我就赖在你家大门口!” 沈鹤白气得牙疼,就猜到一旦被对方认准了家门,那就跟被牛皮糖黏上一样难以摆脱。 只能无奈地吸气,念叨他:“你怎么能这样呢……” 许诺言掐腰昂头, 毫不羞耻:“哼哼,我是家养犬,又不是野生的,用完就扔,太无情了吧你。” 没脸没皮的, 还把之前的玩笑话拿出来当成了正当理由,说得好像占便宜的是自己似的。 沈鹤白被他打败了,觉得在说理这种事上可能是说不通,干脆直接帮他收拾起行李。 许诺言急了,扯着自己新买的生活用品不让他收拾,沈鹤白拿走一件,他又放回去一件。 俩人僵持不下,沈鹤白就哄他:“听话啊许诺言,又不是不见面了,还在一个班呢。” 这个时候许诺言是一点都不想听话,梗着脖子当没听到。 沈鹤白就不停地叫他:“喂,小许同学,许小狗?” “可恶啊,我生气了!”他背过身不看沈鹤白,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面对着大白墙,在那装自闭。 结果率先心软的又是沈鹤白,看人郁闷成了那样,只得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哄他。 许诺言态度坚决,怎么都哄不好,沈鹤白只好服软。 “行吧,让你再住几天,先说好了,晚上不许闹我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退让了,不料许诺言却顺杆而上,不知羞耻地反驳说:“那怎么能忍得住呢!我可是精力旺盛的男大学生。” 沈鹤白眯着眼看他,指着大门口说,“忍不住就搬走。” “……”许诺言垮着个脸,悻悻地转过身说:“行吧,我尽量。” 见人稍稍顺了口气,又凑过去商量:“那没课的时候可以吗?周末可以吗?我要是在学校表现好,可以吗?” “……要点脸吧你,真不怕精`尽人亡。”沈鹤白捂着他的脸把人推开,许诺言就嬉笑着又黏上来。 “还早着呢,我又没来真的。” 沈鹤白赶紧打住了这个话题,让他去宿舍跟室友说一声。 沈鹤白自己已经做好了退宿手续,学校的床位都不会为他保留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新人搬进去。 但许诺言却还是住校生的身份,寝室里要是有什么检查活动,他还是必须要配合,因此提前跟舍友打个招呼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沈鹤白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准许诺言跟人说他们同居的事,后者应下来说:“我就说我去我对象那里啦。” 臊的沈鹤白伸手就戳他腰,俩人嘻哈打闹了一会,便出发去宿舍找孙友军和杨昊。 游戏宅男永远不会让他们失望,大夏天的,除了在寝室打游戏,基本没别的安排。 一进去就听到俩人咋咋呼呼的在那喊:“冲啊,上啊,你磨蹭什么呢!” 许诺言在他们身后徘徊了一会,居然完全找不到插话的余地,无奈耸肩,看向沈鹤白:“要不晚上再来?” “唉,行吧。” 于是两人又原路返回,半道上见篮球队的学长拿着球往操场冲,见了许诺言,顺口招呼:“走啊,打球去。” 许诺言其实是有些心痒的,看了看沈鹤白。 “想去就去吧。”沈鹤白懒懒说道。 “一起吗?” 沈鹤白摇头,“我还有几幅图没画完,老师要交作业的。”他说的是网上报的板绘课教程,许诺言知道他学的很认真,就没再硬拉他一起,而是跟他一起回了小屋。 但沈鹤白一画起画就十分投入,根本没空搭理许诺言。 后者把地拖了,衣服洗了,垃圾扔了,做完一切等夸奖的时候,见沈鹤白迟迟不回头,就有些失落。 又不忍心打扰,便写了个纸条放在茶几上,自己换了身运动服,去操场打球去了。 沈鹤白一画就画到天色昏黄,大功告成之后,把图发给了老师,惬意地往椅子上一躺,习惯性叫人:“许诺言,出去吃饭吗?” 屋里没回声,他这才发现周围有些过于安静了,起身去查看,就见到了许诺言的纸条。 到底还是手痒想打球了! 沈鹤白笑了笑,换上鞋子去学校篮球场找人。 这时候大一的军训基本已经结束,人来人往的,都是穿着迷彩服却被晒得黑乎乎的稚嫩脸蛋,看着还挺喜庆。 沈鹤白一路慢走到了篮球场,发现居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 心下纳闷,想着这还没开学呢,会有什么比赛项目这么吸引人? 他不习惯跟人拥挤,就站在最外层往里面张望。 仗着自己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土狗男朋友,绷着一张认真的脸,大汗淋漓的穿梭在球场中,身形矫健又敏捷,哪还有在自己身边时候的粘人精小狗样。 倒像个小豹子似的,腾空跳跃一个灌篮,引得人怦然心动。 周围哗哗地响起喝彩声,沈鹤白就这么站在最外层看着,居然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情绪。 想着:这人,竟是我男朋友啊。 胸腔顿时被隐秘的欣喜所填满,两只眼睛就这么锁定着那个男孩,连嘴角什么时候翘起来的都没注意。 他静静地站在人群外围,也不声张,就等着许诺言打完球再去找他。 也不知道许诺言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脑海里立即又浮现出对方撒娇的模样,和球场上奔驰的男孩形成强烈反差,让人越看越是觉得欢喜心动。 可显然,现场心动的似乎不止他一个,周围女孩们叽叽喳喳,跟着热切地讨论起来: “就是他呀,许诺言,上学期篮球联赛时候登了校园网报道的那个。” “哎呀,腿好长,长得好帅。”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唉……” 沈鹤白怔了一下,倒还不知道许诺言登过校园网报道的事,急忙掏手机去查看。 第一条横幅就是关于上学期篮球联赛的报道,点进去,果不其然,配图中的焦点就是许诺言。 摄影师抓拍的角度非常漂亮,图中男孩表情坚定,身姿优美,俨然一个篮球界的未来之星。 沈鹤白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围观了,原来是被这篇报道吸引,来看的不是球,而是人。 沈鹤白沉着眼把手机收回兜里,不知怎的,刚刚的欣喜突然就散了一大半,隐约有种酸酸的味道在里面。 他想自己可能是吃醋了,可是跟女孩子吃醋,从来都是他自己所不齿的事情。 便又整理了心情,继续看下去。 晚霞一片片的,映的整个球场都跟着发红。 八月底的天气依旧是燥热无比,篮球场上的男孩女孩们却毫不在意似的,热闹地挤成一团。 过了一会,沈鹤白退出人群准备去买点水,想着许诺言打完球肯定要喝。 等他慢腾腾地走回来,球场上比赛已经告一段落,几个高年级的勾肩搭背约着去吃饭,球瘾大的则在篮球架下面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许诺言被人簇拥着,一身热汗仿佛被刚从水池里捞出来似的。 他混不在意地扯着领口扇风,大片胸膛忽隐忽现的,一如万千普通直男一样。 有人上来搭他肩膀,他便跟人笑闹起来,没有丝毫介怀。 旁边围观的女孩子大着胆子上前给许诺言递水,他也没有接受。 可却被人起哄着闹起来,许诺言只是局促地笑着,也不说话,看上去又纯情又腼腆。 沈鹤白的步子就这么顿在原处,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离许诺言的世界很远一样。 他依旧璀璨耀眼,光芒万丈。 而自己……自己和他的感情,却永远都不能那么坦然地摆在人前。 这会是许诺言想要的的吗……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迷茫。 许诺言很快就发现了沈鹤白的到来,大步迎上前,惊喜着问:“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沈鹤白从迷茫中惊醒,对上对方的灿烂笑脸。 男孩的欢喜发自内心,没有半点作伪成分,沈鹤白看着这张脸,无论如何都生不出任何丧气的情绪了,淡笑着说:“嗯,给你送水。” 许诺言便开心地接过来,大口灌下。 俩人结伴离开,临走沈鹤白隐约听到了别人的议论声。 “他们俩真感情太好了吧……” “天天在一起……” “……” 并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可就是让他觉得介意起来,他强撑着没有在许诺言面前表露半分不快。 吃完饭许诺言要去宿舍找室友说关于他搬出去住的事,沈鹤白突然就拉住了他。 鬼使神差地说:“要不,你还是回宿舍住吧。” 许诺言的步子楞在当场,不解回头:“不是说好了吗,让我再住几天的!” 沈鹤白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说:“反正,迟早都要搬回去的,你住我那里,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我们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被别人知道了……” “你管别人干嘛,我们自己开心就好啦。” 许诺言到底还是不懂沈鹤白在介意什么,他虽然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还是个直男。 他可以坦然地跟人勾肩搭背,露出自己的肌肉被人看光也不在意,也可以完全不顾忌别人好奇的眼神和探究的目光,因为在他心里始终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gay。 他只是喜欢上了沈鹤白而已。 可这些却正是沈鹤白十分在意的事情。 他从没想过要掰弯一个直男。 也害怕许诺言其实从来都没弯过。 如果许诺言只是因为从没谈过恋爱,而把初次的体验误认成了终生唯一,万一哪一天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喜欢女孩子的。 那到时候…… 自己该怎么办呢? 那种事只要想想,沈鹤白就觉得难受的要窒息。 他开始担心起未来了。 可实际上,他也不确定自己和许诺言到底有没有未来,毕竟这段感情从初始就只是个玩笑一样的约定。 想到这里,沈鹤白艰难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孩。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此时的二人就站在校园的林间小道上,来往的人群不时好奇回首。 沈鹤白觉得那些目光就如芒刺在背一样,戳的他心中越发无法坚定。 他咬着嘴唇,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提醒许诺言:“快要到时间了。” “什么?”许诺言没听明白,微微倾过身子靠近沈鹤白。 沈鹤白不得不小声重复了一句:“三个月……快到了啊。” 许诺言的身体僵在原处,瞪大一双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片刻后,忽然流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沈鹤白心虚地瞥开眼不敢看他,硬是狠下心戳破了眼前的甜蜜幻境。 “约定时间快到了,所以……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0 19:59:48~2021-10-21 22:3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灯下灰 23瓶;又咋了喝水啊、凉城 10瓶;唉宝啊、Jill 6瓶;Renaissance 5瓶;154 3瓶;竹竹竹 2瓶;廿谷、酒玖、我爱养猪!、枕头闺录、楚七、燃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许诺 沈鹤白用直白的语言揭露出了他和许诺言的恋爱约定, 震得许诺言直接愣在当场。 三个月的约定,他当然是一直记得的, 也早就打定主意在结束的那天正式向沈鹤白告白。 万万没想到对方比他记得更要深刻,却只是在提醒他:喂,许诺言,关系要结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一记惊雷砸在许诺言的头顶。 男孩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里面的光芒强撑着没有泯灭。 许诺言愣了好一会, 才干笑着问沈鹤白:“什么啊,我们、我们不早就是……两情相悦了吗?” 两情相悦?真是美好的字眼。 沈鹤白当然也希望是这样的,可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忧和害怕。 许诺言在和自己建立恋爱约定之前一直是个直男, 他纯情地向往着“一旦开始就是一辈子”这样的美好感情,而后又迅速沉浸于这段恋爱中。 第一次亲吻、拥抱、抚摸,对一个从没有过恋爱经验的男孩来说, 新鲜和刺激或许已经远大于这份情感的本身。 他可以以直男的身份和沈鹤白谈恋爱,又怎么能确定不会哪一天突然就醒悟? 毕竟是那样耀眼的一个男孩子啊, 有那么多女生被他吸引, 在往后的岁月里, 也绝不会缺少追求者。 沈鹤白一直都知道,gay和女生抢直男,天然就没有优势,他不愿意事情最后往狗血的方向发展。倒不如, 谨记着自己的原则,从根头上切断这一可能性。 他强迫自己收回多余的心思,抿唇苦笑,“许诺言,我们说好的。” “可是我们已经接吻了啊!还……”男孩的表情有些焦急, 拼命想着用之前的亲密挽回沈鹤白的决定。 沈鹤白打断了他的话,表情十分淡然,“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情侣就会接吻,可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他不想把话说的太绝情,劝许诺言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所以我觉得,也没必要搬来搬去了,你还是回寝室住吧。” 他想着傍晚时候看到的画面,觉得许诺言就算离开他,也照样能把生活过的有声有色。 这个男孩子的生命里从来就不缺乏热闹,即使没了自己,也会有很多人往他的方向靠拢。 那样的耀眼迷人,遮也遮不住的光芒,像个小太阳似的。 “沈鹤白!”许诺言有些绷不住去了,咬牙叫着他的名字,“你有没有心啊,我对你是认真的,难道你看不懂吗?” 面对这样的指责,沈鹤白的淡然瞬间就坍塌了,表情变得有些心虚。 许诺言的真心太容易看懂了,他喜欢一个人,就一股脑地对他好,那么炽热,那么坦诚。 沈鹤白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可正是因为这份“真心”来的太快太容易,反而让沈鹤白升起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他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男孩太纯情了,才混淆了自己的真心和冲动。 他们之间,还是需要时间来鉴定这份“真心”的。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许诺言。”沈鹤白沉下心,把人拉到路转角的阴影里。 昏暗的环境似乎增加了他的勇气,他微微抬头,看向许诺言的眼睛。 男孩子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变得阴沉晦暗。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沈鹤白,不明白怎么一瞬之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在这之前他们还很要好的,同床共枕、亲密无间。 为什么,沈鹤白可以说变就变呢? “我是gay,你不是。我们说好的,只有三个月的约定,尝试一下,就够了。”沈鹤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仿佛说的不是恋爱关系,而是明码标价的商品一样。 许诺言接受不了,“可是,我已经认真了啊……”声音里带着微弱的颤抖,听上去有些可怜,“我认真了,不想再继续什么约定,而是认真的向你请求:我们交往吧,好吗?” 见沈鹤白不应声,他忍不住靠了过去,再次向对方确认:“好不好,小白?” 沈鹤白有些动容了。 男孩描绘的感情那么美好,让禁不住人心生向往。 可他真的,能拥有吗? “沈鹤白,我喜欢你。”在平平无奇的八月最后一天,在这个没有鲜花和惊喜的夜晚,许诺言郑重地向沈鹤白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对面男生微微仰头看着他,目光依旧澄澈如初。 许诺言低头想去吻他,却被沈鹤白躲了过去。 “别这样……” 转角就是主人行道,沈鹤白不想被人发现,他侧过身子,躲开了许诺言的视线,也躲开了对方的一腔炽热。 继而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许诺言说:“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 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仿佛许诺言的告白只是日常的玩闹似的。 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推开了对方,比任何狠厉的责骂都要让人难以接受。 许诺言似乎就懂了什么,失魂落魄地退了两步。 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问:“还有几天?” “嗯?” “三个月的期限,还有几天?” 沈鹤白的脑子有些混乱,没想到他居然问了这个问题,随意数了数,回答他说:“七天。” “够了。”许诺言轻笑一声,“七天后我再搬走,说到做到。” 沈鹤白抿了抿嘴巴。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行吗?看在我们相恋一场的份上。”许诺言的声音依旧柔柔和和的,听不出任何波澜。 沈鹤白似乎再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 许诺言又笑了笑,然而笑容里再没有了阳光的味道,看上去有些苦涩。 他转身上了宿舍楼,不一会又下来了,还带上自己的画具,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这七天都要住在沈鹤白那里。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影子胡乱地叠在一起。 周围熙熙攘攘,他们那么近,又仿佛那么远。 到达出租屋内,许诺言把自己的画具和沈鹤白的放在一起,成双成对的,看上去仿佛依旧是亲密无间的情侣似的。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不甘。 室内氛围一时有些诡异,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经历过刚刚的争执后,两人之间仿佛横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下午的运动让许诺言身上的球衣变得又脏又臭的,他随手脱了下来,扔到一边脏衣篓里,也不拿换洗衣服,就向浴室里走。 哗啦啦水声响起,没一会,他就光着身子出来了,也没穿拖鞋,一步一个湿脚印。 沈鹤白看了一眼就撇开头,小声说:“怎么不擦一擦。” “忘了。” 沈鹤白扭身去给他拿浴巾。 他把浴巾盖到许诺言的头上,男孩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有些出神。 沈鹤白又去卫生间拿拖把,刚转身被许诺言从后面抱住了,“别拖了,睡觉吧。” “我还没洗澡……” “那你去洗,我等你。” 很明显的暗示,在以往的时候,当他说出这些话,沈鹤白就会面红耳赤。 今天却不知怎的,只觉得心慌。 压抑的心慌。 沈鹤白能感觉到,缠绕在他们之间的那层粉红暧昧,似乎随着晚上的那席对话一起,被自己戳破了。 他感受不到许诺言的热情,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早早地熄了灯,钻进同一个被褥。 明明对方的身体都是热的,沈鹤白却在被对方碰触的时候莫名打了个哆嗦。 许诺言的手附在他的脸上,动作僵了一下,问他:“空调太低了吗?” “好像有点……”沈鹤白只能这么应着。 许诺言就把空调调高了一些,然后继续覆了过来。 男孩一遍一遍的吻着他的嘴唇,小心翼翼的。 没一会沈鹤白就觉得那种滚烫的热情再次回来了,他抱住对方的脖子。 许诺言用身子一下一下地碰触着他,拱火一样。 “我想要你……” 他忍的有些痛苦,换做平常,可能会用其他方式抚慰,可今晚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 “我想要你……”许诺言把嘴巴凑在沈鹤白的耳朵旁边,又说了一次。 沈鹤白闭上眼,咬唇,下定决心似的,轻轻“嗯”了一声。 男孩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回应,有些惊讶,又有些茫然。 一点都没有自己预料中的那种开心。 许诺言抬起头,在黑暗中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沈鹤白。 “算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叹口气,趴到对方的脖颈里,说:“用别的吧。” 第二日正式开学,两人结着伴进入校园,沈鹤白的步子比平时更加懒散,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非常明显。 吃饭的时候许诺言把他安排在座位上,就不让他动弹了,愧疚地忙前忙后。 “抱歉……”他懊恼于自己的自制力,把人闹得一晚上没睡好,半夜起床换被单。 沈鹤白赶紧打住,“别说了……”大庭广众的,他一点都不想脸红。 许诺言就低头扒饭,大口大口的,跟个恶狼似的。 上午辅导员发表开学感言,照例是激励加鞭策,然后又说起这周的课程安排,满满当当的几乎没什么休息,顿时满屋都是哀嚎。 下午没有安排上课,让学生自己去领书。 孙友军和杨昊跟上他俩,一人勒住一个,气呼呼地说:“你们俩是约好的吗,一个退宿舍,一个要去朋友家住几天,现在316宿舍晚上就我和大耗子俩人,可真是太寂寞了。” “不正合了你们的意吗,这下可以尽情打游戏了。” “哎呀,是哥哥打游戏忽略了你让你难受了吗,别走啊诺,你走了谁给我们献供品呢。” 往常许诺言在宿舍的时候经常爱买水果零食,孙友军和杨昊都习惯被他投喂了。 倒也不是说爱占小便宜,主要就是这俩人懒得出门,又爱玩电脑,宿舍电费网费基本都是他俩包的。而沈鹤白爱干净,习惯收拾几人扔的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四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互相照应着跟亲兄弟一样,都处出感情来了。 沈鹤白和许诺言这么一走,他们还真有点不舍得,揽着肩膀说让他们回去。 沈鹤白没有表态,许诺言看了他一眼,把他从孙友军的魔爪里救了出来,淡淡说道:“过几天吧,会回去的。” 话里的意思只有沈鹤白听得懂,后者没吭声,默默低头。 “那你呢小白,你也回来呗?” “他都退宿舍了,想回也回不去,过不了几天你们就要有新舍友了。”许诺言凉凉地说道。 孙友军和杨昊齐齐对视一眼,都不能接受,“太突然了吧,我还以为你就是出去图个新鲜。” “小白,你真不回来啦?” “嗯。”沈鹤白应了一声,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是恋爱了。”许诺言又突然出声,一开口就把俩钢铁直男震得大惊失色。 “什么???”齐齐爆吼。 “所以,别想了,不可能回来的。”许诺言老神在在地摇了摇手指。 孙友军的身子晃了晃,有些难以相信:“万万没想到,小白居然是我们寝室最先脱单的。” 杨昊拍着胸口自我安慰:“唉,也正常,小白长得好,又干净又斯文的,正常,正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忍不住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研究学习脱单攻略。 沈鹤白脸色涨红,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许诺言。 后者耸肩,似乎在说:找个借口堵他们嘴而已。 沈鹤白就无奈了,虽然许诺言开口就是惊吓,但也不算瞎扯,目前来说,确实还在恋爱中。 他只好点头认了这个借口,“没错,我恋爱了,就,对象有点缠人,没办法。” 一番凡尔赛发言,把对面俩单身狗酸的直眼红。 “怎么不带出来见见啊,许诺言居然比我们俩先知道了,你见过吗,诺?”杨昊捅了捅许诺言的胳膊。 许诺言眨眨眼,笑了,“见过啊,”他拿眼角去瞥沈鹤白,意味深长道:“可好看了,对吧。” 沈鹤白:“……” 这是嫌对面俩人不够眼红吗。 这话一出,果不其然,孙友军和杨昊坐不住了,嚷嚷着要沈鹤白把对象带出来看看。 沈鹤白从哪再变个对象出来,白了许诺言一眼,凶巴巴道:“他害羞的狠,饶了我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哎哟,四个大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弟妹不来,我们也不去。”孙友军和杨昊齐齐摆手,见沈鹤白的神秘对象叫不出来,纷纷偃旗息鼓,没了兴致。 “就是,还不如打游戏有意思呢。” 沈鹤白无语了,觉着这兄弟情可真是太虚假了,连虚拟的游戏都比不上,一戳一个破。 当然,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好像怪嫌弃似的,实际上晚上四人还是凑一起热热闹闹地撮了顿大餐,还开了好几箱啤酒。 沈鹤白作为四人中“唯一”脱单的,被眼红的孙友军和杨昊轮着灌。 到散伙的时候,基本上就有些走不动路。 不是醉的,是撑的。 目送那俩游戏宅离开后,他和许诺言俩人互相搀扶着往出租屋走。 路上许诺言嗷嗷着发酒疯,对着路灯深情地唱情歌。 沈鹤白总觉得这人是故技重施,装的。 到了屋里还不安宁,搂着抱着就要耍流氓。 沈鹤白推他:“别装了,我都没醉。” “我醉了。” “你没有。” “真醉了!”他趴在沈鹤白怀里,装模作样地打了个酒嗝,把沈鹤白熏得当场就想给他丢垃圾桶。 “别装了许诺言!”沈鹤白开始发飙。 “唉,你说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许诺言见状,只好撑着站起身,扶着沈鹤白的肩膀,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小白,我真的喜欢你。”他好像是借着酒劲在撒欢,眼中晶亮晶亮的,满是小星星。 沈鹤白脸色一红,转身就要走。 他听不得许诺言的深情告白,太让人沉沦了。 许诺言立即从后面抱住他说,“能不能再考虑考虑啊,别分手。” “不是分手,是让你冷静。” “不一样的吗,反正都是不要我了。” 许诺言心里难受,把脸埋在对方的脖子附近直叹气,淡淡的酒气加上男孩的热气混在一起,让人既上瘾又抗拒,还怪矛盾的。 “为什么不要我啊,我好伤心。”语气软绵绵的,带着股撒娇的意味。 沈鹤白听的也有些难过,深吸一口气,决定要跟他说清楚。 他转过身,直视着许诺言的眼睛说:“我没有不要你,许诺言,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作为恋人来说,你很好,但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会害怕。” 许诺言听不明白,他好像真的醉了一样,语气黏糊不清:“你怕什么?我这么好,你就把我抓在手心里啊,干嘛还往外推。” 沈鹤白摇头,挣扎着说出自己的顾虑:“人都会对自己的第一次有种特殊情结,你从来都没恋爱过,所以才会对第一次恋爱这么着迷,而我们的开始又那么草率,这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哪里不正常了!”许诺言大叫出声,这下也不装醉了,皱着眉头就是一通指责,“这根本就是你的借口,你就是想甩掉我!” “许诺言,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约定而付出全部真心。” “胡说,我就有!” “所以我才说你不正常。” 许诺言无奈了,整个人又肉眼可见地怂了下来,表情和语气都很卑微,“那重新开始不行吗,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模样一点都没有了白日球场上的自信飞扬,让人看着居然有些心疼起来。 沈鹤白的目光闪了闪,既觉得心软,又觉得不能就这样纵容对方。 他立即跟许诺言拉开了距离,兀自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水,语气坚定道:“先等等吧,你现在还没从冲动中走出来,做出来的决定都是不理智的。” “要等多久你才会觉得我真的冷静了啊?”许诺言靠过去,无力地瘫坐在他身侧,认命道:“你说吧,要多久,时间一到我就去追你。” 沈鹤白把水杯捏在手心,转了几圈,深思熟虑道:“嗯……大学毕业吧。” “什么!!”许诺言惊的又蹦了起来,“现在大二才刚开始!沈鹤白,你是要等死我啊!” “感情就像是酿酒,等的越久越醇厚……”沈鹤白觉得这个时间没什么不对,许诺言这人一看就是个情感冲动的人,也只有毕业了,入了社会,那时候做出来的决定才是理智的。 许诺言却无法接受,“难道大学这几年,我都要跟你装成路人吗?” “也可以……当朋友的嘛。”沈鹤白抬起小脸认真建议道。 “鬼才要跟你当朋友,你是不是傻啊!” 许诺言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脆放弃了跟他沟通,专`制地把人压在沙发里,说道:“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要追你,你不接受也不行!” 沈鹤白面色有些犹豫,许诺言见状更加恼火了,胡乱揉着他的脑袋说:“你的小脑瓜啊,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好的男朋友,说推走就推走,真是,傻子一样! 许诺言越想越气不过,转动着眼珠子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试探着开口叫住对方:“喂,沈鹤白。” “干嘛?”沈鹤白还没从纷乱的思绪中理出头绪,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因此就没注意到旁边男孩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你这人说话算不算数的啊?” “算数啊,但是我还没答应你追我的事,我得想一想。”沈鹤白陷入了纠结中,他觉得一周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够许诺言冷静的,可自己不答应似乎也没法,这人任性起来根本没人能拦住。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别的。”许诺言突然捧住了他的脸,强迫对方和自己面对面。 沈鹤白这才回过神,猛地发现两人的距离似乎过于靠近了。 他挣扎着想后退,许诺言不让,往前又靠了靠。 沙发被两个人的体重压着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小窝一样的形状。 沈鹤白心中一个咯噔,有种不妙的预感,“你说……什么别的?”他僵硬地想要用别的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气氛,然而话刚落下,就见许诺言的眼中突然闪烁出了新的光芒。 那是沈鹤白所熟悉的,一种带着旖旎的粉红色气息…… 顿时想要逃跑的欲`望更加旺盛了。 “就昨天晚上的啊。”许诺言靠近了他吹了口气,暗示道:“你还记得的吧?” 昨天晚上? 沈鹤白脸上的表情有短暂的迷茫,想着:昨天晚上能有什么事啊……额! 他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的有点晚啦,两章合一,算是营养液破1000的加更,谢谢大家!啵啵啵! - 感谢在2021-10-21 22:37:48~2021-10-22 23:2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焦糖拿铁、乖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焦糖拿铁、捡橙子的橘子、威威一肖szd 20瓶;妮好、霸总雾 10瓶;乖怪 9瓶;楚七、椰子、遇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豁达 男孩眼中带着期待, 沈鹤白有点慌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 你不是说算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说话不算话。” “……”怎么能有人把不要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沈鹤白无言以对。 他昨晚应下,是想着反正都要分开冷静,不如就让许诺言得偿所愿算了。 快乐也好痛苦也罢,跟喜欢的人分享第一次,即便以后许诺言想清楚不愿意回头了, 他也没什么遗憾。 可眼下许诺言又不乐意跟他分开了,即使跟对方阐明了自己的顾虑,沉浸在恋爱愉悦中的男孩固执地非要撞个南墙才死心。 许诺言不在乎头破血流, 也不愿考虑未来的艰难困阻,他只享受当下。 沈鹤白被他带着也迷糊了方向,一会想着, 让他出去见识更多的人吧,他会飞的更高更远, 找到更好的归宿。一会又想, 飞什么飞, 就在这呆着,跟我一起沉沦好了。 他被自己的反复无常折磨的心力交瘁,看着对方的美好,对比自己的纠结, 越发的觉得这份感情变得烫手,不知该怎么处理才是对的。 十九岁的男孩,刚成年不久,似乎有了几分成熟和理智,开始担心未来。 然而本质上又是懵懂无知, 根本窥探不到未来的任何痕迹。 他心里矛盾的要死,被许诺言一顿烦扰,就再也没精力去考虑其他了,只能顺着对方的突发奇想艰难应对。 许诺言寸寸上前,沈鹤白就步步后退,身子紧张地贴到了后面的沙发靠背,脖子微微后扬,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许诺言的目光闪烁了两下,呼吸稍微紧促了几分。 “我想亲你。”他说了这么一句,却不等对方答复,伸手按住了沈鹤白的肩膀,慢慢把嘴唇凑了上去。 温热的唇瓣碰触到了沈鹤白的下巴,像是在亲吻什么宝物一样,又小心,又谨慎。 带着一丝战栗,一路向上游移,终于碰到了对方的唇角。 温热扑面,他禁不住捧住了沈鹤白的脸,把两片唇瓣互相挤压着厮磨起来。 男孩把这段时间里恶补的所有亲吻姿势都一一付诸了实践,好像无论哪一种都让人倍感上瘾。 他便欢快的不得了,问沈鹤白:“喜欢吗?” 沈鹤白臊的说不出话,想着这个问题真是无法回答,便别扭转开脸。 许诺言看不得他这副害羞模样,总觉得带着别样的诱惑,便黏糊着追了上去,不让他逃,也不让他闭嘴。 很快沈鹤白就被许诺言亲的溃不成军。 沈鹤白固执地不肯服输,用僵硬和生涩的技术回应着对方的亲吻,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什么纠结,什么郁闷,全都被抛开到一边去了。 管他什么理智和清醒,都不比得此刻的快乐,他根本挡不住许诺言的热情,很快就跟着沉沦其中。 光亮又狭小的客厅里,少年互相抱住彼此。 间隙换气时,许诺言想低头去看,沈鹤白觉得十分羞耻,硬扶着他的脸让他继续亲吻。 许诺言就忍不住又把舌头探了进去,呼吸纠缠,炽热也纠缠。 他忙的一身是汗,到情浓处,弓着身体开始颤抖。 灼热喷洒一身,他泄力般趴在沈鹤白的身上,眯着眼惬意地发出叹息。 平复了好一会,沈鹤白以为这样就算搪塞过去了,许诺言却凑过去说:“去洗一下吧,等会……一起打游戏啊……”语气坦然又正经的,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沈鹤白的肌肉又紧绷起来,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他说:“你玩游戏上瘾啦?” “嘿嘿,这才到哪,都说了,今天来真的……”许诺言有些得寸进尺了。 沈鹤白就紧张起来,“你会吗?” “会啊!”许诺言来了精神,“我在论坛上学的,具体步骤我都down下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人推进浴室。 脏掉的衣服顺手一起脱了下来,边走边扔地上。 沈鹤白捂也捂不住,涨红了脸。 出来之后满身都是红通通,分不清是酒精的原因还是搓洗的太厉害。 躺到床上,许诺言就兴致冲冲地开始翻手机准备玩游戏。 熟悉的音乐响起,界面打开,两人缩在被窝里伸头看手机里面的小人。 许诺言对着技能说明一步步操纵人物探草,视野里都是黑暗,他走过的地方就变成了光亮。 沈鹤白没有陪他一起玩,只看着,不说话。 间或看到对方走位不对,就提醒他:“别……” 许诺言学习能力很快,没多久就上手了。 峡谷驰骋,像一匹恶狼似的。 沈鹤白原本还有些紧张,见他掏出手机现学现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哑着嗓子问他:“你真的会吗?” “会的会的,我就是温习一下。”许诺言显然乐在其中。 他又按照上面的步骤继续摸索,可仅仅一个前戏就有点卡壳。 无他,实在是下嘴这种事,对他这个伪直男来说,着实有点心理负担。 沈鹤白斜眼看他,劝他说:“别勉强啊。” 他勾头看到了对方的手机,别说许诺言了,就是让他自己,也是很难突破。 许诺言却把心一横,扔掉手机钻进被子里。 沈鹤白的呼吸错乱了几分,被震惊到说不出来话。 因着困意浓厚,后面的事就开始变得朦朦胧胧意识不清了。 隐约好似如水中漂浮,又仿佛在天空翱翔,从没如此惬意舒适过。 待倦意散去,回过神来,一个没忍住,喷了许诺言一脸。 男孩咳着钻出来,嬉皮笑脸地问:“还行吧?” 沈鹤白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看着许诺言的笑脸,这一刻,他突然就顿悟了。 一切顾虑都被推翻,所有的犹豫都被被砍断。 此时沈鹤白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不管了! 陪他疯一次吧! 他咬牙抱住对方,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然而……越到后面,步骤就变得越发艰难。 尝试了一番,见沈鹤白一碰就瑟缩,他便不忍心了,只能伏在对方身上大口喘息。 到后面匆匆了事,即便沈鹤白鼓励,他也不愿意再尝试,咬着沈鹤白的耳朵说:“先记账,下次……一定行……” 沈鹤白闷笑出声,心中一片柔软。 许诺言还以为自己被嘲笑了,郁闷不已,连翌日醒来,还依旧沉浸在失落中。 他做梦梦见沈鹤白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行,激动地辩解了一整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有没有萎靡,倒还好,精神依旧。 悄悄松了口气,偷偷摸摸下床洗脸穿衣。 见沈鹤白还没醒,他便拿着手机跑到客厅里,越想越不甘心,一冲动就注册了论坛账号,发表了第一张贴子。 发完又觉得挺耻辱,立马就想删除。 结果这帖子不带删除功能,许诺言折腾了好一会都没搞明白怎么删掉,郁闷地切到游戏界面,玩着游戏打发时间。 沈鹤白踢踏着拖鞋从卧室走出,许诺言听到脚步声,赶紧心虚地把手机藏到身后,扬着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冲他傻笑:“你醒啦小白……” 沈鹤白随便应了一声,眼神朦朦胧胧的,好像还没睡醒。 他打着哈欠往厕所走,走到一半又突然转身,跑到许诺言面前“吧唧”亲了一口,跟梦游似的。 许诺言一脸懵,摸着自己的嘴,心脏怦怦跳,不明白向来矜持的沈鹤白怎么突然就这么主动了? 感觉还……挺不错? 他有些意动了,硬是忍着没冲动。 建筑系大二增加了好几门新课程,绘画不但没少,还变得更加复杂,开始趋向于建筑图纸类的画图设计,理论知识和中外建筑史之类的课也增加不少,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四个字总结就是:课业繁重。 许诺言打球的时间一下子被压缩下来,第一天社团活动就差点迟到,被一群学弟们围观着,场面十分隆重。 他半点不带扭捏,大咧咧做了自我介绍,还被学长们一起打趣,团宠地位很是清晰明了。 篮球社每年开学都会退役一批大四学长,大三升大四的也开始忙于论文设计,他们这些刚升大二的就被迫成了顶梁柱。 社长分配一带一,让他们去训练新生,许诺言被分配的是个跟他同专业的学弟,名叫方振,长得又高又壮。 俩人站一起,他反而看上去像个学弟似的。 对练的时候,许诺言就发现这个学弟球路还怪野,他应对的有些吃力,不过倒也算是酣畅淋漓。 结束后学弟请他喝水,言语间满是夸赞:“我在高中差点入了体育队,很少有人能从正面抢走过我的球。” 许诺言心说怪不得,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加油,“篮球社的未来就靠你们了!”言语间颇有种托付使命的感觉。 方振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跟他要了联系方式,约着等两人有时间再一起练习。 现在新生军训还没结束,偶尔晚上的时候还要参加集合大合唱,参与社团活动的时间就有些不固定,许诺言便应了下来,互相加了好友。 九月初的白昼依旧很长,等训练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天色就变得灰蒙蒙了。 旁边的跆拳道社、轮滑社、羽毛球社等等各种体育社团的人杂七杂八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沈鹤白从人来人往的人群里挤到篮球社边缘,一身白白净净,看着就跟这些挥汗如雨的臭男人有些格格不入。 许诺言刚跟方振说完话,见到来人,立即丢下学弟跑了过去。 惹得方振好奇地往他奔跑的方向望去,只一眼,就心脏砰砰乱跳,吓得他赶紧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用眼角余光偷看沈鹤白。 因为学校要评上一学年的奖学金,沈鹤白成绩优异,也在其列,就被辅导员约谈了一下,这才没有陪着许诺言一起。 一见面许诺言就兴冲冲地问:“怎么样,是内定了吗?” 沈鹤白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说什么呢,这种事怎么可能内定。” “那你们谈什么呢,这么久?” 沈鹤白叹了口气,脸皱成一团。 学校奖学金分三等,成绩优异的还可以申请国家级奖学金,按理说依沈鹤白的成绩和个人表现,完全可以申请国家级,但偏偏在综合分数里有个“德育”和“体育”的分项。 沈鹤白上学期既没参加学校的社团,也没有加入学生会,同时在各类比赛项目都没报名,连入党申请都不积极,这两个分数真是让辅导员绞尽脑汁都加不上去。 他有些担心沈鹤白万一落选会想不开,便提前跟他约谈了一下,给他做思想准备。 沈鹤白自己当然也想要这个奖学金的,不说在人生履历上是个加分项吧,那笔小钱钱就挺让人心动。 他这学期租房花了一大笔存款,花销上本来就有些局促了。 许诺言听到前段还以为他是胜负心作祟,到后面知道沈鹤白是缺钱了,顿时无语。 也不好直接开口给他钱,就借着同居的名义说:“这样吧,你也别赶我走了,我跟你分担房租呀。” “你学校的住宿费都交了。” “就当我钱多。” 沈鹤白明知他的小心思,却也不戳破,顺着说:“让你住可以,钱就免了,给我做家务抵债吧。” 许诺言一脸惊喜,不知这人怎么突然就开了窍,“真的?” “嗯。” “以后也不赶我走了?” “不赶了。” 许诺言高兴地眉开眼笑,他不知道其实是自己昨晚的举动触动了沈鹤白,让对方游移不定的内心突然就坚定下来。 起初沈鹤白担心许诺言的热情是因为沉迷于身体的欢愉,因此虽然一直任他胡闹,却一直坚守着最后本心。 他想着等对方冷静下来后,如果还坚持跟自己在一起,到时候再开始真正谈感情。 可经过昨晚,他反而推翻了这一想法。 许诺言能以一个直男的身份低下头为自己服侍,这已经不属于冲动的范围了,明明给了他两次机会让他可以肆意做到最后,许诺言却始终没有乱来。 他在这份感情里不但一往无前,还十分的小心翼翼。 这恰恰说明了他的在乎。 对方一个直男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沈鹤白自然也不能被他比了下去。 干脆就豁出去吧,管他什么成功失败,大胆一次,迈出那一步。 沈鹤白心中生出了几分豁达,觉得这些天心中的压抑齐齐散了个干净。 再看向这个男孩的时候,那份欢喜和爱意就更加浓郁起来,便眯着眼陪他一起笑。 嘴上打趣问他:“让你做家务呢,还那么高兴。” “高兴啊,我最喜欢做家务了,晚上回去就把屋子大扫除一遍!”许诺言扬着胳膊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 沈鹤白笑他:“傻样,回去啦。” 路上许诺言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迈着小碎步跟在沈鹤白后面,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摇头晃脑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呀,孤男寡男的,都住一个屋了,这下彻底的冷静不了了。” “那就不冷静了。” “哦,你说的,别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 “哈哈!”许诺言彻底乐开了怀,恨不得在学校里就把人抱起来转圈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又打游戏了。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r2比orz翘、54683377、王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好修仙 50瓶;捡橙子的橘子 20瓶;君璃墨、咬字分开念、未来可期 10瓶;Josen夜光杯、 5瓶;Devil&Angel~ 4瓶;竹竹竹 2瓶;楚七、54683377 1瓶; 爱你们啵啵 第34章 勾搭 因着沈鹤白的开窍, 许诺言的日子突然又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他报了和沈鹤白一样的选修课,整天的跟他形影不离, 逮着机会就腻歪。 沈鹤白居然十分配合,大教室里陪拉手,小课堂上传纸条,恋爱谈的像个初中似的,又青涩又纯情。 许诺言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越看他越觉得喜欢, 哪哪都对自己的胃口。 白天里上课,在同学面前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但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老往沈鹤白那瞅去。 被对方发现了就傻笑, 到下课沈鹤白忍不住说他:“好好学习知不知道。” “知道啦。” 旁边同学纳闷,问许诺言:“你怎么那么听沈鹤白的话。” 许诺言无奈摊手:“没办法,他学习好, 大腿得抱牢。” 同学居然被他糊弄了过去,点头琢磨着:“好像也对哦, 沈鹤白, 你也管管我呗, 我也想好好学习。” 沈鹤白抽了抽嘴角,递给同学一个大头针:“走神就扎大腿,明白了吧。” 同学:“……”算了,我还是靠自觉吧。 晚上许诺言去打球, 沈鹤白就在出租屋画画,等时间差不多了,沈鹤白踩着点去接他。 社团里的学长知道他们是室友,感情好,但依旧打趣说:“怎么跟你老婆似的。” 许诺言面上正经挑眉, 内里却暗自窃喜,想着,可不就是嘛,跟老婆似的。 老婆…… 这个名号一旦冠在沈鹤白的头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闪闪发光,好像被赋予了什么神圣的使命似的。 他在接吻的时候想:这要是我老婆…… 洗澡的时候想:沈鹤白要是成了我老婆…… 到睡觉时候还在想:老婆啊……嘿! 越想越激动,大半夜的把人闹醒,突然就大叫:“老婆,咱们什么时候去结婚啊?” 沈鹤白睡得迷迷糊糊,听清他的话后,一巴掌把人拍过去,“梦游呢你,还想娶老婆,睡觉!” 第二天起床刷牙时,沈鹤白依稀想起昨晚的事情,看他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味。 “许诺言,你变得是不是有点快啊?” “怎么了我?” “哼!” 沈鹤白把嘴里的泡沫一吐,稀里糊涂地冲把脸就出去了,坐在沙发上独自生闷气。 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够呢,就敢做梦娶老婆? 狗渣男!!! 许诺言不明所以,看上课时间快到了,也没来得及问个仔细,赶紧拉着沈鹤白就往学校跑。 路过教学楼门口的军训队伍时,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两人都没有在意,推攘着进了教室。 沈鹤白心里装了事,一整天都有些没精神。 下午四节课后,班里组织评比上学年的校级奖学金,沈鹤白凭借门门第一的成绩顺利拿了个一等奖,之后又被辅导员留下来指导填写申请国家奖学金的事项。 许诺言等了好一会见人没出来,社团那边今天又有新生训练,便发了个短信就先去篮球场了。 这个点的校园是最热闹的,今晚新生不用训练,新奇地到处溜达,还以为自己换掉了迷彩服就不会被人认出大一年级的身份,但胳膊和脖子上黑白分明的分界线早就暴露了全部。 于是所过之处,迎来的全是学长学姐们爱怜的眼神。 少不得会怀念起自己刚入学时候的模样。 许诺言就在脑子里琢磨,自己那时候也是晒成了这个熊样吗? 可真丑啊。 不过,沈鹤白肯定是没晒到的,那家伙惯爱耍懒,时不时地装晕装病,因着身子板过于瘦弱,表情又过于正经,装起可怜来轻易就被教官饶了过去。 要不是因为同在一个宿舍很快知道了对方的秉性,连他自己也差点被骗了过去。 想到这里,许诺言就忍不住失笑。 到了球场,照例先是一通热身,之后带着学弟一对一的开始练球,九月天气燥热不减,没多久两人就满头大汗。 学弟立即小跑去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 许诺言要给他钱,方振挥手说:“不用,都是一个系的,以后专业课上有什么不懂的,还得麻烦学长指导一下。” 许诺言哈哈笑着说:“一定一定!” 休息了一会,方振突然又问:“今天早上军训的时候看到学长了,跟你一起的是大二年级的第一名吧?” 许诺言怔了一下,方振又赶紧说:“院系光荣榜榜上有他照片。” 许诺言想起来了,开学时候辅导员就说过这事,每个班的第一名都会被贴光荣榜。 沈鹤白是年级第一,被贴到了最顶上,每次路过的时候他都觉得分外羞耻,老想着趁人不备偷偷给撕下来。有次差点得逞了,还被路过的老师逮个正着,以为他是做坏事的呢,严肃批评了好一通。 从那之后沈鹤白就麻木了,再也不想那事。 没想到这个光荣榜还真被学弟学妹们给瞻仰了起来,眼下就有一个把他给认出来的。 许诺言单纯地觉得方振是敬仰学长,与有荣焉地点头,道:“对呀,就是他,成绩可好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找我解决不了,但找他就肯定行!” 方振一脸艳羡,“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感觉一定很棒吧。” 许诺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的方振心中越发蠢蠢欲动。 没多久沈鹤白过来找他,表情依旧有点丧丧的,也不想回出租屋画画,就坐一边看着。 许诺言跑过来问他:“怎么这么没精神啊,拿不到奖学金也没事,明年还能评呢。” 沈鹤白摇头,不想说自己是因为昨晚上的事一直有些介怀。 许诺言球也不打了,坐他旁边安慰:“别难过啊,不就是个额外加分项不够吗,要不今年你跟我一起入篮球社,我把我的分都加给你。” 沈鹤白这才笑了出来:“我来篮球社干嘛,给你们捡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得动弹。” “给我当啦啦队啊,专属我一个人的。”许诺言凑近说。 “胡闹什么呢。”沈鹤白不太习惯在人多的时候跟他亲密接触,不自在地推了他一下。 就在这时,一只篮球突然从斜方向飞了过来,目标正对着许诺言的侧脸。 许诺言常年锻炼反应灵敏,条件反射地抬手把球给打开了,倒也没伤到他分毫。 沈鹤白吓了一跳,目光顺着球飞来的方向看去。 学弟方振小跑过来,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学长,刚刚手滑了。” 他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上来就是一个弯腰鞠躬,认错态度非常良好。 许诺言本想说没关系,让他不要在意,却发现方振的鞠躬方向有些古怪。 他的身子直直地对着沈鹤白,好像根本没看到自己在场似的。 许诺言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沈鹤白却没多想,见人一直弯着腰不起身,他不得不站起来回应说:“没事的,下次注意。” 方振这才抬头看他,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光芒,犹豫了一会,轻声问:“你是沈鹤白学长吧,刚刚许学长还说起你呢。” 许诺言又愣了一下。 虽然方振这话说的是事实,可他莫名的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刚才他们之所以会聊起沈鹤白,不就是因为方振率先起了头? 这人……打什么鬼主意呢。 他回神用审视的目光把人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个遍,可方振却根本不在乎他的目光似的,只顾着和沈鹤白套近乎。 没几句就自报家门,连着自己的姓名和班级都跟沈鹤白说了个清楚,还问沈鹤白寝室在哪里,说是有空去找他探讨问题之类的。 过于热情的态度,连沈鹤白都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拿狐疑的眼神直看他。 方振就不好意思挠头,说:“是许学长跟我说的,要是有不懂的问题,找你肯定能解决。我脑子比较笨,估计以后学习会很吃力,所以才想和沈学长这样的人当朋友,希望学长不要嫌弃我啊。” 面上憨憨厚厚的,似乎老实又可靠。 许诺言闻言差点没被气呕血,可算知道了这人的居心不良。 顿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憋得脸都红了,还找不到反驳的话。 沈鹤白还真当他是和许诺言关系好,所以才说了这些,犹豫着回答道:“我不住寝室,你要有什么问题就找许诺言吧,他会告诉我的。” 方振表情一僵,这才看向许诺言。 “这样啊……”他笑了笑,表情若有所思:“学长们感情真好。” 似乎仅仅是个感叹,又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 让许诺言不得不在意起来,黑着脸把人叫回球场,继续练球去了。 结束后许诺言带沈鹤白离开,方振又围上来想要沈鹤白的联系方式。 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沈鹤白,就差没明着说自己是别有用心。 碍于同系的情面,沈鹤白和他互加了好友。 许诺言在一旁看的怒火中烧,忍不住出声让他回宿舍,说学长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方振就笑笑,也没多说什么。 等他走后,许诺言赶紧给沈鹤白吹耳旁风:“你别搭理他啊,这小子不老实,我跟他根本不熟,他还借着我的名头跟你拉进关系,肯定没安好心。” 沈鹤白看着手机说:“我知道,他是gay。” “!!”许诺言大惊失色,“你的雷达探出来的?”他在论坛上看过,说gay都有什么雷达之类的,彼此之间能认出是不是同类。 听上去怪玄乎的,许诺言信以为真。 沈鹤白摇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他朋友圈明明白白写着的。”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许诺言赶紧把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翻了一圈,只看到里面都是方振的健身自拍照,一身突兀的腱子肉,跟葡萄成精了一样,看得他眼疼。 沈鹤白让他看封面:“签名就是啊,‘I’m top’,这么清楚明了,你论坛都白看了。” 许诺言呕到吐血,“这也算?” “对啊,这是暗语,意思是说他是上面的。”沈鹤白翻着方振的健身照直啧啧,“大学都上了一年了才遇到这么一个同类,还是个学弟,他刚刚不会是想勾搭我吧,哎呀,这肌肉……” “别看了别看了,想看回家我脱给你看个够!”许诺言气的赶紧把他手机抢过来关掉,心中愤愤不平,“都不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就勾搭,这个学弟太不要脸了!不许回他消息!” 沈鹤白抿嘴偷笑,“知道啦,他要是找我,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许诺言还是不顺心,一路都哼哼唧唧的,颇有些吃醋的意味。 到了出租屋,又捂着个胸口求安慰:“哎呀被气着了,我居然被个后辈算计了,他就是知道我俩关系好,故意套我话呢。小白,快给我抱抱,让我缓一缓。” 沈鹤白没搭理他,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看许诺言现在这幅吃醋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别的想法啊,怎么大半夜的发神经想要想娶老婆了? 他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跟许诺言说清楚,把人叫到面前,问他:“你昨晚干嘛了?” “什么?”许诺言还没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闻言一脸纳闷。 “大半夜要娶老婆?”沈鹤白拿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表情非常不爽。 “……”许诺言突然就想起自己昨晚干的蠢事了,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就是想想……” 这是认了? 沈鹤白倒吸一口气,仰躺在沙发上。 “你还真敢想啊!” 这下气着的人换成是他了,声音也跟着放大,把许诺言震得有些迷茫。 “想也不可以了吗……”许诺言小声念叨。 沈鹤白气的更厉害了,胸膛起伏着,好像马上就要抽过去似的。 许诺言又自言自语:“虽然国家不承认男人结婚的事吧,但也不能不让人想啊,万一哪天就允同性恋结婚了呢。” “什么?”沈鹤白气了一半,突然定住。 “什么什么?”许诺言没搞明白这突然的发问是什么意思,跟他大眼对小眼。 “……” 沈鹤白脑子转了好几圈,终于拗过来了。 原来他说的老婆就是自己! 嘶! 居然被这么个乌龙事件给郁闷了一整天,真是,太蠢了! 想明白过后,沈鹤白就是无比懊恼。 觉得自己和许诺言在一起久了,好像被他传染的跟着愚蠢起来。 他赶紧补救,用别的话题转移了注意力,“什、什么老婆!你要叫我老公才对!” 脸颊有些可耻地发红,又不愿意被许诺言发现自己的愚蠢,于是语气就越发心虚了。 许诺言有些懵圈,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扁着嘴,弱弱回应:“这……也不是不可以。” 一下就突破了心理障碍,开始幻想其他,转而问:“那你是不是得跟我求婚啊?” 沈鹤白:“……” 算了,比蠢,还是许诺言更胜一筹。 作者有话要说:  =3=~本章掉落100红包,请多多留言支持呀。 感谢! - 感谢在2021-10-23 23:03:29~2021-10-24 21:4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木子想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鹿不想看be 20瓶;木子想想 19瓶;山奇日闲君 12瓶;GY 2瓶;博肖是真的、街角徘徊的鸭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告白 从老婆转换成老公, 还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许诺言自我安慰:小白比我大,叫他老公……应该的应该的! 转头就在亲热的时候撒娇, 扭着身子问他:“老公,感觉怎么样?” 沈鹤白被这美好画面冲击的脑子都快要炸掉,脸色血红地吼他:“你给我闭嘴!” 许诺言“哦”了一声,缩头钻进被窝里,继续练习“前戏”技能。 沈鹤白就觉着整个人跟着火了似的,在云层里来回翻滚。 许诺言对他down下来的“情侣爱情步骤”信奉的不得了, 从那天之后就不断苦练技术,把沈鹤白折磨的真就是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偏偏就停在那里,不愿意进行下一步。 沈鹤白琢磨着许诺言可别是有了心理障碍了。 连着上了一周的课, 到周末许诺言约他出去看电影。 沈鹤白还惦记着“三个月到期”的事,想着现在约定时间已经结束了,他们这个关系到底该怎么定义才是对的呢? 许诺言不出声, 他也沉默着没有再提,就当是自动续约算了。 可又总有种不说出来的别扭, 觉得好像是缺了点仪式感似的。 转念想到昨晚对方娇羞喊他老公的模样, 顿时有些上头。 咬牙想:“他都叫我老公了, 不主动也不行啦!” 便琢磨着,要不,就告个白吧……总归还是自己先喜欢上对方的,也不能一直藏着掖着。 他点头应下了对方的邀请, 似漫不经心般说道:“行啊,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晚餐。” 许诺言怔忪了一下,又欣然应允,“也行!” 时间定在晚上五点半, 现在才刚吃过早饭。 见时间还早,沈鹤白佯装要去卧室画画,让许诺言不要打扰。 许诺言便换了身球衣说是要出去打球,沈鹤白摆手装成很忙碌的样子,见人一走,立即掏出手机搜索告白攻略。 结果搜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好像都挺靠谱,好像又都不那么靠谱。 沈鹤白为难不已,觉着告白这种事,真是比读书难太多了。 没办法,只好申请场外求助,给唯一的圈中密友孙骁打了个电话。 孙骁是他在高中时候认识的一个小0,作风非常的……奔放。 他不对任何人掩饰自己的性取向,喜欢上谁,就明明白白地去告白,失败了也不难过,摆摆手就是下一个。 沈鹤白觉得像孙骁这么潇洒的人,在告白这件事上,一定能给自己提供非常优秀的建议。 结果孙晓听完了他的故事后,沉默许久。 久到沈鹤白都以为是不是信号中断了,疑惑地戳了戳手机,“听得到吗,孙骁?” “沈鹤白啊。” 电话那端长叹一声,声音听上去十分严肃。 “怎么了?”沈鹤白心中有些发毛。 “你也太好运了吧呜呜呜,才大二就脱单了!对面是什么lucky boy居然能被你主动告白!大不大,猛不猛,强不强?” 如此奔放的虎狼之词,真是让人羞于回答。 沈鹤白脸红了一下,转回正题:“总之,帮我出个主意啊。” 孙骁就懒洋洋地说:“害,我虽然告白经验丰富,但失败经验也丰富,你要听我的,指不定就不成了呢。这事还得你自己想,都已经知道对方的心意了,你把自己的心意也表达出来不就行了吗,纠结什么?” 沈鹤白有点害羞:“就是想给他留个美好回忆,所以……仪式感你懂吗?要浪漫一点,难忘一点的那种。” 孙骁酸成了狗,“鲜花?音乐?蜡烛?不就那么点套路嘛。” “差了点意思……”沈鹤白有点挑剔。 孙晓绞尽脑汁,突然脑中精光一闪,拍手道:“想到了!用这个方法,他一定终身难忘。” “?”总觉得这个语气听上去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的样子。 沈鹤白听他说完,脸色爆红了一下。 挂上电话,又酌情修改了一些小步骤,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中午许诺言打电话说社团里要聚餐,大概会耽搁很久,恐怕不能回来陪他吃饭。 沈鹤白刚好在准备晚上的告白计划,闻言大方道:“没事没事,刚好我今天灵感来了,要画很久,你出去玩的开心。” 许诺言叮嘱他:“别画的太累了,晚上还要一起看电影呢。” “嗯嗯。”沈鹤白胡乱应下,挂上电话,立马又开始订餐厅。 因为是周末,餐厅基本爆满,想要提前预留包厢就有点麻烦。 一连问了好几家才找到心仪合适的,就是费用有点贵。 沈鹤白不得不掏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存款,含泪付下定金。 之后又预定了鲜花气球和蛋糕,提前送到包厢里布置好,还让配送员给他拍了图片看效果图。 大体上还是挺满意的。 他幻想着俩人进了包厢后,一切都已经提前准备就绪,他只要在合适的氛围里流利地说出那几句话就行。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沈鹤白长吁一口气,忐忑地等待晚上到来。 许诺言在下午三点多才回小屋,依旧一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沈鹤白当他是打球热的,没想太多,催他去洗澡换衣服。 他自己也趁机换上一身清爽的新衣,还悄咪咪擦了脸、梳了头。 等许诺言出来后,看到的就是一个又干净、又整洁、又乖巧的小可爱,眨巴着大眼睛坐在小客厅里等着他一起出门。 许诺言心都要融化了,衣服都没穿就走过去上前吧唧一口,揉着他的脑袋说:“这么期待的啊?” 沈鹤白红了脸,把他大手打开,恼怒道:“把我头发都揉乱了!” 可恶!他刚刚梳的啊! 许诺言又哈哈大笑着要来撩拨他,沈鹤白吓得赶紧跳走,生怕他一身水渍把自己的新衣服弄湿。 他催着许诺言换好了衣服,重新整理一番,俩人这才慢悠哉出门。 一路上你挤我我戳你,跳脱的跟俩兔子似的。 路过某家商场的大门口时,沈鹤白从玻璃镜面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突然就意识到里面的那个人好像跟以前的自己不太一样了。 少了沉稳端庄和低调,更多的是朝气快乐和阳光。 还真就是被许诺言传染了一样! 他勾起嘴角,狭长的凤眼忍不住眯了起来,一扫清冷姿态,变得魅惑又迷人。 离开场还有段时间,俩人照例在商场瞎逛。 这次沈鹤白是半点积蓄都没,也不打肿脸充胖子要给男朋友买鞋了,反而被对方热情地逼迫着采购了好几套衣服。 许诺言花钱花的开心不已,每给沈鹤白选购一套,自己就跟着买了一套同款。 他幻想着俩人穿着同款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就好像对方被标志了自己的色彩一样,路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亲密关系。 那种虽然不说话但却把自己的幸福宣之于众的感觉,还真的挺不赖的! 许诺言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情侣喜欢穿情侣装了。 沈鹤白却仿佛有点忧虑,让许诺言不要花钱太大手大脚。 许诺言没当回事,说道:“没关系啦,都是我哥给的零花钱,反正他自己挣那么多钱也花不完。” 沈鹤白摇摇头,皱着脸说:“不是这个意思啊……”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作罢没提。 心里却想:唉,算了,喜欢买就买吧,以后自己努力挣钱养他就是了。 谁让他叫自己老公了呢…… 找了个比自己小的富家子弟当男朋友,沈鹤白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压力的。 许诺言对他的顾虑一无所知,依旧满面欢喜。 电影即将开幕,许诺言好像是吸取了上一次的失败经验,什么零食饮料都没买,把衣服寄存之后就拉着沈鹤白匆匆验票进场。 沈鹤白扯着他的衣角说:“好歹买瓶水啊?” 许诺言笑的一脸神秘,“不用,这个电影很精彩,你仔细看,恐怕到时候根本都没机会喝水。” 沈鹤白看了看手上的票根,没看出什么头绪来。 他们入场的好像有点早,里面黑乎乎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进去之后,眼睛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沈鹤白环顾四周才发现,整个放映厅里居然只有他们俩人。 就问许诺言:“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怎么没人呢?” “等着就是啦。”许诺言在黑暗中拉住了他的手,眼睛直直看向屏幕。 沈鹤白就跟着一起往前看。 开始都是小广告,几分钟一个片段,拍的其实还挺有趣。 忽然屏幕一黑,似乎就要开场。 沈鹤白见依旧没有一个观众入场,当下就有些纳闷。 这时屏幕突然亮起,熟悉的脸出现在正中央,沈鹤白瞳孔一缩,惊讶地侧身去看旁边的许诺言。 半灰半暗的环境里,男孩的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弹,他微微抿着嘴,神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鹤白愣了一会,继续把目光投向中间的大屏幕。 上面放映的并不是什么电影,而是一段刚刚拍摄不久还没来得及加工的小视频。 里面的男孩穿着下午他刚刚见过的球衣,站在校园的小树林里。 自拍杆拿的有点不稳,屏幕晃来晃去,只看到他身后一片郁郁葱葱,男孩笑脸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沈鹤白,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屏幕一转,变成寝室里,依稀能看到俩宅男一边打游戏一边回头问他:“拍啥呢,让我也看看?” 许诺言把他俩的脸按回去,对着屏幕说:“沈鹤白,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之后场景又变成了教室,空无一人,桌椅凌乱。 许诺言说:“沈鹤白,这是我们一起学习的地方,你老坐在我前面,我最常看到的就是你的背影,我估摸着可能就是看太久了,才对你有那么点念念不忘的意思,嘿嘿。” 视频一直往后播放,场景就不断演变: “沈鹤白,这里是你陪我打球的地方,你最爱坐这里,眯着个眼看我,跟个懒猫似的。” “沈鹤白,这里是第一次对你心动的地方,当时吃饭吃着吃着就突然想亲你了,不过没好意思。” “沈鹤白,这里是……” 晃悠悠的大屏幕里,许诺言带着个自拍杆几乎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他嘴里的大学校园仿佛成了二人感情升温的摇篮,每一个地方都能让他说出那么一段小故事,甜蜜又温馨,带着少年的情窦初开,和不变的灿烂笑脸。 到最后视频定格成了一张速写纸,上面是沈鹤白的笔迹,写的是他们三个月的约定。 “沈鹤白,三个月到期了,我想撕毁这个约定,不过又有些不舍得,暂时先放着吧。”他把纸张折叠好放到一边,收起了笑脸看向屏幕,表情变得无比郑重。 “虽然我们认识没多久,恋爱也没谈多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你,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精彩了。沈鹤白,你老担心我是因为冲动才跟你在一起,怕我的热情冷却,所以我录下这个视频提醒我自己,万一以后淡了、倦了,再看到这个视频,我一定会重新燃起心里的火焰,因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时候的我,是多么、多么的喜欢你!沈鹤白,我爱上你啦!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视频的最后,男孩子几乎是大吼着说出那些话,眼中闪烁着的明亮的斑点,如漫天星河般璀璨夺目。 画面停留在男孩带着期待的目光里,放映厅的灯光在这个时候亮起。 许诺言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下来,拿出事先藏好的鲜花,献给了他爱着的男孩。 他再次鼓起勇气问道:“可以吗,沈鹤白?” 作者有话要说:  沈鹤白:终究还是被他抢先一步,可恶! 在一起啊崽崽!!(发出老母亲激动的呐喊声) - 感谢在2021-10-24 21:41:39~2021-10-25 22:5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师妤 2个;sunshine、凉城、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孟汝 45瓶;青灯夜影 20瓶;茶不饮盏 14瓶;欢喜 10瓶;大星 6瓶;Suei、就当作是我不吉利、可可爱爱的我 5瓶;柠檬檬檬 2瓶;52721541、Z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对比 空气如同静止了一般, 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了。 沈鹤白看着许诺言的眼睛,他被里面的光芒勾着失了魂魄, 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一脸潮湿。 许诺言见状有些慌了,手忙脚乱地要给他擦拭,可左右都找不到干净的纸,袖子也不够长。 便脑子一热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掀了起来,胡乱往沈鹤白脸上蹭去。 沈鹤白的感动便稀里哗啦地碎成了一地,觉得眼前的一幕又滑稽又好笑。 他抽了抽鼻子, 止住眼泪,顺势抱住了眼前的男孩。 横在中间的那捧鲜花被挤压的变了形,却也没人在意了。 沈鹤白把脸埋在许诺言的颈侧, 小声问他:“你今天说去打球,其实就是去做这个了啊?” “嗯……本来想冷静一个星期再追你,可是我忍不住了嘛。”许诺言的声音有点委屈:“我怕冷着冷着, 我这边热度还没退,你转头又跑的远远的。” 沈鹤白笑了出来:“你居然还有不自信的时候。” 许诺言却叹了一声, 把人又搂的更紧了一些。 他低声道:“我当然会不自信了, 沈鹤白, 你真的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优秀吗?人群中闪闪发光,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逐。就算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都已经足够让人心动了。” 沈鹤白从没被人这么夸赞过,笑的更欢畅了, “只有你自己这么觉得吧,实际上,你才是永远的焦点啊,像个小太阳一样。” “那只是因为我爱凑热闹而已。我的自信和光芒是我的生长环境所赋予,而你, 你不需要那些,就已经在发光了,我比不上你。” 他用伤感的语气说着这些,忽而又想到了沈鹤白之前的那些追求者,有男有女,无一不是一眼就被这个男孩吸引。 许诺言忍不住蹙起眉头,无法控制地介怀起来,幸而此时两人是面对面拥抱着,对方看不到他的神态,他便知趣地没有提起那些人来扫兴。 可内心里,一旦往深了想,就越发的患得患失。 沈鹤白如此的耀眼夺目,是他遮不住也藏不起来的存在。 无论内心里多么渴望把人占为己有,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 他无法对沈鹤白做出任何伤害的行为,见不得他疼,也看不得他痛。 便只能把这份占有欲藏在心底,用撒娇当做武器,用懵懂当借口,缠着闹着也要一直在一起。 一次次纵情欢乐,一次次彻夜难眠。 得到的只是内心深处更迫切的渴求。 在每一个被晨光叫醒的早晨,他看着身边男孩恬静的睡脸,便觉得幸福大概也就是如此。 许诺言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一定要把这个人彻底的圈禁在自己的世界。 于是他策划了这一场告白,不仅是对沈鹤白许下承诺,也是对自己。 他叫许诺言,平生却未曾许下一诺,仅此一次,刻在心里,永远铭记如初。 沈鹤白怔了好一会才品味出他话中的珍重,心里柔软成了一片。 男孩把他当成了宝贝,他何尝不是把对方当成了心中明月。 明明是自己先动了心,又一直不敢说明,如此胆小的自己,遇到了大胆的他,机缘巧合才开始了他们的故事。 沈鹤白忍不住后怕,那时候要不是许诺言跟他约定了恋爱合约,现在的他们会怎样? 一定还只维持着表面的友谊,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吧!或许现在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小出租屋内,深夜醒来,左右毫无温度,没人逗他欢喜,也没人惹他发笑。 他突然就觉得那样的场景无法接受起来。 心里一旦闯入了一个人,又怎么能再独自忍受寂寞侵蚀? 沈鹤白有些恐慌,觉得再不能这样拖下去了,忽地收紧了手臂,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 嘴唇颤抖着,脑袋也在燃烧,原本在心里预演的表白被提了前,便没了章法,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比你还早还早的,还是朋友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 他红着脸,声音细如蚊蝇,然而在寂静的放映厅,在如此亲密的距离里,声音又清晰地传到许诺言的耳中,每一句都让人心神震荡。 “你打球的时候我会心动,你欢笑的时候我会心动。突然的靠近,或有或无的碰触,每一次对视都忍着脸红,怕你听到我的心跳,怕你发现我的感情。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慌张,刻意保持着距离,其实都是掩饰……许诺言,是我先心动的,却又不敢告诉你,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许诺言只觉得这声音如天籁一般,身子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忽地扔掉了花束,把人仅仅勒在怀里,懊恼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想到浪费掉的那些时光,他便觉得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又开心又激动,又惋惜又郁闷。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胸口,好像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似的,涨的都有些发疼。 他连放映厅里的监控摄像头都不在意了,捧着对方的脸就要亲上去。 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大门被推开,晃了几下又自动合上。 似乎是某个观众走错了路,隐约听到外面的工作人员劝阻:“这间包场了,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 “啊?周末都能包场,这得什么关系啊?” “……” 沈鹤白下意识把脑袋藏到对方怀里,一吻落空,许诺言有些可惜。 眼看氛围已经被破坏,周遭场合也不太对,他便忍着没有继续下去。 把花捡起来塞到沈鹤白的怀里,说了句:“挡住脸。”就扯着人往外走。 路过工作人员身边,两个穿着制服的女生赶紧昂头挺胸目不斜视,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等人走了又激动地凑一起讨论:“真的是俩男生唉,妈呀长得还好帅!” “呜呜呜呜!” 出了电影院,许诺言去前台那边取回自己的备份视频,便带着沈鹤白往商场里走。 刚刚互相倾吐了心意,俩人都有些怪不好意思,明明肩并肩距离很近,却别扭着互相看向不同方向,不敢轻易对视。 怕天雷勾地火,忍不住就要黏一起发生什么控制不住的事。 许诺言悄悄问:“喂,现在,我是你的正经男朋友了吧?” 沈鹤白红着脸把花放面前又遮了遮,小声“嗯”了一声,怕许诺言听不清,重复了一句:“是我的,男朋友。” 话说完就觉得脸色更加爆红,走个路像是踩在云端似的不稳重起来。 许诺言听的心花怒放,嘴角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了。 他把人拉进安全通道的楼梯旁,大着胆去亲他。 没有深入,只是用舌尖一点点舔舐。 酥酥麻麻,跟被小蜜蜂蛰了似的,让人抑制不住地发热发软。 沈鹤白的气息混乱了,花束又被挤得发扁,再出去时,晃一下就不停往下掉花瓣。 沈鹤白一脸惋惜:“坏掉了。” 许诺言从中间抽了一支稍微完好的,其他的都扔进了垃圾桶。 “你喜欢,我以后每天给你买。”他把花朵递到沈鹤白的手上,眼睛雪亮雪亮,好似在发光。 沈鹤白笑着接下,又赶紧地挪开了眼。 总觉得许诺言的眼神过太炙热,他有些把持不住。 电影没有看成,时间就空了出来。 俩人暂时都想不到什么好的消磨方式,商场人来人往,走到哪都有人会好奇看向沈鹤白手中的花。 他一个大男生拿着这个,确实有点吸引人目光了,尤其旁边还站了另一个好看的男孩。 见沈鹤白有点不自在,许诺言便提议要不回去吧。 他蠢蠢欲动的,总觉着今晚得发生点什么才对得起这样的好日子。 沈鹤白想到了自己的晚餐安排,犹豫道:“要不先去吃饭?” 男朋友的提议必然不能反驳,许诺言便应下了,跟着他去了一家位置稍微偏远的餐厅。 装潢上倒也挺有格调,灯光暗暗的,带着股暧昧氛围。 沈鹤白报了姓名电话,值班人员便热情地把人请到二楼的包厢,送进去前,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扫在二人身上,想着:现在的小男生还挺大胆。 不过现在社会已经这么宽容了,他们这些不相干人等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闲话,表现的依旧十分热切。 等人进去了,便撤到合适的位置,既不会听到里面的低声谈话,也能在对方大声叫人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 沈鹤白提着一口气,跟在许诺言的后面。 门一关,屋内便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了。 许诺言看着眼前的布置,勾起的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你准备的啊?” 沈鹤白有点羞涩:“嗯。其实,今天你要不告白,可能告白的就是我了。”语气还有点争强好胜的意思。 俩人齐齐感叹:“真可惜。” “唉,早知道我晚一天了。”许诺言揪下一只气球捏在手心里,轻轻地拍起,又接住,“我也想感受一下被人追求的滋味呢。”他用带着笑意的眼角去瞅沈鹤白。 沈鹤白眯着眼说:“我也没说就这么算了啊。” 他走到桌子前,把蛋糕拆了,点上蜡烛,又招呼许诺言关灯。 昏暗中男孩靠了过来,陪他一起看蛋糕上面写的字。 “许诺言,嫁给我!” 像是求婚似的。 许诺言乐呵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这都是你想的啊,还真求婚了,有戒指吗?” “没有……就是、仪式感一下,假装求婚。”沈鹤白被他揶揄的越发面红耳赤,跟他解释:“朋友出的点子,说……要我装到礼物盒里给你惊喜,但是那个太夸张了,我就想着,你昨晚都叫我老公了……” 后面的话羞于启齿,但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他的告白,是一场提前演习的求婚仪式,虽然没有见证人,但他已经决意交出自己的身心。 许诺言非常喜欢,对着蛋糕拍了好几张照片,回头眨着眼说:“谢谢老公。” 语气黏糊糊的,真跟个小0似的。 沈鹤白的鸡皮疙瘩都跟着抖起来了,捂脸说:“别叫了,我有些受不住。” 太肉麻了! 他是怎么想出这么个告白仪式的,羞耻! 表白的话在电影院都已经说的差不多,沈鹤白抱着自己提前准备的花束,扭捏地递给许诺言:“反正,以后……我养你就是了……” 许诺言感动不已,扑上去把人压在桌子上啃了又啃,还用蛋糕抹他的鼻尖,觉得晚餐好像不用吃就已经饱了。 回去的路上,许诺言抱着鲜花爱不释手,任别人怎么回头看他都不在意,还跟沈鹤白比较:“总觉得我这一捧好像更好看。” 沈鹤白随他嘚瑟:“以后再给你买。” 许诺言觉得这话耳熟,问他:“这不是我刚刚说过的吗?” “通用的。”沈鹤白笑着看他。 许诺言的脚步顿了下来。 就觉得自己真傻。 这些花再看好,哪有一朵比得上沈鹤白呢? 到了出租屋楼下,许诺言让沈鹤白先上去,说要去买点东西。 沈鹤白还沉浸在关系升级的喜悦里,没有在意,步伐欢快地上了楼。 他找了个瓶子把花插好,喷上水,又换了好几个角度给它拍照。 难得发了个朋友圈,配字写着:一诺千金。 暗戳戳地表达出自己和许诺言在一起的意思,不过也没几个人能看懂就是了。 他自己乐在其中。 过了好一会许诺言才回来,跟做贼似的招呼他:“小白,看我买了什么?” 沈鹤白去把他的花束接过来,放到桌子上,又伸头去看他手里拎着的黑袋子。 打开一看,一瓶透明的液体,像胶水,又比胶水瓶子大了好多。 沈鹤白居然一时没看出来这什么东西,直到看到了旁边的小气球包装盒。 他惊的张大嘴,抬头就瞪许诺言。 “嘻嘻,我去药店买的,要了最大的号码,应该不会紧吧?” 许诺言也没用过小气球,语气不是很肯定,便征询沈鹤白的意见:“对吧?好像,是挺大吧?” “……”沈鹤白被他问的脸色爆红,脑中跟注了浆糊似的说不出来话。 虽然关系是定下来了,但这人要不要这么不知羞耻地跟人讨论这个问题啊! 自己偷偷买就算了,还让他看! 看!看个鬼! 沈鹤白内心的小甜蜜一下子消散干净,只剩贞`操即将被夺走的恐慌。 “我不知道!别问我!”他压着声音低吼了一句,转身就步伐慌乱地进了卧室。 关上门,紧张到大口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5 22:59:29~2021-10-26 17:0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期八的肉肉、竹盐、馨星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卖蠢小心塞 11瓶;黑加仑 10瓶;无妄 5瓶;zaq321123 2瓶;竹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面具 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九月初的夜里,空气中依旧带着丝丝燥热, 惹得人心里平白生出无限的幻想。 沈鹤白靠着门口稍稍平息了一会,又听到许诺言在外面敲门:“小白,你现在就要睡了吗?” 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心中的紧张一下又溢出表面,下意识拱起后背。 把手从外面转动, 许诺言推了两下,没推开,有些纳闷:“你在做什么?” “等一下!”沈鹤白深吸一口气, 拍着自己的脸做足了心理准备,便佯装镇定地打开房门,把人迎了进去。 许诺言面色如常, 一手拿着透明溶液,一手捏着安全小气球, 把他们郑重地摆到床头, 然后看了看位置, 跟沈鹤白商讨:“我这个……暗示的够明显了吧?” 谢谢,已经明显到让人现在都觉得腿软。 沈鹤白身体晃了晃,表情有点绷不住:“你还敢再委婉一点吗?” 许诺言挠着头皮嘿嘿傻笑,“我怕你看不懂。” 沈鹤白的紧张一下子都消散了个干净, 只剩下满心的无语,麻木说道:“我应该没有那么蠢……” 许诺言就眼睛晶亮,十分期待:“所以,是可以的意思吗?” “……” 说的跟他能拒绝得了似的! 沈鹤白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扭身就不想继续回话了。 日常清洗结束, 出来已经有些意识模糊。 沈鹤白哼哼唧唧,跟一块面饼似的被翻着面的煎来煎去。 年轻人初次摸索路经,便激发无限好奇,什么都想试一下。 沈鹤白被闹得受不住,最后气的一口咬在许诺言的肩头,才让他砸着嘴巴无奈停下。 他自己也累的满身是汗,慢慢挨了过去,抱着沈鹤白一通好哄。 一会问:“小白,让我看看,我看看肿了没?” 一会又哀求:“老公,别不理我嘛……” 沈鹤白真是,再大的火气都被他闹没了,忍着脸红让人看了一眼。 倒也还好,虽然时间久点,但大半瓶的溶液都被许诺言不客气倒了上去,润的足够,也没伤到哪儿。 多亏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课,两人得以睡到自然醒。 许诺言后半夜又是清理又是换洗的,总归也没睡多久。 然而心中满足,精力也就恢复的迅速,他悄悄下了床去给沈鹤白买早餐。 由于这一日期待已久,他也早就做足功课,买的全是流质食品。怕人会发热不适,还去药店买了退热贴和消炎药之类的备着。 没想到全没用上,沈鹤白醒来除了腰酸腿软,倒也没有哪里不适应的。 反倒是许诺言,跟食髓知味了一样,一靠近他就忍不住双眼发红,蠢蠢欲动的总想挨着蹭着占便宜。 沈鹤白硬是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才把人推拒掉,经昨晚一夜,总算明白了许诺言的本质。 哪是什么小土狗,分明就是只大尾巴狼。 一整天都在荒废中度过,作业没做,练习也没练。 沈鹤白深感焦虑,到晚上之后便觉得这样黏糊下去不行,硬拖着许诺言去学校图书馆自习。 许诺言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能咋办,老公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当老婆的,就伺候着呗。 大包小包的帮忙拎着画板工具,还想拿个软垫给他垫座位上,把沈鹤白臊的,趁人不备赶紧扔了。 大学的自习室永远满满当当,从不缺努力上进的人。 许诺言以前也陪着来过几次,每次都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压抑感。 看着别人奋笔疾书抓紧每分每秒,再想想自己混日子的态度,总觉得自己跟个废柴似的。 不过今天忙着补作业,加入了勤奋努力的大军,倒也暂时忘记了在意这个。 等他做完功课再抬头看沈鹤白的时候,竟然觉得这样的安静也挺好。 只要有这么个人陪着,就算不说话,都觉得安心。 关系升级后,日常相处突然就一个大跳跃,过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许诺言倒是想沉浸在温柔乡,可刚升大二,课业繁忙,每晚被迫加班加点的做作业、画图。 他们这个专业要学的太多,根本没时间去琢磨其他,要不是因为已经同居,这恋爱谈的怕不是跟喝水一般寡淡。 经常忙完功课人就废的差不多,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再对比沈鹤白兢兢业业地学板绘、练稿子、接商图,许诺言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嘴上不要脸地叫着沈鹤白“老公”,但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能把未来的一切压力都压到喜欢的人身上? 蓦然想起暑假时候老爹的念叨,他便隐约对未来有了些概念。 琢磨了好几天,最后又咬牙奋力地学了起来,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比沈鹤白差到哪去才行。 开学一段时间后,寝室那边孙友军和杨昊久等他人也不回了,就纳闷问他:“你人跑哪儿去了?” 许诺言想了想,干脆说了实话:“其实,我也恋爱了。” 俩游戏宅顿时崩溃,含泪求教脱单大法。许诺言胡天乱地的瞎扯一通,差点没把人忽悠瘸。 一通宴请自然避免不了,当晚他就穿上了和沈鹤白的情侣装,四人一起去下馆子。 俩直男竟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吃完饭才醉醺醺问:“这个衣服是不是挺火的啊,你们俩居然买了一样的!” 许诺言:“……” 他还能说什么呢,都这么暗示了,总有笨蛋看不出其中深意。 跟沈鹤白对视一眼,双双笑而不语。 又过了两天,学校那边要举行寝室设计大赛,许诺言不得不暂时回去张罗布置。 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了方振,对方光着膀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似乎刚刚冲完澡。 一身壮硕的腱子肉,上面布满水珠,看上去确实够野,再加上身高压制,看着成熟的完全不像大一新生,说是大四都有人信。 许诺言倒抽一口气,问他:“你怎么在我们寝室?” 方振好脾气地眨眼:“我就住这里啊,学长,好巧啊。” 孙友军和杨昊抽空把脑袋从电脑前挪开,跟许诺言解释说:“学弟前两天刚搬来的,小白那个床位不是空了嘛,大二年级的宿舍都住惯了,也没有新入住的,就从大一那边调了个过来。” 许诺言刚想着可能真是巧了,不料方振又补了一句:“我自己申请过来的。” “……” 许诺言就头皮发麻,把人拖出去问他:“你什么意思啊?” 方振急忙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盖住一点肌肉。 “学长,我还没穿上衣呢。” 来往同学好奇回头,有认识的还吹了个口哨,调戏说:“猛男啊!” 许诺言心里就跟不小心吞了个虫子似的,怪膈应,立即跟他拉开距离,催他去穿衣服。 等人再次出来,他也冷静不少,带着方振去了楼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决定跟他开诚布公:“你知道什么了,是吗?” 方振还跟他装傻,“是听说大二这边有人搬出去空了个床位,没想到那么巧就是沈学长的。”一米九的大汉稍稍做出了一个类似害羞的动作,看的许诺言又觉得眼瞎。 “别装了。”许诺言沉下眼,直白道,“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两人僵持了一会,方振见许诺言对他敌意深重,有些无奈,“真没想干嘛,就是仰慕学长,想跟他离得近一点,有错吗?” “你仰慕人家的时候,不会问一句他对象介不介意吗?” 方振愣住了,没想到内心的担忧果然成了事实,便收起笑脸,声音也冷漠许多。 “还真是啊,我就想着不对呢,学长都搬出去了,怎么还每天来看你练球呢,哪有关系那么好的室友。”他轻叱一声,“你那床位也空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同居了吗?” “关你屁事。”许诺言有些恼怒了,此时顾不得风度,直接呵斥:“总之,你知道他是你不能招惹的人就对了。” “我要是非想招惹呢?” 见许诺言转身就要离开,方振突然发出了挑衅。 男孩动作一顿,身子停在路灯下。 头顶的暖光并没能让他的身影看上去平易近人起来,凶恶的小野兽一旦发了怒,周身就只剩下凛冽。 许诺言微微侧脸,阴影盖到他的嘴巴上,一开口,便毫无温度。 “你可以试试。” 他淡淡地说完这一句,便转身回到灯火明亮的宿舍楼里,一眨眼,又成了人畜无害的阳光男孩模样,跟谁都有笑脸。 方振便明白了,原来惯爱微笑的人一旦真的丢掉了那层面具,仅一个冷脸,杀伤力就足够惊人。 他悄悄松了口气,从阴暗中走出。 心头的胜负欲却莫名地更加旺盛起来。 又过几日,奖学金那边也有了结果。 沈鹤白成绩优异,各科老师都喜欢,力保着给他打了高分,最后总算险险胜出。 听说被他挤下去的那位是个社交达人,学生会和社团加在一起报了四五个,本身成绩不算优异,硬是被加分项给抬了上去。 许诺言认识的球友里就有一个认识那人的,找机会悄悄跟许诺言耳语:“沈鹤白是你室友吧,让他最近别太高调,那人面子上挂不住,想着搞他呢?” 许诺言就挑眉:“哦?要怎么搞?” “说是有他的小把柄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 球友只说了个大概,他也不过好心告知而已,具体的东西也不知道了。 许诺言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担心是不是俩人的关系被人看到了。 其他的,他着实想不出沈鹤白能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 作者有话要说:  啥也不敢写,严打。明天加更哈,抱住挨个亲亲!! 专栏求个收藏,十分感谢! 感谢在2021-10-26 17:09:25~2021-10-27 16:3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师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嗑cp的小冤家 4瓶;是哪吒耶 3瓶;时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举报 许诺言不想让沈鹤白平白担心, 便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他自己脸皮厚,被人发现也觉得没什么, 外人的眼光从来都无法伤他分毫。可沈鹤白不同,这人向来敏感小心的,在约定期间就再三强调不准被人知道关系,万一真的东窗事发被人告发到学校,还不知得纠结成什么样。 要知道沈鹤白向来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如今又连拿校级和国家级两项大奖, 一旦污名在身,肯定会被那群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件事来抹黑。 想到这,许诺言便十分懊恼。 原本上学期俩人也算谨慎小心, 可自从暑假喝上了荤汤,他在开学之后就再也忍耐不住,总要见缝插针地闹他。 大课堂牵手, 小树林密会,四下无人更是偷偷亲他吻他, 虽然事前再三确认了周围没人, 可一旦黏在一起了, 就难免会忽视左右,保不齐被人看见什么。 许诺言不得不在意起来,连着几天都没敢在学校表现的太明显,加上宿舍评比活动就要开始, 他这两天也没回出租屋,两人的独处时间一下少了很多。 到晚上分别之后,免不了会挂念男朋友。 两个舍友笑话他说:“看你这魂不守舍的,得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把你迷成这样啊?” 许诺言原本都打算跟他们暗示自己和沈鹤白的关系了,如今话到嘴边, 硬是收了回去,只神秘笑笑,不再多说其他。 一旁正在画图的方振突然插嘴,调笑着说:“学长这是开了荤,就不愿意安心当和尚了啊。” 孙友军和杨昊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什么,贼笑着围上来想听些爱情小故事。 大学男宿舍里时常会开些这样的玩笑,刚刚性发育成熟的男孩子对那方面的事充满好奇,时不时会说两句荤段子,调剂枯燥的寝室业余生活。 有些谈了恋爱的更是喜欢半真半假地瞎扯些有的没的,显得自己多么能耐似的,实际上听的和说的都知道是在吹嘘,也并不当回事。 方振的话原本也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调侃,可落在许诺言耳朵里,竟觉得十分刺耳。 他心知对方别有用心,怕不是想故意恶心自己,以达到激怒的目的。 硬忍着没发飙,把孙友军和杨昊按回原位,朝方振冷笑:“学弟是素食吃多了,羡慕了吗?” 方振停下手中作业,抬头跟着笑说:“有点。”目光落到许诺言的脸上,带着两人心知肚明的挑衅意味。 许诺言握紧拳头,控制不住想要教训人的冲动。 孙友军和杨昊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收敛了神色一齐朝方振望去,跟着冷脸:“学长的私事,你插什么嘴呢?” 他们和许诺言是同学,又有一年的情分在那里,怎么也不可能站方振那边。见这俩人苗头不对,第一时间就是帮着许诺言训斥方振。 一个寝室三对一,方振也不敢明着跟许诺言再怼下去,立即讨好笑道:“对不住,我爱开玩笑惯了。”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表达歉意。 孙友军和杨昊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全拿眼睛看许诺言的态度。 毕竟学长的身份在那摆着,对方示了弱,许诺言也没好继续计较,吸口气朝室友说:“我出去买点饮料。”便转身离开宿舍。 已经是九点多的校园,路上学生少了许多,许诺言到超市买了冷饮,走出门正要一口灌下,突然发现下意识买的是西瓜味。 是沈鹤白偏爱的那种,甜度超高,混在口腔里就跟吃了糖似的浓郁。 他捏着瓶盖叹气,靠着一旁的树干越发想念某个人。 目光朝校门口望去,又看了看宿舍方向,左右一思量,竟半点都不想回头,盖上瓶盖就往校外跑。 心里念着一个人,步子就迈的十分广阔,没一会到了出租屋门口。 他在门外大口地喘息,抬手去摸钥匙,发现出来的太急好像忘记带了,便只好又去敲门。 不过几秒的时间,却让他觉得无比漫长,等门一开就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起沈鹤白就开始啃舐。 沈鹤白被他的急躁和冲动吓了一跳,拖着把人带进屋里,反手关上门。 两人靠着旁边的墙壁就开始激吻。 许久后恢复了冷静,又趴在对方的颈侧艰难呼吸。 沈鹤白也被亲的有点懵,低声问他:“怎么了,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许诺言含混不清地说着,闭上眼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不是说寝室这两天会检查设计成果吗,你就这么出来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可我想你了嘛。”许诺言又说了一句,耍着赖的把人推攘到卧室里,几下除掉衣服,又去勾沈鹤白的脖子。 沈鹤白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咿咿呀呀被他闹了个尽兴。 结束后沈鹤白靠在床上懒得动弹,许诺言立即狗腿地帮他端茶倒水,即便忙的跟个小陀螺似的,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意。 心里空着的地方一下被填满,再没了之前的郁气。 什么方振李振的,都不能再扰了他的心神。 然而快乐的代价很快就来临,赶巧了他刚走就有人来检查设计成果,发现屋里少了个人,被其中一个多事的学生会管理状告到了宿管那里。 一般来说大二都不怎么查寝了,但有人告发了,宿管就只能蹲点去查看,见熄灯了人还没回,直接记过处理,连带着整个寝室都被通报批评。 许诺言非常愧疚,自己倒是一晌贪欢了,连累了寝室其他人跟着遭殃。 此时是课间休息时间,方振不在,四人围在教室互相安慰。 孙友军摆手让他不用自责,说:“不怪你啦,说起来都是我俩没注意,以为当时跟检查的老师糊弄过去就不用通知你了,没想到居然有个孙子去举报。” “太不要脸了,都多大了啊还玩小学生这一套。”杨昊也在一旁抱不平。 “是谁举报的知道吗?”许诺言问。 按理说都是踏入大学的人了,没谁会做出举报这种找人厌恨的事,除非平时有过摩擦。 但许诺言平时人缘极好,也不可能跟人结仇。 检查评比为保公平,来的肯定不是本院系的老师和学生会管理,估摸着是隔壁哪个院的,就算是看见谁举报的了也不一定认识。 四人一筹莫展。 旁边的周毅成突然插嘴,说:“工商管理系的,李明飞。” 孙友军闻言回头:“你认识?”他不知道周毅成和许诺言其实也有过摩擦,只当是平时不怎么说得上话,没想到真出了事,这人居然也不沉默了。 周毅成的表情不太自然,微微侧过头,淡声说道:“见过几次,不过,这事可能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大一的时候加入了校学生会,平时跟各个院系应该都有往来,认识李明飞也不算稀奇。 “什么个意思,来来,仔细说说。”孙友军和杨昊把板凳搬到周毅成的桌子前,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奇模样。 许诺言和沈鹤白也跟着望了过去。 从上次篮球场的事件后,周毅成回去想了好久,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难看,总想着找个机会跟许诺言说开。 可男孩子在十八`九岁的年龄里总是面子大过一切,他拖了又拖,总张不开这个嘴。后来开学许诺言也不回寝室住了,他更是找不到机会。 恰好赶上这次寝室设计大赛许诺言回来住了几天,他犹豫再三,在寝室楼梯口瞎晃荡了一会,便刚好看到了那一幕。 见许诺言看向自己,便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实。 “可能跟咱们系的毛佳乐有关系,李明飞上楼之前被毛佳乐拉倒楼梯转角,交代他想办法找你们寝室的麻烦。后来李明飞跟他说你们寝室人没来齐,他就让李明飞去举报了。” “毛佳乐?不是咱们系的学生会副主席吗!”孙友军咋呼道。 “听这意思是咱们寝室有人得罪他了?”杨昊扭头看向许诺言。 许诺言很迷茫,“我跟他不熟,怎么可能!” 这时沈鹤白托着下巴说道:“这不是跟我竞争奖学金的那个吗?” “诶?” “就是那个比我少了1分的啊。”沈鹤白提醒。 几人这才恍然想起这事。 毛佳乐是四班的班干部,加了好几个社团,又是学生会副主席,这几项评分加起来就拉了别人一大截,他一开始就对奖学金的事志在必得。 没想到结果硬是被沈鹤白超了一分,几乎快要沦为整个院系的笑话。 毛佳乐想要奖学金,在乎的不是钱,而是那份荣耀,如今荣耀没了,被一个闷不吭声的学呆给盖了过去,心里肯定是不舒坦。 但他举报许诺言算个什么事? 难道是看这俩人关系好,就连带一起记恨了? 几人搞不明白。 杨昊却想到了什么似的,犹豫开口:“你说……他该不会还不知道沈鹤白已经搬出去了吧?” 四人茫然对视,竟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毛佳乐单知道寝室里少了个人,也不管是少了谁就去举报,却根本没想到沈鹤白早就就搬离宿舍。 于是这个锅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许诺言的头上。 许诺言有点恍惚,他之前一直担忧这人会对沈鹤白使什么昏招,没想到等了好几天,就这? 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他直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想着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去探一下毛佳乐的底,看他到底手里握了什么把柄。 结果还没等他主动出击,到放学的时候,辅导员突然把他和沈鹤白一齐叫到办公室里。 进去就发现屋里还挺热闹,满满当当站了好几个系里的领导,各个面色严肃地审视着他们。 毛佳乐也在其中,一脸的幸灾乐祸。 许诺言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忍不住担忧地向沈鹤白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晚点二更哈。感谢在2021-10-27 16:30:09~2021-10-28 13:1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师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杨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戳破 沈鹤白对眼前的一幕仿佛十分茫然,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辅导员,轻声问:“怎么了吗?” 辅导员郑云的反应很有意思,似笑不笑的, 仿佛在看笑话似的, 扭头对后面的四班辅导员刘建民说:“人都叫来了, 你们有什么要举报的,一起说了吧。” 刘建民冷哼一声, 对他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再望向自家学生的时候就是一脸和蔼,让毛佳乐大胆举报:“有什么就说出来,坚决不能纵容弄虚作假!”话里话外全是想要搞事的意思。 毛佳乐见有辅导员在后面力挺着, 心里底顿时有了底气,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虽然大二年级现在晚上不怎么查寝了,但学校规定, 夜不归宿被抓到的话,还是会扣个人综合评分的, 对吧?”他直接把矛盾对向沈鹤白。 许诺言就有点懵,挤上前说:“对, 是扣分,扣我的分,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是吧, ”毛佳乐笑的意味深长,“昨天学校查宿舍评比,你们寝室就三个人在场, 我怎么听说不在场的人是沈鹤白呢?” 这……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沈鹤白已经搬出去的事。 许诺言乐了,跟他强调说:“昨天不在现场的我,你是不是弄错了?” “别装了, 知道你俩关系好,用不着给他顶包。你们不就是担心综合测评扣分会影响沈鹤白的奖学金评比吗。”毛佳乐自以为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一脸洋洋得意,“我都问清楚了,沈鹤白的照片就贴在咱们院系门口,查寝的人再三确定,昨晚三个人里面根本没他。结果今天早上寝室通报批评,记过扣分的反而是许诺言,这难道不是你们商量好的?” “噗嗤!”辅导员郑云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见领导们冷脸看他,又假装正经,“你这调查的挺仔细的啊,行,就算不在场的是沈鹤白,你直接找宿管得了,也用不着兴师动众举报到系领导这儿吧。” 四班辅导员很不乐意听他这个说法,皱着眉头训斥:“一般人夜不归宿也就算了,沈鹤白可不一样。” “他怎么就不一样了。”郑云问。 “宿舍评分关系到奖学金评定,像他这样一个犯了错还找人顶包的人,个人素质极其之差,有什么资格拿国家级的奖金!”刘建民向几位领导申诉,“不能因为这人成绩好就忽视其他方面的缺陷,奖学金评定向来都不是只看成绩,我建议今年的评定结果还是得重新定夺。”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 郑云又凉凉开口:“今年的评定结果是上一学年的总结,昨晚的事跟去年的结果有什么关系?” 毛佳乐急了,忙插话道:“沈鹤白从今年开学就开始夜不归宿了,宿管根本没发现,指不定去年也是这样呢。况且都被举报了还敢找人顶替,要不是我揭发出来,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光看去年的综合评分根本不行!” 郑云就明白了,感情沈鹤白是因着奖学金评定的事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他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毛佳乐。 毛佳乐怂怂地退了两步,干巴巴道:“您不能因为他是你带的学生……就偏袒他啊。” 郑云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还真以为我跟你辅导员一个德行呢。 许诺言等了又等,见他只拿夜不归宿这件事反复来说,忍不住出声:“还有别的事吗?” “什么别的?”毛佳乐瞪眼看他,也觉得这人也怪奇怪的。 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都不跟他继续反驳一下吗?他都准备好用人证打脸了。 俩人互相瞪眼对视了好一会,许诺言总算确定这人根本没有什么后手,他的担忧算是白瞎了。 枉费他这几天担心受怕的,连在教室都不敢跟沈鹤白凑一块,感情全他自己是想多了。 他垮着一张脸看向郑云,无奈道:“您叫我们来就为这事啊。” 这辅导员也真是的,明知道对方在栽赃陷害,就在那跟逗猫似的套人话,心机可真深沉! 一旁刘建民吼他:“这事怎么了,这可不算小事了,得重视起来!你这个学生,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许诺言赶紧用胳膊去挡他口水,嫌弃地退了好几步,都快退到大门口了。 沈鹤白也跟了过去,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擦手臂。 把刘建民气的,瞪着眼还想上去再训这俩人。 郑云直接拦在两个学生面前,决定结束这场闹剧。 他转身对系领导说:“毛佳乐同学的举报根本不成立,因为沈鹤白早就申请退宿了,许诺言没替任何人顶包。” 刘建民一个顿步,差点把自己崴倒,闻言不可思议道:“什么?”他赶忙向毛佳乐看去。 毛佳乐直接愣在当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沈鹤白退宿了? 这怎么可能! 他眼神闪动着,明显乱了方寸。 “怎么、怎么会有人大二就退宿?” 不都是直接就搬出去的吗,居然还有人老实地按规矩向学校申请? 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要知道申请退宿的手续其实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必须要征得家长和辅导员双双同意,同时在学期结束前的两周内集中申请,到下学期开始的时候才能得到批准。 也就是说,沈鹤白要退宿的话,肯定是在大一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在着手准备手续了,正常人哪有家长会同意孩子大一就退宿的啊!也不怪毛佳乐没往这上面想。 郑云对其中一个领导说:“退宿申请是您亲笔签的,您应该还有印象吧?” 领导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事:“对对,开学是签过这么一个申请。”他当时只顾得看手续齐不齐全,哪注意到申请人是谁呢,被郑云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顿时看向毛佳乐的表情就不对味了。 郑云之所以没一开始就揭露这件事,就是想听听毛佳乐举报的缘由是什么,方才听他三句不离奖学金,答案很明显了。 这下不需要他再多问,几位领导都明白了这人的小心思,连带着辅导员刘建民一起都跟着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沈鹤白从头到尾都没吭声,全凭辅导员一个人就把问题解决了。 到最后才幽幽问了句:“我的奖学金评比,应该还算数吧?” 刚才舞的最欢的刘建民和毛佳乐俩人顿时憋得满脸通红,唯诺了好一会,才吭哧赔笑:“误会,都是误会……” 几个领导大中午的饭都没吃就在这看他出洋相,顿时满心火气,一股脑朝他发作起来。 “刘建民,学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事情没问清楚就在那跟着瞎闹,我看你这个辅导员当的也是太安逸了!” 接下来就是一顿疯狂输出,刘建民被吼的跟个鹌鹑似的一动不敢动,旁边的毛佳乐也如丧考妣,琢磨着自己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眼见现场没许诺言和沈鹤白什么事了,辅导员郑云给他们使了眼色让他俩先走,自己则留在一旁不停地煽风点火。 许诺言出去就感叹:“咱们辅导员是个狠角色,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尊大神。” 沈鹤白掏了掏耳朵不甚在意,“放心吧,你只要好好学习,他肯定比谁都护着你。” 许诺言“哦”了一声,又纳闷:“毛佳乐找你麻烦,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似的?” 刚才被那俩人那样咄咄逼问,沈鹤白却始终淡定地不吭声,这才让郑云有机会往下继续套话。 现在想想,好像沈鹤白早跟辅导员商量好了一样。 “这需要意外吗?”沈鹤白眨眼,“咱们上午讨论的时候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毛佳乐跟316寝室的某个人有仇怨才闹了这么一出,可他根本不知道我早就搬出316,剩下你们三个跟他都没交集,那除了是针对我,就没别人了。” “那你刚刚怎么还那么淡定?”被人找了麻烦,不应该第一时间辩解吗,难不成还真是辅导员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我就是想瞧瞧他到底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一次性解决了,省得以后还瞎折腾。” 没想到对方的招式根本没打中他分毫,这边还没还击呢,他就自己就先倒下了。 整的浩浩荡荡的一个架势,又是举报又是揭发的,最后把自己给折进去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何苦来哉。 许诺言见他这幅小狐狸的样子,简直逗死了,笑哈哈地把胳膊挂他肩膀上,说:“不愧是老郑偏爱的学生,深得他的真传!” 俩人推攘着往校食堂走去,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见孙友军和杨昊正坐阶梯那里焦灼地往里探着,见他俩出来了,赶紧迎上去,问:“怎么了?毛佳乐那小子是不是又算计你们了?听说好几个系领导都被他请来要作证什么的,到底什么事啊?” “什么都没有,他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许诺言地把刚刚的事夸大其词说了一番,俩宅男听的哈哈大笑。 “看你进去时候吓得脸都白了,我俩还以为你们真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了呢。”孙友军见危机解除,立即就没心没肺起来,也不担心他俩是不是真做什么坏事了。 许诺言就不自在地抹了抹鼻子,心想:这有时候吧,男人的第六感其实还真是意外的准…… 他想着自己和沈鹤白在外面同居的事总归是个隐形炸弹,迟早得爆破,要不,还是提前跟这俩哥们说一声得了。 也省的哪天他跟沈鹤白的恋情被宿舍里的那个小王八蛋给戳破了,这俩兄弟还跟做梦似的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反派下线仅需两章,甜文没有虐。 另外……快月底了,大胆求投喂一些快过期的营养液(没过期的不要)。 吧唧亲~ 感谢在2021-10-28 13:12:47~2021-10-28 21:2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师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草颜、长安又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温暖 许诺言是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 一旦有了想法就打算付诸实践。不过这件事总归是关系到他和沈鹤白俩人,怎么也得问问对方的意见。 中午吃完饭,他跟着沈鹤白回了出租屋, 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下。 沈鹤白有点纠结。 跟许诺言相反, 沈鹤白行事向来低调, 尤其在自己的性取向上,虽然不会刻意隐瞒, 但也不会大咧咧地宣告众人,除非人家问到他的面前了才会坦然承认。 许诺言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提议道:“这样吧,晚上我请他们吃饭, 就说我谈了个男朋友,要是他们不反感,再告诉他们全部, 怎么样?” 沈鹤白没应声,许诺言就当是默认了, 抱住他说:“不要担心,孙友军和杨昊都是很好的人, 他们不会搞性向歧视那套的。” 小男友撒起娇向来是沈鹤白无法抵挡的事,被人抱着揉着还当成宝贝一样的哄着,这种感觉太过于美妙, 没一会沈鹤白就服软了,转而越过这个话题开始厮磨起来。 念着下午还要上课,也没敢乱来, 一整个中午都燥热燥热的,憋得直难受。 到下午放学后,许诺言先去通知了孙友军和杨昊要聚餐的事, 之后又上了两节选修,约定九点多到学校门口集合。 许诺言的选修和沈鹤白是一起的,俩人同进同出,结伴到了校门口。 孙友军和杨昊连这么点等待的空闲时间都不放过,蹲坐在花坛边上组队玩手游,旁边还站着个一米九的大汉方振。 见许诺言可沈鹤白走近,方振率先打了个招呼,礼貌叫:“两位学长晚上好啊。” 许诺言赶紧把沈鹤白拦在身后,大声问:“你怎么也在?” 孙友军抽空抬头解释:“现在小方也加入咱们316了,寝室聚餐把他一个人排挤在外也怪可怜的,一起一起,别搞分裂哈。” 许诺言晕了,虽然知道这俩哥们是好心想拉新入伙的室友融入集体,但……今天可是他要出柜的大日子啊! 把情敌请过来算个什么事? 来都来了,这时候再把人赶回去就显得怪不大气,毕竟还是学长呢。 许诺言转念一想,也好,就当着这小王八蛋的面正式宣告他和沈鹤白的关系,让他死了当小三的心算了。 便又开心起来,挑眉说:“行,走着。” 他和沈鹤白前面带路,方振就虎视眈眈地跟在后面,最后面的俩游戏迷一边走一边玩手机,讨论的十分热烈,压根都没注意到前面三人的诡异氛围。 一行人穿过热闹的大学城夜市,挤过围得满满当当的路口大排档,最后到达一家装修精致的西餐厅门口。 许诺言侧身把人让了进去。 一进去,里面优雅安静的西式小格调把两个室友都给整懵了,连打游戏的声音都不自觉调小,扯着许诺言的胳膊问他:“诺啊,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怎么看这里全是情侣呢?” 确实,这西餐厅里又是烛光又是熏香的,暧昧情调营造的一级棒,是情侣梦想中的约会场景了。 他们五个大老爷们往门口那一站,哪哪都透着古怪,连前台的小姐姐都觉得他们是不是走错路。 许诺言觉得挺好,安静的地方,刚好适合他出柜。 幻想一下,这要是在挤挤攘攘的大排档里突然说那么一句“其实我喜欢男人”,围着一圈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他差不多明天就可以上校报八卦头条。 想到这里许诺言打了个激灵,劝道:“就在这就在这!先带你们来感受一下情侣约会的氛围,指不定就开窍脱单了呢。” 孙友军顿时眼睛一亮,居然觉得他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当即拍板附和:“成,就这了,别的我哪儿也不去。”连游戏也不玩了,收了手机就兴冲冲地去找位置。 几人准备找个大点的卡座围坐一起,结果尴尬的事发生了。 西餐厅的桌子基本都是小桌,标准是两人桌和四人桌。 如今他们来了五个人,怎么安排都有点诡异。 分俩桌吧,感觉说话都不怎么方便。一个桌吧,他们这还都是男的,个子高骨架大的,尤其还带着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在场,怎么都挤。 四人目光齐齐望向方振,对着他的壮硕肌肉一通无声谴责。 方振:“……” 仿佛预感到自己跟着来凑这个热闹就是个错误。 餐厅经理真是为了难,开业以来就没见过这种尴尬场面,抓耳挠腮地建议:“要不,你们坐那边靠窗的排座?” 几人闻声望去,好家伙,五人一排,跟打游戏开黑似的! 总感觉不太有聚餐的氛围。 “要不咱们把桌子拼起来吧?”沈鹤白想到了他们北方餐馆里时常见到的一幕。 几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即就把临近的两个四人桌抬着凑到一起,形成一个超大的方桌。 这下顿时宽敞了许多,就是看着略微诡异了一点。 餐厅经理恍恍惚惚,拿出菜单让他们点餐。 孙友军只看一眼就扔了,哆嗦着抱住旁边的杨昊,“我还是喝白开水好了……” 杨昊刚想笑话他,抬手勾过来一看,跟着沉默了。他深思熟虑了一番,才抬头推了推眼镜认真提议:“要不,咱们还是去吃大排档吧?” 许诺言恨铁不成钢道:“你看你俩这抠唆模样,这是能脱单的样子吗?” “如果脱单的代价是破产,那我选择打游戏。” “没错!我爱游戏一辈子!”孙友军一脸郑重。 “……” 一旁辈分最小的方振很老实地没插嘴,顺手打开菜单看了一眼。 嗯…… 只能说以他的饭量想要吃饱的话,估摸着半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搭进去了。 他决定这顿稍微克制一下食量,还是能装得起这个逼的。 许诺言无语道:“这顿我请。” “真的假的?” “许诺言,你是发财了啊!”孙友军一脸震惊。 为了让他们吃得放心,许诺言只好稍稍透了个底:“差不多吧,我大一的时候家里限制了财务自由,那时候还得感谢你们的慷慨支援呢。” “害,这话说的,早知道你是个富二代,我恨不得多支援几次!” “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杨昊扼腕叹息。 话虽然说开了,但几人还是克制地没敢多点。 等待上餐的间隙,五个人大眼瞪小眼,想说点什么吧,又觉得氛围太安静,不适合吹牛逼。 尴尴尬尬,诡诡异异。 许诺言清了清嗓子,决定先给他们做一下心理准备。 “其实今天请你们聚餐吧,是因为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沈鹤白在一边紧张地抠手指,有点想临阵退缩了。 其余三人纷纷把目光挪到许诺言身上,好奇得是什么事让他这么下血本。 “我之前不是说谈了个恋爱嘛……”许诺言故作轻松,实际上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除了家人外,他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出柜,多少带着点羞涩。 见几人目光越发迷惑,孙友军还顺嘴问了句:“对啊,就带我们来了,弟妹呢?” 弟妹同志在一旁把手指抠的更勤快了,低头不说话。 许诺言见状,干脆一咬牙,说:“你们的弟妹他……其实是个男的!” 孙友军和杨昊仿佛跟没听明白似的,对着许诺言茫然地眨巴了几下小眼睛。 一边方振皱起眉,眼神从沈鹤白身上扫过,不带任何感情。 许诺言又重复:“我喜欢男的,懂了吗?” “嘶!” “嘶嘶!” 俩好基友齐齐打了个寒战,抖着胳膊开始了他们的异次元交流。 “你听到了吗?”孙友军小声问。 杨昊大声回答:“这富二代喜欢男的!” “我靠,长这么好看还喜欢男的!”孙友军激动不已。 “竞争对手又少一个啊!”杨昊握拳鼓劲。 “我就说这小子天天黏着沈鹤白,gay里gay气的!”孙友军一拍大腿,露出福尔摩斯般洞察一切的微笑。 “他该不会喜欢过沈鹤白吧?”杨昊推了推眼镜,宛如柯南附身。 “额!”孙友军表情一顿。 二人陷入沉思,开始回想这俩人的相处日常。 然后齐齐打了个哆嗦,扭头去看旁边低着脑袋装鹌鹑的沈鹤白。 “敢问沈鹤白同学,你的对象……不会也是男的吧?”孙友军发出灵魂拷问。 沈鹤白:“……” 这可能是他见过的最热闹的出柜现场了,那俩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居然还就被他们蒙了个准。 不得不说这俩直男不打游戏的时候,第六感是出奇的准,三下两下就还原了事情真相。 沈鹤白只好顺势跟着认了,窘迫回答:“是。” 他大胆握住许诺言的手,放到桌子上展示给他们看,“我俩恋爱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恶!”孙友军大喝一声,眼红了。 “居然秀恩爱!” 杨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冷静,“算了算了,至少你还有我。” 孙友军挑眉:“昂,难不成你也想跟我搞基?” 杨昊顿了一下,赶紧把手收了回去,“你还是跟游戏过一辈子吧。”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嫌弃。 一旁方振感觉自己就跟个多余的似的,万分后悔参与了这个聚会。 孙友军又过来找他搭话:“喂,那边那个学弟,这可是咱们316的重要机密,给我藏好了。” 方振呵呵一笑,不想回答。 见室友接受良好,许诺言放下心来,“哎,还以为你俩会反感呢,一直没敢告诉你们。” 孙友军摆手道:“切,就这点小事,太小看我们了吧!我俩在游戏里被叫狗男男的时候你们可能还没萌生出爱的小幼苗呢。” 杨昊怒吼:“闭嘴!这种事很值得骄傲吗?” “说明我们劫镖技术配合的天衣无缝啊!”孙友军掐腰自豪。 许诺言和沈鹤白对视一眼,就觉得吧,这俩人在游戏里……仿佛很有故事的样子…… 出柜成功,气氛一时变得欢乐起来。 孙友军和杨昊也不再拘束,直接就把这顿聚餐当成了他们的喜宴,大着胆子点了些刚刚不敢点的大餐,抱着“吃了这顿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得起”的心态可劲造作,甚至还开了几瓶红酒助兴。 一时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好不快乐。 唯有方振一人面无表情地郁闷:“我特么到底来这儿干嘛来了……” 懊悔,非常懊悔。 几人掐着点在宿舍关门前结束了聚会,好基友勾肩搭背跟他们摆手:“行了,你俩回出租屋吧,寝室那边我们肯定给你瞒到底,坚决不让查寝的宿管阿姨打扰到你们的幸福生活!” 说着还跟方振撞了个肩,意思是让他也跟着保证一下。 方振:“……”呵呵,已经开始琢磨什么时候搬宿舍的事了。 许诺言看方振吃瘪就很暗爽,他总算琢磨出来了,原来打倒绿茶小三的最佳武器就是拥有两个沙雕舍友。 管你内心琢磨着什么呢,沙雕从不考虑你的小心思,只想把你同化。 几人在校门口分手告辞,回去的路上许诺言十分开心。 “你看,我就说他们俩不是那种会搞歧视的人吧。” 沈鹤白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安定,觉得室友的反应让人十分温暖。 虽然看上去叽叽喳喳的怪不正经的,其实却是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对同性恋群体的宽容。 相处一年,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敏感? 大大咧咧的揭穿一切,无非是想以那样的态度告诉自己: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 沈鹤白突然就觉自己是真的幸运。 看着身边恋人开心的笑容,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回答道:“是啊,他们真好。” “哦,那我呢?”许诺言暗示。 “有你,更好。” “哈哈!”许诺言笑的更加开怀。 浓情蜜意是最好的催`情剂,回到屋里许诺言就忍不住把人抱起来啃。 架着对方的手臂把他抱到跟自己平行的高度,又指使对方把腿夹在他的腰上,在屋里高兴地直转圈,也不嫌累得慌。 没一会就转到了卧室里,抱着双双倒在床上,互相对望,眼中满是璀璨烟火。 许诺言用手摸着沈鹤白的头发,哑着嗓子温柔问他:“中秋放假你还回去吗?” 沈鹤白想了想,今年的中秋和国庆没赶到一起,他打算国庆小长假回家一趟,中秋假期太短,就在学校过好了。 “你呢,离这么近,肯定回去吧?”他问许诺言。 许诺言点头,眼中满是炽热:“对,我想带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见家长了呜呜呜! - 感谢在2021-10-28 21:23:46~2021-10-29 22:5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师妤、王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扎GG 36瓶;鸭梨山大 30瓶;甜死我算了 26瓶;今天也失眠 25瓶;34812699、蒝湟、又咋了喝水啊、鴒* 20瓶;光芒万丈 15瓶;时与鱼、谢俞老子爱你、晚风吹入我心、啾啾啾、胖胖、I、小手 10瓶;北冥有鱼 9瓶;Mr.Boss 8瓶;就当作是我不吉利 7瓶;154、唉宝啊、安路、嚯嚯哈嘿哈、夏卿、我家网络跟阿晋一样卡、欢喜、是哪吒耶、青春,懵懂情 5瓶;CHR就是HRb 4瓶;GY、简若、爱嗑cp的小冤家 3瓶;路云岚、莳淼、竹竹竹、ly、龙舟 2瓶;懵懵今天暴富了嘛 1瓶; 呜呜谢谢大家的爱护,小树苗会茁壮成长的! 第41章 回家 “我想带你一起回家。”许诺言又重复了一句, 摸索着要把嘴唇凑到对方的额头亲吻。 沈鹤白被他一句话给吓蒙了,“蹭”地从床上弹起来,回身看许诺言:“你中秋回家过节, 带我一起干嘛?”他心中隐约有了预感, 又不太敢相信。 许诺言跟着坐起来, 弯着笑眼装可爱,“带你一起回家见父母啊。” 沈鹤白倒抽一口气。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被吓到了。 “别闹!” “没有逗你,是真的。”许诺言用晶亮的眼睛看着他,表情看上去非常认真。 沈鹤白却很惶恐,“你爸妈……能接受吗?” 许诺言无奈上前把人抱住, “当然能,我早都跟他们说过了。” 沈鹤白的表情有些呆滞,晕乎乎地问他:“说什么了?” “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啊。” “!!!”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连语气都变得急促几分:“你什么时候说的?” “就之前跟你约定恋爱的时候啊。” “那时候你就敢说?”沈鹤白有点抓狂。 这人怎么回事,都没真正确定关系就敢跟父母出柜, 这也太大胆了吧! 他这是根本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沈鹤白在震惊之余还有点感动,眼眶慢慢地变红了, 颤声问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确定要跟我在一起了吗?” 一个原本还笔直的阳光男孩,刚跟好友约定了一场带着游戏性质的恋爱, 就立马跟家人出柜了,这样的认真态度,在gay圈里都实属少有。 许诺言把下巴搭在人肩膀上, 开始回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那时候看你辛苦画画给我买鞋子,就特别心疼, 干脆就直接告诉我爸爸,让他打钱咯。” “打钱干嘛?” “养老公啊!” “……”沈鹤白眼皮抖了抖,感动碎了一地。 他有些无奈:“你怎么叫老公上瘾了?” “那不然呢,你都跟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啊。”许诺言心理毫无负担,竟觉得叫老公也怪有意思的。 尤其是在羞羞的时候,男孩被他弄得都快要瘫软,一声“老公”叫下去,立马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支棱起来,红着眼坐他腰上,含羞带怯又佯装威严,模样实在让人喜欢的发紧。 想着就有些躁动。 他开始不安分地去亲沈鹤白的耳垂,手指搭在对方肩头,稍微拨动一下,对方宽大的领口就开始歪斜,露出大片锁骨。 “老公,跟我回家好不好?”许诺言的语气带着诱哄一般。 “你别……”沈鹤白想去抓他的手指,结果反而被对方掣肘住,一个不稳双双再次倒到床上。 “去吧,我爸妈人很好的,你们一定能谈得来。” 他翻身趴在沈鹤白身上,扭动着身子不停撒娇。 沈鹤白被他闹得满脸涨红,夏日里单薄的衣服根本遮掩不了对方的真实反映,许诺言面上娇里娇气的好像个软糯小0,实际上铁杵般的东西已经戳到他的肚皮。 扭一下,戳一下。 让人光是感受形状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公平一点嘛。”见人不回话,又把嘴巴附在沈鹤白的耳边,继续蛊惑:“暑假我都去你家见伯父伯母了呢。” “那还不是你自己非要跟过去……额!”沈鹤白的腹诽刚刚念叨完,就觉得尾椎传来阵阵痒意。 他意识到许诺言要开始做什么了,情不自禁地咬住嘴角,不让自己的嘴中流露出可耻颤音。 可男孩一旦真刀真枪地舞动起来,后面的事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咿咿呀呀的二重奏很快响彻卧室,沈鹤白陷入昏沉的愉悦里,到后面被哄着应下了对方的邀请,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到中秋前一天学校宣布放假一天,他才恍然想要反悔,可一旦开口又被堵回去。 许诺言总是有办法能让他说不出话来,哄着、缠的、闹的。 这个热情似火的大男孩在制服自家“老公”这件事上越来越得心应手,沈鹤白根本抵挡不了对方的招数和套路,最后不得不服了软,被迫在中秋当天跟着许诺言坐车去了H城。 两个小时的行程眨眼就过,沈鹤白的紧张一路都没有得到缓解,下了车就开始清点自己购买的见面礼。 他一样一样擦过去,反复确认:“你爸妈真的喜欢这些吗?会不会太寒酸啊……” 许诺言笑着说:“不会的,放心吧!” 他已经提前跟家人说了自己的行程,刚从车站出来,就看到自家大哥的车子刚好驶停在路口处,摇下车窗对他招呼:“诺诺。” “来啦!”许诺言热情招手回应,转身跟沈鹤白说:“大哥来接我们了,走,拎东西上车。” 沈鹤白顾不得紧张了,急忙抢着要去拎东西,许诺言不让,俩人在车站门口追逐了几步,很快到了车前。 把东西放到后备箱,然后才上了车。 路上两人老实地分坐两侧,不敢有小动作。 许大哥不说话,沈鹤白也不敢吭声,只好由许诺言率先打破沉默:“大哥今年中秋不加班啦?” 工作狂人许大哥是个没有节假日的男人,平时以公司为家,中秋节不到晚上家庭聚会都不会给自己放假的。 今年看上去倒有些古古怪怪,连司机都不用,居然亲自驾车来接他。 还真让人怪受宠若惊的。 许大哥没有马上应声,而是沉默了一会,才从后视镜里看了弟弟一眼,答道:“今年的项目,不忙。” “哦,房地产项目居然还有不忙的时候,该不是要破产了吧。”许诺言随口揶揄。 被沈鹤白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就立马老实抿嘴,假咳道:“对么,当老板的人了,也该让自己轻松一点,把手中的活分派给下面的人就行啦,大哥你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啦。” 许大哥早习惯了弟弟的说话不着调,也没放心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眉,顷刻后又平复下来,没再说起工作上的事。 许诺言向来惯于热场,见大哥不说话,男朋友又过于紧张,便说了些学校里的趣事活络氛围,许大哥给面子地附和着,还问了他和沈鹤白的功课情况。 得知沈鹤白成绩优异,便中肯地给了些建议。沈鹤白听的非常认真,到下车的时候俨然已经成了许大哥的小迷弟一般,看他的眼神都开始冒光。 许大哥也觉得这个孩子挺不错的,沉稳、踏实。 配他家许诺言,真是可惜了! 许诺言对他哥的嫌弃一无所知,见俩人相谈甚欢的,内心还隐隐窃喜。 想着:哎,男朋友太优秀就是好,到哪都招人喜欢! 车子停在郊区别墅的停车场,一下车沈鹤白就感受到了铺面而来的豪门气息。 许家本身就是做房地产行业的,在自家的居住选址上更不可能亏待。 别墅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单是花园和庭院的清扫就需要雇佣专门护工打理。一栋三层主楼,附近比邻了两栋二层洋房,不但有独立游泳池,居然还盖了个小型的篮球场,一看就是为许诺言准备的。 沈鹤白放眼望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单知道许诺言家里有钱,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这已经不是富二代了,根本就是个豪门贵族啊! 顿时感觉手中礼物无比沉重,连看着许诺言的模样都有点发虚。 趁着许大哥在前面带路,他小声问许诺言:“你家是不是……大的夸张了点。” 许诺言看了看周围,深沉点头,“实不相瞒,我也觉得太像暴发户了,也就是我哥喜欢,前两年赚了点钱非要举家搬迁到这里,以前我家也没那么夸张的。” “……”沈鹤白听的十分眼红,他也想要个这么能干的哥哥。 扭头看向许大哥的背影,仿佛又伟大了一些。 别墅里许妈早就张罗收拾了一遍,许洋远远看到儿子带人来了,赶紧小跑着坐回沙发正中央,拿起报纸佯装忙公务。 许妈解下围裙跟家里保姆确认:“我这妆没问题吧,够不够慈祥温和,不会吓到孩子吧?” 保姆小鸡啄米式点头,被问了一整天都有些麻木了。 许洋嘲笑她:“年纪一大把了,遇事这么不淡定,不就是见个男媳妇嘛,看我多镇定。” 许妈姿态优雅地坐到一旁,淡淡回了句:“你报纸拿反了。” 许爸:“……”赶紧翻过来当什么都没发生。 等沈鹤白一行进屋后,见到的就是副跟电视里一般的气派场面。 许爸爸看着报纸,许妈妈喝着咖啡,二人仪态从容,见人来了,各自放下手中东西,拿一双带着审视的目光默默打量他,表情隐约带着……挑剔? 大概是吧……他不是很确定,反正挺古怪。 殊不知此时许爸内心满是困惑:这孩子模样长这么好,许诺言到底是怎么把人骗到手的? 许妈也在叹息:可恶,这么乖的孩子,一定是许诺言先把人带坏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彼此。 于是许爸整肃了一下表情,柔声问沈鹤白:“你就是,许诺言的男朋友?” 沈鹤白对这个称谓稍微有些脸红,刚想应声,却被许诺言插嘴:“现在已经是老公啦!” 刻意强调了他们的关系升级,以此提醒自己对沈鹤白的极度维护。 沈鹤白:“……” 空气瞬间静止,一家三口齐齐窒息,连许大哥的表情都变得逐渐复杂。 许妈妈恍惚了一下,开始拼命回想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感情他儿子不但弯了,还弯的娘们兮兮的。 就怪,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许妈:我儿子不可能这么骚。 -- 感谢在2021-10-29 22:59:50~2021-10-30 23:2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巫巫子 20瓶;Josen夜光杯、 17瓶;年糕 10瓶;LEE 7瓶;listen、爱嗑cp的小冤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早晨 情侣间的情趣小称呼听在家长的耳朵里, 还真就是,难以接受。 虽然认可了儿子的性取向,但亲耳听他叫别的男孩“老公”, 许洋这个心里真是膈应的, 差点没当场跳起来打爆他的头。 他硬忍着脾气没发作, 伪装成慈祥和蔼的老父亲模样跟许诺言说:“要不我们去书房聊聊?” 许诺言立马老实了,在嘴巴前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缩着脑袋坐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 许洋这才舒心,转而又跟沈鹤白拉家常。 老狐狸纵横商场几十年,识人辨性的本领自然非同小可,几句话就套到沈鹤白的全部信息。 总结下来就是:好孩子、乖学生、前途无量。 还是家里的独生子! 许洋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自己两个儿子, 大儿子已经成才,小儿子任性骄纵一些就依着他算了,反正万事有他大哥兜底。 但人家沈鹤白家里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父母还都是老师,肯定是打小就精心培育着, 眼看这培育的果实即将成熟,却被他们家许诺言横插一脚给拐上弯路。 想想, 还真有点羞于面对未来的亲家公! 于是他对着沈鹤白的态度就更加和蔼可亲。 见人家孩子还自己挣钱买了见面礼,立即欢欣收下,转身就回了更加贵重的。 沈鹤白不敢收, 许妈妈就连哄带劝。见长辈如此热情,沈鹤白没了招,求助般看向许诺言。 许诺言立即不客气地替他全部收下, 还把手伸向了他大哥:“哥,见面礼呢?” 沈鹤白:“……” 许大哥是个没有情调的人,只会打钱。 对此许诺言表示:别客气, 多来点,我老公受得住! 把沈鹤白给尴尬的,真想拉着他一起钻地缝里去。 许诺言一家人对沈鹤白都满意的不得了,寒暄完毕,怕孩子在他们面前不自在,就让许诺言带着他去别墅里溜达。 初秋刚过,早晚天气凉爽了许多,两人已经换上了长袖。 接近中午的时候又开始冒热气,俩人在小篮球场上玩了会球,不一会就满身大汗。 许诺言把袖子卷到胳膊肘上面,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挨在沈鹤白的身后教对方怎么防守。 这人一碰到篮球就十分认真,即便男朋友就在一步之远的地方站着,他还能专心致志地跟对方灌输篮球知识,连便宜都忘占。 沈鹤白只觉得记这些知识点什么的比背书还难,学了两下就想耍懒,把球递给许诺言哀求:“我输了,不玩了,放过我吧!” 许诺言这才回神,见沈鹤白额头布了一层薄汗,脸颊红彤彤的,还嘟着个嘴撒娇求饶,真是分外可爱。 他就立即心软,把球接过来随手一丢三分入篮,球掉地上了也不去捡,转而去安慰男朋友:“行吧,那就休息一下。” 想着家里的游泳池也好久没去玩,建议道:“要不咱去游泳?” 沈鹤白虽然意动,但还是拒绝了,“叔叔阿姨都在呢,别啦。” 许诺言就有些惋惜,想着以后他们毕业,自己也一定要买个带泳池的房子,只住他和沈鹤白俩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第一次对未来有了畅想,隐隐约约开始勾勒起自己的野心蓝图。 午餐丰盛无比,晚餐更是别出心裁。 果真跟许诺言说的一样,中餐一个厨师班子,西餐又是一个厨师班子。 许妈妈一心想让沈鹤白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展示给他。 饭后一家人在花园赏月,许诺言还把他爹珍藏的小酒拿出来助兴。 全家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就看他一个人在那耍宝,把许爸许妈逗得合不拢嘴,连向来严肃的许大哥也跟着笑了起来。 沈鹤白总算知道许诺言撒娇哄人的本领是怎么学来的了,看来平时在家没少练习。 这样一个在幸福窝里长大的男孩子,不缺钱,不缺爱,也怪不得那么明媚灿烂。 沈鹤白心中跟着温暖起来。 第二天是九点多的课,许爸许妈硬是要留他俩睡一晚。 俩人都喝了点小酒,晕晕乎乎的,便没有推辞。 许妈妈给沈鹤白准备好了客房,许诺言面上把人送了进去,等自己回了卧室,灯一熄,又跟做贼似的偷偷钻到对方屋子里,要跟他挤一个被窝。 沈鹤白竭力反抗,吸着气朝他低吼:“你爸妈都在呢,老实一点!” “怕什么呀,暑假时候不也在卧室里偷偷干坏事的嘛。”许诺言把手指探到对方胸前,去碰触那颗因紧张而战栗起来的红点。 沈鹤白的脑子便不受控制地回到暑假时候,仿佛又置身在那一片火海之中。 铺的整齐的床单被褥很快就变得乱糟糟的,酒精作用下的许诺言十分大胆,不戴任何措施就进。沈鹤白仰着脖子呜`咽一声,又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许诺言却仿佛被鼓励了似的,更加激动起来。 赶在他涌出来之前,沈鹤白找回了一些理智,抓着他的手指急忙说:“别脏了……” 客房的被褥是新铺上的,万一有了痕迹,根本没法掩饰。 许诺言懊恼地叹了一声,起身揽着他的腰把人带到浴室里,就着这样的姿态,一路走的颤颤巍巍,甚是煎熬。 事后双双沐浴在池子里,沈鹤白累的没力气,眼睛半睁半闭,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许诺言越看他越觉得欢喜,亲着他的脸颊帮人清理干净,又不舍得就这么走了,决定干脆同床共枕。 第二天被空调的冷风给吹醒,许诺言无奈钻进被子里想要抢回一点温暖。 却听到外面他妈妈敲着隔壁房门喊他的名字:“许诺言,你们是几点走啊?我帮你安排车子。” 沈鹤白一个激灵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紧张地小声问他:“你昨晚没回去?” “没啊。” “……”沈鹤白头疼不已,更头疼的是食髓知味的狗崽子根本不顾许妈妈的呼喊,在清晨朝气蓬勃的时候就要闹他。 沈鹤白不敢大声阻止,四肢又绵软无力的,轻易被得逞了。他吸着气面红耳赤地推拒:“出去……” “冻了我一晚上,这是回报。”男孩不管不顾地把嘴唇覆了上去,动作轻柔又缓慢。 可始终掩盖不了他恶作剧的本质。 许妈妈没等到许诺言的回应,就当他是在睡懒觉,转身无奈地下楼去招呼厨房准备早餐。 客房里的许诺言支着耳朵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总算能不客气地动作起来。 沈鹤白捂着嘴巴满脸赤红,因过度紧张而收缩发紧的地方箍的许诺言越发受不住,一个激动全数涌出,淋漓在内。 沈鹤白气的发抖。 “许诺言!”他咬牙切齿地把人踢开,下床去浴室清洗。 许诺言赶紧追上去黏糊,“小白,等我一起……” “你给我滚蛋!” 早餐吃的十分煎熬,隐秘的酸涩无法启齿,沈鹤白硬是在许爸许妈面前佯装成无事模样,结束了这一趟探访。 返校的时候许大哥没有再来送行,好像是公司里有急事,一大早就匆匆走了。 许爸爸让司机把他们送回学校,一路上许诺言都伏低做小的,可劲哄他。 又是递水又是擦汗的,仿佛车里坐了个祖宗似的。 前排司机忍不住频频回头,想着自家小少爷可从没在谁面前这样过。 大概真的是喜欢的紧了。 返校后沈鹤白连着冷许诺言他好几天,不让亲不让抱,晚上睡觉也不跟他一个被窝了。 把许诺言急的嘴角都冒泡,再三的保证以后不乱来,甚至保证书都写了,才把人哄好一点。 沈鹤白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训他:“到底谁是一家之主?” “你!”许诺言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面前,后背挺得直直的,跟幼儿园挨训的小朋友似的,还把手背到身后,乖的不得了。 沈鹤白又问:“以后还听不听话?” “听话。”答得非常干脆。 沈鹤白稍稍舒心,这才问他:“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许诺言就眨巴着眼睛看他,小心翼翼问:“没、没带套?” “……”沈鹤白脸红了一下,咬牙吼他:“这是其中之一,以后屋里有人,不准闹我,听到没!” 见人牙舞爪地伪装成小恶犬模样凶自己,许诺言不以为惧,心里反而越发柔软。 哑着嗓子问:“那要是,忍不了怎么办啊?” “晚上没让你闹吗?”沈鹤白挑眉看他。 眼尾的风情勾的饥饿小狼崽再次蠢蠢欲动,想着那晚的美好,背也不直了,人也不乖了,舔着嘴唇就要扑沙发上吃肉。 沈鹤白察觉到他的意图,气的要拿手中钢尺打他。那是他画画时候用来帮忙画辅助线的工具,十分结实,拍在人身上,一准留印。 许诺言的贼心立马就蔫了一半,委委屈屈地说:“我比你小啊,自制力不好,你得引导我。” “……”这是要拿年龄来当武器了? 沈鹤白真是被他的不要脸给惊呆了,不可思议地说道:“我才大你五个月啊!” “那也是大啊,你看我都叫你老公了。” “……” 哎,算了,跟他讲理,向来没用。 沈鹤白只得胡乱把这一章翻了过去,半推半就着又开始了校园情侣的甜蜜同居生活。 转眼十一假期,沈鹤白计划回家看望爸妈。 许诺言毫无意外地又要跟着,还逼迫沈鹤白跟他爸妈正式介绍起他们的情侣关系,说上次的不算,这次才算真正定下。 考虑到对方家长都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自己这边也得有所回应,沈鹤白就同意了。 临回去之前,他决定先跟许诺言好好谈一谈。 “这次回的是我家,你知道吧?” “昂,怎么了啊?”许诺言不明白有什么区别。 沈鹤白觉得这事有点不好太说,就暗示他:“你发现我性取向的那晚……我说什么了还记得吗?” 许诺言托着下巴思索一番。 那晚看到沈妈妈发来的短信,然后沈鹤白就承认了性取向,还说初中时候就……等等! 沈鹤白好像说,他的初恋就是他邻居哥哥? 嘶! 顿时眼神就变得诡异起来,看他仿佛跟看负心汉似的。 “你该不是还没忘记你那个邻居哥哥吧?” “怎么可能!”沈鹤白赶紧解释:“早就不在乎啦,不过……” “不过什么啊?你别跟我大喘息,我受不了这个!”许诺言捂着胸口开始吃醋。 沈鹤白挠着下巴说:“这次回去,其实也是要参加他的婚礼……” “哦豁!”许诺言的醋意立马平息了,松口气说:“那没事了,不就参加个婚礼嘛。” 这是好事啊!管他以前有什么想法,连初恋对象的婚礼都参加了,肯定是死心死的透透的了! “他想让我给他当伴郎。”沈鹤白又接了一句。 许诺言立即皱起脸不乐意起来,郁闷道:“就不能,就不能只上个份子钱嘛!” 可恶,当什么伴郎啊,平白又增加了一出和初恋的美好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邻居哥哥:我是真直男,跟你不一样。 - 专栏预收求看一眼:【天生富贵[系统]】 亿万富豪之子沈泽重生到了平行世界,无父无母,家徒四壁,还被系统要求必须保持“一贫如洗”的状态三年,才能重返现实世界。 为了能重生回去继承亿万财富,他忍了。 于是,别人买房他卖房,别人做生意他做慈善,遇到打劫的迎头而上跪求破财…… 劫匪:这一定是钓鱼执法,兄弟们快跑啊!条子来啦! 沈泽:桥、桥豆麻袋! 他以为这样就能完美保持贫穷状态。 于是放心地回乡下盖了个茅草屋,准备靠种地养活自己苟过这三年。 没想到一锄头下去,他挖了个大金块。 ——惊!!!这绝对不是我家的,赶紧捐给村里修路! 村民:好人啊! 几天后,慈善协会的人找到他,说有个热心慈善的老头坚决要把所有遗产都给他。 老头:小伙子,我观察好久了,只有你是真正热心公益,我的钱给你,我放心! 沈泽:我不行!我不要!快拿走! 后来,老头的儿子找上门,沈泽大喜过望,以为这笔钱终于能脱手了。 没想到对方送来了另一半更丰厚的家产。 顾川:不知道我这样的追求方式够不够赤城…… 沈泽一脸窒息,哆哆嗦嗦按住对方的肩膀,泪流满面道:爱我,就别拿钱伤害我! 顾川:……他好特别,我超爱的。(脸红) #本是天生富贵命,系统偏让我贫穷#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NK 17瓶;咸鱼且行 2瓶;抱住抱住! 第43章 懒散 沈鹤白早就猜到这人的反应, 必定是要平白瞎吃一通醋。 早在确定恋爱合约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许诺言其实就是个小醋精转世。 俩人做普通朋友的时候不在意的东西,成了男朋友之后就完全不一样。 一旦发现有人跟他接触过于亲密, 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 许诺言第一反应都进挤过来横插一脚, 硬是要把他跟别人隔离。男的也好,女生也罢, 在他的眼里都是危险物种。 沈鹤白真想提醒他,你男朋友不是人民币,还没到谁都会喜欢的地步。 可陷入热恋中的人根本听不下他的劝告,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关注。 现在涉及到了自己的初恋对象, 许诺言更是在意的不得了,还没回去呢就开始惆怅。 文绉绉地念叨着:“白月光、朱砂痣、意难平。哎,我终究是比不过他……” 沈鹤白翻了个白眼, 直接把枕头砸过去说:“你可消停点吧,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 都是我年轻时候被猪油蒙了心好吧,求求你别提了。” 当时年少无知, 邻居哥哥又对他教益良多,长得还英俊潇洒招人心动的,他才错把孺慕当爱慕, 纠结难过了好些时候。 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丢脸,恨不得把这段感情埋起来谁也不让知道。 偏偏那晚一个大意跟许诺言透了底,现在越是遮掩, 就显得越心虚似的。 他只能跟人敞开了说个明白。 “那是我很尊敬的哥哥,你见了人家千万别犯浑知道吗?” 许诺言超级憋屈:“我是那样的人吗?” 还没见面呢就开始维护初恋了,把他给郁闷的, 心里更加不顺畅了。 见自家小狗嘟囔着个嘴巴明显不服气,沈鹤白只好软下身段去哄他。 “乖啊许诺言。” “哼哼。”许诺言抽了抽鼻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鹤白伸手去揉他的脑袋,软乎乎的,带着股阳光的气息,手感超舒适。 声音不觉就柔了下来,笑着叫他小名:“诺诺?” 许诺言眼神晃动着,已经把刚刚的郁闷给散掉了。 他这人本来就没什么气性,男朋友只要稍稍示好,他就立马能顺着台阶跳下来。 可是心底痒痒的,总想要在其他地方多弥补一点,便也不吭声,就这么任对方rua。 沈鹤白还以为许诺言是真的过于在意“初恋”这个点,便耐着性子去柔声哄他。 “别吃醋啦,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了。” “哦。”许诺言别扭地回了一声。 沈鹤白又加一句:“只喜欢你。” 许诺言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勾了起来,眯着眼昂头哼哼,“这还差不多。” 俩人这才算是谈拢,开始欢快地收拾行李衣物。 许家那边得知儿子国庆不回家了,也没有再催,反而再三叮嘱他去沈家的时候不要丢脸,要给人家父母留个好印象。 许诺言囫囵应下,想着自己在暑假时候的表现,应该还挺讨人欢喜。 许爸爸顺口问了句:“你们坐哪天的飞机,刚好你哥哥过两天要去F城办事,指不定还能一起呢。” 许诺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还有飞机这种东西可以减短旅程时间,扶额道:“哎呀,忘了。” 挂上电话就问沈鹤白:“小白,你不晕机的吧?” “不会啊。” “那咱们坐飞机回去,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太难熬了。” 沈鹤白看了看自己的钱包,窘迫道:“有点奢侈吧?” “不奢侈,男朋友有钱。”他把上次跟亲哥要的见面礼转给沈鹤白,让他拿着花,“这是咱们的恋爱经费,你拿着。” 沈鹤白不想要,总觉得被金钱给插足的感情仿佛变了味似的。 许诺言就闹他:“干嘛呀,这点钱就受不了啦,那以后要是我跟我哥分了家,看着那一半的家产你不得晕倒?” “那也是你的钱。” “你是我老公,我的就是你的。”说着去摸他的脸想去亲亲。 沈鹤白脸红了一下,拍下他的手说:“说正经的呢,别老是瞎闹。” “真的,别跟我分那么清楚。”许诺言硬是拿着他的手机接受了转账,对上沈鹤白的视线,肯定说道:“你以后拥有的财富肯定不止这些,就当我是提前投资了好么。” “万一投资失败了呢?”沈鹤白小声问。 “怕什么,反正人都被我绑在这了。”他把手机塞回对方的兜里,顺手将人抱个满怀,“要是失败了,就让你给我端茶倒水的伺候一辈子,你没意见吧?” 沈鹤白被他逗得咯咯发笑,顺着他的话说:“还有这么好的事,说的我都不想奋斗了。” 说着就闹成了一团,直到半夜才把第二天的行李给收拾好。 第二天两人赶早上的飞机,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下机后还精神奕奕的,感叹花钱的服务就是好,一点都不像以往坐火车那么累。 由于昨晚是临时更改行程,沈鹤白也没来得及跟他父母说一声,接机服务当然是没有的,下机之后只能打车回去。 他家里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房子买得早,小区设施也有些破旧了。 巷子口的路段拥挤,出租车到小区外老远的地方就停下来不肯往前去,俩人只好拎着东西步行回家。 一路上沈鹤白兴致冲冲地给他介绍自己长大的地方,墙上的涂鸦、花坛的石头、破旧生锈的铁制座椅,每一处都充满了他儿时的回忆。他说的生动,许诺言也听得有趣,觉着周遭一切都因为有了这个人的存在而变得不同寻常。 很快到达家门口,沈鹤白家在一楼,带了个小院子,外面晒着换季的被褥和床单,看上去很有生活气息。 沈鹤白上前按响门铃,开门的是沈妈妈,见俩人突然回来了,表现的异常惊喜。 “哎呀,怎么回来这么早的!是提前放假了吗?”沈妈妈接过俩人的行李箱招呼人进去,语气非常开心。 许诺言顺口就道:“坐飞机回来的,所以比较快一点。” “那可得不少花销,小白,你不是刚租了房子吗?生活费还够不够的?”沈妈妈下意识担忧起来。 沈鹤白掐了许诺言一把,遮掩道:“不贵的,是特价机票,还有学生证能打折,我画一张商稿就赚来啦,妈你放心,都够的。” 沈妈妈稍稍放了心,但还是忍不住念叨让他别乱花钱之类。 小家小户的女主人节省惯了,习惯唠叨这些,沈鹤白只听着,好脾气地没辩驳。 许诺言还嫌不够热闹似的又送上一大堆保健品和化妆礼盒,把沈妈妈惊的直叹气,嘴里不住埋怨:“怎么买这么多的东西!哎呀小许你真是的,上次第一次来就送了那么一套化妆品,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带到办公室被同事说了才知道,你说你这孩子,这还在上学呢,别乱花那些冤枉钱。” “那怎么能能叫冤枉呢,阿姨又年轻又漂亮的,必须得用好的化妆品才能保护好您的皮肤。”许诺言夸起人来跟不要钱似的,一套一套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沈妈捂着嘴说:“你这嘴啊,是真甜。不过这次确实买太多了,这些保健品什么的我和老沈都吃不完,要不你带回去点给你爸妈用。” “那可不行,我这次是以新的身份来拜访的,礼物必须重了才显得我对小白的情谊。对了阿姨,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诺言,是沈鹤白的男朋友。”许诺言假模假样地绅士鞠躬,还要去跟沈妈妈去握手。 把沈妈妈逗得忍俊不禁,也不好再推拒礼物的事了,说他:“你这孩子,上次来小白都悄悄跟我说了你俩谈对象的事,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许诺言万分惊喜:“真的吗?我还一直以为是试用期呢,上次都没敢跟你们明说。” 沈鹤白支吾着不好意思跟他对视,把话题僵硬一转,问:“我爸呢?” “学校那边还有点事,他忙着呢,得明天才算正式放假。” 沈妈把东西归纳好,张罗着要给他们做午饭。 沈鹤白要去厨房帮忙,被妈妈推了出去,说:“你去陪陪小许啊,他第一次来咱们家,没人陪得多无聊。” 沈鹤白到客厅里一瞅,见对方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洗了颗大苹果在那吧唧吧唧地啃着,还开了电视,一边看一边吃,可惬意了。 他觉得这人根本不用招呼,许诺言压根不知道无聊是何物,无论到哪都能给自己找到乐子。 便象征性地走过去问:“要不要出去转转啊?” 许诺言把苹果核扔垃圾桶里,从窗户缝边往外面张望,神秘兮兮地问他:“你那个邻居哥哥住哪个楼啊?” 沈鹤白趴过去指给他看,“看那边,院子里种月季的那家。” “这么近啊!算了算了,不出去了。”他可不想一出门就偶遇,总觉得自己得收拾好了才能见这致命情敌。 许诺言关了电视,让沈鹤白带他在屋里看看。 然而沈家的屋子本就不大,几下就逛了个遍。 许诺言逮着他家橱柜里摆着的老照片挨个看过去,津津有味地欣赏男朋友的成长历程,感觉仿佛看着他长大了似的。 然而其中一张双人合照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相片里的小沈鹤白和另一个大男孩站在一起,共同举着同一个奖杯,笑的分外灿烂,跟其他照片里的淡定模样明显不同。 他就问:“这是谁啊,你家亲戚吗?” 沈鹤白跟着望去,有些头疼。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本事,一眼就能从一堆照片里准确地找到他和邻居哥哥的合照。 他无语回答:“就是……你刚刚问的那个人。” 许诺言闻言挑眉,“他就是你的邻居哥哥?”说着又回头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哥哥长得确实挺好看的,斯斯文文,带着一股子儒雅气质, 心里的酸味小气泡又冒了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俩人握在一起手势比较碍眼,干脆反身把沈鹤白抱在怀里,气呼呼地啃了上去。 “干嘛呀?”沈鹤白捂着嘴后退,吓得往厨房方向看去,小声提醒道:“我妈在呢。” “哼哼,让你邻居哥哥看看,这个弟弟已经是我的了。” “幼不幼稚。”沈鹤白拉着他的胳膊又坐回沙发,再次警告:“不许瞎闹了,听到没?” 许诺言不情不愿地应了,心中忍不住琢磨吃肉计划。 到晚上沈爸爸回来,许诺言再次中二地向对方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份,并再三殷切保证:“我要和小白一辈子在一起!我永远爱他!” 沈爸爸牙酸的不行,把他俩扒拉开说:“你们这还谈着恋爱呢,就整的跟要订婚了一样,行了行了。” 老父亲教书教了十几年了,有些顽固思想实在难以突破,就很受不了俩男人在他面前腻歪。 要不是看许诺言是熟人,这会指不定就拿着扫把把人赶出去了。 餐桌上几杯小酒下肚,沈爸爸醉醺醺地跟许诺言说了掏心窝子的话。 “我对小白啊,是从小寄予厚望,现在他突然说喜欢男人,我真是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教错了。想不通啊,也就算了,幸好他谈的对象是你,我看着舒坦一点,要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孩子带回来了,我肯定不给他好脸色。” 说着叹着,所有隐藏的愁绪全暴露出来,抹把脸就开始怀念沈鹤白小的时候。 许诺言在一旁劝他:“您得换个角度想,您看您虽然儿媳妇是没有了,但又多了个儿子,还是现成的优秀好青年,多有福气啊!” 沈爸爸点点头,似乎被说服,转念又较真地问:“那我孙子呢,孙子也没了怎么办?” 许诺言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干脆一拍大腿,豁出去了:“要不,你把我当孙子也可以,以后我给您养老送终!” 沈鹤白:“……” “成交!”沈爸爸端起酒杯就要跟他对碰,被沈妈妈挡着按下来。 “喝大了吧你!还真乱了辈了,快别喝了,吃菜吃菜!” 沈鹤白趁机踩了许诺言一脚,见对方不解地望了过来,就用口型唤他:“儿子?” 许诺言咯噔一下,傻眼了,低头默默吃菜,再也不敢抖机灵。 知道儿子要带男朋友回来住几天,沈妈妈早就收拾好了客房给许诺言住。 不过沈家房子除了主卧都不带洗浴,睡前二人排队洗澡,碍于沈鹤白先前再三叮嘱,许诺言也不敢乱来,乖乖地坐在客厅等他。 等到了睡觉的点,见沈家父母的卧室熄了灯,他就偷偷摸摸又窜进沈鹤白的房里,熟门熟路地想要偷袭。 沈鹤白硬撑着没有沉沦,被胡乱亲了一通,强硬地把人推开警告他说:“我家没有隔音,你别闹。” 他不乐意弄脏床褥,家里的洗手间一旦用水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大半夜俩人跑去洗澡肯定会被发现,就不肯让许诺言弄到最后。 没想到这狗东西居然早有准备,摸索着拿出两只小雨伞,一个自己戴上,另一个把他的给套住,还顺手弹了弹,得意地说:“这下就不会有漏网之鱼了。” 沈鹤白真是败给他,懊恼地趴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半夜把人踹回客房,第二天一觉睡到自然醒。 沈爸沈妈敲着他的门把人喊起来吃早餐,完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见许诺言脖子上贴了个创可贴,还关心地问:“怎么了这是?” 沈鹤白喝豆浆的动作一僵,斜眼瞪他。 许诺言就可怜巴巴地说:“过敏,挠破皮了……” “那得抹药啊,阿姨去给你拿!” “不用不用,抹过了,我带着的。”许诺言不好意思地挠头。 沈妈妈的眼神就十分怀疑,看了沈鹤白一眼,也没再问下去。 饭后沈鹤白本来准备宅在家里画画,被他爸妈催着说:“小许难得来一次咱们F市,带他去附近的景点溜达一下呗!” F城附近确实有一处著名的山脉,山上还有座寺庙,常年游客络绎不绝。 沈鹤白自己当然是看腻了,不过想着许诺言第一次来可能还真没见识过,便带人一起去游山。 到了山脚,许诺言说要不要买点登山设备什么的,被男朋友瞅了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看我像是会陪你一起爬山的样子吗?” 许诺言大惊:“你该不是要我自己一个人上山吧?” “傻啊你,坐缆车啊。”沈鹤白踱着步子,气定神闲地往前走去。 许诺言摇头笑了起来,这么懒的家伙,他还真是拿对方没办法。 一趟下来没花费多大力气,饶是如此沈鹤白都有点没精神,光是走路和拍照都觉得够累。 到后面许诺言要蹲下背他,说实话,沈鹤白是非常心动的,可放眼左右还没任何一个男生被人背着下山的,只能惋惜地靠在他身上说:“算啦,我再坚持一下。” 那架势活像是刚去西天取了个经一样,惹人直心软怜惜。 到下午回家,沈妈妈见儿子蔫的不成样,就感叹:“小时候也没这么弱啊,怎么越长越像小猪了呢。” 小猪沈鹤白不想反驳,只想躺着等伺候。 许诺言就鞍前马后端水倒茶,忙的不亦乐乎。 把沈妈愁的,回屋就跟沈爸抱怨:“咱儿子这么欺负小许,回头把人气走了怎么办呢?” 沈爸淡定地翻着书本,头也不回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沈妈妈朝他直翻白眼:“合着被欺负的那个还快乐了?那你也给我起来,打扫卫生去。” 沈爸爸翻书动作一顿,郁闷地直叹气。 无辜躺枪,最为凄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又卿 20瓶;爱吃苹果的蓝莓酱 5瓶;是哪吒耶 3瓶;柚子味的茶、咸鱼且行 2瓶;糖糖 1瓶;通通抱住!~ 第44章 蹭婚 沈鹤白的初恋小哥哥叫做木星辰, 两家是世交,住的也近。 一开始许诺言还担心会不会总在小区偶遇,后来跟沈妈妈聊天的时候才知道, 人家准新郎官早在新城区那边买了新房, 这两天忙着操办结婚事宜, 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回老宅这边。 到结婚前一天才抽空来拜访, 顺便跟沈鹤白交代第二天的伴郎接亲事宜。 俩人这些年各自忙着自己的学业事业,已经好久没见,再次相见竟恍如陌生人似的。 木星辰已无法将面前的男生和记忆里缠着他学画画的小男孩联系起来,眼神晃动着叹了一句:“小白, 你竟然长这么高了。”语气里多是怀念,无半点别的情绪。 沈鹤白便笑了一下,亲切喊他:“辰哥。” 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儒雅斯文的成熟男人, 他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别样情绪跟着全数散去,仅留下对这位兄长的尊敬。 木星辰弯着月牙似的笑眼点了点头, 把伴郎服送给他:“多亏我妈提前问过沈阿姨你的尺码,不然依我记忆里你的模样, 肯定是要买小了的。” 沈鹤白也跟着说:“是好久没见了,恭喜辰哥,新婚快乐!” 木星辰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忍了又忍,实在无法忽略沈鹤白旁边的那道异样视线,便把脑袋转过去, 对上许诺言的目光,温声问:“你好,你是小白的朋友吗?” “咳!我是……”许诺言假模假样地挺直身子想要自我介绍。 沈鹤白一看他那作怪的姿态就知道这人估计要语出惊人, 赶在他开口前抢先答道:“同学!我同学,许诺言,放假过来玩的。” 许诺言抿嘴拿带着怨念的眼神看他,沈鹤白假装在看伴郎服,没搭理。 木星辰倒觉得挺稀奇:“很少见你带同学回家玩呢,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他语气真诚又和善,实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许诺言别扭地瞅了好一会,才不得不承认这个哥哥对沈鹤白确实没有半点想法,他的吃醋行为在对方面前就宛如小学鸡的挑衅一般,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便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敌意,跟着灿烂一笑,肯定并强调道:“没错,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哦!”顺势还把胳膊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木星辰一脸欣慰,看他们的眼神仿佛老父亲看儿子一般。 “真好啊,小白也学会交朋友了。” 一听就能窥见当年的沈鹤白是多么自闭的一个人。 对此沈鹤白只能尬笑:“是……呢,呵呵……” 木星辰时间安排的紧迫,这边交代完了伴郎事宜就匆匆离开了。 他一走许诺言就揭掉了自己的虚伪面具,抱着胳膊问沈鹤白:“你刚刚干嘛不让我说我们的关系啊?” 他是很想在这位“情敌”面前说明自己的身份的,但沈鹤白好像不乐意。 “你别闹啦,人家准新郎这几天很忙的,没空在别的事上分心。”沈鹤白在身上比划着纯黑色的西装伴郎服,显然对当伴郎这种事觉得非常新鲜。 许诺言明知自己不该吃醋的,但就是该死的在意。 他有点懊恼于自己的小心眼,咬着嘴唇说:“哎,跟这个哥哥相比,我果然是一点都不稳重成熟。” 沈鹤白终于放下了伴郎服,用稀奇的眼神看他:“你是认真的在说这句话吗?” 怎么总觉得是个圈套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就忧郁托腮,做作且矫情地问他:“所以,我还是你最喜欢的模样吗?” “……” 越来越怀疑许诺言到底是个不是个深柜小0,肉麻起来真是无人能及。 沈鹤白忍着嘴角抽搐的欲`望强笑回答:“是,你是!” 他怕自己不回应,今晚这人就能闹得他下不来床。 许诺言果然十分满意,放下了这茬开始帮人看伴郎服。 不得不说这套西服十分衬沈鹤白的身材,穿上之后立马英挺俊逸了许多。 许诺言看的心中蠢蠢欲动,总想一件一件慢条斯理地把它剥下来。 沈鹤白一看他眼神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凶着瞪着命令他:“什么都不许想!” 许诺言就熄火了,舔舔嘴唇把兽`欲按下。 想着: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第二日天不亮沈鹤白就被电话喊醒,木星辰在电话里催他:“起床啦,跟我去接亲。” 沈鹤白本想带上许诺言,但房门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他以为对方在赖床,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确实有点早,便想着让对方睡个好觉算了。 北方小城的接亲仪式繁琐又复杂,沈鹤白兴致冲冲地跟着去,结果到了七点才开始出发,闹哄哄的一团,吵得头都大了。 再看新郎官淡定温和的笑脸,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娶媳妇遭这个罪。 伴郎团里他年纪最小,跟另一个年纪也不大的站在一起,跟两个吉祥物似的,看什么都懵懂。 路上伴郎团里一位老大哥问他们:“会喝酒吗?” 沈鹤白谨慎地摇头,怕到时候被灌酒,另一个小年轻也跟着说不怎么会。 那位伴郎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行,后面酒桌上交给我们,等会到了新娘那边,你们小辈就多表现一下。” 沈鹤白松口气,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 结果到了新娘那边,各种接亲小游戏折腾的俩人无语凝噎,含泪对望。 因长得好看,还被伴娘团齐齐调戏,回头再看那个老大哥,只觉得对方可真是个老狐狸。 木星辰歉疚地拍他俩的肩说:“辛苦俩弟弟了,哥哥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你们忍着点。” 沈鹤白:“……” 还能咋办呢,这大概就是自己暗恋对方的代价吧。 哎,青春的暗恋,就这么彻底的翻了个篇章,再没半点水花溅起。 凌晨四点起床,到十点多才把新娘接回,后面就是各种典礼仪式、司仪主持。 沈鹤白累得够呛,幸好接下来的场面已经不需要他了,赶紧跟着前来参加婚礼的亲友团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他这边刚刚摸出手机想给许诺言发短信,忽听入场处传来沈妈妈的声音:“小白在那,小许来来来,咱们坐一起。” 沈鹤白第一反应是:这人果然脸皮厚地来蹭饭了,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跟木叔叔那边介绍这个不相干的人是谁的。 抬头顺着声音来源望去,热闹的人群中一眼看到这人身影。 许诺言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竟比新郎官还要喜气洋洋。 左右亲友纷纷纳闷看他,他也不脸红,抱着拳头说:“恭喜恭喜,恭喜恭喜啊。” 沈鹤白身子晃了晃,真想捂脸趴下装不认识。 没一会沈爸沈妈带着许诺言坐了过来,俩人一黑一白坐在同一处,颇有种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架势。 沈鹤白扶着额头问:“你怎么穿这样啊?” “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扎眼了吧!” 许诺言骄傲挺胸:“就当是提前演练一下。” “什么跟什么?” “婚礼啊。”许诺言跟他耳语:“以后我们结婚,不也得这样吗?” “……” 沈鹤白吸口气,看向自己的爸妈:“你们就这么任他闹啊,穿成这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新郎官呢。” “不至于不至于,我问了,新郎官今天仪式穿的是古装。”沈妈乐呵呵地看着俩孩子,别说,这么一看俩孩子还真是挺登对的。 沈鹤白眯起眼,觉得自己的亲妈仿佛也被许诺言给同化了。 没一会仪式正式开始,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台上司仪问:“你愿意娶……” 台下许诺言悄悄拉住他的手,跟他耳语说:“我愿意。” 司仪又问:“你愿意嫁给……” 许诺言追着眼神闪亮地问他:“你愿意吗?” 沈鹤白愣了一下,竟然有丝丝感动。 仿佛自己真成了酒宴主角似的,在热闹又欢庆的氛围里情不自禁地点了下头。 台上新人交换戒指,许诺言居然也准备了戒指。 趁着大家都在关注新人,他就大大咧咧地把戒指掏出来,套在沈鹤白的手上,冲他眨眼。 “先把你预定了,以后再补个大的。” 沈鹤白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借别人的婚礼蹭着结婚的?” 许诺言不害臊道:“别急啊,就是演练么。” 沈鹤白总归还是挺开心的,把戒指看了又看,问他:“你的呢?” 许诺言就把手指跟他凑一起,明晃晃两个同型号的对戒,不用声张就能让人看出他们的亲密。 沈鹤白笑了笑,心中溢出一丝丝隐秘的甜蜜。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结婚仪式那么繁琐,千百年来还是有无数新人对它倍加推崇。 爱情开花结果之后,就总需要这种盛大的仪式来告知所有亲友,向世界宣告他们的幸福。 再次看向台上新人,心里居然隐约有了羡慕。 假期结束,再回校园后俩人关系越发的亲密起来。 互相见了父母,得到彼此家人的认可,就仿佛这段恋情一下子跨了个超大的阶梯,从热恋直接转化为新婚了一样。 许诺言自从送了沈鹤白一枚戒指,就再也不肯认对方“老公”的身份了,俨然膨胀起来,嚷嚷着要让沈鹤白喊他老公。 沈鹤白没他这么不要脸,怎么都不肯。 撒娇也不行,哀求也不行,闹着哄着都不行。 折腾狠了反而被沈鹤白定下规矩:必须得清心寡欲好好学习了! 许诺言表面偃旗息鼓,心里总算计着要把一家之主的位置换一换,他也想被对方软软地叫一声老公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祈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来可期 10瓶;可可爱爱的我、柠檬檬檬 5瓶;GY 3瓶;马上就两千啦,准备加更中。 第45章 幸福 国庆之后紧跟着就是校运动会, 此时天气已经转凉,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学生的参赛热情积极高涨, 大一和大二的学生们正是运动会的主力军。 许诺言作为班里的积极分子, 连着报了800米和1000米两项田径运动。 被他的小情敌方振知道了, 也跟着报了这两项。 方振在316宿舍呆了一段时间,已经跟孙友军和杨昊熟稔起来, 轻易就能从俩人口中探听到那对小情侣在学校的日常。 得知二人感情越发密切,心里的酸气滋滋外冒。 平时篮球社活动的时候就没少跟许诺言对着来,但许诺言懒得理他,社团人也多, 对方毕竟是学长,他还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 到这次运动会终于憋不住了,趁着社团日常活动的时候跟许诺言下了战书。 “学长, 商量一下,我们比一场怎么样?” 许诺言看着对方一米九的壮硕身材, 丝毫不觑,把手里的篮球转的飞起, 傲慢道:“你还不是对手。” “我是说运动会。”方振知道在篮球上赢不了对方,转而换了思路,“田径800米或者1000米, 你指定一个,输了的话,就回宿舍住一个月。” “干嘛呀, 想分开我和小白,好让你插足?”许诺言摇摇头,根本不把这人放在眼里, “小朋友,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方振就笑的阴阳怪气的,说:“随你怎么想,敢比吗?” “懒得理你!” 许诺言根本不上当,他和沈鹤白感情好着呢,这人跟跳梁小丑似的总来自己面前找存在感,实际上小白根本都不理他,简直连“情敌”的入门资格都没有。 他吃饱了撑的才跟这人比,对方身上根本没有值得他在意的地方。 方振计划落空,也不气馁,到了比赛这一天,见沈鹤白来给许诺言加油,故意走到二人面前持续挑衅:“沈学长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呢,明明我们才是同类人啊。” 沈鹤白其实不是很明白对方到底在执着什么,明明之前加了好友,都已经在手机上跟对方说清楚了不喜欢他这种类型。当时方振的回复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发了个“OK”的手势,随即就沉寂无声。 怎么他从许诺言的嘴里听到的就是不停挑衅骚`扰,仿佛对自己多么念念不忘的样子。 说真的,他并没从方振的眼里看到多少对自己的痴迷。 反而只觉得对方纯粹就是看不顺眼许诺言似的。 他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许诺言就走过来挡在他面前,隔绝了方振的视线。 “你够了啊,不觉得自己有点死缠烂打了吗?” 方振耸肩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难得看到那么对胃口的学长,当然还想尝试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许诺言非常肯定。 方振就挑眉,不太服气。 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不服气到底是因为什么,可看着许诺言那样坚定的模样,莫名就很想挑衅。 那样的自信和灿烂,总觉得非常碍眼。 许诺言把沈鹤白拉到一边,跟防贼似的防着方振,小声说:“离他远一点吧,这个学弟估计脑子不太好。” “??”沈鹤白非常诧异,“你从哪看出来的?” “你看他那么大一个块头,肯定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许诺言叉腰定论。 “……”虽然知道这句话多少带着点个人情绪,但你在一群人高马大的运动选手群中说这个,是真的不怕挨打吗? 也幸好俩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沈鹤白环视左右见没人听到,赶紧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比着“嘘”声的手势轻声呵斥:“好好比赛,别想别的。” 许诺言瞅着方振的方向就很不爽,“他好讨厌,总想挖别人墙角。” “我看着像是很容易被挖走的样子吗?” 许诺言想了想,释然了:“也对!”他确实更应该相信小白一点,没必要对无关的人那么上心。 想通之后就再也不把方振放在眼里,反而得寸进尺地问沈鹤白:“我要是拿了第一名,有什么奖励吗?” 沈鹤白明知对方肯定在算计什么坏事,但还是配合地问:“你想要什么啊?” 许诺言就不停冲他眨眼暗示,五官非常生动,“你懂的啊!” “我不懂!”沈鹤白把他脸推开,催促道:“比赛快开始了,赶紧热身吧。” “哎呀,就是那个那个。”许诺言又黏过来,一边原地小跑一边提示,“一家之主那个!” 见这人果然还没死心,沈鹤白万分无语。 左右都是热闹的人群,同班同学也在一旁当后援队热情地忙活着,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空想着别的事? 沈鹤白非常不自在,挪着步子就想挤到人群中逃跑。 被许诺言一把抓住,“答不答应嘛?” 沈鹤白不想引人注意,只能羞愤应下:“你先拿到第一名再说!” 不料这句话却让许诺言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连热身的幅度都越发夸张,一蹦三尺高,大笑着说:“你等着吧!” 真比一万个方振来挑衅都能激发他的胜负欲。 结果自然也是非常振奋人心,许诺言在最后一百米的时候突然加足马力冲刺,以超过第二名半秒的成绩险险夺冠。 事后他一脸激动地冲向沈鹤白的方向,却被同班同学误以为是来找他们庆贺,蜂拥而上地把人举起来抛上天空,大喊他的名字: “许诺言!许诺言!许诺言!” “放我下来啊啊啊啊!” 许诺言仰天长啸,声音被淹没在同学的呼喊中,只留下悲催的尾音。 不过结果到底还是让他十分满意的,沈鹤白果然没有食言,在水深火热的顶峰,如蜂鸟低鸣般呜`咽又屈辱地喊出了那一声称谓。 短暂的暂停之后,男孩便越发激动驰骋,嗷嗷着把人抱住喊他:“老婆!” 沈鹤白羞愤欲滴,假装自己听不到。 那晚之后,连着几天许诺言都有些回不过神,一想到对方喊他老公的模样就傻乐不已。 上课也笑,打球也笑,走在路上都会突然笑出声。 沈鹤白被他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战栗起来,敲着他的脑袋提醒:“你给我正常一点!” 结果非但没有效果,还会被对方熊抱着举起来欢呼:“我老婆好可爱!” 沈鹤白真是一点办法都没。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开始用学业来压他:“英语复习了吗,快题刷了吗,你还要不要和我一起考研啦!” 话题一旦回归现实,许诺言才稍微冷静,看着密密麻麻的图案有些头大。 沈鹤白是打算考研的,大二正是开始准备的时候。 许诺言原本只打算上个大学就结束学业生涯,反正家里公司也是房地产行业,毕业后总归有他的饭碗。 但看沈鹤白那么努力,他又怎么好意思比对方差太多,咬牙也要跟着一起考。 基础课倒也不怕,政治全靠背,英语他也有底子,但快题设计就有些愁人。 本身就是有些坐不住的性格,让他一天到晚的坐那里画图,简直太要命。 非但如此,定下考研目标后,沈鹤白就开始天天催他去图书馆。 俩人在出租屋的学习效率实在太差,本就是年轻小情侣,内心的躁动只需要一个对视或者简单的肢体碰触就能点燃,学着学着就黏糊一起。 最后的结果不是亲亲就是抱抱,有时连做作业都成了困难的事情,总要熬到深夜才完成。 要是一个不小心闹太狠,还会影响到第二天的上课。 沈鹤白痛定思痛,决意定下严格的学习计划,惩罚与奖励并施,连哄带训的拖着许诺言一起好好学习。 许诺言自己倒也是个不服输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要担下“一家之主”的担子,无论如何都要发愤图强一次。 不过总归还是有些小贪心,喜欢的人就在身边陪着,他便耍着心眼的假装萎靡,三五不时就要对方哄一哄抱一抱才能激发学习热情。 到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沈鹤白回身一看,自家小土狗已经突飞猛进,连着好几次作业都被老师在课堂上拿出来当优秀作品讲解。 他这才回神许诺言其实是个非常善于隐藏的家伙,对方在建筑设计方法上的见解成熟而独特,一旦往深了探索,怕是连自己都比不上。 到底还是受家学熏陶,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轻易露出分毫,就已足够耀眼。 彼时冬季早已来临,学生们早就换上了厚厚的棉衣。 学校位于中部偏南的城市,冬日里不常见雪,却有种北方人难以适应的湿冷侵袭到了骨子里。 即便沈鹤白早做足了御寒措施,却也无法适应这样的天气,早早就打开了空调。 就连图书馆也不常去了,虽然学校里有空调供暖,但早起和晚归的路上实在太考验人,倒还不如早早回出租屋里,偎着暖炉一般的许诺言,享受对方的贴心伺候。 每到这个时候沈鹤白就不得不感叹一句:有男朋友的冬天,真是太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就当作是我不吉利 10瓶;Renaissance、40022297、54384766 5瓶;是哪吒耶、枕头闺录、咸鱼且行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美好 虽然是个北方人, 但沈鹤白却十分怕冷。 大概是常年疏于运动的原因,每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穿再多的衣服都是一样。 往年这时候手套、帽子、围巾三件套早就备齐, 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暖手宝和暖宝宝同样也必不可少, 出行和上课就仿佛去打仗一样,叮叮当当带一大堆, 十分考验意志。 今年有了自带发热体质的男朋友许诺言,突然就发现冬天也不算难熬起来。 许诺言天生火气旺盛,跟个小太阳似的。 兜里能暖手,怀里能暖人, 有课的时候会帮忙准备好一切保暖用品,没课就缩在出租屋里往他身上一靠,对方自动就会打开外套从后背把他包的严严实实。俩人宛如一个连体婴, 前面的惬意舒适,后面的那个洋洋得意, 一个暖了身,一个偷了香, 黏黏糊糊,相得益彰。 每到这时许诺言就会十分喜欢冬天,冬天送给他的男朋友是热情而主动的, 主动到会投怀送抱而不扭捏,让人心里不禁甜滋滋。 一个人的冬天漫长又冷清,两个人在一起, 却眨眼就跨了过去。 寒假里分别了一段时间,双方都要走亲戚拜年,实在没办法聚在一起。 每日全靠电话传递思念, 在漆黑夜里,在明媚的早晨,总有说不完的话。 被沈妈妈看到了还会揶揄:“又是给小许打电话啊?” 说的次数多了,沈妈妈自己都觉得累了,沈鹤白便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的厚脸皮出来,隐约着带着某人的影子。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的话,好像跟许诺言在一起后,哪哪的都被同化。 到大年初四,学校还没开学,沈鹤白便再也经不住男朋友的呼唤,背着简单的行李回了小出租屋。 男朋友早就等候多时,一见面就仿佛天雷勾地火,不用说话就被彼此点燃。 事后凑在一起亲吻,许诺言花言巧语地说:“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沈鹤白被哄的心花怒放,主动着又奉献了自己。 年后的学校冷冷清清的,根本没几个人会提前回校。 刚好成全了这俩人,光明正大地在校园牵手约会起来。 主道上、树林里、寝室楼旁。 许诺言想着花样的带人胡闹,拿手机拍下一个个甜蜜视频,说要等自己七老八十了拿出来当怀念,肯定有意思。 沈鹤白笑着不说话,仿佛也被对方勾勒的美好打动了,居然陪着一起拍起视频。 某日许诺言心血来潮,突然想去泡温泉,可翻遍S市的游玩攻略也没找到几个真正的温泉让他泡,只有一家人造的室内温泉度假中心。 俩人抱着好奇的态度驱车赶往,刚进室内,便见大厅里装修的金碧辉煌,却根本看不到温泉里面的光景。 前台小姐姐穿着露肩短袖,仿佛从夏天刚刚走来,沈鹤白热的忍不住解下围巾和口罩。 许诺言去前台购票,他就坐在休息椅上把围巾口罩一一收起来,装到随身携带的手提袋里。 忽听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呼喊,“沈鹤白?” 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无法和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号。 他茫然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粗犷的轮廓加上一米九的傲然身高,人群中十分扎眼。 居然是方振。 自从那次运动会这人输给了许诺言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听许诺言说好像是消停了不少,社团活动也不怎么参加了。偶尔在校园遇见,对方只用古怪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也没上前搭过话。 倒没想到今天会在温泉中心遇见,看来似乎也是提前回了校。 “好巧。”沈鹤白跟着淡淡回应,目光顺着与他紧挨的那双手臂看去,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孩子面孔。 应该是方振的同伴,长得高高瘦瘦,却习惯微笑,跟沈鹤白目光对上也不觉得窘迫,反而大方问:“这是你朋友吗?” 方振没点头,只说:“是学校里的一位学长。” 说完又看了看沈鹤白的周围,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问他:“许学长没有跟你一起?” 沈鹤白总觉得这人对许诺言的关注似乎超过了自己,按下心中的诡异感,指了指前台。 方振的目光在许诺言身上停留了大约两秒,忽而扯了下嘴角。 “果然还是形影不离的,你们感情真好。”仿佛是在感叹,又像是在羡慕。 沈鹤白心中的诡异感便更加强烈了。 另一边的许诺言买完票往回走,见沈鹤白身边围了俩人,赶忙跑过来隔开。 “又是你啊,怎么还不死心。”一看见方振的面孔后就忍不住皱眉,咬着后牙槽十分嫌弃。 方振微微垂着视线看了他一会,耸肩说:“只是打招呼而已,对学长……我早就放弃了。” “哦豁?”许诺言便把目光移向他旁边的男孩,倏尔眉开眼笑,“这就对么,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不就找到合适的了?” 男孩从话中听出了些名堂,好奇扭头看向方振。 方振也没解释,这一次很绅士地与他们拉开距离,退了一步。 “学长。”他看向许诺言的方向,表情有了几丝郑重。 “干嘛?”许诺言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提高戒备,拧起眉头看他。 方振便笑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说: “一定要幸福啊。” 被曾经的情敌祝福,并没能让许诺言心里升起什么喜悦,只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方振说完这句就离开了,带着和他同行的男孩一起往出口方向走去,背影一如既往地高大威猛。 许诺言转眼就把这人抛到脑后,只关心沈鹤白:“他刚刚没对你怎么样吧?” 沈鹤白眼神晃动着,仿佛终于看清了什么。 良久后噗嗤一笑,捂着肚子站不起身。 “许诺言……” “干什么啊?”许诺言一头问号。 “你还真是……真是招人喜欢啊,哈哈哈!”沈鹤白说完这句就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后者被他笑的更加迷糊,推攘着拉他起身。 “喂,到底笑什么啊?” “哈哈哈哈!” 虽然沈鹤白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阻挡许诺言泡温泉的热情,换了衣服就带人往里冲。 说是温泉,其实都是人造的假池子,带着点休闲度假的性质,水上游乐设施也不少。 公共区有花有草有假山,池子很大,熙熙攘攘下了一群人,大多是带孩子来放松的家庭群体。 小池子里也满满当当,要么情侣一对对,要么就是孩子在玩闹。 俩人在转悠了几圈,有种无处下脚的感觉。 稀里糊涂找了个淋浴冲洗一通,仿佛就是花钱来冲了个澡。 许诺言郁闷而归。 接下来的几日也不瞎折腾了,在出租屋安心等待开学,顺便可着劲的占男朋友便宜。 狭小的粗租屋成了俩人情感升温的密室,见证着小情侣的一幕幕欢喜纠缠。 从盛夏到寒冬,又到春暖花开。 一年又一年,竟然年年甜蜜如斯。 许诺言仿佛一个自发热的光源体,热情经久不退。 他对沈鹤白的稀罕就没冷却过,从大学到读研,乃至最后沈鹤白要出国留学,他也要陪在一起。 终究还是跟他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短暂地投奔了资本主义的怀抱。 时光寸寸流逝,当初的开朗大男孩逐渐成长的越发稳重,俨然应了当初对他爹说的那句“未来可期”模样。 可一旦面对沈鹤白的时候又习惯性勾起嘴角,灿烂的眸子里情愫越发浓郁。 在留学的最后一年,许诺言决意要给沈鹤白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他假借着约会的名义把人哄到某家酒店,等沈鹤白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国内所有亲朋好友,包括双方父母一起都被许诺言偷偷请了过来。 在鲜花掌声和祝福中,许诺言一步步慢慢走近,站在他心爱的男孩面前曲下了自己的膝盖。 这次沈鹤白终究是没有争过他,彻底让出了一家之主的权威宝座,红着眼把人扶起来,说出了那句:“我愿意。” 之后便是热闹的婚礼策划,两家人终于正式地坐在一起认下了这门亲戚,即便没有法律作为保障,却也固执地定下了“媒妁之言”。 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一对相爱的情侣在所有亲友的见证下终成正果。 他们的爱情那么普通,又那么独特,虽没有轰轰烈烈,却已足够动人心弦。 ——我叫许诺言,平生只许一诺,刻在心里,永远铭记如初。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带俩儿子给大家鞠躬,本来计划写个十万字小甜文,一不小心就超了。 正式完结啦!感谢大家一路相陪,希望这个故事能让你内心温暖起来,这就是写文的本意。 如果喜欢的话请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哈,下一本【奶狗进化】开始存稿,休息几天就日更。 再次鞠躬,非常谢谢大家支持正版。 最后一次感谢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可爱,抱起来啵啵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