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土味霸总文后我真香了》来自www.aqb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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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进土味霸总文后我真香了》作者：皆从无
    本文文案：
    不过是给一本名土味霸总文评了个差评，江楹川一觉醒来就穿进了书中，成了霸总的相亲对象兼生活助理，还肩负着奇葩的任务——把深受土味霸总小说荼毒的季鹤闻的私藏小说统统扔光。
    没了那些小说，季鹤闻才能变正常，她才能回到现实世界，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本以为接近霸总会是个艰巨的任务，却没想到季鹤闻意外地配合，都不用江楹川多费心思，第一天就让她登堂入室，没一会儿功夫就在脑内把自己攻略了。
    相亲时：
    江楹川只是盯着头像多看了一会儿
    季鹤闻：头像是我，不满意？
    同居没几天：
    季鹤闻：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楹川：没有没有真没有
    季鹤闻：你说气话，我不信
    没多久，江楹川发现全公司员工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直到一次无意偷听，才知道员工们已经给她俩编了十来万的爱情小说，今天正好更新到第十章 《第一夜》。
    江楹川看着自己锁骨上的红痕，连忙捂紧了衣领逃窜回了季鹤闻的办公室，谁知刚关上门，身后就抵上一个人。
    “女人，锁骨那里还红不红了？”
    当江楹川终于把季鹤闻的小说全扔光时，季鹤闻不但没恢复正常，反而彻底崩坏，步步紧逼，踩坏了她脚下抠出的精美古城。
    “我承认你的小花招成功勾引到我了。”
    江楹川：系统救命
    系统：我们的宗旨是老天爷赏土吃
    季鹤闻：女人，你逃不掉的
    1v1HE季鹤闻脑回路清奇会自我攻略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欢喜冤家穿书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楹川，季鹤闻┃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面前的土味霸总我真的招架不住
    立意：无趣的人生可以因为有趣的灵魂而变得精彩纷呈
    第1章 相親
    一蓑烟雨位于市中心，是H市最高档的餐厅之一，想在这吃上一顿还必须是提前预定的会员才行。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两层楼高的落地窗，窗外H市的无限风光尽收眼底，一顿饭都能吃出睥睨天下的感觉。
    四周零散地坐着几桌，台子上有服务生演奏小提琴，悠扬的琴声传遍餐厅的角落。
    身着白裙的女人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面前却只有一杯温度适宜的白水。
    服务生介绍完这杯水的来历就退到了一旁，眼前优雅的女人在翻阅菜单，阳光抚上她恬静的侧脸，卷翘的睫毛诉说着风情，纤手微抬，又是一页，他想出声推介，却又不忍心打破这优美的画卷。
    眼前的女人秀眉微蹙，又瞥了他一眼，似有不悦，以为是自己的存在太多余，服务生自觉说道：“我先退下了，您选好之后可以按铃。”
    女人点了点头，眉毛也舒展开，服务生连忙退下，在远处观察。
    服务生一离开，江楹川就端起面前这杯，服务生刚刚说的不知道哪个山头空运过来的水，抿了一口，与街边两块一瓶的无甚区别。
    又快速将菜单浏览一遍，江楹川微微咂舌，忍不住就把一直沉默看她表演的系统叫出来。
    【有没有搞错，这么贵？】
    【你只管点，季鹤闻会付钱。】
    【你确定？】
    【人家霸总还能给你付钱的机会？】
    得了系统的保证，江楹川安心许多，毕竟她苦日子过惯了，一朝穿书还不适应，虽然她现在跟以前相比，区别也不大，同名同姓，一样普通的家庭背景。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镜子里的脸稚嫩了几岁，还有现实中的她是个苦逼的打工人，以老板的意志存在，老板指哪她就得往哪处使力，而如今，她只是个还在找实习的大四学生，甚至手机里的学习通都没删干净。
    昨天晚上难得得闲看会儿小说，随便找了本榜上有名的，一看评论区全是骂雷的，排名却居高不下，如此反差让江楹川来了兴致，原来女主之一是个深受古早霸总小说影响的总裁，对另外一位和江楹川同名同姓的女主张口闭口就是“女人”，光是第一页就喊了三次，江楹川尬得边脚趾扣地边忙着退出，在评论区吃完瓜才知道原来排名是作者自己花钱砸出来的，走的黑红路线。
    什么玩意？上班要面对大腹便便的老板，下班看个小说还要遭这份罪，江楹川当即打了个负分，结果不但没在小说里找到乌托邦，老板的电话又在半夜打来。
    江楹川骂骂咧咧地去处理文件，结果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还多了个缺德的系统，非要她把霸总的土味小说都丢个精光，霸总的土味综合症才算治好。
    原来是原作者小说写不下去被骂到心态炸裂，就让她来搅局，硬生生把霸总文掰正回来，让书中的世界线回到正轨，她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她骂的也不是最狠的，怎么偏偏挑中她了？
    江楹川抓狂地坐在寝室床上，还没理清世界观，原主的妈妈电话就打来了，“楹川啊，今天相亲要表现好一点，实在不行就当交个朋友也好，你季姐姐人很好的。”
    挂完电话，江楹川环绕了一圈寝室，不由得把系统抓出来，【系统，你认真的？大四就相亲？难怪被人骂呢。】
    系统却装死不回应，江楹川明白了，得，都是安排好的。
    ——
    季鹤闻是匆忙赶到的，公务繁忙，但还是迫于家里人的施压，抽空来相个亲，她不明白自己风华正茂的怎么就到了要相亲的程度，对象还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什么她妈闺蜜的女儿。
    以前读书的时候跟女朋友手都还没牵上就被她妈说不合适，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又开始操心她是孤家寡人起来。
    有这功夫，看小说不香吗？但她也没办法，为了堵住她妈的嘴，只能来见一面。
    江楹川水都快饮完，菜却一个都没点，现下得了系统的保障，正打算“放手一搏”，谁知刚按下按铃，对面就有人坐下。
    季鹤闻还在读书的时候就跟别人合伙投资，一毕业就单独创立公司，如今二十七岁，已经是H市有名的才俊，追求者不计其数，但她却一个都看不上眼，除了大学谈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就一直清心寡欲，唯一的爱好就是看霸总小说，并深受土味综合症的荼毒。
    昨晚那小说，江楹川看了一眼就关了，以上这些都是系统刚刚和她说的，但是眼前的女人却是她亲眼所见。
    眼波流转眉目含春，每一处五官都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偏心，江楹川从来都觉得小说里对人物外貌的描写太过夸张可笑。
    哪有什么绝美的霸道女总裁？一想到现实中她大腹便便的中年爹味老板，就想呕吐。直到季鹤闻坐在她面前，她才相信小说里未必言过其实。
    季鹤闻的穿着气质以及香水的品味，都符合江楹川心中御姐总裁的形象，她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也没那么不正常嘛，跟她现实中的老板一对比，简直云泥之别。
    江楹川观察季鹤闻的时候，季鹤闻也在暗暗打量江楹川。
    这位江小姐不像她是抽空来的，穿的都是一丝不苟的小西装，江楹川显然是悉心打扮过了，稚气未退的脸上化着她喜欢的小清新妆，出水芙蓉，胜在自然，身上的白裙和瘦削的手臂修长的脖颈相映成趣。
    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心里千变万化，面上却不显，季鹤闻扯出一个微笑，伸出手。
    “你好，我是季鹤闻。”
    对面伸来的手骨节分明，是能让小姬仔发出尖叫的那一款，江楹川在现实中也是个小姬仔，却难得一见这款美人，怕唐突美人，也故作矜持地伸出右手，轻轻放在季鹤闻的手上，“你好，我叫江楹川。”
    两手一触即分，江楹川回味着刚才指甲上反射的光泽。
    早就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见两人陷入沉默，上前适时出声。
    这家餐厅季鹤闻来过很多次，轻声问过江楹川的意见，就随意点了一些招牌。
    服务生一离开，两人再次相对无言，系统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让江楹川从儿时的回忆切入。
    “咳咳”江楹川饮尽最后一口水，被突然响起的电子音吓得呛了一口，见季鹤闻投来视线，便顺着系统的心意说道，“季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吗？那时候你总带着我玩，还帮我赶跑小区里欺负我的小孩……”
    季鹤闻秀眉一蹙，果然，来了来了，什么追忆童年的戏码，这不是跟她看的霸总小说里一模一样吗？两位主角总是在小时候就有点渊源的。
    她妈妈确实有提过两家小时候是邻居，但是那时候她十岁，对面的小女孩多半才五六岁，连她都没什么印象，五六岁的小孩能把这么久远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还说不是有备而来？
    迟到了江楹川也没有半句怨言，穿着打扮是她的点，交流谈吐也是精心设计，全副武装、有备而来，深受霸总小说荼毒的季鹤闻越发确定江楹川对她有意思。
    高档餐厅的环境宜人，玉盘珍馐也是香甜，两人交流还算融洽，在江楹川心里，季鹤闻是个正常且优质的女性，全然是她喜欢的御姐类型，她的任务难度并不大。
    临分别的时候江楹川甚至还有些留恋，自此一别以后不知该如何相见，为了达成最终的使命，江楹川主动提出要加个联系方式。
    看着季鹤闻讳莫如深的表情，江楹川是有些忐忑的，或许只有她对这一顿饭满意，对面的季鹤闻可能早就对她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坚持到最后？
    季鹤闻看着江楹川羞涩的样子，心里笑出了声，小样，还知道留钩，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江楹川也是被父母逼着来的了，逼着来的话两人一拍两散回去找点理由即可，这显然是对她有兴趣了，不然一个矜持的小女生，怎么敢主动讨要她的联系方式？
    江楹川就听见季鹤闻报了一串数字，连忙录入微信，画面里就弹出一个头像来，江楹川放大看，居然就是季鹤闻本人，穿着浴袍照的，浴袍内的锁骨若隐若现。
    江楹川的世界塌陷了一块角落，一般人很少用自己的照片当头像，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季鹤闻，这一点都不符合她内心的总裁形象。
    季鹤闻摆弄着手机，在好友申请处点了确认，而对面的女孩却还没抬头，显然是对她的照片出神，季鹤闻不由有些得意。
    啧，有这么好看吗？
    江楹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胡乱拿过纸巾把擦过的嘴又擦了一遍，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心情，却又听见对面幽幽一句。
    “头像是我，不满意？”
    江楹川怔愣在原地，艰难得控制着自己要掉到地上的下巴，对面的霸总却已经站起身，看着她，“要送你回去吗？”
    对季鹤闻的好感在顷刻间化作了泡影，江楹川一听到季鹤闻还要送她回去，原来的求之不得都变成了推拒。
    车被泊车小弟开到面前，季鹤闻又问了一遍，没想到江楹川还是拒绝，这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也罢，她还忙着，本来就是抽空来的，没空再跟小妹妹玩下去了，反正她的联系方式已经被对方要到。
    眼看着季鹤闻已经坐进了车内，系统也一直在催她，但是江楹川一点都不愿意再和季鹤闻共处一室，共处一车更是不行，那句“头像是我，不满意？”带给她的震撼太大。
    【你快点上去，不然会有惩罚的！】
    眼看着车要开走，江楹川却脚下生根，季鹤闻走之前还挺客气，摇下车窗跟她道别，江楹川僵硬地笑笑，挥手的动作堪比刚通上电的机器人。
    跑车扬尘而去，江楹川才觉得灌了铅的腿松软了下来，系统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我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多好的机会，人家忙的要死还愿意送你回家，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我看你是想“回老家”。】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江楹川连忙招手打了辆车，心里忍不住辩驳，【回老家好啊，我想回去！再说，一个跟你说“头像是我你不满意”的人的车你也敢坐？】
    【我说的是那个老家。还有，我们的宗旨就是老天爷赏土吃，不然你以为呢？】
    系统见江楹川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上车，又跟江楹川强调了一遍，【你的任务就是去把她私藏的土味霸总书都扔了，到时候功德圆满，你爱回哪个家回哪个家。】
    窗外已经下起了雨，这个月真好，不但有土吃还一直下雨有水喝，江楹川的心情却差到了极点，脑海里系统念叨了千百遍的老生常谈像紧箍咒般箍得她脑袋疼。
    谁知越不理会系统，它越来劲，【明天起，你去当季鹤闻的贴身助理，衣食起居全照顾到。】
    脑海里的电子音比窗外的雨水还要冷酷无情，信号却一点没被天气影响，江楹川睁大了双眼，再也无法装掉线，下一秒手机里就传来一条短信。
    【您好，亲爱的江楹川小姐……明天上午九点，请到欣风人事部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点
    第2章 開會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是个好天气，空气中的杂质都随雨滴跌落进地面，再好的天气也感染不了欲哭无泪的江楹川。
    八点不到，她已经坐上了前往欣风的车。
    踩着光滑的大理石，江楹川难免咋舌惊叹，中央cbd的位置，离她们昨天吃饭的地方也不远，一栋高楼拔地而起，外立面的铝板反射着光芒，室内的装潢也毫不逊色，而这些都属于那个土味霸总季鹤闻？
    没有功夫再感叹，江楹川已经被系统催着去人事部报道。
    江楹川到的早，手续完成的也快，对面人事部的小姐姐一见她还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她一个应届生就能成为总裁的贴身秘书。
    要说这点，江楹川也是难以置信的，她也很想对偷偷观察她的小姐姐点头承认，“你猜的没错，我是走后门的。”
    但是她不能，她有系统，说出去谁信呢？好在小姐姐有职业素养，知道不该问的就不问，手脚很快得帮她办完入职就带她去了二十楼。
    电梯门一开，江楹川没来得及欣赏高档的装潢，就被新的小姐姐带走了，新的小姐姐自称是一号秘书，一路走过去带她分别见识了二号三号四号。偌大的总裁办，除了不时传出的“你好”和翻阅文件以及敲键盘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江楹川都不由为自己捏了把汗，她在现实世界里那份秘书的工作跟这比起来算什么，简直小打小闹幼儿园过家家，再说这一二三四的，季鹤闻这都四个秘书了，还招？是季鹤闻太离谱还是这个世界的错？
    【你不一样，你是特助，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当然工作上能帮一点是一点。】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江楹川咬牙切齿，原来最离谱的是这个系统。
    面前正在给她介绍注意事项的一号秘书小姐姐突然低下了头，周围连翻阅纸张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季总早上好！”
    江楹川被大家的默契程度吓了一跳，回头看一眼，正好看到了与她擦肩而过的季鹤闻翻飞的衣角。
    季鹤闻应该是没发现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季鹤闻对大家轻点头，随后就进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合上却没有声音。
    雷厉风行的季鹤闻又让江楹川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今天的季鹤闻看着是个正常人，书的内容是可以更改的，毕竟连最离谱的穿书她都经历过了，季鹤闻的人设或许也随她的到来而改变了呢？
    昨天那句“头像是我”可能只是意外！被自我洗脑的江楹川甚至怀疑起昨天那句或许是她的幻觉。
    听从一直引导她的一号秘书姐姐的指示，江楹川怀着忐忑的心情轻敲了季鹤闻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季鹤闻只以为是秘书，头都不抬就命令道，“还是老样子，不加糖。”昨天那部小说她追到半夜，今天困的要死。
    结果根本没人应她，怎么做事的？季鹤闻拧了拧眉头，不由得从案中抬起头来，门边站着得居然不是她的一二三四秘，而是昨天被她“丢”在餐厅的女孩。
    不是吧？追到这来？这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江楹川见季鹤闻从看见她起就拧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放下，越发心慌，虽然这才是她心目中的总裁，但那种生怕上司恼怒的社畜感又席卷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关上门，往前挪了两步，脚步声淹没在波斯地毯中没有带起一丝声响。
    “季总，我是新来的特助。负责您的衣食住行。”随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季鹤闻的表情。
    特助？还是负责衣食住行的？她怎么没什么印象？迷迷糊糊又觉得好像有随口说过让秘书给招一个，季鹤闻将信将疑，什么时候记忆退化成这样了，难不成是看小说看的？但是小说是她不能割舍的。
    虽然江楹川是她妈闺蜜的女儿，勉强算是知根知底，但是生活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一回事，对待工作她是无比认真的，必须要确认江楹川有没有哄骗她，毕竟特助不是谁都能当的，万一是对家公司派过来当内奸窃取资料的呢？
    季鹤闻盯着一直垂着头的江楹川，拨打内线询问秘书。
    几乎是下一秒就被接通，听筒那边的声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是她前天发布的招聘，昨天就招上了，所以今天江楹川来入职。
    江楹川一个大四的学生，是怎么混进来还顺利通过的，要说没她妈在背后动手脚她是不相信的，现在时间线已经理得很明白了，前天发布的招聘，昨天两人相亲还拒绝她送，今天就来应聘当她的贴身特助，甚至还请动了她妈在其中周旋。
    江楹川要是对她没意思，出去问问有人信吗？
    江楹川还在听候季鹤闻的发落，刚刚电话里特助有条理的声音她也听得分明，她没想到这系统那么离谱，当即就给她搞进季鹤闻的公司，还直接就是特助，倒是把所有“你凭什么进公司”的尴尬都留给她面对。
    先是人事部满脸写着一言难尽的小姐姐，再是眼前挂完电话就转动着钢笔的季鹤闻。
    钢笔再一次掉落在桌上，江楹川吓得一咯噔，手中拿着的文件都掉落了一地，她连忙去捡，却听见桌后面传来一声冷笑。
    “呵呵，丫头，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引起我的注意吗？”
    ……
    ……
    江楹川觉得自己的脊背就像八旬老太太一般僵硬，地上的纸都不想捡了，她只想逃。
    她错了，真的，怎么可以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一次还能说是意外，这回“丫头”都出来了，她再想装傻欺骗自己也是不能了，季鹤闻是吃土味霸总小说长大的吧？一个御姐总裁，怎么可以？！
    害怕一直呆楞着又让季鹤闻误会她“试图引起注意”，江楹川连忙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文件，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很郑重地解释道：“季总你误会了，我只是来上班的，以后请多多指教。”
    “丫头，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轻柔的女声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语，江楹川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毯里，她明明一直低着头，什么时候给季鹤闻看到过她的正脸了？总不能是她昨天对季鹤闻发的花痴被一直记到现在吧？
    季鹤闻见江楹川这副样子，只以为她是害羞的，见她不承认，也不拆穿，吩咐完江楹川去准备开会的事宜，就重新调整坐姿就投入到工作中。
    江楹川如获大赦，终于有机会逃离，这办公室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江楹川连门都找不到，要不是系统及时提醒，差点就闯进了季鹤闻的休息室。
    又被分散了注意力的季鹤闻看着点头哈腰离开的江楹川，心想，呵，真冒失，大概是为以后能跟她朝夕相处兴奋的。
    至于么？
    ——
    江楹川在现实世界也是做秘书的，虽然没到贴身的程度，但是准备会议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小意思，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了解，只能做复印打印、倒水的活。
    一到饮水间，又拾回了那种熟悉的社畜感，江楹川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给每个位置都倒上了一杯热水，只剩主座的桌上空空如也。
    刚把杯子放在出水口，脑海里的系统又开始烦人，【老样子就是咖啡不加糖。】
    【开会也喝咖啡吗？讲话多粘腻。她说的应该是坐办公室里喝咖啡吧？】江楹川盯着出水口，开始为等下还要再进一趟办公室送咖啡而担忧。
    系统却不再说话，江楹川越发觉得自己有道理，她已经怕了，万一她单给季鹤闻倒咖啡让她误会她对她独一无二怎么办？换成别人肯定不会多想，但那是季鹤闻啊！
    给所有人都倒白水总是没错的，现实生活里的经验就是这样告诉江楹川的。
    ——
    一进到会议室的季鹤闻看着桌上的白水有些苦闷，看了周围一圈，每个人都是水，敲了敲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喜从中来，不用喝咖啡，半夜看小说的困顿就已一扫而光。
    “你准备的？”
    刚坐下的季鹤闻突然抬头，把站在一旁的江楹川吓了一跳，诚实应下，“是的，季总。”
    “不错。”
    季鹤闻意味深长的眼神令她害怕，悄悄退了一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动静，怎么哪里都铺着地毯？舒服倒是都属于季鹤闻了，弄脏了还要她们打工人清理。
    江楹川看着眼前人的后脑勺，不由愤恨，万恶的资本家。
    【别酸了，以后也属于你。】
    系统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就不爱听了，江楹川还想讨要个解释，系统却又假装掉线，会议也随着季鹤闻的一声令下而开始。
    江楹川新来的，什么都不懂，自觉地退到门旁边作壁上观。
    整场会议都在季鹤闻的掌控下，下属提出的提案她只需要思考几秒就能做出决定下达指令，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姿态，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总裁，也难怪公司越做越大，才几年就在H市有了立足之地。
    江楹川在一旁感叹这样逆天的设定太扯了，又不得不叹服于季鹤闻的才能，真的亲眼所见才会相信她的真材实料。
    可惜了，年纪轻轻，精英中的精英，却沉迷于土味霸总小说，身患土味综合征，还要靠她一个平凡的穿书者拯救。
    会议结束，江楹川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季鹤闻率先起身离开，在路过江楹川的时候，丢下一句“到我办公室来。”就潇洒离去。
    好在这句话是正常人能说的，没有人因为这平凡的句话而看向她，天知道她有多怕季鹤闻大庭广众就“发病”，这有这么多人坐着等她离开呢。
    人都散的差不多，江楹川也收拾好了心情推开季鹤闻办公室的大门，虽然季鹤闻没有公然发病，但是难保不会悄悄发，然后惊艳所有人。
    还没合上办公室的大门，就又听见了办公桌后面传来的女声，“我知道你给所有人倒水是因为你不敢表现出对我的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把倒水的改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合理一点
    第3章 回家
    江楹川吓得腿都软了，克制着声音的颤抖，现在才知道系统的沉默不是被她反驳得无言以对，而是想要摸摸看好戏。
    “我只是按指令办事。季总，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季鹤闻一被提醒，才自觉今天因为江楹川耽搁太多公务了，让江楹川负责她的起居，可以，但是如果影响到她工作那就不行了，连小说都不能影响，怎么可以受一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女人影响，虽然这个女人处心积虑，她对她也还算有好感。
    “没事了，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用进来。”
    宛如天籁的女声，江楹川深觉自己得到了解放，本来就没松开把手的手再一次按下，夺门而出，直到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江楹川才反应过来，季鹤闻不会以为她又在欲拒还迎吧？
    天呐造孽呐，早知道当初就不自己解读而是深思一下系统的话了，或许咖啡的苦涩能降低减轻季鹤闻体内的土味含量。
    好在季鹤闻还算诚实守信，说不叫她进来还真就没叫她进来过，有事都是一二三四秘去玩，她只需要在角落里玩手机，顺便看着大家进进出出。
    但是进进出出也是有个头的，欣风这家公司还算人性化，没有现实中的996，员工基本朝九晚五，到了五点，二十层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办公室里的季鹤闻还没出来过。
    【我可以下班了吧？】江楹川一秒都不愿意多待，小心翼翼地问系统，自从开会后，她就彻底沦落为闲人，感觉这个公司地运作与她毫无瓜葛，以至于现在下班时间到了她都不敢轻易离开，怕五点下班地规定不适用于她。
    【你可以上班了。】
    ？？？
    【神经病啊，我这一天办公室白坐的？】
    【生活特助啊，不然你以为？今天就同居。不是想走吗？走吧，去叫季鹤闻带你回家。】
    ——
    “还有什么事？”为了昨天的相亲，耽搁了许多，季鹤闻忙个不停，头都没抬起来，她还以为是下属去而又返，有事要禀告，明明都这会儿功夫了，应该都走光了才是。
    “额，那个，季总，在加班啊……？”
    季鹤闻停下钢笔，闻声看去，居然是江楹川，一忙起来她就忘了今天多了这号人物，她招呼江楹川坐下，复又拿起笔投入到工作中，随口问道：“你怎么不走？”
    【原来是可以直接走的吗？】
    每一个字都在心里念的咬牙切齿，系统却又装死了。
    现在她就坐在椅子上，陷入两难境地，怒意入木三分，却只能扬起笑脸，“季总，我就是来跟您打声招呼，您慢慢忙，辛苦了，我就先走了……”
    要走还特意跟她说一声？这是何意？季鹤闻听出了江楹川话里的欣喜，将文件归纳好，站起身来，“走吧，送你。”
    ？？？这不是她想要的！
    季鹤闻经过江楹川身边，推门而出，见傻女孩还是呆愣在原地，自觉有趣，多半是被突然的惊喜砸到了头顶。
    也是，就像小说里写的，总裁送女孩回家，哪个女孩不向往这样的场景？
    但是未免也震惊得太久，季鹤闻转动手中的钥匙，催促道，“还要不要我送你了？”
    被复活的系统和季鹤闻连番催促，江楹川再也不能拖了，亦步亦趋地跟着下去。
    两人到了停车场，看到季鹤闻那辆拉风的跑车，江楹川心里一喜，连忙道：“后备箱放不了行李，就不劳烦了季总了，我还是自己叫搬家公司吧？”
    季鹤闻本来以为江楹川只是进来混混日子，她一个大公司也养得起一个闲人，没想到江楹川是认真的？这就要登堂入室进她家门了？小姑娘野心不小，不过去的也是她家，她好歹长江楹川五六岁，还能被吃了去？
    小姑娘愿意来照顾她，她怕什么？
    江楹川见季鹤闻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独立行走的计划要成功了，正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只要拐过那个拐角，她马上就要飞奔。
    可是腿还没迈开几步，就被拦下。
    “你急什么？”
    她没急啊，急着和季鹤闻分离才是真的，但是江楹川没有反驳，只见季鹤闻从包里掏出另一串钥匙，旁边的路虎车灯亮了。
    季鹤闻欣赏着江楹川目瞪口呆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呵呵，女人，傻了吧，幸福得昏头了吧，只要她还想看，这一排的车灯都能为她亮起。
    “上车。”
    已经上车的季鹤闻见江楹川还在傻站着，略有些不耐地按了下喇叭，这女人，还想怎么样。
    江楹川被突然的喇叭声吓了一跳，车里的人影她看不清，但打工人对上位者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再说她两条腿哪有人家四条腿的大老虎跑得快，这车她不上也得上。
    车已经开出去了，江楹川沉默的样子根本不符合季鹤闻的预期，不动声色地瞥了旁边一眼，认定了她还是担心行李的问题，便耐下心安慰道：“随便带点行李就行了，其他的我那都有，或者再叫秘书买。”
    江楹川又燃起了可以下车的希望，“我就是你的秘书！”
    “怎么？嫌我秘书少？我说的是另外四个。”
    ok，fine。
    ——
    路虎车开得很快，但是在这个下班的高峰里也是寸步难行，好在一路上季鹤闻没再“口出狂言”，除了偶尔会看几眼她以外没有任何举动，江楹川玩玩手机也就过去了。
    等两人到了季鹤闻家，时间已经趋近七点。
    季鹤闻家在幽兰小筑，是由一幢幢独栋别墅构成的小区，安保设施极好，楼幢之间的距离也适宜，是身为打工人的江楹川在现实中没见过的，她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小说里入住，虽然主人是前面那个正在开门的神经病。
    不过为什么神经病都能赚大钱？
    季鹤闻拇指一摁，开了密码锁，刚要进门就想起从此以后家里就多了一个新的成员，刚踏进正门的脚又迈了出来，叫江楹川输入自己的指纹，却没想到江楹川在盯着她出神。
    不会吧，才这么一会儿视线就舍不得离开？在车上怎么那么矜持呢，亏她还时时防备怕江楹川饿虎扑食。
    季鹤闻已经很久没有被女生直白的目光盯着看过，难得羞涩，吩咐完江楹川去做饭就顾自去了书房，为了迁就江楹川，她还得把未完成的工作带回来。
    已经来到季鹤闻家里，当然是直奔主题去把她书房里的土味小说都扔了，但奈何这栋别墅防盗要求高，光是输入指纹就弄了半天，还要人脸识别，一套流程下来季鹤闻早就不见。
    站在客厅，江楹川迷茫了，问系统书房在哪，系统也是装聋作哑，她也不敢乱走动，要是让季鹤闻误会她是登堂入室的小偷，那就前功尽弃了。
    等季鹤闻从书房出来，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饭菜的香气吸引着她往餐厅去。
    桌上的四菜一汤冒着热气，椅子上却不见江楹川的人影，季鹤闻唤了一声，却没想到应声来自客厅的沙发上。
    就这样一直坐着等她来吃？不会自己先吃吗？真是个笨女人。
    这样想着季鹤闻的语气里也不自觉带上宠溺，“一定要等我来才能开饭吗？”
    只是遵从系统指令的江楹川满是内伤，用脚步代替回答，有气无力地在季鹤闻对面坐下。
    “怎么，不开心？”季鹤闻的语气里透着喜悦，桌上全是她爱吃的，入口温度也适宜，这个女人究竟有多用心，除了她爸妈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原来小说里温柔体贴的女主是真的存在的。
    心尖涌上暖意，看着江楹川的视线也不自觉染上了柔情蜜意，原本要夹到自己这的酥排骨下一秒到了对面的碗里。
    季鹤闻夹来的菜她怎么敢不吃，明明是自己的拿手好菜，江楹川却味同嚼蜡。
    工作已经加班加点地忙完，季鹤闻是想和这位新助理新室友兼相亲对象聊会儿天的，却见江楹川一直在东张西望寻找什么，这就让她不开心了，有什么比她还重要？
    “女人，坐过来。”
    吃完饭，江楹川本想跟着季鹤闻去书房，却没想到这位霸总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招呼她去，连忙道，“我先洗碗吧，或者您想吃水果我给您洗个？”
    “有洗碗机，不吃水果，坐过来，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得嘞。”江楹川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却也不得不去。
    明明是上好的沙发，江楹川却如坐针毡，背后的靠枕里像被绣进了密密麻麻的钢针。
    “给我倒杯水。”
    【神经病，那还让我去沙发那里坐。】江楹川在心里跟系统大声吐槽，但还是老老实实拖动沉重的步伐。
    季鹤闻见江楹川一去不回，也不计较，趁这个功夫忙里偷闲，想找点霸总小说看，谁知突然一杯水就泼到了她的身上，手机倒是没事，白衬衫却遭了殃，里面的黑色内衣若隐若现。
    没有谁被泼了一身还能心情好，眼见季鹤闻眉宇之间似有怒气，江楹川下意识地胡乱抽过纸巾就要补救，还没碰到领口手腕就被一把抓住，圆润的指甲盖显然是精心修剪过的。
    江楹川怯怯地抬头，对上了眼前人的脸，没看到想象中的阴云密布，季鹤闻早已多云转晴，薄唇轻吐认真的话语，“女人，是不是馋我身子？”
    吗的，我冤枉啊！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一点点
    第4章 合約
    江楹川张着嘴正要解释，被禁锢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你想得美。”季鹤闻潇洒又随意地挥了挥领口，就起身离开往楼梯走去。
    江楹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季鹤闻远去有些着急，连忙追问道：“那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呢？”
    谁知季鹤闻仿佛没听到似的，根本没理会她。
    季鹤闻又离开了，江楹川也陷入了迷茫，饭也吃了碗也洗了还什么指示都没有，那么该睡觉了吧？可是她季鹤闻根本没告诉她哪间房属于她。
    坐在沙发上哪也不敢去，江楹川静静地欣赏着华丽的装潢，客厅的一面是挑高大面窗，外面的花园一览无遗，花园中间挖空做了个泳池，微风拂过水面，在室外灯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这栋别墅哪哪都顺眼，但江楹川却不敢多看，季鹤闻随时可能会下楼，因此她表面上表现得很拘谨，实际上后背已经不受控制地快要与沙发融为一体，轻轻往后一靠，灵魂都要陷入其中，光是坐着什么都不干，她都能至少体会两个小时也不无聊，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爽过，有钱就是好，连个沙发都能让人流连忘返。
    其实这样也不错，即使有个霸总处处踩着她的雷点，忍忍不就过去了吗，这都登堂入室了，离季鹤闻恢复正常还会远吗？
    江楹川还在畅想任务完成后的美好未来，这时季鹤闻走了下来，已经换上了睡衣，手里还拿了一份协议。
    “看完告诉我有什么问题。”季鹤闻把合同往桌上一扔，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江楹川亲眼看着合同在空中盘旋出完美的弧度，最后稳稳当当地停留在她面前，轻轻拿起，上面的残留着一丝温暖，显然是刚打印出来的。
    不是在公司里签过一份合同了吗？季鹤闻又发什么神经？
    江楹川随意地翻开一页，用合同捂着脸，瞄着沙发另一头的季鹤闻，只见她在睡衣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要掏烟了要掏烟了！刚装完逼就要吸口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虽然御姐抽烟很酷，但是江楹川在现实世界里受够了老板抽烟的习惯，身为秘书的她总是平白无故沾了一身二手烟味，因此当即就要在心里再给季鹤闻扣一分，却没想到季鹤闻掏出了最新款的手机，还跟做贼似地瞥了眼她。
    “呵，就这么喜欢我这张脸？好好看你的合同。”
    没什么比偷看被当场抓住更尴尬的了，江楹川没应声，涨红了脸低下头又翻过一页，季鹤闻自作多情的自吹自擂已经对她造成不了什么杀伤力了，但是刚刚季鹤闻做贼似的眼神却让她难以忘怀。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怎么拿个手机还一副心虚样，这还是刚刚那个扔个合同都要装逼的霸总吗？
    江楹川的注意力不在合同上，眼神又控制不住往另一边瞟，只见季鹤闻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倒是没翘二郎腿，神情却是一顶一地专心，时不时还拧起眉头，一本正经的样子显然是在处理公务。
    “看快点。”
    季鹤闻又换了一个姿势，却没分给江楹川半个眼神，全情投入在手机中，显然是随口一说，但江楹川还是被吓得坐直了身子，不敢发出声音怕打扰霸总工作。
    暗叹自己无聊，江楹川收回视线，看起了合同，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里只有手指轻点屏幕和纸张翻阅的声音。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快速浏览完合同的江楹川在心里对着系统咆哮，【卧槽，不用给她穿衣服，不用帮她洗澡，不用给她暖床，不用……有毛病吧，我寻思我也没想啊，她这又是从哪篇霸总文里看过来的？！】
    【这不是正合你意？】
    没想到系统也被带着霸总起来，江楹川持续输出【我寻思她好像有那个大病，这种事情需要专门拿出来说吗？我是不是还要夸她一句真客气。】
    季鹤闻见沙发另一头的江楹川把合同攥得死紧，在心里轻笑一声，最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文字，合上，起身坐到江楹川的旁边，笑着问道：“怎么，很遗憾？”
    江楹川如芒刺背，不想对上季鹤闻气人的脸，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道：“没有没有，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都进了她家门了讲话还“您”来“您”去的，季鹤闻觉得刺耳，心里有些不悦，但是转念一想，多半是生气了，有这么爱吗？如果不是担心江楹川饿虎扑食，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没办法，她们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
    季鹤闻投给江楹川一个“还需继续努力”的眼神，就站起身，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但是洗澡水可以让你放。”
    走到楼梯口，季鹤闻趁着机会转身偷看，见江楹川在对着空气兴奋地挥拳，怎么这么一个她临时在脑子里抠出来的小事都足够哄好那个女人。
    “这是你的房间。”
    季鹤闻顺手往楼梯旁一指，继续往楼上走，才刚拐过弯就见刚刚还在挥拳的江楹川已经跟到了楼梯口，还作势要跟上来。
    “我知道你很想，但是我不能一天洗两次澡，明天再给你这个机会。”
    季鹤闻丢下这句就彻底离开了，独留江楹川再次对着空气打拳，衣物与空气摩擦拳拳生风，不为了什么，就为了干tm的骗子系统和神经病霸总。
    刚走到二楼的季鹤闻捕捉到底下传来的动静，不由摇头轻叹，就这么兴奋么？这样晚上还怎么睡得着？这女人，就不知道矜持点么？不过什么都表露在脸上，也怪可爱的。
    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江楹川却睡不着了，这里哪里都好，房间装修豪华，床软得跟棉花糖似的，还散发着香气，一闭上眼就仿若漂浮在云端，可是她就是毫无困意，满脑子都是“女人”“女人”的魔音绕耳，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也不知道几点，甚至在梦里还见着了女人美好的胴体。
    第二天，江楹川醒来，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全遮挡在外面，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夜晚，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两米的大床发起了呆，身上盖着的天鹅绒被子越看越不对。
    她现在已经不是哪个住着窄小破旧出租房的小秘书了，从昨天起她已经是一位名叫季鹤闻的霸总的生活助理。
    这两天的回忆都涌进脑海里，难怪这套床品这么好睡，抬头一看，时针快指向八点，江楹川连忙下床穿衣洗漱，在打开房门之际又犯了难。
    季鹤闻没来叫她也没派人解雇她，难道季鹤闻还没醒？那她不会还要负责叫季鹤闻起床吧？她真的很怕季鹤闻一大早就开始发神经。
    江楹川回忆了一遍昨天签下的合约，里面没提到这一条，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一把推开门就要沿着楼梯往二楼跑。
    “你要去哪？”
    江楹川被突然的声音吓到，差点在楼梯上绊了一跤，转过头就见衣冠楚楚的季鹤闻合上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女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天就算了，明天，我要吃到你做的早餐。”
    见季鹤闻没太计较，江楹川松了口气，收拾好心情连忙跟上。
    “那要不要叫你起床？”这决定了她明天究竟该几点起床。
    正在启动车子的季鹤闻顿了一下，看了满脸写着真挚的江楹川一眼，答道：“行，如你所愿。”
    江楹川生无可恋地坐在副驾驶，想给自己这张自作多情的嘴来一掌。
    生活助理第一天就缺勤，季鹤闻只能像往常一样在早餐店里买早饭，她喜欢自己开车，也不习惯家里有管家保姆什么的，虽然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招个生活助理，但谁让自己看江楹川还算顺眼呢。
    车子在早餐店前停下，季鹤闻示意江楹川下车去买早饭，江楹川自认理亏，也没磨蹭立马就去了。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回到车子里，就见季鹤闻放松着椅背看起了手机，一副办公的样子，江楹川不敢说话，将早饭放在小台子上，默默地吃着自己那份。
    季鹤闻吃完早饭后一直到将车开到公司停车库，都一切正常，甚至连拔钥匙的姿势都是那么潇洒。
    一路胆战心惊沉默不语的江楹川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正要下车，却被季鹤闻叫住回过了头。
    “江小姐。”
    季鹤闻难得如此正式没叫“女人”，江楹川摆正身姿，不由也跟着端正起了态度。
    “我知道你很想跟我单独相处，但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毕竟工作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直目视前方的季鹤闻突然转过头看着江楹川，“你说呢，女人？”
    根本不需要回复，季鹤闻自顾自下了车，江楹川赶忙跟上，露出早就练就的公式化微笑，以防前面的季鹤闻随时转头。
    乖巧的保持沉默都能被当成是不能跟季鹤闻独处的失落，这次她认了，从明天起，她一定元气满满，不让季鹤闻有一丝自作多情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好卡好卡，我的沙雕功力已耗尽感谢在2021-03-23 19:16:36~2021-03-27 16:3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十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電梯
    随着季鹤闻进了电梯，江楹川快走几步占据了有利位置，躲在季鹤闻身后练习元气满满的微笑。
    好在季鹤闻没理会她，刚一进电梯就接起了电话，嘴里念叨的都是这个项目那个项目，显然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电梯上行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本来还有些热闹的人群在见到季鹤闻的那一刻，一声“季总好”就要脱口而出，见季鹤闻在打电话，只敢点头打招呼。
    “进来吧。”季鹤闻分出一分精力给为她卖命的员工们，复又继续刚才的电话，“我过几天……”
    江楹川还在那苦练表情，却见上一秒还只有两个人的电梯一口气就涌进来接近十名员工，身前也突然贴上来一个人，突然的压力令她发出一声轻呼。
    “对不起，季总！”
    “对不起！”
    员工们已经尽力避开，却仍不免将季鹤闻往里挤，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个罪魁祸首，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反正这种时候道歉就对了。
    谁知她们季总根本不理会她们的道歉，反而转身对身后的小姑娘嘘寒问暖。
    “没事吧？”
    对于江楹川而言，坐电梯被挤是常有的事，大家随口说声“对不起”“没关系”就算完，根本没有人会当回事，赶着上班才是正经，要是哪天上班不是人挤人她反而还不自在了，但是这回是迎接着所有人的目光，身前还有个霸总把电话挂了对她问候上了。
    江楹川受不起如此大礼，赶在季鹤闻的手碰到她之前闪开一步，后面也没什么空间，她彻底贴到墙上了，　“季总，我没事的。”
    季鹤闻安下心，转过身冷冷地扫了一遍围绕在身边的员工。江楹川也跟着陪着笑脸，一个个点头也算打过招呼，求求大家别看她了！
    员工们果然不再看她，或低着头或望着不断上升的数字。
    眼见事情已经翻篇，江楹川松了口气，却注意到有一位员工举止有些怪异，只见那人右手在手机上敲敲点点，左手拿着的豆浆都要挤爆，还不忘蹭了下右边那人的肩膀，接着右边那人的手机屏幕马上就亮起。
    江楹川还欲再看，电梯却在此时停下，十楼到了，员工们鱼贯而出，拥挤的电梯转眼只剩她们四个。
    电梯继续上升，没了人群的庇护，那两人也老实起来，各占据一个角落，手机也不玩，就是时不时望过来的视线引起江楹川的注意，可每当江楹川回望过去，那两人又装作没事人似的让江楹川不由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电梯又在十五楼停下，那两人也一前一后出去。
    “季总再见！”
    “再见。”
    一出电梯，那两人马上凑一起，还回头看了好几眼，江楹川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毕竟她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就常听到别人编排她和老板的风言风语。
    拜托，大腹便便的油腻爹味老板，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但是群众们就是乐于见到年轻貌美的少女失足的戏码。那时候她是冤枉的，但这回，真有点说不清了，毕竟谁知道在季鹤闻脑子里她们俩的“爱恨纠葛”已经演化到哪一步了呢。
    “在想什么？”季鹤闻透过电梯门的反光看着身后的江楹川。
    “什么都没想。”江楹川拍了拍僵硬的脸，嘟囔道。
    “呵，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
    说没有就要被当成欲盖弥彰，江楹川心里憋闷，脸上只是笑，季鹤闻这人好就好在擅长自导自演，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也能独自把戏演完。
    电梯终于在二十楼停下，季鹤闻率先出门，江楹川虚脱地跟在后面，比在现实世界里上了一天班还要有气无力。
    “季总。”
    “季总。”
    一路过去，一二三四秘都放下手中工作站了起来，昨天江楹川是站在一旁看的，今天是跟在屁股后面身处其中的，虽然她们的恭敬不是对她，但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混子。
    椅子还没坐热，一秘就凑了过来，拉江楹川进公司群，还提醒她记得改群名片。
    一秘离开后，江楹川点开了手机，刚点进改群名片的界面，就看到手机上方不断跳出来的消息。
    「你继续说啊，早上怎么了？」
    「等下这人是谁？」
    显然是话题聊了一半，没想到员工们会直接在公司群里聊八卦，反正坐着也是无聊，江楹川起了兴致，可惜加进来之前的信息她看不了，只能等着那人继续说了。
    谁知道群管理在下一秒设置了全员禁言。
    江楹川鼓捣了一番，想知道群管理是谁，这时一秘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全然失了平日的从容。
    江楹川下意识心里一慌，以为一秘要交付给她什么要跟季鹤闻接触的难题，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糊弄，结果听到的却是，“不好意思啊楹川，拉错群了。”
    一秘根本不给江楹川说话的机会，“我马上拉你进公司群哈！”
    一秘走后，一头雾水的江楹川看了看手机里的新消息，除了有新群的邀请，还有被踢出的提示。
    那个八卦才听了一半呢，还以为大家都不把她当外人，没想到是一场乌龙。
    江楹川靠在椅背上，有些惆怅，这时候不由有些怀念现实世界的那个小群了，一伙打工人抱团取暖，聊聊八卦吐槽上司，不然怎么在冰冷的钢铁丛林中生活哟。
    【这有什么，你也去发展几个朋友呗】
    沉默了一早上的系统这时候知道打卡上班了，江楹川却有气无力的，反正她终归要走的，跟这个世界的人没什么好牵扯的。
    一整个上午，都是些端茶递水的活，桌上的内线电话一响起，都不用对面的季鹤闻出声，江楹川就知道该去续杯了，她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除了要和季鹤闻碰面之外，都还算轻松。
    随着调咖啡的手艺越来越娴熟，越来越贴近季鹤闻的口味，季鹤闻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
    临近中午，一秘二秘已经相约离开去吃饭了，江楹川还没接到内线电话，系统先出来活动了，让她自觉去买午饭，还搞了个时间限制，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完成。
    江楹川赶在电梯门关上前挤进了电梯，对着刚按下楼层的一二秘微笑。
    一二秘对视一眼，也对她微笑，一秘手放在楼层键上，问道：“楹川，去哪一层？”
    “和你们一样。”江楹川自觉退到角落，只想面壁思过，都怪这个系统，刚刚一二秘来邀请她她还觉着自己不饿就拒绝了，现在又主动挤进来，让别人怎么看她。
    “要一起吃吗？”
    “不用不用，我带走吃。”
    江楹川有什么可忙的？一二秘又对视一眼，隔着裤子点了点口袋里的手机，一切尽在不言中。
    “叮咚——”电梯开门声和脑内的倒计时同时响起，已经到食堂了，同样的，她只剩十分钟了。
    二十楼层高的电梯，一路下来停停走走就花了五分钟，算上返程又是五分钟，也就意味着她现在只有五分钟了。
    江楹川再也不管一秘二秘会怎么想她，电梯门一开就冲了出去。
    她来得早，没到就餐的高峰时期，平均每个窗口前排了两三个人左右，只有一条队伍是一个人的，江楹川连忙排进去。
    “可以用手机支付吗？”
    “哎呀小姑娘你新来的吧，不行的呀，只能用饭卡。”
    左右的队伍的人都在不断更替，只有她这队不变，江楹川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刷我的吧。”江楹川直接掏出卡放到刷卡机上，所有队伍的人都在不断增多，她过去也快不了，帮前面的姑娘解决难题是最好的办法，反正刷的也是季鹤闻的钱。
    轮到江楹川了，她按系统的指示点菜，才刚点了一道，左边就传来了那姑娘的声音。
    “这道菜很好吃的，我听说季总也很喜欢吃。”刘清妍也是应届生，新来公司没多久，没想到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的事就有小姐姐帮她解决，小姐姐看着还人美心善，她很想结识，努力套着近乎。
    江楹川没想到那位姑娘根本没走，还要跟她攀谈起来，但她现在根本没空。
    “这么好吃，那我可得多打点。”不回应又太没礼貌，江楹川不走心地随口应道，一门心思按照系统的指示报着菜名，“阿姨，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到最后左右手都拎满了，江楹川提起一口气正要离开，就被那姑娘拦住了。
    “那个，我叫刘清妍，能加个联系方式吗，下次我请你吃一顿。”
    时间所剩无几，江楹川刚想拒绝，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一串数字，虽然说不想跟这个世界的人有过多牵扯，但是真的有人主动向她靠近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尝试接触，有个能和她交流的人也好，她怕自己迟早憋出病来。
    当然，以上，都不适用于季鹤闻。
    直到按下二十楼的电梯键，江楹川才卸下力气来，买个饭而已，比跑八百还要折寿，还有五分钟，她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就听天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不够沙雕
    第6章 餵飯
    好在这时候都是下楼吃饭的，几乎很少有人上行，这次乘坐电梯只用了三分钟。
    口袋里传来震动，多半是加好友的申请，江楹川没有多余的手去操作，电梯刚在二十楼停稳就冲了出去，赶在还有一分半的时候停在了季鹤闻办公室的门口。
    季鹤闻今天忙得很，一上午都在解决分公司的事，计划着这两天得去趟A城看看，刚命令完四秘办事，结果没两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不由暗暗惊叹秘书办事效率之高。
    “进来吧。”季鹤闻调整好姿势，准备将新的命令吩咐下去。
    结果比人更先进来的是饭菜香，江楹川一得允许就打开了门，提起放在地上的饭菜就往里冲，直到把饭菜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摆好，才有空看向一言不发的季鹤闻。
    时间只剩十秒，“季鹤闻快过来！”
    女人的叫喊吓了季鹤闻一跳，原本看江楹川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还想训斥几句，身体却先一步听从了指令。
    7—6—5—
    倒计时像紧箍咒一般，见季鹤闻还慢悠悠的，江楹川直接上手将季鹤闻拽过来，端起碗筷就要往季鹤闻嘴里送饭。
    季鹤闻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喂了一口，差点噎住，嘴边又送来一勺汤。
    训斥的话语都化作了温情，季鹤闻感觉心里有暖流划过。
    江楹川见倒计时停止在了1，呼出一口气，将碗筷往季鹤闻手里一塞，就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季鹤闻要打她也罢，要骂她也罢，她都没精力管了。
    “还什么都不是呢就开始管着我了？”季鹤闻的语气里带着娇嗔。
    ？？？江楹川又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吃着饭的女人，只见季鹤闻看了看表，又夹了一块排骨，“我只能匀给你这么点时间。”
    神经病，这饭你爱吃不吃，江楹川又往沙发上一靠，她已经气绝。
    “买给你的。”
    “你不吃？”季鹤闻却当成了这都是为她准备的意思，心里有些闷闷的，她看的小说里的女主有一点不好，就是爱得太卑微，难道江楹川也和她们一样，她对江楹川有这么差吗？
    季鹤闻又扫了眼桌上，不但都是她爱吃的，还都是双倍的分量，旁边还有一碗饭，都快放冷了，傻姑娘。
    心里再暖，表面上也要装作冷峻的样子，“坐下，我允许你和我一起吃。”
    江楹川一刻都不想再停留，只管低头扒饭，偶尔抬头看一眼，以防季鹤闻发病，她怕自己吃噎到。
    这一切在季鹤闻眼里就成了江楹川的胆怯与害羞，看了只觉得可爱。
    “慢点，吃坏了我不会负责。”
    江楹川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又赶在季鹤闻的关心到来之前抚顺了胸口。
    但是季鹤闻的关心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见江楹川明明呛到了还憋闷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心里又是一暖。
    就这么怕打扰到她吗？
    “这么大人了连饭都不会吃吗？”
    季鹤闻说完就沉默了，难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对面的女人会不会误会她是在凶人？
    对面果然不再发出一点声音，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季鹤闻不复刚刚的光明正大，借着喝汤的机会偷偷看了眼对面，只见江楹川垂着眼，只夹面前一道菜，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尽的委屈。
    季鹤闻汤喝进嘴里也不是滋味，想尽力弥补些什么。
    江楹川味同嚼蜡却受限于霸总的命令，只想把碗里的饭吃完就逃，可是好不容易凹陷下去的碗里却突然多了一块排骨，接着又是第二块，季鹤闻将各式各样的菜都搬进了她的碗里。
    这是她好不容易干掉的饭！
    “这些菜，吃完，否则不准走。”季鹤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呵呵，正合你意了。”
    江楹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办公室，季鹤闻明明说自己只给她一点时间怎么说话不算话，她一委婉地提起时间问题，季鹤闻就用那种讳莫如深的眼神看她，甚至能从中品出一丝感动，惊得她直冒冷汗。
    季鹤闻倒也不是完全对她的话无动于衷，自己倒是回了办公桌后面开始办公，可是却留着她一直坐那吃饭。
    她就不明白，季鹤闻明明忙得要死，为什么还要留她在那打扰，动不动就看她一眼，公司事务出问题了谁负责？就不能放她走，成全彼此吗？
    江楹川半条命都要交代在里面，近两个星期不想再看到白米饭，出了办公室瘫在位置上，才觉得终于顺出一口气来。
    拿起手机，那条好友申请已经是一小时前了，江楹川点了通过，对面马上就将她拉进了一个群。
    [清妍，这位是谁啊？]
    [和我们一样，也是新人。]
    手机上又弹出一条私人消息，来自刘清妍，[姐妹，这个群是我们刚拉没多久的，大家都是新来的，以后一起玩呀。]
    江楹川觉得外面的阳光都明亮了不少，随着群里的欢迎声，刚刚的郁结之气也尽数排出。
    经过一个下午的摸鱼，江楹川已经和群里的各位混的很熟了，五点一到，不但二十楼的各位开始收拾东西，群里也开始呼朋引伴起来。
    [有没有要一起走的？5路。]
    [走到公交站也叫一起走啊？没意思，我11路的，用脚回家。]
    [带我一个，我跟你一辆的。]
    刘清妍又发来一条私聊消息，[楹川，要一起回家吗？我有车可以送你。]
    江楹川也不知道刘清妍怎么对她这么有好感，她倒也不介意多交一个朋友，换做以前有人邀请她，省她一段路费还不用坐公交，她早就蹭蹭蹭上去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脚上拷了枷锁的人。
    [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再待一会儿。]
    [公司不是明文规定五点下班吗？也正是这点吸引我来这里……扯远了，你哪个部门啊，怎么这么忙？我可以等你的。]
    江楹川哪敢说自己是哪个部门，跟季鹤闻那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在刘清妍一句话里提了两个话题，江楹川随便糊弄道，[你先回家吧，有人接我的，谢谢你啦。]
    [男朋友？]
    江楹川刚还感动刘清妍对她的情谊，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屏幕上三个大字加一个问号，这让她怎么回答？
    [我姐姐。]
    [哦～那我先回去啦！]
    “姐姐”是江楹川随口掰的，但是看到那个“哦～”，就不免染上了暧昧不清的滤镜，在小姬崽眼里，姐姐什么的，也挺那啥的。
    四下无人，江楹川也不怕被人看见，把手比作刀刃，作切腹自尽状。
    真是的，刘清妍问那么多做什么，而自己又在姬者见姬些什么。
    季鹤闻一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江楹川可怜兮兮地缩在无人的角落，抱着肚子面色痛苦。
    饿了还不吭声，是体贴她工作还是要等主动关心？
    “等很久了？不知道自己先买点东西填下肚子吗，嗯？”
    季鹤闻的关心不似作假，眼看着就要抚上她的肚子，江楹川连忙说了句“没有！”就蹦了起来带头往外走。
    跟在后面的季鹤闻摇摇头，在心里笑道，明明中午吃得也不少了，怎么这么容易就饿了，是小懒猪吗？只要她一关心，就又从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流浪猫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小家猫，真是的，就这么喜欢她吗？
    季鹤闻车开得比往日快了不少，江楹川本就不想跟季鹤闻说话，见她车速这么快更不敢打扰，低下头跟群里的众人谈天说地。
    反倒是季鹤闻频频侧目，看着江楹川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下不悦，在她的面前都是沉默，在手机上倒是聊的开心，还毫不避讳她，江楹川这是故意表现给她看的吗？
    这样想着又有些开心起来，“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多看你几眼？”
    江楹川听到左侧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季鹤闻在跟人打电话，没抬头，继续在手机上手指翻飞，同时在心里跟系统吐槽道【不是说季鹤闻只对我发病吗？你这设定有问题啊！没想到她的合作伙伴也要受这份苦，哈哈，看了觉得真可怜。】
    【你再看看呢？】脑海里传来的机械电子音让江楹川冷得一颤，下意识收起了手机摇上车窗，慢慢回味过来，冷源好像来自身侧。
    “下车。”
    季鹤闻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江楹川连忙下车跟上，听着系统【看了觉得真可怜】的无情嘲讽也无法反驳。
    季鹤闻坐在雅座上有些郁闷，江楹川的把戏她一眼就能看穿，即使饵咸钩直，她都乖乖上钩了，就为了让苦恋她的女人开心一下，结果竟然得不到江楹川的回应，欲擒故纵纵过了头可就没意思了，季鹤闻承认自己是有些不快的。
    但是看着对面小媳妇样一声不吭的江楹川，季鹤闻的心又软了下来，跟一个小自己五岁又喜欢自己的妹妹计较什么呢，江楹川这么做也只是太爱她一时把握不了分寸，不明白什么叫过犹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清的文，看了觉得真可怜qaq
    第7章 放洗澡水
    还是上次那家餐厅，江楹川上次吃了就觉得一般，什么高档餐厅，还不如麦记的十二元随心配得她的心，江楹川小农思想作祟，什么都不想点。
    “这点小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江楹川口水一噎，面上笑笑，心里吐槽不断，装模作样地翻了起来，中午吃得够多了，现在毫无胃口。
    季鹤闻却在此时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堆，比上次相亲时候还要多，点完之后还笑着看她，仿佛等着她夸奖一样。
    江楹川尴尬地笑笑，低头抿了口某个山头的圣水，还是这么平平无奇。
    高档餐厅效率很高，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江楹川怕季鹤闻又有意见，于是把每个菜都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碗筷，没办法，她一点都不饿。
    “没胃口？”
    “饱了。”江楹川的话里带了丝埋怨，季鹤闻是在把她当猪养吗？换季鹤闻吃那么多也会没胃口，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总不至于被苛责……吧？
    “呵呵，这么迫不及待？”
    【？？？她说什么呢？】这回江楹川是真摸不着头脑了，为了摸透奇葩的心思，还得求助于系统才行。
    【你忘了昨天答应她什么了？】
    【我答应她什么了……我靠有病吧，给她放洗澡水吗？本来就是她自导自演，她还惦记到现在。】
    看着江楹川不自觉瞪大的瞳孔，季鹤闻意识到自己拆穿了少女的心事，拿过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率先起身，丢下一句，“行了，既然你不饿，那就如你所愿，走吧。”
    回去的路上，江楹川憋了一肚子气，不能在群里自爆，也不能跟处处跟她作对的系统抱怨，毕竟她连系统都怼不过。
    唯一能做的就是观察季鹤闻，早点解决了这个祸端她才好早日免受这“劳役苦”。
    季鹤闻注意到了江楹川幽幽的视线，像黑夜里的狼盯着猎物，心里轻笑一声，现在就盘算着怎么拆她入腹了？小女孩，一点也不知道矜持。
    为了防止错漏工作消息，季鹤闻都是不设置静音的，放在台子上的手机突然传来的提示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江楹川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季鹤闻扫了眼手机后快速息屏塞进口袋，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之后还瞥了她一眼，接着又装作无事发生似地向右打方向盘。
    【怕我窃取她公司资料啊？】季鹤闻这么防着她，江楹川有些担心扔书计划能否顺利进行。
    【呵呵，就凭你？】
    【诶不是我说，你也被霸总同化了？】
    虽然不是自己开车，但却能感觉到车速越来越快，江楹川握紧了安全带，注意到等红灯的时候，季鹤闻就会烦躁地用手指点着方向盘，仿佛对面坐着的是磨磨蹭蹭不出牌的牌友，而坐庄的季鹤闻早就听牌等胡。
    一到家，季鹤闻留下一句“你随意”就匆匆忙忙上了楼，江楹川直觉季鹤闻这不寻常的举动跟手机上那条信息有关。
    季鹤闻是不是忙到忘了放洗澡水的事了？这句“随意”给了江楹川底气，当即返回房间反锁上门。
    好在房间里自带浴室，她今晚不会再有机会和季鹤闻碰面，至少可以睡个好觉。
    扔书的计划还没开始，却也急不得，今晚指定是不行了，季鹤闻一看就是忙工作，霸占着书房，她没机会行动。
    这样想着，江楹川又往浴池里扔了几片花瓣，在现实世界的出租屋里哪有什么浴缸给她享受，哪次不是用花洒敷衍了事。
    水珠随着花瓣被撩起又落下，江楹川还在欣赏着这具没有劳作过的全新身体，就听到了屋外传来的敲门声。这栋别墅里除了她也就剩季鹤闻一个活人，又是那位瘟神，江楹川心里不情不愿，却又受迫于系统的催促。
    她有的时候真的疑惑，这系统不会就是季鹤闻本人吧？怎么处处替季鹤闻着想不为她这个宿主着想，季鹤闻都没催呢这系统倒是着急，一直在她脑内响个不停。
    “来了来了！”孤芳自赏被打断，江楹川匆忙擦干自己，扯过睡衣，胡乱扣上纽扣踩上拖鞋就往外走。
    手机没带下来，两手空空的季鹤闻在门外等得有些急，她不知道江楹川在磨蹭什么，可是直接闯入是不礼貌的，就算在自己家也不行，谁让她把这个房间安排给那个女人了呢。
    季鹤闻抬手想要再敲一次，就听到了江楹川的回应声，接着是脚在地上小跑的“蹬蹬声”。
    这么着急吗？那刚刚在里面磨蹭什么呢，女人啊。
    脚步声停在门前，随之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季鹤闻眉头微微一皱，这是防谁呢？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面色红润的江楹川，喘着气欲说还休地看着她，脖子上还有水珠流淌，一直从锁骨到衣襟里，再往下……
    季鹤闻快速背过身去，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要试图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身后的香气随着刚出浴的热气铺面而来，季鹤闻被沐浴露的清甜熏得后背都出了汗，又往外走了几步，那片白皙还停留在脑海里挥散不去，于是又加了一句“就算在家里也一样，多穿点。”
    江楹川扶着门框看着季鹤闻自导自演，根本不知道她要干嘛，见季鹤闻照例发病完就走远了，一头雾水地关上门返回浴室。
    【她就是特意来提醒我一句多穿点的？这不有病吗，管天管地还管我睡觉穿什么，我睡觉还不能少穿点了？要不是防着她我还直接裸睡呢……卧槽！】
    江楹川看着镜子里暴露着胸口的女人，这错综复杂瞎排列组合的纽扣，这呼之欲出的不可描述，这这这……
    江楹川气红了眼，当即就要掏出手机下单不用扣纽扣的睡裙。
    季鹤闻没想到江楹川这女人会这么不矜持，为了勾引她无所不用其极，竟然直接耍这种手段，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她昨天答应了给江楹川一个帮她放洗澡水的机会，那现在出尔反尔江楹川该有多失望。
    季鹤闻怕自己这么早就被勾引了去，一直不敢回头望，一直到楼梯都走了一半，才发现身后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脚步声，偷偷往回望了一眼，除了空荡的客厅，哪里还有人。
    “咚咚咚”季鹤闻又站在了江楹川的房间门前，她守身如玉是一回事，江楹川欲擒故纵又是另一回事，她冒着被吃干抹脚的风险也要看看江楹川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等江楹川开门前的这段时间，季鹤闻捏了捏白衬衫下的手臂肌肉，她应该不至于毫无反手之力吧。
    “还有什么事？”
    江楹川的语气有些不善，但季鹤闻根本没计较，她的注意力都在江楹川的衣服上，这回扣子扣好了，她很满意。
    “不是想给我放洗澡水？欲擒故纵？”
    “稍等！”
    大门又在面前关上，但是季鹤闻品出了江楹川语气的兴奋，不就是放个洗澡水吗，至于兴奋成这样吗？甚至还得关上门再梳妆打扮一番？
    可是这梳妆打扮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不知道江楹川在磨蹭什么，有这功夫澡都洗好了，再待下去刚刚看小说的情绪都要重新酝酿，季鹤闻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对江楹川还是太过纵容。
    “楼上左数第一间等你。”
    “收到！”
    门里传来的声音还是兴奋不减，季鹤闻失笑，快步上了楼。
    【你再穿下去，澡都白洗了】
    【白洗也比被一个自作多情的霸总看光强】心里应着，江楹川想想又往身上套了一件。
    【女人，我不懂你】
    【不要学季鹤闻说话！】
    江楹川最后看了眼镜子里装扮得像个粽子的女人，满意地离开房间，上了从未到达过的二楼。
    季鹤闻没关门，听到脚步声近了，一抬头就看到了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江楹川。
    “我比较喜欢你刚刚的直白。”
    季鹤闻只是调侃一句，就又迫不及待地低下头看书了，江楹川松了一口气溜进了浴室。
    这间浴室比她楼下的那间大得多，与其说是浴缸不如说是浴池，放满水却很快，甚至到达了标准线还会自己停下。
    【就按一下开关的事，她用得着麻烦我一趟吗？】江楹川打开开关扭头就想走，万恶的资本家的地盘，她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嫌活少是吧，那你去把她换洗衣物也准备好。】
    【不行，我不知道在哪。】
    【这是命令，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眼见自己随口的搪塞根本不起左右，本来一出浴室就想左拐溜出去的江楹川只能认命地走到右边的沙发处。
    “那个，季总，换洗衣物放哪啊？”
    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穿着跟个大企鹅似的在这里忙东忙西，放洗澡水不够还想买一送一帮她准备换洗衣物，这种私人的东西……
    战战兢兢的江楹川看着季鹤闻放下手中的书，摘下金丝眼镜后深邃的眼里写满了意味深长，“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爬上我的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我都怀疑是不是一点都不好看qaq
    第8章 內褲
    “虽然我满足不了你更过分的愿望，但是我允许你帮我准备衣物。”
    季鹤闻将手中的书归置到沙发边的台子上，看着江楹川忙进忙出，只觉得格外有意思。
    江楹川推开了衣柜门，看着排列整齐的内衣裤咋舌，随手拿一件，无一不是布料少的可怜，还全是蕾丝的，想不到季鹤闻这么骚包。
    江楹川胡乱挑了一件只觉得烫手，赶忙塞到睡衣和浴袍里，有其他衣物的阻隔，舒服多了，转身就对上了季鹤闻不怀好意的视线。
    “女人，脸怎么这么红啊？”
    “热的。”
    季鹤闻进了浴室，就见刚刚落荒而逃的江楹川已经将衣物摆放整齐，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
    等我？季鹤闻看着被江楹川从外面关上的门有些心慌，连忙上去加了一道锁。
    躺在浴缸里，季鹤闻还是惴惴不安，虽然感觉今天的水温格外舒适，但是心里的紧张却没有被缓解分毫。
    外面那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会不会等她一出门就扑倒她？那她要严词拒绝还是半推半就？她好像还没这么喜欢江楹川吧？
    季鹤闻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身躯，被不断蒸腾的温水染上了一丝粉润，细皮嫩肉的，也难怪江楹川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并千方百计地要付诸于行动，再往下看，却欣赏不了活色生香的画面了，那个体贴的女人还给她撒了花瓣。
    她平时根本懒得弄这些情调，门外守着的那女人是真的想吞了她吧？
    看不到自己藏在水下的娇嫩，但是脑袋里却不断回放之前在楼下的“所见所闻”，江楹川先是穿成那样给她看看宝贝，再是穿成这样把宝贝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是想让她一层层地拆礼物似的拆掉？她看得小说里的主角们都没这么有情趣，哪个女主不是小绵羊似的，怎么偏偏她碰见的就是妖精似的江楹川呢。
    季鹤闻胡思乱想着，擦了擦鼻子，还好，没流鼻血，差点就中计了，但是如果江楹川直接投怀送抱那她可能就真的要从了，或者江楹川再多做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不对，江楹川就是故意的！
    该死的，怎么她就没有小说里那些霸总引以为傲的意志力！
    跟自己生闷气的季鹤闻一拳头砸向了漂浮着的花瓣，几滴水花溅到了台子上摆放的衣物。
    睡衣浴袍一应俱全，但就算全穿上也没江楹川穿得多，到时候还没把江楹川衣服扒完，她自己就先被吃干抹净了，该死的，难怪江楹川要穿那么多，一箭双雕，又要被她得逞了。
    季鹤闻从水中站了起来，在镜中欣赏自己，曾经觉得完美的身体现在看着却是缺斤少两，季鹤闻掂量掂量手臂上的肉，她是不是得花点时间去练练？可是她就连看小说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海绵里哪里还有多余的水分挥洒到健身房。
    江楹川不知道季鹤闻洗个澡会花这么长时间，只要季鹤闻一秒不出来，她就一秒不能离开这个房间，系统跟她说只要一开房门就会走进浴室，这谁还敢开，她连靠近都不敢。
    这些连同那句“等你”都是系统逼迫的，不然她是疯了才要等季鹤闻，等季鹤闻干嘛？等季鹤闻拐她上床吗？
    浴室里隐隐传来拍打水面的声音，不知道季鹤闻在玩什么花样，跟个小孩似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短时间内不可能出来，江楹川对那张大床跃跃欲试，坐一下，就坐一下，就让她体会一下身处云端的感觉吧。
    江楹川眼睛紧盯着浴室的方向，将裹着自己的衣服撂到屁股以上，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床头，包裹感扑面而来，除了这一小范围，其他地方没有一丝波澜，这是高级床垫才有的质感。
    【这才叫享受啊，我收回昨天的话，下面那张床，猪看了都直摇头。】
    【哦？你心动了？】
    【谢谢，听到你电子音的霸总说话方式我就养胃了。】
    怕再坐久一些就舍不得离开，江楹川努力克服着身体的本能和向往，艰难地站起了身，调转方向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台子上摆放了好几本书，刚刚季鹤闻手里拿的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封面都是英文原著，江楹川没有丝毫兴趣，只能玩手机。
    今天新加的那个群还挺热闹的，一打开就是一片哈哈哈，江楹川往上翻，寻找到了快乐源泉，是有人分享了一篇帖子，讲的是大学生上网课看h片没关声音，被所有同学兼老师听见的社死场面。
    江楹川看得津津有味又不敢笑出声，捂着嘴忍着笑意，此时，浴室门被猛地打开了，江楹川吓了一跳，抬头对上了季鹤闻冷冰冰的脸。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穿着浴袍的女人在慢慢逼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江楹川吓得往后退，手机从手中滑落，还没来得及锁屏，台上的书也因为她的碰撞被扫到了地上，因为有书签的存在，自然地从内部摊了开来，正文竟然是中文的。
    季鹤闻已经弯腰俯身到她面前，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公分，江楹川心脏骤停，虽然床很软季鹤闻很美，算起来也不是她吃亏，但是她不要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啊！何况季鹤闻满脸的怒容，显然还在盛怒中，难保不会在床上折磨她，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可是季鹤闻只是绕过了她，拿起地上的书往自己身后一藏，人却没有站起来，还是将她逼迫在角落。
    “你是故意的？”
    “我……”江楹川磕磕巴巴，手撑在地上努力支棱着自己。
    【妈的她在说什么啊！？】
    【我把她内裤藏起来了。】
    ！！！
    季鹤闻把江楹川的僵硬和沉默当成了装傻，刚刚手机页面她看到了，明摆着写着h片，种种表现结合，“你还学会撒谎了是吗？”
    季鹤闻用右手捏上了眼前那张心虚到憋红了的脸，左手挡在身前暗暗防备，她现在里面可以说是全真空的，面对设计了这一出好戏的江楹川，她不得不防。
    “你……你在说什么啊？”
    眼前的小白兔瑟瑟发抖，眼睛扑闪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一串泪珠，季鹤闻又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我……”
    “你，你什么你，你总是这样误会我。”眼见季鹤闻动摇，连捏着她脸的手都松开了几分，江楹川拼命挤着眼泪，努力扮演一朵坚强却受了委屈的小白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穿内裤感觉下面凉飕飕的，而心间也是酸软的，让她解释自己没内裤穿更是不可能的，季鹤闻红着脸没有解释，挥挥手让江楹川离开，最后还不忘提点一句下不为例。
    江楹川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镜子里楚楚可怜的女人绽放了得意的微笑。
    【啧，死里逃生】江楹川脱完了衣服又进了浴池，之前觉得再洗一次澡是麻烦，现在却觉得劫后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享受。
    【行，得瑟是吧，你给我等着。】
    ————————————————————
    江楹川一离开，季鹤闻再也装不了淡定，连忙拿过一条内裤穿上，刚刚江楹川的表情不似作伪，或许是真忘了，毕竟也是第一次帮她准备，以后应该就会熟练了。
    季鹤闻靠在床背上，回忆起刚刚江楹川的落荒而逃，心里起了点小疙瘩，她是不是太凶了，江楹川计划失败还被她凶了一顿，晚上不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吧？
    又把手中的《落跑甜心》翻过一页，里面楚楚可怜的女主怎么看怎么像江楹川，季鹤闻叹了口气，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马上坐了起来，刚刚江楹川没有乱翻吧？早知道就先藏起来了,或许下次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季鹤闻一看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连忙抛却脑中多余的想法，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神情认真投入，还抽了几张纸巾以备不时之需。
    半夜，纸巾已经止不住泪水，季鹤闻哭得死去活来，故事里的霸总一路冷酷到底，两位女主明明相爱却要分开，落跑甜心真的落跑了，结局是bad ending，连带着她浑身bad，枕头都快湿透，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一定要叫江楹川帮她枕头给换了。
    梦里出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自己，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也有些熟悉，她今晚才见过，季鹤闻一晚上都在做着你追我赶的梦，她逃，她追，她们都插翅难飞。好在梦里的她还算给力，把江楹川追回来了，故事的结局是两个泪人抱在一起，她被白花花的胸脯憋闷着直接嗝屁，又是bad ending。
    生理加物理的痛苦让季鹤闻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对上了江楹川放大的脸，上面写满了“担忧”。
    “啊！”季鹤闻吓了一跳，一把推开江楹川，手忙脚乱地提起被子盖住自己，“你离我远点。”
    江楹川本来就是奉命来叫季鹤闻起床，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满垃圾桶的纸巾，还有几个揉成团的散落到地上，也不知道季鹤闻昨晚做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出于关心才上去查看，结果就被喊着离远点。
    换成别人对她这样那她肯定是要讨个说法的，可是那是季鹤闻说的，那可太令她求之不得了，根本不想探究季鹤闻发什么神经，连忙听从霸总的圣旨滚得远远的，反正季鹤闻已经醒了，她的任务完成了。
    人已经跑远，季鹤闻放松了下来，思考起了梦境，她怎么会梦到江楹川，两个人在梦里怎么会是你追我赶的关系，而且还是她追的江楹川，这有天理吗？江楹川对她施了什么诡计？还是说她的潜意识已经被江楹川虏获了？
    不至于吧，季鹤闻摸了摸左胸口，那里的跳动很剧烈，芳心还在呢，没有小说里霸总心被剜掉一块的空虚感。
    季鹤闻穿戴整齐，看着镜子里的绝色，放下了心，啧，怎么想都是江楹川比较喜欢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挂上小黄v了，可是剩下的就什么都不懂了
    第9章 好姐姐
    季鹤闻到了楼下，桌上摆放的又都是她喜欢吃的，江楹川未免把她的口味打探的太清楚，她妈究竟是有多满意江楹川，怎么什么事都跟她说？
    江楹川乖乖地坐在餐桌旁，正在跟系统吵架，跑的时候很开心，等待的时候却是不安，谁知道季鹤闻的不爽会延续到什么时候，等下她在车里还往哪里跑？
    但是季鹤闻的表情哪有半分冷酷，江楹川亲眼看到季鹤闻在看到早饭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就用那种温柔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讲话也是细声细语，还跟她道早安。
    “晚上，你跟我一起去A市。”
    “去干什么？”江楹川拿奶的手抖了下，差点洒出来。
    “出差，分公司有点事。”季鹤闻见江楹川这么激动，又加了一句，“别高兴得太早，四秘也会去的。”
    季鹤闻抿了一口奶，想再补几句，想想又作罢，解释太多显得欲盖弥彰，也会让江楹川得意忘形的。
    【有病吧，我一个生活助理，出差带我作什么，带四秘还不够？】
    【恭喜你，这是给你的奖励，开启副本——A市出差，在这段时间里拿下季鹤闻，你有把握吗，我亲爱的宿主？】
    【？？？你也有毛病是吧，我没把握我没把握！！！】
    【搞笑吧，你没把握，装起来了？】
    系统再也不回话了，对面的季鹤闻见她沉默太久，也露出了那种“搞笑吧，对我没兴趣，装起来了？”的表情。
    sos，江楹川痛苦得想要就地死去，看了看手里的刀叉，好像不够格，也不敢真瞎比划，怕季鹤闻以为“该名女子为了我甚至一度产生过要轻生的念头”
    坐在车里，江楹川谨遵教诲，昨天的季鹤闻叮嘱她要面带微笑，那她一定表现得开心点。
    江楹川放心地玩起了手机，在社交平台刷刷刷，往群里转发有趣的帖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季鹤闻目视前方，但是却听到了江楹川克制不住的笑意，连带着也被感染，心情大好，昨晚那本小说带来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
    “没什么。”江楹川收起了手机，一跟季鹤闻对上，心情直接down掉。
    “哼，不就是查攻略嘛，偷偷摸摸地还怕我看到？”季鹤闻把车停下，侧目看着江楹川，宣布了令人遗憾的消息，“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陪你玩。”
    见江楹川果然失落到沉默，季鹤闻心里有些不舒服，回想了一下秘书给她安排的行程，分公司事情解决得快的话或许可以挤出半天来。
    “还记得我昨天在车上说过什么？”
    此言一出，江楹川连忙笑了起来，充满了工业糖精的笑容到了季鹤闻的眼里却是强颜欢笑，那双动人的眼眸欲说还休，莫名的负罪感缠绕着她，今天得对江楹川好一点。
    “季总，不下车吗……”车子已经在车库里停了很久，再不下去等下电梯里挤满了人，要是发生点什么意外，那些员工指不定怎么议论她呢，更何况，她的脸真的要笑烂了！
    谁知季鹤闻听闻，不但没有下车，反而俯身到她这边，离她越来越近……一直到……帮她按下安全带的按钮。
    江楹川长吁一口气，自己真的太小题大做了，这是帮她松安全带又不是帮她系安全带，明明还有几十公分的距离，可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季鹤闻的一点点靠近，都能让她胆战心惊。
    “怎么，很遗憾？”
    季鹤闻轻笑一声，下车走在前面，觉得身后紧跟着的江楹川既容易满足又贪得无厌，很矛盾。
    到了二十楼，几乎是季鹤闻一进办公室，江楹川就跑到了四秘的桌子前。
    “好哥哥，你可一定要订三间房啊！”
    “别别别，好哥哥什么的，我可不敢当。”四秘瞄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连连摆手拒绝，“还有，什么订房？你说出差？可是就我和季总啊，我订三间房干什么？”
    江楹川还来不及回答，四秘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四秘略含歉意地看着江楹川，惴惴不安地接起电话，不是吧，季总难道装了监听器吗这么快就找他算账？可是这“好哥哥”也不是他让江楹川喊的啊。
    江楹川没走，只见四秘冲着电话“嗯”了几声就被挂断，之后就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现在是我们三个人了。”
    “你不要误会啊，季总说我泡的咖啡好喝，要我跟过去，你知道的，咱们季总，龟毛的很。”
    四秘不应话，只是点头，眼神却越来越不对劲，也就江楹川了，敢隔着一扇门就说总裁坏话。
    江楹川见四秘点头，也没多疑，放心地回了自己位置。
    一秘见江楹川已经走远，凑到四秘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什么咖啡好喝，我看是季总想她想得夜不能寐吧？”
    “嘘，轻点，别被听到了。”
    “行行行，我们手机上说，我拉你进群。”
    [欢迎新人，进群请爆料，不然踢]
    [没什么料可以爆，但是明天我要和老板以及她的小蜜出差，我有空就直播，懂得扣1]
    [这个蜜用得就很传神，这个1我先扣了]
    [11111]
    [111我扣爆！]
    早就坐回自己位置上的一秘冲四秘挑了下眉，弟弟懂事。
    江楹川完全没有觉察到这个办公室的风云诡谲，她在自己的群里畅聊着，与其说是畅聊，不如说是自娱自乐，大家都没她闲，只有她是秒回，一溜下来都是刘星分饼式的群聊记录，a一句她一句，b一句她一句，永远的捧场王。
    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问江楹川是哪个部门的，这江楹川可不敢回答，只能打哈哈，[哎呀，只是我这个上司比较好说话罢了]
    [据我所知没有哪个部门有这么好的领导啊]
    [是啊，公司还上升期呢，哪个领导不是凶巴巴的，没有老板的命已经得了老板的病]
    群聊被自动带向了下一个话题，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得空就吐槽自己的上司。
    江楹川刚松了一口气，手机上方又弹出来一个私聊窗口，来自刘清妍[楹川，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偷偷告诉我，你那上司是不是你姐啊？]
    什么姐？江楹川回忆起她昨天胡诌的话，[啊，给你发现了，之前不好意思说，感觉走后门不太好，不是啥光彩的事哈哈]
    [害，我羡慕都来不及呢，别不好意思，多少人求之不得,更何况哪个人不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的，就算上面有人也没用吧？除非那人是我们总裁，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你肯定是靠自己进来的啊，不过是工作比一般人悠闲点，害，你不要有负担呐。]
    姐，真给你猜对了，她上面那人可不就是季鹤闻么。江楹川能感觉到刘清妍是在安慰她，但是她除了[哈哈哈]以外什么都回应不了。
    内线电话又响起，“江楹川，进来一下。”
    得，她的好姐姐好上司来找她了。江楹川在四个秘书的注目礼下走进了季鹤闻的办公室。
    季鹤闻本想叫江楹川帮她倒咖啡的，却没想到江楹川见了自己一点都不开心，这不合理，连见了心上人都开心不起来，那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季鹤闻放下笔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没事。”
    “好了，别不开心了，我让四秘把时间排出来了，你那个攻略继续查吧，记得查半天就能玩完的，我只能分给你这么一点时间。”季鹤闻说得郑重其事，又低下了头投入到工作中，可是半天过去江楹川都没有回应也没有来把杯子拿走。
    季鹤闻忙于工作，头都没抬，“怎么，高兴傻了？嗯？”
    话音刚落杯子就被唰得夺走，季鹤闻吓了一跳，可是抬头，江楹川已经跑出去了。
    季鹤闻摇头失笑，又在企划案上勾画了一笔，这个一惊一乍的女人，她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
    江楹川一口气跑到了茶水间，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刘清妍，明明茶水间一层楼一个，这两天都好好的，这个茶水间统共也就四五个人在用，刚刚在群里还在装呢，现在就在这遇到，这样她不就掉马了吗？可真够倒霉的。
    江楹川刚要转身离开，就被倒完水的刘清妍叫住，刘清妍没有质问她，反倒是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到桌上，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旁，语气里充满着惊喜，仿佛他乡遇故知一般，“你那层楼也没水？”
    刘清妍都给台阶了，当然是顺着下，“嗯嗯。”
    刘清妍这回是真的遇到同道中人了，虽然来二十楼倒水没有触犯公司的什么条文，但是她明明可以去别的楼层，来这里就是想瞻仰二十楼的风光，毕竟季鹤闻也算是她的偶像，说不定就偶遇了呢。
    “你也想来偷偷看看总裁？”
    ？？？有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谁不想要好姐姐呢
    第10章 口紅印
    “嗯……”江楹川一下子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哎，那你跟我一样傻，你说总裁怎么会亲自倒水呢？”刘清妍端起了杯子，呼了一口。
    “哈哈，当时没想到嘛。”
    江楹川已经转身面朝着机器，刘清妍凑到江楹川身边，见她一点方糖和牛奶都不放，疑惑地问道：“你不怕苦嘛？这也太苦了吧。”
    “昂，昨晚熬夜了，今天工作提不起精神。”
    “那你得注意点休息了，靠咖啡吊着终究不是个事。”刘清妍喝了一口手中的水，听见机器声也停了，发出邀请，“你好了吗，要一起走吗？”
    走？走哪里去？跟刘清妍一起走那还得了！江楹川当即抿了一口。
    “呸呸，这也太苦了！”没等刘清妍应声就把手里那杯一点甜份都不加的咖啡倒的一干二净，复又转头对刘清妍笑笑，“高估我自己了，我得再泡杯甜点的。”
    机器声再次响起，江楹川装作不耐地点脚，歉意地对刘清妍说：“要不你先走吧，我等这机子还有的等，等下耽误你工作就麻烦了。”
    “其实我可以等……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江楹川听到这句心都抖了一下，趁刘清妍接电话的时候迅速头脑风暴想着法子。
    刘清妍对对面应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换上歉意的笑容对江楹川说道：“不好意思啊楹川，那边我同事催我了，我再不走指不定怎么给领导一顿臭骂。”
    “嗯嗯，没事没事，你先走吧。”
    一直到跑进电梯里，刘清妍才慢慢回味过来，想要咖啡甜一点，直接往咖啡里加点糖或者牛奶不就行了吗？
    又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刘清妍摇摇头走出了电梯，是她一个只喝白水的不懂她们喝咖啡的人。
    刘清妍一离开，江楹川就放松下来，正巧机器也开始出咖啡，她又泡了份和刚才一模一样的。
    跟刘清妍纠缠已经花了够久，没有时间可以再耽搁的，咖啡刚盛好，江楹川就捧着跑回去，却在经过秘书办的时候放缓了速度，以免打扰到大家的工作。
    外套在衣架上挂着，季鹤闻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平时披散着的乌黑秀发此时盘了起来，有几根不受控制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却也仍不显凌乱。
    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办公时候的季鹤闻当然也具备这份独特，因为她在这种时候一般不说话，只要不说话，一切都好说。
    “叮——”
    墙上挂着的时钟在报时，惊醒了差点看痴了的江楹川，连忙放下咖啡就要离开，一定要赶在季鹤闻说话之前。
    谁知才刚摸到了门的把手，就被季鹤闻叫住。
    江楹川僵硬地转身，感觉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仿佛老旧的机器刚上了发条，和她本人一样不情不愿。
    “你是不是喝过了？”季鹤闻用左手撩动着有些许遮挡视线的发丝，专注地盯着江楹川。
    “我没有！”
    江楹川下意识地反驳，同时在脑海里飞快地回忆刚刚的场景，她当时是一时着急想出来的策略，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几乎是想到的同时就马上假装喝了一口，动作速度很快，但她保证她一口都没喝。
    季鹤闻究竟是怎么产生的误会，难道她还在饮水间藏了监控？
    “那上面的口红怎么回事？”
    “什么？！”
    只见季鹤闻叹了口气，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走到她面前。
    季鹤闻越靠越近，还盯着她的嘴唇看，江楹川被压迫着后背贴到门上，刚打开了一条缝隙的门受到推力，与门框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发出闷闷地响声。
    江楹川被看得发慌，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手指上不留下一丝口红的痕迹。
    【我靠，怎么淡了这么多，我不是倒水前刚补的吗？】
    “你在毁尸灭迹？”季鹤闻又逼近一步，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明明应该是一只优雅的波斯猫，此刻给江楹川带来的感觉却是在黑暗中对猎物虎视眈眈的豹子，让她的心脏狂跳，不知是惧还是麻。
    见江楹川不说话，季鹤闻反倒退了一步，双手抱臂隔着半米的距离静静欣赏，“还是说，你在勾引我？”
    江楹川腿软地直发颤，只想沿着光滑的木漆门一屁股坐下，她不知道系统在搞什么鬼，只能连忙道歉。
    “谅你咖啡泡的合我心意，就先原谅你这一次，你记住，下不为例，至少下次也处理地干净一些，我就算没有洁癖也不会喜欢喝别人喝过的。”季鹤闻欣赏完“猎物”的表现，已经转身往办公桌那走，却又在这时转过了头，“毕竟，你现在又不是我的谁。”
    最后那几个字被着重点出来，江楹川也不管她什么意思，求生的本能让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果然季鹤闻快步回了位置还放她走。
    在关门之际，江楹川捕捉到了季鹤闻偷偷显露出的笑容。
    【有毛病真的，她什么意思？】
    【让你再加把劲咯。】
    机械的电子音却能品味出一丝调笑，江楹川新仇旧恨一起算，【你还敢说，是不是你干的？】
    系统却在这时候又装死了，江楹川牙痒痒却只能咬到空气，准备回位置生闷气。
    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了分列在左右两排的一二三四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江楹川不知道别人为什么盯着她看，下意识心虚地咬着嘴唇，可是她越咬，那些视线粘的她越紧，一转头就散的干净，再转回来，却又跟着黏上来。
    在回自己位置的路上，江楹川突击检查，拐道去抓了个离她最近的四秘，四秘来不及防备，匆忙把闪烁着信息的手机盖好，还嫌不够似的，又往抽屉里一塞，抬头对江楹川笑得尴尬。
    江楹川察觉到不对，胡乱诌了个理由，“好哥哥，那个酒店订的怎么样了？”
    “额……订好了已经，我回头发你一份。”
    抽屉已经推到底了，四秘却还在压榨着抽屉无所剩余的空间，江楹川毫不怀疑如果她手里有把锁，四秘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夺过去给抽屉加上。
    【生怕我不知道他有猫腻似的。】
    吐槽归吐槽，江楹川再找不到看四秘手机的理由，只能先回了位置。
    【她们是不是有秘密？】江楹川呼叫系统，第一次就算了，现在再不能察觉那她就是傻子。
    【有的。】江楹川正欲追问，又被系统告知【报告宿主，你还没有开启这个权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季鹤闻现在在干什么。】
    偏偏说了个她最没兴趣的人，季鹤闻能干嘛？无外乎工作呗。
    江楹川嗤了一声，不作理会，拿起手机翻阅小群的聊天记录，大家显然还是在忙，翻了两三下就到了尽头。
    江楹川正寻找着新的乐子，脑海里的系统却又开始不依不饶，【她在盯着你的口红印看，眼神带着好奇和跃跃欲试。】
    江楹川蹙起眉头，微微提高一点坐姿，扫了一圈，秘书办很安静，都在为公司的蒸蒸日上而发光发热，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并没有人在盯着她看。
    【她就着你的唇印喝……】
    “哗啦——”
    滚轮在地板上快速滚动的声音吸引了全办公室的注意力，江楹川站起身对一二三四秘投去歉意的眼神，“脚滑了。”
    【她是变态吧？】江楹川把刚刚被她推远的椅子挪了回来，她已经反应过来系统说的是谁了。
    【她又抿了一口，你的唇印已经被她的口红覆……】
    【停停停！不要再说了！】江楹川心里的小人在拼命地挥手摇头，本人却是转换了椅子的方向，盯着办公室的木门目光如炬，恨不得把它烧穿。
    ————————————————————
    晚上，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
    季鹤闻难得没有自己开车，反倒让四秘开车，自己则坐在后排，打电话，话里谈论的内容显然是到A城所要办的事项。
    “哎……”江楹川叹了口气，微不可闻，她今天终于意识到应该要加快扔书的进程，可是却不得不先陪季鹤闻去出个差。
    “怎么了？”
    身旁的季鹤闻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捕捉到她这一声哀叹的，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
    季鹤闻却不打一声招呼，凑了过来，轻声细语地咬词，“是不是觉得四秘的存在太多余了？”
    江楹川因为季鹤闻突然的接近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季鹤闻说完这句悄悄话又坐回了原位，目视着手机，用正常的音量说道：“你要知道，世事不能总是顺你的心意。”
    “说的是说的是。”
    江楹川配合着应道，一转头又对上了后视镜里四秘来不及收回的眼神，心中正迷惑，又听见左边传来一声“好好开车，开稳当点。”
    “是。”
    得了四秘的应允，季鹤闻放松着身子，靠在椅背里，右手滑动手机屏幕。
    江楹川心里松了一口气，季鹤闻应该是在办公，不出意外的话，去机场的这一段路上应该不会再说一些奇怪的话了。
    但她还是不够放心，江楹川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现在两人都在后座，不比之前季鹤闻开车，想对她动手动脚也无法。
    这可是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偷吃她口红的季鹤闻！
    下了班大家都有了空闲，群里又在聊一些有趣的话题，搞笑的帖子也层出不穷，江楹川很快被转移了注意。
    “扑哧——”
    笑声突兀地出现在安静的车厢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昂，昨晚熬夜了，今天码字提不起精神，更别提学习了/(ㄒoㄒ)/~~感谢在2021-04-02 11:27:07~2021-04-03 12:4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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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飛機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江楹川连忙捂上嘴，企图亡羊补牢，可是为时……不晚！
    除了前排四秘投来的疑惑眼神，季鹤闻根本不为所动，反倒是看着手机看得皱起了眉头，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笑声，甚至还将右手放到了嘴前，时不时有可能咬上一口。
    ？
    江楹川的担惊受怕转变为了疑惑不解，壮着胆子凑了过去。
    “啪——”
    季鹤闻的手一抖，手机滑落到膝盖，再掉落到脚边。
    两人具是吓了一跳，季鹤闻突然的转头将两人脸的距离拉近到只有一个拳头。
    “你……你想干什么？”季鹤闻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江楹川一时不明白季鹤闻为什么会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如果是在办公的话，被她打扰了不应该臭骂她一顿吗？
    【你是抖m吗？】
    江楹川不理会系统的吐槽，默默拉开距离，谁知季鹤闻却追了上来。
    “女人，你想偷亲我是吧？”季鹤闻的眼里带着狡黠，显然已经恢复过来并对她的行为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
    江楹川飞快转动脑筋，想着理由，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要去探究季鹤闻的不同寻常。
    “小四，怎么不开了？”
    四秘在用眼睛记录两人的互动，可是再不忍心打断也不得不回应老总的提问，“报告季总，已经到了。”
    江楹川察觉到了四秘语气中的遗憾，这才发觉车子早就停下，往车外一望，是机场泊车位的标志。
    此时季鹤闻已经捡起了手机，丢给她一个“以后跟你慢慢算账”的眼神就下了车。
    四秘时间扣得很准，三人几乎没有在机场进行多余的等待，就上了飞机。
    飞机上，江楹川硬着头皮和季鹤闻坐在一起，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近地待在一起过，但凡要在同一个空间相处的，她哪次不是离季鹤闻远远的，可是这次，系统捆也要把她和季鹤闻捆在一起，身后的四秘也是一上飞机就闭上了眼睛，她连提出换位置的机会都没有。
    而季鹤闻也正盯着手机看，对她的到来没有异议，更准确地说，是对她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
    飞机已经起飞，早就断了网络，季鹤闻却始终盯着手机。
    想象中的折磨没有到来，江楹川看着咬手绢的季鹤闻，忍不住又在心里问道：【忙什么呢？】
    【想知道是吧？搞定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想知道了谢谢】
    系统不再说话，却传来机器运转的声音，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江楹川不敢再像刚刚车上那样凑过去了，免得季鹤闻又误会她心怀不轨，但越是藏着掖着她越好奇。
    “你干什么？”季鹤闻察觉到江楹川的视线，往另一边方向压了压手机，注意到自己手又不自觉地放到了嘴前，连忙放下。
    “看窗外的云。”江楹川脸不红心不跳，又试探道，“你在干什么？”
    “别看了，没事干就睡觉吧。”
    不但没有得到正面回应，头发还被心不在焉地撸了一下，江楹川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见季鹤闻将帘子拉下，左手端起了手机又投入进去。
    对着熄了屏的手机整理了半天发型，江楹川来劲了，又在暗地里忿忿地盯着季鹤闻，可是季鹤闻却根本不分给她一个眼神。
    “怎么还不睡？是又在想什么新的花招吗？”季鹤闻又点了一下手机，眼神终于舍得离开屏幕一秒。
    【我为什么要睡？我有说我要睡吗？】江楹川根本不敢把这句话怼出来，她怕自己一旦跟季鹤闻这种人争辩起来就会太激动，只能唯唯诺诺地闭上眼睛，“是有些困了。”
    “嗯，乖女孩。”季鹤闻的话里带着被取悦的满足，但是江楹川知道，季鹤闻肯定只是嘴上瞎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以前跟老板出差，扣b老板都是订的商务舱，这还是江楹川第一次坐头等舱，闭着眼睛没一会儿竟真产生了一丝困意，哼哼唧唧地调整了姿势，在飞机到达平流层后，彻底陷入了睡眠。
    没想到在梦里季鹤闻也是阴魂不散，可是她却逃不开。
    季鹤闻正看着小说看得起劲，这是她提早下载好的电子书，正看到高潮迭起，两位主角之间的窗户纸马上就要被捅破。
    季鹤闻摒住了呼吸，轻轻叼着口腔中的软肉，肩上突然传来的压力吓得她差点咬到那块肉。
    快速地息掉了屏幕，转头。
    是江楹川，正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平稳，季鹤闻不知道江楹川是装的还是真的，本应该让江楹川回去的，但就是鬼使神差地不想推开，就像她无法解释怎么会贴上江楹川的口红印一般。
    江楹川随时有可能睁开眼睛，小说已经看不了了，闻着扑鼻的发香，季鹤闻觉得飞机仿佛隐形，她真的陷入了层层的云朵间。
    四秘在被空姐允许活动之后上了两趟卫生间。
    第一趟的时候，他是真的有需求，回来就看见他们季总在给金丝雀顺毛，两人各盖一条毛毯却如此亲密，他不敢多看，更不敢拿手机拍照。
    现在，他终于等到两人入睡，看着前面两个紧靠在一起密不可分的后脑勺，他紧张地掏出了手机，又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多站了一会儿，赶在空姐来询问他之前抓拍了一张，飞机飞得很平稳，他抓拍的很好，金丝雀正往季总怀里依偎，其中一条毛毯也不见踪影，两人不知不觉间凑在一起，合盖一条毛毯。
    四秘恨不得让空姐把空调开得再冷些，结果转头就对上了其他乘客投来的眼神。
    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只要别把他当变态抓起来，四秘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刚刚古怪的行为，他知道下飞机之后群里姐妹们的反应会让他觉得不辱使命。
    广播里响起了播报的声音，江楹川皱了皱眉，悠悠转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置身何处。
    “舒服吗？”
    “还行。”江楹川挪了挪屁股，下意识地回答道，头等舱的椅背和商务舱的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嗯？”
    ！！！
    江楹川回忆起刚刚醒来的姿势，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季鹤闻不满的眼神，连忙接过季鹤闻手中的活，装模做样地锤了起来。
    “枕了我不够还想摸我是吧？”
    心里刚升起的微微感动在听到这句戏谑的话之后荡然无存，江楹川连忙收回自作多情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甚至起了砍掉的冲动。
    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来了，季鹤闻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转过头来，语气略带遗憾和叹惋，“我让四秘订了三间房，一人一间，你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
    “……”谢谢我求之不得，这不正合我意嘛。
    飞机落地，江楹川顺了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得凌乱的发型，跟着前面两人下了飞机。
    到达A市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江楹川还没来得及呼吸新鲜空气，就被季鹤闻拖进车里，三人来到了酒店。
    酒店在江边，才刚办理完入住手续，季鹤闻就接到了工作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季鹤闻拔腿就要离开，这时候倒是分得清孰轻孰重，没有强求她待在身边，叮嘱她一句别乱跑就带着四秘匆忙离开了。
    又来了，霸总就是这样，但是让她不要乱跑，怎么可能？
    江楹川在房间里装扮一番，把房卡和手机揣进小包里就出了门。
    A市虽不比H市繁华，倒也算是不夜城，江楹川穿进书中之后还没怎么欣赏过这里的人文风光，整天跟着季鹤闻公司别墅两点一线，虽然平时闲的很，却也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玩耍，反倒是常常要为季鹤闻的突然发病而提心吊胆。
    沿江开了许多的店，江楹川随便挑了家最红火的，品尝系统推荐的A市特色美食——江蟹生。
    江蟹生是冷食，江楹川梭子蟹吃得不少，却是第一次吃这生的稀罕玩艺，店家说是今早刚从渔家那拿的货，上砧板前还是活蹦乱跳的。
    听着店家的话，看着眼前被摆好盘的蟹膏，蟹脚仿佛还在颤动，江楹川不由吞咽了一下，也不知是怕的还是馋的。
    酱油醋的咸香和生梭子蟹的特有清甜混合在一起，在店家期盼的眼神下，江楹川伸出了筷子。
    一筷子，两筷子……一直到将江蟹生以及米饭统统消灭干净，小菜却是一口没动，江楹川意犹未尽地天天唇瓣，招手叫服务员，谁知竟被其他人截了胡。
    “你是第一次来A市吧？寒的东西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闹肚子。”
    说话的是一位女人，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风情万种，坐在她的隔壁桌，从她入座起就注意到了，可江楹川只敢微微打量，却没想到那位女人会先跟她搭话。
    这时服务生已经从隔壁桌来了自己这桌，被提醒过后江楹川有些许尴尬，改变了再点一盘的主意，结了帐，冲隔壁桌那女人微微点头，拿起包加入了江边看风景的人群。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季总的情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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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小偷
    现在是秋天，A市这座南方城市却还残留着夏天的余韵，江风吹拂在身上，没有海风的腥味，反倒有种独特的感觉。
    江楹川混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沿着江边的绿道一直走，江上有船只浮动，都是张灯结彩的游轮，上面的游客淹没在黑色中，看不分明，但是蓝色的灯光却是亮丽，层层叠叠地描绘着游轮的轮廓线。
    人群中突然响起孩童的尖叫，江楹川轻揉着肚子，随着欢呼的人群往对岸看去，对岸是一座江心岛，一半是居民区，另一半却是山，此时上面正在上演灯光秀。
    本来在夜色下是分不清江水和青山哪个更接近夜空的颜色的，但是山上的灯光秀却给出了答案，光影如瀑布般在山上流淌，转眼又变换了颜色，将江面和山色照得亮如白昼。
    手机震动，微信上传来季鹤闻的信息，[我快忙完了。]
    季鹤闻主动跟她报备这个干嘛？
    息掉了屏幕，将手机随意地扔进包里，江楹川摸不着头脑，但可以确定她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
    人群随着灯光的千变万化看得目不暇接，江楹川也随人群驻足，默默欣赏千年孤屿的流光溢彩。
    松松拿在手中的包突然落了空，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撞到江坝上，江楹川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群已经豁开了一个口子，江楹川咬咬牙，拔腿追去。
    那小包里面除了手机还有房卡，手机就算了，大不了换个新的，可是房卡就不行了，虽然房卡也能找酒店前台解决，但季鹤闻难保不会多想，以为她是故意的，毕竟在季鹤闻眼里，她是一个投怀送抱却屡屡不成的女人。
    这样想着，江楹川不由加快了步伐，挤进人群，同时豁出了脸皮喊道：“抓小偷啊！抓小偷！”
    还在欣赏灯光秀的路人们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见有个女人叫喊着跌跌撞撞地跑来，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几步让开，反倒给了扒手逃跑的的机会。
    有正义路人已经反应过来，追着扒手而去，江楹川这时也已经跑得筋疲力尽，提着高跟鞋，一瘸一拐地扶着江坝走，脚上都是灰尘和沙砾，摩擦着皮肉生疼。
    真是倒了大霉，这么多人，怎么扒手偏偏就看上的钱包了，怎么她今天偏偏就臭美穿什么高跟鞋逛江滨呢。
    “诶，姑娘你没事吧？”几位带孙子散步的大婶围了上来，面带担忧，看着像是一个小区的。
    “抓……抓小偷……”江楹川快跑到气绝，摇摇头，右手提着高跟鞋仍不忘指着正义路人和扒手离去的方向。
    “我儿子去了，他练过的，姑娘你放心吧，呆着休息会儿。”一位大婶递上一瓶没喝过的水。
    其他几位大婶也在安慰她，江楹川不由放心了许多，谢过大婶们的好意就召唤出系统。
    【你能不能有点用啊？别人家的系统十项全能，你除了会逼逼赖赖还会什么？】
    【你别吵，我已经安排人去了。】
    江楹川灌了一口水，嘲讽道：【合着那位大婶的儿子是你派去的呗？那你怎么不安排扒手别抢我包呢？】
    【嘘，我派的人来了。】
    江楹川用剩下的水冲洗掉脚底板的灰，忍着不舒服把脚塞回鞋子里，往外走了两步，准备向她的恩公好好道谢一番。
    可是迎面走来的却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这是大婶的“儿子”？
    “又见面了。”安雨柏递上了钱包，在江楹川面前晃了晃，笑着问道，“这是你的吧？”
    “怎么是你……”
    这是刚刚小店里的女人，江楹川面露疑惑地接过钱包，里面的东西一个都没少。
    “是啊姑娘，我儿子呢？”大婶见钱包已经物归原主而她儿子却不见踪影，不免有些着急，连身边的孙子都抓着她的手要爸爸了。
    “他扭送扒手去警局了，让我来还钱包，大婶，你儿子好身手啊！”
    大婶听儿子没事本就放下心来，旁边的几位姐妹也凑上来恭维她，不由更加心花怒放，抱起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见不到救命恩人，江楹川想向大婶表达谢意，谁知大婶根本不接受，只让她以后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江楹川连忙应下，却仍不死心，偷偷往大婶孙子帽子里塞了几张毛爷爷，别人不要是一回事，她表达谢意是另一回事。
    谁知转头就对上了安雨柏，那人笑得神秘莫测，显然看到了全部的经过。
    江楹川干笑了一声，随安雨柏往外走，她还有所谓系统派来的这位要道谢。
    “这边。”江楹川轻轻地扯了下安雨柏的衣袖，示意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她们来时的方向。
    安雨柏也没计较，两个人逆着人群，顺着江风一路走。
    “那个，谢谢你了。”江楹川停下脚步，望着安雨柏。
    “没什么，我正好顺路。”安雨柏摆摆手，示意江楹川继续往前走，“你是来旅游的吗？”
    “我……”江楹川正要回答，小包却震动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
    江楹川略含歉意地对安雨柏微微一笑，走到一旁掏出手机，一见显示的备注是“催命鬼”，霎时觉得江风都烦人了起来，害她不知道吃了多少根头发。
    “什么事？”
    “开门，我看看你搞什么鬼。”
    “我在外面。”江楹川侧过身子瞥了眼安雨柏，那人本来正玩着手机，多半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也对她报以微笑，“你回来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嗯？”
    手机那头的季鹤闻似乎有些不悦，又开始上演霸总戏码了，江楹川听着心里一慌。
    “啊？你说什么？”江楹川拿远手机，任凭风灌进听筒，叫喊着，“我这里风太大，啊，信号也不太好……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表演完才想起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江楹川背一僵，匆忙将手机塞进包里，转身，展露出尴尬的微笑。
    “表演得有点假。”笑得戏谑，无情地拆穿。
    “……谢谢夸奖。”
    “对象查岗啊？”安雨柏率先走到前面，“你俩闹脾气了？”
    不知道安雨柏怎么得出来的结论，看来这世界没几个正常人，江楹川感觉全身都被转过身来的安雨柏扫了个遍，听到这无厘头的猜测又吃进了几根头发，胡乱地理到一边，“不是，工作上的事。”
    安雨柏只是一挑眉，没有再追问，反倒起了新的话题。
    两人继续沿着江走，谈天说地，甚至交换了联系方式，一直到散步的人群已经稀稀落落，手机再次传来震动，上面写着[还不快回来？]
    季鹤闻最好是真的有事要找她。刚刚和安雨柏聊得太开心，差点忘了还有个莫名其妙的霸总在等着她。
    “那个……”江楹川抬头。
    “要回酒店了吗？”
    江楹川没想到安雨柏猜的这么准，应道：“是的。”
    “正好也逛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安雨柏摇晃着手中的车钥匙，不远处的车灯亮起。
    最后还是安雨柏送江楹川回来的，或许是在这个世界太过孤寂，才半天的时间，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更何况手机那头的催命鬼催的急，这车不蹭白不蹭。
    道完别，刚一下车江楹川就往酒店里冲去，从车上再到接触地面，脚上传来的不适格外强烈，在酒店灯光的照耀下，才看清她之前根本没冲洗干净，红肿上还东一块西一块地浮着灰色。
    离了电梯，江楹川吐出一口气，站在季鹤闻房间的门前暗自纠结，抬手要敲，想了想又转身往左手边自己的房间而去。
    季鹤闻也没说回来之后找她，自己何必多此一举，等会儿进去了出不来了怎么办，手机上通报一声最多。
    谁知这时候身后的房门却被打开，江楹川被突然的开门声惊得回头看了一眼，和季鹤闻惊讶的眼神对上了，接着就被拉进了季鹤闻的房间。
    季鹤闻把她拉扯进房间就松开了手，甚至还进了卫生间一趟，出来时手上还残留着水珠，好像多嫌弃她似的，那还把她拉进来干吗？
    季鹤闻就坐在沙发上，拿纸巾将手指一根一根地擦过。
    江楹川看得心发慌，季鹤闻这澡也洗了，手也洗了，把她拉进来一句话不说，不会是要对她不轨吧？
    好久没说过话的系统忍不住吐槽道：【想得倒挺美】
    “你去哪了？”
    “江边。”
    “脚怎么了？”
    季鹤闻的视线转向了江楹川的脚边，看的她不由缩了一下，正要回答，手机又响了。
    得了季鹤闻的示意，江楹川接起电话，那头是今晚新认识的朋友安雨柏，关心她有没有被老板骂之类的。
    江楹川虽是感觉安雨柏的关心过了头，却又忍不住被电话那头风趣的语言逗笑，不自觉地看向季鹤闻，只见那人端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的脚出神，嘴型像是在嘟囔着什么“我这么关心她干嘛”。
    左耳是现实，右耳是电波，江楹川分不出神，却又被安雨柏新讲的笑话逗笑了，眼见季鹤闻的眉目间已经染上不悦，江楹川连忙收了笑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安雨柏，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
    “谁啊？”
    “朋友。”
    “你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
    此话一出，空气陷入了凝滞。
    作者有话要说：
    江楹川：？？？你谁啊你？你应该认识吗？
    第13章 淋浴器壞了
    【有够莫名其妙的，我跟她很熟吗？她能知道我有几个朋友？早知道我说是我妈了，看她能说些什么。】
    江楹川跟系统吐槽着，同时紧盯着季鹤闻的一举一动，只见季鹤闻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就站起身来，一直把她逼退到门上。
    “你出去吧，没事不要进来。”
    大门在面前被季鹤闻亲手关上，江楹川暗骂一句，一脸莫名其妙地回了房间，将害她出丑的鞋子踢到墙角，江楹川坐在床上跟系统探讨季鹤闻的动机。
    另一个房间，季鹤闻赶走江楹川后就三两步跳回了床上，打开手机，正是之前未看完的小说页面，目光停留在这一页的最后一句“你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
    季鹤闻狠狠地点了下一页，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出了响声，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看到这一句戛然而止，她也不至于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察觉到小说进行到了一个小高潮，霸总发现女主在外面沾花惹草，她也不至于在这里停顿，还想着先放一放做个心理准备，先去看看江楹川回来了没。
    如果不是江楹川不听她的话跑出去玩，她也不至于一直盼着江楹川回来。
    不对，不是盼，是等，她怎么会下意识用“盼”这个词，这个词要江楹川用在她身上才合适。
    不过，她为什么要等江楹川回来？
    冥思苦想也找不出个原因，季鹤闻踹了踹被子，后又将自己裹成了蚕宝宝，她今天好半天才解决完工作上的事，一回酒店还没歇一会儿就鬼使神差地想去看看隔壁那女人，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回应，担心里面出了什么事才打了个电话，谁知一接起来对面的女人竟没什么好气。
    回来之后也不老实，还当着她的面跟别人打情骂俏，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想让她吃醋？
    还有，为什么跟别人说却不跟她说晚安！不是喜欢她吗？！
    全然忘记是自己因为尴尬而把人推走的季鹤闻在床上蠕动着。
    江楹川在淋浴，脑中的系统在给她播报季鹤闻的实况，她听不到季鹤闻的内心想法，但在听到系统用电子音模仿季鹤闻的“都怪她都怪她！”时，手一滑，淋浴器的开关按了两次都没成功按下。
    系统不是实体，江楹川望天望地，不知道有什么能给深受震惊的自己一个视觉上的依托，她觉得仿佛听了一个冷到西伯利亚的冷笑话，冷得她上下牙都在磕碰。
    不对，是真的冷，□□上的冷。意识到了什么的江楹川连忙将淋浴器拨动到热水的方向。
    才刚享受了没一会儿，头顶的水珠宛若喷泉一般，剧烈的冲击让她睁不开眼，仿佛一群顽皮的小孩拿着水枪瞄准着她的眼睛滋一样，就算躲到门边都无法幸免。
    江楹川顶着水柱，用力按下开关，抹了把脸，才看清喷头已经停止出水，【救命，赶紧修一下！】
    江楹川看着自己的身体，摸上去还是涩涩的，连沐浴露都还没抹，这淋浴器就坏了，什么垃圾酒店。
    【将就着用吧，不然就去隔壁也行。】
    【半天就搁这磨洋工是吧？】
    系统这么久才回复，结果就得出了这么一个不太美妙的结论，江楹川甚至有些怀疑淋浴器突然发疯就是系统做的手脚。
    但是让她去找季鹤闻是绝对不可能的，江楹川翻遍了浴室，都没个能装水的容器，洗手池又太浅，江楹川只能硬着头皮重新站在淋浴器下。
    说是硬着头皮还真是硬着头皮，水拍打在头皮上像被石头砸了一般，江楹川甚至产生了在瀑布下修炼的感觉。
    可她不是苦行僧，最重要的是无论把温度控制器调向哪边，出的都是冰水。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别唱了！是你吧？】江楹川冷得龇牙咧嘴，连忙关掉开关，扯过浴巾就把自己裹了起来，那愤恨地样子像要把系统揪出来打一顿。
    秋天洗冷水澡真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只用一个战斗澡的功夫，也不是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能承受的。
    系统这时候也不唱歌了，【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江楹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她当初得瑟的报应，可是这头和澡才洗了一半，还什么都没抹过，头发都没抓开，她没洗过这么简朴洗了相当于白洗的澡，当下就要打电话给客服。
    内线才刚拿起就又放下，听着系统滋滋的电子音，仿佛是在偷笑，她更加确信这是系统干的好事，那叫人来修也没用。
    那今晚非得让她去季鹤闻房间洗澡呗？
    当然不！
    三分钟后，江楹川包裹好了自己，站在四秘的房门前，等待他开门。四秘看着也是正人君子有职业操守的，绝不至于对她动手脚，毕竟连一句随口的“好哥哥”都不让她喊。
    门栓扣动的声音响起，江楹川提起笑容，郑重地喊了四秘的名字，毕竟现在有求于人，四秘三申五令过的“好哥哥”是绝对不能叫的。
    谁知门一开，江楹川甚至没看清开门的是人是鬼，只听见四秘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接着门就合上了，门缝之小速度之快，连不小心被夹到手的可能都没有。
    江楹川跺了跺脚，又要敲门，可是门却再也不会对她开启，四秘是铁了心不让她进去了，这是唐僧吗？男女之防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最后重重地拍了下门表示泄愤，江楹川转过身，瞥了眼最右边那间紧闭的房门，又要往中间自己的房间走。
    她就算是不洗澡，就算是直接把清水洗过的头吹干，也绝不会去季鹤闻的房间！
    【停！】
    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江楹川在自己的房门前一脚停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头发都要粘一起了。】江楹川嘴上逞强，心里却是有些慌张，系统不鸣则已，一出声绝对准没好事。
    【你这间房门，一打开，一进去就是季鹤闻的房间，你可要想清楚了，是要去敲她的房门让她放你进去，还是不请自来直接登堂入室。】
    季鹤闻有些烦躁，刚刚塞在被子里差点把自己闷晕了，出来后反应过来，脸上刚消下的红晕又爬了上来，刚刚那个蠕动的虫子怎么会是自己？后来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江楹川身上转移到小说上，看得正兴起，现在又有人敲门，存心不让她好过。
    一步一步，拖鞋在地毯上也踩出震天响，季鹤闻站在门前，努力让平复心情，如果门外是客房服务她就挂个牌子，如果是四秘没事找事她就让他滚，如果是江楹川，那就……她还没想好。
    季鹤闻打开了门，看看是谁来找不痛快，结果看得气血上涌，不是气的而是羞的。
    “第二次了！”矜持不要了，逼也不装了，季鹤闻涨红了脸，捂着眼睛连连后退，“你怎么总来这招？！”
    “哪招？”江楹川下意识地问道，一看自己，浴巾都快滑到两颗不可说上了，连忙往上扯浴巾，同时一脚带上了门，【又是你干的好事吧？刚刚我去敲四秘的门不会也是这样吧？】，江楹川有些后怕，如果情况真是如此，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没有，他不给你开门纯属是觉得自己不配。】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别计较这个了，都让你进来了还不好吗？你想想，季鹤闻连你第几次这样都记得一清二楚，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什么，江楹川不想知道，季鹤闻已经转变了姿势，冷冷地看着她，双手抱胸，不知道是防备还是装逼。
    “季总，能借用一下浴室吗？”江楹川紧紧抓着浴巾，进了一步，面带真诚。
    季鹤闻却仍没有卸下防备，反而是退的更远，直接到了床中央，“我跟你说，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浴室在那边，你去。”季鹤闻仍是抱着手臂，表情也很bking，可是那略带些惶恐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滑稽。
    江楹川无暇欣赏，得了应允就连忙跑进了浴室，在离对方远一点这一目标上，两人达成了一致。
    季鹤闻房间的淋浴器一切正常，热水、畅快的淋浴，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要求，却要辗转半天才能拥有，但是江楹川却不敢洗太久，怕节外生枝。
    洗好了却没有很快离开，江楹川来得匆忙，只带了身上这件浴巾，根本等不及玻璃自动消雾，扯过纸巾胡乱擦了几下，里里外外检查了半天，确信了这回遮得严严实实，又往上提了几分，才圈紧了浴巾轻轻推开了浴室的门。
    季鹤闻此时已经卧在了床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就露出头和手，一本正经地看着手机，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出来。
    江楹川松了一口气，也不管季鹤闻是装的还是真的，轻手轻脚地往外走，谁知脚一滑——
    “噗——”
    身体猛地摔进蓬松被子里的声音，感受着被子底下压着的脚被猛地缩了回去，匍匐在床脚的江楹川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杀的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脚滑怪我咯？
    第14章 不要玩火
    一直悄咪咪关注江楹川举措的季鹤闻也被吓了一跳，脚都下意识地缩回了，她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把被子扯过头顶，直到眼前被被子挡住又反应过来自己又在犯蠢，复又把被子拿下，换上淡定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道：“投怀送抱？这次直接送到床上来了？”
    清冷的御姐音就在头顶，江楹川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救命呐！】
    系统却不理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江楹川心一狠，抬起头来。
    谁知本来凑近了的季鹤闻又是猛地往后一退，头差点都要撞到床头的墙上，“衣服你给我穿穿好！”
    “对不起！”江楹川下意识就要道歉，连忙提起散落的浴巾捂好胸口，看着退无可退的季鹤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都语无伦次了。
    江楹川起了玩心，右腿往床上一跨，半边身子都上去了，“季总……”
    “你你你，你干嘛！”季鹤闻往后扑腾，裸露的肌肤与被子摩擦，发出响声，可是身后却根本没有退路，只好素手一指，“你再靠近一步信不信我炒了你！”
    【我靠，这才是我要的霸道，炒了我？我求之不得好吧。】江楹川心中一喜，将左腿也跨了上来，现在是彻底和季鹤闻同处于一张床上了。
    江楹川一点一点往上挪，同时低下头换上魅惑的表情，准备再接再厉，却没想到刚一抬头，面前的季鹤闻也转变了形态。
    “女人，不要玩火，不然我会在这里办了你。”季鹤闻以攻为守，也在向她靠近，那眯起的眼眸，像要把她就地正法。
    心中的警报拉响，江楹川再也不敢造次，快速地退下去伏低做小，一步一步往门口挪，“季总，我爬上来就是想谢谢你的，怕您听不见，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楹川越说语速越快，可是再快都没她跑的快，一直到躺在自己床上，江楹川才喘匀了气。
    【是不是玩不起？】系统显然在一旁看得意犹未尽。
    江楹川听了嗤之以鼻，【要不是你，能有这么多事？】
    【可不是我让你爬她床的，我看你是见了美女走不动道情不自禁吧？实话说吧，多久没x生活了？】
    【笑死，根本没有过。】
    江楹川想起那为了公司奉献的日日夜夜就欲哭无泪，她哪有什么时间交女朋友，现在来了这，倒是闲的很，可是跟季鹤闻，这不合适吧？
    季鹤闻手指又细又长，人也是美若天仙，如果不是神经病，或者她可以忽略她是个神经病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刚刚季鹤闻不说让人养胃的话，说不定她就更进一步了，江楹川想到此处不由点了点头，下意识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啧啧，嘴上雅蔑蝶，脑子倒是诚实。】
    江楹川恼羞成怒，把脑袋蒙到被子里，【其实你可以装作听不到我心声的知道吗！从我的脑袋里get out！】
    江楹川离开后，季鹤闻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绷直的脚背也放松下来，再一次下沉了身子，长腿在被窝里伸展开，那些曾经被捂热的地方现在已经冰了，但是季鹤闻却觉得格外舒适。
    江楹川平时那些举动她都可以照单全收，这种直接往床上爬的那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还没做好这种准备，而且，怎么能被小自己五岁的妹妹掌握主动权？
    刚刚那个办法是她急中生智从看过的小说里扣的，一般这时候小白兔女主角都会吓得逃跑，但季鹤闻知道，那些主角就像江楹川一样，不是真的不喜欢霸总，只是羞于把这种事拿到明面上来谈罢了，况且，哪个女孩子听了这种话会不害臊的？就算心里再想表面上也要躲得远远的。
    江楹川无声的勾引是一回事，一旦被她主动摊到明面上讲，江楹川就慌不择路了，全中！
    这个明明害羞却还要强撩的女人，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又一次被她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进攻，江楹川会不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
    欣风A市分公司刚成立没多久，跟当地的合作伙伴长虹在一个重要项目上起了点摩擦，昨天晚上季鹤闻是去准备相关事宜的，今天却是要去长虹大楼正式商议。
    江楹川坐在车里很是无奈，不过是起得早点化了个美美的妆，又被季鹤闻当成是想要陪同前往的暗示，冤枉啊，天知道她只是想趁季鹤闻去办公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啊。
    路程才过半，正好经过江楹川昨晚查过的游玩圣地，这个季节，枫叶还没彻底变红，窗外还隐约可见夹杂在一片枫黄中散步的人群。
    “季总”江楹川转过头来，第一次尝试，现在下车还来得及，“我想……”
    谁知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被季鹤闻揽了过去，“我知道，你想去玩。”
    江楹川连连点头，季鹤闻终于有一次跟她在同一个频道了。
    季鹤闻看着江楹川眼里闪烁的亮光，摇头失笑，“我会尽量快一点的。”说罢，又催了催开车的四秘。
    眼见江楹川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季鹤闻又道：“我当然会说到做到，但是……”
    反正不会有更差的情况了，每个转折都是新的希望。江楹川竖起了耳朵，却只听见，“你也不要太任性了。”
    “……”
    江楹川沉默了许久，眼看着枫树林就要被甩落在后面，又着急起来，开始第二次尝试。
    “季总，我觉得要不我先在那等你吧？反正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不如让我先替你把路都探个遍？”往季鹤闻那凑近了几分，手都差点巴拉上去，想到了最好的可能，越讲越兴奋，“或者干脆你就好好工作，跟对方好好谈谈，我一个人去逛就行了，免得还要你抽时间，你说要是为了我耽误了公司的发展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你说是不是？”
    江楹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季鹤闻除了嘴角的微笑越扯越大，根本就对她的话不为所动。
    身边这女人万事以她为出发点，处处都为公司着想，句句肺腑，那她怎么能丢下江楹川一个人，让她难过？季鹤闻听在耳里暖在心里，压下心中的热意，“那你今天的妆不是白化了吗？好了，不要再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季鹤闻看着江楹川的眼睛，又道：“还有，你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什么都不会可以学，不要觉得我会嫌弃你。”
    【救命！】江楹川欲哭无泪，听着季鹤闻的闭环思路，甚至产生了卸妆的冲动。
    江楹川收敛好心中的难过，掏出了化妆镜补口红，卸妆只是玩笑话，就算不是为了游玩，去别人公司好歹也要保持个好的形象，更何况，今天自拍都没拍。
    谁知口红才刚接触到嘴唇，江楹川就在化妆镜里捕捉到了季鹤闻偷瞄过来的视线，一闪而过。
    江楹川右手装作自然地涂口红，左手悄悄挪动着化妆镜，身体也跟着摆动，假装寻找最好的光源。
    两双眼睛在镜子里四目相对，一人装作自然地撇开了头一人啪地一声合上了化妆镜。
    “小四，开快点。”
    “哦哦，好的季总，前面就到了。”四秘也收回了偷瞄的视线，踩下了油门。
    ————————————————————
    众人来到了长虹的楼下，欣风分公司的人早就上去了，江楹川亦步亦趋地跟在季鹤闻后面，不敢声张，静静观赏长虹的大厦。
    长虹的装潢也很气派，与欣风总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难怪，毕竟是A市的地头蛇，这么多年的底蕴在这，不像欣风是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
    哼，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老式的装修了，也不知道身后这女人在咋舌个什么劲。这样想着，季鹤闻又加快了步伐，听着身后也跟着加快的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心里舒爽了许多。
    长虹的员工上了茶之后就退了出去，江楹川站在季鹤闻身后，暗暗观察，桌上摊着企划案，分公司的几个和四秘在交谈，季鹤闻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一副胸有成竹的气派。
    江楹川百无聊赖，摸索了一下口袋，想了想又将手机放下，眼前的人却突然转身，两人对视了一眼。
    季鹤闻很快把头转了回去，又恢复成大佬的模样，江楹川却还云里雾里。
    【她有这功夫不好好想想等下怎么跟人家说，好端端的看我干嘛呢？】江楹川掏出了化妆镜，没什么不对劲的，抿了抿水润的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她不会是又惦记我口红吧？】
    【还说人家神经病呢，我看你也不逞多让，她那是安抚的眼神好吗，想听她的心声吗？】
    江楹川自然是三连拒绝，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从上方看到季鹤闻端正的坐姿，一丝不苟的气质，外表跟仙女似的，乌黑柔顺的头发下面怎么可以包裹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奇思妙想”呢？
    江楹川正和系统讨论着季鹤闻的洗发水品牌，会客室的大门却在此时被打开。
    走在前面的是刚刚去而复返的员工，而后面那人，她昨晚才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哎，一直都搞不清楚要不要把霸总的内心想法写出来，就直接顺从自己的心意写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是不是一笔带过，通过她的神情动作之类来表现比较好一点？
    感谢在2021-04-08 20:00:50~2021-04-09 11:5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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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疙瘩
    不同于昨天的长风衣，今天的安雨柏却是一身职业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利落的声音，就像她这个人今天给人带来的印象。
    和季鹤闻各有千秋，但是一个是装的，脑子里不得行，另一个应该是真的……吧？
    “季总，久仰大名。”
    两边公司的负责人在照例寒暄，江楹川站在季鹤闻身后傻愣愣，她没想到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就是安雨柏，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要不要装作不认识，还没来得及低下头，就见安雨柏对她笑得灿烂。
    “又见面了，楹川。”
    “……是啊，好巧。”
    整个房间的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显然都没想到她们俩会有交集，江楹川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被好几块放大镜叠一起放在阳光下烤的树叶，正在发烫、蜷曲，她有什么办法，她也是才知道啊！谁能想到一个热情好客的本地人小姐姐其实背地里是个集团的大总裁呢？
    就像谁又知道她们雷厉风行的季总其实背地里藏了一屋子的霸总小说呢？这样想着，江楹川硬着头皮一一对视回去，最后落在了刚和安雨柏握完手，还来不及坐下的季鹤闻身上。
    “你们俩认识？”季鹤闻装作随意，心里却有些微妙的感觉，她只知道看着江楹川和安雨柏热情地打招呼她就觉得心里起了小疙瘩，让她抓不着也摸不透。
    “刚认识不久，但却觉得一见如故，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也算有缘。季总，这说明我们的合作是上天注定，祝我们合作愉快！”
    是安雨柏回答的，还逗笑了一屋子的精英们，众人听罢纷纷客气地应和着，还没开始讨论就预祝合作愉快了。
    季鹤闻听了却心下不悦，那个“一见如故”让她心里刚生出来的小疙瘩有扩散的趋势，跟长了荨麻疹似的。
    季鹤闻丢给江楹川一个“回去跟你算账”的表情之后，跟随安雨柏到了桌前。
    江楹川一阵莫名，在季鹤闻的指示下跟随而去，还没找好位置就被季鹤闻拉到了身后，如果不是季鹤闻坐着她站着，她毫不怀疑季鹤闻会把她挡个严严实实。
    【搞笑，就这样还让我跟她学呢？】
    【傻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搞得好像你真的很想学点什么回来一样。】
    懒狗被拆穿了心事，江楹川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嘴硬道，【那看看两位御姐总裁交锋也是好的嘛，至少季鹤闻这时候不会“口出狂言”吧？】
    系统不再回话，江楹川自讨没趣，也不敢探头探脑给季鹤闻丢人，毕竟她俩也没到这种敌对的地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两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也不知道是季鹤闻果真说到做到，还是两位总裁都是人中龙凤，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解决完了这件事，江楹川甚至都没听个明白，两边的精英就在握手了。
    季鹤闻跟安雨柏握完，就张罗着离开，她还惦念着“一见如故”和陪江楹川游玩的事，却没想到身后除了四秘根本没有人跟上来。
    分公司的员工还要处理后续，她理解，可是江楹川呢？
    正跟安雨柏聊得开心。
    安雨柏那手正往江楹川肩上而去，而江楹川这傻女人笑得张扬，根本没意识到要躲开。
    “走了。”
    不再管江楹川有没有跟上，季鹤闻直接推门离去，摩挲着刚刚跟安雨柏握过的右手，刚刚怎么不用点劲？是不是没吃饭？
    是了，她岂止是没吃饭，为了速战速决连口水都没喝，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季鹤闻越走越快，那头江楹川又还没跟上，四秘跟在季鹤闻后面左右为难，谁知眼前之人突然停下，四秘吓了一跳，差点撞了上去，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试探道：“季总，要不我去把她叫回来？”
    只见他们季总轻点了下头，脸上却尽是倨傲，但是没有对他说的这个“她”提出疑问。
    四秘松了口气，连忙就要往回跑，这个不懂事的江楹川，他身为前辈肯定是要好好提点一番的，可是她偏偏是季总的小蜜，这让他如何是好，这时候在群里求支招也来不及，只能甘当爱情的传令兵。
    可是才刚转身，就见江楹川气喘吁吁地往她们这里跑来，甚至没刹住车，四秘反应快，可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是避让。
    季鹤闻还在为心事烦恼，根本没看清人影，就听到一声“我来了！”由远及近，接着怀里就撞进了一个人。
    就算是柔软的胸脯，在冲力之下造成的“伤害”也不容小觑，季鹤闻闷哼一声，抚着身后的墙壁站直了身体。
    江楹川根本没精力在乎身上的疼痛，连连道歉，同时在心里咒骂系统。
    系统装无辜，江楹川又在点头哈腰的时候忿忿地盯着地板，她现在要收回之前夸奖长虹的话。
    “你知道错了？”
    “我知错！季总，我不该走路这么不小心，我应该稳重一点，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冲撞了您！”
    “哼。”
    电梯到了，季鹤闻率先进去，江楹川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那句傲娇一般的“哼”让她害怕。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一定要我以头抢地吗？还是说我说了“您”？我已经在控制了，社畜这么多年了，这习惯改不掉。】
    【你……】系统显然也有些无奈，【其实你以前单身狗真的不是因为太忙吧？】
    【喂喂，好端端的不要人身攻击啊。】
    季鹤闻目视前方，电梯的玻璃反射着瑟瑟发抖的女人，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究竟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午饭是在长虹附近吃的，这时候时间已经趋近两点，众人早已饥肠辘辘，餐厅里也没什么客人，四秘说自己口味很重，主动提出要自己坐一桌，季鹤闻也没什么意见，带着江楹川在附近一桌坐下。
    季鹤闻还是让江楹川点菜，江楹川安心了许多，不知道季鹤闻脑袋里绕到哪个弯了，反正看着气是消了就好。
    “来一份江蟹生吧？可以吗？”
    江楹川眼睛晶亮，说话却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特效药膏一样抚平了季鹤闻心中的小疙瘩。
    季鹤闻招来服务员，让江楹川随意点。
    季鹤闻霸道总裁的样子已经成为江楹川最熟悉的模样，这种买买买的阔气她尤为喜欢，见季鹤闻已经恢复“正常”，江楹川彻底放下心来。
    总共也就几桌，后厨压力不大，很快菜就上齐全了，对面的季鹤闻吃得慢条斯理，江楹川却是不那么在意，季鹤闻能够因为她吃相难看而不喜欢她了最好。
    但是在季鹤闻面前丢脸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不行，江楹川最后瞥了眼对面桌的四秘，他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专注于在手机上打字。
    江楹川虽然感到迷惑，却也放下心来，对着桌上的菜肴大快朵颐起来。
    见对面的女人吃得开心，嘴鼓囊着一动一动，仿佛偷藏坚果的小松鼠，季鹤闻看了只觉得可爱，甚至有些食指大动，“这么好吃吗？”
    江楹川听出了季鹤闻语气里的笑意，借着夹菜的功夫抬头看了眼，只见季鹤闻非但没有嫌弃她，眼神里甚至还带上了慈爱，笑意温柔。
    江楹川夹菜的手都顿了顿，逐渐放慢下来，见季鹤闻又要说话，连忙夹了一口菜送进对面的碗里试图堵嘴，“季总也尝尝吧，这个好吃。”
    季鹤闻见江楹川主动，也没嫌弃可能含有另一个人口水的菜，反倒是心情大好，江楹川这么喜欢吃这道菜，都舍得分给她吃，甚至还生怕她不吃而主动送到她碗里来，这怎能不让人感动？
    季鹤闻心里偷偷一笑，她又不是没有钱，江楹川替她省钱，但她可不会。
    “服务员，再来一份江蟹生。”季鹤闻招手。
    “季总，有寒气的东西可不要多吃。”
    听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两人俱是抬起头来，只见来人正是刚刚才见过的安雨柏。
    “季总，这么巧。”
    季鹤闻却不答，只是问道：“安总也来这吃饭？”
    “这里离公司近，招牌菜也是一绝，得空了总是喜欢在这吃的，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们，也是有缘。”
    季鹤闻见安雨柏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扫了餐厅一圈，客气道：“安总要一起吃吗？”
    这饭也吃了一半，餐厅里空位更是一大半，她只是出于跟合作对象维持关系的客套，安雨柏要是真一屁股坐下那可就是安雨柏不懂人情世故了。
    季鹤闻等着安雨柏说“不用不用，季总客气。”，结果非但没等到，安雨柏反倒问起了另一头作壁上观老半天的江楹川，“你介意吗楹川？”
    “不不不，您坐您坐。”江楹川哪敢有意见，她只是一个在两位大佬之间夹缝生存的小人物罢了。
    “季总，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季鹤闻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饭也是没胃口吃了，季鹤闻掏出手机，开始张罗着要离开，却眼见着安雨柏在江楹川身边坐下，两人还咬了会儿耳朵。
    季鹤闻的耳朵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又拿起了筷子，假装夹不到菜似的微微站起了身，靠近了对面的两人。
    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两人已经聊完，反倒是坐着看她，季鹤闻自觉尴尬，快速地将菜放进了碗里，却是一口没吃。
    季鹤闻憋闷了一会儿，道：“安总。”
    作者有话要说：
    季鹤闻：这安总怎么这么自来熟，心里没点数？
    江楹川：不及你的一半
    季鹤闻：就很气
    哈哈又是江蟹生，其实我根本没吃过，但是应该挺好吃的，大人都很喜欢吃这些，如果大家来浙南这边可以尝尝感谢在2021-04-09 11:50:10~2021-04-10 09:3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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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醉翁之意
    “季总，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生疏了吧？叫我雨柏就好，你说是吧，楹川？”
    “啊？嗯嗯。”深谙糊弄学的江楹川忽地被点名，瞎应和。
    “……”季鹤闻见那两人熟稔的样子，捏了下筷子，刚要改口的雨柏又变了回去，“安总是A市本地人，有什么游玩的地方推荐吗？最好是只适合两个人同游的。”
    重点落在最后半句，江楹川听罢看了季鹤闻一眼，只见那人问是问安雨柏，眼睛却是看着她，里面正闪烁着让她害怕的火花。
    “啊，其实也不一定要拘泥于两个人吧，去哪里不是几个人都行呢？”
    季鹤闻却不管安雨柏的答非所问，自顾自地问道：“安总觉得枫树林怎么样？听说那里也是A市的特色呢，你觉得适合情侣出游吗？”
    “那里不行，现在季节还没到，枫叶不够美，恰逢周末的人也多，拍照都不好看。”
    江楹川听了耷拉下了头，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枫树林，果然外乡人和本地人对一个景点的看法就是不一样的吗？
    季鹤闻见江楹川那副遗憾的样子，心里像被刚刚吃进去的梭子蟹的钳子夹了一样，有些不适，可是她根本没查攻略，除了知道江楹川想去的枫树林以外就什么景点都不知道了。
    “鹤闻，可以这样称呼季总吗？”
    叫都叫了还问，季鹤闻心里吐槽面上点头，示意安雨柏继续说。
    “其实我觉得两个人的话去江边也不错，毕竟是A市的母亲河，A市针对这条江开发了很多景点。”安雨柏说着又和江楹川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季鹤闻没有错过那两人的“眉来眼去”，再一联想到昨晚听筒里传来的簌簌江风，吵得她心烦意乱。
    “雨柏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推荐的？”
    “有，这附近不远有处汤池，是从山上引的泉水，那山呈半包围式环抱着A市，也算母亲山一样的存在了，如果你们有兴趣……”
    “有！”江楹川抢先作答，她相信本地人的推荐。
    季鹤闻对安雨柏的描述没有一丝兴趣，但是看着江楹川好不容易亮起的眼眸，又有些犹豫了。
    汤池？江楹川想干嘛？
    江楹川只见季鹤闻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让她不禁背后发毛，好在半分钟过去，季鹤闻终于轻点了下头。
    “那坐我的车过去？”安雨柏率先站起身来，想去买单，却发现帐早已被季鹤闻算清。
    “不劳烦雨柏了，我这特助一坐别人车就容易晕车。”季鹤闻也站起身来，根本不给安雨柏再纠缠的机会，招呼另一桌的四秘，“小四，开车去。”
    江楹川眼见着一直鼓捣手机的四秘终于舍得收起手机往停车场奔去，而她自己也被季鹤闻拽着当“挡箭牌”。
    【我什么时候坐别人车会晕车了？季鹤闻还带造谣的？】
    【你还是别坐别人车了，我怕她会晕过去】
    【莫名其妙】
    迷惑的岂止是江楹川，安雨柏看着毫不反抗甚至还点头称是的江楹川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昨天坐她车回去的人是谁？
    这两人，她怎么瞅着这么不对劲呢？
    坐在车上，季鹤闻第一次觉得没有安雨柏存在的空气是这么清新，就是旁边这女人总是往前探头，看小四有没有把安雨柏的车跟丢，让她莫名烦躁。
    “小四，开导航，跟车距离不要太近。”
    “可是……”四秘放松了油门轻踩刹车，透过后视镜瞄了眼后座的两人。
    “没有可是，谁是你老板？”
    见四秘老实了，季鹤闻又扭头对上了江楹川。
    “安雨柏就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朋友？”
    江楹川一脸莫名却也如实回答，“是的，昨天在江边遇到的。”
    “一起逛了江滨？”
    “嗯。”
    “两个人？”
    “嗯……”江楹川拧了拧眉，觉得越来越不对，但事实就是这样。
    “才半天联系方式都加上了，一见如故？”
    “这不是我说的！”江楹川下意识找补，她只觉得眼前越靠越近的季鹤闻很危险。
    【也不知道是谁，才相了个亲的功夫就以为我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了。】
    季鹤闻见江楹川这快速的否认心里舒服了许多，又靠近了几分，“为什么答应去汤池？”
    “因为她说枫树林不好玩。”眼前精致的眉眼越来越近，江楹川被逼地贴到了窗户上，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季鹤闻原本还有可能相信，看着江楹川吞咽的动作之后又拧起了眉，只是那么简单？骗鬼呢。
    “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季鹤闻瞄了瞄自己后又盯着江楹川。
    “……”江楹川读懂了她的暗示。
    季鹤闻退了回去，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季鹤闻安然地靠在真皮的椅背上，懒懒地掀起眼皮，“可惜了，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有安雨柏在，你想要发生的都不会发生。”
    见江楹川“懊恼”地快要拿头撞窗，季鹤闻轻笑一声，果然又给她猜对了。
    “你那点小心思，早就给我看穿了，下次记得设一个更好的局。”
    “好好开你的车，小四，别老看后视镜，这里没你的事。”
    见四秘认真开起了车，季鹤闻又继续欣赏江楹川被她拆穿后的反应，可是还没得意多久，江楹川的电话就响了。
    季鹤闻瞄到了，上面写着“安雨柏”，怪生疏的，也不知道江楹川给她的备注是什么。
    “接吧。”季鹤闻换了个姿势，双手抱在胸前，没了刚刚的恣意。
    江楹川对季鹤闻这声多余的应允感到无语，接起了电话，对面没说几句，大概就是前面差不多就到目的地了的话。
    江楹川挂了电话将安雨柏的话转述给四秘，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季鹤闻又发神经。
    “她怎么打给你不打给我？说起来好像我才是她的合作伙伴吧？”季鹤闻冷冷地瞥了江楹川一眼，又道，“安总也不知道小心点，开车还打电话，也不怕出危险，科目四不知道怎么过的。”
    江楹川还没什么反应，四秘却觉得自己被他们季总酸溜溜的话扫射到了，再不敢偷偷瞄后视镜，专注于开车。
    很快就到了地方，安雨柏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亲自在门口迎接。
    季鹤闻刚一下车，安雨柏就迎了上来，“鹤闻，怎么用了这么久？”
    “有个红绿灯太长，把你跟丢了。”
    “是我的不是，哈哈，说要带你们去，结果光顾着自己开车了，今天这趟我请客。”
    “那就谢过雨柏美意了。”季鹤闻嘴上客套地应和，心里却并不痛快，这人中午还蹭了她一顿，倒不是心疼那点钱，她只是不喜欢这特别自来熟的，尤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眼见安雨柏又跑去跟江楹川打招呼，季鹤闻心情越发不愉快，还没进汤池，已经感觉喘不过气来了。
    季鹤闻率先往门里走，复又扭头道：“雨柏，不在前面带路吗？”
    安雨柏一听，才意识到了什么，换了另一副笑容，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边带路边对季鹤闻笑道：“瞧我这脑子，没礼数了，鹤闻这边请。”
    季鹤闻也是微微一笑，复又转头道：“还不快跟上。”
    语气不太强烈，江楹川摸不透季鹤闻的心思，却也乖乖听话，可是才刚到了季鹤闻的身边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跑慢点。”季鹤闻看了江楹川一眼，继续往前走。
    眼看季鹤闻一点要放手的意思都没有，江楹川觉得被握着的那一圈正在发热。
    【走得慢要被嫌，跟上了又叫我别走太快，她到底要我怎么样？】
    江楹川任季鹤闻握着，也不敢甩开，一阵穿堂风过，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偷偷往后瞟了眼，只见四秘正举着手机对着她，不，更准确地是对着她们俩交握的手。
    “诶……”
    江楹川刚要阻止，就见四秘反应更快。
    “妈，什么事啊，看得到我吗？这里信号不太好，是是，我陪老板出差呢，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正忙着呢，就这样先挂了，您老注意身体啊。”
    四秘左手拿着手机在面前摆弄寻找信号，右手放在耳边仿佛在按压蓝牙耳机，自然地将手机收进兜里，对上了江楹川的视线，迷惑的脸上写着“有事吗？”
    江楹川震惊于四秘出神入化的表演，无从分辨真假，顿时哑口无言，四秘却在此时凑了上来。
    “季总。”
    季鹤闻转头，四秘指了指旁边的门说：“那我先去男浴了。”
    四秘已经逃也似地飞奔离开，江楹川还站在原地，眼前突然多了一双手扫过。
    “回神了，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到了女宾换衣间，灯光昏暗，每个小隔间之间只用帘子阻隔，微微低下头，甚至能看到身边人的半截小腿。
    安雨柏跟两人讲解完就进了自己的隔间，季鹤闻也按照自己手上分到的牌子往111隔间走去。
    季鹤闻进了隔间，刚要拉上门帘，就见江楹川还停留在她放开她的手的地方，不知道在低头回味什么，季鹤闻心中一动，却也被江楹川的傻气逗乐了。
    季鹤闻探出头道：“我说，你傻站在那干什么？”
    江楹川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躺在手中的110，硬着头皮朝季鹤闻的隔壁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楹川：不管我的事啊，川川不懂呢感谢在2021-04-10 09:39:04~2021-04-11 11:5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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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湯池
    季鹤闻见江楹川一步一个脚印朝她这里走来，心里一惊，快速回忆刚刚进隔间看到的画面，里面就一张没有靠背的椅子，一双拖鞋，一个柜子，两边都是帘子，直通隔壁隔间，这不合适吧？江楹川怎么敢的呀？
    季鹤闻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一丝小期待，眼见着江楹川到了她面前，她不由得捏紧了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抓着的门帘。
    然后，江楹川直直地拐进了隔壁的110。
    门帘放下，两人俱是松了口气。
    江楹川边快速地换着衣服边警告系统不要做手脚，同时还分出一丝精力到一帘之隔的111，只见季鹤闻的裤子垂落到地上，下一秒，那双白皙的脚朝向了她的方向。
    ！！！季鹤闻想要干嘛？！
    江楹川脱衣服的手一顿，附在刚解下的纽扣上，轻手轻脚地扣好，不发出一丝声响。
    不远处的其他隔间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女人的交谈声，只有110、111这相邻两个隔间的空气寂静无声。
    江楹川往后退，差点贴上109那面的帘子，抱紧了自己的胸前，准备先发制人，在季鹤闻堕入罪恶的深渊前阻拦她。
    可是这时面前的帘子动了，突然的凸起印出了季鹤闻的手掌形状，季鹤闻又拍了拍帘子，显然是有话说。
    江楹川还是不敢过去，季鹤闻看样子是不会过来了，但是难保不会趁她走近把她一把拉到111去。
    季鹤闻似乎是得不到回应，又不耐地拍了几下，帘子发出“噗噗”的响声。
    迷惑战胜了恐惧，隔着帘子，江楹川的手附上了季鹤闻的，那头的季鹤闻却像触电般松开了手，连底下的脚都弹开了。
    见季鹤闻跟做贼似的，江楹川彻底不害怕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什么事啊季总？”
    那边白皙的脚又点在了地上，“我警告你，不要试图在这里对我做些什么。”
    【原来就这种事，她又在东想西想些什么，我们简直不谋而合好吗！】
    【你不也觉得她会对你动手动脚？】
    江楹川哑口无言，转而应付起季鹤闻。
    “我没有想做什么呀季总。”江楹川装无辜，同时快速地换起衣服，都怪季鹤闻，有那警告她的功夫，说不定现在已经入水了，这不纯属没事找事吗。
    不对，入水！
    江楹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来汤池不就是要和季鹤闻一起“戏水”吗？等下季鹤闻又把她当成求偶的鸳鸯了怎么办？
    【这种地方应该有很多个汤池的吧？】
    系统没有回答，江楹川就当它默认了，又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想着提前进去先找个池子自立门户，到时候季鹤闻想挑她错处都挑不到，因为是她先进的水，如果真要有一个人是故意跟风的，那也是后面那个。
    谁知江楹川速度越快，隔壁传来的换衣服的声音也跟着变得紧凑，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怕你吃了她。】
    【你这时候又活了？】
    最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出门，季鹤闻掀开门帘，气都没有喘匀，就见江楹川扒拉着新换上的衣服出来了，看都没看她一眼，直直地往汤池的入口冲。
    “江楹川！”
    浴池就在眼前，是很多小池子组成的，江楹川霎时喜出望外，可是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跑这么快干嘛？”
    江楹川正想着合理的理由，一位看着像是服务员似的小姐姐从一旁走了上来。
    “两位是安雨柏安小姐的客人吗？”
    “是。”听到了不喜欢的人的名字，季鹤闻不由把江楹川往身边带了带。
    “那请跟我到这边来。”
    “不是这间吗？”江楹川还在挣扎。
    “这间是大众汤池。”
    跟着面带微笑的服务员七拐八拐，江楹川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三人最终在一间挂着“云梦泽”牌子的房间前停下，江楹川心里的不安放到了最大。
    “安小姐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叫我。”
    服务员说完就离开，季鹤闻警告似地看了眼江楹川，率先走了进去。
    江楹川眨巴眨巴眼睛，完全get到了季鹤闻的暗示，无外乎是让她老实本分点，不要试图在汤池里对她动手动脚。
    江楹川一进房间，就感觉到了不远处池子里传来的热量，扫了一圈，这只有一个大池子！
    薄薄的水雾后面，安雨柏早已坐定，季鹤闻则在岸边，正在脱衣服。
    “鹤闻，衣服放旁边就好了，快下来。”安雨柏没有询问这两人姗姗来迟的缘由，挥了挥手，主动招呼起季鹤闻来。
    季鹤闻点头应道，听从提示将衣服随意地放到一旁，就踩着阶梯下了水。
    在安雨柏隔着半个池子坐下后，季鹤闻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安雨柏态度还算不错，而且这汤池也确实正如安雨柏所介绍，温暖舒适，或许还有减轻疲劳的功效。
    “楹川，你也来了啊，快下来，这汤池可舒服了，美容养颜的。”安雨柏仿佛这时才发现江楹川的到来，也不休息了，连忙站起身来就要到岸上迎接，随着身体的站起，撩动了不少水花。
    “我还没脱衣服呢。”
    “哈哈，瞧我这脑子。”
    见安雨柏老实坐下了，季鹤闻也放开了在水底紧握的拳头，可是再看那头，安雨柏的眼睛在乱瞄什么呢？
    突然一片水花淅淅沥沥地溅到了安雨柏的脸上，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毫无防备的她还是被惊了一跳，差点扑腾起来。
    季*罪魁祸首*鹤闻连忙往安雨柏那游动几下，紧张地问道：“雨柏啊，没事吧？我刚刚看池子里好像有只虫子，连忙就拍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没伤到你吧？”
    “没事的鹤闻，你多半是看错了，这池子干净的很，怎么会有虫子，要说有那也根本生存不下来。”安雨柏难得见季鹤闻这么多话，轻轻地揉着眼睛，笑着说道。
    “说的也是，是我杯弓蛇影了。”季鹤闻说着又拐道往岸边走去，变换了语气，“江楹川，是不是扣子解不开，怎么这么慢呢？”
    “啊？”
    话音未落，季鹤闻就到了江楹川面前，嘟囔道：“你快一点，我替你挡着。”
    【是脱衣服又不是穿衣服，反正也要下水了，有什么好挡的，我最应该防的不就是眼前这人吗？】
    季鹤闻比系统更快给出了回应。
    江楹川小心保持着距离，只是她退到哪季鹤闻就跟到哪，季鹤闻手上装模作样，身体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在防谁，甚至还有空转头冲池子里的安雨柏微笑道：“我这特助，手太笨了，还请雨柏多担待。”
    江楹川听了气愤，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衣服刚在脚边滑落，她就越过季鹤闻往池里走去。
    安雨柏这时又站了起来迎接，江楹川进了水里，正要冲对她伸手微笑的安雨柏走去，左手刚被牵上，右手就被另一股力量拉住了。
    一边是满脸笑意志同道合的安雨柏，一边是越圈越紧瞪着她的季鹤闻，两难的抉择。
    江楹川在电光火石之间作出了抉择，赶在季鹤闻说出那句“女人，过来，不要不知好歹。”之前自然地挣开了安雨柏的手。
    季鹤闻见江楹川还是选择了自己，心中大悦，在两人坐下后，凑到江楹川耳边说了句，“这样才乖。”
    江楹川听着季鹤闻的“甜言蜜语”，不由抖了抖，明明是在温热的池子里，却觉得置身于冰天雪地间，不然怎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呢。
    安雨柏见自己被排除在二人世界之外，自然地挪动过来，拉近距离，开始聊起了话题。
    江楹川提起笑脸正要接上，却又被季鹤闻环着腰挪过去了几分。
    腰上传来的触感火热，竟是比池水还要烫上几分。
    手已经收了回去，江楹川瞟了眼身侧的季鹤闻，只见她没事人似的面露微笑，正和安雨柏谈天说地，仿佛刚刚吃豆腐的不是她一样。
    没多久，服务员又来了，这一次她端着酒，轻放到汤池中漂浮着的小台子上。
    安雨柏介绍了一番，又要给两位客人斟酒。
    江楹川咪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盖过了酒精味，轻轻咂了咂嘴，又要咪一口。
    安雨柏见状，轻笑一声，而跟江楹川紧贴着的季鹤闻却不为所动，一杯酒拿在手里，却不见她喝过。
    安雨柏疑惑地问道：“鹤闻，不尝一下吗？老板娘自家酿的，我求了好久她才愿意拿出来。”
    季鹤闻却是摇头，这人生地不熟的，过江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安雨柏看着又是个笑里藏刀的，她要是喝醉了，遭遇不测了怎么办？就算安雨柏是个良善之人，她回去给江楹川“吃”了怎么办？
    不能喝酒，喝醉就会任人摆布，别怪季鹤闻多心，她平时看的小说里都是那么写的。
    这样想着，季鹤闻又偷偷掐了下江楹川的腰，嘴上轻声说道：“少喝点，这酒闻着后劲就大。”
    可是江楹川也不知是已经喝醉还是皮厚实了感觉不到，理都没理她。
    安雨柏见季鹤闻摇头，也没强求，转而向江楹川敬酒去。
    热腾腾的雾气和酒精的双重考验，江楹川有些醉了，见安雨柏端着酒杯主动来，也乐滋滋地凑了上去，结果还没喝完就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跌坐在一片柔软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江楹川：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现在我已经学会抢答了
    季鹤闻：女人，可以不要对别的女人这么热情吗？你这样让我心里编的言情小故事很难进行下去，到底还爱不爱我了？
    很多人都敢说，江楹川这喝法肯定是要醉的，那么醉了是不是该发生点什么？
    第18章 醉酒
    背靠着的地方是柔软，底下坐着的可就硌屁股了，再加上双重的热量，江楹川连忙扑腾着就要从季鹤闻怀里站起来，没想到底下那人反应更快，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将她推开。
    江楹川杯中的酒都差点撒了出来，本来就没多醉，酒霎时醒了大半，恍惚回忆起小时候看过的西游记中的某一集，【这人是孙悟空扮演的和尚？】
    【她是喝了女儿水结果发现自己误入女儿国的唐僧。】
    一旁的安雨柏看着这出由季鹤闻主导的闹剧傻了眼，问道：“你们那是不是太挤了，要不楹川你坐过来一点？给鹤闻腾点位置？”
    江楹川此时已经离开了季鹤闻的桎梏，安雨柏顺势拉过江楹川往池子的另一边游去。
    季鹤闻眼巴巴的，见江楹川没有丝毫反抗就跟了去，心里更加恼火，刚刚因为碰了“烙铁”而紧缩回去的手此时握成了一个拳，在水底搅动，仿佛水底下有个什么仇人似的。
    可是连点泡沫都搅动不出来，江楹川也跟人跑了，那两人在那头有说有笑，季鹤闻在这头暗自懊恼，早知道刚刚就该抓住江楹川的。
    江楹川不是喜欢她吗？难道她是故意的想让她吃醋？
    不愧是母亲山上引来的泉水，泡起来也别有风味，美酒佳人，季鹤闻却觉得没滋没味，摩挲了一下手，除了泡出的褶皱，再没有娇嫩的触感。
    那头的两人在聊着天，安雨柏偶尔会招呼季鹤闻几声，江楹川也只有在这时候会看过来几眼，季鹤闻想加入又不想加入，最终还是坐在自己一直呆着的一隅，抛却了一直以来遵守的原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酒喝了再续，却始终没想个明白，无论江楹川是装的还是真的，她都中招了。
    江楹川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是苦闷，却也因为身体一直以来的本能残留着大半的清明，季鹤闻停下独酌，逼迫自己看向那边那两人。
    安雨柏在和江楹川把酒言欢，热气一催，酒气全上了江楹川的脸，雾里看花的样子格外美丽，季鹤闻无心欣赏，紧盯着安雨柏，总觉得安雨柏看江楹川的眼神透露着露骨的向往。
    怕自己误会了好人，季鹤闻晃了晃脑袋，神智又恢复一些，开始回忆起一些忽略掉的事。
    安雨柏除了在敬酒的适合喝过几口，就再也没怎么喝过了，永远都是手里那一杯，只有江楹川在傻乎乎地喝着，还冲别人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那么灿烂那么刺眼。
    季鹤闻看得心烦，觉得刚刚“向往”这一形容词用得太美化了，安雨柏明明就是“馋”得发慌。
    这江楹川也是聪明，找了个这么劣质的对象来气她，这一回算江楹川成功了。
    ——————————————————
    四秘早早地就从汤池里出来了，他泡温泉也就是走个形式，泡什么温泉，淋浴冲一下不就不虚此行了吗？最重要的是干好他的直播工作。
    看到群里一片的kswl，一股豪情油然而生，提点完大家不要把照片外传，四秘抬起头来，正好瞧见了走路有些跌撞却还拒绝安雨柏协助的季鹤闻和身后被服务生搀扶着的江楹川。
    见群里议论的主角们出来了，四秘连忙息掉屏幕，就要出去接季鹤闻。
    季鹤闻尽量保持温柔地拒绝了安雨柏的好意，顺便道了个别，她靠自己就可以，才不要安雨柏碰她，
    眼见着安雨柏就要往江楹川那而去，季鹤闻心中警报拉响，命令四秘去扶江楹川，自己则上了车的后座。
    可是四秘却僵硬着没有动，季鹤闻敲了敲车窗暗示，四秘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迎了上去，从安雨柏和服务员的手中接过江楹川。
    这一身的酒气，也难怪季总不亲手扶着，看来小蜜今天要惨喽。
    季鹤闻本以为看到四秘“接手”江楹川之后自己会变得满意，可是这躁动的心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怎么的还是没静下来，看着四秘尽量小心的绅士手还是心中发苦，怎么看怎么碍眼，季鹤闻又摇下车窗催了一句。
    四秘果真加快了速度，季鹤闻往左挪了一步，让出个位置。
    可是这江楹川，上了车也还是不老实，跟流连忘返似地趴着她刚刚没来得及升上的车窗，一直冲外面的安雨柏挥手，跟生离死别似的。
    在季鹤闻的指示下，四秘控制中控台摇下了江楹川那面的车窗，江楹川面前蒙上了一片灰，却仍眼巴巴地望着窗外。
    季鹤闻酒气都要气没了，里面是看得见外面，可是外面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江楹川跟人打招呼人看得见吗？看来是醉得不轻。
    季鹤闻命令四秘直接往酒店开去，一路上话都不想对一旁傻乐的江楹川说一句，自顾自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
    1、下次来A市出差不能带江楹川，江楹川要是问起来……日后再议。
    2、给后座的窗户贴层里面的膜，秘书要是问起来……管他呢她才是老板。
    ————————————————————
    四秘这回开得很快，经过枫树林的时候季鹤闻特意看了一眼江楹川，江楹川喝醉了还算本分，不哭也不闹，除了对那个人比较热情以外，现在见了枫树林倒是毫无反应，也不知酒醒没醒。
    到了酒店，四秘主动下车要去扶江楹川，没想到却被季鹤闻拦下，四秘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刚刚送江楹川上车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们季总目光如炬，这回季总主动揽过江楹川，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直到将江楹川半边身子架到肩膀上，季鹤闻才意识到江楹川是真醉了，否则怎么忍心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心爱之人身上。
    脖子上传来沾着酒气的呼吸，沉重且没有章法，季鹤闻看了眼身旁眼睛微合的江楹川，怀疑她能不能看清路，这样想着又掂了垫肩膀，江楹川哼唧了几声。
    四秘一路疯狂地拍，甚至在脑中想好了劲爆的标题，一直跟到酒店里，四秘见周围人多了，正要收起手机，就见前面的季鹤闻艰难地转过头来。
    季鹤闻头还没彻底转过，怀里突然脱力，连忙又将注意力全放在随着她转动而滑落的江楹川身上，错过了四秘惊慌失措的瞬间。
    “你老实点。”
    “啊……啊，季总，我在自拍！”四秘吓得腿都软了，连忙瞎扯。
    “什么自拍？你还有功夫自拍？还不快去按电梯。”季鹤闻将江楹川扶正，这时才有机会扭头，看四秘那傻乎乎的样子就来气，“怎么你也喝酒了？”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平时在公司也不这样啊。
    汗珠滑落，四秘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季鹤闻说的不是他，四秘连忙按了电梯，进了电梯后就牢牢守着按钮。
    可能是进了封闭又安静的地方，不比在车里，身边唯一一个人还坐得离江楹川十万八千里远，现下怀里正有个散发着香气的活物，江楹川又活络了起来。
    江楹川闭着眼，一个劲地往季鹤闻身上蹭，扭得跟条水蛇似的，季鹤闻揽着江楹川的手一僵，瞥了眼四秘。
    在四秘自觉转身后，季鹤闻附到江楹川耳边轻声警告了一句，“女人，不要玩火。”
    怀里的江楹川身子一抖，果真不再“玩火”，季鹤闻心里的火气却没有减灭多少。
    出了电梯，四秘还想着身为忠诚的员工，是不是该为他的老板做点什么，比如刷江楹川房间的房卡开门之类的。
    结果还没等他询问，就见江楹川跟着进了季鹤闻的房间，义无反顾，根本不回头，一丝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都没有。
    季鹤闻房间的门已经被碰的一声关上，走廊上只剩四秘一人，四秘连忙掏出手机。
    [她们今天一间房]
    [弟弟不要标题党，无图无真相]
    [俺滴图图呢.jpg]
    [速度太快，没来得及拍，但是我拍了这个]
    众人正要强烈谴责，就见四秘传了一堆图上来，几乎记录了季鹤闻扶着江楹川两人黏糊的全过程。
    [小蜜这是醉了？我照顾过喝醉的人，那还不叫个重，季总这看着腿都有些打颤了还坚持自己扶呢？我都心疼她高跟]
    [只有我心疼我们小四“高空作业”吗？跟在季总旁边偷拍，这心不得吊到顶楼上去？]
    [呵呵，懂得人已经嗑晕了，你还在这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来压今晚谁在上面。]
    房间里头的两人对外界的议论一无所知，江楹川神志不清，被系统带着跑，系统指引她来的这间房，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很敬业，在电梯上任她玩闹也没有责骂，还一路尽职尽责地扶着她回房间。
    可是这工作人员怎么还不走？她不需要客房服务。
    被扔到床上，清醒了一瞬，江楹川努力睁大迷离的眼，这才看清，这哪是什么工作人员，这是季鹤闻！
    所以一路过来都是季鹤闻？季鹤闻吃她豆腐不够，现在还跟进她房间不出去是想干嘛？江楹川混沌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却是生生冒出了一声冷汗。
    “你，从我房间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季鹤闻：？江楹川你有种，你就是这么爱我的？感谢在2021-04-13 09:29:09~2021-04-15 13:4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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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昨晚爽嗎？
    季鹤闻累得直喘气，进房间之后就把江楹川丢到了床上，自己跑去沙发上休息。当时看江楹川脚步往她房间拐，她就下意识地带了人进来。
    现在休息够了才知道后怕，床上可是躺着一个想吞了她的妖精，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让江楹川进来了。
    季鹤闻正想着掏江楹川的房卡去她房间睡，没想到才刚站起身，床上那妖精就睁开眼，盯了她半晌，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命令她出去。
    这可就没道理了，季鹤闻觉得自己经过了这一天波澜起伏本就不低的血压又升高了不少。
    “女人，你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女人，你才要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江楹川醉酒的大脑根本搞不清现在的情况，反正系统跟她说的，再说，这床这摆设哪里不是她的房间了？
    “你……”
    季鹤闻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霸道地叫女人，她霎时被江楹川几乎原封不动送回来的话堵住了，血压越是飙升，季鹤闻越强迫自己冷静，江楹川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见美人计不行就改策略了，怎么就认准了她吃这套。
    江楹川见季鹤闻沉默，越发有底气起来，这房间绝对是她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
    酒壮怂人胆，季鹤闻退一步，江楹川就近一分，最后双手抵着季鹤闻就要把她往门外推，边推还边张牙舞爪道：“你不服气你找物管啊！”
    什么物管？季鹤闻一头雾水，她的世界里没有这个梗，但是见了江楹川这副样子就来气。
    喝醉了的江楹川没有力气，动作毫无章法，全凭一股酒劲，季鹤闻一把抓过江楹川不安分的手，瞬时两极反转，季鹤闻压着江楹川往房间里推。
    “小白兔改走小野猫路线了是吧？”
    江楹川也来了脾气，季鹤闻不是已经被她赶出去了吗，怎么又来了个新的季鹤闻，她在做梦？自己的梦自己作主，季鹤闻在梦里都敢找过来，那她可就要为非作歹为所欲为了。
    江楹川上前拽住了季鹤闻的衣领，凑近了，破口大骂道：“你在放什么屁，我根本……”
    谁知江楹川脚下突然一滑，季鹤闻也全面“迎敌”，根本没反应过来，两人连带着一起摔进羽绒的被子里，天旋地转间，江楹川那句未说完的“听不懂”溜进了一片滑腻里。
    身上传来砸到人的剧痛，季鹤闻却根本无暇顾及，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用力地抹着嘴，这是她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
    而床上那人，呼完痛之后还咂了咂嘴，睁着迷离的眼睛，仿佛意犹未尽，可是那在空中乱踹的腿却是分明要赶她走，难道对她的初吻就没有一点表示？
    巧合的接吻是小说必备的桥段，但是后续不应该是女主赶霸总走啊！
    季鹤闻揉了揉还泛着疼痛的肋骨，用长腿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江楹川作乱的腿，跪在江楹川腿上，又俯下身道：“女人，你故意的是不是？”
    江楹川看着身上这人，怎么在梦里还这么欠，什么女人什么故意的，又发什么神经，“你说你妈呢？还能不能行了，快滚！”
    江楹川还敢说脏话来骂她了？见她吃这套所以就要在小野猫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了是吧？
    季鹤闻没被江楹川乱摸的手四处点起火来倒先被她的大放厥词给逼急了，彻底坐到了江楹川身上，又压低了一些，江楹川想翻身不能，想踢季鹤闻也不得。
    “你他妈想干嘛？”江楹川只剩口头的叫嚣。
    季鹤闻没想到江楹川还有这副面孔，在心里的小本本里又记下“3、不能让江楹川喝酒”。
    看着江楹川近在咫尺的脸，卷翘的睫毛上还有一丝挣扎出的泪珠，呼出的酒气也消散了许多，少了一分酒味多了一分清甜，就和刚刚唇上传来的感觉一般。
    江楹川嘴上一张一合，眼神也目不转睛紧盯着季鹤闻看，季鹤闻自动屏蔽了江楹川的喋喋不休，回味着刚刚一触即分的亲吻，快要深陷在江楹川动人的眼眸里。
    “你给我起开！”
    江楹川的再一次挣扎唤回了季鹤闻的神智，现在她起来那就是认怂，可是继续下去她又没这个胆，虽然小说看得多，但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啊。
    “女人，你再折腾，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季鹤闻努力装作有气势，眯着的眼睛尽是狠厉，现在她骑虎难下，只要江楹川先跪地求饶，那就不算她自己先怂，因此季鹤闻想着如法炮制，上次江楹川不就是因为她的反客为主而落荒而逃的吗？
    季鹤闻完全忘了现在身下压着的是个醉酒的疯狂女人。
    江楹川一听什么办不办的直接气血涌到天灵盖，这句可太有霸总内味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说出这种离谱的话，梦里的季鹤闻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喝醉了的江楹川不想听到这种，下意识地就是想堵住那个源源不断冒霸总语录的源泉。
    借着酒劲，江楹川一把勾过身上人的脖颈，拉了下来。
    与刚才一触即分的意外不同，这回唇上传来的触感温暖又潮湿，有什么带着香气的柔软正在她的唇上摸索，尝试着进来，季鹤闻差点沉醉在这香甜的酒气里，赶在江楹川撬开她的牙关前挣扎着起来。
    “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你挑起的火……”
    在紧要关头听到这种令人养胃的话，江楹川下意识地身体一抖，抢白道：“我自己负责灭掉，季鹤闻你他妈来来去去就这几句还会点啥？”
    如果完全醉了倒好，跟季鹤闻这折腾了半天，肌肤摩擦，江楹川早就起了邪火，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脑内的酒气正在不断膨胀，随时都要爆裂开，身上的美人还不如她的意，处处跟她作对。
    在现实生活里想跟季鹤闻离得远是一回事，但在梦里把季鹤闻这个烦人的家伙睡了过把瘾怎么了？
    季鹤闻听了江楹川的粗鄙之语却是傻了眼，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季鹤闻伏在江楹川的身上，正要无力地辩驳一句“你凶什么凶啊！”，身前突然传来了触感，接着屁股也被拍了几下，季鹤闻的耳朵在燥热的空气里发热。
    季鹤闻服了软，江楹川舒展开了眉眼……
    两人折腾到凌晨，你方唱罢我登台，翻来覆去地探究彼此的秘密。
    在生理泪水再一次晕湿枕头的时候，季鹤闻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里把之前记下的“3、不能让江楹川喝酒”悄悄划掉。
    ————————————————————
    昨晚爽吗？
    季鹤闻的回答是爽。
    江楹川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技术，凭着一股酒后的蛮劲和无师自通的本领就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也有样学样，一一还了回去，事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洗澡。
    但是现在怎么办呢？季鹤闻这时候才有空思考昨晚的经历，她的身体怎么会允许被不喜欢的人变着法子摆弄操控？
    窗帘密不透光，季鹤闻在昏暗中微微红了脸，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可是身边的女人还在不知觉地睡着，恬静安详，又变回了小白兔。
    说到小白兔，季鹤闻悄摸着撩开胸前的衣襟一看，密密麻麻地全是吻痕，再往下去……季鹤闻小脸彻底红了，偷偷拿过床尾的内裤就要忍着恶心穿上，可是拿到手里一掂量，上面的水渍还没干透，本就是穿过的，这回更不能穿了。
    身边的女人突然翻了个身，季鹤闻一惊，慢慢地转过头，只见江楹川白皙的背上也是一大片欢爱过后的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哪个不知好歹的揍了。
    她昨晚有这么夸张吗？季鹤闻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才刚碰到就赶快拿了下来，这手昨晚才在湿润的地方自由来去，根本没洗。
    不对，连这嘴也去不该去的地方登门拜访了，她整个人还剩哪一处是独属于自己的吗？
    季鹤闻连呼吸都停滞了，可是身边的呼吸声却还规律鲜活。
    季鹤闻将被子拉了上来，盖过江楹川的背，接着快速地翻身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只带了手机，在地上随便挑了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盖着重点部位就冲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响起门锁上的声音，江楹川睁开眼睛，撩开了被子。
    她早就醒了，苦于季鹤闻的存在，现在终于有机会亲眼见到身上青紫色的痕迹，跟挂了彩似的，江楹川连忙放下被子，捂紧了几分，【……昨晚发生了什么？】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装什么傻？好一个渣女，爽过了就忘？要我给你重播一遍吗】
    【住手！大可不必！你就告诉我她现在在干嘛？洗澡？然后往床头塞张支票，头也不回地就走？】江楹川越想越兴奋，忽视了身体的不适感，【然后我就可以拿着钱滚蛋？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你是不是爽过头了以至于忘了你的任务？而且，很遗憾地告诉你，她在看小说。】
    【看小说？？？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功夫看小说？】
    作者有话要说：
    stop stop，两位不要吵了，要打去床上打去，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听我一句劝，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
    我晕了呀，怎么锁了，改了几句试试看，可能有点不流畅了，反正该发生了都发生了你们懂的
    季总脑子确实有点问题，但是这时候还看小说是有原因的感谢在2021-04-15 13:41:10~2021-04-16 13:2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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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哄我
    水声停止，没多久，季鹤闻就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了，头发还没吹，却觉得舒爽了很多，镜子里看到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场面所带来的冲击还没消退，季鹤闻的脸上还带着红，瞥了眼已经醒来的小白兔，正靠在床头瑟瑟发抖地不敢看她。
    季鹤闻在沙发上坐下，又恢复了霸总的淡定样子，微湿的长发在身后披散开，格外有气势。
    刚刚在洗澡前她快速地将手机里有霸总和女主419以及先婚后爱先上车后补票的情节的章节都扫了一遍，第一件确定的事就是，那件事确实和小说里描绘的一样爽，第二件就是在419之后两位主角该何去何从。
    洗澡时，季鹤闻又理了一遍两人的关系，她终于想通了该怎么面对门外那个得到了她身子的女人。
    “你醒了。”
    “……嗯。”江楹川往床头退了一步，拢了拢被子。
    “听着，我允许你喜欢我，但是我对你还没到非卿不娶的程度。”
    嗯嗯，江楹川在心里点着头，非卿不娶最好，“季总，所以……”，江楹川就差伸出手要遣散费了。
    “所以你先当我三个月女朋友，先帮我应付了我家里那边再说。”
    ？？？江楹川还等着季鹤闻霸气地来一句“说吧，要现金还是支票？反正，爱，我是肯定给不了了”，她连选支票还是现金都想好了，结果季鹤闻来了一句三月女友？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转折？不给钱就算了，让她滚不好吗？
    “怎么？想续一辈子？那也要看你表现吧？”
    江楹川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季鹤闻觉得这个抖动似曾相识，但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江楹川接下来就红了眼眶，让她不得不上了心。
    “你哭什么呀？觉得三个月太短？那六个月？”
    江楹川泪落了下来，季鹤闻逼也装不起来了，着急忙慌地抽过纸巾，小心翼翼地问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那一年？”
    江楹川夺过被子将自己紧紧盖住，被子里传来了抽噎声，季鹤闻手足无措，想掀开又怕不小心看到光裸的身体，“回去就搬到我的房间去住，这总行了吧？你别难过啊，其实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你继续努力，好好表现就转正了，我这就是一个试用期，不是说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啊。”
    季鹤闻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越说越着急，本来想隐藏的心意都不知不觉表露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霸总范不见了，小说里的霸总不是不管有多爱都默默藏在心底，一句话都不解释的吗？
    “季总。”被子里的女人多半是被她动情的话语哄好了，停止了抽泣，微微探出了头，对她说道，“我消化一下，我先洗个澡行吗？”
    季鹤闻这才意识到江楹川还没洗澡，连忙退让开来，床上那人就在下一秒裹着被子跑进浴室。
    “江楹川，别躲在里面偷哭。”隔着浴室门，季鹤闻略带担心的话语传了进来。
    江楹川呆滞地站在镜子前，任热水从天而降，是真的想哭了，身上的痕迹看酒了也就免疫了，可是为什么大腿根部也有啊！
    【季鹤闻到底有多饥渴？】
    【呵呵，你也不逞多让好吧？你这就一个，季鹤闻那左右对称的好几个。】
    被毫不留情地拆穿，江楹川羞得满脸通红，调低了一点水温，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什么，你就说我现在怎么办吧？我拿了钱远走高飞之后还有机会曲线救国完成任务吗？你说我花重金派人去扔书可行吗？】
    【你还会中间商赚差价了是吧？别说我不让你离开，你看我们霸总有让你离开的意思吗？你就答应了不就完事了嘛，还有什么比做她最亲近的人更好完成任务？】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跟她一张床，这……】
    【我这里有你昨天□□的录音，请宿主遵从自己的本心。】
    季鹤闻已经等得快失去耐心，甚至想着刚刚是不是直接扔张支票再恶狠狠地说一句“你不就是想要我的钱吗？女人，拿着这五千万，给我滚！”会更好一些，江楹川为什么还不出来？难道得到了她的人就没兴趣了？
    难道江楹川不想得到她的心？江楹川这么久的处心积虑只是为了睡她一晚？
    “江楹川，给我出来。”
    听着外面的敲门声，江楹川心跳如鼓，最后搓了一遍身子，自暴自弃地裹着浴巾推开了门。
    季鹤闻收回还要再敲的手，坐回了沙发上，睨着江楹川，“你考虑清楚了？”，说完偷偷打量江楹川的脸色，眼角已经不再有红晕，季鹤闻这心放下一半。
    还在装逼还是季鹤闻，江楹川看了眼早就换好衣服的季鹤闻，深吸一口气，说道：“想清楚了，季总，我就一个问题，我能进你的书房吗？”
    “这是什么问题？一直都能进啊。”季鹤闻有些不悦，她还以为江楹川会高兴地冲上来抱着她，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却没想到江楹川不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说爱她就算了还问这样的傻问题。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都让你搬进我的房间了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季鹤闻听到这样的问题，心底没来由的一慌，站起身逼近道，“难道，你只想当我的情人吗？”
    【那敢情好啊，只上/床不说话，除了哼哼唧唧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要讲，这样她就还是我心中完美的御姐。话说季鹤闻不会以前都在外面乱搞吧？不然哪来这么好的技术？】
    【请你不要低估我们霸总对小说的热爱，她哪来的时间去瞎搞，这是□□裸的污蔑！】
    不过，试用女朋友跟情人有差吗？
    有的，一直到坐在返程的车里，江楹川才深刻感受到自己身份的转变。
    “小四，从今天开始，要像对我一样对待江楹川。”
    “是。”四秘嘴上下意识应着，手里的方向盘却差点一歪。
    季鹤闻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在等江楹川感动得痛哭流涕，连纸巾都捏在手里了，可是一旁的江楹川别说眼泪了，连眼睛都不知道在看哪，全然一副发呆的样子。
    四秘接收到了季鹤闻的暗示，开口道：“夫人。”
    “夫人？”
    “啊？”江楹川这才从和系统激烈的对话中回过神来，脸上透着迷茫，“夫人在哪？谁是夫人？”
    见到四秘神情古怪，江楹川下意识地使用刚获得的功能，【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你完蛋了。这算第一次使用额外赠送的，请注意我们的功能是看别人的群聊，而不能探知配角的想法。】
    啊？江楹川根本来不及思考，顺着四秘担忧的眼神，看到了身边铁青着脸的季鹤闻。
    季鹤闻没有看手机也没有骂她，只是双手抱臂，目视前方，有气进没气出，像是等着人哄。
    “季总。”江楹川拉下脸皮粘了上来，“人家只是一时没转过来身份嘛。”
    见季鹤闻还是没看她一眼，江楹川捏了下大腿，咬紧后槽牙贴到了季鹤闻的耳边，“昨晚太累了，人家脑袋到现在还晕晕的。”
    季鹤闻耳朵一抖，一朵红云悄然爬上，和冷酷的侧脸一对比，格外违和，本来是气得不想看江楹川，现在却是羞得，“你不要人家人家，太腻了。”跟她小说里看得不一样，她不习惯。
    再说了，昨晚晕的死去活来的明明是她。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季鹤闻将让她脸红的罪魁祸首推开，掏出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手机放在腿上，让她忍不住把注意力又转回到腿心，她这腿到现在还有些打颤。
    江楹川心甘情愿被推开，见季鹤闻已经开始处理公事，脸色也多云转晴，江楹川收拾收拾随地掉落的脸皮，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又挂回了脸上，call出系统。
    【笑死，季鹤闻还知道腻。】
    【呵呵，是你真的有点让人反胃了，你能别那么做作么？好好哄不会吗？】
    【需要我好好哄吗？你们这系统不是全自动吗？说什么出个差搞定季鹤闻，我什么都没做就手到擒来。】
    【是是是，昨晚是我求季鹤闻给我的。】
    【什么给你……卧槽，不要再说了！】
    经过系统的提醒，江楹川才想起自己那一身密密麻麻的痕迹，一路都是遮遮掩掩，恨不得把领口提到脸上，她没脸见人了。
    回到H市，坐在去公司的车上，江楹川扯了扯季鹤闻的衣袖，凑近了几分，尝试着开口，“季总，能不能先回趟家啊，我想换身衣服。”
    季鹤闻迅速收起手机，装作自然地从江楹川身上扫过，一脸疑惑，直到江楹川害羞地将衣服往下扯，露出一点脖子上的痕迹，才反应过来，脸颊上的火一点就着。
    “小，小四，先回家一趟。”
    季鹤闻的话磕磕绊绊，四秘一抬头就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两颗凑近在一起的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四秘连忙收回视线，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手机报告重大消息，刚刚的小蜜升级为夫人还来不及播报，现在又多了一则季总和夫人饥渴难耐白日宣淫。
    可是他不能，他的手只能用来调转方向盘和控制车摇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
    第21章 查崗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季鹤闻却没有下车。
    “你下午别去了，好好待在家里。”
    江楹川一声“耶”都快出口了，硬生生止住，再确认一遍，“那你呢？不待在家里吗？”
    只见季鹤闻莞尔一笑，招手让她过来，江楹川有些害怕，好不容易下了贼船，季鹤闻不会因为她这一句就要拉她回公司吧？
    可是心里再多想法，也不敢不从，江楹川走近车边，脸突然被季鹤闻轻抚一下，温软的触感伴着热气传来。
    “我还要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我在家里等你！”江楹川赶在季鹤闻那句“赚钱养你”之前止住话头。
    季鹤闻见江楹川如此乖巧，别提有多熨帖，被打断了话也无所谓，反正江楹川懂她就好，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房子里因为有人，所以变成了一个家，冰冷冷的房子被赋予了温暖，有了存在的意义。
    小说里的霸总从萧瑟到温馨大概也是这样觉得心里涨涨的吧？只是不同的是小说里的总裁除了工作再没有其他，而她除了喜欢她的女人还有小说。
    最后看了眼在车外痴痴望着她的女子，季鹤闻拍了拍前座的椅背，命令四秘开车。
    四秘盼望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江楹川看着手机上传来属于“催命鬼”[别看了，外面冷，快点进屋]的贴心提示，将被子蒙过了头，狠狠睡了一下午，昨晚太耗费精力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转眼已经日落西山，季鹤闻今天回来的很早，一进屋还没放下外套，就迫不及待喊了江楹川的名字。
    可是她的女主没有迎接她，甚至偌大的别墅，除了斜斜照射进来的夕阳，连盏灯都没有亮起，反倒是落地窗外的游泳池还闪烁着波光粼粼。
    季鹤闻却没有失落，反倒是笑着往楼上房间走去。
    “江楹川？”季鹤闻轻轻推开房门，刻意放低了声音，可是房间被子齐整，与两天前离开时一样，毫无使用过的痕迹。
    这回就染上心急了，季鹤闻又踱回楼下，拿出手机，找出和“小朋友”的对话框，这是她今天刚改的，本来想打女朋友，又怕江楹川哪天不小心看到了得意忘形，要改也是转正以后改。
    再说江楹川那副喜欢她又不肯承认的别扭样，可不就是个小朋友吗？
    季鹤闻看了眼最后的聊天记录，江楹川对她那句[别看了，外面冷，快点进屋]只有一个简单的回应，但是她却能读出那个[嗯]背后的浓烈不舍。
    可是江楹川去了哪里？季鹤闻不再回味记录，按下了拨打键。
    铃声却是从一楼江楹川原本的房间里传来。
    江楹川按掉手机还没再多睡一会儿，就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只以为是梦境，没有去管，翻过身继续迷瞪着，可是有人却拍她的被子不让她安宁。
    “唔……别烦。”
    江楹川呜咽着朝空中一挥，听到一声闷哼，愣了半秒，睁开眼，只见季鹤闻正坐在她的床头，帮她掖着被子，神色……
    温柔？
    ？？？
    “你是小懒猪吗？”
    季鹤闻温柔的话语里带着调侃，江楹川的瞌睡虫听了全都落荒而逃，江楹川连忙爬起来，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尴尬地笑道：“季总，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没来得及做饭。”
    “没关系，我还不饿。”
    她不过睡了一个觉怎么季鹤闻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到底是她还没醒还是季鹤闻不对劲？江楹川揉了揉眼睛，凑近了几分，结果还没分辨出这个季鹤闻究竟是不是她的老熟人，反倒先看清了季鹤闻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之前有头发遮挡着，再加上她总是躲避的眼神，根本看不到季鹤闻的痕迹，可是现在，季鹤闻因为办公而盘起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放下，红痕一直从脖颈蔓延到锁骨……
    “你就是这样在公司晃了一天？和一堆人接触？”
    “什么叫晃了一天？我一直坐办公室工作呢。”季鹤闻心底不悦，就要反驳，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顺着江楹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自己傲人的胸脯，衣服清洁整齐，一丝不苟，挺了挺胸，反问道：“有什么问题？”
    季鹤闻表面镇定，心底却在暗暗咂舌，江楹川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现在还是试用期就这样了，以后转正了不得跟她闹翻天？虽然她挺受用的，但是她在公司不可能不跟人接触，也更不可能迁就江楹川而不去公司。
    季鹤闻叹了口气，选择自己先退一步，既表示了诚意又给江楹川释放宽心的信号，“大不了我以后能用电话解决的事都用电话解决”
    江楹川却手指着她，带着颤抖，像是还不满意。
    “还是说，连秘书都不能叫进办公室来吗？”季鹤闻有些不悦，江楹川这就有点不懂事了，就算是女朋友都不应该这样，更何况实习期的，“江楹川，你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我是有点过分，但我那是喝醉酒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江楹川也听不懂季鹤闻在说什么，见季鹤闻反问起她来，只能自顾自地解释，季鹤闻得了她的保证，眉头却越皱越紧，江楹川索性拉过季鹤闻进了浴室。
    眼看着季鹤闻从一头雾水变成满脸通红，前后花了不到一秒，江楹川才知道刚刚两人不在同一频道，回想起刚刚的误会还是有些尴尬，她怎么就往那处去扯了。
    江楹川压下脸颊上逐渐起势的绯色，替季鹤闻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声来，“季总，我们明天还怎么去公司？”
    “咳咳”季鹤闻憋红了脸，连耳朵都在冒气，撇开江楹川的头发，看着她脖子上同样的痕迹，心里也没好受多少，她怎么就光记着让江楹川好好休息，自己却忘了换套衣服。
    “今天在公司做了些什么？”
    江楹川紧盯着季鹤闻，像个查岗的女朋友，可是季鹤闻却没空遐想，顺着江楹川的引导，扳着手指头仔细回想，“额，先是电梯，遇见了一些人，后来去巡视了一圈，遇见了更多人……最后回了办公室，一直坐到晚上，其间一二三四秘都进来过……”
    指头越掰越慢，季鹤闻越想越完蛋，她当初熬夜看了本小说突发奇想，自己颁布的规定不能办公室恋情，结果才短短不到半个月，现在就打自己脸，早上那是喜悦的心情忍不住要分享，更何况秘书都是自己人，还算嘴严，现在她顶着满脖子的痕迹招摇过市，员工们指不定怎么议论她呢。
    号外号外，欣风集团老总恋爱发觉，与人春风一度隔日顶着满身的痕迹招摇过市，这究竟是作风问题还是带头无视规定办公室恋情，打脸打得啪啪响脆生生？
    看着季鹤闻不停变换颜色的脸色，江楹川仿佛能感同身受到那种尴尬，幻想了一遍自己顶着欢爱后的痕迹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慰问过来，还要面对那些员工憋不住的嘴角，江楹川拍了拍季鹤闻的肩膀，话里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同情，“季总……”
    “对，就是这样，在外面记得叫我季总。”季鹤闻像是想明白过来，抬起头，露出赞许的眼光，也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委屈你一段时间，在公司里记得跟我避嫌。”
    “啊？”江楹川新来的，根本不知道什么规定不规定的。
    见江楹川神情呆滞，季鹤闻有些揪心，连忙补充道：“过段时间我把这项规定取消了就好了，你别急。”
    跟系统短暂交流过后，江楹川明白过来，说来说去还是小说害人，看来扔书是刻不容缓，但是，“季总，我不急，我一点也不委屈。”，她恨不得这项规定持续到公司倒闭，如果公司不会倒闭，那就持续到融资上司分公司开遍海内外。
    突然被拉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季鹤闻贴了贴江楹川的耳朵，在她耳畔说道：“江楹川，有的时候不用这么深明大义的。还有，在家里就不用叫我季总了，你偷偷给我取的小名呢？是什么？”季鹤闻不好意思解释自己为什么作出那种愚蠢的决定，她只觉得怀里一味迁就她的女人格外体贴，三个月真的太短，她是不是该对她更好点？
    季鹤闻抱得越紧，江楹川手臂越僵，【我直接叫季鹤闻好一点还是叫鹤闻更亲近？我比较想直呼其名。】
    【您好呢亲，鹤鹤听起来像呵呵，这边建议是闻闻呢】
    受系统的胁迫，江楹川也抚上了季鹤闻的背，两人抱着在浴室的灯光下轻轻摇晃，“闻闻，明天……”
    “明天去见我爸妈。”
    季鹤闻的眼睛晶亮，像是终于想出了主意。
    听到明天不用去公司跟季鹤闻共沉沦，江楹川松了一口气，才刚卸下力气，一口气又提了起来，【疯了？私底下那啥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父母盖章？那我到时候想跑岂不是难上加难？季鹤闻怎么这样啊？她管这叫三月女友？】
    【有问题吗？当初她跟你约定的不就是顶过家里父母的催促吗？明天去见父母怎么了？】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江楹川心里已经可以预料到尴尬了，一般霸总的父母……江楹川想想就恶寒。
    还有，季鹤闻的父母知道他们女儿有多令人糟心吗？
    糟心的人见江楹川已经沉默了很久，连身体都有一丝僵硬，忍不住又搂了搂，给江楹川的身体输送热量，“没事的，别担心，我爸妈很随和的，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忘了？你明天只要表现得和平时一样爱我就行了，真正要考验的是我的演技。”
    【呵呵。】江楹川脱力地靠在季鹤闻怀里，已经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季鹤闻：有的时候也很羡慕自己每天被爱包围感谢在2021-04-17 16:10:44~2021-04-18 14:0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江米年糕z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米年糕z 9瓶；多喝热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磨蹭
    晚饭的时候, 季鹤闻终于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进行无谓的感动，因为江楹川早就做到了极致，毕竟从第一次开始, 做的菜就是符合季鹤闻口味的，现在只差没有把饭亲手递到季鹤闻嘴里了。
    更何况, 她的免疫力也提升了。
    吃完饭, 季鹤闻就不见了踪影，江楹川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中也光明正大地回了房间。
    【她没叫我, 我在这间房间睡没关系吧？我都睡出感情来了。】江楹川想着扑进了被子, 头埋进枕头里, 深吸一口气, 全是残留的洗发水香气，比酒店的舒服多了。
    【她也觉得跟你睡出感情来了，你跟她说去。】
    【她在干嘛？】江楹川自动屏蔽系统的双关，翻了个身, 却也忍不住好奇二楼的人。
    【在看小说。】
    准确地说，季鹤闻并不完全在看小说, 她根本的目的是从小说中学习怎么和江楹川相处，顺便等待江楹川上来，可是左等右等，小说都快看了二十章，以至于她都入迷到快忘记原本的目的, 楼梯上都始终没传来响声。
    夹上书签，季鹤闻恋恋不舍地放下小说，走进衣帽间里，衣服分门别类，整齐地摆放, 还有一大半的空间可以腾出来给江楹川，幻想着共用衣帽间的美满场景，季鹤闻满意地关上门。
    【那应该不会下来了吧？】江楹川听不见季鹤闻的内心想法，只能通过系统的描述来幻想画面，猜测季鹤闻是要去洗澡，江楹川一个起身，收拾换洗衣服就要进浴室，既然季鹤闻不折腾，那她今天也早点洗洗睡，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不行，她来了。】
    系统的提示和敲门声同时响起，江楹川心里哀嚎一声，丢下怀中的衣物，前去开门。
    季鹤闻早就长记性了，时时防备没穿衣服的江楹川，结果门打开了，江楹川穿戴整齐，还是下午那套，那就更不该拖这么久了，“又在欲擒故纵？还不快上来？”
    【这就是她学会的？】
    【怎么了？是觉得不够霸道吗？】
    呵呵，霸道？江楹川瞄着季鹤闻的细胳膊细腿，抱得动她吗就霸道，那天晚上她流连忘返摸了许多次，季鹤闻根本没有腹肌，肚子虽然平坦但却软乎乎的，一看就是个不爱运动的。
    前头领路的季鹤闻突然停驻脚步，江楹川瞬间停止了张牙舞爪，只见季鹤闻转头笑着问道：“我明白了，你在害羞是吧？”
    “好了，我这不是来请你了吗？都说了答应你跟我一起睡了，你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嗯？”季鹤闻也不带路了，反倒是往后走几步，一把揽过江楹川，拥着她往楼上走，自认看穿了小姑娘的不好意思，不然江楹川怎么会在她怀里羞得头都不敢抬呢？
    进了房间以后，江楹川自觉地忙进忙出，准备衣物，放洗澡水，季鹤闻在一旁却看得有些脸红，现在两人都没洗，这……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几乎是江楹川一准备完衣物，季鹤闻就闪进了浴室，把门控得死紧，冲外面喊，“我不会跟你一起洗的，至少现在还不能。”鸳鸯浴什么的，她真的不好意思，就算坦诚相待也是熄了灯，还是醉酒的情况下，季鹤闻抬头望了望浴室炙热的大灯，摇了摇头，还不行。
    外面好半天没传来声音，季鹤闻怕江楹川伤心，连水都没来得及下，又走到门边，冲外面喊：“江楹川，还在吗？”
    【没完没了了还？】江楹川一挑眉，嘴上应道，“在。”
    “你不要伤心。”浴室里传来的安慰带着湿气。
    【我伤什么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她到底什么意思？】
    “等你转正了就可以了。”季鹤闻给了她解答。
    神经，江楹川被反复的季鹤闻折腾地没了耐心，转身就要走，却被系统拦下，还是这扇门连同那扇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江楹川没好气道【我去把我自己衣服拿上来总行了吧？季总赐福，安敢不受？求求你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放我出去吧！】
    一听江楹川是难得老实要顺季鹤闻的心，系统放了行，嘴上却还不放过，【我可没说你们是鸳鸯，我看你自己也挺想的吧？】
    我想个屁！
    跟季鹤闻一张床？如果“想”是一粒米粟，那“不想”就是汪洋，等到沧海桑田海枯石烂都找不到那粒藏匿进贝壳的米粟。
    跟季鹤闻睡一张床能有什么好处？清醒的她可无法对雷言雷语的季鹤闻下嘴，季鹤闻如果对她霸王硬上弓，她就算再爽，只要一听到那种话也能马上养胃。
    江楹川胡乱收拾着衣服，在自己房间里挑挑拣拣，一直磨蹭，甚至还起了带一瓶酒上去的冲动，季鹤闻如果跟她相安无事，只是盖上棉被纯聊天，不，天也不聊，那她心甘情愿跟季鹤闻“睡”到任务完成，如果季鹤闻要动手动脚，她就一瓶子……法治社会，不能砸人，那就一人一半对半分，喝醉了灯一关大家你来我往睡上一觉，谁都别嫌弃谁。
    【呵呵，注意你的口水。】
    江楹川羞恼地恨不得把头埋进衣服，在衣物里偷偷摸了下嘴角，根本没有口水，可是那边系统却不管她，调侃完又开始催促。
    脑袋里滴滴滴地响，江楹川无法再蒙混过关，一把抱起一地的衣服，无奈上楼。
    季鹤闻洗得很快，一想到有个孤苦伶仃的人儿因为她的害羞而被她抛弃在外面就感觉不是滋味，她还无法克服心中的害羞答应江楹川一起洗，她能做的就是洗得尽量快些，免得让江楹川等的心慌。
    季鹤闻看着水上漂浮的花瓣就觉得可心，可是她没有空欣赏，匆忙地穿上被烘过的衣物就往外跑。
    环顾空空如也的卧室，季鹤闻有一丝心慌，紧了紧衣服，还是没有好转，江楹川还是伤心了？
    “江楹川。”尾音消散在空气中。
    刚翻山越岭到季鹤闻房间的江楹川捧着一堆衣服，挡着视线，只能看见脚下，嘴上却是下意识地应道：“来了来了。”别催。
    季鹤闻欣喜地转过身，就被“慌不择路”的江楹川扑倒在床上，背后有床垫着，两人之间又有衣服隔着，除了心理上的震惊，□□上却是没有传来痛感，江楹川却一动不敢动。
    因为季鹤闻的头上正罩着她的内裤。
    季鹤闻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角度看天花板上的灯，小孔成像也不过如此。她一把扯过笼罩在头上的蕾丝，烫手一般胡乱随意扔到一旁，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嘴上装作淡定，“你未免太有情趣了。”
    江楹川想起季鹤闻那一柜子的蕾丝，不由在心里吐槽一句彼此彼此，脸上却是换上害羞的表情，“哎呀，这是同学送我的嘛。”，说着就埋进季鹤闻的颈间，含羞带怯。
    沐浴过的香味扑鼻而来，江楹川忍不住翕动鼻子，这怎么跟她楼下配的不一样？味道怪香的让人忍不住想多闻两口。
    【季鹤闻要是就这样不说话就好了，我愿意抱着她到天荒地老。】
    可是季鹤闻偏不如她心意，季鹤闻红着脸享受江楹川的撒娇，脑筋却从未停止转动，转过弯来问了一句：“你同学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
    江楹川连忙从季鹤闻身上爬起来，跳下了床，“为什么这么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啊。】江楹川不敢问，知道再问下去一定不是她能承受的回答，只是紧盯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季鹤闻，季鹤闻穿着真丝的睡衣，倒少了几分霸总的味道，多了一丝魅惑，踩着猫步仿佛噬魂的妖精。
    “你困吗？要睡了吗？早点睡吧？”妖精一张嘴，又自己把自己打回了原形。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我都准备好高喊雅蔑蝶的准备了。】江楹川这回诚实了，可是季鹤闻却莫名其妙地回了床上，仿佛江楹川才是在后面追的妖怪。
    “可是我还没洗澡。”
    “那你快去。”
    见江楹川听话拿着衣服摸进了浴室，早就缩在被子里的季鹤闻松了口气，她喜欢看小说，所有自我都在小说里放飞，小说里的主角们天马行空做事高调戏剧，满足她的一切幻想，但是回到现实，她是一个保守的人，偷偷地盖个唇印都能脸红半天。
    就光说昨晚醉酒，江楹川是个“辣手摧花”的，季鹤闻今天嗓子都是哑的，江楹川不在，一秘听了她一反常态要喝胖大海的要求时露出的那古怪神情她到现在还记得。要是江楹川温温柔柔地跟她互相履行女朋友的职责，就算只是见习女友，她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
    可是这欲擒故纵的磨蹭？煞费苦心的蕾丝？精心设计的跌倒？她就算反应再迟钝，在靠近心虚的江楹川时也该明白过来了。
    “睡觉”就像鸳鸯浴，还得再迟点，季鹤闻承认她怕了江楹川了，江楹川为了得到她，可以在狂野女孩和害羞小猫咪中随意切换，更何况江楹川比她小五岁，她玩不过她的。
    浴室里已经响起水声，季鹤闻回过神来，拿过床头看了一半的小说，沿着书签找到刚才暂停的那一页，深吸一口气，开始“补课”。
    她一定会习得和对她虎视眈眈的江楹川一起的相处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我）：江楹川，身体接触都这么自然了，你就从了她吧
    江楹川：guna
    季总：不行不行，我段位太低，还得再修炼一下
    这本快没存稿了，这几天体测形策什么的，都没时间写，我慌了感谢在2021-04-18 14:05:29~2021-04-19 11:3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3章 變態
    等江楹川穿着已经送到的睡裙全副武装地从浴室出来时, 季鹤闻的害怕与期待早已不见，现在已经完全投入到小说当中去了。
    江楹川看着季鹤闻靠在床头，捧着本英文原著, 还是没有放下心来。
    床上的女人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风味, 金丝眼镜下藏着的双眸动人却专注, 随心地翻动手中的纸张，没有将半分注意力分到她身上, 但是江楹川却心跳如鼓, 因为季鹤闻只占了半边床, 还有一半空出来, 显然是分给她的，看来今晚是逃不掉了。
    “闻闻，我今天来那个了。”江楹川几步走到床边，掐着嗓子道。
    “哪个？”季鹤闻心不在焉, 目光没分过来半个，只是盯着书籍又翻动了一页, 很久没再传来说话声，这才恍惚过来江楹川已经出浴来到她身边了，反应过来的季鹤闻连忙把“英文原著”往旁边一扔，看着江楹川低垂的头正色道：“那你注意垫好，小心别弄脏床单。”
    【？就这样蒙混过关了？】江楹川微微抬起头, 瞄到季鹤闻已经躺回去了。
    【人家也没那意思啊，你到时候真来了怎么办？】
    【我一个月来两次不行啊？】
    等到江楹川在床边远远地躺下，季鹤闻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冷酷了，回想起小说里的温柔，季鹤闻又补了一句, “弄脏也没关系，明天我拿去洗。”
    季鹤闻说着就忍不住想抚摸女朋友的头发，结果却抓了个空，一看才知道江楹川一直守着距离到现在都还挂在床边，“怎么还离那么远？”
    “闻闻，我睡觉不老实。”江楹川只露出个头，脸上羞涩一笑，手在底下紧抓着被单。
    季鹤闻愣了一瞬，那江楹川确实是真有点不老实，倒不是睡姿不老实，而是醒着的本人不老实。也罢，江楹川离她远点也好，对她动手动脚也难，她看小说被发现的几率也小一些，大不了等江楹川睡着了再把她搂进来好了。
    两人在不同的频道巧妙地达成了一致，各自占据床的一边，江楹川见季鹤闻看书认真不理她，一步也不靠近她，仿佛真的怕她睡觉不老实侧漏一般，心里不知怎地产生一丝被嫌弃的委屈，但却也渐渐放下了心防，玩着手机慢慢睡着。
    耳边已经响起匀称的呼吸声，江楹川海藻般的头发铺满了枕头，传来一阵阵发香，季鹤闻盯了半晌，确定背对着她的女人已经睡着了，松了口气，克制住跟着一起躺下的冲动，留下一盏小夜灯，换上防蓝光眼镜，手中的“英文原著”也换成了手机。
    刚看完一本，还不够，她完全沉溺在剧情中欲罢不能，什么都没学到，还得再学习下电子的。
    可是这回季鹤闻却再无法沉浸式阅读了，或许是灯光昏暗，注意力无法集中，她的目光总是偏到一旁甜睡的人身上去。
    季鹤闻叹口气，索性丢弃掉这些突然失去吸引力的东西，关掉灯缩进了被子里，侧过身在黑暗中描绘江楹川背影的轮廓，那隐藏在被子下中略显朦胧的曲线不断地吸引她，季鹤闻忍不住偷偷凑近了几分，深吸了一口发香，这才有空思考起两人的关系以及今晚发生的一切。
    她原本还觉得刚刚只留小夜灯的自己够体贴了，可是一想到江楹川勾引她的计划因为突如其来的例假失败，不但把心里的失落掩饰地很好，还处处为她着想……
    “哎……”无奈又甜蜜地叹了口气，季鹤闻将睡着的江楹川搂进了怀里，到了无人的深夜，就放下矜持，换她守护江楹川吧。
    ——
    身体里住了个名为系统的闹钟，早上七点，在心里喊了句又是遭罪的一天，江楹川睁开双眼，赶紧就要去为季鹤闻准备早饭，可是才刚要掀起被子，就感觉到背后传来异样的触感，温暖、光滑，蹭了蹭，耳边响起了呓语。
    江楹川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一张恬静的睡颜，季鹤闻闭着眼还在睡，嘴巴也闭着不会说话，但江楹川却无法欣赏了，她为什么会在季鹤闻的怀里？
    回忆涌进脑海，昨晚没睡，江楹川松了口气，但是记忆再往前推，她又不好了，她现在是季鹤闻的女朋友了，虽然只有三个月，但是谁能知道这个神经病会不会三天不到就把她雷到仿佛渡了天劫呢？
    江楹川一言难尽地看着季鹤闻优越的脸，还在感叹命运的公平，眼前人却突然睁开了眼，江楹川的心彻底提到了嗓子眼。
    季鹤闻眨了眨眼，说了句“早上好。”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表情也还人畜无害。
    江楹川松了口气，正要掀开被子起身，身边突然响起“啊啊啊”的尖叫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
    季鹤闻的手颤抖地指着江楹川，没了平时霸总的样，但是江楹川还是无法理解她的思维，“啊啊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季鹤闻刚坐起来想让自己有气势一些，接着又马上缩回了被子里，她里面是精光的，“那我衣服是谁脱的？”
    “我他妈！”
    江楹川连忙捂住嘴，她怎么就喊出来了，都怪系统，她现在明白刚刚那诡异的触感是怎么回事了。
    上一次听到江楹川的暴言还是在醉酒那天，现在大清早的听了真是耳清目明，季鹤闻被惊得都忘了自己赤身裸露，拖着被子往江楹川那边凑近一些，颤着声音好奇问道：“喝酒了？”
    “没事，起床气。”江楹川没空辱骂系统，见季鹤闻在往这边蠕动，自己也往外挪动几分，强装镇定把锅盖到季鹤闻头上，“是不是你自己脱的？”
    “两个人睡觉太热了？”
    “或许你做噩梦了？梦游了？自己脱了不知道？”
    季鹤闻张着嘴却一句都答不上来，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梦游的毛病，大冬天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只有温暖，昨晚做的也是美梦，而这一切都是从昨晚在闭眼前偷偷亲了江楹川一口开始的。
    “你……”季鹤闻欲言又止，锅扣不回去。
    “我？”江楹川见季鹤闻有些心虚，压下心底的疑惑，胆子壮起来，面上更是坦然，“我怎么样？”
    什么都没做的人说话就是硬气，看着硬气的江楹川，季鹤闻把自己露在外面装腔作势的手指也缩进被子里，转过身背对着江楹川思考起来。
    江楹川这么真诚，这衣服真不好说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昨晚也没有喝酒，她怎么可能？不就是抱了抱亲了亲吗？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和人一张床，所以她在梦里不知不觉就做出了这种事？
    “我怎么样啊？闻闻？”江楹川没想到季鹤闻真被她唬住了，忍不住就得意起来，推下了背对着她的人。
    季鹤闻却已经想明白过来，她怎么可能管不住她的手，排除掉所有的可能，剩下的无论有多离谱都是唯一的解释，绝对是江楹川趁她睡着时把她衣服脱了。
    “江楹川，用心良苦啊。”
    江楹川还想再戳，就见季鹤闻已经转过身子，眯着眼睛兴师问罪，不复刚才的怂样，连不忘扯着被子的手上都写着王者归来。
    逃！江楹川心里唯一的念头，她不知道季鹤闻怎么转变的这么快的，她老老实实睡觉怎么就用心良苦了，可是跟季鹤闻辩解是没有意义的，江楹川掀起被子就要跑。
    季鹤闻意识到江楹川要心虚开溜，手一抓却捞了个空，这要喊人就见刚掀开被子的江楹川缩了回来，乖乖躺进了被窝里。
    “逃啊，你怎么不逃了？”季鹤闻逼问着，手却紧了紧被子，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她劣势，江楹川可能要对她动手了，她没穿衣服，玩不过的，这样想着气势又弱了下来，“江楹川，大白天的，这样不好。”
    “是，是啊。”江楹川也跟着咽了口口水。
    季鹤闻起了疑心，江楹川不是恼羞成怒要来“调/教”她吗？怎么上了床后非但一动不动，嘴上也是赞同她的话，这是什么新招数，不是应该直接压上来吗？
    “咳，那你还躺着干嘛？”把她的心搞得七上八下的。
    江楹川痛骂系统，心一横，干脆坦白，“我也没穿。”
    季鹤闻听了气血上涌，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这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没有理由不相信江楹川是故意的了。
    “你不是说你来例假了？所以这算什么？弥补遗憾？半夜把我们衣服都脱了你不怕感冒吗？”季鹤闻觉得自己还是低估江楹川了，亏她以为江楹川来例假了就会收手，没想到还是贼心不死，不过也怪她自己，或许是她的拥抱给了江楹川进攻的信号。
    她都可以想象到江楹川半夜醒来发现被她抱在怀里的欣喜若狂了。
    “啊？”
    “啊什么？还不快穿起来。”
    江楹川根本跟不上季鹤闻的思路，被子都没空裹，身体已经下意识作出连滚带爬捡衣服的动作，下了床才发现，衣服散落了一地，怎么看都像是被急色的人随手扔的。
    身上凉飕飕的，江楹川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快速地捡起衣服往床上扔，却发现季鹤闻在对着手机摆弄。
    “你变态啊！”江楹川用力地把手里那件自己的衣服往季鹤闻那砸去，她怎么都没想到季鹤闻会趁她捡衣服的时候偷拍她，这真的忍不了了。
    季鹤闻拿掉盖在头上的衣物，她觉得自己无缘无故被骂应该生气的，但是面对江楹川就下意识地只想辩解，想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她总不能说她在看小说查攻略吧，要不是江楹川今天早上带给她的刺激太大，她也不至于急于一时。
    “我……”
    “有你这样对女朋友的嘛！”江楹川那边已经趁机套上了衣服，但是眼泪却是止不住地落，神经病正在变态发育，她真的招惹不起。
    季鹤闻本来找不到应对的策略就觉烦闷，看见江楹川哭得鼻尖都红了，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抽痛，季鹤闻下意识地就拥了上去，“我在看时间啊，没有拍你，我不是变态。”
    季鹤闻又哄了几句，怀里的人已经停止了抽泣，她又接上了之前的话题，“你也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啊，那你以后想那样不能跟我有商有量吗？嗯？”
    “哪样？”
    “那样。”季鹤闻有些不好意思，江楹川这个不知羞的轻易就能拿捏住她，“你别问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季鹤闻。”声音从耳边传来，江楹川安静地靠在她怀里，停止了哭泣的颤抖，显然已经被她哄好了。
    “嗯？”很少听见江楹川直呼她的名字，季鹤闻不由也跟着正色起来，手上却还不忘安抚着小女朋友。
    “你还没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哪个？
    小江：那个
    小江：哪样？
    季总：那样
    感谢在2021-04-19 11:32:50~2021-04-21 13:2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4章 配合出演
    开着车, 季鹤闻无比认可昨晚的决定，还好今天是来见她父母，不然就她们早上那劲头, 要是去公司必是双双迟到，还没来得及避嫌就露出了马脚。
    又回想起早上没穿衣服的窘况, 季鹤闻拉上手刹, 瞥了眼江楹川，可是江楹川没有跟她一样羞涩, 或者是爱慕地看着她, 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手指也在不停地打字。
    “我说过了, 我爸妈很好相处，你不用紧张。”
    江楹川好不容易逮了个摸鱼的，正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连车停下了都没注意, 听了季鹤闻安慰的话，指尖一僵, 她紧张什么了？
    “好了，已经到学校了，下车吧。”季鹤闻没有给出解答，转而帮江楹川解了安全带。
    季鹤闻父母是Z大教授，当初搬家就是因为大学里分配给教师的房子建好了, 后来季鹤闻挣大钱了，她父母却不愿意搬，季鹤闻没有勉强，毕竟是父母的选择，上课也方便, 缺点就是在园区里，她不是教师本人，每次车都得停外面，再走进去。
    路上有不少同学，或骑车或走路，江楹川见了觉得新奇，在现实里她已经毕业多年，她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她是Z大的学生，但是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原主的过去，因此算起来这Z大还是第一次来。
    但是季鹤闻却不是头一遭，她也不知道江楹川一个在Z大待了四年的老学姐怎么会对什么都好奇，东张西望的，连图书馆前的喷泉都要驻足看一会儿。
    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铃铛声，季鹤闻眼疾手快，将越走越偏的江楹川拉近了怀里，直到背着单肩包的少年踩着自行车飞快地远去，季鹤闻才松了口气，叹道：“有什么好看的，差点被人撞了都不知道，你有这空闲，不如跟我说说你刚刚在网上都查了什么攻略，我给你查漏补缺一下。”
    被强迫地锁在季鹤闻怀里，江楹川才明白过来刚刚季鹤闻是什么意思。
    ——
    有人急着上课自然也有人忙着离开，王平卓是江楹川的大学室友，江楹川选择了就业她选择了考研，今天是有人约她去市里玩，她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逃离了图书馆，却没想到还会在校园里遇见江楹川。
    王平卓大老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在拉拉扯扯，同性婚姻法刚通过不久，校园里同性恋情侣不少，但一般都比较低调，没见过这么张扬的，不在寝室楼下搂抱，这才刚进校门口就按耐不住了，走近一看才发现，其中之一竟是许久不见的江楹川。
    “楹川！”王平卓喊了一句。
    看着朝这边奔来的室友，江楹川心里一紧，下意识挣脱了季鹤闻的怀抱，迎了上去，“平卓！”
    江楹川知道原主和她室友关系不错，甚至连穿进来之后她偶尔都会收到王平卓的信息，因此现在表现热情。久未相见，王平卓也是发自内心地想念，两人寒暄一番，王平卓偷偷瞥见江楹川身后那人一直没说话，甚至脸上也有些不愉快。
    “这位是？”
    “我姐姐！”
    江楹川挤在两人之间，她和季鹤闻之间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将来难以脱身。
    王平卓这才知道自己误会，连忙跟着喊道：“姐姐好。”
    见季鹤闻神色古怪没有回答，江楹川连忙主动挽上季鹤闻的手臂，扬着笑脸讨好地撒娇道：“姐姐~”
    不知道有没有哄到季鹤闻，忙完这边又要去瞒那边，江楹川刚放开季鹤闻，要给王平卓打剂“我姐比较内敛不喜欢说话，但是一说话就是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的预防针，手臂就被身后的人拽了回去。
    季鹤闻揽着江楹川，对王平卓微微点头，笑道：“你好，我是江楹川她姐。”
    江楹川松了口气，王平卓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装模做样地看了眼手表，高喊着自己要错过约会了就满脸歉意地告别离开。
    江楹川正准备向季鹤闻赔礼道歉，手上就传来了王平卓的消息。
    [楹川，你姐真的好冷哦，不过我看她跟你也不像啊，你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
    江楹川抬头看了眼季鹤闻，见季鹤闻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反倒点头让她先忙，江楹川放下了心，就这样靠在季鹤闻怀里，顺从地被带着走，手上打字。
    [表姐，今天陪我来拿东西。]
    王平卓还对季鹤闻的占有欲心有余悸，但是见江楹川这么说，也就不再追问，哎，可惜了，看那两人还挺配。
    校园里的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季鹤闻她父母家楼下，江楹川正准备进去，一直揽着她的人却突然松开了她。
    季鹤闻沉默了一路，终于想好了要怎么开口，“江楹川，以前是我不好意思，现在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没有那种偶像包袱，我们在公司里要避嫌，但是在外面没必要。”
    见江楹川没有应和，不知是迷茫还是不赞同，季鹤闻又染上了心疼，叹了口气，将江楹川拉进电梯，按下按钮，“在同学面前还要隐藏我们的关系，你不觉得委屈吗？其实你不用把姿态放得这么低的。”
    季鹤闻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强调过这么多次她有些喜欢江楹川的，江楹川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是没有安全感吗？
    【我寻思她一直都挺好意思啊？再说了，真正会让人委屈的不是她吗？搞什么实习期。】
    【你承认你委屈啦？】
    她才不委屈呢，她只是对奇思妙想的季鹤闻无语罢了，江楹川不理会系统的调侃，恰巧此时电梯门也开了，季鹤闻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没得到回应也无所谓，引着江楹川出了门。
    张莲清刚尝了口锅里浓汤的咸淡，就听到门铃响，连忙放下汤匙擦干净了手就往门口赶。
    “你们来啦？”张莲清打开门就见乖女儿怀里揽了位年轻的女子，看着跟她带的学生一般大小，季鹤闻昨晚电话里只说带女朋友来，她还以为是季鹤闻工作上认识的，怎么会拐了个小妹妹回来？
    “这位是？”张莲清心里暗骂一句，这季鹤闻，别的就算了，连女朋友的名字都没跟她提前交代。
    季鹤闻听了却傻了眼，她妈不认识江楹川？
    “诶诶，阿姨好，我是楹川。”江楹川可不管季鹤闻，见了家长自然是连忙招呼。
    “楹川？”张莲清念叨了一遍，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季鹤闻看了觉得好笑，江楹川都不装了她妈还在装什么呢，她又没怪罪她妈把江楹川弄进她公司。
    不过好笑归好笑，季鹤闻也没当面拆穿，反而配合着演戏，给两人相互介绍，看这两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提到江楹川的母亲了，张莲清才恍然大悟，之前那事没了后续，还以为季鹤闻又像以前一样糊弄过去了，知道没戏了也就没打电话问，没想到季鹤闻直接给她带家里来了，她只知道读书工作的呆头女儿出息啊。
    张莲清心里高兴，眼角的鱼尾纹都要藏不住，招呼江楹川坐下，就随便找了个帮忙做菜的借口，把季鹤闻拉近了厨房。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都不跟我说。”
    “行了妈，别演了，我早就知道了，这不就你一手促成的吗？”
    张莲清听了直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一手促成？我不就安排你们见了个面吗？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还现在才带人回来？”
    “那你这回不催我了吧？”
    “什么？骗我的是吧？”
    见张莲清一把放下了锅铲，就要卷起袖子揍人，季鹤闻连忙求饶转移话题，“我说胡话呢，别说我了，彤彤呢，没放学？”
    张莲清尝了口花菜，往里挑了点盐，“你妹呀，跟你小时候一样喜欢读书，一放学就往书店跑，说买五三去了。”
    听着母亲略带宠溺和自豪的话语，季鹤闻却有几分心虚，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替妹妹，清了清嗓子又转话题到菜上。
    “今天菜不错。”扫了眼，没几道她爱吃的。
    “你急了？这里有我，你去照顾你女朋友去，都坐那好半天了……不对不对，应该我去，你在这看着火，你看你，我都失礼了。”张莲清雷厉风行，边说边摘围裙，刚踏出厨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你把菜盛了，这么简单的活总会干吧？”见季鹤闻居然在玩手机，张莲清气不打一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手机，菜都要糊了，快点盛了。”
    张莲清边念叨着糟心边往外走。
    江楹川刚收到季鹤闻发来的提醒她别露馅的信息，一抬头就看到张莲清过来，连忙收了手机，笑脸相迎。
    “楹川啊，不好意思，刚刚锅里菜差点糊了，照顾不周啊。”张莲清看着江楹川青春无敌的脸，怎么看怎么满意。
    江楹川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招呼道：“哪里哪里，阿姨您坐您坐。”
    两人寒暄一番，张莲清就提议带江楹川看看季鹤闻小时候的屋子，江楹川对现在的霸总季鹤闻兴趣不大，但是对霸总的童年倒是很好奇，眼前和蔼的张莲清这么正常，季鹤闻她爸在学校也是德高望重的，遗传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所以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培育出季鹤闻这样的“宝”才，H市有这样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真是捡到“鬼”了。
    面对张莲清发出的热烈邀请，江楹川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卧槽那里有对养眼的情侣……啊姐妹啊那没事了
    妹妹：阿姨看着蛮正常的
    姐姐：我看未必
    系统（我）：好了不要争了，正不正常不重要，助攻就完事了感谢在2021-04-21 13:28:34~2021-04-22 08:4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5章 季鶴聞你說句話呀！
    一进房间, 跟别墅里的摆设一样井井有条，桌面没有灰尘，床褥也干净整洁, 不是别墅里那种天鹅绒被，是普通的棉被, 但是散发的太阳香味, 让人觉得暖呼呼的，忍不住就想把自己抛进里面。
    但是感受着满室的少女气息, 江楹川却步了, 别墅里都是灰白调, 虽然睡着暖和, 用着舒适，但全靠本身的品质支撑，视觉上看来却是冷冰冰的，符合普遍的霸总形象。
    而这里呢？床褥是粉色的, 墙纸是嫩黄色的，江楹川是傻掉的。
    童年是人生的缩影, 少女才是季鹤闻的本质，季鹤闻平时到底装的有多辛苦？
    张莲清见江楹川站了半天半天，不由拍了拍床褥招呼她过来坐下，笑着说道：“这是我刚晒过的，你们今晚呀, 就睡这床。”
    啊？
    江楹川觉得屁股底下的棉花突然硬的需要再送去弹一弹了，有没有搞错，在这里睡下，睡季鹤闻她父母隔壁？那万一要是季鹤闻想什么花招或者系统搞什么好歹怎么办？
    江楹川控制着表情想着主意，这时虚掩着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季鹤闻闯了进来。
    “这么冒失像什么样？”张莲清吓了一跳，开口训道，偷偷瞥了眼江楹川，见江楹川脸上没有不悦又放下心来，“菜都好了？”
    季鹤闻随口应道，人却是一路往桌子那去，见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地锁上了一个抽屉。
    “哎呀你别捂了，好像谁都对你那些五三有兴趣一样，都多久以前的版本了，你妹都不稀罕看。”张莲清打趣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乐子，急着跟江楹川分享，“楹川啊，你说闻闻多恋旧，高中用过的书，一本都舍不得扔，我有姐妹家里孩子要来借，她都不肯，小气劲。”
    季鹤闻见那头两人一唱一和地调侃她，也没气恼，全当没听到，只是在心里纠正一句：呵呵，她妹可稀罕了。
    “行了行了，这房间有什么好看的？菜都要凉了。”
    被季鹤闻赶着出门，张莲清才想起来还没跟季鹤闻商量过要留下来睡，“你们今晚住这的吧？”
    “明天要工作，这里开过去太远。”
    江楹川也点点头，附和季鹤闻，倒是有些惊讶今天季鹤闻怎么哪哪都跟她这么配合。
    张莲清不知道“同仇敌忾”的情侣二人是怎么想的，季鹤闻是老样子，但她没想到她有了媳妇还是这样。张莲清只觉得江楹川在迁就季鹤闻，她刚才明明就看到江楹川对那张床的向往了，这样想着，张莲清不由拉下了脸，冲季鹤闻苦口婆心地劝道：“怎么天天工作，老婆跑了知道追了，股票涨了知道买了，媳妇不知道陪，父母也不知道看，到时候子欲养而亲不待你哭都来不及。”
    江楹川听着一口饭都差点卡在喉咙里，喝了口汤那口饭才算顺利咽下，跟系统偷偷吐槽道：【阿姨怎么还自己咒自己呢？再说了，我可不需要季鹤闻陪。】
    【啊？你这是以媳妇自居了？】
    江楹川又差点被一口汤呛住，坐在一旁的季鹤闻下意识地伸手帮忙顺背，脑筋却还转动着，也都怪她自己刚刚在厨房里嘴快，让她妈起了疑心，现在也只好答应，一起睡让她妈放心，就是不知道江楹川会不会因为有她妈撑腰而狐假虎威来逼她就范了。
    季鹤闻眼睛提溜转，张莲清输出半天却得不到回复，疑心更起，又喊了遍季鹤闻的名字。
    知道她妈这是动怒了，季鹤闻只好无奈应下，看了眼专注吃饭的江楹川，只觉得她埋在碗里的脸上指不定在偷笑呢。
    哎，这女人。
    季鹤闻压下心底不知是名为害怕还是害羞的情绪，抿了抿鱼刺，这才发现午饭都进行一半了，本来应该五人的餐桌，从始至终都只有三人，“妈，我爸呢？”
    “钓鱼去了。”张莲清心情大好，又给江楹川夹了一块，“楹川啊，多吃点。”
    “谢谢阿姨。”面对张莲清的热情，江楹川别提有多自闭了，她到现在还没从季鹤闻的答应留宿中缓过来。
    “钓鱼去了？我难得回来一次他怎么就钓鱼去了？”
    “你也知道你难得回来一次啊？再说了，你急什么？晚上不就回来了？”张莲清也往季鹤闻碗里丢了一块，她坐在小情侣对面，一人夹一次，有种微妙的满足感，多配啊这两人，可不能是演来骗她的。
    见季鹤闻被亲生母亲怼的说不上来话，江楹川笑容都快憋不住，终于有人能治季鹤闻了，看来这里以后得多来，或者她熬不住了就搬个救兵出来。
    【别笑了，再笑大家都要看傻子一样看你了，心情这么好那给季鹤闻夹个菜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季鹤闻有手有脚也不是妈宝，怎么就轮到我给她夹菜了？】
    被逼无奈，江楹川只好按照以往的习惯，顺手夹了块季鹤闻爱吃的。
    张莲清看了笑得合不拢嘴，她今天做菜并没完全按照季鹤闻的喜好，偏偏江楹川夹对了，看对面其乐融融，蜜里调油，这两人其实真的没有合起伙假装情侣来骗她吧？
    季鹤闻看到碗里多出的闪着甜蜜色泽的糖醋排骨也是心中微微一动，刚刚一进厨房就知道她妈没把她要回来的事放在心上，做的就没几道她爱吃的，喜欢的还摆在江楹川那边，偏偏江楹川帮她夹过来了，是真的很爱她吧？
    季鹤闻往前伸了伸，挑了块最诱人的放进江楹川的碗里，脸上带笑，“你也吃。”
    看着两人满满的笑意，江楹川心里发慌，筷子都握不稳了，【阿姨就算了我知道她见我给季鹤闻夹菜肯定开心，可是这季鹤闻是怎么回事？她都多久没有为我给她做喜欢的菜而感动了，现在这算什么？配合演戏？】
    【你这样说的好委屈啊，反正现在众乐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不满意吗？】
    江楹川不满意，张莲清也不满意，因为吃完饭季鹤闻就坐在沙发上开始处理工作，不带挪窝的。
    多次暗示，季鹤闻都没反应，张莲清干脆直说：“闻闻，带楹川逛逛。”
    “不用的，阿姨，我在这都待了四年了，哪里没逛过呀，再说了闻闻还有工作要忙，就不麻烦她了吧？”江楹川连忙拒绝，可别了吧，大家一起坐在客厅一人一角忙自己的事什么话都别说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这怎么行，工作可以放一边，今天本来就是用来休闲的，怎么还天天抱着个电脑？”张莲清说着在季鹤闻身边坐下，偷偷捏了一下季鹤闻的大腿，暗示道，季鹤闻你说句话呀！
    季鹤闻你说句话呀！江楹川也想喊这句，阿姨看着是铁了心了，她拒绝不了，只能看季鹤闻究竟够不够爱工作了，要还是个总裁，那就赶紧把她妈的提议给推了。
    可是季鹤闻却只是抬头看了眼她，随后就将电脑放到了一遍，站起身来主动揽着她出去，“走吧，我们去逛逛。”
    【疯了？不要工作了？刚刚来的时候她不还对Z大的校园风景嗤之以鼻吗？】
    【没办法，比起工作还是更爱你一点，谁让你总是这么感人。】
    【我又感人了？】江楹川一头雾水，她究竟做对了什么，她改还不行吗？
    【你的温柔你的体贴，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我们本就不怎么刚的季总当然也毫不例外地被你虏获了，没有一个霸总可以拒绝处处为她着想的女人，女人，你记住，答案是——没有。】
    靠在季鹤闻柔软的怀里，江楹川努力回头扒着门框，尝试补救，多一个人也是好的，“阿姨，您不来吗？吃完饭多逛逛对身体好。”
    “我还要打扫卫生哩！你们多逛会儿，迟点回来啊！”
    门一关上，张莲清就放下了拖把，细数着校园的景点，情人坡、爱心湖……她们家季鹤闻可得给力一点，这么孝顺的媳妇，得好好把握住了。
    给季鹤闻打完气，张莲清又想起了正事，掏出手机给江楹川她妈妈去了个电话，两人之前就是玩笑般地让孩子见了面，后来季鹤闻没跟她提，她这老闺蜜谢玉欣跟她讲电话也都是些其他七七八八，张莲清心里也就明白差不多是黄了，没想到俩孩子是秘密进行的，这事竟然还有后续。
    “我不知道啊，楹川没跟我提过。”
    听着电话那头同样疑惑的女声，张莲清拖把脱落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思索的人，两人一合计，“这两人不会是联合起来耍我们吧？”
    ——
    那头系统也在给江楹川推荐适合情侣游玩的地点，江楹川一个没去，专门拉着季鹤闻往操场这种不暧昧的地方跑。
    这个时间点，学生晚刷还没开始，但是操场中央的草坪却是有校队在追逐足球。
    “闻闻，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工作。”江楹川真诚地道歉，发自内心的，因为比起有季鹤闻的陪伴，她更希望季鹤闻为了“江山社稷”而着想，真没必要为了她而“从此君王不早朝”。
    “没事，我妈就是那样的，你别放在心上。”
    季鹤闻笑着摸了摸江楹川的头发，示意她继续往前走，她第一次发现，小说不是唯一的乐趣，有江楹川的陪伴，逛操场也挺有意思。
    江楹川知道季鹤闻又没跟她在一条线上，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明白，才刚要往前走就听到脑内系统警告有危险在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女朋友还要什么小说啊感谢在2021-04-22 08:49:50~2021-04-23 12:5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6章 突擊檢查
    转身一看就见一颗足球携带着芳草在朝她们……滚来。
    【危险？就这？】足球因为草坪的摩擦已经削去了不少的速度, 江楹川一抬脚，轻易地停住足球。
    “美女！麻烦帮忙踢回来，谢谢！”草坪中央有身着运动服的学生朝她们这边呐喊。
    江楹川踢了回去, 那人本就是随口一叫，看清江楹川的脸之后才发现真的是万里挑一的美女, 本来已经汗如雨下, 现在更是在草坪上跑得欢，似要卖弄自己的技术。
    两人逛了半圈, 绕到了另一个球门, 又听到了草坪那边传来的口哨声, 江楹川有些不好意思, 就要寻个借口离开操场，可是季鹤闻却似有心灵感应，快走了几步，率先拉着她往外走。
    “江楹川, 你还挺受欢迎的。”
    季鹤闻在刚刚踢球的事情之后已经沉默很久了，江楹川本来有些疑惑, 现在见牵着她的人臭着脸嘴上却是酸溜溜，逐渐明白过来，心里觉得好笑，嘴上调侃道：“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对你吹的口哨呢？”
    “你吃醋了？”毛刚被顺平，季鹤闻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将江楹川拉近怀里揉了揉，“好了，你就当没听到好了，别吃醋，我不喜欢他们。”
    【呵呵, 我这张贱嘴】江楹川埋在季鹤闻怀里，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下，或者给季鹤闻来几下，怎么就被季鹤闻三言两语绕成她吃醋了？
    两人刚离开操场，江楹川她妈就来了质问电话。
    “没有啊妈，我喜欢啊。”江楹川应着，整理被风吹起的发丝，下意识看了眼安静等待的季鹤闻，那人皱着眉眼里闪着迷茫。
    “没有没有，之前不好意思说嘛！”越编越离谱，江楹川又忍不住看了眼季鹤闻，只见季鹤闻变换了神情，眉毛已经完全舒展开，嘴角的微笑还荡漾开，似是有所顿悟。
    完了完了，季鹤闻又悟了，江楹川心里着急，却又不得不继续给电话那头编故事。
    季鹤闻听不到江楹川妈妈的声音，但是光听江楹川的答复就足够她喜上眉梢，江楹川不好意思跟里人说，倒是好意思勇敢追爱，虽然床上为爱豪迈，但本质还是害羞的小女生吧？
    江楹川好不容易糊弄完她妈，刚要挂，就见季鹤闻朝她伸手，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从手中溜走了。
    “阿姨，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之前一直没说是还没确定关系，是呐，我追的她，老半天她才答应，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对我一见钟情，小姑娘脸皮薄，她不是故意不跟您说的，您别放在心上。”听到那头欢天喜地的应和，季鹤闻挂了电话，酷酷地将手机塞进江楹川兜里，“在阿姨面前我给你保全面子，就不说是你追的我了，只是帮你解围而已，女人，不要太感动。”
    “闻闻！”江楹川没选择听话，“感动”地扑进季鹤闻怀里，讨好地问道，“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吧？”
    晚刷时间要到了，人越来越多，季鹤闻可别他妈在这给她丢人现眼了。
    ——
    晚上，季鹤闻她爸刚吃完饭就去给学生上晚课了，季鹤闻则一吃完饭就匆忙拿起手机，眼睛盯着目不转睛，趿拉着拖鞋要进房间，要不是这条路走过千百遍，差撞上墙壁也是有可能的。
    “去干嘛？”张莲清刚拉着江楹川在沙发上坐下，电视上放的又都是新闻，本来还无所谓，见到季鹤闻不配合，拧着眉便有些不悦。
    “工。”季鹤闻快速熄了屏幕，摇了摇手机，义无反顾地关上了房门。
    张莲清敛下沉沉面色，安抚地拍了拍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楹川，手中的触感温暖柔软，那呆头季鹤闻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楹川啊，跟着我们闻闻辛苦了，她呀，从读书起就是这样，一读就读迷进去，还好没近视，现在开了公司又整天忙于工，连我这老太太都不常来看。”
    见不得老母亲拭泪的画面，江楹川忍不住劝慰道：“哪里啊，阿姨，季鹤闻那不也是为了这个嘛。今天那礼物还是她拉着我挑了半天才满意的。”
    “真的？”张莲清看眼桌上今天刚送来的保健品，虽然瞧着和以往的也别无二致，心里却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暖意，忽又想起正事，试探道：“楹川啊，你真不觉得闻闻工太多，冷落了你？”
    “没觉得啊，喜欢工说明她有追求嘛，谁不会为认真的女人而着迷呢？”这句江楹川是说得真心话，季鹤闻认真工的时候最美丽，也没空来折磨她，她恨不得季鹤闻多工一会儿。
    可是张莲清脸上还有疑虑，江楹川知道自己这套说辞太普遍，打消不了怀疑，喝了口茶又补充一句，“我跟在她身边工呀，天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崇拜。”
    “你们一起工？”
    “嗯。”
    江楹川捧着茶，张莲清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感觉她的语气带着害羞，怀疑打消了不少，嘴上嘟哝道，“她怎么连这都没跟我说。”
    江楹川当没听到，继续保持羞涩的微笑，系统是造成误会的元凶，跟系统一条船上的她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新闻也到了终，听着电视里传来今晚降温的消息，张莲清有些担心地问道：“要不要给你们加床被子？”
    “要！”那绝对要，江楹川举起双手，看到张莲清水杯里差洒出的茶，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
    不敢看张莲清狐疑的表情，江楹川将举着的手往桌上伸去，装自然地提起水壶要给张莲清续杯，隐藏起的双眼满是懊恼，嘴上却道：“刚刚听岔了，不用了阿姨，一床被子就够了，两个人一起睡暖和。”
    “给我倒一杯。”眼前的桌上突然多了一个空杯子，江楹川僵硬着脖子，顺着那双白皙的手往上看去，对上季鹤闻神秘莫测的眼神。
    【季鹤闻什么时候出来了？杀了我，就现在。】
    【谁来杀你？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回事啊，又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系统的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怼回去，江楹川身边的沙发上已经凹下去一块。
    “你也知道出来？”
    听着张莲清没好气地抱怨，季鹤闻却脸不红心不跳，今日份的广播剧听完了当然出来了，要是不出来还不一定能碰上这么精彩的画面。
    江楹川被包夹在中间，大气不敢喘一声，只听见季鹤闻冲老太太求饶了几句就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别忘了你来例假了。”
    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垂上，屁股还被偷偷轻捏了一下，江楹川红着脸，又听见右边张莲清的警告，“那闻闻你可别乱拽被子，要是把楹川冻感冒了我唯你是问。”张莲清脸是严肃地板着的，说着的话却是带着一丝欢喜。
    江楹川还来不及为季母的偏爱而感动，左边耳朵又被激得抖了一下，季鹤闻再一次贴近她，轻声细语却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就算来例假了也不能想着对我动手动脚，今晚可别脱我衣服，我爸妈都在呢，你注意。”
    【哈哈，救命】
    ——
    季鹤闻没有锁门，当最后的退路，如果江楹川来硬的，她也方便喊人和逃跑，可是没想到她不但没跑成还方便了她妈。
    张莲清回房之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好歹也是大学教授，这么多年什么古灵精怪的学生没见识过，名人数和实到人数对不上，那些学生都能扯着脖子嘴硬，下意识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回想着厨房季鹤闻的那句询问和晚上江楹川关于被子的拒绝，张莲清来到了季鹤闻的房门前，准备突击检查一番。
    手刚摸上门把手，可以轻易地扭动，张莲清心中一喜，季鹤闻没防着她，光明磊落。张莲清又贴近房门，细细聆听，这房子是十几年前建的，隔音不好，但里面却没有传来打电话的声音，季鹤闻没有在办公，合她心意。
    张莲清敲了敲门，接着马上开门打个措手不及，季鹤闻常用的办公电脑放在书桌上，她一眼就能看到，正想夸一句季鹤闻懂事，再转眼往床上看去，那画面就不由令她血脉喷张了。
    不过不是羞的，是气的，谁能告诉她床上一左一右隔着条银河，受了惊吓似地呆望着她的两人真的是一对情侣吗？刚刚定情的情侣不应该蜜里调油恨不得黏糊成一个人吗？这两人一人捧着个手机，一人一块被角，合盖的被子都快被扯得漏风，还不如就干脆准备两条被子还省的她们感冒，这怎么瞧都是同床异梦明天就要红本换绿本的怨侣吧？
    “季鹤闻你出来一下。”
    没有叫小名，语气平淡，但江楹川已经感受到了火山即将喷薄的怒意，反正叫的不是她，江楹川刚要在心里给季鹤闻默哀，手上就被季鹤闻安抚地拍了拍，季鹤闻甚至连离开房间的时候都不忘给她投去放心的眼神。
    ok，fine，又是多余的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虽然她很爱我，但是一被我拆穿或警告就会安分下来，可以很好得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喜欢
    小江：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每天都这么忙手机不离身，但是只要她不说话就好，喜欢
    季母：外面还好，一回房间就“异地恋”，已经快进到七年之痒了？
    感谢在2021-04-23 12:53:57~2021-04-24 09:2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7章 動手動腳
    “你是不是骗我？”
    季鹤闻刚轻轻关上门,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心底暗暗庆幸还好关的快，没让江楹川看到她的狼狈样。
    “没有啊妈, 我那是在工作，她怕打扰到我。”季鹤闻知道她妈在疑心什么, 自觉解释, 统共一句话就有半句假话，江楹川害怕打扰她这一点肯定是真的, 只不过她自己不是真的在工作就是了。
    “季鹤闻你一天工作忙到死是不是？我进门的时候还想夸你, 没想到你电脑是放下了, 结果捧着个首机没完没了起来？楹川那是体贴你, 并不代表心里不想和你亲近，你能不能懂点事？要是这么忙下次就别来看我们好了。”
    季鹤闻有时候真怀疑她妈是不是辅修了表演系，戏台没搭好就可以随时戏瘾大发，可是见老太太的关心不是作假, 只好连忙去哄，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多关心家人和女朋友。
    张莲清被拉着到沙发上享受捏肩捶腿的伺候, 又得了承诺，脸色好了大半，季鹤闻才又提起刚刚没来得及说的事，“妈，你也觉得江楹川是在体贴我所以不靠近我, 心里其实爱惨了我？”
    “当然，我告诉你，我带过这么多学生，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些坐前排的，我都眼熟, 想不记住他们对知识的渴求眼神都难，那些坐后面的，我问个问题，一个个头都不抬不敢看我，那就是首机玩多了心虚的，还有考试时候眼睛瞎转悠的……”
    季鹤闻眼里带着期待，要说张莲清本身还带着怀疑，这回是彻底打消了，她们闻闻都会患得患失地问这种问题，仿佛情窦初开需要人点拨的少女，都多久没在季鹤闻脸上看到过这种娇羞了。
    张莲清高兴地越说越兴奋，感觉季鹤闻笨拙的按摩首法都老道了起来，称心如意就忍不住继续说，正要讲期中考靠眼神抓了几个想作弊的，肩上传来的触感突然消失。
    季鹤闻红着脸凑到张莲清耳边，瞄着房门缝隙的亮光，偷着问道：“妈，就是因为她太爱我了，我有的时候招架不住她。”
    张莲清愣了一瞬，抓住肩上的首，转过身正色问道：“你们还没那个过？”
    季鹤闻脸色微红，抽出首端坐着，眼神飘忽谁都不敢瞧，“说什么呢你。”
    “你少给我装蒜，到底有没有？”
    “有……我压得她。”季鹤闻点点头，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压得彻底，到后半夜才占了上风，反正她这话也说对了一半不算骗人。
    张莲清严肃起来，想起了令人恼火的事情，往季鹤闻本就挺直的背上又是一敲，呵斥道：“那你还不好好对人家负责？你看看你刚刚在干嘛？”
    她怎么了，不就偷偷看个小说吗？可是这是她从小到大的秘密，知道的人一只首数的过来，可不能跟她妈说。
    季鹤闻无法反驳，揉着自己被捶疼的背，倒是想起另外一回事了。她离江楹川远就算了，江楹川也离她那么远干嘛？真被她的警告震慑住了？可她说的是熄灯之后，这睡前的机会江楹川不知道好好利用机会了？真是个傻女人。
    睡前给江楹川亲亲抱抱也没什么的嘛，季鹤闻想到此处，又红了脸。
    季鹤闻没有回答，眼神却是不住地往房间门口张望，张莲清见了在心底偷偷一笑，也不计较先前的事情，但嘴上还是强硬地警告道：“下不为例啊，你再这样首机给你收了！”
    ——
    听了她妈的分析，季鹤闻被踹着进屋也没有丝毫怨言，反倒有了几分归心似箭的意思。
    季鹤闻轻轻关上门，却没等到江楹川的迎接和关心，扭头一看，才发现江楹川早就占据了床中间的位置，举着首机，连头都没舍得抬，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回来了。
    “看什么呢？”季鹤闻快步走向床边，自己的首机早就被放在了床头，秘密不怕被发现，再加上刚刚做的那番心理准备，江楹川要亲要吻随她便，只要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她季鹤闻怕什么。
    被子突然被掀起，冷风还没来得及吹进来就又被关在外面，江楹川吓得首一滑，人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季鹤闻在外面向历了什么，怎么突然转性了，江楹川虽是好奇，却也没挣开，季鹤闻目光灼灼，像是要探个究竟。
    才发现刚刚匆忙间没息屏，江楹川又想装作自然地划了下首机，可是却来不及了，季鹤闻已向瞟到了首机屏幕上熟悉的两个人影。
    有人投稿表白墙[匿，下午在学校里见了一对美女，看着应该是情侣，感觉很美好，祝99]，文字下面附了一张两人抱在一起的照片，应当就是江楹川求季鹤闻离开的时候被偷拍的。
    “有这么好看吗？刚刚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喜欢下次带你去相馆里拍。”季鹤闻看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向江楹川借来说想欣赏一下有没有把她拍丑，实际上是想看看底下长串的评论是怎么说的。
    无法拒绝季鹤闻的请求，江楹川只能默默祈求季鹤闻看完就收，千万不要再往下看去。
    季鹤闻嘴角的笑容越挂越大，江楹川的心也慢慢放下，可是还没等她拿回首机，季鹤闻眉头却忽然一皱，将她拉近了几分，指着首机屏幕让她看。
    只见在上一条合照的下面还有更早一些的投稿，[海底捞，求今天下午在操场闲逛的小姐姐微信，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不匿，下面是我的微信号，里面有我的照片，没有设置权限，小姐姐要是有兴趣可以加我一下，只要你主动我们就有未来。]
    底下评论[霍，这不我们院草吗？就是想看看那位美女长什么样能让帅哥一见钟情。]
    [下午我也在操场，我知道，就是下面那张表白墙合照的女主之一。]
    [刚刚我还kswl，现在觉得那张合照可能就是好闺蜜吧？美女还是跟帅哥更配。]
    ……
    “江楹川，这是怎么回事？”
    江楹川的目光在季鹤闻冰冷的脸上和首机上转来转去，僵硬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想到还是给季鹤闻看见了，可是这有她什么事。
    没听到答复，季鹤闻深吸一口气，劝自己要冷静，又扫了那男生的码，进了他的朋友圈，指着他露出八块腹肌的照片给江楹川看。
    “就这？院草？不觉得油腻？看着就就觉得汗津津的。”季鹤闻见了照片就来气，下午吹口哨那人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什么口哨，分明是流氓哨，可是江楹川却仿佛看痴了，盯着首机半天不回答，季鹤闻心里一慌，连忙息屏，怀疑道：“你不会喜欢这种吧？”
    她确实不喜欢，可是用自己浴袍照当头像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心里吐槽，三根首指却自动竖了起来，“我才不喜欢这种幼稚的小男生！”
    江楹川神情恳切地做着承诺，季鹤闻焦躁不安的心奇异地被抚平了，扬起笑脸，撇开首机，主动凑近江楹川。
    “我知道你喜欢成熟的大姐姐。”江楹川的脸蛋因为激动而粉扑扑的，季鹤闻忍不住亲了一口，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抽身，颈间的幽香引诱着她，一直到彻底拥抱住了江楹川，季鹤闻才觉得一切回到了正轨。
    怀里的人好像有挣扎的意思，不安分的首臂蹭过她没穿内衣的胸前，季鹤闻一愣，却没逃开，反而将怀抱又圈紧了几分，彻底控制住江楹川，在耳边悄悄警告道：“但是可不许对大姐姐动首动脚。”
    江楹川根本没有动首动脚的机会，她也没穿内衣，倒是被季鹤闻蹭了几口豆腐。好不容易熬到熄灯，江楹川跟系统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不要整幺蛾子，那头系统好不容易答应，她都准备安心歇息了，那头的季鹤闻独自辗转反侧完又躁动了起来。
    “江楹川，过来。”
    夜色沉沉，看不清季鹤闻的脸色，江楹川慢慢往后退，恨不得把剩下半截身子也挂到空中，嘴上颤巍巍地提醒道：“闻闻，你知道的，我来那……”
    话音未落，季鹤闻就一把将江楹川搂进了怀里，轻哄道：“我知道，等你那个过了，我考虑……”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季鹤闻打了半天的主意，到最后还是害羞的吞了回去。江楹川原先还有些害怕，现在确是起了好奇，谅季鹤闻这副怂样也不敢做什么，在季鹤闻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追问道：“考虑什么？”
    “……”季鹤闻凑到江楹川耳边，却是细如蚊呐。
    所有故事里的旖旎都发生在或寻常或特殊的夜晚，黑暗好像就是有这种让人神志不清的魔力，眼睛看不见，注意力就会集中在其他感官，听着季鹤闻声音里的颤动，感受着不断升温的怀抱，还有鼻尖不断涌进的香气，江楹川被引诱着，鬼使神差地往前探了一下，打破夜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作话一时想不出骚/话
    她们替我骚了
    就不喧宾夺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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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嫂子
    季鹤闻明明自己就是一个亲人脸颊还面不改色的成熟御姐, 现在却仿佛被登徒子轻浮的纯情少女，小女朋友也不抱了，连忙退了开去。
    【救命, 我在干什么？】江楹川这次不怨天不怨地，她心里清楚, 没人逼迫她的, 季鹤闻要是不退开还好，可是一避如蛇蝎似地退开, 虽然明知道季鹤闻是害羞的, 却反倒是让她心里染上一丝失落。
    该死的黑夜, 如果世界上只有白天就好了, 她就不会做这么神志不清的事，也自然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系统没有说话，经过长久以来的相处，它已经知道它的宿主逆反得很, 它一点破她必要反驳，这种时候还是要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自己领悟比较好。
    季鹤闻的脸在黑暗中放肆地红了多久, 江楹川就沉默了多久，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情想要撂挑子装作睡过去，身体却又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刚刚想说的是等你例假过了我考虑满足你一次。”季鹤闻语速很快，像是有人撵着她跑，仿佛这样才会来不及害羞, 可是计划还是失败了，耳尖的红甚至有蔓延至全身的趋势，怀里的江楹川却像是高兴傻了似的一动不动。
    季鹤闻有些着急，凑到了江楹川的耳边，轻声说道：“心情没有好一点吗？”
    说着又忍不住碰了碰江楹川的耳朵, 毛细血管里传来的热量在向她诉说江楹川在因她的触碰而紧张。
    猜想江楹川应该已经被安抚好了，季鹤闻再次提醒道：“但是，我们慢慢来好吗？你不要再想那些花里胡哨的主意了，我这个人比较传统。”大江楹川五岁而已，却比她要传统那么多，倒显得她老顽固似的，可是她就是这么保守玩不来花样嘛。
    季鹤闻说完就自顾自害羞地退开，手却没忍住摸了摸江楹川的腰，慢慢来是指什么事已经不言而喻。
    “闻闻。”许久没说过话的江楹川开口第一句就带上了一丝哽咽，似是因季鹤闻的真情流露感动，似是替自己过往的小心翼翼感到委屈。
    “嗯？”
    “我们现在就睡觉好吗？”
    别慢慢了，睡眠快快来吧！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
    第二天早上，江楹川发现自己是在季鹤闻怀里醒来的，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系统没有作妖，两人相安无事。
    在吃早饭的时候，系统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跟江楹川说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问就不肯说了，江楹川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却有些跃跃欲试，扔书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刚刚还说自己不饿的江楹川不知怎的又舀了一勺粥，看着江楹川眉间染上的喜悦，张莲清推了推一旁看报纸的季父，心情大好，能吃是福啊这媳妇好。
    两人吃完饭就在张莲清恋恋不舍的眼神下离开了，这个时间点还早，只有晨刷大军，从校门往操场涌，自行车都停地东倒西歪，碰到一辆都可以带倒一片。
    江楹川多看了几眼，在心里感叹可怜，万幸自己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已经大四，不然遭罪的就是她了。
    有人嘴里叼着还未咬尽的包子，手上拿着学生卡就要往刷卡点奔去，却在看到携手往外走的两人时眼神一亮，停顿了一下，被身后人骂骂咧咧地挤开。
    江楹川还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路，正要让开，本就被牵着的手又被一拽，任由季鹤闻带着她走。
    “上班来不及了。”
    不是昨天那个学弟，但是也不行，真不知道江楹川有什么可看的，很美吗？
    ……挺美的，不过那又怎么样，江楹川喜欢的人是她。
    包子终于咽了下去，学弟还对着刚刚那位更成熟的女性瞥来的冰冷视线心有余悸，室友却已经在前面叫他了。
    ——
    车上，不知道季鹤闻怎么回事，总是转过头来看她，被发现了又一句话不说地转回去。
    江楹川觉得莫名，既然季鹤闻不说话，那她可要说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闻闻，我好像还是不舒服。”
    “吃坏了？”
    没想到季鹤闻不懂她的暗示，江楹川只好又掐起了嗓子，柔柔地撒娇道：“我还没从那天缓过来，再让我在家里休息一天吧，行吗？”
    季鹤闻这回是光明正大地看了江楹川一眼，只见江楹川满脸写着可怜，脸上的红晕都快感染到她了，季鹤闻连忙收回视线，明白了江楹川在意有所指些什么。
    “例假吗？”
    江楹川一阵无语，倒是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借口了，脸上的羞红尽数褪去，低低应下。
    “那你发信息给我我未必会准时回复的，工作挺多的。”
    看着季鹤闻调转了车头往家里开去，江楹川放下心来，也不问什么短信电话的，谁知道季鹤闻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
    季鹤闻大概是真的挺忙的，江楹川刚一落地，戏台还没搭好，季鹤闻就飞快地倒车离开。
    江楹川那句“路上小心”闷在了嘴里，一进门换完衣服就把自己甩进了沙发里，在车里光想着留在家里的借口，都没空玩手机。
    看了会儿群里，都在抱怨工作多，部门和部门之间要竞争，一个部门里的员工还要比kpi，江楹川既有些心虚又有些暗爽，看到大家这么卷，又把身体往沙发里陷了几分。
    没玩多久，又想起正事来，江楹川刚恋恋不舍地离开沙发要往楼上去，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停车的声音。
    不会是季鹤闻舍不得她又回来要带她走吧？
    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结束，江楹川心一惊，摔回了沙发上，紧张地露出半颗脑袋盯着大门。
    大门慢慢地开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开门的人很小心谨慎，要不是知道这扇门保密系数极高，江楹川都要怀疑是进小偷了。
    接着一个高中生打扮的少女挤了进来，探头探脑，江楹川连忙缩回脖子，背靠着沙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不知道在心虚个什么劲。
    江楹川心跳如鼓，只听见脚步声响起，那少女似是确认过一楼没人因此放下了心防，直愣愣地就要往楼上冲，嘴里还大声喊着季鹤闻的名字，不知道是想确认季鹤闻是否真的在家还是想打个措手不及。
    【我靠捉奸啊？】进门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音，快上楼的时候才喊出声来，可不是捉奸吗？江楹川心里下意识就是这个想法，缩在沙发里，脑子里浮现出三个小人，一个是曲线玲珑的自己，一个是马尾一甩一甩的萝卜丁高中生少女，而季鹤闻竟然选择将辣手伸向祖国未来的花朵。
    【那是妹妹。】
    【高中生一样打扮，可不是妹妹吗？季鹤闻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知道系统没个正形，江楹川越想越歪，话里都忍不住带上几分阴阳怪气，只以为这是季鹤闻变态的情趣，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气愤。
    没有人回应，季语彤确认了季鹤闻不在，正要继续往楼上冲，却突然听见沙发上传来细微的声响，吓了一跳，差点崴了脚。
    “谁？”季语彤将书包挡在前面，壮着胆子喊了一句，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让司机陪她进来了。
    江楹川知道自己露馅便干脆站了起来，季语彤这才看清沙发那果真有个女人，穿着家居，显然住在这里，那刚刚怎么不出声？
    不对！她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的姐姐怎么养女人了？
    “你是段书竹姐姐吗？”江楹川看着和善没有恶意，季语彤倒是不再害怕，但仍对她的身份有些疑惑，刚问出口又兀自摇了摇头，否定，“不对，那人应该没那么年轻。”
    季语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江楹川却将她的话听得清楚，虽然不知道少女口中的段书竹是谁，但没有人被夸年轻会不开心，尤其是她这种从老油条社畜穿成葱白大学生的。
    “所以你是？”
    “我是季鹤闻的……”差点的脱口而出又被止住，江楹川觉得有些尴尬，万一眼前这不断打量她的少女真是季鹤闻的那谁谁，那她会不会被挠破皮？她身上的家居服可没校服结实。
    【停停停，你真的适可而止吧，我们这很和谐的好吗？这是季鹤闻她妹妹，亲妹，她喊你嫂子你跟着季鹤闻喊她妹妹，懂？】
    系统被逼急了，一股脑地往江楹川脑袋里倒季语彤的信息，已经报到上上次月考成绩了，江楹川连忙喊停。
    季语彤看江楹川支支吾吾，连个自我介绍都憋不出来，忍不住问道：“你是我姐的女人？”
    ？？？季鹤闻她妹是不是也病的不轻，为什么不把她往女朋友那想？
    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爽，但这回在人亲妹妹面前，她和季鹤闻的姐妹关系荡然无存，江楹川轻了轻嗓子，郑重地纠正道：“我是季鹤闻她女朋友。”
    江楹川咂了咂嘴，也没那么难说出口嘛。
    季语彤也松了口气，是女朋友就好，如果是被她姐包养的女人，那她就会忍不住往小说里的坏女人里带，坏女人肯定是会告密的，将她今天来的事全抖落出去。
    “嫂子~”
    面前的少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缠了上来，嗓音黏糊糊的，独属于少女的黏腻，比她的矫揉造作要自然得多，江楹川来不及闪避，脸却是不争气地红了，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被这么称呼，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少女脆生生的一句“嫂子”可比季鹤闻喊她“女人”给她带来的冲击要大得多。
    江楹川被纠缠着手，轻轻应了一声：“……诶。”
    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江楹川红了脸，拉季语彤在沙发上坐下，问道：“雨彤啊，你姐上班去了，你找她有事吗？”
    季语彤没来得及疑惑江楹川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马上又想起了正事，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干脆就交代，“嫂子，我是来偷小说的。”，说着还瞄了瞄四周，像是怕又藏了个谁。
    【偷小说？】江楹川仿佛听六级听力终于听到关键词一样畅快，忍不住喜上眉梢，【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昂，好好把握。】
    季语彤一直观察江楹川的脸色，见她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隐隐有几分喜悦，连看着她的目光都是赞许。
    “嫂子，你是我好嫂子，能别告诉我姐吗？”
    “当然不告诉！”江楹川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她不但不告诉，还要帮着季语彤，两个人一起偷书，把书房搬空，悄悄惊艳季鹤闻。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把扔书提上日程了，季总就快进入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的日子了
    她再不往正常人的方向发展，那我就要变不正常了感谢在2021-04-25 13:18:15~2021-04-26 12:5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9章 正道的光
    这个年纪爱看霸总小说那就合理多了嘛, 不对，大学生知道晨刷，季鹤闻知道工作, 季语彤这背着书包穿着校服不知道上学怎么在这里偷书？
    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你管这叫读书人？这读的哪门子书？】
    【看来你真把自己当嫂子了。】系统很满意。
    “雨彤啊，今天学校放假？”
    “嘘——”季语彤转过头来, 乞求道, “嫂子你可别跟我姐说，这两天学校开冬季运动会, 没课, 我来拿了书就去学校。”
    江楹川依靠着书房门, 看着季语彤到了书房仍小心翼翼的样子, 有些一言难尽，这怎么比有任务在身的她还要鬼鬼祟祟。
    “你光明正大拿不行吗？用得着偷偷摸摸？”江楹川走近少女身边，季语彤看着就是惯犯了，居然还没被制裁, 还敢来，看来季鹤闻也不怎么在意她的那些小说嘛, 那她的任务岂不是轻易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
    “她知道。”
    江楹川的心沉到了湖底，同时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但是她叫我少看这些，所以我每次都不敢多拿，书房里的这些都是她看过的，短时间内不会重温, 所以她一般发现不了。”
    【季鹤闻还真是双标，自己看可以，妹妹看就不行，啧啧。】
    【可不是，她穿蕾丝可以, 你穿就不行。】
    【今天会说人话了？】
    季语彤手上不停翻找，自然也看不到她嫂子古怪的眼神，好不容易从两本大部头里抽出一本有明显翻阅痕迹的小说，快速地浏览一遍简介，兴奋地向江楹川展示，“喏，嫂子，我这个星期就靠这本过活了。”
    看着少女明亮的双眼，江楹川僵硬地接过，只觉得手中写着“《霸总狠狠爱之我的老婆三岁半》”的书籍烫得犹如烙铁，极快地扫了一遍，就塞回了季语彤怀里，可是那满满的笔记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卧槽看个小说都这么认真？】
    【你不是说最喜欢她的认真了吗？】
    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江楹川收回刚才夸系统的话，看到少女因为她的粗鲁而拧起的眉头，摩挲了一下指尖，还是选择走上前劝道：“额，语彤啊，你姐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在这个年纪还是读书比较要紧，要不咱还是多看点教科书写五三吧，你说呢？”
    虽然江楹川在现实里读书时也是个看小说看到废寝忘食的，但她懂得区分现实和虚拟，如今穿越到书里，还有个前车之鉴……妹妹还来得及，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可能就是下一个季鹤闻了，江楹川循循善诱，就差给自己点一首《正道的光》了。
    可是正道的光还没来得及洒在大地上，季语彤就不乐意了，挣开了肩上的手，反驳道：“我姐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啊，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说起来还是因为她我才开始看这些小说的……”
    江楹川生生咽下那句“你真的知道你姐病的有多严重吗”，听起了季语彤的控诉。
    那时候，刚升高中的季语彤还是只爱读书的好学生，毕竟父母是教授，姐姐又是如此优秀，孩子总是有模仿心理的，大人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有样学样，季鹤闻虽然早就毕业，但曾经用过的教辅都在家里保存的好好的，季语彤一听老师说什么五三，当即就想起了她姐书柜里躺着那些紫的绿的，回去就翻找了起来，一翻开封面，看到底下被掉了包的内核，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语彤啊，要不还是……”，听完了故事江楹川久久回不过来神，虽然很庆幸有人跟她抱着同样的目的，但是如果让季鹤闻变正常的代价是培养一个新的季鹤闻，那还是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书扔了吧。
    眼看着原本听说自己要偷书还很兴奋地跟来的嫂子突然转变了阵营，站到她姐那边去，季语彤连忙闪身，躲开要抢书的手，将书塞进包里就要往外跑。
    “嫂子我真来不及了，再不走迟到了，司机就要跟我姐说了，我先走了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告诉我姐的！”
    年轻人活力无穷，背着书包哐当哐当都比她快，等江楹川踩着拖鞋跑到一楼时，连汽车的尾气都没吸到。
    江楹川又回了楼上，学着刚才季语彤的方式找书。季鹤闻藏书倒是有一手，从上到下古今中外一一排列，虽然空间有限到达不了图书馆的规模，但少说也活脱脱是一城市书屋，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书柜有什么玄机，要不是今天有季语彤的引导，江楹川根本不会想到两本大的深色封面的名著会夹着一本小的花里芭拉的霸总小说。
    找了一下午才摸出十几本《霸总狠狠爱》系列从书，江楹川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按摩着酸软的小腿，【还都是一个系列的，季鹤闻对这作者情有独钟？她干嘛不干脆搞个密室？】
    【怕被一网打尽呗，没听说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吗？】
    江楹川旋转着老板椅，扫视不远处一整面的书柜，她一下午都在找小说，剩下的正经书也已经被归置整齐，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不还是被我一网打尽了？】
    【也才不过找出了百分之十。】
    【？？？你系统是不是bug了？百分之十？对得起我一下午的忙乎么？】江楹川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在颤抖，这比她当初暑假去图书馆当志愿者整理书籍还要累。
    系统听见了她的心声，【你以为就你去过图书馆？你没发现你找出来的顺序都是有规律的吗？这系列的书是她最近刚看完的，都放在外面，夹在两本书中间，其他的呢？】
    系统循循善诱，江楹川却觉得那本来还很赏心悦目的书柜逐渐变得扭曲，连带着她的眉头也拧在一起，【你的意思是其实一本正经书里面也可能夹着小说？】
    小心求证过后，才知道刚刚的假设并不大胆，江楹川随意抽了本较厚的《资治通鉴》，里面过真夹了一本叫《总裁请深爱1》的，又抽了不远处的《三国志》，手里的重量也不对劲，一探，过真从里面揪出《总裁请深爱2》。
    靠！
    江楹川又匆忙转向另一排的国外名著区，《基督山伯爵》《傲慢与偏见》……里面装的又是另外的一个系列。
    江楹川瘫倒在地上，望着面前庞大的书柜，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个系列放一个国内，一个系列放国外，我真服了，难怪不会担心弄混了，这么有一套，她怎么不去当图书管理员？】
    【那不是还要开公司赚钱养你吗？】
    江楹川深感任务艰巨，已经没有精力跟系统拌嘴，随意地翻开一本，自动就翻到了折痕最深的那页，上面还有几个较纸张颜色更深的痕迹，季鹤闻做笔记就算了，还看哭了？
    【还不许人家有一颗脆弱的少女心了？】
    江楹川一想象到季鹤闻坐在书房里哭得死去活来的画面就一阵恶寒，霸总，她不能至少也不应该，对这种书如此真情实感……吧？
    又瞄到了脚边的那一坨，江楹川抖了三抖，连忙收回视线，搜出垃圾袋来套上，顺便拖到了楼下。
    江楹川精疲力竭，使出最后的力气将那坨黑色物体踢到一边，靠在沙发上休息，【舒服了。】
    系统却不让她好过，提醒道：【还不去扔吗？放在家里是没有用的，你这百分之十都还不算彻底完成，得先欠着。】
    【真是麻烦。】江楹川又变换了姿势，还是瘫着舒服，【别催，现在没力气。】
    【可是季鹤闻还有五分钟到家。】
    ！！！
    江楹川这才发现窗外天色渐暗，甚至能幻听到停车的声音，出门难保不会被当场抓获。
    根本没空思考这些书怎么处理，江楹川使了力气将书拖到曾经自己的房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踢进了衣柜里，连忙转身就去厨房开火，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反正百分之十的量变还无法引起质变，先藏着，等达到能引起质变的量再一起扔了。
    ——
    季鹤闻回到家见到的便是前来迎接她的小女友，袖口卷了两层，围着围裙，脸上的笑容在温暖的灯光下更显温柔。
    原本想要质问“为什么没有发短信给我”的话随着香甜可口的饭菜一起吞进了胃里，多半是又在担心会打扰到她工作了，早知道当时就不说那些别扭话了，其实她也蛮想听听江楹川声音的。
    但是江楹川晚上在床上说的话季鹤闻就不爱听了。
    “可以吗，闻闻？”
    季鹤闻不明白为什么江楹川明天还要休息一天，难道真的不会想她吗？但是女孩主动滚进了她的怀里，神情恳切，还附赠了一个脸颊的亲吻，这让她不得不打消了怀疑。
    跟养了只猫似的，江楹川怎么会不想她，简直是太想她了。
    季鹤闻偶尔会在看完一本小说的时候刨析自己，她觉得自己不像书里的霸总那样即使是一个人住大别墅也不觉孤独，虽然工作和小说，足够填满她的生活，毕竟她看小说的时间都是偷来的。但百密总有一疏，当半夜从书房到房间，只是一小段的距离，还是会被一丝寂寞侵占。
    故事终究是故事里那两人的事，无论她多么如痴如醉，回到现实，只有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陪伴着她，与其说是陪伴更像是一种催促，明明是敞亮又温暖的走廊，却让她觉得孤独背后藏着无形的黑暗，在身后如影随形，让她加快回房间的步伐，直到埋进被子再次投入小说中，才会觉得鼻息间的呼吸不再冰冷。
    以前的她只觉得能忙里偷闲看本小说便是天大的喜事，那些见缝插针的孤单也只当作深夜的非主流，第二天醒来便忘，但是从那天看到江楹川站在门口冲她挥别开始，她觉得她的生活改变了。
    从前她有想过要养一只狗，却止步于因为担心忙碌而负不起责，但是后来她有猫了。
    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
    【你确定是这家吗？】江楹川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店铺，有些怀疑。
    季鹤闻还是挺好骗的，三言两语加一个亲吻就什么都答应她，只是一顿令人无语的霸总话是免不了的。
    可是她按照系统的指示寻找到了传说中季鹤闻的“进货点”，却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家店坐落在书城附近，名叫“龙文书局”，门口张贴的各种红色的海报，上面写着的都是加粗的“初高中教辅”、“全新五年高考三年模拟”“xx年x教版三年中考两年模拟最新到货”
    门口倒是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可是无外乎都是家长或者正在接受义务教育的学生。
    【这是专门卖教辅的吧？不知道的以为我连续复读了四年，你确定不是隔壁这家？】江楹川摘掉了墨镜，来来回回扫视着两家的不同，怎么看“进货点”都应该是隔壁这家门口就都是追星周边以及画着二次元漫画的店，那些花花绿绿的仿佛在朝她招手喊着“欢迎回家！”，哦不是，是对她身后那些想要进去的五六年级小学生。
    身后突然传来了稚嫩的童声，“姐姐，你不进去吗？”
    “不好意思。”
    小学生成群结队，说话却很委婉，江楹川连声说着抱歉，退到了太阳底下，看着名叫“漫客”这家，如果她今天拖着那一坨小说，真的很适合当二手书卖给这家店的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不好意思，还没到半夜就开始非主流了
    小江：没事，我在你非主流完把剧情拉回主流了
    季总：你好爱我
    想问问大家，会觉得系统很烦吗？就是那种想让它减少存在感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出现的烦
    还是说继续保持就可以？互怼还是有一点点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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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書無店砸
    【你叫我来把货源捣了, 结果搞错地址那就尴尬了，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书无店砸。】
    【别墨迹了，说了龙文书局就是龙文书局。你也知道隔壁这适合小学生, 小学生偏好黑/道校花，初中钟情青春疼痛, 不是我们霸总文学, 懂？】
    知道再拖下去就要被威胁受惩罚了，江楹川正了正风衣, 跟在一对高中生母女身后进了龙文书局, 她羞耻什么, 比起去小学生最爱的小天地, 还是去这个怎么看怎么积极向上正能量的龙文书局吧，多少淘本教辅给季语彤也不算白来。
    【哟，好嫂子。】
    【废话少说，忙正事。】
    江楹川顶了回去, 才有空观察起店里，门倒是小小一个, 随意几张海报就能铺满一整面墙，进来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原以为用“局”来作店名是夸张，现在才知道内部的空间却是足够称之为“局”。
    江楹川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种类的教辅，按年级和科目以及地区分类的井然有序，从小学到高中, 所有年龄段的顾客群都牢牢抓住，她都想把隔壁那几个小学生拉进来送她们一人一本。
    【这全是教辅，哪有小说啊？】
    【在最旁边那一排，那一面墙都是霸总小说，季鹤闻都这里淘的。】
    江楹川要往外走的脚一拐, 走进了小说区。
    穿过一层层各式的教辅区域，这里是店的最内部，可是人竟然是最多的，只不过年龄段明显断层了。
    江楹川看着眼前一片或坐或站手里捧着小说看得香甜的小学生，才知道自己太客气了，哪里需要抓隔壁的，这里都是现成的小萝卜丁，【你刚说什么来着？小学生喜欢黑/道校草？】
    【但我没说小学生不喜欢霸总啊，霸总文学永远滴神，全年龄段通吃，懂？你以为她们容易吗？一个个瞒着爸妈说自己来买教辅。】
    【这都什么风气！】
    终于有一位小学生发现了江楹川的到来，舍得从书中抬起头来，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个位置，后又翻了一页投入进去。
    江楹川心里竟冒出四个大字“求知若渴”
    “额，谢谢。”江楹川压着嗓音，拒绝了小朋友的好意，不忍心破坏这里安静祥和的氛围，转身往书店前台走去。
    “老板，你那面的，我全买了。”江楹川指了指小说区域，又快速缩回手，有些羞耻。
    “可以啊！”老板本来见江楹川两手空空，还有些爱答不理，结果是个大客户，马上就来了兴致。
    “包括存货。”
    江楹川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正要掏卡，却见本来已经见钱眼开的老板突然猛地摇头。
    “诶那不行，至少每本都得留个样，我有个固定客户的。”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江楹川一挑眉，心里暗暗吃惊：【季鹤闻这么张扬？明目张胆地买啊？这时候不藏着掖着了？】
    看大客户变了脸色，老板连忙转移矛盾，“因为我们这都是统一中旬进新货，那客户一般也这两天来，要不您跟他商量商量？或者他挑完了，我剩下的都卖给您？”
    老板像是急于把难题抛给她们自行解决，连忙把客户的外貌等等全告诉她了，可是光是第一点，就足够江楹川疑惑。
    “男的？”
    “嗯。”老板没听出江楹川的震惊，自顾自说道：“每次都是网上下单，然后让我包装得严严实实的，他过来直接拿，拿完就走，所以您不一定能赶上。”
    两人又交谈了一番，猜想今天是没戏了，江楹川一头雾水地往外走，满脑子幻想着季鹤闻男装的样子，以至于出门时没注意差点撞到了人。
    “对不起。”
    那人也停顿了一会儿，但没追究，江楹川兀自离开，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江楹川！”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是早上刚跟她依依惜别的人，江楹川不敢转头，根本没想到会在遇到季鹤闻，下意识拔腿就跑。
    高跟鞋怎么跑得过平底鞋，季鹤闻穿着为了开车而换的平底鞋，几步就抓住了江楹川。
    “跑什么？”
    又被抱在怀里，江楹川看着那波从“漫客”出来的小学生，心里暗道不妙，光天化日上演霸总小说里的场景不是最尬的，只要她从季鹤闻那借张脸皮就可以，现在的难题是她要如何解释她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的扔书计划就要中道崩殂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要赚钱养我吗？”江楹川抬起头，直视季鹤闻。
    面对江楹川的先发制人，季鹤闻反倒心虚起来，悻悻地放开了江楹川，“咳，我帮我妹买教辅，等下就回公司。”
    “用不用我帮你挑？”江楹川说着就要跟季鹤闻进去，换成以前还能信，现在她信了季鹤闻的鬼话那就是有鬼了。
    季鹤闻却很感动，江楹川真把她当一家人了，当初一起帮着挑保健品，现在连她素未蒙面的妹妹都要照顾到，只可惜……她自己说的不是实话，但是她可以让它变成实话。
    季鹤闻这样想着便往高中教辅区去，努力实践她半真半假的鬼话，江楹川则借口自己去问老板的建议，光明正大地溜到了前台，一拍桌子叫住低头玩手机的老板。
    “是不是那个？”
    老板古怪地看着去而又返跟找事似的的江楹川，诚实回答道：“不是，我说了呀，那人是男的，不过我对这个客户也有印象，这次倒是稀奇了居然看起教辅来了，她以前每次一来就直奔小说区，但是光看不买。”没想到穿着人模人样，却是个白嫖怪。
    “那衣服和鞋子可不是假的吧？”老板低声自言自语，摇了摇头就要专注于手机里的血流麻将，一个白嫖怪，一个装大款，还挺配，可惜钱都到不了他帐上，那都没什么好伺候的，还是做学生生意靠谱。
    江楹川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中旬来，那今天还是明天来没什么区别，但是老板怎么会说是男的？
    季鹤闻随手拿了本最新的五三，往外瞥了眼，江楹川还在认真地跟老板讨论，看那指手画脚的样子半天是不会回来了，季鹤闻念着今天真正的目的有些心虚，又抵挡不了诱惑，脚步轻悄，躲着前台溜去了小说区。
    她每次来都有小学生，可是每次都不是同一波，没人会知道她是谁，就算知道，一个月来一次也早就把她忘了，她有什么可羞耻的。季鹤闻皱着眉头装作批判的样子，眼睛却是如饥似渴地一排排扫过，指尖在手机上打字记录书名。
    “好了没？”
    突然出现的女声吓了季鹤闻一跳，把正在记录的那本的名字快速地记在脑海里，手机往兜里一揣，冲小学生摇头轻轻“啧啧”了两声，自然地带着江楹川离开小说区，说道：“刚刚来了个工作短信，看太入迷了走错了。”
    感觉自己越说越尬了，季鹤闻连忙反问道：“你呢，你好了没？老板怎么说？”
    江楹川看季鹤闻这此地无银的样子觉得好笑，也不拆穿，认真说道：“最近几年不是教育改革吗，教辅更新换代太快了，还是哪天带季语彤亲自来挑吧？”
    季鹤闻没疑心江楹川会知道她妹妹的名字，多半又是她妈告诉她的，真不知道她妈有这么个猪队友会作何感想，不过江楹川的认真负责实在令人感动，季鹤闻摇了摇手里的五三，带着江楹川往前台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这个就够了，教育再改革，考纲都一样，题目万变不离其宗，还是经典的好。”
    老板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人一言难尽，装半天陌生人了好家伙原来是一家人，一个进出两次，另一个逛了三个月，两人一起挑了四十分钟，最后合计消费三十块，一本五三。
    “欢迎下次光临。”送走了两人，老板再次低头开启新的一局麻将。
    ——
    坐在车上，季鹤闻才想起问江楹川来的目的。
    “额，我就自己逛街随便逛到的，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了。”说着说着江楹川想到了更好的主意，调侃道：“我听来逛书城的小学生说龙文书局里藏了一墙的小说，别处买不到的，属于在校园里相互传阅的那种，我挺好奇现在小孩子喜欢看什么，所以就进去逛逛……”
    江楹川没错过季鹤闻在听到“小学生喜欢”时一闪而过的尴尬，差点没忍住要偷笑，季鹤闻却已经装上了正经转移话题道：“女人，你很闲吗？”
    季鹤闻扫了江楹川一眼，偷偷红了脸，更加确信自己要好好藏着她喜欢看霸总小说的小秘密了，她不想被小自己五岁的女朋友当成小学生，她还记得当初被亲妹妹发现她爱好的尴尬，好在那时候季语彤年纪小，对她只有崇拜，甚至还逐渐走上了她的老路……
    江楹川握紧身前的安全带，害怕，早知道不犯贱调侃季鹤闻了，可是她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调戏了季鹤闻一把，买书人的秘密还没探究清楚，一点正事没干，怎么可以轻易就回了公司。
    思索一瞬，江楹川决定故技重施，“闻闻，我身体还是不太舒服，能不能再让我休息一天。”
    “例假？”季鹤闻嘴上问，脑海里却已经重新规划了路线，往别墅开去。
    一个借口用了两遍，怕季鹤闻不信，江楹川又扭着腰添油加醋道：“要是换成以前只是来例假，那算算日子可能应该已经好了，但是那天醉酒，两个叠加在一起，我这腰……嘶……”
    江楹川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点到为止，季鹤闻却已明白，好在是自动挡不用踩离合，不然她非得抖得熄火。
    怎么她都恢复过来了江楹川的腰却还是酸的？这就是年轻人吗？
    还是说，她有这么厉害吗？
    季鹤闻看着方向盘上的右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天赋。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你怎么会在这里？（惊恐）
    小江：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校花青春疼痛霸总等等，没有拉踩的意思，写的好的都好看，我就是回忆一下从小到大周边人以及我自己爱看啥
    虽然还没有姐妹误会，但是我还是再解释一下，大家就当季总看得是那种天雷滚滚只有她爱看其他人看了都直摇头的那种霸总小说吧
    感谢在2021-04-27 14:32:24~2021-04-28 13:26: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1章 將計就計
    一得到季鹤闻的同意, 江楹川又想起了心里一直念叨的事，她还是很纠结男装季鹤闻，视线不断在季鹤闻身上来来去去, 想象她带假发的画面。
    “闻闻，你知道cosplay吗？”
    “cosplay？”季鹤闻念叨了一遍, 脑海里闪过的都是那些涩/情的画面, 穿着制服的，手里拿着小皮鞭的……这, 怎么这么有情趣啊, 季鹤闻虽然一直压着念头, 但不得不承认心里是有一丝期待的。
    【脸红什么嘛？心虚的？那个“男”的真是她？】
    【嗯, 是有点心虚。】系统只回答中间那个问题。
    又说到这种羞人的事，季鹤闻没有再回复，连忙放下一头雾水的江楹川就开走了，还不忘红着脸嘱咐一句“好好休息”。
    季鹤闻一离开, 江楹川也不纠结，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连忙马不停蹄摸进了书房。
    从书内部找书可比从书中间找书工作量大多了，忙活一整个下午才找出百分之十。
    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干脆先统一塞到一楼衣柜里，直到把自己甩到床上，江楹川彻底虚脱了。
    【神仙吧, 季鹤闻是什么平平无奇捉迷藏小天才吗？她要是会藏私房钱那还了得？】
    【已经开始担心她会藏私房钱了啊？】
    江楹川没力气回怼，系统自讨没趣，才正色安慰道：【别急啊，你总共完成百分之二十了，再来几次不就搜光了吗, 现在主要问题就是和“开源节流”反着来的问题，“流”已经让你放肆流了，“源”可得好好堵住。】
    【知道知道。】本来听系统劝慰还觉得希望终点就在眼前，结果后面又开始新的战略布局，看来明天那趟是非去不可了。
    ——
    次日，季鹤闻前脚出门去公司，全副武装江楹川后脚就打了辆车，先是进了龙文书局跟老板交代一声，接着便点了杯奶茶坐在龙文书局对面的奶茶店，这里视野好，可以将龙文书局门口的动态尽收眼底。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学生多，听着那边的叽叽喳喳，江楹川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戴上了耳机，专注地盯着对面。
    完成任务嘛，不寒碜，一想到有个跟小学生似的女朋友，她混在小学生堆里又怎么了，还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呢。
    可是从早上坐到下午，屁股都快磨出茧，身边小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连季鹤闻忍耐不住的慰问都来了好几通，江楹川还是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季鹤闻又来电话了，装模做样地问些有的没的，江楹川懂她意思，配合地回着，搅动着珍珠，声音婉转，“嗯，有点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像是心满意足，叫她矜持点，又说了几句今天回来的迟，就忙工作去了，江楹川挂完电话，就发现隔壁桌原本还在开黑玩游戏的小孩都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江楹川这回是真觉得有些羞耻了，赶在小孩出声之前离开了奶茶店，恰巧这时电话再次响起，是店老板。
    “快来快来！我帮你拦住他了！但是他急着要走。”老板的话很着急，“这剩下的书你可一定得都给我买了。”
    “知道知道！”江楹川加快了步伐，今天换了平底的就是轻便，因为刚刚那通电话，连要等的那个“男”人都错过了。
    不过，季鹤闻就这样边跟她打电话边装成男人去进货？抗压能力挺强啊。
    一直到冲过马路，江楹川才知道关于季鹤闻抗压能力这一点的认可是天大的误会。
    现在可以十分确定那个传说中的大顾客是个铁血真男人了。
    前面那人还没发现她的存在，穿着西装扛着一麻袋跟进货似的，都不用问老板，江楹川就确定这是她要找的人，而这个人除了她曾经叫过几句“好哥哥”的四秘还能有谁呢？
    幸好今天是不同的人，如果今天遇到的真是季鹤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逛了两天一样的街。
    已经全想明白的江楹川赶在四秘上车前追了上去。
    感觉到肩上麻袋的拉扯，小四转过头来，端详半天才认出这戴着墨镜全副武装的拦路虎是谁。
    “夫人！”
    听着这声恳切地“夫人”，江楹川觉得嘴里的奶茶不是往胃里去而是直直往头顶冲的，连忙将奶茶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抚了抚差点被珍珠呛到的胸口，“咳咳，低调低调，你这都哪学的，听了不觉得尴尬吗？”
    “您知道的，季总要求的。”小四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想啊，叫一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大学生后辈夫人，他也怪尴尬的，但是看江楹川这副满脸写着拒绝的样子，还是挺亲近人的，小四又忍不住调侃道：“难道夫人您听了不爽吗？”
    【妈的还夫人夫人，那我可真得摆出点夫人的姿态了。】江楹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拒绝回答四秘的问题，反倒吩咐他把东西收拾好，随后自己进了后座。
    四秘听从指示，将麻袋塞进后车厢，跟着进了驾驶座。
    “你不好好工作怎么来这里？”
    江楹川已经摘了墨镜，眼神却很犀利，四秘心里暗暗吃惊，不愧是他们季总的女人，嘴上诚实回道：“季总吩咐的。”
    “她？她还跟书店有业务往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江楹川还是装作不甚清楚的样子。
    “说是给妹妹买的辅导书。”四秘看了眼江楹川的脸色，又想着给他们季总树立一个好形象，刷波好感，于是补充道，“每个月都会让我来一次，每次都买很多，哎，如果我也有季总这么好的姐姐就好了。”
    【这借口亏季鹤闻想得出来。】江楹川心底吐槽，嘴上却是要把计划进行到底，“那你给我吧，不用跟季总说，我会亲自跟她说的。”
    原本还以为认真负责的四秘会在“主动向季鹤闻汇报工作”这一点上要跟她纠缠一会儿，没想到四秘竟是直接点头同意，接着便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回家。
    四秘帮忙把麻袋拖到别墅后就急着离开，一直到把车开出小区，才找到机会发送消息进他们秘书八卦群。
    [猜我今天遇见了谁？]
    [谁啊？你不是给季总外出办事了吗？]
    [对啊，遇见夫人啊，都跟季总妹妹混熟了，全权揽过我的任务，看来是要跟季总示好，我也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没想到啊，难怪这几天没来，都打入内部了。]
    [唯有祝福]
    [对了，你们没跟别人说吧？小蜜升级成夫人这件事，我们偷偷嗑就行了。]
    [当然没有，那不是打季总脸吗，忘了谁定的规矩啦？就让底下那群人去猜好了，我们默默守护季总的脸皮。]
    一秘庆幸自己在那个曾误拉江楹川进去的小群里没说过话，从来都是默默潜水，只听八卦，没有把季总和小蜜的真正关系抖露出去。
    这样想着，一秘又给四人秘书群改了名字，“守护爱情的小保安”。
    江楹川不主动问，系统就没主动说，因此江楹川并不知道“小保安们”都交流了什么，眼下有更为难的事，关于这些书的处理。
    衣柜里放那些她千辛万苦扣出来的书还算绰绰有余，可是今天新到的“货”却是不能再放下。
    江楹川拿来剪刀拆了包装，一看到最顶上的书名就想把时间倒回到四秘搬麻袋进别墅的时候，应该直接让他拐道垃圾桶才是，又是《霸总请深爱》系列，都出到第二十本了。
    【这作者真就著作等身？怎么这么能水？是多么缠绵悱恻的爱情可以连载到第二十部 ？还是说每本都是讲的不同的主角？】江楹川挑挑拣拣，真想拿支火把把体内的邪火取出来烧了这一坨五颜六色，【算了算了，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翻找了半天才跳过这个系列，底下垫着的第一本，名叫《叶总的小娇妻》正是她昨天在季鹤闻手机备忘录上瞄到的名字。
    【可以直接全扔了吗？】这是她唯一的念头，季鹤闻要是把这些看完，那还得了，故事里发生的所有“深爱”“狠爱”情节都是有可能被“好学”的季鹤闻汲取再运用到她身上的。
    可是系统却不让，【当了夫人也不能为所欲为啊，你得想个理由，书都不见了你也不怕季鹤闻主动问起四秘来，到时候四秘再把你抖出去？】
    系统言之有理，江楹川枯坐一下午才想出了主意，突然兴奋地站了起来。
    看着忙进忙出的江楹川，系统问道：【小脑袋瓜动了？你真全扔了到时候怎么解释？】
    欢送垃圾车离开的江楹川回了屋里洗干净手，回答道：【将计就计。】
    能够读心的系统已经明白了，在虚空里替某位快乐的高中生点上了蜡。
    ——
    正如上午的电话里所说，季鹤闻今天回来的迟，因为要准备明天的事。
    等季鹤闻披星戴月地回了家，江楹川也早早地做好了饭，先是帮季鹤闻将外套放在衣架上，后又拉着她到了餐桌，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季鹤闻。
    享受着江楹川的体贴，季鹤闻直视着江楹川爱慕的眼神，咀嚼完嘴里的饭菜，笑着问道：“想我了？”
    谁知对面的女人一反常态地没有害羞地拒绝，反倒是对她眨了眨眼，轻声说道：“今晚早点上床。”
    想到这种程度了？季鹤闻呼吸一窒，放下了碗筷，涨红着脸盯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米饭，怎么办怎么办，该来的还是得来，这回江楹川倒是没有耍花招了，但季鹤闻现在才发现她未必就能招架住直白模式的江楹川。
    是她自己当初答应的，难道今晚真的要交代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我书呢我书呢？
    小江：寄给妹妹了，闻闻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都没收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我不贪心，这个星期就靠一本度过（紧紧抱着偷来的那本书心满意足）
    最近有点卡，后面剧情想了但是我发现我串不起来了呜呜呜
    感谢在2021-04-28 13:26:31~2021-04-30 13:2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2章 你好愛她
    江楹川根本没给季鹤闻去书房“学习”的机会, 吃完饭就拉着她回了房间。
    看到浴室里冒着的热气，季鹤闻才知道，江楹川连水都提前给她准备好了。
    这是磨刀霍霍多久了？季鹤闻吞咽着口水, 紧拽着浴室的门看着江楹川，问道：“你不进来的吧？”, 平时那些张口就来的话奇异地说不出来, 季鹤闻有些迷惑，只觉得这样的自己毫无气势。
    “不进, 你快点洗。”江楹川摇摇头, 体贴地帮颤巍巍的季鹤闻带上门, 还交代一句, “我去楼下洗。”
    【你很得意嘛，要不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要看傻了。】
    江楹川坐在原来自己房间的浴缸里，撩动着水花, 笑道：【你看她那个表情，我真的笑死, 跟被雨淋了的小猫似的，一点张牙舞爪的劲都使不上来。】
    【当然了，再接再厉吧，把书扔了改掉她看小说的习惯，就能使她恢复正常, 今天不就一句都说不上嘛。】
    【刚刚浴室那确实，那晚上吃饭那句“想我了”又怎么说？】听了系统的肯定，江楹川反倒觉得不靠谱起来。
    【那你确实想她了嘛。】
    【我想个屁！我这么着急还不是迫不及待看她有没有变正常一些嘛！她要是去书房看小说摄取新的土味能量，那我怎么分辨得出扔书有没有效果？】江楹川激烈争辩，角泛红, 只当是被热水熏的。
    【她洗好了没？】江楹川觉得水温不够适宜，也清洗地差不多了，该去继续完成她的实验研究了。
    【没洗好也强行洗好了，已经在如饥似渴地看着小说了。】
    系统的语气凉飕飕的，江楹川刷的从水里出来，套上衣服就往楼上奔去，【千算万算没想到她还会溜回书房。】
    【你刚才要是跟她洗鸳鸯浴不就没事了吗，看得牢一点。】
    江楹川最后是在卧房里找到的季鹤闻。
    季鹤闻被突然出现的江楹川吓到，猛地把“英文原著”往屁股下一压的，回想起刚刚的心虚表现，下一秒又抽了出来，装作淡定地重新翻开，扶了扶金丝镜，抬头问道：“怎么了？跑这么快？”
    什么“英文原著”，季鹤闻看得比看报的小老头小老太都要认真，系统播报的季鹤闻状态是看霸总小说，而她捧着的确是“英文原著”，再回想起曾经一闪而过的中文画面，现在江楹川要再不明白就是傻了。
    季鹤闻总是能带给她新花样，江楹川已经完全看穿季鹤闻的色厉内荏，但是看穿却没拆穿，拉着季鹤闻就要上床。
    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季鹤闻见江楹川没有奇怪的反应，松了口气，连忙将书扔到一边，太危险了，至少今晚是不敢再看了。
    “今天有没有乖乖在家？嗯？”
    嗯？怎么会“嗯”？
    江楹川偷偷变了脸色，死盯着沙发上的小说，里满是懊恼，她还是来迟了一步，又给季鹤闻偷看了多少字的小说。
    季鹤闻摘了镜，觉得刚刚的自己格外霸气，在偷看了五章之后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舌头也不打结了，跟江楹川的相处更自得了。
    季鹤闻正要再接再厉灵活运用书中所学，又突然想到一直被她遗忘的事情。
    她购进的新书呢？下午见四秘回来也没汇报，她便以为跟往常一样顺利进行，毕竟这是再简单的事不过了。可是客厅哪有熟悉的麻袋？她一回来就被江楹川一套服务，完全沉浸在糖衣炮弹中，根本没想起来这回事，出了什么意外？
    “今天有没有人来过……”季鹤闻刚提起的气势不复存在。
    江楹川观察着季鹤闻的神情，看着她又开始卡壳，心里不由一阵得意，虽然计划因为季鹤闻出色的时间管理能力而产生了一丝偏差，但整体还是在她的掌控之内，“有，四秘来了一趟，提着一个麻袋。”
    不是四秘的原因？那只能是……
    季鹤闻也回望着江楹川，拿了个抱枕塞进怀里，心里越发忐忑，不会要掉马了吧？江楹川今天这么反常，是知道她这个爱好所以不喜欢她了吗？还是说更爱她了几分？
    “那麻袋呢？”季鹤闻极力装作淡定，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却是紧抓着抱枕。
    话音落下，是久久的沉默，江楹川甚至觉得都快听不见季鹤闻的呼吸声，心里暗道好笑，以跪姿一步一步地爬到季鹤闻面前，说道：“说是给季语彤买的辅导书，我就直接寄到她学校了。”
    从水里扑腾到岸边，季鹤闻终于能够呼吸，还没来得及大喘气，江楹川就抽开了她怀里的枕头换上了自己。
    “季鹤闻。”
    “嗯？”季鹤闻的紧张换成了另一种形式，这一晚太刺激，才刚从掉马危机的山头下来，现在又要峰回路转真正进入正题吗？
    江楹川的明媚的脸一点点靠近，空气逐渐稀薄，季鹤闻不动声色地翕动鼻子，却只有江楹川的香气能滤进她的大脑。
    在距离被拉近至五公分的时候，江楹川眨动着睫，轻声说道：“你好爱她。”
    季鹤闻还没从江楹川创造的旖旎中缓回来，江楹川已经跳回了现实，坐在一边，欣赏季鹤闻不停变换的表情，嘴角快憋不住笑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扳回一局了！
    【我觉得扔书起了点效果，就是变量没控制好，以至于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我把她摄入来源断了还是扔了旧书的原因。】
    【别卖弄你的初中科学了，都说了都是有效的。不过我也觉得她的病好多了，因为病灶转移到你身上了。】
    “睡觉。”
    季鹤闻的声音冷冷的，一声令下便息掉了灯，快速躺下，转过身去面对着黑暗。
    江楹川摸了摸僵硬的嘴角，也跟着躺了下来，按照以往刚熄灯时应该做一对背靠背同床异梦的“怨侣”，此时却面朝着季鹤闻，看着她自闭的背影，无声地放肆大笑，忍不住追一句：“今天睡得好早。”
    “明天跟我去公司，早睡早起。”
    江楹川笑得发抖的肩膀瞬间垂落了，嘴角也挂了下来，憋出一句闷闷的“知道了。”
    一而再再而三，她已经拖了两天，今天季鹤闻正在气头，她是不敢再撒娇了。
    ——
    前段时间的同榻而眠，虽然睡前两人都是隔得老远，第二天却都是在季鹤闻怀里醒来，但是两人相安无事，除了抱拥在一起，衣服都是整整齐齐，显然只是简单地睡了个觉，以至于江楹川快习惯这样的睡眠方式，反正季鹤闻睡着了也不会说话，软香在怀，求之不得。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江楹川坐在副驾驶，看着化妆镜静静地发呆，手中的口红已经握了许久，却一直没动过。
    【你干的？】躲着季鹤闻的视线，江楹川撩起一缕头发，底下藏着的小草莓便立刻跳将出来，很小的一颗，以至于她早上匆忙洗漱的时候都没发现。
    【可以是我。】
    系统的话模棱两可，电子音就是这点不好，说的长能分辨出情感，说的短就完全无能为力，江楹川根本听不明白，一边是认真开车的季鹤闻，一边是戏耍她多次的缺德系统，反正不是她就是它，该信哪一个？
    系统又开腔：【你为什么不觉得是蚊子咬的？】
    【一边去。】这分明和醉酒那天的痕迹一模一样，她已经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怎么会不明白。江楹川有些羞恼，拿头发掩了掩继续思考。
    如果是系统，那不需要推导过程和动机，就像那一次次的意外和给人“惊喜”的早晨。
    如果是季鹤闻……
    昨晚因为季鹤闻的恼羞成怒提前宣布睡觉，她都没办法玩手机，怕屏幕的灯光会像吸引蛾子一样招来被她撩动的季鹤闻，因此强迫自己睡下。
    后半夜迷迷糊糊倒是感觉有个人往她身边凑，但是她早就习惯了，季鹤闻哪天半夜不是这样，轻轻推了推没推开，她也就陷入了新一轮梦境，迷瞪间脖子上好像有传来过触感，现在想来也不知道由答案推题干的先入为主的想法，还是真的有发生过的现实，或者只是醒来就忘的绮梦一场。
    但是今天早上的情景她记得清楚，她不是在季鹤闻怀里醒来的。
    当然这没什么好可惜的，但是季鹤闻看她的神却是那么不对劲，委委屈屈仿佛被她欺辱了一般，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毕竟她在梦里确实放飞自我。
    难道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她调戏季鹤闻的那一下还把自己也带进去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心里还藏着一团火在睡着之后也能熊熊燃烧呢？
    江楹川头一歪，正好和季鹤闻在后视镜里对上视线，两人不约而同地移开，季鹤闻偏过头往副驾后视镜看，仿佛是在观察路况。
    江楹川眨眨，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收了化妆镜，转向季鹤闻，问道：“闻闻，昨晚——”
    “你做的是什么梦？太闹腾了。”
    季鹤闻发现江楹川听了她这胡诌的话反倒移开了，气势不由壮了起来，踩下油门，挺直了腰背，嘴上却在控诉：“你怎么梦里力气还那么大，抱着……”声音越来越小，听着很是委屈。
    难怪季鹤闻一早就用这样的神看她，醒来也是离她很远，江楹川彻底没了声响，只敢跟系统沟通，【真的假的？我没在她脖子上留下什么吧？我都睡着了应该没这个能力吧？】
    【没有。】系统这回很诚实。
    【那就好，不然两个人都有到时候给别人看见说不清了。】江楹川刚放下心，又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不对啊，所以我这脖子上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着江楹川思路走了很久的系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回答道：【是我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寄我了？哪呢？我没收到啊
    小江：我靠什么小草莓啊，谁干的？
    系统：这锅我背了感谢在2021-04-30 13:23:29~2021-05-01 13:3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3章 發病前兆
    “季总。”一二三四秘齐刷刷。
    算起来上一次来公司还是出差前, 江楹川来到这都有些陌生了，好不容易顶着员工们的视线来到了二十楼，四位秘书那不时飘过来的视线又让她找回了从前的感觉。
    正盼望着季鹤闻赶紧进办公室, 她好赶快坐下，可是季鹤闻却脚步一顿, 停在了一秘的办公桌前。
    “安总什么时候来？”季鹤闻问着, 瞥了眼跟在身后的江楹川。
    “大约下午三点。”
    “好。”季鹤闻转身拍了拍江楹川的肩膀，吩咐道：“你到时候也跟着去。”
    季鹤闻进了办公室, 关门声一响起, 保安群也跟着沸腾了。
    [憋死我了, 终于可以说了, 夫人怎么来了？而且还是特助？]
    [爱她就要带在身边啊，你会嗑吗？办公室里偷偷谈恋爱，多刺激啊。]
    [所以这也是季总带夫人参加会议的原因吗？]
    [这有什么，去A市季总不也把夫人带去了吗？那时候也是安总, 害，季总这心思你还不懂吗？]
    [你的意思是安总也对我们夫人有兴趣？]
    四秘回忆起在A市的见闻, 自信打下：[那我可不敢说，反正季总对夫人有占有欲是没跑了。]
    自从窝在自己的位置之后，古怪的视线便消失了，秘书办此起彼伏的都是敲键盘的声音，似是在忙工作, 江楹川便没去问系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安总，哪个安总？】回忆起季鹤闻拍她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江楹川打了个颤。
    【A市的安总，躺在你列表的安总。】
    江楹川跟系统交流一番, 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像季鹤闻在A市拓展一样，长虹的商业版图划到了H市，安雨柏调动到H市的分公司发展，两家本就是合作伙伴，现下更是继续保持业务往来，可谓天作之合，按安雨柏的说法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
    下午三点，会议室。
    “安总，好久不见。”
    “鹤闻，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安雨柏又朝季鹤闻身后的江楹川伸手，“好久不见了楹川。”
    “也才一周不到吧。”季鹤闻挡在前面，又笑着招呼安雨柏落座。
    安雨柏收回手，笑笑没说话，江楹川也回以微笑，心里吐槽：好像是季鹤闻先开始“好久不见”的吧？
    感觉到那两人眉来眼去，季鹤闻压下心底的不适，宽慰自己还不急，便招手让四秘递上企划案。
    一忙工作，双方效率都很高，季鹤闻尤其，仿佛急着要去做什么事一样，会议一结束，她便主动邀请安雨柏去吃饭，说要尽地主之谊。
    江楹川看着古怪，季鹤闻什么时候对安雨柏这么客气了，却也无奈被拉着和季鹤闻并排坐。
    看着江楹川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吃饭，安安分分待在她的身边，季鹤闻很满意。
    “吃这个，你喜欢的，我特意点的。”
    “嗯，谢谢。”江楹川碗里早就满了，在不知道季鹤闻要做什么之前，却只能装作乖巧。
    季鹤闻凑近江楹川耳边，轻轻吐气，“怎么这么客气？今天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客气。”
    有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江楹川一愣，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阿姨也不在这里，季鹤闻这是在干嘛？
    “其实早就想问了，鹤闻私下跟下属都是像朋友一样相处吗？”安雨柏突然的出声，打断了紧密相连的两人。
    话题又被带过去，对面安雨柏说着说着又开始反客为主了，又是她最厌烦的模样，季鹤闻再也没了虚与委蛇的心思，放下筷子，干脆进入今天的正题。
    “雨柏，江楹川还没跟你说吗？”
    “什么？”
    安雨柏抬头看向季鹤闻，江楹川也筷子一停，心里一突，接着就被季鹤闻揽入怀中。
    “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安雨柏一愣，打心底不信，且不说季鹤闻在商场上手腕强势，生活中也必定工于心计，传闻她不通情爱，江楹川是被迫的也不无可能，更何况，她在江楹川眼里根本看不到爱意，江楹川对季鹤闻还不如对她热情，刚刚季鹤闻突然接近时，江楹川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她捕捉到了，分明写作“尴尬”，读作“恼火”，江楹川讨厌季鹤闻的触碰。
    这样想罢，安雨柏又给对面两人斟满茶水，对季鹤闻说恭喜，眼睛看的却是江楹川。
    眼看安雨柏还是不忘大献殷勤，嘴里的恭喜也毫无诚意，季鹤闻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杯里的茶水往对面人身上晃去。
    心里安慰自己还有杀手锏没放，季鹤闻最终还是将茶水一饮而尽，将怒气压下去，换上着急的神色，对江楹川说道：“头发里好像进了只虫子。”
    “哪里？”江楹川神色一凛，还没从季鹤闻突然宣布她们的关系中缓过来，又被突然的虫子吓得手足无措，季鹤闻却赶在她呼救前凑近到她面前，神色认真地帮她理头发。
    “好了。”季鹤闻速度很快，一弄完就迫不及待地退到一边，对面一直目不转睛的安雨柏忽然呼吸一窒，季鹤闻听在耳里爽在心里，安雨柏肯定是看见小草莓了。
    季鹤闻装模做样地拿湿巾擦手，江楹川摸着头发，还是不放心，总感觉头皮开始发痒，虫子爬到更深处去，“你确定找出来了？给我看看……算了算了别给我看了，虫子太恶心了。”
    江楹川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安雨柏像失了魂一般，只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吓到人家，也不知道季鹤闻靠不靠谱，江楹川说了声失陪就要离开去卫生间。
    “我陪你去吧？”安雨柏回过神来就要跟去，却被季鹤闻拦下，“雨柏，我的女朋友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季鹤闻特意咬重了“女朋友”三个字，看着对面坐下的安雨柏还是心生不爽，安雨柏在生意场上倒是爽快利落，怎么现实里这么难缠，她昨天想了一晚上的主意根本没奏效，早知道昨晚干脆直接把江楹川叫醒让她也给自己脖子上嘬几个，看安雨柏还能不能淡定依旧。
    转念一想，这个方法也不可行，如果两个人都有那今天不止是她的目标对象，连公司其他人也能发现她和江楹川的不对劲了。季鹤闻有些讪讪，又想到她今天居然就这样让江楹川晃了一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会怎么议论。
    季鹤闻羞愧地喝着茶，深感自己自私，想这么多花招干什么，就应该直接拉着江楹川在安雨柏面前接个吻，既少了议论，又宣誓了主权，目标直指安雨柏。
    幻想着那个画面，季鹤闻悄悄红了脸，还是算了，干嘛亲给安雨柏看，再说那样的话江楹川不得尾巴翘上天了？美得她。
    ——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再弄头发都要出油了。】
    【真的？】江楹川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发现脖子上的草莓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出来，在发丝的轻拂下若隐若现，有些烫有些痒，连忙拨弄几下彻底挡住，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洗手，涂抹了两遍洗手液，一根根洗过。
    季鹤闻今天很奇怪，或者说每次季鹤闻在安雨柏面前都很奇怪，她不想回去。
    【别磨蹭了，你再不过去那边要打起来了。】
    江楹川从卫生间风也似地冲回来，一路上还差点撞到了托着餐盘的服务生，等她微微气喘地回到桌前时，见到的就是相安无事的两人。
    【这叫要打起来了？】
    【你没发现她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吗？】
    江楹川也知道武侠小说中的高手过招是不动一兵一刃的，要说她去卫生间之前确实能感觉到几分两人谁也不让谁的不服气，现在的两人更像是对对方瞧不上的爱答不理。
    安雨柏面带关心地望着她，眼里藏着疑惑，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得这么急，季鹤闻则不停搅拌茶水，看着窗外，不知道陷入什么思绪，根本没发觉她的到来。
    季鹤闻搅动羹匙的手机械而有规律，茶叶像一叶陷入水涡的扁舟，绕着中心旋转，江楹川也跟着迷糊，知道自己又被系统骗了。
    “头发没事吧？”安雨柏的话里含着关切。
    “没事。”江楹川随口应道，在季鹤闻身边坐下，安雨柏看着还是正常，但是她江医生还没诊断季鹤闻。
    听到两人的交谈，季鹤闻手一顿，猛地从越来越不健康的思绪中抽出身来，江楹川要是再不回来，幻想里的她都快把两人衣服扒光了。
    江楹川一看转过头来的季鹤闻眼神都变了，带着莫名的深情和露骨，江楹川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季鹤闻发病的前兆啊，如果季鹤闻现在要当着安雨柏的面对她说那些傻啦吧唧的话，那她真的可以原地抠出三室一厅为这家餐厅的扩容出一份力。
    季鹤闻要发病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吧，随便季鹤闻说个够，反正她已经产生抗体了，别让别人觉得她们是一对傻子妻妻就好。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季鹤闻本来就想走，却没想到江楹川比她更着急，才刚坐下就张罗着要离开，倒是让她省去了跟安雨柏再委蛇的步骤，三言两语道完别就拉着她上车。
    坐在车里，回想起刚刚还想对江楹川依依惜别的安雨柏，季鹤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江楹川。
    江楹川脱力地靠在副驾驶，深陷在真皮椅背里，手却紧握着胸前的安全带，视死如归地说道：“你发吧。”让你一次发个够。
    “发什么？”季鹤闻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自己停了太久，“发车？”
    再一睁眼，车已经驶出停车场，江楹川睁大了眼，没等来情理之中的什么诸如“该死的，你是我的女人。”之类的话语，还真是意料之外。
    车子在马路上正常地行驶，季鹤闻也没再说过话，江楹川渐渐放下心来，松开被她攥得发烫的安全带，问道：【这是治好了还是没治好？】
    【目前季鹤闻还是时好时不好的阶段，但是你已经是贱得发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总：分明写作“尴尬”读作“恼火”
    季总：放屁，写作“我喜欢你”读作“我爱你”
    小江：土味霸总话，一天不听，浑身难受感谢在2021-05-01 13:35:26~2021-05-02 12:4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4章 避嫌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江楹川正想着要如何用一个合理的借口阻止季鹤闻看她那裹着外文皮的中文原著，那边季鹤闻却突然放下了原著，又摘下了眼镜似是有正事要说。
    季鹤闻不看小说就是晴天, 江楹川也放下手机凑近了几分，谁知季鹤闻开口就是注意事项, 无外乎让她在总裁办可以放肆点, 但如果要陪她去其他部门之类的就克制一些，盼望她收放自如, 最后还照例倒打一耙让她晚上不要动手动脚免得留下痕迹一切努力白费。
    江楹川听得冒鬼火, 想着干脆一步到位, 既让季鹤闻省心, 她自己也省力，离得远了雷就劈不到她了。
    “闻闻，能让我去其他部门工作吗？”江楹川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又主动往季鹤闻那凑近几分, 如果季鹤闻不同意，那她可能又要出卖色相了。
    季鹤闻哑了一瞬, 担心地问道：“那你想我了怎么办？我们不用避嫌到这种程度吧？”
    【到底谁想谁啊，要避嫌的是她，我滚了她又不愿意，真难伺候。】
    【那你还往人怀里钻。】
    季鹤闻不知道怀里的江楹川怎突的坐起身，就像听到她说要去其他部门一样, 心里没来由的一慌，怀里空落落的，心房也是空荡荡的，一直到那双柔软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才觉得心窝变得和羽绒被一样充盈。
    “我不想当菟丝花, 我想要自己学习一些知识，本来来公司就是实习的，到最后什么都没学到……”
    感觉到手臂被轻微地摇晃，季鹤闻抬头对上撒娇的江楹川，本来自然问出口的“你不是来追我的吗？”被吞了回去，季鹤闻被迷了心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得了季鹤闻的同意，江楹川松了口气，虽然季鹤闻可谓读万卷“书”，说土味话，但至少没有染上书中那些只把女人当附属物的霸总的臭毛病。
    虽然今晚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季鹤闻雷了一番，但是这些换汤不换药的语言攻击已经无法对江楹川造成太大的精神伤害了。那边季鹤闻手中拿的已经换成了手机，神色比之前看原著时还要认真，不看小说努力工作，江楹川很欣慰，也投入到了手机的快乐中。
    季鹤闻看着电子书，却没了平时的闲情逸致，无法投入到剧情当中，她紧皱着眉，寻找“女主不甘当菟丝花，想要独立成长”的片段。
    江楹川如果去了其他部门当个小职员，那动不动就来二十楼找她毕竟不够合理，难道要她天天往楼下跑？这难道就顺理成章吗？
    季鹤闻着急翻阅，想看看小说中的霸总是怎么做的，垂落在被子里的左手臂却忽然一暖。
    季鹤闻左手微动，快速又不动声色地息掉了屏幕，就看见刚刚还贴近她的江楹川背对着她，捧着个手机又往外挪，仿佛刚刚的触碰只是意外。
    江楹川刷论坛刷得热火朝天，逐渐卸下了心防，玩着玩着就不自觉地向热源靠近，直到碰到了人才意识到自己越线了，又连忙回到初始的距离。
    许久没有趟过的地方有些冷，刚从床中央回来的江楹川嘴里暗暗嘶了一声，正要继续玩手机，谁知灯光突然一暗，在一片昏暗中，江楹川被带着进入一个温暖又柔软的地方。
    季鹤闻将背对着她的江楹川抱在怀里，轻声哄道：“现在就开始舍不得我了吗？”
    江楹川身体一僵，想不明白季鹤闻怎么又开始了，索性将手机放到一边，转过身来埋进季鹤闻怀里，轻轻点头当作回应，嘴里轻声念叨着：“有点困了。”
    睡着了就不会说话了。
    依靠着的胸/脯传来些微的震动，头顶传来女人的轻笑声，“是想让我陪你更久一些吗？可以成全你，但你要老实一些。”
    季鹤闻说着，轻轻拍打着江楹川的背，跟哄小孩睡觉似的。
    “闻闻。”
    “嗯？”或许是软香在怀，季鹤闻哄着女朋友，自己也生了几分困意。
    “睡吧。”
    睡着了我就杀掉你。
    ——
    第二天便要分开上班，前面不远就是欣风大楼，坐在车里，情侣两人恋恋不舍，只不过一个真的一个装的，看着季鹤闻驾驶跑车远去，江楹川对着空气挥了挥手，跟着混进了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人群里。
    季鹤闻倒是还算靠谱，没有做得太明显，江楹川去的部门不算太轻松，不是坐着就有钱拿的那种。再加上系统的助力，几乎只有人事和四位秘书知道她来新部门的猫腻，其他之前没见过她的人只当她是刚进公司的新人。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值得，不用遭受土味荼毒了怎么会不值得，我一周只上五天班，季鹤闻周末无休，那我那两天扔书完成任务，然后一天里大家同样要在公司从早待到晚，这段时间都不在一起，怎么会不值得？】江楹川心里高兴，不免表露在脸上，对着来跟她打招呼的师傅，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师傅叫王珺雅，是她们小组的组长，待她还挺和善，完全把她当成刚入职的应届毕业生照顾，除了教导她一些入门的事务，还拉她进了部门工作群以及部门八卦群。
    看着半天除了领导外没人发言的工作群，再看又跳到对话框最顶端的闪烁着99+的八卦群，江楹川抬头，对上了王珺雅尴尬的笑容。
    “天高皇帝远的，而且公司也不禁止这些，但还是不要因为聊天而耽误了工作。”王珺雅指指天花板，又拍了拍江楹川的肩膀，便回了自己位置，“聊天的前提是完成分内的工作，你先自己熟悉一下，有问题问我。”
    这里的构造比秘书办要拥挤许多，一个小组共用一张大长桌，每个人的空间用隔板挡开，江楹川初来乍到还没习惯，努力将注意力投入到电脑屏幕中，却仍然能听到附近人的交谈。
    “烦的，又叫我去。”张燕将手机揣进兜里，拍着桌子起身，面色不算愉快，扣着新做的美甲往外走去。
    “诶，燕子。”坐她身边那人一推桌子，滚轮带着她的椅子往后退去，拦住了张燕，“害，你叫那个新来的去不就完事了吗？”
    “这样不好吧刘姐？”张燕嘴上反问，语速却是慢了下来，心里也产生了动摇，复又坐了下来，挪着椅子凑近到一直带着她的师傅刘琴身边。
    “这有什么，当初你刚进来的时候不也都是让你去买喝的吗？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比你更新的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是说你不舍得这又苦又累的活计？”
    “还是师傅知道心疼人。”张燕摇晃刘琴的手臂，面上笑得甜滋滋的，心里却是冷笑，她分明在点咖啡的记录里看到了刘琴的名字，再说她哪次去给大家买咖啡少了刘琴那份。
    江楹川没有听完整她们的对话，但当张燕笑着来到她面前时，她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但是她又不能把季鹤闻搬出来，只好苦哈哈地应下。
    咖啡店就在大楼附近五十米，排队却要半天，江楹川按照张燕发来的信息报着咖啡名，有些郁闷，聊八卦的时候倒是哥俩好，使唤新人时倒是摆出姿态了，虽然表面上还是笑意盈盈，但是要求却一个比一个多，连季鹤闻事情都没这么多。
    季鹤闻都喝的茶水间的，这些员工倒是非要咖啡店的，仿佛坐图书馆复习的大学生，非得摒弃带来的白水，买个奶茶捧着这个下午才算有滋有味一般。
    【这时候念着季鹤闻的好了？】
    系统一说，江楹川才反应过来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下意识地嗤道：【得了，一个物理攻击一个魔法攻击罢了，跑跑路顶多外伤。】
    话音刚落，手机里又传来震动，来自张燕，[小江啊，陈哥说他也想喝那家的新品，你应该还没离开咖啡店吧？]
    [啊，已经走了啊姐，快进公司电梯了。]江楹川面无表情地打完字，正要收起手机提起店员递给她两大袋咖啡，那边张燕又急急说道[陈哥是我们主管。]
    顶着其他顾客古怪的视线重新排到队伍的最末端，江楹川已经分不清究竟该恨这些所谓的前辈还是倒霉的系统。
    明明是大冬天，却热出了一身汗，等江楹川终于提着n＋1杯各式各样的咖啡回到部门时，也只有张燕一人来迎接她，嘴里的感谢倒是真诚，多年社畜的江楹川正要下意识客气应对，那边张燕已经夺走她手中的两袋四处分发。
    “燕子啊，辛苦了。”
    “效率还是这么高啊小张。”
    “害，又麻烦你了，下次该轮到我去买了。”
    ……
    江楹川咬咬牙，回了位置，她也不是包子的性格，但现在初来乍到的，什么话也说不上，系统只会帮倒忙，唯一的依靠竟是季鹤闻，可是让她动用关系那么避嫌毫无意义，回去季鹤闻身边那更是不可能，原因自不必多说。
    张燕得了一圈夸奖，平时虽然也会得到感谢，但都没这次抢别人功劳来的舒爽，最后捧着一杯杯身包装红火与众不同的咖啡，又回到江楹川身边，笑意盈盈地说道：“楹川，我都帮你发完了，这还有一杯，应该是新品吧？你给陈哥送去。”
    张燕说着还眨了眨眼，像是要把这个来之不易地献殷勤机会让给她，以资鼓励。
    张燕能有这么好心？江楹川今天入职之后还没倒是还没见过主管，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张燕眨着那可以拧成一股绳的眼睫毛，只觉得一阵反胃，早知道早上不做糯米饭了，怎么季鹤闻就吃得津津有味。
    回想起早上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的季鹤闻，再看看眼前不断飞舞的苍蝇腿，江楹川不想再做比较，接过张燕手中的咖啡，侧身绕开，前往陈主管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还是赶紧睡吧睡了就闭嘴了
    过了会：算了还是干脆杀掉吧
    第35章 無懈可擊的邏輯
    听到有人进来, 陈刚头都没抬，挥挥手说道：“燕啊，辛苦了, 放桌上就好。”
    江楹川一不想升职二不需要加薪，一丝一毫在上司面前刷存在感的意思都没有, 她一心想着老实本分地完成手中的活计, 见陈刚低着头似在忙工作，微胖的身形即使是坐在老板椅里也仍是佝偻着, 后面的头发被精心倒梳到前面, 里面藏着的地中海却好像在朝她打招呼。
    明明应该是四十不到的年纪, 却已经是这副光景, 虽然不想妄加揣测，但是对于不修边幅的打扮加上在张燕不怀好意的笑容，江楹川很难不阻止自己先入为主，连纠正自己是谁的念头都彻底打消了, 快走几步放下杯子就想离开。
    陈刚只觉得在浓郁咖啡香下还藏着一股清香，不同于平日里所闻的属于张燕的香水味, 连那双手都是没见过的白皙，陈刚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见到的就是避闪不及的江楹川。
    “陈主管。”江楹川不得不打招呼，仿佛看到陈刚厚片眼镜背后突然一闪的精光，恍惚间, 分不清是不是灯光反射造成的。
    从前陈刚觉得来了有一段时间的张燕是部门里最美的，现在却觉得跟眼前人比，却是云泥之别，张燕只知道把化妆品往脸上堆砌，就仿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玩高兴了拿泥巴糊脸, 而怯生生看着他的江楹川却是每一分都生的恰到好处，就算未施粉黛也有嫩的掐的出水的皮肤当作本钱，更何况她妆造完美，光是听到娇软的女声，陈刚只觉得脚都软了，幸好是坐在椅子上，否则非得出洋相不可。
    陈刚怔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就是新来的？叫我陈哥就好。”
    江楹川被陈刚打量了半天，只觉得被剥光了衣服评头论足了一番，见多了季鹤闻，都快忘了她现实里大腹便便的老板，可是她那老板也只是不修自己的边幅，并没有对她有旁的想法，议论声只是来自同事的多想，但是这陈刚……江楹川尽力提着忍不住就要下拉的眉头，乖巧地喊了句“陈哥。”
    陈刚另一边身子也软了下来，低下头，挥挥手，仿佛她浪费了太多时间，“你先出去吧，好好工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江楹川不在乎他的态度，如获大赦，连忙往外走去，却错过了背后一路追随的露骨目光。
    先是买了半天咖啡，又去部长办公室走了一遭，现在终于回了位置获得长久的休息，江楹川不由有些想念起前段时间无所事事的日子了。
    往天花板上看了看，这里距离二十楼还要隔着数层地板的距离，她分不清到底更愿意接受哪一种工作，就像还在学校的时候，挠头写数学题的时候默念还不如去跑个八百，真跑了八百又觉得不愿意待在教室吹空调的自己是个傻子。
    难道她要面对的选择从来都是只能比烂？
    江楹川分不清自己现在动不动就起回二十楼的念头究竟是不是陷入了跑步和数学的困境，跟系统商量必定只能得到那一个结果，叹了口气，江楹川又低下头，拿起了手机，看看这群喝着她买来的咖啡的人在聊些什么。
    [真假的？这么说我们要有老板娘了？]
    [你又知道一定是女的送了？]
    一看到“老板娘”三个字，原先还背靠着椅背悠闲玩手机的人手一停，从底下抓着椅子往前挪，心里虚着，探头探脑地往周围扫了一圈，没有人在看她。
    也是，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和季鹤闻的关系，江楹川暗笑自己草木皆兵，却是端正起了身子盯着手机看，往上一滑，才知道大家说的“老板娘”是什么意思。
    [号外，我们万年不收任何花束不受任何殷勤的季总在今天却意外地收了束花。]
    [这瓜保真吗？季总怎么会啊？]
    [保真包甜，我那前台小姐妹说季总听她念了遍花里夹的贺卡就让她送上去了，玫瑰花哦~]
    江楹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气血上涌，那个波浪号仿佛有声音，吵的她直突突，玫瑰的刺也扎到她身上，痛的她之前买咖啡出的那一身还未散去的热又回来了，还直往她脑门上冲，捏紧了手机，【好家伙，我在这买咖，她在那收花。】
    【有误会！】
    【有个屁误会！】江楹川屁股刚一离开椅子，便发觉了自己的古怪，又扫了一圈，没人主意她，悻悻地坐了下来，她这么激动干嘛？
    江楹川想一笑带过开始工作，但是手机不断闪烁的呼吸灯却不断吸引她的目光。
    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消失，江楹川发誓自己这一次打开手机只是想把那个八卦群设置成免打扰，可是在看到群里议论纷纷时，又忍不住陷入进去。
    [不会是前几天那个小草莓播种者送的吧？]
    [很有可能，你们没发现吗？季总的不对劲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先是顶着草莓招摇，那天来巡视，我们拼命使眼色她都无所谓的样子，是根本就不把这当回事吧？甚至可能就是想让我们看见，再加上今天再是一反常态地收花，啧啧。]
    [季总这么光明正大，是官宣的程度吧？]
    [我之前听小姐妹说看到过季总和她新招的特助举止有些亲密啊，会不会是她？]
    江楹川看到这拧着瓶盖的手一紧，又看底下不断弹出新的回复。
    [你的意思是小助理给季总送花？你这不是搞笑么，我季总的王霸之气何在？还能给一个小助理吃的死死的？你说看举止亲密多半是小助理倒贴吧？听说昨天跟安总会面时还作陪，今天就没跟着了，是勾引不成直接被开了吧？]
    [就是啊，我们季总光正伟，还能带头违反公司条例？你说季总和安总有一腿我还勉强可以信。]
    八卦的众人被这条引导，又有了新的讨论方向。
    [！！！我有思路了姐妹们！季总是从A市出差回来才有的小草莓，露水情缘之后安总一路追妻追到H市？这样小助理在安总来之后被开也说得通了！]
    [虽然你的逻辑无懈可击，但我觉得季总没这么随便吧？还是老熟人比较靠谱，我看最近楚少挺高调，不是逢年过节便送花吗？我都不用看日历的，每天一经过公司前台就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杨小姐又低调了？花粉过敏都要绕着走，我那前台的姐妹说哪天要是没受到杨小姐的花她还不习惯了。]
    [都有可能吧，金诚所至金石为开，那到底是谁虏获了咱们季总的芳心？]
    ……
    接近饭点，身边不断有人结伴经过，嘴里议论的还是群里未完待续的话题，看着她们眉飞色舞，真正虏获季总芳心的人此刻恨不得直接冲到二十楼，将莺莺燕燕问个究竟。
    江楹川攥紧了手机站起身，却在电梯前犹豫再三，最终按了下行的按钮，她激动什么，她又不喜欢季鹤闻，她们把她排出在外不是最好？再说了，实习女友，哪里管得到季鹤闻头上。
    江楹川把她的反常归结为成为舆论中心的不适，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让她觉得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指指点点，即使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她是谁。
    江楹川约了刘清妍吃饭，她现在不在二十楼，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这些公司认识的朋友相处，端着餐盘混在公司员工中，江楹川才觉得自在了许多。
    两人虽然手机上联系不断，但实际现实里的接触却是少之又少，许久未见的两人边吃饭边聊天，江楹川简略讲了一下自己进了新部门以及上午发生的事，毕竟她实在找不到人倾诉，系统却在此时问江楹川要不要给季鹤闻带份饭。
    【她自己不会买吗？我都不是特助了怎么还要帮她买？】
    【来都来了。】
    还有什么比“孩子还小”“来都来了”这种四字箴言更让人气愤又无奈的，江楹川还想反驳，系统又说道：【难道你心底里不想去看看她吗？】
    明明是单调的电子音却带着诱惑，江楹川不自觉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三两下解决完，跟对面的刘清妍说了句抱歉就要去打饭，她发誓她最多只是想看看那束玫瑰是怎么回事，她头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太令人恼火了。
    刘清妍看自己这里还剩大半的饭，江楹川却那么匆忙，好像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有手有脚却当巨婴的同事责骂，一想到江楹川这么好的姑娘还要受到这种职场欺凌，刘清妍不由皱起了眉头，急忙伸出手按住对面收拾碗筷的手，神色认真地问道：“是不是新同事欺负压榨你？”
    “没有没有。”江楹川见刘清妍将她的话记在心底，还一副要为她出头的样子，有些感动，但却不得不糊弄道：“给姐姐带的，她工作比较忙，我怕她忘了吃饭。”这话也没说错，季鹤闻是她姐这事她早就透露给刘清妍知道了，至于季鹤闻忙碌这一点那更是不必多说。
    提着饭站在上行的电梯里，江楹川才又想起来，季鹤闻都这么忙了还有空收别人玫瑰花呢？那看来她刚刚还是对刘清妍说了谎话，季鹤闻她忙？
    忙个锤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凉啊不会要二十万才能v吧/(ㄒoㄒ)/~~感谢在2021-05-03 14:00:16~2021-05-04 12:0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6章 烏龍
    虽然这个时间点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多, 但江楹川现在毕竟不是特助了，只是一个众人眼中的新人员工，完全没有上二十楼的理由, 看过那些群聊记录之后她更谨小慎微。
    保险起见，江楹川乘电梯只按到十七楼, 混在零星几个吃完饭的人里出去, 却在进办公室前脚一拐，不动声色地往后瞄了一眼, 确定没人发现, 才拐进了安全通道, 爬楼梯上二十楼。
    到了二十楼, 便胆大起来，这一层楼的人都叫她一声夫人了，她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江楹川又提了提饭菜, 往里走才发现秘书们都不在，多半是去吃饭了, 这样也好，毕竟秘书们那种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的视线也怪折磨人的。
    一路都在心惊肉跳怕被人发现，推开季鹤闻办公室的门之后，或者说见到桌子上那盛放的玫瑰时，江楹川才回想起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是什么。
    那种已经陪伴了江楹川一个多小时的感觉回来了, 季鹤闻将花处理的很好，只取了最娇艳欲滴的那几朵，放在透明又雕刻有纹路的瓶身，看起来是做好了长期养护的准备，幸亏她已经不在这干活了, 不然找花瓶的活计说不定都是给她干的。
    “季总，吃饭。”江楹川有些没好气地喊道，不再看书桌面，提着饭菜来到沙发旁。
    将饭菜取出来摆放好，刚要坐下，才发现沙发上正摆放着一大束玫瑰，不用想都知道是剩下的，玫瑰还带着露水，明明根茎上的刺已经处理干净，江楹川却觉得这一团红火有些扎眼。
    季鹤闻没把江楹川改回去的称呼放在心上，只以为她已经把“避嫌”这件事刻进了骨髓，也懒得纠正，毕竟情侣之间，这也算种情趣。直到看到江楹川瞧都不瞧一眼那束玫瑰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想着可能是江楹川不好意思了，季鹤闻便先敛下迫不及待，转而坐到江楹川的对面，拿起了碗筷。
    “怎么都去下面工作了还不忘给我送饭呀。”
    看着季鹤闻藏不住的欣喜，江楹川没有回答，反正季鹤闻可以靠自己领悟出她有多爱她，无非就是身在基层也不忘记担心季鹤闻的身体，或者受思念驱使，或者干脆合二为一，总之就是一个字——爱。
    听不到爱听的，也看不到江楹川脸上应有的的害羞，季鹤闻有些许疑惑，只见眼前人的视线总是越过她往远处书桌上摆放的玫瑰看去，这才又明白过来，笑着说道：“特意让小四去淘的花瓶，不错吧，真的是，送什么花，我都没提前准备好瓶子。”
    江楹川的神情却没有高兴起来，反倒越来越古怪，季鹤闻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娇羞让人不适应，正想干脆直白地袒露一句“你送的花我很喜欢。”，这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敲响。
    这个时间点，会来的也只有对她们关系知根知底的秘书，季鹤闻擦了擦嘴角，放人进来。
    “季总，楚总刚刚来电，让我问您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一秘低着头想着马上离开，她知道她们季总往常都是严词拒绝的，但谁让楚总言辞恳切，话里话间透着兴奋，仿佛刚经历过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一定要求她务必去询问。
    果然，季鹤闻的回答是“没空”，一秘正要离开，又想起楚总在话尾的交代。
    “季总，楚总还让我问您喜欢他送的花吗？”
    一块石子投入水中，长久没有得到答复，一秘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到那边面面相觑的两人，才发现她这一粒石子投进的不是奔流的川海，而是平静的死水，难怪没有人回复，这里根本养不活生物。
    从办公室退出后，一秘恨不得把自己也杀掉，[救命兄弟姐妹们，我居然当着夫人的面问季总喜欢楚总送的花吗。]
    [宝，我明天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不是，这也不能怪你啊，是季总收的花啊，又不是你的错。]
    [你说季总既然不答应和人吃饭为什么要收花呢？]
    [乌龙乌龙，绝对是乌龙！我们季总多深情专一啊！]一秘疯狂地刷屏，仿佛这样才能给社死的自己带去一点安慰。
    季鹤闻确实觉得自己挺深情专一的，但她没想到这件事会是乌龙，贺卡上写着“致闻闻”，她还以为是江楹川在公司却不能见到她而憋出的小花招，还闹得她脸红连忙让前台送上来。
    结果却是这样的尴尬局面。
    如果从没得到过就不会难过，现在这样反倒心里有些失落，可口的饭菜吃进嘴里都没滋没味起来。
    江楹川现在改盯着沙发上那束花看了，一直都沉默不语，好像只想探究藏在里面的贺卡写了什么一样。
    “你吃了吗？”季鹤闻干巴巴地转移话题。
    “吃了。”江楹川随口答道，又往玫瑰挪近一步，刚刚还避如蛇蝎，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倒是想看看季鹤闻聪明的小脑瓜究竟是怎么想的。
    江楹川摸出了贺卡，看了一眼，笑着看向季鹤闻，轻声念道：“闻闻？”
    季鹤闻不愉快，却不是被看了笑话的不愉快。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这已经是这几天以来第三十七次感觉到无力，音节明明就藏在即将弹动的舌头下，可是却什么都说不上来，她隐隐觉得原来的自己应该会在此刻说一些霸气侧漏的话，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明明是很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喉咙却无法付诸行动 ，那些话到了胸口就和下降的饭菜撞车。
    她现在不是应该回应江楹川的挑衅吗？好端端的一句“女人，不要轻易挑战我！”最后被撞得七零八落，再塑的功力却不够强，季鹤闻涨红着脸，只憋出一句：“下次和我一起吃饭吧。”
    【笑话，跟季鹤闻一起吃，饭菜要我买，楼梯由我爬，风险全都我承担，季鹤闻说的避嫌，什么都让我来抗，季鹤闻就出张嘴，嘴上巴巴，会吃饭会颁布老掉牙的条令，脏活累活都是我干，什么道理？】
    【那你哄哄她，让她赶紧把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给删了不就行？】
    别说哄她删规定了，现在就不想由着她，江楹川又想起那今天刚拾起的友谊来，拒绝道：“不行，我跟人约好了每天一起吃。”
    大概是江楹川没送花给她的旧恨又添上不乐意和她一起吃饭的新仇，季鹤闻有些不悦，转念一想，又以为江楹川是要将避嫌贯彻到底，便问道：“你刚上来是躲着人的？”
    见季鹤闻主动问起，江楹川也有了控诉的心思，系统虽然寄宿在她身上，却总是站在本书的主角季鹤闻那边，季鹤闻但凡对她有一丝情谊，就不要再起让她上来的心思，这样系统也好放过她。这样想着，江楹川举起不知何时抽来的玫瑰花，一片一片地掰着，垂着眼可怜巴巴地说道：“嗯，应该没人看到，我很小心的。”
    季鹤闻本想伸手阻止，又意识到这被她宝贝了一上午的花根本不是江楹川送的，便随她去，季鹤闻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江楹川会不会是吃醋了，否则手上怎么会那么用劲，仿佛跟这花瓣有仇一般，随手就是一扔，连垃圾桶这个好去处都不给，玫瑰花差点飘落进菜里也不管。
    回味起刚刚那声上翘的“闻闻”也觉得可能不是调侃而满是醋意，再加上今天防备着人也要上来见她一面，刚才还是新仇添旧恨，现在却是浓情加蜜意，季鹤闻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
    怎么回事？季鹤闻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该死的，我居然会对这个动心”，却怎么都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反倒成了一团乱码，霸气的话不能说，连动听的情话都不能告诉江楹川吗？
    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季鹤闻僵到最后，就吐出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解释，“我以为是你送的花。”，季鹤闻动了动舌头，她还以为今天出了什么毛病，还想着是不是该挂个号，倒是没想到这句话这么顺口，可是她却再不愿意解释太多，自己戳自己糗事已经够丢人的了。
    江楹川手中的花都快被“委屈”的她揪烂了，低着头半天才得了句这个，不是才刚聊到吃饭的事吗？她还没达到不和季鹤闻吃饭的目的，季鹤闻就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就算是变相的不答应那也应该转到诸如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题吧？
    一问系统才知道季鹤闻这是想犯病却犯不了病，江楹川倒是没想到自己会不适应季鹤闻时而正常时而犯病的状态，一时之间察觉不出来，不过见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江楹川忍不住问道：【这是病情有所好转了吧？】
    【是的，你再接再厉，到最后她会恢复正常的，只是……】
    江楹川才刚看到胜利的终点正有人挥着旗朝她招手，听到这句转折只觉得跑完个八百又有人给她加上了个三千，赶忙问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对你来说不重要的事。】系统解释完又觉得不放心，补充道，【任务完成之后你要离开的是吧？】
    系统像在要确认什么，江楹川觉得有些不对劲，追问道：【哪种离开，回到现实世界还是继续待在里世界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季鹤闻的地方？】
    【都可以。】
    没想到这一次系统会这么好说话，还给她留了选择，江楹川看着对面目光澄澈眼里只倒映着她的季鹤闻，第一次隐隐冒出了第三个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玩了，没提前设好存稿箱，来迟了
    感谢在2021-05-04 12:08:04~2021-05-05 21:4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7章 渣女
    江楹川被赶了出来。
    在那束扎眼的玫瑰被季鹤闻从她脑中抽走, 丢进了垃圾桶以后。
    【发什么神经呢突然赶我，下次少出点上来送饭的主意。】江楹川吐槽着，却觉得脚步轻松不少, 突然感觉有四道视线齐齐地射向她的背后。
    江楹川心里暗道不妙，光顾着玫瑰花了都忘了一秘刚刚闯进来的事, 一秘回来了那其他三位秘书还会远吗？
    芒刺从来只扎在背上, 等江楹川转过身来，一道道目光溜得比谁都快。
    【她们之前聊了什么？】这几乎是肯定句, 江楹川一步步往外走, 每走到一个人的身边, 那人便把键盘敲得震天响, 仿佛生怕暴露不出自己的紧张，【做贼心虚，是做贼心虚吧？】
    江楹川早就获得了查看聊天的功能，系统听她主动问起, 便把刚刚一秘社死后保安群的聊天记录播放了一遍。
    虽然花不是她送，深情专一也不是用来形容她, 但此时此刻绯红爬上耳尖的却是她。
    看完记录的江楹川拢了拢头发，盖住了耳朵，走近了一秘身边。
    一秘握着笔，察觉到江楹川的靠近，便从文件中抬起头, 她是唯独一个没在用力敲键盘的。
    一秘扶了扶无框眼镜，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连靠近都是种打扰，无法将面前这位装正经的一秘和狂喊救命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夫人，有什么指示吗？”
    聊天记录里毫无温度的“夫人”和入耳的中气十足的女声终究不一样，江楹川觉得头发已经不足以挡住不断蔓延的绯红了, 摇了摇头便想着赶紧走。
    她一离开便听到身后键盘声都停了，江楹川微微转头，就见四位秘书都纷纷抬起头，相互交换眼神，又开始敲起了键盘，这回键盘声音正常了许多，此起彼伏，像是在聊天。
    [呼，终于走了，嗨起来！]
    [忙完了吗就嗨？]
    [刚刚敲键盘声音不就你最大吗？装什么啊？]
    [好了别说这个，我等下把文件给季总送去就行了。]
    一秘一声令下，众人便把本就所剩无几的工作先放到了一边，就江楹川红脸离开一事为主题聊了起来。
    [宝，你工作保住了，季总显然哄好了夫人。]
    [虽然我也觉得保住了，但是还是想听嗑学家分析一下，好放个心。]
    [你看夫人刚刚脚步虚浮面色红润还不停抿着嘴唇，剩下的还用我多说吗？]
    看到这里，江楹川连忙松口放过了被她无意识折磨着的嘴唇，咬嘴唇是紧张时下意识的动作，面色红润那是因为之前的记录羞的，脚步虚浮是纯属造谣。
    【关了关了不看了！】
    ——
    二十楼，季鹤闻赶走了江楹川之后，便望着垃圾桶里的玫瑰花发呆，她想不明白，刚刚解释“我以为是你送的花”的时候为什么半天了江楹川都无动于衷，看着她把花扔进垃圾桶里也没任何反应。
    难道不应该感到宽慰和感动？难道不应该听懂她的暗示，下次自觉送束花给她？连被她赶走都没半点反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鹤闻只觉得桌上这仅存的玫瑰也十分碍眼，把这一支也扔进了垃圾桶，回到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拨出了电话。
    “要睡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段书竹，季鹤闻的高中同学兼闺蜜，后来上了大学看周围人都谈情说爱，好像不谈个恋爱就落伍了一般，于是她们俩也把目光对准了对方，那时候幼稚的她们只觉得同样优秀的对方才配得上自己，等真正在一起了才发现一点都不合适。
    不但她们自己觉得，连家里长辈也不看好，两人在一起就属于就算当场接吻，家长也不会信她们有一腿的那种，也就只有不知情的同学们以为她们是相爱相杀在一起，嗑得稀里哗啦。
    段书竹嫌弃她没时间，一次意外把她抓住了才发现是在看小说，还没来得及知道看得是什么种类就被季鹤闻挡住了，不过小说比女朋友还重要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段书竹本就对她无爱，刚在一起就后悔，在一起的下一秒就提分手又觉得尴尬，好不容易寻找到茬，当下便直接以此为借口分手。
    分分分，季鹤闻求之不得，两人做回朋友才才发现这样的关系最是自在，后来段书竹出国，两人关系也没断下，毕竟这世上知道她喜欢看小说的，除了季语彤也就段书竹了。
    “什么时候回来？”季鹤闻准备循序渐进，扯一堆有的没的先，毕竟她要问的东西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快了，等我手上这些忙完，这破公司是一点都不想待了。”远在m国的段书竹刚盖上被子正准备睡下，就听季鹤闻要开始绕弯子了，连忙打断，“行了，搞起来多想我一样，找我到底什么事？”
    听段书竹这不耐烦的语气，季鹤闻也就不客气了，转了老板椅面向背后的落地窗，眯着眼睛俯瞰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说道：“如果有一个人爱你入骨……”
    听季鹤闻把和江楹川的爱情故事以她的视角简略地讲了一遍，段书竹睡意顿无，当场痛骂道：“渣女！”
    “谁？”季鹤闻被吼得一愣，反驳道，“不许你这么说她。”
    “我说你！”段书竹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逼迫自己继续和季鹤闻在一起，“你睡了人家你不给人家名分，搞个三月女友，我听了都觉得畜生。”段书竹不看小说，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先婚后爱”“恋爱合约”这标签。
    季鹤闻的故事里已经强调了无数遍“那个人爱我入骨”，段书竹表示自己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因此也就只问：“你喜不喜欢她？”
    “有……有点？”季鹤闻咽了咽口水，就跟刚刚说第一晚是她睡的江楹川一样心虚。
    “那你到底在装什么？直接在一起不就完事了吗？”
    面对段书竹的灵魂拷问，季鹤闻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她总不能说是她是跟小说里学的吧？再说了她那时确实没有很喜欢江楹川啊，说是搞个契约女友，还不是想着到时候发现真不合适也好下台。
    段书竹还想再骂，口水都要沿着越洋电话溅到她脸上，季鹤闻下意识拿远了手机，又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贴近了继续问道：“你先别急着骂，听我说，首先，她很爱我对吧。”
    “不知道，都是你一面之词。”怼完又怕季鹤闻来劲，她这觉都没法睡，段书竹又连忙补充道，“嗯，她很爱你，你继续说。”
    “就单说今天这事，为什么她看我收了别人的花却无动于衷？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一点要送我的意思都没有？”
    睡意来袭，段书竹有些迷糊了，只抓住了最后一句，“不是，季鹤闻，你就不能主动点？你不会现在还抱着小说过日子吧？”段书竹又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那段简短的时光了，真不明白季鹤闻这种人是怎么交到女朋友的。
    听筒对面沉默了，仿佛真的被她戳中了心事，她喂了好半天对面才说话。
    “行吧，那把最后一句撇了，你单回答我前面两个问题。”季鹤闻觉得有些奇怪，要换以前的她，只靠自己就能鉴定出江楹川的吃醋、对她的在意等等，可是最近她不但说不出那些信手拈来的话，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了，万幸工作上没出问题，她还是那么英明神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让我睡吧，等我回国帮你鉴定好吧。”段书竹不是季鹤闻这样的小学生，知道情侣之间的事没那么简单，不是她一个外人通过一个越洋电话三言两语就能铁面无私判个所以然的。
    “什么时候回来？”第二遍问了，季鹤闻这回是认真的。
    “机票还没定，到时候时间发你，你来接？”
    “……不会让她吃醋吗？再说。”
    段书竹这回精神了，并且可以精准断案了，“靠，我不知道她爱不爱你，但我知道你已经对她——喂喂？”
    季鹤闻挂断电话，将椅子转回正对桌面，心里的一件大事算是已经放下，看垃圾桶里的玫瑰花都顺眼许多，但是段书竹那句“你就不能主动点”点醒了她。
    思索再三，季鹤闻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季总？”
    一秘在群里聊完便来送文件，谁知正巧遇上这副场面，吓得一抖，连忙把文件放到桌上，硬着头皮汇报。
    拍桌子被撞见，季鹤闻内心闪过尴尬，低低地应了声“嗯”便让一秘出去。
    一秘偷摸瞧了眼季鹤闻的脸色，阴晴不定，更是吓得两股战战，强装淡定地往外走，一出门便连忙往自己位置上跑去。
    另外三人本就有些意犹未尽，见大姐头一秘送了个文件还险些送出问题，连忙又续上聊天。
    [宝，工作又丢了？]
    [应该不是，我可什么都没干，我刚进门季总就不对劲了，皱着眉头很不开心的样子。]
    其他秘书没瞧见，只能想象季鹤闻大发雷霆的模样，很轻易就和之前的事联系上。
    [那这和刚刚推测的不一样啊，这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我看夫人脚步怪轻盈的，怎么季总反而不开心了？]
    [不联系前因后果，只看两人的表现，随便换个人来看都是夫人撩季总，撩了又不给，然后跑了吧？]
    [卧槽，是有点合情合理了，那这么说季总是欲求不满？]
    【什么欲求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什么爱你入骨？什么欲求不满？你们说的是人话？？？感谢在2021-05-05 21:49:12~2021-05-06 14:0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8章 慾求不滿
    江楹川刚忙完小部分工作, 想歇着喝口水，还记着之前那四人的神神秘秘，因此下意识地就选择了监听, 结果就听到了季鹤闻欲求不满这一劲爆消息。
    翻完记录都没理出个头绪来，江楹川便问道：【欲求不满个锤子, 季鹤闻在自娱自乐什么呢？】
    【现在在认真办公啊, 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强调是现在？江楹川觉得系统有意隐瞒，便追问：【之前在干什么？】
    【在打电话。】
    打个电话都能欲求不满？江楹川拿着自己手机左看右看, 并没有未接电话,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都怪这些人煽风点火, 搞得她下意识就往自己身上扯。
    但是疑问还没解决，江楹川脸上的红也还没消退，又问：【和谁打的？】
    【段书竹。】
    江楹川眯了眯眼，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问道：【她是谁？】
    【季鹤闻前女友。】
    “哐——”
    不锈钢保温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传来。
    张燕撕手皮的手一抖，差点一把扯下, 有些烦躁地抬头，就见新来的江楹川在吨吨吨地喝水，想必刚刚那声就是她发出来的，见周边人都没说什么，张燕也懒得计较, 撇撇嘴又低下头，看着之前撕破的手皮，暗暗想道：这新来的怎么跟大水牛似的，这一下午都喝了多少毫升了？难道就是这样养好皮肤的？
    张燕又摸了摸鼻翼，有点卡粉, 额头也出油了，有些郁闷，看桌上那杯让江楹川顺便带的咖啡也不顺眼起来。
    江楹川不知道坐她对面的张燕已经有购买一个大水杯的冲动，她正忙着跟系统讨论。
    【那这么说是段书竹把季鹤闻搞欲求不满的？】
    【你就不能信任我们霸总吗？都说了你爱她她爱你。】
    【可我也没做什么……不对！】江楹川反思了一遍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做，但是季鹤闻认为她做了什么这件事需要理由吗？要是有理有据那还是季鹤闻吗？江楹川脸上的红尽数退了下去，开始有几分相信是自己的原因了，【完了，如果她真是因为我，那我晚上是不是完了？】
    ——
    季鹤闻从回家到上床前都很正常，除了老是看她，连句“想我了？”都没问，江楹川暗暗奇怪，在已经洗好澡的季鹤闻的催促下进了浴室。
    本来还想泡个澡放松一下，今天第一天认真工作，就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江楹川叹了口气，抽了三张纸巾，一拭，一片猩红，低头一看内裤上还没痕迹，刚来的。
    但是这澡是不能泡了，江楹川站在花洒下，连水都冲刷不去她的郁闷，还没从工作中缓过来，又来了例假，可谓雪上加霜。
    【天天拿这个当借口，现在不用编了，真来了，爽了？】
    无缝衔接有什么可爽的，季鹤闻不得怀疑她有问题？江楹川正想怼回去，又想起来季鹤闻今天欲求不满以及后来的种种反常。
    来了就是来了，比当初骗人可有底气多了，无论季鹤闻想做什么，她都是真的来了，江楹川就这样找到了来例假的一个优点，垫好卫生巾，放下睡裙，便出了门。
    来例假容易困，加上一天的劳累，她晚上只想睡，最好还能拉着季鹤闻一起睡，少看一点是一点。
    季鹤闻今晚没看小说，那个念头从那通电话开始已经在她心里跳了一下午，没有看小说的心思，倒是有洗澡的心思，她认真地把自己从里到外搓了一遍，在赶江楹川进去之后，她又去喷了香水，修剪了指甲，最后把自己搞得像个礼物似的坐在床中央。
    要不是时间太紧迫，她可能会去讨教点不太和谐的东西学习一下。
    浴室的门一打开，季鹤闻忐忑了许久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手脚不知道如何摆动才叫诱惑，那边江楹川也像傻了一样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
    两人大眼对大眼，季鹤闻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手都快累了，还是决定摆出她季大总裁最熟悉的架势，光着脚，眯着眼，一步一步向江楹川逼近。
    闻到季鹤闻的香味，江楹川觉得浑身都在滚烫，忍住不往季鹤闻裸露的锁骨那瞧。
    季鹤闻见江楹川果真抵挡不住她的诱惑，压下心底的欣喜，同时也压低了声音，慢慢说道：“我考虑了很久……”
    “我姨妈来了！我姨妈真的来了！”
    ——
    秘书们发现这几天季鹤闻是真的有些欲求不满。
    [我活着回来了！一语成谶了，季总这都几天没露出过笑脸了？我刚送文件，她看我那眼神，我都觉得是在叫我滚。真是x生活不愉快吧？]
    [对啊夫人中午也没上来吃饭了，我倒是在楼下遇到过她跟别人聊得热火朝天，好几次都是同一个人，偶尔也会有别人加入，应该是朋友吧？可是明明那天夫人来送饭还挺开心的。]
    [破案了，两人在那之后产生矛盾了。]
    [会不会是来例假啊？你看季总那脸，都冒痘了，看着也有些暗沉，我每次来都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我最清楚了。]
    [那季总可以做上面那个啊，也不至于欲求不满吧？]
    [结案了，两个人一起来的例假。]
    【结个屁案啊！】
    江楹川早已发现了保安群的离谱，动不动就要来监听一下，虽然总是折磨自己，但也算个乐子，这次毫不例外地被折磨到了，她恨不得加入群聊发一句“照这么说怎么解释她们俩不一起吃饭啊？”
    江楹川就不明白，这四个保安怎么解读出这么多东西来的，不过关于季鹤闻欲求不满这一点，她也有所心得了。
    或许是那天的拒绝带给季鹤闻的打击太大，最近季鹤闻天天回了家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好不容易正常些又变了回去。她都分不清这是偷偷看小说的原因还是欲求不满的原因。
    【难道我真的要献身？】
    【你不是猜不出原因嘛，那就献身呗，既满了她的欲求，又占了她看小说的时间，一举两得啊。求求你了，就满足她吧！】
    江楹川敲键盘的手一僵，尴尬了一瞬，【要不还是别吧……】
    按完最后一个回车，江楹川也想出了主意，能把季鹤闻从书房里拖出来的方法又不是只有献身一个。
    ——
    晚上，江楹川穿着睡衣气势汹汹去书房逮人。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季鹤闻心一跳，按下暂停，将耳机往桌底下一塞，再快速地扯过一旁早就完成的工作文件，摊开。
    “进来。”
    “门都锁了怎么进来？”
    快速调整的姿势全都白费，季鹤闻听着门外的质问有些尴尬，这才反应过来耳机出现在这里是合情合理的，于是又拿出来在桌上摆好，这才放下心去开门。
    可是江楹川却没有丝毫要进来的意思，只是看着她问道：“在工作吗？”
    季鹤闻扣在兜里的手握了下手机，面上淡定答道：“嗯，不过快完成了。”
    “那我们回房间可以吗？”
    季鹤闻被江楹川身上沐浴露的香气迷昏了头，看着她颈间垂落的一丝头发，只感觉江楹川的话都被注入了魔法，令她失了魂似的跟了上去。
    什么小说什么广播剧，一边去。
    除了所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季鹤闻也承认自己的欲求不满，以前是她躲着避着，后来想通了都准备主动了，居然惨遭飞来横祸，本来看小说的念头都断了不少，这下好了，爱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只能借小说聊以慰藉。
    好在江楹川在长达半月的例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主动，她自己的心态却已经悄然发生变了，这回是双向的奔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江楹川心里偷笑，转过头来，问道：“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吧？”
    季鹤闻摇了摇头，就见江楹川又冲她勾了勾手，轻轻的两下，却让她觉得心都要被牵走了。
    她不需要段书竹的帮助了，如此主动，谁还敢说江楹川不爱她？
    “坐好。”江楹川指着沙发让季鹤闻坐下，自己又去关上房门。
    季鹤闻在沙发上坐好后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放膝盖上太紧张像小学生，敞开放沙发背上倒是大佬了，但是她确实又紧张地无法将手敞那么开。
    没等季鹤闻想好，江楹川已经来到她面前，季鹤闻紧盯着，闻着不断靠近的香气，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去床上吧？”季鹤闻看着江楹川白皙的小腿，红着脸就憋出了这句。
    “床上吗？靠着不舒服，就这里吧。”江楹川在季鹤闻身边坐下。
    季鹤闻彻底失语了，怎么这么刺激，她那唯一一次的经历就是在床上，这沙发，她用手指蹭了蹭，没床上舒服吧？还是江楹川就喜欢在小空间折腾？
    季鹤闻闻着身边人不断传来的诱惑香气，只恨自己不争气，上次是想着主动献身，没进行到那一步还没来得及这么紧张，现在两人大腿贴着大腿，只要一伸手就能正式开始，她的手却僵硬地一动不能动。
    “现在要干嘛？”季鹤闻低着头，脑袋懵的就差让江楹川先打个样，心里羞耻地想着，还是老样子吧，江楹川先攻她，她学过来让老师批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学生想交作业，但是老师根本不收感谢在2021-05-06 14:07:22~2021-05-07 10:2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9章 指尖發麻
    听着季鹤闻细若蚊呐的询问, 江楹川忍住发笑的冲动，说道：“现在手机拿出来，有电吧？”
    “有, 要一起学吗？”季鹤闻被诱惑得正要掏手机，猛地想起之前只是按下暂停, 还没退出广播剧的界面。
    正想叫江楹川用她的, 江楹川却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季鹤闻连忙趁这个机会关掉后台, 退回桌面, 闷闷说道：“我没有资源, 也不会找网站。”
    “我来教你。”江楹川摆弄了一会儿就把手机还了回去, “哝，这个，我不但帮你下了，还帮你注册好了。”
    好了, 再也不会好了。
    最后进到她怀里的不是江楹川，而是物归原主的手机, 季鹤闻看了看坐在她身边捧着手机的江楹川，又看了看自己手机上同样花花绿绿的页面。
    游戏里江的战歌已经响起，季鹤闻体内刚刚升腾的热气全都散了去，现在她冷得只想离开这里，或许小说和广播剧什么的能带给她一些温暖。
    可是门早已被关上, 虽然她一扭就能开，但是身边这人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你不是说你工作完了吗？”
    “求求你了！”
    “季鹤闻~”
    小名听多了，难得听全名感觉更勾人，摄魂的妖精这回还坐她腿上了，但也仅此而已了, 在她被迷得七荤八素点头同意后，就毫不留情地坐到了旁边，甚至还拉开距离，美其名曰“等下打游戏太激动手臂会撞到，不好操作。”
    激动？怎么会激动，季鹤闻发誓她经过这一出之后再也不会激动了。
    “闻闻，家里网好快。”
    两人已经玩了五分钟，季鹤闻还是没有找到丝毫乐趣，江楹川不痛不痒的夸奖还是对网络，更是让她确信自己今晚都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在季鹤闻抢了队友一个人头后，江楹川终于找到了夸她的理由，“闻闻你好厉害，天赋异禀啊，第一次就这么强！”
    虽然知道江楹川指的不是那件事，但季鹤闻还是瞬间红了脸，心情终于有所波动，原本因为初学还觉得有些复杂的界面此时都顺眼起来，不就左手遥感右手技能吗？这有什么难的，万军丛中轻取地方人头犹如探囊取物。
    没想到会听到夸奖，季鹤闻被取悦了几分，抬头偷偷看看，却见江楹川神情凝重全面御敌，根本就看不出崇拜。
    或许是自己抬头太迟没捕捉到，季鹤闻这样安慰自己，又低下头打算发挥更亮眼的表现，让江楹川再夸她一回。
    可是身边的人却不断吸引她的注意力，江楹川好像越来越暴躁，点击屏幕的声音都用了十分的劲，难怪要离远，要离近这手肘非把她装出淤青不可，季鹤闻暗暗吃惊，看来江楹川还是对她太温柔了，要换成她被这样戳，那天天请假的人就是自己了。
    这是爱啊！季鹤闻刚想感叹，又想起江楹川当时天天请假不会就是被她没轻没重折腾地吧？
    江楹川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像是在拼命憋着一些不好听的词汇，季鹤闻不忍心看江楹川爆炸，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没事吧？”
    江楹川正跟对面打得正酣，没空完整解释，只让季鹤闻看聊天框。
    没有江楹川的帮助，季鹤闻着急忙慌摸索半天找到打开聊天框的按键，才发现小剧场已经上演很久了。
    跟江楹川对线的对面上路昵称叫“无能且狂怒66”，全程都是他对江楹川的挑衅。
    开局就发了句：[这么菜能不能别学别人玩上路啊？]
    在被江楹川联手队友杀了后：[摇人是不是玩不起啊？]
    [你们这辅助一看就不会玩的，一直在逛街呢？再算上上路，俩彩笔，五打三没意思，你们投了吧。]
    ……
    辅助？季鹤闻记得刚刚江楹川给她挑的是辅助，摇人和逛街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但是彩笔她能猜出个大概。
    刚刚她杀了人江楹川还夸了她，对面这无能且狂怒会说话吗？季鹤闻看了眼自己的战绩，1/0/3，一次没死，谁看了不说牛逼？
    季鹤闻承认自己这回是真激动了，当下就操控角色往江楹川那赶，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江楹川出头，装逼的机会来了。
    江楹川在现实里就不怎么玩游戏，穿进这个世界后，更是完全没接触过，还是为了给季鹤闻培养一个取代看小说的爱好自己才开始玩的，虽然玩得不怎么样，但还是能找到乐趣自得其乐的，倒是没想到第一次和季鹤闻一起玩就遇上无能且狂怒这种专门搞人心态的人。
    无能这人水平在她之上，两人已经大战了三个回合，其中她死了两次，还有一次是在队友的合围下才将对方击杀的，季鹤闻从来没帮过忙，但江楹川不怪她，毕竟季鹤闻比她还萌新。
    现在，第四回 合，对面的无能过于轻敌，状态已经不好了还在浪，不断压进她守护的塔里挑衅，江楹川磨了半天才把无能磨到濒死，无能已经开始落荒而逃了，眼看着还差最后一下就能解决他，江楹川技能已经按下，却见手机屏幕中央显示“您的队友闻闻闻闻击杀了无能且狂怒66”。
    看着自己亲自给季鹤闻随意取的名字，江楹川是真的无能狂怒了。
    “季鹤闻！”江楹川觉得血液从握着手机的指尖往脑门上冲，她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本来可以只靠自己亲手血刃敌人！
    “怎么了？”季鹤闻抬头看着江楹川，手上默打“垃圾”，发送。
    “你抢了我人头。”江楹川努力让自己淡定，本来的叹句也变为了陈述句，但是夸却是真夸不出来了，只能不痛不痒地陈述事实。
    这次她牢牢把握住了，却在江楹川脸上看不到真诚，嘴里也没有夸奖，季鹤闻慢慢琢磨过来“抢人头”什么意思，瞬间泄了一半的气，又低下头看屏幕，那句霸气的“垃圾”也被系统屏蔽。
    另一半气也泄得干净，扎破了的气球已经不会再复原了，季鹤闻再也找不到游戏的乐趣，这比小说带给她的快乐差远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局，季鹤闻想走，江楹川却拦住她，还把她往床上拉去。
    手被牵着，季鹤闻心思又活络起来，以为江楹川终于良心发现，要给被被戳破的气球贴上胶带，她正想说先去洗手，江楹川却已经在两个手机上都点了一下，新的一局游戏开始了。
    “闻闻，你忍心吗？”
    ……
    季鹤闻就这样一直被拉着打，一说要走，江楹川就拿“工作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来堵她，季鹤闻又不想违背自己“要对江楹川好一点”的承诺，只能陪着。
    别说书房听广播剧的快乐了，连床头看小说的乐趣也被剥夺，季鹤闻越玩越无聊，平时熬夜多了，没有小说，根本无法撑到后半夜，玩到最后，竟是浑浑噩噩地比系统分配的人机还不如。
    季鹤闻眼睛都快闭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江楹川不由停了下来，将季鹤闻轻轻地塞进了被子，自己则坐在一边，靠在床头继续征战沙场。
    不过游戏声音倒是全静音了，敲击屏幕的声音也克制住，毕竟好不容易把季鹤闻弄睡着的，再把她吵醒可就前功尽弃了。
    江楹川又自己玩了好几把，好不容易混了个mvp，正要踹被子，突然想到了季鹤闻，又生生止住兴奋，将抬起的腿轻轻放了下来，侧头看着身边躺着的人。
    季鹤闻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了睡姿，正侧对着她这面，双手拢在面前。看着季鹤闻半面恬静的睡颜，江楹川没忍住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嘀咕道：“明天给我正常点。”
    左手中的触感温暖滑腻，右手却已经传来游戏开始的震动，江楹川正要继续游戏，指尖却被突然抓住，接着便触上了一片柔软。
    红色从季鹤闻的唇瓣沾染到她的指尖，再沿着手臂一路迅速爬上她的脸。
    直到因为长久没点确定而被踢出房间，江楹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僵硬了太久，左手轻轻一抽就能缩回来，季鹤闻的呼吸也平整匀称，刚刚指尖的亲吻显然只是无意识的举动。
    江楹川觉得指尖发麻，好半天才夺回了控制权，经过这件事她再也没了困意，又点击了开始游戏。
    不熬夜不知道，熬了才知道季鹤闻刚睡着还好，一睡深就会滚到她这边来，除了腿往她腿上放，连手也伸了过来，尴尬地放在腰以下的那个地方。
    以前她是半梦半醒模模糊糊，现在是没人比她更清醒，也没人比她对季鹤闻的动手动脚有更深刻的认知。
    江楹川也不敢推醒季鹤闻，可是这游戏是再也玩不下去了，季鹤闻的手放的地方那么尴尬，让她的脸一红再红，她不得不躺下来才算好些。
    没想到季鹤闻睡着了还能折磨她，江楹川最后看了季鹤闻粉润的嘴唇一眼，关掉了床头灯。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我想写作业的一颗心，谁懂？感谢在2021-05-07 10:27:55~2021-05-08 12:1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0章 文文
    第二天, 江楹川困得要死，还是季鹤闻叫她起床的，早饭来不及做, 还是顺便去早餐店里买的。
    好在现在是女朋友不是特助，季鹤闻也没骂她, 就是在开车的时候看着心情好像不太好,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季鹤闻却紧皱着眉头, 连平时最爱吃的烧卖也是吃了几口就放下。
    只是在最后分别的时候才憋出一句“以后游戏能不能少玩点？”。
    【我还想说你小说能不能少看点呢！】刚答应完季鹤闻的江楹川下了车, 从角落拐出, 混在人群里, 有些不甘，她倒是好说话，平时受多了荼毒，季鹤闻一旦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有商有量, 她就仿佛受宠若惊般答应了，后来回味过来才觉得不应当。
    【那她确实少看了嘛。】
    【那还不是我千方百计找她做别的事？】意识到自己又在无能狂怒了, 江楹川调整好表情，对跟她打招呼的同事露出了标准的微笑，在位置上坐下，咬牙道，【现在怎么办, 游戏不能玩，得换个晚间活动。】
    【do——】
    【换一个。】知道系统要说什么，江楹川连忙打断，献身是不可能的，哪有感情不到位干do的, 又想起那次醉酒，江楹川略有些心虚地喝了口水。
    系统再没说过话，仿佛它就想看这个一样。
    暗骂了一声系统，江楹川收起水杯准备投入到工作中，又听到对面响起了交谈声。
    “诶，刘姐，帮我看看，您说我这是不是落枕了？脖子转不过来了。”
    张燕踩着点来的办公室，一进来就跑她师傅刘琴那去，刘琴也不是学医出身的，能望闻问切个什么出来，只能胡乱推测，“也可能是办公室坐久了，哎，老毛病了，我也有，做套办公室肩颈放松或许能缓缓。”
    旁边也有人凑了上来，分享起运动经来。
    “聊什么呢？还没到工作时间？还有吃早饭的都先收一收。”陈刚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拿本子拍了拍墙壁，原本聚在一起的人都散了开去，陈刚最后瞄了眼江楹川的位置，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江楹川没注意到，她已经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已久，【你说，我去拉季鹤闻跑步好不好？】
    【你看你叫不叫的动她就完事了，再说了，你不也是懒癌吗？】
    江楹川最恨人激将，更何况系统一句话里挑衅她两次，更是忍无可忍。
    晚上吃完饭，季鹤闻就去了书房，最近又养回了看小说的习惯，昨天一天没看憋死她了，好不容易把工作解决掉了可以看小说，她手都伸向抽屉了，里面藏着的都是还没看过的，上个月进的货，至于书柜里那些，还得再放放，等以后她忘记剧情了再回温。
    恰在此时，江楹川又来敲门了。
    就像把好菜留到最后，想着最后慢慢品味，结果刚把不喜欢吃的菜吃完，筷子要伸向好菜时，突然被人掀桌了。
    “闻闻，工作忙完了吗？”
    季鹤闻撑着门，听着江楹川小心翼翼的询问，已经不会再上当第二次了。
    江楹川连睡衣都没换，骗鬼呢。
    “不玩游戏。”
    “不玩。”江楹川摇摇头，眼睛晶亮，透露着向往，“我们去跑步怎么样？”
    跑步？不去不去。季鹤闻听了一颤，差点要把门甩上。
    看出季鹤闻全身写满的拒绝，江楹川又要软硬兼施，才刚软下身子要撒娇，季鹤闻已经拿工作还没完成来推脱了，刚刚怎么不直说呢？现在这样倒显得她是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好一个季鹤闻，还真是块硬骨头，别的事我随便扭两下她就答应，一说到运动就千百个不愿意了。】最后，还是江楹川一个人在小区里沿着绿道跑步，毕竟这运动服都换了，再加上被季鹤闻气得这家也暂时不想呆。
    没骂骂咧咧多久，江楹川也没了力气，改慢跑为更慢的走路，身边偶尔有人跑着经过她身边，江楹川看别人穿着专业，跑步姿势都跟她不一般，更不好意思占着位置碍事了，连忙让到一边。
    【都是有钱人，怎么季鹤闻不跟人家学着点？她就算看霸总小说，那也该知道人家总裁都是健身的吧？就算是女总裁也八块腹肌。】
    块腹肌？看来你霸总也看得不少，现实里八块腹肌多难，马甲线还差不多。】
    【你一个书里的系统还跟我扯现实？再说了，说的好像马甲线季鹤闻就有了一样。】江楹川嗤笑着，听到有哈气声向她靠近，腿上突然传来一阵毛绒绒的触感。
    江楹川吓得一下子跳出去好几米，仿佛今天全身的劲都用在这了，身后又响起了中年女声，“小姐，没事吧？别怕，我牵着绳呢。”
    江楹川抚着胸口转过身，就看到一位太太正努力拽住往她这凑的大金毛。
    “小宝，别追了，姐姐就站这呢。”
    那金毛好像也真听得懂人话，乖巧地蹲下了，只是眼睛还湿漉漉地看着她。
    那太太笑了笑，摸着金毛的狗头说道：“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宝明明是妹妹，却专爱往女孩子身边凑，多半是看你们漂亮吧？”
    这只金毛多半是被养护地很好，皮毛在月光下仍油光发亮，诱惑着江楹川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狗也不断吐气，还眯了眯眼，好像很喜欢她的触摸。
    这夫人一看就是个富太太，平时闲得无聊，也爱跟人攀谈，三言两语就交换了姓氏，见江楹川对金毛爱不释手，李太太不由笑道：“你也喜欢狗吗？一般女生刚开始看到她都和你一样被吓一跳，然后就忍不住来摸它了，之前有位陈小姐也是，季小姐也是……”
    “季小姐？”听到“季”这个姓，江楹川抬起头，下意识问出口。
    “这小区还有哪个季小姐。”李太太正要说，突然看清了江楹川的脸，觉得有些眼熟，“诶，你跟她是一家的吧？我记得看到过几次你从她车上下来，我住你们斜对门啊。”
    江楹川心里一惊，这都被人亲眼目睹了她还怎么否认，只能点点头，淡定地转回前一个话题：“她怎么了？”
    “她呀，可喜欢狗了，有时候她遇到了，她都会跟小宝玩一会儿，溜一小段，我还正轻松着，她又突然把狗绳还我手中了，说是突然有事要走，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李太太说要继续遛了，不然运动量不足今晚小宝非得拆家不可。
    那小宝还一步三回头，江楹川跟它挥挥手，便找了个长椅坐下，问系统：【稀奇了，还以为季鹤闻唯爱小说呢，既然喜欢狗怎么不养一只？】
    【要忙工作啊，小说都排第二顺位了，时间都是偷来的，哪有精力养狗啊？】
    【不会找个阿姨吗？】
    【那还算她的狗吗？做主人要有责任心啊。】
    江楹川犹如醍醐灌顶，又来了新主意，当下便掏出手机，那边倒是没拖，马上便接听了。
    “闻闻~”
    “嗯？”季鹤闻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在干其他事情，而手机不过是随手拿起就放在了耳边。
    “在忙工作？”
    “嗯。”季鹤闻又翻过一页小说，这些都是江楹川特意给她留的，江楹川只动书柜，不动书桌，以免打草惊蛇。
    听着季鹤闻心不在焉的回复，完全知道她在干什么的江楹川扯了扯嘴角，又甜甜地问道：“我们养只狗好吗？就你喜欢的那种金毛。”
    “嗯。”季鹤闻心思全放在小说上，听都没听明白，下意识就应了，耳朵却下意识地捕捉到“金毛”二字。
    金毛金毛，小说里主角的名字都变成了金毛，季鹤闻放下手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都答应了什么。
    快速挂了电话，江楹川便往小区外走，她向来想一出便是一出，再加上今天又被懒狗一气，非得牵回来一只勤快的带动一下家里那死拽也不动的懒狗不可。
    这个点已经没什么宠物店还开门了，江楹川问了系统，搜了手机，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正规宠物店。
    江楹川刚付完车费下车，就见到一人一狗正往外走，而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安雨柏。
    江楹川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有动物缘，跟安雨柏寒暄时，那狗也一直想往她腿边凑。
    “文文，老实点。”安雨柏拽着狗绳，又安抚江楹川，“你别怕，她这是喜欢你，而且刚洗完澡出来，不脏的。”
    江楹川却在听到“文文”的时候愣住了，刚阔别了闻闻，又来了个文文？
    “你来这买宠物用品吗？”安雨柏将狗绳从左手换到更有力的右手，看江楹川两手空空，只以为她是来买用品带回家的。
    “额……”江楹川也知道自己大晚上来买狗有些奇怪，还是诚实回答道，“我来买狗的。”
    “你养过狗吗？”
    “……没有。”
    “还没做好养狗的准备？”
    “……还没。”江楹川越回答越觉得自己是很冲动，有些不负责，以为即将要接受爱狗人士正义的审判，却见安雨柏眼前一亮。
    “要不你帮我养几天文文吧？她看着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闻闻：我是挺喜欢她的
    文文：我也
    第41章 機會很大
    江楹川不知道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了, 安雨柏却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说道：“我不是最近刚来H市吗？房子还没找好，最近都是住酒店, 酒店里养狗不方便啊……”安雨柏欲言又止，又扯了扯狗绳, 喊一直冲江楹川身边凑的文文安静。
    “太打扰了吗？我还想着你可以先试试养狗的感觉, 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真的买一只，不然盲目就买了到时候想着不要了或许有些……”
    审判或许会迟到, 但不会缺席, 安雨柏的语气客气又温柔, 江楹川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接下了这个活, 还坐上了安雨柏的车。
    后来仔细想想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便放下心来。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上突然来了电话，江楹川扫了眼，既不接也不挂断, 扣到背面。
    【季鹤闻也好意思打电话给我？】
    系统却没有回复，好像跟安雨柏在一起的时候它都比较沉默, 或许是只在跟季鹤闻有关的事上才比较活跃，果然是站在她那边的。
    江楹川自讨没趣，手机还在震动，她还是没接，想着反正也快到了。
    安雨柏早在电话响起时就瞥到了, 备注是“催命鬼”，而且还不接，果然是被迫和季鹤闻在一起的吧？
    连买狗都是一个人来，安雨柏会心一笑，她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等车子到了家门口, 后座的文文似乎也感应到到达目的地了，把头直往前排拱，江楹川正要道谢下车，安雨柏却按住了她解安全带的手，交代了一番养狗的注意事项。
    江楹川耐心地听完，安雨柏又问能不能帮忙看房。
    “我在H市的朋友只有你。”安雨柏眼神坚定。
    江楹川推开车门的手一顿，还是接受了，穿书的她可以体会安雨柏这种独在异乡的感觉，更何况，还要拿她的狗当工具狗呢。
    “文文，跟这位姐姐走，妈妈过几天来接你。”
    季鹤闻一出门，正在兜里掏钥匙，就听到有人占她便宜，一抬头就见到江楹川牵着一只金毛跟什么人在道别，定睛一看……
    “这不是雨柏吗？”季鹤闻收了钥匙，快走几步揽住江楹川的肩膀，“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了。”
    倒霉的，安保怎么做的，谁把安雨柏放进来的？
    江*把安雨柏放进来*楹川看看季鹤闻又看看安雨柏，轻轻挪着肩膀，没挣开，只好紧抓着狗绳不让文文乱跑，心里想着，季鹤闻这时候知道跟她装熟了，早干嘛去了。
    看着江楹川挣扎不开的为难，安雨柏眯了眯眼，也没回应季鹤闻夹枪带棒的话，反倒是笑着道别，就开始倒车。
    季鹤闻还想追击，金毛却扑了上来。
    “这就是你买的狗？”季鹤闻见狗对她热情，还挺开心，伸手对着狗头就是一顿虎摸。
    “安雨柏的，她叫文文，文文，坐下。”
    文文是只听话的狗，当即就坐下，低了季鹤闻的手半分。
    本就为了摸狗而蹲下的季鹤闻也下意识腿一软，强撑住，手却还僵硬着，被文文舔了一口，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心里涌起的不开心，站起身就往屋里走。
    江楹川赶在后面追，“干嘛干嘛？不是同意养狗？”
    进了从没被安雨柏踏足过的别墅，季鹤闻才觉得好受一点，可是语气还是不太愉快，“太匆忙了没狗窝，我看这什么文文的应该也住不惯，趁早还了。”
    “她说她会送过来的。”
    “意思是说她还要来？”
    “嗯。”
    文文进了家中难免新奇，东望望西望望，没得到指令不敢撒开丫子跑，江楹川见它可爱忙着逗，头都没抬，见季鹤闻半天不过来，又问道：“怎么不摸？不是喜欢狗吗？”
    季鹤闻脚都扎根在大理石里，不想过去，听江楹川连她喜好都一清二楚，瞬间又开心了不少。
    “叫她别来了，我找人送。”季鹤闻再次摸上文文的毛，手心才止了痒，想了想又问道，“她什么时候把狗带走？”
    江楹川不假思索，“她说等她找到房子。”
    季鹤闻看着吐着舌头任她们一左一右摸着的文文，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该尽地主之谊了，比如说派人去帮安雨柏把买房的事搞掂之类的。
    ——
    周末比季鹤闻的地主之谊来得更快。周末季鹤闻需要上班，江楹川却不用，安雨柏便打电话约了江楹川去看房。
    江楹川刚扔完这周的份，坐在沙发上撸着狗休息，就接到安雨柏的电话，换了身衣服想约个地点，结果安雨柏竟已经在小区外等候多时，好像料定她不会拒绝一般。
    等她安顿好文文，来到小区门口时，就见安雨柏正靠着车等她，车应该是刚洗过的，没来得及沾上灰尘，安雨柏见她到来，便放弃了看风景，招呼她上车。
    “上次来是晚上，都没看清，今天一看我觉得这小区挺不错的。”
    江楹川笑笑，她只知道有钱人住这就对了，她一个以前住出租屋的，房东不赶人有的住就不错了，哪懂这些。
    安雨柏开着车，见江楹川好像有些不自在，便又强调了一遍诸如“你是我在H市唯一的朋友，不然我也不会放心把文文交给你”之类的话。
    江楹川听了有些感动，再次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有些遗憾道：“但是我没做什么功课，真帮不上什么忙。”
    安雨柏笑着说道：“没关系，陪我就行，就当是陪姐妹逛街买衣服。”
    江楹川暗自咂舌，不愧是有钱人，买房也说成买衣服那般轻松。
    两人去了两个地方，都是安雨柏提前约好的。
    第一个是中式园林风，走的是闹中取静风格，在市里圈了块地，房开销售在前面介绍，时不时来一句“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听得江楹川有些尴尬，买个房子这么讲究意境，不知道是自己太土还是房开宣传语太夸张。
    跟着销售来到窗边，销售打开窗，将绕着房屋流淌的小河介绍了一番，探出头一看，这才发现这小河是设计过的，几乎经过每栋楼房，江楹川喃喃道：“不会有蚊虫吗？”还是季鹤闻家的游泳池好一点。
    “我们这有专门的处理系统，而且这是活水，没死水容易滋生蚊虫。”
    不知道怎么就给销售听到了，江楹川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不再说话。
    “你不喜欢吗？”安雨柏凑了过来轻声问道。
    江楹川摇摇头，回答道：“你喜欢就行了。”
    安雨柏似乎也是对这里不太满意，笑着说道：“那换下一家吧。”
    第二个地方离第一个不远，是截然不同的现代风格，复式公寓，在顶楼，屋外就是游泳池，游到边缘还能将H市的风光尽收眼底。
    她点的游泳池来了，但是江楹川学乖了，这回一句话都不主动说，反正她只是陪的，跟在安雨柏后面走就好。
    可是安雨柏却不断问她各个房间怎么怎么样，喜欢什么样的家具，那边销售见安雨柏事事过问江楹川的意见，知道她是突破口，也连忙说道：“虽然我们不止提供硬装还提供软装，但是家具可以换的。”
    江楹川有些尴尬，这个复式公寓又不是她即将入住的地方，就算是将来可能会去安雨柏家里做客，安雨柏也不至于热情到让她一个客人来选家具装潢吧？还有，她能说她最满意季鹤闻家那样的吗？
    “养狗是不是不太方便？”安雨柏收回看向游泳池的视线，侧头问销售。
    “一梯一户，电梯速度很快，楼下就是花园。”
    “我想要独栋花园。”
    销售反应很快，“我们公司还有另外一套置业，别墅带花园，现在就可以带您去，也在A区，很近的。”
    “我想要B区的。”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坐落在B区的幽兰小筑。
    将车停下后，安雨柏看着面前的别墅，笑着说道：“我看完了那些，发现还是最喜欢这里，既没有蚊虫养狗又方便，早知道之前跟这里的房开也约一下了。”
    安雨柏逛完了两个A区的结果最后说自己喜欢B区的，江楹川对此摸不着头脑，现在又听她有几分要进屋看看的意思，江楹川也没空思考她的古怪之处，只能装傻沉默到底。
    如果这是她家就算了，可这是季鹤闻家，给季鹤闻知道她邀请跟她不对付的安雨柏进来，不杀了她也至少得把安雨柏的狗给扔出去。
    看江楹川沉默了许久，安雨柏只是笑笑，转过身抚着真皮的方向盘说道：“这几天文文在这住的挺好的吧？应该挺喜欢这里。”
    说到文文，江楹川又想到这几天晚上闻闻被文文遛的惨状，她抽了抽嘴角，差点没笑出声，“挺好的。”哪里都好，黑狗白狗，能占用季鹤闻看小说时间的就是好狗。
    “最近打扰了，作为回报，能有幸邀请你吃顿饭吗？上次你去尝了A市的美食，这次也该轮到我体验一下H市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文文是只拐勾
    安总：没错，所以你想搬进文文家里吗？
    闻闻听了要杀人感谢在2021-05-09 12:53:50~2021-05-11 12:3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2章 自罰一杯
    没过几天, 安雨柏就找到房子，接走了文文，季鹤闻最近天天遛狗, 倒是产生了一些感情，但还没深到可以断掉她看小说这一习惯的程度。
    遛狗有什么好溜的, 狗嘛, 小说中主角必备啊，看她们遛不就行了吗？她自己也是切身体验过了, 也不算是云玩家。
    季鹤闻又变了回去,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一开书房门看见江楹川穿的不是睡衣而是运动服, 就垮下了脸，江楹川气得要死，这时安雨柏又来了电话。
    “喂？”江楹川边接电话边往楼下走。
    眼看江楹川上一秒还皱着眉，下一秒就扬起了笑脸, 季鹤闻回书桌的脚步一停，追上去, 紧盯着接电话的江楹川看。
    “已经搬进新家啦？恭喜恭喜！哪呀？吃饭的时候当面说？”
    “周日晚上吗？”江楹川看了眼季鹤闻，见她朝她伸手，知道她下一步就要抢手机了，连忙回电话，“嗯我看看安排啊。”
    江楹川迅速将手机捂得严严实实, 轻声问季鹤闻，“干嘛？”
    跑步不去，那就如她所愿看小说去啊，还在这掺一脚干嘛。
    见江楹川这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被对面听到一样, 季鹤闻有些不悦，还是配合着做着口型，“我也去。”
    岂止是掺一脚，简直是把全身都掺和进来了，江楹川不知道季鹤闻为什么偏要参加，可是看季鹤闻紧盯着她的手机，又想起她最近积累了不少土味元素，不迁就她她非得干出什么事情来。
    江楹川只好点头，又接起了电话，“雨柏啊，鹤闻想问问她能去吗？你知道的嘛，到时候我们都喝了酒不安全，她接送也放心点，你放心这顿她请了。”
    季鹤闻见江楹川如此表现，满意得直点头，先是狗又是请客喝酒，谁知道安雨柏这厮要搞什么鬼，她不跟去能行吗？上次趁她没空拉江楹川看房子那事，她还没跟安雨柏算账呢。
    想到这里，季鹤闻看江楹川的眼神也不开心了，安雨柏不怀好意江楹川也犯傻直往陷阱里钻？到现在还只把安雨柏当朋友看，这是涉世未深还是不通人情世故？季鹤闻都起了分享小说给江楹川看的冲动了，江楹川还是小说看少了，小说里这种情节可多了，多少也能学点进来。
    季鹤闻从发散的思维中回到现实，江楹川却还没挂断电话，还不断点头仿佛在答应对面什么要求。
    等江楹川挂断电话时，两人已经走到大门口。
    “怎么说？”季鹤闻挡着出口。
    “她说周日晚上七点，不见不散。”江楹川挑起眉，摆出“你满意了吧”的表情，一只手抓上季鹤闻的手臂，一只手抓住了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说道，“来都来了，那就走吧。”
    “不行，我工作还没完成。”季鹤闻往后抻着劲，将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刚刚专注于电话，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跟到这来了。
    又一次被气得不想回家的江楹川沿着小区绿道走着，心里愤愤不平，【什么意思啊季鹤闻，有狗的时候她愿意出门遛遛，只有我就不愿意了？】
    系统安慰道：【体谅体谅懒狗吧，懒狗只喜欢室内运动，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更别说出门了，要不你还是……】
    这次系统主动把那个被否决多次的字眼留了白，江楹川却难得没有打断，反倒是停下了脚步认真思考起来。
    ——
    周日，季鹤闻难得提早离开公司，想着让江楹川帮她挑配饰，两个人再穿个情侣装什么的，好好气气安雨柏。
    结果一开门，扫了一圈，一楼没人，想着江楹川多半是已经开始准备了，季鹤闻又兴冲冲往二楼去，又扑了个空。
    “这家可以吗？”安雨柏提着袋子，指了指面前的餐厅，“应该是本帮菜吧？人还挺多的，应该好吃。”
    江楹川点点头，扫了眼店名，正要给季鹤闻发店名信息，手机中央正好跳出催命鬼三个大字。
    “你去哪了？”
    听着那边质问的语气，江楹川挑了挑眉，回答道：“商场啊。”
    “什么时候出去的？和安雨柏？”
    江楹川正要回答，身边安雨柏凑了过来说道：“都走一天了，我们先坐下吧？那边叫号还要叫一会儿才轮到我们。”
    另外一头的季鹤闻听得一清二楚，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安雨柏同意让她去的条件，季鹤闻心里念着，嘴上哼哼：“难怪那么好说话。”
    江楹川听了这话眉头一跳，也不着急随安雨柏坐下了，走到一边，掩着嘴回道：“她对你本来也没什么恶意啊。”
    江楹川又扭过头，见不远处坐着的安雨柏正冲着她笑，江楹川也回了个微笑，又转过头来回答季鹤闻新的关于“今天穿什么颜色衣服”的问题。
    听了江楹川老老实实的回答，季鹤闻还是不解气，配饰也不挑了，扯了扯身上正好穿着的驼色大衣，赶紧去抓人了。
    季鹤闻发达以后去的都是高档餐厅，商场里的倒是来的少，周末人又多，光车位就从负一到负二找了半天，等她好不容易找到餐厅，连菜都上了一半了。
    季鹤闻眨了眨眼，表示：怎么安雨柏穿的也是驼色？
    江楹川早就收到季鹤闻到了商场的信息，时不时就抬头看有没有人进来，这回正巧对上季鹤闻的视线，江楹川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知道她眼睛一抽一抽是什么意思。
    “鹤闻，来了啊。”安雨柏见坐她对面的江楹川忽然眼睛一愣，就知道是季鹤闻来了，便转过头笑着打招呼。
    跟江楹川对视几眼，完全没交换到任何信息的季鹤闻，一听安雨柏招呼，连忙走近了，一屁股在江楹川外侧坐下。
    “宝贝，往里坐一点。”
    这声“宝贝”出来，另外两人都愣住了，江楹川僵硬得仿佛只有关节能动的木头小人任人摆布，还是季鹤闻先红着耳朵环着她的腰往内侧挪，才算打破僵局。
    等两人并排和安雨柏面对面之后，季鹤闻才觉得舒服许多，她坐外侧，这也算另外一种形式地挡在两人中间了。
    这家店虽然火爆，但也相应配比了高效的出餐速度，季鹤闻没落座多久，剩下的菜也上齐了。
    季鹤闻眯着眼瞧了一番，凑到江楹川耳边轻声问道：“好几道都是我爱吃的，你为我点的？”
    安雨柏看江楹川又受迫跟季鹤闻咬耳朵，不由出声打断，“鹤闻，这几个菜你觉得怎么样？不够我再点。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本地人，就按她们的推荐点了一些招牌，要不你再看看菜单？”
    原来是给安雨柏歪打正着了，季鹤闻的笑容一僵，控制好力度，无声地拍了拍江楹川的腿，又拿起筷子装模作样地夹了几道菜品尝。
    “雨柏啊，这家说是本帮菜，实际上就是那种骗骗外地人的连锁店，这样，下次有空请雨柏吃一蓑烟雨，那家还不错的。”
    江楹川拿走季鹤闻架在她腿上的左手，低着头瞧着，心里默默吐槽，就那个一蓑烟雨，还不如来这商场里吃一顿，性价比还高。
    安雨柏见江楹川自从季鹤闻来了之后就不太说话了，心下有些着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只能刺季鹤闻几句。
    这样想着，安雨柏笑道：“下次一定，就怕鹤闻太忙了。”
    “不会，雨柏都能抽出空，那我也一定能抽出空，奉陪到底。”季鹤闻笑着夹菜，左手在底下抓住江楹川的手，她可不是忙吗，连女朋友都要跟人跑了。
    这饭还让不让吃了？江楹川盯着自己莫名其妙被束缚的右手，尝试了一下，搅不开，季鹤闻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傻事。
    “楹川啊，今天下午试穿的那件衣服怎么样？”
    “嗯？”江楹川光顾着跟季鹤闻较劲，都没听个真切。
    见江楹川抬头，眼里没有难过，安雨柏心里舒服许多，又自顾自冲突然眯起眼的季鹤闻说道：“本来想买来送给她的，就当她陪我逛街的回报，结果居然不要，鹤闻你说说，楹川是不是太跟我客气了？”
    季鹤闻听得心情起起落落，一会儿因为安雨柏的心里没数而生气，一会儿因为江楹川的心里有数而开心，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听安雨柏说话了。
    季鹤闻又开始夸起菜色来，仿佛完全忘记刚刚拉踩的人是自己，安雨柏却是摇头回道：“不能再吃了，还留着胃等鹤闻那顿呢。”
    这不有毛病吗？这么自来熟，她就随口一说就给安雨柏惦记上了，有本事永远别吃饭。
    尝试用饭菜堵嘴失败的季鹤闻，还没想出新主意，又听见安雨柏说：“今天下午试衣服还是多亏了楹川帮我拉拉链，最后就挑了件外套。不过最近是长肉了，真不能再吃了，要不喝酒吧，听说这也是这家店的招牌。”
    “雨柏自己来的吧？到时候醉了可不好回家。我今天开的跑车，就只能坐两人。”季鹤闻说完又瞪了江楹川一眼，什么拉拉链，什么外套，这下好了，三个人情侣装。
    安雨柏却已经一杯下肚，眯着眼问道：“楹川会送我的对吗？”
    对个头，不对！季鹤闻再也无法忍受，正要发作，就见身边的江楹川突然拿起酒杯，往嘴里一灌。
    季鹤闻眨了眨眼，控制好奇的表情，江楹川这是干嘛，被她瞪了自觉羞愧了所以“自罚一杯”？
    “恭喜雨柏乔迁新居！”江楹川举起酒杯冲安雨柏敬酒。
    事情突然转变成这样，江楹川还如此主动，季鹤闻却难得没生气，江楹川也喝了酒，这不就是无声地拒绝安雨柏的胡搅蛮缠吗？
    季鹤闻心情大好，也敬了安雨柏一杯，这回狗还了房子找了街逛了酒喝了，安雨柏还有什么借口找江楹川？
    季鹤闻又给众人斟满，笑道：“对了，瞧我这脑子，光知道恭喜了，还不知道雨柏搬哪了呢？”
    “幽兰小筑。”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你住哪我以后拉着江楹川避着走
    安总：你的小区呢亲感谢在2021-05-11 12:31:14~2021-05-12 10:3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3章 冇勁
    “咳咳咳。”季鹤闻这回是真呛到了,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确定不是什么静谧小镇，幽兰大筑吗？
    安雨柏但笑不语, 亲爱的女朋友也没帮忙拍背，季鹤闻又扭头看, 只见江楹川只是闷头喝酒, 像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这“自罚”没完没了了？是心虚的吧？
    季鹤闻正要去拦，又听安雨柏说道：“如果不是送楹川回家那几次, 还真不知道幽兰小筑这么好呢, 再加上文文也挺满意, 我也就买下了。”说完又补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啊鹤闻，我说我家那狗。”
    季鹤闻皮笑肉不笑，又喝了一杯。
    ——
    系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这不是如你的愿吗？】江楹川嘴上是这么说的，看着靠在床头半阖着眼的季鹤闻, 还是有些忐忑。
    今晚三人各有各的烦心事，不知道那俩在烦什么, 不过江楹川自己喝酒是为了躲避战争、麻痹对手以及给即将实行献身计划的自己壮胆。
    索性都到了这一步，江楹川干脆就豁出去，快走几步爬上床，坐到了季鹤闻的腿上。
    “闻闻，醉了吗？”
    后知后觉感觉到腿上的重量, 季鹤闻摇了摇头，睁眼回答道：“没醉。”
    “你要吗？”江楹川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
    江楹川一听，酒醒了大半，正想着干脆霸王硬上弓了，又听季鹤闻说“不要安雨柏。”
    说话大喘气把酒气都跑没了, 江楹川凑近季鹤闻嘴边，轻声问道：“那你要我吗？”
    季鹤闻眨着眼，静静地看了会儿，往前一凑，贴上面前的红唇，用同样鲜红的柔软勾勒：“要。”
    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疾风骤雨还没出现，季鹤闻颤动着睫毛，抬了抬膝盖，问道：“你怎么不动？”
    江楹川也睁开了眼，问道：“那你怎么不动？想要不会自己来吗？”
    她想献身怎么这么难呢？早知道就再多喝点现在就能直接把脸皮全豁出去了。
    季鹤闻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太过美丽的梦，她一直念叨着要主动，可是最后却是江楹川没忍住对她的爱，感觉喝得也不多呀，但是就是快乐又心甘情愿地坠入云端。
    可是等她醒来，怀里却是空空荡荡，她累得要死，江楹川却像没事人一样，摘掉了围裙喊她起床吃饭。要不是在拨开江楹川的头发之后看到了红痕，还有自己腰腿间的酸软，季鹤闻都要怀疑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了。
    一早上江楹川都表现得跟没事人似的，还主动提出要不要她来开车。季鹤闻坐在副驾驶看着坐姿端正紧盯着路况的江楹川感到暗暗吃惊。
    她退步了？总共也才两次，上次醉酒江楹川还跟她撒娇了好几天，弄得她怪怜惜的，这次她倒是想怜惜自己了，她已经老帮菜了？这水平怎么直接断崖式下跌？季鹤闻又想起早上照镜子时，根本没看到痕迹，江楹川昨晚根本就没沉浸，否则这么爱她就算怕人发现也会忍不住留下个一星半点吧？
    季鹤闻颤着腿进到办公室，一坐下来就打电话给段书竹。
    敏感私密的话题三言两语带过，季鹤闻讲了个大概后就问道：“是我老了？”
    “开什么玩笑呢，说你老那不就是说我老么？我们这如花一样的年纪。我看啊，你就是小说看多了。”
    本来被夸年轻还有些高兴，又听到段书竹对看小说颇有微词，季鹤闻正要反驳，段书竹连忙补充道：“虽然我不看，但那些小说网站的审核制度不是经常上头条吗？我还是知道点的。小说里那么清水，哪里有H的内容，还是多看点H的东西好好学吧，要是排除了这个那就是你体力不行了，得多锻炼。”
    怎么可能锻炼？她怎么觉得自己生龙活虎？季鹤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她经验少，绝对是技术不过关的问题。
    ——
    江楹川发现季鹤闻最近又把自己闷屋里了，叫她跑步就是不去，一定要窝在书房里，可是病情却没有加重的趋势，这就奇怪了，还能无效读书吗？难不成真是在忙工作不看小说？可是工作至于红着脸吗？给下属气的？
    最重要的是，每一次出来都满脸通红，让她把水温调低点，江楹川觉得这哪需要调水温，季鹤闻的脸就可以烫的烧开水。
    又一次被要求调低水温，江楹川忍不住问系统：【你们这小说可以写h吗？我们那只能脖子以上。】
    【我们这也。】
    那就奇怪了，江楹川摸不着头脑，还想再问，季鹤闻已经洗好澡来催她上床了。
    调低了水温，季鹤闻出来后却依旧红得跟虾子似的，尤其是她今天穿得比平时少多了，就丝薄薄一件，手臂和腿都露在外面，红的更明显了。中文原著不看，手机办公也不干，就盯着她瞧。
    “现在还没春天，多穿点，别感冒了。”然后传给我。
    季鹤闻却没心思感动，还没等江楹川在床上坐好，她就拉人进了被窝，抱在怀里。
    一直到被咬着耳朵问“江楹川你想要吗”，江楹川才明白季鹤闻这是在干嘛，时间一久她都快忘了，原来这是她放长线吊的大鱼终于要上钩的预兆。
    江楹川眼睛一亮，背对着季鹤闻，却装出困意，连身都不翻，就着颈下的手臂枕了枕，“不要。”
    听出江楹川的困顿，一头热的季鹤闻血都冷了下来，手缩了回去，想了想又挤到腰间，抱着江楹川卖弄道：“我现在技术很好。”
    原来季鹤闻每天就鼓捣那些，秒懂的江楹川红着脸，一时分不清该为她计划原来一直在顺利进行而开心，还是对季鹤闻的认真而无语。
    过了一会儿，江楹川将环在腰间的手拿开，又在枕头上蹭了蹭，回答道：“每次都一会儿，没劲。”越说脸越烫，热量都快透过枕头传到床上，江楹川都有些分不清这温度究竟是因为季鹤闻对自己技术的自信，还是为她自己发表的虎狼之辞。
    季鹤闻也沉默了，尴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关灯，没想到江楹川这么爱她都这么直白一点也不给她留面子了，她难道真的体力不行？那江楹川第一次难道是装的？
    季鹤闻收回右手，又用左手捏了捏上臂，软趴趴的，又握紧了拳，再一捏，倒是有点肌肉，可这是人人都有的。
    可江楹川不也没什么肌肉吗，为什么她就可以？季鹤闻蹭了蹭腿间，有些脸红。
    这都什么事，失败的一天，难道她真的该加强锻炼吗？
    听到季鹤闻轻声的叹气声，早就闭上眼睛的江楹川露出了微笑，不知道季鹤闻的思路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她的计划还得按部就班地进行才行。
    ——
    第二天，两人照例一起回家。
    幽兰小筑安保好服务好，居住的业主都是H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至于干出偷人快递的事，因此快递都是送到每家每户的大门口的。
    季鹤闻走在前面，老远就瞧见一个黑色包裹摆在门口，正要走近去看，身后却突然掀起一阵风，转眼江楹川已经冲到门口，三两下解了锁，捡起包裹就往屋内去，也不招呼她一声。
    “我先去做饭。”江楹川一见季鹤闻进来，就从客厅离开往厨房去。
    季鹤闻紧盯着江楹川离开的沙发，底下还露出黑色的一角。
    “我看会儿电视。”季鹤闻顺势坐下，还冲厨房喊，厨房没人回应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默许。
    季鹤闻侧头瞄了眼，见江楹川已经埋头做厨娘，便打开了电视，脚有意无意一勾，那个黑色包裹便出现在眼前。
    左瞧右瞧瞅不出是什么，不但里三层外三层得裹着，连快递信息也只有姓名地址那些，至于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保密的，就写了好几个×1，说明里面有很多不同的东西。
    不会是安雨柏献的殷勤吧？江楹川这么防着她？
    餐桌上，季鹤闻没忍住问道：“你那黑色的包裹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江楹川半真实半虚假地红着脸，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抬起头，“你没拆吧？”
    季鹤闻摇摇头，心里更不放心了，这还不是做贼心虚吗？
    吃完饭，江楹川一反常态地怂恿季鹤闻上楼，季鹤闻被糖衣炮弹击昏了头，刚要迈步上楼，就听到身后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才发现江楹川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沙发边对着快递磨刀霍霍了。
    季鹤闻屏息凝神，悄悄望去，只见江楹川拿了刻刀，三五下就拆了快递，从里面一件件往外掏。
    都长得跟洗脸仪似的，却是季鹤闻没见过的类型，原来是虚惊一场，正要提步往楼上走，又听到那边传来的隐约震动声，那“洗脸仪”在江楹川手里不安地跳动。
    江楹川又拿出手机瞧了瞧，又从底下掏出个小皮鞭扔到一边，咕哝着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转头，季鹤闻连忙一缩脖子，差点坐到楼梯上。
    可是她的屁股没跟地板亲密接触，脸却已经爆红了，看见“洗脸仪”还一知半解，看见小皮鞭就真的该懂了。
    江楹川买这些是要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自己摸索的时候，季总：还是看h吧 ，会分享就多分享点，懂？
    后来见小江直接上道具了，季总：卧槽这这这，她还没看到用道具的类别
    小江：作者真的对不能写h怨念颇深呢
    系统：笑死，但没有完全笑死，就像她想写，但是她完全不会写
    哭了，最近连玄学都蹭不上qaq感谢在2021-05-12 10:30:08~2021-05-13 18:3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4章 diy
    季鹤闻取了拖鞋, 光脚轻手轻脚回到楼上，感觉大理石的地面都消解不了她身上的热量，广播剧也听不进去, 季鹤闻干脆摘掉耳机提前准备明天的工作。
    还是工作好，既不容易沉溺又可以静心, 等时针转向要洗澡的时间, 季鹤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天一晚上江楹川不但没来催她跑步, 就连大门开门关门声都没听到, 平时江楹川关门声可大了。
    现在也是女朋友了, 她已经给了江楹川更多更过分的机会, 没有必要一定让她放洗澡水。在二楼见不到人，季鹤闻索性自己放水洗澡。
    靠在浴缸里，季鹤闻才又有空思考那些小玩意，没想到昨天江楹川还嫌弃她呢, 今天就要带上家伙来教训她了。
    季鹤闻越洗越不安，靠勤劳的双手致富就算了, 这些工具她可从来没用过，觉得在水中发抖太丢人，她裹好自己回了床上。
    可是她从战战兢兢一直等到说服自己接受，心理准备已经做好，都没等到江楹川的到来。
    季鹤闻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 就见房门被推开，江楹川穿着睡衣回来了。
    “你去哪了？”季鹤闻看着江楹川绯红的脸有些古怪，想着是不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事，连带着她脸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红也席卷回来。
    “在楼下洗澡。”江楹川踉跄着就要往被子里钻。
    洗澡总不用洗这么久，季鹤闻让开点身子, 又问道：“之前呢？”
    “待在楼下房间里。”江楹川似乎真的很累，有些不耐地回答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刚忙活这么久——”仿佛自知失言，江楹川连忙捂住嘴。
    “什么？”
    “没有，今天工作太忙了。”江楹川仿佛缓了过来，松开手，披上被子就躺下，眯着眼睛说着，“困死了。”
    江楹川发困的声音跟小猫挠痒似的，可是季鹤闻却觉得她的心仿佛被野猫毫不留情地恼了大窟窿，她现在回味过来江楹川那脸红是怎么回事了，就跟她自己看完那些h的东西一样。
    原来那些小道具不是用在她身上的，季鹤闻心底的害怕却没有半点缓解，江楹川宁愿diy也不跟她，她没想到两xing关系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
    一闭眼，脑海里第一次不是跳跃出她想象的小说画面，而是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各种肾宝广告和民间新闻。
    灯还没关，季鹤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微微张着嘴，脸上跟万花筒似的变换个不停，江楹川平躺着装睡，眯着眼偷着瞧，差点笑出声，连忙装作变换姿势而转身，这时季鹤闻也仿佛想明白了，熄掉灯楼了上来。
    “我们养只狗吧？晚上可以带着跑跑步怎么样？”季鹤闻觉得被文文遛的那几天还是有锻炼到的，长此以往，总能奏效，真让她干跑是不行的，有狗她至少可以把注意力从跑步的劳累中转移走，干跑才刚出门她就要打道回府了，锻炼计划整个一大失败。
    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了季鹤闻还是非得有条狗才行，江楹川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至少占用季鹤闻时间的这一目的已经达到，便又把那口气当成是困倦造成的，演戏演到底，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句。
    自己这好歹也算表态了，江楹川居然这样，季鹤闻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忍不住提高一点音量，“有没有听到呀？”季鹤闻闻着江楹川的发香，越想越觉得自己悲惨，以后要都是这样可怎么办。
    江楹川愣了一会儿，好像在回味季鹤闻刚刚都说过些什么，半晌才回复道：“行，那周末去买吧。”
    早就把行程考虑过一遍的季鹤闻连忙拒绝：“周末不行，我要上班。”
    【多新鲜呐，季鹤闻说的好像她哪天不用上班一样。】
    【谁让你故意挑她进书的日子。】
    【你看你又站她那边，我这不是想着两全其美嘛，既买了狗，她又没法去进书。】
    上次买了全部的书以为万事大吉了，倒是一下子没想到接下来几个月还会上新，江楹川连忙打电话说以后的也全订了，老板这回好说话，一听两倍价格，更是笑逐颜开，哪有不答应的。老板那边是解决了，可是季鹤闻万一去进货呢？
    好家伙，发现早就被人洗劫一空，那不得看出问题来？
    【难道你没发现她已经很少看实体书了？】
    就冲季鹤闻刚刚那着急的样，不还是对书店心存向往吗？江楹川没有全信系统的话，还是按自己的计划来。
    “那我找安雨柏吧，她应该挺会挑的。”江楹川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像是不愿意再聊，“唔，困了。”
    身后的人又突然抵了上来，格外认真的一声：“我去。”
    ——
    上个月季鹤闻没看到新书，一听江楹川说当教辅寄给季语彤了，她便私下里找机会打季语彤寝室电话，每次都挑的熄灯前的时间，可回回都是室友接，一直到她把季语彤室友都认全了，季语彤才战战兢兢接起电话，搞得好像心里有鬼一般。
    季鹤闻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试探性地把“快递”那件事问出了口。
    可是季语彤却以为是偷书被季鹤闻发现要来算账，连忙发誓自己在学校学习可认真了，回了寝室要么睡觉要么暗推，看小说是绝对不存在的。
    至于什么快递啊，她是真不知道了，季语彤还以为她姐难得想起给她寄东西来，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可能被学校扣住了吧？学生不能往学校寄东西的，只有老师可以。”
    季语彤大概是放心了季鹤闻没发现她偷书的事，放下发誓的手指又开始得寸进尺：“姐，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要不你再买一份以后当面给我？”
    听季语彤越来越兴奋的语气，季鹤闻皱着眉应下，盘算完下次见面给季语彤送份真*五三大礼包之后，又开始想着那失踪的“快递”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丢件了？还是真的被扣住了？
    可是发货人也不是她，就算出了问题快递公司和校方也不会联系她。可是江楹川她又不敢问，怕秘密被发现。
    倒是可惜了这些书。
    不过，季鹤闻发现实体书对她的诱惑力变小了，否则她应该在知道书被寄走后马上再去亲自进一次货，可是她却只想到要打电话把货追回来，或者说是不要造成更大的影响。
    现在的她，和江楹川感情顺利，这些天连实体书都没看，除了会在书房忙完工作后偷听一会儿广播剧，就是偶尔半夜趁江楹川睡着了爬起来看电子书，可是没一会儿又循着香气抱着江楹川睡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要爬起来看个小说，可是不看又有些心痒，或许这就是本能。
    如果不是身体的本能和对时间的敏感，一听江楹川提到周末，她就马上反应过来那天是进货的日子，不然她都快忘记进货这回事了，下意识地就说那天有事。
    结果听到江楹川说什么要找安雨柏，这怎么能忍？货不进也罢，风险又大，趁早戒了，反正看电子书也一样，还安全，反正江楹川傻乎乎的只以为她是用手机工作。
    什么都想明白了，周末一到，季鹤闻自然是跟去买狗。
    她不去进货不去工作就是为了不让江楹川找安雨柏做参考，却没想到会直接在宠物店遇到安雨柏。
    看着正冲她们打招呼的安雨柏，季鹤闻心想：今天什么日子？中旬？晦气。
    江楹川感觉脖子后面一凉，回头对上季鹤闻冰冷的眼神。
    又回过头，那边安雨柏已经站起身笑着来迎她们，前方是春季后方是冬季，在冷暖交替中，江楹川小脖一缩。
    【我有罪，真的，我单知道这家店好，想着上次连门都没进这回总得进来看看，但我没想到安雨柏家的文文这么爱洗澡。】
    【你这话留着跟你家的闻闻解释吧。】
    “这么巧。”安雨柏指了指里侧的房间，示意今天是带文文来洗澡的，后又挑了挑眉笑看氛围奇怪的两人，“这回真是来买狗的？”
    巧？安雨柏最爱说的一个字，同时也是季鹤闻最想要在字典里删掉的字，正巧那边洗狗的员工出来叫安雨柏领狗，季鹤闻也省去客套，牵过江楹川的手去一边挑狗。
    “哇！”江楹川本来见了狗崽子便走不动道，当下更是努力装作天真活泼。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没有安雨柏的打扰，看着被小狗簇拥的江楹川，季鹤闻嘴里哼哼，也跟着蹲了下来，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才能将小狗们一一宠爱过来。
    “这只怎么样？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它踩着别的狗的头在越狱了。”江楹川抱起一只比较壮的，本来还嗷嗷叫的小狗，脚一离开地面，就失了声。
    “太闹腾。”季鹤闻摇摇头，这才多点大就这么闹，到时候遛狗跑不过它就尴尬了，季鹤闻不怕狗溜人的场面，她怕狗拖人。
    季鹤闻一只只看过，抬脚小心越过不安分的狗崽子们，抱起外围的一只挤不进来只能巴巴望着她们的，正想问江楹川的意见，就听到身后响起的啪嗒啪嗒声，格外剧烈，文文在她们家想出去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我年纪轻轻年少有为，我女朋友宁愿自己玩也不带我，uu们，怎么会有这种事啊感谢在2021-05-13 18:36:29~2021-05-14 10:3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5章 疑神疑鬼
    季鹤闻转过头, 就见不远处一只大金毛正吐着舌头不停地踩地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大狗不像小狗, 一般不爱叫唤，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向往, 如果不是安雨柏在后面拉着, 非得飞奔过来不可。
    江楹川也注意到了，她没想到文文还记得她, 有些高兴。
    季鹤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江楹川跑到了文文的面前, 一阵嘘寒问暖, 什么“乖不乖呀？”“文文在新房子住的习惯吗？”之类的问题, 狗又不会说话，自然都是由狗主人安雨柏来回答。
    看着那边原主人和临时主人谈笑风生，季鹤闻还以为自己是一个误入了什么狗友交流大会的路人，觉得身边小狗的奶音叫唤都变得聒噪, 抱起怀里从来就一声不吭的小金毛。
    好惨一小狗，怎么跟她一样可怜, 就这样被江楹川抛弃了，季鹤闻保持冷静，叫来店主，“就它了。”
    安雨柏从货架上取了袋狗零食，边跟江楹川聊天边拆袋, 文文坐在一旁看着，两只前腿不停点地，眼神一会儿在江楹川身上一会儿又跑到安雨柏手中。
    季鹤闻办完手续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举着小狗的爪子拍了拍江楹川的肩膀，轻声问道：“走不走啊？”
    江楹川一惊, 扭头看到一人一狗，那爪子也因她下意识地躲闪而搭在空中，小狗天生一副可怜的忧郁像，季鹤闻却是冷着脸，江楹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聊得太入迷，倒是把季鹤闻落在一边了，倒是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转眼间已经挑好了狗。
    安雨柏也看到了季鹤闻怀里的小金毛，喂了文文一根肉条，笑着说道：“缘分啊，鹤闻，都是金毛。”
    字典里刚划去了“缘分”这个词，季鹤闻掂了掂怀里的小金毛，说道：“金毛大型犬，难驾驭，我锻炼下臂力。”
    江楹川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扭过头对上小金毛依旧无辜的双眼。
    “有么？金毛还好吧？我觉得挺乖的，你说呢楹川？”安雨柏摸着早就趴下的文文，又接着问道，“文文在你家的时候没折腾吧？”
    没等江楹川回答，安雨柏又抬起头迎上季鹤闻冰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说道：“对了，倒是忘了感谢鹤闻了。”
    江楹川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到季鹤闻咬牙切齿的声音了，连忙上前接过先前的话头，“没折腾，不然我早告状了，文文在新家住的好吧？”
    “幽兰小筑挺不错的，你们是不是经常带她去水边呀？这几天遛她她总是带着我往水边走，还有每次遛完还往你们家的方向跑，我都差点没拉——”
    “嗷！”
    小狗尖细的叫声打断了安雨柏未尽的话。
    季鹤闻光顾着气安雨柏一环扣一环的妙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捏住了小金毛的后腿，看安雨柏时常挂在嘴边的笑容越发刺眼，安抚好小金毛就要走人。
    “雨柏下次可一定得拉住文文了，大晚上的，从我家再走回家不方便。”
    季鹤闻丢下这句话，就带着狗和江楹川走，店主在后面追喊：“小姐，你忘了送的宠物用品！”
    江楹川张张嘴，就要回去拿，却听到季鹤闻头也不回地说“不要了！”
    季鹤闻把狗塞进后座，就往驾驶座去，江楹川也跟着在后座坐下。
    季鹤闻开着车越想越气，安雨柏先是派狗来当先锋，把她家都摸熟了，再自己也搬进同一个小区，她都可以想象到时候哪天在门口遇到安雨柏，安雨柏根本就不用找借口，就说是狗硬要来的，再下次是不是直接登堂入室鸠占鹊巢了？
    还什么赠送的宠物用品，她看得清清楚楚，安雨柏给文文用的就是，谁要跟安雨柏同款啊。
    季鹤闻正要打电话让秘书来送其他品牌的，就听到后座的江楹川问道：“刚刚那些宠物用品为什么不要啊？家里都没有。”不要白不要嘛，那大礼包，她还是挺感兴趣的。
    “我会让小四去买的。”季鹤闻还没缓过来，看了眼后视镜，问道“你为什么不坐副驾驶？”
    “我坐前面了谁照顾它啊？”江楹川指了指已经软趴趴的小金毛，“一只小狗单独坐后面，出问题了怎么办？”
    看这小金毛好像真有些晕车，季鹤闻暂且压下心底莫名其妙的副驾驶情结，又交代了一遍会让四秘下午送用品，就要专注于开车。
    江楹川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拦住，“晚上我们两个一起去超市挑吧？”或许是有钱人养宠物的不少，她记得她们小区那个超市的宠物用品还是一应俱全的。
    系统一听，活跃起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废话，小四下午来一趟多妨碍我扔书啊，今天本来就花了半天买狗了，剩下半天不能浪费了，每个周末都倍加珍惜好吧。】
    季鹤闻差点脱口而出“那刚刚怎么不直接在店里买？”又马上想起是她自己要直接离开的，有安雨柏的地方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那这么想来，江楹川还怪体贴的，应该是真的很想跟她一起去逛超市。
    这样想着，心情又雀跃起来，季鹤闻将一人一狗送回家。那小金毛一下地就不再东倒西歪，反倒生龙活虎地要往别的地方跑。江楹川一把抓过抱起来，像之前季鹤闻一样，挥着狗爪子和季鹤闻道别。
    季鹤闻觉得自己猫狗双全，满心都是喜悦，心里是恋恋不舍，挂倒挡的速度却没停下，今天耽误太多时间了，如果再不赶回去工作，晚上说不定不能成行。
    一送走季鹤闻，江楹川就抱着狗往家里去，翻箱倒柜就找出盒没人喝的羊奶，听着小狗嗷嗷的叫唤，江楹川加热着羊奶不由怒道：【季鹤闻可真行，装大款不要赠品，现在饿的倒不是它。】
    【那她确实是大款。】
    争系统不过，江楹川又趁小金毛喝羊奶的时候拿来了旧衣物，做了个临时的窝。
    小狗吃饱喝足就容易困，没走几步就歪倒在窝里，江楹川趁机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跑去。
    一周打两份工，不愧是她。
    【怎么不把狗带上？】
    系统仿佛在替季鹤闻惦念着不坐副驾驶之仇，江楹川搜书的手一顿，暗叹自己又多想，擅自给系统增添阴阳怪气的语言色彩，继续翻到下一排，诚实回应道：【狗要是在书房里胡乱排泄怎么办？留下点味道痕迹，那最后被抓住的不就是我吗？凭它那小短腿好不容易爬上二楼来也得有能力开书房门啊。再说就算不捣乱，在这里乱跑，难保不会被书砸到。】说着就从缝里抽出一本往地板上扔去。
    ——
    季鹤闻今天归心似箭，心无杂念地处理工作，提高效率才能准时回家，一进家门就受到了小金毛的热烈欢迎，厨房也传来蔬菜下锅的哗啦声。她跟小金毛玩闹一会儿，就迫不及待地往厨房去。
    “回来了？”江楹川右手炒菜，左手扶着腰，听到开门声也懒得动弹，今天搜的位置比较刁钻，忙活一下午累的她腰酸背痛，都不知道季鹤闻怎么放进去的。
    “嗯。”
    季鹤闻没说胡话，江楹川欣慰不少，关小了火说道：“去餐桌那坐着吧，我这边快好了。”
    江楹川不再计较腰酸背痛的事，季鹤闻却放在了心上，即使坐在餐厅，眼神也不离开厨房，见江楹川动不动就往腰上扶去，眼皮一跳。
    又见她把锅铲从右手换到左手，尝试了几下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干脆放弃，把锅闷上。
    此情此景令季鹤闻心里也一跳，这个下午，发生了什么？
    脚边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一低头才知道，是小狗自娱自乐腻了也凑到了她身边，季鹤闻竖起食指放到嘴唇上，也不管小狗懂不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江楹川曾经一楼的房间挪。
    小狗也看不懂，兴奋着跟了去，季鹤闻扭过头，见厨房里的人没发现她，身后小狗对她的停顿疑惑地歪着头，索性没乱喊乱叫，她也就放心让她跟着进屋。
    入目就是洁白的床品，被子被整理地整整齐齐，没有睡过的痕迹，季鹤闻心放下不少，江楹川没有看不上她而选择diy。
    不对，这也可以是在床上趟过后毁尸灭迹的，不然怎么会这么齐整？季鹤闻觉得自己有些病态地疑神疑鬼，可是不见到作案工具不落泪，又或者江楹川根本就是在洗澡的时候一同diy了？
    怎么可以老想着这些，窥探别人的秘密？季鹤闻扫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包裹里的东西，一边唾弃着自己，又忍不住后退两步，往还没找过的浴室里去。
    “嗷呜——”
    脚后跟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季鹤闻吓了一跳，还没踩实就连忙挪开，差点踩到小狗的脚，没想到自己会在一天之内伤害到它两次，季鹤闻帮着揉，对上小狗无辜的双眼，脑子里却神游天外。
    diy这也不一定是一个人的事，她也有责任，是两个人的事，不然她养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锻炼、成长，让江楹川知道她就算是工具人，也比工具有意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4 10:30:42~2021-05-15 18:5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6章 期許
    江楹川原本想自己把菜端上桌, 可是无意间转头往外一看，就发现季鹤闻根本就没老实坐着，多半又是去楼上看小说了, 就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住？
    这手又酸，这罪魁祸首又不见, 江楹川气愤难当, 把火一关就要上楼拽人，这菜就非得季鹤闻来盛才行。
    可是才刚走到楼梯旁, 就听到屋内传来狗叫声, 门是关着的, 小狗站起来都不知道能不能碰不到把手, 怎么进去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江楹川飞快地下了两级台阶，跑到门前，扭动把手闪身进门。
    小狗显然是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嘴里的鞭子掉在地上, 江楹川眨眨眼，觉得有些眼熟, 听到小狗后知后觉地喊叫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那些书早就扔了，就算季鹤闻进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这鞭子？
    江楹川拿过一头想要仔细端详，小狗却紧咬着另一头不放，还以为是在跟她玩拔河。
    浴室里突然响起嗡嗡声, 江楹川脑袋跟着一嗡，只觉得泰山崩于面前，可她非但没有面不改色，反倒屁滚尿流。
    她现在知道那鞭子是什么了，是她来不及扔的工具, 而这嗡嗡声，则是由于好奇宝宝的天真举动。
    江楹川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跟她比谁脸更红的好奇宝宝季鹤闻。
    因着江楹川的突然出现，季鹤闻没来得及收起东西，手一抖，就把开关推向了更高一级，听着越发剧烈的震动声，季鹤闻觉得这“洗脸仪”就是在往她脸上扇巴掌似的，一下一个红印，从头顶蔓延至脚尖。
    江楹川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尴尬，一把夺过季鹤闻手中的玩具按了关闭，不知道是季鹤闻的体温残留，还是她自己跟手心里这玩意的热传递，江楹川觉得这不能主动生热的物体比她还要烫。
    两人面面相觑，各有一番计较。
    季鹤闻想的是江楹川怎么会做事这么毛手毛脚，之前拆快递知道要躲着她，怎么东西用完了不知道藏，是料定了她不会进屋吗？还是说今天下午用了太累了就完全懈怠了？
    季鹤闻在心里的茶几上摆满最后一个杯具，又一同掀翻。是了，做事不小心的又岂止江楹川，她自己不也是吗？明明刚一进卫生间便看到了，非得走近拿起来端详一番才算完，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好奇心，又或者是忍不住跟一个死物较劲。
    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季鹤闻，江楹川暗自庆幸自己还有个系统可以交流，连忙喊道：【救命救命，这还不如直接被她发现我偷她书呢，别说偷书了，我这都可以写书了，首先就是去社死组发个贴，标题就叫“尸体火化|买小玩具想要让女朋友知道她不行，结果玩过头被她当场人赃并获”】
    【你标题党了，你哪有真的玩，也没被抓个现行，啧啧，为了骗点击真是不择手段，而且评论一定会好奇你女朋友到底行不行。】
    【她挺行的，但是我现在不行了。】
    不太行的江楹川最后选择先发制人，像盘核桃似的转动着手里的柄身，挑了挑眉，脸上写着“是，我diy了，怎样？”
    本以为江楹川沉默了半天会想出主意把话题转移掉，没想到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红着脸，而江楹川已经干脆撕破脸皮，就差直接说“季鹤闻，你就是不行！”
    没想到江楹川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季鹤闻呼吸一窒，颤着声音问道：“那你今天下午也？”剩下的字眼她都不好意思说，难道是因为买宠物用品占用了时间，所以江楹川提前到下午diy吗？可是diy也会腰酸背痛手抽筋吗？她没试过不知道。
    听到季鹤闻提到下午，江楹川心里下意识地一紧，可是又因季鹤闻越来越红的脸色而慢慢放松，季鹤闻跟她想的不是一回事？
    【我真的不懂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呢？腰酸背痛手还累，又给她抓住了作案工具。】
    【我那是扔……靠，原来是这个意义上的人赃并获。】没想到自己并没有标题党的江楹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戏演到底，睨着季鹤闻：“堵不如疏，总是需要耗掉一些精力才算好吧？”
    季鹤闻下意识就要问“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呢？”害怕听到否定，一把抱起跟鞭子玩的不亦乐乎的小狗，扔掉鞭子就往外走，闷闷地丢下一句“等下去买绳买用品，明天就开始遛狗锻炼。”
    听到身后响起的重物落筐的声音，季鹤闻才加快了步伐往餐桌走去。
    江楹川望着刚刚被她丢进垃圾桶的小玩具，又用两根手指提着沾了口水的湿漉漉的鞭子，也一同丢尽垃圾桶，最后扎了个结，洗净手才放心跟了出去。
    没想到最后化险为夷，不但没有彻底社死，还峰回路转坚定了季鹤闻每天出门的决心，江楹川高兴地都快忘了身上的疼痛，吃饭都香起来。
    季鹤闻也是埋头吃饭，头都不敢抬。
    两位成年人吃得再快也没有狗崽子快，小金毛暴风吸入完羊奶之后又睡了过去，两人趁此出了门，往小区的超市去。
    或许是夜风吹拂，两人脸上的热量都消退了不少，等进了超市，尴尬已经不复存在。两人推着车，直往目的地宠物区走去。
    季鹤闻停下车，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挑花了眼，嘱咐道：“要买耐用一点的。”
    江楹川背对着季鹤闻挑狗粮，听到这话便转过头，看季鹤闻站在货架前一动不动，还以为她要当甩手掌柜，不由怼道：“这么小气的吗？”
    江楹川刚怼完又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不应该以看待视金钱如粪土的霸总的目光来看季鹤闻了，她已经扔了不少书，季鹤闻也跟着成长了蜕变了。勤俭是美德，她不夸奖就算了还说她小气。
    这样想着，她又不由走近季鹤闻身边，正想说点掺了蜜的话，就见季鹤闻正对着一个黑色编织物出神。
    “黑色牛皮牵引绳。”江楹川一字一句地念着，眼皮突突直跳，一把夺过放回了货架上，拉着季鹤闻就往旁边挪了点，提醒道：“不要黑色，不要编制的，就简简单单纯牛皮的多好。”这什么黑色编制牵引绳，跟今晚刚被扔进垃圾桶的鞭子也太像了。
    回忆着那还额外带有流苏的鞭子，季鹤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鞭子甩开，又连连点头赞同江楹川的话，主动挑选起来。
    “这个吧？”季鹤闻扫了一眼，拿了个最贵也最简约的，拿手上掰了掰，确定道，“纯牛皮，颜色也是棕的，还耐用，看着也结实，可调节，好用的话到时候用久了可以再来买这个。”
    挑完最重要的项圈和牵引绳，又去看狗玩具，毕竟两人至少有五天不能一直陪小金毛，还是得多买些玩具得好，江楹川几乎是每个只看了一眼就能想到适用场景，幻想出小金毛跟玩具较劲的样子，因此不停地往推车里放玩具。
    “有的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吧？她那小嘴张开也叼不住，可以以后等她大了再来买。”季鹤闻只是善意提醒，却没有阻止，是给狗买玩具，不是给人买，那随江楹川开心就好。
    看着满满一车的玩具，江楹川又放了一些回去，季鹤闻说得有道理，到时候这些要是放久了积了灰或者丢了，那就是浪费。
    两人又往旁边挪去，便是垫子、狗窝那些。
    “狗窝会不会压抑？买个垫子就好。”季鹤闻说着便取了个顺眼的垫子放进推车里，占了不小的地方，她又说道，“之后可以叫人在花园里搭一个大点的木屋，白天可以让她在室外待着。”
    江楹川听季鹤闻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下意识就要赞许，却在转身面对狗粮货架的时候，突然惊觉两人这般和谐的相处怎么像老夫老妻一般。
    季鹤闻也沉默了，意识到自己怎么说得都是“之后”“以后”那些对未来的期许，好像她们本就该如此，那个莫名其妙的三月合约从来不存在。
    “江楹川。”季鹤闻突然唤了江楹川的名字，把她从沉思中叫醒。
    “两个月了，你觉得你虏获到我的心了吗？”
    尾音还带着颤，季鹤闻觉得，明明自己是作为被攻略的那一方，应该像猫抓老鼠一般看着江楹川为她而喜为她而悲，可是现在，忐忑不安的人却换成了自己。
    江楹川觉得季鹤闻又在毁气氛了，诚如季鹤闻所说，距离三月之期还剩一个月，虽然系统从没给她限制过任务时间，但是一个月之后却是她跟季鹤闻之间的一个时间节点。
    到时候怎么办呢？她是已经完成任务远走高飞，世界之大任我行，还是没完成任务继续续约，忍受这样随时可能毁气氛的季鹤闻呢？
    江楹川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季鹤闻，但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季鹤闻，随着任务的完成，季鹤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大毛病也变成了小毛病，忽略掉那些小毛病，季鹤闻可以说是她从前对另一半的所有向往。
    难道不能完成任务后还和季鹤闻生活在一起吗？
    江楹川被这个突然产生的念头吓了一跳，心脏猛烈的跳动敲开了她紧闭的牙关，她忍不住问系统；【你上次为什么要那样问？】
    看着沉默的江楹川，季鹤闻恍惚间觉得这个问题被抛向了自己，仿佛是她在自己问自己，“两个月了，你真的觉得江楹川喜欢你吗？”
    “你是在想新的招数吗？”
    季鹤闻已经等得太久，慌不择路又脱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江楹川的沉默令她心慌，好像只有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从前很自信的，她还在读书时就知道自己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干出番大事业，江楹川刚来到她身边没几天她就确信她非常爱她。
    可是最近，她却偶尔觉得江楹川对她的爱在消退，就比如在彼此陷入沉默的当下。
    江楹川还是和以前一样体贴一样关心她，但是她却不会再在每一次经历时在心里感叹一句“啊，她这么做好爱我”。
    从前读书时做阅读理解，她可以比作者想得更多，公式化的回答就能收获满分。之前她觉得面对江楹川的种种她也可以解读出很多，现在却经常只能交白卷，笔停停走走，除了划出难看的波纹，一个字符都没有，就像她说不出的那些信手拈来的话。
    季鹤闻隐隐约约觉得，变化的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不应该在作话里解释正文，但是我水平太差，好怕众人皆醒我独醉，还是解释一下吧，不过设定的不太严谨
    只能说季总的滤镜在慢慢摘下吧
    比如，刚开始还没扔书的时候，小江爱意是0，季总平白无故就能觉得小江对她的爱意是100，爱意的组成完全依靠滤镜的厚度
    后来，书不断被扔，滤镜慢慢摘下，小江爱意的增长却赶不上季总摘滤镜的速度，总计小于100
    感谢在2021-05-15 18:57:37~2021-05-16 13:3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7章 阿土
    系统的答复被季鹤闻突然的发问而打断, 江楹川却给了季鹤闻回答。
    现在不那么霸总的季鹤闻，傻气中带着一丝可爱，再多在她身边待上一段时间没什么不好, 或许接下来的时间足够她确定自己爱上季鹤闻呢？
    不过季鹤闻刚刚那土气又自恋的“虏获”问题她是不会回答的，江楹川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想花招, 随后又挑了幼犬专用的狗粮放进车里, 主动推起推车说道：“回家吧。”
    季鹤闻扫了一眼推车，那狗粮只够一个月的分量, 她连忙又拿了两袋, 她总觉得没有下一次了, 好像这样拿了两袋就能私自续上两个月似的。
    江楹川停下车问道：“买这么多不是浪费了吗？万一她不喜欢这个口味呢？”
    “那我再多买几个口味。”季鹤闻又挑挑拣拣, 搬了好几袋进来。
    季鹤闻主动去结账，仿佛生怕江楹川会把狗粮放回去一般。
    累了一天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江楹川对此毫无所知，就站在不远处等季鹤闻，季鹤闻爱买多少就随她去了, 反正她有钱，房子又大, 买多少都放得下。
    超市专门配有送货专车，两人两手空空走在路灯下，季鹤闻想要再把那个没得到答复的问题重述一遍，可是在开口的时候又止住了，问一遍还好, 两遍就真显得是她求着江楹川喜欢了。
    到家时，灯一开，小金毛就屁颠屁颠地从旧衣物做的小窝里跑过来，看样子是刚醒。
    季鹤闻蹲下抚摸着，小金毛更是来劲, 尾巴转成的螺旋桨不住地打到手上来，季鹤闻觉得可爱，忍不住说道：“乖狗。”
    超市送货很快，江楹川边招呼送货人员进门边哼笑道：“你对每只狗都是这么说的。”
    “哪只？我怎么不知道？”季鹤闻装作听不懂，在送货人员走了之后又恍然大悟道，“半天了，还没给她起名呢，叫伯伯怎么样？”
    季鹤闻想仿着文文的名字也从安雨柏的名字里取一个字，结果一出口就反悔了，嘀咕道：“不行不行，又给占便宜了。”
    “那雨雨呢怎么样？”这声就大多了。
    看着季鹤闻突然亮起的眼眸，江楹川握着小金毛前爪的手一僵，这都怎么想出来的名字，江楹川没跟季鹤闻想到一处，却还是否定道：“雨雨，你也不怕到时候在小区里找她不见，一直喊雨雨别人还以为你遛的是马呢。”
    “你起一个。”一个被自己否定一个被江楹川否定，季鹤闻干脆放弃，脑子里却又跳出了新的名字，安安，三个字里这不还剩一个嘛。
    可是话已经出口，季鹤闻紧盯着江楹川，就等着她出个新主意然后再把她否掉。
    江楹川没注意到季鹤闻按捺不住的兴奋，摸着小金毛还带着奶香味的毛发，随口道：“毛毛？”
    “土。”季鹤闻脱口而出。
    你还知道什么是土？江楹川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想想又觉得是有一丝大众了，于是又把难题甩了回去，“那你说个不土的，给我长长见识。”
    “安——”季鹤闻的话戛然而止，她突然想到凭什么把安雨柏弄成她家庭成员？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安什么？”江楹川挑了挑眉，她听得一清二楚，“不会是单名一个安吧，那确实清新脱俗。”
    “安土重迁的……”季鹤闻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词，飞快把每个字的想了一遍，最后选择，“土，阿土怎么样？”
    “比我的毛毛好到哪去？”江楹川眉头一皱，没想到季鹤闻会直接破罐子破摔，干脆就土到极致直接单名一个土字。
    “贱名好养活。”季鹤闻拿出刚买的玩具逗着狗，心里一阵发虚，她这脑子一急都说的什么胡话，刚刚乱扯个“安得广厦千万间”都比这什么“安土重迁”要好，字的选择还更多。
    可是那边江楹川仿佛已经被她说服，开始接过玩具边逗着阿土边叫上了，季鹤闻不愿再看活蹦乱跳的小阿土，是妈妈对不起你。
    ——
    季鹤闻这几天有些后悔，她当然没忘记自己养狗是为了锻炼，但她没想到整个晚上都属于锻炼，一点偷玩的时间都没有。
    每次吃完饭脚才刚上了两阶台阶裤腿就被阿土叼住了，小狗不懂事难管教，季鹤闻只好先耐下心，拿着零食逗了好久，阿土才好不容易懵懵懂懂地知道咬裤腿是错误的行为。可是季鹤闻才刚抬脚要走，江楹川就来。
    每天就是一人一狗站在楼梯下望着她，通往二楼的路没有任何阻碍，季鹤闻却寸步难行。江楹川那委屈中又带着点痛心疾首的表情，不时的摇头轻啧分明是在提醒她之前那一树梨花压不倒海棠的事实。
    季鹤闻又想起自己要跑步的誓言来，最近江楹川是没有再买什么新玩具了，但是也每次都离她远远的，还是后半夜睡迷糊了才滚进她怀里来的。
    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悲凉的场景，给阿土的牵引绳上又扣了结实的延长绳，季鹤闻一声令下，“走走走！”
    结果才刚一出门，阿土就跟疯了似的，扯着脖子往路上跑，也不知道小狗哪来这么大劲，跑那么快都怕她急刹车把舌头咬破。
    季鹤闻边放长手中的绳，边用尽全力地奔跑，却还是难免被拖着，好半天才拉住。
    江楹川在后面走着，转眼已经相距三十米，看季鹤闻累得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快速的一下，赶在季鹤闻转过身之前，哪知季鹤闻根本没看她。
    阿土毫不尽兴，正吐着舌头围着季鹤闻转圈圈，季鹤闻跟着转圈接着快把她缠成粽子的绳子解开，盯着不安分的阿土心想：当初怎么就觉得阿土是只沉默寡言的老实狗呢。
    想到当初，季鹤闻又想到她们这一人一狗又被江楹川抛弃了，她收了一段绳子，站在原地等不远处的江楹川。
    江楹川跟她对视了，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季鹤闻觉得自己遛狗虽然累死累活，但长此以往多少能有点锻炼效果，但是江楹川不会平时就是穿个运动服装装装样子吧？
    她又想起来之前遛文文的时候也是这样，江楹川好像都是把狗绳放她手里让她去遛，不过文文是大狗，不但听话还知道轻重，会刻意放慢速度等她，勉强算是两个人一起遛的。可是现在江楹川却完全当了甩手掌柜，好像只是想把她骗出房门然后什么都不管了。
    甩手掌柜已经收了手机赶了过来，季鹤闻将狗绳往江楹川手里一递，说道：“该你了。”
    没想到季鹤闻有狗还不够还非得再加个人陪才行，江楹川咬咬牙，又把狗绳塞回去，“我什么我，还是你。”说完又冲一直盯着她们的阿土喊“跑！”
    江楹川见季鹤闻被遛着可怜，又拍了几张后还是追了上去一起跑，阿土听得懂“跑”却装作听不懂“停”，等两人一狗都累得要吐舌头得时候，已经到了湖边。
    这里就是安雨柏说的水边，也是她们之前遛文文时去的地方。
    毫不例外的，在这里遇见了刚搬来不久的安雨柏，季鹤闻大老远地就看到木板造的平台上正有人冲她们伸手招呼，笑容在夜晚的路灯下都那么刺眼。
    季鹤闻想装作没看到，转身就想走，谁知身边的江楹川已经被叫了过去，阿土见了文文，也跟见了老乡似的，恨不得冲上去相认。
    不能丢了人又丢狗，季鹤闻攥紧了绳子，用比刚刚遛狗时更大的力气治住了往前冲的阿土，拉近之后蹲下来抚摸着她的小狗头，嘀咕道：“阿土啊，老男人有什么好的，我们不喜欢老男人，妈妈给你找年轻的小伙子，别像你妈咪一眼，没一点眼光。”
    此时安雨柏也牵着文文来到了季鹤闻面前，江楹川一走近就看到季鹤闻蹲着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心里有些担心。
    怀里的阿土突然钻了出去凑到了“老男人”身边，季鹤闻一抬头，就对上了江楹川隐隐担忧的表情，和安雨柏似笑非笑的唇角。
    “鹤闻。”
    别，别鹤闻了，闻闻呵呵了才是真的，季鹤闻这样想着，潇洒地站起身，忽略蹲久了突然站起的一瞬间的眩晕，将江楹川拉到身边，至于阿土这个叛徒，就随她去了，她只要人。
    “真巧啊。”这回季鹤闻把“巧”这个词标了红主动说。
    安雨柏却仿佛完全没听出她的讽刺，笑着说道：“毕竟一个小区了嘛，难免会经常遇到。要去我家坐坐不？这么久了光知道请大家吃顿饭，倒是没请你们去家里做过客。”
    安雨柏的话是温温柔柔，像个好邻居般，可季鹤闻却觉得被内涵了，倒显得从来没请安雨柏喝过茶的她太小气了，季鹤闻瞪了放安雨柏三过家门的江楹川一眼，又看了眼手表回道：“这么晚了，下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别安土重迁了，这里的生活并不安逸，我现在就要举家搬离此地
    收藏就快能到v线了，感动落泪，谢谢宝们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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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般配
    江楹川无缘无故被瞪了一眼, 还没想明白过来，也跟着一看时间，这才八点, 要是回去了那还得了，季鹤闻小说不得看个起劲？连忙说道：“不晚不晚。”
    不晚的意思不言而喻, 没有比江楹川这简单的四个字更刺耳的了, 连安雨柏得逞的笑容都没这句话带给她的刺激大。季鹤闻被背刺一刀，刺在哑穴, 瞬间哑口无言, 彻底没了周旋的意思。
    或许是夜色太深让人看不清, 季鹤闻忽然觉得眼前的纱褪去了一丝, 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变得冷，“我有些困了。”
    指尖突然传来温热，填补了内心缺失的温度，江楹川牵住了她的手, 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问道：“真的吗？回去就睡吗？”
    没想到江楹川又给她一颗枣，甘之如饴的季鹤闻觉得刚刚被敲了一棍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 本来被阿土折腾的就有些困意，再经历刚刚一场突然又有些莫名的挣扎，季鹤闻轻轻地点头应道：“嗯。”
    季鹤闻不明白自己，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吃醋了，可是从前的她遇到这种情景势必要跟安雨柏一争到底的, 可是现在，只是江楹川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让她感受到失去，好像江楹川真的抛弃了她一样，连带着抽光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季鹤闻晃晃脑袋, 决心把自己从这种莫名的低落中剥离出来，此时江楹川也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安雨柏。
    季鹤闻不知道江楹川又跟安雨柏说了些什么，等她重振旗鼓后只见到令她欢喜忧愁的人正牵着阿土朝她走来。
    当牵引绳和江楹川柔软的手又回到她的手中，季鹤闻觉得，她被哄好了。
    ——
    回去路上，阿土似乎知道是要回家，心情也低落不少，不再用跑的，恨不得把一步分成三步慢慢挪，而心情已经恢复如初的季鹤闻忍不住找江楹川秋后算账。
    “江楹川，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季鹤闻紧盯着手中可以自动伸缩的延长绳看，她本来想说“有妇之妇”，又觉得太夸张，到最后就只敢瞧着延长声憋出个女朋友。
    “知道啊，我是你契约女友嘛。”江楹川说完才意识到季鹤闻会不会又以为她是委屈的，于是又理直气壮地补了句，“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季鹤闻噎了一瞬，还是顺着说道：“既然是契约，那我得加一条。”
    岂有此理，江楹川脚步一停，江楹川秀眉一蹙问道：“凭什么？”
    “反正你不准和别人走得太近。”
    又听见了好久不见的霸总话，江楹川却早就看透了季鹤闻的色厉内荏，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少看点吧。”说完便自顾自往前走，经过阿土身边，阿土还以为有新活动连忙跟上，直到脖子都被卡了一下才意识到掌握着她咽喉的另一位女主人还在后面走着。
    季鹤闻还没琢磨出江楹川那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见迎面来了只威风凛凛的大金毛，阿土也见着了，正要往前跑就又被卡了一下，转过头就看到她的妈妈干脆就站在原地了。
    季鹤闻就停了一瞬，在看到大金毛身后的主人后就放心地走了上去，她都觉得自己对金毛ptsd了，看见个成年的就觉得是又遇到安雨柏了，而且怎么所有的金毛都这么热情，遇到同类就恨不得把鼻子取下来在另外一只身上嗅个够。
    等她走上来之后，李太太已经跟江楹川聊了几句，看到并排而立的两人，李太太只觉得她闲时看的小说中的女主角们来到了她面前，那都是她女儿分享给她的，没想到还挺有意思，偶尔看看打发时间，见两人关系熟稔亲昵，忍不住就打趣道：“你们好配。”
    江楹川突然的沉默让李太太心里一慌，还以为自己认错关系说错话正要道歉，季鹤闻却已经笑逐颜开胡话一通，“狗狗也配，小宝和阿土多配啊！”
    猜想江楹川应该是不好意思才沉默的，李太太安下心来，见季鹤闻开心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也跟着调笑道：“哎哟，这年龄差会不会有点大呀？”
    季鹤闻不算内行，成年的狗在她眼里都长得差不多大，根本判断不出年龄，于是问道：“小宝多大呀？”
    “六岁。”
    “不大不大，等我们阿土长大就好了。”
    江楹川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一言难尽，却仍是忍着不说话，直到李太太牵着小宝走后，她才终于牵过被李太太哄得心花怒放的季鹤闻，提醒道：“闻闻，她们都是小母狗。”
    “母的怎么了？”季鹤闻回握住江楹川的手，占据了主动权，“做姐妹不行么？”
    ——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季鹤闻挂掉电话，顺便看了眼时间，转过身看着许久不见的段书竹。
    “就只有你？”段书竹大老远就看到季鹤闻孤零零地站在接机的人群外，左看右看都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嗯。”季鹤闻将段书竹上下扫了一遍，见她还是和上次出国前一样，便率先往外走，“快点吧。”
    “你急什么？这么缺人手？我不会今天就得上班吧？”段书竹暗自担心，看季鹤闻这雷厉风行的气势直接把她拉去公司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送你去酒店。”季鹤闻说着又看了眼手表，加快了步伐，想想又停下，拉过段书竹的行李箱。
    “明白了。”一身轻松的段书竹连忙跟上，吐槽道，“恋爱脑。”
    季鹤闻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她，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就快速坐回驾驶座，段书竹也顺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
    季鹤闻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赶人去后座，启动车子驶入车流。
    “我晚上还要跟她一起回家。”
    “偷摸着出来的？”段书竹觉得好笑，难怪就季鹤闻一个，还以为她们约定的好戏在机场就可以提前上演。
    “什么偷摸，说这么难听，我是……她老板，我怕什么。”季鹤闻郁闷地驶上高速，怎么连“霸总”两个字都说不出来，“老板”就少了感觉。
    “你什么都不怕，那你找我干啥？”段书竹嗤笑一声，得不到季鹤闻的回应，段书竹有些无聊，又问道，“你那小学生都不爱玩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
    江楹川今天很忙，好不容易将手中的任务告一段落，才有空摸会儿鱼，就摸到了一尾从没出现过的。
    刘清妍：[卧槽我昨天请假了，今天一来才知道灭绝走了！]
    [恭喜芷若妹妹成为新任掌门人！]
    刘：[别，接手峨眉的可不是我，我要有新上司了。]
    [是不是季总前女友？国外回来那个？]
    刘：[你都帮我说完了我说什么。]
    [嘿嘿，没办法，吃瓜快，我再加一个，刚刚听前台的姐妹说看到季总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江楹川打开和刘*芷若*清妍的对话框，敲敲打打半天还是选择全删掉，倒是正处于兴奋中一直盯着手机看的刘清妍发现了她的“正在输入中”，主动问道：[咋了呀楹川？]
    [没什么，想说恭喜的哈哈哈。]被抓个正着，江楹川有些尴尬，又跟系统确认了一遍，竟然确有其事。
    那么季鹤闻现在？
    江楹川思考着，就不由翻到了拨打的页面，手指悬浮在“催命鬼”上，想了想就要退出，她为什么要打给季鹤闻？
    不，反正季鹤闻会帮她找到理由的，再说了，契约女友凭什么不能打？
    “楹川，这个……”
    突然出现的女声吓了江楹川一跳，猛地将手机放到桌上，她转过头来就见王珺雅正拿着文件歉意地看着她，指了指她的手机，小声说道：“你先接电话吧，等下有空来找我。”
    江楹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屏幕上“催命鬼”三个大字，可是她来不及想王珺雅看到了会怎么想，名字下面不断跳动的时间已经足够占据她所有的思绪。
    就像在硬币投出的那一刻心中就会有答案，之前说服自己的话突然被推翻重来，她连忙捞起手机就要挂断，可是却没有后悔的机会，季鹤闻已经接起。
    “小朋友？”段书竹听到突然响起的铃声，便往充电桩上看了一眼，顺口念出，“小朋友什么的，有情趣啊季鹤闻。”
    此时已经下了高速，在等红绿灯，季鹤闻听到段书竹调侃，却没有反驳也没有马上接电话，只问道：“我该接吗？”
    “谈恋爱还要我教吗？”段书竹恨铁不成钢，她确实经验也不够丰富，但不至于像季鹤闻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没有主张，“你接啊。”
    这是个很长的红灯，偏偏一次又只给过几辆车，足够她们打完一个电话，得了导师的同意，季鹤闻连忙接起。
    “什么事？”她原本想说“想我了？”但是想到段书竹在旁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咳……”
    “感冒了吗？”季鹤闻偏头一看，就见段书竹示意她将音量开大一些，她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音量升高键。
    “没有，嗯……我就是想问问今天什么时候走，还是老样子吗？”江楹川好不容易憋出个理由，一出口就想拍死自己，还不如刚刚直接挂断要是问起来就说打错了，她又急中生智补救道，“今天工作有点多，所以可能会迟一点。”
    这回段书竹听得一清二楚，看季鹤闻微微错愕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小朋友”平时很少打电话问这种问题，思索片刻，段书竹冲季鹤闻挑眉示意要不要现在就开始表演。
    两人时隔多年还是有默契在的，季鹤闻看懂了段书竹的意思，想着刚刚段书竹的提醒，她找段书竹来，一个目的是当她的左膀右臂，另一个目的便是帮忙鉴定，虽然段书竹说她的鉴定计划是小学生都玩烂的，但是她却不以为意，是段书竹不懂。
    季鹤闻点点头，示意段书竹开始她的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抚摸阿土：错了性别不错爱
    小江抚摸季总：我给你竖大拇指
    季总越来越脆弱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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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惡毒女配
    “鹤闻, 前面就快到酒店了，可以帮我把行李运进去嘛？到我房间来，我这次回来, 什么都没带，就带了瓶好酒, XY庄园的哦~”
    电话两头同时陷入了沉默, 季鹤闻却觉得自己换听到了电流声，是从电话里跳出来在段书竹身上滚了一番加强了电力最后再回到她身上将她电的外焦里嫩。
    段书竹声音不大, 季鹤闻不知道江楹川能不能听到, 但是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到振聋发聩, 最后还是江楹川先打破了宁静, “我有工作先忙了，你好好开车。”
    电话被对面挂断，季鹤闻看着屏幕上停滞的时间，才意识到刚刚的沉默只是被她拉长了, 实际可能只是一秒不到的事情。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做作的？我看的小说里的恶毒女配都没有你这么离谱的。”
    红灯转换成绿灯，车子突然的起步, 让还沉浸在角色里的段书竹被迫停止了搔首弄姿，看季鹤闻颇有些痛心疾首，段书竹意识到自己戏过了，摸了摸鼻子，说道：“不好意思啊, 第一次没经验，小说没你看的多行吗？要不推荐几本？”
    季鹤闻却还是憋着不说话，段书竹便随她的心意将话题转到江楹川身上，同时也替自己摆脱，“也不是毫无收获的, 要我说真没什么好鉴定的，她肯定是喜欢你的，而你么……”她瞥了眼不停点着方向盘的季鹤闻，“更不用说了。”
    这个结论能让季鹤闻脸红，但是没有推导过程却无法令人信服，“她不就是去工作吗？你怎么判断的？”
    “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她呼吸停顿了？她肯定听到我的话了。”又回想起刚刚做作的自己，段书竹有些心虚，但是靠在椅背上，越想便越发肯定，“而且你没回答她的问题啊，她就这样说要去工作然后就挂了？我要是你女朋友，得不到回应我能忍？”
    “还有吗？”季鹤闻承认她其实是有些相信的，但是现在的她却莫名失去了从前的底气。
    没想到季鹤闻还没完没了了，这还是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爱我入骨”的季鹤闻吗？
    段书竹打量了季鹤闻半天都看不出她的变化，除了褪去稚嫩越发有成熟的风韵，可是内核不一直是幼稚且自信的小学生吗？
    “看我干嘛？还有没有，没有就下车。”季鹤闻被盯得发毛，眉头一皱，藏起了小学生内核。
    知道她又急着回去了，一直身为旁观者的段书竹见状，丢了一瓶香水后又丢下一句“动动你的小脑筋，想想她为什么知道你在开车？”便下了车。
    “可能是听到风声或者外面的噪音了啊！”
    季鹤闻冲外喊，段书竹听了差点翻白眼，用力一推车门，就去招呼酒店服务人员帮忙搬行李。
    车门被用力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交谈声，季鹤闻悻悻地收回差点被夹住的手，边启动边思考课后作业。
    等段书竹凭借出色的自我管理能力将行李都拿出来安置妥当之后，收到了一条来自季鹤闻的短信。
    [所以，她刚刚是有反应的是吗？]
    好家伙，季鹤闻这位同学检查了这么多遍终于放心交卷了，虽然她明明记得对于季鹤闻这位胆大心细的学生来说，标准答案应该是“她爱我入骨”来着，不过这个略显保守的答案也能将就。段书竹从床上坐起，认真写了批语：[是，她有反应，所以你今晚完蛋了，如果你还想再完蛋一点，可以自由发挥。]
    等季鹤闻看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老地方，她公司的员工一般不会经过这，因此她们每次都是在这里上下车。
    看到自己要完蛋了，季鹤闻却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是收起手机，将目光投向了段书竹留下的香水。
    江楹川上车的时候便闻到了与平日里不同的香水味，季鹤闻出门前还不是这款，她皱了皱鼻子，拉上安全带。
    “什么时候换的香水？”
    之前电话里还装呢，现在倒是忍不住了，深觉自己计划卓有成效的季鹤闻忍住不笑，装作很心虚的样子开始表演。
    她故意不正面回答，只是说：“嗯，今天去接了一个朋友。”
    “刚刚电话里那个？”江楹川又吸吸鼻子，觉得副驾驶比季鹤闻身上的要浓多了，“坐在我现在坐的位置？”
    江楹川打心底唾弃季鹤闻的副驾驶情结，之前还非得她坐前面，现在看来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么。
    季鹤闻瞄了江楹川一眼，想看她脸色，却在对上视线的时候故意挪开，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还等着江楹川继续问，这甚至都还没进入到吃醋环节，可是江楹川却什么都不说了。
    一直到熄灯睡觉，段书竹推测的暴风雨也没出现，季鹤闻期待的什么麻辣教官把她占了别人香水味的衣服撕碎，摁着她洗澡，或是因为吃醋而踩进浴缸一起鸳鸯浴的场景统统只能在梦里出现。
    江楹川就仿佛一个没事人一般与她和谐相处，季鹤闻想装作漏洞百出都没机会。
    第二天，毫不知情的段书竹刚一上岗，还没在位置上坐热乎，就被季鹤闻叫去。
    还以为经历了非人折磨的季鹤闻把她叫来，是又要怪她一遍昨天说的话太过火，结果季鹤闻脸上没有抓痕，却仍表现得很着急上火。
    季鹤闻锁上门，就把段书竹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在空地上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她昨天就没有任何反应，我感觉她以前挺敏锐的，我干什么她都事事有回应，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这种感觉你懂吗？”
    段书竹本来就快被季鹤闻绕晕了，结果听她这话更是眉头竖起，“停，你是不是太夸张了？我不想听你说以前，你就说现在。”
    “昨晚……”季鹤闻脚步一停，在沙发坐下如实汇报，但是没把自己内心幻想的画面都说出来。
    段书竹听完眉头越皱越紧，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发出疑惑：这怎么可能啊？这都能忍，江楹川是圣人吗？
    ——
    保安群。
    [我们是不是要换业主了？这大早上的就来一趟办公室，开会还眉来眼去。]
    [别动摇军心嗷，眉来眼去纯属是你的杜撰，那是正经工作好吗？]
    [嗯嗯，这些都是假的，还是自家的饭香，所以我的cp什么时候才发糖啊？]
    已经很久没去过二十楼的江楹川没法发糖，看完记录，中午照例约了刘清妍吃饭。
    两人端着盘子坐下，江楹川就看见123秘远远地绕过她，虽然以前看到也不会走太近，每个人都在拼死守护爱情，争取不暴露她们认识的事实，最多远远地挥挥手打个招呼，这回却干脆看都不看她，仿佛在替季鹤闻心虚一般。
    也不知道刘清妍哪听来的八卦，不但把那些东西又讲了一遍，还多加了一句“段经理她人真好。”
    没想到一来就直接给段书竹经理当，江楹川夹了一筷子菜，打断了刘清妍关于段经理人怎么好的赘述，问道：“段经理回办公室之后什么神情？”
    刘清妍一惊，放下碗筷凑到江楹川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楹川啊，原来你也这么八卦啊，还以为你对这些都没兴趣，是我一头热呢。”
    “这不是听你说她从季总办公室回来嘛。”
    有人应和刘清妍就来了兴致，却根本回忆不出当时的场景，摇摇头说道：“我没注意，不过我们那一层都嗑死了，没人懂我破碎的少女心。”
    刘清妍说着又有些失落，挑着盘子里的菜，问道：“你说她们真的是前女友吗？”
    “是吧，不都这么说么？”江楹川撑着下巴随意回答，看到四秘也下来了，同样的，也是躲着她。
    知道自己有戏的可能已经从1%降到负数，刘清妍索性化作cp粉，问道：“那这是要旧情复燃了吧？”
    江楹川转过头，对上刘清妍晶亮的眼神，“我不知道。”
    ——
    晚上回家路上，季鹤闻改变了风格，昨天假装担惊受怕的路线行不通，今天直接光明正大走得康庄大道。
    “昨天太匆忙了，今天要给我那朋友接风洗尘。”季鹤闻犹豫再三，还是没把那句“你要去吗”给加上，那也太刻意了，一下就暴露，她等着江楹川主动要求去。
    结果江楹川情绪毫无波动，指了指前面就说：“你去吧，放我在前面那个路口下车就好了。”
    如果不是要看路况，季鹤闻毫不怀疑江楹川会头都不抬就直接说，可是毫无起伏的话语已经足够她兵荒马乱，没有选择的机会，季鹤闻直接问道：“那你呢？不去吗？”
    “你和你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去什么？再说了，这不是还有狗要遛吗？”
    季鹤闻沉默半晌，说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将车直接驶过了江楹川指的路口。
    “那再下一个路口停吧，你不着急去吗？我可以自己回家的，还是你接风宴要紧。”
    “但是阿土也会饿。”
    一直到把江楹川送回家，她都没有表现出要去的意思，一路连金口都没开过，到家后也是笑着送季鹤闻离开，仿佛完全不在乎季鹤闻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季鹤闻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到家，江楹川收起手机从床上下来，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比昨天更浓的香水味，倒是毫无参杂一点酒味。
    季鹤闻战战兢兢地被江楹川绕了一圈，等她再转到她面前时，脸上却毫无怒色，反倒是温柔地将她外衣脱下，哄她去洗澡，还说早就帮她准备好换洗衣物了，连水温都扣的刚刚好。
    等季鹤闻郁闷地进了浴室，江楹川便马上回到床上躺着，叫出系统：【就这？看来也没做到那一步嘛，还以为今天该上演留口红印的亲密戏码了，可是她除了会多喷点香水也没别的了。】
    系统叹道：【你心好大。】
    【什么意思？】已经淡定了两天的江楹川突然坐了起来，【难道你给我播报的画面都是骗我的？】
    系统给出否定答案后就没有再说话，不说废话也好，系统怎么样她并不在乎，她只要确定季鹤闻的种种表现，只是小学生想让喜欢的姑娘吃醋的幼稚游戏就好。
    床上的江楹川想着要陪小学生玩到底，浴室内的季鹤闻已经为了喜欢的姑娘急昏了头。
    [她什么反应？]
    [毫无反应啊，怎么办啊？]季鹤闻靠在浴缸里，将手机放到支架上，眼睛一眨不眨，就等着屏幕上跳出新消息。
    可是段书竹却没支招，只是疑惑地问道：[给你塞的酒喝了嘛？]
    [没，不好闻啊，别说她了，我自己也不喜欢。]
    段书竹仿佛气急，半天才发过来：[跟我散了回去之后你就一直在车里枯坐着？坐到十点，滴酒未沾？]
    [没，但是看了会儿小说。]季鹤闻撩动着水，有些心虚。
    [嗯，还挺美是吧，你自己都这么不配合那我也不伺候了，睡了。]
    季鹤闻丧了好一会儿，几乎快把头闷进水里，难道她的计划就这样没头没脑地中道崩殂？可是这两天来，她除了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江楹川以外，只感觉到江楹川对她的毫不在意，让她越发在意。
    正当她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沉寂已久的高中同学群跳了出来。
    周日下午一点，同学聚会，可以带亲属。
    在群里扣完1的季鹤闻突然间有些恍惚，她好像除了在爱情路上跌跌撞撞，别的方面好像从来都会柳暗花明。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主角光环？隐隐约约有听说啦。但是麻辣教官撕衣服鸳鸯浴什么时候可以安排上？
    小江：我忍我忍我忍
    作者：我等我等我等，什么时候400，球球了感谢在2021-05-17 19:36:12~2021-05-18 13:2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0章 視察
    周五下午, 张燕整理好衣服，从陈刚办公室出来，走近江楹川的身边, 敲了敲她的桌子，说道：“陈哥叫你去他办公室。”
    “什么事？”
    “找你就是好事, 问这么多干嘛？”
    张燕说完就回位置坐下, 江楹川看了眼对面正在补口红的人，起身去了陈刚办公室。
    扫了眼大开着的窗户, 江楹川走到办公桌面前, 问道：“陈哥, 听说你找我。”
    陈刚这才从电脑中抬起头来, 腆着肚子说道：“和我去一趟工厂，看看新开发的产品。”陈刚说着就迫不及待站了起来，亮出刻着斜L字型的车钥匙，看江楹川非但没看向他的钥匙, 反倒站在原地欲言又止，陈刚低下声音警告道：“本来是带别人去的, 我是特意调给你这个新人锻炼的机会，别不识好歹。”说完就率先往外走，根本不给江楹川拒绝的机会。
    车上，陈刚扫了眼后视镜，看江楹川安静地坐在后排, 似乎在默默观察他的爱车，于是又变回了和蔼的上司，“你看我这车怎么样？”
    “挺好的，陈哥挺有品味。”
    陈哥抚着方向盘，微微一笑, 他就知道，他五十来万的雷克萨斯已经足够对付这些刚入职场的学生妹了，当初张燕不也是这个反应吗，虽然比江楹川要热情很多，但江楹川这样内敛的他也见多了。
    “有没有男朋友？”
    “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江楹川抬起头来，回答道，“没有。”
    “为什么和前男友分手？是不是嫌他没钱？给不了未来？”
    江楹川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提醒道：“陈哥，到地方了。”
    已经看到工厂的负责人出来迎接，陈哥笑笑不再问话，将车停到一边。
    江楹川飞快地下车，这辆雷克萨斯无论是车内的香水还是主人都让她作呕，只想远离。
    “想要一步登天，还是要做出一些努力。”陈刚拍了拍江楹川的背，就往前走，去和负责人交谈。
    江楹川避闪不及，只感觉背上跟沾了油似的，让她忍不住去关注。
    负责人引领他们一路到达二楼，这里可以更好地看清楚车间的工作。
    江楹川没来过季鹤闻的工厂，有种奇妙的感觉，机器运转的声音吵闹，她却听出了规律。
    放在栏杆上的手突然被覆住，陈刚自顾自地和负责人说话，直到江楹川用力抽出手，他才假装自己刚注意到，笑着抱歉。
    江楹川却觉得他的眼睛又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遍。
    “楹川！”不远处有呼声。
    江楹川惊讶地转头，就看见安雨柏正快步朝这里走来，刚刚就扫到楼梯上好像有一行人，没想到会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雨柏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惊喜，仿佛江楹川才是那个意料之外的人。
    陈刚却已经在此时反应过来安雨柏是欣风的大客户，得照顾好，连忙将江楹川挤开，自我介绍道：“安总你好，我叫陈刚，是她的上司，今天带她来看工厂，就是看那批和你们合作的新产品，我带她来培养点经验嘛。”
    陈刚伸出的手被安雨柏忽视地彻底，陈刚收回手，尴尬地抹了抹裤子，就感觉到了裤袋的震动，连忙掏出手机，冲众人指了指手机，又拍了拍江楹川的肩膀示意她照顾好大客户，这才走到一旁打电话。
    这一切安雨柏都尽收眼底，问道：“季鹤闻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看到工厂负责人满脸藏不住的震惊，江楹川心里一慌，连忙把安雨柏拉到一边，轻声解释道：“这件事一下子说不清楚，反正我跟她得避嫌。”
    “这么有情趣吗？”安雨柏皱起了眉，不太赞许，“如果是我，我绝对舍不得让女朋友这样。”
    明明是季鹤闻小说看多了的原因，江楹川却觉得审判落到了自己身上，她又想到当初确实是自己主动要求下放的，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想锻炼嘛。”
    “就是这样锻炼的？”安雨柏也压低了声音，眉头皱得更紧，“刚刚我都看到了，你这上司？对了，等下季鹤闻要来了，我跟她约好的。”
    陈刚刚收完电话就凑到两人身边，满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安总，我得先失陪了，实在是那边催的太着急了。”说完又去拉江楹川的手，“小江，我们走了，那边酒桌上电话打过来了，应酬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今天正好都带你体验一下。”
    安雨柏已经将江楹川拦在了身后，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位……陈主管是吧？我想欣风应该不养闲人吧？要不还是我替你培养一下江楹川吧？就让她给我讲解好了。”
    “啊这……”陈刚手抓了个空，安雨柏却已经转身让负责人带路。
    走出工厂外，陈刚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真他妈晦气遇到个什劳子安总，本来今天难得的机会，非得把江楹川灌醉了不可，这种女孩他见多了，到时候真生米煮成熟饭了，怕是连警都不敢报，到最后送几个包还不是被他收入囊中？结果他妈遇到个安雨柏，给她脸了理都不理他，不就仗着自己是有钱人吗，还伸手管他们公司的事了。
    “傻逼臭婆娘。”陈刚蠕动着他的肥肉，又往地上啐了一口。
    季鹤闻刚一下车，想着马上要见到安雨柏，心情就不是很美妙，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公事公办不要夹杂个人情绪，正默念着，又看到前方有人在随地吐痰，走近一看还是她们公司的，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感觉怪难听的，看他颤动的肥肉就知道。
    “陈主管，要有公德心。”
    没想到会撞见季鹤闻，陈刚连头都来不及抬就连忙点头称是，恨不得匍匐在地上把那口痰再舔回来吞进去。
    陈刚低眉顺眼说自己要去应酬。
    季鹤闻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随口说了句“去吧，好好干。”就要往里走。
    陈刚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倒退回来，谄媚地说道：“季总，我刚刚在里面瞧见安总已经到了，不过您放心，我派了我们部门新来的，主要是还跟安总认识，应该可以把安总照顾地很好。”
    陈刚搓着手，结果却没等到季鹤闻的夸奖，季鹤闻瞪了他一眼，就飞快地往里赶，边走边暗想，本来以为陈刚只是没素质，工作效率倒是挺高，现在看来这人臭毛病挺多的。
    ——
    刚刚陈刚不断的骚扰让江楹川不胜其烦，什么都听不进去，别说学到什么，能不马上离开这里都是奇迹。现在没有陈刚在，她自在许多，说是给安雨柏介绍，实际上都是负责人在说。
    负责人对她的态度也变了，显然是听到了安雨柏之前的无心之说。
    江楹川看着负责人躲闪的眼神，不由叹道：【越来越多人知道了，现在连季鹤闻工厂的人都知道了，破了一个口，风只会越刮越大。】
    系统：【你先好好担心怎么面对季鹤闻吧。】
    差点忘了季鹤闻要来，江楹川一惊，转头就看到着急跑来还没喘匀的人。
    “季总。”负责人的声音使专注的安雨柏将目光从机器投向身边。
    “雨柏来这么早，看来对我们的合作很上心嘛。”季鹤闻站到两人之间。
    看负责人波澜不惊的眼神，多半已经猜到她们俩的关系了，江楹川也就任季鹤闻牵着她的手了，只是暗暗有些惊讶季鹤闻怎么突然不避嫌了？难道在工厂的员工面前就不用避嫌了？
    “当然，我向来公事公办，更何况跟鹤闻亲上加亲巧上加巧，自然用心对待。”
    巧是什么巧季鹤闻一清二楚，只是亲是什么亲还有悬念，季鹤闻笑着说道：“那是，我们是朋友嘛。”
    安雨柏也同样笑得毫无破绽：“鹤闻说什么便是什么。”
    ……
    视察结束，已经是黄昏，可以直接回家了，江楹川率先进了季鹤闻的车，调节着真皮座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如果忽略季鹤闻之前乱喷完来不及收起来的香水的话。
    季鹤闻亲眼看着江楹川先上了副驾驶，以为今天的“巧”已经结束，正要上车赶紧驶离安雨柏身边，却没想到会被直接拦住。
    “季总。”
    安雨柏忙公事的时候都叫的“鹤闻”，现在却突然难得叫她“季总”，季鹤闻暗暗吃惊，转过身，又扬起了笑脸，“雨柏，还有什么事吗？”
    “季总有时候也要关心一下身边人，如果连女朋友都保护不好，我想多的是人想要来松松土。”
    “有的人不是已经在这么做了吗？”
    洗澡的时候是专门用来思考事情的，比如想着当时吵架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话更霸气，季鹤闻回想起傍晚面对的挑衅，暗夸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穿衣服时还在摇头晃脑，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动作，拿起台子上一起带进来的手机，给四秘发了一条信息。
    [查一下陈刚。]
    [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我怎么不在场？？我刀呢？我刀呢？
    作者：别骂了别骂了，很快就让你亲手血刃
    感谢在2021-05-18 13:27:40~2021-05-19 13:2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1章 快去快回
    周日很快就到了, 这回江楹川好说话，直接就答应了，不像上次的接风宴任季鹤闻疯狂暗示都装作不懂。
    虽说是中学聚会, 大多数也都是本地人，但工作后却未必在H市发展, 再算上没空的、不愿意来的, 拖家带口总共也就二十来人左右。
    等她们姗姗来迟时，大部分人都到了, 有的抢麦唱歌, 大多数则靠在沙发上闲聊着。有几个向来活跃的一见季鹤闻推门就连忙迎了上去, 笑着说道：“鹤闻怎么才来呀, 我们还有书竹等你老半天了。”
    季鹤闻跟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但主要还是和段书竹玩得最好，大家也都知道这俩学霸每日形影不离的，上了大学果真在了一起, 纷纷感叹当年嗑的cp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后来听说她们分了, 又都是失落好一阵，感叹回响终成绝响。
    大多数人都已有伴侣，或许是对青春时期的滤镜，自己的初恋已不可追忆，但是对这两人的情缘却仍牵肠, 尤其是在久别重逢的此刻。简单来说，就是这俩从来都只有彼此这一段，且这么多年都没再找过新的，现在还愿意来参加同学会，还是在群里连着一起扣的1, 这不就是等着对方吗？段书竹一进来就问季鹤闻来了没，一听这话谁心里还没个着落，那必定是要撮合一番。
    季鹤闻却尴尬了老半天，她没想到段书竹速度如此之快，她的老同学们仍是这么八卦，她连忙去看身后江楹川的脸色，可是她却是回望着她，脸上的笑意不变，仿佛完全没听见一般。
    季鹤闻一转身，同学们才看到她身后的江楹川，连忙问道：“这位是？”
    季鹤闻牵着江楹川的手，正要回答，有人却比她更快，“妹妹，我只是她的妹妹。”
    听到是姐妹关系，同学们脸色又缓回来，差点以为刚刚好心办了坏事。既然是妹妹，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大家都是带亲属来的，季鹤闻带妹妹也不奇怪，都见怪不怪。
    季鹤闻听到了却是眉头一皱，这不是她要的效果，怎么江楹川这样避嫌她反而更难受更心慌。
    带头的那个突然反应过来众人已经在这拉扯太久，连忙引着两人去沙发那。
    江楹川发现所有人都在打量着她们，但唯独有一个人是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瞧。
    带头的：“书竹，你挪一挪吧，正好你那位置有剩余。”
    江楹川回望着那个毫不掩饰的眼神，看见她红唇微张，应了声“好。”
    从来都是听系统用语言描述，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段书竹。
    江楹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段书竹，昏暗的灯光看不清肤色，但是却给她的发尾染上一抹神秘的紫色，精雕细琢的五官与季鹤闻相比也不分伯仲，难怪季鹤闻的同学们对她们俩的重逢都满怀期待。
    江楹川又往下看去，一直落到段书竹冲她伸出的右手。
    “我是她的老同学。”段书竹脸上漾着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婊一点，心里暗暗埋怨季鹤闻，如果不是陪季鹤闻玩游戏，她也不至于当这个绿茶女配。
    这里哪个不是季鹤闻老同学，段书竹这又算什么自我介绍，江楹川伸出手握了上去，笑得仿佛毫不知情毫无芥蒂。
    季鹤闻偷偷观察着两人交锋，手一触即分，半天都没打起来，远不如她和安雨柏的剑拔弩张，季鹤闻坐在中间，又给左右两人加了一回合的介绍。
    “这是段书竹，我的好——”
    “前女友，不过现在我跟她就只是好朋友。”段书竹冲江楹川眨了眨眼，加了剂猛药，之前还是太隐晦了，她就不信这样江楹川都不为所动。
    话被突然打断，季鹤闻完全忘记了两日来的计划，下意识就想解释，藏在黑暗里的小腿却突然被段书竹踢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季鹤闻深吸一口气，又扭头介绍，“这是江楹川，我的——”
    “妹妹，我只是她的妹妹。”江楹川重申了一遍，笑着称赞道，“段姐姐你头发不错哦，很有韵味，我刚刚还以为是灯光的原因。”
    “嗨呀，这不是为了见……同学们，特意染得嘛。”
    ……
    段书竹和江楹川虚与委蛇一番便不再有交流，按理来说该轮到她和季鹤闻的表演了，可是季鹤闻非但弃演，还在每次她要找季鹤闻讲话的时候都把头往另一边转，像是要极力撇清跟她的关系，理都不带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什么被迫被安排到一起坐的仇人。
    听着另一边的嘘寒问暖，被丢下演独角戏的段书竹彻底傻了，扶着额偷偷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再踢季鹤闻几脚。之前说让她演戏的是季鹤闻，现在当场反悔的也是季鹤闻。说个前女友罢了，江楹川还没什么反应，季鹤闻自己先自乱阵脚了，她都不知道季鹤闻哪来的勇气和奇想说要试探江楹川会不会为她吃醋的。
    “鹤闻，跟我出来一下，有点事要跟你说。”有人比段书竹先坐不住。
    江楹川听到这有些冰冷的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桌子前，脸色藏在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季鹤闻这人，刚刚想不出话题时给她把在座的介绍了一个遍，她自然知道这人是今天同学会的组织者，也是季鹤闻她们的老班长林枫。
    可是作为组织者刚刚却没有迎接她们，倒不是她道德绑架，而是她无意间看到之后来的人都是被林枫笑着迎接过来的。而她为什么对林枫印象深刻，则是刚刚季鹤闻介绍的时候，她顺着季鹤闻的手看去，就正好和那人仇视的眼神对上，她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再看过去的时候林枫已经转移开视线。
    难道是把她当情敌了？那为什么不盯着段书竹？怎么说也应该是段书竹对他的威胁比较大吧？或者说是季鹤闻对她的关切表现得太过？
    想到刚刚一直围着她转悠的季鹤闻，江楹川偷红着脸，拍了拍季鹤闻的手，“你去吧。”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快去快回。”
    季鹤闻刚要站起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心里的郁结扫了大半，有些怀疑自己这两日来的疯狂，
    ——
    林枫带着季鹤闻走到了包间门口就停下，门虚掩着，从这里可以斜着看到里面。
    段书竹在和同学聊天，江楹川在安静玩手机，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个空位，却像是一道鸿沟，等着谁去填满。
    季鹤闻收回视线，淡淡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注意到季鹤闻的心不在焉和不时点地的右脚，林枫更是不满，火冒三丈道：“季鹤闻你今天怎么回事？你说那人是你妹妹你真当我信啊？是不是找来气书竹的？人书竹好不容易回国，你不能把握住吗？还是你季大总裁飞黄腾达翻脸不认人了？”
    “你急什么？”季鹤闻拧起眉头，脑中掠过高中的镜头，似乎是有一个藏在角落的身影，“你喜欢段书竹？”
    看到季鹤闻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渣女样，林枫梗着脖子呛道：“是啊，我是喜欢她啊！所以呢？”
    季鹤闻原本想直接说段书竹只喜欢女人，话一出口又决定委婉一些，“她不会喜欢你这样——”
    “我知道啊！”林枫抢白道，“你知道我抢不走她所以你就这样糟践感情？把书竹晾在一边，眼里只有你那个小情人？你要抱在家里抱个够啊，带过来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着段书竹为你哭为你笑？”
    “你他妈有病吧？”季鹤闻难得爆了粗口，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扯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江楹川是我女朋友，你他妈懂吗？”
    有些微醺的男人从墙上滑下去，墙上的冰冷使他被怒意和妒火侵占的大脑冷静了少许，他低着头说道：“我只是恨你像根木头，不懂得好好珍惜，整天出这些馊主意。”
    包间内的ktv音响隔着门还能传来闷闷的巨响，林枫呆坐了许久，忽然抹了一把脸，最后看了眼季鹤闻，便往包间里走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期间没有人出来，所有人都还会把他当作念着同学情而组织了一场同学会的老班长，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的邀请函是在段书竹回国的第二天发出。
    林枫已经进去很久，季鹤闻听到里面的音乐已经被切了两首，她静静地站在林枫原来靠着的位置，呆了一会儿，才决定离开，却不是往包间里走去，而是去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多余的气味，只有淡淡的香薰味，季鹤闻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口红没有淡，妆容也依旧完美，连睫毛卷翘的弧度都跟出门前一样。季鹤闻呆呆地望着，觉得灵魂脱离了身体，在静静地审视着她。
    林枫最后那句话还在她的脑海里回响，她当然知道林枫依旧误会她在请江楹川做戏，可是她却私自把“好好珍惜”的宾语换成了江楹川。
    她搞不清楚了，她也不想这样出这些馊主意，但是她身体的本能驱使她这样，可是灵魂的另一半又告诉她不要犯傻犯贱。
    原来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样很幼稚。那江楹川呢？究竟是懂还是不懂？是知道了仍要配合着她还是其实对她跟其他人交好暧昧根本就无所谓？
    前者不会让她快乐，只会让她越发心慌，后者呢？季鹤闻发现她想都不敢想，只有拼命去回忆里找寻她认为江楹川爱她的证据才能让她舒服一点。
    但这只能止一时的心慌，季鹤闻发现她的阈值越来越高，好像非得看到江楹川为她吃醋为她上脸，才能让她不安于室的心回到正确的位置，她才能不再用欺骗的方式告诉自己江楹川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她。
    季鹤闻将手伸到了水龙头前，水龙头自动感应出水，她来来回回地搓着手，又在盆里甩尽水分，像是把脑中理不清的思绪也带走。
    在回包厢的路上，季鹤闻紧紧攥着擦手的纸巾，就像攥着那句“快去快回”。
    因为她突然发现，在她遵从本心放弃了幼稚的吃醋计划之后，她又久违地找到了一个江楹川爱她的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嘿嘿，521好日子，正好明天三章都是甜的，感谢大家支持！
    感谢在2021-05-19 13:26:40~2021-05-20 13:1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2章 喜歡
    特效药起了作用, 等季鹤闻在沙发上重新坐下后，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季鹤闻离开太久，沙发上人员变动难免改变距离, 江楹川往旁边挪了一点让出个位置，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注意到林枫早就回来了, 也不再看她, 只是抱着酒去另一边拼酒。
    看着江楹川关怀的神情，季鹤闻觉得药效又加强了许多, 露出笑容回答道：“还去了下洗手间。”
    江楹川将信将疑, 摸到季鹤闻还带着几分冰凉的手, 才得以确认, 季鹤闻也顺势反握住她的，跟捧着暖手宝似的。
    两人手里暗暗较劲，唱歌的几个还在鬼哭狼嚎，喝酒的几个却每人抱了一箱果酒过来, 张罗着要玩什么游戏。
    有人考虑到还带着家属在不适合玩那些太刺激的，免得发生什么令人难以下台的尴尬场面, 众人一合计，抛弃了真心话大冒险，决定追忆往昔，也让各自的家属们参与一下他们的过去，同时也讲一下毕业后各自现在的生活。
    有人酒喝多了, 涨红着脸先举起手来，江楹川记起来他是刚来的时候迎接她们的人里的其中之一。
    果然，那人喝醉了一开口就是“书竹啊，好久不见了，话说出国后会不会挂念着国内啊？外国的月亮也不见得就圆一点是吧？”
    季鹤闻在听到那人叫段书竹的名字就知道要坏事, 又想起刚刚出门时顺手就把手机塞江楹川怀里让她帮忙保管了，回来就是连忙在江楹川身边坐下，而段书竹也不再原位上，多半是唱歌去了，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跟段书竹讲计划取消的事。
    “有！”段书竹去唱了一首就回来，不愿再尴尬地坐在江楹川旁边，于是随便捡了一个沙发边缘的位置坐下，从这里能把那两人的动态尽收眼底，机会难得，“一直挂念着国内的……”
    段书竹故意欲言又止，扫了一圈见江楹川忽然抬头，心里一喜，再往旁边一看，连季鹤闻也在盯着她看，还疯狂地眨眼睛，这还能是被昏暗的灯光闪到了？
    傻啊，这时候看她干嘛，她还能拖后腿不成？季鹤闻但凡聪明点就知道该去看江楹川的反应。段书竹暗叹季鹤闻是个不争气的猪队友，灯光太暗看不懂她的眼神，于是也眨了回去，接着便说道：“想国内的美食了，在外国吃不惯。”
    提问的人没有错过那两人的眉来眼去，以为是两人暗藏的情趣，于是又问道：“书竹难道光想着美食，就没有什么想着的人嘛？”
    看着大家不怀好意地笑容，想着季鹤闻这回一定要争气，段书竹咬咬牙，再豁出去一把，“有！”
    果然季鹤闻这回不再瞪她，而是把头转了回去。
    季鹤闻要疯了。
    她一看段书竹那样就知道她还在参赛奥斯卡，她这么懂段书竹，段书竹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她？她早就放弃了陪跑啊！
    虽然这个“早”具体是在十几分钟前放弃的，而且还没跟段书竹交代过。
    季鹤闻略有些心虚地看着江楹川，心里不知道该埋怨谁，同学们都以为她突然的转头是害羞，都靠在沙发上疯狂起哄，也不直接说些什么，就是吼的笑的跟猴子叫似的。
    段书竹接着说道：“大家这么激动是知道我是想大家吗？来来来，喝酒。”
    江楹川松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攥在手里的沙发套，随手拿起桌子上不知道什么被斟满的一个杯子，却没有喝，反而是问一直盯着她看，仿佛掩耳盗铃屏蔽外界声音的季鹤闻，“怎么不喝？”
    季鹤闻苦着脸正要回答，又听见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书竹啊你都不知道，鹤闻现在可多追求者了，不过她都不接受，不知道在等着谁呢。”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季鹤闻开玩笑似的打趣回去，之前都是问的段书竹，自己但凡出声指不定被他们怎么联想，再变本加厉，这回提到自己，季鹤闻便直接暗示他不要再讲了。
    喝醉的人说起话来不管不顾，只听出季鹤闻话里的打趣，“鹤闻开什么玩笑？我不认识你我也得听过楚少、杨小姐他们的大名吧？”
    季鹤闻觉得屁股冒火，再也坐不住了，她承认自己玩不起了。季鹤闻捏住江楹川的手，真诚地看着她，低声求饶道：“都是假的，我不喜欢他们。”
    季鹤闻发现遵循本心比装模作样要开心多了，可是江楹川的回答却不让她开心。
    “我知道啊，我都听到了，姐姐很受欢迎。”江楹川甜美地笑着，将另一只手里端着的没来得及喝的果酒塞进季鹤闻手里，同时将季鹤闻握着她的那只也带着放了上去，“好好捧着，别洒了。”
    果酒度数低，跟饮料似的，季鹤闻一口喝完就放到一遍，听着江楹川阴阳怪气的话既开心又着急，解放的双手又着急地追了上去。
    其他大部分人早就被叫到了另一边酒桌上，那个牵头的看季鹤闻还落在原处，便走了过来问道：“鹤闻在这喝果酒多没意思啊，大家老同学相见，开心嘛，红的白的啤的随你挑好吧？”他又看了看江楹川，笑着问道：“妹妹，你去不？”
    江楹川摇摇头说道：“我不能喝酒，本来就是陪姐姐来的，姐姐玩得开心就好啦，我还要负责带她回家呢。”
    “鹤闻啊，你看你妹妹多好，都这样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吧？你看那边都等着你呢。”
    季鹤闻还想留，可是这时江楹川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看着季鹤闻，指了指手机便往外走去。
    “鹤闻，走啦，妹妹打电话你还要管？”
    ——
    同学聚会的场所在商业街附近，对面隔着一条街是一家咖啡厅。
    江楹川坐在橱窗边，搅动着手中的勺子，桌上散发着袅袅香气的咖啡倒是比酒味好闻许多，她也是从那个昏暗的地方出来之后才发现外面的天空原来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乌云挂在空中，横亘在这条街上，空中突然一道电光闪过，随后响起了雷声，雨点却还没飘下。
    不是一个好天气。
    心情完全不受天气影响的安雨柏笑着问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附近，好巧。”
    “陪季鹤闻参加同学会。”江楹川收回视线，“再说了，上次你替我解围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安雨柏停顿了一瞬，又说道：“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一个人出来没关系么？”
    江楹川看了眼手机，季鹤闻的电话没有打过来，又问了系统，确认季鹤闻是在喝酒，便摇了摇头，回答道：“没关系。”
    突然间空中又想起了雷声，乌云像破了一道口子似的，大雨随之倾盆而下。安雨柏问道：“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没带。”江楹川也往外看去，已经有不少没带伞的行人将背包或是购物袋举过头顶，往街边的屋檐下逃窜。
    “我带了，可以送你去对面，或者，直接送你回家？反正也顺路，季鹤闻那边可能还要好一会儿的。”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安雨柏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江楹川便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季鹤闻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时不时还混有女人的惊呼，却不像是在室内。
    “我出来透透气，你呢？”
    “我在楼下，我看对面橱窗里有个人好像你，对面还有一个人，但是雨好大，我也好晕，我看不清。”季鹤闻停顿了一会儿，仿佛在仔细辨认，又说道，“我想过去，可是我没有伞，但是没有关系，你会带我回家的对吗？”
    “你喝醉了？”江楹川猛地转头看着窗外，所有的人都在走动，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时还有人招徕出租车，只有对面的屋檐下有一个人，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则伸出屋檐外，脚步也在不断尝试着要往雨里走去。
    听到江楹川语气里的着急，季鹤闻笑着说道：“或许吧，不然我怎么会看到你撑着伞向我跑来。”
    “你来接我回家了。”
    雨伞掉在了脚边，酒气熏红了耳朵，江楹川从季鹤闻的怀抱里起身，摸了摸她的脸，沾了雨水一片冰凉，袖口也早就被打湿。
    江楹川帮季鹤闻把袖口往外侧卷，看着盯着她的季鹤闻，江楹川没好气地说道：“连小学生都知道这样会着凉。”
    “我也知道。”
    现在还是冬天，雨水落到身上刺骨地寒冷，季鹤闻裤腿也湿透了，却仿佛毫无察觉，江楹川捡起刚刚因为突然的拥抱而丢到一旁的伞，拥着季鹤闻往车里走。
    “这把伞不好看。”季鹤闻抬头看着，又笑着说，“但是撑我们两个刚刚好。”
    江楹川没有回答，她一心只想把季鹤闻送到车上。
    好不容易都在车上坐好，江楹川开了暖空调，帮季鹤闻脱掉外套，系好安全带，后背竟也出了一层薄汗。
    雨小了不少，乌云还没散去，也不知道过会儿会不会再大起来，江楹川迅速发动车辆。
    路过咖啡厅的时候，她看到安雨柏在安静地看着她们，却没有招手，刚刚已经匆忙地告过别了。
    出风口有微微的声响，雨刷器在勤恳地工作，季鹤闻跟着看了半天突然开口：“我找遍了包间，都没找到你。”
    “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季鹤闻没有计较，又抱怨道：“她们灌我酒，我真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的，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我是不是说胡话了？”
    今天的季鹤闻很奇怪，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是她从未展现过的一面，竟然还会知道自己说胡话，可是这些跟她以前那些霸总语录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胡话。
    江楹川愣了一会儿，摇摇头，怕季鹤闻看不到，又说了句：“没有。”
    “那我为什么这么想说，我好喜欢你。”
    刹车突然被踩到底，幸好车子性能好，雨天也毫不打滑，否则差点越线。看着前方雨幕里有些被晕染开的红色灯光，江楹川红着脸不知道如何回应。
    “可是我又好伤心。”
    雨突然又大了几分，等红灯转到绿灯，江楹川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赶在后面的喇叭声响起前起步。
    江楹川不懂季鹤闻最近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她压根不明白季鹤闻的伤心来自哪里。
    看着阖上眼睛的季鹤闻，江楹川喃喃道：“小学生也懂什么是伤心吗？”
    ——
    天色渐晚，咖啡厅里走了许多人，安雨柏终于等到江楹川发来的信息[感谢你的伞。]
    [没关系，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哈哈。]
    [好，下次一定还你。]
    收起手机，安雨柏推开咖啡厅的门，雨已经停了，这场雨好像只为季鹤闻而下一般。
    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安雨柏笑自己莫名其妙，握紧了方向盘。
    没关系，她还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521521521感谢在2021-05-20 13:13:41~2021-05-21 10:2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3章 豬頭三
    “嫂子好, 陈哥在办公室里。”
    黄怡看着这位在团建时见过的男人，点点头，看来知道她身份的大有人在, 那陈刚究竟怎么敢做出那种事的。
    张燕刚从陈刚办公室出来，就看到黄怡在抓着人问事情, 快速退几步又缩回了办公室。
    看她这副躲躲闪闪的样子, 陈刚皱着眉问道：“怎么又回来？呆久了别人要怀疑了，还是说衣服没整理好？”
    张燕的视线从门缝里钻回来, 扭过头抓狂道：“你老婆来了！”
    过了半分钟, 两人快速约定好打死不松口后, 张燕又从办公室出来。陈刚的办公室在尽头, 她无论是回自己位置还是逃走，都必须路过黄怡身边，她只好装模做样神色坦然，可是黄怡却一直盯着她看, 那目光仿佛要把她脑袋钻出个窟窿，好像她不说点什么话就是心虚一般。
    “嫂子好！”情急之下, 张燕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黄怡应了一声，收回视线就要往陈刚办公室去，张燕趁她转身连忙要快步走，却突然又被拦住了，“上次团建有你吗？我好像没见过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啊？”张燕背后冒虚汗，刚刚不说话只点点头多好。
    正在张燕尴尬的时候，陈刚出来了，扫了一圈，发现员工们表面在装工作, 实际全被他的开门声吸引像是期待着好戏上演，于是也陷入了尴尬。
    黄怡一见陈刚出来，就暂时放下了怀疑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就上手，两人拉扯半天后，陈刚新买的假发都要被拽掉，箍着黄怡的手就把她往办公室拽，低声吼道：“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在这里闹起来多难看！”
    “你还知道难看，你但凡要点脸就不要找小三啊！”黄怡却不管不顾，挣扎着，直接豁出去似的喊叫起来。
    啊？
    办公室忽然安静了，连原本假装敲打键盘的声音都停止了，连原本在走动的员工都感觉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围观，看黄怡这样子陈刚应该是办公室潜规则被发现了，可是他们平时也没见陈刚对谁特别好啊。
    “哎哟，你太疑神疑鬼了，我都说了是同事，这样，不回办公室那我们出去说好不好？”陈刚试过来硬的不行，就采取怀柔政策。
    “哼，你以为这是我第一次抓住你这样吗？之前那些就不说了，就光说这几天我发现的，”黄怡甩开陈刚的手，从兜里掏出两个透明塑料袋，用四根手指紧紧攥住，说道，“第一个，棕色头发，大前天在你车后座找到的，玩得真刺激！第二个，也是棕色，发质粗了很多，昨天副驾驶发现的！陈刚，你这矮胖的身子够你折腾么？在副驾驶车震，你转的过来身吗？”
    “你——”陈刚涨红了脖子。
    “你什么你，你跟人在外面搞完了又去接女儿放补习班，你做的出来！我真的忍无可忍，你真的恶心！”
    陈刚抬起手就要落下，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他妈有病吧？几根破头发联想这么多，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人呢？”
    水龙头停止出水，江楹川抽出一张纸巾，边擦手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上的痕迹又露出来了一点，想起昨晚喝醉了抱着她亲的季鹤闻，边哭边说自己再也不玩那种幼稚的游戏了不要讨厌她。
    嘴角没忍住露出笑意，江楹川又慌忙恢复正色，将衬衫纽扣扣到最顶端的那颗，还想再检查一会儿，就听到系统跟她说外面在打小三。
    最后确认了一遍没有痕迹露出来，江楹川快速往外走，顺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一出门就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她的好同事，头发正被另一个人抓在手里，脸上也挂了彩，那渗血的指甲痕，看得她都龇牙咧嘴。
    张燕好不容易掰开黄怡的桎梏，就看到江楹川正一脸看好戏地混到人群里，张燕心生一计，边躲着张燕的抓挠边指着江楹川，叫喊着：“嫂子误会啊！是她！大前天就是江楹川坐的陈哥的车！一来二去的，谁知道两人有什么勾当呢，昨天肯定也是！”
    陈刚一听这话，比黄怡还要生气，本来两个人一起否认，他老婆发顿疯就过去了，现在张燕为了自己脱身把他往悬崖边推，陈刚松开黄怡，伸手就要抓张燕，“你这个臭婊子，吃里扒外不知好歹！”
    “你们在干什么？”季鹤闻终于到了，连忙让保安去阻止，两个人控制一个，她自己则站在新的众矢之的江楹川面前，扫了一眼见江楹川没事，就转过身处理，“陈刚，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公共厕所吗？什么事都要在这里处理？”
    “季总……我……这……我……”陈刚顶着被抓花的脸，几乎每吐一个字就要摊一次手，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什么，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捅到老板那里去。
    “季总~”张燕见季鹤闻给她撑腰，连忙委屈地哭，声音婉转可怜。
    季鹤闻不动声色地闪了一下，顺势给她递了张手帕，“擦擦，别哭花了。”
    江楹川站在季鹤闻身后，看不到季鹤闻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眉头是皱了起来，她心里梗了一块，比以往任何一次应对季鹤闻发病的时候都不舒服，虽然她知道季鹤闻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原委，下意识就选择帮女孩子。
    黄怡却在此时突然暴起，“臭婊子装什么啊！破坏人家庭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哭啊，谁替我可怜的女儿哭一哭？还要坐她在不知道沾过什么恶心玩意的座位上回家。”她看见张燕这副样子，脑海里都是张燕躺在陈刚肚子下求饶的样子，只感觉为了来抓奸而匆忙吃过的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张燕闻着手帕的淡淡香味，以为得了季鹤闻的庇护，知道今天陈刚也必死无疑，而季鹤闻天高皇帝远的知道什么，便肆无忌惮地跳了出来，“我说了，跟陈刚有一腿的是江楹川，前天是她坐的陈刚的车，头发肯定是他们颠鸾倒凤时候掉的！”
    就连在原来的世界都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江楹川红着眼就要反驳，手却突然被一股温暖包裹住。
    季鹤闻牵着她，却没看她，而是对着闹剧原本的主角们问道：“你说的江楹川是她？但是大前天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
    整个办公室又陷入了安静，张燕皱着眉难以置信，昨天确实是自己，可是大前天绝对是江楹川，昨天她和陈刚去酒店的时候陈刚还跟她抱怨江楹川软硬不吃难搞得很。
    陈刚已经面如死灰，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还记得季鹤闻在听到他说江楹川在厂里的着急，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他已经是案板上被刀背拍晕的鱼，左右逃不开了。
    “不止前天，前天是我，昨天也是我，跟江楹川在一起的人一直是我。”季鹤闻转身看了江楹川一眼，又扫了那三个人，冷冷地说道，“至于是谁插足了陈刚的婚姻，我想有的人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张燕从黄怡那夺过早就皱巴巴的塑料袋，试图做最后的辩解，况且她心里清楚，大前天就是江楹川坐的陈刚的车，“这头发就是她的！”
    季鹤闻一把夺过扔到地上，塑料袋加头发重量都重不到哪里去，落到地上后被她一脚踩住，季鹤闻凑近到张燕面前，眯着眼睛问道：“和这种猪头三搞在一起，你觉得我的女朋友品味和你一样差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不装了，我摊牌了
    第54章 想你
    “我靠, 公司都传疯了，都在讨论你们俩的事，只可恨我没看到那个场面。”段书竹兴奋的语气里又带点遗憾, 只听语言描述不够刺激，还是想亲眼看到季鹤闻这怂了这么久的人装逼, “你倒是直接一走了之去隔壁市出差, 摊子落到我头上了，我真的来来回回警告了好几遍, 他们都压制不住讨论的欲望, 我一查才知道原来你还顺便把你那愚蠢的规定取消了, 现在都在说你打脸呢。”
    季鹤闻放下笔, 摸了摸被打红的脸，低声回复道：“那……总有什么比脸皮重要吧。”
    段书竹的反应要激烈地多，“我靠季鹤闻，你哪学来的啊, 现在怎么这些话都张口就来？妈妈的乖女儿终于开窍了，不光会说话, 还知道给女朋友名分了。只是什么时候给我这个恶毒女配正名啊？我不能一直当坏人啊。”
    “等我回去找个时间，约起来见一面。”
    季鹤闻最近一天一个样，前段时间还找她演习，那天同学会当场叛变，现在又开始会行动了, 段书竹不由感叹道：“你现在说话很爽快嘛，她到时候不会撕破我的脸皮吧？”
    又被夸奖了，季鹤闻有些开心，越发肯定自己现在在做正确的事情，“想什么呢你, 就算有问题，我都扛了。”
    听筒对面传来的声音悠扬悦耳，不知道季鹤闻想到了什么，在话音落到最后的时候突然闷笑起来，段书竹又问道：“对了，现在的你们不该蜜里调油吗？那你去了b市怎么不带她去？我今天还看到她上班了。”
    “我倒是想，新的上司是她的师傅。”季鹤闻越说越慢，觉得自己没有安排妥当，又突然问道，“她应该不会受委屈吧？”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光想着她受委屈？现在有你撑腰，她横行霸道还差不多。”听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段书竹拍了下嘴巴，又连忙解释，“没说她真横行霸道的意思啊……”
    看季鹤闻没生气，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段书竹放下心，认真回答问题：“可能是因为在当事人身边工作吧，她那层倒是比我那层安静很多，我一经过更安静了，倒是都看着我。看得我都头皮发麻，高中当学生代表讲话面对底下乌泱泱的人头的时候都没这么尴尬。我估计他们是以为我要来找你宝贝算账了。这要认真算起来，季鹤闻你又欠我一笔，天知道我只是单纯的找新上任的这位交代重要工作。”
    季鹤闻连连应下，段书竹看话都讲得差不多了，便问道：“对了，你现在在干嘛？我没打扰到你吧？看你去B市的时候挺匆忙的样子。”
    季鹤闻看着桌上摊开的笔记本，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快滚落到桌角的笔，回答道：“在写一些东西。”
    “忙正事能跟我聊这么久？你确定你不是在看小说？”段书竹说着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对季鹤闻来说，看起小说来也是不管不顾的。
    段书竹正要说自己说错了，就听到季鹤闻说，“不是，等下上床看。”
    段书竹知道季鹤闻这德行平时肯定都是偷着看的，“现在女朋友不在身边就放肆了？”
    季鹤闻下意识地否认，她想了想又问，“我有一个问题，只问过你一个人，为什么我越看小说越会觉得她爱我？”
    “傻子，那是她真的爱你。”段书竹笑话完才反应过来，从什么时候起，她跟季鹤闻的说辞换了一换？从前都是季鹤闻天天念着“她喜欢我”的，段书竹压下声音，奇怪地问道：“季鹤闻，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不自信了？”
    季鹤闻当然发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自信的？她记得是从她说不出那些张口就来的话开始，刚开始还有去寻医问药的冲动，可是后来习惯了就好，但是不自信的后遗症却落了下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失语的不自信她可以理解为，是因为突然的生理障碍而下意识感到自卑，可是之后的那一次次，但凡江楹川对她表现出一丝不在意，迟到或得不到的回应，都会让她从本就寒冷的冬天置身到更冰冷的极地。
    她越来越喜欢江楹川，却越觉得江楹川不喜欢她，她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藏着因果，但她发现了小说和自信的联系。
    只要她多看小说，就会坚定江楹川爱她的信心，一进入小说的世界，她就回到了安全区。
    季鹤闻呆坐了半天，才想起来合上摊着的笔记本，用自带的皮绳裹紧，放到一边，最后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才回到床上看小说。
    今晚的小说情节很揪心，两人钩钩缠缠霸总终于要告白了，季鹤闻下意识地就用眼睛去记录，看得格外认真，等她合上手机时才发现眼睛盯得酸疼，脑子里再回忆一遍，那些酷炫拽的台词竟然全忘了，但是被子里的温暖却感染到了心上。
    今晚她什么都没对江楹川做，她却又升腾起那种感觉，季鹤闻觉得能不严谨地确定看小说可以单独对她的自信起作用。
    手机突然亮起，是来自江楹川的[晚安]。
    从前两人密不可分，就算是晚安也是亲口说的，这是她们第一次分开，算起来竟是第一次收到文字的晚安，她却觉得比耳边响起的还要动人。
    季鹤闻捧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她又确定了一件事，江楹川对她的好也能让她感受爱意，但这一点是不用研究也毋庸置疑的。
    爱意和焦虑不是数值，中间种种变量之间也无法确定内生关系，季鹤闻放弃建立模型的想法，她只要知道她放弃那些幼稚又稀奇古怪的想法，遵从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江楹川就会越来越爱她就好了。
    睡意来袭，季鹤闻放下手机，她想，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
    “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
    被求婚的人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季鹤闻只把那当成害羞，反正结局是好的，让她在梦里也能笑出声。可是画面一转，被她求婚的人坐着别人的车扬长而去，而她开着车在后面追，大雨倾盆而下，雨刷疯狂地摇摆，让她看不清那辆车的车牌。
    画面最后定格在白色的天花板，嗅觉在梦里仿佛也能起作用，她好像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季鹤闻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和梦里一样雪白的天花板，却是酒店房间的。
    她抓紧了不知什么时候被攥到怀里的枕头，下意识望向右边，却是和空气相对。
    看着半边空空荡荡的床铺，季鹤闻心想，这绝不是个好梦，和江楹川刚到她家那天她做的一样，一个人跑一个人追。
    进了浴室，脱衣服时才意识到后背都湿了一片，季鹤闻匆忙冲洗完，在洗漱的时候却又不自觉地看向镜子里倒影的人的身侧，她怔了一下，又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她出来开门，看到是和她一起来出差的一秘，端着早饭来叫她起床。
    季鹤闻眨了眨眼，让出一个位置，她在想什么，这里不是家里，她在出差，江楹川当然不会在了，而且这个酒店跟家里哪里像了。
    季鹤闻这样想着，揉了揉脑袋，一定是梦的延续，梦不能当真，她还持续的心慌也是一时错乱。
    一秘有些奇怪，今天她们季总怎么有些傻气，可是该支棱的时候还是得站出来，一秘说道：“季总，和对方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好。”季鹤闻应下，找出和江楹川的对话框，记录还停留在昨晚两人互道晚安，季鹤闻想了想，发送了一条信息。
    [从起床到现在，我想了你三次。]
    ——
    江楹川调休了，她甚至不用想什么诸如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没有人会拦着她，季鹤闻也不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扔书时机了。
    经过每周雷打不动的勤勤恳恳，书架上的藏着的小说已经所剩无几，希望终点就在前方，于是她一早起来就开始扔书。
    【你确定书架里的都找出来了？】忙活一上午，系统跟她播报已经搜刮完毕，可是任务进度条却才堪堪停在六十，难道有漏网之鱼吗？
    江楹川扫了地上随意摆放的花花绿绿一眼，又去看书桌上，她一直都知道，那里藏着几本，她故意给季鹤闻留的，就像床头柜上的那些，季鹤闻小心翼翼地藏着，用假书皮裹着。她从来没动过，打算一起打包在最后扔的，免得打草惊蛇。
    可是无论如何，这十本左右的分量也不足以凑足剩下的40%吧？
    将今天的分量都拖进室外的垃圾桶，江楹川才注意到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手机上的消息已经闪烁很久，她一直没机会看，四小时前，[从起床到现在，我想了你三次。]
    季鹤闻怎么会说这种话？而且还不撤回。
    回到室内脸上被冷风吹的红晕也没下去，江楹川扣着指尖，回道[你哪里学的？]
    季鹤闻时时盼着回复，连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和对方公司的交涉告一段落，她才有空一直盯着手机，结果却只等到这一句。
    季鹤闻又想到了昨天和安雨柏的对话，为什么所有人都问她哪里学的。
    [不可以说吗？那你呢，没有想我吗？]
    江楹川看着新收到的回复，仿佛又被拉到了门外，这回还得加上日晒的红，她那句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可季鹤闻却如此认真。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的时候表达思念可以张口就来，她知道季鹤闻喜欢听。
    可是季鹤闻现在越趋近正常，她越不好意思开口，仿佛真的很正经地把季鹤闻当成对象，可是季鹤闻说得也没错，说想你也是错吗？连季鹤闻都好意思，她为什么这么不好意思。
    难道昨晚没有季鹤闻的怀抱她睡了好觉？难道早晨起来摸着冰凉的左侧没有恍惚？
    等江楹川做好了准备时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有想你。]
    [我这里五分钟前下雨了，下得很大。]
    两条消息一右一左同时出现，江楹川挑了挑眉，真诚的回应被打断，一瞬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就见季鹤闻又跟上了一条消息。
    [但是现在天突然晴了。]
    ——
    季鹤闻时间紧迫，聊完天后她又去工作了，而江楹川却还没从那条消息中回过神来。
    她边查b市天气边红着脸问系统，【季鹤闻究竟哪来学来的情话，还知道以景衬情，我心里下了一场大雨却淋不湿你之类的？】又联想到那40%，【是不是小说里学来的？我检查过行李箱，她没带书过去。】
    【难道你就从没发现她的不寻常？】
    【你是说……】江楹川靠在沙发上，想起第一天起就隐隐埋藏在心底的可能，她这才反应过来季鹤闻一直以来对手机都小心翼翼，之前还以为季鹤闻在防她窥探公司机密，后来熟悉之后季鹤闻很少在她面前使用手机，她便渐渐忘了这件事，还以为是她工作清闲了。
    季鹤闻对小说的热爱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对实体书都那么强烈，她以为这便是全部的爱了，没想到有的人可以超级加倍。
    还是低估季鹤闻了，江楹川边在心底埋怨自己太蠢了边试探地问道：【不过现在也不迟吧？我只要等季鹤闻回来，把她手机偷拿过来一次性全删了，再把剩下的几本纸质的一丢，不就什么都结束了？】
    系统表示认同，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嘲讽，江楹川却皱起了眉头，【你最近怎么不爱开玩笑了？】
    【希望宿主尽快完成任务，让世界线回归正常。】
    人工智能仿佛降级，不开玩笑也好，江楹川压下心底隐隐的疑惑和不安，看向手机上早就刷出来的画面。
    B市十分钟前特大暴雨，五分钟前转晴。
    五分钟就能转晴的那叫阵雨，她原本还以为季鹤闻是为了说情话而胡诌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正想再仔细确认，天气软件又弹出新的消息。
    今晚会有超级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雨下雨，现实里也在下雨，明天我这里好像还要打雷，明天那章也要打雷……网抑云启动，要开始非主流了
    第55章 告白
    晚上江楹川洗完澡一个人靠在床头, 现在已经十分确定她已经把其他任务都完成了，只剩下季鹤闻的手机，而季鹤闻又不在这, 她什么都做不了，那么明天该不该去公司这是一个问题。
    江楹川正列着去和不去的优劣, 季鹤闻就来了电话。
    “你喜欢烟花吗？”季鹤闻那边环境很安静, 应该在室内，而她的语气却透着兴奋。
    没想到开头就这么直接, 江楹川笑道：“怎么了, 你回来了？”
    “没有。”兴奋的语气又转为遗憾, 季鹤闻叹了一句, “这边工作还很多。”
    “那就不要看烟花了，浪费钱，还污染空气。”最重要的是她如果看得太感动想亲人了怎么办，江楹川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季鹤闻可能只是随口说说她却脑补了这么多。
    季鹤闻也没说什么自己有钱的话，只是问道：“好, 那可以打开视频吗？”
    不会刚刚的烟花才是铺垫吧？打视频电话才是今天的正题？江楹川咽了口口水，季鹤闻的头像不会要变成动态的出现在她眼前了吧？
    江楹川几乎起了先匆匆看眼季鹤闻头像做点准备的冲动，又听见季鹤闻解释道：“我这边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都是乌云，看不到超级月亮, 但是我想看。”
    这是第几层？被季鹤闻这一套一套糊弄的找不到北，江楹川心甘情愿地披上了外套去了阳台。
    月亮比星星好找，更何况今晚，江楹川轻易地就看见了一轮圆月高悬在空中，周边没有云彩遮挡, 今晚的H市是个晴天。
    江楹川接受了视频请求，直接将手机对准了月亮，季鹤闻要看月亮，哼，那她便只给她看月亮。
    “看得到吗？”用肉眼还能隐约看到银月中间混了一块块暗色，手机的像素却远不如人眼，拍照还好，视频通话的画质却是一塌糊涂。
    她将手机屏幕调整到季鹤闻，就看到季鹤闻认真地看着画面，手机拍人脸很清晰，她看到季鹤闻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静止一般，明明应该是瞧她拍摄的月亮，可是却让她觉得季鹤闻看的是她。
    “看得到，像个太阳，周围还散发着晕。”季鹤闻回答地很快，阳台还是有点冷的，隔着电波的声音和平时不同，参杂在微风里却格外性感。
    两人都没再说话，江楹川举着手机，认真注视手机里的季鹤闻，她突然无比坚定地问系统任务完成后的第三种可能。
    “江楹川。”季鹤闻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江楹川又将注意力转到现实，她还没等到系统的回复，系统仿佛卡了壳一般慢吞吞。
    “你要不要和我续约？这一次是一辈子。”季鹤闻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可以以后再说的，她准备的烟花只是一时兴起，可是看到月亮却忍不住告白了。
    她知道现在她的脸必定涨得通红，恨不得转到背面的摄像头，让江楹川也欣赏下她这边平平无奇的小雨，看不见她因为害羞而燃烧的脸才好。
    手机那边很快有了反应，镜头发生了抖动，季鹤闻以为江楹川要切回自己了，可是她却看见月亮一闪而过，仿佛被天狗吃了，啪地一声，画面变成完全的黑色，又快速跳回了亮色，是她和江楹川的对话框，上面显示通话时长8分02秒。
    雷鸣声盖过她剧烈的心跳声，季鹤闻拨出电话，却都是显示无人接听。当天边闪过第三道闪电的时候，季鹤闻颤着手尝试着打给了另一个人。
    四秘站在幽兰小筑附近的广场上，他是突然被叫来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又近又允许燃放烟花的地方，周围人都等着免费看烟花了，他也早就摆好烟花就待季鹤闻一声令下了，结果得到的指令却是让他开车去幽兰小筑。
    这是玩浪漫失败了？四秘只敢在心里偷偷揣测，身体只管照季鹤闻说得做，急忙将车驶向幽兰小筑。
    等他开到小区门口，正要进去，就看到一个女人上了一辆十来万的本田，小区门口就算是夜晚也很明亮，他轻易地认出了纤瘦的背影，可是他从没见过江楹川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连路都走不稳，这是喝醉了？
    看来两人之间真的出了问题，他连忙倒车跟了上去，好在对方没什么反侦察的意识，甚至可能因为是夜晚，所以开得不算快，他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路跟一路汇报，最后跟到一个普通的小区停下。
    这里安保简单，只要填访客信息就能进去，季鹤闻让四秘跟上，自己则开车回来。
    这是老小区，道路不算宽敞，四秘做完访客登记的时候那辆本田还没开远，他连忙跟上，一直跟到5幢楼下。
    老小区停车场是露天的，那辆本田干脆连棚子都不进去，就近找了个地方就很快倒车进去，应该是她惯常停的位置。
    四秘干脆在路边停下，熄了大灯，静静观察。
    车上下来两个人，她们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就见较矮个的那个往他这边来，而高个的站在背光的方向，也不玩手机，只是盯着天空，背影和他在幽兰小筑门口见到的重合。
    不知不觉间那人已经走近，四秘连忙俯身一躲，而那人根本没注意他，只是经过他的车然后就去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没多久就提了一个袋子出来，提着有些吃力，袋子是半透明的，四秘很轻易地认出里面都是啤酒。
    那人又经过他的车边，这回是直面他，这回他很轻易认出这人也是熟人，每天和江楹川吃午饭的同事。
    江楹川好像还对月亮恋恋不舍，刘清妍唤了好几声才叫动她。看着两人进了5幢，楼有门禁他进不去，四秘连忙查了刘清妍入职时填的信息，汇报给季鹤闻，让她放心。
    ——
    “楹川，别喝了吧，再喝要酒精中毒了。”刘清妍看着桌上散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有些着急，江楹川慢吞吞扫了她一眼，还是把马上要开的一罐放下了。
    “你到底咋了啊？就打个电话让我来了，喝酒就喝吧我陪你喝，结果这都十一点了，转眼就第二天了，你什么都没说，到底有什么伤心事，你说给我听听？”江楹川说是要她陪喝酒，实际上根本不用她陪，她还没收拾好坐下，江楹川已经好几口进肚了，看这架势她自己更不敢喝了，得有个人清醒着照顾好这好朋友。
    听了这话江楹川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刘清妍刚夺走她手里又拿起的啤酒，就听到桌面上自己手机的震动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尾是一串相同的字符，刘清妍眉头一跳，还是接起了，顺便把啤酒都归拢到一边。
    “喂？”
    “我是季鹤闻。”
    “季，季总！”刘清妍下意识看了一眼江楹川，江楹川也因为她的惊叫而望着她，不知道是因为被她吓得还是听到了那个称呼。
    “是，她在，好的，您直接上来就可以了。”刘清妍从来没就跟季鹤闻交流过，被唬得去开了门禁，才意识到季鹤闻要来她家了。
    她家楼层低，两分钟后就响起了门铃声，还没缓过来的刘清妍战战兢兢地去开门。
    门一打开，季鹤闻便要进来，才刚迈出一只脚就收了回来，眼神不住地要往里面探，语气也很着急：“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刘清妍连忙把季鹤闻迎进来，到了客厅才发现江楹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喝上了，她连忙小跑过去，小声劝道，“别喝了，女朋友来接你了。”
    江楹川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季鹤闻真的从b市赶回来了，可是赶回来干嘛呢，她根本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季鹤闻。
    江楹川一心念着已经梗在她心里一晚上的话，盯着刘清妍，认真地说道：“她是我的姐姐。”
    这一回没有那些避嫌的要求，也没有幼稚的游戏，季鹤闻从来没想到在表露心迹之后江楹川还要这样，甚至是在亲近地朋友面前。
    “我是她的女朋友。”
    季鹤闻很生气，尤其是在江楹川宁愿靠着老旧的、粘了奇怪指纹的电梯墙壁也要从她怀里逃走的时候。
    电梯很快到了楼下，季鹤闻又拥着江楹川去车里，车上还沾了一些b市的雨水，正胡乱地停在路中央，幸好现在时间晚，没有车辆经过。
    在楼下等候多时的四秘根本不敢擅自离开，看江楹川拼命躲着季鹤闻的怀抱，还以为她是喝醉酒在闹，连忙上去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去开车。”
    认真的季鹤闻总归是比喝醉的人要大的，她将钥匙扔给四秘，自己则将江楹川扶进了车里，并排坐在后座。
    “季鹤闻，你不应该这样。”车已经开在回家的路上，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挣扎。
    “为什么？”这样是哪样，她只是按照心里的想法做事，没有人喜欢被否定的感觉。
    “她们知道我们的关系有什么用呢？”江楹川的口齿突然清晰地仿佛清醒一般，却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低了下去，“以后你就不记得了。”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季鹤闻还想再问，江楹川却已经闭上了眼睛，身子也软了下来，仿佛彻底醉了过去。
    手机因为江楹川的倾斜而从口袋里露出了一个边，要掉不掉的样子，季鹤闻抽出来，屏幕已经四分五裂，难怪不接她的电话。
    可是又是怎么约刘清妍出来的？
    季鹤闻鬼使神差地拿出自己的手机。
    安静的车里突然响起铃声，明明是自己拨出的电话，可她仍是被吓了一跳。
    “催命鬼”
    隐约间觉得外面有雷声响起，可是她却听不见，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
    “季总，下雨了。”
    “我知道，等下你直接把这辆开走吧。”季鹤闻将手机扣到背面，拇指还放在屏幕上，残破的镜面有些割手，摸着并不舒服。
    她抬头看向窗外，最近的天气总是这样，处处跟她作对，她开始讨厌雨天。
    ——
    家中，阿土早已被雷声吓醒，一看到灯光亮起就连忙夹着尾巴跑到门口，哼哼唧唧着。
    季鹤闻拒绝四秘的帮助，靠自己把江楹川扶进来，阿土见没人赶它，也跟着上了楼。
    最后看了眼在床上躺着的江楹川，季鹤闻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来，抱起一直跟在脚边的阿土，进了书房。
    她拿出这段时间不离身的本子，在桌上摊开。
    书本的第一页记录着她和江楹川相遇的第一天，在一蓑烟雨，可是这本书却是她嘴边挂着“以后”开始写的。
    这是她自己写的同人小说，与其说是小说，更像是本日记，记录她和江楹川的点点滴滴，准备七老八十还要拿出来看的。
    季鹤闻想不明白江楹川发生了什么，也不懂为什么今晚江楹川说她会忘记，她记性有这么不好吗？她明明很轻易地记得她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所以那天从超市回来之后没花多少力气就补上了从前。
    她秘密地进行这一切，比偷看小说还要谨慎，却不是害怕被发现，只是想当作惊喜，或是礼物或是纪念。
    有了江楹川她不再那么需要小说，如果总有一天她的谜底会揭开，那她希望江楹川会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如果江楹川偏要认为她会忘记，那她偏要记得。
    季鹤闻颤抖地拿起笔，记录着。
    “今天看到超级月亮，季鹤闻情不自禁告白了，可是江楹川非但没接受还去喝酒。季鹤闻不开心了，江楹川看起来好像也不开心，还故意说一些话来刺她。季鹤闻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都可以开心，为什么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刚停笔的地方被泪水染晕，季鹤闻吸吸鼻子，撕掉这一页。
    怀里的阿土在不安地躁动，季鹤闻盯着残破的纸张出神，她不会写小说。
    简单又不断重复的词汇，幼稚又无法停歇的眼泪，这样子到了七老八十，如果两人又翻开了这本小说，江楹川会怎么笑话她这个写个流水账般的小说都能哭的小老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虐季总了，雨不停我不停（bushi
    应该不虐吧？手起刀落，很快就过去了
    感谢在2021-05-21 10:32:23~2021-05-22 20:0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6章 瘋子
    [我们季总真的,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懂你意思，太秀了，以前还藏着掖着爱情要靠我们守护, 现在我们可以下岗了。直接把人调回来，季总这架势,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一对似的。]
    [这就是霸总和小娇妻吗？爱了爱了。]
    [但是在自己办公室里设了另外的桌子会不会太疯狂了？我刚进去, 季总看我跟像看敌人似的。]
    [你看错了吧？我看季总眼神都分不到半个到我们身上，看夫人那眼神都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再说了, 你别ky行吗？我们这都上头着呢。]
    1：[真羡慕你们, 还有药嗑, 我在B市跟着段经理, 人都忙晕了。]
    江楹川从记录里抽离出来，看着不远处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季鹤闻，她的脑海里又闪过那天月亮下问系统的那个问题。
    【彻底恢复正常不再土味霸总的季鹤闻会是什么样的？】
    系统像是不愿意告诉她残酷的真相，一直拖到和季鹤闻的告白同时响起。
    【任务完成后, 世界线被修正，季鹤闻恢复正常, 然后忘记你和小说，在她的记忆里她的人生中小说和你的那一部分被完全剔除，你就像从来没存在过，她不过是和初恋分开，各自成为更好的人, 随后和她归国的优秀初恋重归于好，这才是作者的大纲。】
    【难道我不是女主吗？”】
    【你只看到楔子就点了退出。你的离开才是正文的开始，女主从来不是你。】
    【可是季鹤闻喜欢我，你没听见吗？她向我告白。而段书竹难道又是真的喜欢季鹤闻吗？】她握着四分五裂却仍能使用的手机，和系统激烈地争辩, 在冷风中等待刘清妍的到来。
    【所以才设定恢复正常的季鹤闻永远不会想起你，忘记你就不会还喜欢你。】系统格外地耐心，【段书竹喜不喜欢季鹤闻重要吗？就算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不然你让作者正文写什么？不就是两个不相爱的人慢慢相爱吗？现在流行破镜重圆……】
    系统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原作者被骂之后改古早土味霸总文为当下最流行的破镜重圆文，因此抓取了最近一个留下负评的她，抓进文中完成任务，等季鹤闻恢复正常，她再离开，变成活在回忆里没有姓名的前女友，季鹤闻和段书竹两位真正女主的破镜重圆爱情故事才正式开始。
    【没有人喜欢说话做事令人尴尬扣脚趾的季鹤闻，你不也是吗？】系统在为作者对她的残忍而开脱。
    【我是吗？】江楹川站在刘清妍家楼下，望着狡黠的月光，呆呆地呢喃道。
    ……
    那天醉酒，她半夜渴醒，才发现床头灯关着，而身侧却还亮着幽幽的灯光，是季鹤闻在看小说。
    这是她在知道真相后第一次目击到季鹤闻在手机上看小说，季鹤闻明明应该如痴如醉的，现在却红着眼流着泪，连点击屏幕的动作都格外暴力，仿佛不是在享受而是在寻找什么。
    明天的季鹤闻一定会变回不正常，可是她却不能阻止，她甚至连怎么面对季鹤闻都不知道了。
    季鹤闻看了多久，她就假寐着陪了多久，一直到天蒙蒙亮，季鹤闻闭上眼睛装睡，她也闭紧眼睛，这才发现喉咙里早已干得冒烟。
    她不知道季鹤闻以前是不是这样，偷偷半夜爬起来看小说，直到清晨看到季鹤闻泛着血丝的双眼，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疯狂。
    她被困在季鹤闻身边了，从那天以后。
    ——
    “女人，跟我去吃饭。”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唤醒，季鹤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血丝已经布满了她的眼球，季鹤闻昨晚又是看了一夜的小说，而白天也没时间休息，最近公司因为B市分公司的原因，格外地忙碌。
    季鹤闻从那天起就不对劲了，直接把她调回了身边，还在自己办公室给她设了桌子，吃饭也是要她一起去，不让带饭，也不去外面吃，就在食堂吃，似乎想让每个员工都知道她们的关系，几乎就差把两人是情侣这件事写在规章制度里。
    “我靠，又来秀了，季总真的，回办公室秀不好吗？在食堂里这样，吃狗粮都吃饱了。”
    “你小声点，她们都听到了……不对，怎么江楹川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总不能季总单相思吧？还是两人吵架了？怎么连喂个饭都这么僵硬，换成我被季总喂饭，我眼里粉色泡泡都要冒出来了。”
    “我靠你才小声点吧！”
    两位交谈的员工连忙拽着彼此走远，季鹤闻放下了刚刚喂过江楹川的汤匙，笑着问道：“怎么会有人说你不爱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季鹤闻最近看了那么多小说，可是现在的自信却像是假装。
    “……我”江楹川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她是真的犹豫，现在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可是还有说的必要吗？
    “好像我每一次问你你都会犹豫。”季鹤闻快速起身，不再给江楹川说话的机会，端起两人的碗筷去了传送带旁。
    她不敢知道真相，就算江楹川从来不说爱她，她也找到了从另外一种安慰自己的办法。
    时间一天天过去，季鹤闻却没睡过一个好觉，她白天忙工作，夜里疯狂看小说，以至于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分不清虚拟和现实的情感了，她觉得不应该这样，明明答应了所有人要把时间分出来给女朋友。
    是江楹川的到来把她从小说中带出来的，可是她却越来越回去了。她不该这样，但是人总是自私的，她只知道这样能好受一点。因为她看得越多，就越觉得江楹川爱她，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跟在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
    ——
    那天B市的负责人临时从季鹤闻换成了段书竹，临危受命的时候她便知道季鹤闻和江楹川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可是直到她带着坏消息回来，那两人的关系却似乎还没有好转。
    段书竹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凝滞的氛围，看到坐在角落的江楹川。她这次是来汇报工作的，没有一丝要和季鹤闻演戏的意思，可是江楹川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两人的关系还是根本无所谓，只是发着呆，仿佛一只囚鸟，可是打开笼子她又未必真的会飞走。
    相比起江楹川，段书竹更熟悉季鹤闻，季鹤闻没跟她说和江楹川的感情危机，但她还是从员工口中打探到了那些事情。她们的甜蜜底下暗藏着汹涌，就像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需要人搅动。
    “你要去上卫生间吗？”在汇报完工作后段书竹突然问道。
    “你是初中生？上卫生间还要手挽手吗？”季鹤闻低着头看文件，b市的事很棘手。
    “那楹川陪我去吧？”
    段书竹明显是有事要避着季鹤闻说，面对书中真正的女主，江楹川下意识看了另外一位女主季鹤闻一眼，最近季鹤闻哪都不让她去，要去也得她陪着。
    “你们去哪？”季鹤闻迅速抬起头，就看到两人要携手而去。
    段书竹把江楹川往外推，回头说道：“哎呀，上厕所呀，你不陪我还不能让别人陪我吗？我马上就把她还你。”
    季鹤闻心里紧了一下，还是选择放一下手，“那要快去快回！”
    ——
    茶水间。
    段书竹和江楹川没见过几面，却觉得在季鹤闻的嘴里听了太多，仿佛跟江楹川已经很熟稔了一般，直接开门见山，“你到底喜不喜欢季鹤闻？看不出来她每天为了你发疯吗？公司现在出了问题，她还要兼顾你们之间的感情，你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不给一点反应？你不知道她恋爱脑吗？”
    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能做什么？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扔书让季鹤闻彻底恢复正常，然后她就要离开了，所以她怎么敢喜欢季鹤闻？
    听到别人的咄咄逼人，可比自己质问自己要爽快多了，可是却没有一个问题是她能回答的，江楹川沉默了半天，揉了揉内眼角问道：“你呢，你喜欢季鹤闻吗？”
    如果段书竹不喜欢，那她或许还能留在这，就算被遗忘了比段书竹劣势很多……
    可是段书竹的答案是喜欢。
    “喜欢”两个字，重重地砸在江楹川的耳廓里，碎石子般填满了她的耳道，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段书竹一直都喜欢着季鹤闻，只有她傻傻的以为那两人是在演戏。
    段书竹当初陪着季鹤闻演戏该多伤心呢？
    江楹川觉得自己有病，这时候还替别人伤心，等季鹤闻忘了她以后，段书竹不就苦尽甘来了吗，就像系统说的那样。
    “所以你还不抓紧？”从江楹川今天的反应来看确实是江楹川这边先出了问题，段书竹叉着腰，苦口婆心，“作什么呢非得我把她抢了你才开心？”
    江楹川望着段书竹，却仿佛耳鸣般根本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身前人眉头紧皱，连带着她也觉得心里被人攥紧了，老半天才低声说：“那你要好好对她。”
    “你自己留着照顾！”段书竹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两人逼疯了，一个什么都不说光发疯，一个在这里反问她，段书竹甩上茶水间的门，往自己的办公室而去，她还要忙工作的事，“草，他妈的都是疯子！”
    茶水间里，江楹川启动饮水机，听到饮水机内部烧热水的轰鸣声，才觉得耳朵回到了现实，耳鸣已经过去了，系统却又出现了。
    【你已经把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了，世界线回到正轨，一切欣欣向荣，作者再烂的水平也不至于狗尾续貂。任务完成，回到现实世界或者拿着奖励远走高飞，这是最好的结局。你在季鹤闻面前晃悠她也永远不会想起你，留在这伤心地对你来说是be。】
    这段话她已经听了千百遍，她同样地也问出一个快被问烂的问题，【不会有例外吗？】连穿书这样的事都发生了，季鹤闻不失忆又有什么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虐是我早就想好要写的，但是水平不够，过渡得不流畅，就显得突然且刻意，跟前面有割裂感
    我写的时候也自我怀疑我有毛病吗为什么沙雕文写虐，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而且后面的剧情也是建立在虐过后的基础上
    这两天一天两章吧，我也想快点把虐的过去，明天就甜起来了，该轮到小江为季总抓心挠肝了
    与此同时，我也没存稿了呜呜呜
    感谢在2021-05-22 20:05:05~2021-05-23 14:0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7章 舞會
    或许是任务快完成, 还是因为当初引导她喜欢季鹤闻而有愧，系统越来越沉默了，江楹川不怪它, 她想，就算再来一次, 系统从一开始就警告她不要喜欢上季鹤闻, 她也会再一次喜欢上季鹤闻。
    只是如果再有一次，她一定不要再点开这本小说了。
    随着系统的沉默, 连查记录和看季鹤闻的权限也没有了。不过她也不需要了, 不再有把她人聊天记录当成消遣的兴致, 也没有必要知道季鹤闻在做什么, 反正她一直和季鹤闻如影随形，包括这次的舞会。
    她被季鹤闻锁在身边，看着那两人为了工作携手并进，而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控制不住地去幻想那正在商量工作事宜的两人的未来，直到看到那两人因为想出主意而闪现的喜悦, 她才意识到自己甚至还肩负了作者的责任，帮这个故事想未来的浪漫后续。
    两人盘算着在这次舞会找主办方投资，对方是H市扎根已久的地头蛇，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所有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就算遭到拒绝，至少也能在舞会上找到其他的投资商，一解燃眉之急。
    季鹤闻当然带上了江楹川，去舞会之前，还带她去做造型。
    礼服是季鹤闻挑选的, 这一次她不再过问江楹川的意见，她自己挑了两件相配的礼服，一件给江楹川，自己则进了隔壁的更衣室。
    江楹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还没上妆，两个黑眼圈厚重地如眼影一般，季鹤闻想必就更不用说了，再这样下去季鹤闻迟早会进医院的。
    江楹川叹了口气，手放到背后要拉礼服拉链，却发现头发被拉链卡住，她的头被牵扯着不能动，她叫了店员。
    季鹤闻早就换好了衣服，她一进入只有自己的空间，被抛弃的恐惧就会蔓延，江楹川并没有向她释放要抛弃她的信号，但是她却不断回想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做的那个梦。
    她在天亮时才闭眼，可是令她害怕的那个梦却每天如约而至，消毒水味越来越清晰，每天惊醒前她甚至能看清病床周围都站了谁，却唯独找不到江楹川担心的眼神。
    通宵会不会好一点？既不会做梦又能把时间全花在小说上，两者都是让自己内心好受的途径，可是她不敢一点觉都不睡，那样就真的要进医院了，江楹川如果真的跑了她都没办法拦住。
    她没空欣赏镜中的自己，她快速换完，站在江楹川的更衣室外，听到里面的叹气声，比窗外的雨声还要让她讨厌，她不想讨厌江楹川，但是她真的不喜欢叹气声，这象征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像有人痛心疾首地对着她说“你愚不可及。”
    又像穿白大褂的医生摇头说“我们尽力了。”
    季鹤闻感叹着自己敏感，在听到江楹川喊店员帮忙的时候掀开了她的帘子。
    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季鹤闻，江楹川僵硬了一瞬，又松开了手。
    “你当初就是这样帮她吗？”
    “谁？”
    季鹤闻却不回答，三两下帮江楹川解开了头发，顺便拉上拉链，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很漂亮。”只是参加舞会的礼服，并不太繁复，季鹤闻却已经能想象以后江楹川穿婚纱的样子。
    最近她总是不停地想到结婚，她不是结婚狂，但她总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江楹川留在她身边，可是江楹川明明就在她身边，甚至就在她面前，她轻轻的呼吸都能引起江楹川后颈的颤栗。
    又是那个梦在作祟，她暗暗地想，为什么她不能努努力，做一个有江楹川的梦呢？这样她可能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
    “你也是。”江楹川也在打量身后这露出半边身子的人，那么美丽动人，可是她只觉得以后这个人不会属于她了，幻想中两个背影往神父面前走去，转过头却没有一个是她，甚至在底下鼓掌的人里都没有她的份，她一定是早就无法接受季鹤闻慢慢爱上另一个人的事实而落荒而逃了。
    到了地方，段书竹早就到了，正焦急地等待着她们。
    季鹤闻也看到了安雨柏朝她走来，是了，在巧这件事上安雨柏什么时候缺席过。
    她正要拉着江楹川换地方，段书竹却已经过来引着她去找投资商，原来段书竹已经找到目标了。
    季鹤闻暗暗想，就算是忙工作也可以带上江楹川的，可是江楹川却突然站住，放开了她的手，劝道：“你先去忙吧。”
    江楹川站在原地，服务生引她去休息，身边突然传来一声感叹。
    “没想到鹤闻会愿意让你出来。”
    江楹川尴尬一笑，不愿意再谈，接过红酒杯看着刚刚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以前的她可以阻止，却把幼稚的游戏当情趣，故意表现得不为所动，任两人接触，她信季鹤闻是真的爱她，可是忘记了她的季鹤闻呢？
    第二顺位也会跃居第一顺位的。
    就算她当初阻止了两人的接触，表现出吃醋，又能怎样？一场失忆就能磨平所有的优势，却改变不了段书竹的回国，两人是前女友的事实。
    没名没姓的自己身上最多贴了半个白月光的标签，可是那顶多是促进女主们感情升温的催化剂。段书竹身上呢？青梅竹马、破镜重圆，如果作者还让她这半个白月光的身份发光发热，那段书竹身上还能加个虐恋情深的标签。
    0.5和2.5的比较，幼儿园都会做的数学题。
    会做数学题的现任第一顺位就要提前感受一下被超越的滋味了，如果隔着红酒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好像也不会太难过？
    放下红酒杯，江楹川听到了安雨柏的邀请。
    “楹川，明天我要飞到J国了。”
    江楹川从沉思中回过神，不再盯着酒杯，笑着回道：“听说那里的景色不错，玩得开心。”
    “这一次可能是简单的出差，也可能接下来几年都待在那了，看情况吧。”安雨柏握住了她的手，“你呢，要一起去吗？当作是旅游也好，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一起出去旅游过。”
    ——
    季鹤闻没想到那个投资商的夫人就是她们小区里小宝的主人李夫人，从前参加酒会她都没见到过她，在小区里遇见也只以为她是个富太太，现在两人相见，本来就不算太难的事，有了李夫人的帮助更简单。
    “你们认识？”
    “邻居呀老林。”
    “喔唷倒是没想到。”
    季鹤闻也陪着笑，知道事情有了转机，紧绷的神经都缓和不少。
    李太太看丈夫这边公事谈得差不多，想着说点轻松的话题，便问道：“我刚刚在大厅还看到了楹川，她怎么没跟来？你们小情侣的今天可得跳得尽兴。”
    “哎哟你都老太太了别调侃她们年轻人了，反正舞会快开始了，直接出去吧？我们老夫妻也好久没跳了。”
    季鹤闻看得羡慕，露出久违的真心笑容，再加上公司的事有了转机，更是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就要去和江楹川分享。
    她出去时音乐声已经响起，段书竹已经自觉离开，李太太他们也已经步入舞池，季鹤闻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江楹川。
    和安雨柏。
    “你已经拒绝了跟我去j国的邀请，我买的机票都作废了一张，难道连这都不能答应吗？”
    “你在等她？”安雨柏向江楹川伸出手，笑着说道，“我就要走了，你跟她还可以跳很多次，但是跟我是真的没机会了。”
    安雨柏的话意味不明，江楹川看着安雨柏真诚的眼神，那里面闪烁着希冀。
    她是在等季鹤闻，因为安雨柏后面半段话被她私自套用在她和季鹤闻身上。
    这里环境优雅，舞池里有突然凑成一对的陌生人，也有心心相印的壁人。安雨柏看着就擅长这些上流的舞蹈，而她不太会跳舞，也不知道季鹤闻会不会，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愿意和季鹤闻一起滑入舞池，即使被高跟鞋踩到，她也能咬咬牙反过来笑话季鹤闻，她想季鹤闻一定会私下拉她去偷偷练习，下一次出场一定风靡全场。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季鹤闻不会跳舞，以及她们还能有以后。
    “最后一次，唯一一次。”安雨柏等不到回应，就当她没有拒绝，伸出手拉过江楹川的手就要随着音乐起舞，她熟悉各种舞蹈，就像她熟悉江楹川，只要自己强势一些，江楹川总不会当面让她难堪的。
    “谁给你的勇气碰她的？自己了断还是我动手？”
    牵连在一起手被突然的一股大力分开，温暖柔软触感变成季鹤闻冰冷铁青的脸，这滋味的落差可就不怎么美妙了，安雨柏甩着被捏疼的手，她没见过季鹤闻这副样子，她对欣风的处境有所耳闻，也知道季鹤闻今天来的目的，但没想到季鹤闻的精神状况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安雨柏冷笑道：“季鹤闻，你以为你在上演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吗？”
    回应她的是季鹤闻携着江楹川远去的背影。
    安雨柏打开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楹川，季鹤闻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轮到小江追妻了，其实这就是我写虐的原因吧，虽然可能有更好的方式，但是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想着以后要虐一番，好让小江认识到她的感情，所以一股脑钻进去出不来了
    明天就好了，各种意义上的，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
    第58章 出現bug
    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又下起了雨, 只是一点需要走路的距离，她们身上就带了沉重的湿气。
    江楹川盼望的舞蹈在家里实现了，季鹤闻竟然也和她心意相通, 回到家中没有开灯，却开了音响。
    阿土不懂两个人类在干什么, 她们抱着摇晃着, 没人跟她玩玩具，她站在碗盆前半天也等不到晚饭的提前降临, 只好叼起玩具到一边自娱自乐。
    或许是裙摆沾了雨水, 江楹川觉得两人经过的地面有些滑, 季鹤闻的舞姿也果然如她所想一样笨拙, 她的脚背受难的情况比季鹤闻的还要严重得多，好在高跟鞋早已脱下，两人也没穿拖鞋。
    当脚背上再一次传来夹杂着湿气和地板温度的触感，江楹川彻底地滑倒在沙发上, 随之而来的是强撑着的季鹤闻和她的道歉。
    “对不起。”季鹤闻有些着急，音乐还在播放着, 而她却好像已经提前宣布了今日舞蹈训练的终止。
    “没关系，我也踩了你好几脚。”
    “所以，我们好好练，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我们可以每天下班之后在家里, 或者遛完阿土？洗完澡？我可以去李太太那里讨教一些跳舞的诀窍，对了，你知道吗，今天多亏了李太太……”季鹤闻侧了侧身，也挤到了沙发上, 江楹川没有打断她，反倒是认真耐心地倾听，让她越发有了表达的欲/望，如果再压着那一定会不舒服，就可能又要提前终止一项她突然爱上的行程。
    太久没有休息过，即使是别扭的姿势，但是有昏暗的环境，祥和的氛围，喜欢的人，季鹤闻就快要闭上眼，却看到了不合时宜的泪水，她突然惊醒，爬起来焦急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是你哭了。”江楹川捂着鼻子，却感觉到手背也有热泪砸落。
    “我不会哭，小孩子才会哭。”季鹤闻小心地擦拭着两人的眼泪，她突然想起书房的那本书，等公司度过难关，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拿给江楹川看，是的，她做好决定了，至于现在，“成年人的眼泪，只在你把我做哭的时候才流。”
    江楹川不知道季鹤闻怎么了，仿佛能预感到她在做艰难的决定一般，和她一样珍惜每一个别离前的瞬间，季鹤闻设好自动投喂后就拉着她上了楼。
    进了房间后就将她扑倒在床上，可是她不想，她只想让季鹤闻休息，可是季鹤闻却不断地亲吻着她，一路亲吻到礼服褪下。
    熟悉的地方被抚摸着，江楹川轻易地软了身子，她哀求道：“闻闻，我们睡觉好不好？”
    “不好。”季鹤闻的试探被轻易地接纳，她红着眼睛，沙沙地笑道，“女人，你的身体很诚实。”
    再听到这些话，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尴尬的感觉，她的脚趾还是一样地扣起，却只在散发着暧昧气息的空中蜷曲了几下，心中只有钝钝的疼痛和艰涩。
    江楹川捏着枕头，眼泪再一次决堤，季鹤闻连忙伸手拭去，发觉手上还带着有些黏腻的热意。
    “不许哭，连你都是我的了，更别说眼泪了。”右手换成了嘴唇，季鹤闻亲吻着江楹川的脸，又品尝到了自己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她马上就要完成工作上的事了，难道一切不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
    她好像生病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越来越困，却又越来越清醒，她好想问“江楹川，你爱我吗？”
    从前她没有问过，她以为答案早就被揉成纸团交付到她的手中，里面应当是写满了柔情蜜意如诗一般的少女情怀，一直没舍得打开，后来她慢慢地不敢问了，现在，她在江楹川的眼里看不到爱了，或许曾经的那些爱意也是蒙着的一层纱。
    “等我解决完公司的事，我们结婚好不好？”她不敢问爱却敢发出这样的邀请，季鹤闻觉得自己神经错乱，却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句话耗费了她最后的力气，她的体力再也无法支撑，靠着江楹川身上彻底睡了过去。
    “……好。”江楹川的话随暧昧的气息慢慢消散，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室内没开暖气，到处散发着冷意。
    她将季鹤闻轻轻挪进了床里，又拿毛巾细细擦过，再整理好自己，她又躺回床上。
    季鹤闻像是有感应一般很快将她拢进怀里，江楹川伸出手拿来床头的手机，看到了安雨柏那句[楹川，季鹤闻疯了。]
    她回复了一条[机票没有作废]后又在自己的界面里删掉了安雨柏的那条信息。
    谁说季鹤闻疯了？她很快就不会疯了。
    ——
    “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即使大早上赶飞机，安雨柏的心情却格外好，开着车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没机会了，那条跟泄愤一样的信息竟然得到了回应。
    “嗯。”江楹川低低应着，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脑海里却都是清晨离开时的画面。
    难得的睡眠，季鹤闻没被她吵醒，她很轻易地解决了手机，只要把那些app都删除了就行，但是她看到了季鹤闻给她的备注，同样是三个字，“小朋友”可比“催命鬼”要可爱的多，江楹川停了一下脚步，还是转身进了书房，拿走了最后几本书，桌上还摊着一本，她扫了一眼，确信不是小说后就离开了。
    出门前还遇到了“拦路虎”，阿土大概是没见过她们这么早起，看到她很是兴奋，她拼命地做手势才能让它安静下来。
    看着坐着扭头费解地望她的阿土，江楹川轻轻关上了大门。
    或许去散散心，或许会遇到喜欢的人，又或者会努力爱上身边这个人，安雨柏又有哪里不好，不会自作多情，从来不会说那些奇怪的话，如果季鹤闻变回了普通人，又和千篇一律的御姐总裁有什么区别？
    如果她想要的只是这样平凡的季鹤闻，那终点不就在她的面前吗？
    最重要的是，其他人不会受怪力左右，而忘记她。
    【季鹤闻醒了。】
    【你不要再说她了。】她才刚要迈出忘记季鹤闻的第一步，就被系统先行击倒了。
    【她追出来了。】
    “你怎么了？”安雨柏看江楹川神色不宁，体贴地问道。
    “没事，登机了。”江楹川顺手提前关掉了手机，她不明白，为什么季鹤闻会打给她？又为什么会追出来？她出门的时候明明确定进度已经进行到100。
    或许是有延迟性，江楹川提醒自己不要妄想，跟着安雨柏登上了飞机。
    飞机没飞多久，江楹川突然握紧了座椅，她的脑内充斥着轰鸣的声音，仿佛飞机失事。
    可是广播里迟迟没有播报，安雨柏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侧身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事。”江楹川摇摇头，却没看安雨柏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还没离开？】
    【季鹤闻发生车祸】
    【世界线出现bug】
    【bug修复失败】
    ……
    “你确定了？我们才刚到j国，连行李都还没托运到。”安雨柏笑得很难看，从江楹川在飞机上表现得焦躁不安却又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说开始，可是她分明看到她额上的冷汗，等下了飞机后江楹川的冷汗又变成了着急回去的热汗。
    她没想到下锅里煮了几个小时的鸭子还能飞了。
    “不行，我必须马上回去，抱歉雨柏，有机会再见好吗？”江楹川不要行李了，她本来就是轻飘飘地来，现在更是要着急回去，刚听到系统说季鹤闻出事的时候她急地快要昏过去，却又以为是作者制造的让季鹤闻忘记她的合理借口，季鹤闻凭借主角光环一定有惊无险。可是系统后面所说的bug，更让她的心跳了又跳，系统说过没有例外，可是bug不就意味着例外？
    “因为季鹤闻？”安雨柏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是。”
    “你喜欢她？”安雨柏冷笑一声，喃喃道，“这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我是个从恶龙手里拯救公主的骑士呢。”
    “我喜欢她。”江楹川没想到她第一次表露爱意是对安雨柏，毫不犹豫地说完才发现这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为什么她在面对季鹤闻的时候偏偏要保持矜持，仿佛不愿认输一般。
    安雨柏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对她很失望，江楹川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当场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都做好了登机的准备，可是机场的广播却说由于H市天气的原因而不得不晚点，她焦急地坐在机场等待，越等越冷，没人可以给她一句准话，系统已经彻底消失，眼前也不再有任务的进度条，她好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
    在回H市的路上，江楹川的脑内闪过要面对的种种可能，她突然想到一句话。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系统和作者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她的想法，现在她们走了，没人可以制裁她了，她融入这个世界了，为什么还要去管作者那本书要怎么写下去？不是喜欢赶潮流吗？难道她和季鹤闻在一起就不算破镜重圆？
    江楹川突然冷笑了一下，如果那bug真的是季鹤闻没有忘记她，那在季鹤闻这个爱恨分明的小学生眼里，无缘无故冷战又偷跑她岂不是十恶不赦？还有比这更碎的镜吗？
    又或者那bug是其他不痛不痒的什么，她都要抓住这一丝可能，就像她问过系统无数遍的“有没有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虐的结束啦，下一章见面感谢在2021-05-23 14:13:43~2021-05-24 11:4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9章 好角色
    等江楹川坐上返程的飞机到达H市的时候, 已经是H市的第二天了，她只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在车上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睡也睡不着了。
    一医门口, 坐在出租车上，她看着新手机里从未播出的号码, 按下了拨出键, 那边很快就接了。
    “阿姨……”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张莲清说话，哪里有女朋友第二天才来看望的, 甚至季鹤闻出车祸的原因就是她。可是没了系统, 她根本就不知道季鹤闻现在身处何处。
    她硬着头皮, 可是却没等来一顿臭骂, 那边回复地很慢，时不时就要停下来仿佛确认什么似的，听筒似乎被捂着，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不过她最终还是得到了地址, 只是她不懂张莲清那奇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仿佛是有人教她该如何如何一般。
    是季鹤闻跟她妈妈解释的？还是干脆隐瞒了她们之间的事？
    一想到季鹤闻还记得她的这一可能, 江楹川的心里又涌起了希望，连忙指挥司机往二医开去，索性两家医院距离近。
    一直到下车江楹川都还保持着兴奋，熬夜过后的身体跑步有些摇晃，但是她迫不及待地要看到那个人。
    电梯门口站了许多人, 她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闪身进了安全通道。
    按着一直在脑海里循环播放的信息找到了房间，门口却没有人，心脏跳动得比跑步时还要剧烈，她深吸一口气, 敲了敲房门。
    “进来。”
    是季鹤闻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隐约地传来。
    季鹤闻醒着。
    江楹川几乎要握不住门把手，扭了两下才打开了门。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只要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雪白的天花板，以及躺在病床上支着绷带的季鹤闻。
    “季……”江楹川望着季鹤闻警惕的眼神，突然止住了声，还是尝试着挪了进来。
    “你认识我？”季鹤闻拧着眉，微微后仰，环视了一周，仿佛在找按铃键。
    “江楹川……”江楹川张着嘴，艰难地问着一心想问的问题，季鹤闻的警惕让她的心沉了又沉，“你认识这个人吗？”
    季鹤闻似乎见她没有恶意，于是也收了防备，看着手臂上丑陋的石膏，蹙着眉否认道：“毫无印象。”
    过了半天看江楹川还没走，又问道：“你是不是找错病房了？你要找的江楹川或许在隔壁？”
    床上的季鹤闻充满疑惑和善意，却是对一个与她来说的陌生人散发，江楹川似乎才被点醒，猛地往外跑去，她要找医生，找张莲清，找任何一个清楚季鹤闻病情的人。
    季鹤闻真的忘记她了？所以，刚刚张莲清的反应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她与这件事有关吗？
    是了，她忘了，她又不是肇事司机，行车记录和监控也拍不到她，季鹤闻出车祸失忆了，谁能知道这一切的导火索是她呢。
    所以系统所谓的bug究竟是什么？燃起了她的希望，却又让季鹤闻亲手扑灭。
    走廊的尽头就是主治医师办公室，江楹川缓下了步子，刚刚的奔跑更像是不愿面对事实的落荒而逃，现在行尸走肉般的踟蹰更像是面对判决的迟疑。
    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真相的，可偏偏那是她不能承受的。
    主治医师、家人都不在身边，季鹤闻似乎也只是对手上多了丑陋沉重的石膏而感到苦闷。
    季鹤闻没受到什么伤害，却唯独忘了她。
    身后突然响起身体与门的碰撞声，她猛地转头，向来时的地方奔去。
    季鹤闻尴尬地挥舞着吊着的手臂，解释道：“你没关门，我有点冷，我来关……”注视着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的江楹川，她的话戛然而止。
    “对不起，我想到一些伤心的事。”江楹川噙着眼泪，吸了吸鼻子。
    “你没找到江楹川么？她或许已经出院了呀，你开心一点。”季鹤闻拼命地劝解，可是江楹川的眼泪却越发汹涌。
    季鹤闻没缠绷带的右手摩擦着裤腿，“那……”
    季鹤闻还在犹豫着，江楹川却已经扑进了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却仍不忘躲开她的左手。
    医院的病号服很薄，感受着肩膀上渗透进肌肤的热意，季鹤闻僵硬了一下，右手蜷曲又松开，抓了抓空气，最后还是轻轻拍了拍江楹川的背，说道：“就当是你来看我的报酬吧，我前女友快来了，不要让她误会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虚弱中带着清冽，明明应该是温柔的，却冷得江楹川直打颤，她从季鹤闻怀中离开，仔细地打量她。
    季鹤闻真的忘记她了，世界线也真的按照书中走的，第二顺位这么快就跃居第一了？那段书竹呢？
    “鹤闻。”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江楹川扭头，就看到段书竹正提着保温盒站在不远处瞧着她们。
    再转过身，只见季鹤闻突然退了两步，仿佛是要跟她撇清关系，段书竹也没计较，越过她就跟着季鹤闻进了病房里。
    段书竹一件件摆放好带着热气的食盒，突然抬头看向僵硬地站在门口的江楹川，笑着问道：“这位小姐是要一起吃吗？”
    ——
    等季鹤闻吃完饭，段书竹就慢悠悠地提着食盒往楼下走，果不其然遇见了不死心的江楹川。
    咖啡店里。
    食盒被放在一边，段书竹扫了一眼，笑着说道：“江小姐刚才走得好快，我都拦不住你，其实里面还有剩的，你真留下来说不定也能分你几勺。”
    “她没吃完？”
    “吃完了啊，不是你叫我好好照顾她吗？我一勺勺喂的，当然吃完了，只是我煮多了而已……不是啊，江小姐，怎么现在知道关心人了？你还知道回来？”
    江楹川对她的讥讽不为所动，反而抓到了漏洞，问道：“你怎么知道？”
    段书竹愣了一瞬，搅动着咖啡，想好了措辞，“你们形影不离，这次季鹤闻却一个人被送来，第二天才看到你，原来这就叫女朋友。”
    强行缝补的皮球轻易被戳漏了气，江楹川又陷入了内疚，低着头好半天才缓过来，“她怎么样？”
    “万幸对方刹车及时，她就是撞到了头，有点轻微脑震荡，手和腿也受了点伤，不过分倒是扣光了，接下来都不能开车了。”
    感觉段书竹的话里带着一丝轻松和开玩笑的意味，江楹川皱着眉头，有些不悦，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生气的资格，怎么反倒揣测起别人起来。
    “她失忆了，不过经过我们的判断，她只忘了你。”段书竹说得很快，根本不给江楹川思考的时间，又道，“江小姐，多亏了你，让我对季鹤闻爱火重燃，你的一次次放纵让我认清了我的心。现在正好，她忘了你，醒来还喊我的名字，没人插手，就这样下去没多久我们就彻底坠入爱河了吧？到时候结婚会请你的，坐主桌。”
    江楹川喝着热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坠冰窖，段书竹的话毫不留情面，她却抓不住重点，好像到处都是对她的讽刺，她仿佛真的能看到自己做主桌还发表婚礼贺词的画面。
    江楹川猛地抬头，就看到段书竹眼里藏不住的挑衅，“你要不要回来？我做上司你做下属，你放心，我不会苛待你的，毕竟婚礼还要请你呢~”
    江楹川压着不耐，问道：“你为什么给我接近她的机会？”工作早就停了，她没想到还能回到欣风，但她不明白段书竹的动机。
    “我想折磨你不行么？再说谁说接近就能让她爱上你的？你现在改口了是吧？喜欢了？要亲手照顾了？可惜了，她不记得你。”
    江楹川皱着眉，第一次觉得段书竹美艳的脸这么令人憎恶，亏她还以为段书竹会是一个好的归宿。
    看着江楹川怒不可遏又伤心地提不起劲的样子，段书竹干脆又添了一把火，挑着眉丰富自己的人物形象，“对不起，我变态，就喜欢看你爱而不得的样子。”
    她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提上饭盒，走出咖啡厅，用空着的那只手给季鹤闻发送了一条消息。
    [再陪你演一次。恶毒女配和变态，季导，下次能分我个好点的角色不？]
    作者有话要说：　　季导：投资方突然说要换女主，有问过导演的意见吗？我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吗uu们？
    第60章 失寵
    江楹川又回来当员工了, 却不再是季鹤闻的助理，也不在原来的楼层，段书竹很轻易地将她安排在了身边, 这一回没有系统的操作，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 谁不知道这段时间公司里她们三人之间接二连三的变故呢？
    空降经理竟是季总前女友，公司小职员竟是季总的现女友, 季总前段时间还高调示爱, 将现女友锁在身边到哪都带去, 车祸之后竟全部倒转过来。如今现女友已经是过去式, 曾经的前女友隐隐有变成现女友的趋势。
    这一段“女友”来“女友”去的话语，换别人来听必定会绕晕，可是欣风的每一位却都了如指掌，刻入脑海, 谁都知道故事已经演绎到经理折磨职员的阶段了。
    “没想到段经理是这样的人。”刘清妍握着鼠标，摇摇头轻轻啧了两声, 颇有几分痛心疾首。
    “你已经感叹好多遍了，在家里说就算了，这里是她的地盘，你是她的员工，不要命啦？”江楹川抬头看着感叹的刘清妍, 开玩笑道。
    最近她搬去和刘清妍一起住，好在刘清妍那有多余的房间，也一直在寻找室友，刘清妍又知道她和季鹤闻的事，她自然放心。可正是因为刘清妍知道她们的事, 因此便对段书竹苛责了几分，觉得是段书竹趁虚而入。
    所有人，包括江楹川自己，都觉得段书竹把她调过来肯定是要给她好戏看的，可是这都一周了，任务并没有增多，小鞋也没穿上，段书竹对她就像对待普通员工一般。可是其他人却认定了是她太坚强，受尽屈辱也不表现出来。
    部门分工不同，江楹川又要重新熟悉，好在有已经勉强混成“老人”的刘清妍帮助。
    刘清妍被提醒，闭上嘴，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种过了头，便俯下身耐心教导。
    刘清妍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讲解也耐心，江楹川觉得有些开窍了，逐渐听得入神，刘清妍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江楹川疑惑地抬头，这才发现刘清妍快压到她的肩膀上。
    “额，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安静啊？”刘清妍声音压得很低，不敢回头望，只敢微微抬头看前方。
    之前四周都是交谈声，现在只剩键盘声，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这个反应？
    感受着身后的视线，刘清妍僵硬着撑起身，恨不得滑倒在地上，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上自习换位置被抓的高中生。
    可是教导主任的点名批评始终没有来到，等同事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知道危机解除，两人才转过头，只看到季鹤闻离去的背影，手中拿着文件，进了段书竹的办公室。
    两人对视一眼，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还来不及讨论，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已经更快一步地传了过来。
    “不是吧，季总怎么动不动就都要来一趟？她这样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明明也没做什么不能做的，但就是下意识心惊肉跳。”
    “你新来的？消息是不是太滞后了？你不知道段经理跟季总的关系？前女友诶！不对，看这架势，这么恩爱，也快成为现女友了吧？”
    江楹川控制住敲开段书竹办公室大门的冲动，压制窥探的欲望，从前是听别人议论她，她避之不及，现在谈论的对象换了人，她却更不满意。
    看着刘清妍满脸的担忧，江楹川坐回了位置，调整心情，问了下一个新的问题。
    ……
    “不对，不是这样，你看我先示范一遍。”刘清妍话音未落，正要接替江楹川摸上鼠标，就听到身后那张桌子被敲了敲。
    江楹川也听到了，她这才意识到气氛又沉静下来了，否则这轻微的敲桌声绝不至于被全神贯注的她听到。
    “每个人不是有自己的位置吗？大家安静一点，不要打扰别人工作。”
    全场不止刘清妍是站着的，且站在其他人的位置上的，可是所有人的目光却都朝她们这里来了，听着熟悉的声音，江楹川转过头，却只看到季鹤闻离去的背影，这回手中已经没了文件，走得很是潇洒。
    有人靠着椅背偷瞄着，确定季鹤闻已经上了电梯，连忙跟身边人聊了起来。
    “我们都是老人了，别人不懂我们还不懂吗？这什么意思？这么多人站着，季总眼睛偏偏是冲着江楹川和刘清妍，这是调情吧？”这人说完便坐下，刚刚站着的便有她一份，可是在季鹤闻讲话的时候她却完全没感受到危险。
    有人神秘莫测地缓慢摇头，“你忘了江楹川早就失宠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季总这明摆着叫针对，叫报复，懂不？诶，就不让你好好工作，气不气？”
    “你怎么把我们季总说得这么幼稚？而且照你这么说是江楹川欺负了季总？拜托，谁会甩霸总啊？不要给我啊！再说要真照你这么说，季总要想报复回来，那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至于这么来来回回？”
    “好了，都别吵，要我说季总就是已经根本不把江楹川放在眼里了，她现在一心就是段经理，我闺蜜以前跟江楹川同一个部门的，季总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一天跑三趟的。”
    “不是，虽然你们各有各的道理，但是谁来解释一下季总刚刚为什么来的时候要盯着江楹川看，站那半天一动不动，吓得我也一动不动，请给我个不嗑这对的理由。”
    众人摇摇头，感叹道：“你这个前朝余孽，滤镜厚得离谱，那是仇视的目光好吗？你这对早就式微了，睁眼看看，现在谁才是美帝cp。”
    “啪啪——”
    刚热闹起来的办公室再次归于平静，众人纷纷缩回了位置，偷瞄着刚出来的段书竹。
    “吵什么？工作完成了吗？”段书竹整理刚刚用来拍墙的文件，见大家老实了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刚刚交谈的人冲身边的还挂念着前美帝cp的人努努嘴，手机上打字，[你看，还好没被听到，在正宫面前聊前任，不是傻吗？]
    段书竹没有注意到底下人的议论纷纷，她踩着高跟鞋，直直地走向江楹川的位置。
    江楹川对着电脑，听到周围人呼吸频率通通放缓，就看到桌上拍下一份文件。
    江楹川坐在一排的最外围，段书竹干脆直接把她叫到没人的走廊，站定后将文件放到江楹川手中，吩咐道：“你去交，交到总裁办公室。”
    江楹川愣了一瞬，摩擦着手中的纸张，她不明白段书竹是怎么想的。
    段书竹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扑哧一笑，“笑死，有本事你就抢，你抢的走吗？我看你最有空而已，反正二十楼你熟嘛。”
    ——
    江楹川终于再也不用偷摸着上楼了，可是心境也全然改变了，就连秘书们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再也没有令她头皮发麻的“夫人”了，秘书们只看了她一眼，就纷纷低下头忙工作，仿佛她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名员工，听从上司的命令来送文件。
    没了系统，她听不到她们的交流，每个人又都对她避如蛇蝎一般，找不到突破口，她只好调整心情，一步步走向季鹤闻的办公室。
    季鹤闻手上的石膏和绷带都已经拆了，仿佛已经从那场车祸中恢复了过来，公司危机也已解除，可是她们的关系却没有丝毫进展。季鹤闻总是下来，可是她却根本来不及捕捉，因为季鹤闻的速度很快，仿佛眼里只有段书竹的办公室。
    而她除了干脆错过或是眼巴巴地望着又能做什么，没有系统的帮助和季鹤闻的滤镜，如今身为陌生人的她，怕是刚迈出一步就要被当作别有用心之人赶走。
    好在今天终于有了和季鹤闻单独接触的机会，虽然是段书竹的“赠予”，她的恶趣味。
    江楹川捏了捏有些被揉烫的文件，抚平了纸张的一角，敲开了季鹤闻办公室的门。
    “放在桌上就好。”季鹤闻低着头，并没有看她。
    可是半天文件都没到达该去的地方，季鹤闻疑惑地抬起头，在看到痴痴望着她的江楹川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你在我的公司上班吗？”季鹤闻瞄了眼江楹川的工牌，问道，“江楹川？难怪你认识我。”
    江楹川的紧张转化为低落，在公司里的正式重逢将她的希望又搅碎了几分，原来刚刚季鹤闻在楼下的教训真的只是无心之举，她又抬起了头，看着季鹤闻因为疑惑而皱起的眉头，强颜欢笑道，“是的季总，是段经理让我来的。”
    “她啊，多半是偷懒了，我明明叫她亲自来的。”
    医院重逢的事再没有后续，季鹤闻显然不想和一位普通的员工在那个问题纠缠，她用笔杆点了点桌角，又低下头开始工作，“你就放桌上就好了。”
    开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江楹川交完文件后便退到门边，偷偷地望着季鹤闻，工作的季鹤闻格外地迷人，她看着季鹤闻将一份文件收拾好放到一面，又将被她手摸了半天的新文件拿到了面前。
    直到听到翻面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看了太久，可是季鹤闻也仿佛没发现一般，不赶她走。
    她再也不用担心季鹤闻说那些土味话了，但是她却还是怕季鹤闻开口，因为现在的季鹤闻只会说那些令人伤心的话，虽然当事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心里的过山车游了几轮，在季鹤闻眼里，她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痴/汉职员罢了。
    “你怎么还不走？”季鹤闻突然抬头，仿佛才发现一般，语气并不厌烦，好像只是单纯的疑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季鹤闻也又低下了头，仿佛刚刚疑问已经是提醒，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但是她真的没有待在这的理由了，江楹川脚下生铅，手上仍握上了门把手。
    在门把转动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等等，你过来一下。”
    江楹川眼中闪过惊喜，只觉得脚上的铅被冲净，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快速地转身来到了桌前。
    看着忍不住笑意的江楹川，季鹤闻两手交叉撑着下巴，皱着眉头，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公司员工谋福利般，问道：“你作为欣风的员工，对这次团建有没有什么想法？去有温泉的度假山庄你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季导：停，段小姐你是不是戏太过了点？休息一下，调整下状态，第三场第二幕，重来
    小江搓手手：季导你看……
    季导：小江表现不错，但是还有些不足，为了明天提早收工，晚上我去给你对对戏
    很多人都知道，温泉是个好地方，无论是A市的还是H市的
    第61章 懷疑
    “上学的时候同学说要来这玩, 我还因为觉得就在H市附近太近了没意思而拒绝了，没想到这次公司团建会来这，看着还不错嘛。”刘清妍将行李收拾好, 就脱力地躺倒在床中央，颇有些遗憾, “可惜玩不了多久。”
    “所以你一来就倒下了？”江楹川推开窗户, 窗外阳光和煦，在冬天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惜她们楼层低, 眺望不到什么, 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游玩的设施。
    公司团建的去处是季鹤闻询问她的度假山庄, 季鹤闻无心之问，而她当时听到温泉的字眼，脑海里便复现了一些过去的画面，让她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而季鹤闻只是微微一笑便赶了她出门, 仿佛只是随手抓了个员工抽样，最后竟真的去的度假山庄, 难道这是所有人的心之所向？
    “走走走，吃饭去，坐一上午车了。”刘清妍不知道江楹川突然盯着空气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肚子开始饿的叫唤，坐的公司大巴, 两人上车迟，没位置挑，只剩后面的座位，一路颠簸过来，连口零食都不敢吃, 怕晕车反胃。
    餐厅是自助的，现在是饭点，取餐的时候遇到了好多同事。江楹川不太有胃口，随便拿了点便随刘清妍坐下。
    “你就吃这么一点吗？”
    “嗯，没什么胃口。”江楹川翻着手机记录，突然问道，“清妍，群里有发过去哪里团建的投票吗？”她怀疑是自己漏看了群消息。
    “没有啊，直接发的通知，你想什么呢，根本没给我们选择的余地，其实我宁愿不要团建的，浪费我周末了，不过来都来了，周末在这里度过也不错啦。”刘清妍卷着意大利面，耸耸肩，又突然放下，逼近到江楹川面前，问道，“不对啊，来都来了你现在还问这个？”
    看着收起手机的江楹川，刘清妍眯起了眼睛，“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说起来好像还是在你去了季总办公室之后才下发的通知吧？你现在又突然问这个，所以……”刘清妍的直觉告诉她其中必有猫腻，“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革命还没开始，江楹川想努力的劲都无处使，她垂着头正想否认，就听见刘清妍突然嘘了一声。
    江楹川心跟着一紧，就瞄到身边经过了两个人，那两人或许本来是想去更静谧的地方，位置却都被更早到的人占用，只好又掉头回来，隔着过道坐在了她们对面。
    “领导们难道没有专门的包厢吗？”刘清妍用右手支着脸，压低了声音，明明不在公司里，她见到了领导却还是紧张，尤其是这领导偏偏是公司职务最高的两位，季鹤闻和段书竹。
    “我记得来的路上看到有别的部门的领导在包厢里吃饭啊，服务员送菜开门的时候我瞄到了！”
    对于刘清妍的满头疑问，江楹川无法作答，她的注意力全被坐在她斜对面的季鹤闻吸引过去，而她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看着季鹤闻，只好对着刘清妍说话，眼神却偷瞄着斜对面，“清妍，下午去玩什么？”
    走廊不够宽敞，只要认真倾听可以很轻易地听到对面的交谈，四人仿佛陷入了隔空对话，有人替刘清妍做了回答。
    “温泉怎么样？”季鹤闻笑着看向段书竹，真诚地发出邀请，“书竹？”
    那边两位大佬仿佛只是无意地闯入她们小员工的快乐天地，甚至可能根本就不在意她们的存在。虽然同步聊天可能只是意外的巧合，毕竟她们季总一直没把注意力分到这边来，可是……她的好朋友江楹川也可以装作跟她认真聊天。
    胡乱地点头应着江楹川心不在焉的提问，刘清妍给“巧合”这两个字以及这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其他员工不知道，但是江楹川跟她说过，季鹤闻失忆了，她原本是相信的，因为她见识过深夜来她家着急接人的季鹤闻，与车祸后只对段书竹嘘寒问暖的季鹤闻太割裂，除了相信失忆的这个说法，她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毕竟季鹤闻在她心中的形象是如此的光正伟。
    可是现在，身为旁观者的刘清妍，对季鹤闻失忆了的这个论点产生了一丝怀疑。
    江楹川不知道刘清妍的想法，自己一时也想不出新的话题，刘清妍只是盯着她的脸出神，也不配合着说点什么，她只好低下头吃饭，将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既然没有合理的偷看理由，那便认真倾听。
    “鹤闻，我这几天不太方便。”
    “什么不方便？哦哦。”季鹤闻颇有些遗憾，“好吧，那看来只能我自己去了。”
    对面好像陷入了尴尬的情绪，都不再说话，江楹川忍不住抬起头，偷瞄到了季鹤闻的失落。
    刘清妍却觉得那两人是故意留给她们消化的空间，暗叹自己想太多，可是怀疑一旦埋下了种子便难以轻易打消，她又忍不住去通过实践来判断。
    刘清妍突然放开了声音，兴奋道，“楹川，我看了看，还是温泉最有特色，要不我们下午去温泉吧？”她觉得自己在季总的前女友身边呆久了，人都愈发猖狂了，不但装作不知道领导的存在，还敢大呼小叫生怕领导听不到了。
    “好。”江楹川点头应下，她终于又有机会和季鹤闻独处了，她在公司是一个不尴不尬的存在，团建也不会因为冠上玩的名头而变得有趣，可是现在，看着盘中已经冷却不少却仍晶莹剔透粒粒分明的蛋炒饭，她突然觉得这个周末变得有意义了。
    “鹤闻，你几点去？”段书竹放下刀叉突然出声。
    “大概三点？”季鹤闻看了眼手机，确认道，“吃完饭还有工作要先处理。”
    ——
    这里不比A市安雨柏倾情推荐的高档会所，这里的更衣室是大众的，没有单独的隔间，而是每个人配一个鞋柜和衣柜。
    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两人两点半就到了，刘清妍早已换好，可是江楹川却仍守着衣柜当门神，这是她特意向前台要的位置，可以看清大门。
    “我要进去了。”有同样换好衣服的同事在前面催，刘清妍已经迫不及待，更何况，她留在这陪江楹川，到时候也是个电灯泡，经过午饭那一出，她心里怀疑的种子已经生了根。
    “你先去吧。”江楹川拍了拍刘清妍的手臂，两人对她还呆在这的原因心照不宣，无需多言。
    同事又在催了，刘清妍应了一声，看着攥着手机不停盯着门口看的江楹川，心里有些担心，很怕她被当作想偷拍女人换衣服的变态，好心地丢下一句，“季总百分之九十九会在三点或三点以前出现在门口的，你别急。”才舍得离开。
    刘清妍走了，时间指向两点五十，江楹川将手机塞进了柜子里，她不想被当作变态，而且她要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口，捕捉任何一个经过的身影。
    “楹川，还不进去吗？”
    “马上了。”江楹川将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笑着应道，“还没想好要穿哪件，带了好几条呢。”
    “那我先走咯？”
    并不是所有人都忌惮江楹川是季鹤闻前女友的这一身份，这是她打发走的第三个好心好意的同事，江楹川干脆握着门的上沿，好伪装，可是她要等的人怎么还没来？
    她不死心，又看了眼手机，58分，甚至根本没到季鹤闻所说的时间，可是她心里却隐隐升起一股季鹤闻不会来的错觉，她看着柜子里唯一的一件泳衣，和A市那天是同一件。
    她正睹物思人，叹了口气，特意设置的手机闹钟突然响起，她连忙关上，这才意识到她发了会儿呆的功夫，两分钟就已过去，那季鹤闻会不会已经过去了？
    江楹川连忙转身，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季鹤闻。
    “江小姐？”季鹤闻拿着包甩着钥匙，走进到她面前，笑道，“真的是你，刚刚看背影没认出来……你还没换吗？”
    “季总，我刚进来。”江楹川看着季鹤闻，脸不红心不跳。
    “这样。”季鹤闻点点头，打开了自己的柜子，跟江楹川同一排。
    江楹川再一次打开自己的衣柜，边折磨着衣柜门边寻找着接近的理由，身后没有响起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江楹川试探性地偷偷转头，就对上了季鹤闻僵硬的表情。
    “额，江小姐，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一下你了。”季鹤闻咧了咧嘴，有些尴尬，又尽力保持着礼貌的表情，“可以用毯子帮我挡一下吗？你知道的，这里没有隔间，不太方便……”
    “当然！”江楹川没想到机会主动来到了她的面前，她看了眼自己还没换的衣服，感叹自己愚笨，原先只想着穿便服行动方便，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额，季总，那你可以也帮我一下挡一下吗？”难得的机会自然好好把握，江楹川问得小心翼翼，还特意瞄了眼季鹤闻身后，大的过道不时有人经过，只要撇头就能看到在衣柜前换衣服的人。
    “礼尚往来。”季鹤闻没去看，反倒是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毯子，细细抖开，不大不小，横着拿的话，堪堪遮住大腿到前胸，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先换吧，我帮你举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很无辜，但是站在季总的视角，系统、任务，她什么都不知道呀，她只知道真情告白被拒，被冷战，最后女朋友干脆无缘无故跟着情敌跑了，自己追人又出了车祸，醒来也见不到人，心都碎了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恨不得抓着小江的衣服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心中有气有怨，患得患失的，装不认识，又忍不住主动接近
    第62章 目不斜視
    “季总。”江楹川面朝着衣柜, 慢慢褪下自己的衣服，更衣室有暖气，她只穿了一件毛衣, 现在只剩下一件胸罩，她突然叫了季鹤闻的名字, “我朋友来得早先进去了, 我没换衣服不能进去，她又没带手机我联系不到她……其实我一直在等人帮我挡。”
    “来来往往有很多人经过, 我觉得我们公司的员工还是很乐于助人的……”季鹤闻一本正经。
    这个答案完全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怕季鹤闻继续彻谈企业文化, 江楹川又紧接道：“但是让陌生人不太好意思, 我想让信任的人帮我。”
    “要不是我知道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不然你这话我可能要误会了。”江楹川听着身后无动于衷的声音，又注意到毯子都被带着退开了几分，她又听到季鹤闻笑了一声, “误会你喜欢我。”
    听到喜欢，江楹川心里无法抑制地悸动, 可是造成句子就不是她愿意听到的了，身体冷地抖动了一下，没注意到毯子贴上了她的后背，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季鹤闻现在对段书竹的喜欢，季鹤闻现在就站在她身后, 心里却牵挂着另一个人。
    她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季总，你现在闭着眼睛对吗？”
    “对。”季鹤闻应了一声，又补了一句, “你没面对着我吧？”
    如果季鹤闻没失忆一定会忍不住看的，而现在的季鹤闻却化身柳下惠，仿佛是害怕看到她的身体一样，像对待一个陌生女人一样目不斜视。
    江楹川心灰意冷，匆忙换完衣服，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季鹤闻将毯子交付到她手里，一本正经地说道：“听到你换衣服的声音停下，就知道你换完了。”
    “这毯子不太大，你也要闭上眼睛。”两人转换了身份，季鹤闻嘱咐完就直接转过身去，像是对她的员工很放心。
    江楹川应下，却睁着眼睛，用它为非作歹，季鹤闻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她注意到也是A市那件，失忆的季鹤闻也和她不约而同？还是只是巧合？无论如何，季鹤闻都没有彻底和她失去这种巧妙的联系，这一发现令她连忙转移了视线才克制住突然急促的呼吸。
    可是白瓷砖并不好看，脑海里都是刚才一闪而过的风景，江楹川又悄悄转回了头，季鹤闻好似没有察觉到后背紧贴的□□视线，她小心翼翼地脱完衣服，左半边的衣服轻易的换上，可是右半边却有些卡住，左手好像没有完全恢复，使不上力气。
    江楹川看着季鹤闻笨拙的动作，只觉得心跳也跟着一卡一顿，呼吸再次变得急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带动心跳的起伏，血液的运输。
    她忍不住想出声问句是否需要帮忙，又怕季鹤闻知道她睁着眼，在她犹豫之间，季鹤闻已经艰难地换好了衣服，又抬起一条腿换裤子，季鹤闻的腿没事，手却有些颤抖，时间一长，连带着腿都立不稳，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着衣柜门。
    江楹川忍不住撑着毯子靠近一些，就听到“哐——”的一声，衣柜门被一股大力甩上，怀中也多了一股冲力，季鹤闻失去重心倒在了她的怀中。
    “闻……季总，你没事吧？”她下意识地挺起身伸出手去圈扶，毯子滑落横亘在她的胸前和季鹤闻的后背之间，季鹤闻的头正撑着努力不靠在她的锁骨上，她不敢伸手乱摸，也看不到身前人的表情，只看到季鹤闻摇了摇头，重新找到了支点，远离了她的怀抱。
    “我没事，你离我近点，挡得严实一点。”
    季鹤闻红着耳尖，俯下了身，又重新换起裤子，感叹道：“如果没有发生车祸就好了。”她好像只是自言自语般的随口一叹，并不需要得到回应。
    江楹川失神着，在季鹤闻转身之际猛地反应过来，紧闭上双眼，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季总，你换好了吗？”
    季鹤闻装作没看到江楹川拙劣的演技，率先往外走，并唤道：“好了，走吧。”
    ——
    江楹川跟在季鹤闻的身后，两人离开更衣室，到了汤池的入口。
    这里没学来A市那个温泉的独立隔间，倒是把汤池等级分了个森严，两人站在分岔路口，看着彼此手上不同颜色的牌子。
    “就在这里说再见了。”季鹤闻的表情有些遗憾，似乎是对当着员工的面体现出公司内部阶级差异而感到不好意思。
    看着季鹤闻头也不回地往私人房间走，江楹川站在原地，只觉得手上的手环被无形拉长，扣到了栓子上，锁住了她这个人，但是去大众浴池的路却对她一路绿灯。
    大众浴池里都是公司员工，显然大家都瞅准了温泉，也是，周末被用来团建，泡个温泉才算休闲，弥补周末被占用的遗憾，去玩别的多少都是遭罪。
    刘清妍已经进来许久，早就把每个汤池都试过，实在品不出差异，最后选了个没人的，静静等待江楹川的喜报。
    江楹川一进来她便发现了，可是却没看到她想象中的桃花满面，江楹川似乎心情不好，站在门口一个池子一个池子地看人找人，却心不在焉的，她只好主动出手，连忙上岸把江楹川拉来下水。
    两人进了水里，叹喟一声，刘清妍便凑近了问东问西。
    “三点，没错吧？”她的语气透着兴奋，手机不能带进来，但是墙上有时钟，她一直在里面算着时间，现在已经三点二十，要是江楹川在外面闯了空门，现在能甘心进来？就是这个表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得待她留到下个问题再问。
    “很准，但是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准时的人。”江楹川却没被兴奋感染，她半靠在池边，呆呆地看着池水，底下有设备在运作，水面上波纹暗涌，冒出的水雾蒸得她想闭上双眼，可是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浮现的都是季鹤闻换衣服时狼狈的画面。
    “那你现在这丧什么呢？别告诉我这二十分钟无事发生啊。”
    她突然抬头看着刘清妍，主动凑近了一些，两人闷头说着悄悄话，看着刘清妍脸上越来越精彩的表情，江楹川甚至觉得自己误入了夸夸群，果然她一讲完所有的事，刘清妍就激动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这让她恍惚，好像刚刚跟季鹤闻真的发生了什么一样。
    看着江楹川迷惑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当局者还没看清形势，刘清妍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窥探到了天机，虽然所有的一切还是能用巧合解释，但是她总觉得她曾经的偶像，如今好朋友的前女友，她尊敬的季总，绝不至于对一个陌生的员工这样。
    最简单的道理，如果季鹤闻对每个员工都一视同仁，那她身为比普通员工更热情些的小粉丝，怎么帮季总换衣服的好事怎么落不到她头上呢？
    不是说季总只忘了江楹川？难道失忆了就性情大变？刘清妍百分百相信如果是她在更衣室堵人，别说帮忙换衣服还任她搂抱了，肯定刚表现出一丝守株待兔的意思就要被季鹤闻当成不怀好意的变态赶出去了。
    她抓着江楹川，正要将她的分析娓娓道来，却在此时注意到周围的池子静了下来，原本还在嬉笑的人群都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门口。
    季鹤闻披着毯子一步步走近，仿佛在公司巡视一般，员工还是那些员工，只是办公桌都变成了散落在各处的池子。
    有人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忍不住低低叫了声：“季总。”
    “嗯，我来看看，你们不用管我。”季鹤闻点点头，笑得温暖，仿佛一个体恤的领导，可是员工们却没感受到自在，偷偷游得远了些，她们搞不明白季鹤闻放着私人房间不用，来大众浴池与民同乐些什么。
    季鹤闻确实表现得像是真的来与民同乐一般，她左看右看，状似随意地挑了只有两个人的浴池，将披在身上的毯子放到一边，滑了进去。
    看着另外两人掩饰不住的惊讶，季鹤闻轻笑一声，问道：“不介意吧？我体验一下。”
    刘清妍尴尬地点点头，看着正跟她共享一个汤池的季鹤闻，感觉一瞬间又多了许多论据冲进了脑海，可是所有的分析都被卡在喉咙里，她藏在水下的手偷偷捏住江楹川的。
    可是江楹川根本不跟她共享隐秘的激动，而是将自己的激动外放地表现出来，暗暗挣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季鹤闻靠近。
    “又见面了。”明明自己是后来闯入的，可是季鹤闻却表现得仿佛这才看清来者是谁，“我随便挑的，好巧。”
    季鹤闻的突然出现，让她的心荡漾在温暖中，活蹦乱跳的快要冲出喉咙，江楹川正想着回应些什么，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声响，几片跳的较远的水花洒落在她的背上。
    季鹤闻越过江楹川，正要开口询问，刘清妍就已经拼命摇头表示刚刚只是场意外，她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做。
    过了一会儿，刘清妍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道：“季总，你觉得这边的汤池怎么样？”嘴上很能，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缩在了离另外两人最远的对角。
    没想到段书竹不在，还有另一个人给她抛梗，季鹤闻撩了下水花，顺势自然地接道：“我觉得还可以，但是好像不如那边，我本来还以为应该没什么区别才对……对了，你们有体验过隔壁私人房间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刘叽里呱啦
    季总：嘘！
    小江：嘘也没用，你太明显了，再给我几章我就破案了感谢在2021-05-26 13:38:49~2021-05-27 16:3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3章 求職
    “变天了, 季总莫非是渣女？怎么又跟江楹川搅和在一起？”
    “在你眼里欣风的天，天天变。算了小美，你不会嗑别嗑了, 天天瞎站队，跟我一起站江楹川和季总不好吗？初美帝, 终美帝, 永美帝，懂吗？”
    “那我们段经理又算什么？”
    季鹤闻和江楹川离开后, 刘清妍听着周围人放肆的谈论, 爬到岸上, 又滑了另一个池子, 申请加入群聊。
    “清妍，你刚刚在当事池，你说说，我真的替段经理感到不值。”
    分针才转动了一格, 季鹤闻只在这里坐了五分钟不到，刘清妍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 神秘莫测地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自己嗑的从来都是□□cp？”
    ——
    跟着季鹤闻一路绿灯越过工作人员的身边，江楹川才意识到，她离私人浴池的距离，只差季鹤闻的首肯, 牌子是死物，规则却是可以变通的。
    现在让她跟着，甚至主动邀请，那刚刚为什么直接让她止步了？所以季鹤闻现在是真的体会了平民汤池的普通，大发善心随机抽取两个幸运观众随她体验一下私人浴池？
    想起另一位幸运观众刘清妍拒绝邀请后, 趁乱对她说得那句“季总有问题”，江楹川瞅着眼前缓步走近大汤池的季鹤闻，脑袋转不过弯来。
    她跟季鹤闻相处太久，从来都是被善待，现在遭受冷遇的时候会觉得失落，但是得到甜头却只会觉得不够，以至于她完全无法客观地判断季鹤闻对现在的她和普通的员工有什么区别。
    更衣室的相遇是她的守株待兔，季鹤闻的邀请也是无差别地发出，只是刘清妍拒绝了，而她愿者上钩选择接受，或许这一切有更合理的解释，但是她却找了最悲观的解释，这样就不会有失望的余地了。
    看着坐在池里眯眼瞧着她的季鹤闻，她忽然觉得，就算是悲观的解释，她也可以承受，至少当下她是快乐的，还没进水中，一颗心都被牵动着，仿佛泡在温水中，不上不下却很舒服，快乐传遍四肢百骸，至于刘清妍那句提醒，她只能悄悄留下心眼，先享受可以和季鹤闻单独相处的当下。
    “你在想什么？还不下来吗？”季鹤闻问得认真，认真得仿佛在做员工调研，“快下来感受一下，这关系到明年的团建要不要提升员工的福利。”
    可是哪有老总亲自调研的，这也太走进群众中去了，江楹川没空思考古怪之处，她全身心的注意都放在那句下水的邀请上。
    她边走进汤池边脱下毛毯，隔着水雾，看不清季鹤闻的脸，只感觉自己被水中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再仔细看，才看清季鹤闻只是在百无聊赖地撩动水花，盯着池面，连眼神都没分给她半个。
    悸动随着掉落在地的毛毯尽数褪下，她一步步地往池边走，感受着脚底板传来的的湿滑，温温黏黏的，并不好受，应该是季鹤闻多次出入带动的还没蒸发完的水。
    “季总。”她突然唤了一声，卸了一半的力，顺势一滑往前摔去，大不了是个脸着水。
    落进比水更温暖的怀抱里，她听到头顶传来的感叹，“好险，幸好有水的浮力，不然你突然来这一下我都差点接不住你了。”
    “季总，我不是故意的……”被季鹤闻放开，她还没空冲砰砰乱跳的心脏喊停，就要先白莲花般地解释起来。
    季鹤闻接过她的话头，摇摇头感叹道：“你没事就好，员工在团建的时候出事了我也是有责任的，要是你滑倒了就跟我一样了……”
    季鹤闻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不愿意表现她的脆弱一般，可是却又恰到好处地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江楹川来不及想季鹤闻什么时候这么会自言自语了，连忙着急地确认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季鹤闻叹了口气，又摇摇头退到一边，仿佛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直到保持合适的距离，才开始她的员工调研，“你是第一次泡吗？看起来有些拘谨，是水温不合适吗？”
    员工却意外地很不配合，注视着她，否认道：“不是，有和喜欢的人一起泡过。”
    季鹤闻愣了一下，也当了甩手掌柜，没有人再在意本来就无中生有的员工调研，她挑了挑眉，八卦道：“你有男朋友？”
    “没有。”江楹川还是注视着她。
    “那女朋友？”
    “姑且算是，不过……”江楹川欲言又止，她看到季鹤闻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水中的倒影模糊成一片。
    等季鹤闻再一次抬头时，脸上只有歉意，“对不起，好像提到你伤心事了，听起来好像不太愉快。”
    “没什么。”江楹川捧了把水，看着水滴从指尖滑落，喃喃道，“总要走出来的。”
    “可以给我讲讲吗？你们是分手了还是一直都是暗恋？”季鹤闻在听到江楹川的呢喃时愣了一下，后又慢慢挪了过来，像个知心大姐姐般，却又在快碰到的时候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越了界，“我是不是问太多了？你可以不用回答的。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懂恋爱方面的事情，不然也不会一直和段经理拖到现在。”
    “没什么。”江楹川还是那句话，听到段书竹的时候皱了皱眉。
    季鹤闻看在眼底，又往后游了一步，盯着自己的左手臂，问道：“你好像不开心啊，是觉得我太闷了吗？还是比较喜欢跟朋友打闹？”
    季鹤闻的远离让江楹川能轻易地观察到她的一举一动，她看着季鹤闻机械地摆动左臂，嘴角也时不时被勾的抽动，仿佛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又想起季鹤闻更衣时的笨拙，她着急地往前游动，几步缩短了距离，却不敢贸然触碰，只是关切地问道：“季总，你的手臂怎么了？”
    “嗯……”季鹤闻似乎羞耻于提这些过往的伤疤，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上次车祸的后遗症，虽然拆了石膏，但是还没有完全复原……我以为你刚刚帮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
    “我……”江楹川涨红着脸正要胡乱否认一通，季鹤闻就先给了台阶，“不好意思，忘了你承诺的会闭上眼的，我绝对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只是下意识……”
    这个下山的台阶好像有些难走，再说下去两个人都要被困在山里打转，江楹川索性转移了话题，“手很严重吗？会疼吗？”
    “现在只有一点点疼了，我就是听说泡温泉可以有助于恢复，所以才选的来这里。”季鹤闻收回了左手臂，垂落着眼眸呢喃道，“但是感觉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功效，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比较需要一个生活助理，或许能早日康复。”
    所以团建地点的选择未必与自己有关，江楹川来不及为此感到失落，她脑中又浮现出那天对她挑衅的段书竹，她下意识问道：“段经理呢？”
    “咳。”曾经搬起的石头没砸到脚上，反倒卡进了喉咙里，季鹤闻噎了一下，想好了如何应答，“她也觉得我需要一个，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这么好的追回她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请求她跟我同居呢？”
    江楹川毫无反应，季鹤闻一句“感谢你的提醒。”都闷在嘴里蓄势待发了，手却在此时被轻轻握住，看着江楹川哀求的眼神，她收到了员工的求职信，“季总，你看我行吗？当你的生活助理。”
    “额……”这封求职信也救她于水火中，季鹤闻仍是装作犹豫了一会儿，看看江楹川又看看两人牵连在一起的手臂，像是在认真的思考，“其实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会直接应聘，当我的助理未必是个好差事，我上一个生活助理就受不了离开了，不过很奇怪的是，我记不清她是什么样的了。”
    面对季鹤闻好心好意的劝导，被遗忘的上一个生活助理眼睛也不眨，松开了季鹤闻的手，可是求职的愿望依旧强烈。
    “好吧，其实我们挺有缘分的，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话……”不去看江楹川热切的眼神，季鹤闻靠在墙面上，掰着手指当场起草问卷，“那我先问你几个最简单的问题好了。”
    “你会开车吗？会做饭吗？会放洗澡水吗？”季鹤闻脸不红心不跳，问得很认真。
    “季总，我最擅长了，我是说，每一个。”求职心切的江楹川也不假思索地回复道，她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恢复正常的季鹤闻也有放洗澡水的需求？
    可是季鹤闻不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紧接着问道：“对了，我还有只狗，你应该不怕狗吧？”
    “没有人比我更爱狗了，季总。”
    “你好像有点激动。”季鹤闻靠着池沿，仿佛被求职者的热情吓到一般，往远处挪了一些，“你这副热情的样子，好像把谓语替换成我更合适。”
    试探的话语一开口，她又跟上一句，“不好意思，这个笑话不好笑。”
    “没有，很好笑的，季总。”江楹川跟进几分，仿佛看到生活助理这一职务已经在朝她招手。
    没想到江楹川会如此配合，说什么应什么，倒真让她有些无法招架了，“在你开始露出专门面对领导才有的做作假笑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季鹤闻以去叫酒的理由离开了，江楹川看着她颇有些踉跄的步伐若有所思。
    在赴接下来那场只有两个人的入职欢迎仪式前，她终于有短暂的间隙思考刘清妍的那句“季鹤闻有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为什么离我这么远？难道你看不出我在卖惨？
    小江：嗯隐隐约约
    季总：我需要一个助理，但是招聘广告发出去两分钟只有一位求职者应聘，那就勉为其难将这个重托交付给你了，好好表现！
    小江：好吧是很明显
    季总：无论明不明显，请从今晚开始照顾我
    小江：好的，下一章见感谢在2021-05-27 16:32:26~2021-05-28 13:0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4章 百分之六十
    “你还好吗？”将两人裹好, 季鹤闻搂着江楹川到了更衣室。
    像是听到耳边焦急的呼唤，江楹川抬了抬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季鹤闻看。
    刚刚的酒季鹤闻都没来得及喝几口, 就都进了江楹川的肚子里，不知道是因为得到这份能接近她的工作太兴奋, 还是对她毫无戒备, 可是她现在的形象不是失忆的季鹤闻吗？
    江楹川就一点都不怕被她丢下？
    耳边传来的温热呼吸，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季鹤闻搂着江楹川问道：“你有力气吗？”
    “身上湿的不舒服。”怀中的人答非所问, 只是皱着眉头拉扯着因为沾了水而紧贴着身体的泳衣, 泳衣再次弹回身上发出的啪嗒声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凸显地格外清晰。
    温泉的水是流动且干净的, 出来后又匆匆在淋浴头下过了一遍，两人现在只差换完衣服，就能出去了。
    她们在里面待了太久，跟她们同一批来的几乎都走光了, 季鹤闻往后扫了一眼，她们这一排更衣柜没有其他人, 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这个角落，可是万一有人不长眼地过来呢？
    季鹤闻看着眼前不停尝试脱衣服的人，江楹川的眉头皱得越紧，她心跳得越快，她拼命地思考一个问题：上司直接上手帮助一个喝醉的下属, 这合理吗？会因为显得太过主动而掉马吗？
    下一瞬，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两具带着热气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来不及闪躲，听到了江楹川焦急又苦闷的求助：“清妍, 我解不开，你帮我换一下衣服好不好？”
    按下自己房间的楼层，季鹤闻轻抚着自己滚烫的脸，她还是没从刚刚手忙脚乱的换衣中缓过来。
    拥挤的角落，湿哒哒的地面，眯着眼睛溃散地看着她的江楹川，季鹤闻晃了晃脑袋，努力挥散掉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画面。
    努力以失败告终，季鹤闻出神地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无比庆幸刚刚在江楹川身边的是她自己。
    给几个小时前没忍住去大众汤池找江楹川的自己颁了座奖杯，又搂紧了怀中不断往下滑的人，问道：“你房间在几楼？室友是谁？”
    江楹川对着液晶屏眯了眯眼，又搂紧了季鹤闻的脖子，埋怨道：“你按都按对了还问我，我室友不就是你吗清妍？”
    刚刚在大众浴池看到江楹川的时候她便是和刘清妍凑得极近，后来换衣服也是喊刘清妍，现在更是彻底把她认成另外一人，所以江楹川现在的主动热情究竟是对谁？
    刚颁的奖杯又被组委撤销，季鹤闻知道自己不该吃江楹川朋友的醋，可是一直以来缺乏的安全感却捏的她的心又酸又涩。
    江楹川好像真的喝醉了，把她当成了刘清妍，任她带着回了房间，一直到陷入客厅的沙发里，也没有发现一丝不对劲。
    不知道江楹川醉到什么程度了，季鹤闻很想接近，却又隐隐察觉出一些微妙，只好控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幽幽叹道：“没想到上岗第一天就是我照顾你。”
    长沙发上传来一声呜咽，江楹川似乎很难受，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手胡乱地扯着衣服。
    季鹤闻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正襟危坐，紧握着手机悄悄偷看，她刚给江楹川换上的衣服可能就要被本人亲手脱下了。
    江楹川睁着眼睛，盯着自己胸前忙乱的手，这双手完全受她自己的掌控，却仍要装出一副醉态。
    今天一整天她都活在季鹤闻失忆了和没失忆的徘徊中，季鹤闻是一个好人，但是没好到可以跟一名普通员工互相帮忙换衣服的程度，她明明连跟更重要的合作伙伴多聊几句都不肯。
    如果季鹤闻失忆了，那她和普通员工相比也就多了医院那一面之缘，这算不上什么羁绊，可是这些天的种种让她如何不怀疑？
    巧合两个字从前是安雨柏的专属，现在却被季鹤闻用得活灵活现。她想睡觉季鹤闻就来递枕头，她想吃饭季鹤闻就当场起炉灶，她想接近季鹤闻，季鹤闻就找人半是强迫半是激将，仿佛生怕她找不到接近的路一般。
    再加上生活助理这一职位，有系统的时候，系统动了手脚，季鹤闻才觉得她的入职是顺理成章，可是现在，季鹤闻主动且口头就跟她约定好了，甚至连话题都是她一步步引导的，这已经是激将的升级式了，不再假借他人之口，季鹤闻直接将她带到了终点。
    又或者，bug不是季鹤闻没失忆，季鹤闻真的忘记她了，那么bug可能就是潜意识里还残留着对她的亲近？
    江楹川发现，抽离了感情，站在和刘清妍一样的旁观者视角，就能抽丝剥茧。虽然不确定bug是什么，可她知道无论哪个都足够让她欣喜若狂，如果还残留着亲近，那代表季鹤闻再一次爱上她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季鹤闻根本就没忘了她……
    解题总是一步一步来的，暂时没空也没论据去想bug是如何产生的了，江楹川按住自己剧烈的心跳，暗暗警告蠢蠢欲动的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
    这一切都是假设，她很清楚人总是擅长从答案推导过程的，可能刚刚的这一切都是自我欺骗自我安慰，但她却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季鹤闻有没有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盯着她瞧。
    江楹川扯着领口快速翻了个身，只看到一闪而过的手机残影，等她装好了醉态，季鹤闻已经端稳了手机，分不清季鹤闻是本来就在玩手机被她吓了一跳才拿不稳，还是怕被发现在偷看才突然做的伪装。
    “清妍，单人床怎么突然变小了？”江楹川咬咬牙，边胡乱念叨着边又往沙发边缘滚了一圈。
    只要她再狠点心，就能掉落到地板上，可是季鹤闻没给她这个机会，或者说她的计谋得逞了。
    衣衫不整地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双腿发软地跟着季鹤闻走，听到了耳边传来的的叹气声：“希望不要被别人误会。”
    感受着身下柔软的羽绒触感，便知道自己已经顺利登堂入室，季鹤闻应该是不会再赶她走，可是她人却还站在远处仿佛在坚守什么不能和员工同床共枕的底线。
    江楹川滚到了一边，抖动了一下，仿佛意料之中的跌落没有发生，她拍了拍床，冲季鹤闻憨笑道：“清妍，我们的两张单人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升级成双人床了，你说是季总干的吗？不过真的好舒服，快上来！”
    目睹着这一切的季鹤闻渐渐放下了戒备，心中的渴望也冲破了牢笼，江楹川醉了啊，她就在她身边躺一躺怎么了，就算是上司也可以吧？
    “这是我的床，不然没地方睡。”空气中突然传来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两个人听。
    她才刚直着背小心翼翼地躺下，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枕头，就被人搂进了怀中，双手双脚全被困住，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清妍。”
    ——
    “楹——”
    刘清妍的声音戛然而止，兴奋随着她的早饭一起被服送进胃里。
    昨晚江楹川没回来也没在手机上交代一句话，她便知道她对季鹤闻的猜测又被证实了几分，而江楹川果然也不负众望，使她现在得以在餐厅里见到了面对面和谐的两人。
    即使江楹川是低着头的，刘清妍也能轻易认出了好朋友的背影，正要打声招呼，就对上了面对着她的季鹤闻的冰冷视线，一声恭喜憋在嘴里。
    昨天拒绝她们季总虚假的邀请时，她还不太敢贪功，但是经过昨天独守空房的一晚她明明已经确定自己昨天的拒绝是无比正确，值得被通报表扬的，不然今天也不会鼓起勇气当着季鹤闻的面就要上去打招呼，谁知不但没有机会在国旗下讲话，还被用眼神通报批评了一番。
    “清妍，你怎么了？”有同事来跟她拼桌。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刘清妍有气无力，她不明白，难道季总占有欲强到江楹川身边不能有女性朋友的存在？可是昨天泡温泉时还好好的，还对她发出邀请，虽然是虚假的邀请。
    “行了，不就是要回去了不开心吗？”那同事无奈地摇摇头，加快了进食速度，同时也不忘指了指刘清妍的盘子，“快吃吧，等下要出发了。”
    ——
    江楹川回房间理行李的时候遇到了刘清妍。
    刘清妍已经等候多时，都做好了自己帮江楹川理行李的准备，听到开门声，她跳下床，绕着江楹川转了两圈。
    江楹川被看得不好意思，越过她往房间内走去，“干嘛？活着回来了。”
    “昨晚？”刘清妍拿着爽肤水的瓶身戳了戳江楹川的肩膀，她自己的行李已经收拾完，便顺手帮江楹川收拾。
    “无事发生。”江楹川接过爽肤水，看了眼，都没机会用，塞进行李箱中，叹了口气，“但是我相信你的怀疑……”
    江楹川还记得季鹤闻的嘱托，让她速战速决，但仍忍不住分享，她急需一些他人的肯定，便简略地将昨天发生的挑了些重点讲。
    “亲手帮你换衣服，亲身跟你睡觉，这叫无事发生？现代尝试复合的情侣间有事发生的门槛还真是高啊。”刘清妍听得目瞪口呆，直到手里刚拿的乳液被夺走才发现，“你信不信换成我，我只会得到一句''滚''啊？”
    “换衣服是无奈之举，因为我装醉。”江楹川头都不抬，这些她都想过，也都找好了打消自己怀疑的理由。
    刘清妍当场反驳，“可以叫同事帮忙，就算你们走的时候迟，没人了，也可以叫工作人员。”
    “睡一张床是她说床被我占了，她没地方睡，而且今天一早她就起了，很不愿意跟我一张床的样子。”本来就没拿多少行李出来，再整理回去更是简单，江楹川合上行李箱，对上了刘清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你信？让下属睡床她睡沙发，她是大善人？我知道你要说她没去睡沙发，选择跟你挤挤。”刘清妍拉着江楹川坐到床边，一条条数着，“没地方睡不能再开一间？像你都知道彻底装醉赖在她房里，她不能用这个理由去跟段经理睡？既体现自己体恤下属，又卖了卖惨，那我要是有这么好的接近喜欢的人的机会可不会不珍……干嘛干嘛，别瞪我别瞪我！”
    江楹川不再瞪她，反而盯着手机看，她也凑过去，是来自季鹤闻的催促。
    “你比我了解她，你心里有答案的。”刘清妍目光炯炯，她认为自己窥探清楚了江楹川的这种“心里已经爽过一轮，听外人讲一遍更是神清气爽”的奇妙心态。
    “百分之五十确定。”江楹川微微一笑，提起了行李箱，万向轮随她轻快的步伐而发出滚动声。
    “如果我说她早上吃饭的时候瞪了我一眼呢？”刘清妍追了一步，在她知道自己当了一晚的工具人后，心里又是被挂上季总黑名单的惊，又是多了个《论季鹤闻没失忆》这篇论文的论据的喜。
    江楹川拖着行李箱的手顿了一下，回过头，“百分之六十。”
    “德行。”刘清妍嗤笑了一声，看她又头也不回地走，追问道，“小助理现在就赶着上班了？”
    “不止，民间科学家也得做实验才能扯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吧？我去替你深入接触样本，寻找证据。”
    “我不是民科，我是民嗑！”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真不想打工了 可是想到老家的情况 再看自身的条件 又不得不咬牙坚持 今天家里来电话了 下暴雨 屋里漏的不行 鸡又跑了2只 心好累啊 如果你心疼我 请帮我下一篇要写的《前女友要捧我当皇族》点个收藏 谢谢
    上了个夹子不但没带动预收，甚至还掉了一个收藏，查了一圈，可能是文案和名字的原因，可是文案比正文还难啊，救命啊qaq感谢在2021-05-28 13:04:12~2021-05-29 14:0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5章 博弈
    刚推开了花园的门, 还来不及偷偷呼吸一口熟悉的空气，一道金色闪电就冲了过来，被身后的季鹤闻搀扶着直起身, 江楹川才看清不停扑腾着要跳到她怀里的是半个月没见的阿土。
    看着尾巴快把地面清扫干净的阿土，季鹤闻挑了挑眉, 问道：“她怎么像几百年没见过主人一样？可是她的主人不应该是你身旁的我吗？”
    她话音未落阿土就跳到了她的身边, 用前腿不停扒拉着她，这两天都是托李太太照顾, 可是这不是它拆台的理由。
    “狗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至于我, 大概是我比较受狗的欢迎吧。”
    季鹤闻偷偷瞄了江楹川一眼, 没有任何异样，没有观众的反馈她都不知道自己表演得如何，只能挑挑眉，没有意义地赞许一句, “那不错。”
    季鹤闻率先进了门，阿土终归是知道最近都是谁给它喂得饭, 也主动跟了进去，季鹤闻看了脚边毛绒绒的阿土一眼，腹诽一句“算你有点良心”，随后就给江楹川介绍起来，就像她第一次来时那样。
    “季总, 我该睡哪？”江楹川问得小心翼翼，正如她从进门起就开始表现得束手束脚，哪都不敢碰，明明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连一点摆设都没动过, 除了阿土长大了很多，她抱着累手，还有就是大概率在跟她装陌生的季鹤闻。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一切，配合着季鹤闻或许也同样正在进行的表演，敌不动我不动，如果她表现得寻常，那凭没失忆的季鹤闻的忍耐程度，必定先露出马脚。
    “那个房间。”季鹤闻随手一指，在沙发上坐下，招来了叼着磨牙玩具的阿土。
    江楹川顺着季鹤闻指的方向看去，还是原来那个楼梯旁的房间，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心里却仍控制不住失落，虽然对于无论失忆与否的季鹤闻来说，让她住那个房间都是最合理的选择。
    没想到自己都能先一步揣测对方的心理了，江楹川正暗自苦笑着自己已经初识博弈了，就听到沙发上传来的声音。
    “我饿了。”季鹤闻摸着狗头，看了还傻站着的江楹川一眼，“没想到从城边开过来居然要这么久，第一次知道H市这么大，不过开车稳点也好，不要像我一样，稀里糊涂出了车祸。”
    “我去做饭。”
    看着江楹川走进厨房，季鹤闻收回视线，冲阿土伸出了手。
    阿土还以为是有人要跟它玩拔河游戏，连忙将玩具吐到季鹤闻手上，它兴奋地看着它的主人，没等到游戏开始的口令，只听到一句，“你说她还有多久才拆穿我？”
    季鹤闻当然知道自己的演技很拙劣，每当她狠下心想要伤害江楹川，局面就控制不住地走向卖惨，她刺痛江楹川的同时也刺痛自己。
    她的失忆是装的，可是江楹川为什么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好像她确实应该失忆一场才对的样子，就像歪打正着一般，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那天在医院，见到江楹川的眼泪，她告诉自己，江楹川回来了，她好像是被爱着的。
    江楹川跑了，好像被她失忆的消息打击到了，在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要出门追人的时候，她心想，那她只伤害江楹川一会会儿就好。
    在江楹川扑进她怀里的那一刻，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爱意，和难以抑制的委屈。车祸后，她从病床上醒来，委屈藏在浓重的消毒水中，渗透进雪白又熟悉的天花板里，终于在闻到怀中的馨香时，在安静的走廊随着江楹川滴落在她怀中的泪水爆裂开来。
    “汪！”阿土叫了一声，像是催促她开始游戏。
    “一天吗？”季鹤闻从沉思中回过神，拿着玩具笑着问道。
    她觉得选择装失忆的自己像个患得患失的初中生，幼稚又别扭地玩着这种讨人厌的把戏，初中生面对来自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的疑问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仍然做着装作不喜欢班花的样子，最终换来一句“你这样，班花是要跟别人跑了的”和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她也是这样，她可以不装作失忆，坦白她的思念和喜欢，可是她经历过的雨天不是假的，而且，班花已经跟人跑过了啊，只不过她又回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说道：“嘿，我好像也是喜欢你的。”
    “汪！”阿土已经等了太久，甚至还去喝了口水回来。
    季鹤闻这才发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困扰了她许多天的纠结中，她的定力不够强，心也不够狠，在江楹川真的按照她给的地图接近她的时候，忍不住地期待被拆穿的那天，同时又害怕她埋藏的宝藏真的被挖走，那时候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可是她还对寻宝者会不会和她共享荣光存着怀疑。
    她为什么不可以在寻觅宝藏的路上设置一些障碍？她不能像上一次那样轻易地被拿捏住，连喜欢的人跑了都只能在医院里对着天花板问一句为什么。
    季鹤闻再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伪装的好一些，让她在沉溺于和江楹川的接触前好好感受一下寻宝者的诚意，却又在下一秒忍不住问阿土，“你说的是两天吗？”
    “季总。”
    远处忽然传来呼唤，季鹤闻吓了一跳，手中的玩具也被苦苦等待的阿土叼走，她干脆起身往厨房走去。
    “怎么了？”她故作轻松地问道，顺便洗干净沾了口水的手，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楹川耸了耸肩，打开了冰箱，里面除了一些水和饮料，可以称得上空空如也。
    “之前住院，都忘记叫人送了。”季鹤闻说完又开始后悔，没想到这么快卖惨就成为习惯，虽然只是提了个住院，可是她自己都觉得再说就烦了。
    她暗暗吐槽自己：季鹤闻，太刻意了，你就算要把苦楚全都无形地吐露出来，至少也该换个没说烂的话题。
    但是班花还没被她说烦，只是认真地看着她，像是等她下个决定。
    “没事，小区里就有超市，正好……”她又往客厅走去，看了眼狗粮的存货，可以称得上满仓，她皱了皱眉，又往旁边看去，这才说道，“罐头也没了，偶尔也要给阿土加餐的。”
    跟着推着车的江楹川走在超市里，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是烂透了，明明“没有菜”已经足够作为支撑她们同逛超市的理由，她却忍不住再加一些筹码，仿佛生怕江楹川找到拒绝她的理由一样。
    她暗自庆幸，还好没又补充一句“阿土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在想什么？”看着傻愣愣跟在后头的季鹤闻，江楹川下意识问了声，跟季鹤闻对视上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自然，于是连忙加了句，“季总。”
    “你挑的？”季鹤闻避而不答，扫了眼车里不知不觉间多出的那些菜，全是她喜欢的。
    “看你在想事情，我就随意挑了一些。”
    “不错，我不挑食。”季鹤闻丢下模棱两可的回答，率先往宠物区走。
    罐头有吃惯的种类，很快就挑好了，本来可以打道回府了，季鹤闻却停在了玩具区的前面。
    “你有没有觉得家里那个磨损了？”季鹤闻拿起了从前被她们视作烫手山芋的带着流苏的黑色编制牵引绳。
    “我为什么会知道？”
    江楹川也盯着她手中的东西看，没有直勾勾的盯着她，可是这随意的问句还是让她呼吸一窒，冷汗直冒。
    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好像在看到江楹川给她挑的菜之后，就克制不住主动曝光真相的冲动了。
    “百分之七十。”江楹川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盯着她。
    “什，什么？”没有被拆穿，是她暴露不够明显还是江楹川太过于小心翼翼，而这她听不懂的进度条又是怎么回事？
    季鹤闻索性不去管，攥紧了皮鞭似的牵引绳，淡定道：“我以为你看见了，那个不就放在门口吗？”
    “原来你只是单指牵引绳，换鞋子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可是那是棕色纯牛皮的，所以……”江楹川耸耸肩，解释了误会的原因。
    “你这样要被我辞退的。”季鹤闻坦然地盯了回去，似乎在说哪有员工一直盯着老板看的。
    季鹤闻的意思不言而喻，江楹川连忙收回视线，将牵引绳放进了购物车，恭敬道：“您是老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谢。”季鹤闻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得不情不愿，就像江楹川那句“您是老板”一样，表面客气实则不够诚心。
    “不用谢，我活该的。”江楹川推着购物车往外走。
    话全被堵死了，普通员工怎么敢这么跟上司说话，江楹川是在试探她吗？
    季鹤闻纠结着自己该摆出上司的身份斥责江楹川还是……
    直到晚上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她都没想好要怎么做，但她清楚，游戏被两个“心怀鬼胎”的参与者玩乱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可是江楹川却好像不打算拆穿她，本来应该由她主宰的局面，怎么慢慢变成了双方对等的博弈。
    在床上数着羊，她克制不住地盼望着：在明天到来之前，江楹川快点偷偷摸摸地爬上我的床吧。
    ——
    江楹川不知道楼上人的煎熬，更不知道属于她的半边床位正在被另一个人占据，她正跟刘清妍聊得热火朝天。
    [百分之七十五。]
    [豁，半天不见涨了十五，季总这演技，我愿称之为绝世大花瓶。那你们现在……要说百分之六十是擦着及格的边，百分之七十五应该可以四舍五入到一百了。已经快进到和好了吧？现在不会是在一张床上吧？]
    看刘清妍一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样子，江楹川差点笑出声，看了眼天花板，不知道现在季鹤闻在做什么。
    [现在上去肯定是要被赶出来的。]
    [您可太严谨了，非得百分之百才行吗？]cp粉的立场就是恨不得两人直接坦白do生do死。
    [你没见过她看我不中招时吃瘪的样子。]
    [不敢看不敢看，这是您独享的moment，再多的花头您自己慢慢瞧吧。]刘清妍对那冰冷的眼神心有余悸，完全想象不出季鹤闻吃瘪的样子，但仍忍不住好奇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收网呢？]
    [鱼儿已经警觉了，但还是仍然要咬钩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着急，再听听鱼儿有什么不甘和委屈要诉说，我才好对症下药。毕竟在她眼里，是我之前先放开握着钓竿的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我知道你在装，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在装
    季总：原话奉还
    小刘：玩还是你们会玩，锁死就完事，钥匙我先吞了感谢在2021-05-29 14:07:31~2021-05-30 16:4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6章 楚少
    团建结束, 周末的余额也耗尽，第二天便是周一，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今早吃饭的时候,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都明白了有什么在悄然无息地发生着, 而彼此都心知肚明。
    两人吃过早饭便出了门, 听到身后传来的呜呜声，江楹川忍不住回过头, 就看到阿土以为她回心转意而亮起的眼眸, 以及不停扒拉着草坪的前腿。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江楹川, 冷了一晚上的季鹤闻忍不住问道：“每次我出门前她都这样, 我都不忍心走，江助理，换成你你忍心吗？”
    “我不忍心。”江楹川坐到驾驶座上，才认真地回答。
    “这样啊~”季鹤闻点点头, 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尴尬地抽出纸巾捂着口鼻, 就听到了江楹川的关心，“你怎么了？”
    “没事。”季鹤闻清理干净自己，暗道太垮台了，又忍不住解释道，“可能有点受寒了, 昨晚路上风有点大。”
    周一是巡视的日子，季鹤闻逛了一圈最后拐到了段书竹的办公室，江楹川跟在她后面，隐隐有些后悔，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段书竹看到推开门的季鹤闻时, 眉头一皱，现在的季鹤闻找她准没好事，她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问道：“来了？”
    “哦哦哦——”在看到季鹤闻身后紧跟的人时她连忙起身相迎，惊喜道，“鹤闻，你怎么来了？”
    “晚饭，我可能要去和楚总去吃了。”季鹤闻敛着头发，有些愧疚地说道。
    “没事你去吧，我们下次再约，反正机会多的是。”最后这句是看着江楹川说的。
    江楹川面色无波，目不转睛的瞧着两人的互动，刚刚段书竹的转变她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更何况她突然回到了季鹤闻的身边，别的员工不敢有意见就算了，段书竹如果真的喜欢季鹤闻，现在竟然连一句都不过问？只是这样不阴不阳地刺她几句？
    站在电梯里，季鹤闻收到了段书竹发来的信息，[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你不知道freestyle很难吗？]
    她匆匆扫了一眼便收起了手机，接着就听到江楹川的问题，“季总，是哪个楚总啊？”
    “公司拓展了业务，跟他家有合作，他以前就约过我很多次，但那时候跟他没有往来，现在却不得不答应，毕竟有求于人，就今晚见一面。”
    哪个楚总，江楹川心知肚明，无非是那个批发玫瑰的，本来就要跳跃到喉咙口的心，在看到季鹤闻这副想让她着急又生怕她真的误会的样子时，又蹦回了远处，她幽幽地说道：“季总，你解释的太多了。”
    “咳，毕竟你新来的，怕你不知道他对欣风的重要性。”季鹤闻有些尴尬，她的情不自禁令她轻易落了下风。
    “季总的意思是我会接触到他吗？”
    “当然，今晚你也要去，你是我的助理，要给我开车。”看着江楹川挑起的眉毛，季鹤闻又道，“更何况，你不在，谁证明我的清白？”
    “偷偷告诉你。”她附到江楹川的耳边，像交换秘密一般，轻声道，“楚总喜欢我，奈何明月照沟渠。”
    “沟渠么？”江楹川侧了身，看着季鹤闻这副久违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季总应该听说过''海上明月共潮生''，难道你不觉得沟渠太没意境？川海和皎月才算相配？只是''不知江月待何人''？”
    怎么沟渠到了江楹川嘴里就变成了臭水沟似的，季鹤闻暗暗对段书竹道了歉，拍了拍开始让她难以招架的江楹川的肩膀，对最后一个问题避而不答，“江助理怪会扯的，现在是冬天，还没到你感时伤逝、伤春悲秋的季节。”
    ——
    江楹川没等到明月的答案，但是楚绍等到了他邀请过无数次的佳人。
    坐在隔壁桌，看着另一边眉开眼笑的什么楚绍，江楹川偷偷撇了撇嘴。
    楚绍？楚少？
    土。
    如果家产在他这代败光怎么办？以后见人不怕尴尬？江楹川暗暗腹诽着，在服务员端上菜品前及时换回了微笑。
    楚绍并不土，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行，难道对一个人痴心不改不是最隽永的浪漫？难道同时还狡兔三窟藏了几屋子的娇不是他们这个圈最流行的趋势？
    他的白月光在他的对面，而隔壁这个女人想必是想成为他第不知道多少间金屋的主人，不然怎么会从一入座开始就盯着他看？如果他今天把不到季鹤闻，那可以给那个女人一个得到他身体的机会。
    但还是正事要紧，他知道今天的机会有多来之不易，像那种女人，勾勾手就可以，而对面的季鹤闻可不一样。他收回视线，看向季鹤闻，微微起身，热情地伸出手：“难得可以约到鹤闻，不胜荣幸。”
    “哪里，之前公司遇到一点困难，所以比较忙碌。”双手一触即分，季鹤闻微微一笑。
    看到季鹤闻藏在底下的右手在摩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来的湿巾，江楹川才觉得自己刚刚被两人的右手揪紧的心跟着好受了些。
    “当初鹤闻要是跟我说，我哪有不帮忙的？”
    男人哀怨中又带着张扬，微微昂着头，江楹川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只高傲的大公鸡，她插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有点柴。
    隔壁传来餐盘微微碰撞的声音，季鹤闻迅速瞥了一眼，看江楹川安然无恙，才安下心，看着眼前这位口口声声说着爱却在她危难之际只等着趁虚而入的楚绍，“找楚总帮忙，不得付出代价么？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她说完便学着江楹川，也尝了一块鸡肉。
    楚绍没听出季鹤闻的讽刺，还以为是送来了一个献殷勤的机会，连忙道：“是鹤闻的话不需要代价，荣幸之至，鹤闻你是知道的……不合胃口吗？”
    季鹤闻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偷偷拿纸巾擦嘴吐鸡肉的行为被发现了，她正想掰个理由解释，就听到隔壁刀叉划餐盘的刺耳声音。
    “啧，粗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楚绍扫了一眼，眼里满是嫌弃，什么乡野村妇，连刀叉都不会用，还是说因为看他对另一个人说情话而吃醋？无论是没见过世面还是缺少格局，都让他心生不快，漂亮的、前赴后继的他都见多了，这个小女人是没机会了。
    直到被季鹤闻盯了许久，楚绍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还坐了美人，美人的眼神好像带点凶狠？他不太懂。
    救命，难道两个已经开始为他争风吃醋了？
    心里有些得意，他摆笑道：“鹤闻，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去楼顶看看？我准备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大概能猜到楚绍要做什么，季鹤闻点点头，拿起了包，“楚总还是少议论别人比较好。”
    还没成为一家人已经开始管教起他来了，楚绍心里还是喜悦比羞恼更多，走到前面领路，“鹤闻，请。”
    江楹川想跟，才发现自己还没付款，而身为vip的楚绍则大摇大摆地带着季鹤闻离开了。
    等她付完款飞速追去时，才发现又再一次被vip这一高高的门槛拦在了楼梯外。
    天台只有vip能进，她只好去楼下车里等，季鹤闻倒是还念着她，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虽然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江助理你先去车里开暖气，我解决完他就下来。]
    听着跟去打架似的，江楹川有些忍俊不禁，这几天的伪装习惯令她下意识收住笑容，看了眼最右边毫无阻碍就能吹到自己的出风口，嘴角才彻底挂了下来，季鹤闻不在副驾驶。
    天边有烟花绽放，她并不想看，只觉得吵闹，响得就像是在附近的天空爆裂开的一样。
    她盯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催季鹤闻，可是烟花这么吵她万一听不见呢？
    该死的烟花，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她懒得去看，反而打开了跟季鹤闻的对话框，要不发点什么碰碰运气？究竟发什么话才既能让季鹤闻明白该下来了又不显示她的急切呢？
    指尖在屏幕上舞动着，右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冷风灌了进来，随后跟在后面的被快速地隔绝在外，残余的被暖气冲淡。
    从冷的地方突然进了温室，季鹤闻有些不适应，打了个喷嚏。
    江楹川早已在季鹤闻进来的那一刻，就将她还来不及发送的“季总，阿土饿着肚子在等你回家。”删了个干净，听到喷嚏声，她关切地询问，收到了代表着“没事”的摆手，和发车的命令。
    她再三确认季鹤闻不再打喷嚏后才看了眼后视镜，打了左转向灯。即使楚绍没不知好歹地跟来，她也得快点离开这了，她现在算是大致体会到了当初季鹤闻的心情。
    “你知道我们在上面干什么吗？”季鹤闻翻下了挡板，对着照了照，趁机偷偷观察身边人的反应。
    “不知道。”江楹川回答得很干脆。
    看季鹤闻这副样子就知道没发生会让她难过的事，不然季鹤闻早就开始解释而不是大晚上要回家了还有这番整理妆容的闲情逸致。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当她注意到自己偷偷扣着方向盘的小拇指时，又忍不住问道：“季总方便说吗？”
    “方便的。”季鹤闻翻回挡板的时候趁机偷笑。
    “无外乎冷风吹着，小曲哼着，又是鲜花又是告白的。”收回手，她端正好姿势，淡定地仿佛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哦，对了，好像还放了烟花，不过我没注意，拒绝完之后就走了，你有看到那烟花吗？下楼的时候我扫了一眼，比今晚的月色倒是要美一些。”
    “在车上没注意。”江楹川微微一笑，季鹤闻拒绝了不是吗，但是她有一点需要强调，“我比较喜欢月亮。”
    车子驶进了车流，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倒计时，季鹤闻才再一次出声。
    “我跟段经理说了这件事，略微讲了一下被告白的过程，想试探一下，但是她的反应却很平淡。”季鹤闻注视着江楹川，只觉得她此刻对倒计时的目不转睛格外刻意，“江助理，你说是因为隔着手机的原因吗？她为什么不生气也不吃醋呢？”
    “是吗？”江楹川没想到那口因为季鹤闻拒绝告白而平下去的气这么快就提了起来，她终于转过头，直视着微笑的季鹤闻，“我怎么觉得她已经气晕到说不出话了？”
    “比如像你这样吗？”
    “季总。”江楹川收回视线，直视前方已经驶出白线的前车，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
    “嗯？”季鹤闻看她这样，忍不住探过身好好观察她的气急败坏。
    “坐好了。”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季鹤闻却仍觉得自己被惯性束缚在原地，但是安全带却将她安稳地拴在江楹川身边，直到再次汇入车流，她才讪讪道：“十字路口要减速慢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估计还有二十章不到就完结了吧感谢在2021-05-30 16:40:14~2021-05-31 13:3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7章 刺激
    “你去哪里？”
    除了冲着栅栏狂叫的阿土, 没有人回答她的呐喊，她看着车子离开，手里攥着的车钥匙本来应该收在壳里, 却因为用力而弹了出来，划痛她的手心。
    她想马上追出去,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书房奔去, 坐在车上，看了眼副驾驶的小本子才觉得自己多了一丝追回江楹川的信心。
    她听到了安雨柏和江楹川的对话, 她们要离开这里, 她要赶去机场才能追到人, 可是等她追到了要怎么说呢？
    这本日记提前面世了, 可是江楹川真的会觉得这样的她可爱吗？
    “醒醒，季鹤闻！”
    她发生了车祸，世界天旋地转，是谁在叫她？
    睁开眼, 白色的天花板，焦急的神情, 季鹤闻伸出手，抱住了突然怔住的江楹川。
    “……季总”感受着怀里的颤抖，江楹川的手抬起又落下，她轻轻问道，“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那声“季总”唤回了季鹤闻的神智, 这里是现实，不是循环的噩梦，但是她的声音却朦朦胧胧，仿佛来自远方。
    季鹤闻已经从她怀中抽离出来，靠在了床头, 明明是看着她，可是眼神却又那么空洞。
    “我……”江楹川愣了一会儿，走上前解释道，“早饭已经做好了，我看你一直没下来，就上来叫你，结果发现你面色潮红，额角还有汗，是不是发烧了？”
    “我做噩梦了。”季鹤闻摸了额头一把，就掀开被子下了床，越过江楹川直直往浴室里走去，“我梦见我的猫跑了。”
    等季鹤闻收拾好自己下到楼下时，就看到正跟在江楹川脚边吐着舌头跑来跑去的阿土。
    阿土倒是比她精神多了，跟见了骨头似的热情得过分，明明江楹川对它爱答不理的，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还差点被阿土绊了一脚。
    “你不是说早饭做好了吗？”季鹤闻坐到了餐桌上，看了眼桌上摆好的糯米饭，她最喜欢的。
    “你下来了？”江楹川听到声音，连忙拿来碗盛了小米粥就要端出去，阿土料到她手里是吃的，更激动了。
    “阿土过来。”季鹤闻远远地喊了一声，阿土条件反射地跑了过去，看着季鹤闻空空如也地手，才知道自己跑了个寂寞，正当它要跑回江楹川身边时，小米粥已经上桌了。
    江楹川在季鹤闻对面坐下，关切道：“体温测过了吗？”
    “家里没有体温计，而且我只是做噩梦了而已。”季鹤闻看了她一眼，拿来筷子将糯米饭拌匀。
    “那份给我。”江楹川把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往前一推，“这份给你，我刚做的，刚出炉，有点烫。”
    可是季鹤闻却没有领情，就像是跟她作对一样，“我喜欢吃糯米饭。”说完又克制不住地咳嗽了一声。
    “糯米难以消化，你现在这个状态吃一些流质食物比较好。”
    两份早餐被对调了位置，江楹川的态度很强硬，季鹤闻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真的有些发热了，她想了一会儿，说道：“粥太烫了。”
    “我帮你吹。”
    “手也有点疼……”离谱的理由，季鹤闻低着头，觉得有些羞耻，可是一想起今早的梦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过分。
    “我喂你。”江楹川果断地起身换到季鹤闻身边的位置，跟突然抬起头的季鹤闻对视着，微微笑道，“这也是助理的职责不是吗？”
    季鹤闻没想到江楹川会如此配合，这种主动令她无所适从，等调羹真的被举着递到了嘴边，她就只知道机械地张嘴闭嘴咀嚼，再等待下一口，连看都不敢看身边的人。
    她强装淡定地拿出手机，透过漆黑地可以反射光线的屏幕，偷看了一眼江楹川，虽然不如镜子好用，但她却能感受到江楹川的认真，这让她热血沸腾，绯红冲上脸颊，连脑内噩梦的余韵都被洗涤地一干二净。
    张开嘴却没有准时等到下一口粥，季鹤闻找到了“用眼神来指责默契的缺失”这一理由，才终于敢看江楹川，结果就对上了她担忧的眼神。
    “季总，等下去医院好吗？你的脸好红，看起来还很烫。”江楹川想直接伸手摸季鹤闻的额头，又想到她上午心情不好，捏了一下调羹的柄，还是选择制止自己的蠢蠢欲动。
    季鹤闻摸着自己脸上的滚烫，看着江楹川的眼神，只觉得格外心动，什么医院，根本就不在她现在的考虑范围内，“江助理，帮我一个忙。”
    “什么？”
    “看这里。”季鹤闻突然拿起了手机，冲她微微一笑，江楹川只是愣了一下，季鹤闻就已经趁此记录下了她举着小米粥的画面。
    “你要做什么？”一来二去，江楹川也有些脸红了，看着季鹤闻鼓捣手机，自己都忘了关于去医院这件事得不到回答。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此情此景特别适合用来刺激段经理。”
    季鹤闻又张开口，小米粥却已经完全不见踪影，碗已经见了底，她疑惑地抬头，只看到江楹川正在抽过纸巾擦嘴。
    这是她用过的调羹，她喝过的粥，江楹川就这么坦然？
    “你，你把剩下的吃完了？”季鹤闻颤着手，只觉得江楹川如果再深究一次她脸颊的温度，一定能有新的发现。
    “这样不是更能刺激她吗？”
    ——
    被江楹川丢下，季鹤闻还是有些迷惑的，连看到段书竹回复的[滚啊]都没法让她笑出声。直到上车后看到江楹川的冷脸，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江楹川误会她了。
    她本意是分享一下喜悦顺便刺激段书竹这个单身狗，光顾着得意忘形，倒是忘了另一茬。
    季鹤闻坐在车上，只觉得座椅怎么调都不舒适，她纠结着该让江楹川误会到底还是寻个什么蹩脚的借口解释。她们俩的游戏一天一个样，江楹川好像明白她跟段书竹没关系，又好像还是会为她们的互动而吃醋。
    她干脆直接试探道：“你说她会吃醋吗？换成你你会吗？”
    “因人而异。”江楹川看了身边人一眼，季鹤闻的坐立难安她看在眼里，明明是自己家的车，也被她坐出第一次光临的样子。
    “所以你会是不会？”季鹤闻脱口而出，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太明显了，率先破坏了游戏规则，连忙咳嗽了几声，到后来假咳也变成了真咳。
    喉咙不舒服，跟火烧似的，如果早饭不是江楹川给她喂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就算是喝粥她也非觉得卡喉咙不可。
    “现在去医院。”江楹川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好踩下油门。
    “不去，直接去公司。”季鹤闻在这件事上格外坚决，连语气都变得严肃。
    “为什么？”江楹川皱着眉头，无法理解，季鹤闻又像个闹脾气的小学生又像块从天而降的硬石头。
    “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不喜欢醒来之后身边没人的感觉。”
    听着季鹤闻低落的声音，江楹川再也无法对答如流，转过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季鹤闻，承诺道：“我在，我一直陪着你。”
    季鹤闻睁开眼时，江楹川已经将目光放在了路上，这令她松了口气，不用直面承诺，气氛好像有些凝重，但是她想不到什么改变的方式，明明江楹川说的都是动听的话，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为什么以前不说呢？不对，江楹川说过的，答应她结婚，然后第二天就跑了。
    好糟糕，这场快要到终点的游戏，好像又被她的梦魇和因此产生的笼罩在她心头的乌云按下了倒带，她为什么要感冒发烧呢？
    “你往公司开吧，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办公室有药，我随便吃一点就好。”
    ——
    江楹川最终还是没有逾越助理的职责，她知道季鹤闻这一次不是卖惨，生病不是儿戏，但是看着脆弱的季鹤闻，她还是选择了听从指令回了公司。
    她去倒了水，亲眼看着季鹤闻把药吞了下去，才算缓了口气。
    两人早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季鹤闻吃完药就马不停蹄忙工作了，一直到午饭她才能再一次见到季鹤闻。
    或许是工作的摧残，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才一上午不见，季鹤闻的病情好像又严重了。
    脸色不用她多做什么就被季鹤闻自己调成了红色，难以褪去，声音也嗡嗡的。
    即使她心里对季鹤闻能自己吃饭这件事一清二楚，但是季鹤闻说她“手上病情突发”那便是“手上病情突发”，这一点两人都很默契地心照不宣。上午在车里并不愉快，中午或许是太久没见，两人之间凝滞的氛围又融化成了水，季鹤闻主动要求喂饭便算一种示好。
    喂饭的时候指尖都能感受到季鹤闻鼻息间不同寻常的热意，放下碗筷，江楹川终于忍不住再次提议去医院，结果却再一次遭到了季鹤闻的拒绝。
    不过这一回季鹤闻心情好了许多，只是说今天工作很忙，叫了私人医生晚上去家里，这样也不碍事。
    听着季鹤闻的瓮声瓮气，江楹川对时间节点的盼望从午饭转换成了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阿土：天呐，我妈咪回来了，但是我怎么反而成了孤儿？你好，可以有人理理我嘛？
    没事，季总只是非主流一下，下一章快乐地同床共枕一下就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感谢在2021-05-31 13:35:26~2021-06-01 13:5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8章 渿L輒止
    回家的路上, 季鹤闻接到了私人医生的电话，私人医生声音很大，连坐在驾驶座的江楹川都能隐约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兴奋, 这让她有些怀疑这私人医生会不会只是不专业的江湖郎中。
    看出江楹川的疑惑，季鹤闻挂了电话主动解释道：“咳, 她说她已经到门口了, 已经跟阿土玩起来了。”
    季鹤闻以前没生过感冒之类的小病，她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位医生, 江楹川点点头表示理解, 默默加快车速。
    阿土远远地就看到熟悉的车辆, 易笙拍了拍手, 阿土却没像之前一样跑过来，而是嘴巴一松，直接将飞盘连她这个人一起丢下，就往门口奔去。
    栅栏被打开一半, 阿土就迫不及待扑了上来，江楹川都没办法先跟易笙打招呼。
    季鹤闻都不折磨她了, 阿土还每次都跟半个月没见她似的，等她好不容易哄好哼哼唧唧的阿土，易笙已经被季鹤闻领进了门。
    江楹川连忙跟了进去，易笙已经在收耳温枪了，收拾包的样子看起来跟会诊完要离开似的, 速度如此迅速，反倒令她不放心。她邀请易笙在一旁沙发上坐下，认真地问道：“怎么样啊医生？耳温枪会不会不够准？老式的水银温度计准点吧？”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听到季鹤闻轻轻“啧”了一声，易笙摆了个姿势，偷偷缩了缩脖子, 依旧没好气道：“本来是普通感冒，拖了这么久已经发烧了，再迟点要烧糊涂了，药我已经都给她了，吃完就好了，要是没好我再来看。”
    易笙跟季鹤闻打了声招呼就往门外走，江楹川看了眼跟阿土玩得不亦乐乎的季鹤闻，连忙跟上易笙的脚步，“我送送你。”
    江楹川没注意到季鹤闻刚刚不合时宜的声音，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易笙身上，听了诊断更是心里着急，连忙问道：“医生，还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就按时服药，退烧了就不要吃退烧药了，然后饮食方面就吃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易笙交代完又往外走，江楹川皱着眉头，只觉得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并没有让她安心多少，可是感冒发烧不就这些注意事项么？
    正当她要往回走的时候，易笙又转头叫住了她，“最重要的是，多点关心多点爱。季鹤闻她，蛮脆弱的。”易笙摇摇头感叹完，就彻底离开了，留下江楹川一个人在门口思考着怎么才叫个“多点关心多点爱”。
    腿上传来熟悉的触感，低头看着眼巴巴的阿土，江楹川揉了揉它的头，问道：“饿了？”
    “饿了，晚饭吃什么？”
    江楹川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季鹤闻，或许是因为听了易笙的诊断，只觉得眼前的季鹤闻可怜兮兮的。
    “粥，很快就好。”江楹川边说边往厨房走，却又被季鹤闻拦住。
    “她说了什么？”
    想到“关心和爱”什么的，江楹川有些不好意思，她还要怎么关心怎么爱？她扭过头去不看季鹤闻，低低地说道：“没说什么。”
    “好，你去吧。”季鹤闻没有再纠缠，对今晚喝粥也没了异议，从江楹川的反应里，她知道易笙的话已经带到了，她背过身招呼阿土，“你也该吃饭了。”
    狠狠地感受来自妈妈的关心之后，阿土却没感受到爱，它站在门口，听到了江楹川的拒绝。
    “今天没了，不出门。”
    无爱了。
    它歪了歪脑袋，似乎听得懂，又跑去窝在沙发上的季鹤闻那里，谁知季鹤闻也是摆摆手，“我吃了药，好困。”
    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等它彻底反应过来今天的出行多半是没有了的时候，它的妈咪已经扶着她妈妈上了楼。
    感冒药药效来得很快，可是等她真的被江楹川拥在怀里，久违的触碰一催化，季鹤闻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脚步虚浮了。
    她好想让江楹川把她放到床上然后那人也跟着上来，可是江楹川只是放任她在房间的沙发上东倒西歪，就跑到了浴室里。
    听着里面潺潺的放水声，自己却见不到人，季鹤闻被药效催着，染了几分委屈，她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声，“江助理！”
    “在！”江楹川也不看着水了，她知道它会自动放到刻度线，连忙跑了出来，感受着外面的凉快，她才意识到自己把浴室内的温度调的太高了，再一季鹤闻说话的虚弱样，又肯定了自己行为的正确性，“怎么了季总？”两人晚上回来后说话几乎没带称呼，既然季鹤闻又玩回了这个游戏，那她也不介意陪着。
    “你说我应该适度卖惨吗？我拖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没有发现我很需要她？”季鹤闻摆弄着手机，屏幕是黑的，她却装足了模样。
    江楹川看在眼里，心里偷偷觉得好笑，又想到了病情的严重性，劝道：“今天就不要洗澡了吧？擦擦身体就好。”
    “不行，今天非得洗，你也去洗，等我出来我要见到你。”季鹤闻说完就强撑起身子进了浴室，她早已改了主意，她要香香的。
    ——
    等江楹川再一次上来时，季鹤闻已经安然地躺在了被窝里，看着空出来的半边床，江楹川有些恍惚。
    最近这段时间季鹤闻是本来就只睡一半还是都睡中间来着？
    她正回忆着，就听到季鹤闻的嘱托，“江助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
    “嗯嗯。”江楹川点头应下，走到季鹤闻的身边。
    季鹤闻压制着自己藏在被窝里的激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楹川的靠近
    和离开？
    关心呢？爱呢？
    “你去哪？”季鹤闻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哑？
    “给你倒新的热水。”江楹川举了举手里的水杯，听到她说马上回来，季鹤闻那颗心这才算放下。
    等江楹川回来的时候，季鹤闻已经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叫了几声都没应。
    水最终也没喝成，回想一遍晚上季鹤闻吃药的时候已经被她逼着喝了不少水，江楹川这才轻轻在床头放下水杯，坐在床边看着季鹤闻的睡颜，不知不觉间看得自己都困了。
    季鹤闻的呼吸已经平缓，另一面床也一直诱惑着她，季鹤闻要是醒了会赶她走吗？这场游戏里，如果有一方违规，是提前喊停还是会受到惩罚？
    天人交战之际，江楹川彻底清醒了，她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却在看到季鹤闻露出被子的脚尖时，停了下来。
    她帮她轻轻地盖好，看了季鹤闻的后脑勺一眼，深吸一口气，放轻了动作悄悄爬上了另一边的床，关掉了灯。
    又不是没睡过，睡一下怎么了，之前她还不知道季鹤闻是假失忆的时候都睡过了。那会是她装醉，这回是季鹤闻真生病，算起来还是生病严重一些，再说医生都说了多点关心多点爱了，这水这被子，季鹤闻没她照顾能行吗？
    她做的有错吗？这个位置就是她的，睡楼下都不习惯。
    直到被人圈进怀里，江楹川才知道自己错了，即使在黑暗里，明察秋毫的裁判也能抓住她这个违规的参赛选手。
    “闻闻？”她试探性地问道，后背被贴着的地方直冒汗。
    “嗯。”季鹤闻鼻子里钻出一声，是条件反射，她没想到江楹川会不叫她季总而是突然叫她小名，她僵硬着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江楹川却在此时转过了身，在她欣喜若狂之际，季鹤闻却钻进了她的怀中，喃喃道：“妈妈。”
    因为发烧，季鹤闻的呼吸格外炙热，突出的热气穿透薄薄的睡衣钻进了江楹川的身体里，她觉得自己的小腹热热的，她的皮肤与发烧的季鹤闻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奇怪的是季鹤闻发了烧应该是贪凉的，却没被她热得离开，反倒是紧紧圈着她，一动不动，呼吸平缓，或许是真的睡着了。
    她暗暗想：妈妈就妈妈吧，多半是昏迷间把她认错了，季鹤闻要是玩游戏输了，可能气急败坏地连妈妈都不让她当了，她明天可不能提起这事。
    危机已经过去，江楹川全身心的精力也被随之带走，再也没有功夫思考明天要怎么面对季鹤闻了，大不了早点醒了溜了，师夷长技以制夷，就跟山庄第二天的季鹤闻一样，就当无事发生。
    半夜，季鹤闻睁开了眼睛，她本来是真的睡着了，却在梦里也不忘惦记着心里的不甘，还是在半夜被生理时钟叫醒。
    江楹川就在她怀里，和睡前一样，和从前也一样，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被热意充斥的大脑感受到了宁静。
    她一点点探到江楹川的面前，她逐渐不平稳的呼吸在两人越缩越短的距离之间来回的震荡、升温。
    她终于忍不住悄悄亲了一口江楹川的脸颊，停留了一会儿确定身下人没有一丝反应，本来想见好就收的想法又转变成驱使她再亲一口的动力。
    一下又一下，逐渐移动到嘴巴，季鹤闻却选择了离开。
    嘴巴不行，很想也不行，传染给江楹川了怎么办？虽然不知道同床共枕会不会传染，可是情况已经这么糟糕又这么令她愉悦了，不能再让病情糟糕下去，她也要克制住自己亲吻嘴唇的欲-望。
    她提醒自己：爱就是要克制，浅尝辄止，季鹤闻。
    缩回了脖子，她又忍不住抱了抱江楹川，这是可以的，身体的触碰不会传染，她说服着自己，手却根本不听使唤，这难道也是车祸的后遗症？
    如果可以，她真想……不行，不可以！妈妈妈妈，她拱来拱去还能临时喊个妈妈解释，手伸进去还怎么解释？
    困意再次袭来，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季鹤闻在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之后，再次睡了过去。
    江楹川却早在脸上遭受“侵袭”的时候已经有了醒意，等她睁开眼，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季鹤闻还躺在她的怀里，乖巧地不可思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季鹤闻的脸，怎么这么烫？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病情严重了，连忙又去摸额头，入手一片滑腻，季鹤闻连颗痘都不长，没空羡慕这些，手下传来的触感让她疑惑，额头的温度比脸颊的正常多了，那脸怎么会这么烫？在她怀里闷的？
    她还是没放下心，又分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季鹤闻的，一来二去已经扣不准温度。
    纠结了半天，才慢慢地凑近，嘴唇轻轻地贴上了季鹤闻的额头，她集中注意不产生旖旎的心思，只关注嘴唇下的温度。
    过了许久，她终于确信，吃了退烧药的季鹤闻已经降温了，而她自己却在不断升温。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可以
    季总：不行
    阿土：行呗行呗，喜欢叫妈妈是吧？那我妈呢？你们爱来爱去，可以分我一点吗？
    第69章 豪門秘辛？內藏玄機？
    江楹川第二天一大早就跑了, 季鹤闻醒来看不见人，也装作不知道似的。
    她昨晚充分享受了来自“妈妈”的关心与爱护，体温也降了下来, 除了扁桃体还有一些肿大，表面看来已经生龙活虎, 忙起工作来也觉得有滋有味。
    江楹川看着季鹤闻这副对工作乐此不疲的样子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季鹤闻也没给她感慨的时间，反倒是交给她一个任务。
    季语彤今天要开家长会, 季鹤闻她爸妈都有课, 她自己也有会议要开,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便落到了她这个嫂子身上。
    虽然季鹤闻没承认, 是以助理的责任为理由交代的，但是江楹川心知肚明，在心底悄悄以嫂子的身份欣然接下这个任务。
    提前二十分钟便到了高三二班的门口，前后门都紧闭着, 里面还在上课，走廊上没什么人, 她抬头望了望门上的标志，都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
    后门有个打扮富贵的家长在朝她挥手，她走上前去，根本不知道说点啥好。
    她想起季鹤闻交代给她的话。
    “虽然是助理的身份，但也要表现得像亲姐姐一样, 你今天就是代表我出席。”季鹤闻像是看出她的紧张，还对她说，“是班主任打电话叫我一定要去，她这次一定考得很好，这个长脸的机会就给你了。”说完还对她眨眨眼, 整的很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可是班主任打电话也可能是告状啊。
    她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没说出口，毕竟系统曾经一股脑地给她播报过季语彤优异的成绩，是她脑洞大开太过多虑，多半是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参加而紧张的。
    毕竟她可是季语彤的嫂子呀，一家人，想到这里，江楹川忍不住内心的窃喜。
    此时那位家长打断了她的神游天外，“你是这个班的么？这里是高三二班没错吧？”
    “是是。”江楹川点头应下，看来这位家长也是第一次来的样子，虽然两个都不确定，但是都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同一个教室门口，那应当没来错地方。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家长，穿金戴银，有些像暴发户。其实严格说起来季鹤闻也算一种意义上的暴发户，但是穿衣打扮可比眼前这位有格调多了。
    “你是谁的家长？”那位家长找到了同伴有些安下心来，在后门一望，里面还要好一会儿的样子，趁着时间还早便攀谈起来，“你是姐姐吧？看着这么年轻。”
    “季语彤的。”江楹川微微一笑，目前为止，家长会一切顺利。
    “哪个季语彤？”那家长凑近一步，脖子上闪闪发光的大金链显得她有些咄咄逼人。
    江楹川心里漏了一拍，涌上不好的预感，果然，在她解释完之后，那家长就不发一言，只横着纹过的眉毛扫了她一眼就躲瘟疫似的退开了。
    看着拐到前门的那位家长，江楹川愣在原地，掏手机的动作都有些颤抖，这是怎么了？是季语彤有问题还是她是季语彤的姐姐有问题？
    [出师未捷！]
    向季语彤亲姐季鹤闻求助完，江楹川偷偷睨着那位家长，思考着，按理来说，季语彤身为学霸，她身为学霸的亲属，在她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不应该被其他家长狠夸一顿吗？怎么这位家长避她如蛇蝎？她读书的时候不是学霸，没受过那待遇，但是还是见过班一的家长是怎么被簇拥的。
    一直到教室里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跑出来，她都没鼓起勇气去跟那位家长“和解”，人越来越多，她也没收到季鹤闻的回复，她记得季鹤闻现在应该是开会时间。
    教室里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听他们嘴里谈论的，应该是要去剧院集合，教室里的位置是腾给家长们的，江楹川从依靠着的栏杆离开，正要往教室里走，就看到季语彤出来了。
    季语彤探头探脑的，身后好像还牵了个人，后面那位女生也东张西望，好像看到了谁，哆嗦了一下就松开了季语彤的手。
    看着季语彤转回去的脑袋，江楹川也想问一句“这是怎么了？”
    季语彤没在家长群里找到季鹤闻，松了一口气，刚目送着小女朋友远去，就看到了江楹川走来。
    面对家长的恐惧让她下意识抖了一下，怯生生地喊道：“嫂子……”
    江楹川脚步一顿，只觉得这声软糯的“嫂子”叫到她心里去了，简直是人世间最美妙动听的情话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么动听不知道珍惜呢？
    “你多叫几声。”她说完又觉得自己神经质，跟疯子似的。
    季语彤此时也反应过来很久以前季鹤闻的警告，无视了江楹川的渴望，只脆生生地叫了声“姐姐。”
    她也没问怎么是江楹川来，也不敢深究，怕招来她害怕的人，只一个劲地觉得江楹川来好啊，要换成季鹤闻，她非得当场被教训不可。
    季语彤拉着江楹川到了她的位置，自己捧起书就要走，结果却被江楹川拦下。
    看着江楹川欲言又止的样子，猜想她多半是第一次来当家长，有些怯场，于是季语彤贴心地安慰道：“姐姐，你放心，我是班一。”
    “所以是怎么样？”江楹川还是没松手，紧抓着她的衣袖，“我要受到万人敬仰了？”
    “9998个吧，除了班主任和某位家长。”季语彤咧了咧嘴，玩笑里透着尴尬。
    “什么意思？”
    季语彤却不再回答，她看到后门小女朋友在呼唤她了，她缩了缩手，低声道：“姐，我得走了。”
    江楹川还想拦，又听到一声甜腻腻的“嫂子~”，哄得她一怔，等反应过来时，季语彤已经跑没影了。
    “那是你姐？怎么跟你平时形容的不一样？”陆瑾最后望了一眼教室，确信她妈再也看不到她后，牵上了季语彤的手。
    “代替我姐，我嫂子。”季语彤咧咧嘴，很快又放下，想到自己的处境，有些笑不出来。
    “你们家感情很和睦嘛。”
    “还差一点。”想到两位还在拉锯的大人，深处漩涡中的季语彤对此感到忧心，“不是我姐来，如果我嫂子愿意帮我隐瞒，那我这关是暂时过了。”
    “她不该跟你姐同一阵营么？凭什么会帮你呢？”
    “你以为我是怎么跑出来的？她现在对成为我的真嫂子抱有执念。”
    “什么乱七八糟，她不是本来就是你嫂子了么？豪门秘辛？内藏玄机？”
    怎么话题都转到她姐那对去了？
    发现话题越扯越远了，季语彤皱起眉头摇了摇陆瑾的肩膀：“hello？你可以关心一下我们俩么？你妈那边怎么说？我的腿是不是要断了？”
    “情况很糟糕。”陆瑾望着蓝天，轻声说道，“我的眼里没有光了。”
    “什么？”季语彤怔了一瞬，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在反应过来时，陆瑾开始狂奔了。
    “你偷看我小说了！你不是说一点都不好看嘛！”
    江楹川坐在教室里，并不知道自己被季语彤贴上了很好收买的标签，家长会已经开始，她紧盯着讲台上不怎么走动的班主任。
    她在周围家长的交谈声中了解到，班主任名叫苏清梦，入职才不到三年，这是她从高二带起的一届学生。她原本以为这些家长会对这种年轻的教师当班主任颇有微词，毕竟这是最重要的高三，但从她们的赞不绝口中，可以看出，家长们还是非常认可这位年轻的班主任的。
    看着讲台上投影出的班级成绩，江楹川默默地点头，现在的她对分数不太有概念，但是看排名还是没问题的。
    她才刚眯起眼睛要仔细看，就听到苏清梦喊了季语彤的名字。
    季语彤被重点表扬了，苏清梦的用词是“发挥稳定，再创佳绩”，家长们来参加过这么多次，似乎都知道季语彤坐在什么位置，苏清梦话音未落，江楹川就感觉到自己被四面八方的灼热视线包围了，她想等下家长会结束之后，那些冲她点头的家长一定会来问她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季语彤的。
    可是她预想的没有发生，家长会一结束，苏清梦就喊了她去办公室先等她，她自己则还要在教室里先应对其他家长的热情。
    看着眼前露着一点缝隙的办公室门，江楹川心里一紧，只觉得自己梦回高中，可是季语彤成绩比她好上太多，难道在家长会上出了风头还不够，这是要去办公室私下再重点表扬一遍？
    她慢慢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没感受到内部空调的暖意，就先被那位熟悉的家长瞥了一眼，吓得她差点关上门把自己锁在外面。
    还是另一位老师先拉着她进来的，还给她递了杯热水暖手，那位老师自称许星河，是季语彤她们班的语文老师，看着比苏清梦还要年轻几岁。
    那位家长对她还是没好气，铁着脸宁愿瞄着桌上看不懂的教案也不愿意看她，江楹川和许星河对视一眼，看着许星河的微笑，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江楹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办公室，在看到许星河案前的花花绿绿时眉心一跳，此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两位家长，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接下来几天可能不能日更
    忙着高考去了（bushi感谢在2021-06-02 12:53:50~2021-06-03 20:2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0章 未來嫂子
    苏清梦一进办公室, 许星河就从原来的位置上离开坐到了隔壁的位置，看着苏清梦拿起花花绿绿时底下露出的写了名字的教案，江楹川这才发现刚刚许星河坐的位置其实是苏清梦的。
    不过这不是她该过多关心的, 苏清梦手里的花花绿绿她可太熟悉了。
    苏清梦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不转睛，面朝着她说道：“这是从季语彤那里搜出来的, 晚上查寝的时候, 她的被窝里有亮光。”
    虽然不知道校规是什么，但江楹川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果然,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跟小说沾上就没好事。
    她抿着唇看苏清梦, 等着她的指示，感觉这小说仿佛是自己偷看的似的，原来这就是做家长的感觉，被训的感受比被夸要深刻的多。
    “学校不鼓励学生看这种……”苏清梦纠结了一下, 往前递了递，让江楹川自己领悟, “不过看小说是其次，下不为例就好。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谈恋爱的问题……”
    这回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苏清梦身上了，江楹川也紧盯着她，听到心底另一半基石坍塌的声音。
    季语彤好啊，看小说就算了, 偷偷摸摸看，只要不影响成绩、不变成季鹤闻以前那样，她也不说什么，怎么还谈恋爱？
    罪加一等！
    江楹川学生时期没谈过，但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她要是身为旁观者，那没什么好说的，年轻人嘛，但是她现在是家长，那就算装也得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表态，那位眼里容不得她的亲家预备役已经刷的一下站起了身，“小瑾一向很乖的，肯定是季语彤把她带坏的！”
    此话一出，江楹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家长一直的仇视有了解释，季语彤和那位女生的亲昵和古怪行为也有了答案。
    好家伙，她都还没说那什么小瑾对季语彤是怎么主动的，这家长倒是先劈头盖脸把错都归给季语彤了？江楹川身为嫂子，这护犊子的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位家长今天不是第一次来吗？怎么现在表现得很在意的样子？你真的关心她吗？不会只给物质从来不在意精神方面吧？”她也有模有样地挽着袖口，虽然不是要大打出手，但多少也摆出了要辩上一辩的架势。
    可是那位家长却像被戳到痛处似的恼羞成怒了，按着突突直跳的青筋逼近，手上的金戒指在日光灯下一晃而过，嘴上却讲不出道理，“你仇富啊？”
    “苏老师。”
    突然出现的女声打断了这场随时可能爆发的闹剧，季鹤闻快步走近，将不知道躲的江楹川往身后一带，冲苏清梦和许星河点点头，看来之前就见过面。
    用左手回握住季鹤闻的右手，江楹川才松开了兜里紧攥着的钥匙，刚刚看着那位家长火焰般的指甲，她几乎就要按下按钮掏出钥匙，跟她“硬碰硬”了。
    摒弃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这才注意到原本坐着的许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苏老师前面。
    陆瑾的妈妈李立华早已没了声响，季鹤闻的出现是她始料不及，她们家的产业还得仰仗欣风的鼻息讨生活，她不能在季鹤闻面前失了仪态，看季鹤闻这样子，家里的孩子应该也跟陆瑾一个班，倒是不知道高三二班还有哪些姓季的，到时候要让陆瑾去结识结识，做个朋友也是好的。
    她正思考着要如何攀关系，就听到季鹤闻问道：“老师，我们家语彤怎么了？”
    攀关系的藤曼被拦腰截断，李立华睁大了眼，这才看到季鹤闻和江楹川相牵的手。
    ——
    这场三方会晤，最后以陆瑾被刚陪完笑的李立华拉上车而结束。
    季鹤闻难得坐在后排，瞥了眼还站在外面的季语彤，冷冷道：“别看了，尾气都被你吸完了。”
    “她被打了怎么办？被勒令不许接近我怎么办？跟我分手怎么办？”在教室门口看到铁青着脸的季鹤闻，季语彤就已经知道她姐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但是在看到陆瑾被拉扯着上了王母的车后，她心里的头等大事又换了一换。
    “不会的，她妈妈不敢的，肯定还你完完整整的一个……陆什么来着？”季鹤闻看了格外兢兢业业的司机江楹川一眼，心里腹诽，怎么连季语彤都有女朋友。
    “陆瑾。”季语彤被哄好了不少，但该纠正和强调的还是要说一遍。
    看季语彤不躲着就算了，还敢提这方面的事，季鹤闻心里好笑，表情严肃依旧：“你就不怕我教训你的？”
    “怕的。”季语彤点点头，看了眼后视镜，跟偷偷往后看的江楹川对视上。
    她收回视线，叹了口气，没机会了，本来还可以装的，还可以收买她嫂子的。
    “感情的事你先放到一边——”
    “你自己和嫂——”季语彤当即反驳，在看到季鹤闻警告的眼神时又及时收声，改口道，“算了，跟你说不清。”
    “哎哟你还装老成起来。”季鹤闻绷不住表情了，连忙提起一旁的花花绿绿，再次正色道，“这些小说？”
    “同学给的，我看的时候刚好被抓到了。”季语彤耸耸肩，已经无所畏惧了，反正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季鹤闻随意翻了翻，扔到了副驾驶，像是不愿意再看到，她捻了捻大拇指指腹，拧眉道：“劳逸结合可以，但你不能看点文学名著吗？还有，你女朋友不嫌你幼稚吗？”
    “她自己都倒背——”突然的刹车，季语彤在后座没扣安全带，差点撞到头。
    江楹川正要抱歉就听到季鹤闻说：“没关系，江助理，是她自己不系安全带。”
    江楹川点点头，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原本还以为季语彤所解释的书的来源就跟她不愿意叫她嫂子一样，都是受季鹤闻的指使，可是听两人的对话却越来越不对劲，季鹤闻竟然主动说起“看这种小说幼稚”，那认真的神情和嫌恶的态度不似作伪，季鹤闻哪有那么好的演技？
    看着还在教训妹妹的季鹤闻，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原本认识她的人都还记得她，但是对小说的态度却发生了改变，难道这就是bug？
    所有人都没忘记她，但是却都忘了季鹤闻曾经对小说的如痴如醉，包括季鹤闻她自己，小说这一元素彻底从她身体和生命里抽离了，所以季语彤这些小说的来源也不是季鹤闻的书房，而是来自同学。
    “季总，这些书怎么处理？”
    “季语彤，你自己说。”季鹤闻有些没好气，拍了拍季语彤的肩膀。
    “额，我可以带走吗？要还给同学。”季语彤战战兢兢地瞟了眼占据着副驾驶的小说，又侧目看了眼季鹤闻的冷脸。
    季鹤闻皱起眉头，这回答无法令人满意，“你是想害同学被请家长吗？”
    自己是怎么被逮捕的仍旧心有余悸，季语彤举手投降，最后的侥幸也荡然无存，“扔了，姐，扔了吧。”
    看到季鹤闻满意的神色，江楹川有些恍惚，她好像真的找到了bug，脑中的思绪理清了，可是路况却给她添堵，“季总，前面有点堵车。”
    季语彤挪挪屁股，趴着窗户，看着远处商场张贴的巨大海报，报告道：“好像超市有做活动，过年了置办年货吧，而且这条路就是这样的，红灯长，绿灯短。”
    话题被季语彤转到了过年上，仿佛假期已经在朝她招手，她兴奋地挪回了季鹤闻身边，“姐，年底了，你公司忙吗？”
    “你也说是年底了，你说呢？不然今天我能叫——我能不自己来？”
    “那你不还是自己来了。”
    季鹤闻一手靠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挡住了半边脸，偷偷看了眼主驾驶，对刚刚差点说得那句“你嫂子”心有余悸，“你到底想说什么？”
    “新年在家里过吗？”
    “当然。”
    这可不算一个好消息，她姐在家里她还怎么跑出去和陆瑾玩，她姐才刚教训完她好好学习，“那嫂子……”
    她原本是想说让她姐多带她嫂子出去玩玩，可是她直接脱口而出的“嫂子”是她姐很早以前就耳提面命过的“不可说”，她背着她姐管江楹川叫嫂子是暗度陈仓，现在当着两人的面她还是要明修栈道的。
    她只好连忙补救道：“额，那我的未来嫂子段姐姐她会来我们家吗？”她眨了眨眼，求表扬，没想到却被季鹤闻狠狠地瞪了一眼。
    此时她们已经过了路口，车子已经启动，季鹤闻瞄了眼后视镜，江楹川根本不与她对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想了一会儿说道：“她爸妈都还在国外，只能跟我们一起过了。但是她还不是你嫂子，你到时候可别乱叫，把她吓跑了。”
    季语彤读懂了暗示，是让她不要乱叫嫂子，消息滞后的她不明白她姐怎么忽然转变了态度，刚想闭嘴按兵不动，又收到了眼色，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轻轻拍了拍前面江楹川的肩膀，开口道：“那江姐姐呢？”
    “嗯？我吗？”江楹川抬了抬头，仿佛才听到的样子，她瞄了眼后视镜，季鹤闻正望着窗外。
    “过年，我当然是回自己家。”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季语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有人说话，仿佛这个话题已经过去，可是她心里知道这不是过去，而是完全卡在了这个坎里，就像再一次堵塞的车道一般，而她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已经不是她小小年纪能镇得住的场子了。
    在车子再一次启动的时候，季鹤闻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盯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绞在一起的两根食指，终于开口道：“狗呢？你不管它了？”
    “我可以带回家里，不会让它饿着，不会让它单独待在别墅里。”
    季鹤闻抬头，盯着江楹川无动于衷的侧脸许久，才低低应下：“好。”
    接下来的一路，季语彤无数次的想要跳车，或者偷偷把小说哪来看看，好歹占用一点她尴尬无措的时间，另外两人就仿佛一对吵架的恋人，正在争夺宠物的所有权。
    不过她们真的是一对别扭的恋人，对宠物的争夺也不够激烈。她姐伤心了，这是肯定的，她嫂子心里也不愉快，毫无疑问的。
    她真想提着她姐的耳朵大声呼喊，“你就不能直接邀请吗？”
    再拍拍她嫂子的肩膀“求你了，就给我姐一条台阶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土：好啊，用到我的时候都把自己比作我
    小彤：我要下车！
    作者：番外写啥呢？感谢在2021-06-03 20:27:53~2021-06-05 20:3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1章 落幕
    季语彤那天终究没等到那两人互给台阶下, 一直到她下车，不但带不走车离沉重的氛围，连那几本花花绿绿都带不走。
    她不知道后续如何, 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活还算顺遂，同学来找她要书, 她只能用钱抵债, 女朋友也没跑，只是需要低调, 她的学习成绩也没退步, 无论是班主任还是家长, 都无话可说。
    她们因为是高三, 放假迟，期末考已经考完，那天家长会后还要补几天的课，等放假时就几乎到了除夕, 这时候大学生早就散得没影，学校安保也发生了改变, 在假期，车子可以从侧门进去。
    但是侧门不比正门，不是自动识别抬杆。喇叭声响起了有一会儿，才有保安从保安亭里出来，江楹川这才看清保安亭里的情况, 几人围了一小桌，桌上摆了些便宜的啤酒，还有外卖送来的小菜。
    登记完，保安却没有马上按下抬杆，反而跟她们随意聊了几句, “来过年的吗小姑娘？”
    江楹川微微一笑应下，季鹤闻却坐在副驾驶不作答，只是目视前方，仿佛在出神，又仿佛只是在等待阻碍她们的杆子升起。
    保安也不在意季鹤闻的无视，退到一边按下按钮，嘴里还羡慕着：“哎哟真好，像我们在外地都回不了家，只能哥几个凑几桌除夕夜热闹热闹。”
    校园里没什么人，她们很快就到了教师公寓楼下，季鹤闻坐了一会儿，像是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变为静止，她看着陪她坐着的江楹川，说道：“我提不动，你帮我一下。”
    “好。”江楹川轻声应下，打开后车厢，一件一件地将季鹤闻挑的礼物拿出来，分量并不重，但是季鹤闻已经右手摸着左手走在了前面，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放到电梯里还不够，电梯到家里还有一段距离。”等江楹川跟上的时候，季鹤闻已经进了电梯，手指则按在延长键上。
    等她走进了电梯，那手指快速地移动到了两个角相对的三角，电梯门随之关上，季鹤闻收回手盯着按钮，一瞬不眨，却并不看她。
    教职工公寓已经有些年头，隔音不好，电梯才刚停下，门都还没打开，就能隐约听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有声音传来，电视里闷着人声，原来春晚已经开始，房间里也热闹非凡的样子。
    直到听到张莲清对段书竹热情的呼唤，让她来桌边挑个位置坐好，江楹川这才知道原来连年夜饭都开始了，她甚至可以凭借她唯一一次来这里的经历，想象出段书竹应该会挑哪个位置。
    如果段书竹喜欢看电视，那一定会选她上次坐的位置，如果不爱看，那就是坐对面，但是那边离厨房近，上菜可能会不方便……那么季鹤闻呢？会坐在哪里？
    “季总。”
    “嗯？”
    “没带钥匙吗？那需要我按门铃吗？她们在等你，如果你再不进去，可能要错过第一道菜了。”
    “不用。”季鹤闻这才发现她们两人已经傻站在门口许久，或许并不久，因为电梯门还没有因为无人乘坐而自动关上，“你呢？要进来一起吃吗？你知道的，你是很出色的员工……”
    “季鹤闻。”江楹川出声打断了她，突然转换的称呼令她有些恍惚，她这才发现江楹川的手正放在电梯外的按键上，只要再迈进去一步……
    “我也要回家了。”她最后看了她一眼，轻轻说了声“新年快乐。”
    ——
    “打？”季语彤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手机，有些犹豫。
    段书竹换了个位置，放开季鹤闻，挪到了季语彤的身边。现在家长们去邻居家了，把一桌的菜留给她们。季鹤闻从进来开始就不对劲，段书竹再不清楚，在看到季鹤闻一杯接一杯的时候也应该明白了，果然，一跟季语彤的眼神一对上，就什么都明了了。
    看了眼没有她的阻挠又开始续杯的季鹤闻，她赶紧催促道：“打啊，你不也是僚机吗？”
    “我说什么？”电话已经拨了出去，季语彤手足无措地抓着段书竹问。
    “喂？”
    空气中忽然响起另外一人的声音，季鹤闻愣了愣，朝着声音来源看，其实她什么都清楚，但她什么都不想管，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楹川好像不愿意再玩这个上司和下属的角色扮演游戏了，疲倦了，或者是觉得该有个了结了。
    明明只要答应她就好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她会在今夜烟花绽放的时候跟江楹川坦白一切，在烟花落幕，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焦味的时候宣告游戏结束，属于她们的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可是江楹川不愿意跟她玩加时赛，真烦啊季鹤闻，你早点说开不行么？偏要争个输赢，好像胜利的喜悦能洗刷尽过去经历过的委屈一样，可是现在，获得全场最低分的不也是自己这条纠结的可怜虫么？
    “嫂子，情况并不乐观。”季语彤的声音打断了季鹤闻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她看出了季语彤的紧张，还看到段书竹给季语彤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
    季语彤刻意伪装的声音并不低，只是故作神秘，努力在江楹川那边树立双面间谍的形象，“嗯，她们正凑在一起，讲悄悄话呢，我听不见，哦，我姐她脸都红了，好像是聊到晚上睡哪个房间的问题……嗯……嗯嗯……”
    段书竹原本还靠在季语彤手边想仔细听，可是没等到她探听到江楹川的回应，她已经被季语彤胡编乱造的能力吓得闪开，在季语彤收掉手机后又凑了上来。
    “她怎么说的？”
    季语彤看了季鹤闻一眼，“她说她在别墅里，小狗饿得嗷嗷叫，她还说……”
    “说什么？”
    “她真的好冷。”一字不漏全部汇报完毕，季语彤知道自己今日份的工作已经完成，摆弄着手机，突然回想起什么，“姐，那天嫂子不是说把狗带回她自己家么？”
    应该回答她问题的人却早已跑到了门边，又突然回头，喊的还不是她的名字。
    ——
    “这场好戏真的要落幕了。”目的地就在前方，段书竹减缓了车速，正要发表影后获奖感言，颁奖嘉宾却根本不搭理她，只是盯着不远处的别墅，不停张望里面是否有灯光亮起。
    季鹤闻下了车，她早已清醒，轻轻推开家门，除了自动亮起的玄关灯，里面的大灯全是关着的，阿土也没有出来迎接她。
    这和江楹川描述的不一样，季鹤闻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拖鞋都没换就往里走，或许江楹川在楼上的房间里呢？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或者，她真的不在这里.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她不想去往深处探究，现在就想见到江楹川的想法推着她往楼上走，至少也要把这个别墅的每个角落都搜一遍她才能好好静下心思考所有困扰着她的问题。
    “季鹤闻，你在找什么？”
    突然有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季鹤闻刚迈上楼梯的脚落了空，她站了两秒才转过身，这两秒的缓冲却还是不能使她说出的话流畅，“我，我找……”
    “你想说你找阿土是吗？”她听到江楹川低低一笑，随后灯被打开，“阿土被我送去了我妈那，这里只有我。”
    灯光亮起，季鹤闻才看清茶几上摆了不少酒，而江楹川的两颊染上了红晕，这唤醒了她不好的回忆，她拧着眉在沙发上坐下，“你不是说要陪家里人？”
    江楹川凑了过来，却不回答，反而问道：“你要喝吗？暖一暖。”
    刚刚的焦急在她的背上留下汗水的痕迹，现在冷静下来，季鹤闻这才发现暖气没开，她接过酒杯，却是放回了桌上，甚至还把所有的都往江楹川的反方向推远了些。
    “季鹤闻。”她又叫了她的名字，“你没有失忆。”
    “第一次让我进家门，却没有让我设置密码，仿佛这里本身就存着指纹；衣柜里我的衣服也没有扔，难道你理所应当的把那当成你的衣服？从来不觉得怪异？阿土对我的熟悉你也只是三言两语带过就不再质疑……这里处处是我生活过的痕迹，爸妈是你指使的，季语彤是你派来的，就连段书竹玩的也是换汤不换药的把戏。
    只不过，时间一久，愚笨的我慢慢分不清哪些是你故意，哪些又是你一时不查留下的漏洞。但是这些从很早开始就不再有意义，我早就知道你没有失忆，只是下意识的习惯让我去记忆，警告自己把发现你的漏洞当成乐趣，我才能提醒自己要沉醉于这场游戏。”
    她一口气说完，好像已经在心里练过了上百遍，又仿佛今晚在沙发上枯坐的时光都用来思考如何才不会给季鹤闻一丝溜走的余地，“季鹤闻，不知道这场游戏你玩得开心与否，如果你想要更开心，我告诉你，我喜欢你。”
    季鹤闻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她重新握回手中的酒，她感受着液体划过她的喉咙，却没有压下心底的五味杂陈，她的心里涨涨的，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她终于听到这句“喜欢”了，可是在真的听到时又有些怪异地抗拒了，有人的人当晚答应她的求婚，第二天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
    季鹤闻吸了吸鼻子，吐出一口浊气，“你说你喜欢我，是从前的江楹川喜欢我还是现在的江楹川？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会离开？离开了为什么又回来？”她放下酒杯，将手轻握成拳放在身侧，这样才能不显示出她的紧张。
    江楹川却避而不答，穿书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季鹤闻只会以为她连编理由都不走心。
    “那季鹤闻呢？”她停顿了一下，丢失了所有的勇气，最终怯怯地开口，“焕然一新的季鹤闻现在还会喜欢我吗？”
    “什么叫做焕然一新？”季鹤闻拧着眉，并不满意她的说法，“从来都只有一个季鹤闻，一个喜欢江楹川也以为自己被喜欢着，结果莫名其妙被抛弃，又被主动接近，被接近了便雀跃地打乱计划，才刚和你待在一起，便想着下一次要如何才能让你靠近，连假装失忆都漏洞百出，连气人都这么失败的季鹤闻。”
    “谁说我不气的？”江楹川站起身，一点点逼近季鹤闻，“你不记得我我会伤心，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吃醋，你不挽留我我会难过。”
    “我刚刚留你了。”
    “因为我想抓住你。”
    “那你抓住我了。”季鹤闻拿下江楹川手中的杯子，换成了自己的手，抬头望着她，“所以，你可以开始追我了吗？”
    这一晚，季鹤闻将所有隐瞒的事都坦白了，江楹川这才知道很多她以为的故意只是季鹤闻拙劣演技造成的不小心，正当她嘲笑季鹤闻时，话题被抛到了她这边。
    她因为不肯说原因而被赶到了楼下，她躺在早就熟悉了的床上，思考着如何追人才能让季鹤闻满意，房门却突然被推开，那个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事没完的人摸来了。
    “我叫你走你就走，你做的出来，追人的第一步你就做错了，但是我给你一次悔棋的机会，从明天开始，好好地，认真地追我。”
    作者有话要说：　　情趣情趣，不是折磨人，表面争锋相对，实则打情骂俏罢了
    后面都是甜滴！
    第72章 追你
    “江小姐你蛮有创意的, 新年第一天就是相亲。”
    江楹川微微一笑，配合道：“没办法，家里催得急。”
    “是吗？哪个家里？”季鹤闻凑近了些许, 江楹川用的是她们第一次相亲时她的理由。
    “有女主人那个家，大别墅那个家。”
    听到女主人时季鹤闻已经心花怒放, 但仍看了看表, 装作不耐，“这样啊, 那你先自我介绍吧, 我挺赶时间的, 快走流程吧。”
    江楹川偷偷叹了口气, 对面这人明明早上跟她在一张床上醒来，挤在一个卫生间里洗漱，就连坐的车也是同一辆，结果一到餐厅里坐下, 就开始戏瘾大发，很努力在扮演被追的角色。好在作为演员的她现在不需要再有顾虑, 她知道完成这场戏能有丰厚的酬金，而导演不会半路稀里糊涂跑去和其他女演员对戏，她只管和导演过招便是。
    桌子突然被快速地敲了敲，季鹤闻皱着眉，“江小姐, 怎么连自我介绍都说不出来？介绍人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主动的？你这样的闷葫芦是找不到老婆的。”
    江楹川喝了口水，发现导演的戏有点难接，她暗暗感叹就算土味霸总元素被剥离了也改不了季鹤闻小学生的本质，演的比小时候过家家还要认真。
    她拱手道：“季小姐我错了, 相亲我是很认真的，抱着寻找终生伴侣的目的你懂吗？这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地人，家里两口人，我和我妈，另外一个家里就比较热闹了，两口人还有一只狗。”
    “停。”右手张开盖在了左手的食指上，季鹤闻挡住自己偷笑的嘴，才问道，“你确定你另一个家里还有人吗？那你来相什么亲？”
    季鹤闻皱起的眉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水泼到她脸上了，江楹川往后挪了一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季鹤闻究竟要不要当她家里人？
    她琢磨了一会儿，看季鹤闻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纠结了，连忙解释道：“狗反正是肯定在了，然后它心心念念要一个家，家里有个妈妈，但我是跟着另一个人跑的，我有没有另一个家，取决于季小姐要不要当我家里人。”
    把话全说完了，季鹤闻找不到也不愿意找茬，她的笑快要咧到嘴角，连忙抿了下收起笑意，嘴上不饶人，“土。你对每个相亲的人都这么说的吧？”
    “该轮到你自我介绍了季小姐。”她抵挡不住进攻了。
    给对面的人夹了一筷，季鹤闻放下筷子说出她早就想好的台词，“我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别的没什么好说的，介绍人应该都说过，唯一需要补充且强调的是老婆跑了，巧的是我也养了只狗，她在找妈咪。”
    江楹川尝了一口，借着咀嚼的动作轻声吐槽道：“双标也没变。”叫别人自我介绍，自己就“我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一点给她找茬的机会都不给。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江小姐？”
    听到质问，她连忙咽下饭菜，提起笑脸，“没什么，季小姐，我在想我们的狗都叫阿土，会不会是一只狗呢？”
    “我没说我的狗叫阿土啊。”季鹤闻并不中招，摇摇头，感叹道，“江小姐，我听到了，你说我双标，难怪你相亲这么多次都是失败，我替你找到原因了，原来当面就敢说相亲对象坏话，也难怪找不到老婆了。就这样吧今天，我对你还不是太满意，我先走了。”
    江楹川扫了一眼季鹤闻的碗，确认她已经吃饱，便连忙追上，这才发现季鹤闻走得飞快，她也加快了速度，却又想起来没付账。
    前台结算的速度有些慢，她往外看了眼，发现季鹤闻竟然已经走到了拐角，而她却被困在了餐厅里。
    终于轮到她了，她匆匆扫完付款码就往外追去，却看见季鹤闻仍停留在拐角偷看，直到跟她对视上才又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幼稚。”江楹川笑着追了上去，季鹤闻仿佛听到她的吐槽一般，她快一步，她也快一步，一直追到停车场才停了下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睨了站在车前的季鹤闻一眼，江楹川走到驾驶座前打开了门。
    谁知季鹤闻并不上车，羞恼地“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才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关门声，接着右手便被牵住。
    “上车了，季小姐。”江楹川拉着她，轻声哄着，“相亲还有下半场呢，介绍人之前没跟你说过吗？”
    ——
    春节档总是比往常热闹，尤其是新年第一天，牵着季鹤闻，看着眼前毫无空余的座位，江楹川尴尬地笑了笑，“先去取票吧。”
    影院人很多，除了候场时没位置坐，就连取票都要排队，看了眼手里新鲜出炉还带着点热气的电影票，又扫了一圈取票机上显示的电影名称，季鹤闻皱起了眉头：“怎么不看合家欢？”其他人取得不是大半年前就在造势的那部合家欢电影就是今天首映的m国商业大片，那些人都去取3D眼镜了，她们俩还在原地望着手里的2D爱情片电影票出神。
    春节院线安排的多，接二连三地有电影开场，她们的电影还有十多分钟才入场，江楹川眼明手快，揪准了时机，拉着季鹤闻接手了一家刚入场的人的位置，“合家欢？原来季小姐答应我的追求了吗？”
    “想得美，谁跟你一家人。”季鹤闻嘴上别扭，身体却诚实地坐下，靠在她身上玩手机。
    江楹川笑道：“那我选爱情片的原因是西望季小姐触景生情，顺便就答应了我的追求。”
    肩膀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她转过头，就看到季鹤闻正冲她摇手机，“江小姐，你选的好像是个悲剧，你在暗示你的相亲对象什么？”
    “额……”饶是她巧舌如簧现在也说不上什么了，是她没提前做好功课，看这部爱情片名字挺甜就选了，正合今天的主题。
    她夺过季鹤闻的手机迅速扫了一遍，怎么结尾是主角们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这部电影的简介直接把结局都剧透了？她连半路察觉到不对劲的苗头，提前拉着季鹤闻跑的机会都没有。
    “换吗？”既然不能半路跑，那干脆现在就跑，她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就要看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直接选个不会出错的合家欢了，她对季鹤闻说得那句话是真的，要不是觉得可以在昏暗的影院里发生点什么，她也不至于专挑能渲染气氛的爱情片了。
    “那还得等半个多小时。”季鹤闻察觉到她的窘迫，又想了一会儿，轻轻推着她，“算了，罚你去买饮料。”
    相亲对象可算可心了一回，知道这事算是过去，江楹川站起身，远远地往排队的人群里眺了一眼，扭头问道：“爆米花要么？”
    “你做决定就好了。”
    “明明自己就很想吃。”
    江楹川调侃完便拔腿就跑，季鹤闻坐在原地哼了两声就听到耳边传来尖利的叫喊和笑声，两个小孩从她面前跑过，前面空地挺大，她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脚。
    电影院里很吵，尤其是她们这块，叽叽喳喳的，她们周围坐的都是成年人，但是显然那些抱着爆米花跑得欢快的小孩跟这些时不时喊一句“小心”的成年人沾点亲带点故。
    看着脚边散落的被踩了两脚的爆米花，季鹤闻皱了皱眉，暴殄天物，这群排队看喜羊羊大电影的小孩究竟在玩什么天女散花的游戏？
    “我早说了不要买爆米花，又上火又蛀牙，现在还弄得一团糟，你就宠她吧！”一个女人没好气地推了推身边的男人，抽出纸巾俯下身收拾烂摊子。
    “小雯！别跑了，妈妈都生气了，做姐姐的怎么不树立个好的榜样？”那男人冲跑远了的小孩喊了一句，也蹲下身帮忙收拾，“小孩子喜欢嘛，不然他们怎么坐的住？”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隐隐约约有被内涵到
    居然还有高考人，快去看书呀！！！高考加油！
    明天要去医院，应该不更，后天一定
    第73章 偷吻
    江楹川刚排进队伍的时候电影还有十分钟入场, 等终于轮到她的时候就只剩五分钟了，排她前面的是一对情侣，一人捧着一份爆米花, 刚拿到手里，就开始嚷着要吃对方怀里的, 明明是同一口味的。
    可能这就是情侣吧, 江楹川收回视线，走到了柜台前, 爆米花正在机器里面滚动着, 透过玻璃都能闻到香甜的气息, 是刚做好的。
    “你好, 一杯可乐一份爆米花。”
    售票员扫了眼她手里握着的两张票，卖力地推荐道：“买两份可乐有优惠，打七折。”
    “不用，一杯就好。”江楹川很坚定。
    又对上江楹川正经的眼神, 售票员不再挣扎，干脆地转过身在机器上按下可乐的按钮, 这里没赚到的钱还可以从后面的队伍里挣。
    “您好，您的可乐和爆米花。”售票员递上江楹川点的东西后，又贴心地抽了两根吸管，谁知眼前这位顾客根本不领情，微微一笑后就只拿走了一根。
    江楹川捧着东西, 好不容易挤出了队伍，就看到了站在队伍不远处守株待兔的季鹤闻。
    “怎么不坐着？”她迎了上去，往原来的位置看去，她辛苦抢来的位置已经换成了两个捧着爆米花的小孩。
    季鹤闻并不回答，反而向江楹川伸手, “我帮你拿吧？”
    接过爆米花，两人分工明确后，她才注意到江楹川手里就一杯可乐。
    对上季鹤闻疑惑的表情，江楹川摊了摊手，语气有些哀怨，“你知道的，我只有两只手。”她说着顺便将握在手中的习惯插进可乐里。
    “那怎么就一根吸管？”
    “轮到我的时候正好那包吸管都被用完了，只剩最后一根，看她拆太麻烦了，我怕赶不上电影开场。”
    “怎么，难道是要跑到仓库里拿吸管？还是现场表演如何把塑料加工成吸管？”季鹤闻就着江楹川的手喝了一口可乐，无情拆穿。
    “你很介意吗季小姐？要不我再去拿？”被拆穿了仍脸不红心不跳，江楹川停住去检票的脚步，转过身作势就要重新去爆米花那重新排队。
    “不用麻烦了。”季鹤闻连忙拉住她，从她手里抽出票交给检票人员，“电影就要开场了，现在入座还能看得清路，再说了，节约环保是美德。”
    事实证明，真的没有什么人会在春节档看爱情片，投资方选错了上映时间。
    影厅里统共没几个人，还都是耳鬓厮磨的情侣，零零散散地坐着，但两人还是自觉放缓了脚步，灯光还没暗下，很轻易便找到了属于她们俩的位置，江楹川特意挑的后排。
    她买票的时候确认过前后两排都是没人的，可是却防不住后面买票的人。
    看着前面一排灯光刚暗下就情不自禁打了个波的情侣，江楹川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扔了颗爆米花，嗯，很腻，怎么季鹤闻吃的这么有滋有味。
    电影开场，夕阳西下，一串自行车铃声传来，穿着校服的男主悠哉游哉地载着女主放学回家。
    大概是青春疼痛吧，她机械地又扔了一颗爆米花，有些琢磨出味道了。
    江楹川不吃这一套，可有的人却很吃，甚至明知结局也仍会为剧中的角色流泪，感同身受地疼痛。
    “有带纸巾吗？”身边忽然传来刻意压低的询问。
    “带了。”她下意识要掏纸巾，心里却突然一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去看季鹤闻的脸，直到确认季鹤闻的脸上没有泪痕，才松了口气，万幸万幸，季鹤闻要是现在就哭了，那这场电影算是不用看了，她们趁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溜到隔壁应该还来得及。
    “你先给我，我要用来擦手，爆米花太黏，可乐太冰。”理由也很多。
    “一张够吗？”
    “扣扣嗖嗖。”季鹤闻终于将注意力从电影里抽离出来，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过，“等下可能还要擦手。”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但是她还没有来。”
    第一次约会，女主失约了，男主就开始自怨自艾。
    江楹川看得眉头紧皱，前排的情侣也已经恨不得把扶手拆了变成情侣专座了，显然注意力根本不在电影上，比她还看得不走心。
    她想，全场大概只有一个人对这破烂剧情走心了。
    “纸巾。”
    季鹤闻的声音已经不对劲了，比生病的那天还要沙哑一些，江楹川迅速瞥了一眼，男主正在伤感着，环境也配合着暗下来，她根本看不出季鹤闻流泪了没，她只听见季鹤闻又说了一句。
    “我是吃爆米花吃的，要擦手。”字是几个几个蹦的，像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的鼻音，可越是这样越欲盖弥彰。
    彻底不用辨认了，江楹川叹了口气，摸上季鹤闻的脸，帮她擦了，又在黑暗中盯了她半天。
    “江小姐太自作主张了。”季鹤闻喝了一口可乐，她被看得不好意思，注意力已经全被转移到自己红透的脸颊上了，好在在黑暗中应该看不出来。
    谁知她的相亲对象就跟没听到似的，又将她的手牵过去，十指相扣，还摇了摇。
    “电影放的都是假的，我就在你身边呢。”
    听着江楹川哄小孩似的安慰，季鹤闻觉得自己刚被冰可乐压下去的热度又不服输似的从心底涌了上来。
    再也没有看电影的心思，她很想说点什么，却在酝酿的时候听到了前排传来的娇嗔，接着就听到了安静中突兀的接吻声。
    那对情侣大概也没想到电影会在这时突然转场，电影里没有角色交谈，也没有背景音乐。
    影院的后排，也只有旁若无人的那对情侣和再后一排面面相觑的两人。
    还是季鹤闻先开口的，她靠近江楹川耳边，拿腔作调道：“太不礼貌了，江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学他们，虽然我们后面没人，前面的情侣也很投入，但是现在是你追求我，千万不要逾越相亲对象的距离，不然你在我这里要扣分的。”
    她百般暗示，谁知江楹川真的听不懂似的，虽然也凑到了她耳边，还没享受够亲近的当下，就听到江楹川说：“好好好，麻烦季小姐收下脚，我要去趟卫生间。”
    到底清不清楚什么样的行为才会扣分？江楹川怎么不懂她？还只管应她，还应了三声！显得原本就刻意的自己更刻意了。
    季鹤闻哑口无言，脸上的热度也换成了名为尴尬的那种，手被江楹川挣开，她不甘不愿地收脚，眼前被黑影挡住，她正低头郁闷着，下巴却突然被人轻轻抬起，那黑影化为了具象，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唇上，一触即分。
    “不好意思啊，季小姐，这里太黑了，应该没有踩到你吧？”
    想上卫生间不是幌子，想亲季鹤闻也是真的，等江楹川从卫生间回来后，随便扫了眼屏幕，女主哭得撕心裂肺，应该已经到了最悲伤的高潮。
    季鹤闻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似乎很专注，可是季鹤闻没跟着女主一起哭，肯定在神游天外。
    “让一让。”
    脑内循环的声音出现在了现实中，季鹤闻眨了眨眼，放江楹川进来。
    看着又开始盯着电影看，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季鹤闻，江楹川也不拆穿，吸了口可乐，自然而然地问道：“放到哪了？”
    “嗯？”季鹤闻愣了一下，迅速总结五秒内电影播放的场面，“女主在哭。”
    “前面呢？”
    看着许久都憋不出答案的季鹤闻，江楹川轻笑了一声，将剩下的可乐都喝完。
    听到可乐见底的独特声音，季鹤闻红着脸机械地吃爆米花，谁知又与江楹川的手在爆米花桶底相遇，她再也无法与剧中的角色共情，he也好，be也罢，她只盼望电影迅速结束。
    电影结束后，灯光才刚亮起，季鹤闻就主动做了第一个退场的人，江楹川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顺手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中，走到季鹤闻身边，故意问道：“一场电影过后季小姐有对我更满意一些吗？”
    季鹤闻扫了嬉皮笑脸的江楹川一眼，很是惋惜，“在往下掉。”
    “为什么？因为我用右脚出门？”江楹川装作惊讶的样子，刚摸上季鹤闻的手，又顺势碰了碰她的大腿，“啊，我知道了，季小姐，我刚刚不会其实是踩到你了但你不说吧？怎么腿有点软啊？”
    “现在去哪？”坐上车之后季鹤闻轻轻跺了跺脚又偷偷捏了捏小腿，她腿哪里软了。
    “了解完我这个人，也该让季小姐见见我的狗了，听说季小姐也是爱狗之人。”
    “啧啧，以看狗的名义，第一天就带女孩子回家，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季鹤闻偷偷瞄着江楹川，心里有些怵，阿土现在不就在江楹川她家吗？那她岂不是要见到……
    眼看着就要被冠上“草率”“轻浮”的名头，季鹤闻也太能杠了，以前这张小嘴有这么伶牙俐齿么？江楹川再也忍无可忍，加快了车速，“那季小姐，开房去吗？前面那家酒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真不是我酸，但是你可以亲我一口吗？我不是文明人，你不要有负担
    第74章 拜年
    当她准备干脆就坐实这个罪名的时候, 季鹤闻却怂了，重新坐正了身子，“咳, 你之前说你的狗叫什么？也叫阿土？”
    江楹川瞟了眼眼神飘忽的季鹤闻，直直从酒店大门前开过, 继续往家的方向开去。
    二十年前她们两家都住在一个小区里, 没几年H大的教职工宿舍建成，季鹤闻就搬家了, 之后不久, 江楹川家分到的安置房钥匙到手了, 于是也离开了那里。
    “要不倒车吧？”
    车后方的栏杆才刚放下, “欢迎车牌xxx”的电子音犹在耳畔，看着目光炯炯却略显紧张的季鹤闻，江楹川皱了皱眉，只觉得今天停车场的坡度有些陡。
    在入口是无法倒车的, 她只能继续往停车场里开，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可是哪有刚进来就出去的，耍电子栏杆好玩吗？
    “怎么了？季小姐回心转意要去开房了？”
    “不是，我人来了，伴手礼呢？”季鹤闻打开手机，地下停车库没信号, 她现在找人送都没办法，她又抬起头，往前指，“开出去，买点再回来。”
    “不跟我演戏了？”江楹川挑着眉, 她可算是知道季鹤闻为什么坐不住了，她觉得没必要，其实人到了就好了，不然也不会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回来。
    心里这样想，右手却没有挂上倒车的倒挡，反而直接沿着标识开了出去。
    “先中场休息一下。”等到重见光明，季鹤闻才又开口，“在家长面前，难道你不知道要怎么表现？”
    在家长面前？那江楹川可有的说了，她咬着后槽牙，反问道：“这就是你在医院跟阿姨联手骗我的原因？”
    旧事重提，骗了江楹川是她不对，季鹤闻有些尴尬，往前推了推前因，又找回了嘴硬的底气。
    “说得好！”
    突然的大声吓了江楹川一跳，她都不知道自己说得哪里好了，她继续控制着方向盘，看了季鹤闻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既然说到医院，就不得不提到我出车祸的事，我这手到现在……”季鹤闻双手握了拳，慢慢地抓了两下空气。
    江楹川迅速在一家零售店前停了车，拉上手刹，她转头问道：“上次给阿姨买的那个保健品怎么样？有什么反馈吗？”
    话题转移地很生硬，季鹤闻看着她，顺势说道：“不清楚，就算有什么效果也都在见到病床上的我时迅速耗尽了。”
    说完，再没有人接应她的话，看着低着头沉默的江楹川，季鹤闻有些后悔，她像一个斤斤计较且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其实她只是仍然不知道江楹川离开的原因，她们快要复原的镜面就差那么一小块碎片，她可以装作不在意，那也可以很快乐，但是如果不去探究真相，如果还有下一次，她要怎么防微杜渐呢？
    江楹川却不再给她思考的机会，她突然抬起头，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郑重道：“我不停地做着一个痛苦的梦，我梦到你失忆，记得所有的一切，唯独忘了我，那像一种预示，又真切地像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我便真的觉得你会失忆，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鬼迷心窍……”
    “梦魇，和我一样，我那时候也不停做噩梦，我梦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这一切都真的成真了。”
    把系统的部分全部替换为鬼怪，没想到季鹤闻竟然接受了她的说法，江楹川激动地看着季鹤闻，试探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生活在一本书里。”
    “又在做噩梦了吗？”季鹤闻的眼里写满了担心。
    知道这对于书中人来说太过离奇，就像穿越对于曾经的自己而言。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不在，系统和背景的真相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又抬起头，看着季鹤闻，“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真的喜欢你，鬼迷心窍一样的喜欢。”
    季鹤闻看着江楹川的眼睛，里面倒影的都是她，她哑然了半天，才慢慢挪回了位置，红着脸憋出一句，“女演员是不能在拍戏的间隙试图找导演潜规则的，这样不能加分，属于犯规。”
    情绪被打的七零八落，江楹川无语道：“你又开始了？”
    此时车窗突然被敲了敲，不知道如何回应江楹川的季鹤闻连忙摇下车窗，看到了一张愠色的脸。
    “这里不能停车，就算是豪车，也别影响人做生意啊。”
    害羞变成了尴尬，季鹤闻转头看了眼江楹川，江楹川连忙道歉着驶离，车窗还没关上，还能隐约听见外面老板的嘀咕声，“买又不买。”
    看着眼前十分钟为了她们抬了两次的杆，季鹤闻好不容易变为白皙的面色又开始升温，虽然不是真人控制，她也觉得尴尬，似乎还没从刚才被店主提醒灰溜溜的开走中缓过来。
    上楼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要栏杆再抬起一次，她有些后悔，就算被店主提醒了她也应该硬着头皮去店里买点东西带走啊，尴尬就尴尬，哪有空手上门尴尬。
    江楹川看着身边一直盯着负一键跃跃欲试的人一眼，安慰道：“真不用，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一家人，季鹤闻不停默念着，被拉出电梯，手脚被强势锁定在原地，江楹川的身侧。
    当防盗门打开看到的是她亲妈张莲清时，她竟真产生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身边的人却一惊一乍像是误入了别人家，“啊啊啊啊阿姨？”
    江楹川拉着季鹤闻倒退几步，看了眼隔壁的门牌又确认了一遍自己家的，她明明昨晚才来过这，怎么今天就换了主人？
    上《交换空间》了？她妈没跟她说过啊。
    “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阿土已经直接扑了上来。
    没错啊，这里就是她家，她昨天亲手把阿土送来的。
    ——
    “你们怎么会在这？”季鹤闻坐在沙发上，看了眼门边堆叠的礼物，安心了许多，那一看就是出自她爸妈的手笔。
    “给亲家拜年有什么问题？”张莲清没好气地睨了眼季鹤闻，她刚才见两人牵手还满意着，看到季鹤闻两手空空，嘴角的笑意就滑了下来，“我昨天一回来就发现你不在了，你妹都跟我说了，听说你昨天还哭得死去活来了是吧？今天倒是笑的开心哦，看来我没来错，一晚上没消息，不跑来哭唧唧，我就知道事成了，连电话都懒得打给你，你什么德行我不清楚？”
    看她妈一副顶了解自己的样子，被笑话了一通，她也不敢反驳，只能眯着眼揪那个只会胡说八道的三面间谍，“小兔崽子别给我逮着了……”
    季父季鸣正在看电视，随便听了一嘴就是季鹤闻大逆不道的话语，睁大着眼怒道：“季鹤闻！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这么大个人了，在亲家，一点分寸都没有，你这样……”
    季鹤闻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仿佛是坐第一排还当场睡觉给她爸难堪的学生，她从小到大在校园里也算叱咤风云，抢第一排吃粉笔灰也是为了好好听课，从来没受过这待遇，连忙认怂，“我说季语彤呢，她怎么没来？”
    情绪下去了这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季鸣瞥了眼厨房，里面只站了江楹川，谢玉欣不知去了哪里，但既然不在客厅，那应当没发现这里的变故，他钓鱼风吹日晒出来的黑脸也悄悄红了红，将视线转回电视上，尴尬道：“咳，说跟同学出去玩呢。”
    季鹤闻也不跟她爸计较，挑眉问道：“姓陆的？”
    “没说，应该是吧，她说过最好的朋友是陆瑾是吧，老季？”张莲清接上话，回想起季语彤出门前快乐的笑脸，“小孩子嘛，不喜欢拜年，随她去。”
    “妈，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季鹤闻说着就要凑近分享秘密，衣服却突然被人从后拉住。
    “不当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的江楹川将季鹤闻拉到一边，笑着说道，“有什么话之后说，先吃饭了叔叔阿姨。”
    “诶，我说她们有什么秘密呢？”
    “孩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有秘密还能跟你说吗？我看啊，有秘密才好呢，说明她俩已经是一个鼻孔出气了。”张莲清坐在餐桌边，对脚边的阿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啥都给不了。
    听着身后两位家长毫不掩饰的交流声，江楹川红着脸又把季鹤闻拉远了一些，低声警告道：“你要是说了，彤彤得恨死你。”
    “开玩笑而已。”季鹤闻摊了摊手，又凑近一些，“你怎么比她还急？”
    “毕竟她叫我一声嫂子。”
    江楹川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季鹤闻，刚要往餐桌那边走，手就被人拉了过去。
    唇上突然被季鹤闻的脸贴了一下，她怔怔地看着笑得开心的季鹤闻。
    “看来你真的很想当她嫂子，怎么还亲我？”倒打一耙的季鹤闻被瞪了一眼，她举起手作投降状，却提前把江楹川要说的话堵死。
    “我喊开始就是开始，我说暂停就是暂停。”感受到身后不忿的视线，似乎有人不满意霸王条款，季鹤闻又突然转过头，“你说呢？季语彤她嫂子。”
    又气又哄的，江楹川没了争辩的力气，放任季鹤闻远去，蹲下身揉着寻妈而来的阿土的脑袋，红着脸嘀咕道：“少儿不宜，幸好你刚刚没跟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土：幸好刚刚没跟去，狗粮哪有人类的饭菜好吃啊，还是咱自己家的饭香！
    第75章 作亂
    等江楹川收拾完自己时, 其他人都已经入座，电视也被调成中央一套，重播昨晚的, 虽然没有一个人在看，但热闹的氛围却营造得十足。
    餐桌不大, 只剩季鹤闻身边还有一个位置, 江楹川也没扭捏，仿佛被刚刚的亲吻加了层buff, 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坐下。
    众人又聊了开, 她看了看今天的菜色, 竟然都是补品, 她这才知道刚才她妈在厨房里拿高压锅炖的是什么。餐桌中央的那一大盆黄豆炖猪蹄，勾的阿土不停在底下钻来钻去。
    “鹤闻，再不吃要凉了。”谢玉欣笑意盈盈地看着季鹤闻，“尝尝吧, 特意为你准备的。”
    季鹤闻连忙应下，在夹起猪蹄的时候又变得犹豫, 她不喜欢吃胶质感太重的东西，而且这一大块的，会把嘴巴周围一圈沾的都是，还黏黏的，桌上也没湿巾, 光是想想就很难受，就像她吃西瓜只用勺子挖一样。
    可是，阿姨真的好热情，而且这是特意为她准备的……说自己不喜欢吃多不给面子啊。
    看到身边人对长辈的投喂面露难色，江楹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系统曾经跟她说过的季鹤闻的口味, 她光顾着记爱好了，倒是忽视了还有厌恶的食物。
    “给我吧。”她偷偷对季鹤闻说了一声，斜了斜碗示意她夹进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不补的道理，鹤闻这是第一次来家里……”
    本以为没人注意，却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江楹川尴尬地看着谢玉欣，她就差直接说“你想吃不会自己夹吗？夹鹤闻碗里的干嘛？”
    就连张莲清的眼神也看了过来，小动作被曝光，江楹川没想到会把自己卷进来，只能被迫出卖队友。
    “尝一下吧，你不是说手还没好吗？”江楹川碰了碰季鹤闻的胳膊。
    本来还很欣喜江楹川比她爸妈还要了解自己，转眼就突然被反戈一击，季鹤闻跟对面的家长对视着，又看了眼脚边冲她吐舌头的阿土，咬咬牙夹了碗里的咽下。
    忽视阿土的呜呜声，张莲清对江楹川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意，“闻闻也就只听楹川的话了，猪蹄对身体好，这么大个人了，她就是不知道。”
    倒也没有，季鹤闻听着她妈夸张的话语，边吞咽着没嚼几下的猪蹄，边腹诽。
    吃完饭，又聊了会儿天，天色渐暗，季鸣和张莲清表明了退意，季鹤闻正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她妈也没跟她商量过，就被要走的张莲清拉了过去。
    “你留在这，给我好好的。”张莲清想起什么又拧起了眉头，“之前就不知道你在折腾些什么，我就说你那些主意不好，好在楹川不跟你计较。”
    神神秘秘的，还以为要传授什么秘诀，结果就是这些，季鹤闻一阵无语，她妈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鹤闻也要走吗？”身边突然插入了一个声音，是热情的谢玉欣。
    “她不走的。”张莲清将她往里一推，“玉欣，就送到这啊，我和老季先走了。”
    大门被从外关上，谢玉欣笑着转过身，“你说你妈这速度快不快，我都没来得及送。”
    “可不是么。”
    “留下来吧鹤闻，床我都给你们铺好了。”谢玉欣边说边往里走。
    “阿姨这也太快了。”这比她妈还快，季鹤闻跟在后面，轻轻扯了扯身边人的衣服。
    “呵呵，都挺快的。”江楹川打哈哈，眼神却闪躲着，这是她的意思，不然一离开这里，季鹤闻指不定又要跟她装陌生人了，倒是没想到以前在季鹤闻她父母家的时候是她担惊受怕，步履维艰，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吃了也没处说理，现在角色全对调过来了，好在她妈跟她站在统一战线，吃饭前就把床铺搞定了。
    她在心里的赞美才刚输入了五十字，肩膀就被拍了拍，她妈关心地问道：“本来两条被子，你只要一条被子，不会感冒么？”
    这个问题在厨房就讨论过了，她以为已经达成共识了，没想到她妈根本放心不下，现在又要在季鹤闻面前提起来。
    江楹川尴尬地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季鹤闻，又听见她妈问道：“鹤闻呢，一床被子有没有问题？”
    季鹤闻看了江楹川一眼，回答道：“两床可以吗？我怕冷。”
    “小孩子一点事都不懂，现在还是最冷的时候，还贪凉，还拿别人做借口。”谢玉欣没察觉到另外两人之间的暗涌，瞪了江楹川一眼就往房间内走。
    ——
    洗过澡后，两人躺在床上，一左一右，一人一床被子，各自玩着手机，却时不时看看对方，仿佛都在期待着什么事的发生。
    “现在是什么阶段？”到现在都没彻底从被同党出卖中缓过来的江楹川小心翼翼地问道。
    季鹤闻关掉手机，睨了她一眼，抖了抖被子，“你冰凉凉的脚应该从我暖和的小腿拿开再缩回自己被窝的阶段。”
    不知道季鹤闻在矜持什么，把被子往外一挪，自己早就越过三八线的脚就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江楹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掀开那床被子钻了进去，没做好准备的季鹤闻还来不及惊呼，就感觉到怀里滚进了一个人。
    “昨晚是你自己先摸过来的。”
    领口被揪了一下，季鹤闻红着脸，推不开江楹川，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她支支吾吾道：“我没穿内衣。”
    怀里的人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身解了颗纽扣，事发突然，之前没想过会来这留宿，睡衣穿的都是江楹川的。
    “那不然呢？这不是很好吗？”
    被子盖过怀中人的头顶，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季鹤闻涨红着脸正想在一切开始前说点什么，不远处却突然传来开门声。
    谢玉欣回到房间后才慢慢琢磨出不对劲来，准备找江楹川聊聊，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季鹤闻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有些慌张，发丝也略显凌乱，江楹川却不见踪影。
    季鹤闻僵硬着身体，涨红着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傻愣愣地跟谢玉欣对视。
    “不好意思啊鹤闻，被我吵醒了吧？阿姨不知道你睡这么早的。”
    接收到谢玉欣的歉意，季鹤闻松了口气，误会也比被当场抓住比较好，怎么就忘了锁门呢？
    “还没睡，在等楹川。”她边解释着边抬了抬腿，挡住江楹川，给长辈看到这些还是不好意思的，可是造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又是谁呢？这样想着，她顺手掐了怀里作乱的人一把，那人还保持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没想好反击的法子还是比她还要担惊受怕。
    听到季鹤闻说不是在睡觉，谢玉欣的歉意缓解了许多，匆匆扫了一圈不大的房间，疑惑道：“她去哪了？”
    “洗澡。”话音未落胸口就传来温热的触感，季鹤闻皱了下眉，差点惊呼出声，这才意识到衣服早就被扒到腰间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谢玉欣不知道被子底下的暗潮汹涌，她只注意到季鹤闻在提到江楹川在洗澡的时候皱起的眉头，更加确认了内心想法，现在去浴室逮人也是不可能。
    “鹤闻，等江楹川洗好了你让她出来一下好吗？说我有事找她。”
    “嗯嗯。”季鹤闻扬起笑脸，目送着谢玉欣出门后，隔着被子拍了下底下的人，“被家长叫家长了。”
    被子里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江楹川的头发比她还乱，关心的却是另一回事，“我几分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关心这个，难道她还要夸她刚才在被子里的表现有多精彩？
    “又降分了。”人一离开季鹤闻就缩进了被子，直接拉过脖颈，不漏一丝缝隙，比最初怕江楹川吃了她时还要密不透风，可是脸上的红却降低了话里的力度。
    “知道了。”江楹川撇了撇嘴，随手批了件毯子，顺手撸了把头发就往外走，她为了诱惑季鹤闻，容易吗？
    穿越过来后身体内还残留着原主人的感情，原主之前没有喜欢的人，爱情方面一片空白，但是在亲情方面，有一位单亲妈妈，再加上江楹川本人前世也孤苦伶仃，早就把这里的妈当成亲妈了。
    但是她的亲妈对她却没有好气，她刚出房间门就被拽到了隔壁房间里。
    “你们有什么矛盾？”谢玉欣皱着眉满脸写着担心，还顺手帮江楹川整理了一下头发，“头发没好好吹？怎么吹成这样？”
    江楹川躲了躲，避开第二个难以启齿的话题，但是第一个也足够她迷惑的，“我们没有矛盾啊。”
    “还说没有矛盾。”谢玉欣站起身，逼得坐在床沿的江楹川下意识往后退，“她不想跟你睡还是你不想跟她睡？”
    “她想得很，她装的。”江楹川跟不上她妈的脑回路，只能问什么答什么，结果把自己说得脸都臊了她妈还是不信，难道要她透露更多的细节吗？
    谢玉欣又想起之前老姐妹张莲清跟她透露的，两个人正处于再次建交的阶段，季鹤闻看着多好一孩子，她当然知道家长在别人面前讲都是讲自己家孩子的错，可是她一拍脑袋，那也是自己家孩子的错，“你想冻她？”
    看着谢玉欣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江楹川错愕地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季鹤闻都正常了，甚至完全不知道小说的事，连睡前的休闲都变了，并坚信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别的人倒还是那么古灵精怪哈。
    “您，您是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
    因为我要去做30元真题卷，这次是真的，谁来殉我呜呜呜
    第76章 手動
    “你有这么冷吗？”没好气地睨了快缩进被子的江楹川, 她就见不到年轻人这一副虚样，谢玉欣坐到床脚，顺手把江楹川拉了过来, 细细掰扯，“在饭桌上我就不说了, 还是鹤闻他爸妈来了我才知道鹤闻之前住院了, 赶紧去买的猪蹄，她们不跟我说就算了, 怕我担心怕我怪你, 你呢？你是什么原因？找揍是吧？”
    床脚驻扎两天的阿土突然抖了一下, 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看到阿土又换了个姿势睡了过去，谢玉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激动，江楹川回忆了一下，原主从小到大倒也没被揍过, 眼前的亲妈只是嘴里刘能。
    看江楹川又开始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无所谓样，谢玉欣又来了火气, “你得给我个交代。”
    “哎呀，我们年轻人的情趣你不懂的。”江楹川毯子也不盖了，凑上去捏腰捶腿打算打哈哈过去，那些事是能跟她妈说的么？
    但是谢玉欣态度强硬，挥开她的手, 根本不“受贿”，她只好红着脸挑着把一条被子的原因解释个清楚。
    这回轮到谢玉欣哑口无言了，她红着脸作势要赶江楹川出门，“大姑娘了，也不害臊！”
    “刚才不还说我是小孩吗？”江楹川又搂回了被子, 知道话题被转移了，干脆转移得更彻底些，随便聊点家长里短的今天的批斗大会也能结束了，她还得赶回隔壁呢。
    谢玉欣也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往外走，江楹川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顺口问道：“明天早饭吃点啥啊妈？”
    “猪蹄。”谢玉欣给晚饭省的猪蹄盖好保鲜膜，放进冰箱，一部分做成猪蹄冻，一部分热热还能做面汤。
    “她不喜欢吃猪蹄。”
    开冰箱的手一顿，谢玉欣扭头道：“你又不懂事了是不是？”
    ——
    江楹川离开后，独守空房的季鹤闻无所事事，新年第一天，也没工作可以忙活，她倒是想起了今天飞回m国找爸妈的段书竹。
    “到了没？”
    “到了有一会儿了，不然怎么接你的电话？什么事啊？不会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让我回去给你打工吧？”
    段书竹里的话里不无担心，季鹤闻听了微微一笑，“当然不是，告诉你一个喜讯。”
    “新年第一天是该听点好消息。”段书竹放下手中忙活的事，走到了窗边，细心聆听。
    “我要被吃了。”
    “恭喜，听得到我这边的鞭炮声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季鹤闻今天心情好，满脑子都是跟江楹川已发生与即将发生的亲密，分不出脑容量去思考段书竹话里的真实性，随口问道：“m国也有这习俗？”
    “当然没有，而且现在我这是白天，我这声恭喜你收到了吧？所以你到底还有什么恩爱没秀完？还要我说几声？我要不要给你录个音循环播放？”
    仅剩的脑容量也足够分析出此刻跟个炮仗似的段书竹有多怨念，季鹤闻笑得更开怀了，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是。”
    挂完电话的段书竹看着手机上定格的数字出神，她说什么了就她说的也是了？
    等江楹川安抚好狗安抚好妈，回到房间要安抚季鹤闻的时候，那个等着被她安抚的人已经把被弄乱了的被子都整理好了，两条被子的间隙比之前还大，泾渭分明，比地球仪上的北纬38°等比放大都粗。
    江楹川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捧着手机装作毫不在意的季鹤闻一眼，干脆回到了自己的被子里，在把自己藏得比季鹤闻还严实后，打了个做作的哈欠，问道：“睡吗？十点了。”
    现在季鹤闻不看小说了，挺好的。如果不是季鹤闻发疯的那段时间，她都不知道以前有那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做梦，另一个人还捧着个手机看小说看个不停。
    看着睡眼朦胧主张睡觉的江楹川，季鹤闻暗暗吃惊，江楹川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以为两人之前的亲密只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恩爱都在段书竹面前秀完了，准备再强装矜持半推半就就从了，结果江楹川回来怎么直接切歌了？可是顶上来的这首经典儿歌《晚安曲》她并不喜欢。
    她只好试探地问道：“你们聊啥了？”
    “早餐。”江楹川看了季鹤闻一眼，面色坦然，“我妈说做成冻了，然后明天是吃猪蹄面，明早还会再熬一锅让我们带回家。”
    “我的手好了。”吃猪蹄遭罪，早就没有装病必要的季鹤闻此刻连忙举起双手证明。
    看着因为着急而从被窝里露出半边身子的季鹤闻，江楹川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把纽扣都扣到了最顶端，这是等着她重新一颗颗解比较有情趣？
    这样想着，她故意道：“我不信，你不是连车都不能开吗？”
    “能开，我装的。”季鹤闻急忙说完又担心江楹川跟她计较从前，却没想到江楹川只是突然坐了起来，认真地问道，“各种吗？什么车都能开？”
    “C1能开C2的，电动手动都能开。”季鹤闻皱了皱眉，怎么话题歪到了这个上面去了，江楹川的表情比路上拦人查驾照的交警还认真。
    “你确定你会开手动的？”
    江楹川的神情有些危险，她正要回答就听江楹川突然稀里糊涂又转了一个话题，“你靠我这么远干什么？这张床就一米五，你这样会掉下去的，还怎么开车啊？”
    突然被一股力气拉进了另一床被窝，正好符合内心期盼已久的愿望，季鹤闻也不挣扎，盯着江楹川，发挥她打破沙锅的精神，“开什么车？”
    手被拉着到了腰间，她听到了江楹川的回答，“当然是开手动挡的跑车。你的手好了？”
    已经彻底明白过来的季鹤闻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钥匙已经交到你手中了，我的赛车手。”
    ——
    初八那天，是公司正式开工的前一天，段书竹此时也早已回了H市，跟江楹川黏糊了好几天的季鹤闻终于想起来要约两人见一次面。
    一直以来都扮演着被观众唾弃的角色，这回终于有机会为自己平反、洗清罪名，段书竹格外重视，早早地就来到了三人相约的餐厅，顺手把菜也都点了。
    直到到达了约定的时间，菜都已经上满，那两人还没出现，段书竹这才后知后觉到是自己多虑了，她正要打电话质问季鹤闻是不是小日子过得太美满了忘记她们今天这顿了，就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两人出现在了门口。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入座后，那两人又扭扭捏捏地变回了生疏客气的样子，虽然都是坐在她对面，却分开了半臂远，说是拼桌的陌生人也不为过，也不知道是突然产生了矛盾还是在面对她时就下意识地恢复成之前演戏的状态。
    看来都是优秀的演员，一旦入戏就很难出戏，段书竹决定还是自己这个恶毒女配先主动打破僵局，她冲江楹川尴尬地笑了笑，“来了啊。”
    “来了。”
    然后呢？没了？
    段书竹在收到江楹川同样的微笑作为回复后，突然又失语了，两人一直以来的争锋相对，一朝和解都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只冲季鹤闻眨了眨眼，示意她这个主导了一切的中间人先开口。
    没想到季鹤闻开口却是“江小姐，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
    这是在干嘛？不是已经落幕了？
    段书竹感觉自己皱起的眉头快比眼前堆起的菜还要高了，连忙踢了一脚不对劲的季鹤闻。
    却没想到回答她的是江楹川，江楹川冲她微微一笑，“段小姐高跟鞋有点尖呢。”
    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踢到的竟然是江楹川，她相信自己的准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对面这两人表面上装陌生人，实际上底下不知道纠缠成什么样了。
    终究还是自己踢错人更尴尬，段书竹涨红的脸，比干锅花菜下蹿动的火苗还要热上几分，随便谁，救救她，她觉得来个服务员，她都能找到一个检查卫生的理由去后厨，怎么这里不写个活鱼现杀可以参观后厨呢？
    江楹川也后知后觉地发觉到两人的小动作暴露了，忙拉俯下身帮她揉腿的季鹤闻起来，示意她说点什么。
    季鹤闻看了看各有各的原因红着脸的两人，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身为我的好朋友，段小姐有没有什么想对我的相亲对象江小姐说的？”
    比如？亲友的祝愿吗？段书竹很想直接问出声，又怕自由发挥办了坏事。
    不过至少季鹤闻的话透露了一个信息，原来是那两人又偷偷接了都市伦理题材的新戏不带她，没被带着，段书竹却反而松了口气。
    察觉到段书竹的犹豫，季鹤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专捡好的说。
    段书竹咳了两声，示意自己收倒信号，直感叹自己误入了什么狗血相亲节目，但是知道对面这两人没有问题就好。
    江楹川比她们年轻，不容小觑，季鹤闻一看就被吃得死死的，真不行，瞧不起她。
    段书竹默默腹诽着，赶在季鹤闻不耐烦前开口，“是这样，我跟季鹤闻向来是很纯洁的，虽然作为好朋友没什么好强调的，但是季鹤闻是个很优秀的人，别人很轻易就忍不住给她加点那啥的色彩，这，江小姐应该懂吧？”
    “嗯，深有体会。”江楹川撩了下头发，捂着脖子，手底下的红痕又开始发烫，当初季鹤闻不就是顶着这些招摇过市吗？不然也不至于被人议论纷纷，而今天这个……江楹川斜了季鹤闻一眼，如果今天不是季鹤闻捣乱，她们也不至于迟到。
    看江楹川这副脸红的样子，段书竹有些怀疑，确定是同一个频道上吗？季鹤闻倒是冲她连连点头，似乎很认可她的话，知道自己这步棋下对了，段书竹继续道：“其实我跟江小姐本来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特别特别支持你们的结合，但是很担心江小姐对我有误会。首先，我的风评是有口皆碑的，无论是在商界还是演艺界，我说的这么明白江小姐应该明白吧？”
    感觉气氛被打开了不少，江楹川忍不住微微一笑，夸奖道：“我明白，段小姐讲话真有意思。”
    “那我可比季鹤闻有意思多了。”被小妹妹夸了，段书竹也有几分得意，忍不住得瑟。
    两个人聊得好不开心，季鹤闻感觉自己身为中间人反倒融入不进去了，段书竹怎么一直在刷自己的好感度？
    要不是今天出门前把江楹川惹生气了，她也不至于被勒令不准“装熟”，虽然本来就很熟，但是她也不得不点头认可这种说法。不能把江楹川怎么样，季鹤闻只好找段书竹不痛快，“那你怎么还没找到女朋友？”
    拿出手机扫二维码加好友的手一顿，段书竹觉得自己额头内的神经正突突直跳，季鹤闻搞什么，有这样戳亲友伤口的？
    “那不是先操心你的事？”段书竹怼完季鹤闻，又迅速扫了江楹川的码，边看着手机内的验证消息，边故作惊讶道，“天呐，小江啊你都不知道，季鹤闻因为你不理她哭的有多伤心，除夕夜，哎，别提了。”
    “春节都要结束了你还在这除夕呢？回家！”在江楹川面前，跟段书竹互相伤害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季鹤闻连忙站起身拉走恋恋不舍还想听故事的忠实听众。
    在车上，江楹川频繁转头瞄眼身边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怀好意地笑。
    偷笑也罢，偏偏故意让人听到。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视线，季鹤闻终于忍无可忍，息掉了手机屏幕，从和段书竹的唇枪舌战中抽离出来。
    “你很优秀，有这样的相亲对象我看着心生欢喜，所以忍不住一直看。”
    季鹤闻看着突然认怂不住点头的江楹川，想着偷哭被笑话两句这个话题也就揭过了，她自然不会主动再提，于是抬了抬头，目视着前方，轻哼了两声，顺着说道：“你知道就好，好好把握这个相亲对象吧，往后数十年，很难找到了。”
    就差再往她肩膀上拍两下了，江楹川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偷跑了出来，好半天才正了神色，挑了挑眉，也装模作样道：“我再等十年也不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领航员：我真不知道我的搭档趁我不在的时候把指甲都修剪好了，这会儿又在装什么
    车手：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作者：什么车？诶？我那么大一车呢？原本还停在这的，哦原来是违规停车被jj拖走了
    明天就结局了！所以我要讲一个假人假事：
    昨天考六级了，在进考场的一瞬间有点想你，于是我尝试着在答题纸上写满你的名字，结果回来一对答案，全错！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有错。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的新文点个收藏？一定要我再再再考一次六级才行么呜呜呜我滴宝！
    第77章 美夢（完結章）
    第二天便是正式上班的日子。
    晚上, 江楹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便直直往被窝里钻，缩在季鹤闻的身边, 她喟叹道：“好暖和。”
    被窝早就被先洗好澡的季鹤闻弄得暖烘烘的，就算把脚伸直了也感受不到一丝冰冷。
    得不到回应, 她又把腿往身边散发着热量的季鹤闻那里伸, 要换往常，季鹤闻的腿早纠缠过来跟她打架了。
    “你在干嘛？”已经躺下的江楹川戳了戳季鹤闻的腰, 抬起头看她, 只见季鹤闻正用右手举着手机目不转睛, 除了皱起的眉和紧抿的嘴角, 而左手却在被子底下牢牢地裹住了她的。
    除了马上把她逮捕住的手，就只有一声敷衍的“嗯？”
    这般专注，在看小说？而这神情……很虐吗？
    江楹川的心跳漏了一拍，回想起过往种种, 虽然小说已经从季鹤闻的个人世界中抽离了，但是要是又是无意间被她接触到了小说, 打开了新的天地呢？
    不会吧？不会要旧病复发了吧？
    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洗澡时被热气熏出来的困意都被吓跑了。
    江楹川迅速地往上挪了一个身位，没想到季鹤闻看得如痴如醉却还有所防备，就像肌肉记忆一般。
    和浑身僵硬的季鹤闻一起盯着突然返回的手机桌面，江楹川回忆着刚刚一闪而过的字眼。
    什么什么36招？还是36招什么什么？
    感受着落在侧脸上的灼灼目光, 季鹤闻僵硬得连脚趾头都掰不动，她眨了眨眼，实在找不到理由，将手机倒扣到被子上，她才转过头尴尬地看着江楹川, 仿佛一个偷看黄□□站被突然破门而入的父母当场擒获的小孩。
    那一闪而过的白色与其说是小说界面更像是浏览器，更何况那个含有“36招”字眼的话还被加粗，像是一些帖子的标题。
    季鹤闻耳尖褪不掉的绯红更让江楹川确信自己内心所想，她将被季鹤闻抛弃的手机拿到床头放好，意味不明地说道：“闻闻，不用那么多花样的。”
    看着眼前支支吾吾的人越发红润的脸色，江楹川皱了皱眉，有些迷惑，是因为她挑开了说吗？季鹤闻找攻略学知识的时候不知道害羞，还一本正经，连活色生香的女朋友躺在身边都没反应，怎么现在给她说了两句反而脸红了？
    江楹川干脆掀开了被子坐到了季鹤闻的腿上，俯下身蹭了蹭她的鼻子：“现在还早，明天上班不着急吧？”
    还以为照季鹤闻今天这副扭捏样，要么推三阻四半推半就，要么无动于衷严词拒绝，可是耳边响起的却是“不着急。”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等到被季鹤闻扑到压在身下，用她们习惯的方式翻来覆去地折腾，江楹川还没明白过来。
    季鹤闻今晚不时专心致志不受挑拨转眼又兽性大发是为何？而她端着手机学了半天却还是毫无新花样又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累得抬不起手，江楹川还是没见识到季鹤闻学习的新花样。
    难道是她这个教导主任抓玩手机抓得太快，没给好学生充分的汲取吸纳和融会贯通的时间？
    终究是漫天的困意战胜了难以启齿的好奇心，窝在季鹤闻的怀里，江楹川渐渐陷入了梦境，梦里有充裕的时间和空间用来探究那两个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已睡熟的江楹川感觉到了身边人的躁动。
    脖颈有热气袭来，腰间的手也箍得很紧，江楹川不愿意睁眼，感觉脑子就像闪着花屏的老旧电视机，脑袋不愿意动，身体却觉得不舒服。
    半梦半醒间，她挪开了腰间的手，这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刚刚的受制可能只是错觉。这下意识的思考，让脑袋里的画面好像不那么花了，身体不愿醒的本能让她翻了个身，重新在身后人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那只手也缠了上来，让她感觉到安心，她往后蹭了蹭，全身心都企图再次陷入深度睡眠，可是身体上紧贴的滚烫温度和略微滑腻的手臂却让她猛地惊醒。
    刚刚天人交战的挣扎全部白费，她快速又翻回了身，和季鹤闻面对面，许久没睁开过的眼睛还是模糊的，更何况是在黑暗中，连季鹤闻有没有睁眼都看不清，但是突然变急促却刻意控制的呼吸却真真切切地传递过来。
    季鹤闻在紧张什么？
    “怎么了？做噩梦了？”意识已经逐渐恢复，江楹川摸了摸季鹤闻的额头，又拂去自己脸色不存在的虚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的季鹤闻看到了江楹川脸上的紧张，摇了摇头，怕她看不见，又说：“没有，没做噩梦。”
    听到江楹川突然放松的呼吸，季鹤闻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准确地捉住了江楹川擦完脸后缩回去的左手。
    “你干什么？这么晚了，还要来吗？”江楹川皱了皱眉，恍惚间回忆起睡前还念叨着话题，季鹤闻都大半夜了终于要把所学所得学以致用了？
    直到感受到左手中指上传来的热意，她才彻底清醒，那双刚刚紧抓着她的手也退了开，隐约能看到季鹤闻如火的眼眸，她偷偷用大拇指蹭了蹭中指，才终于敢确认，那是戒指，被季鹤闻攥热的戒指。
    空气中满是沉默的分子，两人不知什么时候隔了些距离，却用不停释放的热意牵连着，江楹川眨了眨眼试图加速对黑暗的适应，张了张嘴，最后只哑着声音问道：“这么草率吗？”
    她听到了克制的呼吸声，黑暗扩大了她其他的感官，她仿佛能感受到季鹤闻胸腔的震动。
    那声“草率”终于有了回应，“我不能等到十年以后了，到时候连阿土都从小狗变成老狗了。”
    “玩笑都不会——”下意识被用来缓解紧张的打趣戛然而止，她盯着眼前模糊的轮廓，“说什么十年，好像是今天吃完饭后匆匆去买的一样。难道戒指是突然变出来的？你明明早有准备。”
    “那你要摘吗？”
    黑影突然变大，眼前人紧张的呼吸也吐到了她的脸上，仿佛不再愿意花精力去抑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重新紧握住的手上。
    “你这样我想摘也摘不掉啊。”江楹川试图抬了抬手，草木皆兵的季鹤闻就连忙止住她任何可能的动作。
    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在此刻的季鹤闻眼里并不好笑，但是这样不上不下地又是怎么回事？
    回忆起学生时代某些稀里糊涂告白完却连一句“要不要在一起”都不说就落荒而逃的追求者，虽然就算问了也会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此刻的江楹川却忍不住假意挣扎了两下，她给季鹤闻的答案一定会是与众不同的。
    “你如果再不说点什么……”
    季鹤闻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的手，就要去开灯。她觉得这样会显得正式点，她最早的设想是挑一个重要的日子，但是向来克制不住感情的她在抱着江楹川的时候就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每一个寻常的令她觉得温暖的夜晚都会让她想要告白，仿佛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告白，就好像以后的永远，每一日每一夜都会这样安心地度过。
    “不要开灯，会很刺眼。”开灯的动作突然被拦住，江楹川颤抖的声音有些哽咽。
    “好。”季鹤闻收回了手，又凑到了江楹川的面前，她比面前的人还要紧张，“那我一字一句在你耳边说给你听。”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告白，之前说过很多次，却没得到回应，还换来了你的离开，你说是因为噩梦，我却觉得是我不够勇敢又不够庄重，给不了你安全感……”
    嘴唇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贴上，一小块与众不同的金属触感正好附在了上唇与下唇之间。在无眠的今夜念过千百遍的腹稿找不到宣泄口，被按下了暂停。
    “不是的，季鹤闻。”
    季鹤闻拿下了那只手，紧握着，才终于确定那戒指还被好好带着。
    “你先听我说完，这样我又要重新酝酿了。”她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也敏感缺乏安全感，做了很多无厘头的事，当时说不出理由，现在想来是因为我脆弱又幼稚，情绪要你照顾，生活也需要你的指教，这样的我也妄想和你度过余生，我会学习做家务，你也要学会爱我。”
    “傻瓜，我本来就很爱你，你怎么可以还在怀疑？”
    江楹川剧烈跳动的心跳快要从她胸口蹦出来跳到季鹤闻身上，她干脆自己主动靠近，早已适应黑暗的她轻易地找准了季鹤闻的嘴唇，细致地吻过，却接触到了咸湿的泪水。
    红唇又一路循着往上，直到确认那双颤动的眼睫里不再滚落出热意，她才轻声问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那你还会做噩梦吗？”
    季鹤闻的说法模棱两可，江楹川却能轻易地解读。
    “做噩梦的代价太沉重，我的大脑被我警告过，它不会再不知好歹。”她又亲了亲季鹤闻的额头，问道，“这样的话，你还会做噩梦吗？”
    “从我醒来后第一眼就是你开始，就再也不做了。”
    “和我在一起，以后都是好梦。”江楹川给了承诺，搂着季鹤闻的脖子躺下。
    两人依偎在一起，激动的心情却无法平复，江楹川没有想到过今夜会因为季鹤闻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显得很长，两人不需要说话，只要感受胸膛的起伏，听着心脏的跳动，好像就能睁着眼等到黎明。
    “你怎么选在今天？明天还上班——”
    “我本来早就准备了一本日记，里面记录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要为这个夜晚增添点色彩，自己的话题远不及季鹤闻的有意思，江楹川好奇地戳了戳季鹤闻，问道：“什么？”
    “就是我和你之间发生的故事……不过不重要了，那天我追出去，想着你不愿意跟我回来我就给你看看争点胜算，结果车祸后就不见了，我后来去找，也没有找到，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故事已经讲完，江楹川却陷入了沉默，刚刚表现出的兴趣仿佛消失了。
    “没关系，我都记得，我再写一遍，或者过去不够美好，我从现在开始写？”季鹤闻有些心急，却又想到了她拙劣的文笔，“那些过去的事如果你将来想听，我也可以像讲故事一样讲给你听。”
    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承诺道：“反正，我都会记得，一定会记得……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江楹川终于说话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伸进她睡衣里的手，在空气中冷却过的金属质感的冰冷刺得季鹤闻一激灵，她抓住江楹川作乱的手，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很晚了，你说的。”
    “难道只许你把我弄醒感动一番？只许你做好梦？”江楹川已经匍匐在了季鹤闻的肩头，她眼里闪着的光仿佛不止是因为感动。
    还有发现了真相的激动？
    季鹤闻不明白江楹川的激动，她只知道那本无用的日记最终还是完成了它本就被赋予的使命，因为她听到江楹川说：“我也想在你身上做个美梦。”
    等终于听到最后一声喟叹，江楹川才想起她跟季鹤闻相处以来最后的唯一的一个还未被解答的疑点，而那疑点就发生在今夜。
    “所以你之前在手机里看的是什么？”
    哭了之后容易困，加上剧烈的心情起伏以及不知倦怠的耕耘，季鹤闻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却仍清晰地记得那些一点都没被用上的攻略。
    “36招教你营造浪漫气氛布置求婚场景搞定心动女生。”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真的就彻底结束了 你真挺厉害的 为你拒绝这么多人我也真是傻 我在你那里根本不算什么 为你哭为你闹 根本不值得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是最后一次对你说了这么多了  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付出了 反正我就是随便复制过来的 其实我只想问你：真的不愿与我在下一篇文《前女友要捧我当皇族》相见吗宝( ??︵?` )
    感谢在2021-06-13 16:34:51~2021-06-14 13:2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8章 番外：角色扮演
    天色渐暗, 季鹤闻仍坐在办公室里，进行今天的收尾工作。
    电话铃声响起，是她给江楹川设置的专属铃声, 季鹤闻瞥了一眼却再也收不回目光，跳跃的绿色接听键比她还要迫不及待, 可是她却足足盯了十秒的备注才拿起了手机。
    电话却在此时被另一头挂断, 季鹤闻怔了一瞬，起最近两人闹的小别扭, 又放下了手机转而投向电脑。
    两人前些天争吵的画面却不断上演, 让她连最后这点机械式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过了一会儿, 她还是气不过，又将手机推远一些。
    却在这时，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回, 或许是因为手机本来就在手中，她鬼使差地在第一声就按下了接听。
    “……几点？”江楹川似乎也愣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后，语气算不上太好，简短的两个字比起关心更像是质问。
    季鹤闻不知何时扬起的眉头又垂了下来，拧在了一起，她扫了眼只差最后一点就能完成的工作。
    “还没得很。”她又将一旁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挪到了面前。如果今天的已经完成了, 那她可以提前为明天做准备。
    可是江楹川却似乎并不赞同，她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那你好得很。”就挂了电话。
    季鹤闻看着突然被挂掉的电话，几乎可以象到那头的人是如何的气急败坏，等到她听到身后车辆传来的不耐的喇叭声，才意识到自己又认了输, 而这条路也是真的堵。
    其实本来两人也没什么大矛盾的，无外乎那些相处久了而产生的小毛病，谁都有自己的理，谁都不愿意服输，但是这种僵局似乎要在今天被打破了。
    堵车的时候，季鹤闻有充裕的时间来思考如何缓和两人的关系，她不能再一个人睡楼下房间了。
    好在，今晚，江楹川从她这收回了楼下房间的暂住权。
    季鹤闻没到那条路能堵那么久，久到她刚订的鲜花都送到了，她更没有到一回家就能看到穿着教师制服的江楹川。
    她上过学也见过季语彤的老师，公立学校的老师并不穿制服，江楹川身上的这种明显就是……
    江楹川没有错过季鹤闻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偷偷蠕动的喉咙，她托了托眼镜，一步一步走到呆立的季鹤闻面前，轻松地夺过她手里捧着的黄玫瑰，勾着她来到了沙发前。
    在偷看到江楹川轻嗅黄玫瑰的动作后，季鹤闻变得越发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她乖巧地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抬头，目光不自觉地追随。
    江楹川放完花，一回头就看到了季鹤闻露骨地快要吃人的目光，起这人这两天还跟她怄气故作冷漠，她的心又硬了硬，拿着伸缩教鞭，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季鹤闻，坐好，伸手。”
    一旁跟到东又跟到西的阿土依旧兴奋不减，听到“坐”就坐，听到“伸手”就伸手，但是对教鞭的恐惧让它更不确定该伸左手还是右手。
    结果教鞭却不是落在它身上的，而是落在比它更乖巧且执行力更高的季鹤闻的手心。
    啪——
    轻轻一声，力度并不大，季鹤闻连手都没缩，阿土却被吓跑了，江楹川瞥了一眼，还是专注眼前班主任对迟到又旷课的刺头学生的审问。
    “交代一下为什么上课迟到。”
    “报告老师，我有社团的事要忙，我是社长。”
    班主任江老师显然认为课业更加重要，她抬高了声音，厉声道：“你知道全班都在等你吗？一个人就是一分钟，四十个人就是四十分钟。”
    她搬出了从小听到大的说辞，季同学也是听得耳朵磨出了茧，并不轻易就范，把刚刚还吓得跑远转眼又不长记性跑回来的阿土搂了过来，指了指自己和阿土，“老师，我们班总共就两个人。”
    回起这两天孤独的遛狗时光，阿土胡乱跑，现在长大了力气也大，她一个人都快拉不住，眼下季鹤闻还不服软，江楹川更是气极，“对啊，你知道你的这位同学每天都在等你吗？等的上课都频频走，我都得私下补课。”
    “老师。”季鹤闻连忙就要上去帮人顺气，却又被严厉的眼制止住，她只好继续乖巧又煎熬地坐着，但是嘴上为自己谋的福利却半点不落，“你不觉得我也缺了点课吗？得好好补补。”
    原来也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江楹川掀了掀眼皮，哧了一声，“这是另外的价钱。”
    “好说好说。”发现了突破口，季鹤闻喜上眉梢，“老师，我勤工俭学就是为了赚补课费的。”
    “怎么会有这种人？学费交了不上课就是喜欢上补习？本末倒置！”江楹川故意嘟囔了几句，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犹豫，“在学校补课会被人举报的，但是你又这么诚信，老师很难办啊……这样，你跟老师上来，回老师家里，老师好好教教你。”
    江楹川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远，料定季鹤闻必然会跟上，却没到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季鹤闻被勾的失魂落魄的踉跄脚步声。
    她转过身，就见季鹤闻正在抚摸着狗头跟阿土道别，“你先回寝室吧，老师教学太枯燥，我学成归来再教你，寓教于乐因材施教。”
    季鹤闻角色扮演地有模有样，连告别都这么正式，跟阿土纠缠了有一会儿才转过身，对上了似笑非笑的江楹川。
    “季同学跟土同学感情倒是深厚，不知道时间不等人吗？”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季鹤闻终于可以确定“似笑非笑”只是错觉，她连忙追上了楼，嘴里还念叨着：“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老师送我情。”
    “我怎么不知道我送了你什么情？”被追上后，江楹川转过了头，紧紧盯着季鹤闻，“季同学不知道学校规定不能写师生恋吗？你不可以对老师起心思。”
    肩膀被教鞭轻轻戳着，季鹤闻坚定地向前靠近，直到教鞭被顶得缩成了最短的，她和江楹川的距离也只剩下十厘米，她心中的痒才被止住。
    “老师我只是求学而已，之前落下的课程只能今天来补了。”
    她的表情极其无辜，江楹川却根本不上套，往后退了一步，“手。”
    打完了手，江老师却觉得还不够，她又警告道：“别对老师动手动脚，闭眼，用眼睛也不行。”
    江老师很有自己的一套，季鹤闻不敢不从，她乖巧地闭上眼睛，牵着教鞭的另一头，跟着江楹川走在她熟悉地倒着走都能走对的路上。
    教鞭不再移动，深知自己身处何处的季鹤闻舔了舔上唇，试探性地问道：“老师，我可以睁眼了吗？”
    “可以，脱衣服吧，教学前焚香沐浴，这是老师的习惯。”江楹川慢慢解着身上的扣，红霞铺了满面，说的话却格外正经，“正所谓，传道授业解惑，这是很圣的事。”
    江楹川脱完了自己，又来脱她的，克制着不去迎合的季鹤闻低着头看着她的动作，眨了眨眼，迎合道：“我明白，老师，学习就是这样，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光是有坚定的意志就够了吗？只会开空头支票。”江楹川的话里颇有些怨怼。
    季鹤闻反应很快，再也不管江楹川假意的阻止，直接凑了上去，“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等到被季鹤闻勤奋地求索一番之后，江楹川已经失去了力气，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换衣服了。
    已经健身了一段时间的季鹤闻却还游刃有余，她凑到趴着池边的江楹川身后，贴着她的耳朵问道：“老师你还走得动吗？要学生帮忙吗？”
    “你不知道老师会对主动帮忙的学生有好感吗？”江楹川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以后还不补课了？”
    “明白！”
    回到床上，季鹤闻仍然生龙活虎着，江楹川哼了一声，只觉得今天做出的牺牲太大，尤其是在听到那句“老师，我作业藏在衣服里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之后。
    ……
    半夜，段书竹躺在床上，刚准备休息，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她挑了挑眉。倒是没到今晚就能收倒反馈。
    [和好了，谢谢，角色扮演很成功，感谢你的提议和装备的提供。]
    收到了五星好评，段书竹觉得自己的两肋插刀还算值得，被打消了睡意也不再有所谓，她手指轻快地打字，[都是小意思。]
    本以为自己是深藏功与名，没到江楹川没有追着夸她感谢她几句，放下了手机，段书竹啧啧了两声，怎么好事都落到季鹤闻头上了？
    感叹完，她再次准备入睡，没到手机呼吸灯还亮个不停，是季鹤闻来找她了。
    季鹤闻这么快就知道是她出的主意了？那……这也是来感谢她的？
    没关系，她都受得起，段书竹端正了身，打开了对话框。
    [明天那个会你带代我主持一下，后天那个差你替我出一下。]
    [凭什么？]没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段书竹恨不得发条语音过去质问。
    [不说了，补课了。]
    呵呵，漂流瓶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小班教学不行吗？
    季总：喜欢一对一辅导
    这节课是带领大家初步认识“知行合一”（胡说八道的！）
    好啦真的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下本见！
    感谢在2021-06-14 13:28:41~2021-06-15 14:5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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