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威武》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芋便开动起来。她其实还蛮喜欢简流川这里的。 几只大大小小的花瓶挪去殿宇的各个角落,大鱼缸摆在入殿的两侧,小鱼缸放书案角上, 还有一些漂亮的饰物,分别置上架子。 她抱着几个胭脂盒, 左看看, 右看看, 简流川只见殿内一抹嫣红裙裾飘过来,飞过去的,问她道:“在想什么?” 司芋皱眉说:“在想都是我的家了, 为何没有梳妆台。” 简流川闲适地坐在凤凰宝座上,挥了一袖子,窗子旁就多了个漆黑色的木制妆台。 司芋不够满意:“能不要黑色,换个漂(* ̄︶ ̄)亮点的?比如黄花梨雕饰实木妆奁,和你的床榻纹饰对应,还要个大点的椭圆形铜镜。” 简流川好脾气耐心听完,再一挥袖子,眼前出现了她描述的模样。 司芋抿嘴,心里莫名有点甜, 又说:“还缺个同系列的衣柜,劳烦夫君。” 简流川挥一袖子, 在妆台不远的角落又多出了一排衣柜。 司芋眉间的色彩丰富起来,更加娇滴滴的了, 看着面前的浴缸道:“这个大浴缸放哪里?夫君你说。” 简流川垂眸, 浴缸瞬时被移去了偏殿的温泉池水旁,隔着红色的幔帐若隐若现还挺好看。 早知道他能立刻就位,何必自己这么辛苦半天。 发现简流川吃软不吃硬, 越哄得甜腻点越听话,司芋就懒了,又推出两个猪槽,叉腰说:“这猪槽怎么办?我最近不养猪。” 简流川勾了勾嘴角,轻笑:“夫人眼拙,这并非猪槽,是婴儿推车!” 司芋低头一看,底下两个车轮子,上面是个斜躺的长条凹木,两旁装饰着玉瓷雕刻。好像也确实不是猪槽,更像古代版婴儿小推车。 她就脸红道:“那就随便放吧,堆个杂物什么的。”……都中蚀灵蛊的毒了,谁还跟你生宝宝不成。 简流川目光睿亮,悠然道:“好,都随夫人的意。” 言毕抬抬手指,也搁去了偏殿那边。 忙完这些司芋已经困得不成样,匍在贵妃榻上小憩了一会儿,那厢燕婉果然命小妖仆端来了一盅雪莲灵芝虫草褒。 小妖仆生得纤长,乃是一条小蛇妖,纤细的声音述说道:“得国师的嘱咐,水用的是灵泉瀑布下采集的晨露水,千年灵芝与雪莲,都是顶顶滋养的大补益之物,特盛给王妃品尝。” 掀开精致的碗盖,一股沁人心脾的灵气舒适地扑来。司芋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妖灵界边缘的几个莲子都能那样灵气清透,比蓬莱仙府仙农园里精心种出的灵果都可口。 因为第一大佬简流川的老巢,就设在妖灵界啊。 她把汤喝完,入夜简流川便带她飞去四处逛了逛。原来妖灵界竟也如此繁荣,夜色下丛里点点火光闪烁,有夜市、篝火舞蹈,烧烤、比箭、投壶……凡人界有的娱乐,在这里一点不逊色。 但由于他在妖灵界实在备受爱戴,而平日里又给人那般孤僻残绝的印象,如今这样呵护仔细地兜着司芋出宫游逛,反差太大,引来关注无数,很快就又回来了。 深夜,偏殿中央的池水里,温泉汩汩暖意略过肌肤,两人柔情熨帖着。司芋似雪一样白的藕臂,被简流川箍到肩膀上,感觉她阴元之处已经泥淖如绵,便浩然而进。 池水在他的掌中运作,随着起落而唱起叮咚的回声,司芋忍不住轻轻吟-哦。而她的娇媚非常,更让简流川气息急促,愈发骁悍不已,幔帐下一片旖旎。 石柱旁站立的小妖仆面不改色,如若未闻。 许久后简流川环过她(* ̄︶ ̄)湿漉的长发,又扯过薄纱覆住她,放到了主殿的花梨木大床上。铺着黑色锦缎的大床,司芋被衬托得仿佛一条美丽的白鱼,山峦上桃花绽得鲜艳。 简流川俯下去,然后从灵府里取出了四只寒渊灵蛇,司芋正要疑惑,简流川已经把两只缠到了她的左右腕上,继而是两只脚踝处。 司芋嘤咛地问道:“川川,你要对我做什么,我不要捆脚。” 简流川眉宇写满霸道,不予反驳道:“莫要说话,否则花样更多,本尊要让夫人更加惬意!” 男子目光温柔而冷冽,司芋像被煎鱼一样来回半宿无眠,隔日陪他坐在主殿的宝座上,只见面若桃花,春水含情,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倒是妖灵界的众位长老,看见他们年轻英俊残忍决绝的妖王,终于有了一个宠爱的人间界极美女子,而显得分外地欣慰。 妖王没能遇到可心之人繁育子嗣,一直让长老们很是操心,昨日听完国师一说,今日再这般一见登对模样,顿时松了口大气欸。 半日不到的功夫,宫殿外就被呈送给司芋的各种礼物堆满了。有甜美的蜂蜜,有世间难得的滋肤胭脂,有绮丽的百花织锦,更甚至不知道哪个坛主送来的、给他们大囍之日穿的红袍都准备好了。品类丰富,全都是三界难得的好东西。 妖灵界的物产原是真丰富! 司芋当然照收不误,觉得她又该从系统里购买更大的储物空间了。 在妖王宫殿住了五日,期间简流川的花样越来越繁复,他似乎被她吸引了似的,从昔日冷漠卓然的神尊变成了纵情-贪欢的男子。甚至夜半的树枝上,他也和她做过,还把她反过去,从后面操-弄了许久。好在司芋系统里有个午休小屋,用小屋遮挡住了四周,这样才不会被别的妖修看去了闺秘。 等到了第六日,她忽然记着要解药的时间,便和简流川说了想回去。 妖灵界的百姓们恋恋不舍,忘了说了,他们真是超级无敌喜欢这个貌美绝伦的王妃。 这些天,烤串臭豆腐酸辣粉等各种重-口美食在妖灵界广为普及,司芋还教他们学会了烤面包、烤披萨和做奶油蛋糕等等。 她的稀奇古怪的宝物也多得离谱,喇叭花里唱出的歌儿更是闻所未闻,尤其深受小妖崽崽们欢迎的“小苹果”,更是朗朗上口,幼妖训导处已经决定根据这首歌,为他们量身定制早课扭扭操。而那首爱豆的笑容,则是让许多士兵背着剑走着走着,嘴里就习惯性地喷出了一口泉水。 如斯这般勤劳能干,不摆谱还有趣的王妃,妖王是在何处找到的啊,呜呜,好想像宝贝一样珍藏起来。 简流川双眸含笑,任由她造作。两人耳鬓厮磨缠绵了几天,好似关系亲近了许多,在寂寥的半空中飞着,也能在空中边飞边亲吻。 忽而简流川冷声道:“仔细留神,我要放手了!” 司芋(* ̄︶ ̄)贪婪地咬着男人柔软好闻的薄唇,狐疑睁开眼:“啊?你不想要我了?” 一时紧张,莫非蚀灵蛊被他发现了?毕竟这玩意儿一直在暗中啃噬他的灵根,而他又如此顽佞多疑。 “你说呢?”简流川促狭,司芋只觉腰上一空,身子顿地往下沉,吓得哭出声来求救。 简流川大笑,闲适地教她:“气息沉入丹田,心中默念起飞,想象自己身体轻盈,足底生风,试试看。” 司芋学着照做,竟然慢慢地向上飞了起来,诧异道:“我能自己飞?……等等,难道是我修为涨了?” 简流川揶揄她:“那不然呢?莫不是你偷偷在对本尊用合欢术!” 司芋脸红,她虽然上的课少,可守夜时在典藏楼里看的书多。 的确把经书里看到的秘-术在两个人期间运用了不少。一开始生涩,觉得他那个瞬间庞大起来,把她弄得很痛,甚至干涩焦灼。 后来知道了运用诀窍,晓得怎样才能使阴元绵如泥,津汁源源不尽,然后就越来越和谐了,而且明显发现简流川对此的迷恋,想来书里面是没有骗人的,修炼大法妙啊。 她这么做,其实乃出于私心。希望在简流川灵根被蚕食之前,多受益于自己的修为,至少能飞能跑,提高防御能力。 所以当然不能告诉简流川了,司芋娇羞道:“想和夫君更畅快点嘛,我怕承受不住你了,你越来越坏。” 简流川咬了下她耳朵,管她真真假假,假话听多了也成了真的。宠爱又恼地低哂道:“小妖姬,两者修为悬殊越大,则弱的那方增进越明显。说过陪本王一起看风看云看日出日落,不学会飞怎么行?你若想更畅快,改日把你那本二百一十八式禁-书全试了!” 没想到冷月和寂雨塞给她的小本本被发现了,司芋厚着脸皮不回答。 心里默想:那么反推之,以后两人差距渐渐趋平,修为就增长慢了,难怪说合欢宗没有长久的道侣呢,都是过路姻缘。 所以原著里自己和别的宗门男修劈-腿,气得简流川加速堕魔,难道是因为小师妹又看上了更厉害的人? 有点不可思议……莫非是剧情bug。 * 不稍半日,两人便回到了合欢宗的落樱山上。 乾渊师叔祖一袭白衣蓝袍,清逸尊雅地搂着小师妹司芋落下,便唤上灵兽山竹回云鼎峰了。 冷月和寂雨两个师姐,顷刻就发现司芋的修为,竟然又跳到了筑基中期。这简直也太快了吧,只去五六天,就直接连蹦两级,比上一回还夸张!要知道,过了基础的练气期,之后越往上越难升,许多人几十年的功夫才这样。 排除两人灵根天生契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毕竟小师妹测过的灵根仅混沌五灵根。 两人便围上司芋挤眼睛,瞄看着沣-满的酥-胸,声调拉长道:“喔~~师妹和师叔祖是真恩爱,如胶似漆耶~~” “什么呀(* ̄︶ ̄),他那人,没有的。”司芋傲娇嘴硬。 ~ 深夜的密室里,问承禹师祖要解药,承禹师祖看着琼姿花貌的小丫头,就有股气憋得怒火中烧。 前些日跑走了两个药人引,具体怎么跑的,钦法坛乔骁说不清楚,毕竟以银销阁的层层秘法道门,除非有令牌,否则蚊子都难飞出去。 可跑了是事实,乔骁被逍遥派掌门岳笺狠狠痛罚了一番,派人出去找,一直找不到,竟果然藏在悠然城里。 要知道悠然城是自己的地盘,不管藏身和走出城门,想都别想。结果那日两个道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都冒出来了,却都没能抓到,还让人明晃晃跑出了城门。 承禹师祖怀疑是师弟乾渊放跑的,可到底缺少证据,据说当时他与司芋俩个已经往妖灵界游玩去了,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只能吃哑巴亏! 眼下蓬莱仙府名望大肆下跌,尽管后来派管家做了危机公关,可是百姓大多不信。培训班报名者日日个位数,退班者倒是源源不断,更还有许多道士和百姓,打着横幅举着小旗聚集在舞剑崖上,朝着蓬莱仙府扔砖,声讨要放人。 承禹师祖暂时还想不出下一步的计策。此刻看司芋修为涨得飞快,不禁有几分怀疑,莫非那蚀灵蛊见效得慢? 司芋方才已将几日的行程都和承禹师祖汇报过了,包括一些旅游景点和美食。为了突出情-报可贵性,她还说了妖灵界的繁荣发展,以及怀疑简流川就是妖灵们口中的妖王,不然为何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妖灵界游逛。 妖王统治妖灵界二百多年,越来越狂傲,对修仙界、凡人界的过客尤其心狠手辣,分毫情面不讲。而妖灵们也愈发地自信阳光,再不似除魔大战之后流离失所任人欺负的样子了。 如此一说,承禹师祖便觉几分可信,毕竟乾渊师弟那副冷漠清冽的神颜背后,乃是睥睨苍生、杀戮血腥的残忍暴戾。 司芋诚恳说道:“弟子修为涨得快,就证明我有遵照吩咐行动,请师祖兑现解药。” 承禹只好招手,让人端上来一颗黑色的药丸。朗声温和道:“吃了之后继续勤快观察,否则断你一次解药,你便生不如死一次……本尊也不忍叫手下弟子受罪啊。” 呵呵了的,你连药人都舍得炼,何况这个。司芋心里骂着,嘴上恭敬领命。 等到出了密室,她把解药吞入。应该是吃得及时,那毒蛊未发作,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第三十五章 刺客 仙魔两界平分天下,…… (三十五) 好几天没光顾自己的仙瀑谷, 司芋来了一趟,发现瀑布下的泥潭里长出了小小的莲叶。嫩绿的叶子上点缀着剔透的露珠,在潭中亭亭玉立, 可爱极了。虽然现在整个妖灵界可以任由她来去,不会再缺莲子, 但欣赏美景也很是不错。 她刷了刷系统, 补种上一批销量高的作物。 隔天在钟佐(* ̄︶ ̄)和裴宥的仙农园草棚外, 搭了篝火请小伙伴们大吃了一顿。为了怕简流川再震碎她的碗,特地在门口立了块牌子:“正常交友,川川与狗不得入内。”派山竹在草棚前守着。 山竹自从跟了司芋, 基本每天都能吃到香甜的土豆。司芋不在时,它就自己回到仙瀑谷的地里掘土豆,过得那叫个逍遥自在,九大门派想去哪就去哪,司芋的朋友多到一呼百应。俨然都忘记了它还有个正经主人叫简流川。 一块普通的牌子,又叫灵弧广场上的瓜农们吃糖吃到眩晕,也就是小师妹敢和师叔祖这么叫板了。换成别人,莫说不敢直呼师叔祖昵称,这牌子一挂出来就得被捏碎脖子。 可你看, 云鼎峰上的师叔祖半分动静也没有,实在好耐心。 隔天司芋正在仙瀑谷里睡觉, 她把午睡小屋设置了海景背景,虽然旁人看着仍然在仙瀑谷里, 可司芋感受到的虚拟场景的是海风清扬、鸥鸟长鸣的惬意沙滩上。 小谷闯进谷里来找她, 在门口唤了几声司芋才反应出来。 小谷怯怯地说道:“司芋,有个事情,你能否帮我个忙?” 小谷虽生得纤弱, 可性情好强,很少有开口求人的时候。 “可以啊,小谷你有何事?”司芋痛快地应道。 “就是……”小谷忽然眉头一拧,围着司芋转了转,猛地把一根骨刺用力刺入了司芋的后心窝。 司芋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 小谷抱歉道:“对不起司芋,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帮我了。” 绿竹林子里,陵诀身穿黑色蝉翼袍,发束绸带,冷笑地闪现出来:“果然没有什么是你琴宗后人不敢做的!” 小谷很讨厌他目光中的森冷与鄙夷,堂堂琴宗为何要遭受此鄙夷。只是目前需要借助陵诀帮自己,至少这根摄魂骨刺就是他主动提供的。 陵诀一早在悠然城里就看穿小谷是琴宗的后人了,当时小谷怕他泄露自己身世,忍痛把那把珊瑚琴形挂件送给他,后又后悔,趁他不注意偷了回来,幸亏司芋及时出现,然后帮自己把事情摆平了。 小谷又惧又忿恨地看着眼前的陵诀,踌躇道:“陵诀,这样她会不会死。” 陵诀低头睨了眼瘫软在地上的女人,妩媚瑰艳的身姿脸容,那般纯挚的美与温柔,可惜说出的甜言蜜语就跟空气。 气恼龇牙道:“乾渊的女人,她死没什么可惜的。你要杀乾渊,杀他的人只有她最合适,若怕的话现在就给你弹出骨刺。” “别。”小谷又不舍得,不达目的不罢休地说:“不必弹出,为了杀乾渊,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但你为何要帮我?” 说着不自觉护了下她的传宗挂坠。 小家子气,陵诀压根儿却不稀罕,讽蔑道:“我自然有我的目的,别废话,该干的就去干!” …… 入夜的云鼎峰上,夜风清凉,简流川着一袭绫缎白袍,袖摆优雅地随风轻舞,墨发(* ̄︶ ̄)高束神鸟白羽冠,正悠闲蹲在蘑菇地上浇水。 忽而眼角余光一瞥,看到司芋坐着扫帚飞行器,直藤藤地跳下来。 他不抬头,就心里些微觉着奇怪,不是好几天都自己飞了? 冷淡道:“司芋和猪不得入内,有眼睛不会看?” 在蘑菇地外竖着道新制的牌子,上用清劲楷体书写几个大字。 分明是在反击她的“川川与狗不得入内”,结果司芋一改往日伶牙俐齿,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目光空愕。 简流川不知这女人又要耍甚么花头,忍着耐性挑眉问:“做甚发呆,若是道歉就尽快,否则滚出。” 高冷的傲娇却又迁就。 小谷趴在蘑菇地下方的一个山坳,再上面有结界她只能隐在这里,通过摄魂操控司芋的方式,利用司芋能贴近乾渊师叔祖的机会去杀掉他。 听见简流川如此说,她只得借助司芋的口,试着道:“弟子给师叔祖问安,是弟子的错,师叔祖抱抱弟子,原谅弟子的过失。” 难得女人声音纤弱乖巧,简流川于是把司芋掠进怀里,目中噙着冷笑问:“是何事有求于我?端得这般乖巧-肉-麻,有话直说。” 司芋目光呆滞,她生着一双似桃花潋滟的眸子,这般空无旁物,看得简流川不免心下怜爱。 简流川微微蹙起眉头。 忽然司芋咧嘴,开口说道:“是,弟子想……杀了师叔祖,替我宗门报仇!” 婀娜身姿蓦地一个迎起,手中锐利寒光的匕首便刺入了简流川胸口。 可恶,又是上一次简流川在人间渡劫时,胸口被刺入的地方。只是那一抹红色旧痕,自从与司芋双修过后,他就在幻境中抹除了那段过往,如今刀痕已经消失了。 好在他先就已起疑,刺入得并不深。 简流川清隽脸庞上浮起阴鸷,稍一运气,司芋的后心窝处果然弹出一根摄魂骨刺。哼,他一冷笑,小谷顿时被一股力道掀上来,摔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简流川鄙夷道:“琴宗的后代,竟不知吸取教训和感恩,反杀本尊。” “呸,你才是正道的异端,奸恶的存在!”小谷憋红脸怒斥,举着她的笛子。奶娘从小告诉她,当年琴宗一门如何辉煌,全宗修为进展神速,乃云霄阁之佼佼,结果被乾渊师叔祖因嫉灭门,仙气尽被吞噬,全宗覆没。 小谷挥舞长笛,笛子的管中弹出尖刀,欲往简流川这里刺过来:“乾渊,我要杀了你,为我琴宗一门弟子报仇!” 简流川袖摆一拂,小谷被震飞到山坳,爬上来又要刺。 甚烦,简流川这便动了杀念:“愚顽不化的劣根,看来当年教训还未吃够,还需得再入轮回重造一次!” 司芋懵逼了一瞬,大略回神过来。眼见着身边白袍翩飞的俊美男子,忽而眼冒凶光、杀念四溢,和平日很不一样,而且自己怎么会这样躺在他怀里。 见他欲要取小谷的元丹,连忙喝住道:“住手,别(* ̄︶ ̄)伤害小谷!” 司芋挣扎着站起来,好似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是小谷利用了自己。既听说简流川灭了琴宗一门,小谷又要匡扶琴宗,这中间必然有联系。 司芋连忙在二人中间一挡,阻止住杀气,说道:“小谷,你必是误会师叔祖了,当年他杀你们琴宗,乃是因你们琴宗一门集体入魔。如果师叔祖不杀你们,你们就要被魔气吞噬,最终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如今你能站在这里,想必是简流川当年网开一面,送你们元魂去了凡人界轮回,说来乃是帮了你们!” 简流川目中露出欣慰,果然是自己的女人,没白宠她,还是甚懂他心意的。 小谷羞愤道:“司芋,你喜欢他,你当然这样说。可是我的奶娘告诉我,我们琴宗修为超然,才能出众,优秀者比比就是。就因为他嫉妒宗主修为突破,因嫉杀人,而且吞噬了我们全宗门的灵力,只为他自己的修为成就!” 要换做往常,司芋可能还有点信,毕竟简流川这人看似清冷淡漠,实则寡情薄义。但自妖灵界回来,再加上之前在银销阁密室外面的窃听,她现在还是很信任简流川品格的。 司芋便道:“非也,实情是当年焰苍山魔气泄露,几大门派掌门为贪图捷径,偷偷利用了魔气来冲破修为,结果这些年来被困魔魇,再难能有境界突破。而琴宗一门则更是贪心,不仅利用了一次,后更是利用了多次,致使全宗上下集体入魔。我这有当日在密室外听到的几大掌门对话,你自己听了便晓得!” 说着,从系统里取出牵牛花的留声功能,把当夜听到的对话小声放了出来。 小谷颦眉,只听喇叭花话筒里响起云霄阁阁主广玄真人的声音: “师祖说得字句珠玑,可当年我云霄阁琴宗满门被杀,如今对他尚心有余悸……莫不如等万灵丹炼成了,我等诸位修为提升后,再对他动手不迟?” 逍遥派岳笺掌门冷蔑地叱道:“想得真美,我们在长修为的同时,他也在长……你们这些偷偷沾染过魔气助益的人,等到魔气被放出,一个个全都是魔的傀儡!” 承禹师祖叹道:“…云霄阁主莫忘了,你们琴宗是怎么被灭门的,因为你们琴宗太贪心,全宗集体入魔,被那小子灭门属于咎由自取。当年焰苍山魔气泄露,你我各位都得了那魔气的助益,用以冲破境界……” 啊,司芋放着放着,忽然心头一紧,这不都是在密谋杀简流川的话嘛,怎么解释自己在场呢? 然而弱弱一瞥头,简流川却薄唇含笑,清风淡漠,仿佛毫不意外。 她深呼吸两口气,算了,反正她也是被逼的,迫不得已,要杀要剐随他去。 没想到竟然还有德高望重、备受爱戴的承禹师祖。 小谷万分不可置信道:“不会的,不会的,奶娘告诉我,琴宗是优秀卓越的,清高雅致,修为(* ̄︶ ̄)澄澈,怎么会这样?” 简流川好整以暇地听着一群“正道仙尊”商谈,仿佛在听毫不相关的一件事。 发上束的神鸟玉羽冠在暗夜发出冷光,悠然道:“琴宗老宗主确实清澈高雅,我幼年常听他抚琴,可惜底下弟子心术不正,那云霄阁主广玄真人更是贪懒,他私自引入更多魔气,魔气泄漏,被风吹下琴宗,致使琴宗不慎之间全部入魔,偏不知收敛,一用再用,修为是涨了,死期更不远。唯恐琴音在仙府扩散,入魔者甚,老宗主求我杀了他们,放他们得以解脱,是我留下一手,放你们轮回再造。岂料劣根不正,到底仍不知悔改,如今反用歪曲事实教你,回头妄杀本尊,可悲可笑!” 话毕,念在小谷是司芋朋友,便从空中化出一幕小小的回溯镜。 只见境内是已故的老宗主,言辞悲切地跪述道:“那魔气来得蹊跷,因拌入云霄阁的音乐中叫人疏忽防备,如今全宗入魔,危在旦夕。老朽是不想死,可不死,来日便是害了全仙府的人。但求乾渊你看在老朽幼年抚琴于你的份上,动动手,灭了老朽与手下全宗弟子……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老泪纵横地说完,亲自掏出一柄长刀。 然后简流川便挥剑,用的是自己无形的剑,但显然他把老宗主的元魂用琉璃瓶子封装,留了下来。 小谷惊愕不已,看得泪流满面,不可置信地摇头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对不起,司芋,我太难受了,我还需要想想……” 然后蓦地深鞠躬,仓促地往山下跑去。 司芋本想去追,忽然看到简流川胸口渗出的血红,染了白袍,连忙蹲下来心疼道:“川川,你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无意间刺了你。” 一点不入心不入骨的小伤罢,简流川手掌抚过就能复原,只睨着女人关切的模样,却又想起那渡劫时铭心刻骨的一幕。 便淡道:“哦?我以为你即便一刀刺穿本尊,血从口喷,也绝不知心疼我。” “怎么会?”司芋咬着唇瓣,漂亮的黛眉皱起,取出雪白的帕子帮他擦拭道:“是我伤的,我肯定难受呀。你我无冤无仇,我又不想你死掉。” 自己说着,却想起那银销阁的录音,连忙坦白地解释:“方才的留声,是当夜我混进银销阁,想打探有无生意可做,无意间在密室外偷听到的。他们对我用了蚀灵蛊,让我亲近你,可我不想杀你,自己又怕死,我也很难办。所以……我就一边拖着他们,一边拖着你,想拖着拖着,能不能蹦出个解药来,大家就都不用死了,你也不会知道我欺瞒你。反正等我把话说完,你想杀就杀好了,我绝无二话。” 每次她一怕死,就说出最后的那句话,好似给自己绝望地壮胆。 简流川悉听不语。 所以司芋最近都在典藏楼里努力翻书,试图从那些扑满尘埃的(* ̄︶ ̄)古法秘籍里,找到破解蚀灵蛊的方法,但没有告诉简流川罢了。 司芋说:“我心里想和你保持适当距离,让蚀灵蛊作用缓慢。虽然对你用合欢术,也只是想通过双修,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点。没想到一用就停不下来了,现在连闭上眼睛都在想你,忙了空闲都在想,你也总要得越来越频繁……所以,也不能全都怪我的。” 她说得越来越慢,然后眨眨眼望向天空,用来缓解这莫名旖旎的尴尬氛围。 简流川修长手指抚上她柔嫩脸颊:“那此刻怎么办,次数甚多,怕那虫蛊已咬得深了?” 司芋也不晓得,摇了摇头认真道:“要不,我们分手好了。江湖不打扰。” 呵,绝情女人,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简流川眉宇稍动,耳听见附近有幽冥气宇袭近,便手指盖住司芋的眼帘:“想分手……先等到本尊愿意放手的那天。” 话毕,司芋只觉得眼前氤氲沉重,昏昏地睡了过去。 只见蘑菇地外一道龙卷风打转,少顷多出来一个全身黝黑的人影。男子墨发松散地垂于肩后,凤眸朱唇,着一袭玄黑蝉翼外袍:“大名鼎鼎的乾渊师叔祖,原来是个儿女情长的角色,真叫本魔意外~~” 是陵诀。只是一贯高束的发带散去,变得幽凄而苍凉,而且声音仿佛隔着很远的地方传送过来,喑哑干涩。 简流川微睨长眸,修挺身躯拂袍站起:“雷打不动的魔界祭司,何用吃本尊的醋意。看阁下分-身进入仙府多时,想来业已入化魔境了,何必这般折腾。” 其实早就看穿,当日闯仙桥时天幕上瞥一眼,简流川就知来者何人。不过事不关己,无须挑破,怎知却与自己的女人勾勾搭搭,暗自妒火中烧,这就很不对了。 陵诀被激怒,想他堂堂一魔界大祭司,几时曾把女人放在眼里。是司芋这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生就一副桃花美颜,谎话张嘴就来,甜言蜜语、虚情假意,信手就会。 生生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现如今偏又搭上了乾渊师叔祖,更跟他结下道侣血契。若非如此,他苍绝,是绝不会容这女人好过的。 只他现今在蓬莱仙府里,化名为陵诀。陵诀隐忍着盛怒,笑道:“乾渊师叔祖既入炼虚,又何来恭喜我一区区化魔。废话少说,眼下那群道士正在算计你性命,我来只是想说,你既仙魔共修,想必并不排斥魔道。不如与我合作,一起放出焰苍山下的魔君元丹,一则,我取回元丹,送入傀儡魔修身上,利用傀儡光复魔界;二则,天界将士的神魂不再受桎梏,达成你的所愿,这帮道士我替你扫平,今后仙魔两界平分天下,各得其所,两厢成全,你看如何?” 简流川剑眉凛冽,全然不为所动:“何为两厢成全?本尊不需阁下的成全,也一样可以扫平这群宵小,释放焰苍山。” 陵诀(* ̄︶ ̄)顿地紧张,赫然回过头来:“你,此话何意?……莫非你本意就要释放他们,你要独占魔丹?!” 简流川浅笑勾唇:“有何不可?你既说仙魔可共存,又何须让魔君元神复活,自回去建造你的魔界便是了。” 眼下的魔界灵气寥寥,连妖灵界都不如,陵诀气愤道:“哼,你休想,不要逼我!”然后就飞下山去了。 简流川毫不在意,低头瞅见月光下的女人,睡姿如此舒适。回来仙府好几天不见,没有她在身边竟觉得空荡,他便长臂揽过柔软身姿,抱进了木楼里。 那厢陵诀往山下飞着飞着,忽然一道阴冽劲风袭来,吹得他一个跟头,扎在了合欢宗的青松树上。 蓦地掉落在一群女人晾晒的衣物中,气得龇牙,满脸酝满杀气。却晓得这是乾渊替司芋的报复,有气也无处使。 第三十六章 除奸恶 奈何他已入炼虚境…… (三十六) 晨曦冉冉, 今日是轮休日,不用上早课。树屋里,司芋支着胳膊, 看着床上的几颗蛋,已经发了好久的呆。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共七颗, 每个都又白又圆, 可爱萌的,隐隐地发着金光。司芋用笔在上面按顺序记上了“1、2、3、4……”的标签,嘟着腮子十分为难。 拿起一颗在手上, 想着要不砸掉就算,然而又攥了回来。 用小竹篮装上,盖层绢布,全部放去了仙瀑谷自己的午睡小屋。又化了几张令符,让木偶人去照看,然后把小屋收进了空间里,不再去管它。 她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这几个蛋的来路,包括任意一个亲密的朋友,还比如云鼎峰上的某个男人。 弄完这些, 便去衔月楼那边处理了一批竹子——竹子收割后要经过系统的加工,才能变成飞行扫帚, 这些事儿得通过她自己来完成的。 正在忙碌中,抬头看到面前多出了几道身影。钦法坛坛主乔骁领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乔骁白俊脸上都是伤疤, 腿也有点瘸了,虽然还是那副嚣张气焰,但很明显没有之前那般不可一世。 司芋偏柔声儿问道:“乔坛主大驾光临, 有何贵干?” 乔骁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叫一个咬牙切齿的气。 自从遇到了这丫头,他就各种倒霉,别的不说,就单那本来跟铁桶一样防护的银销阁,不知道怎的却逃跑了两个人,而且好巧不巧,又出现在悠然城里把事儿曝光,眼下人影都找不出来。为了这个,他被岳掌门打了一顿,随后清秋坛的萧坛主上位了,如今那小白脸好不小人得志,乔骁恨得直咬牙。 他用黑靴碾碎了司芋手边的竹子,说:“司姑娘少跟我废话,跟我走一趟!” 话毕,示意身后随从给她套上黑色的头套。 * 不知过了多久,头套被扯开,司芋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下室里,因为四面都打着火把,没有窗子没有风。 对面的几个石桌旁,坐着上(* ̄︶ ̄)回密室那五个掌门,承禹师祖坐在正中间,他的身旁竟然是天鉴宗的新入门弟子陵诀。 而陵诀一改往日犀利孤僻的模样,只见墨发披散于肩后,冷眉朱唇,那股黑幽幽的感觉更甚了,凄狠而苍凉。 司芋心里很慌张,她就清清嗓子,状若寻常道:“陵诀,你怎的与几位掌门扯一块?你忘了要做一个阳光灿烂的人了?我道理白对你讲了。” 陵诀的嗓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一样低幽幽的:“小贱人,你没资格同本魔说话。” 几分被耍弄的气郁与杀戾。 乔骁解释:“闭嘴,他是魔界大祭司苍绝的分-身,轮不到你教训。” 又转而对承禹师祖和岳笺掌门拱一拱手,汇报道:“人带来了,师祖所吩咐的当年参加除魔大战那九百多名仙尊,也都各个在逍遥派静候!” 这是在干什么?司芋狐疑地蹙眉。 而陵诀,竟然是魔界的大祭司。她记起之前在悠然城卖烤土豆,陵诀身躯向她俯视而下时,那股无边无际压下的黑漆之感,难怪当时的感觉那般可怖。 司芋便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修仙正道的道义是可以变来变去的,罡字诀里的道正、德正、法正、智正,也是虚的。必要的利益时,仙尊们也可以和魔界坐到一起呢。” 咳咳。仙农园的穆乙园主和缥缈谷的景辰谷主都很尴尬,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当年自己去贪心那些魔气。 陵诀眼看着这女人又要发挥巧舌如簧,便黑着脸道:“我有个建议,把这个女人的嘴缝上,她最是伶牙俐齿搬弄是非,死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死了。最好再测测她灵根,难道师祖不觉得她修为涨得过分迅速,若为一般的混沌五灵根,怎也不会几天之内遁升筑基!” 司芋扫了眼身后各种可怖的刑具,暗暗发憷,她忙紧张道:“除非你们想把简流川引到这里来。我和简流川是有灵识感应的,要是我痛了,他就能察觉到。” 承禹师祖面色深沉地捋了捋山羊胡,对护卫道:“去,取她一滴血过来。” 司芋手指被扎了一下,掐出一滴血,痛倒是不痛。 送到承禹师祖跟前,承禹师祖拿出银器测了一下,顿时嘴角抽搐:“蚀灵蛊竟然一干二净,蛊虫已死绝……我问你,你从哪里取得的解药?” 要知道,蚀灵蛊基本等于无解的剧毒蛊,虽然每隔七日有解药,但这仅为缓解之计,没有根除的办法。最终那些蛊虫控制不住地繁衍变大,宿主还是会被吞噬而亡的。 除非有一种叫作寒渊灵蛇的宝物,可寒渊灵蛇生长在万丈寒渊之下,不是非一般的体质根本入不了水,更何谈抓到它们? 寒渊灵蛇的作用可解世间万毒、万念、万情,所有执拗不解之物,此蛇皆可化之,其余还有舒缓神志、放松怡情等多种功效。 承禹师祖在被魔气缠魇之后,有曾费力地寻(* ̄︶ ̄)找过,并亲自去到那万丈寒渊旁边,试图抓到几条破解他的魔气,结果去了之后发现一只不剩,以为早就绝种了。 莫非乾渊师弟手上竟然有这个? 司芋听得懵比,卷着袖边儿诧然道:“解药?迄今为止,弟子兢兢业业谨遵师祖的命令,认真做事,恪尽职守,只从师祖这里得到过一颗,弟子不知师祖所言何意?” 承禹师祖忍住将要气炸的肺:“哼,此乃无解之毒蛊,你体内蛊虫却已尽被清除,你莫非用了寒渊灵蛇?!” 无解毒蛊……好卑鄙恶毒的做法啊,司芋唏嘘,一边对自己用这么绝的毒,一边让自己卖命害简流川。 最后两个都得死。 自从那天小谷刺杀简流川后,司芋就和简流川坦白了,结果隔天在他床上醒来,仍是上下哧-果果的温存痕迹。司芋原还想简流川这人不怕死,色-欲昏心,还有某些变态的掌控性-趣……敢情他一早就用蛇给她解了毒。 难怪每次灵蛇都只缠绕在她动脉处,感觉血液里清清凉的输入与输出。 司芋凝眉问:“那你的意思,是寒渊灵蛇可以解这个毒了?是不是头长得有点像龙的小蛇蛇?” 她伸出一根小指头比了比形状。 嘭—— 沉重的石桌都被承禹气得拍出了灰。所以,果然是他那师弟,乾渊他把所有的蛇尽都捞走了,这俩郎才女貌还真是阴狠狡诈的绝配! 陵诀听到此,得意地冷笑:“师祖最好给她测测灵根,没准还有其他发现。” 承禹遂又让人搬来了龟壳磨盘,只见磨盘转动,司芋上方又现出了一个生辰八字的透明卷轴。 但和上一回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那种突然昏朦闭塞的眩晕,就感觉意识里一片清灵空透,很美轮美奂的舒畅。 她这样痴痴地看了一瞬,发现自己的周身竟然围绕开一层淡淡星雾,轻薄而绮丽。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愕了,直等到一会儿测完了,承禹师祖吐露结果,便响起一阵倒吸气声。 极品空灵根,意思就是人见人爱,对谁都得益,谁也都对她助益,万年难得一遇的合欢术修炼根骨奇才! 承禹师祖现在简直想杀了乾渊师弟,当日在测灵根时候,他就感觉一幕美好的境地闪掠而过,可惜太短暂,他那日又因岱峰老祖飞升前的教训而心情致郁,原来一早乾渊就在搞事。 倒是烟茹师姑舒了口长气,这三个字她早就对承禹师祖说过,谁知道后面测出的是混沌五灵根,为这事承禹把她臭骂得狗血喷头。现在烟茹师姑顿时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里对司芋的喜爱和亲近感就更甚了,都说自己的眼光从来就没出过错,对这丫头当然更不会出错了。 难怪师姐也莫名喜欢她,原来是人人受益的空灵根,且果然是惑星降世之兆。就不知今日会有哪般下场了,烟茹师姑暗地还有点着急起来。 陵诀拂袍站起,喑哑着遥(* ̄︶ ̄)远的嗓音道:“师祖宅心仁厚,未料事事被自个师弟算计。同是老祖膝下徒弟,却什么关爱和好处都是他占先,这股气你能忍得下,本魔都替你不值……还是照我们近日商议的,不如把乾渊杀了,再加上眼前空灵根,一道扔进炼丹塔里,何愁再去找那些劣质的药人引?等到杀了他,炼成了万灵丹,各位再也不怕成为魔的傀儡,也再不用日夜担心被他寻仇惨杀。我自取了魔君元丹回去,仙魔分而治之,岂不两全其美?” 既然已知司芋没有毒蛊的约束,又是空灵根,眼下绝不可能放回去。 承禹下了决定道:“当年所剩的九百多名真人已聚齐,事不宜迟,今日就是我等众位行动之时!”说完,挥一袖子把司芋打晕,免得暗自给简流川传送心念,然后站起身来。 * “放人,开山让我们进去检查!” “垃圾仙府,骗我们修士性命,快放人!” 千余名从悠然城赶来的修士站在舞剑崖上,冲蓬莱仙府方向扔着石头和烂白菜臭鸡蛋,虽然扔是扔不过去,可制造这么多垃圾,委实让人头疼。 正嚷嚷着,忽然前方一道仙门显现,只见承禹师祖与五大门派掌门站在半空,对他们说道:“众位道友稍安勿躁,且听本尊几句肺腑直言。” 声音厚沉如钟,浩然正气,叫人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不听,说什么都是骗人的,请放我们的人进去一探究竟!不听你们这些花言巧语的诡辩!”但仍然有人不买账。 烂菜帮子照样扔。 承禹师祖干净的袍摆上被扔得一片花绿,但他生生受下了。 他是个温正的长相,威严中又有让人亲和之气,耐心地说道:“错了,本尊并非诡辩,而是要对你们认错,那回溯镜里的炼丹塔确实存在,仙府断无否认之理。这几位掌门亦都是仙府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今日站在此地,是要对所有专心向道之人忏悔和自责,是我等没有做到监督和劝善,才导致纵容乾渊师叔祖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恶事。那炼丹塔藏在山后已久,是我等信任他根骨,未曾前去探查一二。他幼小被天界弃养,仙府老祖收养了他,我们因敬重他的身世,这些年对他放任,以致一再姑息养奸,许多的事情没有及时止住,如今酿出了这样的滔天之过,实乃痛心疾首!” 承禹师祖温隽儒雅的脸上,冒出了几颗忏悔的泪,他五官端正和善,很能博取人的信任。 修士们逐渐安静下来:“空口之言,谁知道真假。” 承禹师祖又稳重地说道:“非空口之言,我这里有回溯镜做为证据。他早年渡劫就入了心魔,我们虽然发现,但一直希望他能悔改,岂料督查失误,竟越发纵容他入了恶道。三十年前琴宗灭门一案,作俑者就是他,而如今仙府外不断有惨死的散修真人,桩桩件件也(* ̄︶ ̄)都是他所为。炼丹塔一事起,我们已决定不再袒护,今日出仙府来,一则要对大家澄明此事,二则望众位道友与我等共同对敌。奈何他已入炼虚境,非等闲之力可胜,为了正道除恶,也为了那些屈死的性命,众位心怀正义者,可否出力全看你们各人,话已至此,请看证据。” 话说着,他掏出回溯镜放大,人们睁大眼睛,只见画面上是简流川一袭白袍溅血,挥舞着无形长剑,在暗夜下割断琴宗一门弟子的头颅。血溅得他奇俊的脸颊一片红蒙,而后他吸尽了全部的灵气,周身腾起团团黑雾,红色的眼眸杀戾残绝。 再有当年参加除魔大战的各个知名老道,被肢-解剖杀的惨死画面,一幕幕掠过去,直看得人人都毛骨悚然。 竟然,那个拥有天界神骨的超然师叔祖,原来是个巨魔头。 “匡扶正义,匹夫有责,加我一个!” “加我一个!” “稍等我,我再去城中动员其余的修士,怕是还能有个数千人!” 于是,千余名修士纷纷热血沸腾地申请加入。 承禹师祖感慨地叹息道:“甚好,诸位正道之心让我倍感欣慰,道义之路,非一人可为,期待我等齐心协力,斩除奸恶是也!” 说着,浩浩荡荡地往仙府而去。 第三十七章 仙魔 厉雷闪电越发扑啸而…… (三十七) 简流川正坐在云鼎峰上抚琴, 清贵的白袍蓝氅,修长手指抚在一方古琴上,画面如谪仙。自琴宗灭门后, 这仙府里便无人敢提到琴,唯有他一人抚琴自娱。 他弹的是一曲《十面埋伏》, 深秋渐往冬的夜, 忽然漫山凝了霜冻, 树叶片上结了晶棱儿,跟着琴声的力场发出闪烁的寒光。 忽而一抬眸,却见苍璃山四面八方涌来成千上万的修士, 将他的云鼎峰包围起来。 “乾渊你这魔头,残害我同道多少性命,今日叫你血债血还!”人们咆哮叫嚣着,方才来的路上,每个人都歃血为盟,又喝了一大碗增进修为的鸡血汤,心中充满了斗志。 简流川戏谑地噙了噙嘴角,浅淡道:“今日并非祭天大典,师兄聚拢这么多人, 所为何事?” 他叫的师兄,其实连承禹师祖的人头都找不见。 但不用猜就是诸葛这家伙。 只见站在剿杀队伍最前方的, 是从悠然城鼓动来的那些凡间散修,往后是仙农园、缥缈谷、云霄阁、天鉴宗、逍遥派、苍璃剑宗六大门派的两万多名弟子, 仙农园和缥缈谷因为势力弱, 被排在靠前。再往后是被劝来杀简流川的当年除魔大战那九百名真人,承禹师祖和五大掌门则躲在最后面,本身个头不太高, 被层层的人影挡得脑袋都没影。 简流川鄙夷地挑眉。 承禹师祖沉厚嗓音,充满正道义气地越过人群,训斥而来:“师弟狂傲成性,平日不把我等师尊看在眼里事小,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修仙道法,入(* ̄︶ ̄)魔多年,滥杀无辜,屡屡酿成大祸。炼丹塔激起民愤,绝非可忍,今日便是众位道友铲奸除恶,清修正道之日,莫需废话,众位都给我上!” 他像生怕简流川多说话,举着令旗便命修士们往前冲。 简流川不急不慢:“师兄披着叔祖的外皮,做着悠然城的城主,三百年来便宜从没少占,如何末了却把锅扣在乾渊头上?我入不入魔是二话,炼丹塔这锅不背。既是火急火燎把人头凑齐,若不动手,就着实过意不去了!” 话说着,手中琴弦微拨,只见一股无形的力场顿时带着波纹般,向人群荡扫开去。 冲在前面的散修倒下去一大拨,还没站起来,后面的修士又冲上前,简流川再一拨琴弦,立时又扫下去一拨。 区区数万人,都轮不到他动剑气。他厌了古琴,再多弹几弦,只见云鼎峰上阵法如波纹,所有人都像被那波纹割伤,痛得举步难前。 简流川眉宇森冷,修挺身躯赫然站起。 底下的人看见他英冷隽气的尊崇之颜,仿佛杀疯了似的,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倒下了又爬起来继续往上冲,像上了发条。 承禹暗暗发笑,方才歃血为盟的鸡血汤里各个溶了颗“一念丸”,喝完除了杀,就没别的事儿了。 正在这时,小谷带着人赶到跟前,大声喝止道:“住手!快住手,你们都上当被利用了!” 人们顿了顿,根本不想听。 “杀呀——” 跟着小谷一块来的还有宋青宴、敖融、季嫣箩,以及冷月、寂雨、钟佐、裴宥等要好的朋友,甚至大师姐沈千沉和缥缈谷的医修师叔魏长宁也来了。见人们不听劝,几人便使用武器,三两下便把最前面的散修唬得畏惧不前。 小谷这才声嘶竭力道:“住手!你们都上当了,乾渊师叔祖和炼丹塔有无关系,还有待查明,不能仅凭叔祖一人之言就盖棺定论!但当年琴宗被灭门,实则是老宗主因为全宗集体入魔,而主动恳请师叔祖杀了他们,以免琴音入魔,殃及全仙府。而他们入魔的罪魁祸首,就是站在后面的师祖和几个掌门仙尊,是他们贪图捷径,偷偷沾染了焰苍山泄露的魔气。我就是琴宗的后人,乾渊师叔祖不忍灰飞烟灭,留了琴宗弟子们的元丹入凡人界投胎重修,我这里有回溯镜做为证据!” 话说着,小谷把当日回溯镜的画面放了出来。只见镜中回放出,数十年前老宗主言辞耿切、声泪俱下的慷慨之词,却是骗不了人的。 数千名散修加上两万多仙府的弟子,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多数人并不知道什么炼丹塔,只知晓当年琴宗被师叔祖灭门一案,再加上承禹师祖放出来的师叔祖入魔杀人画面,方才热血沸腾地参与了剿杀。 承禹师祖一见形势不对,立时目露精光,紧张起来。 好在他也是留了一道杀手锏的,他浩然之躯腾飞半(* ̄︶ ̄)空,命人把司芋带出来。 “唔……”司芋被封了灵识和口唇,五花大绑地带到了半空。夜风寒凉,吹着她一抹嫣红纱裙纷飞,只见娇胸呼之欲出的丰韵,柔美的长发,盈盈纤腰下是婀娜长腿,任谁见了都为之动容、垂涎三尺的美貌。 承禹师祖冷笑:“都给我看着,这就是乾渊的女人。乾渊当年入魔弑杀,吸收血魂之气,是回溯镜里人所共睹,只怪老琴宗不识人面,堪堪被蒙骗。他早就入魔了!你们都给我上,谁杀了他,这个与他双修过的女人,就任由你们采撷!她是谁,乃是万年难得的极品空灵根,谁与她双修,谁的修为就会飞涨,双修得越多,修为涨得越快。而她自身双修后,修为更是猛进,更能助益你们,只要杀了乾渊这个魔头,她就是你们的极品万人炉-鼎,让我看看是谁第一个拥有——” 话说着,故意扯碎了司芋的一截长袖,露出她藕断一样雪白的胳膊。 众位杀傻了的修士仰头一看,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渴望,极品万人炉-鼎,冲啊——一时越发地打了鸡血。 简流川微微颔首,凝了眼女人潋滟的眸子。她的灵识被封困了,嘴也说不出话来,难怪许久捕捉不到她的各种腹诽唠叨,原还以为是太累瞌睡了。 这个女人,却是最让他挂心的。 她嘴里说着狠话,对人却其实特别好,她会唱着听不懂的歌,不识趣地故意激怒他,又环住他腰身求抱抱。她的温柔,颈窝的香,让人心安神宁。爱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空间里堆得像垃圾场,可是他进去游荡,她连梦境中的呓语都是他名字。 没有人叫过他简流川,因着身份的尊崇,他们都唤他乾渊这个道号。可是她一出现,便连名带姓地说:“唔……我是简流川的女人,他霸道强势圈-禁我。”多么地愚蠢可笑。 可是他却着了魔一样地喜欢听她这样叫,叫全名,叫川川,还有婀娜地迎动着腰肢,魅惑地抵在他胸口的一声声夫君。天晓得他已越发离不得她,便连她蹲在仙瀑谷掘土的背影,偷偷念叨他的坏话,简流川都爱听爱看。 修行三百余年的孤独,好像都因有了她的陪伴,而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任谁,都休想拿这个开玩笑! 数万名修士陶醉于女人香酥妩媚的吸引,丑态百出地再次蜂拥而上。简流川肩后腾出金色羽翅,但凡是对司芋动了念想的,毫不留情都得死。 小谷和几个小伙伴们,努力抵挡着各种兵器,试图去把司芋救下。 忽然一柄无形利剑从简流川的头顶徐徐现形,简流川长臂接过利剑,划开了脚下的地面。 诧然间只见地裂火涌,红色的岩浆似火山一样从地底喷射出来。 他的羽翅凛冽地扫荡光圈,云鼎峰下顷刻死伤一片,多少人扛不住跌进了地裂口,瞬间燃化为烟尘。 承禹师祖大吼道:“都(* ̄︶ ̄)看到了吧,乾渊他现魔了,他早就已经入魔,都快冲,今日不杀他,明日等着被他杀,杀了他,这个女人就归你们享用了!” 地表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从四面八方衍射开来的裂口,带起越来越多的火红岩浆。 焰苍山下,魔界大祭司苍绝独自来到这里,预备趁人不注意,祭出魔君的元丹。 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当年魔界多少风光,只因除魔一战,如今灵力匮乏、萧条野蛮,比之妖灵界都不如。苍绝毕生的愿望,就是饲养傀儡身体,请出元丹,再造魔君,光复魔界辉煌。 自从感知到天边惑星出世,魔君元丹隐隐躁动不稳,他就化了分-身为要混入仙府里来。 可是无论怎么交叉左右臂,念了数遍祭文,仍然都不成功。 因为动用魔力,加上附近仙灵之气环绕,正邪相抵,使得他额头布满细汗,嘴角亦震出了血丝。 忽然,从远处一股极大的力场袭来,只见有道火红的地裂口迅速像条长蛇往这边蔓延。他跳脚躲开,顷刻焰苍山无比震动,然后就看到山石爆炸了。一团黑色的元丹冒着漆幽光芒,从山心里慢慢腾起。苍绝兴奋地冲过去,重振魔界的日子到了,他又能一心搞事业! 结果,却在魔君元丹的周围升起一百多个透明的晶体,团团围护,他才试图靠近,顿时又被弹出来,捂着胸口猛吐血。 所以为何要与乾渊合作?因为这些晶体,是当年那百多名天界将士的神魂,只有天界骨脉的乾渊才有能力和资格靠近。 苍绝披散着长发,凤眸幽怨不甘地望向云鼎峰。 简流川已变了形象,苍白的俊美容颜凛然,眉心一颗暗金的额印渐渐血红,周身充斥着狠绝的杀戮,肩后羽翅则由金变红而逐渐成了刺目的铁绀色。 冷隽眉宇间凝着心痛,就是那些天将的元魂,都到了这样的时刻,也仍然在恪尽职守地围护着魔君。哪怕被天界与仙界算计入阵,为了四界的苍生,也宁愿直到他们被消化到无有的那一天。 魔君元丹重现天日,漆暗的气场把浩澜大陆几大洲的天空都瞬时遮黑了。凡人界的都城里,上街采买的人们忽然看不见路,教训孩子的婆妇打空了竹鞭,倒闭了的青楼老鸨刚预备跑路,忽然一下子屋瓦颤动,天际间日月失光,地裂火烧,吓得纷纷抱住脑袋藏回了屋里。 “天啊,他堕魔了!” “乾渊师叔祖堕魔了——” 有人明白过来,大喊了一句。 真的,只见简流川竟然在徐徐吸收那颗魔君的元丹。强大孽力的魔君元丹怎可轻易忍受被消蚀于仙体,简流川的灵识与身体皆在承受着强大的痛苦,他的利剑定在头顶,压住他的念力神志。 只有把魔气全部吸收为己用,那些天将的神魂才能够放心地自我解脱。 但是他的铁绀色羽翅仍在一圈一圈散射着气场,不容云鼎峰上的(* ̄︶ ̄)修士们靠近。为了染指空灵根妩媚肉-体的散修们,前仆后继地被吞入火海。 随着魔气的吸收渐多,他羽翅也变得越来越呈现亮眼的幽蓝色。 承禹师祖明白过来了,这个时候是简流川还击力最弱之际。 他忽然一举爆破了炼丹塔,将那里面还差百日炼好的万灵丹,本来是供几个人共用的量,一口气全给自己吞服了。 强势拔高、揠苗助长的灵力,迅速把他的脸、眼睛、鼻子抽搐成一团,狰狞变形。承禹师祖以非正常的手段冲入了炼虚境,喑哑着嗓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子的他,已跟简流川差不多段位了。 五位掌门明白过来,气愤地质问,尤其是逍遥派岳笺掌门,因为银销阁就建在逍遥派后山,什么事儿可都是逍遥派负责安排的。 承禹已经失去了冷静的思维,被万灵丹乱冲的血脉使得他的目光也忽闪忽闪。承禹咧嘴道:“现在不杀他,等他堕魔了更杀不了他。你们先别急,先与本尊合力灭了他,之后众位再想炼丹还怕不能?有了极品炉-鼎在手,这几万名修士随着你们可劲儿炼!” 眼下这个时候,各位掌门也就只能听命于此。眼见着简流川的力场越来越强大,羽翅越发亮蓝,连忙集拢九百多名真人,共同发动一个强大的圆形阵场,向简流川飞射过去。 司芋被双手倒捆,急得闭上眼睛,费力地用自己全部心神喊道:“简流川你要小心啊!”结果根本发不出声音,也无法与简流川通气。 她忽然想起了系统,系统是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司芋便唤起系统,用了小蝌蚪的“口吐芬芳”和“口吐真言”功能。 她用了一只,开口仅唤了一个“简”就没声了。 所幸她平日就有末世囤积的癖好,只要能用上的东西,都提前杞人忧天地囤上一波。 司芋一口气刷刷刷地甩出了几十只小蝌蚪,终于能完整地憋出一句话说,只是还没张口,眼眸却先湿润了:“简流川你要小心,虽然你惹人生气,可你一定不能死,不然我就去人间界潇洒了。我空间里还有几颗蛋,你个金翅大鸟,你死了我就把它们都砸碎了,我也不喜欢!” 轰——简流川蓦然睁开眼睛,天际一道汹涌的闪电席卷而来,把即将要靠近他的那个阵场,全部都弹射回了承禹那头。 一瞬间,魔君的元丹全部消逝于他体内,他吞噬了所有的魔气。原本一袭修长的白袍却变得更加的肃白,那清澈的仙元与魔的黑紫围绕着他周身旋转,融合。 一百多颗透明的晶体像得了大赦般,如释重负地迎向上空,逐渐化成星雾向天地间离散。 厉雷闪电越发扑啸而来,天地震动得惨不忍睹。 他竟然仙魔共生,冲入了合体境,渡劫的雷云比之上一次的还要凶狠万万倍。 所有的人都像被强大的力场卷走,随着恢弘翻涌的浆岩向后倒(* ̄︶ ̄)去。司芋也支撑不住,被人一扯,顺势飞向了焰苍山的火海—— 第三十八章 完结 “父君,娘亲,这个…… 清早, 合欢宗易香居的大厨子正在蒸馒头,易香居的馒头做得软硬适度,多种口味, 喷香诱人,深受芳草仙居的弟子们喜爱。 时常有早起的弟子或者道侣夫妇牵着娃儿过来排队买。不仅如此, 易香居的饭菜美食也丰富可口, 这皆得益于如今焕然一新的仙居灵气, 还有司师娘提供的灵植物种,种出来的东西哪怕随便用火烤烤都唇齿留香。 芳草仙居是在蓬莱仙府被地火岩浆吞灭后,重新建起的新仙府。当年仙魔元君渡劫, 仙魔共生遁入合体境,超然强大的阵场把整个蓬莱仙府击得惨不忍睹,多少生灵在那场渡劫中被火海吞噬。 而后次年春天,万物复苏,在原有的地面上,又涌起了纯澈的灵气和生机,存留下的弟子便修复了仙府。 但换了全新的名字了,毕竟那万恶的银销阁成为黑历史,人们不愿再沿用旧名字, 于是司师娘便做主起了“芳草仙居”这样个耳目一新、人见人爱的名字。 排队买馒头一般得等到日上三竿,从苍璃剑宗和御器门、灵植园等地方散步过来, 也是需要时间的。大厨子每天做的馒头,得先喂饱合欢宗自家的小仙君和小郡主, 毕竟十好几个的小嘴巴呢。 此刻的大蒸笼面前, 站着粉雕玉琢的崽崽们,都在仰着小脑袋眼巴巴望着。只见崽崽们按个头分作三拨,第一拨是七个差不多五六岁的年纪, 三个小仙君四个小郡主,锦袍花裙;第二波是八个三四岁的年纪,个个生得粉嫩可爱,漂亮俊秀。还有三个不满两岁的,被冷月和寂雨一人抱了一个,还有一个放在小推车里酣睡。 旁边的大师姐,也是如今的合欢宗掌门沈千沉怀里也抱着个小的,手上牵个四岁左右的小丫头。但这两个,是她和百草门的魏长宁医尊生的。 距离仙魔元君渡劫已过去了七年,虽说对于修仙界而言只是弹指一挥,但也发生了很多的事。 当年的几大门派基本不在了,比如钟佐重建了灵植园,小谷专注琴乐宗,裴宥做了整个仙居的大管家,魏长宁再建百草门,并且终于赢得了沈千沉的心,当然还有其余的优秀弟子,也分别组建了各自先前的宗门。 凡人界经过那场大浩荡,对峙已久的诸侯之间爆发战争,宋青宴回到燕国,并且与父兄一起参与了战事,前年刚刚统一诸国,登基称帝,一直陪伴他多年的季嫣箩册封了皇后。 敖融虽出生行武世家,但未成为好兄弟宋青宴的左臂右膀,唯有专注于他的基础道法,筹建天琅门,以法正道,短短几年业已冲破元婴境,成为一名厉害的法修。 昔日的宗派保留下来的只有合欢宗与苍璃剑宗,还有青云师尊(* ̄︶ ̄)的观辰宗也仍在。 这是当年唯独没有背负仙魔元君和师娘的三大门派,合欢宗算是司师娘的娘家了,当然得保留;而苍璃剑宗,起初跟着承禹师祖摸不着北,后来随着青云师尊的出现,带来了岱峰老祖飞升前的手谕,说如果承禹与乾渊发生冲斗,要无条件站乾渊这边,所以后来苍璃剑宗有一大半的剑修便都向着乾渊元君对抗那些人。 蒸笼盖上白雾腾腾,逐渐溢出奶油与面粉的香味,排行最大的小仙君大白,便挺着胸膛朗朗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吃呢?看得我都饿了。” 神鸟一族的亲传后嗣,自小便拥有常人没有的底蕴灵力,小肚子饿得也快。 大厨子哈哈笑说:“再背诵十遍心法诀估计可以。” 这是师娘吩咐的,给他们用餐前要抓住机会,不是背诵几首法诀,就是念数字背古诗。 这些漂亮俊美的可爱小崽崽,都是仙魔元君和司师娘的爱子。 按说最大的该有七岁了,只是在那次震荡中,藏着他们的小屋被飞甩到了不知何处。等到一年后,才在魔域的犄角旮旯一颗枯树枝上,偶发看到一竹篮发金光的蛋,然后由大祭司苍绝亲自送了回来。 苍绝于是成了司芋这七个小崽子的干爹,虽然他毕生的心念就是杀了司芋这个女人,可奈何仙魔元君体内有魔君的丹魂,他听命于简流川。七个小崽子又缠他得紧,每年都得去魔界找他玩儿一阵,苍绝遂总也找不到杀人的借口。 因此第一拨出生的七个崽崽,孵出来的时间便晚了一年多,现在也只有五六岁。 这拨出生的四个小仙君和三个小郡主,都是纯正的仙骨。 等到第二拨和第三拨,就多多少少带着不同比例的仙魔之气,尤其第二波中最小的八采小郡主,更是与兄弟姐妹们不同。小小年岁生得古灵精怪,带着几许妖气,爱打爱闹,没一刻闲得下来。虽然才四岁,就已经是芳草仙居里同龄孩子的小女王头目了。 此刻八采和二钰、五恭、六喜几个挤眼睛,对大白说道:“白哥哥,等馒头蒸熟了,我们几个可以吃丑丑的褐色吗?” 娘亲不让他们吃糖,但褐色是枣泥和蜂蜜做的,天然带着十足的甜味。不像黄色的奶香玉米馒头,虽然软和,但不够甜;白色的肉馅,虽然油滋诱人,但中午的饭菜里就可以吃到肉了。只有甜味最难得。 长仙君大白点头:“弟弟妹妹们随意,想吃叫师傅拿就是了!”他是长子,自小得父君的亲传面授,生得瞳仁如墨,俊逸端方,很有稳重气派。 “嘻嘻~”八采就得意地偷偷捂嘴笑,清灵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一群孩子个个都人中龙凤,凤姿龙表,与来俱来的贵胄天骄。 大白又问冷月师姑:“月姑姑,父君和娘亲几时能回来?” 司芋和简流川去妖灵界了,升为仙魔元君后,仙、魔、妖三界(* ̄︶ ̄)一统,划地自居,互为辅应。司芋在妖灵界里有个超大的农牧庄,她的师娘美妆阁、便利超时、奇宝店等等,各种连锁开遍了仙魔妖和凡人界,日常忙碌是必须的,收钱的事儿她一向最积极。 这次又去了两天,想必应当回来。 冷月笑着应他道:“大抵是快了,估摸着今日该回来。” 大厨子蒸好了馒头,分到每人手上,八采二钰几个捧着诱人的枣泥馒头正要开吃,只听门外脆亮嗓音唤道:“八采、二钰、五恭、六喜,你们几个把馒头放下,改吃其他两种馒头。” 笑话,本娘亲十级美食爱好者,还看不穿你们这些小盆友把戏? 司芋一袭紫罗兰彩绘芙蓉纱裙携风落地,三千青丝绾于肩后,耳垂上的落樱坠轻盈灵动。七年时间,简流川对她的爱宠与日俱增,她更是出落得越发娇媚动人,举止间皆风情流转。 虽然她也脑疼这一大群孩子,但每个宝宝生得如何,性情如何,她可是能够一针见血地说出来,从不出错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几个崽崽小脸蛋儿一瘪,知道娘亲和父君回来了。 早知道大白哥哥别问了,每次一问就出现。 二钰几个把枣泥馒头递了回去。 只有八采不情愿,娇滴道:“娘亲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我把丑的留给自己吃,漂亮的给他们吃,为何不可?” 说来十几个宝子里就唯一八采有妖气,也是最闹腾的,素日追猫斗狗没一刻清闲。而且神鸟一族每诞子嗣,最多七个,她却是最后额外多出来的最小颗,第八个。 不知道怎么就生出来了的。 孩子太多起名犯愁,司芋第一波名字照着彩虹起,红橙黄绿青蓝紫,因为长子叫大红不好听,就把红色改成了白。 第二波的名字参照:金玉满堂,恭喜发财。 生完这两拨之后,司芋就不打算生了,虽然生几颗蛋对于她而言几无知觉,但再生怕得参照化学元素周期表起名字。正好系统里冒出了TT这种及时的必备产品,后面司芋就和简流川采取了避-孕措施。第三拨的三个便纯属偶然,好在也只有三个,选名字轻省许多。 虽然孩子们对这些名字也有微词,每次去凡人界游玩,宋青宴叔叔的宫廷里,随便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和世子,名字都比他们复杂。 但是娘亲解释说:因为你们的名字代表着彩虹呀,彩虹多美呀,凝聚一起挂在天空,是能让人心情变美好的颜色。 还有金玉满堂、恭喜发财,娘亲给你们起这样的名字,是世间人人渴慕的,谁见谁爱的,旁人我还不给这么起呢。 于是崽崽们先开始勉勉强强接受,逐渐便都觉得自己的名字是很棒的了。 见八采不肯放下枣泥馒头,司芋吓唬说:“不听话,叫父君打屁股了!” 七年后的她,业已入了化神境界。这种速度,也就只有极品空灵根的她能够做到了。虽然她(* ̄︶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劫的,每次渡劫简流川都伴她一起入阵,司芋只抱在他怀里睡觉,醒来就过了,反正就这么牛比。 她对孩子虽言辞严厉,可每次要打孩子这种事儿,还是叫简流川出面的。然后她背过身去,听着声音差不多了就叫停。 事后撸起崽崽们的小袍服,看被揍红的屁股,便念叨简流川下手狠,不是他自个生的他不心疼。若屁股没被揍红,则念叨简流川溺爱成狂,如今修真界卷得这么厉害,不能是神鸟一族就不敦促,而应当更加严厉上进。 反正疼孩子就直说,坏人都他本尊当了。 此刻简流川英姿笔挺地站在一旁,发束墨黑玉冠,锗蓝色常袍,腰挂青玉,清贵脸庞神情冷肃。八采竟最怕的就是父君这副无风无澜的冷逸面孔,吓得乖乖就把馒头放回去了。 呵,果然次次还得叫爹爹出面。司芋就知道,轻咬红唇嗔了简流川一眼。 刚渡过了两日的二人世界,简流川长眸里笑意潋滟,宠护地抱抱她小腰。 又问身后的裴宥:“本尊出去这几日,各方可有要事禀报?” 如今仙魔人妖四界太平,归在仙魔元君名下,无有敢造次。大事自然没有,不过小事琐碎却不老少的,大都还是师娘那边的事儿比较多些。 裴宥搭手应道:“回元君,却有三件。首件事,大彧朝八月太子册封典礼,皇帝盛邀元君携师娘与小仙君、小郡主们随去赴宴。二则是苍绝祭司说,元君的宫殿已建成,来函请元君得空小住。三是,这些天的账目师娘请过目。” 苍绝即是当年的陵诀。诸葛承禹死之前,一把扯了司芋扔去焰苍山的火海。彼时简流川堕魔合体渡劫之际,仙澈魔浑于一体,杀念四起,唯一对司芋,仍是爱之执念。 他嘱了山竹飞去救下司芋,山竹在司芋坠落岩口的瞬间冲下去,将司芋的身姿挡了上来,自己则来不及收力,而堪堪坠入了火渊。苍绝在那一刻抱住了司芋,将其拖上地面,一起滚了几滚。 为着这个,简流川留了苍绝一条命。他吞噬了魔君的元丹,他就是苍绝的主上,简流川魔界那边的事务都继续交给他。 魔界萧条穷困了很多年,每回七个小仙君小郡主前去玩耍,都在残败的宫殿中小住。苍绝爱面子,亦撑着不叫司芋拨款,等到如今经济缓解,才自己筹钱重建了新的殿宇。 当时死掉的根骨尚清澈、未被承禹蛊惑的弟子,后面几位长老用收灵灯,回收了元魂,送去人间界轮回再造。 但是山竹的元魂,无论怎么收、怎么找都找不到,这让司芋很伤心。仙府里已经很久不种土豆了,就是为着不触及师娘的心结。 当下司芋便道:“过些日是中秋,等从宋青宴那里回来,就顺道去苍绝魔域逛逛。”话说着,接过账目看起来。 云鼎峰上,司芋坐在青石长案前翻阅账(* ̄︶ ̄)目,简流川陪孩子们玩耍着,检测着他们气息的进展,冷肃中带着宠溺。 其实简流川也不懂女人这般贪钱做甚,跟着他莫非还缺甚么?可司芋不这么想,仙生百态,万一以后和简流川过腻了想离了呢,她得把孩子全都要走的,所以天蓬罩顶还是很有必要,能囤则囤。 简流川疼爱地逗着崽崽们,经常听司芋说内卷,其实卷的是她自己。 眨眼八月,一家二十口前去凡人界应邀盛宴。秋日的洛阳城气候宜人,清风舒适,人群热闹。夫妻两郎才女貌,锦袍美裳,十八个孩子亦个个粉雕玉琢、龙姿凤表,端得是惹眼。 人们看傻了,不免议论说:“这是何等人家,竟得如此能生,生得还这么好看!” 旁的有人小声答:“就我听说的,也只有仙魔元君和司芋师娘两口子。嗨,说起他们的故事来,那可就有东西讲了。你知道吗,仙魔元君原乃天界神骨,九婴神鸟一族的后人。万年前,天界利用神鸟一族平息火海与洪水,后却又嫉妒他们生得美貌英俊,武力超强。但找不到办法将他们贬逐,便利用神鸟一族忠心无二的特性,逐渐让他们卖命凋亡。等到仙魔元君的父将那拨人死掉后,天界看年幼的元君生得白皙俊美,想着该是活不久,就以根骨不纯扔下修仙界不管。岂料元君最后却活了过来,并且威力无穷,喜怒不形于色,杀戾残绝。为了避免他飞升,每次的渡劫都异常凶猛,极之可怖!” “啊,还有这样的啊?”听的那人诧异道。 “那可不,你继续听我说。岂料每次渡劫都被他过了,最后元君仙魔合体,那场渡劫直接一剑直指天际,把天界的神君都反击中了。现在天界的神君还在凌霄殿里神寂没醒,估摸着老神君不一定能醒过来,所以几个小天君为了争夺位置,都在明争暗斗着。其中最后可能是老二和老四,听说老四想拉拢下界的仙魔元君,多攥一点势力和底气。” 听的人数落道:“先前老神君想灭他,现在儿子为了上位又想拉拢人?当仙魔元君是个善茬?仙魔元君狠到自个堕魔,都不稀得飞升。就算退一万万步,仙魔元君是善茬,他的夫人司芋师娘也绝不会是。据说元君可是对师娘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 说的人继续道:“那可不!所以这次老四才借着咱们大彧朝皇帝立太子,偷偷下届,想趁这个机会同仙魔元君见上一面。” “唏,这样重大和隐秘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下凡办事的神差喝醉了酒和我说的,叮嘱我万万不可吐露出去半字。我也就是与你关系好,对你比较放心,你听就听了,可坚决别外人说啊。”那说的人神情紧张地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嘛!”听的人摆摆手。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司芋从街(* ̄︶ ̄)头走到街角,就不断听到一句:“诶,你知道吧?出大事了,我跟你说的这个,事关天界老神君神寂,四天君下凡的,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也只对你人品比较放心……” “放心,我你还不知道嘛,拍胸脯!” 司芋和简流川走在逐渐宽敞的街市,脸上挂着一缕淡淡戏谑。她如今已入化神境,这些细小低语都能听得分明,只怕到不了八月中秋,城里城外五十里郊区的犄角旮旯地都知晓了。 瞥向简流川,男子冷隽面庞上无有兴致,他连大乘飞升都无兴趣,更何况天界那群口称正道的人士了。 司芋便挽住男子孔武臂弯,娇甜地说道:“看来这个太子册封可以晚点去了,不等册封典礼发生,老二就得先冲下来和老四打上一架。你我夫妻不如先在附近玩上一阵,是你说的,秋天陪我出来逛一次江南的。” “好。别瞅见了秦淮河畔的白脸小倌,给本尊乱动春-心便是!”简流川刮了刮她俏丽的脸颊。 正说话,一忽儿却看到烤土豆的摊子上,四岁多的八采正巴巴地坐在小桌子前,脑袋扑进烤熟的大土豆里咔嚓咔嚓。旁边一溜儿被她剔除的土豆皮,她小嘴吃着,还嘤呜道:“父君,娘亲,这个好吃的东西,为什么灵植园里都不种?” 这个啃法,这个动作,以及痴迷的程度…… 山竹? 司芋:…… 简流川:…… 所以,你养了二百年的灵兽,竟不知道它是只小女孩兽么? 难怪自从见了腰窝软绵绵的司芋,就压根儿不想再回云鼎峰了。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