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谈一次恋爱》来自www.wshlou.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病危‘情’书/重谈一次恋爱》作者：懿恭和颂 文案： 昔日的校园情侣就像校园小说里那样甜蜜，温情，阳光洒脱。 在最美的年纪遇见彼此，是上天给予他们最好的礼物。 或许平淡的过完一生，也或许成名成才，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会携手走完一生。 在分手之前，程明一直这么想。 冷战算分手吗？ 我认为不算。 三年冷战呢？ 大概……也不算。 他们都等待着和好的契机，好在，他们没有白等。 李诗长:“你来做什么？” 程明:“给你送情书。” 外冷内热攻李诗长x情绪多变受程明 原名《重谈一次恋爱》 副cp:秦朔 陆沉 文中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本文原创，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存稿。 谢谢白飞卿的字！ 其中关于学术性理论知识等，有错误欢迎指出。 希望一切圆满顺利。 文案赶紧过吧orz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明李诗长（chang） ┃ 配角：陆沉秦朔李玉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到怕失去 立意：人生要勇敢。 第1章 10.21 市中心医院的门口，程明拿着刚刚医生给自己的诊断书，叹了口气。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下过雨，风吹过，冻的他连忙裹紧衣服。天上空旷，一片云都没有。 十分钟前那些话还回荡在程明脑海中。 “为什么不治？！”陆医生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压着怒意问程明。 “你到底想怎么样？” “人家再没钱也想办法治！你又不缺钱！你说说不为什么不治？！程明你告诉我你到底都在想什么！！” “啊你他妈的，你他妈是不是自己没死打算先把我气死啊！听着没你他妈给我说话！” 他从程明胃溃疡开始就一直管程明吃药，就一直提醒他注意饮食，什么季节该吃什么，什么季节不该吃什么，该操心的不该操心的他一样没落下。他是当医生的，那自然是知道这胃病严重了到底能有多严重。 陆沉是程明初高中同学兼大学室友，上学天天学理论实践，上班天天治那些胃病患者，陆沉要多明白有多明白胃病多折磨人。 所以陆沉比程明还重视程明这胃，可程明偏偏还把自己胃溃疡折腾恶化！ 呸！操心操到狗身上了！ 程明诊断刚出来的时候陆沉把程明劈头盖脸呲了一顿，要不是后面还排了不少人，程明一定会被陆沉数落一天。 那时候程明无言沉默，心里就跟现在这天一样平静，见到陆沉颇为扭曲的表情，程明有点儿想笑。 见程明居然还有脸笑，陆沉气的简直想直接甩了白大褂跟他干一架。 很少有患者在这么早就能发现，因为这期间的症状并不多，偶尔难受一会儿只会觉得是吃错东西了。目前这个阶段治愈率不低，陆沉一番感谢天感谢地，幸好发现得早。 今天陆沉刚开口，问程明怎么当误这么久还不去治，居然敢给他拖到现在。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 他妈了个b的还直接来了句不治了！ 陆沉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上去就要把诊断书扇程明脸上。 他之前就单纯地认为是程明只是身体素质不够高，今天才意识到原来这家伙还有隐藏的心理问题！ 这给他气的！这货得了要命的病还不治的？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陆沉非常相信科学，根本不会往面前这逼中邪那方面想。 程明可是妥妥的学霸，一点都不傻。排除脑子有问题陆沉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程明心理有问题。 这回陆沉没敢直接摧残程明的心灵，以让程明意识到自己有多菜为目的进行人身攻击。只得口吐芬芳式泄愤，反正这货没妈，陆沉放开了骂，不去直击程明这颗玻璃心。 虽说语言上勉强控制住，但全在音量上找回来了，一通暗喻程明白眼狼，自己好心都喂狗了，程明这样对得起他吗。 隔壁医生听见，立刻过来把作势要打人的陆沉拉住。程明抓住机会，趁机开遛。 而后整条走廊都回荡着“你给我滚回来！”、“程明你他妈的别走！” 程明带着对陆沉的愧疚，默默在心里念叨对不起，逃之夭夭了。 小风不断，下过雪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程明把衣领拉高，向四周望去，打算找个垃圾箱把这诊断书扔了。 还没找到，程明蓦然想起什么，转身换了个方向，到路边打了辆车。 从今早起床后没多久，程明就开始胃痛，吃过药后勉强挺过来了。昨天来医院检查，今天来取结果。早上折腾的没什么精力，自己就打车来的医院。 起初程明看到诊断书知道自己……很意外，但他跟旁人不同的是，他没怎么害怕。 程明是被养父母从福利院抱养的，养母被查出不能怀孕，他们选择抱养一个。程明被抱养时很小，不过多多少少能记事了，养父母也没骗他，程明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那时候他养父母对他还是挺好的。 后来到程明七岁时，他养母怀孕了，那时程明对这个弟弟或是妹妹，抱有非常大的期待。家里不富裕，甚至说得上是过得紧，养父母没什么时间陪程明。有个弟弟妹妹陪他，他就不会再总是自己一个人了。 等到的是个弟弟，不过弟弟在家里待了俩个多月了，程明都还没有仔细看过弟弟。养父母把妹妹的床放在他们房间，程明自己一个房间。 刚开始程明只是觉得弟弟太小了，不方便给他看。后来才慢慢发现，养父母刻意不让他去接近弟弟，而养父母对他也是越来越冷淡了，甚至是不怎么跟他说话。 那时候程明还小，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等程明再长大些，养父母除了做饭的时候给程明带一份，他们一家三口就像没有程明这么个人。 稍微小点的时候觉得是他们太忙，没空理他。等程明再大些，逐渐什么都明白了，他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家，他是多余的。 程明不想继续在这家里接着待下去，可他没办法，他没有勇气离开这里，离了这个家他可能活都活不下去。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从小为了让养父母开心，就一直奋力学习，成绩妥妥的全校前五。自然不会跟班集体吊车尾混在一起，混日子收保护费，不至于学坏。 程明都不知道那段日子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除了学校要钱，程明厚着脸皮会开口跟他们要之外，几乎无话可说。程明想早点摆脱这里，高中就开始打工。寒假暑假有包食宿的，则完全不回家了。 后来大学时程明跟这一家子闹掰了。 这些事陆沉都知道，所以程明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陆沉根本没过问。 程明在这种家庭长大，现如今一个亲人都没有，他活着从来就没觉得轻松过，只有累。 这辈子，这个结果令程明莫名轻松起来。没什么需要在乎的人，走的会很轻松。 程明想到这里，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好在……除了这些充满尴尬和压力的生活记忆，还有一段满是心动的回忆…… “到地方了，在哪停？”前面司机问。 程明回过神来，回答道：“停边儿上吧” “诶，”司机边往路边开，“你这应该跟我儿子差不多大，你们这些小伙子就爱冲动，有天天一有事儿还老想不开，哎，啥事都得看开点。” 这司机看起来四五十岁。程明遇到过爱说的出租车司机，这位大概也是。不过这司机应该是看自己刚从医院出来，还没啥精神，怎么着也能猜个点啥出来。稍微有点眼力见儿，就不会在人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说太多。眼看程明快下车，司机这才说了两句。 程明莞尔，道了谢，付款下车。 目的地是座写字楼，程明进门之前还照着玻璃门看看自己。今天程明出门的时候没怎么收拾，在衣柜里找一个高领毛衣，拿个风衣就套上了。看到外面下雪，又带了条围巾。头发有一点小长，他头发软，没抓也没吹，静静地趴着。仔细一看还有点黑眼圈，看起来就挺没精神。 怪不得刚刚那话多的司机没怎么说话，早知道就先回家收拾收拾再来了。 现在都到了，公司离家很远，他实在没精力再回家一趟。 就这样吧，程明无奈地想，进了门直奔电梯。 程明乘电梯去一间接近顶层的办公室，他知道这层密码。 在门口站着的助理认识他，没拦着，程明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只有一人，那人左手边和右手边各堆一摞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 他看到程明很意外。 程明没等他开口，主动打招呼道：“诗长，最近还好吗？”说着，他坐到沙发上。 李诗长没立刻回应，他放下文件，起身给程明泡花果茶，泡的都是程明常泡的干花和干果。 程明没跟李诗长客气，看他从一袋袋包装中各拿一些放杯子里。 似乎是想了许久，方才才清楚一样，李诗长回答道：“还可以。” 程明并没有因为李诗长这么久才理他感到生气，他轻轻笑了笑，又问道：“最近忙吗？” “还好。”李诗长说。 程明抿了抿嘴，说道:“你接着忙吧，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尽量不打扰到你，可以吗？” 李诗长接完热水，把杯子放到程明前面桌子上。 花果茶用透明的玻璃杯泡的，好几样干果干花用水一泡，挺好看的。 “想待多久都可以。”李诗长说。 程明捧起杯子点点头道：“谢谢。” 李诗长坐下靠在沙发背上，活动活动脖子，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程明看着飘起来的一朵小玫瑰花，沿着边抿了一小口，小声道：“就是……” “有点想你，想来看看你。” “……”李诗长没说话，不知道怎么回答程明。 李诗长没有一天不想程明，他每天都想去找程明，又怕程明不想见他，加上两人工作都不轻松，他很少主动找程明。 他们两个认识九年，相恋七年。在一起后几乎没吵过架，也曾有过激情，有过感动，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彼此之死靡它，坚信不疑。 可现在他们两个没吵架，可比吵架都要难受，他们冷战快三年了，一场像是没什么原因的冷战。 他们都想过，如果对方提分手，那就放手，但这三年里俩人谁都没能过提出分手。 李诗长有三年没听过程明和他说“想你”这种话，如今一听，一向沉重寡言落落穆穆的李诗长，竟是眼眶一热。 作者有话要说：　　不高冷的总裁？(不是总裁 感觉剧情节奏有点快啊，我也不想苏，但写出来就是苏，嗯…… 第2章 10.21 2 程明从最开始知道，什么感觉都没有。得就得了，这辈子这么完事儿了挺好。他自己想想还觉得挺可笑，要是每位患者要都像他这心态，也许能减少很多因为紧张害怕导致加重病情的情况。 他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现在这么轻松过。 程明应该是众多患者里比较严重的，照陆沉的意思是他发现的早，一般患者刚得病没什么感觉，轻微症状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吃坏东西了，但程明动不动就胃疼。 令人难以忍受的胃疼，没有在身边备药意识的程明都是硬生生挺过去的。但程明毕竟也是人，能挺过去也不代表不疼。一次夜里，程明从睡梦中疼醒，他紧紧裹在被子里，疼了一身冷汗。疼劲过去之后，程明想喝口热水也没有，他没力气下地再去烧，只能喝点床头柜上杯子里的冷水。 程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没人关心他，他死了之后也没什么人会记得他。突然想在生命里最后一段时间想要有人陪伴。 程明有恋人，自己恋人却不在他身边。程明不止一次想过要去找李诗长，但程明觉得这样很自私。 让李诗长陪他几个月，自己死了，那李诗长呢？程明不忍心让李诗长活在他的阴影里。 但凡李诗长有一点会为他伤心难受，程明都不会允许，所以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找李诗长。 现在那些想法被这一张诊断书全部粉碎。 他现在非常想他的爱人。和每个人一样，希望生病时有人在旁边照顾。 程明从小到大都是小心翼翼的活着，都快死了，就自私一次，更何况……李诗长还不一定答应。 如果他答应，每天晚上一起吃顿饭就好，程明不奢求太多。他不答应，那就自己一个人过吧，至少今天，还能在看见他一次。 在程明还没有被病症折磨得不像样子，趁现在还能看，程明想多看看他。 面前这个男人一身西装尽显成熟，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唯有刻薄。程明知道李诗长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只不过是李诗长不擅长表达。 程明知道李诗长一向话少，也不擅长说情话，他没期待李诗长会回他一句我也想你了。 得知李诗长不着急工作，就想跟他多说说话。他们上次见面，是四个月前。现在两个人坐在这里，程明都有点不知道该跟李诗长说什么了。 程明犹豫片刻，没跟李诗长绕弯子，直接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你能陪我一段时间么？”程明轻声问道。 李诗长听到程明这么说蓦然直起身子，冷峻的脸上起了疑惑。 程明看见李诗长这样挺懵，双手依然捧着，嘴唇压在杯口，刚刚在外面冻得微微发红圆圆的鼻尖被热气熏得有些水润。刚刚喝了点热水，程明的嘴也红红的。 李诗长比程明高了一个头，此时李诗长挺直腰板，也比程明高一些。 程明就这么抬着睫毛很长和标准萌妹双眼皮的眼睛看着李诗长。 不管是因为这幅画面还是程明刚刚说的那句话，都让李诗长心跳加速。 四个月没见面，李诗长太想程明了。 李诗长伸手把杯子那开放回桌子上，又把程明直接抱到自己腿上，一手扶着程明的腰，一手压着程明脑后，在程明嘴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么久没见面的恋人，当然是开车容易刹车难。 他们什么都做过，现在只是亲一下哪够。 不经意间李诗长又向后面倒去，半躺在沙发上，程明就压在李诗长身上，抱着李诗长放松下来。 （快乐扒西服） 虽然俩人见面次数根本不像普通恋人，连炮|友都赶不上，但每次在一块时都很和谐。 大概是因为能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两位才如此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温存。 程明精力大不如从前，李诗长明显感觉出来了，也没折磨程明。 在过程中李诗长把程明抱到他办公室休息间，现在李诗长在给程明擦身子，程明则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暖黄色调的休息室暖气很足，烤的程明昏昏沉沉的有点困，但程明没忘了那件事。 刚才李诗长回答了程明的问题，他说他会陪他，多久都行。 程明真的太开心了。 程明之前想过，要是李诗长不答应他，他就再最后争取一下，程明很不想卖惨，可他别无他法。 现在李诗长答应了，用不着去用剥夺同情心，像道德绑架一样让李诗长陪着他。不过，就是因为李诗长同意了，他更要跟李诗长说明白。 要是李诗长反悔了，那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看不得李诗长伤心呢。 “诗长。” “嗯。” “我想跟你说件事。”程明目不转睛看着李诗长的侧脸。 “什么？” “……我……我可能活不长了。”程明说。 随着李诗长停下手上动作，微微瞪大的双眼缓缓看过来，程明眼里盛着的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打湿两鬓的头发。 程明没有去管它，他现在很害怕，怕李诗长就这么走了，或者把他赶出去。程明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李诗长，他今天盯着李诗长了很多次，却怎么看也看不够，总怕这就是最后一眼。 “什么……意思？”李诗长的声音有些发抖。 程明抬手指着门外，哽咽得说不出话。李诗长立刻想到程明进门时拿的档案袋，连忙出去找。那档案袋放在沙发角落，还是被李诗长一眼看见，他一把拿起档案袋把里面不薄的一摞纸拿出来，迅速的挨张看了一遍。在其中一页上看到那几个字时，李诗长心中只剩茫然。 他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外的景色衬的办公室里空荡极了。李诗长一时受不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慌忙的把档案袋和这摞纸丢在他办公桌上，回到休息室找程明。 程明的泪还在一颗一颗悄无声息地流出，李诗长伸手想给他擦干。 程明看见李诗长抬手，直接拽住李诗长的手，眼睛一片模糊，不能再看清李诗长，他不想松开李诗长的手，闭上眼睛眼里的泪花就全出来了，他急忙用上臂尽力去擦干眼睛。害怕地叫着李诗长的名字，声音抖得不停。程明许多年没像这么失控过，难过到几乎窒息。 程明很快流的满脸都是泪，李诗长看着心里被压着一样闷疼，连忙用另一只手给程明的眼泪擦干，亲亲程明干净的额头，柔声安慰道：“我在，我在。别害怕，我会去联系医生，不会有事的” 程明微微摇头，得知李诗长不会走稍微冷静些，程明眼神放空，没细想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想治。” 程明说。 这回真给李诗长吓着了，吓得声都变了。 “为什么不治？”李诗长不由得皱眉。看程明这样，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程明有点想笑，李诗长这模样让他想起陆沉。他觉得大概是因为得了病，心里更容易满足吧，他发现关心自己的人并不是完全没有。 “等我死了，我就不用再天天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了……” “咱俩也不用维持这种关系了，你这么好，大学的时候那么多人追你，现在可能也不少……” “对不起，我真的太自私了，可我真的好想见你，好想再和你一起待一段日子……” “等我死了，你就可以不用再考虑我的感受了。” 程明每说一句心里就像被割了一刀，很疼。眼泪却像是刚刚都流干了一样没再哭出来，胀得生疼。他的语气就跟说的要死这个人不是他一样，很平淡。 李诗长眼里红了一片，这些话明明是他也想对程明说的。 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错，让两个互相深爱着彼此的人走到这个地步。 冷战三年都没分手，这更足以证明他们有多爱对方。 李诗长紧紧抱住程明，说：“我爱你，程明，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必须治！其他事你想怎样都好说。”喉咙酸楚不由得让李诗长声音压得很低 “我也爱你，诗长……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很难过，我舍不得离开你。可以这样走，我很庆幸。这样，我这辈子就都和你在一起了。”程明靠在李诗长怀里。 “你应该好好活下来，跟我一起生活下去不是么？”李诗长刚跟程明的关系缓和，程明就告诉他不想活了，他怎么能让。 “我也想啊……可是我怕……之后又只剩我一个人。” 李诗长意识到，程明很不信任他，可他不知道程明为什么不信他。现在李诗长丝毫没有想去纠缠信不信任的想法，他只希望程明可以现在相信他，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答应你，我做得到，我绝对做得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程，答应我，我会找人给你治疗，乖乖治病好不好？” “我不想跟你吵……”程明说。 李诗长没想跟他吵，不过他看出程明挺累了，他迟早会劝动程明，便问他：“困了么？” 程明嗯了声。 李诗长让程明倒下，给他掖好被子，又去外面给程明重新泡了杯花果茶，倒到保温杯里，放在床头柜上。 程明心里暖洋洋的，红着脸小声提醒李诗长让他整整衣服，衬衫都褶了。 李诗长直接换了一套，把休息室门关好，回到办公室。 硬生生看完两份文件，李诗长决定先不看了。盯着文件上的字几乎读不进去，脑子全是程明的病。 不管程明答不答应治疗，李诗长拿起手机给李玉清发短信，让他帮忙联系治疗团队。 李玉清是李诗长哥哥，比李诗长大五岁，两人一同创建公司。李诗长不喜与人客套，主要处理公司内部事物。李玉清主要是与人应酬，虽然李诗长近两年也有参与，却也不及李玉清认识人多。 李玉清认识程明，得知程明患病，没多问，立刻让人联系医生。 随后李诗长让助理联系专家咨询，他需要彻底了解程明的身体状况，并且在三个小时后送粥过来。李诗长心中止不住的慌张，只有像这样做点什么，才能让他平静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有空再捉虫。 第3章 10.21 3 程明醒的时候屋里都是黑的，他想一会才记起现在在哪儿。他睡得浑身松散，简直连手指都懒得动。 腰被箍着，李诗长躺在他身边搂着他睡着了。 这几个月程明都一个人在家里睡，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此时此刻程明觉得自己要幸福死了。 程明翻了个身面对李诗长，把头抵在李诗长胸前，伸手穿过李诗长的手臂搭在李诗长紧实的腰上，舒适的温度令程明又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程明忽觉腰间一紧，却马上又松开。 “醒了？”程明小声问。 李诗长没反应，程明心里明了，又往李诗长身边贴紧。 片刻后，李诗长用下巴蹭蹭程明头顶，用力按着程明，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此刻只想拥着彼此。 程明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 温存许久，虽说程明不想打破这一时宁静，却终是开口问道:“回家吗？” “嗯。” 李诗长刚醒声音有些嘶哑，程明觉得性感极了。 说完俩人一个都没动，程明扬着嘴角叹了口气，含笑动手推李诗长，让他赶紧下床。 在被子里窝着，看李诗长又换一套衣服，呵呵笑两了声。 李诗长事业有成对程明温柔体贴有耐心，做事条理分明有条有序，今天怎么睡觉连西服都不脱，西裤和衬衫无一幸免。 只有程明能看见不一样的李诗长。 李诗长换上今天的第三套西装，听到程明笑，停下只扣上一颗衬衫扣的手，迈开长腿到门边挂衣杆前取下领带又坐回程明旁边，将程明抱到自己腿上。 程明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没说话，稳稳当当坐在李诗长腿上帮他系好扣子，又从李诗长手里拿过领带，整齐地套在李诗长衬衫领子上，将结用力推到锁骨以上勒着李诗长不松手，轻轻抬眼撇李诗长，无声像是在问:“满意吗？” 李诗长亲亲程明嘴角，与程明对视。 程明心道糟糕，李诗长刚穿好衣服，程明却又想一一把它们扒下来。这可不妙，程明连忙躲开李诗长的目光，将李诗长衬衫领子整理好。 “给我拿一套。”程明指使道。 李诗长拒绝道:“公司员工都下班了，没有人，回家吧。” 程明瞪他，惊讶道:“你让我这么出去？！” 在那过后程明什么都没穿就睡了，现在也是光着身子裹着被子靠在李诗长怀里。就算没人，李诗长就不怕他冻着吗？！程明以为李诗长在开玩笑。 事实李诗长直接用被子给程明包上就抱下停车场开车门把程明塞进副驾驶一气呵成。 路上程明生无可恋地问李诗长:“你真就不怕我冻着吗？” 李诗长淡定地回道:“公司供暖很足。” 程明彻底无语，好在被子足够厚，程明可不想再感冒。 街道上没几辆车，从车窗望去，看见的不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与路边的灯照亮的李诗长没有放音乐，程明很享受这种宁静。 车开半路，程明忽然说:“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我倒是希望你是在骗我。”李诗长看着路，有条不紊地开车，沉声道:“今天感觉在做梦，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了。如果你没生病，也许我现在还觉得我在做梦。” 程明干笑两声道:“临死前来找你，我知道我很自私，抱歉。” “我不会让你死。”李诗长说。 程明没理他，干楞楞地看着李诗长，暖黄的灯光打在李诗长侧脸上，这张曾经脸迷的程明无数次沦陷其中。 李诗长比大学的时候更成熟，三十多的李诗长气质更是绝佳。程明抿嘴一笑，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今天像是回到刚谈恋爱的时候。 趁着红灯，程明轻吻了下李诗长的脸。 “你真帅。”程明嘟囔道。 说完程明就没再看李诗长，红着脸看向窗外。心想还好是黑天，一大把年纪这么腻乎，怪丢人的。 李诗长没吭声，看着程明的侧脸，心里暖洋洋的，同样他也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难免有些窃喜。而后李诗长又想到这失而复得，竟是因是程明的病，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 好在发现不算太晚，李诗长不缺钱，他没办法想象到程明不在了他该怎么活下去，如果需要，他定会倾尽所有只为让程明能继续陪在他身边。李诗长甚至感激程明会来找自己，如果程明快死了，或者死了之后他才知道，那怕是他也活不下去了。 可李诗长要是知道程明早就知道自己的病，却没告诉他，李诗长不知道会有多伤心。而后李诗长知道时，已经没办法和程明吵起来了。 程明在车里等李诗长买菜，最近都在吃外卖，家里没什么食材。程明想到刚刚李诗长欲言又止想骂不敢骂的表情不住偷笑，拿李诗长笔记本给领导发辞职信。 当时程明被家里赶出来，他老师帮过他，等程明大学毕业，老师就把程明安排到她老公公司，程明虽说成绩好，可他从未想过接着读书。老师让去他当然去，即使这工作比程明能找到的差一些，说难听点就是大材小用。程明当了几年苦力，干得多工资少，压榨劳动力，但因为老师曾经伸出援手帮程明而敢怒不敢言。 现在程明实在是懒得客套，随便在网上搜索个格式，加上一张诊断书发过去，程明就不管了。老师给程明拿过的钱程明早不知道几十倍几百倍还回去了，工作期间受够她老公对他狗眼看人低却还什么事都交给程明这种无赖做法。 要不是程明一直觉得老师对他有恩，一直不辞这工作，他也不会跟李诗长分居。 回车键一送，程明瞬时浑身轻松下来，程明从小到大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自在过。 仔细一想，自生病起，程明需要考虑的事越来越少，大多只需要考虑自己就行了，没那么多顾虑，反而越过越轻松，现在倒觉得生活挺愉快。程明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抱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生活过成这样。 这边李诗长轻车熟路买好菜拎上车回到驾驶座，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程明说要回的家是程明一直住的地方，两人在这个房子里同住三年多，到现在虽然程明还住在这里，李诗长却很久没回来住过。 事实上李诗长有时间也会自己开近两个半小时的车过来转转，不过转归转，他很少会去找程明。 李诗长拎着一袋菜把程明抱进电梯，好在没遇到人，程明越想越傻逼，顺便还觉得李诗长傻逼。到家李诗长刚把程明放沙发上，程明就钻进卧室拿好睡衣去洗澡，理都没理李诗长。 李诗长动情地扫视屋内可见的每个角落，两室一厅，按程明的话来说就是温馨，有家的感觉。屋里大部分的灯都是暖黄色，很暖。家具都是俩人挑选许久选出来的，多是米色与白色，灯光一照像是在发光。房间与李诗长走之前差别不多，每晚李诗长工作后都想回到这里，却没敢回来过。 早上被胃疼疼醒，去完医院又去李诗长公司，折腾这么久，程明早就累了，就只简单冲一下。 等程明出来李诗长已经做好两道简单的菜，熬上汤了。 程明看了眼桌上的菜，随口问道:“大晚上还做什么东西？” “……”李诗长沉默片刻才回答道:“下午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有点晚，少吃点。” 好吧，程明心想。 上次看见李诗长围着围裙做菜，都快两年了，一日如三秋，何况两年，此时程明满心怀念。他和李诗长俩人都会做菜，程明总觉得李诗长比他做得好，每当程明这么夸李诗长，李诗长会就说:“你做的好。” 程明笑他情人眼里出西施，甜甜蜜蜜地亲他一口后仍然十分坚持李诗长就是做的比自己好。 现在想想自己何曾不是如此，认为全世界做饭最好吃的就是自己老公，什么都会干，双商高身材好不花心，说话声音都好听，全世界能找到几个这样人。 如果不是因为…… 程明收起不经意间漏出的笑容，暗暗叹了口气。 ……那程明一定不会放任李诗长这么久不回家。 . “你出轨了吗？”程明站着李诗长身后问。 这句话程明憋了三年。 汤快开了，热气腾腾，咕噜咕噜的声音加上厨房的灯，一切看起来都很温馨。可此时两人之间温度降到极致，这暖黄的灯光晃得程明眼疼。 李诗长不语代表了一切，程明知道李诗长不会骗他。 程明无法，不住冷笑，他怎么能活得这么被动。 “我看见你和别人在你办公室做|爱。” “你厌倦我了？” 程明早就做好各种心理准备，听说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短暂的温存没了也罢，他就想听见李诗长亲自承认。然后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还是他瞎了眼，看错了人，李诗长就是喜欢小年轻么。 但现在，真问出口程明就开始后悔，在心里埋怨自己，那么较真干什么，偶尔自欺欺人一次不好么。 看着李诗长宽厚的背影纹丝不动，程明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心如刀绞。 作者有话要说：　　程明诗长在冷战的时候也还是会见面的，比如除夕春节中秋端午有小长假的时候。 虽然但是，诗长真的不渣…… 第4章 10.21 4 李诗长想的没错，那天办公室门口留下的伞确实是程明的。 李诗长确实出轨了。 但又不是像程明想的‘无数次’。李诗长最早就想跟程明坦白，可他犹豫许久都未曾开口，李诗长根本没有勇气面对程明，就算李诗长知道程明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一想到程明有可能会离开他，他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李诗长被公司小实习生勾引，但自始至终他对那实习生从未动过半点心思。要不是碍于这小实习生是合伙人“介绍”进来，李诗长早就给这种不务正业，来公司只当玩的小少爷弄走了。李诗长以为自己摆明态度就行了，两个人没任何可能。 谁能想到这小实习简直就是被家里惯坏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把李诗长助理收买，光明正大给李诗长下药，这家伙就像傻缺一样过量的下，平时工作什么都做不好，捣鼓来的药却是顶级的。 药物作用下李诗长从把水喝下不久便昏了头，以为身下人是程明。等李诗长从休息间醒来看见躺在的人时才知道认错人了，当李诗长看到助理不在以及看到门口的伞彻底慌了。 这把黑色的伞李诗长见程明打过。极度的心虚下李诗长开始自己骗自己，他想黑色的伞并不少见，不一定是程明的。 慌张茫然导致李诗长第二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这实习生打包踢到李玉清那里，助理来上班时他才把助理开除。 李诗长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程明时他做什么都十分小心，不想让程明不高兴。这些程明看在眼里只有难过，他都快不认识这个李诗长了…… 那天可谓是千载难逢，程明难得早下班两个小时，下雨天开车开了快三个小时去找李诗长，然后在李诗长办公室撞见这一幕。 程明没进去。 他从来没想过李诗长会出轨，但现在就发生在李诗长办公室里，连在外面的助理都支走了。亲眼所见，他不能不接受事实。 程明在门外面忍不住哭，泪像擦不净一样往下掉，大脑一片空白，心里被拧成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精神支柱一瞬间全部塌陷，这辈子没这么难受过。 哭了一阵程明才平静下来，他想录音留个证据，当自己什么时候下定决心离开李诗长，拿出录音，连一句废话都不用。 虽然心里这样想，手却根本没动。程明怕自己手里有了证据，哪次冲动控制不住自己，把录音给李诗长听。 就算程明亲眼目睹此情此情，他也舍不得离开李诗长。 他如果跟李诗长去吵去闹，质问李诗长，李诗长说不定会厌烦他。再在怎么对李诗长好，也赶不上人家年轻啊……索性当没看见吧。 俩人都是想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奈何深爱彼此的两人根本无法做到向心中所想一样若无其事。一个始终抱有歉意，一个因爱生恨，想要报复李诗长。 程明深知这样不对，奈何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思绪了。程明想，李诗长敢出轨，他就带着人到李诗长面前做。他知道李诗长喜欢他，这么做足够让李诗长心痛，让李诗长后悔。可他终是没狠得下去心，他甚至不能想象自己和除了李诗长以外的人做|爱。 他们一天比一天冷淡，导致了俩人没有吵架的冷战。 一忍再忍，忍了这么多年，现在程明终是没忍住，直接当问出来。而纠结几年的李诗长，因为被程明当面问才总算下定决心告知程明实情，平日里的精英boss，此时解释个东西却是磕磕绊绊解释了半个点。 由于李诗长几乎没对程明撒过什么谎，久而久之程明潜意识里就认为李诗长对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程明直接跳过怀疑环节，对着李诗长开始长达数秒的冷笑。 “你……”无论平时李诗长遇到什么都能保持镇定，但这次从开始李诗长打心底里一直都是慌的，面对程明时常的反应，李诗长的思绪变得开始混乱。 李诗长想得很简单，他背叛了程明，还不想离开程明，冷战起码两个人还在一起，他不敢再奢求别的了。 程明则是欲哭无泪。 他不能不去恨那个实习生，又恨李诗长为什么不告诉他，甚至觉得老天在戏弄他。然后程明又想到，他自己也不是没问吗。现在怪谁都没有用，倍感无奈。 程明知道他也有责任，他曾经无比自信，相信自己有多么了解李诗长，如今仔细想想，李诗长不敢跟他说，也只是因为李诗长像他爱李诗长一样，爱着他。 他太爱李诗长了，舍不得李诗长离开他。所以他愿意当做没看到，即使心里再委屈，忍着就好。 “我什么？到头来只是一场误会？这太可笑了！”程明的嘴不受控制地抖。更可笑的是只要程明一张嘴问，误会就都解开了。天大的笑话。要是没有这个误会，他们俩依然很好，会整天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 程明也不会把自己身体搞成这样。 他现在恨不得回到三年前直接冲进那间办公室，大吵大闹一翻，轮得这破误会害他俩冷战到现在？ 说到底，在这段感情中两个人都太过于小心，这看起来像是对对方没有信任感。或者说，他们给对方的安全感太少了。 李诗长不明白程明在说什么，李诗长明确坐实“出轨”，程明却说是一场误会，李诗长觉得奇怪。 “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思绪不再平常那样清晰，他现在只想听见程明的答案。 程明怒不可遏，难过的发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生气什么，心里杂乱不堪。一阵心悸，程明更慌了，忍不住上前一步抱紧李诗长。 “……” 李诗长扣紧程明的腰，另一只手扣紧程明的后脑，让程明靠在他胸膛上，低头吻了吻程明发顶。 “我给你找医生吧。”李诗长沉声问。 程明纠结，刚想摇头，就再次听到上方低沉的声线说道:“心理医生。” 程明忍无可忍泄愤似的踩了李诗长一脚，又把李诗长推开。 “我怀疑你们才心理有问题！” “合着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抑郁？” 边上那咕嘟咕嘟的汤李诗长实在在继续无视下去，他随手把锅按灭，忍痛把程明拦腰抱起，碰了碰程明的鼻尖。 “冷静，程程，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现在我们去吃饭……” 程明简直想把李诗长嘴给撕了。 反正程明让李诗长陪他，目前应该不会再走，往乐观的想，程明原谅他是迟早的事，当下首要任务就是不让程明饿着。 程明舀一勺牛奶鸡蛋羹塞嘴里，边嚼边盯着李诗长。李诗长看程明快撅到天上的嘴觉得可爱，动手拧程明脸颊。 俩人相处时本就满是甜蜜，轮外人看来，谁想不到李诗长能有如此纯情的一面，而程明还会撒娇。 磨磨蹭蹭吃下小半碗程明就不打算吃了，推给李诗长，李诗长几口吃完又起身去厨房给程明端来一小碗双皮奶。 双皮奶是温热的，程明吃了不少，他很喜欢吃李诗长做的这些小东西。扫空之后程明抬屁股走人，直奔卧室，留下李诗长收拾东西。 索性做的东西不多，收拾也快，没多久李诗长便也进了卧室，李诗长的衣服都还在，从衣柜里拿套睡衣去浴室。 二十分钟，程明躺床上快睡着了。李诗长再一次进到卧室，刚刚怕水声扰着程明，去了在这个卧室外的另一个浴室。 李诗长无奈地看着程明，只系了条浴巾带着水汽钻进被子抱住程明，惩罚性地接个带着牙膏味的吻。 程明吭叽一声，带有薄荷味的舌尖钻进程明嘴里，清凉气息令程明清醒不少。程明用力推着李诗长的胸膛，同时头向后仰，两人之间分开一段空隙。 “别瞎亲。”程明没好气地说。 李诗长喘着气含笑道:“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李诗长的睡衣上被写上好几个“人渣”。 程明扭头闭眼不理他。 李诗长凑上前去亲亲程明的嘴。 “晚安，程程。”李诗长又蹭蹭程明额头。 程明流氓似的揉两下李诗长的胸肌，随后一手横在李诗长腰上，将头埋在李诗长胸前。 “……晚安。”程明嘟囔。 李诗长由着程明在他怀里入睡，李诗长却失眠一夜。 失而复得很不真实，这情景李诗长想了三年，前一夜还想程明想到无法入睡，最后靠安眠药入眠，他必须要为第二天的工作保持足够的精力。 今晚李诗长像梦里一样，抱着程明。 一觉醒来就能与程明和好，几乎占据李诗长每天晚晚上的睡前空想。太多次了，李诗长受不了期望又被打破，渐渐的，不再去期盼明天了。 李诗长从小就是不需要被人操心的人，他能跟同学以及老师保持正常关系，保持距离，李诗长很少在乎社交，心只用在学习上。 直到程明出现在他生活中。 第一次与程明有交流，是在学校图书楼里。那时李诗长大一，李玉清想尽办法，用了几年时间才脱离他们父亲高衡，然后带着李诗长动身离开原来所在的城市，重新发展，李诗长则继续完成学业。 两人说是相依为命都不为过，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打垮父亲几乎是用上李玉清全部身家财产，再没能力去国外发展。至于李诗长，去国外读书和国内无差，主要是这个节点上，他们都舍不得离开对方，李诗长选择留在国内。大一的课程对于李诗长来说算得上是易如反掌，李诗长留在李玉清身边，还能帮李玉清多少分担些工作。 学校图书馆共三层，比外面一些小图书馆的书还全，李诗长也不想买成堆的书占地方，他无事可做时，便来图书馆。 这天很热，在图书馆里的李诗长吹着空调，并无感觉。李诗长正在找资料，旁边过来一位小男生。 “请问这里有人吗？”男生指了指李诗长旁边座位。 作者有话要说：　　说白了就是怂 第5章 10.21 5 临近考试，加上图书馆有空调，不管学霸学习还是学渣蹭空调或者临时抱佛脚的，总之图书馆没几个空位。 李诗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男生脸被晒得有些发红。 他摇摇头，回道:“没有。” 男生点点头坐下来，手里拿着的书放到桌子上，深深喘了几口气。 程明刚从奶茶店打工完回到学校，去寝室冲了个澡就过来了。 寝室有俩人爱打游戏，还边打边骂那种，程明不得不来个安静些的地方。 下午三点多正是闷热，从寝室一路过来，刚换上的白衬衫又有些湿乎乎的，程明难受地扯了扯领子，待平静些后，摊开本子画图记笔记。 李诗长在旁边目睹程明动笔画了几分钟就撂笔趴桌上睡着的全过程。 五点钟。 李诗长资料整理完，见程明似乎睡得有些冷，便把自己带的外套给他披上。 六点钟。 李诗长书看一半，接到李玉清短信，问他想吃什么，程明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七点半。 “……” 再次看到李玉清短信时，李诗长终是等不下去，动手拍了拍程明。 “嗯？！”程明一抖，像是被吓到一样，立刻坐直，而后看了看周围，放下心似的松懈下来。 李诗长见他清醒了，向他说道:“要睡回去睡吧，在这睡容易丢东西。” 程明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看了眼表，无奈对李诗长尴尬着笑道:“……谢谢你啊，不好意思。” 李诗长收拾东西，随口回道:“没事。” “呃……要么……我请你吃饭吧。”程明问道。 “不用了。” 干嘛啊……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说话这么冷，程明心里吐槽。 “嗯……要么我加你微信吧。”程明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还给李诗长。 李诗长:“……” 程明有些失落，从没有人可以等他等这么久，面前这人是第一个，还是个陌生人。 “帅哥，交个朋友嘛~”程明厚着端着小调调说道，脸皮薄的人打不了工，程明从小就内向，在面对无数各种各样的客人之后他不得不脸皮后起来。 李诗长无奈，其实他从来不善长与人交往，也觉得没必要和一些人维持关系，不管干什么都独来独往一个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孤单可言。 大着胆子向李诗长要联系方式的女生没断过，目的是什么谁都明白，李诗长直接无视。 加个微信也不是触碰隐私，李诗长只是懒得理。男生唇红齿白，睡觉被压得翘起的头发，眼睛里还含着水光，白衬衫竟是把他衬得更白更粉嫩，李诗长没有丝毫反感。索性开了锁屏，点出二维码递给程明。 程明连忙拿出手机扫，入眼的头像像是海边，一片通红，是晚霞，看起来很温柔。程明抿嘴笑了笑，输入他的名字后发送申请。 “谢谢你，有空一起吃饭。”程明笑道。 李诗长点点头，拎起收拾好的东西，道:“我先走了。” 程明手忙脚乱整理好书本，跟着李诗长抱起书。 “一起吧。” “嗯。” . 就是这样很普通的缘分，令他们俩个相遇相知相爱走到一起。有人说风雨过后才能见到彩虹，用在他俩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后来，他们一起吃饭是常事，对于李诗长总一个人，程明始终很奇怪，他觉得李诗长是个很好相处人，应该不会缺朋友。 雨夜留宿，两个人睡在李诗长的床上。程明提到他这糟糕透顶的家人，李诗长为安慰程明，跟程明说他家的事。最后相视一笑，原来我们都一样。 再后来，一次不经意间对视便双双心动。 “他今天好帅……” “他……今天很可爱。” 当程明遇到个糟心，减工资的老板，程明受不少委屈。李诗长带人搜证据，打官司，不但把工资要回来，又得了不少补偿，当晚他们海吃了一顿。 偶尔程明忙到没空时，李诗长会帮程明签到记笔记。 李诗长有时候会去程明打工的地方等程明下班。 程明室友愈发过分，每夜程明都不能好好睡觉，李诗长让程明从学校搬出来和他一起住，程明拒绝了。 在几天后，程明忍无可忍，与室友吵了一架，二对一，程明根本无法吵赢天天在游戏上嘴炮的人。 李诗长再次提议让程明到他家去住，程明犹豫，在回寝室看到一团糟的床铺，程明含着泪连夜搬去李诗长家里。 突然有一天程明发现李诗长会做小饼干，便总缠着李诗长给他做。 李诗长生日，收到程明亲手织的围巾和做的蛋糕。 家里来了一位新成员，程明收养了一只小猫，程明小时候就想养一只小动物陪陪自己，不过家里不让养。李诗长看得出来程明很喜欢这只猫，可惜过了几个月，就生病死了，程明哭了很久。李诗长想给程明买一只，程明没同意，两个人都没时间照顾。 情人节，李诗长表白了。程明笑他没新意，笑着接下李诗长订的一大束花，眼泪蹭了李诗长衬衫都湿了，程明很开心。 以及……两人刚在一起，就在程明家中被动出柜，从此程明与那个不算家的家断绝关系，抱着李诗长一阵又哭又笑。 李诗长想到这些，看向怀里安静睡觉的人，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程明变了好多。 程明曾经的活力，只存在于过去的记忆中，在现在很少能看到了，如今程明稳重、理性、成熟。李诗长从喜欢上程明那一刻，对程明的爱只增不减，越来越爱他。李诗长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能保护好程明，让程明过得不那么辛苦，程明就能继续活泼下去。 每当意识到程明有多听话懂事知情知理，他都免不了心疼。 一夜不够，像是一转眼就过去了。天渐渐亮起来，李诗长也没看够，似乎想把三年缺失的份全部补回来。 . 李诗长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程明醒来睁眼看到的并不是一片灰暗，那道缝透进来的光很耀眼，程明转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做完早餐刚进来的李诗长正好看见这一幕，扬着嘴角，三步并两步到窗前把窗帘拉得更开。 程明听到声音即便还闷在被子里也嗯嗯两声表示抗议。 “程程，起来吃饭。”李诗长坐到床边把程明从被子里抱出来，程明倚到李诗长怀里，李诗长帮程明挡着光。 “嗯……”程明摇头，蹭李诗长胸前。 李诗长把程明搂紧，让程明坐起靠在他身上，在程明耳边问道:“一会我让人把文件送家里，我在家里陪你怎么样？” “不要……”程明闭着眼回答道。 闻声李诗长心中一紧，而后又听程明小声说道:“我陪你……去公司……” 李诗长松开握紧的手，在程明脸上摸了摸，嘴唇又在程明耳尖碰了碰道:“不起床怎么陪我去公司。” 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嘶哑，听在程明耳中却性感极了，他抬起一手一路向上勾在李诗长后颈，把李诗长往前一带，扭头将嘴唇贴在李诗长嘴唇上蹭了蹭，没有离开，微微启唇从嗓子发出声音。 “困……” 程明好久没睡到自然醒了，生病后更是时不时胃疼的没办法入睡，他实在是不想起。 感觉到舌尖破唇而入，程明往后一仰，捂住李诗长的嘴。 “没刷牙，别动嘴，”程明打了个哈欠含糊着说:“抱我出去。”随后又像没长骨头一样瘫在李诗长身上。 听程明这么说，李诗长不得不用实际行动来告诉程明，他不嫌弃。 “唔……”既然如此程明便闭眼享受，这样的生活简直太轻松了，并且很幸福。 这一吻结束在李诗长将程明抱起，让程明去洗漱，粥再不吃就要稠了。 后来几天俩人几乎形影不离，李诗长工作，程明就在李诗长办公室看书看电影，有时李诗长空了就和程明腻在一起。上班李诗长开车带着程明，下班一起回家，超市都一起去。李诗长在哪程明就跟去哪，为此程明还调侃李诗长。 “你觉得我像不像天天跟着老公抓小三的？” 李诗长搂着坐在他腿上的程明，生硬地回答道:“你天天抓才好。”显然是对程明之前“过度包容”始终介怀。 程明扯李诗长的脸，怒道:“你还怪上我了？！信不信把你这张脸扯烂！省的一群男的女的都往你身上扑！” 李诗长艰难地叹了口气，发自内心地说:“你喜欢就好。” 程明松开手，吐槽道:“死直男。” “什么时候去看医生？”李诗长问。 程明表情瞬间降了一个度，反问道:“转什么话题？” “不要逃避，程程，这事我不会由着你任性。”李诗长抱紧程明。 程明眯了眯眼，说:“我这一生也没任性过几次，你不要管我。” 李诗长亲亲程明。 “去！”程明拍他，一脸‘我还生气呢，你动什么嘴’的疑问。 李诗长意识到现在的程明与近几年的程明相比，确实任性了些。换个说法，他刚认识程明的时候，程明就很成熟了，想事情往往都是往最全面了想，做什么事几乎不会冲动。与人相处总是会考虑对方感受，习惯性换位思考。 现在有点小孩子气。 面对这样的程明，李诗长有些措手不及。想当初李诗长很希望程明可以有的小脾气，或者傲娇些，看到程明这般稳重，李诗长总会很想宠宠他。 如今像是愿望实现一般，却不是李诗长想的那样，程明活的更轻松。事实几乎相反，李诗长不住心疼。 李诗长没说别的，揉了揉程明的头，轻声安慰道:“乖。”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这边……说话语序蛮随机的，已经尽力在调整了TT希望你们看得懂 举个例子 正常语序：“我都能看得懂。” 随机：“我能看得懂都。” “看得懂我都能。” “都能看得懂我。” …… TT 第6章 12.17 夕阳西下，霞光万道。李诗长的办公室里没开灯，两扇大落地窗没有窗帘遮挡，光照得办公室一片通红。 “唔！” 李诗长连忙去拿桌上的纸抽，抽出五六张给程明擦脸。 睫毛上沾了些，程明睁不开眼，静静跪在地上头靠着李诗长的腿由着李诗长给他擦。 擦了数下李诗长像是刚反应过来程明还跪在地板上，弯腰把程明抱起。 程明试着睁开眼睛，推开李诗长的手道:“好了好了别擦了，我去洗洗。” 李诗长松开程明，程明去了休息室的卫生间，李诗长则收拾方才被两人打乱的东西。 此时距离程明来找李诗长，也就是他们重归于好，快两个月了。 程明天天跟着李诗长一起来公司，李诗长并没觉得厌烦，反而乐此不疲，非常享受可以一直和程明待在一起。 为了不让程明太无聊，李诗长几乎每隔四天就空出一天时间陪程明去逛逛。一个月时间里，李诗长数十次让程明见医生，程明态度不像起初那样坚决，渐渐软化下来，想是离程明同意不远了，李诗长吊着的心也随之松了些。 想着，李诗长整理好东西，便发信息给主治，具体问些情况。 而后当李诗长意识到程明说要去洗脸还没回来，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李诗长突然一阵心慌，想都没细想，大步流星地走向休息室，有些焦急地叫着程明。 “程程？” “程明？” 得不到回答李诗长更加慌张起来，瞬时脑中闪过无数令李诗长害怕的想法。 李诗长几步走到卫生间，拉开虚掩着的门，眼前一幕让李诗长几乎喘不过气来。 程明背靠在墙上，双手用力按着双肋中下方，双腿几乎无力支撑，背部正缓缓顺着墙下滑。 听见声音程明撑开双眼，望向李诗长，喃喃叫道:“李……李诗长……” 李诗长连忙把程明横抱起，把程明抱到床上，掖好被子，又去外面办公室取李诗长刚跑完不久的花果茶。 “喝点热水。”李诗长把两个枕头摞起来让程明靠着，拿着保温杯喂程明。 程明抿了两口便扭头转向一边不喝了。 “我给你找医生。”说着，李诗长起身要去外面办公室拿手机。 “别……别走。”程明无力地说道。 李诗长安慰性地亲了亲程明，轻声道:“我马上回来。”说完便又起了身。 程明一把抓住李诗长的胳膊，吃力地说:“没事……一会就不疼了，你别走……” 李诗长看着程明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一阵闷痛，忍着喉咙酸楚，让程明靠在他怀里，抱紧程明。 柔声道:“好，我不走，怎么样才能让你好受点？” “帮我揉揉吧……” 闻声李诗长把手伸到被子里，程明抓住李诗长的手往痛处带，李诗长摊开手掌，掌心贴着程明，缓缓揉摩。 程明的手用力压着李诗长，李诗长意识他到力度轻了些许，便稍加些力。 除了对程明万般心疼，李诗长还感到无助，他很想让程明能轻松一些，他来替程明忍受，此时李诗长除了在一旁默默看着，做不了什么。 李诗长不知道的是，有李诗长在程明身边，程明都觉得胃疼其实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在此之前，程明每次疼起来，都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不管生什么病，只要李诗长不在，他就只能自己忍着。人到一生病时候就比平时矫情，想让人陪着，这程明再清楚不过了。程明有胃病这件事，李诗长毫不知情，因此程明胃疼时，他总是一个人，每当那时，程明就十分想念李诗长。 李诗长的手很暖，像火炉一样。李诗长几乎没有停顿地揉动着，感觉到程明压他手上的力逐渐松懈，李诗长才松下一口气。 疼劲过去了，程明累得睡着了。 想来，就算是程明再想继续拖着不治疗，李诗长也不会再接着容许下去了。 . 程明醒来时又是一片乌漆墨黑，胃已经不疼了，却多少还是有些难受。感觉到身上那只手还在，程明轻轻地叫李诗长道:“诗长？李诗长？你醒着吗？” “嗯。” “我有些饿，我们去吃东西吧？”程明问道。 李诗长揉揉的头程明，道:“我打电话让人送来吧。” 程明犹豫片刻，嗯了声。现在他依然没什么力气，也懒得动，要不是饿了他也不会想去吃饭。 等人把东西送来，两人便在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吃。送来不过两碗粥，刚好符合程明此时胃口。 看李诗长跟他一块喝粥，抿嘴偷笑，不住打趣道:“好喝吗？” 李诗长面对程明这种举动无可奈何，完全生不起来气，只感忍俊不禁。他干咳一声，对程明严肃地说道:“我想了很久，最近你的胃应该保养的不错，你胃又疼起来，可能是又严重了，明天我们去检查吧。” “……” 额，可能是因为我在你开会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吃……嗯……才胃疼的。 程明心中想着，却不敢告诉李诗长，不知道怎么解释。又觉得再跟李诗长犟下去，对李诗长和他都不好，这一段时间里，程明很确认李诗长还是爱他的，而他对李诗长的爱同样只增不减，他还舍不得离开李诗长，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幼稚的可笑。 “好吧，我去。”程明如是说道。 李诗长终于听到程明答应检查治疗，不由得如释重负般，冁然而笑。近一个月因此绷紧的心，终是松懈下来。程明愿意治疗，他一定用尽全部帮程明治。 程明见李诗长如此，便也扬起笑脸，心中却有另一个想法冒出。如果他好起来，李诗长……又离开他，那就代表他要面临长达几年，甚至几十年几乎没有什么目标的生活。 想想就怪累的。 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想治。 程明望向李诗长，一言不发。 李诗长似乎感觉出程明有些不对劲，还没想到从何问起。 就听程明问道:“李诗长，你爱我吗？” 李诗长没有立刻回答程明，把程明手里端的碗放到桌子上。 李诗长对程明会这么问一点都不意外，尽管程明以前从没问过，但那时是因为程明很相信他。与程明和好后的这一个月，李诗长发现程明心里变化很大，思考方式变了很多，有时候李诗长几乎不能理解程明的想法，不过他没觉得这会让程明和他之间产生隔阂，程明想怎么样都行，他宠着。不管程明变成什么样，李诗长都也不会再放手。 “相信我，程程，我爱你。” 程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知道李诗长一向不会说情话。 “闭嘴，没让你回答我。”程明虽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程明一把将李诗长的手甩到一边，靠进李诗长怀里。 李诗长丝毫不生气，把程明抱紧。 “不吃了吗？”李诗长问程明。 程明小幅度摇头，现在胃一点都不难受了。 “还睡吗？” 程明唔了会儿，随后说:“回家睡。” “那回家？”李诗长问。 “懒得动……”程明嘟囔着说:“算了，还是不回去了。” “我可以抱你，或者背你回去。”李诗长说。 程明想了想，道:“听起来不错，可这里离家太远了，不想你开那么久车。” “那……” “今晚就在这吧。”程明果断道。 李诗长点点头应道:“嗯。” “明天先去看看陆沉吧，上次气到他了……” “嗯。” 李诗长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程明心想。 “明天早上吃水饺吧……你给我包……” “好。”李诗长一一答应，见程明靠在他怀里缓缓睡着，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待程明彻底熟睡后，李诗长把程明抱回床上，自己则去外面处理下午落下的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因为那啥才吐的 第7章 12.18 第二天早上程明起床后，如愿的吃了一整碗饺子。 待到九点多钟，程明与李诗长去了陆沉所在的那家医院，李诗长昨晚下了预定，所以今天两人等了半个点左右就见到陆沉了。 陆沉抬眼一看，便端着端着腔调打趣道:“呦~瞧这是谁来了？” 程明自知有错，没接茬抿嘴一笑了之，反倒是李诗长干咳两声，接了话。 “昨天程明胃疼，不清楚什么原因。” 陆沉听完心中一惊，李诗长说得属实吓人了些，要知道如果再拖恶化了，那治疗痊愈难度可不止增一倍两倍。 随后程明反应过来，距离刚确诊进展期时间不长，程明体格不至于差到能让癌细胞猖狂到如此地步，想到这里，陆沉提到嗓子的心便放下一些。 “先做个胃镜看看吧。”陆沉对程明病情说得上是最了解的，不会绕弯路浪费时间。 听到陆沉的话，李诗长才想到什么，说:“他早上吃东西了。” 陆沉没忍住眼睛轻微向上翻了下，努力压制住胸膛中的那股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程明说:“我服了你们了，就算你老公没想起来，你难道还想不起来吗？哪有吃完饭来检查胃的？” 李诗长疑惑，一段时间没见，陆沉脾气照以前小了不少，这要在以前陆沉定会吵起来。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后心里满是自责，他做了很多准备，最后这点事都没记得，一心只想着程明想吃。 这次没等李诗长没应，身旁程明回道:“就是忘了呗，等下午再来嘛，每次做胃镜我都要难受死了，躲过一会是一会。” 李诗长忽觉不对，目光落在程明身上，陆沉更是直接愣住。 要在以前的程明，早就发现李诗长和陆沉有些异常，而如今，程明见他俩如此，竟是扬起嘴角，冲他们俩笑了笑。 李诗长对上陆沉迷茫的眼神，陆沉微皱着眉，无声询问李诗长。 李诗长喉咙一阵发疼，脑内嗡嗡作响，不顾陆沉还在边上，猛地从程明身后抱住程明。 陆沉终是反应过来什么，眼中的泪夺眶而出，顺着此时表情已经一片空白的脸上滑落。 陆沉和李诗长都知道，程明被养父母是领养的，同样也都听程明说过，程明可能会有遗传精神功能障碍。 程明养母说过，程明是被生母的爸妈，也就是程明血缘上的姥姥姥爷抱到福利院的。福利院记录上写的大概意思是，程明生母有精神疾病，并且还是单亲，姥姥姥爷两位老人要照顾女儿，没有能力再养个小孩儿。 养母跟程明说这些，大概是想让程明清楚自己什么身份。程明自己不在意这些，对比于自己可能会有什么病，还没他对生父的埋怨多。 不过却在交到陆沉这样的朋友，和与李诗长这样的恋人后，跟他们说了。 告诉陆沉，是希望如果程明自己真的有病，陆沉不会太嫌弃他。告诉李诗长，是因为两人要过一辈子，他不想拖累李诗长。 陆沉的回答是:“哪能啊，你要真得这病我天天伺候你去行不？”咱都这交情你还不相信我，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李诗长则是:“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我会一直爱你，就代表我会一直心甘情愿地在你身边照顾你。 两人恍惚片刻，陆沉抬手一抹，擦掉脸上的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着说:“没事，程明，你想什么时候做什么时候做，你现在胃还难受吗？” “我都做好你骂我的准备了，怎么不生气了？”程明觉得有趣，呵呵笑了几声，又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吗？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 “有点糟糕，不过没关系。”陆沉艰难地笑了笑说。 就在那一瞬间，程明就开始像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突然到让人适应不了，程明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二人复合这段日子，李诗长发现程明有些时候，会变得比更幼稚。不过，过不了多久程明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起初李诗长觉得程明是铁树开花学会撒娇了，后来次数多了，李诗长就多多少少觉着奇怪，心中猜测，程明会不会有其他病症，就像分开后程明来找他那一天，他的直觉是对的，程明确实是需要看心理医生。 李诗长用心留意后，发现程明对自己的情况尚可控制，便放下心些，打算等程明不再抵触看医生时，在让程明去看看心理。 现在程明的情况比李诗长想得要严重太多了，精神问题相比身体问题更严重。当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犯病时，他们控制不住思维动作情绪，表达方式开始混乱，严重的更是不能与正常人交流。 现如今很多人在不能理解一个人行为时，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给此人贴上“神经病”的标签。还有更多的则是把“神经病”当做贬义词，甚至是脏话骂人。 这就足以代表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在“失控”时所作所为，是在大部分人群中不能被人所包容理解的。 他们从来没有看低过精神疾病患者，同样是人，没有病人是主动想要自己得病。 想来，程明一定也不希望不能与人正常交流，他不会希望他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不正常。 李诗长松开程明，牵起程明的手，温柔地说:“程程，我们去看医生吧。” “你俩怎么回事儿啊，我这不是来看了吗？”程明有些不乐意。 “这不是怪你早上吃东西吗，咱等下午再检查。”陆沉把白大褂脱下，放到椅子背上，接着说道:“咱们出去逛逛吧。” “你不还要接诊吗？”程明问。 “还干什么啊，不干了。” 程明责备道:“你这太不负责了。” “这不是对你负责吗，你个白眼狼。”陆沉向程明比了一拳。 李诗长也没明白，只当陆沉是一时冲动，便劝说:“没关系，我可以照顾他。” 陆沉白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那些事，老子不放心，程明都这样了还自己一个人在你身边待着，识相点就闭嘴，不然我就把他接我家，别以为有两个破钱就了不起，你拦不住我。” 李诗长知道程明与陆沉二人关系很好，程明会跟陆沉说他的事，他一点都不意外，不过李诗长没对陆沉解释，他知道陆沉不一定会信他。 陆沉直接请了假，找别人替班，安排好后，领着程明和李诗长去了医院旁边公园。 正值年前，公园被布置得很漂亮，树上挂了许多灯，还有些许红绸带。处在医院附近的公园，每天会有许多住院的人来这里遛弯，所以路修的很平整。近日没再下过雪，地砖全部露出，驼色地砖穿插些许朱红色的地砖，如此，令路两边叶子几乎落光的树不再单调。 座椅每天都有人打扫，因此不怕下过雪会脏，三人找了个地方小坐一会。 “程程，你冷吗？”李诗长问程明？ 程明摇头，回道:“现在不冷，可能坐一会就冷了。你靠过来一点吧，暖和暖和。” 李诗长很听话地凑道程明身边，而程明却又起身，李诗长正疑惑想要问，程明就来到李诗长面前，用膝盖顶开李诗长双腿，随后挤到李诗长怀里，后背贴着李诗长胸膛，还抓着李诗长的手抱在自己怀里，说道:“这样就不冷了。” “嗐……”一旁陆沉看着两人恩爱，深深叹了一口气，望向程明叫道:“明。” “嗯？” 我本来打算今天你来，我就告诉你。” 程明认得人，听得懂话，但思维方式更简单了些，他眨了两下眼，好奇地问道:“告诉什么？” 陆沉低下头，没再看程明，但却回答程明的问题了，他说:“我有男朋友了。” 陆沉仿佛看到程明惊讶地看着他，随后弯起略微瞪大的双眼，温和地笑着说:“恭喜你啊，你眼光这么高，能当你男朋友的人一定不差吧。” 而现实中，眼前真正的程明靠在李诗长怀里，只听得懂陆沉叫他，随后那句话，程明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只有满脸疑惑。 要在平时陆沉一定开骂，但现在他对程明发不起半点脾气，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跟程明说:“没关系，我之后会带他来见你的。” “李诗长。”陆沉叫道。 李诗长嗯了声。 “怎么回事，说说吧。” “你是说……” 陆沉没拐弯抹角，直接的不能再直接:“你睡过别的男人？” 李诗长轻轻皱眉，虽然陆沉说得难听了点，但总归是事实。 李诗长没反驳:“嗯。” “哼。”陆沉冷冷地盯着李诗长一会儿，然后陆沉抬起腿，脚跟踩在座椅边缘，胳膊支在膝盖上，下巴垫在胳上臂，就以这样的姿势，对李诗长皮笑肉不笑地问:“睡别的男人爽么？” 李诗长下意识抱紧程明，他知道陆沉对他的不满，都是应该的，他活该罢了，此时被陆沉这样问，他也该受着，李诗长淡淡回答道:“没有。” 陆沉切了一声，也不再看李诗长，小声嘟囔道:“程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程明听见有人叫他，在李诗长怀里动了动，没做声。 “之前有征兆，昨天还没现在这样严重，应该是今天早上。”李诗长说。 “一会带他去看看吧，得吃药，还不能让他乱跑，有这种病的人，很多都会乱走。”天天在医院待着，陆沉见好几次了。 李诗长同意，事到如此就算是知道程明抵触，也不得不带他去了。 “你照看得了？你公司管的过来？你要是没空就让程明跟着我，可别给程明送精神病院去。” “公司问题不大，我有时间。” “哦，暂时信你。”有啥差错就以死谢罪吧。 程明不说话，李诗长和陆沉两个人没什么可聊的，大冬天透透气冷静冷静就完事了，没过多一会，三人又回到医院，挂号排队检查用了近三个点。 医生的意思是程明还没太严重，时好时坏很正常，目前状况应当不会再严重，可以住院观察，不住也行。程明之前身体好，就没犯病，不过现在身体素质下降，就撑不住了，要把身体养好。程明现在一定不能受刺激，否则加不加重就难说了。和陆沉想的一样，开了不少药。 李诗长还打算找人看看这些药，陆沉告诉李诗长不用，他上学的时候什么科都学过，在程明告诉过他有概率会有遗传性精神疾病后，他更是认真钻研过这一块，这些药正适合程明，按时吃就行了，不过这种药吃上就很少能有能停下来的。 陆沉的做法让李诗长有些意外，不过合情合理。 李诗长瞬间有个想法，他问陆沉能不能来当程明私人医生，工资多少都可以。 陆沉的回答是:就算你不给我钱我也得在程明身边待着，你不同意都不好使。既然你给工资那我就要，知道你不差那几个钱，我现在工资多少你给我多少。 这对李诗长来说几乎毫无压力，当然同意，两人就这么定下来。 折腾这么久，程明稍微好了一些，他感觉不太对劲，很奇怪，稍微理了理思路，还是很乱。此时他们仨正在走路，程明不太清楚要去哪里，就问拉着程明手的李诗长:“这是要去哪？我这是怎么了……” 第8章 12.18 2 李诗长和陆沉没想到程明会突然清醒，他们都以为程明会一直……不太正常。这种病确实因人而异，也看运气，也不知道程明的情况是好是坏。 陆沉先是回答了程明:“带你去看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还好。带我看病？”程明不解。 李诗长先是跟程明说了程明不久前的情况，程明听完愣了好一阵，随后非常淡然地接受了。 怎么说呢，其实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他甚至觉得目前这样还不错，能有两个人在他身边，不用他自己一个人面对。只不过……又要拖累他们了。 程明知道现在要控制好情绪，所以尽量少往不开心的地方想。 他早就在各种地方看过资料，什么样的程明都看过。 听李诗长说，他的情况不算严重，他便知足了。 程明故作轻松地跟李诗长说:“你可把我看住了，我可不想乱走，把我拴在你身边吧。” 李诗长见程明如此，他也不愿意给程明增添压力，便顺着程明的话回道:“放心。” 接下来程明做了胃镜，程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对胃镜能适应一些，不过，虽说能适应，却不可能做到一点感觉都没有。做完之后程明有些难受，李诗长发现程明有些躲着他，仔细一看程明脸色不太对。李诗长以为程明不舒服，便主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有。”程明十分生硬的回答。 李诗长皱眉，平时程明怎么耍脾气都行，但身体不适这种事，他不希望程明瞒着他。 程明见李诗长如此，意识到这样做不对，犹豫片刻后红着脸，不敢与李诗长对视，看着李诗长衣服上第二颗纽扣，说:“你有没有嫌弃我。”程明自己都觉得这么说矫情透了。 李诗长知道程明说的是什么，刚刚做胃镜时程明没控制住流了些口水，是李诗长帮程明擦的。程明这人一向很注重形象，他在意这个李诗长没有丝毫意外。 李诗长摇摇头，认真回答道:“没有。” 程明稍微松口气。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李诗长一本正经反问道。 程明:“……” “程明，我看着这么久……也没看出来哪恶化啊，你仔细想想你胃疼到底是不是哪没注意到，凉着或者吃什么东西了？”陆沉在一旁问。 程明：“……” “呃……”程明快速眨两下眼，眼睛向上看了看。 陆沉简直要被程明这种毫无掩饰可言的逃避气死。手上用笔尾敲桌子，思考怎么骂程明同时发泄一下怒气。 程明看着陆沉坐在办公位，一手敲桌子敲的一通哒哒哒哒哒哒哒手速快得看见虚影，另一手拄着脸，眼睛仰视地盯着程明，气势逼人的让程明不敢直视。 李诗长当然明白这俩人到底什么意思了，但他直挺挺立在程明身边，一言不发，丝毫没有要帮程明解围的意思。 最终陆沉打破三人僵持的场面，简单直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 程明见瞒不过去，早死晚死都得死，直接承认了:“好吧……我吃了点水煮鱼……”其实程明没多爱吃，只不过最近空闲时间多，上上网看看手机，偶然看到程明就有点想吃，更何况，越知道不能吃就越想吃，一直惦记着，他忍了好几天终是没忍住。 吃水煮鱼怎么能吃的胃疼？ 李诗长和陆沉都明白透了，程明这人不能吃辣，但他爱吃，能加辣的他都会加，好几次吃到一半胃就开始难受，程明一直没长过记性。 陆沉叹了口气，问道:“你自己都知道咋回事，还让你老公陪你跑一趟？”陆沉特意强调“你老公”三个字，是想让李诗长意识到自己什么身份。 程明倒是没在意称呼，耍赖一般道:“反正他天天总让我来看病，这不就来了吗。” 好，这回把锅扣在李诗长身上了，陆沉心想。 李诗长没说什么，他不在意这些，他只希望程明留在他身边，程明愿意治比什么都好。 陆沉倒也接受程明的说法，他和李诗长的想法差不多，程明现在愿意治他也就不奢求别的了。 “陆沉，我想起来，你说你有男朋友？”程明企图转移话题。 陆沉的脸瞬时红了一个度，一时慌张，都忘了训程明的事，连忙否决:“没有。” 李诗长没打算揭穿，嘴连动都没动，却遭来陆沉一记警告地眼神。李诗长突然意识到，程明为何会与陆沉合得来，他们俩有些地方简直太像了，眼神都像，再比方说很容易脸红，陆沉虽嘴硬些，不过他俩一样心软。 程明有些失望道:“我又没真傻。” 陆沉:“……” 这可不得了，陆沉生怕程明瞎想，连忙说道:“是是是，我是说了，但那傻逼，他算个屁男朋友。” 程明:“……” 嘶，这一听就是有事，程明心想，而后直接问道:“怎么？” “没啥。” “坦白从宽，抗拒从——”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陆沉没等程明说完便阻止道。 程明坐到陆沉对面的椅子上道:“快说。” 陆沉本来也没想瞒着程明，刚才实在是懒得说才没说，陆沉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吸了一口气说道:“真的没什么，就……” · 陆沉开车到家附近超市已经是十点多，冬天天黑得很早，这几天有些冷，路上没几个人，好在小区和马路上的灯都还算完好，陆沉一个人走也不会感觉害怕，他买了些菜和零食，打算明早自己做饭。 明天陆沉不会再去上班，他父亲是院长，这就是陆沉如此任性的资本。更何况，陆院长对程明印象很好，在陆沉和程明上初中时，陆院长就见过程明，不管是偶然碰巧还是陆院长请客，多多少少见过不下几十次，自然熟了。 所以没跟他爸绕弯子，直接告诉陆院长程明的病情，陆院长二话没说就准了，并且还提出要给程明最好的治疗设施，一切费用陆院长包了。 陆沉没同意也没拒绝，这得看程明和李诗长。 这个时间车库里更是安静，不知是不是陆沉的错觉，他觉得今天车库里的灯比平时暗了一些。这想法转瞬即逝，陆沉和平时一样，去离停车位最近的电梯。 当陆沉走到电梯里门还没关上，车库里连带着电梯里的灯全部灭了，瞬时陆沉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陆沉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被陆沉直接丢到地上，他顾不上别的了，摸索着，往电梯外走，脑海涌现无数电影中电梯故障的画面，他紧张得直流冷汗。 此时陆沉过于紧张完全没注意到那刻意放轻地脚步声，当声音离陆沉只有两三步距离，陆沉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他还没反应要躲，就被来人抱紧，同时用力使陆沉向后推，陆沉吃力地想要把来人推开，却是败在力气上。 直到陆沉背后抵着电梯内部墙面才停下，此人不容陆沉做半点反抗，紧紧箍着陆沉双手，甚至还腾出来一只手捏住陆沉双腮，让陆沉闭不上嘴，霎那间陆沉的嘴被堵住，陆沉尝到淡淡的烟味。 这番操作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陆沉认出来是谁的便瞬间放松下来，而那人感受到怀中人不再反抗，手上力度减轻，转向陆沉的腰部和胯部。 电梯里的灯就在这时恢复，陆沉被晃得紧闭双眼，那人背着光几乎没受什么影响，反而半睁开双眼看着陆沉，见陆沉深陷于此，带着陆沉转了一个角度，陆沉很配合地跟着对方的脚步，感受到光不再刺眼，双手开始解对方扣子。 那人有些惊讶，不过他很享受，并没有阻止，随手按了顶层按钮，手开始往陆沉衣服里伸。 陆沉停下解扣子，拍掉往他胸前摸的手。 那人也没再坚持，手就搭在陆沉腰上。他呵呵笑两声，略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就兴你摸不兴我摸吗？” “去，谁爱摸你似的。”陆沉反驳，不过他尚没缓过来，还有些喘，这话说出来没多大气势。 “是吗？”那人微微勾起嘴角问道，说着边把陆沉没解完的扣子一一解开。 陆沉刻意没去看，刚好电梯到地方门开了，陆沉推开他甩手就走。 我这是脑子短路了吗？跟他在电梯里干这种事？！幸好没人，操。 陆沉想着，手上动作不停，解锁开门进屋一气呵成。 那人无奈摇了摇头，拎起刚刚陆沉丢地上的东西跟进去。 “我告诉你，秦公子，要么把你衣服好好穿上，要么你就滚出去。”陆沉威胁道。 真以为自己身材多好？陆沉心中暗骂。 那位秦公子浅笑一声，像是知道陆沉在想什么，回答道:“不好看吗？” 陆沉翻了个白眼，坚定地回答道:“不——好——看！” 那人当没听见，接着说道:“亲爱的，叫秦公子多生分啊。” “小秦朔，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名挺好听啊？” 秦朔有些不满意，他很不喜欢陆沉总提醒他，他比陆沉小。 虽然人家陆沉可能根本没这意思。 不过秦朔就是这么认为。 “除了这个和小秦你就不能再换一个？” 陆沉无语。 “叫老公。” 陆沉没理他，从他手里抢过袋子去了厨房。 “沉沉，你就叫呗，你一次都没叫过。”秦朔有些委屈，跟在陆沉身后。 幼稚死了！我比他大八岁还管我叫沉沉？！ 陆沉心里暗骂，明面上理都没理他。 “媳妇~老婆~” “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陆沉简直要被恶心吐了！ “别烦我！滚出去！”陆沉指着门。 秦朔被他一吼，眼神瞬间深沉下来，陆沉看着秦朔变脸般的表情，心知自己话说的有些重。 陆沉刚要开口道歉，秦朔的举动又是勾起他刚压下去的火。 秦朔直接把他横抱起来，不容陆沉反抗，便被带到卧室。 陆沉几乎是被秦朔丢在床上，陆沉被这一摔，头有些晕，气的想骂人。 秦朔没让陆沉骂，再一次把陆沉的嘴堵上。 接下来的半宿秦朔十分明确的用行动告诉陆沉:我让你叫什么你就得叫什么。 陆沉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　　…就……我也不想苏，是他们自己苏 第9章 12.18 3 陆沉叫秦朔‘少爷’，是因为秦朔确实像个少爷，气质架势一个不差。至于陆沉是怎么认识秦朔的，陆沉想想都觉得倒霉。 陆沉一早先是被车祸堵着上班晚了，到医院门口被撞到，也不不知道撞他那人吃什么长大的，块头那么大，陆沉一下子就倒了。电视剧里烂大街的事怎么就能发生在他身上？陆沉简直气得没话说。 就在这天下午，来了两个穿身队服的学生，看病那个是被另一个人背过来的，疼的都没力气站了，脸色煞白，嘴唇一点色都没了。检查完一看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激烈运动后猛喝冰水，他不胃疼谁胃疼？陆沉简直服了这帮小年轻，一点都不爱护自己身体。这没什么特别的，接诊过那么多病人，碰见什么情况，陆沉都不会太稀奇了。 让他稀奇的是背病人过来那位，长得就像花花公子，当代人多多少少会有些颜控，长得好看的陆沉自然多看几眼。 呵呵，谁能想到，谁能想到陆沉看着几眼就被这眼见的小子注意到并且认为陆沉对他有！心！思！ 七拐八拐胡搅蛮缠被那小子套路到微信号，陆沉就没一天安稳的。 这小子，秦朔，纯gay，接近一米九比陆沉高半个头。 陆沉，从小到大男女通吃，奈何脾气差，可远观不可亵玩。 被缠了两个月，陆沉知道秦朔财大气粗，从小被惯着，投了个好胎少奋斗不知道多少年，小小年纪比陆沉厉害不知道多少倍，陆沉被关了将近三个月，他的家人同事朋友甚至是程明都没怎么察觉…… 除了‘富二代’陆沉没办法找到其他更符合秦朔的形容。 这傻小子脑袋被门夹了？他想要啥没有？能看上我？ 很简单，多半是为了玩玩。 陆沉想通第二天，就和秦朔撕开脸骂人了。 少爷不愧是少爷，秦朔当场就火了。 “你算个什么玩意？看上你是给你脸，你还敢骂我？” 陆沉想都没想怒道:“你算个什么玩意？？谁给你脸了？我想骂谁骂谁，你他妈该骂！” 然后狠的扇了秦朔一巴掌。 “傻逼。” 陆沉转身就走。 陆沉想了无数个后果，甚至做好在医院躺几个月的准备。 秦朔没给陆沉更多的考虑时间，陆沉没走几步就被秦朔扛到车上带到秦朔家“关”起来。 陆沉简直要被气死了，这人到底有多幼稚！！！ “你他妈给我滚！起开！我还得去上班！” 秦朔不屑道:“我有钱，做我情人比当医生赚钱。” “我！情！你！祖！宗！！！” 陆沉再也忍不下去，上前拽着秦朔领子甩用尽全力给秦朔甩到一边。 秦朔被勒得眼泪都出来了，有些懵地看着陆沉。 看到秦朔这般表情，陆沉有些过意不去，刚想说两句软话道歉。 秦朔直接给陆沉横抱起锁进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陆沉看见床头柜里的东西快崩溃了，秦朔怎么什么都有！！！他被秦朔拿链子拷上了！！ “你个变态！！”陆沉奋力挣扎，他后悔刚刚没直接跑出去。 那时他还不知道门口有人守着。 陆沉在小实习生那听见他们讨论什么囚禁□□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人真玩这些。 现实疯狂打脸，陆沉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 他错的太彻底了。 陆沉欲哭无泪。 陆沉克制自己冷静些，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呵呵……”，秦朔的手顺着陆沉的衬衫下摆摸到陆沉腰上。 陆沉一脚把秦朔踹开，翻身蒙上被子寻思：“妈的脑残。” 秦朔也很苦恼，他一向喜欢乖的，陆沉这样子跟乖一点都不挨边，即便对陆沉用强，陆沉也不会听话。 要说为什么缠着陆沉？ 陆沉长得太对他胃口了。 比陆沉漂亮的秦朔见过很多，但是没有一个能让秦朔看着这么舒服的。 至于怎么舒服…… “你他妈给我松开！！！”陆沉绝望地喊道。 他被秦朔捆在浴室刮腿毛！！ 陆沉从高中开始就被同校女生各种羡慕嫉妒的腿！干干静静！！ 这傻逼刮个毛线球呢？！！ 陆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人了！ 秦朔无视一切人身攻击，嘴上哄着陆沉，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狂吼不止，手感光滑柔软，看上去又白又细，这种细不是皮包骨，陆沉是骨架小，但肉不少，有肉感还不胖，秦朔濒临崩溃。鼻腔一阵一阵血腥味，都快要克制不住直接把陆沉办了。 没错，秦朔是个腿控。 并且他毫不掩饰，给陆沉绑那个穿那个，羞得陆沉想撞墙自杀。 陆沉绝望地问:“你这些玩意不会给别人也穿过吧。”毕竟柜子里那么多，不用的话为什么买那么多。 要是秦朔让别人穿过还让陆沉穿，他保证等他能动了就砍死秦朔。 “没有。”秦朔暧昧地看陆沉:“别人穿过的都扔了，你穿过的得、收、藏。” “……”陆沉听到这眼前一黑。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震惊的话吗。 我这都什么命啊…… 秦朔还长了张狗脸，这要是别人陆沉一定会片刻不停地骂得把他放开，每当看见秦朔这张脸陆沉就下不去狠心，这狗逼长得太好看了。 “我□□妈……”陆沉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秦朔拿东西堵住陆沉的嘴:“嘘，我妈跟我爸很恩爱，不要惹我爸，我比我妈更适合你。” 在接下来几天中，秦朔发现陆沉纯粹的刀子嘴豆腐心。 发现这一点，秦朔便开始肆意妄为。 “沉沉，我不小心切到手了……”给你做饭才切的。 秦朔水灵灵地眼睛盯着陆沉，捏着他被切到的手指，血沾了水看着像出了不少血，红了有半只手。 陆沉看秦朔委屈的头发都快耷拉下来了。 没错，秦朔甚至还去烫了小卷毛，不知道他从哪个贱人那学的。 陆沉动手打开秦朔拿来的医药箱给他包起来了。 · “沉沉，我怕黑，不敢自己睡。”秦朔搂住陆沉的腰，不让陆沉走。 鬼信你！ 以往秦朔总会蹭到陆沉床上，跟陆沉一起睡，陆沉拒绝也没用。今天秦朔回来带着一身香水味，秦朔干嘛去了不用想就知道。陆沉无法忍受，在秦朔贴近他时推开他迅速回房间。结果和以前一样，被秦朔抓住。 “你开灯睡！”陆沉烦躁道，他要被这味道熏吐了。 “没人陪我的时候我都是开灯睡……” “接着开灯睡。” “很久都没自己睡过了，不习惯。” “嗯？”陆沉疑惑，他被关这边三个星期了，一直没见过除秦朔之外的其他人，好奇问道:“我怎么没看见过？” 秦朔眨了眨眼，开玩笑般问道:“你是想玩3p？” “操，够了！你赶紧放我走，别他妈缠着我了。”陆沉照着秦朔肩膀推了一下。 “逗你的，之前被绑架过，在小黑屋关了快一个星期。”一点光都没有的那种。 陆沉一脸震惊地看着秦朔，“你你你——！？？” 啥身世。啥家庭啊。豪门世家还是□□帮派，别人不被他关了就不错了，竟然还能被绑架。 陆沉更想骂人了。 陆沉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他——” 秦朔没等陆沉说完就把他嘴堵上了。 这么软的嘴怎么总骂人呢。 陆沉的回应是用力咬了一下伸进他嘴里的舌头。 这一下陆沉毫无温柔可言。 秦朔条件反射离开陆沉。 “你……刚刚亲了多少人都不好说！还敢来亲我？！” 见陆沉气得眼睛都红了，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这……这香水我自己喷的，刚刚去跟别人去喝酒，没去做别的……”舌头一阵刺痛，应该是被咬破了。 陆沉:“……” 此时的秦朔领子西装被陆沉弄得有些乱，领带有些散，陆沉忽然有些内疚。 秦朔舌头疼，但他不好意思咧着嘴哈气，撅了噘嘴，又被虎牙碰到，控制不住泪腺。 眼中带着水光，这幅样子看在陆沉眼里有一丝可怜。 陆沉暗暗在心里给自己贴上罪非祸首的标签，态度略微软下来了。 他说之前被绑架过，还被关在小黑屋…… 看他现在这副架势谁能绑走他…… 导致现在怕黑……想来是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大概率是他小时候被……被绑假的。 他记起遭受过心理创伤的人，容易缺乏安全感、控制欲强。 秦朔总缠着他算不算缺乏安全感，控制欲……被这傻逼关了三周，这根本用不着想！ 陆沉丝毫没考虑到秦朔是不是骗他，内疚心软加上秦朔刻意为之，陆沉平时的机灵全无，说是傻白甜都不为过。 起初秦朔觉得很奇怪，陆沉这人怎么反差可以这么大？现在秦朔已经适应了。 “你……你洗了澡再进来。”陆沉挣开他回了房间。 秦朔无辜地眨了眨眼，找衣服去了浴室，听话得很。 · “要不是你长还算能看身材还算结实，家里有点钱还有点权，我早就跑了。” 陆傲娇第n次在心里吐槽。 在第五个星期，陆沉终于忍受不住，答应秦朔会和他保持联系，并且晚上到秦朔家去，如果陆沉回家，秦朔就跟去，陆沉去别的地方，他就给陆沉抓回来。 陆沉刚听到秦朔这么说的时候，只以为秦朔是开玩笑。到后来，不用秦朔再强调，陆沉就知道秦朔说这话是认真的。 怎么这么幼稚。 陆沉被秦朔放出来，久违的上了一天班。待下班后陆沉想都没想就回自己家，他当然不会那么听话去秦朔家。 结果不出所料，秦朔还是跟来了。 但自己家和别人家还是有区别的，在自己地盘陆沉更硬气，想干嘛就干嘛，除此之外，陆沉偶尔还能使唤使唤秦朔。秦朔也乐在其中，两人除了小吵小闹，在一起待着还算平静。现在一算，秦朔赖在他也快半年了。 “快半年？？你现在才跟我说？”程明有些生气。 陆沉自知理亏，偏了偏头抿嘴看程明一眼表示回应。 程明从不与陆沉计较这些，他知道这一向是陆沉作风。 “你跟他合得来吗？”程明不得不担心。陆沉情绪不稳，容易冲动，按理说应当找一个稳重温和的伴侣，而不是一个比陆沉年轻近十岁的小孩子。 “合不来。”陆沉实话实说。 程明无聊地用手拖着腮，看着陆沉。 陆沉明白程明的意思。 从小到大，两人对恋爱的态度想来都是严肃的。 “我考虑过，他很花心，我不想到最后撒泼打滚让他留在我身边。可他现在是撒泼打滚缠着我，我不接受还能怎么办？” 陆沉丝毫不怀疑秦朔几句话就能让院长换人。 “老公。”程明道。 “嗯。”李诗长站在程明身侧应道。 “这人你认识吗？” 李诗长摇摇头道:“没什么印象，与秦家有过来往，没听说过有叫秦朔的。”秦姓不算常见，这一片也就那么一家，虽说李诗长很少发展交际圈，不过当年李诗长上大学时，李玉清做决定都会问李诗长的主意，包括该与哪家交好，他自然会了解。 “你不是被他骗了吧。”程明问。 陆沉满脸写着你信他不信我？但这场面陆沉已经习惯了，只淡淡地回道:“谁敢骗我？” 确实啊。 陆沉在正常情况下没人骗得了他，连程明都瞒不过他什么。 然而……程明并不知道面前这发小已经被叫秦朔的人的外表收买。 程明看向李诗长。 李诗长主动道:“我会找人查查。”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哪都有实习生？ 你们猜小秦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10章 12.19 程明再一次被阳光晃醒，他下意识抬手拉起被子遮住眼睛。 “别睡了快起来，都十点了，你们昨儿晚闹到几点啊？” 程明吓了一跳，这声音不是平日熟悉的声音。还没等程明缓过来，身上被子被整个掀开。 “呦~”陆沉打趣。 程明脸刷的一下红了，他只穿了一条短裤。他连忙翻身下床，光着脚去衣柜找件睡衣，红着脸淡定问道:“诗长呢？” 暖气够足，屋里很暖和，陆沉也就没阻止程明，站在床边笑道:“他有会要开，我来的时候他才走，”陆沉轻咳一声，调侃道:“从小到大，我哪没看过，害羞什么啊。” 明知故问！！ 李诗长什么习惯，程明清楚得很，他现在肩上脖子上肯定都没法看。 “你快别说了，信不信我给你扒了，我就不信你身上没有。”既然被已经看见，程明也懒得再遮掩，象征性地套了一件低领。 程明没有能现在穿的高领。 “你敢。”陆沉向程明隔空挥一拳。 程明配合地捂着胸口原地转了半圈，回道:“我敢啊。” 陆沉笑着嘁了一声，又道:“快起来吃饭。” “嗯，你吃了吗？” “没，被那狗崽子闹的没心情，一起吃吧。”陆沉说。 “怎么？” 陆沉难得地叹了口气，道:“早上他知道我不是去医院，一直堵着门不让我走。” · 秦朔低着头把陆沉堵在墙角，“你就不能不去吗？” 陆沉才到秦朔的肩，灯光被挡住一大半，陆沉只得徒劳地推秦朔，无奈道:“你讲点道理。” “你都没请假陪过我。” 陆沉一听，都没敢跟他争辩到底是请假还是辞职。 “跟你说八百遍了，那是我发小，不是别人，我一定要去。” “你都没陪过我……”秦朔重复道。 陆沉:“……” “你都没……” 陆沉要被逼疯了:“陪陪陪陪陪陪！！！别墨迹了！！让我走！！！” 秦朔低头亲了亲陆沉，而后又在陆沉脖子上咬了一下，埋在陆沉颈边说道:“不许爽约，不然罚你。” 罚你妹啊。 陆沉万般无奈，他自己都发现最近脾气小了不少，都快要被秦朔磨没了。现在已经懒得跟秦朔吵了。 “知道了。”陆沉小声应道。 秦朔暗笑，抬起头来，却不放开陆沉，道:“亲我。” “你够了！”陆沉有些烦躁。 秦朔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说话。 陆沉毫不示弱，回瞪他。 数秒钟后，秦朔不甘心地凑上前，陆沉配合地闭上眼，没想到的是秦朔只在陆沉嘴上啄了两下。 陆沉疑惑睁开眼，见秦朔低着头地落地努着嘴，一头卷毛安静趴着，宽大的领口显得有些慵懒。即使秦朔不看他，手上还用力攥着陆沉的衣服。 ……真的够了。 陆沉双手勾住秦朔的脖子，秦朔惊讶地抬了抬头，趁这一刻，陆沉吻了上去。 两人身高差的一段距离，秦朔紧紧抱住陆沉的腰，直起身子。 陆沉有些吃力，不得不踮起脚，抗议地咬秦朔。 待陆沉力度轻些时，秦朔偏头与陆沉分开。 陆沉以为结束了，等秦朔放他下来，现在他脚不沾地，被箍着有些上不了气。 原本打算就此放过陆沉的秦朔，见到陆沉通红的嘴微微张开喘着气，眼中虽泛着水光却恍惚着，忽然间就反悔了。 想看他哭。 一瞬间这个念头占据了秦朔的整个大脑。 秦朔并没有像陆沉所想那样放开他，而是手上一使力，将陆沉往上送，陆沉吓了一下，他感觉被颠起有半米，迅速地抓紧秦朔的衣服。 秦朔自然不会让陆沉摔，他胳膊卡在陆沉大腿，另一手护在陆沉腰上。当陆沉落下稳稳当当坐在秦朔手臂上时，他无比震惊，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下一刻他意识到了什么，无暇再想到底真的假的，瞬时满脸绯红。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被秦朔抱着。 他一米八的个子就坐在人家怀里？！ “你干嘛？！”陆沉惊呼道。 “等会再走，不会当误你多久。”秦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cao！王八蛋！你放老子下来！” 旋即陆沉被放到沙发上，秦朔向陆沉挑眉，笑了笑道：“我听话吧。” 陆沉在心中哭成泪人儿，秦朔刚那一套让陆沉再一次见识到人跟人的差距能有多大，他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秦朔。 他是不是该庆幸秦朔还有颗傲娇少女心不至于太霸道…… 不过这些陆沉都没跟程明说。 “那你怎么出来的？”程明问。 陆沉自然不会说自己老老实实被压一顿才被释放。 “他拦不住我。”陆沉嘴硬道。 程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陆沉当没看见。 “打算跟他这么拖一辈子吗？”程明问。 “废话，怎么可能？”光想想都累，“等他倦了自然就走了。”陆沉这样说道。 程明不住失落，他没办法反驳陆沉，又觉这样下去既没意义又辛苦，难过自己没有办法帮陆沉，在他们四个中，程明几乎是最没有发言权的。 当然，只有程明自己这么认为，也许他是因为家庭条件自卑。 再，自然是程明“以前”的家庭条件，现在他爱人的条件可一点都不差。 但是程明这个想法从小到大都没改变过，在陆沉和李诗长共同努力下也依旧存在。陆沉和李诗长不会计较程明信不信任他们的问题，他们俩只会尽所能让程明有更多的安全感。 陆沉明了，给程明夹了个灌汤包，“没什么好沮丧的，我都没觉得什么了，你就别担心了，来吧快吃。” 程明夹起吃了。 说起来，大学跟“那家”断了关系，程明几乎没有一星半点留念。除了工作后又寄了一笔钱过去，至今没再联系过。 那时的生活压抑到让程明喘不过气，改变这一切的源头只因那一天。 与李诗长相识是程明大三的时候，在一起是大四。 头一次感受到幸福的程明有些手忙脚乱，他们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那束玫瑰花被摆在床头柜上，窗帘没有遮住的光在地上洒了一道，很亮，是个晴天。今天程明的课在下午，不用去打工，没定闹钟，便睡到自然醒。 昨天，李诗长向他告白。 程明安静地看着身侧的李诗长。 他喜欢李诗长，也……知道李诗长喜欢他…… 李诗长丝毫没有掩饰过。 甚至有时李诗长很直白的表现出“嗯，我就是喜欢你。” 直白的让程明小鹿乱撞的同时有些头疼。 李诗长表现归表现，嘴上却从来没直说过。 这就导致程明无数次怀疑他自己想太多了，不过每次都被李诗长的太过明显的表现否决。 他没谈过恋爱，但他情商一点都不低。 程明确信自己喜欢上李诗长，是在搬进李诗长家里后。 作者有话要说：　　穿鞋一米八。 程明比李诗长大两届。 随缘二更，求收藏，求营养液orz 除夕快乐，心想事成。 第11章 12.19 2 程明不知不觉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李诗长身上，跟李诗长对个视还会心跳加速。 所谓当局者迷。 最开始程明把这一切归功于李诗长过于优秀，程明空闲时间少，深交的朋友自然也少，李诗长是程明眼里最出色的。陆沉也厉害，只是少了李诗长的稳重。 他喜欢比他优秀的人。 当两个人住一起后，程明离李诗长更近了，他发现他不只是会看李诗长的脸，李诗长的才华。 他还会注意李诗长更为隐私的地方，令人移不开眼的身材，一些完美的小习惯，爱吃什么，讨厌什么。 看着看着，程明就知道，“哦，这就是喜欢啊。” 程明也想过，怎么能让李诗长喜欢上他，可在喜欢上李诗长之前，程明就知道李诗长有多出众，知道他跟李诗长差距很大，程明本身就是一个不自信的人，所以“追求”的想法，还没开始做就放弃了。 后来程明又犹豫，李诗长做什么都不会避讳程明，一开始程明也看得理所当然，当程明意识到他对李诗长的心思后，他下意识会躲着，不敢去看，也会避开身体接触。 逐渐，程明觉得他不应该继续在李诗长家住下去了。 程明藏不住事，李诗长也都看在眼里。两个人都没谈过恋爱，谁都没经验，他想抱程明，他想亲程明，他知道他就算真的做了，程明应该也不会拒绝。但他要给程明和自己一个交代和理由。 告白对李诗长来说不是一件需要犹豫不决的事。 李诗长选了礼物，买了花，在情人节那天的晚上，程明兼职结束后送给程明，告诉程明“我喜欢你。” 不是草率，只是时机到了。 程明又惊又喜地哭了半宿，他们在一起了。 第二天李诗长陪程明回那个家里去取东西，程明实在不想再回去住，同意李诗长也不希望。 程明挑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回去，收拾东西没到一个小时，居然被他养母堵着了。 她从进门开始发现程明回来，站在门口不停地数落程明。 程明不理，李诗长却听不下去。 程明一直拽着李诗长的手，以防李诗长冲动去和他养母争持。程明知道养母多不讲理，一旦李诗长搭了茬，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索性东西整理差不多了，程明手脚利落地拉好拉链，拎起东西便往外走。 “啧啧啧，”养母翻了个白眼，大声说道:“花了我这么多钱，走之前还卷走一波，够知恩图报的了这啊？”下巴一扬，眼睛盯着程明的行李。 程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把行李箱塞给李诗长，利落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甩给养母。 “密码123414。” 这张卡是程明本来就打算留在这里。 程明带走的都是他打工的钱买的东西，程明不会留给她。 虽然程明心里憋了有一大堆话想说，但此时说多了也没意义，没再看她一眼，拉着李诗长走了。 “这就想走啊，也是，都有脸搞同性恋了，当然也能有脸就给一张卡啊，哼，你手上带那表，就得不少钱吧。” 她这语气说的就像程明去卖身了似的。 听她这么说，程明忍不住笑出来。 表是李诗长买的，是一对。程明本是不舍得带，不过李诗长坚持让他带着，他就带了，珍惜着点就是。表在手上带了没到二十四小时呢，给是不可能给。 程明当她面在李诗长脸上亲了一口，嘲讽道:“我金主有钱那也是我金主，跟你没关系。” “恶心。” 她最后留了两个字，摔上门。 程明没放心上，他现在脸上通红，不敢看李诗长。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kiss。 “走……走吧。”程明强装镇定。 “嗯。”李诗长自然地帮程明拽着行李箱。 “我刚刚……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在意……她说的你也别在意……”程明说。 李诗长摇摇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至于那女人说什么，李诗长想都懒得想。 程明听到李诗长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两下，“你知道你这种人在女同学那都叫什么吗？” “什么？”李诗长顺着问道。 “霸道总裁。”程明勾着嘴角笑着回答道。 · 现在李诗长确实是一名“霸道总裁”。程明觉得那个家庭跟他没什么关系，如今他和李诗长是夫夫，他们俩个才是一家，用自己爱人的名声，又不丢脸。 程明搅着刚放进粥里的蛋黄，怀疑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因为那一家子自卑。 “诶，你说，咱俩都辞职了，天天干嘛啊？” “嗯？你也辞职了？你怎么知道我辞职的？” “废话，”陆沉看了程明一眼，”李诗长告诉我的呗，我辞了，等你好了回去也不迟。” 程明点点头:“一会帮我换个床单啥的吧。” “嗯行。” 吃完饭后程明和陆沉不仅把床单被套枕套换了，窗帘也一并换了。 “嗯——”程明抻了个懒腰。 “感觉都不是刚刚那个屋了。”程明心想。 原本李诗长用的是灰蓝色调，程明换上的基本上是米黄色，这么看着，亮敞许多。 “明——来搭把手，晾一下。”陆沉在外面喊道。他们把换下来的东西都洗了。 程明把刚换完水的花瓶放好“来了来了。” · “秦朔，你来试试这衣服。 ”今天陆沉和程明当了一把gay蜜，逛了一下午街，陆沉自己没什么可买的，但既然是逛街，就顺手给秦朔挑了几件。 奇怪，屋里灯明明都开着，秦朔怎么没声？ “秦朔？”陆沉又一次叫道。 难不成走了？ 陆沉放下东西正打算去卧室看看，卧室的门开了，秦朔穿着早上那件睡衣，红着眼走出来。 他盯着陆沉不吭声，直奔陆沉这边走，陆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完完整整被秦朔收进眼底，徒劳无益，却让秦朔更郁闷了。 他抱住陆沉，喃喃道:“你为什么骗我。” “呃……”好吧，陆沉早该想到瞒不住他的。 “你要知道了，更该胡搅蛮缠了。”陆沉明知有错，难免语气较平时柔和几分。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小孩子吗？” …… 是啊。陆沉揉了揉秦朔的小卷毛。 不过陆沉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他平静地回道:“没有。” 秦朔这才松开陆沉，随即给陆沉带到沙发上，让陆沉坐在他腿上，这样可以看到陆沉的脸。 “他是谁？”秦朔问。 陆沉当然知道秦朔问的是谁，如实回答道:“我发小，跟你说过的。” “另一个呢。” “另一个？你怎么知道有另一个？” 秦朔不应。 陆沉立刻猜到怎么一回事，有些生气。 “那是我发小的爱人，这会轮到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了。”陆沉进李诗长家里后，李诗长从家里出来，总共没多久的时间，秦朔都能知道。可想而知，是一直有人跟着他。 秦朔脸色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说朝气蓬勃都不为过，他撇了下嘴理所当然地说:“我就是不放心你。” “懒得跟你计较，给你买的衣服放在那，”陆沉指了指沙发，“你自己试吧。”陆沉推开秦朔，进卧室了。 气到老婆就要哄。秦朔没有犹豫丝毫，三步并两步走到沙发边抱起衣服，跟进卧室。 · 那天就像玩笑一般，程明没有再像那天那样失常。不需要工作后，每天很轻松，有时能和李诗长待在李诗长办公室一整天，看看书，看看李诗长。也经常会跟陆沉一起做做饭散散步一起看电影，顺便监督吃药。总之过得很悠闲，程明就像是没得过这病一样。 李诗长和陆沉都找人问过，得知程明的情况虽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是好是坏不好说，得多加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总裁。 第12章 12.30 “诗长，干柠檬片没了，我出去买点，陆沉来公司门口接我，一会我直接先回家了。” 程明和陆沉总在一起，李诗长是知道的，他不能天天都陪着程明，程明难免会无聊。并且就算他有空陪程明，也没办法阻拦程明和陆沉一起。 “嗯。”李诗长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帮程明整理衣服，给程明带了围巾，“送你下去。” 程明虽觉没必要，不过为了让李诗长安心，便从来没过阻止李诗长。更何况他也乐在其中，感受着李诗长对他的用心，程明真是即满足又幸福。再加上，李诗长一工作起来，不做完不休息，即使李诗长会去健身，程明也担心李诗长的身体，多动动总是好的。 “晚上回家吃饭。”程明说。 “好。” 路程没多远，眨眼间就到了，他们心有灵犀般，无需交流自然而然亲吻对方。他们都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只在意自己的爱人。 这一吻在数秒钟后结束，程明松开李诗长的手，推了推他，“你回去吧，做完工作早些回家，注意安全。” 李诗长点了点头回答道:“你也是，注意安全。”李诗长帮程明打开车门，护着程明坐进去。 “腻歪……”程明嘴里小声嘟囔着，心里却甜得不行。 李诗长离程明很近，自然听的清楚，他向程明笑了笑，弯腰又在程明嘴上吻了一下，“等我回家。” “嗯。”程明微微点头。 李诗长转头向驾驶室的位置看过去，再一次重复他经常会说的那句话，“陆沉，帮我照看好程明。” “嗯——不用你说。”陆沉生无可恋，敷衍的回答道。他手肘拄着窗边，望向外面，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程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心觉好笑，做坏事般快速在李诗长脸上亲一口，等李诗长看向他，他对李诗长眨了眨眼有些窃喜地说道:“好啦，不用担心啦，回去吧。” 李诗长被程明一撩，瞬时不想让程明走了，不过他很快压下这份心情，他知道程明一直待在他身边会无聊，程明不是能闲下来的人。 “哎，大忙人你就回去吧，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陆沉闲着无聊，跟着催促道。 “嗯。”李诗长没有再说别的，帮他们关好车门，认真的和程明挥手，等车看不见了，李诗长才转身回去。 程明和陆沉没有去别的地方，他们去的是程明家周围的商场，准确的来说是李诗长家。总之这边离公司近，程明也就搬来和李诗长一起住，他不用再去做那个工作，就没必要一个人继续守着那个房子。 公司离家不远，加上这点也不是高峰期，二十分左右就差不多快到了。 “礼物准备好了吗？”陆沉问。 “……嗯”程明有些脸红。他并没有告诉陆沉他要做什么，可陆沉竟是猜出来了。想想也是，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花心思准备，早些年程明还会问陆沉应该买什么，还会因这事纠结许久，就算是跟李诗长疏远那些年，程明也没落下，今年当然不例外。 “什么呀？” 程明笑了笑道:“没什么特别的。” “哼，这有什么好不告诉我的。”陆沉打趣道。 李诗长向来不缺什么，程明一直知道，所以给李诗长的礼物不会去看价格，往往是充满心意的。 年少时程明送过亲手织的围巾，用攒了好几个月打工的钱给李诗长买一套衣服，同样攒了许久的钱买的钢笔，领带和袖扣，送过他很喜欢的书。程明热衷于给别人制造惊喜，这一点，李诗长和陆沉都知道。 自大学起，程明无论多忙，都会抽出空来写日记，写打工，写学校，而和李诗长谈恋爱后，程明的日记上几乎每天都会李诗长的名字。 . 今天没做别的，跟诗长在家闲了一天，许久都没这么悠闲了，还能一整天吃到诗长做的饭，爽啊，真想再放一天假。 诗长去见他哥哥了，说晚上回来，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多，还没回来。打电话可能会打扰他，有点困，可是我想等他回来再睡。 天呐……之前怎么没发现西服穿起来会这么好看，嗯……他穿什么都好看，不过穿正装更帅了。 诗长不仅会做饭，还会做甜点，他做得都不甜，好像是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此时此刻甚至觉得我能坐在这里写日记都是万幸了，早上出门差点被车撞到了，嗐，我还好，李诗长站的离车更近，吓死我了。司机最后撞树上了，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李诗长很迅速地打了急救和消防。我不明白，他怎么做到遇到这种事都那么平静，我现在还没缓过来，想到离死亡那么近，我就挺难受，幸福的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就要被老天收回去的话，那太难过了，要是李诗长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怎么挺下去了。 …… 嗯……有女生当我面跟诗长表白，那女生挺漂亮，看起来比我有钱多了，哎…… 诗长让我不要乱想，他只喜欢我一个人，嘿嘿，我不是不信他，是不相信我自己啊。 …… 见到诗长哥哥了，他今天来诗长家里，开始有些紧张，不过因为哥哥人太好了，很温柔，就不那么怕了。认识他们真好。 …… 后来这本日记被程明当礼物送给李诗长了。 李诗长看了好像还……挺感动的。 程明现在想想觉得这太蠢了。 起初记日记，是觉得一天过去就过去了，他过得这么平凡，这过去了，却什么能记住的，怪可惜的。虽然过的不怎么样，但他总想着记些美好的东西，以前的日记，程明想记，都不知道该记什么。跟李诗长谈恋爱之后就不一样了，他觉得只要有关于李诗长，那什么都是好的。 程明长这么大才开始享受生活，他不舍得把这些美好的东西忘掉，所以总会记很多，一篇又一篇。 日记送出去了，程明还会再买下一本，继续写，等李诗长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如此，便成了一个每年生日的必要环节，把日记给李诗长。即便是他们不太和谐的几年，程明也都把日记送到李诗长手上了，内容少了一大半，李诗长看了，也没说什么。 李诗长提出过和程明一起写，不过被他拒绝了，这种事，他一个人来就好了，李诗长还有别的事要忙。 啊……丢脸啊。 不过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在李诗长面前丢脸，丢就丢了。 想想从上次李诗长生日到今天，程明的日记写了才堪堪那么几页，他不怪谁，只是心疼浪费的时间，没有和李诗长好好在一起。 “明天再告诉你吧。”程明笑了笑。 “卖关子。”陆沉停好车，转身往程明这边凑了凑，侧着身子，指了指脸，“差我一个。” 程明笑骂道:“幼稚。” 陆沉当没听见，摆着那副姿势不动，大有你不亲我就不让你下车的架势。 程明无奈，凑上前去亲了一下。 “哼，”陆沉这才放过程明般，转回身子开车门，说道:“走吧。” 两人逛了将近三个小时，买了不少菜和不少水果，拎到车上再拎到上楼，把两人累够呛。 “水——水……”陆沉迅速地脱下外套，连忙跑到冰箱前拿水。 “诶诶诶，”程明把陆沉拽回沙发上，“你怎么回事儿啊，不让我和凉的，你这刚忙乎完就去冰箱里翻什么啊你翻，给，你喝这个。”程明给陆沉倒了杯温水。 “你还知道不能这么喝呢啊，行，跟你一块养生。”陆沉实在是太渴了，一气儿把一整杯都喝了，他缓了会儿，抬头看了看钟:“五点多了，什么时候做啊？”那么多菜可不是一会半会能做完的。 程明也喝了点水，靠在沙发上端着杯子望天花板，“这就做吧，”说着，他也没动。程明发现自己最近有点懒，一休息下来，就很困。明知道应该早点起来做事，可他像是没力气一样，控制自己抬手都要费好大功夫一样。 陆沉见他如此，有些意外。程明做什么一向是能早干完就早干完，该做的肯定不拖，何况今天是李诗长生日，程明应该更着急的。不过转念一想，程明最近需要吃的药不少，多多少少会影响身体，想到这里，陆沉不住担心。 “困了吗？”陆沉问道。 “嗯……有点。” “你先歇会吧，我先去洗菜腌肉吧。” “没事，拉我一把。” 哎，陆沉默默叹气，起身把程明从沙发上拽起来，“明天我再帮你看看药吧。” 程明摇摇头，“诗长找人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现在就是比之前睡得时间久了点，可能也是因为现在闲，有空睡了，偶尔有些乏罢了，不过我一天天没什么事，困了就能睡，不用担心。” “得了，我说看就得给我看看。” “行行行，看。走吧，做菜去。” 又是一通忙乎，又是腌又是炖又是炒，四个点才把最后一道收工。 先出锅的菜都有些许凉了，程明洗了手，给李诗长打了个电话。 “诗长？在干嘛？” “开车呢，一会就到家了。有什么用我带的吗？”现在的车不少，车速都不快，李诗长没带耳机，开着免提和程明打电话。 “没什么，别着急开太快。” “嗯，还有十多分钟。” “好，先挂了。” 程明挂了电话，转身见陆沉正在穿外套。 “你这干嘛去啊？”程明问道。 “回家呗，我可不当电灯泡。”陆沉理所当然地回答。 程明转头看看桌上的菜，用还拿着电话的手一指，“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不完。” 陆沉有些无语地说:“我们仨人吃也吃不完，你把我当什么了。” 程明心里过意不去，陆沉帮着他忙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饭都不让他吃。 陆沉清楚程明怎么想的，“得了，我带回去点吧，家里面还有一个人呢。”省着程明放不下。 “好吧。”程明去厨房拿了之前被他们洗好的外卖盒，和一次性保鲜袋，“先用这个装吧，回去之后再换别的装。” 这要是别人陆沉绝对嫌弃一波，不过程明不会，程明从小节约惯了，这些盒虽然留着没啥用，但扔了也可惜，质量好的程明就洗干净留着。陆沉不担心这脏，程明爱干净，既然留下了，就肯定会洗干净。 陆沉见程明拿来一小摞盒子，“少装点吧，吃不了多少。” “没装多少。”程明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干净利落地没少装。 陆沉也懒得跟程明犟，便随他意了。 程明把东西立立整整装在袋子里，想递给陆沉，却又见陆沉坐在椅子上发呆。 “想什么呢？” 陆沉摇摇头，“没啥，最近悠闲，总会想乱七八糟的。” 程明把袋子拎到陆沉前面桌子上，“说说呗。” 陆沉往袋子里面看了一眼，装的比陆沉想的还多，“等李诗长回来我再走。” 刚刚程明和李诗长打电话，寥寥几句，却看得陆沉心里像被罩住一样，闷得难受，不住心慌，那一刻陆沉忘了程明身边不能离人，只想远离这片温馨。 他就不明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能把这事忘了，何况这事根本就算不上事，这比玻璃心还玻璃心。蠢得陆沉一点都想不通。 陆沉有点热，把外套敞开搭在椅背，半躺在椅子上。 “我在想……要不要跟他分手。”陆沉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日记是写给自己，而不是给别人看的。如果知道自己的日记会被别人看见，写在日记里的内容也许就不是内心想表达的了。 程明只是喜欢记录，李诗长只是帮忙保管。 程明没要求李诗长把里面的内容都看完。 李诗长也不会每一篇都翻一遍。 那个…外卖盒，食物被套进袋子再放到外卖盒的，留着也就留了。 第13章 12.30 2 李诗长在十多分钟后开进小区车库停好车，今天的事有点多，忙完之后，李诗长赶着收拾东西从公司出来。连在路上，车速都比平时快些，程明不在他身边，他安不下心。 他到家一开门，没见到人，换了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往客厅走，忽用余光扫到人影。李诗长定眼一看，程明和陆沉两人脸压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就像是在课桌上趴着那般，两人面对着对方小声说话。 专注得都没发现他回来了，李诗长心里有些失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明因手麻调整姿势时才瞄到站在那的李诗长。 “诗长回来了啊，”程明坐起来，“饿了么？” “还行。”李诗长这才动地方，扯下领带坐沙发上靠着。 见李诗长回来，陆沉也坐起来，跟他们说道:“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哦，好。”程明笑了笑。 陆沉拎上东西，向程明眨了眨眼。 嗯？ 陆沉换了鞋，“走啦，拜~” 程明站在门口，看着陆沉转身出门，“拜~” 陆沉把门带上。 程明转向沙发，在李诗长身旁坐下，“诗长，生日快乐。” “谢谢。”李诗回答道。 程明把日记递给李诗长，“上次你生日，怎么过来着？” 李诗长接过，和以往一样，把日记本放在左手边，他想了想说道:“工作一天，晚上我们去餐厅吃的饭。” “嗯……好像也没差什么，不过我觉得，那天的你和今天的你，都不像一个人。”程明看起来很认真地说。 李诗长不语，只是看着程明。 程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概是他的话有些奇怪。 其实，李诗长也觉得他离开程明后，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他把程明搂在怀里，轻声而笃定地说道:“我不会再那样了。” “好，”程明用头在李诗长怀中蹭了蹭，“吃饭吧，陆沉帮我做了挺久的。” 李诗长开玩笑道:“那我倒是该谢谢他了。” 程明站起来，拉着李诗长的手把他拽起来：“那你不用干别的，帮他撑场面就行。” “什么意思？”李诗长疑惑。 · “仔细想想，跟秦朔在一起，其实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程明跟意外，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在程明看来，秦朔跟陆沉虽说不太和谐，但他们两人在一起似乎挺有乐趣的。 陆沉:“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没什么意义，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了。” “可……你跟他在一起不是挺开心的吗？”程明问道。 陆沉想了片刻回答道:“也就那样吧。” “嗯？” “你带过孩子吗？”陆沉闷闷地问道。 程明摇头，表示没有。 “我也没，不过，”陆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有时候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带孩子一样。” 陆沉这么说程明就理解了，程明性格温和，女生们爱找他说话，同学程明没什么时间相处，但打工和工作时避免不了，有同事跟他吐槽自己对象幼稚，难哄，怎么能跟女生撒娇，简直不知道这种男人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 嗯……大概差不多？ 陆沉这人强势，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从来不想着靠别人，加上脑子一根筋，偏爱一条道走到黑，特别个性。 程明会和陆沉好成这样，不只是因为从小认识，还有很多是两个人性格互补，程明脾气好，不爱生气，不惹麻烦，不讨人嫌，能少一事少一事。陆沉跟程明在一起也舒服，程明很少会惹得陆沉生气，办事说话都很稳妥。 按理说，在陆沉这里，都把秦朔当巨婴了，陆沉不应该能忍秦朔近一年。 李诗长找人查过，秦朔确实没什么名堂，连小企业老板亲戚都算不上。陆沉找人查同样无果，不过他断定秦朔身份不小。 显而易见，秦朔这个名字不是真的。 知道这个结果后，陆沉便没接着查下去 。秦朔不说，定然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他查个什么劲。 这些程明都知道，既然陆沉想得开，程明也不会执着什么，陆沉很少能如此大度。程明认为不过是秦朔让陆沉上心罢了。 事实上，陆沉知道秦朔是个假名时，既失望又气愤，第一反应是找到秦朔打他一顿，不过一见到秦朔，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就放下了。 “你应该让我见见他的，只听你形容他，误差大的都没边。何况他确实比你小，这可能……正常吧？”程明说道。 陆沉撇了撇嘴，道:“带他见你们，万一他自以为是，觉得我太看重他了呢。” ……难道不是吗？ 程明不解。 “再者，他是小，他身边还有那么多小年轻，又漂亮又有活力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盯着我不放，我明着是不想理他，哎……不想跟他闹了。”陆沉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对于秦朔为什么会看上他，依旧是没什么头绪。 因为腿？陆沉只觉得这太扯了。 “要么跟他谈谈吧。”程明说。 陆沉看了程明一眼，说道:“你这也太斯文了，不过这我也试过，没什么用。” 程明苦笑道:“世界上人太多，太复杂了。”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再怎么说人家也年轻啊，他还有时间能浪费，我可没有。”陆沉越想越觉得还是趁早分了好。 “你想好怎么做了？” 陆沉想了片刻，回答道:“没什么别的办法，直接说呗，他要不同意我也不会在跟他继续，不过我属实是干不过他，还得硬碰硬。”悲催的不能再悲催了。 . 李诗长意会，和程明说道: “秦朔这人，我查出点东西，应该不是这片的人，底子不小，不太好查，只能查出他是去年年末来的这边。” “照这么说，那陆沉在秦朔没来多久时，就碰到了。” 李诗长点点头。 程明为陆沉的运气感到无奈，“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是先顺其自然吧。” “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他的。”李诗长亲了亲程明。 程明笑着躲开，“嗯，先吃饭，好不容易做的呢。” · 陆沉拎着东西到家后，发现家里没人，他松了口气。 他现在心里很乱，刚刚一路回来陆沉杂七杂八想了许多。不过他没想明白什么，反而越想越混乱，他甚至没办法想象出秦朔不在他家了，他该怎么面对这个家。 陆沉灯都没开，靠在沙发上空想。似乎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闲着了，安静安静也挺好，只是他现在总会忍不住想到秦朔。如果他没认识秦朔，也许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他不认为他和秦朔会像程明和李诗长一样，能彼此深爱，能走到最后。甚至他们现在连情侣都算不上，他们只是炮.友。 好在没过多久，陆沉听见开门声。以前陆沉训过秦朔，说他一回来，秦朔就像一条宠物狗一样凑过来。秦朔的回答是，我太想你了。以往陆沉从未当真过，不过他今天好像明白了。 陆沉不由自主地坐起来，看着秦朔进门到开灯。 秦朔似乎是没想到陆沉会在家，见到陆沉他满眼惊喜，蹬了鞋就快步走过来把陆沉按倒在沙发上。 陆沉没辙，觉得有些好笑，“你……” 还没等陆沉说出口，秦朔便抢先问道:“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还想问你呢。”陆沉说。 秦朔不说话，只盯着陆沉看。 “好了，我跟谁在一起你不是知道吗，怎么了？” “之后我跟你去。”秦朔认真地说着。 陆沉恼火，“为什么？奇奇怪怪的，我跟你说，你可别蹬鼻子上脸，我可懒得天天都瞅着你。” “你必须让我跟着你。” 陆沉一把把秦朔推开，“我拒绝。”开什么玩笑，虽然他和程明中间还有个李诗长，不过认识这么久，谁不懂谁？秦朔不一样，让秦朔跟他们待在一起，陆沉怎么想怎么别扭。 秦朔不住皱眉，“这事你要听我的。” 陆沉直接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以为你谁啊。” 看着秦朔瞬间冷下来的脸，陆沉顿觉憋屈。 他起身整理衣服，“今天没心情陪你闹，饭菜在那，”陆沉指了指餐厅:“你自己吃吧。” 不过秦朔没随他意，拉着陆沉不让他走，“我没闹。” “嘁，”陆沉简直被气笑了，“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啊？可别跟我说是因为我回家晚，因为这点破理由你就想一直管着我，凭什么？”陆沉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我什么事你不知道？你怕不是连我出生在哪所医院都查出来了。我呢？我除了知道你叫秦朔，我什么都不知道，连你是不是真的叫秦朔我都不知道。” 陆沉没忍住哭出来，让他更来气，泄了劲一样倒下，靠在沙发上，抬手捂住眼。 秦朔见陆沉如此，他开始慌了，瞬间没转过来弯，像是没过脑子一样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滚，我不听。” 秦朔冷静下来，思考片刻说道:“好，我告诉你，但是这关系到你我安危，最好不要跟别人说。” “爱说不说，别给我来这套，我可没逼你，嘴长我身上我爱跟谁说跟谁说。”陆沉保持一贯作风。 秦朔知道陆沉嘴硬，不过陆沉有分寸，便一并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沉上心了，但是陆沉觉得自己不应该上心。 情人节快乐 第14章 1.1 “原来是这样。”程明撂下手中的杯子，“那你怎么看？” 陆沉坐在沙发上双腿岔开，手肘只在腿上，盯着面前杯子里水上飘着的干花，崩溃说道:“我还能怎么看，妈的，这谁能想到。” 秦朔说的没什么错，不告诉他是好事。他只是个合法公民，不想惹那么多事，搞的陆沉都开始怀疑能不能活到明天了。 “秦是我母亲的姓，我本姓成，名文故。我叔叔是长子，而我在我这辈是最大的，叔叔家有个比我叫一岁的弟弟，担心我会抢他们的位置，从我小时候就被他们家害过。”不知为何，秦朔说的很轻松，“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都是怎么想的，都什么年代了，还非要长子继承。其实我懒得跟他们争，他们担心我抢，我就走了。没想到他们跟疯子一样，我换了地方，他们反而不用顾虑家族那边的势力，直接派人追杀我。” “我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在那次之后我家彻底跟他们家翻脸了，他们也是明了面的要我死。无法，在他们算计我同时，我也只能算计他们，费不少劲弄了场假死，我才来的这。” “额……”陆沉听的都快晕了，问道:“你怎么不直接继承那什么权，他们也许就不会这么针对你了？” “因为我叔叔还没到卸任的岁数，除非他死了。何况，我还不想现在就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上学多轻松。” 陆沉可说不出“那就把他杀了”这种话，他干笑两声道:“我这种平民理解不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更有话语权，地位高点吧。” 陆沉扶额，“不管怎么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朔摇摇头说道:“他们应该是知道我没死，还在查我。查到我了，自然也会查到你。” 这会陆沉明白了，他这是可能会成为人质呗。 得了吧。 “别说了，分手吧，咱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陆沉板着一张脸说道。 秦朔不满道:“为什么？我都跟你坦白了。” “不知道我勉强还能忍忍，知道了更得跟你分了，身材好的人有的是我不差你这一个，诶诶诶诶别过来——” 秦朔气愤不已，再次欺压到陆沉身上把陆沉扒了个干净，“你休想。” …… “明，你说我是不是太倒霉了。”陆沉满心困惑。 “这也不能叫倒霉吧，就是赶巧，那小秦不说要跟来吗？他人呢？” “他说跟就能跟？他上学去了，早上跟我说，晚上来接我，”陆沉打开电视，“来吧，昨天看的那部电影还差点。” “哦，”程明去把窗帘都拉上，坐到陆沉身边，给他撕开一袋零食。 陆沉接过，又道:“毯子递我一下。” 程明递给陆沉。 陆沉拿在手里看了看，“诶？前两天不是刚换吗，怎么这又换了？” 程明眨了眨眼，回答道:“嗯，脏了。” “嗯？” “水不小心洒上面了。” “哦~”陆沉点点头。 程明抱着抱枕，把一半脸埋在抱枕上，生怕陆沉看出异样。 李诗长又是落寞的一天，今天程明没跟他来公司，李诗长走之前，陆沉就到他们家了。李诗长什么都能想通，陆沉也只是想跟程明多待一段时间。 李诗长坐在办公室，桌上摆着一本户口本，昨晚程明给他的。程明找人，把他的户口从那家中迁出来了。 在此之前，李诗长和程明也曾想过把程明户口迁出，却因程明心软一直没迁。户口不在手里，导致程明做许多事都很麻烦，现在那些麻烦事都没了，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今天元旦，晚上陆沉让秦朔早点过来程明这吃饭。秦朔到之前程明陆沉和已经把饺子包完了，等李诗长到家才把饺子下锅。吃完饭后将碗筷收拾过去，陆沉和秦朔又待了一会才回家。 ． 程明吃着草莓，面露惊讶地看着李诗长说道:“买房子？” 李诗长点头。 “为什么？咱们还空着一套房呢？”程明原先住那套。 “都是我的名字。”李诗长理所当然道。 “嗯……诗长，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 李诗长解释着说:“我很早以前就想过，这并不意味着什么，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说不定会更踏实一些？” 程明想了想，大概……确实是吧。程明一个人住在那房子时也有想过，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外人一样，并不真正属于这里，他曾打算过自己买套房，可他不舍得离开他与李诗长一起待过的地方。 “可是，这不需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程明说得是心里话，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李诗长自知自己不会再离开程明，为的不过是完成两人的小心愿。 “程程，不要拒绝，这会是个新的开始。” 程明想了想，李诗长说的不无道理，按照他们的财产来说，两套房子根本不算什么，就连陆沉自己都有三套。 “好吧，听你的。”程明笑着说道。 李诗长面对程明一直很温柔，他说:“明天去看房吧。” “这么快？”程明诧异，不过他又反应过来这也没什么不对的。 “嗯……行。”程明叹了口气，跟李诗长说道:“还有多长时间来着？” 程明的症状还算好，没扩散到其他部位，也就是发现得够早，拖了这么久也没有到胃全切的程度，不幸中的万幸吧。既然决定要治疗，就不能再拖下去，尽早做尽早好，需要做手术，和术后化疗。程明前段日子体状况较差，精神状态也需要吃药维持，手术只能等到程明再平稳些在做。程明是几乎两天见一次医生，不断调整饮食和药物。就在三天前医生说基本都稳定，可以做术前准备了。 这顿晚餐，大概是程明近半年最丰盛的一顿。 李诗长牵着程明放在桌上的手，回答道:“还有六天，不要害怕。” 程明反握回李诗长，苦笑着说:“听说很难受啊，你会陪着我吧？” “当然。”李诗长用手指摩擦程明戴着的戒指。 程明感受到了，看向叠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忽想到给他带戒指的李诗长，那时他们更是年轻，李诗长比起现在还带着些许稚气，不过与同龄人相比，李诗长一定是更成熟的。 那天依然平凡，他们毕业去国外旅游，两人也是像今天一样吃晚饭，李诗长送给他。 程明激动不已，手不自觉地挡在嘴前，眼角瞬时积满泪水，坐不住一般地站起来，小声叫道:“诗长……你怎么……” “不是你告诉我，这种日子不要选在情人节，那样会少了一个纪念日吗。”李诗长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程明。夕阳金红的光照在李诗长一侧，棱角分明的五官此时柔和不少，似乎还有还有海水的波光映在他眼眸，流光溢彩，好不英俊。 “谁问你这个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程明看了看周围看他俩的人满脸通红，“这太突然了……” “你喜欢惊喜。”李诗长笑着说道。 这回答让程明无法反驳，“真是的，”他心跳得很快，脑子里几乎快空白了，他手足无措地说着:“你这让我怎么办呀。” 边上忍了许久的妹子忍不住插话，“Promise him！” 他没忍住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那边，她很漂亮麦金色卷发，绿色眼瞳像是在发光，口红很适合她。 女人应该是听得懂他们说话，其余人虽然听不懂，却也看出来这是什么场面，女人此时一声，他们就懂了，也开始催促。 程明觉得自己要熟透了，他紧张地看向李诗长。 李诗长拿出戒指，向程明伸出手。 程明把手搭在李诗长手上。 李诗长把戒指戴在程明中指。 戒指很合适，程明用右手握住左手，贴在胸前，感激道:“谢谢。” “帮我戴上吧。”李诗长说。 程明上前扶起李诗长，取出另一枚戒指，戴在同样位置。李诗长将程明揽在怀中，“谢谢。” 周边忽响一声清脆地口哨声。 “Have a kiss——” “Kiss him~” 程明靠在李诗长怀中红着脸忍不住笑出声，李诗长蹭了蹭程明发顶。 “戒指很好看，我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一天，哈哈，我是不是太……太不浪漫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就，除了你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好……”程明说着说着，就说不出话来了。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嗓子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 李诗长稍稍往后退了半步，程明不解，抬起头看他。李诗长就着这个动作抚摸着程明侧脸吻下去。 程明闭眼回应这个吻，眼中的泪被挤出，顺着脸颊流在李诗长手上。 李诗长想离开给程明擦眼泪，程明却上前勾住李诗长的脖颈贴上去。 旁边一阵欢呼与掌声，伴随着几句祝福，程明只觉，让他用一生的运气换与李诗长相识，他都愿意。 当程明再次意识到有不少人在一旁看着时，他羞怯不已，慌乱中不小心咬到李诗长。 他急忙退开，问道:“对不起，破了没有？疼不疼啊？” 李诗长看着程明通红的眼睛和满是泪水的脸，向程明笑着说道:“没事，”他用手给程明擦了擦，“洗洗脸去吧。” 程明点头，不好意思看李诗长，哭得实在有些丢人。 李诗长向那些人鞠了一躬，让司机给服务员留了一张卡，包了在场所有人的单，表示感谢。而后牵起程明的手，两人先走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在两人身后响起不太标准的中文。 李诗长和程明停住脚步转身，叫住他们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男人。 “What can I do for you”李诗长问道。 “我拍了你们的照片，我想你们可能会需要？”男人挥挥手中的相机，“我曾经在中国待过，听得懂中文，你们可以说中文，没经过同意拍了你们的照片，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程明今天收到太多惊喜，他很希望这美好的画面可以留住，他感激道:“需要，没关系的，太谢谢你了！” 李诗长也没想到，有些意外，主动跟男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希望可以传给他们。 男人很痛快地答应了，随后与他们告了别。 程明始终平复不下来，去洗手间洗了脸，随后两人便回到酒店。没多久，照片就传到李诗长手机上了。 只有一张，上面是李诗长给程明戴戒指的场景，钻面上反射着霞光，这相机在逆光照得也能清晰地看到脸，而男人抓拍到一个很浪漫的时刻，李诗长单膝跪地抬头笑着看着程明，程明同意看着李诗长，笑得很开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把程明眼角的泪花吹散了，在霞光照耀下同钻石一样发着光。 那张照片现在还有，戒指白天戴晚上摘，几乎没有哪天忘记过。 “换一对吧。”李诗长道。 “诶？”程明被吓到，他按捺着心里的不安，“为什么要换？” 李诗长见程明面露慌张，反应过来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妥，他带着歉意的笑了笑，郑重地说道:“我们结婚。” 程明没放下的心更是紧张起来，“可以吗？怎么突然说这个。”除去紧张外，李诗长的话使程明心中净是欢喜，激的他都要坐不住了！ “突然吗？我却早就想这么做了。”李诗长声音低沉，似乎不太开心。 “不会影响到你吗？”程明问道。与一名同性恋人结婚，多少会影响李诗长的事业吧，程明这样想。 李诗长牵起程明的手，轻轻一吻，对程明说道:“这对我来说不能成为束缚，也不能阻挡我。相反，你是我做任何事的基础，你是动力所在，是我想将你用这种方式一直留在我身边，只有因为你，我才愿意去做其他事。”其他什么影响李诗长不在乎，他只在乎程明。 程明自打生病后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泪水立刻涌现，他无比兴奋地回答李诗长:“好啊，我很期待，”喉咙酸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我过阵子还要治病，会变丑……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反悔，等那时候，我先把头发都剪光。”李诗长知道程明注重外表，即使上学时没什么钱多几件衣服，他也总会把自己收拾干净利落，头发长了他还会自己剪，手艺还不错。 程明想象到李诗长没头发的样子，瞬时破涕为笑:“不要，你这样养眼，每天能看到这么帅的老公我一定恢复的很快。” 程小明和陆小沉可都是隐藏颜控，认为长得好看的人看了心情都好，天生有治愈功能。程明自打与李诗长谈恋爱，总会隔三差五的给李诗长买衣服，他知道李诗长不缺衣服，可他就是喜欢给李诗长买，为的只是四个字，赏心悦目。 “都听你的。”李诗长欣然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病情这方面我不会写太细，每个患者病情不一样，治疗方式也会不一样，有错误欢迎指出。不是专业学的，见谅TT。 我英语也很菜，见谅！！orz 第15章 1.7 六天不快不慢，程明没有多害怕。这几天陆沉陪着程明做做锻炼，帮程明调控饮食，精神类药物没什么问题，不过也先停了。除了吃得清淡点，没什么太多变化。 手术前一天程明住院，李诗长和陆沉都陪着，做完一系列检查也已经到下午了。程明有些累，坐在椅子上犯困。手续李诗长早就提前办好了，程明几人就先去了病房。 程明看着雪白的病床，李诗长让人准备好的日常用品，拿过来的换洗衣物，他却觉得这不太真实，他像个局外人，似乎要做手术的不是他一样。 直到躺在这个病床上，他才反应过来，明天他要进手术室了。 这感觉很奇怪。 “我就先走了啊，”陆沉说道:“明天早上我就过来。” “好。”程明吃着李诗长喂给他的粥，心想这感觉还不错。 陆沉看了看表，提醒道:“这些吃完之后别吃其他东西的了。” 程明向陆沉笑了笑回答道:“知道了。” 陆沉在门口看站了一会，走了。 程明吃了不到一半就吃不下了，对李诗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喂了。他跟李诗长说，想让李诗长陪他一起躺着。病床不算小，两个人睡在上面贴紧一些还算可以，程明窝在李诗长怀里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睡得很安静。 外面静悄悄地下了雪。 李诗长搂着程明，视线几乎没从程明身上离开过。 时间真快，他还没来得及爱他。 · 陆沉到楼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一张照片，就在这附近。没等陆沉细看，一人出现在他视线中。 天色渐凉，此人穿了一身风衣，净显腰细腿长。围巾没有好好围着，随意地搭在脖颈两侧，被风一吹便飘扬起来。陆沉只到这人肩膀，若不是认识，怕是看不出来这人还是个学生。 程明向面前这人笑了笑，“既然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程明可一直想见你呢。” 这令秦朔心动不已，陆沉难得这么温柔。秦朔扯下围巾，给陆沉围上。 “等他好了，我就去见。”秦朔有些不自在地回道。 “好吧。”陆沉把围巾向上扯了扯，掩饰笑意。 陆沉觉得这气氛有点微妙，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这种感觉是初次体会。 “回家吗？”秦朔问。 陆沉摇摇头，“心里有点闷，去转转吧。” 程明开始治疗，陆沉紧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些，不过开始总归是开始，接下来程明就是要受罪了。 这不得不让陆沉担心。 秦朔会自然陪他，“去哪？”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回去闲着。” 秦朔面对陆沉的反常，只是顺着陆沉，不去惹他，秦朔稍想了想，“去我们学校看看？离这里很近。” 似乎不错，陆沉想。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能进去吗？” “能，开车十分钟吧。”秦朔对能带陆沉参观他们学校热情很高。 “那好吧，你饿吗？用不用先去吃饭？” “你饿吗？”秦朔反问道。 陆沉没什么胃口，摇摇头。 秦朔拉过陆沉的手，带着陆沉走向停车场，“那先去学校吧。” 陆沉没有拒绝。 这学校陆沉没事有事总能路过，进是没进来过，也是新鲜。秦朔把车直接开进学校，带陆沉沿着大路往前走。 学校很是气派，据秦朔所说，从宿舍到食堂开车也要二十几分钟。听学姐她们说，大概是学校为了激励学生早点起床，不过物极必反，从宿舍去食堂吃饭的人很少，大多都是上完课就近去食堂吃。 陆沉漫不经心般问道:“哦？什么学姐。”净是胡扯。 “什么学姐？”秦朔一脸茫然。 陆沉撇他一眼，“你就装吧。” 秦朔眉毛一挑，笑呵呵地说道:“吃醋了？” 陆沉嗤笑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嗯，”秦朔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确实是学姐告诉我的，我又没骗你。” “太小看我了，我大度着呢。”说几句话怎么了，他又不是小孩子，陪别人打个游戏就觉得自己失宠了。 “好吧，”秦朔无奈地叹口气，“跟你学校比起来怎么样？” 陆沉看着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融化，轻声回答道:“各有各的好，你们学校是大，不过比不上我学校的花草，什么树都有，花也多，谢了一茬又开一茬，一年四季都是不同的颜色，稍微用心观察，每天都不一样。” “你喜欢这些？” “还好，明明理论都懂，却还是觉得神奇。并且，还很漂亮。” 秦朔觉得新奇，“我一直没能理解，你们欣赏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 秦朔摇摇头道:“没什么。” 陆沉有些在意，只不过是他现在心里装的事很多，都比这重要许多，便懒得再接着想下去。 秦朔看了眼表，问陆沉:“下去走走吗？” 这不是下雪了吗？陆沉心想。但还是点了头，示意可以。 现在人很少，秦朔把车就停在路边，也不知道违不违规。秦朔先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了把伞。 陆沉也跟着下车，秦朔为他撑着伞。 不知为何两人默契地都很沉默。 雪落到地上就化了，地上逐渐潮湿，雪不像雨，落在伞面上有声音，此时此刻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路上，除了脚步声便没有其他声音。 很安静，又不孤独，没有目标漫无目的的逛着，就算风过也不冷，不知不觉就这样走了很远，陆沉的心里渐渐缓和下来。 如果能一直走下去该多好，陆沉想。 理智告诉陆沉，这一定不可能，他又忍不住开始失落。 秦朔轻巧地将伞换到另外一只手，横在胸前举着，而他用余下这只手，悄悄地牵住陆沉。 陆沉怦然心动，脸上一热，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秦朔感受到陆沉的反应，条件反射般地用力握住陆沉。 陆沉本就没打算甩开他，秦朔就像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陆沉想通后，几乎没有犹豫地握回去。 恋爱，既然已经开始，就无需迟疑，不用遮掩，更不能示弱，喜欢就要喜欢的硬气。 不过，偶尔清纯，也别有一番情趣。 作者有话要说：　　“你玩游戏吗？”陆沉问道。 秦朔不明白陆沉为什么在这种气氛下会问毫不贴边的问题，不过也回答了，“不玩，怎么了？” “哦，没事儿~” 什么你们？嗯？？？ 第16章 1.7 2 ——清洁做好了吗？ ——嗯。 ——晚上别再让他吃东西了。 ——我知道了。 陆沉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挺久了，他一直记着程明要做的术前准备，嘱咐李诗长好几次，要认真做，否则程明术后可能会不舒服。 陆沉收起手机，没再回李诗长。 “要不要在附近开个房间啊？你那么担心，住在附近明早能早些过去。”秦朔虽说是爱缠着人些，但他分得清时候。 虽然陆沉没说过，但他们俩住一起快一年，秦朔早就看出来了。 陆沉特别讲究，淋了雨淋了雪一定要洗澡，洗完澡必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内裤袜子一天一换，现在什么都没带让他住酒店，根本不可能。 “不用，明早我起早点就行了。”他回答道。 鉴于陆沉讲究程度，秦朔都没提让陆沉将就一天。同样能肯定的是，陆沉回了家一定整晚睡不了多少觉，就算身体在家心也早跑到医院了。虽说住得近些不一定能睡得着，顶多就是让陆沉身体离心近些，真要有什么事，路程短，不用开太久车，避免路上着急出意外。 “住我寝室可以吗？单人寝室。”秦朔问。 陆沉意外不已，“你们学校没规矩的吗？” “有啊，不过没人查。”秦朔得意地笑道。 陆沉一直是个不爱破坏规矩的人，要在平常陆沉想都不想，一定不会去。今天陆沉却不得不考虑，他怎么折腾都没事，在车里呆一夜守在医院附近都行，总比回了家干着急要好。陆沉明是知道出现问题的概率小到几乎不存在，但他就是止不住地担心。 与其说是因为手术心里没底，更不如说是他太在乎程明了。 没有几个人能像他和程明这样，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他们俩身世差太多，相遇靠的都是运气。仔细算来，他们认识都快二十年了，他们很和谐，意见不同也都能相互理解。久而久之，程明在陆沉这里，也算是生命的一部分，他相信程明跟他一样重视自己。 陆沉不能接受程明就这么轻易离开。 “好吧……你被扣分了可别怪我。” “放心吧。” 秦朔近段日子都在陆沉家住，宿舍也就没怎么回来过，陆沉看到秦朔房间还是挺意外的，收拾的很干净，什么东西都不差，唯独差的就是只有一张单人床。 陆沉站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朔。 秦朔确实是忘了这件事，不过他没慌，很自然地说道:“我睡地下吧。” “我还是走吧。”陆沉最看不惯有人糟蹋自己身体，冬天暖气再足，睡地下也不是个事。 陆沉回不回家对秦朔来说都一样，反正他都会跟着。他主要是担心陆沉，这几天陆沉一天比一天睡得少，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又要搭进去一个。 秦朔商量着跟陆沉说:“那我们一起睡，能睡下。”秦朔的床有一米五，还贴着墙，天气凉，挨着也不会热。 陆沉看得出来，秦朔说的没错，既然秦朔说了，陆沉自然也不会矫情，“那行吧，谢谢。” “客气。”秦朔简单回答道。 决定住在这里以后，陆沉这才终是忍不住把外套脱了，“借我套睡衣，能洗澡吗？”陆沉怕冷，还容易着凉，刚刚吹了冷风现在又受暖气烤，烤的他头晕。 秦朔在柜子里给陆沉找了一套，“能，内裤要么？” “有新的？”陆沉问。 “没有。”有也在陆沉家，秦朔把睡衣递给陆沉。 陆沉接过睡衣，毫不犹豫地说道:“那算了。” “那你穿什么？”秦朔好奇。 陆沉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不穿，在哪洗啊。” 秦朔指了指陆沉身后一个门，“那儿，用我帮你开热水吗？” “不用。”陆沉扔下这两个字就开门进去了。 陆沉就简单洗了洗，暖暖身子，洗完澡后比刚刚更清醒了些。穿衣服的时候发现秦朔的睡衣着实太大了，睡衣本就宽松，陆沉穿着下摆直至大腿，袖子长得只能漏出半截手指，陆沉拿着睡裤比了比就放弃穿了。 这裤子长得根本没法穿，内裤也已经洗了被他挂在暖气边，就这样光着腿出去又像是故意的。在浴室里纠结半天，最后他还是把睡裤穿上了，裤脚直落地面，陆沉挽了两圈。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套麻袋了。 陆沉出去的时候秦朔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我洗完了，你快去洗吧。”手机有什么好玩的，陆沉内心吐槽。 秦朔嗯了一声，却没动作，连头都没抬。 奇了怪了，陆沉莫名来气，他走到秦朔身边，“你干嘛呢？” “没事，”秦朔把手机关了扣在桌子上，“我这就……”秦朔抬头见陆沉这幅样子，瞬时把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陆沉见秦朔拧起眉毛，咬着下嘴唇，一脸迷惑不解，无意识抬手指着他。他还以为身上什么地方有脏东西，问道:“干嘛？” 秦朔万般无语，这睡衣把陆沉的腿都显短一节，他顶着被陆沉骂的风险，艰难地说道:“要不你……换一身穿？” 听到秦朔这么说，陆沉扯过床上的抱枕就开始捶秦朔，“爷就这么穿，不服憋着。” 秦朔用手臂挡着，笑着回道:“好好好，不换不换 ” “算你识相。”陆沉收了手。 秦朔站起来，把陆沉带到床边，床单和被罩刚刚他都换了，“早点上床待着，别冻着了。” 陆沉倒也累了，倒床上挨着墙盖上被子，“帮我把手机充个电吧。” “嗯。”秦朔翻出陆沉手机插上电，特意关了灯，才去洗澡。 方才陆沉还挺困，这躺了一会又精神了，围着脚踝那两坨令陆沉烦躁不已，他在被子里甩了甩腿，把挽起来的裤腿甩开了。裤子实在太长了，陆沉的脚在放松脚背几乎与腿平直，裤脚不再挽起后，就把陆沉的脚都包裹住，陆沉腿细，这裤腿又很宽松，冬季的睡衣都不薄，陆沉一动就觉得身上拖着一堆布料。 陆沉坐起来泄愤似的脱下，甩在床的另一边。 破烂玩意。 秦朔也没洗多久，出来时只穿着内裤。床上的身影没动，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见被陆沉甩过来的裤子。 他就知道陆沉穿不住。秦朔把裤子放回衣柜，躺在陆沉给他留出来的地方，隔着被子把陆沉揽在怀里。 被子够暖，睡衣也厚，陆沉被秦朔这样抱住很热，他不舒服地动了动。上身被睡衣束缚着，加上秦朔抱着他只能小幅度动作，相比之下腿动起来更轻松，陆沉腿蹭到秦朔，秦朔刚洗过澡身上凉，连忙避着陆沉，陆沉热得不行当然是哪里凉快往哪里去，不清晰的陆沉主动缠住秦朔。 秦朔僵住。 陆沉体温略比秦朔高，又是刚洗过澡，皮肤很滑，就这么贴在秦朔腿上，秦朔动都不敢动。 秦朔实在是忍不下去，下床把刚刚陆沉脱下来的裤子穿上，尽量离陆沉远一些。偏偏陆沉还往他身上凑，秦朔无法，除了更紧地抱着陆沉，什么都不能做。 作者有话要说：　　懿：你是不是不行。 秦朔：在明知道他状态不好的情况下，忍不住的才是不行。 懿：不愧是我儿子。 （提前更一天，求收藏求评论求灌溉呀orz） 第17章 1.8 陆沉醒来的时候秦朔不在他身边，吓得他以为他起来晚了，在房间扫了一眼，看到在桌上充电的手机，立刻爬下床去看时间。 5:46 还早，天都还没亮，陆沉松了口气，顺手把窗帘拉开。随后他又想起来，这么早秦朔怎么没在？ 正当他想给秦朔发短信问问，秦朔就从浴室出来了。 秦朔用毛巾擦着头发，这回他围了个浴巾。 陆沉还不算太清醒，他拿着手机疑惑地看着秦朔，他实在是没想通，大早上的他去洗什么澡。 秦朔手上动作停滞下来，看着陆沉，他可真要疯了。 活生生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陆沉光脚站在地板上，睡衣穿身上什么都没遮住，细长的腿就露在外面，也不知道会不会冷。 秦朔忘了他穿的并不比陆沉多，他逼着自己不去看那双腿，上前把陆沉横抱起，抱回床上。 “诶？！”陆沉惊呼道，“你身上好凉！” 几步就到，陆沉又钻回被子里，搓了搓被秦朔碰到的地方。 秦朔搓了搓头发，“再睡会吧，到点叫你。” “不睡了，你上来暖暖吧？”陆沉看着他都冷。 “饶了我吧。”让他冷着挺好，昨晚陆沉贴在他身上是什么感受，他都不敢想。 陆沉皱起眉，“你这样会感冒的。” “没事，这算不了什么。”秦朔拿起手机去椅子上坐着玩。 陆沉见他如此一下子就急眼了，“谁给你的自信？！” 秦朔给他展示肌肉。 “瞎显摆个屁？！你给我过来！”陆沉怒道。 秦朔无奈叹气，低沉着声音道:“你何必呢？” 陆沉脸上瞬间黑了，“你这是烦我了？” “怎么会，”秦朔连忙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放屁！”说得他多不讲理一样，就不应该管这傻逼，让他冻着。 大早上生气很不好，秦朔倒也喜欢哄着他，“行。”说着他放下手机，把浴巾搭在椅背上，掀开被子躺下盖好，头埋在陆沉肩窝，同昨晚一样抱着陆沉。 陆沉被冰的抖搐，忍不住埋怨:“你大早上发什么疯。”说着还给秦朔压了压被子。 “这得怪你。”秦朔笑着说道。 陆沉狠狠拍了他一下，“凭什么？” 秦朔手上不闲着，在被子里解陆沉胸前的扣子玩:“一早起来就误会我，你要怎么赔我？” “那你也得说清我怎么误会你了。” “我不阳|痿。”秦朔手上一用力，把解开的空隙扯到左胸前，随后秦朔脑袋钻进被子里，找那一点。 陆沉刚醒哪能受这种刺激，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卸掉他身上仅有的力气。 秦朔不再克制，肆意抚|摸陆沉。 :-I 相比之下程明这边就比较安稳，陆沉到时程明还没醒。陆沉把秦朔也带来了，想着说不定能帮点忙。 “这是秦朔。” 秦朔向李诗长点头示意。 “这是李诗长。” 李诗长同样点头回应。 陆沉带着秦朔到一旁小沙发上坐着，问道:“程明情况怎么样？” 李诗长也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没什么问题，一会插胃管，程明怕这个。” “别提……别让我想起来。”程明小声哀嚎。 李诗长揉了揉程明的头发，没说什么。 一旁陆沉看着，便知道程明怎么回事了，“你别逃避，我也学过，要么我给你插。” “算了吧。” “没事，你放心，绝对一步到位，要么我先找个人给你试试。”陆沉指了指秦朔。 秦朔不敢说话，卷毛都不卷了。 程明哈哈笑道:“可别，没病干嘛受这罪。”而后他认真地看了看秦朔，扬起嘴角笑了笑，“你好呀。” 秦朔也回给程明一个笑容，“你好。” 程明看了看陆沉，陆沉一眨眼，彼此心照不宣。 李诗长:“我去问问医生。” 程明一把抓住李诗长，“等会，不着急。” “行了，让他去吧。”陆沉走过来坐在刚刚李诗长坐的椅子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俩都不相信我呢，我好歹也是个主治医师呀。” “天才，我们信得过你，但要给我动刀的又不是你，我信你有用吗？”程明放弃抓着李诗长，躺在床上想装死。 “谁让我那么叮嘱你，你还把自己作践成这样，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给你找的都是手最稳的。”他向李诗长摆摆手，让他去。 程明也看了眼李诗长，不太情愿地说道:“去吧。” “嗯。”李诗长套好外套出了门。 陆沉:“秦朔。” “嗯？” “帮我去医院对面那家灌汤包馆买一份蟹黄灌汤包呗。” 陆沉让秦朔做的事，秦朔基本没推辞过，“行。”秦朔利落起身，没有半点拖沓就去了。 “他不上课吗？” “他说没课。”他说没有就没有呗。 “跟你挺配的。”程明发自内心地说着。 陆沉咳嗽一声，掩饰莫名而来的窃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准备好了吗？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晚几天做。” “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是恨不得马上把我按手术床上呢。”程明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谁让你墨迹。” “啊……我也想吃灌汤包。” “想着吧，等你好了我天天请你吃。”陆沉慷慨道。 程明干笑两声，“谢谢。” “小时候我可真没想到过，会有这种时候。”我躺在病床上，你在旁边陪我聊天。 “小时候傻缺，净是犯二了。”陆沉倒了点水喝。 程明不以为然，“哪有？就算有也正常。” “我说有就是有，小时候我特别看不上你，一点也不硬气。”这说的口气略带委屈。 程明忍笑，可忍了不到两秒，他就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特看不上你，自以为是，认为全天下就你是老大，我看着特别烦。” “别提别提，”陆沉徒劳地捂住耳朵，“请让我忘了这些傻逼事啊。” “别啊，也多亏你，要没有你，我现在还是软弱可欺的吧。” “肉什么麻。”陆沉想了想又道:“要不是你，说不定我也还自以为是呢。” “运气真好。”程明说道。 陆沉笑骂道:“你也太容易知足了，瞅瞅你都什么样了。”说着，他扯了扯程明的病号服。 “我一向都很容易知足啊，我认识的朋友不多，有那么一两个真心的，我就觉得特别幸运。”程明起身下了床，打算去洗漱。 “等你好了，我叫他们来看你吧。” “他们不是很忙吗？别让他们担心了。” “你总这样，有什么事都不主动跟我们说。”陆沉见程明微仰着头，向下瞥他，一脸威胁之意，连着又道:“行，都听你的，他们怪罪起来我可不背锅。”紧接着开始碎碎念，“说起来，你得胃溃疡的时候也没告诉我，要不是我在医院碰巧看到你，你还想瞒我多久？” “哈哈，”程明见的那医生就在陆沉同一楼层，每次程明去都要格外小心，不过他可没敢说，“我当时觉得那就是小病，没多严重。” 陆沉瞪他一眼，懒得再责怪他，“好好养着吧。” “有你跟诗长看着我，想偷懒也不行啊。”程明虽是抱怨，却也乐在其中。 “你知道就好，”陆沉倍感欣慰，想起程明站在卫生间门口有一会了，提醒着说:“你去吧。” 程明应了声，就进去了。程明没用多长时间，洗漱完清爽不少。 不知陆沉想起什么，见程明出来，向他哀叹道:“要是秦朔有你家李诗长一般成熟就好了。” “不至于吧，我看人家聪明着呢。诗长是稳重，可我一直觉得他太累了。”对付陆沉就得以柔克刚，来软的，能圈住陆沉的人一定不缺灵活的思维，秦朔确实年轻，但也不会是幼稚的人。 陆沉自然也明白，不然也不会任秦朔纠缠这么久。“我就是觉得我跟他长不了。”一直安不下心罢了。 程明坐回床上，赞同道:“好吧，这是有必要怀疑一下，毕竟人家年轻。” “对吧，”陆沉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花板，一副颓废姿态，“不想他们了，怪闹心的。” “你有义务帮我分散注意力。”程明拍了拍陆沉。 “分散注意力非聊这个？医院里那些实习小姑娘们才总聊这个。” “说的我多八卦一样，聊聊又没什么，何况你也不小了，这都是不可避免的。”程明觉得无所谓。 陆沉不再仰着头，视线移向程明，“我哪像你跟李诗长啊，大学就在一起了。我大学毕业都八|九年了，秦朔才大三。” “不要太在意年龄。” “道理我懂，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 “让你现在离开他，你也不舍得，不是吗。”程明说。 陆沉不可置否，“是倒是了，但要是还有一个人可以考虑，我就要犹豫一下了。” 程明笑着说道:“要么我们私奔吧，让李诗长轻松轻松。” 陆沉来精神了，“行啊。”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程明和陆沉一并看过去。李诗长秦朔一前一后进来，面色僵硬。 李诗长扶着额，生硬地说道:“半个小时后有人过来。” 秦朔举起手上的袋子，“买完了。” 陆沉扭过头看向程明，程明与他对视片刻，陆沉微微勾起嘴角，程明心神领会。两人又同时看向门口。 程明:“回来啦。” 陆沉:“挺快啊。” 李诗长点点头，绕到病床另一边靠在窗前，脑内一片混乱。 秦朔把东西放到陆沉旁边床头柜上。 “怎么啊，回来就成僵尸了？”陆沉调侃道。 话音落后屋内一片寂静。 陆沉和程明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程明憋的浑身颤抖，陆沉则眼泪都要出来了。 许久后，李诗长抬头看着程明，迟疑道:“程程……你不能……你不能——” 程明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说道:“不会，我不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陆沉再也忍不住了。两个人窝在一起放开了笑。 李诗长和秦朔一头雾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神色看到疑惑。方才李诗长见完医生回来走，门开着，刚好听见程明叫他的名字，按耐不住好奇心，李诗长一生过到这儿头一次听墙角。站了一会秦朔拎着东西上来了。 这场面有些尴尬，李诗长放下端起的手臂，打算秦朔打个招呼进去，没想到秦朔食指一竖嘴欠，让李诗长别出声。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默契十足，李诗长点了点头，两人一人站门一侧，旁人路过见到他们俩多多少少都会看几眼。 里面这是住的什么人啊，请这么帅的保镖。 他俩也没听到多少，唯有私奔这句，给李诗长吓得不行。他不再能接受程明离开他身边，短短几个小时都令他坐立不安难以忍受，更别说跟别人走。 李诗长甚至想找理由让程明不再见陆沉，但这根本不可能实现。他不能去招惹陆沉，惹了陆沉就等于惹程明。李诗长面对“私奔”这句话完全束手无策，心里片刻不得宁静。 他俩这一笑，李诗长更是慌了。 而秦朔这边，他最初非常确信陆沉说的，陆沉和程明就是发小。哪能想到还会有这回事？原来陆沉更喜欢成熟点的？他也行啊，现在转人设还来得及吗？？ 秦朔心里特别着急，现在更是不敢撒娇，绞尽脑汁想现在该怎么办，想了许久，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平静道:“陆沉，包子再不吃就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朔：媳妇总是觉得我不行，怎么办？ （做近视手术去了，这两天能更就更。） 第18章 1.8 2 陆沉捂着肚子，趴在程明腿上笑着回答:“好好好，我这就吃。” 秦朔委屈不敢言，瘫坐在沙发上。 李诗长始终是没看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心中满是畏惧，已经开始想，怎么才能让程明和陆沉放弃。 程明喘着气，忍住笑意，“我们开个玩笑，你们这么认真干嘛。” 陆沉笑得捶了两下床，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笑。 李诗长缓缓转头，与程明对视。程明笑得脸通红，还没压下去的笑意显示在嘴角，那弧度温柔又开朗。 “程明……”李诗长走近程明，站在床边弯下腰，把程明轻轻推倒在程明身后立起的枕头上。 程明笑的几乎缺氧，一时没反应过来李诗长要做什么，见李诗长压过来，他下意识叫了一声，“诗长……” 还没等他问李诗长做什么，嘴就被李诗长堵住了。 结结实实的一吻，没有半点含糊。 程明耳朵红的要滴出血来，他侧过头想要说话，刚发出一点声音又被李诗长追了上来，出口的话只剩“唔”的一声，听的程明羞得想立刻消失在这里。 感受到程明还在挣扎，李诗长便用手捏着程明的脸。这下程明动弹不得，也不敢再出声。安静下来后程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吻上，李诗长亲的实在舒服，程明无意识地搂住李诗长的脖颈，把李诗长按向他。 这发展让旁观的两人措不及防，被秀一脸。陆沉趴在那没起来，抹掉笑出来的眼泪，给秦朔使眼色。 看见没，人俩恩爱，哪有我的地儿，傻缺。 秦朔看到陆沉的表情，但他没能理解陆沉的意思，秦朔挑起眉手一端耸了耸肩。 啊？ 陆沉白他一眼，不再看他。起身从兜里掏出手机，手速飞快地调出相机，饶有兴趣地照着两位拍了一张。 咔嚓—— 程明猛的推开李诗长，慌乱地用手背擦嘴角，一脸茫然地看向陆沉这边。 陆沉学着程明连着眨了几下眼，手机都没放下，抬起空出那手手心向下，手腕向上一翻，一脸平静道:“你们继续。” “陆沉！”程明满脸绯红面红耳赤地叫道。 “我不是故意的啦。”打扰到你们真的太不好意思了！“诶诶，朔朔，来，”陆沉转身一手捞起灌汤包，噔噔噔几步走到秦朔面前，一把将秦朔拽起来。 “我突然想起个事，得去见见我爸，一会回来——”说着边把秦朔一起拉出了门，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瞬时屋内清净，只剩下停在耳边的呼吸声。 程明也再懒得跟陆沉他们解释什么，没什么可解释的。他安然地靠回枕头上，捧着李诗长的脸，窘迫已散，剩下的满是对李诗长的喜爱，“你们怎么回事儿啊。” 李诗长原本手支撑在程明身体两侧，低着头，闻声抬眼看程明。程明顿时觉得李诗长有些可怜，令程明更觉得这好笑，亲了亲李诗长的额头。 李诗长也不再撑着，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床上，往前一顷，扑在程明身上。 程明看着李诗长无处安放的长腿，哭笑不得，拍了拍李诗长，“起来，来，好好躺着。” “照顾你一点都不累，是我心甘情愿的。”李诗长闷在程明胸前说道。 “嗯，我知道。你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李诗长坐起来，把程明揽在怀里。程明也不怒，调笑道:“你被小秦传染了？” 李诗长不太能懂程明的意思，闷声不答。 程明笑了笑，没说什么。抬手把戒指摘下来，递给李诗长，“帮我保管一下。” “嗯。” 另一边陆沉把秦朔领到他办公室。秦朔熟悉这里，追陆沉的时候，秦朔是这里常客。以往秦朔来了就跟个爷似的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今时不同往日，秦朔跟个犯错的小孩子，蔫蔫的跟在陆沉身后。 陆沉更是自在，把东西甩在桌上坐下开吃，他扯了扯衣服，身上穿这些都是秦朔的，多少有些不合身。 气氛压抑，那也是对秦朔来说，陆沉可觉得这要好玩死了。 陆沉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什么，噗的一声差点把嘴里东西都喷出来。陆沉反应极快，让秦朔转移注意力，“你，站着那跟我罚你似的，赶紧坐下。” 秦朔也是听话，往前挪了几步坐到陆沉对面。他心想，他怎么跟个傻缺一样……明白是明白，秦朔依然控制不住他的心情，总感觉少了什么。 陆沉见他没反应，觉得没什么意思，甚至开始觉得他欺负秦朔欺负的有点过头了。咽下嘴里的东西，跟秦朔说道:“我就算真跟程明私奔，也不会跟他在一起，更不可能做、爱。” 这番话稍有安慰到秦朔，秦朔想了片刻，他担心地问道:“那除了程明以外的人呢？” 陆沉直接回答道:“那就不一定了。” 秦朔抹了一把脸，没吭声。 “我不会脚踏两条船，你把我看住了，我就不会跟别人走。”陆沉无所谓般地说道。 “身材保持住吗？当然。”秦朔自嘲道。 这话陆沉就不爱听了，“那要么我把腿锯了，这辈子你伺候我，我还没法跑。” “说这么严重。”秦朔自知理亏，“就算你只能躺在床上，我也会一直伺候你的。” 陆沉拿筷子向秦朔比划一下，“会不会说话。” “我爱你。”秦朔很痛快。 “就会说。”陆沉心里复杂。 “在床上我也是很爱你的。”秦朔指了指脖子。 陆沉心神意会，把领子拉高，“以后别总往脖子上啃。”跟狗一样。 “不行。” 陆沉瞥他一眼，塞进嘴里一个包子，又夹起最后一个塞到秦朔嘴里，“咱得回去了，快到点了。你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一会你自己吃点去吧。”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嗯。”秦朔起身，接过袋子。 “你刚刚也不知道多买一份，平时去他家买灌汤包都得等挺久，你买的还挺快。” 秦朔邪邪笑道:“我总去，有他家电话。” “你总去？”陆沉下意识问道。而后又想到之前秦朔总能蹲到他，立刻就想明白了。 没等陆沉再说什么，秦朔开口道:“是，见你总去吃，味道确实很不错，我也爱吃，就经常去。” 哦，自作多情了。 “爱吃你就多吃点。”陆沉拍了拍秦朔的腰，“走吧。” 秦朔看出来陆沉有些异样，不过没多嘴问，依旧沉默地跟在陆沉身边。 陆沉回去时，程明正要开始插胃管了。 程明躺在床上欲哭无泪，跟陆沉说:“你怎么才回来，有没有什么药，让我先晕过去一切好说。” “省省吧，现在不管是给你喂药还是打药都不行。真不行就我给你插吧，我会很小心的。” “不麻烦你了，统共你也没插过几次，别拿我练手了。” 程明说的是实话，陆沉也不跟他计较，“早插完早完事了。”陆沉拉了一下秦朔，“你先出去。” 秦朔很听话，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程明也对李诗长说道:“你也出去。” 李诗长不太想，不过也听程明的话，出去了也是去门外待着，他低头吻了吻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也出了门。 留陆沉陪程明在这里，还有两个医生。 做好清洗消毒，程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沉就在他旁边，代替李诗长的位置，牵着程明的手。 过程还算顺利，程明以前做过胃镜，也算得上适应。中间程明忍不住咳了一次，只得重来。 李诗长在外面看不见，却依稀听得到声音。程明就算再能适应，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恶心呕吐样样没少。李诗长听得心里就像灌了酒精一样，发凉，又烧得很。靠在墙上抑制不住的紧闭着眼，不想听见这声音，但他闭上眼只能让他听得更是清晰，甚至多年后依然回荡在李诗长记忆里。 都做完了，程明休息到下午一点，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做了四个小时。天色渐黑，陆沉李诗长和秦朔三人几乎寸步不离，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口。程明被推出来时还睡着，医生说手术顺利，接下来要好好养着。 后来程明知道秦朔也一直等在手术室外，感激不尽。秦朔的意思是:“陆沉和你关系好，这些都是应该的。”程明也没觉得是粘了陆沉光，反之秦朔对陆沉的上心让程明格外欣喜。 当然这是后话。 安顿好程明，李诗长便让陆沉两人先回家，直接被陆沉一句话怼回去。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李诗长哑口无言。 陆沉也让秦朔先回去。 秦朔:“我给医生当司机。” 行吧行吧，你自己乐意的我可没逼你。 没过多久程明醒了，李诗长又去叫了医生。 . 一切正常。 等着的几人连加上程明自己，心都放下一大截。 “感觉……做了一场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手术。”程明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场唯有陆沉知道他在说什么，打趣道:“我应该进去陪你聊天。” “那应该是不用，我睡的不错。”现在才说又没什么用。 “哦。”陆沉笑了笑。 程明叹气。 一旁李诗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程明摇头，“有点奇怪，能忍受。”身体有点不太像自己的。 “行啦，你要相信我们医院，”陆沉跟李诗长说。而后又道:“饿死我了，下楼买点东西吃吧。” 还没等李诗长秦朔说什么，程明先是抗议道:“陆沉！你为什么总在我不能吃东西的时候，在我面前说这些——” 听程明说陆沉才意识到，道:“抱歉抱歉，纯属意外。你现在得少说点话，不然会难受。” 程明皱眉，“你们还都没吃饭吗？快去吃吧，我没事的。” “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李诗长说。 “不饿也得吃！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爱吃饭？！疼不到你们就不长记性？”陆沉又狠狠瞪了一眼秦朔，“还有你，不吃早饭的惯犯，今天早上让你吃去，又没吃是不是？” 秦朔刚想说些什么，陆沉没给他机会，“别跟我说你就今天没吃，天天吃早饭的人，挺到中午什么都没吃指定就饿的受不了，你，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秦朔百口莫辩，他确实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我跟秦朔出去买，一会你们俩谁都得吃。”说完又拽着秦朔出去。 余下三人只得顺从。 “好困……”程明眨了眨眼睛，喃喃道。 “先别睡。”李诗长俯身亲了亲程明的脸颊。 “嗯，但是好困。”程明笑了笑。 “陪你聊天。”屋里就两个人，又离得近，李诗长怕吵到程明，把声音放低了不少。 呜呜~太好听了。程明听得心里痒痒的，“聊什么天，没听陆沉让我禁言吗？”程明嘻嘻笑了笑道:“你给我唱歌吧。” “想听什么？” 程明抬眼，向右上方盯了片刻，经过迁思回虑后，抿了下嘴，回过神来看着李诗长。 “‘再会’吧。”程明说。 听到这个结果，李诗长并没觉得意外，“净给我出难题。”他只这样抱怨一句，而后便唱了起来。 “灯火通明，风雪飘然的夜里…… 不知为何，我注意到那一抹身影…… 缘分从这一刻开始，红线从这一刻显现……”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想看“麻醉降智”的番外吗？啊？ 第19章 1.8 3 那年，再会这首歌正火，走在街上，总能听见门店放这首歌。 程明在一家奶茶店打工，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女生。店里让放音乐，电脑音响都在店里，老板也让他们随便动。那女生平时就爱听歌，休息下班不离耳机。有这好事，程明也不会跟她抢。久而久之，放音乐这档子事，就交给她了。 女生也没让程明失望，没放什么DJ土嗨。纯音乐很多，也有英文歌，偶尔还会有几首电音，中文歌少之又少。 再会，是她放过次数最多的中文歌，他不怎么懂歌，他只觉得这首歌好听。 抑扬顿挫，高音惊心。 程明第一次听，就很喜欢这首歌，顺便问了一嘴，“这首歌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女生很痛快地告诉他了。 “谢谢。” 女生连忙摆了摆手，“没事儿~” “平时不见你听这种歌，怎么突然听起这首了？”程明好奇问道。 女生也不嫌陆沉问得多，很随和地回答道:“那是我觉得这种店得放点安静优美的，那些歌有范儿~这首虽然不太一样，但也不违和嘛。主要是，太喜欢这首歌了，听到心情都会变好，多适合干活的时候听啊~” “嗯，是啊。”程明应道。 · 晚上李诗长接程明回家，顺便吃了饭。地方离家不远，吃完饭刚好当做消消食，两人散步回去。 路过一条小商业街，不意外地听到这首歌。 程明用小拇指勾了勾李诗长的手。 李诗长牵住程明的手踹到外套兜里。 程明笑着“挨！”捏了捏李诗长的手，“你也不嫌被人看见。” “无所谓。”李诗长平淡道。 程明勾起嘴角，笑了笑道:“暖和。” 像是被夸奖一般，李诗长看向程明，程明也感受到，转头看李诗长。 风不小，围巾都能吹起来。李诗长低头，头发略有些长，被风吹得扬起，光洁的额头前还飘着些许。 程明忽然兴奋起来，也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随着两人走远，能听见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是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才会写出这首歌？程明想。 · “明，你在哪呢？怎么还没到？” 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桌上，程明边收拾东西边冲着手机那边喊:“我还在家，手机昨晚没充上电关机了，你们都到了！？” “差不多了，你快点儿啊，路上小心点。”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程明着急忙慌地换衣服。 那边陆沉叹了口气，“真是稀奇，你还能迟到，得了你收拾吧，先挂了。” “好。” “拜拜，”陆沉挂了电话。 这边程明正套着裤子，李诗长进了卧室，程明见着他几乎崩溃道:“你怎么那么快！？” 李诗长觉得程明问这个问题很奇怪，不过还是回答道:“我没挑那么长时间的衣服。” “我哪挑时间长了？”程明欲哭无泪。 李诗长如实道:“我刚出去前，你穿的还不是这身。” 程明撇嘴，“刚刚那衣服穿着紧。” 李诗长耸了耸肩，“之前还有一套挺宽松的。” “那个太薄了。” 李诗长走过去，看了看程明的衣柜，无奈道:“之后别总给我买衣服了，你也多买几件。” “我又不缺。”程明说。 李诗长摇摇头，“这件合适吗？” “还行。”不冷不热。 李诗长上前程明系好扣子，顺手还给他带上帽子。转身拉过行李箱，“走吧，陆沉催了。” 程明紧随其后，“他到的真早，还有时间每个人都挨个催一遍。”有点愧疚。 李诗长:“我们还不算最晚，一会我开车，用不了多久。” “嗯。” 这点路上正堵，李诗长从小路走，到地方也有半个小时，李诗长跟程明说快到了，程明便拿出手机联系陆沉。 [程明拍了拍陆沉] 陆沉:？ 程明:你们在哪？我们到了。 陆沉:你拍个照片，我去接你们 程明:[图片] 陆沉:等着 不过一会，程明就看见陆沉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程明解了安全带开门下车。 此时陆沉也走到车附近，一把关上前车门，而后拉着程明钻进后座。 程明很自然地把原先放在座位上的袋子送到副驾驶座位，问陆沉“他们都到了？去哪等着了，之前不说在这附近吗？” 李诗长:“……” 陆沉先是告诉李诗长怎么走，然后回答程明:“除了你们还有一个人没到还在路上，天有点热，买水去了。” 地方不远，调个头再转个弯，李诗长安静当个司机。 程明略微松了口气，“抱歉了。” “再这么客气我就抽你，你跟李诗长也这样？”陆沉靠在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看程明。 程明狼狈地点了点头。 陆沉的目光从程明的脸上翻到李诗长那儿。李诗长被迫听他们说着话，此时虽没看见，却能感受到那道目光。 陆沉“啧”了一声，“行吧，说八百遍你也改不了。” 这也是没办法，程明养成习惯，无论打工还是在学校，但凡感觉给别人添麻烦就一定会说。李诗长算是习惯了，陆沉却不行，从小长到大，一点屁事都要客气来客气去，陆沉觉得别扭得很。 类似的对话变了样时不时就出现在他俩嘴里，也说不腻。这李诗长也早都习惯了，到地方了，他停下车。 陆沉:“你们在车上待着吧，我去找他们下了。”说完他开门下车直奔水吧。 程明也没跟去，下车换回副驾驶，东西放在腿上，按下车窗稍稍探头往外看。 今天很晴，视野里有一片没被楼层遮挡的天空，云层很厚，不过也都白的发亮。前面就是他们的学校，昨天他们刚从这里毕业，今天他们从这里出发，踏上一趟旅行。 程明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组织这件事。反正听起来挺有意思，那就去吧。 不会去太久，毕业后大家也要接着努力，找工作的找工作，往上考的继续学。这此旅行，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分界线。 陆沉又出来了，后面跟了不少人，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一个人往李诗长车的方向走过来，正好在程明这一侧。程明挥了挥手，下一刻又开车门打算下车。 门刚开一缝，他就被李诗长拉住。 程明回头看李诗长，李诗长并没异常，很平静地收了手。 就在这段期间，陆沉和那人已经到了车门边。陆沉给那人开了车门，示意那人先上车。 那人道了谢才上来，上车又对李诗长和程明道:“麻烦了。” 程明莞尔，“不客气。” 陆沉简直懒得再说什么，瘫在椅背上:“你们真就不嫌累啊，我都怀疑你俩到底认不认识了。” 那人不懂陆沉说的什么意思，程明懂，他，“瞎说什么。”又对那人说，“你今天很帅。” 那人扬起嘴角，“谢谢。” 陆沉在一旁捂住耳朵，实在是不想听这个词。 “他们那边人到齐了，七座刚好坐满，一会跟着他们车就行……我先睡会……”陆沉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嗯。”程明应了声，把窗户关小了些。 那人把陆沉揽过来，让陆沉靠着他。陆沉有些难受地动了动，最终枕在他肩上。 车刚开了一会，陆沉就睡着了，可能是起太早了吧。没过多久那人也一起睡了。 这人叫尤晟，程明见过挺多次，是陆沉的男朋友。据说是陆沉的学长，研究生。陆沉把尤晟一起拉过来，程明并不奇怪。他们两人在一起有一年多了，尤晟长得很阳光，同样是医学系，他跟陆沉体型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陆沉骨架小，体重虽在平均水平，但看着瘦。 尤晟其实今天穿的很简单，衬衫黑裤，随意地解了两颗扣子，皮肤白皙，穿着白衣服并不显黑，反而显得他更白些。衬衫下摆被塞进裤腰，肩宽腰窄，这样看来一点也不比李诗长差。 程明还是挺满意的，作为陆沉的亲友方。起初程明和李诗长谈恋爱时，程明总怕会忽略陆沉，不和李诗长腻歪太久，留出时间陪陆沉，但这样做又担心李诗长会多想。其实不然，陆沉和李诗长都不在意。 陆沉知道程明的想法后说道:“你想太多了，你就是跟女生接触太多，被她们传染了，” 李诗长的意思则是:“不会，是我在原本的基础上更多的占用了你的时间，我无权干涉。” 程明觉得李诗长这样不对，但知道李诗长不在意，他相当于放下一个担子，就只劝到:“别这么想，我跟你在一起从来不是占用时间，每一刻我都是幸福的。” 虽说李诗长和陆沉都不在意，程明还是多多少少放不下，不过自从陆沉把尤晟介绍给认识他和李诗长时，他才明白陆沉，也才放下心。 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程明得陪着李诗长，跟车需要精力，若是李诗长一个人盯着，程明怕他累。 两人聊的无关紧要的天，吃吃零食，时间过得并不慢。 之前商量的，不开高速，自驾游，一定要看看沿途的风景。 当时程明不在场，不过这一路上他觉得这决定很对，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景色在变，他可以看到很多。从城市到村庄，高楼到平房的转变并不违和，只会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开了三个多小时，他们经过一大片水稻田。放眼望去，地是绿的，天是蓝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干净。风吹着，程明又忍不住把窗开大了。 “真好看。”这声音从程明身后传来。 程明吓了一跳，“醒了啊，吹着你了？” “没有，”陆沉也把他旁边的窗打开了，他这一动，把尤晟也弄醒了。 “听会歌吗？”程明问。 “行，别放摇篮曲就行，不想再睡了。”陆沉揉了揉眼睛。 李诗长手一伸便把歌曲打开了。 听见这旋律，程明不住惊讶，也不知道李诗长什么时候把这首歌加进歌单的。听着这首歌，程明的心情愈加放松下来。 不知为何，程明觉得，现在真好。大概是好朋友，和他最爱的人都在他身边。 若是车能一直就这样开下去该多好，不用跟他们分开，无论是谁，一直保持这样。 想到这里，程明又忍不住失落。 这怎么可能呢……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或许，这样也好，离别后才会有重逢。 …… 第一眼见到你 就想跟你在一起 这奇迹般的心动 一定不是初次见面 …… 我想让你知道 我的爱不曾停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尽力了！我不会写歌！！ 之后可能会把歌补全，可能会有改动…… 最近不方便看电子设备，没办法捉虫，后期也可能会稍微改改。 第20章 1.8 4 不知道李诗长什么时候学会这首歌，他唱不出原作那般惊心，与其相反，李诗长应当算是男低音，感觉上差了许多，这要是其余人听了，指不定会指责唱的没有灵魂，索然无味，不过程明确是喜欢极了。 程明心动不已，不过此时此刻他只能按耐住自己不去亲李诗长，免得李诗长动情，省的两人都麻烦，他只得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有空录一段下来，这么好听，不能随时听到特别可惜。” “嗯。”这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自从和好后，李诗长就没在拒绝过程明的什么要求。 程明轻轻捏了捏李诗长的手，忧伤道:“诗长，我变丑了，你还会什么都听我吗？” 李诗长依然不意外程明会说这些，握住程明的手，说道:“不丑，都听你的。” 程明苦着脸道:“你可别对我期望太高……设计影响不了我发量，化疗可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在你同行面前可不能这么说，”李诗长难得开了句玩笑，他摸了摸程明的头发，“就算掉了也会长出来，别多想。” “你……你这两天能陪陪我吗？”程明突然紧张起来。 “在你好之前都会陪着你。”李诗长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不行，”程明摆摆手，“你还要管你公司呢，没关系的，还有陆沉陪着我。” “我哥明天早上飞回来，他会代替我管，不用担心这个。” “你哥怎么回来了？” “原本他上周就打算回来，不过有事耽搁，直到今天才处理完。” 面对答非所问程明皱了皱眉，却没深究，只道:“别麻烦你哥哥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刚刚不还是说都听我的，现在就反悔。” 李诗长不以为然，“别闹，不然我不放心。” 程明面露委屈，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给别人添麻烦，虽说近些日子没少麻烦陆沉和李诗长，那也是日积月累存下来的情意，李玉清程明向来是不敢恭维，怎么敢麻烦他。 在李诗长看来，李玉清很喜欢程明，对程明很宽容，李诗长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程明会对李玉清敬而远之。程明和李玉清都没和他说，李诗长也只知道李玉清没针对程明，对程明不利，他也就没细问。知道程明对李玉清有所顾忌，李诗长安慰道:“不在公司也可以接管工作，别想太多。” 李诗长都这么说了，程明自知再矫情就无理取闹了，并且，他很希望李诗长能陪着他，他说道:“好吧。” 就自私这么一回，程明这样想。 “我刚刚记起来，咱们毕业旅行那次，那时候的你……”程明话到这里，没再说下去。 李诗长自然接下去，“怎么？” “也特别帅。”程明很是严肃。 “你就只会看这些？”李诗长打趣道。 程明一挑眉，“不行？这可是你加分项，要不然就凭你干那事儿，我早就找其他帅哥了。” 李诗长就知道程明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件事翻出来，也是没办法，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他对不起程明，不管说出多少次，用这件事威胁李诗长什么，他都没办法生气。 他轻笑一声，道:“那可真是要谢谢母亲，给我生的这一副好皮相。” 程明故做出十分吃惊的表情，“你还笑啊。” “有一个这么大度的爱人很好，不值得笑吗？”李诗长反问。 “大度吗？我没觉得。”程明这倒是实话实说。 “嗯，生病了不告诉我，怕我担心，就算我知道了还不让我照顾，怕我累。我在公司里见到过一个男员工，女朋友生病，让他请假回家照顾，两人在电话里吵起来。” “说这么多合计你是要损我？”程明心存不甘，“不嫌累你就陪着我吧，等我好了我们去旅行，就去毕业去的那地方，不去不行。” “好。”李诗长答应的很快。 “啧，好什么好，你想气死我吗？我就是说说，公司要不要了。”程明撇过脸去，懒得在看李诗长。 “你想去我们就去，公司有三年的假我都没放，这一次都补上。”李诗长劝说道。 程明败下阵来，“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休息呢。” “从现在看来，你比我知道的少。照顾你比去公司轻松的多，也可以当做休息。”李诗长反驳。 程明叹气，“这能一样吗，早知道我就不开这个头了……” 李诗长摇摇头道:“这件事，原先我也有打算，既然你乐意，就全当我们俩放假吧。” 我什么时候乐意了？程明不住怀疑。不好李诗长说的也在理，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也没一起去哪里玩过。 程明:“嗯，行吧，你刚说你有打算，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行程计划交给我安排。” 程明思考一阵，唔了一声，“我想看看大草原、极光、贝加尔湖畔，也想亲眼看看西欧建筑，水乡古镇，西班牙红墙。很多，我觉得去哪里都可以，农家乐也能看到不一样的风光，没什么高要求，就算是去另一个城市的花园江边散步都好。” 李诗长:“我们可以先选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 “谈不上什么最想去的吧，之前没多想过，嗯……游乐场？”说完程明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立刻否决道:“算了算了，不跟小朋友们抢地方了。” 李诗长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小朋友？不要总把自己当一个老人看。游乐场暂时不能去，等你痊愈了再去吧。” 程明肠子都要悔青了，“读书那会我睡四个小时，同样也是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吃饭，照样没事，这几年就不行了，这不是老了是什么。” “别任性，”李诗长很清楚程明不是这样想的，大概是有气没处埋怨，还是解释道:“你那是日积月累作出来的，之后每天吃饭都会看着你，听话。” “哦，那不叫作，那叫奋斗。”程明一副死不悔改的表情。 李诗长皱起眉头，“歪理，改变你的想法。” “这么严肃。”程明挑眉撅起嘴表示不满。 李诗长食指弯着，敲敲程明的额头，“能挂二两米了吧。” 程明闭着一眼，另一只眼的视线跟着李诗长手，李诗长敲得很轻，敲完轻抚程明的脸，程明吐槽道:“哪有那么夸张，什么年代的词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人行道上，陆沉和秦朔正在等红绿灯 风一吹，陆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自觉地往秦朔身边靠。然而秦朔本就是在冲风口，帮着陆沉挡风，见陆沉冷，也没在意陆沉同不同意，伸手把陆沉揽到怀里。 “妈的……”陆沉颤抖地骂着，拉开秦朔大衣拉链往里钻。紧紧抱住秦朔结实的腰，脸埋在秦朔胸前。 秦朔当然不会推开陆沉，反而拉着衣服把陆沉包裹住，把陆沉抱在怀里。 “你这……破衣服怎么……怎么这么薄……”四面八方从上到下无一处不漏风，吹的陆沉胳膊腿都犟了，“还有这破……破红绿灯，怎么这么长时间！” 秦朔明显感觉到陆沉在颤抖，抬头看了眼秒数，无奈道:“快了快了，我的衣服都不丑，谁让你非要挑好看的，大点怎么了。” 陆沉:“爷乐意。” “那就没办法了呀，行了，绿了，走吧。”秦朔拍了拍陆沉。 陆沉十分不情愿的出来，他咬着牙想，索性目的地不远，忍忍就到。 “快快快快快……快点。”陆沉冻得跺脚蹦哒。 秦朔连忙把拉链拉上，跟上陆沉。 半个小时后秦朔拎着不少陆沉让他等着打包的吃食进到另一家店找陆沉，陆沉刚好接过打包带，道了声谢，拉着秦朔又出了门。 “不买了？”秦朔问。 “不买了，回去。”陆沉也拎了两三袋。 “买这么多干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陆沉拉着秦朔一路跑回医院，陆沉跑的直喘气，秦朔倒只是脸红了些，陆沉看着来气，把手里带汤的都给秦朔拎着。 秦朔不能理解陆沉的想法，不过拎多拎少对他来说都是拎，根本不会和陆沉计较什么。 坐电梯来到住院部，陆沉推开门，见李诗长坐在椅子上和程明聊天，程明舒舒服服躺着，唇角扬起，道:“回来了。” “回来啦，”程明朝着陆沉招手，“我刚刚想到毕业旅游，你还记得吗？” 陆沉放东西的手一顿，而后干笑一声，“怎么想起这个。” 程明瞄了一眼秦朔，见秦朔没反应，便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你们买了不少吃的啊。” 陆沉:“嗯，诗长来吃吧。” “？”秦朔一听就有事，不过当然不会问，紧随其后把东西放桌上。 李诗长嗯了一声，拍了拍程明，坐过去和陆沉秦朔一起。李诗长到那边一看，忽觉不对劲，看了眼程明，又看了看陆沉，没说什么。 陆沉则端起其中一盒酸辣粉，手拖着底，坐到刚刚李诗长坐的椅子上，掰开筷子，开吃。 程明面无表情，抬起一手竖起中指，“我、就、知、道。” 陆沉心想这可太爽了，差的忍不住笑出来，连忙低头以防被程明发现。陆沉太着急，没注意酸辣粉还冒着热气，陆沉被这热气熏得咳了一下，汤差点没拿稳，给程明吓一跳。 “陆沉——！你幼不幼稚！”程明一脸仇视着陆沉。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那帮小姑娘爱这么干哈哈哈哈哈哈哈……”陆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不起腰来。 “你又不是小姑娘，”而后转头道:“秦朔，我跟你说，这家伙有个前男友，也是学医的，不知道最近他们还有没有联系，说不定他也在这所医院，没告诉我们，你最好……” “程明！翻旧账多没意思，我们早就和平分手了！好好好我道歉，对不起，别说了。” 秦朔:“……” 李诗长在一旁默默不语，安静吃东西。 程明:“你真嚣张。” 陆沉还是止不住笑，只得强忍着，表情扭曲着，“这不是你总嘴馋吗，这回你也没法吃了，馋也吃不到，这就得治。” 程明无法反驳，郁闷不已，“之前我不这样的。” “懂，懂，勇于挑战自我，敢于身体作斗争，越不能吃越吃。”陆沉擦了眼泪，接着吃。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沉:“承认就完了。” “嗯，说的没错。”程明悲伤道。 “小秦，别放在心上，他们确实已经分手好几年了，对不起。你在吃什么？” 秦朔摇摇头，“没事，这个……无骨凤爪吧，陆沉买的。” “嗯，凤爪。”陆沉说。 “为什么叫凤爪，不能老老实实叫不叫鸡爪吗。”程明无聊吐槽。 “听起来档次高了一等。”陆沉随口说。 程明闭起眼，眼不见心不烦。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很突然的就…… 陆沉真的很过分，所以程明也挺过分。 第21章 1.9 程明不怎么舒服的睡了一晚，而李诗长则是一晚没睡，天渐亮，趁着程明没醒，就去洗脸刮胡子了。 这边陆沉也醒了，他们昨晚吃完饭回家取了衣服，在医院附近开了间房，收拾收拾也就睡了。陆沉睁眼在屋内扫了绕一圈，没看见秦朔，便出门去客厅里找。 一开门，陆沉就看见秦朔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从今往后戒了。”陆沉说。 秦朔听见后，并没有把烟灭了，问道:“为什么？” “吸烟有害健康，”陆沉光着腿，靠在沙发边站着，“以前闻到你身上有烟味，我没说什么，今天你敢在我面前抽，当然得让你戒。” 秦朔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走到陆沉身前，捏着他的下巴，把烟渡到他嘴里。 陆沉猛得推开秦朔，咳了两下，红着眼大声质问道:“你疯了？！” “那人是谁？”秦朔这才把烟按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跟你有关系？”陆沉虽比秦朔矮，这样邪邪地笑着，气势却是不比秦朔差。 秦朔上前环住陆沉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捏陆沉腿根，沉声道:“别□□。” 陆沉笑着解开秦朔的衬衫扣子，亲吻秦朔喉结，“我想想……四天前，你还跟别的什么人上|床了吧，我记得，上个月也有吧，”陆沉双手从秦朔领口探进去，微微踮起脚手摸到秦朔后背，“呦，被野猫挠的伤好啦，你说你，受伤了都不知道吧，真是粗心。还有不知道哪来的吻痕，嗯？” 他把秦朔拽到沙发上，单腿跪在沙发沿上，继续扒秦朔的衣服，抚摸秦朔的胸肌，“或者说，我才是野猫，我是你背着正主在外面找的人？”说完，他盯着秦朔的眼睛。 秦朔没说话，陆沉也指望秦朔会说什么，他用腿摩擦秦朔，感受到秦朔有反应，又说道:“也不知道，我伺候的您，满不满意啊。” 接续陆沉跪在地，扒下秦朔的短裤，吻了吻那物，不再接着动作，抬眼盯着秦朔。 两人僵持片刻，陆沉就光着腿跪在地板上，秦朔终于忍不住抬手，按着陆沉，让陆沉继续。 陆沉甩开那手，撑起身站起来，笑道:“看来，您还是满意的。” 谁想秦朔在陆沉脚下一绊，毫无温柔可言。陆沉一个侧歪，秦朔勾着陆沉的腰把陆沉按在沙发上，“看来你也挺满意。” 陆沉给秦朔一巴掌，低吼道:“滚！别给老子添麻烦，老子可没空陪你扯！” 秦朔知道陆沉一早就要去医院，深思片刻后 ，放开陆沉。 陆沉刚得以活动，忍着疼起身回卧室，脑海里涌现出不久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现在他觉得太可笑了。 秦朔上前拦着陆沉，说道:“听我解释。” “滚，别让我说第二遍，别逼我骂你。” “不可能，”秦朔知道他现在要是走了，这辈子都不一定见得到陆沉。 “成文故，你他|妈就是个傻|逼。”陆沉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瞪着面前这人。 秦朔心里闷得慌，几乎喘不过气，他艰难道:“你不喜欢，我之后不这么做了，你相信我，我最爱的人只有你。” 陆沉听了直接笑出来，骂到:“动你那驴脑子想想，是个人谁会喜欢？！” “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说？” 呵呵，是啊，当初李诗长那事，他可数落程明许久，怎么不直接进去捉|奸。轮到他发时候，他才懂了，就是……太喜欢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吵一架谁都得不到好，就这样吧。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说了又能怎么样，阻止你？我这年纪和赔不起你们这帮小年轻玩了，既然你非逼着我说出来，撕破脸皮了，那就散了吧。” 秦朔就跟没听见一样，“你这么着急把我推开，是为了再去找那个人？” “别给我无理取闹，滚回学校去，别让我再看见你。”陆沉昏昏沉沉的，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实则他心里慌乱得不成样子，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不可能。”秦朔态度坚决。 陆沉懒得跟秦朔再废话，推开秦朔，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秦朔被推的挪动一步，任从陆沉他身边过去，原地愣了片刻。一时整个屋内只有陆沉换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这边陆沉完全麻木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发着抖扣衣扣。这感觉太讨厌了。 秦朔忽然想通什么，大步走向陆沉，陆沉听见脚步声，看都没看一眼。秦朔快速走到陆沉身边，像陆沉刚刚把他推倒沙发上那样，把陆沉拽过来摔倒床上，并且上前压着陆沉。 陆沉扣子也不扣了，心如死灰冷冷看着秦朔，任秦朔压着他。 “之后不会再见他了。”秦朔与陆沉对视。 陆沉冷笑道:“关我屁事，起开。” 秦朔:“你不相信我？” “你爱他|妈见谁见谁。”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 陆沉直接白他一眼，“切，你以为你谁啊，哦~想起来了，你的身世我不会乱说，把你那心好好放肚子里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朔也不生气。 “我不知道。”陆沉十分痛快得怼回去，不过转念一想，“行，既然你非赖着不走，那就在跟我去几趟医院，省着程明瞎想。”这种人让程明费心思，不值当。 秦朔表情十分复杂:“……” “不乐意拉倒，滚|犊|子。” “……可以。” 陆沉一把给秦朔掀开，“要跟着赶紧，没空等你。” 也不知道秦朔比陆沉早醒了多久，衣服已经换完，甚至还吹了头发。陆沉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更是烦躁，懒得问秦朔，抓紧收拾好就出门奔向医院。 . 绕是如此，他们还是慢了李玉清一步。 “玉清哥，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得飞过来吗？”陆沉瞬间卸了劲。 “怎么？看见我你还不乐意？”李玉清穿着黑裤皮鞋，上身是浅色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靠着，右腿叠在左腿上，望着陆沉打趣道。按陆沉的话说就是，明明是李诗长的哥哥，看起来却更像是和程明一家的。 陆沉给程明使眼色，程明看见了偏头往李玉清的方向一瞥。 “你俩这是干什么。”李玉清略有不悦道。 “没，哥到多久了？”陆沉摘了围巾，坐到李玉清身旁。 “没一会儿，”李玉清顺手拍了拍陆沉的腿，微微侧脸偏向门口，“这位是？” 秦朔是跟在陆沉后进来的，到现在，被冷落的有一会了，屋里能坐着的地方就只有沙发和程明身旁的椅子，现在只有那把椅子空着，秦朔与程明不熟，不适合坐在那里，索性就站在门边。本就尴尬，见屋里三个人没怎么在意他，他也就安静立着，这下突然被问到，属实措手不及，何况他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好在陆沉没像他，很自然得接道:“我男朋友。” 听到这，秦朔忍不住看向陆沉，脸上显露出惊讶，不过这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 他还没忘陆沉说的话，今天是陪陆沉演戏的。 秦朔点了头，礼貌道:“你好，我叫秦朔。” “你好，李玉清，”李玉清上下看了看秦朔，又看了陆沉一眼，而后对秦朔莞尔道:“看你有点眼熟，我们哪里见过？” 程明不住扶额，陆沉干笑两声:“是吗？在哪能看见跟他像的帅哥，我也去看看。” 秦朔没说话，只是看着陆沉。 “骗你干什么？”幸好李玉清也就是一说，没放在心上，笑着夸赞陆沉道:“眼光不错嘛。” “那是，你那位怎么没来。”陆沉往李诗长身边凑了凑，向秦朔招手，示意秦朔过来坐，秦朔很听话地坐过去。 在一旁同样沉默许久的程明道:“来了。” 陆沉:“……” “呵呵，我怎么没看见呢，他去哪了？”说着又往秦朔身边凑过去，并且让秦朔也挪过去，两人挤在沙发一边，离李诗长足有两扎远。 秦朔:“？” 虽不解，不过依旧很听话的和陆沉挤在一起，顺便搂住陆沉的腰，被陆沉瞪了一眼，他当做没看见。 李玉清无奈苦笑，“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陆沉听了也当没听，怡然不动，扯开话题问到:“程明怎么了？” 程明靠在床上，叹了口气，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玉清哥进门后先是坐在这的，”程明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然后……”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陆沉没等他说完就插话道。 “他只是觉得坐飞机坐太久，让我过来歇一会。”李玉清生无可恋地说道。 “嗯嗯，豌豆公主。”陆沉评价道。 “李黛玉。”程明附和。 秦朔:“……” “……你们好烦。”李玉清非常直接。 “嫌我们烦就带着你先生回去呗，我觉得你先生也一定非常乐意。”说完陆沉看程明。 程明点头，“我赞同。” 李玉清夸张地捂着胸口，伤心道:“我千里迢迢赶过来，沙发还没坐热乎就让我走，太过分了吧。” “要回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同时门被推开，一个男人和李诗长接连而入。 李玉清简直不能更无语，哀叹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这男人一身西装，头发修的很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各是有棱有角，比李诗长还高些。照陆沉的话讲，总攻气质。 “这一屋子的人，像是要给我送终了。”程明说。 李玉清忙道:“瞎说什么。” 李诗长捏捏眉心，也道:“别乱说。” 陆沉就知道会有人说程明。 李玉清起身，拿起搭在沙发边上的外套，“看来我还是识相点，先回酒店去吧，休息好了，明天再来看你。” “祝你好梦，都有很黑眼圈了。”程明温柔地说着。 李玉清同样十分温柔，“希望你早日康复，再见。” 陆沉随口道:“拜~” “早日康复。”男人对对程明说。 “谢谢。”程明客气笑道。 李玉清和男人分别对周围人点头示意后就走了。 程明和陆沉一并松懈下来，陆沉往空着那边挪。 “刚刚你们聊什么了？”程明问道。 李诗长坐到程明旁边，“工作。” “好吧。”程明说，“你们都在这里待着不无聊吗？” “无聊，”陆沉抻了个懒腰，拽起秦朔，“走，咱俩先去吃个饭。” 程明有些犹豫，“嗯……今天不在这吃了？” “上天都会谴责我的。”陆沉严肃说道。 “你还有点良心，昨天你怎么没这觉悟。去吧，下次吃完早饭再来吧。” “今天玉清哥来啊，本来想着早点来做做准备，没想到……哎就这样，先走了，一会回来。” “嗯。”程明拿起柜子上李诗长带的书看。 接着陆沉和秦朔也走了。 程明翻开书，却根本没看进去，向李诗长嘟囔道，“哎，我昨天说太多了……” “一会他们回来，和他说清楚就好了。”李诗长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 . “你可以回学校去了，不用你陪着了。” 医院走廊里人不多，陆沉大步在前面走着，秦朔跟在后面。 “不是说去吃饭？”秦朔不乐意地说。 “嗯，吃。你回你学校去吃，我自己在医院附近吃。”陆沉指了指秦朔，又指了指自己。 秦朔沉默，片刻后抹了把脸，说道:“你给我点时间，我们谈谈。” “没空，没什么好谈的。”陆沉果断拒绝。 秦朔拉住陆沉，“你听我说……” 陆沉一下子甩开，没好气道:“难道你想说你不是自愿的？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幼稚小鬼。” “我……你相信我，绝对没有下次。”秦朔低头看着地板，不敢和陆沉对视。 陆沉思考许久，把秦朔带到他办公室。陆沉坐到他平时坐的椅子上，秦朔靠在办公桌边站着。 陆沉捏着眉心，沉声道:“我一直很疑惑，小年轻那么多你不找，非找我？他们都跟你一样有活力，什么事也都比我看得开，拿的起放的下。想找人上|床找谁不行，何必抓着我不放？”陆沉冷笑一声，“好在我比我想象的看的开，不合适了就放手，现在放你走，为什么不走？” “如果你是想耍我玩，那我直说吧，我挺难过的，一大把年纪，被小孩儿耍了。我以前甚至还天真地想过，跟你过一辈子说不定也不错，这年纪爱玩没什么，你要你说你在外面不玩，我还不信呢……当初你把我绑在你身边，关起来，现在也是时候一脚把我踹了。我在你这已经什么也不剩了，这最后，就当我们……认识这么久，给我留个面子吧。” “……”秦朔待陆沉说完，不住嗤笑，躬身捏着陆沉的下巴，轻啄一口，亲完还不远去，就这么贴在陆沉边上，“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一大把年纪，就爱胡思乱想。” 第22章 1.9 2 “你？！”陆沉没想到秦朔会这么说，他听着怒目切齿道，一把推开秦朔，“跟一大把年纪的人上床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怎么会委屈呢，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有人干起来这么爽。”秦朔呵呵笑两声。 “操！你他|妈|的！”陆沉照着秦朔鼻梁挥拳。 秦朔反应很快，一偏头，只被蹭到一点。陆沉没打着，火气蹭的就上来，气的陆沉心里憋得慌，抬腿照着秦朔腰来了一脚，大骂道:“脑子有病赶紧去看！再在这瞎|逼|逼我他|妈当场给你阉了！” “合着原来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都是跟我装的？！真是豁得出来脸啊，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演电视剧呢，真是想不到。之前那么能装，现在装不下去了？装都懒得装了？！赶紧承认你对我没意思了，然后麻溜利索滚蛋行不行？！”陆沉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下讥讽秦朔把秦朔骂走这个念头，想到什么骂什么。 秦朔被陆沉踹的往后退半步，并无大碍，反而又凑上前用腿抵在陆沉腿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我现在这样，听你这话，你喜欢那样？那不是装的，我特别喜欢对你撒娇，因为我只要对你撒娇，你就什么都听我的了。”秦朔毫无害怕可言，用力吸陆沉的唇，吻够了惩罚性的咬陆沉的下唇，右手抚上陆沉的脖颈，说道:“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很听话的，不和别人上|床，甚至不去聚会。他们连看，我都不会多看几眼。可以吗？” “你先……给我滚开。”陆沉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你的话可以，但是你要先答应我。”秦朔依然保持压制陆沉的动作不动。 “不可能，我不想——！” 还没等陆沉说完，秦朔又狠狠吻上去，这回不只是蜻蜓点水一吻而过。粗暴霸道不让陆沉片刻喘息，捏着脖子的手收紧。 开始陆沉徒劳的推秦朔的肩膀，不多时后陆沉缺氧，不得不双手去掰秦朔的手指，可陆沉使不上力，没有让秦朔挪动分毫。 “呃……”陆沉想要扭过头去呼吸，也被秦朔拦截。逐渐陆沉手上力气却来越小，不再反抗，秦朔才放过他。 “我觉得，你也应该听话。”秦朔仍是很平静地说。 陆沉坐躺在椅子上喘气，小幅度摇头。 秦朔脸上暗下来，“你还想再试试？这次不会只做到这儿。”秦朔四周看了一圈，笑着拍拍陆沉的桌子，“你这屋里还没试过，试试吗？” 陆沉闭眼不答。 “不到南墙不回头。”秦朔说着抱陆沉起来，把陆沉抵在桌子上。 “我凭什么信你。”陆沉突然说道。 秦朔停下动作，缓缓道:“你只能信我。” “够了，”陆沉推开秦朔，整理衣服，“你想怎么着怎么着吧。” 秦朔对于陆沉总是推开他十分不满，“什么意思？” “再有一次，我会在你把我灭口之前把你什么身份全都捅出去，自己看着办吧。”陆沉开门出去，又把门关上。 秦朔追了出来，问道:“真的？” “滚回去上课去，不想看见你。”陆沉冷淡道。 “上午没课。”秦朔搂着陆沉。 陆沉甩开秦朔，用质疑的目光看了秦朔两眼。 “你怎么总是拒绝我？昨天请过假的。” “不想理你。”陆沉冷淡淡的不看秦朔。 “你听我说，绝对不是我主动想跟他上|床的，是他——” “把你那破嘴闭上！”陆沉愤怒喊道:“这事儿谁主动的重要吗？！” 秦朔握住陆沉的手，对陆沉的话置若罔闻，“他男朋友把我兄弟的人强了，他们把这事告诉他，他说他猜到了。隔天过来找我，求我跟他拍段视频，给他那男朋友看。” “求你你就答应？为什么找你？”陆沉很是不解。 “很多0都想爬我的床。”秦朔直接说。 陆沉冷哼一声。 秦朔连忙又说:“因为我揍过他男朋友，他男朋友一直怀恨在心，但又打不过我。他说他非常肯定那傻|逼是喜欢他的，这么做就是想让那渣男生气难过。” “这你就能答应？高估你了。” “他特别像你，不是说脸像，气质特别像。” 陆沉:“……” 本人就在这，用的上去外面找？体力多的没处使？再像能像的过本人？不过仔细一想，若是他碰到这种事，说不定也会像那小孩那么做…… 既可以打击报复，又能睡到帅哥，甚至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跟帅哥发展长期关系，想想也不吃亏。大概是真的挺像的…… 当然陆沉就算心里认可，也不会说出来。对于他们的做法陆沉没评价，只是说道:“不能理解你们这群小年轻，有机会让我见识见识你这帮‘兄弟’。” “真的？”秦朔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那我可得在他们好好秀一波了。” “别给我在外面乱来。”陆沉警示道。 秦朔笑而不语。 陆沉转过头瞪他一眼，又傲气十足地转回头去直视前方，加快脚步。 秦朔自然追上去，凑在陆沉身边惬意地说:“告诉你件事啊。” “别废话，要说快说。”陆沉不耐烦。 “我没跟他做。” “什么？”陆沉没绷着，甚至没反应过来。 “我没跟他做、爱。”秦朔一字不差重复道。 陆沉拧着眉，胡乱扒拉两下头发。片刻后才说道:“那你不早说？” “要是早说了，我怎么还能知道，原来你这么在乎我？”秦朔认真说道。 “你敢玩儿我？”陆沉眼底净是迷惑。 秦朔抬眼，视线往上一瞥，像了想道:“没有，亲是亲了，衣服也脱了，吻痕是他吸的……不过……” “？你有毛病？”墨迹毛线？ 陆沉耐心彻底消耗没了。 “我后背的伤是你抓的……你说的没错，那个小野猫……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窒息play 才看见这章字数少，然后看了一眼下一章，字数挺多的。 第23章 1.9 3 “呦，被野猫挠的伤好啦？” “受伤了都不知道吧？” “或者说，我才是野猫。” “我背后的伤是你抓的……” “你说的没错，那个小野猫是……” 陆沉瞬间连耳朵带脸都红了，这些话陆沉越不想记起来越是往他脑子里钻。 “我……我怎么不知道，别什么都怪我。”陆沉强装镇定地说。 “这个形容特别恰当，你真的很像。”秦朔站住，抓住陆沉的手抬起来，“陆医生指甲修的很干净，也不知道陆医生会爽到什么地步，才会用这么整齐的指甲把我伤成这样？” 陆沉怕被人看见，拍开秦朔的手，“呵，说不定是什么别的想跟你上|床的小0给你下药了，你不知道呢。” 秦朔这回到是没生气，认真道:“真要有这种药，那我真可得弄点，带你去做点刺激的，反正你也不会记得。” “真是蹬鼻子上脸啊，跟小朋友亲嘴开心吗？你为什么跟他做？平时没见你行不啊。”陆沉讥讽道。 “我行不行你不是知道吗。” 陆沉完全没想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挖坑，当没听见的接着说:“多和几个人上过床了不起？我现在怀疑你到底健不健康。长一张逼脸就是为了忽悠别人跟你上床，混账东西。” 秦朔完全说不过陆沉，只得道:“我不帅你肯定不喜欢我。” “真以为你自己多帅了？要脸吗？”陆沉张牙舞爪比着中指，“小心我给你迷昏了，丢整形医院给你做手术。” 秦朔委屈的不得了，叹了口气，“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快吃饭去吧。” “哼。”陆沉不住暗笑，自认为他赢了。 秦朔见了，手握成拳抵在嘴前，同样压抑不住地笑了笑。 这模样是真挺可爱的，秦朔想。然后他手搭在陆沉肩上，在陆沉侧脸吻了一下。 被陆沉手肘直击胃部。 陆沉没用太大力，秦朔略微夸张地揉了揉，抱怨道:“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这词跟我就不贴边，别妄想什么。骗我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诶，别呀。” “长这么高，怎么这么幼稚。” 秦朔哭笑不得，“这有关系吗。” 陆沉“你能不能听重点？” “嗯。好了，吃饭去吃饭去，不饿吗？” “饿死了……我真是闲的跟你磨叽这么久……”还专门从住院部把秦朔带到办公室，哎…… 陆沉忽然脚下一轻，向前侧歪。秦朔眼疾手快连忙拉住陆沉。 “你怎么了？”秦朔紧张道。 陆沉扶着秦朔缓了一会，“没事，头有点晕……” “你这不像没事，”秦朔拧着眉毛，“你自己知道你这怎么回事儿？” “低血糖……走吧，吃饭去。”陆沉脸上泛白。 “你在这等着，我给你买去。”秦朔把陆沉拉到旁边座位上，叮嘱道:“别走啊，好好坐着，马上回来。” “没什么事。”陆沉心觉好笑。 “有没有事你最清楚，在我回来之前别动。”秦朔说完转身就走了。 哎……好吧，陆沉不太喜欢医院这些冰凉的椅子，他不管坐多久也捂不热，真是一点都不用心，陆沉内心吐槽。 小心思再多不也得老老实实给我去买吃的吗。 十多分钟后秦朔拎了一袋子东西回来，喘着气把袋子放到陆沉旁边椅子上，什么都没说，从袋子里翻了一包软糖拆了给陆沉吃。 “……”陆沉接来看了两眼，捏起一颗吃。他瞄了一眼袋子里看见有巧克力，饼干，面包，水…… “你买这么多这些干什么？”他早餐从来不吃这些，比较喜欢热乎的熟食。 秦朔搓搓手，“刚刚下去时顺路问了个医生，他说的。” “我不是医生吗？你就不能问我？”他真的饿得不行，把饼干拆了吃。 “那些大早上就吃这种干巴巴，这么硬的东西的人，胃能好吗？”陆沉评价道。 秦朔:“……还、还行吧。” 陆沉疑惑看他，“你总吃？” 秦朔:“呃……没有。” 陆沉:“真的？” “有时候会吃。”秦朔只得说。 “哦~要么吃这东西，要么不吃？”陆沉晃了晃手里的饼干，“真是年轻。” 被陆沉说中，秦朔满是无奈，轻咳一声，承认道:“啊。” “啊什么，早起床十分钟买点包子粥不好吗？毛病。”陆沉把软糖都吃了，包装塞到袋子里，“我下楼给李诗长带点儿，你先回去吧。” 陆沉拎起袋子给秦朔，“先拿回去给他垫垫。” 秦朔半点不能理解陆沉的想法，“咱一块去。” “行行行行，要走快走，别当误时间了。”陆沉起身就走。 . 上回吃的买多了，陆沉只能把没碰的拿去分给同事。今天他没作妖，只简单买了粥和包子。 有人来给程明检查，没什么大碍。 在医院待着没什么事做，陆沉和程明看电影，兼当陪护，李诗长不知道在用笔记本看什么，秦朔则被陆沉撵回学校。 第三个电影演到片尾，陆沉打了个哈欠，看眼手机，含糊道:“这电影……简直了，太无聊了。” “要不是没事做，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看这个电影。”程明闭目养神。 “不看了，”陆沉起身绕到窗边掀开窗帘，“坐的我腰疼。” 程明听见声，睁开眼，眺望远方的楼群，“我躺的也好累，诗长先别忙了，歇歇吧。” 这里的椅子赶不上办公室里的舒适，李诗长已经坐在那里五六个小时了。 “嗯。”李诗长扣上电脑，来到程明旁边。 “陆沉，昨天不好意思了，你跟小秦没怎么吧？”程明问道。 “他能跟我怎么？我把他训了一顿。”陆沉不屑道。 “好吧，嗯……”程明抿了抿嘴，慢悠悠地问:“你见到过做过化疗的患者吗？” “见到过啊，怎么，很害怕吗？”陆沉对程明很是了解。 “还行吧，疼也得做不是。”程明苦着脸说道。 “嗯，把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了，没你想的那么难受。”陆沉生硬的安慰道。 程明有点委屈，“你又没亲自体验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发现我掉了点头发。” “小明，拜托你去白度查，不，不用去。反正你还没化疗呢，你掉头发只是正常掉头发，跟化不化疗有什么关系？”陆沉调侃道。 “诗长不让我去查，所有事都等医生检查完就都知道了。”程明说。 李诗长接道:“该查的都查了，需要注意和该让他知道的都跟他说了。我私下找了其他人给程明检查，误诊几率很小。” “看来你不相信我们医院啊，又一个不把我当医生看的，不过这么做也对。”陆沉跟李诗长说完，又跟程明说:“你要是不相信他，你也得相信我，总之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不就是太无聊了吗，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这些。” “过几天就回家养着，研究研究做菜吧，现在可以先想菜谱。”陆沉提议道。 程明觉得不错，“嗯，做点复杂的。” 李诗长在一旁默默看着程明和陆沉两个人商量买菜做菜，大概在五个月前，李诗长根本想象不到他还能以程明爱人的身份，陪在程明身边。 后几天依旧无聊度过，能做的事少之又少，程明被李诗长和陆沉管着，术后的第三天才让程明下床，绕着床走几步。第七天拔除胃管，也逐渐可以吃点东西，拆线后没过两天就回家了。无聊到没什么记忆点，可回忆的事少之又少。 回到家后可以做的事多了些，陆沉依旧每天陪着程明，而李诗长被程明和陆沉共同要求在家待一天，去公司上班一天，一个多星期后被他们要求去公司两天，在家待一天。 李诗长知道他在家里也不能做什么，程明在家有陆沉陪着，他若是每天都呆在家里，程明还担心公司，和李玉清。 依旧是陆沉来到他们家，李诗长才会走，无论程明有没有醒。陆沉在这方面也一直很上心，甚至不会让程明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同时观察程明各方面的状态。 第三周开始第一次化学药物治疗，最开始程明还会感兴趣的去理解药品、治疗方案等等。 到后来程明什么甲地孕酮、吗啡、又什么泮托拉唑、地塞米松……这个疗那个疗，他什么都不管了，李诗长和陆沉让他吃什么他就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身体已经很累了，实在是不想费脑子捋这些。 除了感叹幸好有他们，其他什么都不想多想。 头发意料一样的掉，程明除了心疼的把它们打扫干净丢进垃圾桶，别无他法。 陆沉也不会再说类似，“看看，现在后悔了吧。”这种话刺激程明。 程明时不时就会神经质的问李诗长，或者陆沉，“我是不是丑了。” 陆沉说:“不就少了点头发吗？又不是长不回来了，用不用我把我头发剃了？之前一直狠不下心，我需要动力。” “帅哥，亲一个。”陆沉在程明脸上用力mua一下，“我这么颜控，不帅我不会亲的。” “我觉得挺好，至少被你同行看见不会被恨。” “谁还不掉个头发了？你这掉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算少的了。” “……” “奥……我就是觉得，不好看了，李诗长不爱我。他身边漂亮的小年轻很多。” 陆沉因李诗长信誉度这么低感到有点好笑。 然后他把这事儿完完整整的跟李诗长说了，并且警告道，“你要是真敢做这些烂事儿，我也能找人给你阉了，把你自己管好。” 李诗长自然知道程明什么想法，自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费劲心思想给程明多点安全感。 然后他约了造型师，把头发剃了，没全剃，整体短了不少，底下呈倒梯形，上面留的略长，像是寸头长了一点，没什么设计感，像是随便找的理发店剃的。但特别帅，显得李诗长五官都比之前更立体。 李诗长忐忑不安回到家，成功把程明帅到。 “呜呜，我也想剪这个发型，还有这个效果。”程明坐在沙发上抱着陆沉胳膊蹭。 陆沉摘掉草莓叶，敷衍道:“剪，剪，挺帅哈。” “他怎么这么帅。”程明小声嘀咕。 “你问他去啊，都是你老公了，赶紧的去去去。”陆沉把程明手扯下来，往李诗长的方向送。 “欸。”程明红着脸，看着李诗长走到他面前。问道，“今天怎么回这么早？” 李诗长看了陆沉一眼，陆沉给李诗长使了个眼色。 李诗长舒了一口气，跟程明说道:“明天要去第二次化疗了，紧张吗？” 程明小小吃惊，撇了一下嘴，“不说我都忘了，啊……不想去……”他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抬手抱住李诗长的腰，头顶顶在李诗长身上。 李诗长摸了摸程明的脖子，“你不是要剪头发吗？去吗？” “我剪出来肯定没你帅。”程明声音闷闷的。 “剪的不满意，扣他工资，走吧。”李诗长一本正经的说。 程明哈哈笑了两下，“好吧，看着掉下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影响心情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把头发剪了？” “帅。” “哈哈哈，真的帅。”看见了心情都能变好。 “走吧走吧，”陆沉给程明拿了外套。 程明:“嗯，要是没剪好就直接剃秃吧，我现在发现秃也没什么可怕的。” 陆沉意外，“啊，终于想开了？” “剃秃了我就搬回去住，头发长了再回来。” 陆沉明白程明的意思，补道，“搬我家住。” 李诗长咳了一声，给刚刚那造型师发短信，顺带施加压力。 . “哥，你怎么就不能早点说，原来嫂子这么好看？害我瞎紧张。”陶月云虽是在和李诗长说话，视线却没在李诗长身上，他打量着程明激动道:“难怪你都不把人带了给我们看，这么好看……剪什么发型都hold住。” 陶月云就是李诗长找的造型师，长得可以去当明星了，衣服穿的很有风格，程明说不上来，硬要说就是衣服上很多飘来飘去的的东西，跟陆沉差不多高。同时他是这家店的老板，今天李诗长有约，他才来店里。 李诗长没计较陶月云礼不礼貌，反而听陶月云这么说，心里放松大半，“你看着剪，他最近要做化疗，手上轻些。” 李诗长不在意别人对他是同性恋有什么看法，这程明知道，但李诗长身边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件事，程明还是想不到的。 最开始程明去李诗长找李诗长公司，有胆子大的员工跟他开玩笑叫他老板娘，他特别震惊。这回也不住意外，不过也算是习惯了，莞尔道:“辛苦你了，你可以叫我程明。” 陆沉在一旁疑惑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陆沉指了指李诗长。 作者有话要说：　　嗯？ 第24章 2.14 “他跟我是大学同学，还是这家店的投资人。”陶月云解释道。 陆沉:“同学？看这样你俩也不像一个学院的啊？室友？”同时惊异李诗长还会投资这行业。 陶月云耸了耸肩，“我之前的确是学金融的，被家里人逼着选的。程明哥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程明被陶月云按到椅子上，陶月云给陆沉带颈纸理发围巾。程明没什么经验，平时要么自己剪，要么随便找个理发店二三十块钱，剪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只说道:“都……行，你觉得怎么适合我怎么剪吧。” 陆沉缓缓点了点头，把一旁站着的李诗长拽到沙发坐下，“快解释解释。” 对于陆沉的态度，李诗长习以为常，丝毫没有恼火，例行公事般摘要简述。 其实不只陆沉，程明也有些想法，陶月云手上比量着怎么修剪，嘴上和程明聊天。程明先是被花式夸了一波，紧接着又吐槽，“如果所以客人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有些客人本来长得就不好看，非要剪明星同款，要求特多，剪完觉得不满意，非要怪我们剪的不行。”比量琢磨差不多有了想法，陶月云开始动手。 “嗯，做设计的总会有碰到这种人的时候。”程明深有体会。 陶月云:“程明哥也是做设计的？” 程明:“现在不干了。” 陶月云想起刚刚李诗长说的话，心中略有猜测，“哦哦，不干也好，干这行心累还费身体。我也不是天天都在店里待着，我这水平还赶不上这里一些店员专业呢。” “我看你手艺不错，诗长的发型剪的很好，”程明笑了笑道:“说起来，你跟诗长怎么认识的啊？” “哎，基础啦~基础，帅哥翻车几率小。店里好几个人想给他剪，李诗长都没让，还有要李诗长微信的，他都没给。 我跟李诗长，我们都是后排选手，坐的近就认识了。我不爱听那些课，混个学分及格就行。我一个人上完课就走，总能看他经常一个人来上课，就凑过去跟他说说话，一来二去就熟了呗。他很实在，这家店最开始就是找他借的钱开的。”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没见过你？”程明想不通，大学他俩在一起后，有空时经常下课了就去找对方。 “呃……李诗长下课就走，有时候能一起吃个饭，还有时候他就说有事先走了，先前我也没多想，后来察觉到了才好奇问问，他告诉我说他去找他男朋友。反正每次他去找你，都不让我跟着。” 听完程明明白了，“啊，他之前有提到过你，不过没说名字，谢谢你陪着他，我一直觉得，诗长大学时挺……孤单的，所以总会抽时间陪他。抢占他和朋友相处时间了，希望你不会觉得我是有意的。” “当然不会，我可是好奇了好几年，他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说真的，要不是知道你跟李诗长是情侣，我会忍不住追你的。” 程明只当陶月云在开玩笑，含笑礼貌回答道:“若是先遇到你，说不定会答应你，不过我先遇到的是诗长。” 陶月云自然也不会太当真，哈哈笑道:“你跟李诗长特别配。” 当然配了，程明心想。不过还是接下话，“怎么说？” “都好看，很专一，又有钱又有实力，特别爱对方……” 陆沉听李诗长说完，顾虑消散了许多，“行了，看那小子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主要是陶月云长得不错，做这种工作接触到的有钱人多，想借机会往上爬的人也不会少，陶月云看起来跟李诗长又挺熟。李诗长身边算得上熟人的，陆沉和程明多多少少都认识，陶月云算个例外，“明天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李诗长嗯了一声。 “哎……”陆沉抻个懒腰，“可算把头发剪了，不然再做几期，他得因为这事郁闷死。” 陶月云剪了有二十分多钟，这段期间陆沉刷刷手机，李诗长拿起一本杂志看。他们看程明和陶月云聊的不错，也就都没去打扰。 “好了，你觉得怎么样？”陶月云问着，给程明清理头发茬。 程明面前有镜子，全程看着陶月云剪，他觉得还是挺不错的。程明侧过头叫李诗长和陆沉。 陆沉手拄着头，抬起眼，“剪完啦？” 李诗长合上杂志。 陶月云清理完把围巾取下来，程明站起身转向陆沉和李诗长，“嗯，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沉左右打量，认可的点点头笑着道:“我觉得你可以反攻李诗长了。” 程明头发软，自初中开始他就没有把头发剪现在这么短过，陶月云把程明下部分头发剃的很短，从下往上摸还有点扎手，上部分的头发也剪了，不过比李诗长的长了些。程明的发型和李诗长的差别不太大，只是没有李诗长的寸。 陆沉和李诗长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程明，比原来精神阳光许多。 李诗长没去反驳陆沉，发自内心夸赞道:“好看。” 程明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对陶月云说道:“谢谢。” “喜欢下次再来哦~”陶月云对程明眨眼。 程明嗯了一声，李诗长主动去刷卡。 “老板还用给钱啊？”陆沉随口问道。 陶月云凑到陆沉耳边，用只有他俩和程明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不懂，我不管他要他也给，坚决不白嫖。” 程明哈哈笑两声，说道:“谁工作都不容易，被人占了便宜能好吗？面上不在意，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难受吧。” 陶月云连忙道:“我是真心非常欢迎你们白嫖的。” “越遇到你们这种人，就越不应该额……白嫖，真要是打算占别人便宜，也得是找平时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占他们便宜。” “听起来挺爽。”陆沉说。 陶月云则是没太听懂。 程明没再解释，他一向不擅长表达叙述，这事儿自然就交给陆沉了。李诗长付完款走过来，问程明走吗。 “嗯，到家天都得黑了。” 陆沉三言两语解释清楚，陶月云感叹道:“所有人都这么想就好了。” “全球犯罪率能降低一半。”陆沉随口接道。 “也是，”陶月云道。 “我们先走了。”李诗长说。 陆沉点点头，要了陶月云电话。 陶月云将三人送到门口，挥手客套:“慢走。” “好的，再见。”程明依旧和陆沉坐在后座。 陆沉的车停在李诗长家附近，他没跟他们上楼，直接先走了。 李诗长和程明到家简单收拾收拾就睡了。 第二天，是第二次化疗。陆沉又是一大早就来了，程明心里万般抗拒，但也没办法，他不想让李诗长和陆沉担心，可以说是从早上起床后，面对他们都是强颜欢笑。李诗长自然能看出来，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陆沉则一直劝解程明，忍一忍就过去了。 化疗过程中每一秒都很漫长，又住了七天院，程明躺床上不起，什么也不想吃。 这还算是开始，日子过的不快不慢，第三次、第四次都过去了，期间程明想去重新找份工作，被李诗长和陆沉拦着。 “我感觉我都好了啊，你们看现在这样，陆沉陪着我工作都辞了，诗长你还总是因为我不去公司，这样我会觉得我在拖累你们。” “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就是不给我们添麻烦了。”陆沉没把程明的话当回事。 程明看向李诗长。 李诗长觉得程明说的对，点点头示意赞同。 “我在家好闲——”程明说出真正的想法。 陆沉依旧，“我这不是天天陪你吗。” “精神空虚。” “跟我学医，啥都知道了你就不折腾你自个身体了。” “诗长——”程明又下意识看李诗长。 李诗长轻咳一声，说:“跟我去公司，做我助理。” 程明连忙:“好啊！” 陆沉猛的一拍桌子，“好什么好？李诗长根本看不住你，谁知道你还会不会趁李诗长不注意出去吃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沉抬手指李诗长，气愤道:“你要是让他去你公司，也把我带去！” 程明自知理亏，气鼓鼓的没说话。 “可以。”李诗长也懂这个理，在这点上他始终和陆沉在一条战线。 不管过程怎么样，总之结果就是从程明和陆沉在家待着，变成他俩在李诗长办公室待着。 李诗长根本不会让程明做任何费心思的事，他更不会使唤陆沉。程明的工作只有泡咖啡端水，出了办公室的门陆沉就会跟着，有时候陆沉会去找秦朔，跟着程明的人则会变成李诗长。 程明也算是看出来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李诗长和陆沉都不会相信，他能照顾好自己。 每天跟着李诗长上班持续到第五次化疗，这次化疗后程明十分痛苦，东西一点吃不下还一直吐，胃里空了吐出来的都是苦水。前几日程明几乎说得上过得昏昏沉沉，然而程明恢复后意识到，他头发长了，他不知道的是，以往李诗长或陆沉会在程明醒之前把掉落的头发都拾起丢掉，平日白天掉的头发不是很多，程明还算能接受。而现在，程明轻轻在头上一抓就能抓下一大把，吓得程明不敢再去碰。 他让陆沉陪着他去找陶月云，把头发剪短，这一次剪的比上次还短了许多。 陆沉整天陪在程明身边，程明没精力伪装，心事都写在脸上，他清楚程明都在想什么。他没什么能做的，想了想，带着程明好好吃了一顿，点了不少菜，程明每份都吃了些，他不能吃太多。秦朔也被陆沉叫过来，和李诗长陆沉一起解决程明吃不下的。 前几个月的饭菜都是李诗长和陆沉给他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很多，主要目的是为了补营养，就算做得再好吃，程明也多少吃腻了。 兴许是程明经历过厌食期看啥啥恶心，连着几天没好好吃饭，现在有了食欲，吃过饭后，心情都好了许多。 天气已经开始暖起来，换被子晒被子，收拾衣柜，准备一下换季会穿的衣服，他和陆沉一起忙活，总是很快就能干完。程明以前不太喜欢像个家庭主妇一样，每天研究研究做什么饭什么菜，收拾收拾屋子，没事了和朋友出门转转，不用操心什么大事。现在他依旧不喜欢，但他只能做这些。 这样的日子程明多多少少习惯了，当个闲人总要比当个忙人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死了…… 第25章 5.5 最近李诗长和陆沉都发现程明情绪不稳定，具体表现就是情绪转化过快，行为和说话方式甚至是思维逻辑多变，而程明之前并不是一个善变的人。 陆沉私下跟李诗长讨论过，陆沉的意思是:我看明现在的想法就是，化疗带给他的副作用，能导致你会离开他。 李诗长不可置否，他明白陆沉的意思，程明不信任他，他一直都知道。程明担心在他面前太狼狈，会遭嫌弃…… 李诗长一直有不好的预感，陆沉同样也不太踏实。 第六次化疗的前一天，程明窝在床上不说话。从上周开始，程明就像要末世即将降临一样，说是每天提心吊胆都不为过，他觉得，每过一天，就代表着离化疗近一天。昨天程明就没怎么说话，今天程明连床都没起。 李诗长无奈之下强行把程明抱起来，让程明靠在他里，喂程明喝粥。程明对粥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依旧不想说话，推开李诗长端着碗的手，沉默地歪着头看李诗长。 李诗长并不生气，反而哄着他，轻声劝道:“不能不吃。” 程明心里复杂的很，他甚至捋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看着李诗长的脸，不管不顾地坐起转身抬臂伸手勾住李诗长的脖子，抬头和李诗长接吻。 程明起身时撞到李诗长端着碗的手，碗里的粥洒出去一半，李诗长忙把碗放到床头柜上，护着程明不让他掉下床去。程明近乎陶醉地吻着李诗长，把李诗长推倒在床上，他趴在李诗长身上，李诗长顺着程明缓慢躺下，用心回应。 不多时李诗长起了反应，在程明手术后，到今天两人也没再做过，李诗长深知程明不禁折腾，程明也没主动提起。 李诗长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手，掀起程明的睡衣抚摸他的腰。现在的程明意识不到这代表了什么，自顾自的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在李诗长清醒过来，渐渐收了力度，化作轻吻。不再像刚才那般激烈，程明似乎也享受这样的吻。 李诗长往后撤避开程明，程明不怎么满意的往前够，但腰被李诗长揽住，他全身的力也没有腰上禁锢住他的力大。李诗长再次把程明抱起来，这回李诗长靠在床头上，让程明和他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李诗长端起刚刚放在一旁的碗，仰头含了口粥。 程明的目光跟随者李诗长的手一来一回，最终还是停留在李诗长嘴上。 李诗长又把粥放回去，手臂勾住程明的腰，让程明往他身上贴，程明双臂各自搭在李诗长肩膀上，感知到李诗长不再抗拒，续而再一次吻上去。 挺大一番功夫，程明吃下去不少，碗里的粥被吃光了，但没了洒掉的粥，只吃这些还是不够的。 “明，等一等，你等我再去盛点粥。”李诗长嘴唇贴着程明的，程明不愿离去依旧，小幅度亲吻着李诗长。 李诗长毫无办法，他坐直身子，压得程明向后仰。李诗长把程明的腿抬到一边，一手穿过程明腿弯，另一手拦在程明背部，跪在床上，将程明横抱起，然后下了床，开门走向客厅。 程明不依不饶地缠着李诗长，像是跟李诗长过不去似的。李诗长并不能专注和他接吻，他更担心把程明摔到。 磕磕绊绊路过客厅到了厨房，粥还在锅里，这个姿势李诗长腾不出手盛粥，便把程明放下来。方才忘记给程明穿拖鞋，厨房地板凉，李诗长自然不会让陆沉直接站地上，他踢掉拖鞋给程明穿上。 程明不愿放过李诗长，心不在焉的穿上，勾住李诗长的脖颈，黏在李诗长身上，点着脚尖够李诗长。 李诗长迅速的又盛了一碗，同刚才那样，喝一口喂给程明。这回程明所处位置低，被呛到了。李诗长连忙把剩余的吞下问道:“有没有事？” 程明摇头。 程明看似有些累了，李诗长实在无法，又把程明抱回卧室。程明没再继续缠着李诗长，盖好被子安静躺着。 李诗长想着等会再让程明吃点，去卧室外拿了纸巾和抹布，把洒的粥清理了。好在李诗长刚只是坐在床边，粥都洒到地板上了，没洒在被子上。 程明看着李诗长收拾残局，把头裹在被子里，只剩脸露在外面。他一直看着李诗长，直到李诗长都收拾完了，出去送东西，洗手，又回来，坐在程明身边隔着被子摸了摸程明。 程明伸出手抱住李诗长的腰，小声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 为什么道歉？ 程明知道李诗长的意思。 “没有，我……心情不太好。”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嗯……我不太想去医院了。”程明知道这不太可能。 和李诗长想的“马上就结束了，不能前功尽弃，程明，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很清楚程明担心什么，即使重复再多次也没用，他依旧会说。 程明用头蹭了蹭李诗长，有点困，闭上眼想接着睡。 李诗长也不再说话，坐在这里没有走。 没过多一会，陆沉来了。陆沉进屋没看见人，见卧室门开着就走进来。程明已经睡着了，李诗长深色凝重。 陆沉微觉气氛不对，没出声音疑惑看向李诗长。 李诗长摇摇头，把程明的手搬开，起身出了卧室。 “怎么回事儿？”陆沉沉声问。 李诗长捏着眉心，声音有些嘶哑，“不清楚，程明……不太对劲。” 程明需要吃的精神类药物，在程明手术前就停了，算来有五个月没吃药，起初程明情绪比较平稳，没出现什么问题，但最近…… 陆沉皱着眉毛，想了好久，“你最近……尽量别去公司，要是去也把程明带着，也把我带着，总之你别离开程明太长时间。” 就算陆沉不说，李诗长也会留在家，即使陆沉和程明不让，他也会坚持。 有一件事陆沉和李诗长都没有和程明说，医生的意思是程明化学药物治疗只需要第五个疗程足矣，比起其他胃癌患者少了1~2个疗程。陆沉觉得不要太早和程明说，如果还需要第六次化疗，程明一定会有心理落差，这个说法李诗长也认同。 但是看目前状况，现在说出来，只会导致程明心理落差更大。陆沉有些后悔没有跟程明解释清楚。 “……要不要告诉他？”陆沉很是纠结。 李诗长沉默片刻，“检查结果出来你都看了，你觉得第五次化疗做完，还有必要做下一次吗？” 陆沉摇摇头，“我说不准，我问了其他同事，他们的意思是没必要。” “……可以告诉他。” 李诗长说。 “他能信吗？”陆沉叹了口气道。 李诗长:“尽量全部解释明白。” 陆沉:“那我去跟他说吧。” 李诗长嗯了一声。 程明这一觉睡到快下午，睁眼没看见李诗长，掀开被子坐起身想去外面找。 “哎，你是看不见我吗？”陆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沉眼睁睁看着程明醒来，踅摸一圈就要下床，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程明怎么回事。 “啊，我没看见。”程明清醒了些。 “嘁，你家诗长半个小时前还在屋里守着你，他哥来了，他才出去。”陆沉下巴往门口方向一扬。 “彬哥来了吗？” 贺星彬，李玉清的…先生。 人不如其名，彬这个字就跟他不贴边。 陆沉赏了程明一白眼，说道:“当然来了。” 程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我还是等会再出去吧，你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吗？” 陆沉低头看手机，在和秦朔聊天。 程明：“啧。” “啊？”陆沉这才听见。 程明凑过去，“聊什么呢？” 陆沉把手机给程明看，解释道:“他说晚上定了餐厅。” “哦，”程明在手机屏上扒拉两下，“你知道彬哥来过来干嘛吗？” “我上哪能知道去，一会等李诗长回来你问他咯。” “嗯。” “明，我跟你说件事儿。” 程明趴回床上，“有事儿就说啊。” 陆沉简单把第五次化疗结束后大概率不需要第六次化疗的事情告诉程明。 程明瞠目结舌心里复杂的很，半响，他才拧着眉毛问道:“怎么这种事不提前告诉我？” 陆沉接着把他的想法告诉程明。 程明虽是无语，但也能理解陆沉，“好吧，我真是谢谢你们了，我有时候确实精神不太正常。” “呃……按理说精神有问题的人都不会知道自己有问题。” 程明瞥了陆沉一眼，淡淡道:“有问题的是我不是你。” 陆沉知道程明说得有理，但又觉得他没理，“你这话说的不太对啊，有点像网上那些说自己有抑郁症的。” 程明也意识到他说的有点无理取闹，“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程明想了想，“你那个按理说是怎么个理儿？我怎么也觉得不对，有一部分人应该是可以感受到的。” “瞎说的，醉了的人才不承认自己醉了。”确实是陆沉瞎说的，省的程明乱想，但后来他又把这个想法推翻了，就像程明说的“有问题的是我不是你”，有些东西只有程明自己才知道，而他，只有程明说了才能知道。 程明:“……” “你怎么当主治医师的？什么都能瞎说。” 陆沉没想通程明的逻辑:“这跟我是不是主治医师有什么关系。” “合格的医生不能胡乱分析任何病人的任何病情。” 陆沉叹了口气，道:“行吧，我不严谨，我失误，会改正。” 程明撇嘴，“说的就像我强行逼你认错似的。” “没有，真的。”陆沉严肃地说。 “哦。”程明相信了。 陆沉心里很难过，喉咙痛到他喘不过气，低头不让程明看见他的脸，他瞪大眼睛并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以前的程明从来不会钻牛角尖，在以前，程明只会笑着责怪“你用点心，也就是我明白才不会信，你让那些不明白的人信了该怎么办？” 程明不太在意自己得失损益，总是在意别人，看见马路上有个空水瓶被压来压去，一面想这到底是谁这么没素质，一面觉得水瓶可怜，会等到没车的时候给它捡起来。 任何物体都有思想，年幼时谁都觉得自己的玩偶会冷会孤单，还没学会如何给自己盖严被子，就知道要把玩偶盖住。不过那仅仅是小时候，程明这明显过头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程明。 “哈……” 陆沉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心中一惊，担心程明发现，他瞄了一眼，程明似乎并无察觉。这一刻，陆沉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陆沉连忙转过身子把眼泪抹掉。 他的侥幸一瞬间就被心痛盖过。因为在以前，程明也一定会察觉到。 正当陆沉再次想着，他反常的行为会不会被程明察觉到，程明的手机响了。 刚刚程明躺床上在发呆，手机响了有一会程明才接，而陆沉则是在程明接电话之后才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快开学了。 第26章 5.5 2 显示陌生号码，程明还是接了，“你好。” “我不太好，你过得怎么样？” 一个男人，这声音很陌生，但这人说话的语气似乎跟他还算熟，程明疑惑，转头看了看陆沉，陆沉凑过来，问怎么了。 程明摇头，开了免提，“冒昧问一下，你是谁？我这里并没有存你的号码。”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哦，正常正常，”他呵呵笑了两声又道，“我是你弟弟，杨栋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哥哥？” 程明和陆沉对视一眼，冷淡道:“记得，请问，你有事吗？” 杨栋梁咂舌，装腔作势，“这么客套干什么，咱俩可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陆沉挑着一眉眯着一眼，一侧嘴角不住上挑，表情里充满不可思议。 嗤笑道:“你们哪门子兄弟啊，说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杨栋梁一听就不乐意了，又啧一声，“哥，你这身边怎么还有人呢，这也太不会说话了，你怎么能跟这种人混一块呢。” 陆沉觉得可笑极了，忍不住开口讥讽:“我他妈是你陆哥，你还见过我呢哈。你来跟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我不会说话，你看看你说那是人话吗？跟我混一块怎么了，吃穿住一个不差，别的我都不说，就凭我在H市有两套别墅，你就不配在这说我！” “诶呦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陆哥啊，恕小弟耳拙，没听出来啊哈哈哈，我刚说的那些话，那都是个屁，放了就行了，别伤和气，别伤和气啊。” 程明哑口无言，陆沉被恶心的要命，嫌弃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赶紧挂别废话。” “呵呵，我啊，我这没啥事儿，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呵呵，跟哥来借点。” “嘁，钱我倒是真有不少，但我就是不借你。”陆沉慢悠悠地说。 杨栋梁不恼，依旧假惺惺的套近乎，“陆哥，我哥还在你旁边吗，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他也不会借。”陆沉果断回答。 “诶，陆哥，你也别让我难办，让他接电话。” “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也没钱。”程明道。 陆沉翻了个白眼，“跟他没啥好bb的。” “唉！哥！哥！当初我爸妈是对你不怎么样，我当时小，也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我特别想你这个哥哥，我老说他们，为啥之前那么对我哥，他得多难受，他们现在也后悔之前那么对你了，说要是你想回家，随时都能回。”语气跌宕起伏，抑扬顿挫，说的跟真的一样，“哥我知道你有钱，你不是找个金主卖咳！呵呵，找了男朋友吗……你那男朋友不是开公司的吗，大老板都有钱，你帮我管他借点。” 程明和陆沉同样心惊，这傻-逼是怎么知道的，同时又觉得恶心，杨栋梁思想肮脏，想必他的‘好父母’也没少在他面前说程明坏话。 “不可能，请不要再给我打电……” 程明还没说完，杨栋梁急忙插话:“你就不怕我把你们这些事捅到那人公司了，我想员工知道他们公司CEO是个同性恋，不得躲得远远的，公司没了员工，那还怎么开下去。” “切，你还知道CEO呢，是我低估你了。”陆沉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有本事你来闹啊，敢来我就敢抓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陆沉狠话放完就把电话挂了。 “行了，有什么事我帮你收拾，不用担心，也不知道这弱智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再来电话你不用接，我去跟李诗长说说去。” 程明一把拽住陆沉的手，陆沉刚站起来，被他拽的差点又坐下。 “干嘛？” 程明抬头看陆沉，声音很小:“别……别告诉他。” 这话给陆沉听懵了，直接问道:“为什么？” 难不成他要报复李诗长？化疗疗程没告诉他？不至于吧…… 谁承想程明竟然说:“……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这事我会自己处理好，我不会让杨栋梁来闹的。” 陆沉听着差点气笑，“不是，就算这真是添麻烦，你不给他添还想给谁添？你俩在一起，发生这种事就应该一起解决，这是他欠你的。”陆沉敲了敲程明的手机，实在气愤，“你要真不想让他管这件事，也必须得让我管，何况这根本不叫添麻烦。” “把你那些奇怪的想法都给我收一收，李诗长一定很乐意管这件事。”说着陆沉把程明拽起来，一起出了卧室。 李玉清首先看见他们，打招呼:“醒啦，过来坐。” 陆沉点头，拉着程明坐过去。 李诗长见程明没说话，就知道有事，主动问道:“怎么了？” 陆沉把事情说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个传话筒。 李诗长没觉得这个杨栋梁会造成什么威胁，反而听到陆沉说，程明想瞒着，不告诉他时，只觉心酸不已。他把程明揽到身边，没有去责怪程明，柔声安慰，“程明，不会有事，我这就让人去处理。” 程明不顾其他三人还在一旁，半靠在李诗长身上，摇头不语。 陆沉从沙发边李玉清带来的袋子里扯了一个香蕉吃，心想这一屋子gay到底是怎么聚一块的。 贺星彬从陆沉和程明出卧室就没再说话，靠在沙发上安静听他们说，从心底里蔑视那个叫杨栋梁的人，无脑自私的愚人。李玉清和李诗长想的别无二致，不认为杨栋梁有让他们亏损的能力，比起杨栋梁，李玉清更担心程明，他看得出来程明的状态很差。 “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那个人贺星彬跟你一起查。”李玉清说。 陆沉快速看了眼贺星彬，见贺星彬没有动作，想是对李玉清的话没意见，点点头说道:“好啊，终于能有个人陪我聊天了，李诗长守着程明，简直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有时候都觉得我操的都是没用的心，有他根本轮不到我操心，我就是个多余的，”他叹了口气，“真心特别闲，特想告诉他给我分点事做，毕竟我必须得陪在程明身边。可是我又知道程明肯定更想让李诗长陪着，何必把人家拆开呢。” “哈哈，诗长原来这么霸道。”李玉清打趣道。 陆沉干笑，心想:这还霸道，那彬哥叫什么。 李诗长没反驳，陆沉确实说的没错，但他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无奈道:“我不放心。” “你不说也都知道。”陆沉说。 后来没多久李玉清两人走了，陆沉进房间里给精神科同事打电话，李诗长跟程明聊天。 “有没有想吃的？” “嗯……没什么想吃的。”在其他三人离开后程明才开口回答李诗长。 “多少吃点。” “嗯。” 程明答应后，李诗长给人打电话，订了灌汤包。 汤包送来了陆沉才出来，没等李诗长问，他就先说了，“具体情况目前我也不能弄明白……总之明天化疗，今天最好不吃那些药。” 李诗长点点头，给程明开包装盒。 “一会吃完这个晚上就吃粥吧。”陆沉坐到程明旁边说。 “哦。”程明不太乐意。 贺星彬办事效率很快，当天晚上就给李诗长发短信，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具体怎么解决的贺星彬没说，贺星彬告诉李诗长，他从杨栋梁口中逼问出怎么联系到程明的。和李诗长的想一样，杨栋梁根据程明转户口本时留下的信息，找到程明。又说杨栋梁之后不会再打扰程明。 杨栋梁和程明不同，程明一心想着学习，其余时间还要打工。杨栋梁则从初中起就当了混混，成天混日子。 与程明‘冷战‘期间，李诗长查过杨栋梁一家。 杨栋梁爸妈都还在做底层工作，在程明离开后夫妻俩这么多年都没升过职，一个月工资两人加一起勉强七八千。杨栋梁早早辍学，在修车厂里当学员，干了几个月就被人撵出了。之后就没找过工作，接着跟那帮人混。在一个不算小的城市里，过得紧了些，但也说得过去。 李诗长查这些不为别的，他已经六个月没见到程明了，只是想找个借口去见程明。 距那时不过一年多，杨栋梁就开口管程明要钱，按照一年前的水平还不至于，最大的可能就是杨栋梁惹上什么麻烦了。 这麻烦要是李诗长帮他解决了，下一次杨栋梁有麻烦一定又会来找他，理应不该管，但这件事程明要是知道了，程明定会心软。不管怎么做，李诗长也不会瞒着程明，毕竟他也不能预测到，杨栋梁会不会在他不在程明身边时，又用什么方式告诉程明。 显然李诗长想到的，贺星彬也想到了，贺星彬能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不会留有后患。 李诗长清楚这点，也相信贺星彬，但为了确保杨栋梁不会大着胆子打扰程明，还是安排人又去调查确认一遍。 陆沉傍晚时出去一趟，刚才又回来了，今晚他在这里住，现在与程明两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程明抱着抱枕心不在焉，电视上演得什么他根本看不进去。陆沉在他旁边吃荔枝，程明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说道:“我也想吃。” 陆沉刚往嘴里塞了一个，连忙咬了咬把核吐出来，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太凉了。” 程明嘴巴一撅，“凉你还吃。” “嘿，非得跟我抬杠？”陆沉把荔枝咽下去，“这确实不太凉，对于我来说。但你那胃你自己不知道吗？手摸着凉的，你都不能吃。” “哦天呐——我现在有点恨你了，陆沉。” “这关我什么事儿？”陆沉很想说明明是你自作自受。 程明冷淡淡地看陆沉，“你一定要馋我吗。” 陆沉啧了一声，“这怎么能叫馋你，顶多算是锻炼你，你得禁得住诱惑知道吗？今后可不能什么都吃了。” 程明:“我特讨厌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为借口，实则就是为了让自己舒坦点的人了。” 陆沉无奈至极，“我就烦你明明特别清楚我不是这么想的，但你非得这么说我，给我扣帽子。”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程明忍不住笑道。 “你还来劲了嗯？我跟你说，”陆沉说着捏起一粒荔枝，连皮咬了一口，手口并用灵活的剥开皮，含进嘴里又吐出核，“玉清哥带来的荔枝特别好吃。” 陆沉起身动手推程明肩膀，“可惜你吃不了，荔枝放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爷可怜你，就让你尝尝味儿。”说完压着程明作势要亲。 程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陆沉吧唧亲了一口。 “嗯？！” 陆沉把剩下的吃了，得意道:“可惜你也只能尝尝味儿。” “你太过分了，”程明把陆沉推开。荔枝很甜，就像陆沉说的，吃不到可惜。在此之前，程明只是单纯想吃，现在只会更想吃。他不满道:“我会去打小报告的。” “别幼稚，跟你不搭。”陆沉说。 “哦，也是。”程明想了想，“我现在怀疑你在威胁我。” 陆沉哭笑不得，“我怎么威胁你了，呃……好吧，这确实有点像，但我真没有。” “如果你不想让我因为你威胁我生气，就请把荔枝拿走，不要让我看见，并且你也不要再吃了。” 陆沉:“……” 他也怀疑程明在套路他。 “行吧。”怀疑归怀疑，陆沉很痛快得把一大碗荔枝送进厨房冰箱，思考程明这是不是公主病。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就是关系好。 …… …… 你们信吗？ 不信也得信啦，除了亲亲他俩也不会干什么别的啦。 不是CEO。 第27章 5.5 3 陆沉从客厅到厨房，再回到客厅，短短时间内陆沉得出的结果是：程明之前太听话懂事，现在时不时傲娇一下，反差太大，他不太习惯罢了。 而且就算程明现在会耍小性子，也比他大学的女同学情况要好的无数倍，所以程明跟公主病还差的很远。 陆沉坐回沙发没一会儿，李诗长就过来了。 以往程明和陆沉在一起，李诗长通常不会打搅。 陆沉四周扫了一眼，是不是李诗长在哪装监控了他不知道啊？ 程明仇视看着李诗长。 李诗长:“？” 陆沉:“……” 李诗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说道:“十一点了，早点休息。” 李诗长不说陆沉还真没想起来，他看了眼表，差几分钟十一点半，便说道:“嗯，明，你饿了就少吃点。” 程明答道:“吃过了。” 想必是在他回来前吃的，陆沉把电视关了，起身说道:“我先去洗漱。”说完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说:“对了，玉清哥告诉我说他明早来，我要是没起来就叫我一声。” 李诗长点头答应。 陆沉离开，程明也站起来，把抱枕摆好，又去关了灯。 “程程饿吗？”李诗长问道。 这恍惚间，程明反应过来，他竟是想不起，李诗长第一次叫他程程是什么时候。 莫名又止不住的失落。 胸口闷得难受，程明看向李诗长，又立刻垂眼，隐去眼底的情绪，摇头不语。 李诗长当是他累了，走到程明身边，扶着程明肩膀，把人带回卧室。 程明屈膝坐在床边，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腿缩成一团，平淡的声音很温柔，“诶，诗长，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李诗长正在换衣服，听见程明说的话，手上放慢速度，应道:“怎么。” “我感觉我最近有点不太对劲……状态不大好。”程明想了想，又道，“你们可能也有察觉出来吧？” 李诗长没有立刻回答，动作利落地换好衣服，坐回程明身边，让程明靠着他，才说道:“嗯，你自己能感觉到？” 程明放松下来，近乎躺在李诗长身上，叹了口气，“大概吧，可能每个病人都不一样……至少我好像跟他们不太一样。” “怎么说？” “嗯……有一个弯子我没绕出来。我在街边遇到过，可能跟我一样的病人，对着马路自言自语，也看过一些走失的新闻。看到他们我很难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很累，他们可能自己并不想让自己那么做，可是他们控制不了自己。我知道身体由人脑操控，呃……但他们思维不能操控人脑，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你接着说。”李诗长简单道。 程明道:“比方说，我知道我该回家，我也想要回家，但是我没有办法让我的身体按照我的命令去做，但我的脑子就像被其他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不听我指挥，还在街上乱逛。” “或者，我的思维逻辑我就是不该回家，我应该去个别的地方，一个目标。这个目标是哪都行反正就不会是家，并且我认识不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我觉得这样会好一点，毕竟我不清楚我在做什么。” 李诗长:“为什么这样想？” 程明轻笑一声，说道:“我肤浅，看着自己做一些疯疯癫癫的事，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可更令我难过的是，我想死，还不能死，因为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但如果是另一种，我意识不到我是错的，只认为我做得是对的，那我会努力坚持下去，就因为是对的，所以有动力，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是错的，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是对的，我也可以开心愉悦的、有干劲的坚持下去。即使所有人都觉得我不正常，反正我不知道。” “很多事，我都没有体会过。有些事情没有亲自体会过，也能品到滋味。这种病大概是谁体验过谁知道吧，你说我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别人感受不到的滋味，我能感受到。” 程明说的每句话李诗长都听懂了，程明说的最后这段话也是戳了李诗长心窝。他特别希望能理解，能懂程明的所有想法和感受，但他没办法做到。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让程明相信他，“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牢牢盯住，不管你做什么都只有我能看见。” “你这么说，”程明咯咯笑了两下“我更不愿意变成那样了。” 程明的回答完全在李诗长意料之中，李诗长握住程明的手，低沉的声音在程明耳旁响起，“你太自私了，我想，为了阻止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我也需要自私一点，让你只爱着我，不会把目光分给其他人。这样不管你是只控得住自己还是控制不住，你的目标就只有找到我。”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自私，我始终不能在你面前放下身段，无论我怎么劝说自己都没用。”程明随意的捏着李诗长的手指，“兴许你的方法又用，希望你努力。最近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不错的趋势，你很少粘人。”李诗长说。 “你喜欢？其实我并没有想那么做，但事实我就是那么做了。我可以理解为你不盼着我好吗？” “不可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健康，你必须清楚这一点。另外，粘人也是一种性格，不需要感到羞耻而不承认，你之前事业心太强，甚至没时间考虑跟我如何相处，说实话，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这回李诗长是真冤枉程明了。 “不要给我扣帽子，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考虑过。还有，你是在说，你不喜欢之前的我吗？”程明不满道。 李诗长无奈叹气，“程程，你每天跟陆沉待在一起并不好。” “管陆沉什么事儿？别转移话题。”程明手上停下动作，看李诗长。 “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一辈子，”李诗长说完又立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没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像他了吗，之前的你很温柔。” 程明:“……“ ”好吧我承认，你不该说我自私，就算你心里这么想也不应该说出来。”就算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说。 “你太把我当外人了。”李诗长一言以蔽之。 “没有，”程明立刻否决，又道，“这怎么就自私了？” “你因为爱我，想方设法把所有不好的东西隐藏，不想让我为你担心。你没考虑我的感受，我想为你分担，但就因为你爱我，不给我机会。” “……” 程明恨自己只是跟陆沉学点皮毛而没有直接拜师。 没有反驳的余地，事实确实如此，他不会不承认他爱李诗长。但程明不甘认输，和李诗长斗嘴简直是千载一时，程明觉得很有意思。 “你也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指责我任何东西。”话下之意是，你现在会指责我，是嫌弃我了？ 李诗长看得出程明不是真心质疑他，他深知程明不适合吵架，顶多会点强词夺理，事实亦是如此。 “一成不变的人就是退步，你一定明白，我们之间缺少沟通才会有那些不该有的矛盾，为了我们更稳定，我们都需要敞开心扉，这不是指责。”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距离产生美，太熟了总会腻，更何况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你喜欢安稳的生活，不存在距离产生美。我也不会让你感到厌倦，你需要做的只是待在我身边。” 程明没绷住笑了出来，“我太喜欢你的自信了。” 李诗长浅笑，“不是自恋是自信？” 程明摇头，“你一点都不自恋，有的全是实力。” “我想我理解的，应该是你想表达的意思。”李诗长揽着程明，让程明坐直，亲了亲程明。 程明含着笑道:“是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现在想来，你从未让我感到厌倦，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也没有想过离开你。” ‘那件事’是哪件事不言而喻。 李诗长刚想说什么，程明没停，接着说下去，“还没问过你，跟他做爽吗？” 程明嘴角弧度并未散去，李诗长几乎是看着程明笑着说出这句话，心里又悲又气。 李诗长可谓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回答:“糟糕透了。” 李诗长这般模样可是少见，程明一是诧异二是觉得有意思。李诗长心里十分复杂，更加确信程明跟陆沉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并非好事。 程明哈哈笑了两声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好奇，真的。” “没什么可好奇的，跟谁，都不如跟你做让我满足。” …… 一向理智的李诗长今天算是破了例，但也远远说不上冲动，惩罚程明就够了，明天还有事。 “说的……像是…嗯…你多有多少经……经验一样。” 中途程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 真是置身危险不自知。 第二天的治疗从上午被推迟到下午，只因程明起晚了。 依旧很累很难受，也有种之前未有过的终于解脱了的快感。与医生聊病情的事情他完全不管，就算知道具体状况也他没精力去思考，他能做的只有祈求赶紧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都这么晚了，陆沉还回来做什么？ 第28章 8.12 三个月后。 程明站在镜子前生无可恋地跟李诗长说，“我胖了。” 李诗长伸手捏了捏程明手腕，应道:“嗯。” 程明五官几乎拧在一起，对李诗长的行为很是疑惑，“难道你之前没看出来吗？” 李诗长语气平淡:“看出来了。” 程明唉声道:“看出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要不是今天和陆沉视频时，他看见他有双下巴了，他根本一点都没意识到！ 化疗结束后，程明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胃，一天三顿拆成六顿吃。李诗长专门请人制定膳食方案，大部分是些简单清淡的，李诗长亲自动手做，李诗长不在的时候就是陆沉做，程明时不时也会搭把手。 上个月程明过生日那天例外，其余每天吃六顿，也就是得每天要做六回饭菜……一天几乎六分之一的时间动用厨房，除生日那天……呃……这都是题外话，其主要的是，一天六顿都在补营养，不胖才奇怪。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工作后程明都处于偏瘦，胃出现毛病后偶尔食欲不佳时更是直接不吃，得亏程明骨架不算小，才不会看起来太过干瘦。 现在程明整个人身上都长肉了，程明捏一把胳膊，第一感觉是奇怪，程明以前没感受到过这种‘肉感’。 “你之前太瘦了，这样也不胖，不必在意。”李诗长说。 程明又看了看镜子，半响才道:“行吧。” 然而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又是几天过去，在这几天里程明总是忍不住捏捏自己身上，每天都觉得自己胖了。 终于，一天下午。 “我吃不下了。”程明拿着勺子，低头看着剩了小半碗的粥。他说的是实话，他是真吃不下了。 李诗长在阳台边做平板支撑，正夏天，自程明手术后就没再开过空调，李诗长只穿了个短裤短袖，额头上不少汗。 “吃不下放那吧。”李诗长从容道。 程明嗯一声，起身打算去刷碗。 李诗长听见声响，右腿向前一跪双手撑地利落站起身，抓起一旁的毛巾擦擦汗，走到程明身边接过碗，仰头把剩下的粥喝了。 程明等着他，说:“你是不是应该歇会再吃。” 李诗长咽下粥，“没事。”然后把碗拿到厨房顺手洗了。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还是找陆沉过来？”李诗长问道。 “陆沉说明天过来。”秦朔学校放假后，陆沉隔三差五不会来程明家，今天陆沉就没来。 . “诶诶你等会，怎么不吃完呢。”陆沉手搭在程明手腕上。陆沉眼看着程明吃了一半多点就要送厨房，便问道：“味道不好？” “嗯？没有，我吃不太下了。”心想难道我吃的很少吗？ “你又没吃零食怎么又吃不下，之前都能吃下。”陆沉尝了一口，“还行啊。” “诶呦，没说不好吃，我之前那是吃太多了。”程明说。 陆沉指了指那碗，“就这——么一小碗，还没给你盛满，哪多了，别挑食赶紧吃，不爱吃了明天换点别的吃。” 程明把碗放下，“我没挑食啊，最近吃太多我都胖了，这不得控制一下？” 陆沉闻言皱着眉瞪大眼睛夸张的上下打量程明一番，阳阳怪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手术化疗那会儿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这哪叫胖啊？身上有点肉就叫胖吗啊？没撑就赶紧给爷吃，统共没几口玩应。” “唔，凉了。” “你等着，锅里还有。”陆沉端起碗进厨房给程明又盛了半碗。 不仅如此，陆沉还交代李诗长，让李诗长管住程明。 程明:“……” 接下来几天程明只得照吃，但不心安理得，生怕自己头发保住了又换来一个啤酒肚。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家里没有体重器，直到程明去医院的时候顺便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过于轻了，才放下这回事儿。 想若是陆沉知道程明在担心什么，一定会吐槽程明净没事儿想事儿。 现在回过来说说程明生日。 过生日陆沉没一起，原因是上回程明过生日李诗长……给忘了。 这是不可能的，只是陆沉这样说。 生日对于他们这个岁数的大多数人来说已经不算特殊了，但对程明和李诗长不一样，这是为数不多能见对方的理由。 上次李诗长被台风困在外市没赶回来，直到晚上李诗长给程明发短信，两人简单聊两句，道个祝福就没了。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遗憾，今年对比去年大不一样，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意义与以往不同。 程明在家闲了近一年，要问谁谁都闲不住，程明自然也是。 趁着这个机会，程明拉着李诗长去了游乐场，甚至提前一天就把两个人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原因是程明觉得这个年纪跟人家抢玩的不好意思，打扮年轻点就好了~ 程明给李诗长特意买的五分米色短裤，白短袖衬衫，程明则是白色五分短裤，米色短袖T恤，外搭白色马甲。同色系同款球鞋，还顺带买了个双肩包。 试穿程明还是很满意的，略有些单调，穿黑色会很热，程明暗自打算之后给李诗长试试粉色。 当天李诗长洗完头发，程明给李诗长的头发吹蓬松，这跟平日的李诗长差别很大，现在的李诗长看起来也就比秦朔大……一点。 有点初恋那味儿。 程明亲了李诗长一口，才捯饬自己。衣服换上就年轻五六岁，背上包，换了鞋，嗯，不错。给李诗长和自己喷了防晒，出门。 跟李总出来玩用得着排队么，不用，但程明觉得该排还是得排，否则多少过意不去。反正来之前，陆沉叮嘱过他不能什么都玩，过高有水吓人刺激的最好都别玩……排就排了，好在今天工作日人不多。 …… 我们穿的还不够明显吗？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程明站在来找李诗长要联系方式的女生身边，手捧一杯常温果茶，抿着吸管抬眼‘看‘着李诗长。 女生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打扮，头饰首饰精致可爱，净是青春活力。 李诗长见程明那副表情，耸耸肩。平日里李诗长根本不会遇见这种事，出行基本开车，遇不到她们这年纪的人。 程明眼睛微微瞪大，李诗长挑眉，嘴角一扬，说:“不了，谢谢，玩的愉快。” 说完没等女生再说，揽着程明走了。 “笑什么笑。”程明不满意道。 李诗长不否认，说，“以前有人当你面跟我表白你都不会有这表情。” “记得真清楚。”程明如此评价。 “嗯，当时你也是什么都不想麻烦我，不想给我压力。”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有错吗？” 李诗长不说有错也不说没错，“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还去玩什么？应该吃点东西了。” “啊……中午在吃吧，我没饿，这才玩多一会儿啊。”早上吃完到现在还不到四个小时，虽按平常来说确实到点了，但程明实在不想去吃。 在这方面无论是陆沉还是李诗长管的都比较严，何况出来玩必定更耗体力，“先去吃一些吧，往后你哪天想来我都陪你。” 程明不想去，“吃完饭还怎么玩。” 程明说的不是没理，李诗长想了想，说:“那先去吃些蛋糕吧。” 手术后程明几乎没碰过甜食甜点，如今李诗长提起，他有点想吃，赞同道:“行啊。” “不能吃太多。” “嗯，知道~” 十月份。 程明从抽屉里一个个包装中各捏一小捏装进杯子里，打算泡一杯茶，合上抽屉抬头间眼前一黑，顿感晕眩，他锁眉闭上眼扶住桌子。 “怎么了你这是？”陆沉原本在沙发上躺着与程明闲聊，见状连忙起身快步走到程明身旁。 不适感消瞬即逝，在陆沉走到程明身边的时间内程明已经缓过来了。 “没什么事，刚刚突然头晕一下，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程明拿着杯子去倒热水。 这种情况陆沉并不陌生，无非就是低血糖、低血压、贫血、脑供血不足等这些，具体是哪种只有检查了才知道。 “差不多也到检查的日子了，明天去顺便做个全身体检吧。”陆沉提议道。 “还用检查？好吧，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查了？”程明倒完水放回桌子上晾着。 “这个……这回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多隔一段时间再查，持续一段时间尚可就再延长一段时间，循序渐进。别嫌麻烦，复发率又没低到零概率，必须重视。”陆沉严肃地说。 “好啦，知道了，”程明躺到陆沉刚才躺的位置，“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想过吗。” 陆沉不答，反问道:“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程明支起身拍了拍头顶的位置，“我觉得我现在还可以，都当误你好几个月了，陆叔叔不会生气吗？” 陆沉坐过去，让程明躺在他腿上，“别跟我扯这个，我妈都不管我，我爸为什么管。当误毛线了，我自打上大学就没完整放过两天假，我有钱当误几个月怎么了。何况我现在也是在打工，你老公给我钱的好不好，有什么比现在还舒服的工作了。” 关于‘打工’这件事李诗长和陆沉都和程明说过，无论是李诗长还是陆沉其实都不差这个钱，他只是担心，“这么长时间不去，等再回去手生了怎么办？” “放心啦，会有适应期的。” “哦。” . 第二天检查后看结果是轻微低血压伴有心律不齐，这些也是难免，在程明还是大学生时期就因为上课加打工时常作息不规律，那时候程明就有这些看似不大的毛病，即使术后精心疗养，也不能彻底根治。现在比以往的身体状况只会更差不会更好，以前可能连续熬三十多个小时才会发作，而现在的程明就像个极其娇气的布偶猫，但凡一点照顾不周就会出现问题。 陆沉属实无奈透了，程明这算是典型例子:身体是自己的，年轻时候不在意，到年纪了都是要还的。 李诗长同样没有怪罪程明，就算是比熊猫难养也要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是平板支撑？ 因为随便一个地方就能做。 第29章 番外 “李总，何老板在会客室等您。” 何老板……他认识姓何的不多，能来公司找他的更是少之又少，能叫上何老板的只有一个，李诗长有点印象。 “好，我知道了。” . “何老板怎么亲自来了？”李诗长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位助理，给‘何老板’换了茶。 何老板，何向，大李诗长一轮，正值巅峰的年纪，手下不少各大小型娱乐场所。外表也不差，若用成熟稳重形容李诗长，那形容何向就比李诗长多个知情知趣。同样西装革履，李诗长净显严肃，相比之下何向会更亲人。二人在陶月云拉他去的酒会结识。 何向见李诗长来了，站起身与李诗长握手，两人一并坐下。 “哪儿的话，正巧路过贵公司就进来了，不打扰吧？” 真路过没必要进来，有事才会。在场各位论谁都心知肚明，但既然对方这么说，李诗长也只需要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就好了。 “不打扰，何老板想来，找人报备一下，我好提前让人准备些点心，今天何老板来得巧，我正好在公司，若是没在公司，岂不让何老板白来一趟？” “是，李总说的对，是我疏忽了。”何向十分痛快。 “不敢。”李诗长说。 “客气了李总，”何向莞尔，“不知道李总最近有没有空赏脸去我那聚聚？听小陶说，李总不常参加活动，可有不便？” 何向认识的人必然不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李诗长这种的，聊两句就知道不适合绕弯子，直接点正好不浪费大家时间。 “既然何老板都亲自来请了，没时间也得空出来。具体时间和地点，您过会让人给我发过来就行。”不参加社交，说到底不是个好习惯。广阔的人脉做生意不可缺，并且这方面一直有李玉清处理，他不需要担心。 那天不过是陶月云想找个人给他提气场，陶月云一样来公司找他，李诗长手头工作并不紧，便答应了。 反正已经开了头，多发展发展关系，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何向来意明显，态度诚笃，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何向一副意外的样子，“没想到李总如此干脆，都不问问做什么吗？” 李诗长淡道:“何老板第一次约我，想必您也不会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的也是。” . “李诗长？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传出清脆的声音。 李诗长:“何向今天来公司了，怎么回事。” 陶月云长长呃了一声，“他找你干什么？” 李诗长:“你不知道？” 陶月云:“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找你干什么了？” 李诗长:“没干什么。” 陶月云:“……” “诗长你就说说呗，我对那个帅大叔很感兴趣哒。”态度变得真是非常快。 但这招对李诗长没用，直道:“你先说清楚。” 陶月云撇一下嘴，不满意地说:“他说他需要重新改造一下KTV包房，以前找的设计公司太坑了，钱没少要，全部都装修完打理好才知道设计方案是抄的。” 李诗长:“……” 陶月云接着说:“说是格局一点没变，买的灯都一模一样，这种傻-逼公司我还真第一次听说。何向看起来也不像差钱的样子，但凡找个人打听打听也不能被坑成这样，那大大小小包间得有怎么着六七十间吧，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霍。” “所以，确实是你让他来找我的？”李诗长问。 他们公司承包各种设计，主要接各类产品，大到汽车跑车小到戒指手表，建筑、室内、门面等，公司人多涉及面广。公司聘请所有设计师要求中高级设计师，目前在职员工不但有国内设计师，外籍员工占总员工百分十五，本着在精不在多的原则招收员工。公司拥有高级设计师团队，主接设计自然也有要求，产品品牌必须有一定知名度，装修面积不少于三百平米，盈利需在一定金额往上等等…… 在室内设计和门面设计这一块，合作了高档装修公司，设计策划装修一条龙。原本开这个公司，一是对得上程明的专业，二是前景不错，除前期人手不够时费劲些，现在想当个甩手掌柜也基本不成问题，但显然李诗长不想。 “嗯……他觉得我们店装修有个性，来问我的。他现在可能还在跟人打官司。” 陶月云的店就是李诗长公司里设计师设计成品，屋内壁纸灯光沙发椅子等全是定制，整体效果干净整洁，大体白色暖光，简单浅色实木地板，放置些许绿植，装饰吊灯等，不冷清也不缺高级感，提供杂志图书，角落还有懒人沙发。但，顶多算是环境不错，更能让人放松，谈不上个性。 李诗长捉摸不透，要是真像陶月云说的，何向想找人重新设计装修包间，直接让人联系接待约设计师不是更容易，何必私下来约他，而且还对此事丝毫没提。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刚才问你，你不知道？”李诗长说。 陶月云立刻说:“谁知道他干嘛？万一是找关系套近乎想打个折呢？他那么多屋子就是抹个零头也能少给几十万吧。” 李诗长思虑片刻，说道:“听何向的意思是，他要请我去他那里做客，已经把地址日期发给我了。” 陶月云:“哪啊？带我一个。” 李诗长:“想知道就说实话。” 陶月云:“我说的是实话啊……好吧，我是没告诉你我欠了他钱。” 李诗长:“……” 陶月云:“我喝大了跟一傻-逼人从卡座打到外面，显示屏和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备砸了不少，酒吧吧台一酒柜酒全碎了，听说我就差没拆吊灯抡。 我是真不明白现在有些人哪来那么多自信，脸也没好看到哪去，没几个钱还出来瞎嘚瑟，真应该逼他去学习学习宇宙学，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到底多渺小。 也不知道谁给他带来的，刚上来没多长时间就给我灌酒，还没到哪去呢就开始动手动脚，蹬鼻子上脸，我一点儿都不怀疑这要是换一个不敢动手的，那脑-残能把人摁沙发上当着大伙面儿开干。就有这厚脸皮动手，没脸皮被人拒绝，打了他一拳可能觉得掉面儿，非得还手。谁能想到这逼玩不起，自己掏不起医药费，一家子来我店里讹，说没保险，不去法-院不去警-察-局，就来我们店里买惨，怎么赶都不走。磨蹭好几天，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给人家拿了，毕竟确实我是先动的手。那菜-逼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一天光住院费就五六百。 这我都觉得够倒霉的了，还有更倒霉的，那天何向就在我隔壁卡座，全程看着我俩打，也他-妈不找人拦着，现在可好，就我那点钱，付那么多医药费，哪还有钱赔。” 李诗长也没想到一问陶月云能说这么多，不得不承认，陶月云确实够倒霉，出于礼貌关心一句，“用不用借你点。” “不用，我还能活。”真是特别顽强。 “……你怎么知道何向找设计公司被坑的。” “他也去我店里找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店在……” 陶月云还未说完，李诗长打断道:“行，我知道了。” “嗯……他准许我先欠着。” . 一星期后李诗长带着陶月云一并去参加何向举办的宴会，兴许是何向跟一些人打过招呼，知道李诗长的来历，来找李诗长的人不少。 第二天何向又请李诗长吃了饭，不过还是没提装修的事。接下来又有不少人约李诗长吃饭打球，在这方面李诗长经验少，不过优在有实力，加上李玉清指引介绍，他想融入这个圈子并不难。 在三个月内合作一所房地产公司，那公司产下一部分别墅区和高档小区的样品房与精装房设计被李诗长公司承包。另外合作一家目前正还在修建中途改变风格的高档酒店，新增服装设计领域等。 这导致原本较为悠闲的员工们忙碌起来，李诗长自然清楚，不过公司原本就是严格按照多劳多得原则分配报酬，单子多难度大自然工资也多，不过考虑员工健康作息，不给员工太大压力，公司又招了一些员工。 在期间何向有一次约李诗长吃了顿饭，李诗长这才知道原来何向和李玉清认识，并且终于提起KTV的事，表明已经停工两个多月，需要尽快安排妥当。李诗长没理由不接受，第二天便安排人前去取材构思。 这些都是工作方面。 而关于程明的一切都不太顺利。 大学同居后李诗长每晚不管多晚忙完都会回家，就算是程明提议过太晚还是不要折腾了，李诗长也依旧坚持。 自打两人有了隔阂，日渐分居，李诗长才得以空闲，尽管李诗长并不想在这段时间内闲下来。 李诗长几乎晚上没安排的时候就会开车回到程明家，不过是没上去。他特别清楚这种做法没意义，他求的只不过是一份虚假的安心。 从小李诗长就没怎么盼过生日节日，这几年，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期待这些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暴力甜心陶月云。 小说的主角是程明，日记的主角是李诗长，所以这篇文里主角到底是谁？ 这个故事不完整，有的基本都是零散的片段。 我不是他们，很多细节没有写出来，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所以主角是谁？ 第30章 11.3 “诗长，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湖边转转吧。” 李诗长闻声望去，见程明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他一低头，才发觉自己刚刚在本子上写字，想不起来写了什么，却也没在意，这个世界里，似乎除了程明以外，其余全然模糊不清。程明的声音让李诗长很在意，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全是程明说的话。 “好。”他回应道，他起身看向窗外，依旧看不清，但他知道外面景色很美，大片花草，春意盎然，天空一碧万顷，阳光明媚，像油画一样，不同的是云在动，不知哪里来的树叶花瓣随风飘动，落得哪里都是。他意识到什么，， 便提醒道：“外面风大，多穿一些。” 李诗长取了围巾，给程明带上。 一转眼，便是外面了，李诗长没细想这到底是哪里，只知道这里很美，雪白的围巾衬得程明温柔极了，一身浅色的衣服，被阳光照的金黄的头发，完美的融入这幅画。 程明忽然蹲下看着路边被风压倒的花，扶起一株捧在掌心，似乎想留下，又不舍得采，他轻声道:“诗长，你觉得，顽强到底是好是坏？生命，值得珍惜吗？” “顽强一定是被赞美的。任何生命都很神秘，未知让生命感到恐惧，激发‘好奇心’，‘生命们’也会不断研究，无论是研究者，还是被‘研究者’，都值得被珍惜。”他回答。 “是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不太明白……”程明放开那朵花，它又像其他花朵一样倒下，程明没有再管，站起身继续与李诗长并肩向前走。 程明望着天空，“生命来到世界上是自己选择的吗……会有明知会不幸福，还会来到这世界的生命吗？为什么世界上少不了悲伤……诗长，我很难过，为什么活着这么累……” 阳光依旧，李诗长心中一坠，一阵酸楚，景色看起来不再是温暖舒心，亮晃晃的看着令人烦躁。 “程明，活着要有希望，你定一个目标，等有了进展，你就明白了。” 程明摇摇头，看向李诗长，依旧温柔地说:“不，诗长，我捋不清，我看不到出路。”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走到湖边。 “诗长，我只有你，我很希望能像以前一样信任你，可如今我做不到了，我总觉得，你一定会离开我。 你说的目标，大概也是你，我只有你。现在……我知道我的目标再也不能实现了，怎么办？”程明望向前方，湖波涛浩淼风平浪静，与天相接，在这片天空下一切都显得渺小。 “你的目标是什么？”李诗长问道。 程明摇头，没有回答。 李诗长无奈笑了笑，又道:“你知道吗？我很想跟你说，我不会让你再失望了，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拿什么保证。” “对不起，是我让你苦恼了。” 李诗长忙道:“不要这么认为，对我来说……” “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想法。”没等李诗长说完，程明插话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出现在你身边，要是……我当初没跟你搭话，你一定会比现在更轻松，希望在我离开以后，你能忘了我……李诗长，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是没时间了……”程明边说着，松开李诗长的手。“我爱你，诗长，祝你幸福。诗长，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帅……诗长，不要皱眉头，虽然帅，但我更希望看见你高兴的样子……” “程程！程程你要去哪？程明，你快回来！”李诗长眼睁睁看着程明倒退着往湖里走，平静的水面掀起波澜，视线中的程明渐渐被光透过，碎发飘扬，李诗长看不清程明的脸，他很着急。 “你要，你要去哪？！”李诗长哽咽不已，向程明吼道，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子，他跨进水里想抓住程明，可程明比他快了很多，他追不上，“程明！！你给我回来！”他知道，程明不是走进湖里，这代表的只是程明要离开他，“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程明！程明！程明！” “诗长……” “程明——” “诗长？” 李诗长手上一使力，醒了。 李诗长喘着粗气，紧锁着眉，缓了一刻才睁开眼。 他看到程明坐在一旁，满是紧张地看着他，手也被程明握着。程明睡衣松嗒嗒的挂在身上，被子滑落到腰，显然是刚刚才醒，程明问:“做噩梦了吗？” 李诗长嗯了一声，伸手把程明揽到怀里盖上被子。屋里灰蒙蒙的，天还没大亮。“再睡一会儿吧，我没事。” 原先程明也是迷迷糊糊，听见李诗长说没事就放下心，窝在李诗长怀里睡了。李诗长则是没再睡着，等着程明睡熟便起了床。 梦就是梦，即使有多不合理，在梦里也察觉不出来。 …… “嗯……诗长……”程明从睡梦中醒来，胃发凉，又觉火辣辣的，程明捂着胃部，企图用手上的温度缓和一下，还不敢用力，不然压得想吐。 这感觉程明熟悉透了。有那么一瞬间，程明以为回到了之前的房子。 程明下床找药，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里有热水，吃过药后程明想起李诗长不在，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去外面找。 客厅厨房依次找了一圈，最终在书房找到李诗长。 “程程？什么时候醒的，饿了么？”李诗长说。 程明摇头，他现在吃不下去。 李诗长合上电脑，起身揉了揉程明的头，“我去给你盛粥，多少喝点，你先回去把衣服穿好。” “嗯。”程明坐到李诗长刚刚坐的位置，胃不太舒服，“困。” “喝完粥再睡会吧。” “嗯，”程明拉着诗长不让他走，“诗长……奥美拉唑家里还有吗？” 李诗长听见脸色一变，忙道:“奥美拉唑？你要这个做什么？程程怎么了？” 程明没隐瞒，“今早起来胃疼……刚巧抽屉里那瓶只剩一片，被我吃了。” “怎么会胃疼？昨天你有吃什么别的吗？”李诗长把程明抱起来，走向卧室。 程明摇头，从醒来到睡着，他几乎四小时一顿，根本感觉不到饿，也就想不起来自己找什么东西吃，“可能是凉着了，昨天穿的衣服有些透风。” 见程明知道原因，李诗长松了口气，“今天让陆沉带你去检查检查，往后不管冷了饿了一定立刻告诉我，衣服不合适了就买一些吧。” “嗯。” 第31章 5.5 今天天气真好，漫天的云虽壮观，可我更喜欢这样的晴空万里，不知道我还能见到这样几次这样平静的天空。 这么说太悲观了，诗长让我想开点。 我想，要在之前，应该没人比看的更开了。现在看来，那时候的决定也没多可笑，甚至能算得上明智吧…… 在这几个月里，我跟诗长去了很多地方，除了之前提到过的，还有马尔代夫、吴哥窟、艾尔斯岩、落基山脉、又去看了世界杯，还有数不过来的小地方。 现在我云南大理附近的酒店里，今天白天逛了一整天仍是意犹未尽，大自然的美丽令人惊叹不已…… 能亲眼看见实在幸运。 另外诗长的公司目前一直是玉清哥在管理，他留了很多时间用来陪我。我想着，该回去了，但诗长总说时间还够。 我跟诗长买了相机，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拍很多照片，要是忘了那些景色，我会忍不住再去一趟。 可惜的是陆沉没能一起来。 秦朔那边出了事，陆沉被秦朔一并带走了。昨晚给我消息，只说不太顺利，要晚一阵子回，让我不要担心——这是近四个月他第一次给我发消息。 除夕夜后，就没再见到过陆沉了。 我很想他。 说实话，我很羡慕陆沉。 秦朔这个年纪正值青春，带动陆沉也很有活力，又不缺这个年龄该有的稳重，不幼稚。有时……甚至会发觉我跟他不在一个节奏了。秦朔则比同龄人成熟不止一点半点，情商判断力很高很强。 缘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希望他们平安顺利，也祝他们幸福。 现在没了陆沉，我只能每天跟在诗长身旁，我不喜欢这样……但不跟他在一起，他说不放心。我不想让他担心。 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原点。 小时候，我想到过许多悲伤压抑的未来，用现实与那些幻想对比，这根本不算什么，起码没有更糟，我该庆幸。 但我没办法庆幸，不得不承认，我始终还是觉得自己拖累诗长。 也许我不应该回来找他。 第32章 7.21 终于回家了，不知不觉小半年已过，这半年像梦一样，要是没有那些照片，可能我真的会以为那些只是梦吧。 程明将照片整理好放进柜子里，心里想着等陆沉回来，给陆沉瞧瞧。 陆沉说快回来了，目前正在善后，具体情况不便细说，信件不过寥寥几字，却让程明悬起的心终于着了地儿。 “怎么坐在地上？”李诗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程明回头看了一眼，李诗长向他这边走来，他笑了笑说:“随便收拾收拾。”程明把相册放进柜子，扶着李诗长伸来的手起身。 程明这一站起来，李诗长又见程明是光着脚的，弯腰一把将程明抄起来，拧着眉毛满心无奈，一开口却变了味儿:“起码拿个垫子。” 又不凉，程明心想。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说，嘴上答应道:“知道了。” 程明的身体，跟上学的时候比起来可是差了太多太多，以前除了上课学习，还要打钟点工，最多就睡六个点，也没什么毛病。现在则是冷了不行累了不行，喝的吃的凉点热点也不行。 从小程明就没注重过这些，首先是没时间过的太精致，其次是觉得麻烦且没必要，操心都操心在别人身上，就算是现在，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也没多重视。 也好在是李诗长对于程明身体方面看的比他公司重要十倍百倍，他爱程明，心疼程明，程明不知道的是，他但凡哪里疼了不舒服了，李诗长心里有多难受多害怕。李诗长没办法代替程明承受疼痛，只能做到照顾好程明，让他舒舒服服的，减少不必要的病痛。 在这两个月，程明一些‘不该有’想法大有改善，李诗长对程明的细心程明可都看在眼里，突然那一天，程明有了‘他应该很爱我吧’这个想法。 自从开了头，程明也就看的越来越开。 程明直接被李诗长放到床上，他笑着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李诗长压上来。李诗长表情平静地与他对视，程明只觉李诗长太性感了。他恶趣味地一动不动，眼睛却往李诗长胯`下瞄，又留恋不舍般的转回来。 这一举动李诗长完完整整地收在眼里，李诗长见着程明意味更深的笑，隐藏在深处的欲`望涌现在脑海里，下一刻，他抓住程明的手，引着程明的手覆盖到那一处。 程明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抬起头来，去亲李诗长饱满的喉结。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李诗长很爱玩，你们懂。不过他一直不敢试，有时候会在程明意识不清晰并且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动手。而程明，就算他多多少少记得一些片段，他也不好意思问李诗长:“昨天你是不是酱酱酿酿了。”所以…… 这两章字数太少，所以一起发的，其实两章内容时间跨度挺大的。 第33章 ‘那一天’ 雷克雅未克的咖啡馆里。 程明正很用心的给陆沉写回信，李诗长正处理着助理传给他的文件，其中一个是何向的单子。平常来说，接单这项工作有人专门负责，小单子甚至不会经过他手。自打上次解决了何向的KTV，他给公司牵线牵了好几个大单，公司的几乎一半的珠宝设计师都被一家顶级首饰品牌请去做外包，民宿主题酒店数量只多不少，有段时间甚至给公司的各个设计师们忙的脚不沾地，各地往返。 在这些单子里，一些零零散散的单子他也不需要过目，不过这回不同，虽然单子不大，但有必要让李诗长上心——何向要请设计师设计他的私人别墅。 要求并不多，但值得让李诗长思考一阵子…… “诗长。” “嗯？”李诗长目光从屏幕上离开，见程明手拄着下巴看着窗外，说道：“咖啡再不喝就不好喝了。” 晚霞将至，暖黄色的光从窗外透过，洒在他们身上。 李诗长看了眼时间，他们已经坐在这里近三个小时了，咖啡早就凉了，李诗长合上电脑，问道：“饿了么？想吃些什么？” 程明晃晃脑袋，“不太饿，”说着打了个哈欠，“这里太暖和了。” “想吃冰淇淋吗？不过你只能吃一点。” “好啊！”程明立刻来了精气神，看向李诗长的眼神都带着光。 这一眼，令程明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乱撞。 霞光洒在他们身上，李诗长含笑看着他，立体的五官变得柔和，那一刻，他想起尚还年少的他们。 程明和李诗长谈恋爱时，虽没像大多热恋情侣哪样整天黏在一起，但只要有空，他们也会见面。 程明把时间安排的很满，上课、兼职，除了周末的家教，还有果饮店的小时工。 今天他遇到了一位难缠的客人。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他遇到的，而是跟他一同打工的小妹。 “我说了不放糖，为什么这么甜？这喝一口我这肥就白减了！”面前一个精瘦的女生，染了个粉绿渐变的头发，穿了件很宽松的上衣，下身穿了一件贴身的牛仔裤，说她瘦的就剩骨头都不为过。 程明一时不能理解她的审美，但也不好说什么。小妹刚来不到一周，遇到这样的事除了说抱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明把小妹拉到他身后，说道：“不好意思，给您从做一杯，您看可以吗。” 那女生把手里那杯狠狠摔到前台桌上，“可以，最好快点，我都要渴死了。” 程明忍不住心想你赶紧渴死得了，嘴上依然礼貌回道：“好的，稍等。”他示意后面的人给她从做一杯。 做的很快，程明打包好了递过去。 等那女生走了，她身边的小妹拿着手机凑过来：“那杯水钱我付。” “不用，那女生刚来的时候没说不加糖，不是你的错，待会儿我跟老板解释一下就行。” 小妹先是震惊，然后一下子松了口气，“谢谢哥，但是这水钱我还是转过去吧。” “没事，老板说过，遇到这种人，和善处理就行，不差这几杯水，就当是施舍给她的。” 小妹猛的点头。 程明对他笑了笑，看向前台那杯水，拿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对于那女生，他不能理解的不仅仅是她的审美，更让他疑惑的是她的品行道德，想不通她的逻辑，自私并不能精准的概括她。他知道，社会上还有无数个“她”，和比她更恶劣的“他们”，为此程明觉得很郁闷，他运气并不好，这一生过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这种人”，等着被他遇到。 终于熬到下班，程明换下衣服，离开果饮店。天色已晚，震撼惊心的火烧云快谢了幕，程明站在十字路口，掏出手机想要拍一张照片。 他举起手机，对着红艳壮丽的天空，尝试着各种角度，半响也没找到一个满意的，手机屏幕上的，和程明眼睛所看到的，总是差了点。 程明又缓缓将手机放下，忽然发现镜头里多了周围的建筑，效果不错。他动手调试画面大小，看见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手抱着书，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在拍他，见程明发现他，对程明笑了笑。 程明心里怦然，也拍了一张。 拍完他翻开相册看了一眼，照片中，光焰万丈，如同整个世界都染上橙红色，云、楼房、指示牌、花草、道路，不例外的，也洒在他的身上。 那是他深爱着的人。 . “想吃什么味道的？”李诗长边收拾东西边问道。 程明的脸不自觉的发热，眼里含笑地看着李诗长，说：“不吃了，只能吃一点点的话，剩下的还得你帮我吃，你也不要吃太多凉的东西。” 程明知道，诗长也很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程程又跨过一道坎儿～ 李诗长‘出轨’，对程明打击特别大，程明从小就没谁能让他依恋的，陆沉比他小，刚认识的时候都挺幼稚，谈不上依靠，两个人的性格只适合做朋友。李诗长给了程明得以依靠的归宿，但突然之间这个归宿不再是他的，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程明又一次感到，道阻且长。 程明没多在意一次性.爱，他在意的李诗长已经不爱他了。不过在他这，跟别人做.爱就约等于不爱他。 程明有两道坎，一是心坎，二是身体健康这道坎。 也许没一就不会有二，但那也只是也许。 第二道坎已经过去（一半）了，而第一道，也终于过去了。 说李诗长活该，其实也挺无辜的，但他就是活该。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李诗长还需要用更多去补偿程明。 他们之间还有些事没解决。 能想起来还有什么事吗？？ 第34章 李玉清 若是人在投胎之前，会选择自己的人生脚本，那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生。 至少在遇见他之前，我一直这样想。 . 床头柜上的杯子不知道被什么碰到，掉在地上碎了。李玉清被李衡扔在床上，震得他头晕，但嘴里还念叨着:“父亲，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对不起……”他眯着眼不敢直视高衡，但又不敢完全闭上眼，他不知道他的父亲能做出什么来。 高衡绅士般温和地说:“你没错，要真说谁错了，错的也不会是你，而是你妈妈。” 话虽这么说，高衡的动作却毫无温柔可言，李玉清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皮肤足以说明一切。 李玉清近乎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想过也许顺从会好受些，但他想错了，李衡有着绝顶征服欲，驯服别人只会令他更兴奋。 . 李衡是李玉清名义上的父亲，而他的生父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高衡年少风流惯了，面对和黎雅安联姻最开始他是不愿意的，直到亲眼见到黎雅安本人，李衡才变了心思。 黎雅安被迫接受联姻，她父亲黎建烨公司濒临破产，需要大笔钱填补，同时公司信誉也遭到损坏，为了保住公司黎建烨想方设法，能试的几乎都试了，终于在最后关头他父亲找到了李衡的父亲。 李衡的父亲同意帮助黎建烨，不过他可不做亏本生意，黎建烨走投无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连最后的房产也留不下了，李衡父亲的意思黎建烨明白，虽是不舍，但最终还是将黎雅安推了出去。 黎雅安长得精致大方，腰细腿长，该大的地方不小，气质更是绝佳，一等一的女性典范，这样的女性，算是李衡的理想型。李衡从小就不老实，男女通吃，年近三十事业有成，唯独缺了继承人，黎雅安以这般身份嫁进来，想必也不敢管着他，李衡怎么想怎么满意。 他们婚礼举办的很快，婚礼过后，黎建烨公司的问题便很快解决了。黎雅安虽嫁进李家，却不曾与以前的爱人断了联系。而李衡此人，不光是他父亲，就连没见过几次面的黎建烨都知道李衡喜好沾花惹草，四处留情的性子，知道黎雅安外面有人，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如此，二人也像平常夫妻一样住在一起，夫妻该做的事也一样不落，关于对方，谁都心知肚明，谁也都不戳破。 这样的关系，李衡和黎雅安都相对满意，直到婚后的第三年，黎雅安告诉李衡她怀孕了。 李衡并不意外，有这一天是迟早的，既然黎雅安将这件事告诉他，就证明黎雅安想留下这孩子。多个孩子对李衡来说不痛不痒，原本二人结婚就是一照他父亲所愿，生个继承人，如今算是“有了成效”，李衡二话没说请了四个保姆轮班照顾黎雅安。 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的不可思议，大概是黎雅安怀孕了，喜欢粘着人，又或许是李衡在外面玩腻了，突然觉得有个家也不错。自黎雅安显怀后，李衡便每晚都回家，起初是不管应酬到多晚，都会回，到后来则是十二点之前必会进家门。李衡并没意识到这都代表什么，只觉得现在的生活挺不错的。 李衡的改变黎雅安都看在眼里，渐渐的，她也安稳下来，断了不该有的关系。 这是二人从所未有的和谐，这其中还多了一丝温馨。 好景不长……孩子生下来的第二天，李衡就得知，这孩子不是他的。 李衡看着报告一时愣住，随即笑出声，棱角分明的脸上的表情此时就像那南极洲冰层底，黑暗又寒冷…… . “李衡，快来看看孩子。”黎雅安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笑着说。 李衡自打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那一天，就没再去过医院，黎雅安出院回家，李衡也都没看一眼，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两个月，直到今天他才回家。李衡没说话，向着黎雅安走过来。 黎雅安并没过问李衡为何消失两个月，眼里带笑地看着李衡。李衡只觉心如刀割，他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没早点让黎雅安断了外面那男人。 也许是李衡脸上太过严肃，黎雅安不免有些害怕，移开视线哄怀里的宝宝。 “孩子是谁的。”李衡冷冰冰问道。 黎雅安重新抬头看李衡，说：“我以为是你的……不过看你这样，是谁的你比我都清楚吧。” 李衡冷哼一声，道：“以为？”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在怀上宝宝的前半年，我就跟他说过，不要再见面了。”黎雅安拍拍怀中的小婴儿，“他没同意，不过我再没主动去见过他。呵呵，说来也奇怪，在这半年中，我只见过他一面，他强迫我的……怎么就能这么巧，这孩子偏偏是他的？”说着说黎雅安所有委屈和气愤全都回忆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高衡，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孩子是他的，我也不想的，我真的很希望这孩子是你的，高衡。”边说眼泪克制不住的往下落，黎雅安叫着高衡，却不敢抬头去看。 “你就没想过，这孩子万一不是我的，该怎么办？”高衡问。 “我想过，我当然想过，但我本身就是不易受孕体质，何况我跟他那么多年，也没怀过孕。我一直很想要个孩子，从小我就从未感受到过所谓的什么亲情，结婚后我……也一直不安稳，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能陪陪我，所以我舍不得打掉他。高衡，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这孩子是你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孩子是你的……” 听到这里，高衡的心没法不在软下来，毕竟在孩子出生前，他也曾想要拥有一个家。高衡表情温和下来，坐到黎雅安身边抱住她。已经几个月没碰到这副身体，如今再次贴近，竟变了不少，也许是吃了太多补身体的东西，原先黎雅安那堪比模特的身材长了些肉，这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令李衡不忍心再放手。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别骗我。” ． 他们感情还在，高衡迫切的想让黎雅安怀上他的孩子，在黎雅安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请人给黎雅安调养身体，同样黎雅安也很想为高衡生一个孩子，无论药多苦她都能喝。在二人共同努力下，一年半后，黎雅安有了第二个孩子。 李衡比上回还要用心照顾黎雅安，到后来甚至工作上都不能注意力，索性直接在家陪着黎雅安。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黎雅安又被推进手术室。李衡心里即是担心又是激动，期待小婴儿出生，期待那个他理想中的家。 可……世事难料，李诗长的出生，带走了黎雅安的生命。 高衡觉得，上辈子他一定是翻了天大的错误，不然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 ． 听别人说，李玉清长得很像黎雅安，无论是脸还是气质。 他宁可长得平庸。 因为这张脸，李衡什么都做得出。而又因为他不是她，李衡下手便不会心疼。 都说妈妈最伟大。 但李玉清真的特别恨她。 轮谁来讲，李玉清最应当恨李衡。最开始李玉清当然恨李衡，只是，到后来，李衡对于他于来说，只能是个由内到外都不可违抗的发令者。 . 李玉清想过逃跑，曾经一时冲动买了车票出了城，也曾为此计划许久，打算时机到了就从这个家消失。 他试了许多次，但最后结果无一不是被发现，狠狠地惩罚一顿，在一次被打骨折后，他就认命了。再来一次，他可能连上课的机会都没了。 在十七岁时，他第一次见到李诗长，那时候李诗长才十二。虽然李诗长尚小，个子已经有他眉眼高了，之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因为那张脸和李衡很像。 李诗长在客厅看书，听见声响抬起头，一见是他立刻收了书站起来。 “你好，哥哥，我叫李诗长。” 稚嫩的声音板着一张脸，李玉清心中萌动，笑了笑道：“你好，我叫李玉清，你坐吧，在这里可以随意一些。” 李玉清放下手中的东西，给李诗长洗了些水果，又端来一杯果汁。 “谢谢。” “不客气，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在这所房子里，除了保姆和李衡，不会有其他人来。 “父亲去外地说两周后回来，让人把我送过来。”李诗长说。 李玉清疑惑，“父亲？他去哪了？” 李诗长摇摇头，“不清楚。” “好吧，”李玉清莞尔，“吃饭了吗，饿不饿？” “吃了，不饿。” “那我给你做甜点吧，嗯……双皮奶可以吧？” 李诗长迟疑片刻，说道：“没吃过，如果很甜的话，请少放些糖，谢谢。” 做李衡的儿子可真是太糟糕了。 李玉清心里忍不住吐槽。他很无奈，目前的他没办法帮上李诗长。 他笑着回答：“收到。” 晚上李诗长住客房，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收拾完了，还填了些东西。 李玉清决定以后这间屋子就给诗长留着，万一诗长偶尔还能来呢。 诗长很懂事，学习很好，小学跳了级，现在正在上初中。 嗯……虽然上初中，但他偶然发现诗长带来的教科书大多是高中教程。 李玉清心里复杂极了，究竟是诗长能力过于常人还是李衡的原因，他没去问，毕竟诗长生活能自理，改懂的都懂，除了话少点，没有什么毛病，他也不能阻止诗长学习啊。 渐渐李玉清弄清楚了，诗长就是很聪明，在他做饭或者做甜点的时候，李诗长有空就会来帮忙，诗长看几眼就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做，不用他提示就能从头到尾做下来，味道竟也不差。 他问诗长是不是做过，李诗长回答是看保姆做过，不过保姆不会让他上手做菜。 好吧，说不定这是母亲遗传的手艺。 他和诗长相处意外的和谐，白天各自忙碌自己的学业，晚上他比诗长早到家，正好给诗长晚饭。 虽然他和诗长的关系很复杂，不过他很喜欢他这个弟弟。 ． 同计划一样，李衡在两周后回来，当晚边亲自来李玉清这里，打算把诗长接走。 当李玉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一想到今后下了课到家又是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他便舍不得让李诗长走了，但他知道他留不住李诗长，李衡多半不会同意。 他整理一下情绪，告诉诗长有时间会去看他。 诗长说了声谢谢，哥哥再见，就被李衡带走了。 像他说的，他偶尔会找机会带诗长去吃饭，到时间了会有司机接诗长。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李玉清成年了，这一天他等了好久，因为他之前做不到的事，他现在可以做到了，他会想尽办法，脱离李衡的控制。 ． 咚咚—— “哥，在吗？”诗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正坐在沙发上跟人打电话的李玉清很意外，连忙挂了电话起身去开门。 门外只有诗长一人，他侧身示意诗长进屋，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诗长将手中的盒子抬了抬，“哥哥，生日快乐。” 李玉清接过蛋糕，放在桌子上，“谢谢，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既然来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我都没做饭。” “吃蛋糕就好，之前从父亲那里知道的。”诗长无奈说道：“学校请假不好请，我不确定今晚能不能过来。” “嗯……好吧，请假会有影响吗？” 诗长摇头，“哥哥拆蛋糕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玉清和小诗长 第35章 李玉清2 “你在哪？” 李玉清手机开着免提，正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冲手机的方向喊道：“在家！昨晚时间没充上电关机了，闹钟没响，给我半个小时！” “不着急，我现在离到你家还有十分钟车程，你收拾完下来，我带你过去。” 李玉清松了一口气，笑呵呵道：“谢了，我先挂了啊。” 那人嗯了一声。 李玉清套完衣服连忙去厨房把刚刚热的牛奶倒进杯子里几口喝完了，又去漱了个口。回书房拿了文件，穿上外套打算下楼，又发现手机没拿。李玉清想起刚刚打完电话手机还放在房间里，急忙三步做两步回房间里拿，手机被他放在床头柜上，手机屏幕还亮着。 李玉清走到近处一看，电话还没挂。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拿起手机说道：“喂，你怎么不挂……” 随后他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轻咳，没回答他的话反问道：“收拾好了吗？我车停在你们小区大门对面。” 李玉清蓦然醒悟，“好了好了，我这就来！”随即挂了电话，快步拿了钥匙出了门。 今天是大学入校第一天，去学校报道，考虑到诗长和李衡，他没选择住校，所以什么都没拿，对比住校生大包小裹的，他们轻松多太了。 原本李玉清是打算一个人来的，不过，现在站在他身边这位男士——贺星彬，宁可晾着公司的工作也要陪他一起来，即使他拒绝过不下三遍，也要陪他过来，所以现在是两个人。 由于他不是住校生，少了几项手续，所以没多长时间他们就弄完了。 随后两人在学校周围转了转，进了一家火锅店，想来是到了饭点，放眼望去店里的桌已经满了，贺星彬向来不喜欢人多，索性要了包间。 第一次见到贺星彬，是在高衡公司。 高衡手表摘下来，走的时候忘了带，他给送到公司。 李玉清把手表放到前台，回头就见贺星彬一身西装步履如飞地向他走来。李玉清左右看了看，大厅里除了他俩就只有前台小妹，他错开身给男人让路，没想到男人停在他身前。 “额……你好。”李玉清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开口，就听面前男人沉声问。 他道：“你怎么在这？” “嗯？我？我给我父亲送东西。”经过两句话的时间，李玉清已经镇定下来，他礼貌莞尔道：“您认识我？” “你父亲？”男人没理他的问题，接着问。 真是奇了怪了，绕是李玉清再怎么温柔，也不免有些生气。他没任何理由回答男人任何问题，不过出于礼貌他简单嗯了声。 李玉清见他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用什么借口离开，男人又开了口：“我是贺星耀的哥哥，我们在星耀的生日party见过。” 李玉清：“……” 贺星耀这名字他当然不陌生，他高中隔壁班同学，长得不仅受人喜欢，还会打扮，听说家里很有钱，为人很高调，在高二时十分高调的追求他一年。 至于男人所说的生日party，他到地方才知道过生日的是贺星耀。 李玉清真是哭笑不得，一进屋就被好几个人拉过去坐在贺星耀身边，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被罐了不少酒。李玉清从来没像今天喝过这么多酒，终于在觉得他再喝一口就要吐了的时候假装干呕逃出了包间。 李玉清醉的现在没有能力思考别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早点脱身回家，贺星耀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让他来给贺星耀庆祝生日。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并没立刻回去，等到脸上的水都干了才走。 路上李玉清想好说辞，打算拿了衣服就离开。一开门发现屋里多了几个人，他们站在门边，包房里的音乐和乱七八糟的灯光都关了，那些同学都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见有人开门一并都看向他。 靠……什么情况。 李玉清后悔为什么没从门窗看看在再开门了，尴尬道：“呃……打扰一下……我取个东西。” 闻声，站在这里为首的男人，也就是离他最远的那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嗯了一声。 大概是被许可了，他连忙绕过这群人，拿下挂在墙上的衣服。 “我跟你一起走吧！” 李玉清疑惑转回身，一看，那说话的人已经站起来了，正是把他坑过来的那人。 他不太想理，但也不好不给他好脸色，便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事，今天先走一步，还请各位不要怪罪。”李玉清礼貌打了个招呼，便又转身出了门，那人急忙收拾东西跟出来。 李玉清走的很快，那人追上了抱怨：“吓死人了，刚把烟拿出来抽几口，一群人门都不敲就进来了，这阵仗我他妈还以为谁在烟里加料了呢。” 李玉清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人也没少喝，自顾自得说：“也不知道贺星耀那是啥家庭，过个生日还管那么严，这么大人了是不让唱K还是不让喝酒啊，用得着吗……” 李玉清听他絮叨一路，随便敷衍几句，到路边打个车回家。 …… “呵呵，”李玉清干笑两声，“那天有点喝多了，没记清脸，见谅，很荣幸您还记得我。” 男人摇摇头。 李玉清：“……” 男人：“……” “那个……哥，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 男人看了眼表，“接下来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共进午餐。” 李玉清：“……” 自打这天开始，贺星耀没再来纠缠过李玉清，倒是贺星彬追求了他一整个高三。 跟贺星耀不同，贺星耀给他的感觉，只有嚣浮轻巧，而贺星彬，至少在李玉清看来，他是真心的。 由于李衡，他不敢答应贺星彬，最开始知道贺星彬的感情时，他明确拒绝过贺星彬，说实话，他对贺星彬很有好感，但他们注定没法在一起。李玉清并不想让贺星彬误会，所以他把原因告诉贺星彬，并不是他找理由，而是他不想让贺星彬觉得自己吊着他。 在贺星彬知道这一切后，并不是放弃追求李玉清，他告诉李玉清：“我会让你摆脱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李玉清认为的第一次。 啪啪啪啪（鼓掌）你们猜猜彬彬是不是“真心喜欢”玉清的？ 字数不够副cp来凑（不是 第36章 番外 人心中大多会有个理想型，这个理想型变不变是其次。主要是：他遇到了他的理想型。 贺家长辈个个正颜厉色，贺星彬在如此严肃的氛围长大，从小就希望能有一位很温柔的人陪在他身边。 小时候他的要求不多，对他温柔就行。待到年纪大些了，要求便增加了。 这个人，要温柔，不仅对他温柔，声音要柔和，脸要长的亲人，斯文，性格更要温文儒雅遇事和风细雨，最好瘦一点，一只胳膊就能环住的腰…… 符合要求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至少局部符合要求的人不少。 今天，贺星彬遇到了他的理想型。 贺星彬第一次看见他，并不是在贺星耀生日，而是贺星耀在学校里打了人，找家长到学校处理。 他不知道这天学校到底是有什么活动，全校师生全体穿正装。教学楼走廊不宽，好在贺星彬到底时候学生都在上课，在去办公室的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 这是第四回 被叫到这里，轻车熟路。贺星彬一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办公桌旁边的贺星耀，贺星耀原本低着头看着坐在办公位的人，听见声音抬头看向他。 贺星耀的西装外套被拿在他手里，白衬衫有些脏，衣扣被扯掉两颗，健硕的胸贴袒露在空气中。看见贺星耀来，他两手一摊无奈摇摇头。 “怎么回事？”贺星彬沉声问道。 贺星耀走了几步背虚靠在墙上，不屑道：“没什么，就是教育几个傻逼。” “非得动手？” “不动手他们不长教训。”贺星耀说。 能进这学校的，都不是缺钱的人，医药费不是事儿，重要的是这些人身后的关系。光有点钱的倒还好办，但凡有一个有背景的，就得他亲子去收拾这烂摊子。 他知道前三次贺星耀心里有数，没碰哪个麻烦的人。 这回大概跟之前不太一样。 贺星彬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人，又扬起下巴转向贺星耀。 贺星耀明白贺星彬的意思，一咂嘴，道：“你别管。” “自己找人处理好。” 贺星耀在学校的事，他一向懒得去管，贺星耀解决不了一定会找他，至于来学校，不过是例行公事。 “知道了。”贺星耀回答道。 “我先走了，跟你老师说清楚。” 贺星彬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打完又看了一眼睡觉的男孩。 男孩趴在胳膊上只露出半面脸，鼻子弧度柔和的像花瓣，唇珠显得那人的嘴微微翘起，睫毛长的不像样，黑色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衬得他白的发亮。 贺星彬嘴角轻微一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这念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转身走了。 男孩并没有在贺星彬心里停留多久，只不过几眼，又能记到哪里去呢。 缘分还是巧合这很难说，上天又给他一次见到男孩的机会。 迫贺母指令，贺星彬得把贺星耀带回来，原因是贺星耀不回家没跟家里说，贺母亲自给贺星耀做了一桌子菜，等了几个点人还不回来，手里准备的红包给不出去。原先贺母也没想这把贺星耀硬拉回来，毕竟成年了，在外面玩玩是他应有的自由。只是贺母气不过，打电话过去想训几句，电话接通还没等贺母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一堆人起哄的声音。 “嘿嘿嘿，哪个小妞来查岗啊。” “嗝，贺少风流啊！” “叫过来给咱开开眼界啊。” 贺星耀怒道：“我滚你妈的，别他妈瞎说，”而后又放轻声道：“玉清，别听他们放屁。”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回应，贺星耀才跟电话里说话。 “诶，妈？有事儿吗？” 轰烈的音乐和此起彼伏的碰杯声，听得贺母脸瞬间冷下来，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坐在沙发上穿着家居服腿上放着电脑的贺星彬目睹一切，刚想起身回楼上就被贺母叫住。 贺星彬不得不换回西服，走时还被迫带着家里的保镖。 根据手机号很快就查到贺星耀所在位置，从家到歌吧用了半个多点，从前台问道房间号便带着一帮人直奔过去。 既然带了保镖也不能白带，贺星彬给了一个眼神，保镖意会，上前开门，另外几位保镖前后进去站成两排，给贺星彬开路，贺星彬大步走到最前方，身后保镖把屋里杂七杂八的灯换成正常光线，同时其他保镖换了阵型，在贺星耀身后站了一横排。 屋里人看到这架势全都停下手里动作。 贺星彬扫了一眼，包间不小，屋里大概有二十到三十人。 “哥？你怎么来了。”贺星耀坐在卡座上，对于这阵仗即疑惑又想笑。 “咱妈做了一桌菜，你没回去她很生气。”贺星彬简言意骇。 贺星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哦，好吧，那什么，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咱就散了吧。” 贺星耀话语刚落，身后的门被打开，随即听见有人说话。 “呃……打扰一下……我取个东西。” 贺星彬闻声看了一眼，发现是上次办公室里碰见的男孩。 这回看见男孩的全貌。 男孩长的很美，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声音也很温和，腿长腰窄，虽然年龄比他小了些，但只看一眼，贺星彬就知道，那人一定不是幼稚的人。 贺星彬没阻止，应声道：“嗯。” 男孩从他们身后穿过去拿衣服，跟另一个男生一块走了。 贺星彬没管房间里其他人，让保镖帮贺星耀拿了东西就带着贺星耀回家。 这一次，他对男孩有了更深的印象。 印象归印象，毕竟是星耀同学，贺星彬不会去做什么。 然而，连贺星彬想都没想到的是。 “额……你好。” “您认识我？” 贺星彬万分确定他并没刻意，所以，这一切都是天意。 “哥，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 “接下来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共进午餐。” 作者有话要说：　　贺星耀：“公平竞争！！！！！” 贺星彬：“嗯，公平竞争。” 李玉清：嗯……喜欢成熟稳重的。 小懿：“耀耀，你追一年还没追到手，难道你还觉得你能赢了你哥吗？” 贺星耀：迟早绿了他！ 第37章 听说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现成文故没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成文故在这里，更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陆沉的存在。 反正等秦朔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陆沉已经被绑架了。 大年初一，陆沉一大早就嚷嚷着要去找程明，秦朔被陆沉叫醒的时候陆沉已经穿戴好了。 “我先走了，你可以再睡会，醒了之后正好来程明家吃饭。” 秦朔抹了把脸，要起身，“你等我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陆沉把他摁回去，忙道：“不用不用，再晚一会就来不及了，我得在玉清哥之前到。” 秦朔皱眉，抬头去看他，疑问道：“为什么？” 诶呀，帅哥不愧是帅哥，顶着鸡窝都好帅。 陆沉想着没忍住啵地亲了一口，解释道：“你不懂，我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和程明。” 李玉清喜欢程明，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出来。 虽然秦朔还是没明白，不过他现在也不在意那个了。陆沉可能刚刚喝了热水，嘴唇水润润的比平常红一些。 看着面前陆沉似笑非笑的表情，秦朔眯了眯眼：“陆沉，我看你是在又质疑我了。” 陆沉呵呵笑了两下，抬手掀开被子，秦朔全身只穿了内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令他身体一僵。陆沉侧身坐到床上。 大衣顺滑的布料压在秦朔腿上，秦朔完全忽略，咬着牙抿着嘴盯着陆沉的脸。 陆沉笑着跟他对视，食指勾住内裤边缘往下轻微一扯，弯腰趴在秦朔腿上，伸出舌尖舔了两下。秦朔狠狠盯着陆沉，握紧拳头。陆沉眼睛都快弯成月牙，忍着笑迅速起身，抄起床头柜上的钥匙。 “I''m afraid I have to go first.” 陆沉把脖子上松了的围巾随意拿起长的一边甩到身后，给秦朔一个飞吻。 “bye～” 只留下秦朔在床上晾肉。 秦朔泄愤似的在被子上锤了一拳，“陆沉——”咬着牙恨不得把这两个字咬碎。 现在无论如何秦朔也不可能再睡下去了，在这闲待着也是待着，索性起床去洗了个澡。 陆沉家离程明家不远，想着陆沉应该是开车去的，避免晚上他们得一人开一辆车回来，秦朔是走过去的。 秦朔到的时候是李诗长开的门。 李诗长点头示意，“请进。” “谢谢。”秦朔走到客厅，却没看见除李诗长意外的人，便顺嘴问道：“陆沉在屋里吗？” 李诗长给秦朔倒了茶，不解问道：“陆沉？他没来。” 秦朔接过杯子，一脸茫然：“陆沉说来这儿的。” “昨天他确实说过今天会来，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打电话问问。”李诗长说。 秦朔拿起手机打给陆沉。 意料外的很快就就被接了。 “喂？陆沉，你在哪？” 那边并没有立刻回应，几秒钟后，才传来声音，但并非陆沉，是个陌生的男人。 “小成少爷，老爷说，让您回家。”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秦朔手里的手机几乎要被他攥碎。 “操……” 在别人家里秦朔不好发作，努力把怒火往肚子里吞。 电话声音并不小，在一旁的李诗长自然听见了。 “需要人吗？”李诗长问。 闻声秦朔转头看了看李诗长，自嘲地笑了声，没矫情，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需要。” 李诗长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他安排人，又给贺星彬和李玉清分别发了短信，向贺星彬接了几个靠谱的人，又告诉李玉清，希望他有空可以过来陪陪程明。 贺星彬很快回复：好。 “一会儿有人过来接你，”李诗长拍了拍秦朔的肩膀，“有需要立刻通知我，好好把人带回来。” “谢谢。”秦朔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他们，突然想到什么，犹豫不决地说：“陆沉……可能不希望这件事被程明哥知道，至少不能现在让程明哥知道。” 李诗长明白秦朔的意思，“我不会告诉他的，等陆沉陆沉本人跟他说吧。” 后来，陆沉虽然就有机会告诉程明，但陆沉一拖再拖，始终没细说。 . 安排的人来得很快，不过一个点。秦朔走的时候程明还没醒，在秦朔走了之后，李诗长要叫程明起床吃饭。 . 开车来接秦朔是贺星彬的人，他也没管车是谁的了，上了车让那人送他去机场。 “成先生，贺总安排了私人飞机，让我带您过去。” 秦朔不住挑眉，心想他果然猜的没错，跟这些人在一起，被查是必定的。 “哦，行。”秦朔应声。 车直接开进停机场，看到停在前方的直升机秦朔并不意外，令他意外的是，贺星彬也在这里。 “贺总竟然亲自来了，实在是受宠若惊。”秦朔实话实说道。 “叫贺总生分了，不介意的话，就跟陆沉一样叫彬哥吧。”贺星彬说话很平稳没什么腔调起伏，冷冰冰的。 “彬哥。”秦朔叫了一声。 贺星彬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我们早去早回。” “这——”这是秦朔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贺星彬看向他。 秦朔呵呵笑了两下，没拐弯抹角：“为什么。” 听他这么问，贺星彬也笑了两声，沉声而淡道：“有人让我早点把陆沉带回来，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贺星彬开外衣，从腰间抽出一把□□扔给秦朔。 “你觉得呢？” 秦朔掂了掂，有子、弹。 “你说得对。” . 显然贺星彬的势力只不在北边，这里也有。上飞机的只有秦朔和贺星彬，飞机降落时，接应的足足得有四五十人。 俩人脚刚沾地，一群人中为首的人站出来问：“贺总，酒店安排好了，您看什么时候过去？” 贺星彬转头看向秦朔，“你说——咱们是直接过去，还是歇一歇？” “彬哥说的，自然是前者。”秦朔认真说道。 “听见了？我们走。”贺星彬招了招手。 . 面前这栋别墅，自打秦朔十四五岁后就没再来过，如今看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 大门敞开着，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会来。 秦朔走在最前方，贺星彬配合秦朔只跟在秦朔斜后方。 随后秦朔发现，不仅是大门，这一路的门都开着。 皮鞋登上台阶那一刻起，落下的声音变得清脆。 秦朔身后是贺星彬，贺星彬的身后，跟着几十人。 从大门到这里，秦朔的身份已经变了。 这条路的尽头，是别墅的客厅。在沙发坐着的，都是成家老辈，在这里还包含秦朔的父母，站在沙发周围的，都是成家小辈，站在离沙发有一定距离的两侧，是在这座别墅里的佣人。 水晶灯的灯光照的到这里的所有人，双方阵势都不弱。 沙发中央坐着一位一头白发的老人，他双手拄在拐杖上，声音不同外表，雄厚低沉地说：“回来了。” “恭迎小成少爷。”全体佣人齐声道。 “爷爷。”秦朔叫人。 “嗯。” 然后秦朔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爸，妈，怎么回事。” 在秦朔看到他爸妈跟他叔叔一家坐在一块时，就隐约有了猜测。 “让人都出去。”成老爷子开口说。 秦朔偏头看了贺星彬一眼，见贺星彬点头。秦朔抬手摆了摆，身后人都推了出去，只剩下他和贺星彬。 这边管家也让佣人都散了。 “他不用出去。”秦朔说。 “他”是谁很明显。 贺星彬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依旧在原地站着，对他们说的话置若罔闻。他这样站在，就像一个男模特。 小辈们也依旧站在这里，没什么动作也不说话。 坐在沙发上的长辈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几眼。 最终还是成父发了声，严厉道：“你到底找了几个男人。” 贺星彬照旧。 秦朔没回答成父的话，反问道：“你们现在有什么权利管我。” “小故！”成母开口劝道：“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 秦朔难以置信，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他压着怒火：“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为什么一家子设计骗我？到底是对谁有好处你们自己清楚！” 这时他叔叔开口接道：“你是家族第一继承人，必须得历练，才能长见识。家里人都不会真想要害你，外人可不是不会。” “谁他妈要继承了！经过我同意了吗？”秦朔指着一个男生，“怎么不让你儿子继承。”秦朔的指尖又扫向其他同辈，“他们呢？这么多人，就非得是我！乐意继承的一抓一大把，干嘛非揪着我不放？！” “好好说话！”成父训道。 “叱，你们费尽心思演戏把我赶走了，那就接着让我在外面待着呗，非得让我回来干什么。” 谁都没有否认秦朔说的话。 唯一张口的成父也只是斥责：“谁让你非得跟一个医生、一个男人谈恋爱！” “看来他是医生比他是个男人重要啊。”秦朔讥笑。 “咬文啮字！强词夺理！”成父冷哼。 秦朔懒得跟他犟到底是谁强词夺理，“别把联姻的主意打在我头上，还是那句话，家里这么多小辈，差我一个吗？” “你是第一继承人，你必须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出下一任继承人。” 秦朔跟这群封建迂腐的人讲道理根本讲不通，怒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继承了？！别再跟我废话了！陆沉人呢？！” 成母见秦朔提起那小医生，脸上立刻就不对了，“亏待不了他，在楼上关着罢了。” 听到这里，秦朔给贺星彬使了个眼色，随后迈着大步往楼上走去。 贺星彬坐镇，成老爷子都没说话，也便没人敢拦着。 秦朔上到二楼，随意开了几间门都没有陆沉，转身看见两个佣人在走廊另一侧往这边走，当即冲上前去，“说，人被关在哪？”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怕他，小心翼翼说着：“小……小成少爷。” “别废话，赶紧说。”秦朔实在不想跟她们磨蹭，把手抢掏了出来。 佣人见到枪吓的不轻，其中一个被吓的直哆嗦，另外一个胆子还能大点，“小成少爷！听……听说那位客人在三楼左转最里面的客房。” 秦朔点点头，没再管她们，从他们身侧绕过去直奔楼梯。 到达三楼后秦朔找到佣人说的房间，一摁门把手发现门是被锁着的。 陆沉应该在里面。 秦朔敲敲门，“有人吗。” “秦朔？”里面的人立刻认出他的声音。 听见回应秦朔的心终于放下了，忙道：“是我，让你久等了，现在离门远一点。” “哦……”陆沉靠到墙边，“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陆沉，躲远点。” 陆沉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就听见两声枪响，然后哐的一声巨响，门就被秦朔踹开了。陆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秦朔两步踏进来，见陆沉还是早上出门时的装扮，应该没什么事。 陆沉任意让秦朔上下打量他，干咳一声，尴尬道：“嗨，半天不见，甚是想念？” 秦朔没脾气地邪笑道：“他们让你给我生孩子，你生不生。” 陆沉夹了他一眼，喃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家人脑子不太正常吧。” 秦朔搂住陆沉的腰捏了捏，然后被陆沉瞪了一眼。 这一眼没有对秦朔造成什么威胁，反而更猖狂，手从腰间滑下，寻到大腿内侧往上抬。陆沉重心不稳连忙攀上秦朔的肩，箍在腰上的胳膊把他压在秦朔身上。 “你疯了？！”陆沉惊道。 秦朔把脸埋在陆沉颈窝，声音闷闷的：“我要留在这里处理一些事，回去，还是留着这陪我，你自己选。” “这……你得让我想想。”陆沉拍了拍秦朔，“你先……把我腿放下来。” “你想走现在就可以走，彬哥在楼下，他会带你走。”秦朔吸了口气，放开陆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完，当下他们不会让我接手公司家产，但是一定会逼我结婚。 我现在手里没人，也没什么权，再照这样下去我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他们不会放我走，我想脱离他们控制，就得有足够的权利，接下来，我得争取掺入到家族产业。”秦朔认真看着陆沉，看一眼就少一眼，他想。 “这需要很长时间，原先我只想清净的上完大学，随便开一家什么能养活自己就行，但现在我不得不重新打算，他们可以这么轻易把你带走，今天只是为了吓吓我，再有下一次，他们就不一定会把你怎么样了，我不能任由自己再这么被动。 要是……你还想等，那你就相信我，等我有实力，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一定会向所有人公开我们的关系，要是……要是……” “要是我不想等，那就可以现在立刻马上跟彬哥回去，然后忘了你，是吗？成文故。” “不是，没有……” 陆沉充耳不闻，接着平静地说：“你知道吗？我快三十了，你现在从头做起，打算继承家产，这得多少年？五年？十年？十五年？你现在才刚二十出头，十五年后也不过就三十五岁，我呢？你那时候又有名又有钱，想往你床上爬的小年轻得多少？还能看上我这个年过半百的十几年前就跟你上过床的人吗？ 成文故，我等不起，我也没有自信觉得我能赌赢。所以，成文姑，咱们分手吧，好聚好散，以后想起彼此，都能有个好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此‘喜欢’非彼‘喜欢’。 第38章 听说 秦朔呵呵笑了两声，脸色阴沉下来，声音低了好几个度，“看来我不该让你自己选择。” 陆沉莞尔，“让你失望了，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之前我一直在担心的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答案，秦朔，我们不合适。” “‘秦朔’可不会放任你说这些话。” 陆沉：“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应该是成文故。” “虽然我确实没什么实力，但把你关起来，我还是能做到的。”秦朔说。 “哦？是吗？你的家人一定会很乐意把我‘救出去’。” “哼，要试一试吗？” . 就这样陆沉被秦朔锁在他房间，贺星彬也被秦朔不知道怎么定给打发走了。 陆沉在秦朔床上靠着床头看书，吃着一小盆草莓和车厘子。 秦朔进屋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秦朔隔着被子拍了拍陆沉叠在一起的腿。 陆沉踢了一下，警告道：“别碰我。” 秦朔绕道床的另一边上了床，坐到陆沉旁边，没说话。 陆沉从容地翻过一页。 然后听见秦朔几声低声笑。 陆沉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结果秦朔看到陆沉的眼神抑制不住的笑容溢上满脸。 看的陆沉嘴角也没压抑住，笑骂道：“傻样儿。” 秦朔把果盘拿到一边，抱住陆沉的腰，枕在陆沉腿上，脑袋在他身上蹭。 陆沉咂嘴，“拿走干什么，我还要吃呢。”他拍秦朔后背。 秦朔又一轱辘爬起把果盘拿回来。 陆沉无奈，叹了口气。 “怎么样了。” 秦朔：“爸同意把公司股份给我一部分。” 陆沉：“这么快就同意了？” 秦朔点头，“他早就想卸任然后带我妈满世界玩儿了。” 陆沉：“……” “他们……怎么会同意让你把我留在这儿。” “我叔叔的爱人也是男人。” 陆沉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生无可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叔叔那时候，被爷爷打的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 陆沉皱眉，想到什么，问：“那孩子？” “不是叔叔的，是他爱人和另一个女人的。” “所以你叔叔才要把你逼走？” “不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回事，根本也没想争家产，只不过是家里联合起来算计我，因为他们看出来我也不想管家里这些财产，跟我平辈的家里小辈我是最大的，他们不得不逼我。” “所以……你现在不可能走得了了？” 秦朔点头。 秦朔的回答让陆沉始料不及，他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秦朔趴在他身上闭口不语。 . 秦朔没有再接着读大学，每天按时去公司。衣柜里的衣服逐渐都换成了西服。陆沉偶尔会像程明那样，去公司看看秦朔。 秦朔用的是成父之前用的办公室，成父亲自带了秦朔一个月，然后就不来了，把自己的助理一并给了秦朔，又另外多请了俩。 陆沉去了五次，有三次撞到秦朔忙到忘了吃饭，干脆跟秦朔一起来公司。陪着秦朔去应酬，每天忙得连轴转。 这一忙，就忙了快一年。 . . 陆沉走在客厅，正要上楼。 “小沉啊。” “唉成阿姨。”陆沉方向一转，走到成母面前。 成母在女性当中身高算是高的，陆沉也就比成母高了半个头多点，穿着一身旗袍，画了点淡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成母牵起陆沉的手，说道：“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机会带你去到我的花棚看看，听文故说你也挺喜欢花草。” 来这么长时间了，陆沉听都没听说过，这有什么花棚。 累了一天，陆沉浑身都要散架了，但既然成母邀请，他也不能不去，只得道：“好。” 成母的花棚不小，坐落于成家后院，为了光照充足，建在离住宅区挺远的位置，走路要二十多分钟。 “小沉啊，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成母微笑着问道。 陆沉干笑两声，他还从来没想过要跟秦朔结婚，被成母问的实着有点懵，但在成母面前他不能这么回答，只得道：“阿姨，我们……现在结婚不太合适吧。” 成母哎呦一声，“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虽说文故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但你们可以先办婚礼啊。” 陆沉无言以对，无奈说道：“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这才对嘛，什么时候我们能跟你父母见一面？”成母面露期待地问。 陆沉：“……” “这，我回去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吧。” 成母满意地点点头，踩着高跟鞋牵着秦朔走在石路上，从脚步声上都能听出成母的愉悦。陆沉注意力集中在成母身上，以免成母突然跳上舞，他接不上。 又走了一会儿才到花棚。 成母养的花不少，还有很多陆沉没见过的，种在不同的温室里。 “小沉，这些花，都要装饰在你们婚礼上。” 哦……怪不得……怪不得他一路上，看见的都是玫瑰蔷薇百合满天星绣花球马蹄莲洋桔梗榛子花…… 能把这么多品种都养活，不知道成母在这上花了多少心思。 “阿姨，这都是您几年的心血，怎么能浪费在这上面。” 成母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怎么能叫浪费呢？” “呃……这么美的花儿，只是做装饰，大材小用了。” “我儿子和儿媳的婚礼，必须要最美的花装饰。” 陆沉：“……” 为了这些花，他决定不结婚了。 . “成文故，能想象到吗，我居然被你妈催婚了。”陆沉躺在床上，除了嘴能动其他没一个地方能动了。 秦朔点点头，嗯了一声，“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催我找老婆了。” 秦朔的回答陆沉并不意外，但这并不是他想听的，他勉强翻了个身，“那你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想结婚。” 听陆沉这么说，秦朔连忙放下电脑，“怎么不想结了？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 “成文故，你，跟我想象中能共度一生的人，差距太大了。我并不觉得你能爱我一辈子 。” “陆沉，你得给我个机会，我还小，等我再过几年，一定是你心目中的现实版。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没有分手就证明我还是挺符合你心意的，你只要顺其自然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好吗？” 陆沉想了想，觉得秦朔说的也不无道理，让步说道：“那你可得快点，等你熟了，我就老了，比不上追着你跑的小年轻，所以你得把挣的钱都给我，保养保养我这具身体，才能把你留住。” “放心吧，一个男人的腿长得跟女模特的腿一样，我只见过你一个。” 最近陆沉总是盯着手机看，不是拿着手机玩，只是手机总是不离手，时不时打开手机翻两下，然后又锁屏，一看就是再等什么消息，这状态持续了有一个多星期，终于在这天。 “我要回去。”陆沉严肃地跟秦朔说。 秦朔给陆沉夹菜，问：“什么时候？” 陆沉有些心不在焉，“尽早，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回去。” 秦朔思考片刻，“给我一星期时间，我把这边事情处理一下，就跟你一起回去。” “真的？”陆沉抬眼看向他，“那公司怎么办？” “让我爸看着。” 陆沉抿了下嘴，说：“别麻烦叔叔了，我自己回去也一样。” “没事。” . 过了春夏过了秋，终于在下一个冬天，他们回来了。 . “欸？” “玉清哥？你也在啊。” “嗯……陆沉，你怎么回来不提前说一声？”李玉清侧过身，让陆沉和秦朔进门。 “比较匆忙，没来得及。”陆沉让秦朔把手里的礼物放下。李玉清让他们去坐，他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洗好的水果，泡了新的果茶。 “好累啊，”陆沉靠在沙发上哀叹，“玉清哥怎么来啦？程明和李诗长呢？” 李玉清穿着一身家居服，显然不是刚来。 “呃……陆沉，我是来照顾程明的，你听我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腿chang，不是zhang 第39章 11月 “我*他妈的，该死的杨栋梁！”陆沉坐在沙发上怒骂着，秦朔陪他在客厅里坐着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安慰陆沉。 “只要你们同意，我可以让他们一家人……” 陆沉置若罔闻，没等秦朔说完，接着骂道：“*了！太他妈要脸了！脸皮撕下来能顶一座城墙！当初程明从那家搬走的时候，身上就留两千块钱，他把攒了好几年的钱都给那家人了！！现在敢舔着脸说程明忘恩负义，我就不明白了，程明从他家搬出去这么多年了，杨栋梁他妈生病管程明啥事儿？明摆着就是讹人！上辈子穷死的，钻钱眼儿里了，妈了个*的！等哪天老子去剁了他！” 他跟秦朔飞回来，连自己家都没回就来看程明。前几天他给程明发消息，程明一直没回，打电话也没动静，陆沉就隐约觉得出了什么事，后来他去问李诗长，李诗长也没多做解释，只告诉他不用担心。 既然李诗长都这么说了，陆沉也不好再多问，至少他知道就算程明真出什么事，李诗长可以解决。 他想的没错，李诗长能解决。但他关心的从来不是李诗长，而是程明！ 程明精神出问题了。 李玉清坐在陆沉旁边，开口劝道：“少生点气，你应该是没机会了，当天杨栋梁就被捕，李诗长和星洲当天就找人查了杨栋梁，听诗长说杨栋梁没少犯事儿，甚至可能间接杀过人，目前找到的证据足以让杨栋梁在里面待一辈子了。还有他妈生病那事儿是杨栋梁编的，他爸妈工作还算稳定，该有的保险一个不少，到是杨栋梁混的不怎么样，一年到头很少回家。” 陆沉眼眶发酸，不住哽咽：“为什么？我一不在就发生这种事情了。”要是他在，说不定程明不会崩溃。程明一定是心里有事，但不会主动跟李诗长说，要是他在，他一定会让程明说出来。 半个多月前，杨栋梁去李诗长公司门口闹，大肆宣扬这家公司老板不正常，找男人搞同性恋，拐了他哥，他哥过河拆桥抱上金主就弃家人于不顾，养母重病躺在医院一分钱都不拿，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虽然杨栋梁撒泼不到一会就被安保制服，但就算只有一两个人听见，也就相当于半个公司的人听见了。 李诗长立刻报了警，并让助理传达下去，谁敢乱说，让他知道，就别想在这行干了。李诗长对他性向没隐瞒过，并不怕公司员工知道，令他愤怒的是杨栋梁对程明的诋毁。 近些天程明都跟李诗长一起来公司，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程明跟李诗长想法恰恰相反，他觉得由于他的原因，让李诗长身上有了可被人议论的地方，原本在大众心中的完美精英有了缺点。 李诗长一边处理杨栋梁的事，一边组织公司全员会议，他要尽快把这件事解决干净。 李玉清和程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李玉清对杨栋梁无语极了，他恰好目睹杨栋梁被安保拖走的情景。 这人脑子里到底想的都是什么？ 想起杨栋梁，李玉清不由得心疼起程明。 程明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望着杯子里在水面上漂浮的干花出神。 李诗长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的会议，内容和工作无关，对今天的事做了解释，声明不要信那些谣言。李诗长没隐瞒程明的存在，反而在让程明不露面的情况下介绍给大家，并提出：对此事介意者，欢迎随时提交辞呈，三天内提交辞呈无理由通过，选择留在公司的人，不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被他亲自听到或者被他人举报存在闲言长语散言碎语的行为，一经核实立刻开除，另外举报者有奖。 “我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为大家道歉，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不论是老员工还是新员工，来到我们公司，一定相信我们公司能力，我们公司口牌一向不差，相信各位在外被人问到工作单位，长明设计一定是各位很乐意说出去，向人介绍的公司。最后我觉得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非常爱的我爱人，希望大家能喜欢他，也希望我们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公司大多都是走在时尚创新前列的设计师，剩下一部分都是新一代年轻人，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老板性取向是同性对于他们来说掀不起丝毫波澜，顶多成为闲聊时无数八卦中的其中一件罢了。 李诗长自然也懂这个理，只不过这件事既然有了开头，就顺便让大家看个完整明白。这些都是次要的，其主要的是，他必须让程明安心。 只是光告诉程明，他并不会被影响，程明不会信，李诗长必须做些什么让程明信任他。 会议结束后，李诗长又把心事重新放回“调查”杨栋梁身上，杨栋梁一没动手二没打人，起初在门口大喊大叫，而后被安保制服没有动手余地，照这样顶多接受批评教育管制几天，他不能给杨栋梁再来一次的机会。 关于杨栋梁的资料李诗长看到一半时，电子邮箱提示音响起，李诗长下意识以为是辞职信，点开一看，信件内容跟他想的恰恰相反——李总加油！李总一定有实力保护好爱人！祝你们幸福！你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 发件人：无名小菜 李诗长意外不已，没有把这封信件删除，可以留给程明看看。 没过多久，李诗长又收到一封这样的信件。 ——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曾读到过一句话：遇见已经很难了，还要去管别人怎么看，那也太累了。 李总或许不怕累，但有更轻松的方式，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在李总这里学到很多东西，不指望短短几句话就能回报，只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发件人：匿名 ——李总太酷了！在全公司面前出柜，太浪漫了吧！ 发件人：嘿嘿 ——男神竟然是弯的，那我岂不是从来就没拥有过机会。嘤嘤嘤，申请公司福利，我们要嗑糖！ 发件人：初露头角 此类信件接二连三地发过来，李诗长只觉得作为代理董事长兼CEO的他不太了解他手下的员工。 李玉清带着程明去吃饭，回来的时候先把程明送回李诗长办公室，又特意去员工餐厅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 “啊啊啊没想到李总竟然是弯的，我觉得李总男朋友一定是个很完美的人。”一戴眼镜挂着实习生蓝牌的姑娘一手端着餐盒，一手晃着身旁另一位女生的胳膊边说。 “小点声！你不怕被开除我还怕呢！老娘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因为嘴碎被开除，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那女生瞪了她一眼。 姑娘压着嗓子又道：“我又没跟别人说，今天早上我看见门口闹的那人了，一看就是个混混无赖，想讹咱们老板娘，咱老板娘肯定不差钱，正常人亲妈重病了怎么可能不给拿钱看病，这明显就是胡说八道。” “说的就像你跟李总很熟似的，什么你都知道。” “这很显然啊，”姑娘似乎有些不乐意地说：“什么杂七杂八都想讹我们老板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啧，轮得到你来操心吗？你当李总不存在？这种杂草说不定李总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了。” “呜呜好吧，真想知道老板娘张什么样子，身边能有一对如此优秀的同性情侣，太美好了，真的好想亲眼见一见啊！” 女生笑了一声，“我见到过，两个人特——别——般配。” “靠！”那姑娘连忙问道：“在哪看见的啊，为什么我没看见！！！” “那天我去给……” “咳。”李玉清没再接着听下去，干咳一声给她们警示，然而两人似乎没听见。 李玉清索性放弃不管了。 ． “诗长，吃饭吧。”程明和李玉清给李诗长买了些吃的打包带回来。 “好，”李诗长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走过来坐到程明身边，“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程明把餐盒盖子打开，答到：“玉清哥送我到你办公室门口，说是有点事儿让我自己先进来，一会儿回来。” 李诗长点点头，伸手揽住程明的腰，让程明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打算怎么处理杨栋梁？” 程明眯着眼睛脑袋在李诗长怀中蹭了蹭，“不知道，麻烦你们帮我处理一下吧，我不想看见他。” “好，交给我。”李诗长吻了吻程明柔软的头发，“吃饱了吗？” “嗯。”程明小声应道。 李诗长摸了摸程明的肚子，笑着说：“给你看个东西。” ． ． 杨栋梁这件事不小不大，很快就过去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拔下这一枚隐患，他们能更好更安稳的生活时，不仅是李诗长，连李玉清也发现程明不太正常。 程明有时会很粘着李诗长，也有时会很抗拒接近李诗长。 在此之前程明的状况一直良好，药量减到很少了，现如今李诗长不敢擅自贸然给程明增加药量，打算带程明去医院检查，没想到程明对去医院的事也很抵触，李诗长就只能让医生来到家里。 旧病重发并非日积月累促成的，而是某一瞬间，突然那根弦承受不住，砰的一下就断了。 这种情况，只能有人悉心照料，严格按照要求吃药控制，慢慢恢复。 “李诗长！为什么发生这种事没有立刻想办法联系我？并且向我隐瞒？为什么？这么做是对你有好处还是对程明有好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沉怒不可遏地怒吼。 一时间陆沉不自主的恨起李诗长，更恨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没有在程明身边。 面对陆沉的质问李诗长并没恼火，他简单回道：“他很担心你，也不想让你为他担心。” 陆沉双眼通红，被憋的说不出话来。李诗长虽然没明说，但他知道李诗长的意思——他不想让程明担心，所以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将他经历的事完全告诉程明。 陆沉压着怒火，质问道：“程明呢？” “睡着了。”李诗长回答道。 陆沉喘着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架不住陆沉越想越憋气，咬牙切齿又骂道：“妈的，这杨栋梁真他妈该死，操。” 李玉清暗自叹气，说：“程明目前状况比最开始那阵好很多了，没多严重，跟常人一样，除了有点……” ． 陆沉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就坐在程明对面，拄着脸看程明睡觉，他不知道程明什么时候才能醒，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他现在就只想看着程明。 有可能他再也见不到原先那个程明了。 陆沉杂七杂八没有目标的想了很多东西，想小时候，想未来，想现在。 “陆沉……？” 听见声音陆沉回过神来。 “嗯，你醒了。” 程明并没睡多久。 程明缩在被子：“你回来怎么能不告诉我。” 陆沉眨了眨眼，“你饿了么？出去吃饭吧，李诗长可能快做好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到俩小时前吧，我连家都没回就来这儿了。” “哦，那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沉无奈叹气，“我没来得及。” “你天天都在忙什么，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一声都不行吗？” “程明目前状况比最开始那阵好很多了，没多严重，跟常人一样，除了有点固执，执着到有些幼稚了。” 李玉清说的委婉，并非是李诗长说的执着到幼稚，陆沉觉得程明是幼稚的才执着。 风水轮流转，轮到程明质问他了。 “先起来吃饭，我慢慢跟你说。”陆沉被迫妥协半步，程明不能饿着。 “不，你现在跟我说。”程明攥着被子。 “行行行，我边说你边起。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只不过就……”说着，陆沉把程明拉起来。 程明见陆沉说了也就不反抗了。 ． “……就这样，你看，也没什么，我不想骗你，告诉你我跟秦朔是出去玩了。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走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想让你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陆沉一直说到程明吃完饭还没说完，程明中途问了好多问题，陆沉本想含糊过去的事都不得不如实交代。 还是李玉清说的对。 . 陆沉直接住在这里了，原本放在车上的行李正好不用送回家，直接拎进来，反正不缺房间。 “明，要不你跟我走吧，我也可以照顾你，你看我们俩别人在一起什么事儿都能遇到，但是只有我俩的话说不定会很安稳。” 秦朔停下夹菜的手，咽下嘴里的东西。 他担心的事还是……值得令他担心的。 不好办的是现在这不是他的地盘，他不好说什么，他看了看李诗长。 李诗长…… 盯勾勾着桌上的菜，一动不动。 程明得知李诗长知道陆沉被成家拐走后却没告诉他，一直在生气，到现在还没理过李诗长。 李玉清给程明夹菜，忍着笑看戏。 虽然没理，但…… “好啊，但是我能带着诗长吗？”程明说。 陆沉有些失望，“你听没听懂我说话啊。” 第40章 也许他们早该如此。 陆沉和秦朔在这里待了两个星期，不得不回去了。在这两个星期内程明明显好转许多，不然陆沉也不会走。 程明和李诗长把他们送到机场。 陆沉拥抱程明，“再见，我会经常回来的。” 程明笑着回答道：“别来回折腾了，这回可以不用避着我，可以给我打电话了。” “嗯，不要太想我。”陆沉说。 程明笑笑，没说什么。 “要到点了，我真的该走了。”陆沉和程明分开。 “去吧，再见。” “嗯” 陆沉拽着行李箱，秦朔向李诗长点点头，俩人走了。 程明目送他们，直到他们从视线里消失。 陆沉一路没敢回头，怕夺眶而出的泪水被程明看到。 他最不想让程明等他，可是…… “回去吧。”李诗长提醒道。 “嗯，好。” 李诗长开了副驾驶的门让程明坐进去，又给程明系好安全带，再绕回驾驶位。 “程程饿了么？” “不饿。”他们出来前刚吃过饭。 “那，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刚装修好的新家吧。” 程明诧异地看向李诗长，“这么快啊。” 什么时候买的他都不知道。 李诗长温柔笑着说道：“希望你会喜欢。” 他们有很多次这样开着车行驶在路上，起点到终点有近有远，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在前进。即是一路上弯弯绕绕，他们依旧驶向目的地，就算是走错了路，终究也会纠正回来，奔向终点。 李诗长围了一条跟他一样的纯白色的围巾，光反射在李诗长脸上，白嫩的就像他们刚认识那时候。 程明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夸赞。 “诗长，你长得真好看。” . 房子离李诗长公司只有一站地远，五室两厅，总共得有近三百平。 进屋首先入眼的便是客厅，依旧是现代简约风的装修风格，白色作为主色调，米色浅褐色等暖色调为辅，再用冷色调做点缀，大气又不失温馨。 一共有两层，李诗长和程明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主卧地面铺了毛毯，格外还有一间衣帽间，柜子里没什么灰尘。有一间卧室被改成书房，其余三间各有设计，不像是客卧，更像是经常会有人住的房间。 半开放式厨房，厨具都已经备齐了。 装修房间李玉清也参与到其中，家具家电大多都是李玉清选的，该有的都有。 李诗长问道：“想再添些什么吗？” 程明对这里挺满意的，“我觉得买几床被子就直接能住进来了。” 两人并肩走过客厅，到了阳台。 朝南向阳，视野里没有再比他们高的建筑，日光毫无遮拦透过玻璃照在屋里，地板照的反光。 “这两天，我们就搬进来吧。”李诗长说。 风吹过，却因为阳光照在身上并不觉得冷，站在这里甚至能看见公司写字楼。 也许他们早该这样。 程明看向前方，一抹白色飘进视野里，他定眼一看，是李诗长带着的围巾，顺着围巾向上，他看到李诗长在看他。 程明冲他笑了笑，说道：“好。” . 也许他们再继续冷战，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老天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带着老天给他的机会来找他。 没有这张病危通知书，他们说不定还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这张纸让他们重新在一起。 就像情书。 李诗长掏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翻开盖子，露出整整齐齐摆在里面的戒指，钻石被夕阳打的耀眼。李诗长仰视着程明，认真地说：“程明，我们已经在一个户口本上，还有了房子，是时候该补办一场婚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第41章 番外 正值春节，家里买了不少水果零食坚果，陆沉过年没回陆家，春节前一周就拉着秦朔回来，跟程明李诗长一切过年。 李玉清去了贺家，程明和陆沉都松了一大口气，要是李玉清也来，贺星彬必定也会来，那这年就没法过了。 除夕当天没准备特别多的菜，只有四个人，晚上还要吃饺子，所以只简单准备六道。李诗长和程明一早起来就开始忙活做菜，有他们俩，陆沉秦朔也就没沾手，忙着给长辈、合伙人打电话拜年。 程明已经许久没动手做过这么多菜了，如今跟李诗长一块做起年夜饭，心里颇有一番滋味，享受着为数甚少的时光。 现在过年不让放鞭炮烟花，感觉像少了点什么，以往早在小年就开始放鞭炮，今年直到今天才听到点动静。 程明他们没去放，前两天陆沉出去买了几串小灯笼，挂在家里，倒也不缺年味。 两人分头做，做的到快，各样菜式全部做完也就用了两三个小时。菜都摆上桌，陆沉那边还没忙活完。 程明和李诗长边做边吃，现在也不饿，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电视上也很热闹，几个主持唠嗑，时不时转到采访…… 茶几上摆着果盘坚果，虽然不饿，但看着电视，吃的就在前面摆着，怎能不吃。 程明先是剥了个橘子，分给李诗长一半。手中的这一半吃完了又剥了一个，同样又给李诗长一半。 吃完这个程明没再吃橘子，拿过一旁的坚果盘。盘子里什么都有，瓜子开心果榛子夏威夷果…… 李诗长从盘子里拿出钳子，给程明开坚果，程明一边自己吃自己打开的，一边吃李诗长递给他的。 过了近一个点，陆沉秦朔才终于放下手机，从楼上下来。 “我不行了，你们吃饭了吗？现在能吃饭了吗？”陆沉一脸生无可恋瘫坐到程明旁边，秦朔则坐到陆沉身边，闭目捏捏眉心。 “吃呗，都做好了，你再不下来可能就凉了。”程明说。 陆沉说的嘴干，见程明吃坚果更渴了，“做好了怎么不叫我，饿死我了……” “做的那些菜凉了也能吃，锅里的饭是热的，你带着小秦先吃吧。” “你吃完了？”陆沉问。 程明接过李诗长递给他的果仁送到嘴里，“没啊，不饿。” 陆沉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吃这玩意能饱？得了，一块去吃吧，多少吃点饭呗。” “行吧……” . 大概是平日里程明不怎么吃坚果，今天一下吃这么多，有些不适应，结果就是把程明的嘴吃破了。 刚吃完还没什么事，到下午了程明才感觉到不对劲。 程明：“……” 陆沉用胳膊肘碰了碰程明，“诶，明，给你。”他刚剥好的橘子，掰下来给程明一半。 程明摇摇头，动了动嘴皮子，咬着牙轻声说：“你吃吧。” “嗯？你这怎么了？”陆沉掰下来一瓣儿橘子塞到嘴里。 “嘴疼……少跟我说话。” “哦——”陆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程程，你知道笔记本的充电器放哪了吗？我记得放在书房……” 程明抬手捂住右半边脸，咬着后槽牙只动嘴皮子，说：“我放卧室床头柜了。” 程明抬眼去看李诗长，皱着眉小声说：“嘴里破了。” 程明的眼睛本就大，这样看着李诗长倒是满脸委屈。 “这……怎么嘴里还破了？我看看。” 李诗长走到程明跟前，让程明仰起头张开嘴。 “吃瓜子吃的呗。”一边的陆沉说。 李诗长没怎么吃过坚果，也就不知道这回事。 程明龇着牙勉强张开嘴，含糊道：“这边儿。”指了指右边的脸。 “张大点。” 程明吸了一口气，听话张大嘴巴。 “红了一大块。”李诗长说。 程明缓缓闭上嘴。 “你这嘴不能老是闭着，得张开透透气，好的能快点。”陆沉说。 “是吗？”程明咧着嘴说。 “嗯。” . 李诗长把饺子盛出来，秦朔帮着端到桌上，今天晚上包的是水饺，蒸饺明天才包。 四人一共四碗，程明的碗里的少一些。 程明夹起一个饺子，送到嘴边，但嘴不敢大张，只吃了一小口，连馅都没咬到。 程明：“……” 然后他拿过勺子喝汤。 “程程，你怎么不吃？”李诗长见状问道。 程明：“唔哼——” 嘴疼。 “那也得吃些东西，你先等会，我给你煮碗面。”李诗长撂下筷子起身要走。 程明拽住李诗长，费力说道：“呜用。” 不用。 “我……慢慢吃。” 李诗长也没反驳程明，把程明那碗端起来，用筷子把饺子夹碎了，再喂给程明。 陆沉：“……” 他起身端起自己和秦朔的碗，“我去看电视。”说完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 秦朔：“……” 程明：“……” “你先吃吧，我自己来。”程明伸手去接李诗长端着的碗。 李诗长没说话，把碗递给程明。 程明学着李诗长那样用筷子夹。 饺子皮挺劲道的，程明不能像李诗长那样一下就夹断。 程明：“……” 李诗长从容地接回碗。 . “程明，李诗长给你做的面条，快点起来洗洗脸吃饭。”陆沉把程明从被子里翻出来。 “唔呜唔唔……” “你说什么？” 程明吸了一口气，张开嘴，尽力只动舌头，费力说道：“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胃受得了？李诗长都已经够照顾你了，面条不比喝粥强？” “啊……陆沉，有没有药，太疼了。”程明低头眨了眨眼，难受的连他双眼皮都有些不对劲。 “忍忍吧，十点之后我出门去给你买。”陆沉拿出手机给程明拍了个照。 两条欧式大双眼皮显得程明眼睛水灵灵的，照比平时的“萌妹眼”，精神不少。 “行吧，”程明揉了揉眼睛，下床。 . 一小碗面程明就着汤吃硬是小口小口地吃了快半个点。 没经历过的李诗长在一旁看着，以为程明疼得嘴都张不开，陆沉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用去医院，李诗长也就没带程明去，想着怎么才能让程明好受点。 又过了一会陆沉把药给程明买回来，“喷的比吃的好得快，你试试。” 程明照着镜子拿着小喷子对着伤口，但不敢按下去，如此打量许久，程明把药递给陆沉。 “你帮我喷一下。” 然后程明仰着头紧闭着眼睛张开嘴。 陆沉下手快准狠，找对地方立刻按下去。 呲—— 程明尝到一股药味，不算很难闻但也不算好闻。 程明皱着脸把多余的药吐出来。 “有用吗？卖药的说喷上立刻就好使。”陆沉问。 程明点点头，确实不怎么疼了。 陆沉说让程明多吃水果，李诗长就给程明做了一份水果捞。酸酸甜甜多汁爽口，这个程明很爱吃，酸奶铺满水果，导致程明没看是什么水果，吃了一块菠萝。 程明感觉整个口腔都在疼，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连忙又挑出一块西瓜吃。 中午李诗长给程明做的蔬菜汤，里面下了几根面条。 程明不太想吃，但还是一点一点都吃了。 下午程明把菠萝都切出来，让陆沉吃。 程明满脸震惊地看程明，说：“你这是干什么，让我吃这么多菠萝，打算让我跟你一块疼吗？” 程明费力解释道：“没，没打算让你一个人吃，但我求你们赶紧把这都吃了，我看着实在是太想吃了。” 李诗长在一旁听没听明白，说道：“这菠萝不酸，想吃可以吃一些。” “不管是酸还是甜，菠萝这玩意吃了就是让人嘴疼。不只是菠萝，猕猴桃也是。”陆沉说。 “那，那份水果捞里……” 程明摆摆手，“菠萝都让陆沉吃了。” 李诗长看向陆沉。 陆沉耸了一下肩，“嗯” 临近傍晚，李诗长给程明做了西红柿肥牛面，同样加了不少蔬菜。 这一碗摆在程明面前，色香味俱全，程明想吃极了，但他不想张嘴吃…… 所以他唯一一次动筷子就是把筷子拿下来放到桌子上，然后用勺子喝汤。 李诗长看见的时候碗里的汤已经被程明和了大半，李诗长无法，坐下来陪着程明吃，拿起筷子接过碗，喂程明吃。 晚上，李诗长给程明包了几个很小很小的馄饨，这回程明倒是主动吃了。 接连几天，李诗长都在想方设法给程明做吃的，既要容易吃，还要补充维生素。 程明……后来就没再一块吃过这么多坚果。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粥容易吃，但我觉得嘴里破了喝粥兼职是一种酷刑。 写了几个月的文章，整篇看下来差不多也就两个小时就能看完。 虽然我没说，但诗长和程明，特别是程明，工作大于谈恋爱，李诗长则是从大学开始就跟李玉清搞事业，不是一门心思搞对象的恋爱脑吧。 看的人应该不多，这篇文没什么特别的能让人记住的点。应该是属于一看而过，转头就忘的文章吧。 很多细节，我觉得没必要详写，写的太细太明显反而没意思。 从最开始就没有奢求太多，不求你们得住他们的名字，也不求能记住我。 只是希望，你们在哪天偶然间想起，或者跟朋友们聊天谈论时提起。 “我想起以前看到过一个文，小受小攻分居了，分居几年了都没分手诶，后来小受得什么病了去找攻君，才知道有误会，反正最后和好了。” 这样，就够了。 接下来，我会努力写出让你们记得住的文章。 番外随机更，记得收藏～ 第42章 番外 “来来来来，小清过来。” 李玉清坐到贺母身边，问道：“阿姨，怎么了？” 贺母看了他一眼，从身后拿出一个红包。 李玉清见状连忙拒绝：“阿姨，我都这么大了，不用给红包……” “叫妈妈，不然不给你。”贺母一脸认真地盯着李玉清。 李玉清：“……” 他转头看向贺星彬。 贺星彬咳了一声。 “妈，您着什么急呢？”贺星彬坐到李玉清身边。 贺母白他一眼，“还有脸问？养了两个儿子，一个都不中用，你们都交往几年了，还不求婚，我真担心你们留不住小清。” “您就别操心这个了，更何况就算玉清叫了您，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几个意思？你不打算给小清身份，难道还想在外面找几个带回来？我告诉你，你爱找谁找谁，我懒得管你，从今以后小清就是我儿子，你爱在外面怎么搞怎么搞。我能给小清找到比你十好几倍的，别太把自己看太重。” 贺母抬着头，眼神往下瞟，都不正眼看贺星彬。 李玉清听着有点不对劲，被贺母揽着，只得微微扭头看贺星彬。 贺星彬被两人看的不知道该看谁，两边犹豫一下，还是选择了贺母。 “妈，我是您亲生的吧，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都清楚。” “我不清楚。” 李玉清在一旁听得头都大了，只能开口劝道：“那个……阿姨，谢谢您这么喜欢我，我从小就对我母亲没什么印象，有您如此喜爱我，我真的很幸运……” 李玉清还未说完，贺母抬手把李玉清按到怀里，柔声细语说：“我知道我知道，小清受苦了，以后我就是你妈妈，别跟我客气，”说着揉了揉李玉清的头发，“我一直想要个你这样的儿子，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让我生了两个这么个玩意，兴许是这辈子积了德，才让你来到我身边，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 贺星彬见李玉清和贺母如此亲密并不觉得这很好，只觉得——他们离太近了。 贺星彬上前拥抱贺母，让贺母松开李玉清，说道：“妈，我会好好对玉清的，您放心。” 然后放开贺母，牵着李玉清的手，将李玉清拉起来。 “不早了，我们先去休息，您也早点休息吧。” 贺母看出贺星彬的意图，气愤道：“要休息你自己去！一年到头小清才能来几次，让他陪我说说话怎么了？！” 李玉清哭笑不得，“阿姨，不，妈妈。您别生气，星彬昨晚凌晨才回家，早上起早就走了，这个时间确实应该去休息了，妈妈想聊什么，我明天陪您聊，您也先早点休息吧。” 李玉清叫的这几声，让贺母更不想让李玉清走了，但她不好跟李玉清说什么，就把气撒在贺星彬身上：“大半夜不回家，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不起小清，就别想在贺家待着了。” “好好好……” 贺母冷哼一声，没再看他，而后转向李玉清，把红包给李玉清，然后在李玉清头上亲了一下，说道：“宝贝晚安。” 李玉清莞尔道：“妈妈晚安。” . 贺星彬从浴室出来时，李玉清在床上躺在看手机。 “今天都不帮我吹头发了，生气了？” 李玉清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他，淡淡道：“我生什么气？” 贺星彬掀开被子钻进去，抱住李玉清的腰往回拖了一下，让李玉清的背靠在他的胸膛前。 贺星彬一身水汽，而李玉清比贺星彬先洗的澡，身上早都干了，贺星彬湿润的肌肤贴在他身上，并不舒服。 “我妈说的那些话，不要信。” “哦。” 李玉清的态度，贺星彬不太满意。他按着李玉清的肩膀，让李玉清翻身面向他。 李玉清觉得贺星彬有点莫名其妙，“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点事没什么可计较的。” 贺星彬赞同地点点头，又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个礼物。” “嗯？” “叫老公，不然……不给你。” “我、不、需、要。” . 李玉清醒来的时候，贺星彬已经不在了，他又躺了一会才下床洗漱，简单换了身衣服后下楼。 客厅里只有一个人，在李玉清看清他是谁之前，他先跟李玉清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玉清，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当李玉清认出来此人是谁时，那人已经站起来了，一身西装，气质非凡。 “贺星耀？好久不见。”李玉清直接将后面那句话忽略，问道：“吃早饭了吗？” 贺星耀眉毛一扬，笑道：“没有，如果你愿意给我准备一份早餐，我会很开心的。” “稍等。”李玉清说着，转身要去厨房。 贺星耀看着他的背影，几步上前去从背后抱住李玉清。 李玉清心里一惊，忙道：“你！” “玉清，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痕迹有多性感。” 贺星耀用鼻尖蹭着李玉清的后颈，“我多希望这些印记是我留下的……”边说，贺星耀的手从李玉清衣服的下摆伸进去，一路向上抚摸着李玉清的肌肤，直到那一点。 “你放手！”李玉清怒道。 李玉清力气不小，但贺星耀的力气太大了，把他双臂都锁的动弹不得，他只能在脚上下功夫，去踩贺星耀。 只可惜他穿的是拖鞋，并没有女士高跟鞋的威力。 贺星耀不满足于此，开始像他说的那样，在李玉清颈后留下痕迹，吮吸出一块块深红色，边做，他边说着：“你应该跟我试试的，我能让你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玉清咬牙切齿地说。 “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你，就算是干过那么多人，我最想干的，还是你……” “你就不怕你哥……” 贺星耀冷冷哼笑两声，“我还以为你不会用我哥威胁我，既然你问了，我也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哥会介意的呢？” 李玉清用手使劲推着贺星耀的胳膊，不想让他再继续下去，但他很快就知道他做这些没什么用，只希望赶紧有人来，又害怕有人来。 李玉清喘着气，问：“你……你是认真的吗？星耀……” 早在许久前，他就懂得一个道理。与其反抗，让自己受伤，倒不如好好享受。 李玉清这一声叫的贺星彬更兴奋了，他顶在李玉清的后腰上蹭了蹭，“当然了，如果你当初跟的是我，我一定会很疼你的。” “当初……如果你是我……你也不会选择你的，星耀……” 贺星彬把李玉清推到在沙发上，欺压上去，“现在，我也可以让你依靠了。” “你疯了？！贺星耀，你想在这里？”李玉清推着贺星耀，想要起身。 “没有，”贺星彬悠哉地说：“看你的反应，应该没跟我哥在这里玩过吧，真是太棒了，我也可以见到，他没见过的你……” 贺星耀小声在他耳边接着说下去：“你可以猜一猜……我爸我妈什么时候会下来，我哥……他去接我姑姑了，你猜他们能不能撞见。” “不、不行……” “玉清，放心把自己交给我……下一次，我们可以试试阳台……” 作者有话要说：　　贺星彬：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小懿：彬哥就算你弟这回没得手，下回也不一定…… 贺星彬：嗯？ 小懿：您瞪我也没用啊…… 贺星耀：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贺星彬：嗯？？！ 贺星耀:我才不会承认他是我嫂子。 有没有觉得，李玉清对程明，就像贺母对李玉清。 第43章 番外 一早贺星耀到家时，刚巧贺星彬刚出门取车去了，贺星耀没见到贺星彬，但是见到贺父贺母，时间匆忙，他们没跟他多寒暄，问了一嘴要不要一起去，贺星耀拒绝后便走了。 至于为什么李玉清没有一起去，并不是因为贺家人不待见李玉清，而是……贺星彬说李玉清还没醒。 此次接机的不仅有贺星彬，还有贺父贺母，所以接到人后又去吃了个饭。一家人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了。 领客人去客房自然不需要贺星彬操心，进屋后没看见李玉清，贺星彬便跟客人们打了个招呼，先上楼去了。 房间门没锁，贺星彬开门就进去了，看见李玉清还在床上躺着，脸蒙在被子里。 李玉清睡觉时总喜欢把脸蒙起来。 贺星彬怕他喘不上气，伸手想把被子往下拽拽。 这一动，贺星彬看见李玉清裸着肩膀，也就是说，李玉清没有穿上衣，而在他走之前，李玉清身上是穿着睡衣的。 贺星彬没有多想，毕竟男人在家里脱个衣服不算什么，正当他想把被子给李玉清盖好，他发现不对劲。 李玉清的脖子上，多了几块吻痕。 贺星彬意识到这一点后，想都没想又把被子扯了一节。 痕迹从脖子蔓延到胸口，光是一打眼看过去，就知道不下十个。 …… 贺星彬不敢再看下去，他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他最想保护的人，没有保护好。 他知道，李玉清带着这一身痕迹，还敢睡在这里，一定是认准了，自己不会对他做什么。 玉清…… 他知道，无论是谁强迫李玉清做这种事，李玉清都没法反抗，不会抵死拒绝。李玉清不敢拒绝，怕被打，怕疼。就算是跟他上床时，也一直很顺从。 他每天都很用心的在保护李玉清，不能让任何人对李玉清有企图。 谁能想到，在家里居然能发生这种事。 …… “嗯……” 李玉清似乎醒了，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腰间的手臂倏然收紧，感受到力度，李玉清彻底清醒了。 “……星彬。” “嗯。” 贺星彬的声音很低，声带振动，李玉清能感受到。 李玉清喘了口气，轻声问：“你都知道了……” “……能猜到。”贺星彬说。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贺星彬把李玉清按在怀里，埋在李玉清颈窝嗅了嗅，“对不起，对不起玉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真的没想到……能发生这种事。” 他不敢要求李玉清，再遇到这种事，无论对方是谁，必须反抗。因为反抗也许真的会受伤。 听见贺星彬这么说，李玉清忍不住轻笑，又说：“怎么能怪你呢。” 贺星彬没说话。 李玉清咽下哽咽说道：“是我太没用了，怎么办，星彬……我该怎么办。” “我们……回家。爸妈这边我会解决。” 李玉清摇头，摸到贺星彬的手臂，抱在怀里，“我不怕跟他见面，我只是，不想接受除你以外的人。” 跟父亲的关系，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维持，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早就没感觉了。生活是生活，性是性，这么大岁数了，被睡一次没什么可矫情的。 只是，不想。 “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贺星彬抱紧李玉清。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李玉清笑了笑，说：“贺星耀说你不会介意，好像说的没什么错。” “我不介意？” “嗯。” “他要不是我弟，我知道的那一刻，就会让人办了他。” 李玉清翻身面向贺星彬，抱住贺星彬的腰，微微抬头说道：“可他是你弟。” 贺星彬吻了吻他，“你想让我怎么做？” 李玉清没回答，又道：“他录像了。” 贺星彬眉毛都快拧在一起，沉迷许久，才开口说：“他不敢乱发。” 李玉清眯了眯眼，没说什么。 . 临近傍晚，贺家人在院子里架上炭火，准备烧烤。海鲜佐料各种肉类已经被人准备好了，他们坐等吃就行。 有兴致的人会帮忙一起烤，李玉清睡了太久，起床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他跟贺母打了声招呼便打算去后山吹吹风。 山路都是铺好的，李玉清只要顺着走就不会迷路，道路也是被设计过，走在路上向前看去一大片广阔天空，临近天边是一道金色，照在云上，透过去的是红，透不过去的是紫，树叶已落，却也不单调。黄昏下，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漂亮，绚丽，孤独，如同一幅会动的画。 这时候，如果有耳机就更完美了。这条路，他可以走很久。 他开始哼起歌。 在为数不多的清闲中，他很懂的享受。 就这样顺着路走了一段，天色渐渐暗了，也许他该回去了，可他还不想回去。 这首歌哼完，他开始哼下一首，盯着前方几乎入迷。 身后的声音并没让他注意。 直到…… “亲爱的，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但我很希望你能看到我们家里最美的风景，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李玉清转身之际，来人已经到达他的身侧。 贺星耀骑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自行车停在李玉清的身边， 李玉清向着夕阳走，贺星耀追着他，向着夕阳。 光把一切照的模糊，又把那人的脸照的更深邃。 然后那人对他笑了笑，说： “快上来，要来不及了。” 贺星耀微微扭头，示意他坐到后面。 李玉清看了眼前方 似乎很好奇贺星耀所说的风景。 他点头，“谢谢。” 车一动，像是刮起了风，发丝拂过面颊，李玉清不禁闪躲。 “抱住我，骑慢了可就来不及了。”贺星耀爽朗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李玉清听见了，忍不住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贺星耀喊着。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李玉清放大音量重复一遍。 贺星耀笑了两声，心里止不住的酸涩，然后，他把心里想的话喊了出来。 他喊道： “因为——因为我爱你——” 勇敢，一如既往。 李玉清不自觉攥紧手中的衣物。 他说： “如果有下辈子，我比现在更出色，或许我会选你。” 这一次，李玉清说什么，贺星耀依旧没听清，但他知道李玉清一定说了什么，只是没敢再问。 第44章 番外 “贺总，喝一杯嘛。” 随着陪酒兴奋的笑声，贺星彬往下瞄了一眼。随即又抬起来看着前面的门，连正眼都懒得给他。 “敢碰我，撩起火来，你负责吗？” 快要坐到贺星彬怀里的人愣了一下，震惊的转过头看他，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当然了，贺总想让我怎么负责？”说着，手上动作更加放肆。 贺星彬冷哼一声，说“按规矩，手要是管不住，碰了不该碰的，是该剁下来的。” 身上的手瞬时抬起，显然是被吓着了。 “贺、贺总，”人干笑两声，“您不喜欢早说啊，我这就走，绝对不再来打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啊。”边说着连忙退到门口，开门出去了。 在旁边坐着的刘总暗自握紧拳头，放开怀里的女人，赔笑道：“贺总这是不对心意？” 贺星彬冷哼一声。 刘一成被这一声吓得后背瞬间出了冷汗。 能约贺星彬出来，全靠他爹的面子，他在生意上得罪了人，只得四处求人。 “是谁让你来的。”贺星彬说。 刘一成心一颤，看贺星彬的面色，想来定是瞒不住了。 刘一成流了一脑门的汗，“贺……贺总，是……小贺总让我找人……” 他爹找人牵线搭桥让他去找贺星耀，贺星耀告诉刘一成，他帮不了刘一成，但他知道谁能帮，可以告诉刘一成这人是谁，但是必须要帮他做一件事。 “小贺总……”贺星彬眯了眯眼，又命令道：“你还想活，就让他过来。” 刘一成吓得手抖，连忙拿过手机联系贺星耀。 一个多小时后，贺星耀信步走来，皮鞋一尘不染，西装布料偏软，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的衬衫，过耳微卷的头发，随着贺星耀动作飘荡。 “哥。”他笑着打招呼。 贺星彬扬起下巴看他一眼，气势不比站着的贺星耀低，他嗯一声。 贺星耀给刘一成使了个眼色，刘一成迫不及待给贺星彬深深鞠一躬，三步并两步跨出门外。 贺星耀见贺星彬没别的指示，便自顾自的坐下，重新起瓶酒给贺星彬倒了一杯。 贺星彬没接，贺星耀唇角扬起，一转酒杯，自己喝了。 “解释。” 贺星耀咽下酒，度数不高，却一路烧到心，他抑制不住的笑起来。 “哥，对不起，”他深深吸口气，“我……我真的好喜欢他。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就只是好喜欢他……”他将杯子中剩的酒一饮而尽，但这一杯酒还不够，他又重新倒了一杯。 “我想了很久，最后想忘了他，喜欢算什么，只是喜欢罢了，喜欢有性''爱爽吗？我觉得没有，所以我找过很多人，什么样的我都找过，这么长时间，喜欢的，早就不喜欢了。 可是，为什么我一见到他，我就控制不住了？” 心动是什么感觉？ 、 -他就是心动。 第一眼见到他，第一次见到他笑，看见他认真学习的侧脸。 这感觉太突然，定是爱神的箭射中他的心。 第一次见到李玉清穿着家居服，第一次见到李玉清刚睡醒，第一次见到李玉清性''事后的痕迹。 令他失控。 “哥，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李玉清，为什么贺星彬也喜欢李玉清。 如果贺星耀再比李玉清大一些，他也可以保护好李玉清。宠着李玉清，李玉清想做什么都能做，甚至他还可以躺在李玉清怀里撒娇，讨论着明天。 “为什么……” 贺星耀的心脏像要被撕裂一般难受。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贺星彬靠在沙发上说着。 . “回来了？” “回来了。” “吃过饭了吗。” “嗯。” 李玉清靠在沙发上看书，贺星彬大衣也没脱就凑到李玉清身旁。 “好累。” 李玉清刚想翻书的手顿住。 贺星彬从来没跟他说过这种话，做为一个男人，不能把外面工作的事带回家里。 李玉清合上书，轻声问：“怎么？” 贺星彬呵呵冷笑两声，说：“星耀对你太上心，都敢来招惹我了。” 这不是迟早吗，李玉清心想。 “我让他去南方接管公司，再不老实，就让他去国外。” “他同意了？” “我自然有办法。”贺星彬说。 李玉清点点头。 “妈妈让我们明天回去吃饭。” 贺星彬：“她告诉我了，明天下午你先过去，我要去处理一件事。” “嗯，你先去洗澡吧，早点洗完早点睡，我去给你拿睡衣。”说着李玉清拍了拍贺星彬肩膀，想要起身。 贺星耀翻身站起，把李玉清打横抱起。 李玉清连忙抓住放在腿上的书，忍不住笑出来：“你干嘛？” 贺星耀抱着李玉清毫无压力，信步走向卧室，带着笑意说：“跟你住在一起不是让你伺候我的，是我想照顾你。” . 今天贺星彬没来公司，李玉清在公司待到下午三点半就打算先走了，去贺家要带的礼物今早匆忙，忘带了，要回家去取一趟。李玉清通知他助理，有事打电话。 唐小欣，也就是李玉清的助理，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抱着文件跟在李玉清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李总，您今天怎么走这么早呀？” 李玉清：“嗯？哦，有点事儿。” 唐小欣：“额……李总，昨天策划组的方案被贺总打回重改，他们熬夜改到现在，马上就要改完了，听说组长气的发誓说策划案不过绝不下班，员工们都熬好几天了，您要么再等等，他们正在整理，整理好了给您过目后您再走。” 李玉清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策划案整理完发到我邮件上，发完提前下班。” 唐小欣喜悦道：“这么好！？” 李玉清：“嗯？” 唐小欣连忙收了收表情，而后又一脸为难，说：“李总……宣发部那边负责人连续请了一周假，副组长临时出差了，现在组员们正在写文案，一共有三版，但策划只需要一版，写文案的三个人意见不合都要掐起来了，要么您帮忙选一下？” 李玉清疑惑问道：“这个我不在行，你让他们找调研组副组长，他以前干过这个。” “哦……那，对了！李总，人事部新来了两个实习生，您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李玉清：“交给人事部部长就行……行，我改天去看看。” 唐小欣跟着李玉清转过弯，“啊……。改天啊……” 李玉清转头看她，“怎么？还有别的事吗。” “额……一楼咖啡机坏了，点摩卡咖啡总是出牛奶咖啡，有个牛奶过敏的喝了直接住院了，公司什么时候换个咖啡机？” “今天晚上就安排人去采购，你去安排。” “我？那钱……” “找财务。” 唐小欣眼看李玉清在走几步就到电梯，心里着急的很，迈步越过李玉清，挡在李玉清身前，李玉清这才停下脚步。 李玉清：“？” 唐小欣一咬牙，硬着头皮说：“李总，今天我过生日，您能不能再等一会，至少吃口蛋糕再走？” 听唐小欣的话，李玉清松了口气，他知道唐小欣一定有什么事，好在这件事没有很麻烦，他莞尔道：“当然。” 落在家里的东西无非是些补品，倒也不着急送，李玉清对唐小欣一直很满意，既然唐小欣主动提出他也不好拒绝。 “谢谢李总，您在回去稍等一会，半个小时后在休息区等您。”说完唐小欣踩着高跟鞋飒爽英姿从李玉清视线消失。 唐小欣连忙掏出手机，给手下打电话，“赶紧定个蛋糕！” . 李玉清回到办公室，电脑已经关了，他不想再开，索性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靠在沙发上看。 半个小时不到，忽有敲门声。 李玉清说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来人是唐小欣，她手里拿着一块切好的蛋糕，放到李玉清前方的茶几上，顺带着还有一杯咖啡。 李玉清不太喜欢甜的。 “李总，谢谢您能留下来。”唐小欣说。 李玉清摇头，从身边拿起一个小盒子递给唐小欣，“今天仓促，来不及准备什么，这是我弟弟公司那边人送过来的第一批样本，不值什么钱，留着吧。 唐小欣虽然年纪小，但办事能力并不弱，她父亲也是开公司的，想让唐小欣锻炼锻炼就不能让她在自家公司，拖贺星彬找个地方，贺星彬原先给她个白领，后来发现唐小欣与那些富家小姐不同，反而细心又性格明朗，地位在这摆着，也能压得住人。所以后来呗安排在李玉清身边。 也许唐小欣想摆脱家中势力证明自己，不过优越的出身注定她出不去这个圈子。李玉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额……” 唐小欣努力维持面目表情，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贺总一早就通知她要看住李总，不能让李总离开公司。 就在刚刚，贺总给他发消息让她不用拦着李总了。 她赶忙把蛋糕端上来，以为李总吃完就能走了。 嗯，她今天并不过生日，但老板突然给生日礼物，收还是不收？！！！ “谢谢李总。” 唐小欣欣然接下。 反正生日离今天也不远，也就一个多月…… 对不起李总。唐小欣心里默默道歉。 蛋糕切的不大不小，李玉清当着唐小欣面吃完了。 “打扰李总了，李总早点回家哟～”唐小欣把还剩一半的咖啡端起走了。 李玉清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 不得不说，唐小欣咖啡泡的不错，只可惜还没喝完。 目送唐小欣出门，李玉清也站起身来，回家。 第45章 番外 如果用全部运气换一个遇见，你愿意吗？ 嗯……如果人出生之前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剧本，那时的我是愿意的。 ． 下午五点多钟，路上车不算堵，甚至顺利到不可思议，李玉清一个红灯都没遇上。 ． 到了贺家，有人开了大门，李玉清开车进到贺家大院，他发现今天的贺家与往常不太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院子里很干净，树木好像都被修剪过。 ． 李玉清没把车停近车库，贺家院子很大，他直接停在院子里。 ． 从院子到住处有一条路，中间修了个喷泉。 李玉清徒步走过去，绕过温泉，他看见—— 贺家老小都站在门前。 还没等李玉清说些什么，前方的门开了。 贺星耀身着白西装，从阶梯上走下来。 秋风萧瑟，此时的风不同往时。 想来，贺星彬也知道自己平常穿的都是深色西服，所以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他换了一身特别的。 这条路不长，贺星彬走向他的时间不长。 或许不久后的哪天，李玉清也会穿上一身不同往日的西装，走向贺星彬。 ．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说话。 直到贺星彬走到李玉清面前。 他弯着眼说：“如果你觉得太唐突，请不要怪我，我已经给过你提示了。” 李玉清笑着看他，夺眶而出的眼泪被风吹散。 贺星彬掏出戒指，单膝跪下来。 李玉清看着他，低头眼泪更加不受控制。 贺星彬说道：“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现在的场合显然不合适，过后再和你说。此时此景，应该不需要我解释什么， 玉清，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