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是个仓鼠精》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贵妃是个仓鼠精 作者:蛋黄苏 文案: 卟卟:“我的目标是,挖穿整个皇城!我要整个皇城下面都是我的地道!”“先定个小目标,就从皇宫开始吧。” 卟卟是个嘴馋又不学无术的仓鼠精,被下了迷药的麦芽糖迷倒,眼睛一闭一睁,它进皇宫了。 皇宫里面有皇帝,皇帝身上有龙气……它发誓,它是被迫吸得龙气。 皇帝:“好吸吗?” 卟卟:“你等我死回去的,刚才没尝清味儿。” 本文又名《我一吸龙气就变成皇帝的贵妃》《在线等,如何才能不疼的找死》 拿白绫吊死它怕疼,跳井淹死它怕水,撞墙而死脑浆子都出来了又太血腥,鼠它晕血,好不容易噎死了,却又被皇帝抓在手里rua的晕头转向,一不小心就又吸了一口龙气。 随后,贵妃诈尸,众人皆惊。 卟卟一脸懵逼,它怎么又回来了?它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龙气有毒! 一句话简介:救命!龙气有毒! 立意:在逆境中也不能放弃,要学会化被动为主动 内容标签: 甜文 爽文 魔法幻情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卟卟,皇帝 ┃ 配角: ┃ 其它:皇帝养鼠日常,萌文,宠文,美食 ======================== 第1章 凡人你不讲武德 老祖宗跟它们都说过,…… 春风和气,草长莺飞,阳光下,一只仓鼠一条青蛇奇迹般地和平共处。 小青蛇吐了吐信子,摇头晃脑,一脸好奇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堆忙忙碌碌的凡人,“卟卟,他们在干什么?” “找野老鼠。” 小仓鼠捧着麦芽糖舔的啵唧啵唧,大大的眼睛里闪过大大的疑惑。 “青青,人类也吃野老鼠吗?” 小青蛇一脸震惊,“什么?” “这些凡人也太过分了!” “城里那么多东西还不够他们吃吗?居然还来野外抢我的老鼠!” “不行,我得去把附近的老鼠洞都藏好,不能让他们发现。” 小青蛇转身游走,“卟卟,你也快走吧,小心他们把你也抓起来。” 小仓鼠丝毫不怕,毕竟凡人要找的是野老鼠,跟它野仓鼠有什么关系? 老鼠灰不溜丢的,跟它这一身毛茸茸的金毛怎么比? 而且它还有白玉一般软绵绵的肚皮,凡人眼瞎才会认错。 “就是它了,抓起来!” 小仓鼠:“吱吱吱吱吱???”凡人你不讲武德! 卟卟转身就想跑,笑话,想它堂堂仓鼠精,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凡人给捉住……啪叽——小仓鼠左脚拌右脚脸朝下摔倒在地。 好……好晕……老祖宗,我看见星星了…… 几百米外,忙着藏老鼠洞的小青蛇突然吐了吐信子,“哎呀,忘了问卟卟的麦芽糖是哪儿来的了。” 要是卟卟在这儿就能告诉它,是在地上捡的,凡人扔一块儿,它捡一块儿,捡一块儿就吃一块儿。 秋水国使臣在方圆百米准备了十八斤下了药的麦芽糖,一块儿没少全都让它给吃了。 哪怕卟卟是个妖精,也禁不住把迷药当饭吃,十八斤下了药的麦芽糖一下肚,卟卟成功地把自己吃了个鼠事不省,阶下之囚。 可怜见的,一帮使臣看到这独苗野鼠时,简直是热泪盈眶,有谁想到十八斤麦芽糖,就引出了一只“野老鼠”? “快快快,咱们已经在这儿耽误好几天了,若是迟了,就又给了那大渊皇帝借机发挥的机会了。” 等到终于堵完所有老鼠洞的小青蛇转身游回来的时候,这里早已人去鼠空。 小青蛇歪了歪脑袋,蛇信子秃噜一下吐了出来,“卟卟呢?” 卟卟:“……”说出来你不敢信,鼠在皇宫呢。 鼠一个妖精,一睁眼睛不仅进了皇城,还进了皇宫! 满眼朱墙碧瓦宫女太监! 还有一个身盘金龙的男人! 那男人身穿龙袍,龙袍上的金龙好似活了一样盘旋在男人身边,吓死鼠了!! 要死了,要死了,龙气啊!它见到活的龙气了!它会被大卸八块儿的吧! 不不不,它这么小,肯定就是囫囵个直接就吞了。 卟卟整只鼠刷的一下缩成了仓鼠球,整颗球炸了毛的瑟瑟发抖,要死了要死了,这是鼠该来的地方吗? 会要鼠命的! 老祖宗说过,皇城里有龙气庇护,曾经有络绎不绝的妖精贪图龙气,想要吸取龙气修炼,最后全都在刚进了皇城根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未出现。 不用想也知道是死了啊! 不行,鼠要跑,鼠不能在这儿待了,看一眼龙气,它就已经觉得喘不过气来了,再不跑,鼠就要死翘翘了。 眼瞅着身盘金龙的人越来越近,卟卟惊慌失措的死命啃起了笼柱。 “吱吱吱吱吱——”只要我啃得够快,龙气就抓不到我! 卡吃咔吃咔吃咔吃…… 细细碎碎的木屑在鼠的脚底下越铺越厚,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 卟卟抱着笼柱死命地啃,专心得连皇帝就在眼前了都没发现。 又好似是发觉了,但是还是不死心地拼命垂死挣扎。 皇帝好似刚刚下朝,连朝服都还没换,此时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金毛白肚的仓鼠啃着笼柱,连拎着笼子的小太监要被行礼都被阻止了。 “嘘——” 与此同时,一只巨大的龙头伸了过来,一张嘴就能吃掉十个它。 卟卟陡然僵硬了身体,终于停止了对笼柱的摧残,认了命一样闭上了眼睛,只有一动不动死死地抱在笼柱上的两只小爪子,和死死卡在笼柱上的大板牙暴露了它的惧怕。 此时,笼柱已经被磕了大半,笼底的木屑早已没过了卟卟的jiojio…… 卟卟怕的浑身发抖,啪嗒啪嗒往下淌眼泪,内心十分委屈,呜呜呜,龙气太可怕了,一个照面就压制的它连法术都用不了,为何这笼柱就不能再细一点!再细一点它就来得及啃断了! “呦!这鼠居然会哭!果真是十分有灵性。” “咱家还从来没见过会哭的鼠呢。” 卟卟泪眼朦胧地朝说话的人瞪去,“吱吱吱吱吱!” 看什么看?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帝身边站着的人就是太监! 老祖宗跟它们都说过的!太监就是被剪了唧唧的凡人!剪掉!拿大剪子咔嚓一声就剪掉!还要拿去泡酒喝!牛唧唧马唧唧人唧唧!都拿去泡酒喝! 侯得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老鼠好像是在骂他。 “侯得柱,这就是今天秋水国上供的奇珍?” 皇帝敛了敛眸子看着笼子里一会儿装死一会儿骂人的小东西,“倒是有些意思。” 想rua……皇帝手指不受控制地在身侧虚空抓了好几下,想象着它的手感。 侯得柱微弓着背,笑道:“是呢,陛下,据说这金背玉鼠能通人性,由此看来,倒是不假。” “嗯。”皇帝矜贵的点了点头,再无余音,也再没看它。 要不是身上的龙气还对着它虎视眈眈,卟卟还以为它能逃过一劫了呢。 物随主人形,龙气似乎也对这个小东西很感兴趣,摇头晃脑地凑过去嗅闻,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当然,这在卟卟看来,更像是看着它颇有食欲。 一张大嘴,能吞十个它。 卟卟吓得浑身发抖,整只鼠抱在笼柱上团成了一个球,整颗球如同长在上面了一样。 恰在此时,被磕了一半的笼柱终于不堪负重,嘎吱一声应声而断,长在上面的卟卟也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卟卟睁大眼睛,“吱吱吱???”还有这等好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下子卟卟也不瑟瑟发抖了,瞅准了角度蹭地一下就要往外扑。 然后就被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抓了回来。 皇帝隐晦的揉了一把软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才递给了小太监,“小心些。” 皇帝走后,小太监长嘘了一口气,紧紧的抓着卟卟,“幸好你运气好,及时被陛下接住,不然屁股要摔成八瓣儿。” 而“运气好”的卟卟则像是霜打的茄子,不仅没能成功越狱,还因为在皇帝面前挂了牌,而被重点关注,从好啃的木笼子,升级成了闪亮亮的金笼子。 小太监是个细心又热心肠的,还好心的给卟卟拿了几个木棍儿。 “你爱啃木棍?那我以后天天给你捡。” 卟卟气的恶狠狠的一脚踹飞木棍,“吱吱吱吱吱!”你才爱啃,你全家都爱啃。 另一边,皇帝回了御书房还在回味那种手捧了云团的手感,热乎乎,软绵绵。 撂下笔,皇帝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嘴,“侯得柱,朕之前可有说要把这金背玉鼠交给谁养?” 侯得柱赶紧说道:“并无。” “嗯。”皇帝点点头,一脸你继续的样子。 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侯得柱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送去给太后?” 皇帝皱眉,“太后养了猫,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侯得柱忙打了自己脑瓜子一下,“哎呀,瞧奴才这脑子,竟忘了。” “那……不如送去贵妃宫里?” “不行。”皇帝眉心紧锁道:“贵妃不养宠。” 侯得柱小心翼翼道:“那……淑妃?” 皇帝不悦道:“你不知道淑妃胆子小最怕这些蛇虫鼠蚁的了吗?” “算了,既然如此,那还是朕来养吧。” 太后养了猫、贵妃不养宠、淑妃最怕鼠、其他低位嫔妃他想不起来,最后果然还是他自己最合适了。 这么一想,皇帝身心舒畅,龙气头上突然飘起了一朵小白云,被龙脑袋扑棱扑棱地顶了几下唰的顶出来一颗小太阳。 龙气甩着尾巴一口吞下,眯着眼睛打了一个暖洋洋的饱嗝儿。 侯得柱擦了擦冷汗,没敢说其实跟往常送过来的奇珍一同养在奇珍园就好。 这边皇帝刚想吩咐人把云团挪到乾清宫,那边十公主就颠颠跑了过来。 “皇兄!皇兄!” 只见十公主兴冲冲的跑过来,手上捧得正好就是皇帝心心念念的刚在心里面偷偷给起了名儿的云团卟卟。 十公主眼睛放着光,“皇兄,你把这金背玉鼠给我吧,放奇珍园里面是放,放我宫里也是放,你瞧,它多喜欢我,一直在跟我说话呢。” 卟卟抱爪点头,“吱吱吱吱吱。”没错,鼠喜欢你,快把鼠救走吧。 听老祖宗说,凡人的公主都是有公主府的,等它出了皇宫,一定报答她,让公主府一只鼠都没有,让十里八村的鼠们都知道,公主府,是它罩着的! 第2章 狗皇帝!不许扒拉我! 卟卟整个鼠都不…… 卟卟的回应让十公主十分欣喜,一双大眼都要笑没了,“皇兄你看,它都点头了。” 十公主扭成团似的撒娇,“好皇兄,给我吧,给我吧。” 皇帝:“……”皇帝能怎么办呢?当皇帝他不能表现出喜好,当哥哥的更不能跟妹妹抢东西,于是皇帝只能表面风轻云淡,内心郁郁非常的答应了。 刚才还阳光普照的小白云突然变成了小乌云,龙脑袋又去顶,可这回,顶出来的就不是小太阳了,而是霹雳啪啦的小闪电。 龙气还是去吞,嗝儿喽一声吐出来一阵焦烟…… 龙气:“????” 十公主如愿以偿欢欢喜喜地走了,皇帝却觉得手里的奏折都不香了。 看了几眼,眉心拧出一个川字,“什么东西,拍马屁就拍了三页,难不成在他心里朕就是喜好别人溜须拍马之人吗?” “还有这个,天天除了请安折子就是请安折子,无一实事也,当朕跟他一样闲吗?浪费朕的时间。” “这个户部尚书,又哭穷!又哭穷!哪个能比朕穷?” 批了一堆折子,没一个让人顺心的。 皇帝啪地把笔一掷,“走,今日朕陪十妹用晚膳。” “嗻。”侯得柱瞟了一眼奏折缩了缩脖子,他虽然是个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太监,可是他认得那一个个用朱砂笔画的大红叉。 而且,陛下什么时候陪十公主用过晚膳? …… 景祥宫,卟卟正在与十公主“对峙”! 它被带过来才发现,这个公主她住在宫里!根本就没有公主府! “吱吱吱吱吱!”卟卟两爪叉腰,气急败坏,奶凶奶凶,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公主府呢? 别以为你喂我坚果我就不生气了!公主府的事情咱们一定要说清楚! 身为一个公主,你怎么可以没有公主府? 老祖宗说了,公主都有公主府! 老祖宗自然是不会骗它们的,所以,一定是这个公主她太不争气!皇帝也太小气!竟然连个公主府都不给公主盖! “吱吱吱吱吱!”不争气的公主!竟然连个公主府都没有! “啊呜——” 十公主自然是听不懂的,笑眯眯的怼了一颗大大的坚果进卟卟的嘴里,“金金不要着急,慢慢吃哦。” 卟卟咕噜一下把坚果装进颊囊,严肃的看着十公主,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我现在是再跟你讲道理!你不要跟我套近乎! “吱吱吱……啊呜……吱吱吱吱吱!”我说了,你别喂,啊呜…… 一口接着一口,十公主兴味盎然的喂着卟卟,让卟卟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香不香?好不好吃?要不要再来一个?” 卟卟捧着脸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张开了嘴。 “吧唧吧唧吧唧……”敌人太过狡猾,竟然不停的贿赂它,身为一只鼠,怎么能抵挡的住香香脆脆坚果的糖衣炮弹呢? “吱吱吱吱吱……”算了,原谅你这一回,“吧唧吧唧吧唧……” 一边咀嚼,一边想着,只要这个公主争点儿气,公主府迟早都会有的。 不过到时候它就得考虑考虑还要不要罩着公主府了,如果鼠一直都有这个待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边儿卟卟刚放弃抵抗,愉快的想要和十公主继续进行你喂我吃的游戏,那边儿可怕的皇帝就又来了。 “皇兄?”十公主惊讶道:“皇兄怎么来了?” 卟卟看见皇帝毛刷的一下就炸了,蹭的一下躲进了十公主的手心里,警惕的看着金龙连连点头,对,鼠也想知道。 你一个皇帝不好好的在御书房呆着,跑不争气的公主这儿来干什么? 难道是良心发现,想要给不争气的公主建一个公主府了吗? 皇帝淡淡说道:“朕来陪皇妹用晚膳。” 十公主:“???”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儿升起来的吗?她哥说要陪她用晚膳? 皇帝敛眸,“母后不在,身为兄长,自然要爱护幼妹,多陪伴你一二。”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想要说服别人还是想要说服自己。 不过……太后去澄明寺祈福了,他来陪幼妹用个晚膳也说得过去。 “行吧。”十公主轻易的就被糊弄过去了,转而笑盈盈的捧起小仓鼠给皇帝看,“皇兄,我给它取名叫金金,好不好听?” 听到十公主给小仓鼠取名金金,皇帝抿了抿唇,一点儿都没有云团好听。 暗戳戳道:“金金未免太过世俗,而且金背玉鼠就叫金金,你的书真是白念了。” “不如叫云团,稚气可爱。” 十公主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兄,这就是对她这个幼妹的爱护? 当时眼睛一瞪,气愤的驳回皇帝的提议,“叫金金怎么了?这叫大俗既大雅!而且云团也没有比金金好到哪里去好不好?” 一个能给身边的大太监起名叫侯得柱,小太监起名叫大柱二柱,宫女起名叫三花四花的人,是怎么好意思来嘲笑她起名俗气的啊? 要不是后面母后坚持不让他赐再给宫女太监起名,整个皇宫都得是柱子和花。 想到这儿,十公主提溜起小仓鼠看了一眼,递到皇兄面前挤兑的说道:“这回你怎么不说给金金起名叫五花?” “哦,金金这么小,该起名叫小花才对。”十公主哼道。 皇帝:“……也不是不行。”小花有什么不好听?不过还是云团最好听。 十公主吓得当时便把卟卟抱回了怀里,警惕道:“你想的美,就叫金金。” 侯得柱弓着背笑眯眯道:“十公主放心,陛下是逗您呢,小花已经有人了,是猫舍里的一只狸花猫。” 十公主:“……”竟然并不觉得吃惊。 皇帝突然说道:“明珠,它在你身上出恭了。” “什么?”十公主陡然一惊,当时便撒了手,“哪儿呢?哪儿呢?” 皇帝自然的就把小仓鼠接了过来,说道:“你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 卟卟被皇帝拢在手心,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气的差点儿昏了头,“吱吱吱吱吱!”你才出恭!你才出恭!你是不是以为鼠听不懂?老祖宗都跟鼠讲过的!出恭就是拉了尿了!! 鼠是个干净的妖精,怎么会在人前拉尿? 你这是污蔑!污蔑! 气的卟卟连旁边对它虎视眈眈的金龙都不怕了,毕竟这条金龙好像也打算把它怎么样的样子。大不了就是被一口吞了,下辈子还是一只好鼠! 爪子扒拉开皇帝拉它尾巴的手,卟卟指着皇帝就是一顿臭骂,“吱吱吱吱吱!”骗子!撒谎!不要脸! 你这个皇帝不仅小气吧啦的连个公主府都不给不争气的公主建,居然还红口白牙的污蔑一只可怜鼠,这大渊迟早要完。 你就等着被人从皇位上赶下来吧! 卟卟边骂边把皇帝到处乱揉的手打开,凶巴巴的大喊,“吱吱吱吱吱!”狗皇帝!不许扒拉我! 皇帝看着卟卟挑了挑眉,又用手指头去戳,“小东西,倒是活泼。” 又说道:“你叫云团,知道吗?” 卟卟:“吱吱吱吱吱!”鼠有名字!鼠叫卟卟!是老祖宗给取的! 别扒拉我!给我走开! 看卟卟跳的厉害,皇帝干脆把两只手合拢,对着卟卟就是一顿揉搓,身心舒畅,总算是揉到了,果然跟云团一模一样。 嘴上却还说:“太活泼了也不好。” 侯得柱笑着道:“陛下说的是,上回这金背玉鼠没摔到地上,还得多亏了陛下才捡回了一条命。” 卟卟被揉的的头昏脑胀,嘴里吱吱吱吱的乱叫。 光叫皇帝一个人揉搓一顿也就罢了,偏还有一个物似主人形的金龙。 龙气果然是并没有打算把卟卟怎么样。只是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卟卟,活像是看见什么稀罕玩意儿。 还用头顶它、蹭它、用尾巴扒拉它,就像是把它当成玩具,玩儿的是不亦乐乎。 一不小心,卟卟就蹭了一嘴龙气。 它发誓,是龙气先动的手! 卟卟的小爪爪捧着鼓鼓囊囊的两腮龙气,迷迷糊糊的嘿嘿嘿嘿笑,好香啊……、 这感觉,飘飘欲仙!仙液琼浆!浆……浆……浆……嘿嘿嘿,真香…… 就像是猫咪遇上了猫薄荷,屎壳郎遇上了大粪球,卟卟迷迷糊糊的想。 晕乎乎、晕乎乎的就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它这是要升仙了吗? 龙气好厉害啊。 吸一口就能成仙,怪不得老祖宗说以前的妖怪都前仆后继的来吸龙气。 说不定那些妖怪没再出现过不是死了,而是像它一样,成仙了啊! “嘿嘿嘿嘿……我成仙了……我成仙了!” “我——” 扑棱棱棱! 两只鞋子一高一低的飞了出去,露出来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 “咳咳咳咳——救——”卟卟整个鼠都不好了,它不过是吸了一口龙气,是龙气先动的手啊!它不要被做成腊挂鼠干!救命啊! 卟卟挣扎着想用爪子去抓勒住脖颈的绳子,好给自己留出一点呼吸的余地,“呃——”不行了,要勒死了,舌头要吐出来了,要出鼠命了…… 第3章 贵妃娘娘? 它现在有点儿着急,它明明…… 哐当! 门被推开,一群宫女太监蜂拥而上,抱腿的抱腿,抬凳子的抬凳子,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几百遍一样。 看着卟卟被勒得脖间青紫舌头外露,还有些疑惑,难不成这回娘娘是来真的? 大宫女香草抱着卟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娘娘,您、您怎么就这么实在啊?怎么就真的上吊了呢?” “奴婢不是说了嘛,那劣等的绸带没有了,咱们用上等的剪两个口子也行啊,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麻绳?” “哪怕是用麻绳,您倒是系活扣啊!呜呜呜呜……” “您死了,留下奴婢自个儿可怎么办啊?” 看着香草这样,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娘娘……死、死了?” “没气了?” “不、不是假的吗?” 香草嚎啕大哭,“这还能有假?舌头都吐出来了!” “娘娘那么爱美,怎么就当了吊死鬼儿?” 登时,毓秀宫里哭声一片,娘娘寻死觅活这么多回,这回竟然弄假成真了。 香草压在卟卟身上哭,压的卟卟舌头越发向外吐。 卟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咳咳咳咳,救、救命,要出鼠命了……” 香草嚯的一下直起身来,脸都吓白了,“娘娘你没死!” 察觉自己的反应不对,赶忙捂脸说道:“娘娘你吓死奴婢了!”没死?怎么会没死?明明她……她咬了咬唇,“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过来?”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太监高顺领着一个学徒急急忙忙的的赶过来。 香草顿时柳眉一竖,“怎么是个学徒?” “只有这个学徒是闲着的,快叫他给娘娘看看吧。” 高顺把香草拉到一边儿,“娘娘三天两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回回都连个油皮儿都没破,哪儿还有太医肯来啊,能来个学徒就不错啦。” “你倒也劝劝娘娘,陛下他不吃这一套啊,再怎么闹,也行不通的。” 香草急了,“这回不一样,娘娘这回,是真上吊了!” 香草咬牙,“要是我再晚一点儿把门撞开,你现在连娘娘的尸体都看不着。” 此时的话题中心卟卟还反应不过来,它不过就是吸了一口龙气,怎么就变成人了呢? 卟卟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的手,五根指头长短不一又白又细,“我、我化形了?” “不对不对不对。”卟卟拨浪鼓式摇头,试图让脑子清醒一点,“刚才那人叫我娘娘……” “可是……可是不是化形怎么能变成人呢?” 卟卟抱着脑袋十分费解,老祖宗没跟它说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香草领着太医院的学徒进来,笑道:“花型?什么花型?啊,对,娘娘的指甲确实应该换个花型了,这个牡丹花的已经画了有半个月了,娘娘想要换什么花型?奴婢等会儿就叫画坊派个画师过来。” 卟卟:“我嗓子疼。” 香草一推那学徒,“快快快,还不赶紧给我们娘娘看看。” 然后伸手握住卟卟的手腕,其实是借机摸卟卟的脉象,“娘娘您别怕,肯定不会留疤的。” 卟卟奇怪地看着她,又没有出血,留什么疤?凡人可真是奇怪。 太医院的学徒一看见卟卟脖子上的青紫瘀痕简直傻了,师傅不是说这贵妃娘娘连个油皮都不会破,只要开点儿安神汤就行了吗? 这、这看着不太像啊。 “这……臣给娘娘诊个脉吧……” 香草拿了张帕子盖在卟卟腕上,那学徒一脸正色的诊了又诊才松了口气,“娘娘无事。” 确切地来说,是比他诊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健康。 “臣给娘娘写个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香草拿到方子一看,“这不又是安神汤吗?” 那学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开安神汤开什么?“其实不喝也行。” 香草:“那我们娘娘脖子上的伤?” 学徒说道:“那伤也就看着吓人,过两天就消了,要是想要快点儿消下去,太医院有化瘀消肿的药膏,娘娘差人去拿就行。” 学徒又看了两眼贵妃娘娘脖子上的伤,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儿怀疑,这伤是不是贵妃娘娘画上去的了。 算了,师傅告诫过他,在这宫里,想要安身立命,就要学会闭嘴,看破不说破。 卟卟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这是个太医,是要给它喝药的! 吃药它知道啊,又酸又苦喝上一口舌头都不想要了的东西就是药了。 当时就道:“我不喝药!” “你们都出去!” 香草这时候哪儿敢出去,“诶呦我的贵妃娘娘,这不行,这怎么行……” 卟卟小嘴张得溜圆,嚯,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它知道,除了皇后最大的就是她。 学徒小声说道:“不喝也行。” 卟卟立马支棱起来,“他说了,不喝也行。” “谁要喝那苦药汤子?谁爱喝谁喝。” 看着香草还要劝阻,当即说道:“你爱喝?你爱喝就赐给你喝。” 香草脸一僵,还得说:“谢娘娘赏。” “行了,你们都出去,不许进屋。”卟卟说道。 它现在有点儿着急,它明明不是化形,却又变成了人,还变成了狗皇帝后宫里的一个什么什么贵妃。 它得赶紧问问老祖宗! 香草不想出去,却被卟卟一瞪,“我是贵妃你是贵妃,你是不是不听我话?” “奴婢不敢。”香草只能出去,心中暗恨,一个被陛下一撸到底的庶妃,叫她一声娘娘,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说一不二的贵妃了。 看着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卟卟噔噔噔的就光着脚丫子跑到了铜镜前面,一边摸脸一边照镜子,“真的变成人了。” “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回去。” 卟卟试着自己变回去,却发现自己好像变不回去,这具身体压根儿就不听使唤。 “明明听它们说,化形之后想一想就能变回去的。” 卟卟耷拉着肩膀,看来真的不是化形了啊。 也是,谁化形能化出个贵妃娘娘来?而且它连法术都用不了了。 难不成是因为吸了龙气的缘故?也对,靠近龙气都用不了法术,更别提把龙气吸到肚子里了,肯定消化不良了。 要是此时此刻是其他的大妖精就会知道,它这是阴差阳错的进了凡人尸骸,被禁锢住了。 卟卟尝试了一番,发现只有小粮仓还能正常打开,其余的,是牙也不利了,爪子也不尖了,卟卟唉声叹气,“这回连木棍儿都啃不断了。” 打开粮仓,卟卟取出来一个锦囊。这是每一个小老鼠都有的,老祖宗说,如果在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只要取出锦囊,点燃里面的三根香,就能向她求助。 取出锦囊里面的三根香,卟卟肉疼极了。这可是点一根就少一根,老祖宗那么多子子孙孙,它打听了,就只有它还原封不动的保留着三根香。 现在,它也要点了。 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根香,香火绵绵间,老祖宗出现在了卟卟眼前。 卟卟扁了扁嘴,“老祖宗……” 老祖宗:“……你谁?” 卟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老祖宗,我是卟卟啊。” “哦……是你啊,你怎么变成人了?” 卟卟抹着眼泪从它是怎么被凡人捉走又是怎么进了皇宫开始讲起,然后等着老祖宗的安慰。 却没想到老祖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身为妖精被凡人捉了,你丢不丢人!少吃两块儿糖能死啊?会死吗?” “我告没告诉你们?凡人的东西不要吃!” “你可真是能耐了,竟然还把自己吃进了皇宫,你怎么没被龙气给吞了呢?” 卟卟这才对了对手指,小小声的说道:“龙气没吞我,是我吞了龙气。” “你说什么?”老祖宗眼睛一眯。 卟卟瘪嘴,“老祖宗,我发誓,真的是龙气先动的手!” “我我我我是被迫吸的龙气呀!” 老祖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吸了龙气竟然还活着?”要知道,光她知道的惦记龙气的老家伙就有不少,真动手的更有不少,可是没有哪个是活着从皇宫里出来的,最后全都活不见妖死不见尸。 卟卟犹犹豫豫,“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还活着……我好像、好像变成人了。”这人被叫贵妃娘娘,显然不是它的身体,那它的身体呢? 不会被龙气给吞了吧! 一时间,卟卟脸色大变。 “你是化形了,倒也算因祸得福。”真正的老祖宗并没有来,只是以香作镜,彼此可以看见,所以一时竟也看不出这根本不是化形。 “不不不!”卟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祖宗,我是变成什么什么贵妃了,不是化形,怎么办啊?我的身体是不是被龙气吞掉了啊?” “我现在变不回仓鼠,也用不了法术,我变成凡人了,我变成凡人了呜呜呜呜……” 老祖宗这回脸色终于变了,翻阅典籍,发现多少多少年前确实有过一个这样的例子,是东山狐族的一只小狐狸,出了意外偶遇机缘进了一个投河自尽的富家小姐的身躯。 那狐狸不会水,又被禁锢在了人身上用不了法术,还没等人捞起来,就又死了一回,然后就又回到了狐身之上,倒也与这小仓鼠之事有些相似。 老祖宗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告诉她:“人身死了,你就能回去了。” 另一边,十公主哭哭啼啼地找皇兄,“皇兄对不起,我把金金养死了。” 第4章 死也太难了吧! 盖了个暖窝,果然还是…… 皇帝不敢置信,死了? 接过一看,果然不动了。 皇帝扒拉扒拉云团的小腿儿,又拿指头试探口鼻间还出不出气儿, 发现除了身体还是软乎乎的样子,可以说是凉透了。 十公主还在哭,她想不通,好好的鼠,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明明皇兄走之前还好好的,她看了,当时金金在皇兄的手掌心里睡的好极了。 她还打趣皇兄是不是给金金喂了假酒,怎么她刚换了件衣裳的功夫,金金就睡成了这副样子。 结果皇兄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它在她手心里渐渐的凉了,连呼吸都没有了。 倒是皇帝,觉得这金背玉鼠不可能死的这么轻易,好歹也是一国奇珍,刚进贡上来不到一天就死了,秋水国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送这么一只濒死的金背玉鼠过来。 想了想,皇帝先是打发走了十公主,又叫人送了只金色小犬给她,然后叫人宣秋水国使臣觐见。 秋水国的使臣本来都已经打包行李准备走了,到底是送了假货过来,他心虚啊,趁现在没人发现,赶紧溜! 等到宫里头传旨的人来的时候,秋水国的车队都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被拦住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用乡村野老鼠替代金背玉鼠的事情败露了呢,冷汗都下来了。 秋水国使臣见着皇帝的时候都还在想着等会儿他决不能承认,一定要装傻充愣嘴硬到底,不能为秋水国引来祸患! 秋水国使臣忧心忡忡,也不知道一会儿大渊皇帝会不会对他用刑,众所周知,大渊皇帝,性情残暴,以至于上天降下刑罚,至今身下空虚无一子嗣。 结果皇帝突然说道:“金背玉鼠为何突然死了?” “陛下恕罪,臣——嗯???”啥玩意儿?不是问罪他为何狸猫换太子的吗?他都在考虑大渊皇帝要是对他用刑,他咬死了牙关都不会承认的,要是大渊皇帝一怒之下要灭了秋水国,那他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结果,你就跟我说这个? 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没有败露让秋水国使臣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多好啊,他送来的野老鼠——死了! 果然,上面里面传来一声呵斥,是侯得柱,“大胆!尔等送一只濒死的金背玉鼠来大渊究竟是何居心?”、 秋水国使臣伏地叩首,想起之前小汤国只不过因为上供的食铁兽长途跋涉有些精神不济,就被大渊皇帝借此发作,变成了小汤城,顿时后背冷汗连连。 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在金背玉鼠亡故后胆大包天的用一只乡村野老鼠来代替,他不能成为秋水国的罪人! 他心中暗恨,这大渊皇帝真是狼子野心,对周边小国虎视眈眈,明摆着就是一个阳谋,让各个小国送来这些活着的奇珍,就是想等着奇珍受不了路上的折腾一命呜呼,他们就好光明正大的出兵进攻。 他得好好想个法子,此事必须得糊弄过去,绝不能让大渊皇帝借机发兵。 秋水国使臣吸了口气,“臣不敢,可否请陛下告知金背玉鼠是如何死亡的?” 只要不是被毒死、被刀砍死、死的特别明显,就算是真死了,他也得说成活的! “如果可以,臣想看一眼金背玉鼠。” “朕允了。”皇帝一摆手,侯得柱拿着托盘把金背玉鼠呈了过去。 皇帝仿佛漫不经心的敲打的龙椅,“金背玉鼠于睡梦中突然丧命,朕皇妹伤心不已,若是你说不出让朕满意的答复……” 话里未尽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秋水国使臣看了一眼野老鼠毫发无伤的身体,又听到这野老鼠是在睡梦之中突然死去,心下松了一口气,把准备好的腹稿娓娓道出。 “陛下有所不知,就如同蛇有冬眠的习惯一样,有许多鼠类也有这种习惯,许是换了个环境还不习惯,所以身体进入了假死状态,是在用身体习惯新环境,等到过些日子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可心里面却是在打鼓,不会是他们喂的药太重,这只野老鼠药死了吧。 皇帝也听说过有些老鼠有假死的习惯,但是也没全然相信他的话,说道:“大渊与秋水国风貌习俗多有不同,既然来了,那朕就尽尽地主之谊。” “来人啊,送使臣回驿馆。” “嗻。”侯得柱笑眯眯的说道:“使臣,请吧。” 秋水国使臣心渐渐沉了下来,纸包不住火,谎话终究是谎话,看来得早做打算了。 送走了秋水国使臣,皇帝便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云团身上,小小一只蜷缩在皇帝的手掌心上,可怜又惹人爱。 皇帝低头敛眸,“侯得柱,叫人送几个鼠窝过来。” 仿佛是察觉到侯得柱的讶异,他掩饰道:“若是让我知道他骗了我,那秋水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侯得柱顿时笑了,“秋水城要好听得多。” “奴才这就去叫人送鼠窝过来,到时候奴才亲自看着,若是这金背玉鼠不醒过来,还发烂发臭了,定第一时间禀告陛下。” 不一会儿,鼠窝被匆匆的送了过来,皇帝登时便皱起了眉头,“这送来的是棺材还是床窝?他睡觉睡石头上?” 侯得柱喜主子所喜,怒主子所怒,当即便厉声道:“这是哪个蠢货送来的?把金背玉鼠放石头板上?晾鼠干儿吗?” “叫绣坊的人来,要棉花的!” “陛下,您说是吧?”侯得柱谄媚的笑。 皇帝没说话。 又一会儿,绣坊的人匆匆忙忙的赶来了,时间急,几个嬷嬷一起赶制的,连点儿绣文都没有,但是只不过是一个鼠窝,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皇帝皱着眉,“算了。” 侯得柱还以为是这窝实在是入不了皇帝的眼,毕竟确实是粗糙了些,连他这个太监都看不上眼。 连忙腆着脸笑,“奴才这就去让那些绣坊的嬷嬷再改进改进,这个就暂时先用着。” 皇帝看他一眼,“你有心了。” 等到回了寝宫,皇帝看着那朴素的与这寝宫格格不入的鼠窝看了半天,都没有把手里的金背玉鼠放下。 突然,皇帝拿出了自己的寝衣,一脸严肃正经,仿佛是在处理什么国家大事,连呼吸都放轻了,然后用雪白的寝衣在枕边团了一个窝。 细看起来其实还没有原来那个皇帝看不上的鼠窝好看,但是皇帝却觉得极好,然后十分惬意的把云团放了进去,又仔细的整理了一下。 “不错。” 盖了个暖窝,果然还是云团比较好听。 身心舒畅之下,皇帝连带着那些扰人心的奏折都觉得顺眼了。 看着皇帝心情尚佳,一个太监赶忙过来禀报,“陛下,刚才毓秀宫小才子来报,说贵妃娘娘又自尽了。” 小才子是皇帝安插在毓秀宫的人,皇帝听了头都没抬,“去告诉她,寻死觅活没用,她没玩腻我都看腻了。” 太监一头冷汗:“这回是真的,还从里面堵了门,幸好毓秀宫的奴才及时把门撞开,才没出大事。” 皇帝批着奏折,不想为这事儿烦心,“没事不就行了,不要总拿这些事来烦我。” 还没忍住道:“恐怕还是连个油皮都没破吧?” 他这个贵妃,寻死的次数比他去毓秀宫的次数还多,“告诉她,可一可二不可三,她这已经是多少次我都已经不耐烦记了。” “还有,叫何庶妃,她的贵妃头衔已经被朕撸了,等会儿自己去找侯得柱领十个板子。” “嗻。”太监立马改口说道:“只是,小才子说怕是窒息的时间长了,脑袋都憋傻了!” 皇帝头也不抬,“她脑袋何时好过?随她去闹。” 太监头埋的几乎到胸口,不敢说这回好像是真憋傻了。 原来,卟卟从老祖宗那儿得知回去的方法,立马就开始尝试起来。 它过来的时候这个什么什么贵妃就在寻死,麻绳是现成的,只是…… 它摸了摸脖子,有点儿疼…… 不知道用白绫是不是会好点儿。 从屋里扯了条白绫,卟卟吊上去尝试了一下,顿时干呕了一声,“哕……不行不行。” 吊死它怕疼,卟卟瞅了一眼,院儿里有个井,那不如跳井吧。 刚跑到院儿里,就被人拦住,卟卟挣扎着扑腾到了井边儿,吓得宫女太监一个个魂儿都飞了,“娘娘,这可跳不得,跳不得啊!” “这井是活水井,下面四通八达的连着大河大江呢,人一跳下去,影儿都捞不着,那可就真死了!” 卟卟就看了一眼,就被半推半就的拽回了屋,说实话,里面黑洞洞的,让鼠跳鼠也不敢跳,鼠有点儿怕水。 跳井不得行,卟卟又看了一眼屋里的墙,撞墙的话…… 卟卟突然打了个哆嗦,不得行不得行,撞墙而死脑浆子都出来了,太血腥,鼠它晕血。 鼠想找个杀人不见血又不疼的方法。 左思右想,卟卟突然看向了床上的枕头,不知道闷死行不行。 结果刚把枕头捂在脸上没一会儿,卟卟就吐着舌头坐了起来,不行了,不让鼠呼吸,实在是太难受了。 寻死觅活无数次,每次都在最后一秒功亏一篑,气的它坐在地上蹬腿,死也太难了吧! 就在这时,它肚子咕咕一叫,它往地上一摊,算了,它还是饿死吧…… 第5章 绝食【修】 卟卟看着十步外的蛤蜊蒸蛋…… 吊死淹死撞死太难,饿死还不简单? 卟卟索性往床上一倒,把幔帘一遮,被子一盖,不管外头是黑天还是白日,眼一闭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屋里头没声儿了,外面的宫女太监互相捅咕捅咕对视一眼,“你去。” “你去。” “你去。” “香草去!” 香草:“……” “我去看看。” 香草吱呦一声推开门,也没进去,就在门口敷衍的瞧了一眼,“没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卟卟这一睡就睡过了午膳,任凭高顺怎么叫都不起来。 到了晚膳,卟卟还是不起,只说不吃,高顺他们这才发觉,娘娘这是要绝食啊! 这可吓坏了众人,早上差点儿吊死,又要投井,投井被拦住,现在居然又绝起了食。 “娘娘,就算是跟陛下置气,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以前都是做做样子,这回怎么就较上真了呢?” “今儿个御膳房送来了您最喜欢吃的八宝丸子,您多少吃两口,现在陛下又不在,您再绝食,他也看不见啊。” 众人都劝,可是卟卟一概不听,唯有听见八宝丸子的时候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心里默念,不听不听,鼠什么都听不见。 香草眼珠子一转,高声道:“奴婢知道娘娘的心病是什么,奴婢这就去把陛下请过来。” 香草说完转身就走,等出了毓秀宫的时候身上的裙子换了一身,脸上也重新上了胭脂,寡淡的脸竟然都娇艳起来。 到了御书房外面,香草一脸惊慌,“求公公通传,奴婢有要事求见陛下。” “哪个宫的?” 香草:“毓秀宫。” 那公公皱眉,“等着吧。” 不一会儿,香草被叫了进去。 皇帝:“说吧,又有什么事?” “陛下,娘娘说要绝食,奴婢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香草一边儿说一边瞟着皇帝,一脸娇羞的样子,知道的是她家娘娘绝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娘娘派她来给皇帝暖床来的呢。 只可惜香草白费了这些功夫,媚眼儿抛给了瞎子瞧,皇帝连头都没抬,更别提看她一眼了,只说道:“不必管她,饿她一顿便吃了。” “她自小身娇体弱,半点儿都饿不得,一顿不吃,下顿自己就吃了。” 香草不甘心皇帝一眼都不看她,娇声道:“已经一天了,娘娘滴水未沾,这一次娘娘好像是认真的。” 而此时“认真”绝食的卟卟——“咕咚……”咽口水…… 卟卟看着十步外的蛤蜊蒸蛋、熏鸡白肚儿、麻酥油卷儿、锅烧猪蹄儿、酱汁鲫鱼、水晶肘子、四喜丸子、八宝丸子……眼神儿溜直,口水滴答。 好、好香啊…… 卟卟的小鼻子不停的耸动,饭菜的香味儿扑鼻而来,肚子咕噜作响。 这就是凡人的幸福吗? 本来想要把自己饿死,但是人类的食物实在是太香了。 卟卟当即决定,一样都是死,还是把自己撑死算了,撑死肯定比饿死舒服。 皇帝一进来,就看见卟卟左手猪蹄儿,右手肘子,油嘴抹舌吃得正香。 搁平日里早就上前来缠磨的人,这会儿头也不抬,看都不看他一眼,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屋外站了个人。 高顺要通禀,被皇帝拦下,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绝食?” 本来缠绕在皇帝肩上的龙气突然兴致高昂起来,兴致勃勃的探到卟卟眼前。 卟卟:“吧唧吧唧吧唧……”真香。 完全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龙气唰唰唰用尾巴蹭了蹭它的脸,不然它恐怕就吃不下去了。 “别告诉她朕来过。”皇帝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 香草面上担忧的看着卟卟,心里面却乐开了花,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连老天都在帮她。 然而还没等她笑完,侯得柱转身回来,还带着皇帝的口谕,“陛下口谕,毓秀宫宫女香草,欺君罔上,念其初犯,免其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十下,以示惩戒。” 香草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公公,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欺君大罪,奴婢怎么敢?” 香草指向毓秀宫其他人,“他们、他们能帮奴婢作证,奴婢真的没有欺君。娘娘刚刚真的绝食了,娘娘今天一天未进食……” 她求助的看向高顺几个人,“高顺!香梨!小才子!你们帮我解释啊!我没欺君!我没欺君!” 侯得柱笑眯眯道:“香草姑娘,您就别挣扎了,陛下金口玉言,说您欺君您就是欺君了,咱家瞧着庶妃娘娘吃的挺香的,怎么会绝食呢?” “女子爱美,为了身材少吃两顿也是有的,可香草姑娘不该闹到陛下面前去……” 谁家看中身材的女子会左手猪蹄儿,右手肘子? 香草心中恨的吐血,却也没办法,被拉下去打了十个板子,回来的时候腿一瘸一拐,该死的,她竟然也有吃那个蠢货暗亏的一天!这个亏,她早晚要还回去。 卟卟:“吧唧吧唧吧唧……嗝儿……”好吃。 卟卟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势要把自己撑死,吓坏了众人, 卟卟想要更多的吃的,高顺他们不敢给了。 “娘娘,真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胃都要撑坏了。” 卟卟双手叉腰,“我是贵妃娘娘,你们敢不听我的话?” 香草倒是想给,撑死才好,可是身边高顺他们都还看着,只能大哭,一瘸一拐的扑上前去鼠口夺食。 嘴上说着:“娘娘,就算您要治奴婢的罪,奴婢也认了,您真的不能再吃了啊。” “再吃下去,身体要受不住的啊!” “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您摔盘子也好,打罚奴婢也罢,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就如同那最忠心不过的忠仆。 可是动作上却故意抢了包子落饺子,抢了鸡腿落羊排,没一次是让卟卟嘴上空着的,忙了半天,竟又让卟卟吃了不少东西下肚。 得意间,话里就带着恶意,“再吃下去,撑的肠穿肚破,叫奴婢可怎么办啊!” 卟卟本就撑的到了嗓子眼儿,这会儿再听到什么肠穿肚破,再想想那是何等恐怖血腥恶心的场面,竟然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呕……” 正巧香草这时候手做作的抢着卟卟嘴里的肘子,卟卟吐出来的东西半点儿没浪费,全吐在香草摊开的手掌心上。 香草当时便惊叫一声,“啊!!!” 高顺吓了一跳,急道:“快!叫太医!叫太医!” 卟卟边吐边哭,老祖宗,死真的太难了,太难了啊!鼠没死过,鼠害怕,鼠难受,鼠不想死了。 仔细想想,其实当人也挺好的,住的房子大大的,被子和床软乎乎的,最重要的是,吃的东西实在是太香了啊! 香草受不了了,想要跑。 却被高顺死死按住,“别动,人吐的时候不能惊着,等娘娘吐完。” 等她吐完? 香草眼前一黑,一想到要捧着手心里的呕吐物一直到她吐完,整个人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这手,怕是不能要了。 吐完,太医来看过之后给开了点儿山楂丸,卟卟吃完之后把人都撵了出去,又给老祖宗点了根儿香。 联系上老祖宗后一本正经的给老祖宗磕了几个响头,哭天抹泪道:“老祖宗,以后卟卟不能再孝敬您了,您就当卟卟被隔壁山头的猫妖给吞了吧。” 老祖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你又怎么了?不是告诉你回来的方法了吗?” 卟卟抹着眼泪,啪的一下冒了个鼻涕泡,“太难了,太难了啊!卟卟放弃了,卟卟决定以后就当人了,死真的太难了啊,卟卟做不到。” 老祖宗:“……”脑门儿疼。 想她白玉锦毛鼠,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十二生肖它是第一个!怎么会有这么不争气的后辈? 卟卟还在那儿絮絮叨叨,“老祖宗,你帮我告诉青青一声,现在的凡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会在糖里下毒!所以以后不能再捡地上的糖吃了,要是实在想吃……” 卟卟一脸的肉疼,小拳头握的紧紧的,闭上眼睛说道:“我在洞里头还藏了几块儿糖,我是回不去了,老祖宗你牙疼又不能吃,她要是实在想吃,就叫她都吃了吧。” “反正……反正我也回不去了。” 老祖宗不忍直视的捂了捂眼睛,“……”要不是你眼泪都要下来了,我就信了。 “行了,没妖要吃你的糖,也没妖像你这么蠢,那条小青蛇可比你聪明多了。” 卟卟扭扭捏捏,“那、那还是放在那儿,给我留着吧。” 老祖宗没好气儿道:“给你留着做什么?你不都不回来了吗?” 卟卟期期艾艾的怼着手指,“人、人总有一死的嘛……” 突然,它眼前一亮,“对、对啊!人总要死的,不是病死,也会老死,凡人寿命那么短,等她老死,我再回去不就行了吗?” 老祖宗一噎,“说你蠢,这时候脑袋倒是灵光了。” 卟卟摸了摸脑袋瓜,“嘿嘿嘿嘿……” 第6章 床下的地道 今天,卟卟被上了重要的一…… 夜沉如水,连星星都没有几颗,此时刚过三更,正是天最黑人睡的最沉的时候,连守夜的宫女太监都闭目阖眼昏昏欲睡。 一个低着头的宫女急匆匆的从毓秀宫里出来,丝毫没有惊动守门的侍卫,出了毓秀宫后拐了几个弯儿后钻进了一个假山里。 不一会儿,从另一个假山里出来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拿着一盏灯跟在巡夜的太监身后,没有一个人发觉队伍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 那太监打扮的宫女就那么若无其事的跟着巡夜,一直到四更天的时候,才与一个前来换岗的小太监对视一眼,擦肩而过时如蚊呐般说道:“毓秀宫有变。” 然后悄无声息的躲进了黑夜中回了假山,不一会儿,宫女低着头从另一个假山里出来,匆匆回了毓秀宫,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 除了卟卟…… 卟卟蹲在房梁上歪了歪脑袋,“凡人也喜欢钻洞?”宫墙上有洞、假山里也有洞。 想着,卟卟爬下房梁,看着地上精美的白玉砖,既然如此,那鼠钻几个洞,也没问题的吧? 卟卟哼哧哼哧的钻到了大床底下,它看了,这屋里面就这地方最适合钻洞了。 拿着小拳头敲敲打打了一番,找了一个松当的地砖用簪子那么一翘,哐当—— “嗯?” 卟卟小嘴张的溜圆,满脸惊喜,这底下,竟然原来就有洞! 还是个大大的洞! 卟卟刺溜一下子就钻了下去,洞里面别有洞天。 在外面看只是一个洞,在里面看却是一个地道! 卟卟看见这个地道的时候简直要乐成一个傻子,阴暗无光的洞穴,四通八达的隧道,还有囤积的大量的粮食,这!这就是它梦寐以求的家啊! “啊!!!”卟卟嗅了几下,发现地道里没有任何威胁之后,乐疯了一样在地道里面撒着欢儿,标记自己的味道。 这地道里面有好几处出口,有假山、有各处宫墙死角、有各宫主殿、还有皇宫外。 卟卟全都走了一遍,对这个地道非常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地道里不止它一个,还有其他乱七八糟来去匆匆的凡人。 不过没关系,鼠很大方,反正他们也不会久留,一个个的宫女太监衣服换来换去,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样子,可能是凡人就喜欢换衣服吧。 现在有了随时能够出宫的地道,卟卟一下子就底气十足。 先定一个计划,吃得饱饱,睡的好好,早日终老,变成鼠之后钻地道就跑! 卟卟在地道里跑了半宿,摸了摸肚皮噔噔噔光脚下地,“我饿了,我要吃八宝丸子、麻酥油卷儿、盐水肘花儿、锅烧猪蹄儿、锅烧肘子、清蒸羔羊肉……” 这些都是昨天高顺劝它用膳的时候在它耳朵边儿上叨咕的,它有的好像吃过有的好像没吃过,也压根儿和昨天吃的那些东西对不上号,只是它记住了、听得咽口水了、这时候就说了出来。 昨个晚上是香草在外屋榻上守夜,此时迷迷糊糊的被卟卟摇晃起来,刚一睁眼睛就见着卟卟上下嘴皮子一碰吐露出来一大堆菜名。 ……她肯定是还在做梦。 卟卟歪着脑袋疑惑她怎么还不起来,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应该是它声音不够大。 于是对着香草的耳朵大声叫喊,“我!饿!” 香草唰的一下打了个激灵,眼睛瞪得像铜铃,登时清醒。 骂人的话都到嘴边儿了,让香草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娘娘,您今儿个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卟卟摸摸肚子,“我饿了。” “我要吃八宝丸子、麻酥油卷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香草深吸一口气,“娘娘,这会儿御膳房还没开火呢。” 御膳房没开火跟鼠饿了有什么关系? 卟卟:“我是贵妃娘娘,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香草暗瞪她一眼,深呼吸了一下,勉强笑道:“娘娘,奴婢先服侍您洗漱吧。” 说着,香草下地掌灯。 烛光一亮,香草这才清晰的看见卟卟,一身尘土、光着脚丫、若是她没有看错,那脚丫子都黑了!脚趾缝里面还有泥! 香草当时脸色就变了,尖叫出声:“你怎么这么脏?你鞋呢?你是去外头泥地里打滚了吗?” “高顺!小才子!都别睡了!快起来烧水给娘娘沐浴!” “我的老天爷啊,你您你你你——”香草喜洁,丁点儿脏污都受不了,这会儿看见卟卟泥猴儿一般整个人像是蚂蚁在身上爬一样难受。 “沐浴是个什么东西?是要烧水给我煮猪儿蹄吗?”卟卟伸出两个手指,“我还想要两个鸡蛋。”鼠喜欢吃鸡蛋黄。 香草搓着胳膊看着卟卟的一对儿“黑猪蹄儿”,咬牙,“是,给你煮猪蹄儿。” 高顺小才子等人穿好衣服过来看见卟卟也傻了,赶紧去小厨房添柴的添柴,烧水的烧水。 等到香草和另一个宫女把卟卟扒吧扒吧光不出溜的要往浴桶里扔的时候,卟卟还搞不清楚现状,“不是说要煮猪蹄儿吗?扒我衣裳干什么?” 还低头研究自己这副凡人身体,呜——还挺白的。 这圆圆大大的是什么?它之前爬房梁的时候就发现了,怪累赘的,还重的慌。 春风料峭,卟卟打了个哆嗦,有点儿冷。 这凡人的身体还是不行,光不出溜的,没有毛,它不御寒呀! 它伸手道:“衣裳给我,怪冷的。” 结果兜头一瓢热水袭来,“沐浴哪有穿衣裳的,娘娘别急,待会儿就热乎了。” 卟卟被水浇的一脸呆滞,:“???” “……啊!!!” “啊!!!” “啊!!!!” 卟卟终于反应过来,沐浴等于洗澡! “不要洗澡!我不要洗澡!” 这是什么人间惨景,夭寿了啊,凡人强逼仓鼠洗澡! 有哪个仓鼠爱洗澡? 卟卟扑腾扑腾的在浴桶里折腾,使了吃奶的劲儿要出去,香草和另一个宫女没有防备,竟然真的被卟卟跑出去了。 眼瞅着卟卟光着身子就要往外闯,俩人脸都绿了。 这要是被她跑出去,那得是什么盛景?宫妃公然衤果奔?她们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要知道,宫里面可不仅仅只有宫女太监,还有巡逻侍卫啊! 太监不是男人,那些侍卫可都是,若是娘娘跑出去被那群侍卫看见,那是天大的丑闻! 她们这些知情的全都得被灭口! 香草:“快堵门!拦住她!娘娘没穿衣服!不能让她出去!” 外边儿的太监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堵门了? 后来一听娘娘没穿衣服,全都傻了眼,赶紧堵门。 我的老天爷啊,没穿衣服就往外跑,娘娘是真傻了啊! 香草也是这么觉得的,赶紧顺着毛哄,“不洗澡,咱们不洗澡,咱们把水擦干净穿衣裳。” 卟卟露出怀疑的小眼神儿,“真的?” 香草控制自己不去看她踩在地上的黑色脚地板,“真的真的。” “来,咱们来这边儿擦水。” 说着给另一个小宫女使眼色,“香梨,你去跟高顺说,把那几个粗使丫头都叫进来。” “娘娘,我给你擦头发……” 卟卟天真的相信了,香草伺候人还是听利索的,擦头发擦的卟卟昏昏欲睡,舒服的身子都要团起来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对香草放下了戒心。 不一会儿门悄悄打开,进来几个粗使丫头,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 香草棉布一扔,露出了獠牙,“按住娘娘!伺候娘娘沐浴!”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傻子黑的淌泥汤的脚底板了! 卟卟:“???” “你个骗子!!!” 今天,卟卟被上了重要的一课——凡人的嘴,骗人的鬼。 卟卟拼了命的挣扎,可是有一二三四五!五个人按着她! 香草面目狰狞的按着她死命的搓,一瓢一瓢水往身上泼。 卟卟能怎么办呢?卟卟什么都办不了。 一滴泪从卟卟眼角流下,鼠已经是个废鼠了…… “我、我要吃锅烧猪蹄儿、酱闷肘子、羊肉锅子、鸡汤饺子、糖蒸酥酪、拔丝山药、鸭血粉丝汤……” …… 吃过早膳之后,香草面目扭曲的喝着卟卟赐下的加了八倍黄连的安神汤。 卟卟记仇着呢,这个骗子之前想让它吃药,这回又骗她洗澡,让它身心被受折磨,它只是一个柔弱的鼠啊,这个凡人简直没有心! 老祖宗跟它说过,哑巴吃黄蓝,有苦说不出,这个黄连一定很苦。 鼠刚才也觉得很苦,也得让这个凡人尝尝这么苦。 “以后你天天都得喝,顿顿都得喝,喝过这苦药才能吃饭,不喝就不能吃饭。” 卟卟想,自己可真是太恶毒了,鼠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妖精,不吃饭?那可太可怕了。 香草给太医院来的学徒使眼色,“是药三分毒,这样喝法,是不是不好?” 那学徒笑呵呵的,“不会,安神汤不算药,晚上睡的更好呢。”真要有毒,他们哪儿敢给这些金尊玉贵的妃嫔们开? 卟卟双手叉腰,“听见没?我对你好着呢。” 它叫她天天喝苦汤子怎么了?有它天天都要洗澡难受吗? 卟卟摸着肚子打了个锅烧猪蹄儿味儿的饱嗝儿,有些犹豫,要不还是早点儿死了吧,天天洗澡,鼠受不了那个苦。 可把卟卟给愁坏了,凡人怎么就得要洗澡呢?还是天天洗澡。 香草脸直接青了。 她瞪了那学徒一眼,怪不得回回都是他被打发来毓秀宫,一点儿不会看人脸色。 喝过药之后,香草以娘娘疯傻起来控制不住为由,和高顺商量了把卟卟关在了屋里。 等到卟卟憋不住了想要出去溜达溜达的时候才突然发现,门推不开了。 这会儿高顺没在,附近也没人,香草守在门外,听见卟卟推门的声音翻了个白眼儿,恶意道:“别白费劲儿了,不管你是真傻假傻,傻子就该好好在屋里呆着。” “罚我喝药?早晚千百倍还给你。” 卟卟生气了,她骂它傻子! 偷偷从床底下的地道钻出去,卟卟吭哧吭哧拎了桶水对着香草就是一泼。 “啊!”这倒春寒的时候,香草全身湿透,还是冰凉的井水,冻的直接打了个哆嗦,“谁?出来!出来!” 卟卟傻了才站在那儿等着她抓,早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等香草追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被扔在地上的一个木桶,香草看了登时脸色大变连连作呕,原来卟卟随手拿的那个桶,竟然是奴才的恭桶!! 当下香草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转身就赶紧回了屋,她要换衣服洗澡! 此时的卟卟又从地道里面出来,看着香草湿透抓狂的背影扑哧扑哧的笑,叫她说鼠傻,鼠才不傻,鼠聪明着呢。 卟卟之前还是鼠的时候,害怕这皇宫,可现在变成了人了,却又心心念念的想在宫里面四处溜达了。 御花园的花它没见过,池子里的鱼它也没见过,溜达来溜达去,卟卟看见了几个嫔妃,卟卟不知道嫔妃,只知道应该是宫里头的娘娘。 它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哦,原来娘娘是这样打扮的。 找了个洞,卟卟又钻进了地道,蹭蹭蹭的跑回了毓秀宫。 坐在铜镜前,卟卟好奇的拿起这个簪子往脑袋上插一下,又拿起那个花冠往脑袋上戴,最后带了个四不像。 卟卟咯咯咯的笑,挺着胸脯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又从地道出了毓秀宫。 御花园里,几位嫔妃聊起宫内太后娘娘设赏花宴,“这次赏花宴是太后娘娘祈福回宫第一次设宴,陛下一定会去。” 一个粉色衣裳的妃嫔笑问道:“姐姐可准备了什么才艺?” 蓝色袄裙的妃嫔闻言抿唇一笑,“我记得妹妹琵琶是一绝。” 粉色衣裳的妃嫔赶紧恭维道:“雕虫小技,哪比得上姐姐的胡旋舞?” 其他妃嫔看不上她俩互相吹捧,阴阳怪气道:“谁比的了芳贵嫔,上一次春宴上当时还是芳婕妤的芳贵嫔,一曲水袖舞惊艳四方直接被晋为贵嫔了呢。” 另一个杏黄衣衫的妃嫔赶忙道:“姐姐的绿腰舞也不差什么,妹妹在这儿提前向姐姐道喜。” 又说起太后娘娘宫里的牡丹酒鲜花饼,说的极其热闹,卟卟在一旁偷偷的听,突然开口说:“我也想去。” 众嫔妃吓了一跳,“谁?谁在哪儿?” “众位姐妹都在,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 卟卟歪着头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是我呀,我也想去。” 众妃嫔捧腹大笑,“你、你这头发,谁给你梳的?” 那蓝色袄裙长相艳丽的妃嫔笑得最欢,“诶呦,我肚子都要笑破了,这头上,是插了个花篮吗?” 其他嫔妃听了登时喷笑出声,“许是插了个御花园在头上,瞧那儿,花冠上还有花鸟鱼虫呢。” 卟卟皱个小眉头,“你们在笑我吗?” 众妃嫔只顾着笑,没有人回答。 卟卟气鼓鼓的看着她们,但是想到刚才听到的牡丹酒鲜花饼,决定大方一次,“算了,你们要是带我去赏花宴,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你们笑我的事情了。” 闻言,那些妃嫔笑的更大声了。 卟卟:“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一个妃嫔似笑非笑,“我们之前笑你衣冠可笑,现在笑你异想天开。” “就是,还想去太后娘娘的赏花宴?别做梦了。” “我们就不带你去,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 卟卟顿时不高兴道:“我是贵妃,除了皇后,你们都要听我的话。” 看着卟卟嚣张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妃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贵妃娘娘呢?居然还敢跟我们这么嚣张?” “就是,你别忘了,你的贵妃位份已经被陛下一撸到底,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庶妃罢了!居然还敢在我们面前摆谱?” “按理说,何妹妹现在见了我们,都得要行礼呢。” “哎呀,说什么呢?都是自家姐妹,什么行不行礼的,得给何妹妹一点适应的时间。” 众人顿时轰笑出声。 卟卟这才知道,哦,原来她这个贵妃娘娘被降位了啊。 卟卟瘪嘴,“那我是不是去不成了?” 妃嫔嗤笑道:“别说是去太后娘娘设的赏花宴,就是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都没那个资格。” 又对着卟卟指指点点,“还有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也都不是你能用的。” “何庶妃,你僭越了。” 一个长相艳丽的妃嫔恶意的一把把卟卟头上的华丽的花冠、漂亮的发钗、栩栩如生的簪子、全都给扯了下来。 那妃嫔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啧啧有声,“可真漂亮啊。” 又挑眉说道:“可惜了……” 说完,一把把花冠发钗簪子都扔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还碾了又碾,嘲笑道:“这些东西可不是你能戴的,叫陛下发现,定要治你的罪。” 这些东西都是丞相府送来的,想到之前何贵妃跟她们炫耀时的样子,那妃嫔漂亮的脸蛋儿都遮不住脸上的嫉妒,“今天姐姐我心善,就替何妹妹把这些东西都给处置了吧。” 第7章 别当傻子不会告状【修】 手抖是病,得…… 看着自己喜欢的漂亮簪子被扔在地上踩,漂亮的花冠也都被碾坏,卟卟眼里冒出小水珠,“我好惨啊,我被欺负了,没有比我更惨的妖精了。” 这些凡人怎么都这么坏,卟卟双拳握紧,一双大眼睛含着两包泪,喊道:“我要生气了!” “我真的要生气了!” 妃嫔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嘲笑,“原来真的傻了。” “傻乎乎的居然还有点儿可爱。” 那个极为艳丽的嫔妃把脚从花冠上挪开,围着卟卟走了一圈啧啧道:“瞧瞧、瞧瞧、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儿啊,两眼含泪的样子真是看的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心动了。” 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两颗蜜饯,笑意妍妍道:“来,姐姐给你糖吃,甜甜嘴儿。” 卟卟犹豫的看了一眼蜜饯,亮晶晶的裹了许多糖,看上去就很甜,看着看着小拳头就松了。 “……你是向我道歉吗?” “那、那我原谅你了。”卟卟说完,欢欢喜喜的就去接那两颗蜜饯。 在卟卟看来,花冠它喜欢,蜜饯它也很喜欢,两者间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在它心里,蜜饯倒是比那镶满了珍珠宝石的花冠要更得它欢心一些。 既然那个凡人愿意赔它两颗蜜饯,那它就不跟她计较了。 结果那妃嫔突地嗤笑出声,手一抖,那两颗蜜饯就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沾了满身尘土。 “诶呦,这可怎么办呢?掉在地上了。” 她恶意一笑,“不如,你捡起来吃掉?” 卟卟皱了皱小眉头,突然说道:“手抖是病,得治!” 卟卟同情道:“你快去看郎中吧,哦……宫里面叫太医。” 卟卟说的是真心实意,老祖宗说了,凡人特别脆弱,说病就病,说死就死了,卟卟看着那姿容艳丽的妃嫔有些怜悯,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有病,说不定就快要死了。 至于什么恶意一笑、什么冷嘲热讽,抱歉,鼠听不懂看不懂那么复杂的。 卟卟还觉得这个漂亮的凡人虽然有点儿凶,但是还算是个好人,她还夸它是个小美人呢,还给它糖吃。 那个妃嫔本来还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卟卟真的蹲下身去捡地上的蜜饯吃,当时就笑了,“算了,我不跟傻子计较。” 卟卟一点儿都没觉得这句傻子是在说它,它觉得应该是在说其他那几个穿的特别好看的凡人吧,一直在傻笑,看着就不太聪明,可能真的是个傻子。 看着卟卟真的去捡,可把几个妃嫔笑坏了,“对,捡起来,可好吃了,快吃!快吃!”丝毫不知道,她们心里的傻子,正在心里觉得她们是傻子呢。 “你们干什么!”突然,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把卟卟手上的蜜饯打掉。 “她们让你吃,你就吃,你是傻子吗?”一个身穿蟒袍,头束玉冠、剑眉星目的男子对着卟卟横眉冷对。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卟卟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红了一片的手,又看向被男子踩在脚底下的蜜饯,这个人还骂它傻子! 它生气了! 卟卟咬着小牙红着眼眶,捏着拳头小胸脯不停的起起伏伏,“你是傻子!你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傻子!你还我糖!还我糖!” 卟卟伸着小拳头要去捶他,可是被男子伸手就按住脑门儿,然后怎么都锤不到人。 卟卟伸着脚又作势去踢,那男子单手按住卟卟脑门儿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啧了一声,“你这小矮子短胳膊短腿儿的,我让你一只手你都踢不着。” 却没想到卟卟压根儿就没想踢他,矮下身子抱着男子大腿吭哧就是一口,“嗷呜呜呜呜!”让你打我!让你骂我!还踩我糖!咬死你! 男子脸色一变,“松口!你松口!” “何筠你出息了啊!你敢咬我?我是为谁好?” 卟卟死死咬住,哼哼唧唧,就不松!就不松! 男子咬牙,“你松口,我还你糖。” 卟卟麻溜松口,伸手道:“糖。” 男子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我听说你傻了,来看看你……”看来不仅傻了,还傻的不轻。 这样也好…… “李味,去给她拿糖。” 那个篮袄妃嫔赶紧道:“小王爷,嫔妾这里有。” 男子使了个眼色,李味笑眯眯的上前,“丽嫔娘娘给奴才就成。” 丽嫔把装了蜜饯的荷包给了李味,李味又呈给小王爷,小王爷抬了抬下巴,“给她。” 卟卟拿了蜜饯,又低头去捡被小王爷踩了一脚的蜜饯,小王爷当即脸一黑,狠狠抓住卟卟手腕,“不是都给你了吗?地上的还捡?脏不脏?” 卟卟还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蜜饯,甜甜的糖谁会嫌多?掉地上怎么了?掉地上的糖,它吃的多了,之前它就是—— 突然,卟卟面露警惕,“你下药了?”之前它就是因为捡地上的糖吃,被迷晕了带进宫的。 小王爷都气乐了,“我下药?” “我——”小王爷一甩袖,咬牙道:“我不跟傻子计较。” “李味,把这傻子看住了。” 说完便把满腔怒气撒到了几个嫔妃身上,“傻子好欺负吗?” “身为后宫嫔妃,□□之下聚众欺负一个傻子,你们可真是好的很啊!” 几个嫔妃没想到小王爷会发难,当时吓得脸色一白冷汗连连。 按理说身为后宫嫔妃,哪怕品级比不上小王爷,但也用不着这么怕他,毕竟他一个王爷,再厉害还能把手伸到兄长的后宫里面去? 可偏偏这小王爷就是一个混不吝的! 又与皇帝一母同胞,深受皇帝与太后宠爱,做事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仪妃本来和淑妃一样位列四妃,得罪了小王爷甚至被当胸一脚,要知道,当时仪妃可是正怀着龙种啊,宫里都以为这胎生出来之后仪妃就母凭子贵位列中宫了,可是被小王爷一脚就给踢掉了龙种。 当时宫里都以为陛下肯定要降罪了,结果小王爷什么事都没有,失了龙种的仪妃反而被降了位成了仪嫔,至今还被禁足在溢春宫。 连怀了龙种的仪妃都被降位禁足,她们岂不是要直接被打入冷宫? 几个贵人害怕受到牵连,忙不迭的把丽嫔给咬了出来,让其面对小王爷的怒火。 “小王爷容禀,都是丽嫔姐姐做的,与嫔妾无关啊。” “对对对,都是丽嫔姐姐,丽嫔姐姐见何庶妃虎落平阳,便百般欺负,还拆了何庶妃发髻,把花冠发簪扔到地上踩踏,蜜饯也是丽嫔姐姐扔到地上让何庶妃捡起来吃的,与嫔妾无关啊。” “是这样吗?”小王爷问卟卟。“你别怕,本王为你做主。” 卟卟歪了歪脑袋,恍然道:“原来你们刚才在欺负我!” 卟卟觉得自己还是太不了解凡人了,它刚刚还以为她们是一个好人和一帮傻子呢,结果竟然是坏人。它刚刚以为是坏蛋的人,现在要为它做主。 卟卟面容严肃,突地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往前一指,“你刚才笑我了,说什么衣冠可笑、异想天开,我没听懂。” “你还不让我去赏花宴。” 又指丽嫔,“你不仅笑我,还踩我漂亮的花冠簪子,都踩坏了。” “本来你夸我是小美人,还给我糖吃,我都原谅你了,但是你把糖弄掉了,然后要我捡起来吃。” 又指另外一个人,“你说这糖可好吃了,叫我快点捡起来,快吃快吃,说了两次。” 卟卟看向小王爷,“我虽然不懂,但是既然你说要给我做主,那你就给我做主吧。” 所有人都看着卟卟目瞪口呆,没想到卟卟竟然会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小王爷看了卟卟一眼,转身看着几个妃嫔满眼寒气,“看来你们是一个都跑不了了,别当傻子不会告状。” 卟卟一脚踢上去,凶狠狠道:“你才是傻子,我聪明着呢。” 小王爷一言难尽的收回目光,突然就没有惩处这几个妃嫔的兴致了。 他踢了两脚地上的蜜饯,直接踩烂,然后对着几个妃嫔说道:“吃!” 几个妃嫔不敢置信的看着小王爷。 小王爷:“这地上的蜜饯可只有两个,你们可不只两个人。” “谁吃了,我就放谁走,没吃的……” 小王爷突然一笑,“不如送去溢春宫,给仪嫔做个伴,正好前些日子溢春宫的林更衣去了,溢春宫里空的很呢。” 谁不知道林更衣是被仪嫔给作贱死的,抬出来的时候胳膊落下来,全都是青紫伤疤。 顿时,那几个妃嫔吓得也不管那蜜饯是不是被踩烂了,争着抢着的去抓,连着泥土沙子一起,也不敢挑拣,直接塞进嘴里。 “我的!” “我的!” 几个人抢成一团,两颗蜜饯硬生生被四个人分食了。 卟卟震惊的看着小王爷,“给我做主的意思就是给她们吃糖?” 小王爷张了张嘴,“你——你可真是个傻子!” “诶呦!你别踢我!你还想不想去宫宴了?” “想!但是……”卟卟点点小脑袋,嘴巴可怜兮兮的瘪着,“她们说不行,不带我去。” 小王爷:“我说行就行。” 他看了一眼卟卟,摸了摸下巴。“不如……你给我当小丫鬟?” 他笑,“你给我当丫鬟我就带你去。” 卟卟歪了歪脑袋,“当小丫鬟可以吃好吃的吗?” “可以。”小王爷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卟卟:“我要去,我给你当小丫鬟!” 小王爷双手环胸,“行,不过去之前,你得先听我的……” 小王爷挥手叫奴才过来,冲着他耳边一阵咕叽叽咕,那奴才一脸犹豫不决,“王爷,这不好吧?” 小王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我是王爷,你是王爷?叫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奴才怀里揣着东西鬼鬼祟祟的过来,小声道:“王爷,你可千万别说这是我给您的啊?” 小王爷挑眉翻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东西,“瞅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儿。” 奴才无力腹诽,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宫女房里偷衣服偷胭脂水粉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儿了。 小王爷拿到了东西,看着卟卟那张清水出芙蓉的小脸儿,露出了一个呲着牙的不怀好意的笑,“走,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卟卟瞅了眼他,突然咬着手指头说道:“咦——你笑得好像个傻子。” 小王爷一噎,他被傻子骂傻子了。 “去不去?”小王爷眼睛一瞪。 卟卟赶紧点头,“去。” 当天,守宫门的侍卫发现,小王爷出宫的时候,身边儿多了一个香肠嘴、张飞、脸蛋两坨猴屁股红的貌丑无盐小宫女…… 卟卟屁股长草一样在马车里蹭来蹭去,“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赏花宴吗?” 小王爷满意的看着卟卟出自他手的妆容,“不急,反正你就是为了吃,咱们晚膳时去就行。” “我先带你出宫转一圈儿。” “我府里有一个西洋画师,能把人画的惟妙惟肖,分毫不差,你今日这般好看,我要留下来做个纪念。” 马车外的李味脸颊一抽,这还好看?也就只能糊弄糊弄傻子了。 得亏何庶妃傻了,不然又得上吊给人看。 不过还真别说,何庶妃人长的好看,哪怕被画成这副鬼样子,看着照样还是怪可爱的,倒是喜庆的很。 想着,李味没忍住又往马车里看了一眼。 奇了怪了,怎么觉得越看还越好看了呢? 若是李味知道有魔性这么一个词,就会了解自己现在的心态了。 然而李味不知道,就只能归咎于,还是何庶妃长的好看了。 卟卟听了还以为凡人真的觉得这样打扮好看,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李味带着卟卟一路招摇过市,惹得王府众人瞠目结舌,那西洋画师画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这也是神秘的东方特色吗? 画完这幅画,西洋画师直接向小王爷辞行,说已经完全领会了东方特色,要回家乡了。 凭借着从神秘东方学来的特色,西洋画师回去后直接创造了新的风格,流传了千百年后直接成了一个新的流派。 画师在自传里说他最满意的作品在神秘的东方,浓黑粗矿充满了野性之美的眉毛、清澈见底的眼眸如同一汪清潭、两颊上火焰一般的红、丰满红润的双唇,啊!那是神秘又野性的自然美!让人见之忘俗!叹为观止!嘴唇不自觉的上扬!那就是喜悦之女神! 千百年后有人考究,这应该是一位来自于西藏地区的女性,大渊朝时期女性以粗矿自然野性为美。 …… 小王爷看一眼画笑一声,看一眼人又笑一声,颤抖着手把画卷起来,“李味,收好了,今年皇兄诞辰,本王就送这副画了,要是不见了,本王拿你是问。” 李味:“……”王爷,您确定陛下不会想要打死你吗? 卟卟看了一眼天色,摸了摸肚子,“该去赏花宴了。” 小王爷一噎,“得得得,我知道该吃饭了。” “李味,备马车。” 李味:“王爷,早就备好了。” 等小王爷带着卟卟过去的时候,赏花宴已经快要结束了,太后知道他的性子,看见他也没叫他,只是看见他身边的卟卟的时候眼角一抽。 太后拉了一下身边儿的嬷嬷,“燕秋啊,你帮哀家看看,小九身边怎么还跟个猴儿?” 坐在太后身边的皇帝一眼就看出来小王爷身边吃的脸颊鼓鼓的猴屁股丫鬟是谁,登时眉心一跳,“去,把小王爷叫过来。” 小王爷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过来,“皇兄。” 皇帝皱眉,语带警告,“小九,适可而止,往常你不是从来不参加宫宴的吗?” 太后不悦,“你这是什么话?小九来不得?”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是他身边那个丫鬟……”皇帝皱了皱眉。 “丫鬟怎么了?虽然长的像个猴儿,但是看着还算讨喜,小九喜欢就行了。”太后不满的说道:“你这个当皇兄的,怎么还管到弟弟身边丫鬟的身上了。” 皇帝好气又好笑,“母后,那是何氏!” “何氏怎么了?何氏——咳咳咳咳咳!”太后突然瞪大眼睛连连咳嗽,指着那猴儿一样的丫鬟手指头都在颤抖,“那是何氏?何氏怎么成这样儿了?” 皇帝瞪了一眼小王爷,“这您得问小九,我也想知道,我后宫的妃子,怎么成你的丫鬟了,还——还这样一副尊容。” “要是让何相知道,非得找你算账不可。” 小王爷露出一口大白牙,挑眉一笑,“让他来,我怕他?” “我可是好心好意,听说有人脑袋憋坏了,立马就过来探望了。” 看了一眼远处一口一个鲜花饼的胖丫鬟,小王爷笑得贼欢,“还真是脑袋坏了啊,比以前可爱多了。” 然后脸色一敛,“皇兄,你这后宫也该管管了,堂堂后妃,聚众欺负一个傻子,可真够长脸的,不然让她去我王府吧,看在她摔傻了挺可爱的,我可以勉强收留她。” 皇帝刚想要说什么,然后就看见那边卟卟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泛青! 小王爷和皇帝俱是脸色一变,不好!有人下毒? 小王爷赶紧跑过去查看,但好在是虚惊一场。 卟卟咳嗽两声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吃太快,噎到了。” 皇帝脸色铁青,在背后道:“怎么不噎死你。” 卟卟听见皇帝的声音整个人都是一僵,一条金龙突然张大嘴冲了过来,卟卟:“……!!!” 呼吸急促、脸色泛青、一块儿食物临时改道冲进气管,任凭卟卟再怎么张大了嘴巴也吸不进一口气,活生生给噎死了。 皇帝一脸震惊:????我就是说说。 “太医!快叫太医!” 第8章 诈尸 他刚说完一句怎么不噎死你,何氏…… 与此同时,皇帝寝宫中的小仓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哭唧唧道:“好可怕,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被鲜花饼给噎死了,可是我还没喝到牡丹酒。” …… “荒唐!”太后一拍桌,“堂堂贵妃居然被噎死,简直笑话!拇指那么大的一块儿鲜花饼而已,软糯精巧,入口即化,刚长牙的小儿都可以吃,怎么就能把何氏那么大一个活人给噎死?” “百年后史书会怎样记载?明政七年,贵妃何氏死于明政帝一句话?” “着太医医治,治不好别来见我!” 这就是气话了。 这死人,怎么可能医的活? 皇帝也没有想到,居然就那么巧,他刚说完一句怎么不噎死你,何氏就真的噎死了。 倒叫他有一种何氏因他而死的感觉了。 卟卟:难道不是? 皇帝敛眸,“追封贵妃,按例安葬吧。” “儿臣还有奏折要批。” 皇帝走后,太后拉着小王爷道皇帝无情,“好歹也是他的妃子,竟没有一点儿伤心相。” 小王爷尚还回不过神,“那傻妞儿,真死了?” 太后只关心这何氏一死,怕是丞相府又要送新人进来了。 小王爷不耐烦听这些,甩袖走了,只是回去的路上有些后悔,不带那傻妞儿去赏花宴好了,反误了卿卿性命。 另一边,皇帝却在回御书房的路上,撞见了正在填洞的鼠。 卟卟回了鼠身的第一件事,除了烧香给老祖宗,就是出来填洞。 要说钻洞还是它们在行,这些凡人就是不行! 挖完地道竟然就把那么多的洞大剌剌的敞着,那不是擎等着别人发现呢吗? 挖完了地道,当然是要把洞都填起来,只留下一个常用的入口就可以了。 既然它现在也用那个洞,以后还打算常驻做窝,那它就做件好事儿,帮他们把这些洞,都给埋了吧! 不然一点儿都不隐蔽,它刚刚居然在地道里发现有兔子的味道,有兔子也发现了这个地方,想要做窝。 那怎么行? 这可是它的地盘儿! 允许凡人进进出出的来回窜,它已经很大方了。 卟卟吭哧吭哧的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填坑,然后一时不察,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提着后脖颈给拎了起来。 “云团?” 卟卟看着眼前面白如玉身穿龙袍的皇帝,一歪脑袋一蹬腿儿,啊!我死了! 当皇帝这么闲的吗?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你? 皇帝愣了一下,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用手盖在卟卟脑袋上使劲儿的rua着鼠,把鼠rua的晕头转向,一不小心就又吸了一口龙气,它发誓,真的是龙气动的手,不是它! 那龙气都直接塞它嘴里了! 随后,贵妃诈尸,众人皆惊。 卟卟咔咔两声咳出来一块儿化了的鲜花饼,一脸懵逼的坐了起来,她怎么又回来了?它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龙气有毒。 “啊!!”给贵妃整理遗容的香草惊叫出声,第二次了!贵妃第二次起死回生了! 她很确定,刚刚何筠半点儿脉搏气息都没有,身上都凉了,就像是上次一样,死得透透的了她才把她吊起来的,可是……可是…… 香草越想越害怕,何筠真的还是人吗? 惊叫着往后退了几步,香草转身就跑。 香草一跑,其他人呼啦啦一帮也全都往殿外跑,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贵妃诈尸了!!” 太后听见了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什么?” 香草第一个跑出来,此时腿都软了,越想越害怕,自己吓自己,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愣是说不出来话了! 竟是吓哑了! 可她不觉得自己是吓哑的,只以为是何筠对她的惩罚,当即跪在地上冲着殿里磕头求饶。 香草一下跪磕头,跟着她一起跑出来的宫女太监太医也全都是下意识的跪下磕头,嘴里面全都念念有词,“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小的不是有意打扰娘娘安宁,若有什么冒犯之处,定会烧香祭拜,求贵妃娘娘不要与小的计较,小的替娘娘念两千遍往生经,贵妃娘娘就安心的去吧……” 太后听着这神神叨叨的直接拍桌,“大胆!” “宫中岂容你们这么放肆?” 下一秒却见卟卟探头探脑的从殿里出来,小心翼翼道:“赏花宴结束了吗?还有牡丹酒吗?” “呃……啊……她……”太后扑通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张了张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紧接着白眼儿一翻,嗝儿的一声厥过去了。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卟卟咬了咬手手,“没、没有了吗?” 下一秒,晕倒一片…… 卟卟歪了歪头,“???”丝毫不知道自己诈尸是多么惊悚了一种事情。 …… 另一边,皇帝rua着rua着突然发现鼠不动了,拉拉小腿儿,小腿儿僵直。 皇帝默默叹气,揣着鼠也不去御书房了,直接回了乾清宫。 把云团放回暖和的窝里,低声说道:“云团啊云团,要是何氏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平日里寻死觅活无数次都没有死的人,怎么就这么噎死了呢?” 皇帝叹气接受事实,并且脑壳十分痛,他该怎么向丞相交代? “唉……算了。” “拿笔来,咨尔贵妃何氏,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1】倐尔薨逝,朕心甚痛,特追封为皇贵妃,以示褒崇……” 突地,一个小太监屁滚尿流的跑过来,一脸煞白,“皇上,贵妃……贵妃她……诈尸了!” 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 “带路!” 那小太监又连滚带爬的前去带路,一路上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而另一边的卟卟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走到哪儿,哪儿的凡人就晕倒一大片,他们以为它诈尸了!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是既然他们那么害怕,鼠还是善良一点,不要告诉他们实话了吧。 卟卟掐了一下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的人中,老祖宗说,只要凡人不睁眼睛,就死命的掐人中就行,要是掐烂了还不醒,那就是死了。 卟卟只掐了一下,白胡子老头儿就醒了,一睁开眼睛看见是卟卟,白眼仁一翻,有想晕,是卟卟死死的掐着他人中,他才没晕过去。 “我没死,你不用害怕啊。” 是,你没死,你只是诈尸了。 白胡子老头儿抽抽半天,却被卟卟掐着人中,怎么也晕不过去,只能猛吸一口气起来,哆嗦道:“老臣,老臣是亲眼看着娘娘断了气儿的,脉搏都没有了!” 卟卟唰的把手腕儿塞到老头儿手里,“你摸,你摸,现在有了!” 老头儿一摸,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还真有脉搏! “可是……可是……”明明当时就是死了啊! 怎么会? 卟卟歪了歪头,“啊,可能是因为我把鲜花饼咳出来了吧。”凡人应该会信的吧? 老头儿……信了! 白胡子老头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对对,肯定是这样!叫娘娘看笑话了……” 突然,老头儿拍了拍大腿,“诶呦!太后娘娘还晕着呢!” 卟卟一听,这它会啊! 蹭蹭蹭小腿儿倒腾的贼利索,跑到太后身边儿家开始掐人中,老头儿老胳膊老腿儿的那是拍马也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贵妃娘娘把太后娘娘的人中掐出了血,太后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疼疼疼疼疼!” 然后看了一眼贵妃娘娘,白眼儿一翻,又晕了过去。 老头儿:“……” 眼瞅着卟卟还要去掐人中,老头儿赶紧阻止,“娘娘且慢!!” “治病救人的事儿,老臣来就行了。”您可饶了太后娘娘吧。 卟卟意犹未尽的收回手,“好吧……” 等到皇帝来的时候,场面终于初步控制住了,太后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的斜倚在椅子上,口中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地上跪倒了一片的宫女太监太医。 何氏也满脸乖巧的跪在地上,脸上的妆都洗干净了,眼睛更是清澈见底,皇帝收回探究的眼神,说道:“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白胡子老头儿也就是太医院院正一脸尴尬,“娘娘只是一时之间闭了气,食物呛出来就好了。” 皇帝:“……” 侯得柱:“陛下,那还追封皇贵妃吗?” 太后瞪他一眼,桌子拍的啪啪响,竟气的说出来粗话,“人还活着,追封个屁!” 皇帝:“母后说的是。” “这里有儿臣在,秋嬷嬷,送母后回去歇着吧,白院正跟着去。” 太后走后,皇帝看了卟卟一眼,此时的卟卟正专心致志的玩儿着自己的手手,白白嫩嫩还有点儿香,是没喝到嘴的牡丹酒的香味儿,它噎到的时候好像把牡丹酒给打洒了……想舔,卟卟眼馋的看着手手。 皇帝收回目光,说话时喉结滚动,“侯得柱,送贵妃回去。” …… 慈宁宫,太后回去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憋得慌,今儿个简直是无妄之灾,这个何氏,是专门来克她的吧! 憋了半天,太后一拍桌子,“传哀家旨意,贵妃何氏禁足半年,没有哀家的旨意不得出毓秀宫!” 接到旨意的毓秀宫登时如遭雷劈,上上下下都是一脸颓丧之色,先被降位又被禁足,她们日后还有指望吗? 只有卟卟,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刚刚在宫宴上没有吃饱,牡丹酒也没有喝到,简直亏大了。 看了一眼天色,她严肃的问道:“香草,是不是该用膳了?” 香草哆嗦一下,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笑得比哭都难看。 高顺叹气,“娘娘,香草失声了。” 另一个小宫女香梨本来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闻言登时哭得更大声了,娘娘被禁足,香草姐又失声,这可怎么办啊…… 看着香梨哭,卟卟大惊,“难道禁足没有饭吃?” “有的有的。”香梨抹干眼泪,“给御膳房的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苛待了咱们毓秀宫的饭食。” 卟卟当即拍了拍小心脏嘘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香梨,那晚上咱们吃酱猪蹄吧。”想起上回吃的那个猪蹄,卟卟不由得流下了垂涎的口水。 香梨背着卟卟又开始抹起眼泪来,娘娘如今竟然傻的只会吃了。 贵妃降位又被禁足的消息传到宫外,庶妹何嫣然欣喜若狂,立马打算去找何丞相自荐,“秋月,快,替我梳妆打扮。” 丫鬟秋月一边儿给何嫣然梳发,一边儿拍马屁,说:“小姐这回定会如愿以偿,老太爷一定会看见小姐的好的。” 何嫣然一笑,“承你吉言,到时候带你去宫里,也叫你尝尝一宫掌事宫女的滋味。” 秋月当即喜出望外,“小姐,有你这句话,那秋月可就等着了。” “行了。”何嫣然揽镜自照,“秋月你手还是这么巧。” 何嫣然刚要出门,秋月突然道:“小姐,不如奴婢做一道莲子银耳羹叫小姐给老太爷送过去,老太爷向来喜欢夜宵来一道羹,咱们还是要徐徐图之,二房还有个三小姐虎视眈眈呢。” 何嫣然挑眉,闻言顿时停下脚步,“还是你想的周到。” 晚上,何嫣然带着银耳莲子羹避过二房的耳目,悄悄的去找了老太爷,等老太爷吃的差不多了,才俯身下拜,笑吟吟说道:“孙女愿意进宫助家里一臂之力。” “孙女知道,大姐姐在宫中举步维艰,已是遭了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厌弃,为了何家,孙女愿进宫,为大姐姐固宠。” 何嫣然本以为是十拿九稳,何家未嫁的女儿中,只有她和二房的何雪薇正合适,她与何雪薇同为庶女,长相她自认更胜一筹,何筠已然是不成了,听说今天更是差点儿就死了,祖父一定会再送一个何家女进宫。 何嫣然一脸的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竟然被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何嫣然唰的抬头。 何相只说:“你不合适。” “回去吧,你的婚事,我自有安排。” 何嫣然回去之后大发脾气,“那老不死的,当初何家有一女可以入宫,他非要送何筠那蠢货进去也就罢了,毕竟以何筠那蠢货的性子,我早就知道会有把陛下感情磨没得这么一天。” “现在她被陛下从贵妃之位一撸到底,还被禁足在毓秀宫,明摆着已经成不了气候,那老不死的竟然还不肯叫我入宫,我究竟有哪里比她差了?” “自有安排?什么婚事能比得过进宫当皇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我倒要看看,要是何筠死了,那老不死的还会不会拦着不叫我进宫。” 此时秋月说道:“小姐,别忘了,还有二房的三小姐,老太爷不让小姐入宫,保不住就是想要雪薇小姐入宫。” “不如借此机会,斩草除根。” 何嫣然皱眉有些犹豫,“祖父……” 秋月:“到时何家女只有你一人合适,老太爷难不成还会怪你,然后舍小姐,等下面几个三四岁的五小姐六小姐长大不成?” 何嫣然顿时一笑,“说的也是。” 何嫣然手中有一前朝秘药——名为安眠,此药无色无味无知觉,神不知鬼不就的就能让人长睡不醒,一炷香的时间叫能叫人毙命,死去之后却还像是活着一样,外人触之温热,脸上还能看出睡的正酣时的薄红。 卟卟:“阿嚏!!”红烧猪蹄儿可真好吃。 第9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卟卟拍着胸脯……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上回洞只填了一半儿,还有剩下的一半儿没填完,做鼠不能半途而废,卟卟便半夜溜出来填洞。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热热闹闹每晚都有凡人四处乱窜的地道,今天竟一个人都没有了。 卟卟摸了摸脑瓜,甚是奇怪,不过这样也好,这地道就彻底是它一个人的了。 完全不知道那帮人发现地道各处的出入口大半都被土给填了的时候有多胆战心惊,逃窜的背影又有多狼狈。 而且最艹蛋的是,填洞不把所有的洞都填了,填一半儿落一半儿,这是想要瓮中捉鳖啊! 有多少人到地方了却找不着出口,找到了出口却不是地方,出去了又不敢再下去,再下去还上不上的来不说,说不准哪个洞就有守株待兔的呢?到时候直接撞到刀口上。 香草就是其中一个,最倒霉的是,她咬牙想要钻回地道,一低头却直接和填洞填到这里的卟卟打了个照面。 卟卟歪了歪头,“香草?” 香草吓得跌坐在地上,瞳孔紧缩。 看着香草堵在洞口,卟卟有点儿不高兴,碍事儿了知不知道? 一把把香草扯下地道,吭哧吭哧开始填洞,从地到里面填虽然麻烦了点儿,但是鼠可以,鼠办得到! “我……”香草一怔,摸了摸喉咙,她能说话了! 可是香草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看着卟卟的眼神反而更畏惧了。 她知道了! 她肯定是知道了! 也对,她连密道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登时,香草瑟瑟发抖,跪地哐哐哐的就开始磕头,“娘娘,娘娘饶命,是何四小姐,都是何四小姐让我干的。” 卟卟还什么都没说,香草就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秃噜的一干二净。 “何四小姐嫉妒娘娘进宫伴驾,一直妄图取而代之。” “娘娘丰满好看,何四小姐就叫奴婢教唆您仿效赵飞燕,说陛下爱细腰。却没想到娘娘瘦弱后如同西子捧心,也好看,气的她几天没吃下饭。” “娘娘与陛下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何四小姐就叫奴婢教唆您一哭二闹三上吊,做尽陛下不喜之事,消磨干净陛下与您的情分。” “何四小姐觉得只要娘娘死了,何家就会再送一个女儿进宫,所以叫人勒死了娘娘,又让奴婢布置成是娘娘自尽的样子,毕竟娘娘总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一不小心勒死了也有可能。” “而宫妃自伐虽是大罪,可何相权倾朝野,娘娘自伐又是意外,陛下定不会降罪。” “可谁知娘娘竟然起死回生,何四小姐就又想要故技重施,想要下药戕害娘娘。” “她手里有一种前朝秘药,无色无味让人不知不觉就死了,太医也查不出来,她叫我今夜子时在冷宫等着她……” 卟卟突然疑惑,“你们这皇宫,谁都可以进来的吗?” 香草突然沉默,尴尬道:“知道地道的人都能进来。” 卟卟歪歪脑袋,“皇帝知道吗?” 香草:“……”以前不知道,现在就不知道知不知道了。 卟卟捧脸,“你再跟我讲讲那个药。” 香草:“巴拉巴拉巴拉……” 香草越说,卟卟眼睛眼睛越亮,好东西啊!无色无味不疼不痒,正是它要找的最佳死法。 洞也不填了,当时就扮成胖丫鬟去冷宫和庶妹接头,笃定道:“药给我,三天之内,给你死讯。” 原主多愁善感体格弱不禁风,但是卟卟来这几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竟是养的珠圆玉润,与原主之间就好比那细长的碧粳米和圆润的珍珠米,看起来都不是一个品种了! 以至于明明最嫉妒最厌恶的人就在眼前,何嫣然竟然都没认出来! 只是警惕道:“香草呢?” 卟卟胸脯一挺,睁眼说瞎话,“我就是!” “宫里伙食太好,我吃胖了!” 何嫣然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香草了,怀疑的看着卟卟,“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卟卟突然丧气,果然还是不行吗? “那我走了……”卟卟转身就走,想着还是叫香草自己来吧,到时候再让香草把药给它就是了。 香草好像因为她总诈尸,所以特别害怕它的样子,大概不会拒绝它的要求。 卟卟走的太过干净利落,让何嫣然直接怔了一下,“等等——” “你就这么走了?” 卟卟小眉头一皱,“那你又不信我。” “你等着,我去叫人。” 这话听在何嫣然的耳朵里简直是□□裸的威胁。 叫人?叫什么人?何筠吗? “药给你,你说的,三天之内,我要听到何筠的死讯。” 卟卟立马拍着胸脯保证,“三天内她要是没死,我名字倒过来念。” “回去我就吃……不是,回去我就下药。” 卟卟回去之后立马就要服药,现在吃药,再睡上一觉,醒来刚刚好赶上那边儿吃早膳。不争气的公主虽然没有公主府,但她有坚果花生。 此时的卟卟还不知道,它现在的归属权早就变成皇帝了,而十公主,正稀罕的天天抱着细犬满宫乱窜呢。 香草突然腆着脸过来讨好道:“娘娘,明个儿早膳吃清炖蟹粉狮子头、江米酿鸭子、荷叶粉蒸肉、鸡汤煮干丝、玉带虾仁……您看可好?” 卟卟服药的手一顿,要不……还是明天早上吃完早膳再死吧。 吃一顿饭,也耽误不了多久。 看着卟卟不说话,香草小心翼翼的讨好,“娘娘饿了吧?要不要吃顿夜宵?小厨房里蛋肉鸡鸭米面都有,奴婢灶上功夫还过得去。” 不一会儿,卟卟一手拿鸭腿,一手抓鸭脖,面前还摆着鸡汤面,真香! 就是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忘了什么来着? 另一边,何嫣然傻眼的看着被堵死的洞口,这这这这这——她该怎么出去? 卟卟今天晚上填的第一个洞,就是宫内通宫外的那个…… 何嫣然一边挖洞,一边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自己来,为什么不让秋月来?就为了体会亲手把杀死何筠的药送进宫的快感吗? 何嫣然挖洞挖的灰头土脸,直接被自己气哭,然后边哭边挖…… 洞挖开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清晨的阳光洒在何嫣然的脸上,一只因为脏了口而被丢弃的八哥飘然飞过,“傻逼……傻逼……” 与此同时,卟卟吃过早膳摸摸肚子幸福的躺下,还交代香草道:“你别害怕,我回去了,这回真不会起来了。” 香草脸一僵,内心尖叫,她承认了!她承认了!她不是人!! 第10章 莫非龙气吞妖之前,还要用口水给妖洗个澡?…… 香草亲眼看着卟卟断气,整个人呼吸急促,默默的数着时间,娘娘说她咽气半个时辰之内不要声张。 虽不知为何,但是香草还是遵守了。 守着贵妃面颊红润肖似活人的尸体,香草心跳如擂鼓,每隔一会儿就颤抖着手去试探贵妃的鼻息,确定贵妃是真薨了,脑子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一直到半个时辰终于过了,香草才慌张的后退两步转身跑走,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贵妃娘娘薨了!” …… 另一边乾清宫,团起来的白色中衣上一只毛发金黄雪白肚皮的小鼠突然抽搐,小胸脯终于又有了起伏。 伸伸爪,动动腿儿,浑身动弹一下——舒服! 卟卟睁开眼睛就往地上跑,它跟香草说了,半个时辰之后再叫人说它死了,所以—— 卟卟毛茸茸的小脸儿上十分严肃……它只有半个时辰吃东西的时间! 不争气的公主呢?怎么还不来喂它? “哎呦!这金背玉鼠醒了!快去通禀陛下!” 卟卟歪了歪头,这个太监,好像有点儿眼熟。 算了,不管了,鼠的花生呢?坚果呢?瓜子仁呢?不争气的公主呢?还不赶紧拿过来? “吱吱吱吱吱?” 吃过东西它还得赶时间回去呢,既然已经回到鼠的身体里,皇帝又不在这儿,那当然是吃了就跑啊! 再给老祖宗带回去点儿,它爱吃,老祖宗肯定也爱吃。 太监宫女自然不知道卟卟是在说什么,只看见它上蹿下跳吱吱乱叫。 有个小太监机灵,噔噔噔跑出去拿了一盘儿大米糕进来。 卟卟赞赏的看着小太监,没有坚果花生,米糕也凑合吧。 突然,卟卟腾空而起。 一只大手托着卟卟的屁屁直接把卟卟给举了起来,这个场景格外的令人熟悉。 卟卟惊恐的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皇帝,“吱吱吱吱吱!!” 什么情况?出现在这里的不该是不争气的公主吗?怎么会是小气抠门儿的皇帝? 还有!龙气你不要过来啊!! 趋利避害,卟卟下意识的歪脑袋蹬腿儿,啊!我又死了! “扑哧。” 皇帝好笑的看着卟卟装死,这是第二次了。 皇帝手掌晃了晃,手心里的鼠就也跟真的死了一样晃了晃,要不是还能摸到软乎乎的肚皮和砰砰砰跳的小心脏,看着倒真像是死了一样。 “小东西,这是你的天赋吗?装死?” 卟卟害怕的都想要再吸一口龙气,直接回贵妃那边儿算了。 心里面暗骂不争气的公主不靠谱,它怎么就落到皇帝手里面了? 又害怕龙气会不会直接把它抽筋扒皮。 要知道,它已经吸了两次龙气了!两次!! 甭管它是主动还是被动,它确确实实就是吸了,它现在都能感觉到龙气在肚子里暖呼呼的,如果它想,把这龙气炼化吸收了,它足足可以多二十年的道行! 皇帝用玉石般的手指揉了揉卟卟的脑袋,“小家伙,你就这么怕我?” 卟卟闷不吭声,怕你?鼠明明怕的是你身上的龙气!! 啊啊啊啊!别蹭我啊!!! 感觉到龙头蹭过脑袋,龙尾蹭过屁股,卟卟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 还蹭!还蹭!还蹭!! 卟卟实在是受不了了,睁开眼睛跳了起来,“吱吱吱吱吱!”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蹭来蹭去的算是怎么回事儿? 卟卟和龙气大眼儿瞪小眼儿,龙气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在卟卟浑身僵硬英勇就义的表情下——噗噜一下舔了卟卟满身。 卟卟:“……”我脏了。 莫非龙气吞妖之前,还要用口水给妖洗个澡? 龙气似乎是咧嘴笑了一下,太过狰狞,倒叫鼠看不出来。 还没等卟卟想那究竟是不是笑的时候,龙气的舌头就又甩了过来。 紧接着,卟卟感觉一只大手,把它从上摩挲到下,又从下摩挲到上,并且格外关照它的两瓣儿屁股。 前有龙气舌头洗礼,后有皇帝大手伺候,不知道为什么,卟卟突然有一种屈辱的感觉。 龙气不像是要把它吃了,像是要侮辱它! 鼠好歹是一个女妖精,鼠也是接受过老祖宗那等子教导的! 卟卟握着小爪子吭哧吭哧的喘气儿,它受不了了! “吱吱吱吱吱!”鼠跟你拼了!! 凡人也就算了!你个龙气居然敢调戏我!鼠跟你同归于尽!! 卟卟张嘴嗷嗷嗷的冲了过去,对着龙气张口就是一咬! 此时耳边只听到外边好像传来了香草哭喊的声音,“奴婢有要事求见陛下,贵妃娘娘薨了!” 原来这么快就半个时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卟卟觉得香草的声音和平常好像不太一样儿,好像嗓子眼儿堵了,说话声音又尖又细拿腔作调的,听得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半个时辰,它竟然只吃到了一盘儿大米糕!! 它恨!! 下一秒,卟卟的意识消失在龙气淹没的香甜里,整个鼠都轻飘飘的…… 此时,香草刚刚进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窝通红,颇为可怜,“陛下,贵妃娘娘薨了!” 皇帝手里托着再次没了声息的云团,眉头紧紧皱起,眼前不由得浮现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你说什么?” 香草无声落泪,露出最好看的角度,“贵妃娘娘薨了,今早贵妃娘娘迟迟未起,奴婢怕娘娘睡多了,晚上会走了困,便斗胆上前想要叫醒娘娘,谁知道……谁知道……” 香草轻咬嘴唇,故作伤心姿态,“奴婢一掀床幔,只见娘娘脸颊红扑扑的,睡的正香,奴婢叫了几声娘娘都未醒,奴婢就只好伸手轻推,娘娘还是不醒。” “娘娘向来眠浅,奴婢便想着,是不是发了热,结果伸手一试,娘娘竟已经没了脉搏,也没了鼻息。” 香草试图露出最好的身姿给皇帝看,皇帝却早已经大步匆匆的走了出去,心直接沉了下去,贵妃无故身亡,这可不是一桩小事。 香草不甘的跺了跺脚,赶忙追了出去。 …… 毓秀宫,卟卟睁开眼睛,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演绎了一出尸体死后惊坐起。 高顺上下两排牙齿咔咔咔直打颤,“娘娘娘娘娘……” 卟卟抿着嘴笑得愧疚又不好意思,对着两根细葱一样的手指头说道:“我说我就是睡太实诚了,所以忘了呼吸,你们信吗?” 高顺香梨小才子等人一齐摇头,“嗯嗯嗯……” 卟卟憋了憋嘴,“那我身上还热热的,脸上还睡得红扑扑的呢,怎么会是死了呢?死人脸色青白,又僵又冷,是不会软乎乎热乎乎的啊,你们说是吧?” 高顺磕巴了半天,“好好好好像也是……” “娘娘,您真没死……事?”说到一半,高顺拐了个弯儿。 卟卟笑得又甜又面,“人睡着了很有可能就忘记呼吸了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忘记呼吸人不就憋死了吗? 可是看着卟卟说的理直气壮的样子,高顺几个人就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难不成娘娘真的就是睡着睡着忘了呼吸? 卟卟连连点头,“我是贵妃娘娘!我说的怎么可能会错!” 高顺赶紧上前捂嘴,“诶呦,我的娘娘啊,这话可不能再说了,陛下已经下旨,娘娘不能自称贵妃了。” 卟卟皱皱小眉头,“可是太后娘娘不是已经又让我当贵妃娘娘了吗?” “啊?”高顺愣了,“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卟卟:“就是之前叫我禁足啊,我听的清清楚楚,是太后娘娘叫贵妃娘娘禁足毓秀宫,没她旨意不得出去。” 卟卟理直气壮道:“那不就是又让我当贵妃娘娘了吗?” “啊?”高顺张大嘴,“这、这能算吗?” 卟卟挺胸抬头,“凭什么不算?太后娘娘说的话肯定算数!” 突然,香梨一拍手,“坏了,娘娘,香草姐姐以为娘娘薨了,去找陛下了!” 说曹操曹操到,皇帝正好走了进来,和坐在床上的卟卟脸对脸面面相觑。 皇帝有看见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心一松,然后就是不敢置信,比他更不敢置信的是随后进来的香草! 看着眼前不敢置信、震惊、恐惧、害怕、百感交集的香草,卟卟羞涩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又起来了。” 香草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话来,腿一软直接给卟卟跪下了,心里再不敢有任何心思。 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绝对是知道她有小心思,所以新帐旧账一起算,故意以此惩治她! 她真傻,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娘娘的事,怎么会觉得娘娘就会那么轻松的放过她呢? 娘娘第一次死的时候,可是她亲手挂上去的,她还承认了,娘娘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欺君罔上,砍头的大罪,上回已经饶恕过她一次了,这回她…… 香草嘴唇哆嗦,想要直接把贵妃几次三番起死回生不是人的事情说出来,与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可是她张了张嘴,毫不奇怪的发现,她又哑了。 想草眼泪直接就下来了,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磕头。 但是香草真的是冤枉卟卟了,皇帝就在这儿,离她不到三米远,别说她在人身里根本动不了法术,就算是她能动法术,她也得敢算啊!那不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吗? 那纯粹就是香草自己吓自己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侯得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拿贵妃薨逝来涮皇帝,“你你你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卟卟颤巍巍举手,“我可以解释……” “我刚才睡的太沉了,所以就忘了呼吸,她们就以为我死了,吓得连忙去找你们。” 卟卟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这么说,你们信吗?” 皇帝面无表情,“你猜?” 第11章 这是不是就是老祖宗说的那种负心汉? …… 卟卟摇头,脸上最近吃出来的duang duang肉颤悠了两下,“我不猜。” 皇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颤巍巍的脸颊肉,“贵妃最近胖了很多。” 卟卟捧了捧脸,眼睛一亮,“啊?是吗?” 脸颊肉一挤一挤,Q弹Q弹,要说它为了两个腮帮子真是大费苦心,凡人没有毛它也就忍了,可是居然连肥嘟嘟的腮帮子都没有,这不能忍。 身为仓鼠,怎么能没有腮帮子? 脸上就一层皮,那天它照镜子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也太丑了。 皇帝的目光一直都在卟卟脸颊那两团肉肉上,酷似婴儿肥,他突然想起影卫这两天传来的消息,皇宫地道各处洞口都被填了,只留下了毓秀宫正殿一处。 其中十六处洞口为白天金背玉鼠所填,其余皆为贵妃一人所填。 许是皇帝的目光在卟卟脸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卟卟犹豫了一下,仰起小脸儿,“你要不要摸摸?”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匆匆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皇帝脸上陡然冷了下来,理都没理,留下一句“把人带走。”后转身就走,仿佛刚才盯着人脸瞧的人不是他一样。 侯得柱挥了挥手,身后两个太监直接冲上来把香草嘴一堵就拖了下去。 卟卟不敢置信的张大嘴,鼠、鼠是被嫌弃了吗? 紧接着就涨红了脸。 气的! 明明是他一个劲儿的看着她的腮帮子,不停的露出想摸的眼神,看的鼠怕怕的,鼠才让他摸的! 要不是他是皇帝,身上缠着龙气叫鼠怕得很,鼠怎么可能会给他摸? 况且之前不是摸得很起劲儿吗? 太过分了! 这是不是就是老祖宗说的那种负心汉? 另一边,皇帝直接把香草扔给了暗部,“撬开她的嘴。” 暗部首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说话轻声细语,“姑娘,要是我是你,就趁早把该说的都说了,省的呆会儿吃苦头不是?” “进了这儿,那可就不只是挨板子了,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上烙铁,你也扛不住不是?最后不还是得交代?” “还不如现在就交代了,犯不上多吃那份儿苦头不是?” 香草这会儿已经吓傻了,交代什么?她不就是欺君了吗? 香草想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可是嗓子堵的厉害,发不出声儿。 只能听着那不认识的太监叹气,叫人头皮发麻。 “得,既然姑娘你嘴硬不开口,那咱家就只能用点儿手段把你的嘴给撬开了。” “咱家今儿个怜香惜玉,就不用烙铁了,免得把姑娘一身好皮子给烫坏了。” 香草满脸惊恐,:“???”你等等!你等等啊!我想开口!你问什么我都说!我嘴一点儿不硬!但是我真的说不出来啊!! 暗部的手段比起板子难挨的不止一星半点儿,香草却连晕都晕不过去。 “没想到姑娘还是个硬骨头。” 香草:“硬你妈!!” 疼痛冲过了恐惧的临界点,香草的失声终于好了,然而此时此刻却特别的尴尬。 暗部首领凉凉一笑,“换烙铁来!” “等等!等等我说!!”香草惊恐的挣扎。 香草从来不是什么硬骨头,之前被吓一吓就自己把何嫣然叫她做的那些事情全盘托出,更别说现在被烙铁威胁了,眼都不眨一下就把自己进宫以来做过的所有坏事全都秃噜了个干净。 包括自己在毓秀宫勾引皇帝,在御书房勾引皇帝,贵妃死了她也只想勾引皇帝。 暗部首领:“……” “谁想听你说这个?” 香草颤抖着摇头,“没别的了,真的没了,我做的我都说了。” 暗部首领提醒道:“贵妃……” 香草唰的一抖,抬头看暗部首领,“我……我……” 暗部首领:“拿烙铁来!” 香草:“贵妃娘娘不是人了!贵妃娘娘早就死了!” 说完,香草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她说了,她真的说了。 但是说一句也是说,说两句也是说。 左右已经说了,贵妃肯定不会放过她,那她还不如全都说出来。 香草眼里闪过恨意,几句话就把卟卟给卖了个干净。 “第一次是何四小姐派人勒死了贵妃,然后叫我把现场布置成是贵妃自缢的样子,当时贵妃的尸体都凉了,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是我亲手把贵妃的尸体挂上去的。” “但是贵妃娘娘却起死回生了!” “第二次是之前太后娘娘办赏花宴,贵妃被鲜花饼噎死,是我替贵妃娘娘整理的遗容,同样也是气息脉搏都没有了,身体也凉了,我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身体都有些僵了。” “可是贵妃娘娘依旧起死回生了。太医的说法是暂时闭气,东西咳出来就活了,只有我知道,她是先活过来,然后才把鲜花饼咳出来的。” “第三次今天,何四小姐让我在昨夜子时在冷宫等她,届时她会给我一瓶前朝秘药安眠,可我下了地道后才发现,冷宫的洞口被人堵了,其他地方的洞口也被堵了大半,我害怕了,便赶紧找了一个洞口就爬了上去,却没想到那洞口正好是在乾清宫前面的假山里。” “乾清宫守卫森严,我出不去,就又想要回地道,却直接撞上贵妃。” 香草咬牙道:“地道就是她填的!!” “她填了地道,专门来堵我,我害怕了,便把事情全盘托出,她似乎对那前朝秘药很感兴趣,便假扮我去见何四小姐,拿了药回来后第二天早上就服下了药,亲口跟我承认她不是人,说她不会再起来了!” “我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期间无数次摸了她的鼻息和脉搏,我确定她真的死了,然后就去求见陛下,却没想到,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香草目呲欲裂。 “她在故意惩罚我!” 暗部首领把香草的口供交给皇帝,皇帝看完敲了敲桌面,“去,叫她把贵妃死亡和复活的确切时间说出来。” 等拿到了确切的时间,之后,皇帝突然表情复杂,似乎发生了什么让他格外纠结的事情…… 第12章 我的目标是,挖穿整个皇城! 我要整个…… 妖穿人身到底太过匪夷所思,何况皇帝虽然知道这世上有妖,但是还从未有妖能活着到他面前,几乎都被龙气所杀,所以皇帝并未想到那里去。 只是种种事迹又表明,这一人一鼠多有牵连,恐怕关系颇深…… 皇帝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金背玉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要是他没有猜错,恐怕这金背玉鼠早就被调了包,并且受何筠的控制。 只是皇帝想不通,何筠想要干什么? 不仅开始装疯卖傻,还控制一只老鼠把地道给填了,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何相知不知道? 一个影卫凭空出现,单膝跪地,“金背玉鼠在路上就已经因为水土不服身亡,秋水国使臣害怕陛下降罪,便从乡野山间抓了只与金背玉鼠外表相似的野老鼠。” “暂未查清这只野老鼠跟丞相府有什么关系。” “何庶妃在此期间也并未和野老鼠接触过。” 若是卟卟在这里,肯定要一爪子挠上去,你才是野老鼠,你全家都是野老鼠,你眼瞎啊,老鼠和仓鼠都分不清吗? 皇帝皱眉,“继续查。” “是。” 皇帝相信自己的直觉,何筠和云团之间绝对有莫大的关系,云团进宫以来假死和清醒的时间都太过巧合了,而且何筠居然会死而复生? 皇帝是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死而复生的,而且还是几次三番的死而复生,联系到云团,他只能想到假死。 “去,把金背玉鼠带过来,日后我亲自看管。” 侯得柱:“???”您不一直都是亲自看管的吗? “金背玉鼠曾经嗑断过木笼想要逃脱?” 侯得柱不知道皇帝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是……” 皇帝动了动手指抿唇道:“给它做个金屋,随时提着,跑丢了拿你是问。” 侯得柱:“???” 这年头儿,老鼠都住上金屋了。 “嗻。” “陛下,贵妃那边儿走了香草后就缺一个人……” 皇帝敛眸,眸色深邃,“把香草放回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叫她记着。” 侯得柱懂,这就是要在贵妃那边儿插人了,小才子是好用,可到底不在贵妃跟前伺候,香草是贵妃从家里带来的,又知道贵妃许多事,比起直接处置了,放回到贵妃身边儿作用更大。 “嗻,奴才这就带香草姑娘回去。” 出了大殿,侯得柱问暗部首领,“那姑娘怎么着了?没缺胳膊少腿儿吧?” “放心吧,没见血,你直接领回去就行。” 侯得柱点点头,放下心来。 然而让侯得柱没想到的是,他什么都想到了,想到香草从暗部出来用不用养两天,想到待会儿把香草领回去该怎么说不会引起贵妃怀疑,想到怎么让香草乖乖听话…… 就是没想到,香草竟然不愿意回毓秀宫!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香草也觉得见了鬼了,回去?她是疯了还是傻了?她背叛了贵妃,不回去也许还能多活一会儿,回去不是自找死路吗? “我什么都说了,回去就是个死。” 侯得柱笑眯眯劝道:“出了这门,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呢?” “她就会知道!她全都知道!她已经不是人了!” “她——” 香草话音未落,外头进来个黑衣太监,急匆匆道:“侯公公,别管了,贵妃娘娘杀过来了!” 侯得柱:“怎么回事儿?” “贵妃娘娘从地道过来了,陛下说不叫咱们管……” 一瞬间,地牢里的人全都撤了个干净,就差大开牢门了。 “……朕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一束光越过屏风打在皇帝脸上,皇帝的半张脸却都陷入阴影里,叫人看不清表情。 不一会儿,几个太监轻手轻脚的过来挪了挪屏风的角度,皇帝整张脸都陷入阴影。 皇帝下了令,卟卟一路自然畅通无阻,鼻子灵敏的找到了香草所在的位置。 上午皇帝走后,卟卟越想越生气,就决定把香草偷出来,它还得留着香草,到时候跟那什么何四对峙呢。 而且它还有个活儿,要交给香草干。 卟卟是一路挖地道过来的,这活儿它是熟练工,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总觉得这次吸完龙气后它好像牙齿更利指甲更尖,五感也更灵敏了,脑子都更聪明了。 要是之前,它肯定不能这么容易用鼻子找过来。 龙气果然是个好东西。 又好吃!又好用! 卟卟破土而出,吓得香草脸都白了,卟卟却还在问,“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这话落在香草耳朵里那就跟催命符一样,像是在问她,出卖了她,开不开心?她来索命,意不意外? “娘娘……是他们逼我的,他们他们严刑拷打……” 一低头,衣服都没破,血都没出。 “他他们……恐吓威胁……” 明明是实话,她却没有底气。 “他们……他们……” 香草看着自己除了披头散发有点儿狼狈,上上下下连个油皮儿都没破,欲哭无泪。 “他们……他们喂我喝水……”说完香草自己都想哭,完了,死定了。 卟卟咽了咽口水,盯着香草下巴和衣襟上沾的水渍,“……甜吗?” 香草:“……甜。”媽的死太监,暴殄天物,竟然往水缸里放糖!一群太监,喝什么糖水! 这踏马更说不出口了啊,她被严刑逼供了,那帮死太监围着她喂她糖水,明明肚子都快撑破了,难受的要死,比挨板子还要难过,怎么说出口就那么别扭呢? “娘娘,我……” 卟卟只钻出一个脑袋,此时脑袋一歪,说道:“下来陪我吧。” 香草大惊失色,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娘娘,娘娘我知道错了,娘娘——娘娘你要做什么?娘娘——” 卟卟小眉头一皱,“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下来吧你!” “啊!”香草尖叫一声,消失在地道口。 卟卟吭哧吭哧把洞填上,回头说:“以后这些活儿,都得你来干,知道了吗?” 香草张了张嘴,又失声了…… 不久,皇帝在御书房里听到影卫传来的消息—— “贵妃劫走了暗牢里的香草。” “贵妃把香草劫走了之后带进了地道。” “贵妃进了地道后就没再出来。” 突然,好半天没见影卫回来,一炷香后,十五个影卫回来的时候少了八个。 “……陛下,皇宫下的地道增多了,贵妃娘娘带着香草在挖地道,并且以后不打算让香草上来了。” 皇帝:“为何就你们几个回来了?还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下面几个影卫面面相觑,齐刷刷的把脑袋低下去了,“……贵妃娘娘挖地道天赋异禀,现在皇宫底下的地道错综复杂,奴才……迷路了。” 皇帝:“……???”能让影卫都迷路,何筠到底想要干什么? 此时的卟卟正眼睛亮晶晶的对着香草大放厥词,“我的目标是,挖穿整个皇城!我要整个皇城下面都是我的地道!” “先定个小目标,就从皇宫开始吧。” “我已经教过你了,以后你就自己挖吧,我会每天都下来检查的。” “对了,你做的饭很好吃,我很喜欢,你晚上别忘了做夜宵。” 香草脸色煞白,额头上汗津津一片,哆嗦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其实死也挺好的,是吧…… 第13章 钻狗洞 何丞相:难不成……他有私生女…… 香草已经眼神呆滞,脸色白的跟尸体有的一拼,卟卟的小嘴还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以后你就在地道里面好好干活儿,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等到时候我不用这具尸体了,就把你们一起带出宫,然后把尸体扔那个什么何四小姐的门口去,你当面跟她对峙。” 香草:“……”让她死了吧,给她个痛快。 卟卟不满意香草的态度,皱皱个小眉头双手掐腰,“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我要下来检查的!” 香草:“……”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卟卟:“……?” 生活不易,卟卟叹气。 凡人,可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心狠手辣的卟卟露出了黑心妖精的真面目,挥舞着爪子威胁,“不干活!没饭吃!” 香草浑身一抖,捡起一旁的花锄,勤勤恳恳的挖起地道来。 卟卟满意一笑,以为是自己不给饭的威胁有用了,殊不知,其实是香草余光看见,卟卟挥舞的手擦过地道,留下几条深深的抓痕,当时香草就立马有干劲了呢。 卟卟笑着拍香草的背,“你放心,不会叫你一个人呆在地道太久的,我会很快就带人下来陪你的。” 老祖宗说凡人特别脆弱,若是抓回来一个人放在洞里,没几天就会死了,所以得多抓几个,让凡人互相做伴儿,还能多活些日子。 老祖宗还说,如果抓来的凡人互相认识,那就能活更长时间了。 要不等到下次,把那个何四也留下来好了。 卟卟满意的点点头,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闻言,香草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仔细想想,居然更有干劲了呢!倒霉的不只有她一个人。 另一边,影卫给皇帝带去了最后一条消息—— “贵妃娘娘说,她早晚要有一个皇宫的人,天天都给她挖地道。挖出皇宫!挖出皇城!挖到子神山!” 皇帝一抬眸,“去查子神山。” “云团醒了吗?” 侯得柱轻声道:“没有要醒的迹象。” “嗯。”皇帝就像是随口一问一样,问过便过了,只说道:“盯紧毓秀宫。” 侯得柱:“嗻。” 下午,小才子偷偷来找侯得柱,说小王爷□□带贵妃娘娘出去了。 “贵妃娘娘也翻得墙?” 小才子露出一抹尴尬的笑,“贵妃娘娘……钻的狗洞。” 侯得柱:“……” …… “你——你——你——”小王爷膛目结舌的看着卟卟三下五除二的就在墙角草丛里扒拉出来一个狗洞,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嗖的一下就钻了出来。 卟卟头上顶着几根草叶子,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小王爷有些崩溃,“你为什么要钻狗洞?” 卟卟:“不是你说的让我自己想办法吗?” “我又不会□□。”挖洞还行,□□?你是在难为鼠。会□□的那是老鼠,不是仓鼠。鼠能钻洞,为什么要爬墙? “我说的想办法是让你求我!你不会□□我可以拉你上来啊!”小王爷崩溃道。 他本来想着,只要何筠求他一句,他就把她拉上来。 何筠怕高,他就可以先跳下去,然后再接住她。 可是现在,全都毁了! 何筠真的傻了,她居然钻狗洞!她怎么会知道那里有狗洞? 卟卟小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你可真是麻烦。” 但是害怕他不高兴不领它去吃好吃的了,卟卟还是说道:“那我钻回去,再等你拉行不行?”凡人真麻烦。 小王爷一噎,“用不着!” “那你还领不领我去吃好吃的了?”卟卟警惕的问道。 看着她那小眼神儿,小王爷没好气儿道:“去去去,把你卖了!再让你替我数钱!” 卟卟挺胸抬头,“你当我傻?” 小王爷:“……” 傻了也挺好,最起码现在能把她拐出来,而不像以前,一心扑在皇兄身上。 小王爷突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走,我领你看个好东西!” 卟卟:“那什么时候去吃好吃的?” 小王爷推着她走,“哎呀,看完再去,看完再去,看了保证你就想不起来吃好吃的了。” 上了轿子,小王爷让轿夫直奔王府,“去之前,得先给你换套衣裳。” 卟卟问道:“还是像上次一样的吗?” 小王爷笑道:“那可不一样,上回你是我的丫鬟,这回你是我的书童。” 换完衣裳,小王爷叫丫鬟给卟卟画粗了眉,又拿脂粉细细的盖了嫣红的唇色,啧声道:“好一个俊俏小书童。” 卟卟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突然歪了歪脑袋,张嘴就道:“娈童?” “噗!”惊得小王爷一口雨前龙井没下肚,全都贡献给了土地公公。 “咳咳咳咳咳——”小王爷捂着嘴连连咳嗽,“这话谁跟你说的?以后不许再说了!” 卟卟挺了挺小胸脯,“老祖宗跟我说的。” 小王爷当即就黑了脸,在心里暗骂何丞相这个老不修!真没想到何丞相竟然是这样的人! 平日里看着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居然养娈童!养娈童就养娈童,但这话是能跟家中姑娘说的吗?也不害臊! 翌日何丞相回府后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在朝上小王爷为何频频针对于他,竟然还直指他私德不修? 而且连皇帝都同样如此,也暗暗提醒他要注意私德。 难不成……是他有有私生女,给别人戴绿帽子,叫别人给他白养女儿的事情暴露了? 何丞相眯起眼睛,立马叫人去查,发现并没有,他女儿还是那家的独生女,身家清白干净,面上绝对和他沾不上一点儿关系,绝对是皇帝最喜欢的密妃的那个类型。 那就奇了怪了,小王爷和皇帝到底是指的什么? 任凭何丞相想破了脑子都想不出来,是宫里的便宜孙女隔空扔的一口大锅,哐当一声扣在他的脑袋上,估计以后是再也摘不下去了…… 出了王府,小王爷让轿夫直奔一条街,那地方名儿就叫一条街。 到了之后,小王爷和卟卟下轿,小书童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眼前斗鸡走狗、提笼架鸟、红灯绿瓦的一条街。 卟卟的眼神飞快的略过前面的斗鸡走狗,提笼架鸟,目光直接落在后头的红灯绿瓦上,伸手一指,“小王,我要去那儿!”心想,既然不让叫小王爷,那就只叫前面两个字吧。 ‘小王’气笑了,“叫我公子!” 然后才向卟卟指的地方看过去,顿时心突地一跳,娼楼妓馆! 第14章 何傻妞儿!我告诉没告诉你以后不要乱说话!…… 小王爷汗都下来了,当时就是一个转身,把卟卟的手按向一处斗鸡,“去那儿是吧?走走走,我这就带你去。” “我跟你说,这斗鸡可好玩儿了……” 卟卟一把把他甩开,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十分不解,“你好像是个傻子,我说的是那儿!红灯笼绿瓦片那儿!我要去那儿!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儿的吗?” 卟卟的声音不小,唰的一下!满大街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一把清脆的嗓子!这俊俏的小书童竟然是个俏丽娘子! 再一听这话里的话,落在小王爷身上的眼神儿更是复杂,诶呦,小小年纪花花心肠,要把小娘子往娼楼妓馆里领呢! 小王爷:“……”我冤枉啊。 这下子也不用看什么斗鸡走狗、提笼架鸟了,小王爷遮脸还不够。 瞪了卟卟一眼,小王爷回身就赶紧拉着人上了马车。 卟卟却还不干,不走,非要去看,嚷嚷着,“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儿吗?你还没带我去呢。” 小王爷连连讨饶,“姑奶奶,我求求您了,咱走吧,我请你吃饭去还不成?”他这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幸好,没人知道他是谁。 卟卟犹豫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我要两份。” 小王爷推着人上马车,“成成成,甭说两份,只要你吃得下去,五份十份都随你点。” 卟卟立马说道:“那我要十份。” 小王爷一噎,“……皇兄没饿着你吧?” 说到这儿,卟卟就愤愤不平,“太后叫我吃素!我已经一天没有吃到肉了!一天了!!” “坚果也不给吃,水果也不给吃,就只给我吃豆腐青菜,还叫我跪在小佛堂里捡佛豆!!” 卟卟愤怒的告着状,丝毫不觉得自己在亲儿子面前告他亲妈的状有什么不对。 甚至还想要小王爷跟她同仇敌忾。“你说她是不是很坏?” 小王爷:“……”这个傻妞儿现在还记不记得他是她口中坏太后的亲生儿子? 卟卟可怜巴巴道:“我等会儿可不可以要二十份,带回去藏起来偷偷吃?十份实在是太少了。” 说着,连头上的呆毛都低落了下来。 小王爷:“……”这事儿其实他知道,他母后年纪大了,要面子又认死理,上回因为贵妃在她办的赏花宴上噎到闭气,醒来之后叫她出了好大一个丑,就把贵妃禁了足。 结果贵妃不把禁足当回事儿,还傻呵呵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说太后恢复她的贵妃位了,皇兄那边儿又没反应,也默认了一样,他母后撒气拳头打在棉花上,反倒又憋了一回气。 这回毓秀宫出来的丫鬟又整了一出贵妃薨了,他母后就觉得晦气,又想要撒气,就叫贵妃吃斋念佛捡捡佛豆。 不过……明明只有半天吧!也就只有午膳没有吃肉啊!还没吃晚膳他就把她带了出来,她根本就还没有捡过佛豆! 怎么就做出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来了? 明明跟他没关系,却看的他都愧疚了,好像让她一顿不吃肉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一样。 但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饭菜放久了会坏,我每天带你出来吃。” 卟卟当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呆毛嗖的一下立起,“小王你真好!” ‘小王’:“……我字立之。” “荔枝?”卟卟眼睛一亮,“这个我知道,红红白白的特别好吃。” 小王爷:“不是那个荔枝,是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的立之。” 卟卟摇头,一本正经道:“不对不对,你大舌头了,是荔枝和稻子。” 小王爷:“……” 小王爷扶了扶额,“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旁人都听的明白是哪个立之。” 马车一路行到珍馐斋,什么白扒通天翅、龙身凤尾虾、蝴蝶飘海、蚂蚁上树、卟卟吃的油嘴抹舌肚子滚圆,最爱的不过是那个水晶肴蹄儿,一气儿吃了三盘儿,还想再要,被小王爷头冒冷汗的拦下了。 “你要是喜欢,咱们下回再来吃,今天真不能再吃了。” 卟卟呆毛一耷拉,不敢置信的看着小王爷,说好的二十份呢?它才吃了三份! 别拦着它!鼠还能吃! 卟卟可怜巴巴的看过去,“真的不能再吃了吗?” “我才吃了三份。”卟卟伸出白嫩的手指可怜兮兮的比了一个三。 并且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求人,“求求你了。” 小王爷艰难扭头,十动然拒,“不行,你再吃下去肚子要破了。” “不会破的,不会破的,求求你了。”卟卟双手合十,这是它刚学来的。 鼠怎么会肚子破呢?鼠吸了龙气的! 发现小王爷确实不会给它吃了,卟卟立马态度大变,凶巴巴道:“你不是答应给我二十份的吗?我才吃了三份!” 正好,窗外有个风尘女子泼妇骂街,“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把银子给了,我就去朝你老娘要,告诉你老娘你睡了老娘还不给钱!” 卟卟现学现卖,当即两手插腰,喊出了打架的气势,“我不管!你要是不把剩下的十七份给我,我就去朝你老娘要!告诉你老娘你睡了老娘连答应的吃的都不给!!” “噗——” 整个珍馐斋里喷饭声此起彼伏,这时候都是用屏风一挡,看看小桥流水,曲水流觞,就算是单独一个房间,又哪有那么隔音,更别提卟卟这一声喊出了穿破云霄惊起一滩鸥鹭的架势,整个珍馐斋都沸腾了。 谁? 谁睡了小娘子连答应的吃的都不给? 也是能吃得起珍馐斋的人了,到底是谁这么不讲究? 小王爷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茶水呛得从鼻子里流出来,一只手扶着胸口,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卟卟咳嗽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拍桌大喊,“何傻妞儿!我告诉没告诉你以后不要乱说话!!” 他们身边儿可是有皇兄的人的! 他敢保证!他和她这儿有什么风吹草动,下一秒就都会出现在他皇兄的桌面上!! 另一边儿,皇帝看着手里记录着贵妃说要告诉他母后他弟弟睡了她却连答应的吃的都不给的话,久久沉默不语…… 第15章 皇兄你听我解释! 你帽子虽然变色了,…… “母后似乎还不知道贵妃没在小佛堂?”皇帝突然笑了,“去,叫人提醒一下。” 半晌,卟卟回来的时候,头一抬,和慈宁宫的嬷嬷脸对脸直接打了个照面。 出去时无人的宫墙一角,此时竟围满了慈宁宫的宫女太监,前面摆了一张太师椅,太后面无表情端坐其上。 卟卟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当时便头皮一炸,直觉不好,蹭蹭蹭就要往后撤退,可这该死的狗洞,属葫芦的,外宽内窄,从里进从外进都好进,唯独不好退! 卟卟欲哭无泪,救命!鼠吃太多,卡住了! 小王爷看着卟卟一动不动,没好气儿道:“我说什么来着?叫你不要钻狗洞,不要钻狗洞,你非要钻,这下可好了,吃太多,卡住了吧?” “等着,我翻过去拉你出来。” 小王爷一边□□,一边嘟囔,“早就说了,我抱你□□,我——” 太后疾声厉色,脸上乌云密布,“你要抱谁□□?” “母、母后!”小王爷和太后不怒自威的目光对上,当时就慌得一批,“母后、母后你听我解释——” 太后狠狠瞪了小王爷一眼,声色并厉,“三日不打,上房揭瓦,还敢拐带宫妃出宫?你是要翻天啊!” 小王爷脸一僵,“我可以解释。” 太后瞪向小儿子,突然笑了,“你跟哀家解释有什么用?你去朝皇帝解释吧。” “珍馐斋的菜好吃吗?” 太后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皇帝等你几个时辰,你可叫你皇兄好等啊。” 小王爷:“……”吾命休矣。 小王爷没好气儿的瞪向卟卟,“傻妞儿,叫你乱说话,你可害惨我了。” “我现在自身难保,你自己多保重吧。” “再见!” 说完,小王爷转身拔腿就跑,笑话,现在不跑难道还真等着见他皇兄? 他皇兄帽子已经绿过一回了,对帽子颜色特别敏感,他可不打算以身试雷。 想当初那个仪嫔的相好的…… 小王爷突然打了个哆嗦,夹了夹腿。 狠,太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灭九族不过出口气,他皇兄直接把那奸夫净了身送进溢春宫贴身伺候仪嫔,而且还不给一次性割干净了,一个月割一次,长好了割一截,长好了再割一截,割完唧唧割蛋蛋,这都一年多了,听说都烂了发脓了,可能不止得割外面露着得了,还得剜里面的…… 卟卟傻眼的看着小王爷拔腿就跑,“……”它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再见!” 卟卟转身就跑,论逃跑,它就没输过! 想当初要不是经常逃修炼,它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学艺不精! 只是——为什么两个人逃跑,你们就只追它一个?! 那边儿呢?为什么不去追那边儿? “贵妃娘娘,老奴得罪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嬷嬷一哄而上,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拽胳膊的拽胳膊。 卟卟哪能叫她们抓住?鼠吸了龙气的! 只是…… “别动我的蟹黄虾锅!” “松开我的水晶肴蹄儿!” “放手!那是我的醉排骨烧鹅!!” 看卟卟脸都变了,这会儿这些嬷嬷也就知道该冲哪儿下手了。 卟卟身上叮了当啷二十多份大菜,恨不得胳膊上腿上腰上都挂满了,一帮嬷嬷围攻而上,卟卟保了山鸡丢对虾,保了海参丢腰花。 不一会儿,卟卟身上就被哄抢一光,只有脖子上挂的一份心肝宝贝红烧猪肘子还在。 卟卟冲上前抢烧鸡,下一秒,肘子也被卸下,卟卟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抢食抢到反抗无效的一天。 凡人太无耻了,竟然那么多人围攻它一个!还不是就是仗着它爱护凡人不伸爪! 气的它大叫,“你们知不知道,就你们这样的,我一爪子一个!” 那些嬷嬷不理会卟卟的“疯言疯语”,面无表情说道:“太后娘娘懿旨,叫您茹素礼佛,您今儿个破了戒了,得再加三十天才行。” 三十天? 开什么玩笑? 尖锐的指甲时隐时现,护食的卟卟不停的磨牙,眼瞅着局面就要控制不住,朝着流血的方向前进,一只金色的大脑袋忽悠一下怼到卟卟面前——龙气! 许是因为半妖化不严重,这龙脑袋也是时隐时现,卟卟腿一软,指甲和牙齿蹭的一下就吓没了,与此同时,龙脑袋也不见了踪影。 但是卟卟知道,它就在这里!它就在它面前!说不定还在流口水呢! 完蛋了!它被发现了!! 哇的一下卟卟就哭了出来,哭的天崩地裂万物失色,不夸张的说,湖里的癞□□都被吓蹦跶了。 刚到就被哭的眼皮一跳的皇帝:“……” 被哭的心差点儿停跳的太后:“……” “……你看哀家干什么?” “你不会以为哀家对她做了什么吧?” “哀家没动刑!” “儿子什么都没说。”皇帝说道。 太后:“……”但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就是这么想的! “滚滚滚,你的妃子你带回去自己管教,既然傻了就老老实实关在毓秀宫,别出来闹事儿。”太后一摆手,满心烦躁道。 这个何氏,是不是克她? 众人都走后,皇帝眯眼弯腰戳了一下卟卟右脸,深思道:“真傻了?” 侯得柱低下头不敢看。 直起腰,皇帝单手背到身后:“送贵妃回去。” “侯得柱,你带人把小九抓回来。” 平安回到毓秀宫的卟卟:“???”鼠没事儿? 逃跑又被抓回来的小王爷:我有事儿!!! “皇兄你听我解释,你帽子虽然变色了,但是那是早就绿了的,跟我真的没关系啊?” “我虽然是对贵妃娘娘确实是有那么点儿不轨之心,但是这个心你不是头一天知道了,我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啊。” 小王爷跪在地上再三保证,对天发誓,“我用母后发誓,我就想想,顶多看看,顶多顶多加上吃喝玩儿乐,对不起你的事儿我绝对一件没做,那傻妞儿都是胡说的,皇兄你也知道,她现在傻了啊!” 第16章 把刀放下,有话好说 皇兄你这不是要砍…… 侯得柱一个哆嗦,不用看都知道陛下现在肯定是青筋直蹦,面沉如水,小王爷这一句句的简直就是一刀一刀往死了往陛下心尖上戳啊! 仪嫔怀孽种那件事儿小王爷居然也敢提? 而那个不看人脸色的居然还在那儿嘚吧嘚嘚吧嘚! 越说越不像话了! 侯得柱真恨不得自己这会儿眼瞎了耳朵也聋了,看不见也听不着。 “闭嘴——” 本来皇帝还没有多生气,只是想要借机教训一下这个幼弟,再不敲打敲打,他看他都快要窜上天了! 结果? “呵——” 皇帝似笑非笑,起身就是拔刀。 小王爷一呲溜从地上爬起来,“皇兄——皇兄你这是要干什么?侯得柱!侯得柱!赶紧把皇兄手里的刀收起来。” 侯得柱充耳不闻,心道,这也就是和皇帝一母同胞,不然就这张欠揍的嘴,早死八百遍了。 听不见,听不见,陛下有分寸,宫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上好的金创药。 溢春宫那位都割了十六回了,生生剜出个大洞来,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还有精神跟仪嫔娘娘互相扯头发呢。 皇帝顶多砍一刀,没事儿。 想着,侯得柱善意的提醒,“王爷别担心,石太医一早就在殿外候着呢。” 只不过原来是过来治屁股的,现在嘛……就不知道要治哪儿了。 小王爷不敢置信道:“皇兄,你居然还提前宣了太医?” “皇兄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皇兄以前多疼他啊?他从小就跟在皇兄屁股后头转,连老十那丫头都比不过他。 看着皇帝还举着刀,小王爷有点儿慌,“皇兄,皇兄你先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说你拿刀干什么啊?”他摸着鼻子心虚一笑。 “干什么?”皇帝怒极反笑,举刀砍来,“当然是砍了你这小王八蛋!” “卧槽!”小王爷往后一闪,腿一软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皇兄你来真的!” □□和刀擦肩而过,小王爷冷汗直流,说道:“皇兄你这不是要砍了王八蛋,你这是要砍了我的蛋啊!” 小王爷腿一夹捂着裆就要跑,一柄大刀直直的穿过屏风,“铮”的一声就扎在小王爷双腿之间。 噗通一下,小王爷就跪了,看着穿过□□的大刀嘴角抽搐、脸色表情不停变换,最终停留在后怕上面。 他咽了咽口水捂住了裆,欲哭无泪,“皇兄,臣弟还没留后啊。” 皇帝瞪他,“再敢口无遮拦,你就不用留后了,绝后吧!” 小王爷:“我冤啊,口无遮拦的分明是那个傻妞儿!”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皇帝对这弟弟有多胡闹心知肚明,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有贼心,没贼胆! 想到这儿,皇帝又瞪了一眼他,何家又不止何筠一个女儿,对他和那老狐狸来说,谁进宫都一样,当初他就说要给他赐婚,他非要让他收何筠入宫,说什么爱是成全。 纯属是脑袋让门给挤了。 “……皇兄,能把这刀拔了吗?” “哼。”皇帝冷哼一声,单手一拔。 小王爷只感觉大腿根儿一凉,他伸手一摸,一手血,惊慌失色,“血血血血血——流血了!” 皇帝:“叫太医进来!” 太医进来当时一愣,不是说治屁股吗?这这这—— 那腿中间全是血的惨样儿唬的太医赶紧提起来查探,出这么多血,不是断了吧? 像是知道太医心里面想什么,皇帝张口说道:“没断,朕有分寸。” 当时太医就心头一跳,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奉承道:“陛下好刀功,只是破了点皮,流血的是腿根处的伤口,上点儿金创药,这几天不要活动就好了。” 小王爷眼神儿都不对了,这位太医,这种时候你也不忘拍马屁?考虑过他这个伤号的感受吗? “石太医是吗?小王记住你了。” 石太医这才反应过来,小王爷也不好得罪啊,当即说道:“王爷的物事儿是臣见过长得最好看的。” 小王爷被夸的面色古怪,“……石太医,你有这心力多用在正事儿上吧。”谁会喜欢被男人夸□□物事儿长得好看? 皇帝眼里也带上笑意,“石太医,这几天你随小九回王府吧,什么时候小九痊愈了,什么时候你再回宫。” 小王爷脸一僵,大可不必! 与此同时,卟卟偷偷的绕过乾清宫离的远远儿的贴着墙根儿底下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慈宁宫。 鼠看见了! 鼠拿回来的蟹黄虾锅、水晶肴蹄、醉排骨烧鹅还有红烧猪肘子……全都被太后给拿走了! 那是鼠的,鼠得拿回来。 太后:……谁拿了!谁拿了!哀家那是叫人丢了! 嘿咻嘿咻,卟卟谨慎的拿着小花锄刨着地道,不敢露指甲,也不敢露板牙,生怕再让龙气发现。 卟卟探头探脑的从地道里出来,没看见蟹黄虾锅、水晶肴蹄……倒是看见一堆人,它是闻着味儿过来的,肯定不会错的。 这个人的身上有蟹黄虾锅的味道、那个人身上有水晶肴蹄儿的味道,那个人身上有红烧猪肘子的味道。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卟卟傻眼了,晴天霹雳!它的菜……没了! 不能哭!不能哭! 卟卟使劲儿的把眼泪憋了回去,钻回地道吭哧吭哧的往慈宁宫正殿里挖,小花锄舞的飞起,一边儿挖一边儿飙泪,憋不住了,鼠生气了! 没人能从仓鼠的手里拿走一粒粮食,白天是它让着她们的,它现在就要加倍的拿回来! 此时的慈宁宫正殿,秋嬷嬷在晚膳上齐之后就带着人安静的退了下去,太后习惯一个人独自用膳,身边不喜有人伺候。 看着秋嬷嬷等人全都退了出去,屋里头除了她自己一个人都没有,太后左右环顾一下,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本女训,鬼鬼祟祟的翻开看了起来,看的津津有味,连饭都顾不上吃。 “……啧啧啧,这个姿势,妙啊。” 卟卟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太后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容。 卟卟猫着腰从桌布底下钻出来,发现太后并没有发现它后,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慢慢的伸了上去…… 第17章 你品,你细品 等等,仪妃娘娘怀孕?可…… 桌前,太后眼睛泛着绿光的看着手里外皮儿是《女训》的不知名图画书,嘴里头发出“嘿嘿嘿嘿嘿嘿”的猥琐的笑声。 桌下,卟卟聚精会神紧张兮兮的朝桌面上的糖桂花填藕、乌鸡山药汤、笋丝千张卷、腊味合蒸……伸出了贼手。 一盘……两盘……三盘……十一盘……十二盘…… 太后一顿三十二道菜,卟卟不仅一道没落下,把菜全都塞进了颊囊里的小粮仓,甚至还嫌弃量有点儿少,这一盘菜还没有它拳头多,喂耗子都不够吃。 走之前,卟卟胆大包天的爬出了桌下,溜到太后身后看了一眼。 切! 卟卟撇撇嘴,还以为是看的什么好东西呢,笑得跟偷了蜜一样,原来就是两个光不出溜的凡人抱在一起在床上滚、在桌子上滚、在草地上滚啊。 果然凡人就是脆弱,不就是把腿扭到肩膀上吗?至于面目扭曲成那样吗?嘴张那么大,肯定喊的很痛吧? 从桌子下面又钻回地道,又把地砖原模原样的按了回去,把下面的土一填,卟卟拍拍屁股回了毓秀宫。 半路上遇道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香草,卟卟才想起来,该提醒她晚上别忘了做夜宵了,“你——” 卟卟话音未落,瞅见卟卟的香草刷的一下跳起来,“我没偷懒,我没偷懒!” 卟卟脑袋一歪,“嗯,不错,那今天晚上就把毓秀宫到御膳房的地道挖出来吧,小厨房的面粉好像不够了,我夜宵想吃鲜虾面。” 香草腿一软含泪点头,“是,娘娘。”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娘娘,您说的来跟我作伴的人,何时才到?”她快受不了了,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倒霉。 香草不是没想过逃走,可是一想到地道上那道抓痕,现在还留在那儿呢,她就腿软。 “唔……”卟卟咬了咬手指,“应该快了吧,得看何四什么时候再来。” “跑出去抓她太麻烦了。” 卟卟眨眼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方法能联系她的吗?” 香草:!!!你以为她没有想过吗? 但是地道都被你霸占了,她们哪里还有什么联系渠道? “哦……看来是没有了。”卟卟嫌弃的说道:“你可真没用。” 香草:“!!!”她真是日了狗了! “算了,还是等着吧。” “别忘了,夜宵给我做鲜虾面。” 说完,卟卟转身就走。 背后,是香草面目扭曲的脸,一晚上挖到御膳房?还要吃鲜虾面?当她是铁打的不成? 香草恍惚的想到,既然何四小姐在宫外贵妃懒得去抓,那她跑到宫外,贵妃会不会也放过她? 另一边,终于放下小黄书的太后刚想举起筷子:“???”我菜呢? “燕秋?”太后叫道。 秋嬷嬷进来一看,盘光碗亮,不由得笑眼说道:“娘娘今个儿食欲不错,看来是今儿个主厨的大师傅合了您的口了,得赏。” 秋嬷嬷在她,后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太后如此胃口大开的时候呢。 “方才可有人进来?”太后问道。 秋嬷嬷答:“并无。”她们都知道太后的脾气秉性,不会有人进来触霉头的,况且—— “老奴刚才就在门外守着,除了老奴,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没人进来。”她知道太后不喜人看她用膳时不雅的姿态,连她在门外守着,都是背对着屋里的,绝对没往屋里看一眼。 卟卟:鼠替她作证,她要是往屋里看,鼠不就露了馅儿了吗? 太后精神恍惚,吧嗒吧嗒嘴,莫非,真是她自己吃的?难道是因为今儿个这《海棠春睡图》画的太刺激了?她不知不觉的就把菜都吃光了? 想起刚刚看的图,太后老脸一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咳。”太后咳嗽一声,“都撤下去吧,赏御膳房。” …… 太后寿辰将至,毓秀宫里面终于又热闹起来,因为太后寿辰毓秀宫终于解禁了! 再不解禁,这毓秀宫都快成冷宫了。 那溢春宫不就是?自从主殿娘娘仪嫔被无限期禁足,就成了冷宫,宫里头人都绕着溢春宫走,生怕沾着晦气。 随着卟卟解禁,偏殿的董贵人也来请安,卟卟这才发现,它这毓秀宫偏殿居然还住着一个贵人。 这个凡人难道会隐形不成? “我怎么没见过她?” 高顺嘴角一抽,“……董贵人,安分守己。”更确切地说是,混吃等死。 胸无大志,生平爱好就是吃,还爱看热闹。 “喜欢吃?” 卟卟眼前一亮,“喜欢吃好啊。”总算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了。 “她性子怎么样?” 高顺说道:“性情爽直。”大大咧咧。 卟卟点头。“嗯,我喜欢。” “叫她进来。” 董贵人进来,第一眼就瞟了一眼卟卟吃的奶糕,然后蹲下请安,“请贵妃娘娘安。” 起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娘娘这奶糕若是沾上一口将冻未冻冰凉黏稠的槐花蜜,那味道真是好极了。” 唰的一下卟卟眼睛就亮了,她说什么来着?这个凡人她喜欢! “高顺,听见没有?去,照着董贵人说的去办。” “嗻。” 等再回来,高顺愣了,要不是知道自己只出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他还以为他出去了一年呢! 这怎么他刚出去一会儿,娘娘和董贵人就已经熟到说话这么不客气了吗?还坐到一起说小王爷的小话! 只见卟卟歪头不解:“你们为什么那么害怕他?” 董贵人已经盘腿坐到了卟卟旁边,还染指了卟卟的桂花糕,此时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哦对,你傻了,不记得了。” “我跟你说,惹谁都不能惹小王爷。” 她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溢春宫为什么成了冷宫吗?” 卟卟摇头。 董贵人说道:“就是因为溢春宫仪妃得罪了小王爷!” “要说这仪妃也是可怜,被小王爷一脚揣在肚子上,当时她肚子里还有龙种呢,那可是宫里头头一个开怀的娘娘,还是妃位娘娘,当时就被小王爷一脚踹流产了,听说当时参小王爷的折子摞起来都比大殿高。” “可结果怎么样?硬生生被陛下给压下去了,小王爷什么事儿没有,反而是仪妃被贬为仪嫔,关了宫门禁了足。” 董贵人叹气,“你说说,连怀孕的妃位娘娘都落得如此下场,像咱们这种小鱼小虾,那不是干脆就是给人送菜的份儿吗?踩脚底下都没人搭理咱们。” 卟卟:“???” 等等,仪妃娘娘怀孕? 可是……皇帝还是童子身啊? 辨别男子是不是童子身是所有妖精都有的能力,毕竟……童子身对妖精大补嘛,所以它肯定不会错的,皇帝就是童子身! 卟卟迷惑了,难不成现在凡人也能跟花妖一样,自己繁殖自己生了? 第18章 何筠?谁?鼠不认识 鼠发誓,自己一开…… 卟卟纠结问道:“后宫妃子自己也能生孩子吗?” 董贵人没听懂,还以为卟卟是在说女人生孩子的问题,点头道:“当然,不自己生,别人也帮不了什么忙,听我娘说,她生我的时候稳婆就会说——” “使劲儿,使劲儿,孩子能看到头了,再使把劲儿孩子就出来了!”董贵人夸张学道。 “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 董贵人翻了一个白眼儿,逗的卟卟咯咯咯咯笑。 原来,生孩子只靠一个人就行了啊。 突然,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那它现在也是皇帝后宫的妃子,是不是也能自己生一个龙种? 皇帝身上有龙气,皇帝的儿子身上也有龙气,虽然不当皇帝龙气肯定不成型而且稀薄,但是它只是一个弱小可怜的鼠而已,它一个妖吸,也尽够了吧? 不得不说,它已经尝到龙气的甜头了。 这滋味儿……有点儿上头。 不行不行! 卟卟猛地摇头。 它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 不过……不过…… 卟卟犹豫的想,只要每天少吸一点儿,慢慢的吸,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到时候孩子吸它的奶,它吸孩子的龙气,谁也不欠谁,很公平。 这么一想,卟卟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孩子孝顺它一点儿龙气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卟卟抬起下巴,“我也要生一个。” “噗——”董贵人一口茶喷出去,一脸震惊,“你说啥?” 卟卟小胸脯挺的鼓鼓的,“我说我也要生一个。” “你也生一个吧,让他俩作伴。”这样鼠就能换着吸了,到时候鼠的奶分他一半。 看了一眼董贵人胸前,卟卟有些同情,它看见过其他凡人喂奶,就是用胸前那个白嫩嫩沉甸甸碍事的东西,但是董贵人好像没有的样子。 它可以帮她给孩子喂奶,既然吸了它的奶,那它吸他的龙气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董贵人还没生,孩子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董贵人:“!!!你别吓我!” 生孩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出现在一条咸鱼的人生规划上? “不不不不不!”董贵人头摇的堪比拨浪鼓,“不生不生打死不生。” “生孩子那么痛,好好活着不好吗?” 董贵人诚恳道:“我劝你也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生孩子血淋淋的,听我娘说就像是一把刀插进肚子里搅合那么疼,而且不是一会儿,是疼一晚上都有可能生不下来。” “而且要是遇到胎位不正,孩子脚先出来,稳婆还是用手伸进去把孩子正过来,堪比上刑!” “孩子要是太大,下面还会撕裂哦!” 刺啦! 董贵人撕裂了手中的帕子,“就像这样。” “所以咱们吃吃喝喝好好活着不好吗?” 有吃有喝不用侍寝不好吗?她脑子秀逗了才会想要生孩子。 卟卟一个哆嗦,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生了不生了。”太恐怖了。 生孩子怎么会那么恐怖? 它们鼠生小老鼠的时候明明刺溜刺溜一连串儿的就都滑出来了,凡人一次不过生一个,这也太难了吧! 突然,卟卟觉得,比起生个孩子吸龙气,其实死回去被羞辱一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它就是一个鼠啊,毛毛那么好摸,摸两下怎么了? 等会儿它就死回去,它得吸口龙气抚慰一下自己受惊的心灵。 想到这儿,卟卟把剩下的奶糕都给了董贵人,吃太多,有点儿腻,“你在这儿吃着,我先回去睡会儿。” 正常人是做不出来说话说到一半儿,把人晾在这儿自己回去睡觉的,但是卟卟做的特别自如,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董贵人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对,何贵妃傻了嘛,做什么事儿都不稀奇。 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还觉得挺乐呵,贵妃傻了之后还挺好相处的,跟她性子特别合。 另一边卟卟也在说:“你们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偏殿还住着一个跟我性子特别合的董贵人?要不然这个奶糕沾槐蜜我早就该吃到了……就是有点儿腻。” 高顺嘴角一抽,性子特别合?是吃得特别合吧? 还腻?不腻才奇了怪了。 御膳房备着的奶糕都叫您拿来了,两人吃了七八盘子奶糕,还沾槐蜜,不腻才怪。 “我睡一会儿,我醒之前你不要来叫我。” 想起上回闹的乌龙,卟卟瞪着眼睛提醒道:“睡觉时不小心没有呼吸也是正常的,你懂的吧?” 高顺:“……”正、正常吗? 娘娘说正常,那就正常吧,想想其实……怎么想都还是不对吧! “莫非……是上回娘娘自缢留下的后遗症?”高顺小心翼翼的问。 卟卟强装严肃,“啊对对对,就是那样,不要往外说知道吗?” 卟卟伸手挥退他,“行了,你出去守着吧。”鼠该吃药了…… “诶对了!我醒来之后要吃麻酥油卷儿、八宝丸子。” …… 半晌后,卟卟激灵一下从金笼子里醒来,刚接到影卫的消息说贵妃断了气息的皇帝挑了挑眉,“……你醒了?” 卟卟:……惊!!! “吱吱吱吱吱!”妈耶!吓死鼠了! 皇帝静静的看着卟卟,手指伸进笼子静静的放在那里,卟卟被看的毛毛的,皇帝看它,龙气也看它,皇帝把手放进来就不动了,龙气也伸了爪子过来,但是也没动,这是什么意思? 想着,卟卟爪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蹭了几步。 看皇帝和龙气都没反应,又往前蹭了几步。 又往前蹭了几步! 又…… 卟卟停在离皇帝手指不远处不动了,表情十分纠结,还有点儿羞辱,难不成,皇帝想让它主动蹭上去吗?太过分了! “吱吱吱吱吱!”你给我一个葡萄,我就豁出去!鼠看见了!你左手边儿上就有一串葡萄,还有桃儿! 皇帝没动,想看看它要做什么。 卟卟不敢置信,十分气愤,“吱吱吱吱吱!”连个台阶都不给的吗? 气的卟卟一屁股坐在皇帝的手指上,它认输。 耳边传来一声笑,卟卟斜眼看皇帝,笑屁笑,你要是有良心,你就把那串儿葡萄拿过来。 有良心的皇帝不止拿了葡萄,还叫人拿了一盘精心准备的鼠饭。 紧接着就对着卟卟伸出了魔爪…… 卟卟:……emmm还有点儿舒服。 “小东西,你究竟和何筠有什么关系?” 卟卟专心致志的享受着皇帝的伺候,嘴里面吃着皇帝精心准备的鼠饭,何筠?谁?鼠不认识。 完全不记得贵妃叫什么名字。 卟卟舒服的哼哼唧唧,鼠发誓,鼠一开始回来之后是想要跑的,可是没想到被皇帝rua也太舒服了,还有鼠饭吃,真香。 第19章 来回奔波只为一餐吃两顿 吸一口龙气,…… 看了一眼躺在手心上软趴趴热乎乎却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的一团,皇帝半阖着眼,“何氏醒了?” 一个影卫无声的出现在下面,“醒了,时间相差无几。” “子神山可查出了什么?” “不是皇城这边的山脉,应该还要再北边。” “继续查。” “是。” 下一秒,影卫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表情思索的皇帝,“……云团好似不太爱吃葡萄……” 侯得柱:“???”谁告诉您的?他看着那小老鼠挺爱吃的,吧唧吧唧吧唧的嘴就没停过。 整个鼠才巴掌那么大,把比手还长那么一截的一串葡萄吃了个干净,还会吐皮儿呢。 皇帝:“下回把葡萄去皮再送上来,云团不爱吐皮。” 侯得柱:“……嗻。” “陛下,秋水国使臣前来请辞,您看?” “嗯?”皇帝想了一会儿,说道:“啊,他还在呢?” “叫他随意。” 看见围着驿馆的侍卫终于离开的秋水国使臣一刻也等不了了,连夜就驾车跑了,一米七八的个子,来的时候一百六十多斤挺着肚子,走的时候瘦的只剩下一百二十三斤,实在是煎熬啊! “大渊亡我秋水国之心不死,此次放我们归国必定有诈!快!得叫王上早做准备!” 要么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呢? 皇帝也觉得,秋水城比较好听。 大将军立马请战,“臣愿与陛下效犬马之劳。” “陛下,臣并非阻拦。”何丞相突然出列。 “只是……”何丞相严肃道:“师出无名,到底不好,影响我大渊风范。” 皇帝挑眉,“朕何时说朕要出兵攻打秋水国了?” “师出无名,那是朕主动出击的情况下,如果秋水国主动来犯,朕只不过应战而已。” 何丞相:“秋水国区区边远小国,怎么会——” 突然,何丞相说不下去了,“……” 普通情况下秋水国自然不会以卵击石,但是皇帝既然开口,那能是普通情况吗? 皇帝微笑,“朕觉得还是秋水城比较好听。” “大将军!” “臣在!” “朕命你带兵埋伏在秋水城外,一有动静,立刻攻城。” 大将军表情振奋,“是,臣定不辱命!” …… 另一边,卟卟睁开眼睛摸摸肚子就歪脑袋说道:“我麻酥油卷儿、八宝丸子呢?” 高顺赶紧端了上来,卟卟一手麻酥油卷儿,一手八宝丸子,吃的哼哼唧唧,幸福的要死,这日子也太好了吧,在那边儿吃撑了就回这边儿吃,在这边儿吃撑了又可以去那边儿吃。 卟卟巴拉巴拉手指头,眼睛刷的一亮,“那岂不是可以一餐吃两顿?” 于是晚膳的时候,皇帝出乎意料的发现,云团又醒了。 卟卟是吃完了晚膳来的,本来想着到这边儿再吃一顿坚果花生葵花籽啥的,结果过来一看,皇帝也在用膳,而且吃的还比它好! 卟卟震惊了。 “吱吱吱吱吱!”你吃的是啥?给我吃一口。 卟卟此时还在金笼子了,两只小爪子抓着金栏杆望眼欲穿,馋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吱吱吱吱吱……”给鼠吃一口,给鼠吃一口,就一口…… 你不给……你不给那鼠就自己拿了! 卟卟软绵绵的身体就像是水做的一样,没人看见它是怎么动作的,下一秒,卟卟整只鼠就从笼子里“流”了出来。 出来后卟卟攀着皇帝就往桌上爬,它现在倒也不那么害怕龙气了,龙气除了会糊它一脸口水再拿尾巴蹭它之外,倒是没看出来想吃它,卟卟觉得,大概是看它太小,怕塞牙吧。 皇帝仿佛知道了卟卟要干什么,两根手指一夹,就夹住了一只胖乎乎的仓鼠团儿。 “吱?”卟卟爪子一划拉。 “吱吱吱吱吱!”看着眼前越离越远的香喷喷,卟卟胖乎乎的两条腿儿不停的挣扎。 你放开我,鼠就吃一口,就一口。 为了吃的,卟卟还把自己腻进皇帝的手心可劲儿蹭。 摸,使劲儿摸,随便摸,摸完了让我吃一口就行。 皇帝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好事儿,上上下下就是一顿的揉搓,然后…… “不行,你不能吃朕的膳食,朕叫人送你能吃的上来。”皇帝提溜着一团鼠就放在了大腿上,“来人,送一盘葵花籽来。” 侯得柱想起之前的葡萄皮儿,说道:“陛下,要让她们剥好了送上来吗?” 皇帝想起云团自己捧着葵花籽嗑的样子,咳嗽一声,“咳,不用,正常拿上来就行,我喜……它喜欢自己剥。” 侯得柱一脸纳闷儿,之前还说那小老鼠连葡萄皮都不喜欢吐,这就又说它喜欢自己嗑葵花籽了? 卟卟:“???吱吱吱?”鼠什么时候喜欢自己嗑了?当然是别人剥好了喂进嘴的最好吃啊! 这皇帝都在想什么? 而且……你揉都揉完了,为什么还不给它吃? 老祖宗说男人都提上裤子不认人,狗皇帝是提上裤子就不认鼠! 不一会儿,一盘儿金灿灿的葵花籽送了上来,卟卟一看,呦呵……不认识。 不过还不就是个葵花籽? 哪有皇帝桌上的大鱼大肉珍馐美味好吃? 卟卟只看了一眼,就又向着皇帝的桌上使劲儿。 皇帝无奈的一次又一次把鼠给抓回来,最后实在没办法,直接让人把菜撤了。 卟卟傻眼了,气的脸都鼓了,你自己不吃也不让我吃? 卟卟想着,那我吃自己的行了吧,冲着一大盘子的葵花籽就咔咔咔的嗑,皇帝看的手痒痒,又把鼠上上下下的揉搓了一顿。 卟卟吃着吃着也吃出好来了,金灿灿的葵花籽确实味道不一般,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也不让它多食! 卟卟眼睁睁的看着皇帝伸出白玉般的手一把抽走了盘子,“听话,吃多了会积食。” 卟卟:“???”你在逗我? 笑话,你见过仓鼠会积食的吗? 但是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更别提是小仓鼠的胳膊和身盘金龙的皇帝的大腿拧了,卟卟到底还是被迫和它的葵花籽分离了。 卟卟怒瞪:“吱吱吱吱吱!”是你逼我的! 吸一口龙气,我去贵妃那边吃! 说的就好像,本来它不打算吸龙气回去似的。 第20章 干不过干不过 她这条小命儿还不够贵妃…… 接近傍晚,地道里静悄悄的,香草挖的地道越来越往宫外偏,她手心冒汗心慌意乱,快了,就快了,今天晚上把地道挖开,然后给贵妃做完夜宵后就跑路。 “你在看什么?” “啊!”香草吓了一跳,“娘、娘娘……” 香草眼神游移,“我、我……我在想晚上给娘娘做什么夜宵,对、对。” 一提这个卟卟就有话要说了,激动道:“香草,你知道那个鸭子里面还有鸡,鸡肚子里面还有鸟,鸟肚子里面还有蛋的那个菜叫什么吗?” “还有,还有,那个咬一口里面居然是肉的豆芽,汤好香啊,你知道吗?”这都是今天它在皇帝桌上看见的,想想它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还有那个一个大翁里面咕嘟咕嘟什么都有,长长的、圆圆的、方方的、好像都是海里的东西,我都不认识,我也想吃。” 卟卟嘶溜吸了下口水,“今天晚上就先吃这三道吧,你再做一个你拿手的鸡丝面。” 香草手一抖,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她连菜名儿都不知道是什么,这应该都是御膳房大师傅的拿手菜,她一个宫女怎么会做?她真的只会做点儿家常菜啊! 然而抬眼一看卟卟,香草下意识的就腿软了,不敢说,不敢说,她现在唯二的价值就是挖地道和做夜宵,挖地道谁都能代替,做夜宵也谁都能代替,反正已经做好了今晚上就跑的准备,大不了先答应下来,贵妃一离开她就跑! 看着香草点头答应了下来,卟卟一脸的孺子可教,鬼知道它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一个表情。 卟卟拍了拍香草肩膀,“我先去皇帝那儿偷个东西,等会儿就回来找你。” 香草腿肚子一哆嗦,好家伙,去皇帝那儿偷个东西说的比去恭桶更个衣还简单,她、她真的能跑掉吗? 然而事已至此,箭在弦上,香草跑也得跑,不跑也得跑,难不成留下来给贵妃做什么鸭肚子里有鸡,鸡肚子里还有鸟,鸟肚子里还有蛋的什么菜? 就算是这个她能胡乱做出来,她也做不到在豆芽里塞肉丝啊? 卟卟一走,香草腿一软就瘫地上了,时间紧迫,又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 急匆匆的从一个角落里扒出来一个包袱,里面都是这几天她上去做夜宵的时候偷偷回屋里拿的金银细软。 背起包袱,香草拎着花锄就往这几天早就快要挖穿的出口跑,不知道贵妃什么时候回来,香草疯狂挖洞,快了,就快了,就差一点儿了,只要挖穿这个洞,她就能从那个恶鬼的手里逃出去了! 只要以后不用再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继续日复一日的挖地道,她干什么都行。 土块儿劈了啪啦的往下掉,香草使劲一刨,只要再刨一下!最后一下!她就能—— “你说要是让何贵妃知道了,你还有命活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陌生的声音,香草瞳孔一缩。 一只手猛地捂住香草的嘴,往后一拉,“替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给你新的身份,家财万贯,余生无忧。” 香草被人抓在手里,整个人生无可恋,尼玛的,为什么?就差一下!就差一下!! 那人凑到香草耳边,轻声蛊惑道:“只要你帮我杀了她,很简单,不是吗?” “你想要成为皇帝的妃子,我可以让你成为朝廷官员之女,入宫选秀。” “你嫉妒何筠的脸吗?我可以让你变得比她还漂亮。” “很简单的,只要你杀了何筠,你想要的一切都能成为现实。” 香草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身后那人嫌弃的松开了捂着香草的手,“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香草的心砰砰砰砰的跳,嗓子干涩,眼神晦滞,“……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真要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那人轻笑,“自然不会让你空手杀人,你不是能经常接触到她的膳食吗?往里面下点儿什么应该轻而易举吧?” 香草:“……”你怕是不知道,安眠她已经吃了两次了,吃着跟玩儿一样。 连前朝秘药都干不倒,你手里的药就能那么牛逼?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想起贵妃那划一下地道留下的痕迹比她拿着花锄使劲儿刨的印儿都深的五根手指头,香草打了一个哆嗦,算了算了,干不过干不过。 “妃子我不当,钱我也不要,你找别人吧,我不行。”她这条小命儿还不够贵妃磨一下爪子的。 那人哼笑,“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你说……要是让贵妃知道你竟然想要逃跑……” 香草脸陡然僵硬,他妈的,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呵呵呵呵,仔细想想,其实这件事儿由我来办简直再合适不过了。”香草挤出一抹十足的假笑。 “药呢?快给我吧。” 那人似是一声嘲笑,香草笑脸一僵,心里面疯狂骂傻逼傻逼傻逼。 那人拿出一个瓷瓶,香草看着格外眼熟,呕嚯,外面最烂大街的那种毒药——□□。 香草嘴一撇,心随所意的嘲笑了回去,“就这?” 那人脸一僵,咬牙说道:“你懂个屁,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毒药,□□毒性最强。” “或者你还有更好的毒药?” 香草手一摊,“拿来吧。” 那人伸手一扔,香草赶紧接住了,然后一把拽开上面的红布,冲着那人的脸就把□□扬了过去,媽的,你狂啊,你再狂啊。 香草拽着那人的胳膊反手往她身上一坐,冲着来人大叫,“娘娘!就是这个人!她就是当初勒死您的那个人!她现在还叫我给你下□□!” 感谢她这几天挖地道练出来的一把子力气,不然她还真压不住。 香草一脚踹到女人身上最疼的位置,“老实点儿。” 那人不敢置信的一回头,才发现,媽的,何筠是什么时候蹲在那里的?随后就被一脚踹的疼成了虾米。艹,胸爆了! 卟卟表示,也就是从头看到尾吧,说出来你不信,鼠是跟着你过来的,“你身上是不是藏烧鸡了?好香。”卟卟淌起了哈喇子。 那人:“???”尼玛,这你也能闻出来? 香草直接从那人身上把烧鸡摸了出来,然后就松开了手,一点儿都不担心那人跑掉。 果然,那人刚想要跑,就被卟卟一爪子撂倒,卟卟歪了歪头,“正好,你就留下来,一起给我挖地道吧。” 第21章 大可不必!要不起! 只掐半死,两个一…… 香草捧着烧鸡朝着卟卟讨好的笑,“娘娘,您吃。” “嗯,不错。”卟卟扬着小下巴非常满意,所以它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香草眼看着她一口就将鸡骨头咬断咽了,当时就没站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牙齿打颤,“娘、娘、娘娘……”娘诶,这牙口,吃鸡不吐骨头啊。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奴婢……”突然,香草眼角余光扫到了地上那人,当即把事情都推了个一干二净,“都是她的错!” “她说只要我杀了娘娘,就帮我换身份换容貌,改头换面进宫当陛下的妃子,但是我可是娘娘的人,我怎么能背叛娘娘呢?”踏马的,要是这恶鬼这么容易就能杀死,她还呆在这个鬼地方天天挖地道? 说的简单,还在夜宵里下个药就成了,恶鬼把前朝秘药都当糖豆吃,她那烂大街的□□算个嘚儿啊。 “娘娘明鉴,奴婢没有受到那恶人的蛊惑,” “娘娘,她之前还亲手掐死过您——”杀了她!快杀了她! 那人惊愕:“???”尼玛的?这也行? “你别忘了!你刚刚还想逃出去!” 香草抱着卟卟大腿哭嚎,“娘娘,那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没有办法啊,您说的菜,奴婢听都没听过,实在是不会做啊,奴婢愧对娘娘对奴婢的信任,羞愧啊,这才想要一走了之,我没法面对娘娘了呜呜呜……” “但是奴婢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奴婢用丞相府发誓,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要是有一句谎话,就叫奴婢以后一辈子在地道里挖地道!”夭寿了,看样子是出不去了。 那人对于香草的无耻简直是目瞪口呆,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 “喂!你不会信了吧?” 卟卟“唔”了一声,听不明白,理解不了凡人的想法,不过…… 卟卟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次就算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要乱跑,你是我的小弟,我作了标记了,随便跑出去可能会被围攻的,你不知道,我很受欢迎的,有很多鼠都想要做我的小弟,谁要是打败你,你的标记就会转移,它就成了我新的小弟。” “所以你千万不要随便出去,会被吃了的知道吗?” 这话落在香草的耳朵里就是这个恶鬼在威胁她,不要以为她懒得出去抓她就没事儿了,她已经在她身上做好了标记,一旦出去,就会立刻被别的孤魂野鬼给吃掉。 香草欲哭无泪,没想到,这个恶鬼居然还是个头头儿。 而地上那人听了,却眼睛一闪,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么。 “还有你也是,我做好标记了哦,不要想着逃跑,别以为半妖血脉有什么了不起,半妖和妖可差太多了,半妖也照样会被吃掉的,更别提你这个不知道哪代祖宗是妖怪的半半半半半妖了。” “别看我这副样子,我可是……”卟卟哼哼两声没往下说,“反正你要知道,我比你强多了就行了。” 那人咬牙,媽的炫耀什么?不也就比她血脉纯点儿吗?不还是跟她一样是半妖血脉?那人眼神打量过卟卟,莫非……真的返祖了? 啪!卟卟朝着那人糊了一脸泥巴,“咦……你的眼神好恶心哦。” “你叫什么?” 那人刚想说话就被卟卟打断,“算了,不重要,我身边有香梨香草了,那你就叫香蕉吧,我喜欢吃。” “香蕉”咬牙,“……我叫潇潇。” 卟卟坚定,“你现在是我的小弟,你得听我的,你就得叫香蕉,她们都带香,凭什么你叫潇?你这人,一点儿都不合群。” 不合群的潇潇:“……” 卟卟啃着烧鸡口齿含糊不清道:“香蕉你会做什么?” 潇潇低眉垂眼掩下厉光,“我会做饭。”待会儿就毒死你个贱人,看看你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卟卟一摆手,“做饭有香草了,你换一个。” 潇潇咬牙切齿,“我只会做饭。” 卟卟失望道:“哦,那算了,那你就挖地道吧,香草你看着点儿她,她既然除了挖地道什么都不会做,那就得比那挖的多才行。” 潇潇不敢置信,尼玛的你在说什么?她说她只会做饭,你不应该让她做饭,让香草做别的吗?而且谁跟你说她会挖地道了?你不要自说自话好吗? 香草倒是一喜,她虽然不走运,但是有人比她倒霉啊,那她就开心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看着她。” 这个王八蛋,害得她临门一脚没逃出去,她非得教教她,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香草阴森森的看了潇潇一眼,磨牙就像是在磨她身上的肉,“娘娘,那她掐死您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卟卟歪了歪头,“你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掐死了,就没有人给我干活儿了。”卟卟有些苦恼。 卟卟想了半天,一敲手心,“啊!要不这样吧!” 她朝着潇潇走去,“我轻轻的,不掐死你,只掐个半死,不就好了?” “你放心,我手很稳的,很快就过去了。” “只掐半死,两个一半才是一整个,我再送你一次,掐三次就好了,很快的。” 潇潇大惊失色,掐个半死就很可怕了,还掐两次?还送她一次? 我特么谢谢你,大可不必!要不起! 何筠死了一次之后怎么疯的这么厉害?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掐死的时候憋坏了脑子?还是因为血脉返祖才会疯的? 潇潇几乎没看清卟卟是怎么过来的,就被卟卟一把掐住脖子,缓慢的感受着窒息的到来…… “咳咳咳咳……” 卟卟松手计数:“一次。” “……两次。” “……再送你一次,嗯,我喜欢三这个数字。” 三次过后,潇潇几乎眼神涣散,几无生息。 香草看着卟卟的眼神更加畏惧了,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逃跑? 不逃了,不逃了,打死也不逃了,香草冲着卟卟谄媚的笑,“娘娘您看,这下头怪冷清的,您看什么时候把何四小姐也送过来?” “奴婢也是想着人多点儿,挖地道也能更快点儿,也能早点儿挖出皇宫、挖出皇城、挖进子神山。” 卟卟奇怪的看了一眼香草,“你不对劲。” 香草笑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只是想开了。” 第22章 绑人 陛下……贵妃钻洞去了御膳房,把…… “陛下,贵妃在乾清宫床底下钻了个洞。” “陛下,贵妃从洞里钻出来把金背玉鼠偷走了。” “陛下……贵妃钻洞去了御膳房,把今天晚上为您做饭的大师傅给绑了……” 皇帝手下一抖,一个折子污了。 何筠到底想要干什么?总不会是绑回去给她做饭吧? “查厨子。” “是。” 谁都不相信,何贵妃绑人回去是去给她做饭的,这个御膳房大师傅,绝对和何筠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难不成,他手里有丞相府的什么把柄? 但事实上卟卟绑人回去真的单纯就是香草不会做它想吃的菜,所以它就弄回去一个会做的。 “你今天给皇帝做的什么菜,再做一遍,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叫我。” 卟卟吭哧吭哧把人从地道里拖进毓秀宫小厨房,理直气壮的说道,然后把人往这儿一扔,扭头就走了。 不一会儿,卟卟开门又扔了个人进来,“他说他是你徒弟,我就一起带过来了。” 被绑着手堵着嘴的大徒弟欲哭无泪,他娘嘞,这哪是他说的?他就出来解个手,身后就有人问,是刘胖子的徒弟吗?他刚点头,是字儿还没说出口呢,人就被绑上了。 “快点儿啊,今天晚上皇帝吃的菜,一道都不能少。”说完,关门出去了。 出去后偷偷摸摸寻了个角落,左顾右盼看着四边儿都没人,卟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它刚才还顺便拿了个鸡腿。 真香。 屋里,刘胖子汗都下来了,抓他的究竟是什么人?别说什么抓他过来做菜,那纯属放屁!淑妃?密妃?还是丽嫔? 淑妃知道他把她的燕窝换成粉丝自己吃了? 还是密妃知道她上回不停放屁是因为吃了他做的豆饭了? 还是丽嫔知道她每回点菜他都多收她银子了? 为什么非得要他做今天晚上陛下吃的菜? 难不成是他收了丽嫔银子给陛下炖虎鞭的事情暴露了?可是他把虎鞭都切成腰花了,应该没人能看得出来啊? 还是……丽嫔娘娘现在已经和陛下成事儿了?所以事情暴露了? 大徒弟:“师傅,这人到底是谁啊?抓咱们过来就是为了叫咱们做一顿饭?” 刘胖子瞪他一眼,“放屁,还看不出来吗?虎鞭的事儿暴露了!” “啊?师傅,那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照她说的做吧,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娘娘的人,但是顶多也就是教训教训咱们出出气,不会太过分。” 不一会儿,小厨房里热火朝天。 一炷香后,刘胖子的大徒弟颤颤巍巍推门出来,“那、那个……我们可能缺点儿东西。” 半晌,卟卟背着一个大麻袋从地道里钻出来,麻袋里全都是各种食材,“你看这些够了吗?” 刘胖子的大徒弟不好意思的朝着卟卟笑,“还缺点儿东西。” “你说。”卟卟表示,只要你说出来,鼠都能给你弄来。 那大徒弟眼神示意,点到为止,“我师傅还有一个小徒弟。” 卟卟恍然大悟,哦……还缺一个人啊…… “等着!” 不一会儿,刘胖子的小徒弟遭受到了和大徒弟一样的待遇。 刘胖子的小徒弟出来小解,卟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你是刘胖子的小徒弟吗?你师父师兄找你有事儿。” 小徒弟:“???” 卟卟扛着小徒弟推开门,“人给你带来了,半个时辰够不够?” 那当然不够。 不过看着卟卟的脸色,大徒弟屁都不敢放,“够够够。” 然后回去跟他师傅说:“师傅,看你的了。” “那人说,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要还吃不上菜,就要吃咱们。”大徒弟表示他一点儿没撒谎,那姑娘的凶残都写脸上了,那牙,好像利的都泛光。 “……师傅,你说那姑娘,是人吗?这外头伸手不见五指的,那姑娘看着可怪瘆人的。” 刘胖子:“你在那儿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点儿帮忙?” 外面,卟卟磨了磨牙,奇怪的歪了歪头,“咦?凡人的门牙也会越长越长需要磨牙吗?” 皇帝:呵呵,大概是龙气促进牙齿生长吧? 卟卟拿起吃完的鸡骨头磨牙,渐渐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 等到卟卟把鸡骨头翻来覆去的磨成了沫儿后,刘胖子师徒三人终于做好了一桌子菜。 大徒弟小声道:“师傅,这能行吗?” 刘胖子声音更小,“能不能行的,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陛下一顿饭又不是就只有咱们三个人忙活,这就不错啦。” “没事儿,小宫女估计没什么见识。” “去,叫她进来吧。” 等到卟卟进来,刘胖子才发现,抓他的人居然是毓秀宫的何贵妃! 来的时候天太黑,屋里没点火,他竟然都没看出来! 卟卟眼里只有满桌子的菜,看都没看刘胖子三人一眼,直接挥手,“行了,你们走吧。” 刘胖子叹气表情复杂,“……何贵妃,果然对陛下情根深种……连傻了都不忘了吃醋。” “可惜了……皇宫里哪容得下痴心人呢?” 吃得正香的卟卟:……真香。做凡人也太幸福了吧! 大徒弟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外面,沉默半晌突然说道:“……师傅,咱们怎么回去啊?”他连他是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眼睛一蒙好像一路磕磕绊绊撞脑袋过来的。 刘胖子四下望了一眼,抱膀蹲下了,寻思他知道个屁,“等贵妃娘娘吃完的吧,说不定就能叫人送咱们回去了。” 小徒弟一声不吭的往廊下挪了挪。 另一边,丽嫔在心里把刘胖子骂了八百遍,这个狗东西,肯定又把她的虎鞭钱给贪了,陛下这根本就不像是吃了虎鞭的样儿!难不成还能是皇帝不行吗? 她一个穿的又薄又透的大美人站在这里红袖添香快半个时辰了,陛下头都不抬快钻进奏折里了,一眼都没看她,更别提龙精虎猛了!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丽嫔娇羞上前说道。 皇帝下笔如有神,批的一群大臣狗血淋头,“嗯,侯得柱,送丽嫔回去歇息。” 丽嫔脸一僵,又赶紧说道:“嫔妾说的是陛下该歇息了。” 皇帝眼眸如星,“朕精神尚佳,丽嫔若是撑不住,就自己去歇息吧。” 丽嫔能怎么办,只能僵着脸说道:“陛下不歇息,嫔妾也不歇息。” “哦,丽嫔愿意站,就站着吧。” “侯得柱,送丽嫔回宫站着,站一夜。” 侯得柱:“嗻。” “丽嫔娘娘,请吧。” 丽嫔:“!!!” 第23章 皇帝缺大德了 谁会要求一只鼠认字? 皇帝再次埋头批奏折,无人看见他这时的脸色,如同乌云罩顶,比死人还难看。 皇帝咬牙,这虎鞭劲儿头可真大,他可真是太精神了。 侯得柱看着都不忍心,都想要问陛下要不要干脆把何贵妃叫来算了,这么忍着伤不伤身不说,他难受啊! 侯得柱往下瞟了一眼,不忍直视,诶呦喂,这样下去,不会憋坏了吧? 谁能想到,一国之君,后宫三千,到现在却连女人都碰不得呢?杀千刀的何老狗,狗胆包天给陛下下药,还叫陛下不得不承他的情。 只可惜到底不如他所愿,陛下除了半妖血脉不能碰凡女,宁愿忍着,也不碰何贵妃。 皇帝面沉如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满色红润如血,他燥的不行,啪的把笔一扔,“去,传朕旨意,毓秀宫何贵妃替朕尽孝,愿抄写百遍孝经……” 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把吃得正香的卟卟砸了个懵,“嗯?啥玩意儿?”皇帝有病病? 侯得柱:“娘娘快抄吧,陛下明儿个早上要看。” 半夜被叫起来的高顺脑袋还有点儿懵,“陛下叫娘娘……现在抄?” 侯得柱笑眯眯点头,“这是陛下看重娘娘,陛下说了,今儿个晚上先抄十遍,慢慢来。” 说完,侯得柱转身带着刘胖子师徒三人走了,丝毫没问三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侯得柱走后,毓秀宫众人兵荒马乱的翻出笔墨纸砚孝经摆出来,偏殿的董贵人也匆匆过来,同情的看着卟卟,“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陛下开了金口,你就赶紧抄吧。” 心里面腹诽,这陛下怎么回事儿?半夜不睡觉,欺负傻子?叫一个傻子半夜不睡抄写孝经,缺不缺德啊? 缺德皇帝面无表情:谁让她爷爷缺德呢?给皇帝下药只能碰半妖血脉不然就成太监,缺大德了,满后宫、满皇城就只有何家人是半妖血脉!还让朕承他的救命之情,那个虫蛊都没他的“救命药”毒! 最让皇帝心塞的就是,当时那虫蛊就已经死了,百官却还以为是何相的药救得他。 他都怀疑那虫蛊是不是他派人下的。 这边儿董贵人还同情的看着卟卟,可怜的何贵妃。 卟卟却眨巴眨巴大眼睛半晌不动笔,一张小脸儿皱巴的不行。 高顺急坏了,“娘娘,快写吧,十遍孝经呢。” 卟卟瞅了瞅笔,又瞅了瞅书上蚯蚓一样的字,十分纠结,“可是……我不认字啊。”谁会要求一只鼠认字? 这有点儿太难为鼠了。 卟卟和高顺四目相对,看着卟卟一眼望到底清澈如水的眼睛,高顺绝望的想起来,啊对,他主子上吊憋傻了,一个傻子,她不认字儿! 董贵人:……果然,皇帝缺大德了。 叫一个傻子抄孝经,是不是人啊? 高顺憋了半天,憋道:“那、那您就照着画吧,照葫芦画瓢,行吧?” 卟卟歪歪脑袋,小心翼翼道:“行……吗?” 行不行的,还能抗旨咋地?高顺绝望的想,爱咋咋地吧。 然后,淡定的把卟卟握成拳头的手打开,“娘娘,笔这么握。” 卟卟小拇指biu的一下翘起来,惊慌失措,“手、手不能动了。” 高顺:“……算了,您还是握成拳头吧,怎么舒服怎么来。” 卟卟用力地攥好毛笔,松了口气,可是小眉头却始终没松开,“……所以这些个蚯蚓我该从哪儿下笔?” 高水:“……看您喜好。” 于是卟卟用力的看了一眼,然后郑重其事的从中间开始落笔,一点一横圆圆圈圈,嗯?这个是什么?小金鱼?还有个老鼠尾巴? 画着画着,卟卟突然信心大涨,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嘛,这个是一张大嘴里长两颗牙,这个是老虎脑袋上那个玩意儿盖个盖儿,还有那个,不就是一个弯钩钩吗? 董贵人看了半天,艰难的张了张嘴,“我本来还想着模仿你的笔迹帮你抄几遍……” 卟卟一听,眼睛唰的就亮了,看着董贵人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好事儿啊。 结果下一秒董贵人就不忍直视的转过头,“但是现在……抱歉,我真的模仿不来。” 额的神啊,那哪是孝经?分明是鬼都不认识经,活像是一堆长长短短的蚯蚓在纸上爬,看了半天,她都不认识字儿了。 卟卟嘴角往下一撇,下一秒又生龙活虎起来,挺了挺小胸脯,“没事儿,不就是一本孝经?我自己也没问题。” 卟卟欣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鼠真是出息了,这叫什么?书法是不是? 它在老祖宗那儿看过,书法就是别人看不懂才好。 卟卟下巴一抬,“这叫卟卟体。” 董贵人:“……” 高顺:“……” 你开心就好。 谁会跟一个小傻子计较呢? 董贵人甚至捧了捧脸,迷醉道:“贵妃娘娘真可爱。” 卟卟小胸脯一挺,“你眼光真好。” 翌日,皇帝看见卟卟的大作后:“噗——” “这是什么鬼东西?” 侯得柱尴尬道:“这是贵妃娘娘抄写的孝经……” 皇帝拿着那张“大作”的手抖了又抖,突然觉得,何筠好像不是在装傻,这种东西,是个正常人都写不出来。 这是字吗?这分明是蚂蚁在纸上爬! 不对,蚂蚁在纸上爬的都比她好看! “……贵妃,在做什么?” 侯得柱沉默了一下,表情十分奇怪,“贵妃……在到处找人欣赏她的佳作……” 皇帝好半晌没说话,突然说道:“你说,是不是那老东西也觉得这玩意儿嫁不出去,才算计朕把她给塞进宫?” 看了一眼卟卟抄的“孝经”,皇帝眼睛疼的嘶了一声,“何相当年好歹也是个探花郎,生出的孙女怎么就……” “难不成真的傻了?” 侯得柱心里接话,那可傻的够彻底的,这得傻透腔了才能写得出这么有“道行”的字儿来,他看那外面的鬼画符都得好好跟贵妃学学。 皇帝还是不信,他直觉,何筠有问题。 “影一,叫人盯紧何筠。” 看这么长时间皇帝还没把自己大作送回来,担心皇帝把自己大作眛下,特意挖地道过来想把自己大作偷回来的卟卟:“……”何筠是谁?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第24章 知音 什么地方是皇帝和文武百官都能看…… 侯得柱:“陛下,这孝经,是否还要供奉于佛前?” 皇帝一甩袖,“不必,此等“大作”,供奉于佛前可惜了,装起来,明日早朝,呈于何相看看。” 他嗤笑,“这可是他孙女的墨宝。” 侯得柱嘴角一抽,“那剩下的九十遍孝经还抄吗?” “抄,抄完了全都给何相送去,让他悬于门上,这可都是何贵妃的一片孝心,想必何相必定感激涕零。” “对了,务必要叫文武百官看见这孝心,他不是爱名声吗?朕给他。” 伏于地上,脑袋上还有土的卟卟感动坏了,没想到宫里面最能欣赏它大作的人居然是这个讨人厌的皇上!连奉于佛前都觉得可惜!还要叫文武百官都看! 果然还是那些人都不懂得欣赏,居然说它的大作是蚯蚓爬,看看皇上,这才是它的知音。 瞬间,皇帝在卟卟的眼里就变了,简直是满身的光辉,连那一张嘴能吞十个它的龙气看着都惹鼠怜爱了,瞧那金灿灿的颜色,和它的毛毛一样好看。 皇帝一走,卟卟就爬出来了,从匣子里取出自己的大作,心情汹涌澎湃,眼睛几乎笑成了月牙,脸上大写的骄傲! 老祖宗,它出息了!看见没?连凡人皇帝都喜欢它的大作! “本来是打算把你偷回去的,但是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喜欢你,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留给他吧。” 拍了拍大作,卟卟开始在乾清宫里找位置,眼角余光不自觉的往大门口瞄,诶呀呀,悬于门上什么的,也太叫鼠害羞了吧? 卟卟噔噔噔跑回地道里,问香草,“什么地方是皇帝和文武百官都能看见的?要有门!” 香草:“???” 香草小心翼翼道:“……玄武门?金銮殿?” 卟卟小手一挥,“要最显眼的!” 香草:“……正、正大光明?” 卟卟歪了歪脑袋,“所有人都能看见吗?” 香草想了想肯定说道:“嗯,一抬头就能看见。” “这个好。”卟卟点头,严肃道:“今天晚上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香草心里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卟卟说道:“把我的大作贴在刚才你说的那些地方上!明天我要所有人都看见我的大作!那可是皇帝都夸过的!” 香草扑通一下子就跪了,“娘、娘娘!” 卟卟偷偷的捂嘴笑,“你也高兴是不是?我出息了嘿嘿嘿!” 您这不是出息,是要出人命啊。 往玄武门、金銮殿是贴东西,您是头一份儿! 更别提,还有正大光明匾! 香草打眼一看就知道卟卟是铁了心要这么干了,这位娘娘要是想要干什么,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当时就推了不在这儿的潇潇出来,“香蕉说她想去,她也想为娘娘尽一份力。” “娘娘您就让她去吧。”反正她又不在,还不是随她怎么说? 说起香蕉,卟卟也想起来了,对啊,“香蕉呢?” 香草微微一笑,“大概是在什么地方偷懒吧?奴婢也不知道呢。” 犄角旮旯刨坑刨的灰头土脸的潇潇:“阿、阿嚏!”偷懒尼玛! 她真是受够了,这何筠有点儿东西,她出去试了,还真招老鼠,一个个看见她就红了眼睛,要不是她退回来的及时,恐怕就得被老鼠给埋了。 香草看了看卟卟的脸色,试探道:“那这事儿……就叫香蕉去办?” 卟卟小嘴一咧,小下巴一扬,表示既然你们都那么想要替我效力,那就都去吧。“我这儿大作多着呢,要是不够,我再画几张,争取让每一个门上都挂上我的大作。” 香草笑容逐渐裂开,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给皇帝留下了最满意的一张,卟卟四处张望,眼睛一亮,“这位置不错。” “就这儿了!” 卟卟吭哧吭哧拿下来一幅不认识瞅着跟它写的差不多的字儿,把自己的大作挂了上去,然后瞅了瞅手里换下来的那副不认识的字,不感兴趣的放回了原来放它大作的匣子里。 卟卟满意的捂嘴笑,皇帝看见了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下了地道,卟卟抽了抽鼻子,讨厌,又有凡人进地道了。 算了,鼠大方,不跟他们计较。 然后说着不计较的卟卟,扭头就把总跟在它身后的凡人给揪了出来。 这要是在上面,影卫怎么着都不会叫卟卟给抓着,然而这是在地道,卟卟最熟悉的地道,不一会儿几个影卫就被卟卟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堵住了。 “你们几个跟在我身后晃悠好几天了,当我的鼻子是摆设啊!” 卟卟叉腰看向一个影卫,“你还天天吃猪肉大葱包子!” 唰的一下,所有影卫都看向中间那个影卫,影二十二,你天天给我们带素包子,结果你自己吃肉的?还天天吃? 影二十二:“……”瞅啥?麻溜儿自尽,忘了影卫守律了吗? 几个影卫都做好自尽的准备了,结果卟卟一人扔了一个小花锄,不高兴道:“地道你们天天来,结果就叫我自个儿挖,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要走地道,自己挖!” 卟卟奶凶奶凶,“挖!全都给我挖!” “不然一个都别想走!” 丝毫没问为什么这几个人天天跟在它身后晃悠,毕竟在卟卟核桃大的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跟踪这种东西,跟着它干啥?又没有饭吃。 当晚,香草发现,地道里一起挖地道的人又多了呢。 然而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她该操心的是怎么把贵妃娘娘的大作给挂到玄武门、金銮殿、正大光明牌匾上去…… “奴婢做不到啊……”香草欲哭无泪。 卟卟皱着小眉头,“行吧行吧,我自己来,你可真废材。” 香草连连点头,“是是是,奴婢就是个废物。” 把这掉脑袋的事儿给推出去之后,看着卟卟香草又害怕起来,连忙讨好的笑,“奴婢这就去帮娘娘监工,看那群人有没有好好给娘娘干活儿。” “娘娘夜宵想吃什么?奴婢瞧见大厨房里面有新鲜的小黄鱼儿,奴婢做酥炸小黄鱼儿是一把好手,用那馒头片一夹,好吃的舌头都要一起吞下去。” 卟卟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行、行吧,今天晚上就吃酥炸小黄鱼儿。” 香草心中一喜,知道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然后立马就开始踩潇潇,“香蕉力气大,都能勒死娘娘,比奴婢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强多了,到时候肯定能让娘娘满意。” 就勒死娘娘这件事儿,只要娘娘来,她一天能提八遍,保证这根刺儿永远扎在娘娘心口窝上。 潇潇:???尼玛的?不就是差一下没叫你逃出去吗?至于吗?我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就你这样的,出去就得被老鼠给啃的连渣都不剩! 第25章 此为纯孝 卟卟踩着龙椅把自己的大作贴…… 卟卟点头,“这倒是实话,那个半半半半半妖确实力气比凡人大些,上回要不是你出其不意还真压制不住她。” 香草搓了搓手,她一直就想问了,“娘娘,何谓半半半半半妖?” “妖和凡人生的孩子就是半妖,半妖和凡人生的孩子就是半半妖,再往下就是半半半妖,她不知道哪辈儿的祖宗跟妖有过一腿,到了她这辈儿血脉稀薄,差不多就应该是半半半半半妖。” 香草听得一脸长见识了,完全不知道这什么半半妖半半半妖都是卟卟这小鼠崽子自己瞎乱叫的玩意儿,外头妖听了都要一脸蒙。 这也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等潇潇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定下了,“???”都没有人问她的意见的吗? 卟卟皱眉,“怎么?你有意见?” 潇潇立马回道:“没有,我是想说,不如太后的慈宁宫也贴一份?明日是十五,后宫妃嫔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给太后请安。” “请安?”卟卟眼睛一亮,“那我能喝到牡丹酒吗?”上回被龙气一吓结果被鲜花饼噎死没喝到牡丹酒,它可还记着呢。 潇潇眯眼一笑,撺掇道:“当然,你可以直接朝太后要,牡丹酒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开口要,她还能不给你?” 而且贵妃傻了之后第一次去请安,那肯定得很热闹。 想当初贵妃仗着自己身居高位,把皇后之位当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没少得罪后宫众妃,尤其是皇帝的独宠心尖尖密妃,那可真是针尖对麦芒。 贵妃能够做到比宠妃密妃还遭人恨的份儿上,她也是独一份儿了。 卟卟顿时乐开了花,它决定,如果太后给她喝牡丹酒,她就不讨厌她了,也不告诉别人她看不穿衣服抱在一块儿满地滚打的呲牙咧嘴特别暴力的小人画。 太后:???我谢谢你啊! 趁机,潇潇赶紧提出,她不想再挖地道了,媽的,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三天啊!她闭上眼睛都是挖地道! 潇潇明示暗示,她比香草强,香草上次说不会的菜,她都会。 卟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可是我已经有厨子啦,而且你上次还说不会。” 潇潇:“……”我反悔了不行吗? 卟卟早就不看她了,凡人果然难理解的很,那个什么朝夕令改是不是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大雾!是朝令夕改!你个不学无术的鼠崽子!】 半夜,香草还是跟着去了,因为潇潇说:“她高的地方不能挂低的还不能?” 卟卟觉得她说的对啊! 于是香草就还是被捎上了。 一开始她还是怕的,怕的腿都直哆嗦,等到后来卟卟带着她一路挖地道直接挖到金銮殿龙椅下面去的时候,香草突然就镇定了,连龙椅底下都挖空了,还怕个嘚儿? 当香草看着卟卟踩着龙椅把自己的大作贴在了正大光明牌匾上的时候就更不害怕了,人都有慕强的心理,现在贵妃在香草眼里就是最强大的那个,好像没有什么是贵妃不敢做的。 都说贵妃傻了,贵妃才不傻,那叫大智如愚! 看了一眼正大光明牌匾上贵妃的大作,又看了一眼比量着歪不歪的贵妃,香草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热流,也许她也能做。 一时间,香草看着金銮殿大门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如果她能把娘娘的大作贴到那上面去…… 突然夺过潇潇手上的大作,香草雀跃欲试,当她把手上这张啥也不是的纸贴在金銮殿大门上的时候,香草心里面的某一处突然就破碎了,仿佛以前高不可攀的东西现在被踩在脚地上一般。 再看卟卟的时候,香草的眼神就如同看新的神,那是憧憬,和向往。 卟卟皱眉,打断香草的目光,“你挂偏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以后做什么还是不要带这些凡人了,净会碍事儿。 一群由影二十二打头吭哧吭哧挖地道的影卫,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监视的目标这一个晚上就干了多少好事儿。 外头倒是有影卫看见了,却没在卟卟的爪子下走过一招。 其实他应该跑来着,一跑卟卟绝对追不上,但是□□凡胎的跟卟卟一个吸了好几次龙气大补过的妖硬刚?你怕是不知道鼠的爪子有多厉害。 影十六:……他只是做了一个看见有人对正大光明牌匾动手脚的影卫的正常反应…… 把一头栽倒在地的影卫撂到地道里,卟卟歪了歪头,“诶呀,不小心打重了。”幸好没伸指甲,它现在这么厉害的吗? 卟卟咽了一口口水,龙气果然是个好东西。 不如明天回去再吸一口? 卟卟逐渐胆大包天…… 香草惊恐,“杀、杀人了?” 卟卟唰的回头,一脸你怎么这么可怕的表情,“当然是晕倒了,我怎么会杀人?”鼠是个好妖,日后还做梦位列仙班来着。 香草一噎,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你自己动的手吗?到底是谁更可怕啊? “快去贴,还有好多地方没贴。”卟卟美滋滋的想,慈宁宫要多贴几张,她明天要好好看。 于是,一路上,地道里躺下的影卫更多了。 …… 翌日,文武百官一进玄武门的时候一个个都表情古怪。 上朝进了金銮殿后表情更加古怪。 等看见正大光明牌匾上的时候,一些年龄大的老臣已经捂着胸口快要倒下了! “这这这这这——” 文武百官一个个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这不是什么金銮殿,而是乡村野市一般。 “……你看见了吗?” “你也看见了?” “只要不是眼瞎就都能看见吧?” “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不是陛下贴的,没有陛下的意思,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啧啧啧,那可是玄武门啊! 不过也是,连金銮殿大门都被贴了一张,正大光明牌匾上贴了三张!与此相比,在玄武门上贴一张也不算是什么了。 “你看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吗?” “这……好似是孝经?”说这话的大臣自己都有些不确定,那缺胳膊少腿儿如三岁顽童图画一样的玩意儿…… “莫非……是梵文?” “也许是了,陛下是在为太后娘娘祈福吧?” 一帮大臣还捋着胡须打着哈哈道:“此为纯孝。”没有一个敢说这什么东西的。 没错了,看不懂肯定是因为我等没有慧根,绝对不会是皇帝不会写、写错了。 在场的大臣没有一个往后宫妃嫔身上想去,怎么可能会有后宫妃嫔的墨宝出现在外面?更别说出现在这金銮殿上了。 互相交头接耳后都觉得肯定是皇帝亲手抄写梵文孝经粘贴于正大光明牌匾等地方上,就为了给太后娘娘祈福。 毕竟,除了皇帝自己,谁的墨宝能出现在这么庄严的地方上?谁敢? 卟卟:我敢。 第26章 谁干的!影卫呢? 就这他看一眼都嫌眼…… 影卫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骨头都要散了架,就像是昏倒的时候被人拖行了几公里一样难受,睁开眼睛还要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然后便整个人脸色大变。 不好!有人在正大光明牌匾上动了手脚! 一抬头,此时已天光大亮,陛下已经上朝了! 一群影卫劈了啪啦的从假山石后爬起来,仔细一瞅,兄弟们几乎都在这儿了,到底是谁?能把他们影卫一网打尽堆尸体一般堆在假山后头? 卟卟:当然是我,不然难道把你们堆在地道里吗?咦——才不要,它的窝里面不堆杂物。 其实后来卟卟是有些后悔的来着,早知道不要下手那么重了,早点儿醒是不是还能给它挖挖地道?早点儿挖空皇宫底下,好早点儿去挖皇城,它的目标可是子神山。 当皇帝看见那随风飘扬的伤眼大作的时候,整个人是裂开的,说话都有点儿飘,“侯得柱,朕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会看见金銮殿大门上贴着什么东西?” 嘶——皇帝闭了闭眼,只觉得眼睛生疼,幻觉,肯定是幻觉。 侯得柱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陛下,不是幻觉。”奶奶个腿儿,谁!谁干的!啊啊啊啊!那可是金銮宝殿!!! 然而等到进了金銮殿里面看见正大光明牌匾上排排站的三张大作的时候,侯得柱就知道,金銮宝殿算得了什么?人家还动了正大光明牌匾!! 皇帝一个栽楞整个人都不好了,“放肆!”谁干的!影卫呢?影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刷的一下,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不由得低头反省,难不成是他们把心里话说出来让陛下听见了?不、不可能,肯定不是他。 龙椅上皇帝阴沉着脸,好半响竟然气笑了,除了何筠还能有谁? 好!好得很啊!昨日他刚说要叫何相把这等大作悬于门上,今日他就见到这玩意儿悬于金銮殿门上,连正大光明牌匾都不放过,好!真是好的很啊! 现在的皇帝还不知道,不止呢,玄武门、慈宁宫、御书房……皇宫里头张贴了卟卟大作的大门还多的是呢。 皇帝气笑,“侯得柱,把贵妃的墨宝呈上来,叫人看看贵妃的孝心。” 说着把何丞相叫出列,笑道:“丞相教的好孙女,时刻都惦记着丞相呢,朕不过是说要抄孝经给母后祈福,贵妃便想起了丞相。” “侯得柱,还等什么呢?还不快拿出来?” 文武百官这才看向侯得柱,侯得柱手上捧得匣子他们早看见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原来竟然是何贵妃的墨宝吗? 这倒是有些稀奇。 何贵妃进宫前没听说有什么才女名号啊?现在一副墨宝,竟然能叫陛下在朝堂上拿出来叫他们观看? 不过……果然!那上面的就是陛下抄写的梵文孝经!对上了! 等到侯得柱打开匣子,把那副墨宝展开来的时候,文武百官恍然大悟,哦——怪不得—— 怪不得陛下要特意在朝堂上炫耀,这、这根本就是陛下手把手教出来的吧! 竟跟陛下的笔迹一模一样! 皇帝忍不住翘起嘴角,摩挲起手上的扳指来,“怎么样?何相不评判评判?” 何相一头雾水,他算计了陛下一番,借此还谋得了一个救驾的好名声,又把孙女儿塞进宫里当了贵妃,陛下早就恶了他,只不过是忌惮名声跟他虚以委蛇罢了。 不过他也并不担心,毕竟那药无解,他确实救了陛下一命,只不过那药有个副作用,是只能和半妖血脉之女交合罢了,半妖血脉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玩意儿,满大渊就他何家一个,他注定了是未来太子未来皇帝的外祖祖。 而且凭着救驾之名,陛下也不能对他做什么,顶多穿穿小鞋罢了,还不能叫其他文武百官看出来,他稳坐钓鱼船,他怕什么? 今儿个陛下怎么突然间抬举起他来了? 难不成陛下终于想开了? 何相犹带怀疑,躬身道:“这……臣无法评判。” 皇帝面上笑意更明显了,敲了敲指节,“何相放心说便是。” 何相犹豫了一下,那、那就……闭眼吹? 皇帝拿出来给他们评判,那肯定不是叫他们说这字比不上王羲之的啊? 何相看了皇帝一眼,嘴角噙笑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果然就是拿出来想要听他们闭眼吹的吧? 他孙女儿以前的字他知道,马马虎虎普普通通簪花小楷,并不多善长书法,于是,何相张口就是一顿拍马屁,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什么其气亦逸、自成一家,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让文武百官纷纷侧目,高,真是高,这是在夸何贵妃吗?分明是在透过何贵妃夸陛下! 最后还来了一句点睛之笔的结束语,“……老臣那孙女在家向来是个不学无术的,从不爱研习书法,一笔簪花小楷都叫她写糟蹋了,没想到入宫后竟然有如此造化,全赖陛下悉心教导方有今天啊。” 文武百官看何丞相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好你个何丞相,为了拍陛下的龙屁,竟然连自己孙女都一顿贬,还什么不学无术?谁信啊!何家一门三探花,各个美姿仪,教出来的女儿家怎么会是不学无术之辈?顶多不显名声罢了。 皇帝脸上的笑差点儿维持不下去,看着这么伤眼睛的东西居然还能睁眼说瞎话?这也夸得下去? 还有,别以为你阴阳怪气朕就听不懂你是在说何筠在家的时候还好好的能写一手簪花小楷,进了宫就只能写出这等伤眼之作,全都是朕的教导! “何相谦虚了不是?” 皇帝给其他人使眼色,何相这般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你们是不是也应该说说话了? 文武百官立马表示收到,这就开口,不能叫何相一个人拍龙屁啊,显得他们多不识抬举一样。 当下,纷纷抢着开口,“陛下说得对,何相太谦虚了。” “何贵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见从前是你藏着了,多亏了陛下才能叫我们看见这等大作。” “对对对,这潇洒肆意的风格很少有女子能写出如此大气的字来啊。” “此等笔锋,我等自愧不如啊。” 皇帝:“???”等等,你们都在说什么?你们都疯了吗? 就这他看一眼都嫌眼睛疼的玩意儿,你们都在说什么东西,眼睛长了是叫你们明辨是非的,不是叫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皇帝直觉不对,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何鸿星那老东西在朝堂上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能叫所有人都跟着他指鹿为马。 “侯得柱,把那幅字拿过来给我看看——” 第27章 入V第一章   皇帝把侯得柱手里的背…… 皇帝把侯得柱手里的背对着他展开的“孝经”拿过来一看, “???”朕写的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皇帝眼神陡然朝侯得柱看过去,叫你拿的何筠抄的孝经呢? 侯得柱一惊,他拿的是装贵妃娘娘抄的孝经的匣子没错啊? 而且, 陛下写的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不是应该在乾清宫挂着呢吗?怎么会跑到装贵妃娘娘抄的孝经的匣子里? 下一秒,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金銮殿里迎风招展的孝经,好像突然有了答案。 而此时, 下面的文武百官还在大夸特夸, “贵妃娘娘是有大孝的,唯有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何相才能平安喜乐安享晚年嘛……” 皇帝:……吐血三升! 他现在要是说正大光明牌匾上那玩意儿才是何筠写的,他们能信吗? “退朝!” 出了金銮殿, 一群大臣冲着何相献殷勤, 陛下登基后久未立后,后位空悬, 不少人都盯着那个位置, 今天陛下突然在朝堂之上夸赞何贵妃至纯至孝,是不是就代表着有意立何贵妃为后? 皇帝:???朕什么时候夸过何筠至纯至孝? 文武百官:对对对,你没直说, 只是让我们看看何贵妃的孝心罢了, 我们都懂,都懂。 皇帝:你们懂个屁! …… 与此同时, 慈宁宫—— 太后发现大门上的污七八糟的东西时整个人大怒,“查!给我查!是谁干的?” 一个公公立马跑了出去。 秋嬷嬷奉上一盏茶,轻声说道:“今儿个是后宫嫔妃来给您请安的日子。” 太后憋着一股气,“正好,叫她们都过来, 左不过又是她们起的幺蛾子,胡闹也要有个度,竟敢胡闹到哀家头上了。” “燕秋,门上的东西不许动,你给哀家盯紧了她们的脸色,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 “你们有没有人发现今儿个慈宁宫有什么不一样?”有人意有所指道。 另一个人当时就笑了,当然不一样,今儿个,据说傻了的何贵妃来给太后请安了! 众人不由得瞟向端坐在左手边第一位上的贵妃,小声嘀咕—— “傻了?”卟卟瞟她一眼。 “真傻了。”卟卟又瞟她一眼。 “上次丽嫔叫她去捡地上的蜜饯吃,要不是碰巧遇见了小王爷替她出头,她就真捡了吃了。”说话的妃嫔声音越发小了,她总感觉贵妃好像听见了,一直在看她。 卟卟确实听见了,但是它已经不是以前的卟卟了,老祖宗说了,凡人愚昧,鼠不跟她们计较,鼠大度。 鼠现在,是吸了龙气的高贵的鼠。 然后……卟卟又瞟了她一眼。 “真的假的啊?” “这还能有假?不过啊……”那身穿藕色牡丹纹裙的妃嫔眼神一转,意指丽嫔,“那落在地上的几颗蜜饯被小王爷踩烂了,叫她们几个分食了。” 其他妃嫔一捂嘴,“我的天!” “芳姐姐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叫妹妹也听听?”丽嫔咬牙上前,不知道是哪个碎嘴子的把上回那件事给传了出去,叫她好多天不敢见人。 芳贵嫔眼波流转,看了一眼刚用凤仙花染好的指甲,“说某些人以为贵妃落难就想去踩一脚,结果反被扎了脚,你说好笑不好笑?” “更可笑的是有人啊,想要学我,却没想到没人看咯咯咯……”芳贵嫔捂嘴笑。 要说这贵妃娘娘可真是个妙人儿,噎死的可真是时候,丽嫔跳了半天的胡旋舞,结果贵妃娘娘被鲜花饼给噎死了,把上头几个主子全都吓坏了,她那个胡旋舞愣是没人看。 丽嫔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要是那贱人真噎死了也就算了,偏偏就像是非要跟她作对一样,只是闭了气,又活过来了!不仅活过来了,太后一道禁足居然让她有抓住机会,又成了贵妃了!里外里谁都没亏,就她亏了! 而何贵妃,竟然还赚了! 她都怀疑何贵妃是不是压根儿就没傻,故意下了个套针对她了。 丽嫔不由得向何贵妃看去,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卟卟正吃着茶点,感觉到不友好的目光后立刻抬头——瞪回去! 丽嫔气的半死,芳贵嫔开心了,不过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她眼神儿朝慈宁宫大门瞟去,“你们没发现吗?慈宁宫的大门上——”卟卟耳朵一动。 众人收声,怎么可能没发现,那么大一张明晃晃的贴在那儿随风飘扬,瞎了才看不见。 “别装傻,早上我在长信宫大门上也看见了,一模一样的,你们肯定也看见了吧?”卟卟连连点头。 然而众人的表情却全都是一样的一言难尽。 “你们说,这是谁干的?” 众人全都是一脸的——不敢说,不敢说。 要是只一个宫的大门还能当是谁故意恶心人的,但是连慈宁宫的大门上都被贴了,谁敢恶心太后娘娘? 淑妃看着芳贵嫔那好奇的样子,忍不住道:“你着什么急,太后自然会查。”敢在太后的头上动土,莫不是小王爷吧? 卟卟吃着茶点,美滋滋的想,不用查,就是我啊。 虽然刚才才闹了不愉快,但是现在丽嫔还是忍不住插嘴道:“我瞧着像是什么巫蛊诅咒呢……” “那好像是有规律的字,只是我看不大出来。” 卟卟就坐在那里听他们讨论她的大作,越聊越偏,卟卟听得咯咯笑。 丽嫔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余光一直瞟着何贵妃就等着抓她把柄呢,当下就道:“贵妃娘娘笑什么?” 卟卟捂着嘴,小胸脯骄傲的挺起,“你们都猜错了,这是我写的孝经!” “噗——” 淑妃连连咳嗽,“贵妃娘娘?” 所有人都惊了,谁写的什么玩意儿? 紧接着就是不可思议。 “你写的?” 卟卟点头。 “你挂的?” 卟卟又点头。 “孝经?” 卟卟再次点头。 贵妃的人缘太差了,但凡这是别人,这绝对是一个鸦雀无声沉默再沉默的场景,但是因为这是贵妃干的蠢事,所有人都笑了。 “我的天啊,这居然是字?我还以为是蚯蚓爬。” “姐姐,你认出这是什么字了吗?” “妹妹,姐姐实在是孤陋寡闻,不识字啊。” 卟卟皱眉,别以为它不知道,这些人是在奚落它,它现在长进了!已经听得懂了! 当下怼道:“你见过蚯蚓爬?你爬一个看看?” “认不出来是什么字?不会自己回去对着孝经认吗?” “不识字?学啊!” “这是卟卟体,陛下都称赞过,是你们不懂。” 奚落它?卟卟半点儿不带怕的,直接舌战群妃,你以为她还是那个连别人笑话她都听不出来的笨蛋卟卟吗?她现在已经可以笑回去了!怼你哦! 众妃嫔:……艹,感觉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结果棉花里面却有针。 陛下都称赞过?太后气笑了,那皇帝怕是眼瞎了。 “哀家问你,大门上那玩意儿真是你贴的?” 卟卟昂首挺胸,“没错。” 然后又说道:“不用谢我,是皇帝说了要悬于门上的,我只有一点点要求……” 卟卟咽了咽口水,用手比了一咪咪的手势,“能给我喝一点牡丹酒吗?上回赏花宴我都没喝着。” 太后被气的头晕,还敢提上回赏花宴?赏花宴不都被她给毁了吗?还又死又没死的吓得她出了大丑。 “放肆!哀家的慈宁宫也是你能胡来的地方?” “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给我狠狠的掌嘴。” “什么的污七八糟的东西敢往慈宁宫大门上挂?哀家看一眼都嫌眼睛疼。” 卟卟不敢置信,我把我那么宝贝的大作免费送给你悬于门上,你不说多给我几瓶牡丹酒,你还要打我?还敢嫌弃我? 这不能够! 卟卟气坏了,那些五大三粗的嬷嬷上前抓它,让它又想起昔日堵狗洞之仇,新仇旧恨一起算,卟卟差点儿没把慈宁宫给掀了个底儿掉。 “你太过分了!我上次看见你背着别人偷看两个人不穿——唔唔唔——” 太后大惊失色,她怎么会知道! “闭嘴!”太后赶忙伸手捂嘴不让她再说下去,后背全是冷汗,这要是让她说出去了,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要是让人知道当朝太后喜欢看小黄书—— 太后脸都变了,捂嘴捂得更紧了,卟卟皱眉,吭哧就是一口。 太后惊叫,“诶呦!你居然敢咬哀家?” 卟卟:“呸呸呸——呕——” 眼看着卟卟还想说话,太后赶忙说道:“牡丹酒是吧?哀家这就叫人去给你拿牡丹酒!” 卟卟乖乖坐下,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相当乖巧,“哦,你果然是个好人。” 太后皮笑肉不笑,“……”我信了你的邪。 然后眼神犀利的看向其他妃嫔,“你们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坐在这里的除了卟卟,全都是人精,闻言当下就道:“太后娘娘气量好,贵妃失了智言行放肆胡言乱语,多亏了太后娘娘能够包含,不然多少巴掌都不够。” “就是,居然把自己的拙作挂在慈宁宫的大门上,真是打死了都不嫌多。” “那等伤眼睛的东西居然也敢挂到慈宁宫大门上来,简直是恬不知耻。” “要是我,我早就羞得关上门练字,不敢出来了,贵妃倒好,居然还贴的满后宫都是。” 一帮人话题又回到卟卟的大作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卟卟又要张嘴,但是太后哪还敢叫她开口说话? 当下开口呵斥那帮嫔妃,“住嘴!贵妃有什么错也轮不到你们来说!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了?” “都像密妃学学,不怪皇帝独宠密妃,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 一下子所有妃嫔都消音了,恐怕是都在心里面暗骂老太婆了吧? 淑妃更是直接扭过头犯了一个白眼儿,被董贵人给看了个清清楚楚,回去就学给卟卟听了。 太后也是来气,但是居然又拿卟卟没办法,甚至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生怕卟卟一开口就把她的老脸给扒了,只能拿那几张纸出气。 “去!把那玩意儿从门上揭下去,哀家不想再看见它!” “唉!不能揭!不能揭啊!”一个公公突然跑过来,正是之前被派出去打听的公公,只是后来何贵妃来了,自己说那是她的大作,太后就将这事儿给忘了,只记着要教训何贵妃。 那公公赶紧说道:“回太后娘娘,奴才听前面下朝的大人说,这是用梵文抄的孝经,是陛下特意为太后娘娘祈福用的,连玄武门、金銮殿上都贴了,正大光明牌匾上足足贴了三张,可见陛下对娘娘的孝心啊!这可不能揭啊!” 所有人全都是一愣,紧接着就尴尬一笑,想要开口夸,却又开不了口,她们刚才才把这东西批了个一文不值,现在想要夸,一时间还真张不开那个嘴。 几乎不约而同的全都沉默了下来,喝茶的喝茶,摆弄手绢儿的摆弄手绢儿,就是不敢抬头。 只有卟卟不满的跳脚,“什么梵文,那是我写的,我贴的。” 太后:“……” 嫔妃:“……” 闭上你的嘴吧!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太后看着卟卟真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秋嬷嬷赶紧顺了顺太后的后背,小声安慰道:“贵妃脑子憋傻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谁能想到她是胡说八道的呢?” 太后捂着胸口,手都在哆嗦,“燕秋啊,她就是克我!就是克我啊!”傻了就可以胡说八道吗?她究竟是为了点儿什么?还差点儿把她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秘密都给抖落出来了。 众妃嫔心下反驳,屁嘞,她分明是克大家!她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脸色都难看极了,简直荒谬至极! “臣妾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臣妾告退。” “臣妾的猫忘了喂……” “臣妾……” 不一会儿,几个妃嫔就都找借口走了,脑子里不停的回想,她刚才让丫鬟给撕下来的那玩意儿给丢哪儿了? 不行,得抓紧时间把那梵文孝经找到再贴回去,那可是陛下亲手抄写的。 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下来? 最糟心的不过是翠微宫偏殿的李美人,她为了讨好丽嫔,把翠微宫门上贴的孝经给撕碎了,就为了逗丽嫔一笑,好松松手,叫她过舒坦点儿!现在丽嫔恨不得生吃了她! 丽嫔怒斥:“要是陛下怪罪下来,你就等着去冷宫赎罪吧。” 只有卟卟,依旧坐着,非常搞不懂怎么它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那些人却都不相信,咕哝道:“明明是我的大作,就会给皇帝脸上贴金。” 被脸上贴金的皇帝:???谁稀罕? 不一会儿,慈宁宫的妃嫔就剩卟卟自己了,它坐的有些无聊,捧着脸,“牡丹酒呢?怎么还没来?” 太后一扶额头,甩了甩手,“……去,叫人催催,叫她拿了牡丹酒就赶紧走。”看见她,她就脑袋疼。 卟卟哪壶不开提哪壶,歪了歪脑袋好奇道:“你的小人画呢?你怎么不看小人画了?” 太后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咳咳咳咳咳——” 太后扑上前想要捂卟卟的嘴,手上的牙印儿却又疼了起来,只能咬牙道:“你闭嘴吧,没有小人画,听见没?” 卟卟撇嘴,“我都看见了……” 太后恼羞成怒道:“哀家说没有就没有。” 卟卟皱眉,“我看见了,你吃饭的时候——” “闭嘴!”太后咬牙,“说吧,你想要什么?” 卟卟眼睛一转,“牡丹酒?” 太后黑着脸:“可以。” 卟卟:“鲜花饼?” 太后:“可以。” 卟卟:“那——” 太后咬牙,“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以后闭上你的嘴。” 卟卟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太后娘娘你真好,你是宫里面最好的人,比皇帝强一百倍。” 太后身心疲惫,皮笑肉不笑,“呵呵。” 等到皇帝退朝回来,满后宫已经都流传着他抄写梵文孝经悬于后宫各宫门上只为了给太后祈福的孝顺事迹。 太后或许是因为误会导致把皇儿的孝心批了个一文不值而感到心虚,当下就把皇帝请到了慈宁宫嘘寒问暖,一副感动的不得了的样子,把皇帝的解释全都噎进了喉咙再也吐不出来。 他该怎么说?说这根本就不是朕的孝心,是何贵妃的报复?何贵妃摆了他一道? 等到出了慈宁宫皇帝心情肉眼可见的更差了,凡是他能叫的出名的地方,大门上都贴了一张何贵妃的墨宝,哦不——现在是他的…… 皇帝拍桌,咬牙切齿,“何筠好厉害的心机!竟然把朕耍的团团转!” “就连朕的影卫,都全军覆没,好啊!好得很啊!” 影卫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看清楚是什么人打晕了你们了吗?”皇帝问道。 影卫全部摇头,“……太快了,从发现到被打晕,只能隐约看见是个女子。”连脸都没看清。 皇帝沉着脸又问,“你们呢?又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不上报何筠的小动作?”朕甚是还以为昨天是风平浪静,没想到竟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影二十二苦着脸道:“没来得及……” “贵妃从地道一路挖到乾清宫,在陛下出去后就从地道里出来把孝经从匣子里取出来了,贵妃似乎错以为陛下非常喜欢她抄的孝经,所以便选了原本陛下挂四海升平海晏河清的位置挂了孝经,把陛下的墨宝放进了匣子里。” “我们一路跟着贵妃下了地道,然后贵妃似乎发现了我们跟着她,对于我们不挖地道却走地道的行为非常气愤,就把我们强扣下挖地道了。” 皇帝气急,“她叫你们挖你们就挖啊!朕叫你们一直跟着她你们怎么不听?” 影二十二欲哭无泪,心酸极了,“皇宫底下的地道现在纵横交错,一时不慎便会迷路,贵妃把我们带到一个没挖通地道的地方,然后把为一个通道给堵上了,我们顺着贵妃堵上的地方挖,却发现越挖越偏,最后完全找不到出路,最后还是贵妃把我们带出去的。” 简直是一把辛酸泪啊,贵妃最后甚至还嫌弃他们挖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实在不是他们想听贵妃的话,而是不得不听贵妃的话啊。 皇帝:“……算了,继续盯着吧。” “子神山还没找到吗?” “还没,只能猜测跟老鼠有关。”子神是老鼠的别称。 老鼠繁衍能力强盛,有许多人会供奉子神祈祷开枝散叶、多子多寿。 “又是老鼠。”皇帝皱眉,从山野抓来代替金背玉鼠的野老鼠云团、突然喜欢挖地道口口声声要挖到子神山的何筠、何筠假死则云团生,云团假死,则何筠生…… “嘶——” 皇帝心里好似有了一个猜想,但是又云雾缭绕不见其影,只要拨开云雾,便立马就能知道真相。 然而—— 真的能拨开云雾吗? “总不可能何筠其实是老鼠变得。” 说完,皇帝自己都觉得好笑,因为何家的半妖血脉好像是一只猫妖来着。 况且,皇宫里怎么可能会有妖? 死了的妖他倒是见过。 然而皇帝不知道,那纯属是因为之前的妖要不就是没有毛引不起皇帝这个毛绒控的兴趣,要不然就是对皇帝有生命威胁,恨不得刚闻到点儿妖气,就被龙气直接干掉了。 只有卟卟,既实力弱小又带毛,被龙气当成毛绒玩具一样给留了下来。 就像是猫猫,有哪只小猫猫还不喜欢电动小老鼠了? “盯紧了何筠,不要轻举妄动,查清楚,到底是谁帮的她。” 另一边,卟卟灌了一肚子牡丹酒,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儿,欢呼雀跃,“嘿嘿嘿,该回去吸龙气啦!” “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知道吗?嗝儿……” “就、就算是……嗝儿……没呼吸了,也没关系,知道吗?嗝儿……” 然而另高顺没有想到的是,这回不仅仅是没呼吸了,是连人都没了。 床上空荡荡的,只有一只仓鼠伸着腿儿躺在那里,本来该躺在那里的人却迷迷糊糊的就钻进了地道…… “吸龙气……嘿嘿嘿……吸龙气……” “好香……香喷喷的龙气……” 闻着味道,卟卟一路爬到了乾清宫,皇帝本来还在问责影卫,结果床底下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影二十二突然开口,“陛下,应该是贵妃娘娘。” 话音刚落,卟卟从龙床底下爬出来,一张小肉脸笑得傻兮兮的,直戳皇帝的心脏。 “龙气呀……”卟卟甜蜜蜜的扑了过去,嘴里面嘟嘟囔囔一些正常人根本听不清楚的东西,含含糊糊的,像是嘴里面含了一颗糖。 皇帝本来的气突然就破了一个小口,噗的一下就跑没了。 这也太可爱了吧……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脸肉嘟嘟的,嘴唇也嘟嘟的,十根手指头肉嘟嘟的,手背上还有小坑坑,甚至光着的脚都是一个一个肉窝窝。 光脚! 皇帝突然皱眉,“都不许看。” 好歹也是他的贵妃,怎么能让别人看见光脚? 打横抱起小姑娘,皇帝一闻就知道这是喝了母后宫里的牡丹酒。 牡丹酒甜如蜜汁,三岁小儿都能喝,这也能喝醉?出息。 心里面嫌弃着,嘴角却笑了。 软绵绵肉乎乎的,和云团一模一样的手感,但是这个是放大版的,更赞! 影二十二目瞪口呆,所以刚才发火的是谁?刚才厌恶何贵妃心机深沉的是谁?刚才觉得自己被耍的团团转的人是谁? 卟卟睁着迷蒙的大眼睛,冲着皇帝甜蜜蜜的笑,然后嗷呜一下啃了皇帝一口,然后便含着手指头睡着了。 皇帝一惊,赶忙掐住卟卟的小脸儿让她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头,看着小姑娘圆溜溜的苹果脸又有些蠢蠢欲动。 皇帝心随意动的揉了一把卟卟的脸,但是一想到这是何相的孙女儿后,皇帝瞬间不好了,然后突然冷着脸说道:“叫毓秀宫的人来把贵妃抬回去,乱闯乾清宫,禁足三天。” 影二十二:“???”这他就很不懂了。 我虽然很稀罕你,但是并不影响我厌恶你? 当皇帝的都这么纠结的吗? 突然接到皇帝口谕的高顺等人,“???”娘娘?娘娘不是在寝宫里睡觉吗?什么时候出去的? …… 丞相府—— 何嫣然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何筠暴毙的消息,结果今天等来了皇帝手把手教何筠书法,还在朝堂之上拿出来让文武百官评判,最后文武百官得出何筠至纯至孝堪当皇后的消息??? “去!给咱们的贵妃娘娘递帖子!明日我要进宫!” 要不是何嫣然现在对那个地道有阴影了,她绝对今天晚上就得杀过去。 …… 当晚,皇帝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堆云团围着他,然后把他淹没,他激动的伸手去捞,想要全部都捞到怀里,想要完全拥抱这种肉乎乎软绵绵的感觉,但是却怎么做不到。 这些云团就像是水一样,一抱就散了。 皇帝失望极了,要是云团能变大就好了。 最好能够双手张开完完全全的抱住,整个人都能埋在那种肉乎乎软绵绵的触感中。 下一秒,云团大军突然消失不见,皇帝眼前变成了一个肉乎乎软绵绵,手感跟云团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皇帝上前一把抱住,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尤其是胸前,在梦里,皇帝再也控制不住,一头埋了进去,甚至还想抬头摸摸小姑娘肉乎乎的脸。 结果一抬头,何丞相?! 皇帝登时从睡梦中惊醒。 皇帝脸一黑,这是个噩梦。 翌日,皇帝一直阴沉着脸,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何贵妃,简直戳中了他心里的每一个点,连圆鼓鼓的脚趾头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可是她怎么就偏偏是何相那老东西的孙女儿呢? “侯得柱,传朕旨意,贵妃何氏,禁足七天,什么时候剩下那九十遍孝经抄完了,什么时候解禁。”眼不见,心不烦,见不着也就不馋了。 侯得柱讶然,“啊?”这大清早的,贵妃娘娘怎么就惹着陛下不快了? 然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叫贵妃禁足,贵妃就得禁足,只不过…… 侯得柱提醒道:“再过三日便是太后生辰,前些日子毓秀宫才刚刚解禁。” 皇帝脸一黑,“那就先记着。” …… 何嫣然递了帖子进宫,卟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噢!是她啊!” “让她来吧。” 高顺说道:“恐她不安好心。” 卟卟歪了歪脑袋,“我知道啊。”我也没安好心。 听说这是害死它这具身体的罪魁祸首,它得把她弄到地道里去挖地道赎罪才行。 这样既解决了欠这具身体的因果,又能免费得一个挖地道的小工,这叫一箭双雕! 它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龙气果然是个宝贝。 卟卟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去接她。” 高顺一惊,赶紧拦住,“娘娘、娘娘不可,陛下旨意,叫您禁足三天。” 卟卟有些奇怪道:“我什么时候听过他话?” “再说了,只要皇帝不知道不就行了?” 高顺:“可、可是——” 卟卟:“别可是了,等我换件衣裳。” 衣裳一换,胖丫鬟重出江湖。 卟卟小下巴一抬,“这样行了吧?谁还能认出我来?” 于是,何嫣然一进宫便看见了胖丫鬟,当时就咬牙质问,“是谁说的叫我放心回家等消息,三天内如果听不见何筠死亡的消息名字就倒过来念?” 卟卟突然张了张嘴,啊!原来这句身体就是何筠,怪不得之前那么耳熟。 何嫣然却以为卟卟是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了,当时便冷哼了一声,“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卟卟本来打算直接把何嫣然带下地道的,但是它突然灵机一动! 卟卟问道:“你还有药吗?” “差不多的也行。” 何嫣然看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卟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说道:“那个药我给贵妃吃了,但是好像药量不够,没什么效果。” “不可能!”何嫣然说道:“那药可是前朝秘药,不可能没有效果。” 卟卟说道:“就是没效果啊,我都下了两次了,但是除了让贵妃睡的时间长一点,看起来像是死了外,真的没有其他效果。” “你不信你去问问别人,前段时间是不是闹过一次贵妃薨了的乌龙,毓秀宫的宫女都冲到皇帝面前说了贵妃薨了,当时贵妃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就像是死的透透的了,可是皇帝一来发现,贵妃又坐起来了,把毓秀宫的人吓得差点儿以为是诈尸。” 何嫣然看卟卟说的确有其事的样子,心里面有些信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药量少了?” 卟卟连连点头,“嗯嗯,时间那么长,都是前朝的东西了,药效流失也是正常的吧?” 卟卟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必须要更大的量。”先把何四手里的药都榨干,然后再把她带下地道却让她给它挖地道! “你还有吗?差不多药效的药也行,你都带过来,我一起给她下里,肯定能把她毒死。”要是没有,那就直接进地道。 何嫣然觉得这个可以有,“有,你等着,我下次给你带来。” 卟卟暗搓搓的撺掇,“不如就今天晚上?你从宫外的地道进来,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不不不不不用了。”何嫣然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进地道?还是算了吧,她不想再受一回那个罪了,再被堵里,她承受不起。 “我下次给你带进来。” “三天后是太后生辰,陛下一定会大办,到时候我身为丞相府小姐,自然能进宫来给太后贺寿,到时候咱们再接头,我会把药给你。” 卟卟有些失望的点头,“行吧……” 三日转瞬即逝,卟卟眼巴巴的盼着何嫣然来,卟卟还是那副宫女的打扮,何嫣然一看见她就赶紧把一包瓶瓶罐罐的毒药给了她,“赶紧收起来。” 卟卟想要的东西到手,立马挺起了胸脯,“放心,这回不骗你,不仅保证让你听见贵妃死了的消息,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着她断气。” 何嫣然:“啊?” “这、这就不用了吧。” 卟卟一挥手:“没关系,不用客气。” “等寿宴完事儿,你偷偷一个人过来,我让你亲眼看着她断气,省着你觉得我骗你。” 本来卟卟是打算,等寿宴完事儿就直接把人带进地道里的,结果没想到完事总有意外,不可能事事顺利。 后面,何嫣然在寿宴上看见盛装出席的卟卟,不敢置信:“你说这是谁?” 边儿上伺候的宫女诧异道:“这是贵妃娘娘啊。” 何嫣然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还傻傻的在家里等着何筠暴毙的消息,当即一口血涌上喉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这个蠢货!竟然没认出来当初那个胖丫鬟竟然就是何筠! 何筠是脑袋灌水了吗?她是怎么把自己吃成这副德行的? 而她,竟然把那么重要的药亲手交给了何筠!想到当时何筠叫她回家等着吧的样子,何嫣然一口血又涌到胸口。 被骗了一次也就算了,还被骗了第二次! 想到刚才自己把所有划拉出来的毒药一股脑全都交到了何筠的手里,何嫣然到底没忍住那口血,当即吐了出来,眼睛一翻撅了过去。 厥过去之前何嫣然还在想着,何筠告诉她让她寿宴结束后去找她,她会让她亲眼看着何筠断气,她怎么能让她亲眼看到她自己断气? “何四小姐?何四小姐!” “不好了!何四小姐晕过去了!” 第28章 入V第二章   卟卟立刻自荐道:“是…… 卟卟立刻自荐道:“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快送到我宫里去休息休息。”主动的让皇帝都侧目。 何嫣然怎么都不会想到, 自己这一晕,竟然是送羊入虎口! 当晚,没有人注意到何嫣然并没有出宫, 连丞相府女眷都没有把何嫣然放在心上。 “夫人, 不用等四小姐吗?” “不用,想出来早就出来了, 咱们等她, 说不定还嫌弃咱们挡了她的青云路呢。” 何嫣然入宫之心,丞相府人尽皆知,大夫人并不喜欢这个野心勃勃的庶女。 大夫人想的是何嫣然闹这么一出是为了留在宫中伺机伴驾,“下一次见面说不定咱们就要叫娘娘了。”只是到底是年轻,敢在太后寿宴上闹幺蛾子, 就算是进了宫伴了驾, 太后又岂能叫她好过? 丝毫不知道,何嫣然是真真被气晕的! “……你醒啦?” 何嫣然睁开眼睛, 眼前是灯火昏暗的地道。 还有…… 还有何筠! 何嫣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顾不得猛然坐起后头晕脑胀的反应,怒火中烧,“何筠!你竟敢耍我!” “我说呢, 香草怎么变了样儿了, 原来不是李逵是李鬼!” “你还跟我狡辩说是宫里伙食太好长胖了,你竟也说的出来。”关键她竟然还相信了! 何嫣然脸憋得通红, “无耻!” 卟卟小眉头一皱,“是你自己傻,怎么能赖我?” 卟卟奇怪的问道:“你不是知道我胖了是什么样子的吗?” “要不然也不会故意教唆我仿效赵飞燕,说陛下爱细腰了。” “我虽然胖了,但是又没有变脸, 是你自己认不出来的,怨谁?” 最后卟卟发出灵魂一问,“你是个傻子吧?” 何嫣然气的手都发抖,“你你你你——” 她是知道何筠原来骨肉匀称的时候好看,但是你知道什么叫骨肉匀称吗?骨肉匀称是秾纤得中,修短合度,不是珠圆玉润的跟个肥猪似的。 何嫣然恼羞成怒,“你都胖的跟猪一样了,谁能认得出来啊!” 然而语气却是满满的嫉妒,老天瞎了眼了,怎么会有人瘦了如西施,匀称赛洛神,现在都胖成猪一样了,脸颊满满噔噔两坨肉,还似月宫玉兔精? 卟卟真诚开口,长睫毛扑闪扑闪,“除了你以外,都能认出来。” 它去给太后请安,可没有人这么大惊小怪的。 殊不知,要不是卟卟身上穿着只有贵妃能穿的绣文,身后跟着高顺,她们也认不出来。 现在满后宫里除了说皇帝孝顺之外的传闻,两件都跟卟卟有关。 一个是贵妃果然又疯又傻,陛下亲笔的梵文孝经也敢说成是自己抄的。 另一个就是贵妃日渐丰满,比起以前风一吹就要跑了的骨架子,现在是得胖了三十来斤吧! 虽然胖了也好看,但是也太过惊悚了些。 何嫣然气急,“那你骗我又怎么说?” 卟卟歪头,“我没骗你啊,你放心,答应你的我肯定办到。” 何嫣然讽刺一笑,“肯定办到?行啊,你不是说叫我亲眼看见你断气吗?我看着呢,你现在就把毒药吞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到。 卟卟正经点头,“你放心,我说了就肯定会办到。” “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跟你算笔账。” 卟卟一笔一笔的数着,从芝麻蒜皮的小事开始,到教唆她瘦成丑兮兮的骨头架子、到收买香草挑拨她和皇上的关系、还教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心狠手辣的把她给勒死了! 何嫣然一听,傻眼了,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要勒死你了? “等等等等,我嫉妒你我认,教唆挑拨我也认,但是我什么时候勒死你了?” “你说瞎话也有个度好不好?先不说你现在好生生的在这儿站着呢,压根儿就没死,就说我要是有那个能耐手伸进宫里把你勒死,我现在还用的着费劲巴拉划拉毒药想把你毒死?” 卟卟看向香草。 香草表示,主子你别瞒了,我全都给交代了。 从怎么收到何嫣然消息,怎么看见那人把贵妃勒死,自己又是怎么把贵妃挂上房梁佯装贵妃自尽,香草说的详尽又详尽。“……当时还是我亲手把娘娘挂上去的呢。” “后来娘娘起死回生,我连夜给你传的消息,你才又换了方法想要把娘娘毒死。” 说完惴惴不安的冲着卟卟笑,幕后主使都是何四,她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 何嫣然听得一脸懵,“我冤啊,我真没有。” 紧接着便是怒火中烧,“好啊,你个小蹄子早就反水了是吧?你们主仆两个合起伙来污蔑我!” “香草你别忘了,你一家子还在相府中呢,我一句话就能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香草幽幽道:“四小姐,你不会以为,你还能出的去吧?” 何嫣然一惊,“你什么意思!” “我可是丞相府四小姐!” 卟卟歪了歪脑袋,说道:“我还是贵妃呢。” 何嫣然这才有些慌了,“这、这不一样。” 卟卟皱眉,“一样的。” 何嫣然眼里全是慌乱,“可、可是我失踪,一定会有人来找你,我是在你这里失踪的。” 卟卟挺胸抬头,“你放心,他们绝对找不到。” 何嫣然脑海里顿时出现八个大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何嫣然惊慌失措,“我、我是相府女眷,你不能杀我,我真的没有勒死你。” “她说谎!”何嫣然指向香草,“我根本就没收到什么消息,我是因为听见你被陛下降位又被禁足的消息去找祖父纤腰进宫替代你,结果祖父不允,我一气之下才昏了头了想要毒死你的。” “至于她说的什么勒死你、还有给我递消息的事,全都是假的!她说谎!” 卟卟又看向香草。 香草被看的心跳都漏了一下,噗通一下子就跪下了,“奴婢绝不敢说谎,奴婢对天发誓,要是刚才说的有一句假话,必遭天谴。” 香草绞尽脑汁的发毒誓,“就叫我、就叫我嫁给瘸子麻子瘫子傻子,叫我生孩子没□□儿!” 何嫣然一听这样粗鄙不堪的话语,脸都气红了,看着卟卟怀疑的眼神又看向她,登时也举了三根手指头,“我发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勒死你!” 香草立马说道:“你是派人勒死娘娘的!” 何嫣然脸气的通红,“我没有。” “我发誓了!” 香草:“你敢发誓生孩子没□□儿吗?” 何嫣然气得跳脚,“你粗俗!” 香草立刻就道:“娘娘,你看,她心虚了。” 卟卟怀疑的看过去,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何嫣然一下子就被架在那儿了。 “我我我……” 卟卟眼神严肃,“你有问题,是你说谎。” 何嫣然立马就道:“我没有!” “我发誓!如果我说谎,我生孩子没□□儿!行了吧!这下你们满意了吧!”何嫣然差点儿气哭。 卟卟看向香草,一张苹果脸严肃的绷着,“她发誓了,她没说谎。” 香草也没想到何嫣然居然这么豁的出去,举头三尺有神明,发誓是真的会应验的。 一下子,被架在这儿的成了香草。 香草磕磕巴巴道:“可以问香蕉,对,可以叫香蕉跟她对峙。” 何嫣然:“什么香蕉,我根本不认识。” 卟卟:“她说她叫潇潇。”潇潇要是听见了,都得感动哭了。尼玛,还知道她叫潇潇啊?天天香蕉香蕉香蕉,难听的要死。 何嫣然抓狂,“我说了我不认识。” “行啊,你叫她来跟我对峙。” “我何嫣然敢作敢当,我做的我认,我就是想要你死,我想要当人上人,我有错吗?” “但是你们别想把我没做过的栽到我身上!” “那个什么香蕉潇潇的,人呢?你把她叫出来跟我对峙啊!” 对啊,人呢? 人早就跑了!潇潇受够了!这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等卟卟找过去的时候发现,地道里面就只剩下一层皮。 香草吓傻了,“她、她……” 卟卟心虚的对手指,啊,被她跑掉了,“那个半半半半妖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金蝉脱壳了……”反正,绝对不是因为它学艺不精,不学无术。 “没关系。”卟卟挺了挺胸脯,“拿皮回去也是一样的。” 香草眼神迟疑,“……是、是这样吗?” 卟卟眼神陡然飘了一下,“当、当然。” 香草:……我不信。 香草不信任的目光直接戳伤了卟卟的小心脏,顿时激的它雄赳赳气昂昂的拎着皮子就拍到了何嫣然面前,凶巴巴道:“看到了吗?要是再不老实交代,这就是你的下场!” 何嫣然脸色大变:“!!!!”惊!吾命危矣!何筠竟然凶残到把人抽筋扒皮! 承认还是不承认,这是个问题。 可是真的不是她啊! 卟卟:“你怎么证明不是你?” 何嫣然:“我发誓了!” 卟卟歪头,“她也发誓了。” 何嫣然:“那你找那个叫潇潇的跟我对峙!” 卟卟提起皮子,嘴角向下,“她就只剩下这个了……” 何嫣然后背一凉,咽了咽口水,“那、那我跟香草对峙也行。” 然后一件事一件事的对下来,何嫣然脸色都变了,“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香草立马跳起来说道:“你可别瞎说,什么叫背着你,我都是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才做什么。” “可我压根儿就让你做这些事儿!”何嫣然吐血。 两人面面相觑。 香草试探道:“……真的?”那跟她联系的到底是谁? 野外,潇潇呕出一口血,蜕皮对于她一个血脉稀薄的半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第29章 入V第三章 阿爸错了 何嫣然一口咬死自己没有派人掐死过何筠, 香草指天发誓就是受的何四指使,卟卟傻眼,它该相信谁? 卟卟掰着手指头使劲儿的算了一下, 相信香草, 它就赚了一个挖地道的小工,相信何四…… 卟卟大惊, 何四要是不是杀死这具身体的幕后凶手, 那她是不是就不能抓她挖地道当小工了? 当时卟卟整个鼠就不好了,这怎么行? 突然,卟卟严肃的制止二人,“你们先别吵!” 在香草这里,卟卟有着绝对的权威, 香草当时就闭了嘴, 一声不吭。 而何嫣然现在正是害怕卟卟的时候,那张人皮可还在卟卟手里头掐着呢!自然也收了声。 随后卟卟突然席地躺下, 一张包子脸正经而严肃的看向何嫣然, “你之前说现在就要我把毒药吃了,现在就要看着我断气是吧?” “你好好看着。” 说完,卟卟把安眠从袖袋里掏出来, 倒出来几粒, 本来这玩意儿是应该碾碎了化开,无色无味, 但是现在条件鄙陋,鼠着急,就不那么麻烦了,直接往嘴里一放,还特意张大嘴巴让何嫣然看着那几粒药丸, “你看着啊,我吃啦。” 紧接着头一仰,咕噜一声,药丸滑落喉咙,卟卟吧唧吧唧嘴,没什么味道,就是有点儿噎。 “啊——”卟卟张大嘴巴,“吃完啦。” 卟卟斩钉截铁,“你等一柱香的时间,我保证你看着我断气儿。” 何嫣然都看傻了,眼睛瞪得如铜铃,她看了看卟卟,又看了看卟卟手里的瓶子,不敢相信幸福居然来的如此突然,“你吃了?你真的吃了?” “你——” 嘴角渐渐上翘,何嫣然身体忍不住颤栗,哈哈哈,她怎么忘了,何筠傻了啊! 她刚才竟然被一个傻子给唬住了。 顿时何嫣然也不装了,下巴一抬又是那个矜贵的丞相府四小姐,“安眠无解,你就等死吧。” “香草,现在该算算咱们的帐了。” 何嫣然咬牙切齿,想到刚刚受到的屈辱,一双眼睛恨不得活剐了她,“竟然敢背叛我,死丫头你想死啊!” 何嫣然眼睛一斜,“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还能放过你的亲人。” 香草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何嫣然,你算个嘚儿啊。 跪下来求你? 老娘连金銮殿的大门都敢动,“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是贵妃娘娘的人,她无所畏惧。 何嫣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还敢骂我?你疯啦!你是不是以为你在宫里我就不敢动你?你别忘了,你父母兄弟姐妹可都还在丞相府呢,我一句话就能叫他们活不下去!” “天真。”香草眼神儿都不分半点儿给她,一个以后需要在她手里讨饭吃的玩意儿,还真以为还能从这儿出去? 哎呀,香草美滋滋的,她是第一个跟着娘娘的,以后这地道里的人越来越多,她得好好替娘娘管教着,可惜叫香蕉跑了。 不过褪一层皮下来,肯定也不好过。 何嫣然气急甩袖,“不可理喻。”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时候你老子娘兄弟姐妹命丧黄泉,你可别来找我哭。” 卟卟小眉头一皱,不高兴道:“你能不能看我?是你说要看着我断气的,你赶紧闭上嘴,好好看我断气,别你没看着,过后又不认帐。” 想到这儿,卟卟连忙嘱咐香草,说道:“你看着她,让她确定了我断气了,必须叫她看着我断气。” 香草虽然不知道娘娘要干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娘娘从来就没干过好事儿。 一看卟卟这生怕何嫣然会反悔的样子,当时就确定,娘娘肯定又要坑人了,当即说道:“娘娘放心,奴婢肯定不叫她赖账。” 何嫣然双手抱胸,趾高气扬,她赖什么帐?看着何筠断气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果然是傻了,何嫣然看着卟卟的眼神额外还多了点儿怜悯,她跟傻子较什么劲?“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在护国寺给你立长生牌,香火供奉少不了你的,我叫那些和尚日日给你念往生经。” “下辈子你别投生到丞相府了,以你的脑子,肯定还是不得好死,你就生在那小地方的乡坤富户家吧,一辈子平平凡凡的再生几个孩子,希望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脑子不像你这么蠢。” 卟卟当时就坐起来了,何嫣然还以为她是要打她,还害怕的后退了好几步。 结果卟卟扭头就道:“你说真的?给我立长生牌?” 这话说的何嫣然都可怜她了,傻子果然就是傻子,当下敷衍道:“真的真的,一个长生牌而已,我还不至于立不起。” 何嫣然说道:“等你死了,何家肯定又要送女儿进宫,何雪薇不足为惧,到时候何家适龄的女儿就我一个,我就成了宫里的娘娘了,你要是喜欢,我在宫里置个小佛堂,在宫里也给你立个牌位,绝对少不了你的香火。” “正好,也能叫陛下知道我善良又重情。” 卟卟才不管她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只记住了她要给她立两个牌位,一个护国寺的长生牌,一个宫里的牌位,当时就跟香草说道:“你记着,她答应好的,两个牌位。” 刚说完,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卟卟眼前一黑,砰的一声倒下,没气了。 何嫣然小心翼翼的看了卟卟一眼,随后使唤香草,“你去,看看她断气儿没有?心还跳不跳?还有没有脉搏?” 死的这么容易,她居然还有点儿不真实。 香草才不想搭理她,老老实实的把贵妃娘娘的身体扶正,然后又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要不是这下面没有被褥,她还想给娘娘铺个床。 “你自己亲自试,免得你赖账。” 何嫣然见她居然使唤不动香草,气的眼睛一剜,“死丫头,别以为你在宫里我就拿你没办法,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东西,老子娘兄弟姐妹你都不在乎,等我进宫当了娘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香草当时就翻了个白眼儿,做梦呢你,还当娘娘?连地道你都出不去。 看着香草真不搭理她,何嫣然只好忍着害怕自己拿手去试卟卟还有没有鼻息,发现面前的真的成了一句尸体后,当时便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死了。” “喂,这地道怎么出去?” 香草撇嘴,“试好了?确定没有鼻息断气了?” 何嫣然不耐烦道:“断气了还能有假?赶紧的,快告诉我这地道怎么出去。” 香草只说道:“等着吧。” 看何嫣然自己要走,又说道:“你可别乱走,这地道几乎遍布整个皇宫,错综复杂,连我都只能等娘娘来找我,你要是走丢了找不回来,最后饿死在哪个角落,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何嫣然本来都提脚要走了,一听又停下了,可是她又不甘心,她凭什么听一个丫鬟的? 于是抬了抬脚,还是走了。 可是没走多远便开始后悔,这地道里面其他地方竟然都没有光,黑乎乎一片,吓人的就像是有什么吞噬人的怪物,唯一的烛火在香草手边儿。 想了想,她又回去了,理直气壮的索要烛火,“喂,把蜡烛给我。” 香草翻了个白眼儿没搭理她。 何嫣然又道:“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香草却半点儿没看她,直接朝她身后看去,惊喜道:“娘娘,您醒了啊,您这回醒的可真快。” 何嫣然刚要说你疯啦,死人怎么可能会醒?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急促道:“她看着我断气了没?” 香草:“看见了,她亲自试的鼻息,确定您断气了。” 何嫣然惊愕的转头,吓到破音,“何筠?你没死?” 卟卟绷着小脸儿严肃道:“我死了,你亲眼看着的,你不能赖账。” “之前的你不承认没关系,现在你毒死了我,我找你算账没有毛病吧?” 香草立刻应和,“没毛病!” 卟卟满意的点头,挤出了一层双下巴,“以后你就安心在地道里挖地道给我赎罪吧。”鼠可真聪明。 聪明的卟卟选择性的忘记了刚才它从毓秀宫醒来之后的傻眼,它得赶紧回去不能叫何嫣然赖账,但是它回去得靠龙气,现在它在毓秀宫,没有皇帝怎么吸龙气?不吸龙气怎么变回去? 失策啊!!! 但是这能赖鼠吗?鼠也是当时气糊涂了啊。 想当初它从毓秀宫醒来,一肚子气,好家伙,这不让吃,那不让吃,宁愿撤下去也不给它吃,还说什么吃多了会积食,是有多小看鼠,一气之下就想着,干脆把鼠身偷过来算了。 再说了,先不说龙气现在虽然还没吞它,但是这种事儿谁说的准啊?说不准明天就玩儿腻了看它肉多肥美就想要一口吞了呢? 就光说只让看不让吃这一点,鼠就受不了这个委屈! 怎么想都是放到自己身边比较好吧?到时候叫十个八个丫鬟伺候它,一个喂饭,一个梳毛,还有一个要专门给它按jiojio。 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撑了就换个身体继续吃,不带皇帝玩儿了! 当时一气之下,哪还想的到如果不带皇帝一起玩儿,没有龙气该怎么换身体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诶?等等!那它上回是怎么变回来的? 哦——卟卟突然沉默,她上回没变,就是从地道钻过去啃了皇帝一口,又叫皇帝给撵回来了,还给她禁了足。 呵呵,狗皇帝。 皇帝:“阿嚏——” 皇帝看了一眼手里跑回来就舔了他一口就陷入了假死状态的云团陷入了沉思,他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因为想要看看何筠和云团到底有什么联系就任由何筠把云团偷走,然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把云团接回来? 云团居然想他想到自己跌跌撞撞跑回来,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毓秀宫一路找到他的。 看了一眼四下人全都低着头没人敢看他,皇帝快速抬起手吸了一口云团,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的云团怎么会这么暖?这么可人? 阿爸错了。 乖女这么可爱,怎么会跟丞相府扯上关系呢?肯定又是某种药吧?丞相府连能让人只能跟半妖血脉交欢的药都能拿出来,又能控制鼠的药也不稀奇。 而且乖女这么可爱,一看就没受控制,所以是某种能够借鼠假死的药? 有可能。 皇帝严肃的想。 “去,查查丞相府都有什么药。” “嗯?人呢?” 影一语气艰涩,“……贵妃挖地道缺人手,进地道的影卫全都被贵妃娘娘抓壮丁了。” 第30章 入V第四章   皇帝:“什么叫都?”…… 皇帝:“什么叫都?” 影一表情复杂, 那大概是一个葫芦娃救爷爷,去一个搭一个的故事。 皇帝顿时了然,又困地道里出不来了。 他揉了揉眉心, “……没有下次。”这届的影卫真是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竟然能被区区的地道给难住。 地道里,回来的几个影卫脚步突然一顿, 然后若无其事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 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把贵妃似乎要囚禁何四小姐挖地道的事情说了。 至于什么没有下次? 影二十二幽幽说道:“……贵妃娘娘说了,日后只要我们想要从地道过,都得给她挖地道。” 影卫们还排了个班,一三五你去挖,二四六我去挖。 皇帝无语, “你们就那么听她的话?” “倒也不是想听。”影二十二有些尴尬, 主要是吧,只要一进地道, 她就能发现, 无论他们往哪儿跑,都会被抓到,见了鬼了, 那鼻子比狗都好使。 皇帝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上次贵妃从地道里钻出来的样子, 闭着眼睛纯靠鼻子都能找准他的位置,这么一想, 影卫被抓住也不冤。 但是一想到贵妃也会嗅他们身上的味道,皇帝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起来,贵妃怎么能嗅别人身上的味道? “来人,上次叫何贵妃抄的九十遍孝经她抄完了没有?”竟然还有时间跑到地道里去嗅别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本来正在地道里要何嫣然兑现她给她立两个牌位的承诺的卟卟,“???”虽然它是很高兴凡人皇帝这么喜欢它的大作没错啦, 但是写大字好枯燥啊,鼠有点儿写烦了。 影二十二来宣旨的时候何嫣然正在闹,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当时就伸手指着卟卟,厉声厉气,“你从哪儿弄来的假死的药?” “你根本就没吃安眠对不对!” 卟卟一脸的我就知道你会不认账,严肃道:“我吃了,张开嘴给你看的,你亲眼看着我断气儿的,有香草作证,你别想不认帐,那不能。” 何嫣然:“你们主仆是一伙儿的!” 正好影二十二来宣旨,何嫣然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当时就又抖擞起来,“哈,何筠,你完了,我定会秉明陛下,你抽筋扒皮,泯灭人性,还囚禁亲姊妹于地道,想要谋害于我,你等着被贬为庶人吧!” 然后对着影二十二说哭就哭,“这位公公,我是丞相府四小姐,求公公救我,我要见陛下,求陛下给我做主。” “我姐姐疯了!” “那人皮就是证据!” 卟卟手里正好捏着那半半半半妖褪下来的皮,它打算刨个坑把这皮给埋了的,但是又不想埋到地道里,这才拿在手上打算出去埋。 闻言,卟卟立刻把手背到背后,清澈的一双明眸无辜的眨了眨,没有,什么都没有。 何嫣然大叫,“公公,那人皮就在她手中!” 影二十二瞟了一眼,立马收回目光,他当然知道,还用你说? 那张皮是他们检查过没有问题,才留在原地等贵妃发现的。 主要是也带不出去,贵妃不允许他们带任何一件地道里的东西出去,说那些东西都是她的,谁都不准动,谁动一下,她都知道。 上回他就试探的带了一块儿石头,都被她发现了,还问他,“你带石头干什么?你喜欢石头吗?你要是喜欢,那你挖的石头啊,土啊,都给你好了,你随便带。” 眼神还相当的怜悯,就像是在看什么傻子。 果然,卟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大大方方的把那张皮拿了出来,不藏了,脸上还带着不满,“这上面有你们的气味儿,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们把她放走了!还没告诉我!!” 卟卟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你怎么是是这种人。 这就是老祖宗说的损人不利己吗? 咯噔一下,影二十二直觉不好,当下转身就要走。 卟卟能让他走才怪,杏眼圆瞪,“你放走了我一个人,你得赔我!” 影二十二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贵妃娘娘,这里面可能有点儿误会。” 卟卟眼睛圆瞪,“赔我!” 影二十二眼皮子不停的跳,“贵妃娘娘,人不是我们放走的——” 卟卟瞪,伸手掌心向上摊开,“赔我!” 影二十二咽口水,紧张道:“贵妃娘娘——” “赔!!”卟卟一爪子挠到地道壁上。 影二十二傻眼的看过去,咽了一下口水,陛下,之前地道壁上深刻的划痕可能找到元凶了…… 现在当贵妃还得连鹰爪功的吗?丞相府家风尚武?某非祖上有人混江湖的?想必一定跟那位练九阴白骨爪的相熟吧? 这要是挠在他脑壳上,头盖骨都给掀翻了吧?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何嫣然,当时就躲到影二十二身后去了,“公公,咱们快走吧,这样危险的人物不能再叫她留在陛下身边了,咱们快去秉明陛下,叫陛下治她的罪!” 影二十二一脚踢开何嫣然,脑门儿上的汗都要淌到眼皮上了,他僵硬假笑,“哈哈,她说笑的,赔!我赔!” 卟卟瞅了一眼他干巴瘦的样子,“我喜欢膘肥体壮的。” 影二十二表示好好好,行行行,“等我回去给你挑一个膘肥体壮的,立马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卟卟小脸儿严肃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 这个表情鼠曾经在太后的脸上看见过的,然后鼠要什么太后就给什么,还给了翻倍那么多。 所以…… 卟卟伸出两根手指头,坐地涨价,“嗯……要两个!” 影二十二脸一僵,咬牙扯出一抹笑,“……可以。”不知道哪两个兄弟会这么幸运。 卟卟满意的点头,“嗯,那你走吧。” 影二十二松了口气,扭头就走,脚步快的像是后头有鬼在追。 何嫣然傻了,拔腿就追,“公公!公公!你忘了我!” 结果影二十二几个纵横跳人就没了影儿,像是没听见一样,不知道要是这位何四小姐知道,陛下不仅没打算管她,还直接给贵妃扫了尾会做何感想。 外边的人都会知道,何四小姐是心系贵妃,所以打算留在宫中小住。 何嫣然:“???”尼玛的? 何嫣然气急中带着十足的不可置信,伸手一指,“你们——”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一口气上不来,何嫣然白眼儿一翻,轰隆一下倒下了,卟卟整个人抖了三抖,这要是还是仓鼠,毛都得吓炸了,这得多疼啊。 确实疼,何嫣然脑袋磕到地上的当时就疼醒了,然后脑袋一晕,眼瞅着要吐,吓得卟卟一巴掌又给拍晕了! “别吐在我地道!”那多恶心啊。 “香草,你看好她,不许让她吐在我地道,醒了就叫她挖地道,不停的挖。”卟卟奶凶奶凶道。 “啊?”香草这才回过神来。 刚刚在地道里接到圣上口谕的时候香草就直接被吓傻了,脑子里全部都是——陛下怎么会知道?陛下居然知道!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回发现地道出入口被堵的时候她还怀疑过是不是地道被陛下发现了,但是知道那些洞其实都是被贵妃堵上的之后就打消了这个怀疑,毕竟如果陛下要是知道,怎么会允许地道的存在? 结果现在,陛下居然是知道地道的,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细思极恐。 卟卟却丝毫不奇怪为什么这道圣上口谕传到了地道里,还觉得香草大惊小怪,“这不是皇帝叫人挖的地道吗?他当然知道。” 香草懵了,“什么?” 卟卟往东边儿一指,“就那儿啊,地底下埋着个石碑,石碑上还有玉玺印呢。”还是它刨地的时候不小心刨出来的,用来磨爪子特别好使。 香草整个人都懵了,她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或许是因为方才吃了蘑菇的原因?那其实不是什么常见的香菇,而是什么长得像香菇的吃了就会产生幻觉毒蘑菇? 要不然她怎么会听见娘娘说这个她们日常接头、干尽宫里头所有见不得人的事儿的地道,是皇帝叫人挖的呢? 不可能吧? 这根本不可能啊? 皇帝挖地道供她们干坏事儿?是她傻了还是皇帝傻了? 一时间,香草像是一只离了水的鱼,嘴巴张张合合半天都吐不出一个泡泡来。 跑到卟卟说的地方一看,什么都没有。 香草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娘娘忽悠她呢,不然这可太可怕了。 卟卟撇她一眼:“我磨完爪子顺手用土埋上了,你自己刨开就能看见了。” “那土松的很,一刨就开。”看这经验就知道,不是刨一回两回了。 这土果然松的很,香草用脚在地上踢了两下就露出了下面的石碑。 石碑不大,是竖着放的,香草又用手扒拉了两下,就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 上面一行字,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时辰明政帝派遣多少人开辟此地道,旁边一个大印,正是玉玺。 香草:“……”我木了。 皇帝这是为了点儿什么啊? 皇帝:谢邀,当然是为了满足恶趣味……不是,当然是为了掌握先机,好管理啊,顺便,满足一点点恶趣味罢了。 卟卟丝毫不知道自己扔下了什么雷,丢下了一句,“记得看好何嫣然,叫她挖地道,还有别忘了答应我的两个牌位。”就走了。 长生牌,好东西啊,不仅何筠在地下能够受用,她也能蹭一点儿香火。 走到一半又回来,凶巴巴道:“让她一直挖!不然不给饭吃!” 看着香草答应了,卟卟才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走开,啊,鼠可真是一个凶残的妖精。 另一边,影二十二回去开口就是,“陛下,贵妃要影十六和影二十八,贵妃说,她喜欢膘肥体壮的。” 影十六:“???” 影二十八:“???” 皇帝:“???”瞅了瞅影十六和影二十八肌肉纠结,虎背猿腰的身材,又瞅了瞅自己挺拔修长、劲瘦有力但不显健壮的身材…… 朕觉得朕的脑袋上好像有点儿绿。 贵妃喜欢那样的? 皇帝眼神扫过,“影二十二、影三十七过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好嘛,一个比一个瘦,都是敏捷型的。 皇帝还是不舒服,贵妃什么眼光? 他一甩袖,“摆驾毓秀宫。” “不,算了。” “侯得柱,你去,给毓秀宫换一批伺候的人,全都换成瘦的!” 侯得柱嘴角一抽,自从贵妃胖了开始,陛下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他都忍不住想说,天下都是您的,您要是真喜欢,那就幸了呗,您说这是跟谁在较劲呢? 但是想也知道,陛下肯定不可能随了何老贼的愿。 侯得柱忍不住想要为陛下分忧,“陛下,今年的选秀,是不是该准备上了?” 一边儿说,还一边儿使眼色,我的陛下唉,您要是稀罕那珠圆玉润福气满满那一款儿的,但凡您透出去点儿口信儿,什么环肥燕瘦您享用不到啊? “说起来,毓秀宫偏殿的董贵人似乎与贵妃娘娘颇为投缘,听说是志趣相投。” 再次使眼色,这董贵人和贵妃娘娘也算是同一款儿的丰满美人了,虽各个方面都不如贵妃娘娘,只能说是清秀胖姑娘,但是也算是后宫少有的胖姑娘了。 “陛下,国师那边早以告知破局之法,只需换血——” “住口!”皇帝正言厉色,“此法有违天和!日后这话再不许说!” “下去!” 阴影笼罩的角落,卟卟突然露出一个脑袋,影二十二拼命的跟皇帝打手势,她听见了!她听见了! 皇帝整个人都有些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 他几步走到卟卟面前,卟卟陡然一惊,不好,被发现了! 皇帝抿唇,“换血一事有违天和,朕之前不会做,现在更不会做,你放心。” 卟卟:“???”凡人皇帝在说什么玩意儿?它是来拿它的大作的。 皇帝上回说每次交十遍就好,上回它已经写十遍了,它看见它悬于门上的大作都被他给收回来了,那它现在要是拿走,明日交上来,再来拿走,再交上来,那九十遍岂不是就可以不用写了?只要每天拿这十遍就行了? 卟卟顶着皇帝的目光悄咪咪悄咪咪的往回缩,十遍大作你再等一会儿,鼠等会儿再过来。 皇帝扶额,“……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要是真的,他不信,要是假的…… 皇帝沉默的看了一眼卟卟,那可真是装的太像了。 卟卟陡然冒头,凶巴巴的,“你是真傻。”然后刺溜一下钻进地道,皇帝低头一看,还被扬了一脸土。 皇帝:“……” 第31章 入V第五章 那就饿着她,断了她的粮,…… “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皇帝闭着眼睛抹了一把脸, 脑袋里什么男欢女爱、什么风花雪月都没有了,只剩下鼻腔里满满登登的土腥味儿。 皇帝难以忍耐的青筋一蹦,侯得柱便适时的递上浸湿的软布, “陛下, 擦擦吧。” 并且表示,贵妃现在傻了, 不能跟她多做计较, 跌份儿。 皇帝额头青筋暴起,一下一下的擦干净脸上的土,露出清俊锋利的眉眼,面无表情,“朕看贵妃还是太闲了, 九十遍孝经还是太少了。” “再加一百二十遍, 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这是在变相禁足了。 然而所有人却都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说起禁足, 但谁又能阻止的了贵妃娘娘挖地道呢? 影二十二小声提醒, “陛下,贵妃娘娘在地下来去自如……”禁足?怕是皇上都没有贵妃娘娘在宫里面走的地方多。 皇帝脸一僵,恼羞成怒道:“那就饿着她, 断了她的粮, 不许给她吃饭!” 卟卟陡然从地道里冒出脑袋,满脸的不可置信, “!!!”惊!!! 你竟然是这样的皇帝! 鼠看错你了! 谁能想到,聪明的卟卟鼠它杀了一个回马枪呢? 影二十二:呕嚯! 皇帝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卟卟听了个正着,整个脸色都是一变,竟然有一种被人听见他在背后说人坏话的错觉。 卟卟愤愤的扬了皇帝一身土, “不就骂你一句傻子吗?还是你先骂的我!果然老祖宗说得对,你们人就是只许皇帝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混蛋!王八蛋!臭鸡蛋!没蛋蛋!!” “滚蛋!你等着,你要是敢不让我吃饭!我就切了你的蛋蛋!” 卟卟蛋来蛋去的,蛋的皇帝脸都绿了,然而卟卟才不管,呲着牙威胁完扭头刺溜就下了地道,也不知道怎么就埋的那么快,不一会儿那么一个大洞就消失不见。 平常卟卟是不会留下痕迹的,但是今天似乎是故意的,不仅乾清宫的地砖少了一块儿,周围还纷纷扬扬的洒了不少的土,扫起来能堆成小山。 皇帝一头一脸一身的土,头发散落遮住了眉眼,狼狈的仿佛是在地上打了个滚一样。 其他人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一时间乾清宫寂静无声,好半晌上面传来一声笑,皇帝气乐了。 “朕这乾清宫贵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 “何相教出的好孙女儿!” 老的叫他有蛋没处用,小的威胁他要切了他的蛋,这要是还忍得下去,那他还当什么皇帝?拱手让人也罢! “去!传朕旨意,秋水国来犯边关,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奈何国库空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堂之上唯何相乃朕肱骨之臣,想朕所想,思朕所思,殚精竭虑体察上意愿为朕分忧解难,主动请旨解决军饷一事。” “言,圣上良善,允文武百官向国库借钱救急,文武百官也应尽忠尽职,为大渊出力,此时军饷告急,臣自请督办此事。” “朕深感欣慰,赏丞相肱骨之臣牌匾一座,赐尚方宝剑一把。” 意思就是国库没钱了,你去帮我把以前大臣借的钱都给我要回来吧,我赐你一块儿光宗耀祖的牌匾,顺便给你一把尚方宝剑让你狐假虎威,行了,谢恩吧。 何丞相接旨的时候吹胡子瞪眼,他什么时候主动请旨说要解决军饷了? 打个秋水国要什么军饷?大将军那个不要脸的不是一路打劫土匪过去的吗?富得流油! 而且国库什么时候空虚了?大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今年不是刚建了一个新国库吗?明年还预计再修一个! 这圣旨简直是睁眼说瞎话!胡说八道! 何相虽然早就知道会被皇帝穿小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连脸都不要了,简直是直接在圣旨上写了—— 【你不是要名吗?朕给你名!接不住也给朕接着!】 等传旨太监一走,何相嘴角一抽,收起了那副惊怒的样子,哼笑,小皇帝,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 “来人,把正堂那个宁静致远的牌匾摘下来,换成这个。” 唉,可惜惹怒了小皇帝,赐的东西都是表面儿光,一点儿都不实际,没一点儿值钱玩意儿,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喽。 何相拔出剑耍了两下,“尚方宝剑倒是个好玩意儿,可惜人老喽,也耍不动了。” “相爷,这怕是要得罪大半个朝堂。”门客说道。 何相眯眼一笑,“谁让本相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呢?”得罪人?他怕什么得罪人?皇帝他都得罪了,更何况是别人? “我们老何家百年后也能在史书上记上一笔了。”未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出自他们何家! 何丞相这边一接到圣旨,没多长时间其他人也就都知道了,皇帝压根儿就没想要瞒着。 传旨的公公一路晃晃悠悠的往宫里回,路上不管遇上哪个,只要上来塞点儿银票,问什么说什么,旁边儿的小太监都跟着得了不少好处,不愧是肥差。 一个新来的小太监没见过这种场面,“公公,这些……收着没问题吗?” 那公公笑眯眯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除了秘旨,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回去多学着点儿。” 这基本上是公认的捞外快的肥差,都得抢着来呢。 一听何丞相请旨撺掇皇帝要债,文武百官都傻了,凡是欠了朝廷钱的,全都在家里头骂何丞相的娘,“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哦,他倒是担上个好名声了,却踩着我们当踏脚板,这个老王八蛋。” 却不知此时的何丞相也在骂娘呢,看着账本吹胡子瞪眼,脸都红了,“怎么回事儿?丞相府怎么欠了这么多钱?” 户部的官员双手插袖,笑眯眯的,“丞相府人丁兴旺。” 何丞相一看,有他爹欠的,有他二叔欠的,有他大儿子欠的、小儿子欠的、孙子欠的、还有他自己欠的,零零总总一共三十八万三千二百两白银! 感情一共是他们家四辈人欠的帐,就从头到尾都没还过! 何丞相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的聘礼和嫁妆,竟然都是朝廷拿的。 何丞相:“……”他爹也是个人才。 户部的官员连忙恭维道:“丞相身先士卒,真是可敬可佩。”快,掏钱。 何丞相……何丞相掏银票的手都在颤抖,“三十八万两白银丞相府一时间也拿不出来……” 想到刚才说不身先士卒怕是不能服众的自己,何丞相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巴掌,这简直是要掏空丞相府的老底儿! 小皇帝这一刀捅的是真狠啊。 然而该得罪的已经得罪,这活儿还是得干,回去之后何丞相大张旗鼓的叫户部派人过来核算,打算直接以物抵价。 “这是百年的沉香木笔筒……” “这是一整块和田玉雕出来的白虎狩猎图……” “这是三百年的……” “这是……” 何丞相说一件,心哆嗦一下,说一件,心哆嗦一下,捂着胸口心疼得不得了,这可都是他的宝贝,这回他可算是大出血了。 知道何丞相搬空了家底儿换了朝廷三十八万三千二百两白银,其他人也是摸不清头脑,拿全部家底儿换一个顶多是锦上添花的名声,啧!不值当啊。 等到后面宫里面又传出来一道圣旨,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哦……何家又有一个女儿封妃了。 为了送孙女儿进宫,何丞相也是拼了老命了。 何丞相:“……???”小皇帝封何嫣然为妃了? “他这是想干什么?”何丞相皱眉。 不行,得叫盈盈早作准备,早点儿进宫了。 …… 其实也没什么,搅混水顺便给某个人扫个尾罢了。 皇帝冠冕堂皇的想着,他只是想要看看何筠到底想要干什么罢了。 影二十二:所以……贵妃又是骂你,又是扬你满脸土,还要切你蛋蛋,你气的要死,结果就光坑了何丞相一顿?还顺便解决了何四小姐被贵妃关在地道不能出宫的后续干扰? 又是疑惑陛下到底厌不厌恶贵妃的一天。 “陛下……有关于地道壁上面那道深刻的抓痕……” 皇帝头也没抬的处理折子,“嗯?” 影二十二回想起贵妃的那道抓痕,咽了咽口水,“是贵妃娘娘徒手抓的。” 皇帝瞳孔一缩,手里的笔啪的一下就掉了。“你说什么?” 影二十二咽了咽口水,“贵妃娘娘徒手在地道壁上抓了几道深刻的抓痕。” 皇帝突然问道:“你们可以做到吗?” 影二十二停顿了一下,仔细一想,“好像……也能?”区区一个土壁,在上面能留下抓痕好像也并不难? 皇帝陡然松了口气,“那就好。” 影二十二:“什么???” 皇帝抿了抿唇正色道:“朕是说,傻子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刨坑、挖地道、绑厨子、咬人、扬土、骂人、小九进宫那天不是还说她连地上的蜜饯都要捡起来吃吗?还能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等到再下地道的时候,影二十二突然就多了几分雀跃欲试,一个土壁而已,贵妃都能,他也能。 然后五指一抓—— “嗷!!!” 指甲盖劈了! 这土里还带石头!! 看着影二十二血淋淋的手指,其他影卫:“???”脑袋有坑? 而影二十二确实拔腿就跑,他错了,他的告诉陛下,他不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贵妃练过武功?”皇帝提笔的手一滞。 影二十二点了点头,“贵妃可徒手抓土壁,抓出五道深深的沟壑,而毫发无伤。” 而他自己…… 影二十二举起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幽幽道:“我不行……”是我自不量力了。 他用的劲儿猛,倒也在土壁上留下了痕迹,只不过是带着血的。 皇帝放下笔,沉思道:“你们上次在金銮殿上看到的人?” 影二十二:“很有可能是贵妃。” 皇帝眼皮一跳,“……” 所以贵妃不仅刨坑、挖地道、绑厨子、咬人、扬土、骂人、捡地上的糖吃,还自己把自己的狗爬字给贴到了金銮殿大门、玄武门、正大光明牌匾、慈宁宫大门、乃至整个皇宫的大门? “嘶——”皇帝突然牙疼,傻子不可怕,就怕傻子会武功。 “依你之见,贵妃武功如何?” 影二十二眼角一抽,“在我之上。” “恐怕能在地道里堵住我们也不光是因熟悉现在的地道……” “影一,你去试试她。”皇帝说道。 然后…… 当天晚上,卟卟的地道里加入了新的成员。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地道里给我挖地道,看你身体健壮和他们不一样,我说个数,三天,挖出皇宫!” 卟卟眉开眼笑,相当高兴,老祖宗说了,被它打败的就是它的俘虏,它可以想叫他干什么,就叫他干什么。 突然,卟卟一拍脑袋,脸刷的一下皱成了包子,它之前打晕的那些人是不是也应该是它的俘虏? 都怪它龙气吸少了,之前竟然没反应过来,把人都给放了! 等它今天晚上放完老鼠,就回去鼠身吸个龙气吧。 卟卟刚要走,突然摸了摸肚子吧唧吧唧嘴,“还是先吃个夜宵吧。” “香草,我夜宵要吃鸡。” 香草相当熟练的回道:“那就隔水蒸鸡、叫花鸡、清炖全鸡、鸡汤煮干丝、鸡茸豆腐汤?” 卟卟吸溜了一下口水,“再加一个宫保鸡丁、文昌鸡、和花雕醉鸡。” 龙气最让它满意的一点就是,它越来越能吃了。 与此同时,皇帝皱眉,“影一呢?” 影一:【微笑】打架打输了,被扣下了。 影二十二亲眼看着影一被俘虏,偷摸摸的想要回去报信儿。 “慢着……”卟卟小眉头一皱,“你答应赔我的两个人呢?你这样的我不要,我要膘肥体壮的。” 影二十二眉心一跳,“我这就去把人带过来。” 卟卟盯着他,小脸儿满是怀疑,“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突然,卟卟说道:“你给我一样东西,我拿去叫他们拿人来赎你,不带够人也敢来这个地方,你怕是不知道我卟卟的名声。” 影二十二听着这话好像有点儿不对,有点儿耳熟…… 这要是把人换成银子…… 不带够银子也敢来这个地方,你怕是不知道我春十三娘的名声。 青楼楚馆!!! 所以等着被赎的他到底是花楼姑娘还是恩客?还是贵妃是姑娘,他是恩客? 呸呸呸! 陛下知道会劈了他的! 贵妃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影二十二表情僵硬,“娘娘,我自己去吧。” 卟卟一脸的你当我傻,“那你还能再回来?” 随后眼尖的一把扯下了影二十二的腰牌,被强扯下腰牌的影二十二活脱脱像是一个被流氓骚扰的大姑娘。 “娘娘!您拿了我的腰牌也没用啊!除非我自己去,不然没人愿意来赎我……呸!来换我的!” “我天天都要来地道的,就算我一去不回,您还能让我跑了吗?” 千万不能叫贵妃拿着他的腰牌去要人,那他就没脸再见人了! 卟卟一听,好像也对。 最主要是鸡茸豆腐汤做好了,香草来叫她了,“娘娘您先喝碗汤暖暖胃,宫保鸡丁马上端过来。” 卟卟捧着比她的脸还大的汤碗幸福的直冒泡泡,对着影二十二挥了挥手,“你去吧,等我吃完了夜宵你要是还没把人带回来,我就去找你。” 突然,卟卟眼前一亮,“要不你晚点儿回来吧,这样我就可以有三个小工了。” 三个? 影二十二怔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眼皮直跳,贵妃把他也算上了! 可是算上他也只有两个啊!他上哪儿给她弄第三个人去? “不了不了,我保证,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我肯定把人给你带来。” 影三十七,咱们俩的命真苦啊。 不一会儿,卟卟刚吃上了宫保鸡丁,隔水蒸鸡都还没有蒸好的时候,影二十二带着影三十七匆匆的赶来了。 “娘娘,我们两个人,赔您。”影二十二脸上僵笑道。 卟卟小脸蛋儿突然皱巴起来,极其的不满意,“你是在为难我卟卟。” “我说的是要膘肥体壮的,你们跟这个词有沾上一丢丢丢的关系吗?” 卟卟嫌弃道:“你俩瘦的跟猴子似的,我最讨厌猴子。” 猴子是最惹鼠厌的动物,满山的乱跑,还抢鼠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长得还特别丑! 干巴巴的一点儿都不圆润! “换人!我不要你们!我自己挑!” 卟卟哼了一声,“你们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实诚。” 说完,也不管影二十二和影三十七了,顺着地道就直接钻到了皇帝面前,眼睛一扫就道:“你们欠我两个人,我要他和他。” 皇帝一瞅,瞬间沉默,影十六和影二十八。 皇帝:……你看我头发,觉不觉得有点儿绿? 影二十二从地道里追出来,“等会儿,还有影一,还有影一没赎!”呸!下意识用赎了。 影二十二苦笑道:“陛下,影一输了,被贵妃娘娘俘虏了。” 皇帝:“???”何筠的武功竟然比影一还高? 皇帝看卟卟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警惕—— 然而,还没等皇帝警惕多久,卟卟就聪明的发现,它刚打败的那个俘虏,好像挺重要。 卟卟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把几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很好,这个表情它熟悉,是它最喜欢的表情。 坐地涨价! 卟卟伸出四根嫩生生的手指头,娇声道:“那个俘虏,你们要拿四个人来换!”它可真是机灵的鼠。 皇帝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那白生生的手指头,又白又嫩,跟人家指如削葱根的玉指一点儿都不一样,手背上还有肉窝窝,指甲粉嫩嫩…… “咳咳!”影二十二猛咳,陛下!那可是一爪子下去能掀起您头盖骨的手指头啊!把你的眼神收一收!收一收! 往前数三代皇帝都喜欢的是那种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的细瘦美女,没想到这代皇帝竟然喜欢圆润可爱的! 皇帝回过神,脸立刻就黑了,他竟然又被何氏女给引诱了心神! 要不是何筠真的傻了,他都要以为是何筠练了哪种妖法。 那边卟卟已经开始挑人了,“除了最开始点的那两个,我还要那个、那个、那个、和那个。” 皇帝一看,好嘛,果然全都是身材壮硕的,跟他是正好相反的类型。 “不行。”皇帝脸黑。 然后直接指了最瘦的几个。 卟卟这怎么能干? 直接双手掐腰,奶凶奶凶道:“你不要太过分了,谁要要这么瘦的!” 这副样子,一击必中! 皇帝没顶住,太特么可爱了,这谁受得了? 声音都柔和了,哄道:“你要挖地道,他们都不是最厉害的,我给你另外找,怎么样?” 卟卟试探着得寸进尺,“翻倍?” 皇帝微微一笑,眉目疏朗,“给你三十个。” 卟卟猛然张大眼睛,它们山五百年道行的槐树精手底下才十来个小弟,它马上就要有三十个了! “成交!” 卟卟咧嘴一笑,嘴角边两个梨涡,“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儿上,今天晚上我就不往你床上扔死老鼠了。” 皇帝眼睛一睁,“嗯???” 等卟卟走后,影二十二疑惑,他们上哪里弄三十个人?叫侍卫去吗? 皇帝头也不抬,奋笔疾书批折子,“牢里面不是还有死刑犯吗?日后死刑犯都送地道里去给贵妃挖地道。” 既然武功这么好,那就给用上。 皇帝转了转扳指,想着要不要给贵妃多培养一些除了挖地道之外的其他兴趣爱好,挖沟渠怎么样?最近南方河似乎要涨水,多挖条沟渠还能引引流。 同样都是挖土,应该差不多吧,还能多晒晒太阳。 卟卟:???鼠一只仓鼠,你叫鼠多晒晒太阳?晒什么?晒成仓鼠干儿吗? “陛下!国师发现了另外有半妖血脉的女子了!” 皇帝手突然一抖,“嗯?” “确定不是陷阱?” 影卫知道皇帝问的是什么,“已经叫人去查了,身家清白,是一边远县城小县令之女,生的花容月貌,貌赛天仙,从没出过县城。” “其母是县城衙门师爷之女,也从未出过县城。” “何家人从未去过那个小县城,国师也探查过,那女子的半妖血脉是草木妖,与何丞相的猫妖血脉没有半点儿关系。” 皇帝敛了敛眸子,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既然已经找到第二个身负半妖血脉之女,姓何的老东西期望全部破灭,那他是不是不用再克制自己不去碰何贵妃了? 第32章 入V第六章 摆驾毓秀宫 皇帝眼神幽深, “摆驾毓秀宫。” …… 皇帝的龙撵一出乾清宫就仿佛是一个信号,炸的东西六宫全都乱了,皇帝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入后宫了, 上次入后宫还是太后回来前。 最重要的是——龙撵的方向不是密妃的永春宫! “你打听好了?不会是去太后娘娘的慈宁宫的吧?”皇上一入后宫不是去永春宫, 就是去慈宁宫,这些妃嫔都快得PTSD了。 “不是, 不是, 慈宁宫跟永春宫是一个方向。”那宫女也快喜极而泣了,七个月了!七个月了!她们家娘娘胳膊上的守宫砂还没去掉!说出去都叫人害怕! “快快快!快伺候本宫梳洗!说不准就是朝咱们这儿来的呢?” 这边儿还梳洗完在宫里头等着,那边儿丽嫔已经盛妆打扮候在路边儿等着皇帝经过了。 丽嫔一身杨桃色绣烟霞紫芍药宫装立在路边儿,抬手扶了扶鬓边的芙蓉花,哼, 那帮子蠢货, 在宫里面等着得等到哪百年?当然要主动出击。 她今天可是专门学了密妃娘娘的衣着打扮,“黄莺, 你看本嫔看着像密妃吗?” 丽嫔的贴身大宫女黄莺笑着拍马屁, “娘娘比密妃娘娘还要好看。” 丽嫔一抬眼儿,娇笑道:“我觉得也是咯咯咯……”就她这浓眉大眼脸盘大气的,就适合穿这种颜色浓烈、花团锦簇的衣裳, 连这胭脂都得重重的上才好看。 黄莺说道:“娘娘就好比这人间富贵花, 以往是娘娘不屑以貌争宠,以色事人, 这回陛下见了娘娘,定会迷花了眼呢,密妃娘娘可比娘娘差远了。” 这话说的丽嫔越发开心,她骄矜的扭了扭腰,就是嘛, 那个密妃长的哪有她好看,不仅女生男相,还是一副粗骨头架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也不知是哪里入了陛下的眼,夸一句长得英气都违心,那是长得硬气吧? 让这样的人独宠六宫,丽嫔想想就觉得不甘,她比她差什么了? “娘娘,陛下过来了!”黄莺看了一眼,赶紧说道。 丽嫔立马背过身去趴在假山上,这就是她的小心机了,从后面瞅,背影几乎与密妃一样,除了比密妃矮了半个头。 陛下定会以为是看见了密妃,从而停下来查看她是怎么了。 皇帝果然停下了龙撵,黄莺给丽嫔使眼色,丽嫔立马摆起了腰肢,佯装醉态,“黄莺,黄莺,黄莺你哪里去了……” 然后黄莺就站在她右手边,她却眼瞎了一般往皇帝身上扑。 黄莺就在旁边给丽嫔描补,“陛下恕罪,我们娘娘对陛下相思成疾,今日忍不住多吃了酒,没想到竟是醉了。” 丽嫔还在往皇帝身上扑,一边扑还一边给皇帝抛媚眼儿,皇帝眼睛一抽,“御前失仪,仗十下,拉下去。” “陛下!” “陛下!!” 不一会儿,丽嫔学密妃装扮邀宠,却反被陛下批御前失仪的消息就传遍了六宫,瞬间,所有妃嫔全都老实了,皇帝一路去往毓秀宫再没遇见拦路邀宠的。 皇帝进了毓秀宫的时候卟卟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皇帝阻拦了他们通报,直接进了内殿,恰好看尽了一室旖旎。 雪白的胳膊搭在床沿,半个大腿都露在外面,不知道是怎么睡的,姿势竟然是撅着的。 皇帝一进来,正好跟圆滚滚的屁股打了个照面。 明明穿了裹裤,姿势还如此不雅,皇帝却一眼就看的鼻子发痒,耳根通红。 说起来,他上位三载,竟还是个未通人事的童男子。 这满皇宫除了太后,竟然全都是留有童贞的!可悲可叹。 皇帝几乎没有考虑,一巴掌就拍在了那圆滚滚冲着天的屁股,“啪”的一声,好清脆的动静! Duang! 皇帝肉眼看见的看见那臀肉晃动出的波浪。 怪不得这么弹手,皇帝五指微动,如此想到。 “谁!” “谁打我屁股!”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卟卟的屁股也摸不得! 更不要说打一下了! 卟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起床气,但是这会儿,它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它吃过饭,便昏昏欲睡,没有比吃饱了肚子再睡上一觉更幸福的事,如果有,那就是再做一个吃吃喝喝的美梦。 卟卟本来正在梦里和老祖宗一起吃烧鸡吃的正好,梦里头它的地道已经挖到了子神山,手底下已经有几百个小弟了,还有几百个俘虏,比山大王还要威风。 那天给凡人皇帝做饭的大厨现在已经专门给它做饭,它还特意请老祖宗来尝尝所谓的御膳。 老祖宗满怀欣慰,说它是子神山最有出息的妖精,是它最有出息的小辈,日后定能位列仙班。 还把它早就馋了好久好久的神仙醉拿出来给它喝,听说那是神仙喝的酒,神仙喝了都会醉,最重要的是,喝一口长十年道行。 结果! 结果它都把酒杯凑到嘴边儿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一巴掌拍到它屁股上,活生生的把它给打醒了! 它愣是没喝到! 哪怕是做梦呢?起码让它尝尝味儿啊! 这种美梦是能说做就做的吗? 迄今为止,它也就梦见过一回神仙醉! 卟卟气的脸通红,下牙咬住上牙,凶巴巴,“你赔我的神仙醉!” 皇帝一挑眉,目光由上至下的吞噬着这副可人的样子,“哦?你做梦喝酒?” 神仙醉,一听就是酒的名字。 卟卟气的脸蛋儿鼓鼓的看着皇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直接气红了眼,看见皇帝居然还在那儿笑,手一下子就硬了。 你以为它还是那个刚进宫胆子比米粒儿还小的鼠吗? 错了,它现在已经不怕皇帝了,它现在是人,皇帝的龙气奈何不了它,它才不怕! 胆儿肥的卟卟瞄准了皇帝身后又翘又鼓的部位,一巴掌就糊了过去,甚至带起了冽冽风声。 当一声闷响响彻耳际的时候皇帝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右臀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他才惊愕不已,他被贵妃打了屁股! 然而这还没完,卟卟打完突然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刚才它打过的部位,突然张圆了小嘴,哦吼,刚才那种duang duang的感觉? 那种弹弹的手感? 好棒! “啪!” 皇帝的左边臀部又挨了一下。 卟卟甚至无师自通的抓了一把,整张小脸儿都露出了一中前所未有的神采,哦吼。 初出茅庐的仓鼠精,头一次体验到了男色的手感,哦吼。 它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又抓了一把,惊讶道:“感觉完全不一样诶!” 皇帝脸色涨红,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不敢置信,有些难为情,更多的是臀上那种忽略不掉的火辣感。 皇帝倒退三步,手想要捂臀,却又觉得姿势太过不雅,把手又收了回来,整个人慌慌张张,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上。 “你你你——” “不像话!” 卟卟歪了歪脑袋,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想了想,卟卟突然转过身用屁股冲着他,说道:“你也可以打回来。” 皇帝的脸就像是天边的那朵火烧云,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平日里冷着脸的人,红起脸来似乎格外的好看。 赏心悦目。 卟卟本来看不太出来凡人长相如何,可这会儿却也有些看直了眼,红红的,还怪好看的。 晃了晃屁股,卟卟道:“你打不打?不打我就打了,你别后悔哦。” “可别怪我占你便宜,我让你打了,是你不打的。” 说完,还眼馋的看向皇帝的翘臀,感觉怪有意思的。 皇帝一张俊脸已经红的彻底,鬓角还冒出了细汗,“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卟卟歪了歪脑袋,“打架?” 皇帝看着卟卟,突然鬼使神差的说道:“对,妖精打架。” 看着他好像是被卟卟牵着走,皇帝突然反应过来,他本来不就是来临幸贵妃的吗? 怎么好像反过来,是贵妃临幸他了一样。 卟卟一惊,小肉手捂嘴,“你知道了?”怎么办?凡人皇帝知道它是妖精了,会不会一把火烧了它? 皇帝鼻尖儿上都开始冒汗,舔了舔后槽牙,“自然比你要知道。” 卟卟警惕道:“你、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哦,我很凶的。” 皇帝喉结上下滚动,“自然是要……打你屁股。” 皇帝上前两步,一把按住卟卟,眼神闪烁,额头冒出细汗,“你不是叫我打吗?撅起来。” 两个人说话牛头不对马嘴,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 卟卟松了口气,只是打屁股啊。 “那行,你打吧。” 卟卟有点儿害怕,“你、你只能打一下哦。” “轻轻的哦。” 血气方刚的男人眼睛有些红,刚要伸手,床上的人突然又后悔了,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满屋子乱跑。“别打,不要打,我不要打了。” 皇帝气乐了,一把抓住这反悔的小东西,“你之前不还撅着屁股叫我打吗?” 卟卟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狡辩道:“那是刚才,刚才你不打,现在该轮到我了。” 说着,卟卟突然一个背跳压在皇帝背上,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趴在床上,卟卟一个咧嘴,小手搓了搓,“我打你,也是一样的。” “你别怕,我轻轻的打。” 皇帝可没有什么喜欢被人打屁股的爱好,当即面红耳赤的想要翻身,哄道:“你下来,妖精打架不是这么打的。” 卟卟表示,妖精打架鼠还用得着你教?鼠才是真正的妖精。 “你别——” 皇帝咬牙,用诱哄的语气哄道:“你乖,你先下来,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卟卟……卟卟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狠狠抓了两下,才下来。 皇帝眼睛一片晕红,抓住卟卟的手就啃了两下,肉肉方梦然,还有股奶香味儿,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将瞳孔半挡住,牙齿微动,似乎是在拿卟卟的手指磨牙,“嗯?很开心?” 卟卟不高兴的抽出手指头,“你怎么还咬人?” 皇帝有些上瘾,“我喜欢。” 卟卟一本正经看他,“我咬你的话,会出血。” 皇帝贴上去,凑进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咬你了,你要咬回来?” 卟卟皱着个小眉头,不大高兴,但还是说道:“这次原谅你,下次我就咬回去。” 看了一眼皇帝红的还挺好看的脸,又说道:“算了,算了,咬你的话,你真的会出血的,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皇帝闷笑出声,“你真是傻得可爱。” 卟卟蹙眉,不高兴道:“你怎么还骂人呢?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不会打你。” “我刚才是没用力,我打人很疼的。”卟卟挥了挥拳头说道。 皇帝长长的睫毛与卟卟的睫□□交,说话间几乎要唇碰唇,“如果我非要咬你呢?嗯?你要咬回来吗?” 卟卟睫毛有些痒痒,后退了一点,严肃道:“那我真的会打你的,不是打屁股那种打哦,是很疼的那种打。” 皇帝低声闷笑,觉得贵妃傻了归傻了,但是可真是可爱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皇帝身体前倾,轻轻的叼住卟卟的嘴唇,慢慢的用力磨蹭,以为后面会是卟卟热情的回应。 却没想到,卟卟的回应的确是很热情,却不是皇帝想要的那种热情。 卟卟一巴掌把皇帝直接扇开,捂着嘴唇自己还挺委屈,奶凶奶凶道:“我都说了,你要是再咬我的话,我真的会打你的。” “你好烦啊!” 皇帝被扇的一懵,捂着后脑勺还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在与贵妃缠绵接吻吗?怎么会一瞬间跑到床下来? “你——” 卟卟觉得还是得先打服他,他才会听她的话。 不知道打败皇帝的话,是不是皇帝也是它的俘虏了? 卟卟:……突然心动!! 紧接着,皇帝迎来了一场真正的“妖精打架”。 要不是影卫出来的及时,下一秒皇帝都要被直接拖到地道里面去了。 皇帝:……就是害怕。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硬了,第一次的体验实在是有点儿糟糕。 影二十二语重心长,“陛下,贵妃娘娘现在真的很危险。”你可长点儿心吧。 但是又有些好奇,“您跟她说什么了?怎么还打起来了?” 皇帝太阳穴突突的跳,脑袋里只有四个字——妖精打架。 结果竟然是怪他自己? 他没事儿说什么妖精打架?是阴阳交合不好听吗?还是敦伦不好用? 影卫来之后,卟卟还不想放手,看着皇帝的眼神十分眼馋,“大不了,我打你屁股——呜呜呜呜呜——” 卟卟想说大不了打你屁股的时候轻点儿,结果皇帝吓得脸色一变,当时就捂住了它的嘴,“不许说!” 本来退下去的红晕,此时又红上了耳根,皇帝咬牙,“你们都出去!” 影卫们:“???”不是,他们现在出去的话,真的没问题吗?他们很为陛下的身体安危担心啊。 皇帝:我更为我的名誉担心。 这等闺房之乐,怎么能说给别人听? 皇帝小声道:“你乖,我把上回你绑来的厨子给你,叫他以后日日给你做饭。” 卟卟:……瞬间闭嘴。 卟卟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我乖。 看着卟卟乖巧可人的样子,皇帝瞬间忘了刚才的遭遇,在卟卟Q弹Q弹的脸蛋儿上香了一口。 要是贵妃能永远这么乖就好了。 皇帝捂了捂腰,叹了口气,“叫太医,秘密的叫,别叫人知道。” 临幸贵妃第一天,衣服都没脱,就伤了腰。 而且…… 皇帝忍受着臀部火辣辣的痛感,有些别扭,好像是他吃亏了。 卟卟眼神瞟向那个弹手的部位,盯—— 第33章 入V第七章 今天的卟卟鼠,是一个偷看…… “陛下, 要回乾清宫吗?”侯得柱躬身问道。 皇帝摆摆手,可别折腾了,“就在毓秀宫歇了吧。” …… 皇帝夜宿毓秀宫的事儿在宫里面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可是第一次皇帝入后宫没有宿在密妃的永春宫, 而是宿在了其他宫。 毓秀宫一下子就成了焦点。 所有人都开始打听,这贵妃究竟是怎么得的宠。 眼瞅着其他人都开始动作了, 淑妃这边儿却是半点儿动作没有, 连她的大宫女都替她着急。 “娘娘,咱们不去打听吗?” “记彤史了吗?”淑妃看着手里的牌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问道。 “回娘娘的话,并没有。”宫女摇头。 淑妃一翻白眼儿,“那你过来跟我说什么?耽误我打牌。” 淑妃一推牌,“杠上开花自摸清一色, 给钱。” 说完一撇嘴, “连彤史都没记,真不知道她们都在激动什么。” 其他妃嫔表示, 她们只是看见了承宠的希望, 贵妃行,她们也行。 实在是密妃独宠的日子太过昏暗无光,虽然这次没有记彤史, 但是这可是密妃失宠的一小步, 她们承宠的一大步。 “你们说……陛下是不是喜欢丰腴的?” “你就直说是喜欢胖的得了。” “那总不会是喜欢傻的。” “那也不一定……”一个小答应看了一下,左右无人, 附耳小声道:“你不知道,我娘说了,有的男人自己太聪明,疑心又太重,所以就喜欢那种傻的, 好摆弄。” 另一人恍然大悟,“那密妃……” 小答应嘴快说道:“人情世故不通,从不与人交流,听说除了给太后娘娘请安,旁的人连见都见不到,给太后请安也一声不吭,太后让走就走,傻不傻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太聪明。” 另一人:“那咱们?” 小答应斩钉截铁道:“咱们双管齐下!” “总有一个能成吧?” 另一人有些犹豫的捏着自己的纤腰,“那得胖多少啊?胖太多也不好吧?别再胖的跟个肥猪似的。” 小答应说道:“听说之前贵妃娘娘胖了三十斤,咱们也先胖个三十斤看看。” 另一人咬牙,“行,干了。” 又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满宫都是丰腴美人,咱们可就不出彩了。” 一个是稀奇,两个是少见,三个四个那就是平常了。 都是胖子,她们瘦的时候都是清秀有余,惊艳不足,胖的时候就更排不上号了。 小答应说道:“放心吧,要不是咱俩义结金兰,发了毒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绝对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不过聪明人也肯定不止咱们两个,咱们还是得动作快。” 于是御膳房惊讶的发现,这些宫里头的娘娘都开始吃上大肥肉块儿了,“这是怎么了?以前这些娘娘不是最讨厌吃肥肉的了吗?” 有人哼笑,“听说是因为陛下在毓秀宫留宿了,猜想是因为贵妃娘娘胖了才得了陛下青眼,这不?正往死了吃想要胖呢。” 那人傻眼,“那要是陛下不喜欢胖的呢?毕竟密妃娘娘可是也不胖。” “那就再减喽。” 皇帝自然不知道因为他的一次心血来潮,后宫嫔妃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也为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烦。 提起了这些妃嫔的干劲儿,一段时间过后,皇帝将收获一后宫的胖玉环。 更不知道,他究竟为卟卟打开了一扇什么样的大门。 卟卟:凡人皇帝好像有点儿好看,还想要妖精打架。 想就干,卟卟连鸡腿儿都不吃了,刺溜一下子就顺着床底下的地道钻了下去,它要去找凡人皇帝玩儿妖精打架,大不了这次它让让他,打轻点儿。 皇宫下的地道此时已经错综复杂到了极点,除了卟卟,连影卫都要靠着记号才勉强不会迷路。 但卟卟下了地道却如鱼得水,它现在的鼻子越来越好使了,明明这副身体还是凡人,只有一点儿半妖血脉,它的嗅觉却比没进皇宫之前的仓鼠鼻子还好使。 怪不得那么多妖精打龙气的主意,简直也太棒了吧。 卟卟一路循着皇帝身上轻轻淡淡的暖木香寻过去,哪处地方味道最浓郁,便是哪里了。 结果一路去了一个从没去过的房间,倒是也在乾清宫,就是不是主殿,好像是后殿。 卟卟悄悄咪咪的向上挖,它现在的手倒是比原先的小爪子要好使的多,一爪子便是一堆土,没一会儿便偷偷摸摸的探出了头。 卟卟抬头一看,竟是一个汤池。 它要找的凡人皇帝,就在汤池里面沐浴洗澡! 沐浴洗澡……卟卟脸一红。 汤池里的水热热的,蒸腾的皇帝面上微红,本来卟卟应该最是讨厌这种让毛十分不舒服的水汽,可是看着汤池里的男人,卟卟咽了咽口水竟然还想再靠近一点……有些看不清。 除了它自己的,它还来没看过旁的凡人的身体呢。 如果是皇帝的话…… 噫呜呜噫——鼠想看! 不知道为什么,卟卟觉得现在的皇帝,比它之前吃的烧鸡还要诱人,难不成皇帝也能吃吗?为什么它总想流口水? 皇帝背对着卟卟,健壮的背上水珠滚滚而落,皇帝不像是武将那样浑身肌肉纠结,也不像是文官那样瘦弱白皙,反而劲瘦有力,韧性十足。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应当是一颗劲竹。 看的卟卟极想要摸一摸。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点儿背,卟卟却还想要往下看。 胆大包天的卟卟偷摸摸的从地道里钻出来,皇帝不喜沐浴的时候屋内有人,所以侯得柱等人全都守在屋外,这就给了卟卟这个色胆包天的小仓鼠了一个可乘之机。 今天的卟卟鼠,是一个偷看人洗澡的登徒子! 噫呜呜噫——鼠就看一眼! 知道自己是在干坏事,卟卟连鞋子都脱了,光着两个小脚丫踩在地上,就怕发出一点儿声响会惊动皇帝。 慢慢的,皇帝整张后背尽显露于卟卟眼中,卟卟口水严重泛滥,死死的盯着看,可再往下,就全都浸没在了汤池水中。 那目光如实质,都快要将皇帝烧着了,而且……哪来的咽口水声? 皇帝瞬间扯了衣服穿上,刚要回头,就听见影二十二一声大喝,“谁在那儿!” “贵、贵妃?!” 影二十二整个儿傻眼。 因为看的太入迷,咽口水声太大而被当场抓获的卟卟:“……”心、心虚—— 影二十二陷入了沉默,内心发出鸡叫,求问——当发现贵妃娘娘挖地道进入汤池偷看陛下沐浴洗澡该怎么办? 这不是他一个影卫该承受的事啊! 影二十二无声的砸了一拳自己的手,让你手欠,让你手欠,贵妃看就看了呗,陛下又不会少块儿肉,说不定还能当成是闺房乐趣!用得着你出来多管闲事儿? 这下可好了,抓到了偷看陛下洗澡的贵妃娘娘,他该怎么办? 皇帝回头看见卟卟眼神闪烁,心虚的不敢看他,直接气乐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钻地道来偷看朕洗澡?” “倒真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 卟卟抬眼,看见皇帝已经把衣服穿上了,憋了憋嘴,没看见…… 皇帝嘴角一抽,“怎么?看朕把衣服穿上了,你还挺失望?” “你怎么……”这么不矜持! 卟卟突然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来要你答应我的那三十个人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洗澡?” 皇帝无奈扶额,也不知道是谁,看的都咽口水了,皇帝虽然嘴上说着卟卟不矜持,但是心里面却不由自主的涌上一丝窃喜,这傻子是单纯的喜欢他,而不是喜欢他这个皇帝。 这傻子现在根本就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眼里带笑,语气无奈,“那三十个人现在还在死牢,明日自会给你带过去。” 卟卟“哦”了一声,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皇帝,皇帝身上只着一层白色中衣,系的匆忙,看起来还有些凌乱,中衣吸了水有些半透明…… 就挺好看的,卟卟咽了咽口水想。、 皇帝哑然失笑,“你怎么还不走?” 卟卟挺了挺小胸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突然说道:“来都来了,要不要妖精打架?” 皇帝嘴角笑容微僵,“……”他倒是想。 然而……心里很激动,身体受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卟卟小脸委委屈屈,“……不行吗?” 皇帝叹气,“过来吧,把你的手脚都洗一洗,脏不脏啊你?” 然后在卟卟高兴的扑过去后,十分僵硬的退后了几步,语重心长道:“太医说了,我这腰得养几天,你别闹。” 然后又忍不住说道:“男人的腰,真的很重要。” 卟卟懂了,皇帝腰坏掉了,不能妖精打架。 可但是,但可是,“……我昨天没打你腰啊?”卟卟表情十分迷惑不解,它喜欢打屁股。 皇帝脸一僵,他能说,他是自己闪到腰的吗? 不能妖精打架,卟卟退而求其次,“那能一起洗澡吗?” 要是香草在这里,一定会直接尖叫,我的天啊,哪回娘娘洗澡不是靠抓的?什么时候娘娘自己主动洗过澡了? 你根本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给娘娘洗的澡! 那都是等娘娘没气儿之后洗的! 皇帝:“……不行。” “哦。”卟卟拉拉着小脸儿满是失望。 皇帝磨牙,“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卟卟歪着头十分不避讳的说道:“妖精打架啊。” 皇帝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不、不知羞耻…… 卟卟表示没关系,你不让我看,也不跟我一起洗,那等我变个身,等我变回鼠之后再过来。 第34章 入V第八章 不好!酒里有毒! 下了地道, 卟卟突然想起,不仅皇帝欠它三十个人,何嫣然也还欠它两个牌位呢。 说好的一个护国寺长生牌, 一个宫里小佛堂佛前牌, 一个都不能少。 何嫣然一开始还想骂骂咧咧,把她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挖地道, 还想要她给她立长生牌?要不要干脆她在这地道里给她立个碑, 上个坟啊? 她看她脑子真是病得不轻,好好的一个大活人,非要她给她立牌位。 而且她都被她给关在地道里面了,还上哪儿给她立什么长生牌,立墓碑还差不多。 骂人的话刚要出口, 何嫣然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在地道里可立不了长生牌, 立长生牌得去护国寺。 立马态度就变了, 主动的很,“你瞧我,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呢?” “呵呵呵, 护国寺的长生牌是吧?我这就去给你立。” “要不咱们再多捐点儿香油钱?” “你说个数, 我拿钱!” 说完就搓了搓手,“你看,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这不出去,也立不了长生牌啊?” 她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的地道了,天天挖地道,天天挖地道,她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就算她是个庶女, 也没被这么糟践过。 香草那个贱人,一天就给她吃一个窝窝头,凉水就窝窝头,她吃了三天了! 还要不停的挖地道,挖地道,挖地道,手上磨出一个又一个血泡,她以前只拿过针线,什么时候碰过锄头? 最重要的是,这里头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老鼠! 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给何筠的毒药甚至是不痛不痒毫无感觉一梦地府的,何筠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本来是想着挖通原先皇宫通往外面的那条地道出去的,但是这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何筠那个疯女人究竟弄了多少人来挖地道,几天没见,这地道竟然就大变样了,知道的是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地底下建了一个迷阵,走进去就出不来了呢。 她竟找不到原先通往皇宫外的那条地道了! 不仅如此,她在这地底下似乎连方向感都失去了,只能任由香草那个贱女人指挥往这儿挖,往那儿挖。 想到这儿,何嫣然一阵咬牙,等她出去的,她一定要叫她好看,她那老子娘兄弟姊妹都别想好过! 还有何筠!疯子就该被关起来! 香草一见她那眼神,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儿,看来她还是不知道她们娘娘的厉害。 只要娘娘想,你跑到天涯海角去娘娘也能找到,就像是之前宁愿脱层皮也要跑的那个半半半半半妖,跑了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在皇宫外面老老实实帮娘娘挖地道呢? 潇潇: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潇潇只是出去了之后,忍不住又干起了老本行,觉得地道可真是方便啊,简直是搞坏事居家必备通道。 然后……就开始带领小弟挖起了地道…… 事实上卟卟也是非常纳闷儿,它本来想着闻着味儿追上去把人给带回来的,它的小弟,一个都不能跑!那不是打它的脸吗? 但是追到了才发现,咿呀哈?它的小弟居然还有一帮小弟,不仅自己在挖地道,还带着小弟的小弟一起挖地道! 卟卟:突然欣慰。 既然如此,那它就先不抓她回去了,正好皇宫那边的地道也都快挖完了,马上就能挖进皇城了,到时候直接与这边儿的地道挖到一起,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潇潇丝毫不知道,她这地道还没挖完,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 …… 何嫣然想要出去,卟卟并没有阻拦,甚至还催促她快一点,长生牌早一日立好,何筠就能早一日在地府享用到,它也就能早一日蹭上点儿香火吃。 香火可是好东西啊,位列仙班全靠它了。 而何嫣然贼偷偷窃喜,果然傻子就是好糊弄。 立长生牌? 要是何筠喜欢,她可以给她立个碑! “姑娘?”看见何嫣然,秋月一脸震惊,“姑娘你怎么回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宫里面吗?” 紧接着就是一喜,“现在改叫娘娘了,是不是娘娘隆宠在身,陛下特意准许娘娘回家省亲?” 掰指头算了算,这也算是三朝回门了啊!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次回门,娘娘定是来接她入宫来了! 何嫣然整个都傻了眼,“你、你说什么?什么娘娘?” “陛下亲封的娘娘啊?”秋月喜上眉梢,“相爷还是看中姑娘的,不然也不会主动请旨要债,拿功绩换娘娘入宫封妃了。” “奴婢刚才做的不对,现下应该给娘娘行大礼了。” 秋月笑容满面的蹲身行大礼,“奴婢见过何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何嫣然呆然坐下,整张脸都木了,陛下封她为妃?她怎么不知道? “秋月,去把门关上,我回来的事儿,谁都不能说。” 秋月表情一变,“娘娘,您是偷偷出来的?从地道?” 何嫣然没回答,秋月忧心忡忡的把门窗都关严了,还四下张望了一下,看看刚才有没有人听到她说话,眼见着周围无人,秋月才松了一口气。 何嫣然急道:“秋月,你把太后寿宴我留在宫里后所有的事都讲一遍。” 秋月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还是都说了一遍,当何嫣然听见是宫里太监过来相府传话说她是心系贵妃,所以打算留在宫中小住的时候脸就变了。 等听到陛下下了圣旨封她为妃的时候,她眼珠子都快不会转了。 怪不得,怪不得何筠丝毫不怕,怪不得何筠敢将她囚禁在地道。 她本来以为何筠只是收买了那个传旨太监,没想到,陛下才是何筠身后的人! 是陛下再给何筠撑腰! 为什么? 明明何筠已经傻了! 难不成青梅竹马的情分就那么重吗? 何—— 何嫣然刚想说何筠凭什么?然而突然眼睛一瞪,差点儿脱框,要说的话直接拐了个弯儿,“何、何筠?!你怎么会在这儿?” 卟卟拍拍屁股从地道里爬出来,“这不是正好地道挖出皇宫了吗?那我就顺便挖过来了。” 卟卟说道:“幸好丞相府就在宫墙根儿底下,离皇宫还挺近。” 多稀奇啊,丞相府不在宫墙根儿,难不成还能在菜市场?在郊外? “你什么时候去给我立长生牌?早点儿去早点儿回来,我还要吃饭呢。”赶紧立完长生牌,它还要看皇帝洗澡呢。 立完长生牌,再吃顿晚膳,回去刚好晚上皇帝该洗澡了。 秋月看了眼卟卟,又看了眼何嫣然,“姑娘,需要我……吗?”秋月手划了脖子一下,比划了一个危险的手势。 何嫣然一愣,随后眼神逐渐狠辣,没人知道何筠出宫回了丞相府,如果她现在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何筠,再毁尸灭迹…… 何嫣然给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立马点了点头。 “……先不急,我饿了,先吃顿饭吧?” 何筠现在有多贪吃,何嫣然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胖这么多,何嫣然嫉恨的看了卟卟一眼,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何嫣然假惺惺一笑,“姐姐想不想吃龙井虾仁?我记得姐姐以前最爱吃这道菜了,还有荷叶粉蒸肉、冰糖湘莲、桂花糖藕粥,都是姐姐喜欢吃的呢。” 何嫣然知道,何筠不会拒绝。 果然,卟卟咽了咽口水,“那、那行吧,那要快点儿哦。” 何嫣然给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立刻了然。 趁着卟卟心神全在她说的那些菜肴上面,何嫣然立马说道:“我先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 说到后面脸一黑,咬牙切齿,她已经三天没有换衣裳了,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卟卟敷衍点头,“嗯嗯,你是该换衣服了洗洗了,你身上都臭了。” 何嫣然脸一僵,青筋直跳,“……”这都是因为谁? 等到出去后,何嫣然立马在秋月手心里写到——【要最毒的!穿肠破肚!穿心烂肺!我要让她活活疼死!】 秋月脸一僵,这……没有啊…… 【那就用最毒的!】 秋月点头,三步逍遥散,三息之内,食之必死。 等走远了,觉得卟卟听不见了,何嫣然才说道:“给我烧水沐浴,厨房那边儿叫他们快点儿,有什么事儿,叫香草她老子娘兄弟姊妹来做。” 香草?大小姐带进宫去的那个丫鬟? 秋月疑惑,“娘娘,您不是说不能叫人知道。” 何嫣然咬牙切齿,“死了不就不是人了?” 屋里,卟卟歪了歪脑袋,香草的老子娘和兄弟姊妹?听起来……人好多啊。 不一会儿,何嫣然换了一身崭新干净的樱桃色织金襦裙,秋月也备好了一桌酒席。 何嫣然给补补倒酒,“这是我自己酿的桃花酒,在桃花树下埋了三年了,今个儿特意挖出来叫你尝尝。” 卟卟一听,眼睛一亮,何嫣然看了一眼秋月,秋月点了点头。 下一秒,卟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何嫣然站起来,一步、两步、三步—— 砰! 卟卟一头栽在桌子上,闭眼前的最后一秒,就是掀翻了的一桌好酒好菜。 不好!酒里有毒! 秋月邀功道:“奴婢在那一壶酒里面倒了整整一瓶三步逍遥散,要不是在锅里烫了一下,那药粉都化不开!” 要知道这玩意儿一丁点儿撒到水里,就能干翻一群野狼。 要是让卟卟听到,恐怕立马就会想起那让它进了皇宫的十八斤下了药的麦芽糖…… 第35章 入V第九章【捉虫】 丞相:有你这么个…… 秋月用手试了一下鼻息, “娘娘,咽气了。” 何嫣然想起上回也是这样,眼里闪过怨毒, 咬牙切齿道:“去, 拿刀来,把她的脑袋给我砍掉。” 她倒要看看, 没了脑袋, 她这回还能不能活。什么假死药、龟息大法都救不了她! “娘、娘娘?”秋月一怔,眼中全是惊愕,砍头? 她以为自己就够狠的了,但也没想过要这么狠。 而且……砍头?她不敢啊,她鸡都没杀过一只。 秋月想想都觉得慎得慌, 错了搓胳膊, 急道:“娘娘,咱们赶紧挖个坑把人埋了吧, 夜长梦多……”死都死了, 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不行!必须砍!” 秋月颤颤巍巍的把刀拿过来,哆哆嗦嗦的不敢动手,不一会儿, 当啷一声把刀扔在地上, 哭道:“娘娘,咱们还是把人埋了吧, 要不然,烧了也行。” 她真下不去刀。 秋月不敢,何嫣然也没逼秋月,她自己也不敢,眼光一闪, 她说道:“叫香草的老子娘来,等会儿一起送他们上路。” 秋月转身就跑,“奴婢这就去。” 出了门,冷汗都下来了,进宫前,下个毒姑娘都犹豫不决,现在竟然一开口就是砍头,这宫里,果然是会吃人的。 打牌的淑妃、自闭的丽嫔、吃货的董贵人:嗯?你说啥? 香草的老子娘在府里面一个厨娘,一个是守大门的,听说她做的菜吃死了人,当时就吓得腿软,没敢问什么就跟来了。 禁果一进屋,就看见屋里头的何嫣然和生死不明的卟卟,瞬间,心就凉了。 当身后的门哐当一声关上的时候,俩人头皮都炸了! 秋月递过去一把刀,“去,把她脑袋砍下来。” “姑娘……这不行,这不得行啊……”香草娘手里刀都握不住,死命的往外推。 俩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这不能,这不能啊……” 何嫣然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心更爽快了,解气! 香草那个贱人不是在她面前牛吗?她老子娘还不是照样得跪她? 何嫣然就笑,“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香草的老子娘纷纷一喜,“谢娘娘,谢娘娘。”至于宫里头的贵妃和新封的何妃现在为什么在这里,还好似一个活一个死,俩人嘴闭的严严的,一句都不敢问。 何嫣然笑出声,“那你俩去,伺候贵妃娘娘洗把脸,本宫也不是什么恶贯满盈之人,怎么也得叫她体体面面的走。” 对,你只是想砍了她的脑袋罢了。 然后说道:“既然你们下不了手,那就叫你的儿女们来吧。” 香草老子娘脸登时变了颜色,门嘎吱一声开了,又哐当一声关上,看着儿子闺女儿媳妇儿女婿,香草老子娘一抹脸,完喽,他们今天一家子就算是交代在这里喽。 何嫣然丢过去一把刀,“你们老子娘动不了手,就只能叫你们来了。” “去!把她的脑袋给我砍下来!” “这不行,这不行啊……”一家子人全都跪地求饶,瑟瑟发抖,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砍贵妃娘娘的脑袋啊,那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何嫣然就喜欢看他们求饶的样子,于是愉悦道:“这样吧,你们求我啊,说不定本宫满意了,就放过你们了,就不让你们去砍何筠的脑袋了呢?” 这话一出,一家子人恨不得五体投地,脑袋都磕碎了给她看,“求娘娘,娘娘饶命。” 然而何嫣然也只是说说罢了,乐过之后便随手一指,“你要是个男人,就站出来主动砍了何筠,砍一刀,本宫放过你一个家人。” 香草弟弟拿刀的手都在抖,脸上在哭,“这、这是要诛九族的啊。” 何嫣然笑他蠢,“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可没人知道贵妃娘娘今日出了宫,回了丞相府。” “何筠消失,别人一直会以为她是在宫里失踪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还是瑟瑟发抖,这可是砍人啊!只能一个劲儿的求何嫣然。 卟卟忍不住了,自己站起来,“你是不是傻?你求她干什么啊?” “你手里拿着刀,你那边儿一家六口人,他们这边儿才两个人!” “三个打一个也是你们赢啊!” “何筠!!!”何嫣然猛然回头。 秋月瞳孔猛缩,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整个人手脚冰凉,头皮炸开,尸体—— 尸体起来了! 尸体说话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亲眼看见她死了的,她确定她没气了。 嘴唇张张合合,好半天,秋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娘娘、跑、快跑、贵妃娘娘诈尸了!” 何嫣然不信,笃定她是有什么假死药或者是龟息大法,冷笑道:“果然是这样,毒药根本就毒不死你,还是你根本就没喝毒酒?” 何嫣然咬牙,“你又耍我。” “我就应该在你刚倒下的时候就捅你一刀!” 现在场面一度很尴尬,要被砍脑袋的当事人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还给拿着刀被要求砍她脑袋的人出主意,敌方两个人,己方六个人,三打一,干他丫的! 香草弟弟手里的刀当啷一声就掉地上了,卟卟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刀怎么能扔地上? “你是香草弟弟吧,到时候多跟你姐姐学着点儿。” 香草弟弟愣愣点头,此时还没听出来卟卟话里包含的意思。 看着香草弟弟这么听话,卟卟满意的点头,然后开始跟何嫣然算后帐。 “你疯了吧!竟然在酒里下毒?” “我说呢,这桃花酒怎么稠的像粥……”丫丫的,还以为是鼠没见过世面,卟卟气的磨牙,亏得它都没敢说! 何嫣然冷笑,“那你还喝?傻子果然是傻子。” 卟卟最讨厌别人说它是傻子,一个头槌下去,砸的何嫣然满头金星,“你才是傻子。” “你不会把菜里也都下毒了吧?” 眼瞅着卟卟又要捶她,何嫣然赶紧说道:“还没来得及!” 然而,这个头槌到底是没躲过去,卟卟痛心的看着撒了满地的菜,没来得及下毒有什么用?它不还是一口都没吃到? 如果是刚开始的卟卟肯定会蹲下去把菜捡起来吃,但是现在卟卟吃多了好的,也挑嘴,掉地上的东西都不吃了。 艹!何嫣然被锤的眼冒金星,头破血流,何筠的脑袋到底是拿什么做的?她要是没感觉错,她脑门儿流血了! “哼,酒没收了。”当着何嫣然的面,卟卟把一壶“桃花毒粥”收到了颊囊了。 一瞬间,何嫣然瞳孔紧缩,“你——”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酒壶,被何筠吃了? 不、不对、是凭空消失了! 何嫣然头一次意识到不对劲了,看着卟卟的眼神突然带上了瑟缩,她真是何筠吗? 何筠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 有些事经不住细想,就像一个字经不住一直看一样,越看,就会越觉得不像,再看,就不认识这个字了。 何嫣然现在也是这样。 “你、你不是何筠……” 对于何嫣然,卟卟一点儿都没打算瞒,都是自家小弟,卟卟能有什么秘密? 于是,卟卟说道:“敢说出去,吃了你哦。” 看到何嫣然吓得够呛的样子,才咯咯笑出声,觉得甚是有趣。 果然不是什么好鼠。 “长生牌?”卟卟歪了歪头。 何嫣然咽了一下口水,立马说道:“我这就去。” 现在想想,果然何筠是死了吧?不然怎么会要她立长生牌? 现在这个何筠,还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呢。 卟卟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吧,多捐点儿香油钱。” 又歪了歪头,“你会回来的对吧?” “其实不回来也没关系。”卟卟有些雀跃欲试,指甲不自觉的伸出来,那样它就能去找丞相赔,起码赔两个! 何嫣然看着那尖锐的指甲一下子戳穿了桌子,猛然一僵,答应的干脆利落,“回,我肯定回,谁都别想拦着我回地道。” 还一脸谄媚道:“您不觉得地道里缺点儿什么东西吗?” “您看看我这屋里头有什么您喜欢的?看中的全都拿去。” “搬光都成!” 她终于知道香草那个贱人为什么那副德行了,估计早就知道现在这个何筠是什么东西了,怪不得,巴结成那样,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 不行,她不能叫那贱人一人得意。 何嫣然显然接受现实接受的十分得快,并且马上转变态度开始讨好卟卟起来。 她笑得温柔明媚,谄媚的不得了,轻轻松松就把自己爷爷给卖了。 “您喜欢金银珠宝吗?” “丞相府的大库里面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都有,不如进去挑挑?” 她第二次强调:“搬光也成。”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背后站着皇帝,自己毒又毒不死、打又打不过,弄肯定是不能弄了,必须得讨好。 而且,她也是真的受不了那阴暗潮湿的地道了。 看来以后一辈子也就是在地道里面过活了,能弄的舒服点儿,肯定是要弄的舒服点儿的。 何嫣然恨不得把整个丞相府都搬空。 她亲妈早死,这丞相府里面早就没有她在意的人了,全都搬走自己还能捞着点儿好处,留给他们她毛都没有一根。 丞相:有你这么个孙女儿,我特么真是三生有幸。 卟卟:“咕咚——”咽口水,鼠经不起这个诱惑。 试问,哪只仓鼠,能经受的住搬空二字的诱惑? 卟卟眼神儿都变了,那是亢奋! “走!搬空!”鼠的颊囊感觉还空的很啊! 何嫣然屁颠儿屁颠儿的带路,“看见了吗?就那间。” 她提议,“外头有人看着,咱们不如挖地道进去?” 第36章 入V第十章   卟卟赞赏的看向何嫣然…… 卟卟赞赏的看向何嫣然, “嗯,你很有前途。” 何嫣然特意带卟卟找了处没人的柴房,“从这儿往南挖三十米, 就是大库了。” 卟卟急着搬空大库, 就没叫他们动手,自己挖的地道。 当看见卟卟一爪子刨出一个坑儿, 两爪子半个人就陷进去了之后, 何嫣然知道自己没有选错,只要是落在她身上,一下子她人就没了吧? 她又想起来那张人皮,那时候她光顾着害怕,也没想过何筠是怎么把人皮扒下来的, 现在看见这锋利如刀子般的利爪, 她瞬间明了。 只是,这肯定不是人了吧! 这个爪子! 某非是什么妖精? 狐妖吗? 就在何嫣然胡思乱想的时候, 卟卟已经整个人都挖进了地道, 脑袋都看不见了。 卟卟的动作很快,可见它对大库那可真是“归心似箭”,就像那偷油的老鼠, 恨不得立马钻到油缸里去。 还不忘了回头叫她们, “你们快点儿跟上。” “我也不是什么小气吧啦的老大,等会儿叫你们一人挑一件。” 所以还没到大库呢?就开始做主分赃了? 三十米, 不长不短,挖上去也没碰上什么阻力,卟卟还严肃的想着,等会会不会碰上什么摞的高高的箱子,挖不上去。 结果卟卟想多了, 轻轻松松就挖了上去。 爬出地道,抬眼一看,没有什么摞的高高的箱子,也没有什么遍地的金银财宝,风一吹,地上的灰呜呜的卷起,除了灰,还是灰。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别说是金银珠宝了,卟卟连老鼠都没看见一只。 “……这就是你说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全都有的大库?”卟卟质问,手上的指甲还没收回去。 有什么比告诉一只鼠里面是财宝满仓,而挖进去却发现是一地空空更残忍吗? 浪费它的感情! 何嫣然一脸难看,可眼前的空库房却做不了假,任凭她再怎么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啊。”也改变不了这大库里面就是毛都没有的现实。 被卟卟控诉的眼神看的满脸通红,何嫣然用同样的语气质问秋月,“东西呢?” 秋月脸色也不好看,震惊多过于尴尬,她也没想到这大库竟然已经空了。 听到何嫣然的质问,她面色仓皇,“被相爷拿去还债了,朝廷追讨欠款,相爷主动请缨,就、就以身作则……” 何嫣然咬牙,“那你不早说?”就这么看着她丢脸? 她放出大话说叫贵妃搬空大库,结果进了大库一看,好嘛,空空如也。 贵妃得怎么看她? 她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秋月哭丧着脸,“奴婢也没想到,大库竟然空了啊……” 是,她是知道那天从丞相府拉出去不少箱子,但是她也没有想到相爷竟然把大库给搬空了啊。 为了以身作则直接掏空自己家底儿,相爷疯了吧。 图意什么啊?就为了给姑娘换个妃位吗? 何嫣然差点儿吐血,她突然不想要当娘娘了,这个妃位也太贵了,关键是她还半点儿享受不着。 看着卟卟的眼神越来越危险,那尖锐的利爪伸伸缩缩,何嫣然冷汗都下来了,“这是意外,我不知道啊。” 何嫣然也是欲哭无泪,她连她什么时候当上的娘娘都不知道,上哪儿知道那老爷子把大库给搬空了啊。 何嫣然生怕那利爪一不小心给她一下,赶紧说道:“没关系,我还知道府里有另一个秘库!” “那是我祖父的私人宝库,里面放的都是来历不明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肯定不会把那些东西拿去还债。” 何嫣然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娘娘放心,那个宝库您肯定满意,比大库里的东西要强上千倍万倍。” “而且,就在这个大库的下面!” 卟卟露出一个怀疑的小眼神儿,“咱们刚才就是从下面上来的。” 何嫣然笃定道:“还要更下面。” “不是三米,就是五米。” “要是没有……” 卟卟歪了歪脑袋,“你就自杀谢罪?” 何嫣然立马怂道:“我就再给娘娘找……” 她阿谀奉承,谄媚讨好,“丞相府历代主母嫁妆箱子都在哪儿,还有他们的私库在哪儿,我都知道。” 几句话下来,把丞相府的所有人卖的是干干净净,一个都不落。 连秋月都震惊的看着何嫣然,她们家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要说不是打什么坏主意鬼都不信吧。 所以,是早就想要把这些库房一网打尽了吗? 何嫣然眼神闪躲,倒也没有多早…… 这回何嫣然倒是靠谱了,卟卟往下挖了三米,刚好碰见一块坚硬的石壁,到然,跟卟卟的利爪相比,也不过就是比豆腐好那么一点儿。 挖通地道的一瞬间,卟卟差点儿闪瞎了眼,“嗷嗷嗷——” “民脂民膏!” “不义之财!” “替□□道!” 卟卟一个飞扑,掀开一个箱子是一箱金条,掀开一个箱子又是一箱金条,东海的鮫纱、南海的夜明珠、镶了宝石的匕首都不算是什么好东西,满地扔,各种珍奇异宝、卟卟甚至在这里面还发现了一颗妖丹! 这不就撞上了吗? 妖丹,大补啊! 卟卟当时就把妖丹收到颊囊里了,它没打算自己吃,什么妖丹都没有龙气大补,但是它可以拿回去给老祖宗吃啊! 噫呜呜噫—— 都是鼠的了! 这儿抓一把,那儿抓一把,卟卟使劲儿的往颊囊里塞,还不忘了招呼何嫣然她们,“随便挑!” 何嫣然还好,平日里还算见多识广,但也被晃了眼,香草的老子娘兄弟姊妹也顾不上害怕了,全都被金条给迷了眼,一人揣了一根金条,连秋月也不能免俗。 香草娘拿起金条咬了一口,“真的啊!” 何嫣然直接说道:“回去正好给娘娘搭个金床。” 所以这个狐妖能允许她在地道里搭个木床吗?她真的受不了在地上睡半夜却感觉到有虫子在身上爬的感觉了。 卟卟直接道:“搭个金屋吧。” 妈耶,鼠看见金砖了,刚好搭金屋。 不一会儿,整个宝库被洗劫一空。 卟卟挥了挥手,“撤。” 随后顺着地道爬出去,把地道又恢复原样。 何嫣然也有点儿兴奋,“要不要继续?我还知道他们的私库。” 卟卟捧着脸一本正经,“那不好,我只拿不义之财。” 何嫣然:“???”您有事吗?之前她说能搬空大库的时候您那眼睛都冒绿光了吧? 卟卟揉了揉脸,颊囊装不下了啦。 “走吧,回皇宫。” 今日收获:宝库X1、妖丹X1、小弟X7、桃花毒粥X1。 然后单独叫住何嫣然,“你不用回去,你去给我立长生牌,你立完长生牌我能感觉到哦,不要糊弄我。” 随后在何嫣然肩膀上拍了拍,“好了,这样就不会被老鼠咬了,只有三个时辰哦。” 想了想,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我学艺不精,可能会突然失效也不一定。” 何嫣然:“???” 这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学渣发言? “要是失效会怎么样?”她僵硬问道。 卟卟歪了歪脑袋,“大概会被老鼠追着咬吧。” 对于连灵智都没开的老鼠来说,被它打了印记的人简直就是唐僧肉好吗?吞了印记就是它小弟,一步登天啊。 “诶呀放心啦,虽然我学艺不精,但是三个时辰的法术,怎么也能坚持个两个时辰,安啦安啦。” 卟卟没说的是,这还是因为有龙气的加成,不然的话…… 溜了溜了,该回去吸龙气了,不知道皇帝现在洗没洗澡。 卟卟刺溜一下滑下地道,身后拽着一连串的香草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没毛病,“我带你们去见香草,香草肯定会很高兴。” 回到皇宫,香草傻眼,“爹?娘?你们怎么也——” 香草娘僵硬的笑,说话还带着口音,“娘娘说叫咱们一家团聚呢。” “你笑,快笑啊。” 香草:“……”笑不出来。 但凡要不是因为她无处可逃,谁又想呆在地道呢? 老天爷,如果因为她背主要罚她,那么请罚她一个人,为什么要连累她爹娘?这下可好,一家子在地道团聚了。 卟卟:“我要吃荷叶粉蒸肉、冰糖湘莲、桂花糖藕粥、龙井虾仁……”这都是扣在地上它无缘吃的那些菜。 香草立马扬起小脸儿,“哎!奴婢这就去!” “小厨房里今天有鱼,要不要再做一道西湖醋鱼?” “有鸡吗?”卟卟问。 香草:“有。” “那再来一个白切鸡。”卟卟说道。 第37章 入V第十一章【捉虫】   香草谄媚道…… 香草谄媚道:“鸭也有, 要不然在熬个老鸭汤?滋补又养颜呢。” “热腾腾的老鸭汤上面一层黄橙橙的鸭油,再撒上一把葱花,小厨房里面还有红枣枸杞, 香的很呢。”说完香草自己都馋。 卟卟咽了咽口水, “鸭腿给我留着。” “行,给您单蒸。” 又看了一眼自己老娘, 说道:“娘娘, 奴婢娘是做饭的一把好手,酱鸭腿是一绝,不如一只隔水蒸,一只叫奴婢娘给酱上?” 来都来了,日子该过还得过啊, 娘娘的灶头, 必须得由她们家烧。 听她娘说,何四也认清现实转头开始讨好娘娘了, 给娘娘送了一库房的金银财宝, 哄的娘娘欢欣的不得了。 香草心中警觉,不行,不能叫何四给比下去, 她才是娘娘跟前第一人。 卟卟拍板道:“一只隔水蒸, 一只酱烧。” 这段日子处下来的默契告诉香草,虽然听起来是一样的, 但是娘娘说的一只,跟她说的一只,肯定不是一个意思。 她说的一只是一只鸭腿,娘娘说的……大概是一整只鸭。 香草娘似乎是看懂了点儿什么,试探道:“老奴做卤鸭也是一绝, 不如再做一只卤鸭?” 卟卟一乐,小手拍打,“好呀好呀。” 香草娘:“卤料里除了鸭还可以放鸡、放大骨头、放猪蹄儿……” 卟卟一挥手,“放,都放。”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软肚皮,“我吃得完。” 要是吃不完,就去吸口龙气,回来就又能吃得下了。 这龙气,开胃啊。 “你们先做着,有什么放什么,我去去就来。” 在这边儿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先去把龙气吸了,顺便在那边儿吃顿饭,说不定还能一起洗个澡,然后再回来。 等它再回来的时候,肯定就开饭了吧? 卟卟一走,香草一家人松下气来,明知这人是诈了尸的,她们还一路相伴,实在是提心吊胆。 其中最为安心的反而是年岁最大的香草娘,她问道:“草啊?你知道这贵妃娘娘……” 还没问完,看着香草的古怪表情就了然于心了,“也是,我们才跟贵妃娘娘多长时间,你跟了贵妃娘娘那么长时间,肯定早就知道了。” 香草心道,娘娘看着就没带瞒的。 香草娘一拍大腿,“行了,看你这么长时间还活得好好的,那就啥都不怕了,给谁干活不是干活呢?” 她说道:“我看这贵妃娘娘是个好懂的,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呢。” 香草说道:“那倒是。” 香草娘说道:“而且还好吃,这我就放心了。” “好吃好啊,你娘我别的不会,就会这一手灶上功夫,保证把这贵妃娘娘伺候的舒舒坦坦。” 说着,捂着嘴过去跟香草说悄悄话,“草啊,娘看这贵妃娘娘是个有能耐的,你可千万把握好了。” 香草:“娘你放心,这地道里,除了娘娘,我说了算,就连何四,也得看我的脸色,我叫她吃窝窝头就凉水,她就没有白饭吃。” 香草娘满意了,“娘就知道,草儿是个能干的,比你大姐和弟弟强。” 另一边,何相躺在宝库里面直哆嗦,哪个王八蛋窃了他的宝库! 远在护国寺的何嫣然:“阿嚏——” 谁惦记她? 何嫣然没空细想,拿出一匣子金元宝,“方丈,香油钱不是问题,长生牌一定要用心,每天按照一日三餐的念经,香火可千万不能少了……” 少了那妖精要找她算账的。 何嫣然打了个哆嗦,还是不想认命。 咬牙问方丈,“您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方丈笑了笑,“施主乃贵人。” “不是让你看这个。”能拿出一下子金元宝的,当然是贵人。 何嫣然期待道:“你看我身上……有没有妖气?” 方丈又笑,“却有妖气。” 何嫣然眼睛一亮,“可能祛除?” 方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眼就看出何嫣然血脉有异,“施主乃半妖血脉,刻入骨髓,不可避免,但对人并无影响。” 何嫣然:“……你就没看出点儿别的?” 方丈:“阿弥陀佛,老衲惭愧。” 何嫣然:“……再给我刻一个牌位,要和长生牌一样的,最好开个光,再拿一把香,要最好的。” 并且自觉道:“听闻护国寺的素斋乃是京中一绝,打包一份,我要带走。” …… 宫中,卟卟喝了一口“桃花毒粥”,三息之内,立刻咽气。 下一秒,卟卟在金笼子内醒来。 习惯的用金笼子磨了磨牙,卟卟吱吱吱叫出声,鼠醒啦,该吃饭啦。 皇帝抬手伸进笼子里rua了一把,“三花,去把朕宫中枕旁的玉匣子拿来。” “四花,叫御膳房的人送松仁饼、奶糕过来。” “还有各色坚果并各色水果,送一盘子上来。” “朕记得前些日子御膳房送来一道玉米酥酪,南瓜粥,晾凉了再送上来。” 卟卟蹭了蹭皇帝的手指,还摸了一把龙气的大脑袋,只要你给我吃的还不吃了我,那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看了一眼皇帝,卟卟偷偷舔了一口,皇帝刚才吃云片糕了。 皇帝被卟卟舔的有点儿痒,还以为卟卟是饿了,轻笑一声,“小东西?知道饿了?” 卟卟一本正经的点头,“吱吱吱吱吱。”肚子虽然没饿,但是嘴饿了。 皇帝被逗的一乐,“你听懂了吗?你就点头?” 随后把笼子打开,把卟卟抓在手里,上上下下一顿揉搓,啧,就是这个手感。 卟卟躺平认揉,揉,随便揉,只要你不吃我,我们就是好朋友,你揉我一下,我吸你一口,你再喂我点儿吃的,我可以换着姿势让你揉。 卟卟逐渐在皇帝手上摊成一张鼠饼,皇帝闷笑着把鼠饼聚拢起来,然而刚拢成一个圆,下一秒一松手,立马就又摊成了饼。 戳戳耳朵,揉揉肚子,再拽拽小短腿儿,皇帝喂一口,手心上的鼠就张开嘴啊呜吃一口,旁边儿玉匣子打开,里面都是皇帝亲自晒的果干儿,卟卟很给面子,一口一个,吃完了一块儿还要抱着皇帝的手指啃一会儿。 等到肚子吃的滚圆,并且看样子皇帝没打算现在洗澡,卟卟才刺溜一下顺着皇帝的胳膊爬到肩膀,然后一头扎进皇帝深深的颈窝中不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今日份的龙气是暖木香的,就像是鼠以前的小窝,拉出去晒过太阳后暖洋洋的味道…… 皇帝摇头一笑,“自己吃的脏兮兮的不好好舔舔,爬到朕身上舔朕来了,你故意的吧?嗯?” “侯得柱,备水,朕要沐浴。” 卟卟突然眼睛瞪大,当场上演垂死病中惊坐起,“???”等、等一下!你不是现在不洗澡的吗? 下一秒,卟卟从毓秀宫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拿出“桃花毒粥”灌了一口,它要跟皇帝一起洗澡! 今天的卟卟鼠,是好色鼠。 一睁眼,卟卟浑身湿透,粘哒哒的粘在身上,然而卟卟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全部心神都被眼前白皙劲瘦的人霸占。 还是上次那个汤池,只不过,上一次卟卟在汤池外,而这一次,卟卟在汤池里。 卟卟被皇帝捧在手心,细心的用四根手指搓洗,小心翼翼地连小拇指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这还是皇帝一次动手洗东西。 “乖,抬头,闭眼睛。” 卟卟眼睛粘在皇帝沾着水珠的胸膛上,让抬头就抬头,让闭眼……眼睛睁得更大了。 噫呜呜噫—— 皇帝无奈的绕开手中小东西的眼睛,仔细的搓洗着肥嘟嘟的双颊,手感完美。 给卟卟洗完,皇帝起身上岸,卟卟往下一瞅—— 两杆红色突然窜出鼻子,皇帝一惊,“云团,云团你没事吧?是不是汤池里太热了?你怎么流鼻血了?” 卟卟两只小爪子拼命的捂住鼻子不让鼻血再流,整个鼠也很慌,别问鼠,鼠不知道,鼠就是有点儿……热血沸腾…… 鼠能懂什么呢?鼠什么都不懂,但是把皇帝看光光了,羞涩又激动。 皇帝突然捂了捂下半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云团好像是看他看的流鼻血的。 等太医查过,鼠确实没有大碍,只是有点儿上火之后,皇帝仔细的看了一眼云团,突然调笑道:“你个小坏鼠,小色鼠。” 卟卟蹭的一下,脸通红。 卟卟不是小坏鼠,卟卟不是小色鼠。 它凶巴巴的叫了几声,恼羞成怒,“吱吱吱吱吱——”你都把鼠翻来覆去摸了个遍了,还给鼠洗澡,鼠看回来,怎么了? 皇帝一把捏住小仓鼠肥嘟嘟的嘴,“再叫两声。” 卟卟一口咬上皇帝的手指,没用力,只磨了磨,气哼哼道:“吱吱吱吱吱。”你等着,鼠不仅要看,还要摸回来。 “吱吱吱吱吱。”你要是敢不听话,鼠就打你屁股。 皇帝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又惦记上他的屁股了,还在揉捏软咕啾的颊囊,“你有没有在里面藏东西?” 卟卟吧唧一下吐出来一颗金瓜子,纯金的,哼哼,赏你的。 紧接着又吐出来一块儿金瓜蛋,小拇指那么大一个。 然后还有小金鱼儿、小金饼儿、金戒指…… 皇帝都傻了,这些东西怎么能吃? 赶紧伸手进去掏,“吐出来,快都吐出来。” “传太医——” 卟卟还歪着脑袋,“吱吱吱吱吱?”你不喜欢吗? 瞄了一眼皇帝手上的墨玉扳指,恍然大悟,噢——皇帝喜欢玉的。 吧唧! 卟卟吐出来一个白玉平安扣,这个总会喜欢了吧? 皇帝:“!!!!”你到底都吞了些什么玩意儿! 第38章 入V第十二章 鼠以为你是不喜欢,感情…… 皇帝用两根手指撑开仓鼠的嘴, 把仓鼠的嘴撑出一副可笑的样子。 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人还有吞金自杀的说法,吞了金子尚且活不了, 更何况是这还没他巴掌大的小鼠? “你还藏了什么?快、快都吐出来。” 卟卟眼睛大睁, 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鼠以为你是不喜欢, 感情你是都喜欢?一个不够、两个不够、三个也不够, 你还打算全都要? 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卟卟两只爪子不停的推拒,小脑袋死命的挣扎,救命呀, 凡人皇帝他是个强盗。 鼠给了那么多还嫌不够, 竟然把手伸进它嘴里自己抠了! “吱吱吱吱吱——” 卟卟使劲儿的吸了一口龙气,溜了。 下一秒, 闭眼、蹬腿儿、咽气儿一套齐全, 皇帝手一僵,竟然分不清这究竟是假死,还是真死了。 捏了捏尚且温热的软肚皮, 这里头究竟有没有金玉把件儿? “传太医。” 刚走出乾清宫又被掳回来的太医:“……”该怎么跟陛下解释, 他不是兽医呢? 而且鼠类假死这个问题,触及到他知识盲区了啊。 只能动手摸了摸鼠腹, 如实回答道:“陛下,老臣并未摸出异物感,应当并未吞食异物。” 皇帝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大发雷霆,“这些金玉都是哪儿来的?怎么会叫云团吞了去?” “查!” 查——查无此物…… 皇宫里面, 甭说是这些金啊玉啊,就算是一件儿茶杯,那都是记在簿子上的。 但凡拿出一样东西,那恨不得能查出来祖宗十八代。 从哪儿进宫的,进宫之后落到谁的手里,谁又赏给了谁,哪怕是宫妃赏给嬷嬷一把金瓜子,那也得在簿子上记上哪年、哪月、哪日、什么时辰娘娘赏给哪个嬷嬷一把共计多少个金瓜子。 只要是用心查,没有查不出来历的东西。 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了。 “……你是说,不是宫里的东西?”皇帝把玩着那个白玉平安扣,上等的羊脂白玉,细腻油润,触手生温。 任凭他想破了脑子也绝不会想到,这都是丞相府藏宝库里的东西。 沉吟片刻,皇帝把平安扣悬于腰上,“算了,大抵是在宫外的时候吞进去的。” 他早就看出来,那小东西贪吃好财,什么东西都想要往嘴里塞。 侯得柱苦着脸,“陛下,此物来历不明……”您就这么直接挂在腰上,不好吧? 皇帝瞟他一眼,“何来的来历不明?这不是云团孝敬朕的吗?” 随后那金瓜子、金瓜蛋、小金鱼儿、小金饼儿、金戒指一小堆的金子,也都被皇帝用帕子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直接揣到了袖子里。 “明珠何在?” 侯得柱一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询问,“回陛下,十公主用过了晚膳,正在御花园溜陛下上回送去的那只金色小犬消食呢。” “走,朕去看看皇妹。” …… 御花园,十公主抱着自己的金色小犬惊疑不定的看着皇兄,她皇兄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会一直在她跟前晃来晃去? 当皇帝再一次路过她眼前,十公主终于忍不住了,“皇兄,您有事吗?” “有事说事,是边关战败需要我去和亲,还是打算给我找一个貌丑无盐品行不端的驸马?” “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突然,十公主脸色变了,“皇兄,你不会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皇帝脸一黑,“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边关战事还用得着你操心?还和亲?朕怕你被人给退回来!” 算了,他这个皇妹一向没有眼色。 皇帝一指挑起腰间的羊脂白玉平安扣,“你就没看见朕今天腰上多了点儿什么?” 十公主一脸问号,“不就是一块儿平安扣吗?”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 十公主一脸严肃,“你等等,我仔细看看。” 看了一会儿,十公主渐渐觉得自己看出了门道。 平安扣是羊脂白玉的,料子比她头上的玉簪子都好。 雕工也不错啊,不仔细看还看不出上面居然还有平安纹呢。 呦!十公主一惊,不只是平安纹,背面居然是一个微雕!是竹报平安!雕的可真好,那竹子像是活了一般,好像还有风在吹呢! 十公主突然抬起脸,“皇兄,我看你这平安扣不错,送给我吧?” 皇帝:“???”你在说什么傻话,朕就是拿出来显摆显摆。 刷的一下,皇帝把平安扣从十公主手上抢回来,瞪她一眼,“你怎么什么都想要?” 十公主撇嘴,“不是给我的,让我看什么?” 皇帝勾唇,“就是给你看看。”不让你们看见,朕怎么显摆? “你不问问哪儿来的?” 十公主配合道:“哪儿来的?” 她疯狂暗示,“我也想要一个。” 皇帝一挑眉,“没了,独一无二。” “这是云团送给朕的,比你可强多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送过朕什么,朝朕讨要东西要的倒是勤快。” 十公主一眯眼,“云团是谁?” 皇帝微微弯唇,“朕养的一只小鼠,懂事乖巧的很。”所以,不是只有你养的小犬懂事儿,云团比那小犬懂事儿的多。 你那小犬能捡果子回来,能吐金子吗? 云团能。 十公主纳闷道:“……皇兄你什么时候养鼠了?” 随后就是兴奋道:“在哪儿呢?怎么没带出来让我瞧瞧?有金金好看吗?” 十公主还记得那只金背玉鼠,那真是极好看的,只可惜,死的悄无声息,让她伤心了好久,还是皇兄送了小金来,她才渐渐不再伤心。 皇帝脸突然一僵,这才想起来,他的云团,就是十公主的金金,十公主至今还以为金背玉鼠当时就死了呢。 他咳嗽一声,匆匆说道:“就是普通的小鼠,除了毛发也是金色的之外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朕突然想起还有折子没批,朕先回去了,小十你继续散步吧。” 说完,皇帝匆匆转身就走,还不往小声嘱咐,“日后不许叫十公主到乾清宫来,来了也不许叫她看见云团。” 他还记得当时小十是怎么把云团给要走的。 他是皇帝,他不能跟妹妹抢东西,所以只要不叫妹妹看见就行了。 “……陛下,乾清宫在那边。” 皇帝一拐,“不回乾清宫,去慈宁宫,朕陪母后用夜宵。” 当天,后宫所有人便都知道,皇帝身边养的小鼠给他送了一块儿羊脂白玉平安扣,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听完打听来的消息的所有后宫嫔妃:“???”一只鼠怎么送的东西?把平安扣从陛下的左手,叼到陛下的右手吗? 但不管怎么样,在传出消息说丽嫔“偶遇”陛下,夸赞了一句平安扣精巧、小鼠聪慧之后,立马被陛下赞扬了眼光好,还赏了一柄玉如意后,后宫诸多嫔妃就全都知道这只鼠有多受宠了。 连随随便便一句夸赞,都能换来陛下难得的好脸色。 要知道上回丽嫔可是刚被打了板子,虽说不是扒了裤子绑在凳子上打屁股板,只是小惩大诫打手板,但是那也证明丽嫔在陛下心里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这回依旧是“偶遇”,只不过随口夸了一句腰间的平安扣,拍了拍马屁,竟然就和上回的结果大不相同,不仅得了好脸色,竟还得了赏赐。 一时间,后宫诸人全都心思一动…… 董贵人把这事儿说给卟卟听,啧啧有声,“……丽嫔可真是百折不挠。”佩服,佩服。 “要是我,肯定没脸再出来见人了,结果你看人丽嫔,在屋里憋了两天,就又出来玩儿偶遇了,倒还真是她的运道,倒也叫她得着好了。” “你就看吧,有这么一回,丽嫔地位就不一样了。我刚才叫人去御膳房拿夜宵,正好碰上了丽嫔身边的黄莺,御膳房那帮人那叫一个巴结,态度都变了。” 卟卟却听不到这些了,只听到前面说的那个白玉平安扣有多好多好,心疼的抱住自己,早知道皇帝是那种人,它就不给他了,一个两个还不够,给了那么多还嫌少,竟然上手从它嘴里抠,太可怕了。 它要吃个鸭腿冷静一下。 与此同时,何嫣然终于回了地道,手里面还拎着素斋,并且终于有了一盏自己的油灯,然后拎着油灯睁着一双无神大眼——迷路了。 她本来想着拿着素斋讨好讨好贵妃…… 所以,面对眼前的四个岔道,她该往哪儿走? 走在昏暗空旷的地道里,何嫣然脸都僵了,心跳如擂鼓。 明知道何筠已经死了,现在的何筠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妖精,她现在手里面却捧着一块儿何筠的牌位…… 总感觉手心发凉。 在发现迷路找不着路之后,心也凉了。 “……有人吗?” 另一边,香草娘激灵一下,“草啊,娘咋听着好像是有人再叫有人吗?” 香草收回脚,果断选择走另一条路,“娘你听岔了。” 香草娘能听见何嫣然的声音,何嫣然自然也听见了香草她们的声音,当时就大叫一声,“有人吗?我迷路了!” 香草呵呵一声,一个打算跟她抢娘娘恩宠的人还想让她救?做梦去吧。 不仅扭头走了另一条岔道,还贱兮兮的大喊,“没人。” 何嫣然脸色一变,是香草那个贱人! 当时就骂了起来,然而香草早就走远了,才不管她,气的何嫣然大骂香草贱人。 许久后,卟卟从天而降,鼻子嗅嗅,“你带了什么?” 何嫣然:“……”带了素斋,自己吃光了…… 卟卟眼神逐渐危险—— 何嫣然羞愤大喊,“都是香草那个贱人!不然我怎么会把给你带的素斋自己吃掉?”还不是气的? 那个贱人遇见她迷路自己转身就走,害的她走来走去怎么都绕不出去,连手上的油灯都烧干了油熄灭了。 地道里没有油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她还要跟何筠的牌位呆在一处,都快要吓疯了好吗? 又害怕又生气又饿,忍不住把带回来的素斋给吃了能赖她吗? 卟卟忍不住嫌弃道:“你怎么能怪香草?香草也是怕迷路啊,我一来她就告诉我你迷路了叫我来找你,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何嫣然满脸懵:“???”你说的这是人话? 在知道何嫣然把自己带回来的素斋给吃了,还叫娘娘发现了,香草一乐,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我争? 当即说道:“娘娘你别怪何四小姐,她是金尊玉贵的人,奴婢是哪个牌面上的人?” 又委委屈屈说道:“都是奴婢的错,早知道会这样,哪怕迷路,奴婢也应该去找何四小姐。” 然后冲着何嫣然道歉,“何四小姐您别生气,奴婢当时听见您叫了,但是实在是没看见人,您也知道,这地道纵横交错,奴婢连声音是从那个岔路口过来的都不知道。” “早知道奴婢就应该一个一个试,哪怕自己迷路了,也该去找您才是。” 何嫣然整个傻了,瞠目结舌,你特么在说什么鬼话? “你——你——” 香草冲着她得意一笑,然后对着卟卟又是一脸可怜相,“娘娘别生气了,素斋里没有肉,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奴婢娘酱的鸭子好了,奴婢这就给娘娘拿出来吃?” 卟卟:“还有卤鸭。” 香草笑着点头,“是是是,奴婢这就都端过来。” 这边儿卟卟香草主仆和睦,那边儿何嫣然气的直翻白眼。 明明她是今天的大功臣,连自己家宝库都献出来了,还冒着被老鼠咬死的生命危险去护国寺给何筠立了长生牌,结果地道里三个人的场面,竟没有她一点儿地位…… 何嫣然:——吐血。 第39章 入V第十三章   不一会儿,香草急匆…… 不一会儿, 香草急匆匆的赶回来了,手里面却没有说好的酱鸭和卤鸭。 卟卟:“???”我的鸭呢? 香草笑得见牙不见眼,激动道:“恭喜娘娘, 贺喜娘娘, 陛下翻牌子了!” 卟卟才不管翻牌子不翻牌子,看看香草空空的左手, 又看看香草空空的右手, “酱鸭呢?卤鸭呢?老鸭汤呢?” “诶呦我的娘娘,都这会儿了,还想什么鸭啊,陛下翻您的牌子了!” 香草娘拉了香草一下,给她使眼色, “瞧你, 娘娘都懵了,啥叫翻牌子?你倒是给娘娘解释解释。” 这孩子, 一点儿都不机灵, 这都不知道披了贵妃娘娘皮的是个什么东西,它怎么可能知道啥叫翻牌子? 香草也反应过来了,赶忙道:“这是陛下点了您侍寝呢!” 这可不比上回, 一般在宫里翻了牌子的, 基本上就都能成事儿,还没有不成事儿的呢。 虽然那都是先帝后宫的事儿了, 但是这种事基本上都是大家的共识了。 香草越想越激动,她们家娘娘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没想到生前都没有办到的事儿,死后反而办到了。 死……香草脸突然一僵,恍如一瓢凉水兜头浇下, “娘娘啊,陛下龙气护体,您确定睡了没问题吗?要不还是算了吧。”这要是一不小心成了一阵青烟,这、这不划算啊。 为了睡皇帝,没必要啊。 主要是你说你死了不要紧,她可怎么办啊?上回她亲眼看见那潇潇没扒皮之前往外逃,是怎么差点儿没让一群黑压压的老鼠给活吞了的。 香草当即就道:“娘娘你说酱鸭是吧?奴婢这就去给你拿。”老实吃鸭,睡皇帝这事儿咱们就忘了吧。 不呀,卟卟还是更想睡皇帝。 虽然皇帝比较贪心,但是睡了不亏,最重要的是,说出去贼牛逼! 噫呜呜噫——老祖宗,鼠出息了,鼠要睡皇帝了。 这事儿事关重大,卟卟回去就点了一根香,“老祖宗,老祖宗,卟卟有大事要报。” 另一头的老祖宗睡眼惺忪,手里面还攥着个酒瓶,“说。” 卟卟:“鼠要睡皇帝了!” “皇帝翻了我的牌子,点我侍寝,侍寝我知道,就是睡觉,我要睡皇帝了!” “噗——”老祖宗一口酒喷了出来,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青筋直跳,“你现在是后宫妃子,这事儿用不着跟我说。” “不是啊老祖宗,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睡啊。” “老鼠和老鼠怎么睡我知道,但是人和人该怎么睡?” 卟卟一脸鼠遇到了大难题的表情。 老祖宗一脸不忍直视的从水镜里扔过来一个玉简,并且道:“日后不是要死了别叫我。” 卟卟:“谢谢老祖宗。” 随后,卟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小嘴儿越长越大,原来太后娘娘看的不是什么不穿衣服打架的小人画,而是春宫秘戏图! 卟卟恍然大悟,一敲手心,“原来皇帝上次就想睡我。” 睡就睡嘛,干嘛瞎扯什么妖精打架?害的它误会了吧。 卟卟觉得老祖宗给它的春宫秘戏图没有太后看的好看,遮遮掩掩的一点儿都不直白,这叫她怎么看得明白? 卟卟站起,抹了抹嘴巴,“酱鸭给我留着,等我回来再吃。” 它先去找个太后。 太后:“???”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啊。 慈宁宫,床底下突然传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卟卟灰头土脸的从地道里钻出来,蹦到太后面前。 太后吓得魂不附体,“来人啊!有刺客!” 哗啦啦,一群侍卫蜂拥而至,卟卟一抬头露出脏兮兮的脸,张口就道:“你上回看的那个小人画呢?我也要看。” 太后惊叫,“贵妃?” “你你你——” 太后看了眼地道,又看了眼卟卟,惊魂未定,当即怒喝,“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堂堂贵妃在皇宫底下挖地道?还挖到哀家的慈宁宫来了?你放肆!” 卟卟挠了挠脸,奇怪道:“皇宫底下不能挖地道吗?可是皇帝也挖了啊?还是他先挖的呢。” 想了想,卟卟觉得太后应该是害怕地上留洞,说道:“你放心,等我走了就把洞口埋起来了。” “差点儿忘了正事儿,我是来跟你借小人画的。” 卟卟眼睛尖,看见太后刚才把小人画藏枕头底下了,说道:“正好,你也在看呐?那咱们一起看。” 太后嘴角一抽,咬牙切齿,“你说什么呢?哀家听不懂。” 卟卟眨了眨眼,“就是你刚才看的那个不穿——” 太后上去就捂嘴,尖叫,“你疯了吧!” 随后叫所有人,“出去!都出去!” 太后真是怕了何筠了,这要是被她说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等所有人出去后,太后松开卟卟的嘴,咬牙道:“你不是说你不提这件事了吗?” 卟卟歪了歪头,“对啊,我都没说那是春宫秘戏图,我就说是小人画。” 卟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是想要和太后一起看不穿衣服打架的小人画罢了。 太后和卟卟对视良久,最后败下阵来,一把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看了一半儿的春宫秘戏图,没好气儿道:“看看看看看!” 卟卟眼睛睁大,哦豁?不是上次它看见的那本诶。 仿佛是知道卟卟心里面想什么,太后强板着一张涨红的脸,解释道:“这是珍品,是艺术。” 卟卟点头,“那你珍品好多哦。” 还没等太后憋得变脸,紧接着就又说道:“不过确实比我老祖宗的强,它那个都遮遮掩掩的看不清,一点儿都不像是这个,哪儿哪儿都看得清,果然珍品就是厉害。” 太后表情骤然奇怪,表面一本正经的何丞相,私底下竟然也看春宫秘戏图? 太后的腰杆突然间就挺直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看。 何丞相:???又是名声受害的一天…… “那是,这可都是珍品中的珍品,一般人弄不到的。” 太后从秘格里面掏出三四本别具一格的春宫秘戏图,塞给卟卟,“这是鸳鸯浴的、这是书房的、这是假山的、还有这个,最经典了,是洞房花烛的。” 太后咳嗽一声,“哀家听说皇帝今天翻你牌子了是吗?我懂,听我的,你就看这个洞房花烛夜的。”她儿子,总算能长大成人了! 卟卟严肃点头,“嗯。” 看了一眼天色,太后开始撵卟卟走,“行了行了,回去看,回去看,别让皇帝等急了。” 太后甚至直接挑明道:“你叫皇帝也一起看。” 这么多年都没用过,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用了,自己琢磨去吧。 真是没有比她更贴心的娘了。 “别告诉皇帝这是哀家给的听见没?” 卟卟往怀里一揣,朝着太后摆了摆手,刺溜一下子就下了地道,太后只见着卟卟拿着地砖往上一顶,不一会儿底下传出一片悉悉索索声,太后拿着拐杖往里一敲,竟然已经堵成实心的了。 “嚯!这可真是——” 卟卟下了地道,几下窜回了毓秀宫,皇帝眼角一抽,“去,洗澡。” 卟卟脸一僵,糟糕,大意了。 让它洗澡是不可能的,除非……皇帝答应它一起洗。 不可避免的,卟卟的小脑袋瓜里面出现了刚看见过的小人画鸳鸯浴。 卟卟偷瞄了一眼皇帝,扑上前就是一个熊抱,然后满意的看见皇帝身上的龙袍沾了满身泥,“你也脏了。” 皇帝喉结滚动,眼神幽深的落在卟卟的身上,尤其是刚刚用力撞击他胸膛的部位,馨香、软绵,“一起洗?” 卟卟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整张包子脸都成了流心的奶黄包。 “好的鸭……” 然后随手掏出怀里的一二三四本春宫秘戏图,挑出鸳鸯浴那本,“一起看。” 皇帝:“!!!”要是还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皇帝抬手抱起卟卟,大步走向浴池,低声凑在卟卟耳边说道:“长夜漫漫,咱们一本一本试。” “只是这回,可千万别再碰着朕腰了。” 他再也不想对着太医明示暗示的问腰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能够行房了。 卟卟嘟囔,“我打的是屁股。” 进了浴池,卟卟表现的极为热情,眼神像是要把皇帝吃了一样,看的皇帝都有些受不住。 但是爱妃这么热情,皇帝也有些飘飘然的,然后再往后,事情的发展开始不大对味儿了。 卟卟热情主动的让皇帝觉得不是他在临幸她,而是她在临幸他。 “你、你先等等——”皇帝翻身把卟卟按下去。 “等什么等?”卟卟脸蛋红扑扑的翻身撕了皇帝的衣服。 “不是,先洗干净——”皇帝鼻尖儿沁出汗来,眼神有些慌张。 “我帮你洗。”卟卟冲着皇帝伸出自己的魔爪。 “不对,不是这样——”皇帝竟然下意识捂住敞开的衣裳。 “哪里不对?我都是按照画上来的。”卟卟说道。 皇帝羞怒,就是按照画上来的才不对啊! 打眼一看,此情此景真是跟春宫秘戏图里面一模一样,只是扮演手足无措、娇羞似水的黄花大闺女的是皇帝! 怎么想正常女人都应该是娇羞可爱、躲躲闪闪、欲语还休吧?为什么现在躲躲闪闪的是他? 贵妃也太熟练了吧! 还上手撕他衣裳! “朕、朕还有事,你慢慢洗,朕去批奏折了……”皇帝落荒而逃。 现在场面明显不太对,是他要临幸贵妃,又不是贵妃要临幸他? 卟卟一把把他拽回来,严肃保证道:“你别怕,我会轻点的。” 皇帝头皮都麻了,“???”果然被临幸的是他吧! 第40章 入V第十四章【捉虫】 皇帝到底是被贵…… 皇帝哗啦一声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水顺着发丝往下淌,竟有些狼狈,他堂堂大男人, 怎么能在这等事上叫女人占了上风? 刚想说你住手, 我自己来! 卟卟就眼睛放光的直扑了上来,流着口水道:“虽然你身上没毛, 但是你没毛也好看。” “就那个什么, 出水芙蓉糕秀色可吃。” 皇帝面红耳赤,“是出水芙蓉,秀色可餐。” “而且女儿家家怎能、怎能张口就是毛?” 皇帝简直说不出口。 况且他哪儿没毛了?哪儿没毛了?他毛都长齐了! 可这话叫他怎么说出口? 最后也只能红着耳根小声骂道:“口无遮拦!” “呃——”皇帝突然一眼角一红,“你、你别——” 卟卟舔完水珠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我就想试试秀色可吃是怎么个吃法……” 皇帝忍不住翻身附去, 磨着牙说道:“你就是个妖精。” 卟卟点头, “对啊,我是。” 还奇怪的歪了歪头,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妖精打架。” 说完, 卟卟吃吃笑了起来。 皇帝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不一会儿,水池里响起了激烈的扑腾声, 一片一片的水渍在地上快速蔓延…… “等等, 画上不是这样的。” “你别动,不用全都按画上来。” “不行, 我要在上面。” 噗通一声,池里溅起一大片水花,皇帝到底是被贵妃制裁了,谁上谁下,一目了然。 皇帝:……终究还是贵妃临幸了朕…… 卟卟惊呼, “果真,是可吃的!” 皇帝面红耳赤,“你闭嘴!”口无遮拦!口无遮拦! 皇帝本来还怜惜贵妃是第一次,只来了一次便想要鸣金收兵。 然而卟卟却是食髓知味,舔着嘴唇伸出雪白的臂膀拿起另一本太后娘娘给的珍品中的珍品,意犹未尽道:“再来这个?” 皇帝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又是刚开了荤,哪里经得住这样激?当时便一把抱起卟卟,“既然贵妃有此雅兴,朕自当奉陪到底。” 虽然一开始皇帝不太喜欢让贵妃占上风,觉得丢脸,但是渐渐的也得出了不少趣味儿,真香。 门外,侯得柱和毓秀宫的大太监高顺齐齐低着脑袋,啧,今儿个的月亮可真圆啊。 就是明儿个后宫要变天啊。 本来皇帝翻了贵妃的牌子,后宫所有人就都在张望。 翻牌子不比别的,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临幸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密妃的反应。 “……永春宫那边儿没消息?” “没,听说早早的就闭了宫门熄了灯了。”那宫女说道:“也是,独占陛下这么多年也没给陛下生出一儿半女来,想来也不好意思再拦着陛下宠幸他人了。” 那妃嫔哼笑,“咱们陛下可不是能被别人拦住的人,你看着吧,密妃啊,好日子过到头了。” “娘娘的意思是……密妃娘娘要失宠了?” “也该失宠了。” “你瞧瞧,本宫这腰肢最近可丰满了?” 那宫女笑着拍马屁,“娘娘风姿赛玉环。” 那妃嫔叹了口气,摸了摸脸,又掐了掐腰,“你说咱们这陛下怎么就好上胖美人了呢?穿衣裳都不好看了。” 又道:“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宫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偷偷长肉呢,淑妃平日里装的倒好,与世无争只爱打牌的,结果现在怎么着?还不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 淑妃:???我告诉你你别冤枉我嗷,老娘那是觉得要丑一起丑,胖了有人陪,总算能放开了吃了! 所有人对于贵妃侍寝的事心知肚明,只是打听到了毓秀宫整整叫了四次水,所有妃嫔的心还是一下子就酸了。 往日里陛下宿在永春宫的时候,每晚也不过就叫一次水,而且还不是每次都叫水。 丽嫔当时就砸了茶杯,咬牙切齿,“倒不知道那傻子还有这能耐。” “黄莺,去,再叫御膳房送肥肉过来。”既然陛下喜欢胖的,那她就吃胖给他看。 “我就不信了,我还比不过一个傻子?” 后宫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是一个傻子,傻人有傻福恰好赶上了陛下换口味的时候,叫陛下一眼相中。 陛下连傻子都不挑,更何况她们? 等她们胖了,叫陛下从她们和傻子中间选,就算是傻子,也不会选傻子吧? 叫了四次水后,皇帝终于懒洋洋的鸣金收兵,卟卟浑身透着粉红的心满意足,怪不得妖精都喜欢吸阳气,这滋味儿,绝妙! 要不是为了皇帝的身体着想,她还能再来一百次。 皇帝抱着卟卟温存,看着卟卟靠过来还以为是想要跟他耳鬓斯磨,结果卟卟张口就是,“你答应给我的三十个壮汉呢?你不是要赖账吧?” 皇帝:“???”朕等着跟你耳鬓斯磨,结果你跟朕要三十个壮汉?这是应该在温存完出现的话题吗? 卟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翻身坐起打算好好跟皇帝聊聊诚信的问题。 看着卟卟真坐起来了,皇帝被一片雪白晃的眼花缭乱,赶紧用被子把人裹住,“给给给,就算你不说,明早上进地道你也该看见了。” 卟卟被裹得只剩个小脑瓜露在外面,闻言美滋滋的点点头,“那就好。” “看来你还是一个很讲诚信的人。” 皇帝看着卟卟傻乐呵,也勾了勾唇,“那些人可不好管。” 卟卟一拍胸脯,声音清脆,“不好管?在我手下还没有不好管的人!” 这当然不是它自己的话,是它听过它们山头上一个蛇老大就是这么说的,那个蛇老大手底下有十好几号妖,全都是老祖宗都头疼的刺头儿,但是还不都被蛇老大管的服服帖帖的? 卟卟雄赳赳气昂昂,“没有不好管的人!” “不好管,就打一顿!” “打一顿就好管了。” 皇帝头埋在卟卟颈窝,低低闷笑出声,“对,一力降十慧。” 卟卟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小声敲着边鼓,“别说是三十个,你就算再给我三十个,我都管的服。” 说完大眼睛斜着瞧皇帝,瞧得皇帝捂脸闷笑,这心机耍的,想叫他看不出来都不行。 “你笑什么?” “朕欢喜。” “欢喜什么?” “欢喜朕得了个活宝。” …… 翌日,皇帝早早起来上早朝,轻手轻脚的把贵妃扔在他身上的胳膊大腿拿开,眼角眉梢都是笑,一看便是心情极好。 “陛下,那于氏女已经入京了。” “嗯。” 当天,本来留中不发的关于选秀的奏折被批了朱批——一个大大的准字。 等卟卟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边儿的位置都已经凉了,像是从来没有别人在这儿躺过。 见卟卟起了,侯得柱领人亲自送了汤过来,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诶呦,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 卟卟随意摆了摆手,“起。” 然后嗅了嗅鼻子,嫌弃道:“一股药味儿。” 侯得柱笑眯眯的亲自奉汤,“这是陛下亲自交代的,您就喝了吧。” 卟卟眼睛一转,指了指桌子,“你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侯得柱自然不能答应,诶呦一声说道:“娘娘,您别为难奴才,陛下可是亲□□代了,这汤得叫奴才亲眼看着您喝下去。” 说完来叫人拿了蜜饯上来,“闻着不太好闻,等喝完了娘娘尝尝这蜜饯,是用百花蜜腌的,香甜的很。” 卟卟犹豫了,那蜜饯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侯得柱一看,赶紧把汤碗呈过来,吓唬道:“娘娘快喝吧,凉了更难喝。” 卟卟习惯了讲条件,伸出三根手指,“那我要三倍的蜜饯。” 见侯得柱一口答应,卟卟满意的端起汤碗,吨吨吨几下……将药汤灌进了颊囊。 那么难喝,鼠又不傻。 鼠才不喝呢。 当啷一声把碗撂下,卟卟伸手抓了一把蜜饯,塞得嘴巴鼓鼓囊囊,真香。 随后卟卟下了地道,直接奔着那三十个壮汉而去,皇帝果然没骗它,三十个壮汉一个不落全都在地道里。 此时正带着镣铐互相叫骂呢! 影二十二是把这些人押过来的人,“娘娘小心,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死刑犯。” “陛下的意思是说,叫娘娘随意使唤,死了也没关系。” 当然,陛下的意思还有,如果能带着这些人去挖沟渠就更好了。 一帮死刑犯吵吵嚷嚷,“带老子来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就是叫老子给一个娘们儿使唤?” “这娘们长得带劲儿,想使唤老子也不是不行啊哈哈哈。” 一群人对视一眼,全都是一样的猥琐笑容。 卟卟全当没听见,蛇老大说了,得先叫他们张狂张狂,指了指他们身上沉重的镣铐,“怎么不把他们身上的东西解开?这怎么干活?” “对对对,赶紧的听娘娘的,把老子身上的枷锁给去了,老子得给娘娘干活儿啊。” “对,娘娘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保证干的娘娘叫好嘿嘿嘿嘿嘿……”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影二十二:“……”待会儿看你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原本锁着这帮死刑犯是怕伤着娘娘,但是想想眼前那地道壁上一爪子划出的深深沟壑,怎么想害怕的都应该是那帮死刑犯。 当即拿出钥匙说道:“这就解开。” 一个个镣铐哗啦落地,一帮帮死刑犯活动着手脚,眼睛里放出的都是凶光。 他们不知道影二十二的身份,看着对面只有一男一女,男的还瘦的跟个鸡崽子一样,穿的是太监服,登时就恶从胆边生。 “动手!” “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媽的,今儿个老子也尝尝宫里娘娘的滋味儿!” 第41章 入V第十五章 他不想要孩子,叫她喝苦…… 一帮囚徒只顾着闷头往上冲, 凶光外露,却没看见他们肖想的如花似玉的宫里娘娘眼里闪烁的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娘娘, 您自己可以吗?”影二十二多余问这句, 问完就看见贵妃那蠢蠢欲动的五根白嫩嫩手指头。 卟卟眼睛晶晶亮,“你别动, 放着我来。” 话音刚落, 影二十二蹭蹭蹭后退十几步,然后冲着贵妃谄媚一笑,懂,您来,您来, 他这就给大佬让地方。 那群凶徒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只看见在他们往上冲的时候,男的躲了! 当时便哈哈大笑, 声音如雷, “果然,太监就不是男人!” “往女人身后躲,真他娘的没种。” “美人儿你等着, 哥几个这就给你出气。” 影二十二冲着他们皮笑肉不笑, 扭头就跟贵妃说道:“娘娘,牢里面别的不多, 就是死囚多,您不用留手,打死打残了算我的。” 卟卟手一顿,“半残可以吗?一个换两个?” 影二十二:“一个换一个。” 卟卟当即决定,那就全打个半残吧, 不耽误干活儿,还能再换来一批健全的。 而且…… 卟卟悄咪咪问:“能一直换吗?” 长期可持续性发展,它可以每次都打个半残,然后它岂不是就可以又好多好多个三十个? 此时的三十个,突然成了名词。 影二十二:“……”不愧是你。 但是……“只能换一批。” 影二十二小声说道:“一批我能做主,再多就得请示陛下了。” 不过如果娘娘答应领着人去挖沟渠,想必要多少批人陛下都能答应。 但是显然,贵妃要人是要挖地道。 他还记着贵妃的伟大梦想呢,挖出皇宫、挖出皇城、挖进子神山! 皇宫已经挖出去了,皇城看起来也是指日可待。 “哦……”卟卟叹了口气,行叭,一批就一批。 “你们一起上吧。” “冲我来,别冲他。” 看了眼白白嫩嫩的小手爪,卟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指甲,搞的满地道都是血,多脏呀。 先是男的后退躲到女人身后,后是女人挺身而出说有什么都冲她来,把囚徒都笑完了。 “哥几个都听见没?” “娘娘叫咱们都冲她去呢!” “去去去!不去不是男人!” 一群囚徒如同饿虎扑食一样冲向卟卟,扯着嗓子大吼,“都别跟我抢,老子要第一个上!” “滚蛋!谁先抢着就是谁的!” 影二十二蹲在一旁心道:一帮傻逼,赶着投胎呢。 不过也能叫他再估算一下贵妃的武力。 三十多个壮汉齐奔,轰隆作响可谓壮观,让上头的皇帝想要装不知道都不行,也是巧,此时一行人正好就在乾清宫下方。 皇帝眉心一跳,嘴角一抽,“小地动,无碍,拘束着点儿宫人,莫叫他们大惊小怪。” 又叫了一个影卫,“去,看看贵妃在地道里干什么呢?是想要震塌了朕这皇宫吗?” 卟卟也没想到声音这么大,还吓了一跳,大板牙差点儿吓出来。 虽然它体态丰盈武力强大,但是被三十个壮汉这么一围,还真是显得弱小可怜。 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娘娘,一帮囚徒眼里全是亢奋,“美人儿,哥哥们会好好的疼你的。” 却没看到美人儿的眼里比他们还亢奋,“我也会疼你们的。” “你们放心,我下手不重,保证不叫你们太疼。”打完就能拿起锄头干活儿! 还没等一帮囚徒咂摸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卟卟就一巴掌一巴掌的呼上去了,一边儿伸手,一边儿还轻声念叨:“就一下,我肯定不打第二下。”主要也是这帮人好像也经不起第二下,会挂的。 卟卟专门盯着左胳膊下手,一巴掌折一个,一巴掌又折一个。 卟卟劲儿大,一巴掌过去胳膊折了不算,人也飞了。 折一个飞一个,飞一个倒一个,运气好点儿的后背着地,闷哼一声也就过去了,运气不好的,哐当一声脑袋着地,当时就晕过去了。 三十个壮汉,没在卟卟手里走过一个回合。 后边儿没抢上前面的当时就吓傻了,妈呀一声扭头就跑,这哪是什么美人儿?这分明就是母大虫! “别跑!前面有坑!” 噗通! 好大一声。 卟卟叹气,摇头,“我都说了,前面有坑,你还往里跑,掉坑了吧?” 明明卟卟没跟他动手,可这大哥却是伤的最重的,两条腿了摔折了,脑袋还破了个洞。 死囚:“……”日了狗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母大虫! 那个王八蛋,还骗他们说这是后宫里的娘娘,皇帝的妃子,我呸!皇帝要是有这么个妃子,那得短寿十年! 皇帝:??? 怕不是官匪勾结,拿他们出来给这母大虫女匪头子当压寨相公的吧?要不怎么来的都是青壮? 那死囚眼一闭牙一咬,满脸的视死如归,“俺还是个童男子,你对俺轻点。” 刚下来就听到这话的影一:“???”贵妃到底在地道里都做了什么?贵妃要壮汉竟然是为了这个? 卟卟一把扔过去一堆锄头,“干活儿!” 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影二十二前面,下巴一抬,满脸自豪,“全都残了,说好的三十个,不许赖账。” 影二十二嘴角一抽,“……”不愧是你,残的可真精准。 “明儿个就给你带来。” “先说好了,明儿个再打残了就不能换了。” 卟卟一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 “只要我不想让他残,就一个都不会残。” “对了,明儿个你来的时候记得叫他们自带锄头,我这儿的锄头都不够分了。” 影二十二:“……行。” “他们的胳膊要不要给他们接上?” 卟卟一摆手,说道:“不用,不耽误干活儿。” 影二十二嘴角一抽……确实,折的都是左胳膊…… 卟卟仿佛是什么黑监工,对着一帮捧着胳膊哀嚎的壮汉丝毫不心软,“快起来,全都给我挖地道去,不挖的全都没有饭吃。” 此时此刻,一帮死囚还不知道日后要面对什么,虽然身负重伤,还是觉得起码比砍头好吧? 等过些日子他们就会发现,媽的,之前还以为是逃出生天,其实是生不如死啊。 那时的死囚只会恨不得立马回监牢,他造的孽愿意拿脑袋还(huan)还不行吗?为什么要派这么一个母大虫来折磨他? “好好干,我先回去吃个饭。” 卟卟摸了摸肚子,该找香草要卤鸭了,听说这卤味儿都是卤的时间越长,越好吃。 闻着味儿找到香草一家,“香草,卤鸭、卤猪蹄儿、卤鸡爪、卤肉、卤蛋呢?” 香草笑吟吟的整锅端过来,“早端过来了,娘娘快尝尝。” 卟卟夹起一个卤猪蹄儿,刚啃一口便眼睛一亮,“嗯,好吃。” 香草懂事儿的把鸭骨都给去了,“好吃娘娘就多吃点。” 卟卟赞许的看了一眼香草,鼠不想弄的手上油腻腻的,不好伸手,但用筷子又不方便啃骨头,小弟真是越来越懂事儿了。 “地道里又来了三十个人,这三十个人你都管着吧,不听话就不给饭吃。” 香草眼睛一亮,“是!” 何嫣然撇嘴,能管的住就怪了。 等到看见那三十个壮汉重伤半残的样儿,何嫣然:“……”此妖果然凶残。 卟卟吃着香喷喷的路猪蹄儿,满意至极,“香草你真好,比皇帝强多了,皇帝竟然给我喝苦苦的汤。” “什么?”香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什么苦苦的汤?什么时候?不会是避子汤吧?” “避子汤是什么?”卟卟嘴里咬着猪蹄儿,撇嘴道:“就今儿个早上,我刚醒皇帝身边那个太监就让我喝汤,还非要看着我喝。” 香草咬牙,果然是避子汤! 娘娘都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去睡皇上了,皇上竟然还给娘娘赐避子汤! “避子汤就是陛下不想叫娘娘生孩子。” 卟卟当时就气坏了,“他不想要孩子,为什么叫我喝苦苦的汤?”好家伙,她就好家伙。 他不想要孩子,叫她喝苦汤?那不能够! 是皇帝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他不自己喝苦苦的汤? 虽然它也不想生孩子,但是它可没叫他喝苦苦的汤! 一口把猪蹄儿咬断,卟卟气的都吃不下了,“等我回来再吃。” 这个苦汤子,它必须得还回去。 他不想要孩子,就自己喝苦汤! 卟卟噔噔噔就跑回了毓秀宫,它也知道,这么大只过去肯定不好强灌皇帝喝苦汤,得偷偷的像下药一样叫他喝下去。 那这么大只过去肯定不行,还是得死回去叫鼠亲自出马。 不赶时间,卟卟没喝三息即死的“桃花毒粥”,吃的是一炷香断气死的无声无息的前朝秘药安眠。 断气之前卟卟恍惚的想,说起来,这些药都是从何嫣然那搞来的诶。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搞来一点…… 乾清宫,卟卟从金笼子里睁开眼,它小心翼翼地观望了一圈儿,还好还好,宫人没一个敢盯着皇帝看的,它的笼子就放在皇帝手边,没人敢盯着皇帝看,也就相当于没人敢盯着它看了。 很好! 目标——皇帝的茶杯! 爪一伸,卟卟轻而易举的就把爪搭在了茶杯口,看了眼皇帝,皇帝正在聚精会神的批奏折,卟卟看一眼皇帝,拉一下茶杯,看一眼皇帝,拉一下茶杯。 其过程大气都不敢出,终于,茶杯贴到了笼子边儿,卟卟脑袋一伸,板牙一搭,说时迟那时快—— 一瞬间,茶杯里的茶水就和颊囊里的苦汤调了个个! 第42章 入V第十六章【捉虫】 这尼玛就离谱……… 哼!你自己喝去吧! 卟卟悄咪咪的把茶杯推回, 一切毫无痕迹。 卟卟揣着小手手,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皇帝,鼠就看着你喝! 头上注视着这一切的影一:“???”陛下的爱宠玩儿了一会儿陛下的茶杯, 这应该不用汇报吧? 皇帝对此一无所知, 口渴间无比自然的拿起茶杯就啜饮了一口,毫无防备。 “噗——”皇帝一口喷出来, 惊骇道:“这什么玩意儿?” 侯得柱当即脸色一变, “刺客!” “护驾!” “传太医!” 宫里面乱作一团,皇帝的雨前龙井被人换成了别的,疑似下毒,整个乾清宫都紧张起来。 那杯被调换了的茶被严加看管,交给太医查看。 所有人都是一副严肃脸, 乾清宫的氛围仿佛一触即发, 这就显得卟卟的笑声格外明显。 “咯咯咯咯咯……” 笑到打滚,幸灾乐祸。 好喝吗?全都送给你呦。 皇帝这才发现卟卟醒了, 难以置信的指着它道:“它是在笑?” 侯得柱连忙擦汗道:“鼠哪会笑?这是在打嗝吧?” 皇帝:“……”鼠不会笑, 难道就会打嗝的吗? 皇帝的茶杯里出现了不是茶的东西,太医院严阵以待。 一个个屏息凝神,这会是前朝秘药, 还是无解剧毒? 最后得出结论—— 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避子汤啊! 一开始得出这个结论后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是一个念头——这不可能!这肯定是这种毒药的障眼法! “这……可能一种新的毒药。” “难不成是什么老怪物出山了?” 可是看了又看, 品了又品,甚至不惜亲自试药, 最后还是怎么看都是就是一杯普普通通的避子汤。 众太医面面相觑,所以……有那种毒药的前期效果像是避子汤吗? “这绝对是为了迷惑我们!” “对,杨老说得对。” “对个屁对!” 一个须发皆白七十来岁的老头儿噔噔噔走过来,“你们一个个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糨糊吗?” “什么新的毒药,什么迷惑性高, 这不就是一杯普普通通的避子汤吗?” “这么大岁数了,用舌头尝还尝不出来这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吗?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一帮也是五六十的老头子了,被骂的狗血淋头。 一帮小老头苦着脸,“白老,可是刺客怎么可能换了陛下的茶,就为了把茶换成避子汤呢?” 白老冷哼一声,“刺客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你只要记住你是个太医就够了!” 说着又瞪了他们一眼,“连个避子汤都尝不出来,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白老亲自去回的陛下,“回陛下,就是普普通通的避子汤。” 皇帝:“???”避子汤? 那人把他的茶换成避子汤干甚? 一不留神,皇帝就阴谋论了。 是谁不想他有子息?那又为何不下手狠一些,直接下绝育药? 想起之前没找到大渊有第二个身怀半妖血脉之女的时候,他说过宁愿一辈子没有子女传位给皇弟也不会叫何相得逞…… 皇帝闷哼一声胸口一痛,没想到竟然是小九。 小王爷:“???”人在府中坐,锅从天上来?哥,你还记得你九弟差点儿被你断了命根子现下正在府里养伤呢吗? 影卫严阵以待,影一跪地请罪,脸色出奇的难看。 “奴才有罪,没发现茶水已经被人调换。” 紧接着把这杯茶从泡好到一路装入杯中奉到御前的所有经过一一仔细道来,连卟卟醒来后伸爪勾茶杯的事也没放过。 卟卟这才知道,呕嚯,原来上面的人在看着啊。 别人都不敢看皇帝,怎么就你这么特殊? 不过看见就看见了,难不成你还能知道鼠有颊囊?谁会去怀疑一只鼠?卟卟依旧沉浸在快乐中捧腹大笑。 影一:“陛下上次喝的时候杯里面还是茶水,中间只有此鼠碰过茶杯,此鼠嫌疑最大。” 卟卟的笑声戛然而止,“吱吱吱吱吱?”连鼠都怀疑,你还是不是人? 影一:“陛下,此鼠和贵妃娘娘之间有何牵连还不得而知,此鼠嫌疑重大!” 卟卟:“吱吱吱吱吱!”我敲你乃乃个腿儿! 影一:“陛下今早给贵妃娘娘赐了避子汤,现在茶水就被调换,还偏偏就是避子汤,此鼠和贵妃娘娘只见一定有牵连,贵妃娘娘或许可能控制此鼠!” 直接就给鼠定罪了。 而且阴差阳错的还真是被他给说中了! 卟卟:“吱吱吱吱吱!”你完了你听见没有?你完了! 影一余光看了卟卟鼠一眼,立马斩钉截铁说道:“陛下,此鼠听得懂人言。” 卟卟:“……”这尼玛就离谱…… 现在装傻还来得及吗? 皇帝看了眼卟卟鼠,脑瓜有些疼,理智告诉他应该立马把这小东西叫太医院带走,仔细检查,宁可杀错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但是情感上…… 崽儿那么可爱、那么天真无邪,怎么可能是被贵妃控制的? 况且贵妃还傻了! 傻贵妃恐怕连避子汤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控制云团把他的茶换成了避子汤? 崽儿,阿爸信你! “此等谬论不要再说,避子汤是汤,茶水是水,云团要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调换,还能做到滴水不漏?” “况且云团就在这里一步未离开过笼子,若真是它动的手脚,笼子里怎么会没水?茶水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继续查。” 影一:“……”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是…… 影一犹豫开口:“……陛下,此鼠曾把嘴凑到茶杯口……” “若是先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光,又把避子汤吐进去——” 影一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顶头上司皇帝的脸已经黑透了。 皇帝青筋直蹦,先不说这有多恶心,就光说——“它就一张嘴,它是先喝?还是先吐?” 卟卟心虚的想,其实算下来的话,应该是一边喝,一边吐,同时发生的。 卟卟警惕的看了一眼影一,这个它之前最满意的俘虏太监,也太可怕了吧,竟然都被他说中了! 卟卟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好在皇帝没有相信。 果然,它最喜欢皇帝了,老祖宗说了,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蠢,好糊弄。 果然老祖宗诚不欺鼠也。 影一被问的一噎,好问题。 卟卟鼠拍了拍胸口,幸好这个可怕的太监不知道鼠有颊囊。 结果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影一说道:“此鼠好像是仓鼠,口中含仓,许是避子汤储存在仓中,然后把茶水喝光,又把避子汤吐入茶杯,就如同上次此鼠将金玉纳入仓中,又吐出来,便是如此。” 卟卟:“……”你太阳的! 如此有理有据,要不是皇帝知道仓鼠不能喝茶,他就信了。 上次一同洗澡后翻出了一本养鼠记他便后怕不已,仓鼠洗澡不能沾水,要用沙洗,不然极易死亡。 据说轻则伤风,重则死亡,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次洗完澡后云团的假死是不是受洗澡影响。 连碰水都不行,更不要说是喝茶了!那岂不是投毒? 皇帝也知道影一是为他着想,所以只是叹了口气,“榻上有一本养鼠记,朕之前看完了,写得极好,不如你也看看吧。” 影一还要说话,“陛下——” 皇帝摆手,“仓鼠不能喝茶。” 卟卟捂着嘴庆幸,仓鼠不能喝茶,可是仓鼠精可以啊! 果然,男人还是要找蠢的好。 下回要干什么不能找这个太监在的时候了,太可怕了。 报复一下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可怕可怕,卟卟吱吱叫着,扒拉着笼子往外挤,快,让鼠吸一下,鼠要回去啦。 看着卟卟往外挤,朝他使劲儿的样子,皇帝心顿时软了,伸手把笼子打开,把软软的一团鼠托在手心,“把笼子撤下去吧,云团不喜欢在笼子里待。” 日后还是把云团随身揣着吧,今儿个云团醒了,他都不知道。 卟卟顺着皇帝的胳膊往上爬,然后一头栽到皇帝的颈窝,整只鼠软趴趴的趴在颈窝狠狠的吸了一口…… 唔—— 今天皇帝吃了江米酿鸭子…… 等等! 卟卟突然睁大了眼睛! 鼠光顾着看笑话了,还没吃东西! “吱吱吱吱吱!”太阳的!鼠亏了! 不行,得多吸几口。 龙气拿脑袋顶着鼠屁股,一顾涌一顾涌的,丝毫不在意这么个小东西是吸了一口、两口、还是三口。 就这个崽儿,撑破肚子也还是个它能一口吞了的崽儿,给皇帝挠痒痒都不够。 皇帝:“???”那他之前那腰?那屁股?还有今天这避子汤? 龙气长吟一声,害,那都是情趣。 另一边卟卟醒来气的捶床,不行,它今天要吃两顿夜宵! “香草,我猪蹄儿呢?我要双倍!” 香草美滋滋的给了何嫣然一个挑衅的眼神,看见没?娘娘第一个叫的是我,我才是娘娘手底下的第一人,你以后也就配给我当个洗脚丫鬟,满意了我就给你吃顿好饭,不满意你就还吃窝窝头就凉水吧。 谄媚的向卟卟一笑,“娘娘,知道您爱这口,奴婢娘早就准备好了,就在锅里咕嘟着呢,娘娘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何嫣然第一百零次后悔,她怎么就那么找死跟何筠作对?何筠要是活着多好啊,她也就不至于落到窝窝头就凉水的地步了。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秋月也后悔啊,当初她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给何嫣然出主意除掉何筠呢? 卟卟看了眼何嫣然,又看了眼香草,突然说道:“香草,别太抠搜,饿瘦了就没力气干活了。” 香草一慌,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见卟卟一脸严肃的说道:“咱们窝窝头得管够!” “谁干的活多就给谁鸡腿!” “想要吃的好,干活儿不能少!” “想要吃的多,锄头得干豁!” “要想吃干饭,就得埋头干!” “只要地道挖的好,天天叫他们吃到饱!” “一味的欺压是没有用的,要调动起他们的热情,让他们更加努力的挖地道,争着抢着干活儿。” “这就叫,饭——是要抢着吃才好吃的!” “不好好干活儿,挖地道总落在后头的,窝窝头没收,只配喝凉水!” 卟卟说的热血沸腾,香草听得激情高涨,“娘娘你怎么什么都会?” 卟卟小胸脯一挺,没错,它就是这么会,它会的东西多了。 子神山那么多妖精,它这叫集百家之长! 不枉它偷师那么长时间。 何嫣然听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媽的,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后面的连窝窝头都吃不上了,只能喝凉水! 黑心!心太黑了! 第43章 入V第十七章 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瞒…… “这日子是不能过了!” 何嫣然突然哽咽, 可怜巴巴的抹眼泪,抹得满脸花。 不行! 凭什么! 姑奶奶她是掏了钱的! 就算是她以前干了那么一点点坏事,那些金银珠宝难道还不够赎罪的吗? 香草那个贱人坏事儿可一点儿没比她少干! 她只是动动嘴, 动手的可都是香草啊! “这不公平!” “我要抗议!” “明明香草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为什么你对香草比对我好?” 说着就要翻旧账,把以前那些纠葛全都翻出来说, 连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不放过, 一副理直气壮的的态度表示,“虽然以前都是我指使的,但是做的都是她啊!” “要是有错,我们都有错,凭什么你对她好, 苛待我?” 香草都要气炸肺了, “何四你胡说八道什么?” 何嫣然咬牙瞪过去,“我可没胡说八道, 你被我收买背主的事儿可不是假的!” “你给我闭嘴!” “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香草不敢看卟卟的脸色, 她好不容易讨好了娘娘! 一咬牙,香草上去薅着何嫣然头发就是一顿抓,“叫你胡说!我是第一个跟着娘娘的, 你能跟我比?” “啊!贱人!你敢挠我?”何嫣然脸一疼, 疯了一样抓回去,“我要弄死你!” 她本来想要胡搅蛮缠, 叫那妖怪知道香草也不什么好人,没想到这贱人竟然敢挠她,看她不抓花她脸! 不过一瞬间,两人就打成了一团,卟卟惊得猪蹄儿都掉了。 猪蹄儿还是比那俩重要一些, 卟卟顿时收回心神心疼的惊呼一声,“啊!我的猪蹄儿!” 香草娘伺机上位,捧着一盘子剔了骨切了块儿的猪蹄儿站到卟卟身侧,“娘娘,这还有,您直接吃就行。” 卟卟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香草娘比香草更懂事儿。 “听香草说你以前是在丞相府做厨娘的?” 香草娘诶了一声,“是,香草那丫头从小就跟着我打下手,学了那么几分,叫娘娘笑话了。” 卟卟吃了一口猪蹄儿,含糊道:“你做的确实比香草做的更好吃一点儿。” 卟卟把嘴里的猪蹄儿嚼吧嚼吧咽下,香草娘立马端了一碗黄豆猪蹄汤,“晾了一会儿,刚好入口,娘娘喝吧,美容养颜的很,这是我自己方子,咸香的很,黄豆软烂可口,猪蹄一抿即化。” 唔……还比香草更有眼色…… 卟卟立马决定,“以后夜宵你掌厨吧。” 香草娘眯眼一笑,这可再好不过了。 在自己闺女手底下干活儿,哪有自己做主舒服? 闺女啊,对不住了,你手里还有那么多人要管,娘替你分担分担。 香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薅头发的时间,最重要最能讨好娘娘的活儿就被自己老娘给抢去了。 香草和何嫣然一边打一边骂,香草说:“你心如蛇蝎一肚子坏水儿,天天净想着害娘娘,以前不知道指使我做了多少对不起娘娘的事儿,都是你的错!” 何嫣然就骂:“你个背主奴才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那不都是你做的吗?我就是说说!是你做的!你还亲口说了,你亲手把你们娘娘挂白绫上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香草一巴掌扇过去,扇了何嫣然一个倒仰,“那还不是因为你派人勒死了娘娘!” 何嫣然猛地薅了一把香草头发,“姑奶奶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 香草直接骑在何嫣然身上啪啪就是两巴掌,“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当我是傻子啊?那人都已经承认了,就是你指使的!” 何嫣然“啊”的一声尖叫,薅住香草的头发直接把她薅的后仰,“别人说你就信,你是傻子吗?” 香草反手也薅住何嫣然的头发,“我不是傻子,所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俩人较着劲儿,谁也不松手,卟卟头一次看见俩女的扯头发,发出真心疑惑,“这么薅,头发不会掉吗?” 俩人手里面的头发要是能说话,肯定会告诉它——会的啊,会掉的很惨的,直接秃一块儿那种。 吃完猪蹄儿、鸭腿儿、卤肉……喝完最后一口黄豆猪蹄儿汤,卟卟打了个饱嗝儿,“嗝——” 然后才劝架道:“你们别打了,我听出来啦,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香草:“……” 何嫣然:“……” 虽然但是……被你这么一劝,手里的头发都薅不下去了呢。 “何嫣然,你先说,你要抗议什么?”卟卟正经的歪了歪头,“我对每一个小弟都一视同仁,非常公平,都是小弟,搞什么特殊化?” 香草脸一僵,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何嫣然抢先道:“她就搞特殊化!” 想了想,说香草苛待她,天天叫她窝窝头就凉水,这妖精肯定是不会管了,她看出来了,这妖精抠门到恨不得让她光喝凉水。 所以肯定不能这么说。 她姨娘告诉过她,给人上眼药也要讲究方法。 何嫣然眼睛一转,伸手一指,“她天天自己吃大鱼大肉,给我们吃窝窝头就凉水。” “还不干活儿!” 何嫣然敏锐的发现了不干活这三个字一出,卟卟的脸色立马就严肃了。 当即对着这点猛锤,“她自己不干活儿,还带着他们一家子都偷懒,给他们开小灶,就只会奴役我们这些可怜的人。” “就这样的人,凭什么她天天大鱼大肉,我天天凉水就窝窝头?” “我要抗议!” “而且我是掏了钱的!” 最重要的就是这句话,一定要让对方铭记自己的付出。 “为了娘娘,我连我亲祖父的藏宝库都帮你盗了。” 卟卟笑不出来了,严肃点头,“你说的对。”差点儿忘了,她是掏了钱的啊。 “你的事儿等会儿再说,我先解决香草偷懒不干活儿的事!” 卟卟露出整只鼠都裂了的表情,以及十分谴责的目光,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瞒着我偷懒不干活儿? 香草慌的一批,“娘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偷懒,我只是在给娘娘当监工。” 卟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小眼神犀利的一批,一针见血的指出——“所以你还是没干活儿。” “我我我干了,监工也是干活儿啊。”香草咽了咽口水,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娘娘你想啊,你把那么多人交给我管,我肯定要负责啊,要是他们不好好干活儿偷懒,我怎么对得起娘娘?” “我我是为了监视他们好好干活儿,这不能说是我偷懒啊,他们要是不看着肯定就不好好干活儿了,那岂不是娘娘的损失?” “哦。”卟卟一脸冷漠,“所以你还是没干活儿是吧?” 何嫣然幸灾乐祸,添油加醋,“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娘娘说了,谁要是不好好干活儿就叫他们喝凉水,为了吃饭他们也会好好干活儿。” 卟卟看着何嫣然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对于这种偷懒不干活儿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一旦发现,必须立马告诉我。” “做的好要奖励,做错了要惩罚。” “今晚何嫣然吃鸡腿配大米饭,香草一家全都喝凉水去吧。”卟卟凶巴巴道。 真是反了天了,在她手底下竟然还敢偷懒! 天天喝凉水去吧! 何嫣然:“???”就这?就这? 算了,有鸡腿也不错。 卟卟看向香草娘,眼神危险,“你不会也给他们开小灶吧?” 香草娘立马表示永远站在娘娘这边,“做错了就该罚,喝一天凉水也饿不死,我们一定会记住今天这个教训的。” 然后在做饭的时候自己借着尝咸淡尝了个七分饱,又喝凉水喝到十分饱去了嘴里的味儿。 尝咸淡怎么能算吃呢?她是喝凉水喝饱的啊。 本来跟她娘做了同样打算的香草:“???” “娘?你怎么抢了我的位置?”香草不敢置信道。 香草娘叹了口气,“草啊,你这手艺还是不行,娘娘觉得娘做的比你做的好吃。” 环顾左右没人,香草娘赶紧偷偷给香草塞了一根黄瓜,“这玩意儿味儿小,你和你弟他们分了,吃完记得多喝凉水,娘也是喝凉水喝到饱的。” 香草:“……”你就猜我信不信? 她娘果然还是她娘。 …… 这边地道里鸡飞狗跳,另一边朝堂上也不亚于此。 最起码,当何相看见自己被洗劫一空的藏宝库里面的一件极品羊脂白玉平安扣,挂在皇帝的腰上的时候,是这样的。 何相:目呲欲裂.jpg 他伸手指着皇帝,“你……这……”好啊,原来是你盗的我的藏宝库! 侯得柱当时就变了脸色,“放肆!” 皇帝愣了一下,摆了摆手,“无事,何相可能是一时情急,绝对不会是对朕不敬。” “何相是想看朕腰上的平安扣吧。” 皇帝一脸你真有眼光的表情说道:“这是朕最近新得的一件珍品,可谓是鬼斧神工,价值连城。” 嘴角噙着一抹笑,皇帝有心显摆,“朕最近得了一新宠,是一只金毛仓鼠,取名云团。” “云团可爱至极,十分聪慧,这羊脂白玉平安扣便是它送朕的。” 仓鼠送玉?这等事简直闻所未闻。 但是顶头上司说了,还一副十分有兴致的模样,文武百官自然不愿扫皇帝的兴,全都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 “仓鼠怎么会送玉?” “可是从别处叼来借花献佛?” 皇帝哈哈大笑,“这平安扣可不是宫中之物,仓鼠口中含仓,它是把仓中的宝贝献给朕了。” 当即便有人跪下大声说道:“仓鼠献玉,世间奇迹,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随即其他文武百官齐跪,“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只有何相恨不得吐血三升,奇迹个屁!那是他藏宝库里的! 小皇帝个王八蛋,盗他藏宝库,还要编瞎话故意给他看!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尼玛!这怎么可能不生气!那藏宝库里面的单拿出来每一件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全都在里面了…… “噗——” 一口血喷出来,何相仰头倒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丞相?丞相!” 要不是胸口还有些起伏,他们都以为这人过去了! 皇帝脸上头一次明显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快,传太医。”何鸿星这老东西怎么吐血了? 打死皇帝他都不会想到,起因竟然是因为他腰间的那块儿羊脂白玉平安扣。 卟卟鼻子一痒,“阿嚏!” 卟卟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它觉得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 和卟卟一样的还有何嫣然,一连打了十八个喷嚏,打的整个人都懵了,“秋月,我是得伤寒了吗?” 秋月再三犹豫,还是说道:“小姐,以后咱们还是把水烧开了,喝热水吧。” 何嫣然点头,“你说的对。” 丝毫不知道她祖父直接被她这个亲孙女儿给坑进太医院了,差点儿半身不遂。 卟卟更不会知道,这里面还有它的功劳。 就像是皇帝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究竟背了多少锅一样。 第44章 入V第十八章 这个蠢货! 何相斜倚于床上, 端着药的手微微颤抖,“……叫他们抓紧督促选秀!” “尽快叫盈盈入宫!” 他等不了了! 宫外何相缠绵病榻,宫内皇帝和卟卟也缠绵于床榻, 心境可谓是天差地别。 皇帝发誓, 一开始他过来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要陪贵妃用个膳。 但是卟卟不是,它显然对妖精打架更有兴趣。 鸡腿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但是皇帝那可是吃一次少一次了。 “唔——”皇帝面红耳赤, 对于卟卟的热情主动十分心动,但是身为皇帝,怎可白日宣淫?岂不是有辱清名?“不行——” 卟卟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呼,“什么?你不行了?” “老祖宗说, 不行的男人不能要的。” 以前它还听不懂是什么不行, 老祖宗只说男女间的那档子事儿,它也不知道男女间能有哪档子事儿。 结果现在鼠终于知道了那档子事儿是什么事儿, 才刚刚品出了那么一丢丢的乐趣。 还没快活几回呢, 皇帝就不行了?! 一下子卟卟就急了,妖精比任何人都要直接的多,上前就是一通追问, “你是怎么个不行法?你说给我听听, 是切了还是断了?不会是成太监了吧?你放心,只要不是切了断了, 我还是有办法的。” 皇帝:“???” 张了张嘴,皇帝气笑了,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 卟卟呆毛一下子塌了下来,“真切了?你成太监了?” 眼泪珠子劈了啪啦的往下掉,呜呜呜, 它的幸福没有了。 “我能改嫁吗?” “你还想改嫁?”皇帝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卟卟眼泪一止,“难不成还有转机?” 卟卟小脑瓜转了转,突然见眼前一亮,“啊对!听说你们有人断胳膊断腿还能用针缝起来,那你这个是不是也能缝?” “断胳膊断腿用针缝起来那是为了全尸下葬,就算是缝起来也用不了了……什么玩意儿,朕真是疯了才跟你解释这个。” 皇帝直接堵住卟卟的嘴,贵妃傻了,以后还是少说话,直接做吧。 被翻红浪间还能听见有沙哑的男声不停的细问,“朕到底行不行?” 然后声音停了一段时间,似乎是女子在细细的体会,紧接着一把嫩嗓子传出——“还行。” 还行? 这简直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紧接着里面的声音就更激烈了。 “还行?” “现在呢?” “还是还行吗?” “嗯?” 皇帝汗如雨下,完全不再去想什么白日宣淫不好,心里脑中全都是要征服这个女人。 卟卟掐着一把嫩嗓子被伺候的舒坦得不得了,“嗯嗯。” 但是问多了卟卟就觉得有些烦了,翻身骑上,一把堵住皇帝的嘴,“你怎么事儿那么多?我自己来。” “唔——”皇帝仰颈,眼角眉梢全是红晕汗水,食髓知味的不只是卟卟…… 这宫里头没有透不出去的风,更别提这毓秀宫本来就跟那筛子似的,没过多久,皇帝跟贵妃在毓秀宫白日宣淫的风声就刮遍了整个后宫。 不知道多少妃嫔砸了茶盏。 除了酸,还是酸。 谁能想到呢?贵妃她虽然傻了,但是她也复宠了! 而且以往的宠爱有表无里全是面子货,和大家一样都没有侍寝,只能乌眼鸡一样盯着侍寝的密妃处处找茬,就连仪嫔传出怀孕,都要去嘲笑密妃被陛下当成靶子,仪嫔才是陛下心上人。 当然,仪嫔也没躲过去,被贵妃扇了好几巴掌脸都打肿了。 仪嫔也不愧是第一个怀上龙嗣的,回去贵妃就被降位又禁足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仪嫔肯定是笑到最后,结果谁能想到?仪嫔不知道从哪里惹到了小王爷,被小王爷一脚踢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至今都还被禁足在溢春宫。 就像是现在谁也想不到,贵妃既有名,又有宠,成了宫里第三个侍寝的宫妃。 哪怕她傻了,妃嫔们也还是酸。 “……去,把这事儿捅到密妃面前,我就不信,贵妃以前那么找茬,密妃真就一点儿不记仇?” 密妃……记仇不记仇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点儿动作没有,该干什么干什么,明明是宫里面的第一宠妃,却低调的像个透明人。 “主子,密妃没动作啊。” “那就捅给到太后那儿去,勾着陛下白日宣淫,贵妃可没有密妃那两下子,能在太后那儿有几分脸面,太后早就厌恶贵妃的很,这回咱们把把柄递上去,贵妃定没有好果子吃。” 傻子怎么了?傻子就能勾搭陛下白日宣淫了? “这事儿咱们做的光明正大,再说了,难不成还害怕一个傻子报复回来不成?” 要是以前贵妃没傻的时候,她们还真会害怕,毕竟贵妃嚣张跋扈不是假的,但是现在? 不说心里面有多酸,多嫉妒,就光说以前跟贵妃有仇的就都得踩一脚,有怨的抱怨有仇的报仇。 宫里的风声传的能有多快? 皇帝前脚刚从毓秀宫离开,后脚连董贵人都听说了众妃嫔要去慈宁宫讨伐贵妃了。 “白日宣淫,轻点儿治你个不知轻重不知廉耻,禁足罚抄撤绿头牌,叫你闭宫思过。” “重点儿治你个□□后宫的罪名,贵妃头衔都给你摘了,说不定还要打你板子。” 董贵人一把塞给卟卟一个食盒,怜悯道:“这里面是我做的点心糕饼,吃吧,吃快点儿说不定能在慈宁宫的嬷嬷来之前吃完。” “就看太后娘娘肯不肯对你轻拿轻放了。” 卟卟拿起一块儿糕饼,吃的没心没肺,“没事儿,太后娘娘和我是一头的。”她们可是同看一本春宫秘戏图的关系。 而且不就是白天睡个觉吗?一个人行,两个人就不行?什么道理。 另一边,淑妃打个小牌挺开心,大宫女银杏挺替她着急,“娘娘,您怎么还有心思打牌啊?” “贵妃复宠,都勾的陛下白日宣淫了。” “满宫的妃嫔都想要把贵妃拉下来,您怎么还要帮贵妃啊?” 淑妃打出一张八万,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把贵妃拉下来有什么好?” “碰!二条!” “让贵妃占着贵妃位挺好,马上就要选秀了,贵妃要是被拉下来,指不定要让哪个顶上呢。” “听说太后娘家有个十九了还未出门子的姑娘,咱们陛下都得叫一声表妹,这次也要参加选秀。” “若是让她顶上,还不如就叫贵妃占着这个位置,傻了都不找事儿了。” 银杏:“……”还真是。 “娘娘说得对,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而且……“那太后娘娘岂不是巴不得贵妃被拉下来,然后让娘家侄女顶上?” 淑妃推牌,“清一色对对胡。” “那你还不赶紧去叫陛下英雄救美?” “想必陛下也不愿意太后娘家再出一个贵妃。” 银杏脸色一肃,“奴婢这就去。” …… 所有人不管是怎么打算的,但是想的都是太后肯定会把贵妃拉下来,贵妃吃不了好果子。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太后轻拿轻放,除了简单的口头上说了贵妃两句,连禁足都没罚! 甚至还呵斥了组团来告状的嫔妃,跟一个傻子计较,你们羞不羞耻? 白日宣淫也说的出口,你们羞不羞耻? 这么大人了还拉帮结伙的告状,还是告一个傻子的状,你们羞不羞耻? 遭受到太后的羞耻三连,抱团来告状的嫔妃都傻了,说好的太后最厌恶贵妃的呢?白日宣淫她都做的出,她们为何说不出? 太后冷哼一声,废话,她们什么关系,和你们什么关系?一起看过春宫秘戏图的交情,总归还是要顾着点儿的,要是被那个嘴巴大的给秃噜出去,她还能做人? “你们有什么话跟皇帝说去,跟一个傻了的人较劲儿也不嫌丢人。” “身为后宫妃嫔,淑德贤容一样不可或缺,这么点儿包容心都没有,还当什么妃嫔?干脆回家好了。” 太后还想要说什么,只听宫外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是匆忙赶来的,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向卟卟,今日确实是他孟浪了,明知道贵妃心智有缺,行事向来胡闹,说话也没有章法,但是他还是一时冲动…… 得知后宫众妃抱团儿来慈宁宫告状,又想到太后确实向来不喜欢这个让她几次三番落面子的贵妃,害怕她多有苛责,皇帝急冲冲的赶来。 “给母后请安。” 太后:“……”又来了,又来了,这个似曾相识的眼神,好像她对贵妃做什么了一样。 瞪了儿子一眼,太后咳嗽一声,“皇帝怎么这时候来了?” 皇帝眼神扫过众妃嫔,“听说有人污蔑儿子白日宣淫,朕过来看看。” 太后:“……”这睡没睡过就是不一样啊,她这活阎王一样的儿子也知道护犊子了。 看来她给的好东西起了不小的作用,她儿子的第一次感受很不错。 “咳——”太后咳嗽一声,“你们自己说吧。” 说什么?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明摆着要护着贵妃了,连污蔑他都说得出来。 竟是打算把白日宣淫这一事完全遮掩过去了。 丽嫔急道:“陛下,嫔妾没有要污蔑陛下的意思,嫔妾知道,定是贵妃勾引的陛下。” 这个蠢货! 其他妃嫔全是全都离丽嫔远了一点,她要犯蠢就犯蠢,别连累了她们。 本来要是陛下不来,也就算了,贵妃勾搭陛下白日宣淫,她们上报太后,也算是正大光明事出有因。 但是现在不仅太后站在贵妃那头,连陛下都护着贵妃,这时候谁还跟陛下唱反调? 第45章 入V第十九章 皇帝的贵妃是梵莲教的祖…… 当即, 所有妃嫔全都改口,“是嫔妾错听谣言。” “对对对,嫔妾自请受罚, 听到这等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清事实, 竟人云亦云听信谣言,还叨扰了太后娘娘, 嫔妾甘愿受罚。” 丽嫔傻眼, 说好的打架齐力拉贵妃下马,你们竟然临阵逃脱? 皇帝眼神淡漠,“丽嫔还有什么话可说?” “要不要朕把彤史拿来给你瞧瞧啊?” “嫔、嫔妾……”丽嫔都要哭了,不带这么玩儿的,说要一起告状拉贵妃下马的是你们, 现在转头就干脆利落的改口的也是你们。 丽嫔:就委屈.jpg 其他嫔妃:你自己蠢怪我喽? “丽嫔禁足三月, 扣半年月俸,其余人扣三月月俸。” 说完, 示意卟卟跟他走。 卟卟看了一眼手上的桃花糕, 看了一眼皇帝的腰,又看了一眼桃花糕,又看了一眼皇帝的腰。 突然开口:“皇帝你去演武场练腰吧, 我要留在太后这里吃糕。” 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你说的对,男人的腰真的很重要。” 凡人还是太脆弱了些, 才三次而已,竟然腰就吃不消了。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众所周知,大家齐聚在这里的原因是陛下和贵妃白日宣淫。 可现在,贵妃竟然公开叫陛下练腰! 细思极恐……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但是眼神交流的都快起了火星子—— 你说?傻子肯定是不会说谎的对吧? 所以陛下不经常入后宫的原因竟然是腰不行? 说起来虽然陛下常去密妃的永春宫过夜,但是一个月叫水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两天在毓秀宫倒是叫了好几次水,但是既然贵妃都这么说了,那质量肯定不行啊! 当天,皇帝身边的太监都喝上了众妃嫔盛情款待的猪腰子汤,没办法,皇帝脸黑的跟墨水似的,这汤自然就只能他们喝了。 连那玩意儿都没有了,还得喝猪腰子汤,可真是造了孽了。 然而皇帝也还是没躲过去。 太后关心的亲自盛了碗汤给皇帝,“来,这是我家家传的古方,据说是从杜仲手里流出来的补腰汤方子,赶紧趁热喝。” “听话,别觉得丢脸,男人都有这一遭,没事儿喝点儿这汤也大补,腰如强龙。” 本来不想喝的皇帝鬼使神差的端起碗把汤给喝了,比起贵妃,他确实有些吃不消。 就是这汤,味道着实不行。 看着皇帝喝了,太后嘱咐嬷嬷,“以后一天一碗温补着,要是泄了精元,也要及时喝一碗补汤,不能叫皇帝亏了身子。” 又嘱咐皇帝,“知道你食髓知味,但也别太放纵,须知细水长流,要适当。” 皇帝:“……” “这话您跟贵妃说去。” 太后白了皇帝一眼,“哀家跟她说得着吗?”她只会过来寻摸她藏起来的那些珍品!怕是想要吸干了皇帝。 咳嗽一声,“选秀定的哪一天?” “于氏安排好了吗?” “别忘了贵妃到底还是何家人。” 皇帝抿了抿唇,“儿子没忘,都赐了避子汤的。” 卟卟点头,对,赐了避子汤的,它刚刚把避子汤都兑到那个什么猪腰子汤里了。 这回它吸取了教训,挑着没有那帮太监盯着的空档兑的。 悄悄从桌子底下冒出了头,它看见了,那猪腰子汤有一大盆呢,皇帝才喝了一碗。 避子汤得喝,猪腰子汤也得喝,太后刚才的话它听见了,喝了这个皇帝的腰就跟龙一样强。 它看了太后的小人画,里头都是一夜七次郎,它也想。 皇帝突然打了个冷颤,后背一凉。 当天晚上卟卟是怎么对皇帝抱有一夜七次郎的期待的不说,只知道皇帝早上起来上朝的时候脚都是软的。 紧接着连续三天,都没再入后宫。 三天后,待选的秀女入宫了,一群花儿一样的少女的出现,让后宫里直接愁云惨淡。 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守宫砂一口银牙都要咬碎,新的秀女都入宫了,她这个老人还没侍过寝! 有的直接认命,新人都来了,她们这些老人就更没机会了。 自己是新人的时候都没叫陛下临幸,没得现在成了老菜帮子,还想着陛下放着新入宫的嫩出水来的秀女不临幸,来临幸成了老菜帮子的自己。 除了小部分如丽嫔这样的人,其余大多数人都是后者,一时间整个后宫都消停不少。 从亭子里眺望御花园,淑妃难得没有打牌,手里拿了一把瓜子呱唧呱唧的嗑着,“这新入宫的秀女一个一个的确实是有股不一样的朝气,可比这宫里头的老人都鲜活多了。” 御花园里秀女们一个个扑蝶嬉戏,确实是鲜活的紧,看上一眼就叫某些妃嫔拽断了了帕子。 “有什么了不起?一个个的都瘦的跟麻杆儿似的,前胸贴后背,一看陛下就不会喜欢。” “就是,现在陛下喜欢贵妃那种前凸后翘丰满圆润的,可惜我现在还是胖的少了,才胖了十斤,一点儿不圆润可爱。” 然而不管她们都是怎么想的,该入宫的秀女还是都入宫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于氏,容貌端庄,赐封正七品美人……” “……有女苏氏,品行纯良,赐封从六品才人,……” “……有女杜氏,秀雅俏丽,赐封从七品选侍……” “……有女张氏……赐封……” 这回选秀除了给各家赐婚之外,宫里只进了四个人,一个是内定的于氏,于氏乃半妖血脉。 一个是碰瓷的苏氏,主动碰瓷,非说是皇帝看了她洗脚。 皇帝人在荷花池锅从天上来,大家都在御花园赏花?怎么你就这么独特,跑荷花池来洗脚? 荷花:……我脏了。 当天,荷花池就换了一池荷花,顺便换了一池水,虽然这荷花池的水是活水…… 没办法,皇帝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后来一查,还是大将军的妹妹,克死了三任未婚夫,实在是嫁不出去了,一狠心,就举着脚在荷花池蹲点儿蹲了三个时辰。 “不愧是大将军的妹妹。”可真会藏啊,影卫都没发现那荷花池里还有个举着脚的人! 等他来了,那只脚才唰的举到了他面前! 没办法,大将军还在给他开疆扩土,皇帝还得捏着鼻子给人封了个从六品才人,等前方传来捷报,他还得给她升贵人! 剩下的两个杜氏和张氏都是女影卫,自从上次需要女子在后宫中替他遮掩秘密,结果发现影卫里全是太监,一个女的都没有后,他就紧急培训了一批女影卫,杜氏和张氏以及她们身边的宫女就是第一批女影卫。 只有苏氏,是个意外…… 卟卟满意的看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一张脸,但是气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小弟,小弟终于挖完宫外的地道,又回皇宫找她了吗? 当天,带着本来三十个,后来又一换一换来的三十个,总共六十个壮汉向着宫外进发。 直接接手了潇潇辛辛苦苦带百十号手下挖了这么些天的地道,顺便接手了潇潇的那百十号小弟。 卟卟过去的时候那百十来个小弟正在聚众搞什么仪式,地上画满了鬼画符,卟卟一个都看不懂。 不过没关系,一个合格又宽容的老大,允许小弟们有一些别人看不懂的小爱好。 就像是它喜欢往颊囊里藏东西一样,画看不懂的鬼画符也是一种爱好嘛。 卟卟带着六十号人动静不小,惊得那百十来号人直接严阵以待,一人手里面一个黑色棒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围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胆敢偷入我们梵莲教!” “圣女刚刚入宫,不能叫他们扰了圣女大计,杀了他们!” 看着一帮对她喊打喊杀的一百来号新小弟,卟卟眼神慈爱,梵莲教是什么?没听过。 还挺好听的。 莫非这就是凡人中的门派? 没想到小弟还建了一个门派呢。 “我知道你们不认识我,但是没关系,我认识你们就行了。” “我是你们老大的老大,你可以叫我祖师爷!” 卟卟昂首挺胸,语气铿锵有力,那姿态,还挺唬人! 竟然还真震慑住了一批人。 “祖、祖师爷?” 卟卟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一声,“哎!” 然后说道:“你们的圣女叫潇潇是吧?” “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要带领你们挖地道吗?” “就是为了我!” 卟卟一挥手,激情澎湃,“我说要挖出皇宫,挖出皇城,挖进子神山。” “没想到我刚刚要挖通皇宫,她就主动的带领你们在皇城底下挖起了地道。” “现在我们里应外合,皇宫和皇城底下已经直接打通。” “但是现在还不够!” “你们只是蜷缩在皇城一个小小的角落,咱们还要继续挖!” “先定一个小目标——叫整个皇城的地下都挖出咱们的地道!” 气氛太过热烈,情绪太过激动,血液全部攻上大脑,百十来号人听得热血沸腾,当即举起双手支持,再没有任何怀疑。 没错了! 这就是他们梵莲教的祖师爷! 只有祖师爷才有这么宏伟的志向! 只有祖师爷才能说出这么振奋人心的话! 等到皇城底下全都布满了他们的地道,那么离推翻大渊光复前朝的时候还远吗? “兄弟们!挖啊!” “挖!!!” 一帮死囚也有不少有见识的人,此时全都在心里面嘀咕,这梵莲教……好像是□□啊…… 而且好像还跟前朝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打着的是光复前朝的名头啊…… 他们现在跟的不是皇帝的贵妃吗? 怎么还跟□□扯上关系了? “……怪不得,有能耐把这么多死囚从牢里弄出来……” 皇帝的贵妃是梵莲教的祖师爷,皇帝他知道吗? 第46章 入V第二十章 若不是她是何家的女儿,…… 皇宫就这么大, 皇帝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他的贵妃带着六十个人从地道里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后,身后的人不仅从六十个变成了一百六七十个, 多出来的那百十来号人还都是梵莲教的余党! 这叫什么? 喜从天降? 皇帝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去, 告诉贵妃,她新带回来的那些人, 朕愿意跟她二换一。” “牢里面的死囚还够吗?不够就从其他地方的监牢里面调。” 他早就与梵莲教打过数次交道, 梵莲教的教徒就像是韭菜,割了一批又一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中心人物只有一个——圣女。 据说圣女的一手易容秘技登峰造极,每换一个据点, 就换一张脸, 或是二八少女、或是迟暮老人、又或是臃肿妇人,千变万化, 毫无破绽。 “撬开他们的嘴, 圣女易容的特点、去了哪里、目的是什么、最近的据点在哪里,朕都要知道,叫他们把知道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至于说贵妃说她是梵莲教的祖师爷? 傻子的话你也信? 梵莲教兴起于十八年前, 那时候贵妃还在奶娘怀里头喝奶呢! 这件事儿又交给了常跟贵妃打交道的影二十二。 影二十二把这话一说, 卟卟同样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领走领走领走。”卟卟喜滋滋,一百一十个, 反手就变二百二十个,谁不换谁是傻子! 掰了掰手指头,卟卟忍不住内心窃喜,老祖宗,鼠有二百八十八个小弟了! 就算是放在子神山上, 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老大了! “用我送不?”卟卟头一次这么主动。 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卟卟搓了搓手,迫不及待,“我顺便再把那二百二十个人给领回来。” 噫呜呜噫—— 皇帝是什么大好人? 鼠晚上就去以身相许! 正好三天没见皇帝了,不知道皇帝想没想它,今天中午在皇帝那儿吃的香蕉片味道真是不错,皇帝亲手给它做的嘻嘻嘻。 好喜欢皇帝,如果皇帝愿意再给它几百个人,再加上几百斤香蕉干、几百斤芒果干、几百斤草莓干、几百斤葡萄干……它就愿意等以后修成人形后找转世的皇帝再续前缘! 呸呸呸!那皇帝到时候岂不是就没有龙气了? 改一改,那就改成它愿意晚上在床上做爱做的事情的时候,顺着皇帝的意在下面好了。 鼠真是搞不懂,明明皇帝也非常享受鼠在上面,脸上潮红的颜色漂亮的不得了,还会哼唧出声,可是就是总想着要把它压在下面。 唉……身为妖精,它果然还是搞不懂凡人是怎么想的…… 影二十二:“……行。”那他倒还方便了,他一个人可带不走这么些人。 于是,梵莲教的教徒挖着挖着地道,突然就被祖师爷给带走了。 “???” “祖师爷,咱们不继续挖了吗?” “还是到点儿吃饭了?” 卟卟咳嗽一声,“这边儿先不着急,我先带你们去个地方。” 然后一路把人带到了影卫的地牢。 梵莲教教徒:“???” 嗓子突然破音—— “祖师爷?!!” 卟卟回头软萌一笑,双手合十,说道:“别怪祖师爷,祖师爷也是为了咱们梵莲教的未来啊!” “牺牲了你们一百一十人,祖师爷可以换回二百二十个人!”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咱们梵莲教的雄起!”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说假话,卟卟扭头看向影二十二,小脸儿严肃,“你要的人我都带来了,我的二百二十个人呢?我要现在带走。” 影二十二张了张嘴,无言的看了一眼卟卟,到底还是没对卟卟的那些话说些什么,只艰难道:“……就在这里,您想带走随时都能带走。” 二百二十个死囚数量庞大,影卫比上次押送那三十个死囚更为谨慎。 二百二十个死囚头蒙黑布袋,脖子上带着枷锁,脚上带着镣铐,用一根长绳绑在一起,一带便是一串。 卟卟数了数,数量足够,一把抓过牵引的绳子,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被它亲手送来的那帮梵莲教教徒,说的热血沸腾,激励人心,“你们放心!祖师爷是不会忘记你们对梵莲教的牺牲的!” “你们的牺牲,祖师爷永远铭记!” “梵莲教也永远铭记!” 影二十二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贵妃娘娘,果然傻的不轻。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傻子才信。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一百来个梵莲教教徒,各个眼泪汪汪,“祖师爷!您多保重!” “祖师爷放心!老子生是梵莲教的人!死是梵莲教的鬼!” “为了梵莲教牺牲!我愿意!” “对!老子死而无憾!” “只可惜,不能看见大业功成的那一刻了……” “哈哈哈,你们这帮大渊皇帝的走狗,有什么招数尽管冲老子招呼,老子不怕!老子能够为了大业抛头颅、洒热血,那是老子的荣幸!” 影二十二:“???”尼玛这——这就是梵莲教的统一智商? 真不敢相信,在大渊几次三番搞事请的竟然是这样一帮人!请问你们的脑子呢?被狗啃了吗? 影三十七拍了拍影二十二的后背,耸了耸肩膀,“你早就该知道,能在前朝都亡了一百年之后还做着复国美梦的人,能是什么脑子好使的人?” “说他们傻,都辱贵妃了。” “行了,陛下下了死令,一定要把他们的嘴都给撬开!把圣女的踪迹给查出来!” “这么死忠,怕是不用点儿手段不行了。” …… “阿嚏——” 易容成于盈盈的风潇潇突然打了个喷嚏,后背一凉,她总觉得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儿。 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何筠。 死而复生? 还有哪些突然出现的奇怪手段…… 她都要弄清楚。 风潇潇眼睛一眯,何筠明明是被她亲手勒死的,莫非是血脉返祖? 她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皇帝她要! 江山她要! 何筠!她也要! 她倒要看看,这个她计划中的唯一变数,到底是好,还是坏。 若是真的是血脉返祖,那不知道她要是吞了她,会不会也能跟她有一样的能耐? 风潇潇敛下眸子里的贪婪,不能着急,不能打草惊蛇……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嗤笑,“起开,你挡路了。” 风潇潇抬头一看,是跟她一同入选的苏才人,也是大将军的妹妹。 眼里闪过一丝讥笑,满储秀宫的秀女,谁不知道,这苏才人是怎么被封的才人? “姐姐要去荷花池泡脚?”大将军的妹妹又怎么样?她是皇帝唯一的选择,她压根儿不需要坐低服小。 “你——”苏才人没想到这人竟敢直接揭她的短,当下便恼羞成怒了,“你得意个什么?真以为有一张形如密妃的脸就能高枕无忧了?陛下就会临幸你了?” “你妄想!” “我告诉你吧,现在密妃已经失宠了。” “陛下喜欢贵妃那一种!” 说着苏才人挺胸提臀,骄傲道:“就像我这样。” “像你这样长得跟男人一样的女人,没有一点儿女人味儿,丑死了。” 然而这些早就在风潇潇意料之中,既然她已经出现,皇帝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就不会一直忍着了。 皇帝会碰何筠是必然的。 风潇潇眼睛一眯,不知道如果何筠生下孩子,那孩子会不会集半妖血脉和浅薄龙气于一身? 这倒是个好主意。 何筠生下的孩子不会是她的威胁,皇帝绝对是最不想要何筠生的孩子的那个人。 如果她能叫何筠怀孕,并且在她生下孩子后吞噬掉那个孩子…… 风潇潇舔了舔嘴唇,看来她得送何筠一样好东西了。 “那你就看着吧……陛下究竟会不会临幸我……” 风潇潇摸了摸肚子,本来想着等到她怀孕,就把皇帝和小王爷都干掉,然后垂帘听政。 不过现在她得再想想了,留着皇帝,恐怕会更有用处。 风潇潇和苏才人在御花园的这一交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众所周知,后宫的风,都刮得特别快。 丽嫔喝着猪蹄大骨鸡汤,脸胖了一大圈儿,“你觉得于美人怎么样?” 黄莺给丽嫔夹了一筷子肥肉片子,有些惊讶,“娘娘想要拉拢于美人?” “可是于美人虽然是跟密妃娘娘一个类型,但是密妃娘娘不是已经失宠了吗?” 要知道,自从贵妃复宠,陛下已经很久没去密妃的永春宫了。 丽嫔一说话,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你懂什么?” “若是陛下已经腻了密妃那种猎奇的女生男相,又怎么会叫这个于美人入宫?还初封就是正七品?” “苏氏是靠着有一个大将军的哥哥才封了个从六品才人,可是于美人有什么?一个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小破县城当县令的爹?” “还不是陛下喜欢。” “既然陛下喜欢,那咱们就把她拉拢到咱们这边,胖谁都能胖,可是这种女生男相的,整个后宫也就她和密妃。” 黄莺给丽嫔夹了一块儿猪蹄,“那……叫于美人跟苏才人换宫?叫苏才人搬出去,叫于美人搬到翠微宫?” 丽嫔喝了口清茶解腻,“不用,苏才人这边也不能放过。” 丽嫔哪怕嫉妒的眼都要红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苏才人身上的肉简直懂事极了。 丰——乳! 肥——臀! 肉长在胸上,长在屁股上,就是不长在肚子上! 丽嫔咬牙,“一看就是陛下喜欢的那款!” 路过的卟卟:“???” 晚上,卟卟钻到乾清宫,“听说你喜欢苏才人那款?” 皇帝正在洗澡,卟卟从水池里钻出来,衣发尽湿,发丝粘在白玉无瑕的脸庞,钻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活像一个勾魂夺魄的海妖。 皇帝的喉结上下滚动,苏才人?什么苏才人? 苏才人能有眼前这个妖精似的人儿好看? “你真是个妖精……” 皇帝一贯清朗的嗓音瞬间沙哑下来,毫无遮挡的身体产生了一点儿变化就能叫人发现。 此时的水池里,皇帝身无寸缕,卟卟衣着整齐,皇帝自然是不愿意的,低声哄着卟卟,“把衣裳脱了,可好?” 卟卟身上的衣裳湿透,粘糊糊的贴在身上,曲线毕露,“你还没说你是不是喜欢苏才人那款?” 皇帝亲自动手剥除二人之间的阻碍,“朕只喜欢你这款。” 这是实话。 若不是她是何家的女儿,他一定封她为皇后! 第47章 入V第二十一章 记得让皇帝喝猪腰子汤…… 屋里, 水声乍起,粗喘和闷哼声交织成一曲悦耳的交响曲。 因为卟卟没有收到几百个人,也没有收到几百斤皇帝亲手做的水果干, 所以驰骋于上的还是卟卟。 卟卟最喜欢在上面看着皇帝眼角眉梢的潮红, 伸手摸摸皇帝情动之余用牙齿咬住的唇瓣。 “别咬……”卟卟眼睛一眨不眨,“虽然闷哼我也很喜欢听, 但是我更喜欢听你叫出声……” 卟卟没有搞黄色, 卟卟只是单纯的喜欢听,它发誓。 皇帝红晕顿时布满全身,有些羞耻,却避免不了的更兴奋了。 明明一开始诱哄贵妃脱衣的是他,可现在被压在下面任贵妃为所欲为的也还是他, 并且趋于享受…… 屋外, 侯得柱在外头急的探头探脑,诶呦我的陛下哎!您还记得您今天晚上翻了于美人的牌子吗? 贵妃再香, 于美人才是最终归宿啊! 然而屋里的两个人已经转战到了床上, 皇帝上了卟卟的床,就等于猎物进了蜘蛛的网,能下床都是卟卟手下留情, 想要再上其他女人的床? 你是在开玩笑吗? □□头子风潇潇入宫勾引皇帝第一天——独守空房。 都说了, 皇宫里的风,刮得特别快。 苏才人知道风潇潇被截胡的时候乐的眼泪都下来了, 本来她前脚刚在御花园跟于氏吵了一架盖章她痴心妄想,结果后脚陛下就翻了于氏的牌子打了她的脸,于氏那贱人得志便猖狂,给了她好一顿没脸。 这回好,让她再狂? 还不是被贵妃截了胡? 后宫其他妃嫔也全都幸灾乐祸。 风潇潇一个新人, 入宫第一天就被皇帝翻了牌子,她们能高兴才怪。 这下好了,新人就该有新人的样子,就该吃点儿苦头! 她们都还在这苦哈哈的熬,期望着哪一天陛下临幸,凭什么一个新人都能抢在她们前头? 丽嫔嘴角一勾,高兴道:“……去,叫人多给于美人点儿颜色看,别叫人过的太舒坦。” 闻言,黄莺一愣,“娘娘,您不是说要拉拢于美人?这会儿不应该雪中送炭吗?”怎么还要给人点儿颜色看? 丽嫔眼睛一斜,“叫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废话。” “她过的不惨,我怎么雪中送炭?” 但是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嫉恨风潇潇入宫第一天就被陛下翻牌子,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被贵妃截了胡独守空房,还突然被苛待,要水是冷水、要茶是碎茶沫儿、使唤太监不花银子都使唤不动,去御膳房取得菜都是残羹冷炙…… 气的风潇潇都笑了,这是哪个蠢货干的蠢事儿? 她哪怕是被何筠截了胡,那也是被皇帝翻过牌子的。 宫里的人都跟人精似的,要不是背后有人故意使绊子,他们可不敢这么得罪人! 毕竟谁知道昨天晚上她虽然被截了胡,可今天晚上皇帝会不会又翻她的牌子呢? 何筠还能次次都截胡? 哪怕何筠想,皇帝也不会让的。 “啧啧啧啧,瞧瞧瞧瞧,这是人能吃的东西吗?扔给我养的狗,我养的狗都不吃。” 苏才人自己在屋里嘲笑还不够,还得到本人面前来嘲笑。 她一脸嘲讽的进屋在桌上冰凉的饭菜上瞅了一圈儿,泛黄的菜叶子、隔夜的硬馒头、鸡头鸡皮鱼脑袋这些别人都不吃的边角料,好嘛,鱼眼睛还不知道被谁给偷吃了。 不像是后宫妃嫔的餐食,倒像是从奴才桌上剩下来的剩菜剩饭。 “你也就配吃这些东西了。” “活该你命不好,到嘴的东西你也吃不到。” “我说什么来着?陛下现在喜欢贵妃那样的,至于你?” 苏才人上下扫视了一眼,“干巴巴,没看头,再配上你那张脸,你说你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陛下能翻你一次牌子是你运气好,你以为陛下以后还会记得你吗?” 看着苏才人那一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样儿,风潇潇眼里暗光一闪,“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陛下就不会再翻我的绿头牌?” “就你?”苏才人嗤笑一声,“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风潇潇勾唇,“如果陛下今天翻了我的绿头牌呢?” 苏才人直接说道:“那我就给你端茶递水洗衣磕头,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身后的大宫女一个劲儿的拉她都没拉住,小主,你这是不是说的太大了,就算赢了,这也没好处啊,要是输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风潇潇笑了,“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苏才人问道:“那如果陛下没翻你的牌子呢?” 风潇潇嘴角一勾,“那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蠢货! 苏才人也嘴角一勾,心道:蠢货。 回去之后,苏才人的大宫女琉璃焦急说道:“小主,您这是不是太冲动了……” 苏才人嘴角一勾,她要是没有把握,能跟于美人做赌? 真当她是蠢货啊? 她早就查了,陛下从来不沉溺后宫,每每临幸后宫之后十有八九都是要停个三五天不入后宫,只在乾清宫歇了。 最后一次临幸后宫还是在选秀前三天,今天,别说是翻牌子了,陛下压根儿就不会入后宫! 于氏想要跟她斗?还是嫩了点儿。 虽然猜的不对,但也算是歪打正着,皇帝从毓秀宫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腰着想,接下来三天,也不会入后宫了。 皇帝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贵妃如剧毒、如猛虎啊。 此时的卟卟正掏着自己的小仓库,苦大仇深的叹气,亏得皇帝还有龙气护着呢,怎么就这么弱气? 不过是区区的一夜七次郎而已! 太后给的所有的小人画上面都能做到,怎么皇帝就不行了? 皇帝怎么可以比他们差? 皇帝应该比他们都行!都强! 他们能一夜七次郎,皇帝怎么也得一夜八次郎、九次郎、十次郎! 它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皇帝能用,它的好好给皇帝补补。 皇帝:你这是想要朕的命啊! 贵妃虽然香,但是要不起,要不起。 风潇潇自然不知道皇帝已经被卟卟榨干了,毕竟他们也不是每次都叫水,直接在水里也是有的。 知道卟卟的本事,风潇潇不敢轻易暴露,唯一的动作也只不过是将侯得柱偷偷送去的避子汤换成了助孕汤而已。 隔得远远的,风潇潇贪婪的看着卟卟的肚子,不出三个月,那里面就会有一个生下来就集龙气与半妖血脉于一身的婴孩…… 那绝对是她的大补之物。 卟卟:“???”它小弟刚刚在干什么?是换了皇帝给它的苦苦的汤吗? 鼻子一动,卟卟凑上前嗅了嗅,还是很难闻的汤。 想了想,卟卟还是偷偷的把这碗汤灌进了颊囊,然后等到侯得柱笑着收了碗走了之后,才一扭头,叫香草把上回给它看嗓子的那个小太医绑来。 香草也不纠正那不是太医,只是一个学徒罢了,好不容易贵妃才又交代她做事,而不是每天只能跟那些人一起挖地道,她一定要把这事儿给贵妃娘娘办好。 娘娘身边确实缺一个懂医术的人。 只是一个小学徒而已,能在当时被排挤的来毓秀宫看诊,在太医院也不是什么受人重视的,估计就算是突然消失,恐怕也没多少人会在意。 毕竟在这宫里面,每天都有人消失,没什么可大不了的。 果然也就如同香草所料,小学徒在太医院里面就是坐冷板凳的,消不消失的,根本就没人在意。 甚至再之后时不时的消失一整天也都没人在意。 五花大绑的小学徒被香草弟弟捉小鸡一样捉到卟卟面前,香草谄媚的笑着讨好道:“娘娘,奴婢把人带来了。” 卟卟拿出那碗汤,“把他解开,叫他看看,这碗里是什么汤?” 小学徒瑟瑟发抖,欲哭无泪,“贵妃娘娘,臣就是个学徒……臣学艺不精……”所以什么毒药毒汤的,可千万别找他啊…… 这要是好事儿,能这么偷偷把他绑过来? 以贵妃娘娘现在的受宠程度,叫太医院谁来,谁敢不来? 何必要找他一个没出师的小学徒呢? 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看着卟卟不耐烦的皱了皱小眉头,香草立马狗腿的上前,“叫你看你就看,说什么废话?” “要是看不出来,我就叫你好看!” “是!”小学徒吓得立马挺直腰板,颤颤巍巍的伸手把汤碗接过来。 也不敢尝,只能靠鼻子闻一闻。 “嗯?”好像不是毒药? 味道有点儿熟悉。 旱莲草、制附子、丹参、川断、肉桂…… 小学徒唰的睁开眼睛,又闻了闻。 最后一狠心,用手指沾了一下舔了一口。 确定了—— “是助孕的药!” 说完头上已经全是冷汗,松了一口气,不是毒药就好,不是毒药就好。 卟卟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小弟帮它把避子汤换成了助孕药! 想了想,卟卟严肃问道:“男人能喝吗?喝不死吧?” 小学徒点了点头,“能喝,不仅喝不死,还能滋阴补阳,大补肾元。” “那就行。”补阳补肾好啊,皇帝就需要补阳补肾。 回去把这助孕汤往皇帝的猪腰子汤里一兑,现在是不用别人说,皇帝自己也默默的每天差人在炉子上温着猪腰子汤,他确实得补补了。 卟卟还不忘了差人过去跟侯得柱说一声,“记得让皇帝喝猪腰子汤。” 侯得柱一个哆嗦,腿都软了。 传话的人也跟这话烫嘴一样,秃噜秃噜说完,转身就跑,活像是后头有狗在追。 侯得柱接了这话也跟接了烫手山芋一样,说完头都不敢抬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皇帝的脸肯定黑透了。 “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嫌弃朕腰不行?” 侯得柱不敢抬头,心想,您是才知道啊?离之前贵妃娘娘在慈宁宫亲口说的叫您去演武场练腰可没过去多久呢…… 第48章 入V第二十二章【捉虫】 要是只是图皇…… 卟卟不仅嫌弃皇帝的腰, 甚至还有些纳闷儿,躺在下面能有多费腰?明明都是它在动。 “贵妃娘娘安。”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嫔妾是新入宫的苏才人, 不知道娘娘还记得嫔妾吗?” 突然,苏才人眼睛锃亮的窜了出来, 热情的跟卟卟套着近乎。 “真巧啊, 竟然在这里碰上娘娘,娘娘也是觉得御花园热多嘈杂才来逛小花园的吗?真没想到,嫔妾竟跟娘娘想到一块儿去了。” 苏才人? 卟卟歪了歪头,唔了一声,跟它一点儿都不像, 它才不像一个葫芦。 “是挺巧的, 你一直站在假山后头干什么?是面壁吗?” 苏才人嘴角一僵,又突然一笑, 毫无城府的样子, “嫔妾的鞋里进了沙子,在假山后头稍作整理了一下,让娘娘看笑话了。” 这一笑, 竟然还有点儿天真烂漫的意思。 卟卟点了点头, 随口说道:“哦,那你鞋里进的沙子可真够多的。” 苏才人嘴角又是一僵, 但很快就又笑了起来,娇憨道:“可不是?这小花园的小沙石子儿可真多,硌的嫔妾脚心生疼。” “可嫔妾偏偏就喜欢这小花园。” “在嫔妾心里,这小花园可要比御花园漂亮的多了,御花园里的花虽然名贵稀奇, 但是比起小花园这里,还是少了点儿野趣。” “娘娘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苏才人一笑两个大酒窝,小嗓音跟兑了两斤蜜一样,“要不然娘娘也不会天天都来这小花园了是不是?” “唔……算是吧。”卟卟点了点头。 它天天来小花园其实是为了小花园里的那颗老桃树上的蜂巢里的蜂蜜,许是因为藏得深,竟没有被人发现然后搬除,里头的蜂蜜又香又甜,吃上一口能甜进心里。 御花园里面可没有长着蜂巢的老桃树。 要是这么比的话,那御花园确实比不上小花园得它喜欢。 卟卟严肃点头,“小花园确实比御花园好。” 小花园这边儿没有人常来,所以蜜蜂才能藏住,要是换成了御花园,蜜蜂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 苏才人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嫔妾就知道,娘娘也是这么想的。” “娘娘喜欢花吗?” 卟卟想了想了,又能做鲜花饼,又能让蜜蜂采蜜,果断点头,“喜欢。” 苏才人笑的更甜了,“嫔妾那里有一盆极品的十八学士,嫔妾明天把花带去毓秀宫送给娘娘可好?” 卟卟歪了歪头,“能做鲜花饼吗?” 苏才人太阳穴突地一跳,十八学士拿去做鲜花饼?你知道十八学士有多难培育吗? 心里面在滴血,面上却只能僵笑,“……当然可以,想必,是极为可口的。” 卟卟眼睛一亮,“你吃过?” 苏才人眼角一抽,强忍道:“嫔妾……没有那个口福。” 苏才人想了一下自己培育十八学士的艰辛,还是想要挽救一下,“娘娘喜欢吃鲜花饼?其实冰皮莲蓉饼比鲜花饼好吃多了,不如嫔妾明日一起带去?” 苏才人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有红豆松仁饼、糯米红糖饼、冰糖玉米饼、莲子枣泥糕、茯苓夹饼……” 有这么多饼可以吃,所以你能不能放过十八学士? 卟卟立刻拍板,“要不别等明天了,今天你就带来吧。” 苏才人愕然发现,这些糕饼竟然比她的十八学士还要管用! 但不管怎么说,贵妃娘娘她算是攀上了! 嘴角噙起天真烂漫的笑,一拍巴掌,“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傻子可真好哄。 这宫里头的人也都是蠢得,这傻子又得宠又好糊弄,竟然没有人来烧这个热灶。 既然别人不来,那可就便宜她了。 她虽然长相不及贵妃,但是论身段,她可比贵妃成熟有料的多。 贵妃虽然看起来丰满,但还是没脱了小孩儿体态,嫩的很,不像是成熟女人,倒像是婴儿肥。 哪怕前凸后翘,又哪有她来的肥美? 宫里这帮蠢货只顾着东施效颦,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儿料。 等她在毓秀宫里多见几次陛下,陛下肯定会被她吸引。 于氏那个蠢货,还以为她在荷花池碰瓷陛下是她的污点缺点,殊不知,等过一段时间陛下就会知道,那是她的优点。 天真、单蠢、性子直、胸大无脑又白目,陛下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目光灼灼的看着前面的贵妃,苏才人笑靥如花,那份恩宠,她一定会分一杯羹的。 “娘娘,你喜欢酥皮奶卷儿吗?” “啊!嫔妾也喜欢!” “不如嫔妾下次亲手做给娘娘吃?” 苏才人笑得山花烂漫,心里头想的却是,得挑个陛下在的时候送过去…… 苏才人扒上了贵妃娘娘的消息不胫而走,丽嫔气的摔了一桌茶盏。 “好个吃里扒外的,对本嫔这个主宫娘娘都没有这么奉承。” “去,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让她知道知道,她现在是翠微宫的人,本嫔还活着呢,用得着她去烧毓秀宫的灶?” 却没想到苏才人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到丽嫔这谄媚,一副我知道娘娘拉不下脸面去烧毓秀宫的热灶,但是这便宜不能叫其他宫的人给占了啊的样子。 还一副没关系,她品级低,她拉得下脸面,她是翠微宫的人,要是真能占了这个便宜,那也是给翠微宫争脸啊的样子。 丽嫔咂摸了一下嘴,竟然觉得好像颇有道理。 这便宜该占就得占啊。 苏才人一副憋屈的样子,“最主要的是,如果嫔妾不去毓秀宫那边,怕是连陛下面都见不着啊。” “而且既然贵妃娘娘如今这么好哄,咱们为何不把贵妃娘娘哄过来?” 丽嫔目光一肃,“你说的对,就照你说的做吧。” “那嫔妾就先告退了,嫔妾还得给贵妃娘娘做糕饼。” 等出了正殿,苏才人才又在心里说了句蠢货,后宫里如果尽是如此蠢货,那她凭着身后的大将军哥哥,和自己的聪明才智,恐怕皇后之位也不是不能想想。 苏才人下了血本儿,没吩咐人,亲自动手做的,都是她娘嫁妆里带的秘制糕点方子,不能外传…… 另一边,听说苏才人扒上了贵妃娘娘,还装的一副天真可爱、纯善烂漫的样子,风潇潇哼笑出声,任凭你再怎么跳,也不过是做无用功。 何筠还有个半妖血脉,她有个屁。 除非皇帝想死,不然这辈子她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选秀的时候碰瓷皇帝非要入宫。 风潇潇心情很好的哼唱出声,啧,可怜哦。 等日后她生下太子垂帘听政后,要是苏氏听话,她就考虑考虑给她赐个婚,毕竟她手下还有好多大好男儿没成亲呢,都是前朝贵族后代,也不算辱没了她。 毕竟她也就配的上那些蠢货了。 卟卟丝毫不知道那些背后的算计,她只知道,十八学士做的鲜花饼可真香。 不用苏才人提,卟卟就主动问道:“明个儿你还来吗?” 十八学士都做鲜花饼吃了,下了这么大本儿,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苏才人一咬牙,笑得又甜又嗲,“当然来,嫔妾最喜欢贵妃娘娘了。” 等苏才人走后,董贵人摸了摸肚子,“托你的福,咱也吃上十八学士做的鲜花饼了,啧啧啧,这吃的味道吗?这吃的是心血!” “娘娘,你可要防备着点儿这个苏才人,下了这么大血本儿,要不是图陛下,嫔妾把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卟卟摸了摸肚子,眼睛一亮,“她只是图皇帝吗?” “不图别的?” 董贵人:“……”难道图皇帝还不够值得警惕吗? 她怎么觉得贵妃娘娘好像有点儿蠢蠢欲动、雀跃欲试起来了? 卟卟表示,要是只是图皇帝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的啊? 但是“价钱”得谈。 皇帝打了个喷嚏,“阿嚏——” 完全不知道他的贵妃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他卖一个好价钱了。 干了一碗猪腰子汤,皇帝叹气,贵妃太过如狼似虎可如何是好? 侯得柱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天可要翻于美人的牌子?” 皇帝手一僵,没有心,也没有力。 贵妃一个人就够他呛了,他哪还有半点儿心思分给旁人? “今夜朕宿在乾清宫。” 皇帝突然想起贵妃好像边啃他边说过要吃草莓干…… 皇帝抿了抿唇,“侯得柱,送匣子草莓干给贵妃。” …… □□头子风潇潇入宫勾引皇帝目标生太子、做太后、垂帘听政的第二天——独守空房。 苏才人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嘲笑,“呦,于美人昨晚没被陛下翻牌子?” “啧啧啧,我说什么来着?” “你啊,就没那个命!” “愿赌服输,我也不为难你,你去把我恭桶刷了,这事儿就算完事儿。” 风潇潇咬牙,没想到皇帝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当即激将道:“你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把?” 苏才人撇她一眼,“你先把恭桶刷了再说吧。” “难不成你不敢了?”风潇潇:“你要是不敢就算了。” 苏才人眼里闪过讥诮,“你说,怎么赌?” 风潇潇眼神幽幽,“就赌三天内,谁会先侍寝。”无论皇帝是怎么想的,但是晾着她一天两天,绝不会晾着她三天四天。 苏才人讥笑道:“赌注呢?” 风潇潇:“为奴为婢,一月为期。” 该叫人在何鸿星和皇帝之间挑拨挑拨了,最近皇帝对何筠的态度太温和了,竟然放任何筠截了她的胡。 而且第二日不仅没再翻她的牌子,还叫身边的总管太监亲自送了东西去毓秀宫。 风潇潇眼神一暗,用了特殊的法子开始联系宫外……然后,久久未有回应…… 风潇潇:“???”人呢? 第49章 入V第二十三章【修文】 我是一人之下…… 风潇潇咬牙, 那帮蠢货,关键时候又给她掉链子! 蠢货! 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 算了,还是得她自己来。 得给皇帝提个醒儿, 别老沉浸在温柔乡里了, 何筠可是何鸿星的孙女儿。 她这个皇帝为了不如何鸿星的意,满大渊的掘地三尺找到的拥有半妖血脉的女子已经入宫第三天了! 难不成满大渊的耗费人力掘地三尺的找其他拥有半妖血脉的女子, 就是为了找到之后放在宫里面放着? 风潇潇眼睛一眯, 撇向手边儿的残羹冷炙,笑了。 …… 又是小花园,又是假山旁。 昨日卟卟在这里遇见了苏才人,今日就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了风潇潇。 风潇潇低头行礼问安,“贵妃娘娘安。” 卟卟看了一眼假山, 脱口而出, “你也鞋子进沙子了?” “不是,嫔妾是特意在这里等候娘娘的。” 风潇潇半咬着嘴唇, 瞪着眼睛五官硬朗一副执拗相, “嫔妾幼时便常听父亲说起何丞相,入京之后更是听说何丞相为国为民,乃陛下的肱骨大臣, 不惜得罪文武百官, 也要为民请命。” “想必娘娘身为何相的孙女儿,也一定如此。” “自嫔妾入宫后, 便早想见娘娘一面。” “但嫔妾没有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的娘娘。” 卟卟满头问号,“你想要说什么?”鼠怎么听不懂? 小弟自从换了张脸进宫之后,行动就越发古怪,但总的来说还是一心向它的。 可是这回, 它是真的听不明白小弟到底想要说什么。 莫非这是什么暗号? 卟卟小脸儿一肃,“有什么事你慢慢说。”看看鼠能不能听得懂,鼠尽量。 风潇潇嘴唇紧抿,眼圈儿微红,但是强忍着不掉眼泪。“本来嫔妾是不该来的,但是嫔妾实在是觉得委屈。” “自从陛下翻了嫔妾的牌子,当天却是娘娘侍寝之后,嫔妾便处处受到苛待。” “想要点儿热水,水迟迟都不送来,等过了一两个时辰送过来,水还是冰凉刺骨的。” “想沏壶茶,使唤不动宫女,嫔妾自己动手,却连茶叶都没有,好不容易要来了茶叶,却全是些碎末子。” “想吃口饭,更是叫不动太监,花了银子指使动了,等饭取回来却都是些残羹冷炙,隔夜的硬馒头、枯黄的菜叶子、没人吃的鸡脑袋鸡屁股……” 风潇潇哽咽出声,“嫔妾实在是委屈!” “嫔妾没有怪娘娘的意思,但是这等委屈,嫔妾除了娘娘,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 “求娘娘给嫔妾做主。” 卟卟当时就怒了,“太过分了!”竟然欺负它小弟! 欺负它小弟就是欺负它! “走!我带你去找他们算账!” …… “噗——” “你说什么?” 丽嫔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黄莺也有些傻眼,“娘娘,于美人求到了贵妃娘娘头上,贵妃娘娘说要找人算账。” 丽嫔心砰砰跳,“你没留下痕迹吧?” 黄莺紧张道:“没有,那些人奴婢都有把柄在手,他们不敢胡乱说话。” 丽嫔松了口气,又安稳的躺了回去,“那就没事了,一个傻子,她能查出来什么?” 黄莺:“那于美人?” 丽嫔冷哼一声,“随她去,她还是苦头没吃够,真以为一个傻子能护得住她?” “她告这一状,不知道多少人得受罚,那些人要想要报复,可就不是凉水剩饭这些小把戏了,有她的苦头吃。” 这些风潇潇会不知道吗? 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不会让那些人有报复她的机会。 看着几句话就被她哄的兴冲冲要替她算账的何筠,风潇潇嘴角一勾,疯傻之人,只需要稍加挑拨,无论做什么,都没人会觉得意外的吧? “嫔妾就知道,娘娘定会为嫔妾做主。” 卟卟面上似乎有些游移,“你说,我该怎么罚她们才好?”鼠有一个蠢蠢欲动的想法…… 但是…… “我要是想……会不会太过分了?” 中间的几个字卟卟几乎是在嘴里面咕哝的,风潇潇竖起耳朵都没听清。 但是也影响不大,风潇潇低声蛊惑,“娘娘贵为贵妃,又是丞相嫡孙女,干什么都不为过。” “这宫里面除了太后和陛下,贵妃娘娘便是最大的,所谓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娘娘想做什么,都不过分。” “娘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是后位,也……” 突然,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失言,风潇潇连忙打嘴,“嫔妾绝没有妄议后位的意思,只是觉得……” 风潇潇一脸的遗憾,叹气道:“……在嫔妾心中,配得上后位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娘娘,想必何丞相教出来的孙女,绝对配得上母仪天下之位。” 她就不信,何筠会不动心? 何筠对后位看得有多重,风潇潇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利用这点,引导何筠做了不少事情。 何筠就算是傻了,她也不可能对后位没有执念。 到时候,何鸿星在前朝名声大震,何筠在后宫意图染指后位,再添上几条人命做佐料…… 风潇潇笑了,她就不信,皇帝能忍? 果然,卟卟嘴角忍不住的翘起,心动了。 眉眼弯弯,有些扭捏,“也、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但是眼神暴露了它的亢奋,“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我的意愿来了。” 咽了咽口水,卟卟搓了搓手。 小弟说得对,鼠现在是贵妃,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风潇潇注视着卟卟,没错,就是这样,动用宫权,杖责—— 突然,风潇潇表情一僵,眼神都变了,“等等,你、你要干什么?” 卟卟现挖了个地洞,磨着牙忿忿道:“我要把他们全都带下去挖地道!” “影十,你把他们都丢下去和我二百八十八个小弟一起。” 既给小弟出了气,又能多几个小弟,一举两得。 过分吗? 但是它是贵妃啊! “你说的对,我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两句话也太霸气了。 而且她明明是骑在皇帝上面的! 卟卟想了想,立马改口,“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50章 入V第二十四章 尼玛——这个走向不对…… 风潇潇应该高兴的, 后宫里谁敢说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何贵妃染指后位,证据确凿了。 但是看着地上现挖出来的大坑,又看着被何筠几下绑的严严实实的宫女太监御膳房大厨, 风潇潇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你动用宫权啊! 你叫人杖责他们啊! 你不杖责他们, 她怎么趁机下手弄出人命? 不先弄死一个,怎么杀鸡儆猴? 那些人不害怕, 怎么会把后面的人给供出来? 不把后面的妃嫔供出来, 她怎么撺掇你惩戒宫妃? 你不以贵妃之名行皇后之权惩戒后妃,她怎么按死了你僭越之罪? 风潇潇:“???”尼玛——这个走向不对啊! “娘娘……你……你……我……嫔妾……” 这边儿风潇潇语无伦次,牙都快咬碎。 那边儿卟卟还道:“你是不是很感动?” 感动? 我呸! 风潇潇骂娘的心都有了。 岔子竟然出在你个傻子身上! “这……这怕是不合规矩……”风潇潇眼泪汪汪。 你大爷的,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也敢生往地道里掳人?你这是生怕皇帝不知道啊! 卟卟一拍她肩膀, 眉宇飞扬, “这有什么?” “你不是说了吗?” “我可是贵妃娘娘!” 卟卟十分骄傲,“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干什么都不过分。” 风潇潇张了张嘴, 竟无言以对。 不行,不能叫何筠再挖了,再挖地道就挖通了。 这地道她还有用, 不能就这么暴露了。 地道一旦暴露, 简直不堪设想。 因为逃的太早,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消息的风潇潇, 绞尽脑汁的阻止卟卟再继续挖,就怕一个不小心,皇宫下面有个地道的事情暴露出去,叫皇帝知道。 一咬牙,风潇潇扑将过去把卟卟扑倒, “算了算了,不至于,这件事咱们就算过去吧,我相信他们肯定不敢在苛待我了。” 她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儿,何筠也实在是太猖狂了,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说的出来,说她不惦记当皇后,谁信啊? 剩下的能闹大到捅到皇帝面前的那一半儿,她下次有机会再继续还不行吗? 这回就这么算了吧,行不? 求求了,别挖了,放过老娘的地道,老娘到时候还想让手底下那帮蠢东西从地道过来窝藏进宫呢!宫里头有人才好办事儿啊! 风潇潇想起来就一把辛酸泪,没钱没人没势,想要干点儿什么还得偷用别人的人手“假传圣旨”,结果现在也成了何筠的人,算是废了。 要是地道再暴露…… 风潇潇死命抱住卟卟,不甘心的还想要再挣扎一把,“娘娘,算了吧,咱们按宫规来,杖责行吗?”住手吧!别挖了!真的要穿了! 闻言,被绑住还堵了嘴的几个宫女、太监、御膳房大厨全都连连点头。 众所周知,贵妃娘娘是疯傻的,说话也不着四六。 这皇宫下面哪有地道啊?谁敢在皇宫下面挖地道?活腻歪了吧。 还要把他们扔下去? 那他们不是下地道,是要下地府吧? 这是要挖个坑,把他们全都活埋了啊! 他们觉得贵妃娘娘干的出来。 几个人涕泪横流,“唔唔唔唔唔唔——”我就是收点儿银子为难一下新入宫的于美人,罪不至死啊!打板子成吗?随便打! “那怎么行?”卟卟怎么会把到手的小弟给放了? 你知道鼠有多缺人吗? 咬咬牙,卟卟像是出了多大血一样,“实在不行,等一个月、不!三个月后!我就放他们出来!” 几人绝望痛哭,三个月?都长蛆了! “呜呜呜呜呜呜——”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绝不赚这二十两银子! 多大事儿啊?不就为难为难新入宫的美人,怎么还就把命都交代在这儿了呢? 风潇潇也想哭,突然,她看见了本来想过来嘲讽奚落她的苏才人,登时眼睛一亮,大声哭喊:“快来人!快来人啊!” “要出人命了!” “贵妃娘娘要挖坑把这些宫人给活埋了!” “快来人啊!!” 其实风潇潇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都这样了,何筠身后的那些宫女太监还能巍然不动? “你们倒是拦着娘娘啊!” 影十一身太监服,此刻直接被风潇潇震得一惊,“等等——于美人你别喊——” “于美人你误会了!” “贵妃娘娘不是那个意思!” 挖坑?活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风潇潇就假装自己不知道底下有个地道,毕竟身为于盈盈的她确实不应该知道,只咬死了何筠挖坑是想要活埋这几个宫女太监,叫的越发大声了。 “来人!快来人啊!快来人!” 她脑袋转的也是快,反正都是要闹大,既然何筠不按之前她想好的来,那她就随机应变好了。 现在闹大了叫其他人往下查,也是一样的。 看了那些涕泗横流的人,风潇潇心知,恐怕已经吓得不行了,若是松开嘴,恐怕问什么都得交代。 卟卟歪了歪脑袋,满头雾水,有些气恼的皱起小眉头,“小弟你又想干什么?我是在替你出气啊。” 风潇潇连忙道:“我出气了,我真的已经出气了……” 风潇潇突然松开了几个太监宫女的嘴,问道:“是你们自己交代,还是交给贵妃娘娘?” 几个太监宫女一能说话,立马哭出声来,“奴才交代,奴才全交代,是翠微宫的丽嫔娘娘身边儿的大宫女黄莺给了我们一人二十两银子,叫我们为难于美人。” “贵妃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丽嫔?”卟卟想不起来。 但是没关系,等会儿问问就知道了。 风潇潇松了口气,以为这回该放过地道,去找丽嫔了吧? 明明是找到了给她使绊子的蠢货,风潇潇却没分几分心思在丽嫔身上,全身心的都在盯着何筠,生怕她再闹幺蛾子。 结果—— 卟卟:“等我把他们送下去,咱们就去找丽嫔算账!” “别!”风潇潇赶忙阻拦,放过地道吧! 看着前面苏才人突然停滞不前,甚至还想转身就跑,远离这是非之地,风潇潇赶紧大喊,“苏才人!苏姐姐!你再不过来,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苏才人:“……”你叫她干甚!疯了吗? 苏才人后退三尺,连自称都顾不上了,“我……我去禀告太后娘娘……” “哎——”影十看向卟卟,“娘娘,要把她拦下来吗?” 卟卟哼了一声,心道,鼠和太后比她们和太后熟,谁还不会找太后了? 它不仅要找太后,它还要找皇帝! “找、找皇帝?” 看着眼前的一幕,风潇潇突然有些恍惚,她的目标,竟然以另外一种神奇的方式,实现了。 影十看了一眼贵妃,又看了一眼于美人,揉了揉眉心,算了,交给陛下为难吧。 但是在去找皇帝之前,她们得先去翠微宫找丽嫔…… 风潇潇看了卟卟一眼,“丽嫔……” 卟卟立马想起了,哦对,还要去找丽嫔算账! 卟卟下巴一抬,“影十,你去找皇帝吧,我和我小弟要去找丽嫔算账。” …… 翠微宫—— 黄莺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往屋里跑,“娘娘,娘娘不好了,贵妃娘娘要活埋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吓得把咱们供出来了!” “娘娘,怎么办啊?贵妃娘娘正带着于美人往翠微宫来呢!” 丽嫔手一抖,茶盏一下子摔得稀碎,茶水溅得一身。 还没等她说什么,卟卟就拎着绳子进来了。 黄莺吓得一哆嗦,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娘娘,贵妃娘娘就是用的那根绳子把人活埋的!” 虽然它是来给小弟算账的,但是卟卟还是憋不住捂嘴一乐,又赚两个! …… 慈宁宫,风潇潇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皇帝,皇帝却一眼没看她,进来后就大步向卟卟走去,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卟卟。 他来这儿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此时满脸的哭笑不得。 太后满头雾水,绷着脸,“说说吧,都怎么回事?闹的沸沸扬扬,连皇帝都请来了。” 余光瞪了一眼卟卟,肯定又是她。 有她准没好事儿。 卟卟歪了歪头,恍然大悟,太后是不是在用眼神示意它? 噢噢噢——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卟卟一掏兜儿,“我之前从你这儿拿的那个唔唔唔……” 又被捂上嘴的卟卟眨眨大眼睛,把后半句的看完了还给你给咽了下去,哦,原来不是说那个吗? 太后一把把卟卟按到椅子上,“给贵妃准备桃花糕、桃花酒。”赶紧堵上她的嘴。 卟卟立马乖乖坐好,“还要杏仁酥酪。” 太后摆手,“听贵妃的。” 风潇潇皱眉,太后不是最厌恶何家吗?对何筠也没什么好感。 现在看上去可不像是厌恶的样子啊。 皇帝看向风潇潇,皱眉,“你为什么去找贵妃?” 风潇潇屈膝行礼,把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了出来,“嫔妾出身边野小县,从没有想过还有入宫伴驾的一天,一遇到这种事便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家父常在家中说起何丞相,又听说贵妃娘娘是在何丞相跟前长大的,嫔妾自入宫之后,便想要见娘娘一面,对娘娘亦有亲近之心……” 风潇潇抿了抿唇,苦笑了一下,“这一慌神,下意识便想去找贵妃娘娘了。” “嫔妾以为,只是求娘娘替嫔妾做主,嫔妾也没想到……” 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毛病,卟卟还点头道:“对,我替她作证,她就是这么说的。” 还义愤填膺道:“太欺负人了,竟然给我小弟吃那个什么残汤冷饭!” 皇帝无奈扶额,温声纠正,“是残羹冷炙。” 卟卟:“差不多,差不多。” “反正就是欺负人,不是好人。” “我身为老大,当然要替小弟做主,欺负我小弟,就是欺负我!” “那我当然得找他们算账!” 第51章 入V第二十五章 皇帝你清醒一点,何筠…… “娘娘!” 风潇潇突然焦急叫道, 而后直接跪下给卟卟求情,“贵妃娘娘心性纯朴,求陛下饶恕娘娘御前失仪。” 心下暗笑, 想要在一个傻子身上找漏洞, 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在皇帝面前还你啊我的,先扣你一个御前失仪的帽子。 然而面上却还是忧心中又透露着倔强, “一切都是嫔妾求贵妃娘娘做的主, 与贵妃娘娘无关。” “贵妃娘娘处置丽嫔娘娘也只是为了给嫔妾出气,如果陛下要罚,就罚嫔妾吧。” 风潇潇心里面噙着笑,何筠僭越处置宫妃,她就不信皇帝心里没有芥蒂。 还趁机勾引了一把皇帝, 咬的嘴唇红润, 一副委屈又倔强的样子,“嫔妾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丽嫔娘娘, 叫丽嫔娘娘如此——” 话还没说完, 就被皇帝不耐烦的打断,“叫丽嫔上来。” 风潇潇嘴角一僵,下一秒挂上瑟缩、惊慌的表情, 十分明显的看了一眼卟卟, “丽嫔娘娘……丽嫔娘娘她……” 说话吞吞吐吐,直到皇帝皱眉, 风潇潇才咬唇道:“丽嫔娘娘叫贵妃娘娘给绑了,扔下了枯井,嫔妾没拦住……” 风潇潇跪地磕头,好一副诚心诚意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只求为贵妃求情的样子。 “都是嫔妾的错, 是嫔妾没拦住娘娘,娘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嫔妾,娘娘不是有心的。” “千错万错的都是奴婢的错,娘娘只是做了身为贵妃的本分,替嫔妾做主罢了,请陛下责罚。” “贵妃娘娘身为贵妃,在嫔妾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美人上前求助的时候都能毅然出手相助,替嫔妾做主,与爱民如子的何相一样,都不堕丞相府清名。” “陛下要罚就罚嫔妾吧。” 风潇潇以头抢地,瘦削的后背瑟瑟发抖,一副虽然她很害怕,但是依然要为贵妃抗下罪名的样子。 但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风潇潇眼里全是笑意,这一场戏,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了点儿,但总算还是达成了她的目的。 无论皇帝是因为什么对何筠亲近,都比不过皇帝对何鸿星的厌恶。 只要何筠还是何鸿星孙女一天,就没办法避开这一点! 看了一眼目露警惕,仿佛护食小兽的卟卟,皇帝心知,暂时丽嫔可能是回不来了,“……既然这样,那就如你所愿。” “于美人禁足三月,以示警戒。” 风潇潇蓦然抬头,“???”啥玩意儿?她幻听了? 风潇潇看皇帝,皇帝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示意侯得柱赶紧叫人把于美人带走。 不管于盈盈是为什么接近贵妃,他都不想看到。 甚至他也并不想叫贵妃看到于盈盈。 皇帝并不想深究这份情绪,既然他在看见于盈盈出现在贵妃面前的时候心里不舒服,那就叫她不要再出现在贵妃面前好了。 风潇潇被捂着嘴拉下去的时候还不敢置信,皇帝你清醒一点,何筠是何鸿星的孙女儿!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风潇潇心里骂娘,果然,就不该指望一个男人不沉湎淫逸,哪怕这个男人是皇帝。 …… “今日于美人扰了母后清净,叫于美人手抄一份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说完,示意贵妃跟上,这回卟卟总算是没有语出惊人,它心里面还有其他的打算,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跟着皇帝一起出了慈宁宫。 身后太后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你看看你看看,哀家就说,那何氏就是个妖精,都把皇帝迷成什么样儿了。” “怎么不叫贵妃给哀家抄心经?” 秋嬷嬷笑着给太后换了茶水,“陛下这是看穿了那于美人的把戏。” 这种把戏太后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了,先帝的后宫可比这要精彩的多,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只不过看不惯贵妃罢了。 偏偏她还有把柄攥在人手上,你说憋气不憋气? 太后冷哼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那何氏傻了也还是觊觎后位?” 秋嬷嬷笑着安慰,“陛下心里有数着呢。” “心里有数?哼,哀家看他都被那妖精迷得五迷三道的了。”太后说完自己也觉得没意思。 突然有些可怜儿子道:“想我儿这后宫佳丽三千人,乃天下之主,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奈何现在竟然只能从这两个歪瓜裂枣里面……”二选一。 一个脑子坏了,行动诡异,成天往地底下钻。 一个长得跟个男人似的,还学人家抛媚眼儿,“……要不是知道于氏肯定是女的,哀家还以为这是哪个男儿假扮的呢。”就像是那个密妃…… 当皇后和当太后的时候想法是不一样的,当皇后的时候,恨不得后宫没有人,当太后的时候,恨不得后宫全是人,生怕委屈了儿子。 可惜那个杀千刀的何鸿星,果然不愧是何氏的祖父,跟何氏一样讨人厌。 另一边,皇帝突然用手指戳了一下卟卟脑门儿,“就你是个傻子,替人冲锋陷阵,人家踩着你往上爬你都不知道。” 皇帝又不是傻的,若不是他看穿了于氏,经此一事,于氏不仅解决了为难她的丽嫔,还直接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又叫众人知道,她身后是有贵妃做倚靠的,贵妃愿意替她出头,日后免不了拿着贵妃的名头狐假虎威。 而且坏人都叫贵妃给做了,她倒成了有情有义的好人,话里话外虽然都说是贵妃替她做主,却把贵妃给卖了个干净。 他都没有说要罚贵妃,她倒自己跳出来要为贵妃求情了。 皇帝揉了揉卟卟粉嘟嘟的小脸儿,“于美人心思不纯,日后不要再与她来往。” 卟卟皱起小眉头,“那是我小弟。” 皇帝就当听不见,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挠了挠卟卟的下巴,就像是逗弄,继续道:“你宫里头那个董贵人就不错,整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没什么心眼儿,你不是跟她玩儿的极好?” “下次若出来,就把她带上,就说是朕说的。” 回去之后皇帝突然冷不丁的给董贵人晋了位份,董贵人人在毓秀宫偏殿吃桃酥,什么都没做,就从正六品贵人升到了从五品小仪。 新鲜出炉的董小仪:“!!!”突然惊喜! 万万没想到,贵妃傻了还是你贵妃,能直接带你飞! 董小仪抱着卟卟大腿就不松手,这金大腿,她抱定了! 卟卟却想着,今天苏才人怎么还没来?她做的枣泥糕、云片糕、杏仁糕、绿豆糕都挺好吃的,最好吃的还是那个用什么十八学士做的鲜花饼,只可惜苏才人不肯再做了。 饱受惊吓的苏才人今天会来吗? 当然会! 贵妃身边的董贵人这一晋升,简直开启了苏才人的另一扇大门。 原来不是只有伺候陛下才能晋升,讨好贵妃也一样能! 这不仅仅说明了贵妃如今的盛宠,更是代表着陛下确实是一直关注着贵妃身边的人和事的。 简直没有比贵妃更好的跳板了! 讨好陛下不容易,讨好贵妃还不容易吗? 苏才人豁出去了,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宝贝——姚黄魏紫,并蒂双姝。 姚黄和魏紫都是名品牡丹,但是苏才人的又是不同,这姚黄和魏紫是长在一个枝头上的,可谓世间名品。 苏才人笑意妍妍的拎着食盒就去了毓秀宫,小嗓音甜的像是喝了几十斤的蜜糖。 “知道贵妃娘娘喜欢上回嫔妾用十八学士做的鲜花饼,可十八学士难得,嫔妾一时间也培育不出,正巧嫔妾那儿有一株并蒂的姚黄魏紫,不知道做成糕饼合不合娘娘的口味。” “噗——”董小仪一口蜜饮子喷了出来,“什么?并蒂的姚黄魏紫?” 苏才人骄矜的收了收下巴,知道这是识货的人,看着董小仪吃惊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快感。 你瞧,别人看都看不见一眼的并蒂姚黄魏紫,世间名品,她拿来给做糕饼馅儿了! “娘娘快尝尝,看看喜欢不喜欢?” 卟卟可不管那什么名品不名品,好吃就行。 当下就拿起了一块儿糕饼,咬上一口,眼睛欻的就亮了,“好吃!” 董小仪张了张嘴,犹如西子捧心,心痛啊,“你说你,做之前怎么不拿来叫我们看一眼,看一眼也好啊。” 卟卟拿起一块儿,又塞进嘴里,高兴道:“你是不是不吃?那我就全吃了。” “吃!” 董小仪赶紧抢过来一块儿狼吞虎咽塞进嘴里,因为她害怕贵妃再抢回去。 说实话,贵妃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从她嘴里抠出来一样。 当然,那只是她的想像。 “唔——好吃!”董小仪痛哭流涕,不愧是并蒂姚黄魏紫。 “娘娘,今天你吃了,日后你可千万别上外头去说,会被那些文人口诛笔伐的。” 太奢侈了。 然后疯狂暗示,“苏才人,你还有其他的名贵花卉吗?” 卟卟紧跟着就补充道:“要好吃的。” 连并蒂姚黄魏紫都舍出去了,苏才人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笑成了一朵花儿,“嫔妾没有什么别的手艺,也就会侍弄侍弄花草,能得贵妃娘娘一笑,就是那些花草的福分了。” 当天晚上,苏才人晋升正六品贵人,封号玉。 其实是因为大将军立了功,直接把秋水国给改名改成了秋水城,皇帝这才大笔一挥,大方的给苏才人晋升,还赐了个封号——玉。【随手抓阄抓出来的。】 但是苏才人不知道啊,还真以为是因为她抱上了贵妃的大腿。 只不过是哄好了贵妃,就直接晋升成了贵人,还被赐了一个封号——玉。 玉贵人欣喜若狂,这简直是对她讨好贵妃最大的鼓舞! 前朝的事儿还没传到后宫来,这就导致了其他妃嫔也全都酸的蠢蠢欲动,这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贵妃得宠,连带着贵妃身边的人都有了脸面。 这幸亏是丽嫔不在,不然非得又摔了不少茶盏不可。 说到丽嫔,等苏才人走后,卟卟也想起了这个被她从枯井扔下地道的俘虏。 它每次抓到俘虏,皇帝都会以二换一的形式跟它换,不知道这一次,皇帝还跟不跟它换了。 卟卟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涨涨价了? 今天的鼠,是奸商鼠。 …… “呦,这不是于美人吗?别忘了咱们打的赌,三天之内看看陛下会不会来临幸你。” 玉贵人就是故意来看风潇潇笑话的,“啧啧啧啧,禁足三月,也不知道陛下还会不会再记得你。” 哼,还想跟她学攀上贵妃拿贵妃当跳板? 呸!东施效颦! 风潇潇咬牙,眼神阴鸷,禁足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是你们逼我的—— 第52章 入V第二十六章 极端混乱的一章…… 风潇潇本以为何筠不足为虑, 之前动手杀她也不过是因为她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但何鸿星那个老头儿似乎还并不着急叫于盈盈入宫,一拖再拖, 一藏再藏。 她对那老头儿的想法心知肚明, 于盈盈越不容易被找到,就越容易取信于皇帝。 何鸿星只有于盈盈这一个后手, 势必要一击必中。 当知道何鸿星的计划后, 她也曾拍手叫好,但是何鸿星等的及,她等不及了。 那就只能杀了何筠,逼迫何鸿星提前送于盈盈入宫。 只是没想到,何筠竟然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喜。 明明已经断气, 却又死而复生, 锋利的爪子外露,还能用妖术, 竟是血脉返祖了。 可就算是血脉返祖, 风潇潇也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傻子,就算拥有再大的力量, 也不足为俱。 可现在, 就是这么一个傻子! 竟然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全然不顾这女人是何鸿星的孙女儿了! 风潇潇面色阴沉难看, “你说够了吗?” 玉贵人摆弄着指甲,语气嘲弄,“瞧你这话说的,姐姐不过是好心提醒妹妹,既然你不领情, 那就算了。” 说完,款款摆着腰离去。 “对了。”玉贵人突然回头挑眉说道:“妹妹你禁足三月,怕是不能及时兑现赌约,姐姐我宽容,允许你三个月后再来兑现那一个月的为奴为婢的赌约。” “妹妹到时候可要提前跟姐姐说。” “姐姐肯定会扫榻相迎!” “贱人!”风潇潇怒火中烧的将茶盏直接扫落,哐当几声,清脆作响。 胸口愤怒的起伏了几下之后,风潇潇眼里露出阴狠之色。 还想要她为奴为婢? 她怕她没那个命享。 三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风潇潇脱下手上喜鹊衔梅的镯子,用了巧劲儿轻轻一扭,咔哒一声,镯子竟是从喜鹊衔梅的接口处巧妙的断开来,就像是喜鹊突然松开了衔梅的嘴,露出了里面空洞洞的喉咙。 轻轻一磕,里面滚落一粒小小的用蜜蜡包裹住的药丸。 之前她想让何筠怀孕,便把她的避子汤换成了怀孕的药,不出三月,何筠必有喜讯。 只是现在看来,那丸药就不太合适了。 太慢了。 风潇潇笑着看向手心里的药丸,这也是让何筠怀孕的药,甚至立马就能看见效果,只不过,这是假孕药罢了。 到时候太医把脉,就会把出何筠怀有一个月的身孕,甚至月信都不会再来,跟怀孕反应一模一样,如果碰了怀孕时候不能碰的东西,还会“流产”。 如果真的怀胎十月,还会有分娩反应,最后生出十个月都没来的月信来。 至于一个月之前,何筠侍没侍寝,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就不信了,到时候皇帝还能面不改色的宠爱何筠? 除非明政帝真的是一个精虫上脑的蠢货。 但是如果明政帝真的精虫上脑,就不会在每次何筠侍寝之后都叫侯得柱亲眼看着何筠叫她把避子汤喝下去了。 “呵。”风潇潇冷笑,男人的劣性根,明政帝也一样。 她得叫他看看,现在可不是他高枕无忧的时候。 不要以为她进了宫,他就能把她放在一边儿不管,肆意的宠爱着何筠。 避子汤? 那可不管什么用。 第二日,不把何筠放在眼里的风潇潇一点儿都不忌惮的寻了个离何筠最远的地方,从源头上偷偷把假孕丸捏碎,掺在了避子汤的药包里,然后一边儿抄写波若波罗密心经,一边儿等待着贵妃有喜的大消息。 只是想着想着又觉得来气,好家伙,皇帝把她这个特意找回来的半妖血脉给禁了足,然后跟着何鸿星那老家伙的孙女儿回了宫,晚上还叫了水! 简直是往她的脸上删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只是风潇潇不知道,其实这也不是皇帝能控制得了的。 皇帝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做什么,只是跟贵妃谈一谈如何交换丽嫔罢了。 但奈何卟卟说话太好听—— 卟卟:“我有一个问题,你能够回答我吗?” 皇帝:“说。” 卟卟突然面露指责,“你躺在下面能有多费腰?明明都是我在动。” 皇帝陡然一愣,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皇帝气笑,一把把人扛着就扔到了榻上,掐着卟卟的腰就把人按在了小腹上,头一次主动躺在下面。 然后发狠了惩治卟卟,“说!是谁在动?” 至于丽嫔? 卟卟涨价了,三换一,丽嫔加上大宫女黄莺,两个人能换回来六个人,大赚特赚。 舒服完后,卟卟拍着皇帝汗津津的腰,“下回做生意我还找你。”它说的是丽嫔。 皇帝陡然沉默,在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话,他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伸手一把揽过软乎乎滑溜溜的小贵妃,把贵妃的脸,按在自己胸膛,“睡觉。” 然后舒爽的喟叹出声,他的贵妃,只要不张嘴,就是最好的。 …… 翌日,卟卟皱了皱小鼻子,又一次的把苦苦的药汤子灌进了颊囊,然后假装的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巴,“喝光啦。” 侯得柱赶紧呈上两大盘蜜饯,笑眯眯道:“这是蜜煎局特意做来给娘娘吃的,一共四品,糖冬瓜条、金丝蜜枣、糖佛手、蜜金柑,娘娘若是吃着好,下回便直接遣身边儿伺候的人去蜜煎局拿。” 卟卟最喜欢里面的金丝蜜枣和蜜金柑,看着就叫人口舌生津。 等侯得柱走后,卟卟立马翻身坐起,塞了几个金丝蜜枣进嘴,刺溜一下就钻进了地道。 昨儿个晚上它和皇帝讨论了一下,他躺在下面能有多费腰?明明都是它在动。 然后皇帝似乎是也觉得反省了,所以昨天晚上格外的努力上进,它十分受用。 今天还是得给皇帝多补补。 然后,卟卟钻到了温着猪腰子汤的小炉子旁边,把被小弟换过的滋阴补阳、大补肾元的助孕汤给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卟卟悄悄看着皇帝喝完了才走,然后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容。 不久之后,皇帝在用午膳的时候突然大感恶心,连连作呕。 皇帝皱眉,“把这鱼都撤下去,怎么这么腥?” 腥吗? 侯得柱一愣。 不应该啊,他赶紧一尝,滋味鲜美,还是他试毒的时候的味道。 但是陛下说腥,那就是腥。 侯得柱赶紧摆手,“撤撤撤,都撤下去撤下去。” “陛下,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侯得柱担忧的问道。 皇帝摆摆手,“不用,一时恶心罢了,这几日别再上鱼。” 侯得柱:“嗻。” 晚膳,皇帝罕见的早早的就饿了,侯得柱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皇帝午膳的时候没吃好,这才早早的叫了晚膳。 晚膳上的是羊肉锅子,热腾腾的锅子,配着鲜的叫人舌头都要吞下去的大骨羊汤,皇帝却脸都绿了,直犯恶心。 羊肉锅子匆匆的撤了下去,皇帝压着胸口,不住的皱眉。 侯得柱弯了弯腰,急道:“陛下,可要传太医?” 皇帝勉强压住那种恶心的感觉,“传。”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到,一把脉,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皇帝不耐烦看他打哑谜,“说。” 太医擦了擦汗,“容老臣再把一次脉。” 老太医手指哆哆嗦嗦的按在皇帝腕上,然后心脏差点儿停跳! 当时便跪地不起,以头抢地,“老臣老了,连脉都把不好了,求陛下叫老臣告老还乡吧。” 皇帝眉头皱得死紧,“说!朕这是什么脉!” 老太医涕泗横流,“老臣说了就是侮辱陛下,老臣人老眼花,耳朵也不灵了,手也抖了,连脉都把错了,求陛下叫老臣告老还乡吧。” 皇帝:“朕恕你无罪,说!” 老太医整个人都在哆嗦,哐当一声磕了个头,视死如归道:“老臣给陛下,把出了喜脉,已有一月有余。” 说完老泪纵横,羞于见人,“老臣愧对陛下信任,求陛下,叫老臣告老还乡吧!” 他把了一辈子的脉,从来没有这么离谱过。 给一个大男人把出了喜脉? 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老臣今年已六十有九,再过月余就满七十了,老臣老了,不中用了,求陛下,叫老臣告老还乡吧,老臣连脉相都把不好,留在宫中,也无用处了。”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给皇帝把出了喜脉? 那是够人老不中用的了。 怪不得四次祈求告老还乡。 皇帝眼皮猛地一跳,“再传太医。” 一连传了三个太医,在乾清宫跪成一排,这下老太医把嘴死死地闭上了,也不说自己人老不中用求皇帝告老还乡了。 他今年六十九,但脑子还没糊涂,他一个人老了不中用了把错脉,还能全都老了不中用了把错脉? 今天别说是告老还乡,他怕是连这条老命都要搭上了。 皇帝真是喜脉?还不如他人老不中用了。 皇帝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说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心里面自己知道。” 老太医心中一喜,只觉死里逃生,忙连连叩首,“是,老臣什么都不知道,今天陛下叫老臣来只是脾胃不和,见不得油腥,需要吃点儿清淡的。” 就在三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皇帝突然说道:“日后你们三人在乾清宫随侍,照顾朕饮食起居。” 老太医张了张嘴:“……”啊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皇帝盯着自己的肚子神情不定,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从哪儿来的,或许古时候有感而孕确有其事。 但不得不说,他松了一口气。 哪怕他不想承认…… 但是今天早上,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如果是贵妃给他生的孩子,他一定会很喜欢。 甚至,在侯得柱问道要不要赐避子汤的时候,他犹豫了…… “朕要你们保证,这个孩子,会平安降生。” 老太医:“???” 父爱恐怖如斯? 紧接着神情严肃,“老臣以性命担保,小皇子必定平安降生。” 坐在桌前,皇帝半晌没动。 好半天才提笔写下了一道圣旨…… 另一边,风潇潇从一开始的心情澎湃,笔下的心经都被她抄的张扬无比,觉得想必再过不久,贵妃有喜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宫了吧,到时候等待着何筠的,必定是皇帝的暴怒。 到现在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深深疑惑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出来,难不成今日何筠没有请平安脉? 突然,一个宫女惊喜的跑进来禀告,“小主,陛下身边的候公公来了!” “侯得柱?” 风潇潇面色一喜,终于来了吗? 看来皇帝是已经知道贵妃有孕的消息了,那就有趣了,这消息传的比风都快的后宫,竟然还没有出现贵妃有喜的消息,看来是皇帝给拦下了? 侯得柱是带着圣旨过来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于氏,温柔敦厚,秀外慧中,特封从六品才人,赐封号敦。” “敦才人,接旨吧。” 风潇潇大喜过望,“嫔妾领旨,谢主隆恩。” 她当然不是为了晋封这一个小小的才人大喜,未来她会是摄政太后,她何曾将这才人位份放在眼里? 她喜是因为这代表着一个讯号,皇帝要开始重视她了的讯号! 果然,皇帝已经知道何筠有孕了。 想到着毫无半点儿风声的后宫,风潇潇冷笑,明政帝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无情。 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明政帝竟然会将何筠有孕的消息直接瞒下,想必是要直接打掉,连点儿风声都不会传出去吧。 这样也好,这样皇帝才能把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 想必用不了几天,皇帝就会招幸她。 风潇潇摸了摸肚子,她的小太子,已经离她不远了。 明政帝这个人太难控制,等她生下太子后就除掉吧。 一个血脉返祖的何筠就已经足够她惊喜了,何筠和明政帝的孩子…… 风潇潇咽了咽口水,馋是肯定馋的,但是人不能太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并不在她原本的计划之内。 风潇潇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和事实差出十万八千里。 皇帝给她晋封并不是什么要重视她,而是…… ——孩子朕能自己生了,就不劳烦你了,给你点儿辛苦费,你老老实实的,朕也不会亏待你。 风潇潇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一丸假孕丸,给自己挖了一个多大的坑…… 与此同时的乾清宫—— 皇帝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太医,“行房事对孩子有害吗?” 老太医:“……”啊这…… “前三月最好还是不要同房。” 皇帝皱眉,“朕昨日与贵妃胡闹了些,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老太医又给皇帝把了一次脉,沉吟道:“目前来看,脉象稳定,但保险起见……” 后面的话老太医没说,皇帝懂了,为了保险起见,三个月之内,他还是不要和贵妃同房了。 接下来几天,求欢一直被拒绝的卟卟:“????”皇帝你怎么了?皇帝你是又不行了吗?不然为什么拒绝她的求欢? 太医院的小学徒又被绑进了地道。 卟卟凶巴巴的逼问道:“说!什么东西滋阴补阳?” 卟卟一想,不对,应该是要壮阳的! “说!什么东西吃了壮阳?” 小学徒磕磕巴巴,“虎、虎鞭?韭菜?羊肉?” 卟卟听了点点头,然后说道:“有没有快一点儿的?” “算了。”卟卟不耐烦道:“你直接给我开一副药,要壮阳的,往死里补!” 皇帝实在是太不行了,竟然还要鼠替他操心。 小学徒:“……”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震惊!皇帝竟然要吃壮阳药! 震惊!贵妃竟然欲求不满至此! 震惊!他老秦家祖坟冒青烟了啊!他竟然要给皇帝开壮阳药了!这事儿他能吹一辈子! 小学徒突然求生欲爆棚,他得活久一点儿啊,等到皇帝死了,他出宫了,他就能跟人家吹嘘,别看他这样儿,他可是给皇帝开过壮阳药,被贵妃亲手绑过的人! 小学徒撸起袖子,“贵妃您是想要三月见效、三周见效还是三天见效的?” “偷偷告诉您,别看我现在只是太医院的一个学徒,但是说起壮阳药来,整个太医院里没一个人能比得上我的!” “我家那是祖传的壮阳世家,连前朝的那个有名的阳痿皇帝,都是吃了我老祖宗的壮阳秘药才侥幸得了子嗣的。” “这药您问我,那是问对人了!” 卟卟假模假样的点头,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最后问道:“没有一天就能起效的吗?” “最好吃了就能起效。” 小学徒犹豫了一下,这听起来不是要壮阳药,是要催情药吧? 卟卟哈了一声,眯起眼睛,“你不会是没有吧?” “就这?” “壮阳世家?” 小学徒不乐意了,“有!怎么没有?” “我家有一味祖传神药,就算是死人吃下去,下面的子孙根也是能立马站起来!” “嚯!”卟卟睁大眼睛惊呼,“这么神奇?” 吹过了头的小学徒说完才想起来这药是要给谁用的,当时就咽了咽口水,尴尬笑道:“当然,是有副作用的,用完了可能就化了。” “这药太阴损,祖上有言,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 “这样吧,臣给娘娘开一副活人能用的壮阳药。”读作壮阳,写作催情。 卟卟的表情,还停留在听到化了那两个字的时候。【仓鼠震惊.jpg】 “咳。” 卟卟突然咳嗽一声。 “那个什么祖传神药……” “能给我一份吗?”卟卟正经问道。 就化了这两个字,就很——灵性。 【仓鼠好奇.jpg】 【仓鼠渴望.jpg】 【仓鼠想看.jpg】 小学徒腿一软,一下子就给卟卟跪了,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娘娘……砍头……诛九族……这这这……不行!” 卟卟眯起眼睛…… 半晌,小学徒抱着卟卟大腿哭,“娘娘,你发誓,你绝对不能把臣供出来!” 叮——您的化了吗订单已完成。 乾清宫,皇帝突然打了个哆嗦,觉得胯下一凉…… 皇帝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下意识的夹了夹腿,然后又松开。 “……苟太医,这也是怀孕正常的反应吗?” 苟老太医手忙脚乱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啊……是……可能……” “咳!”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苟老太医咳嗽一声说道:“确实是怀孕的正常反应,更衣次数也会变多,这都是正常的。” “哦。”皇帝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继续低头批奏折。 “几个月能把出男脉女脉?”皇帝突然问道。 苟老太医:“……一般三到五个月就差不多能把出来了。” 皇帝低头沉吟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离得近的侯得柱眼角一抽,陛下是在想名字是吧?是吧? 突然,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团小鼠,语气严肃道:“和云团亲近,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苟老太医陡然脸色一变,“万万不可!” “陛下,莫说是有喜,哪怕是平时,您也不该将鼠类随身携带。” “凡是被咬到抓到,与被野狗咬上之症有过之而无不及,药石无医啊陛下!” 皇帝抿了抿唇,“云团很乖,从不咬人抓人。” 苟老太医:“凡事都有万一,善人尚且有伤人之时,更何况这鼠类?” “以防万一,陛下还是将这鼠类远远送走吧。” 皇帝有些迟疑。 看出了皇帝的犹豫,苟老太医说道:“若是陛下喜爱,三不五时叫人送来看上一看,只要不亲手触碰,倒也无碍。” “一切都是为了小皇子平安降生。” 皇帝揉了揉眉心,“那就把云团先送回奇珍园吧。” 卟卟:“???” 睁开眼睛皇帝就要把它送走,卟卟整只鼠都傻了。 鼠、鼠是要失宠了吗? “吱吱吱吱吱!” 卟卟焦急的要往皇帝身上扑,你说!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别的鼠了! 皇帝讶然的看着卟卟,惊讶的和卟卟对上了目光,然后伸出手挡住了卟卟的扑扑,抿着嘴唇严肃的说道:“现在不行。” 卟卟软塌塌的从皇帝掌心滑落,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吱吱吱吱吱……”连扑扑都不被允许了…… 卟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一见它醒来便殷勤的伺候吃伺候喝,然后它勉强让他摸一摸。 歪了歪头,卟卟突然翻身敞开了白软的肚皮,“吱吱吱吱吱?”摸?随便摸? 皇帝陡然眼神一变,神情软的像是要化了,啊,他的乖崽崽,是在向他撒娇吗? 皇帝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揉两下卟卟白软的肚皮。 然而苟老太医咳嗽一声,提醒道:“陛下……” 皇帝的动作一滞,眉宇间露出了不愉快的神情,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卟卟还等着皇帝给它揉肚皮,但看着皇帝慢吞吞的动作,不耐的啧了一声,主动挺着肚皮蹭了上去,“吱吱吱吱吱。”这样行了吧? 苟老太医:“咳咳咳咳咳……陛下……” 皇帝叹了口气,收回手,“云团,不可以。” 卟卟挺着肚子僵在原地,被、被拒绝了…… 主动蹭上去竟然都被拒绝了! “吱吱吱吱吱!”卟卟怒气勃发,整个鼠都炸了毛。 这是对鼠的侮辱! 可能是因为卟卟生气的样子显露除了攻击性,苟老太医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陛下——” “侯得柱,把云团送去奇珍园,不许苛待,要是云团少了一根毫毛,朕唯你试问。” 卟卟瞪大眼睛,火冒三丈。 这个负心汉! 昨天晚上还在它的床上! 现在竟然要送它走! 你在想屁吃! 鼠是你能让来就来,让走就走的吗? 现在想让鼠走了?晚了! 卟卟一个飞扑,直接呼在皇帝脸上,“吱吱吱吱吱!”说!勾引你的是谁!你碰没碰她?你外头的是人还是妖? 鼠就说吗? 怎么你突然就不行了呢? 任凭鼠怎么求欢,你都碰都不碰鼠一下。 你果然是外头有东西了! 别人勾搭你经过鼠的同意了吗?跟鼠谈“价钱”了吗? 还想送鼠走?你过分了! 亏得鼠还辛辛苦苦找药给你补身子,补你大爷,狗皇帝你完蛋了你听见了吗?你完蛋了! “救驾!救驾!” “陛下——” “保护陛下!” 卟卟凶巴巴的用肉爪啪啪扇打皇帝的脸,狗皇帝你看什么?鼠没有伸爪子,那是鼠对你最后的仁慈! “吱吱吱吱吱!”你等着,等鼠查到你外头的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叫你把鼠送走。 到时候鼠用你最后一程,就把你那东西给化掉!化掉! 敢背叛妖精,狗皇帝你是活腻歪了吧? 你敢背叛,鼠就敢叫你当太监! 皇帝惊魂不定的看着卟卟被人抓在手上鸡飞狗跳的送走,嘴里还连连道:“小心点儿!别伤了它!” 苟老太医捂着胸口连连喘气,他的老天爷啊,乖?这要是也能算乖的话,那他家的老黄狗是不是得叫和蔼可亲了? “陛下,此鼠凶猛,陛下万万要小心啊。” 皇帝不高兴的皱眉,“云团平时很乖,它以为朕不要它了才会如此。” 苟老太医:“……”你说乖就乖吧。 皇帝叹气,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 贵妃二字突然出现在皇帝脑海中,让他瞬间敛眸。 …… 卟卟出了乾清宫就越了狱,眼睛眯成一条缝,怀疑的看向接近乾清宫的每一个人。 是谁?挖了它的墙角? 卟卟呲了呲牙,凶的一批,当晚,皇宫里突然出现了大批的老鼠,扫荡着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翻出了多少秘密,惊起了多少尖叫…… 风潇潇崩溃的看着眼前的群鼠过境,明政帝究竟对何筠做了什么?为什么后宫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老鼠? 风潇潇深切怀疑,此时此刻,何筠被明政帝强行流产了,不然都解释不了现在这种极端混乱的状况! 第53章 入V第二十七章 史上第一只被封公主享…… 风潇潇脑袋一抽, 竟然想到——何筠不会小产大出血了吧? 下一秒,她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大出血个屁, 何筠不是假孕吗?哪儿来的大出血? 等等! 风潇潇瞳孔一缩。 不会那么巧, 何筠真的怀孕了吧? 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啊? 风潇潇嚯的站起! 不行,她得去看看, 要是何筠真的小产下了一个同时拥有半妖血脉和龙气的孩子, 那她错过岂不是可惜? 完全没有想过,就算是真的有孕,月份这么小,小产跟月信又有什么区别? 半妖血脉和龙气?她在想屁吃。 “啊!这老鼠会咬人!” 一声尖叫,让风潇潇迈出去的脚果断的收了回来, 面上透露着惊慌和嫌恶。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着急…… 世界上怎么会有老鼠这么恶心的东西? “吱吱——” “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 卟卟严肃的向方圆百里的鼠类下着各种命令, 唯一的中心思想就是——给鼠搜!把皇帝外面的狗东西给鼠揪出来! 卟卟拿出一块儿帕子,让老鼠们嗅。 “吱吱吱……”记住这个味道!除了我面前的乾清宫, 其他地方有任何沾上这个味道的东西, 全都给鼠搬过来! 人也一样! 等鼠群散去,卟卟用锐利的眼神看向乾清宫,这里, 鼠亲自负责。 鼠倒要看看, 皇帝究竟藏了哪只狗! 有它一个还不够吗? 难道是它还不够努力吗? 明明每次求饶的都是皇帝,早上腿软扶腰的也都是皇帝! …… “报!慈宁宫出现鼠患!太后娘娘被老鼠给抓走了!” “报!景祥宫出现鼠患!十公主被老鼠给抓走了!” “报——” 皇帝脸上阴云密布, “又有谁被老鼠抓走了?” 影卫摇头,“没有,太后娘娘和十公主都被送回来了,就在乾清宫宫门口。” 皇帝:“???” 影卫继续道:“皇宫各处都出现了鼠患,但奇怪的是, 鼠群并没有主动伤人,被打了也是咬一口就跑,执着搬运各种东西到乾清宫宫门口,疑似身后有人控制,再向陛下示威。” 皇帝脸色极为难看,整个京城,只有皇宫里闹起了鼠患,仿佛方圆百里的老鼠全都聚集到了皇宫一样,这很难不让别人产生不好的想法。 例如——在位的皇帝德不配位。 而且还控制老鼠抓了太后和十公主,还故意搬运各种东西堆在乾清宫宫门,简直是直接往他脸上扇巴掌。 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梵莲教,不作他想。 这种事情,梵莲教那帮人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不过皇帝没有想到,那帮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都把手伸进皇宫里来了。 梵莲教:????你他娘的在说什么屁话?老子要是有这能耐,皇帝还轮得到你当? 把手伸进皇宫里面,驱使那么多老鼠就为了坏你名声?还想你示威?你当我虎啊?老子要是能驱使鼠群做那么精细的活儿,就直接包围你一个人,骨头架子都给你啃秃噜了。 …… “还没撬开那群人的嘴吗?”皇帝拧了拧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十分不耐。 影卫低头,“已经找出梵莲教自京城里的三处落脚点、五个老巢、关押教徒一共三百二十六人,但是所有教徒对于圣女都不甚了解。” “圣女每一次出现都会换成新的脸,最近的一次是一张男人的脸,五官棱角分明,但还是能看出像个女人。” “圣女似乎用这张脸进了宫,属下正在排查。” 皇帝骨节捏的咔咔作响,看来在皇宫内引导鼠群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圣女了。 皇帝:“全力抓捕圣女,然后自己去领罚。” 影卫:“是。” 风潇潇:????谢邀,人在宫里,正在躲老鼠,虽然她身上的半妖血脉属于猫妖,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老鼠! 谁会像何筠那么变态啊! 突然,皇帝眉心一皱,“侯得柱,叫苟太医来。” 不一会儿,苟老太医匆忙过来,紧张的看着皇帝,“陛下,小心动了胎气啊。” “一个多月正是危险的时候,陛下,需不需要老臣开一副安胎药?” 皇帝声音沉稳,“嗯。” 随后侯得柱发现,皇帝的手一直放在小腹处,似乎已经安抚多时了…… 乾清宫的小炉子上又熬起了咕嘟咕嘟的苦药汤子,这个卟卟知道,她每回睡完皇帝,皇帝身边的侯得柱都要给它喝苦药汤子。 那么问题来了。 已知,它昨晚没睡皇帝,前晚也没睡皇帝、前前晚也没睡,它已经求欢被拒好几天了,所以这苦药汤子不是给它喝的。 那么,这个苦药汤子是给谁喝的? 卟卟表情逐渐狰狞,狗皇帝不给它睡,给外面的哪个狗睡了?还要给外面的狗送汤? 虽然这苦药汤子它一点儿都不喜欢,但是鼠的东西,别人也敢碰? 卟卟渐渐露出利爪,呲起了牙,没有人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藏着一只探头探脑、眼神锐利的胖仓鼠…… 或者说,皇宫里面都已经鼠群过境了,谁还会在意这里面有没有一只金毛的? 大概只有看管卟卟的小太监哭着在一群灰毛老鼠里面找金毛鼠了,老天爷啊,祖宗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时候越狱啊? 如果他跟陛下说云团被一群老鼠给勾引跑了,陛下会信吗? 卟卟风评被害鼻子一痒,“阿啾——”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从炉子上端走了苦药汤子,苦药汤子被倒入一个精美的瓷盅,瓷盅被放进托盘,侯得柱亲自来取药,连药渣都是侯得柱自己埋的,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卟卟把药渣挖出来,放进了颊囊,然后一路尾随,疯狂追击,鼠倒要看看,跟鼠抢皇帝的究竟是哪条狗……狗狗狗皇帝???? 卟卟刺啦一下四只爪爪抓地刹车—— 【鼠脸震惊.jpg】 狗呢? 跟它抢皇帝的狗东西呢? 怎么只有皇帝? 卟卟四处张望,发现除了头上的影卫,真的就只有皇帝,还有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子。 侯得柱低眉垂眼,“陛下,药好了,需趁热喝。” “嗯。”皇帝手从下腹移开,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把整盅苦药喝了下去,看的卟卟都咧开了嘴吐出了舌头。 药竟然是给皇帝喝的,卟卟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皇帝终于发现,光喝猪腰子汤是不行的了吗? 可是今天小弟并没有过来换药,这个药应该不是补肾壮阳的啊? 卟卟揣着两个爪爪,瞪着一双锐利的眼睛蹲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事情好像并不像它想的那样。 卟卟歪了歪脑袋,或许,它误会他了? 想到这儿,卟卟的表情几乎肉眼可见的温顺了下来。 只要皇帝外头没有狗,那就还是鼠的好朋友。 那为什么皇帝要把它送走?卟卟歪头疑惑。 已知,皇帝旁边儿的白胡子老头儿是太医,苦药汤子是给皇帝喝的,所以…… “吱吱吱!”皇帝生病了! 卟卟有些慌,它终于想起来,老祖宗说过的,凡人是很脆弱的,一不留神就会死掉了。 所以……皇帝……皇帝要死了? 皇帝:????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要死了的皇帝莫名的感觉“胎气”一动,如果他有这个东西的话。 “吱吱吱吱吱!”皇帝你不要死,鼠有人参、有灵芝,都给你,你不要死。 卟卟突然扑上去,差点儿叫影卫当作是偷袭的老鼠给一刀戳死。 好在卟卟身手矫健,利索的躲过影卫泛光的刀尖,哭唧唧的扑到皇帝身边。 “住手!”皇帝只觉得吓出来一身冷汗,肚子都痛了起来。 他一把把胖胖的金毛仓鼠提溜了起来,头一次大声呵斥,气的都忘了一只鼠能不能听得懂人话。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告诉你要乖乖的呆在金屋里吗?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儿就成了死仓鼠了?” 皇帝狠心的捏着仓鼠的胖脸,“死仓鼠你知道是什么吗?不是你平时那样吃饱了就假死消化,是一刀把你这个胖仓鼠给劈成两半,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拿你去喂猫了。” 吧嗒—— 一根几乎有了眉眼的人参掉在皇帝手心。 又是吧嗒一声—— 这次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灵芝。 卟卟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嘴里也吧嗒吧嗒的往外吐着东西,“吱吱吱吱吱……”给你吃,都给你吃,皇帝你不要死好不好…… 皇帝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看见皇帝动了胎气吓得不轻赶紧冲过来的苟老太医也愣在了原地,这老头儿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巴掌大的金毛小胖仓鼠,又看了一眼拳头大的灵芝,比整个仓鼠身子都长的人参,这这这…… 等等—— 这人参!!! 苟老太医眼珠子当时就粘在人参上面拿不下来了,“这这这这是千年人参王了吧!这都快成精了吧?” 卟卟眼泪吧嗒吧嗒的掉,闻言撇嘴,抽噎了一声,成精?才不是呢。 植物成精岂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是大妖的子子孙孙,基本上生下来就是妖精,不然千年不开窍也是有的是的。 它们动物成精就已经够不易的了,植物成精比它们还难上百倍千倍。 苟老太医激动道:“还有这灵芝,也是千年灵芝!” “陛下——” “它从哪儿来的?” 从哪儿来的? 当然是从何丞相的私人宝库里。 皇帝也反应过来,当即用手把小胖仓鼠给扣在手里,上次小巧玲珑的羊脂白玉平安扣、金瓜子他还只当是云团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 可现在的拳头大的灵芝,比云团自己还长的人参,让皇帝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 云团,怕是真的有问题。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你们都退下。” “影一也退下。” 所有人愕然,“陛下——” 皇帝:“退下。” 等人全都退下去之后,皇帝才低笑出声,一只手托着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卟卟,一只手伸出细长的手指却戳卟卟肉嘟嘟的脸颊,“你说,你是不是个小妖精?” “嗯?” “这么小一只,看着又蠢又乖,是刚成精的吧?” 卟卟抬头看他一眼,哭唧唧叫了几声,“吱吱吱吱吱……”你才蠢,要不是看你生病快死了,鼠肯定挠的你满脸开花。 “呦,你还不服气?” 皇帝挑眉笑了,“你若是不蠢,怎么会被送进皇宫里来?” 卟卟陡然闭嘴,两只小爪爪逃避一样捂住胖脸,被十八斤麦芽糖药倒捉进宫是它这辈子最丢人的事。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 卟卟偷摸睁开一只眼睛从爪缝儿里看皇帝,起码要是没有进宫,它怎么也想像不到,它能有吸龙气睡皇帝的一天。 老祖宗啊,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啊! 啊不……老祖宗还活着,鼠好像没有祖坟…… 只是…… 卟卟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起来,皇帝快死了,凡人怎么这么脆弱,竟然还害怕它伤心要把它送走。 凡人皇帝怎么这么好啊。 “吱吱吱吱吱……” 卟卟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皇帝,你不要死,大不了鼠以后对你好一点,你不想在下面就不在下面,你不想喝猪腰子汤就不喝,鼠以后再也不天天叫你练腰嘲笑你腰不行了。 突然,卟卟表情一僵。 等等—— 重欲是不是对凡人的身体不好? 凡人那么脆弱,一夜七次郎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 还有鼠逼着皇帝做太后给的小人画上面的躺在下面的人的姿势…… 它是不是做错事了? 卟卟心里面七上八下慌得不得了,整只仓鼠都炸成了仓鼠球。 如果,鼠是说如果。 如果皇帝真的是因为鼠的原因才会得病要死的—— 卟卟吸了一口龙气,嘎的一下就抽了过去。 皇帝怜爱的看着手心上的小东西,谁又没有一个田螺姑娘的梦呢? 虽然他的崽儿变不成姑娘,还一看就蠢蠢的。 但那也是蠢得可爱。 蠢得惹人怜。 而且他的蠢崽崽啊,已经知道孝敬老父亲了。 知道他喝药,还以为他是生病了,还给他千年人参、千年灵芝。 这么一丁点儿的小崽崽,就已经知道养老父亲了! 瞧那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儿,没想到看见他喝药,竟然能把它吓成这样。 本来就“怀着身孕”,一腔父爱顿时涌上皇帝心头。 皇帝大笔一挥,“朕要封云团为云孝公主,赐食邑千户。” 卟卟鼠摇身一变,就成了史上第一只被封公主享食邑的仓鼠。 另一边,卟卟从毓秀宫醒来,直钻地道,把小学徒又绑了过来。 这会儿宫里头正乱着,就更没有发现太医院里的小学徒又不见了。 卟卟脸上表情凝重,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问道:“重欲,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小学徒:“啊?” 卟卟瞪着他,大声道:“我再问你一遍,重欲,会生病吗?” 小学徒:“……”贵妃娘娘真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外人了。 支支吾吾的点头道:“会的,重欲伤身。” 卟卟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又问道:“一夜七次郎,伤身吗?” “噗——” “咳咳咳咳……”小学徒猛地咳嗽起来。 看着卟卟的眼神儿都不对了,陛下和贵妃,这么凶的吗? “……为了身体着想,最好还是不要。” 而且,真的能有人做到一夜七次郎吗? 小学徒小小声道:“真要是这么干,会精尽人亡的吧。” 接下来的已经不用再问了,卟卟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如遭雷劈,精、精尽人亡? 原来……原来真的是它害的! 卟卟哇的一声哭出来,哭的好大声,转身就跑。 老祖宗,怎么办呀,鼠把皇帝睡的精尽人亡了。 第54章 入V第二十八章 乖宝,你要有弟弟或者…… 回去吞了一口“桃花毒粥”, 卟卟瞬间断气,然后从鼠身醒来。 一醒来就是眼泪流成瀑布,“吱吱吱吱吱……”皇帝, 鼠对不起你呜哇哇哇…… 鼠没想到, 凡人竟然还有精尽人亡这么一个死法! 卟卟:【哭成狗.jpg】 凡人怎么这么脆弱,摔死、药死、吊死、淹死、噎死……精尽居然也死!他怎么就这么容易死? 真不敢相信, 现在凡人竟然没灭绝, 还能是所有种族里面数量最多的! 怪不得老祖宗总说凡人得天道偏爱偏护,这得偏爱成什么样儿,才能叫这样容易死的一个种族存活到现在啊! 好嘛,得亏护着,不然早灭绝了。 皇帝又好笑又可怜的看着窝在他手心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小毛团儿, 用拇指轻轻的揩过挂在鼻尖儿上的泪珠, 扑哧一声笑出声。 “好了,哭什么?朕不过是动了胎气喝了一碗安胎药而已, 瞧你哭的, 活像是朕怎么样了一样。” 皇帝突然心中涌上来一股暖流,看着手中小毛团儿的眼神越发怜爱。 他一手轻抚小腹,脸上浮起笑意, “乖宝, 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呢。” 嘎的一下,卟卟鼠的眼泪戛然而止。 啥、啥玩意儿? 弟弟妹妹? 它为什么听不懂? “吱吱吱?”它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安胎药? 动胎气? 弟弟妹妹? 在皇帝看来, 那就是疑惑好奇的表情。 他垂首一笑,指了指肚子,“就在这里面哦,说不定现在还没有你大呢。” 卟卟看了一眼皇帝的肚子,看一眼皇帝, 看一眼皇帝的肚子,又看了一眼皇帝。 是……是它想的那个意思吗? 揣、揣崽儿了? 卟卟:【当场裂开.jpg】 卟卟鼠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溜圆,好像下一秒就要瞪出来一样,整只鼠都不会动了。 老祖宗! 你没告诉过鼠凡人是雄性怀孕生崽啊!! 卟卟一下子就慌了,整个鼠飕飕炸毛。 它一时间竟不知道,对比起来,皇帝怀孕和皇帝外头有了别的狗、以及皇帝精尽人亡哪个更严重一点! 有事儿找老祖宗,对,找老祖宗。 卟卟迷迷瞪瞪吸了一口龙气,啪叽就倒在皇帝手心上了。 皇帝揉搓了一下肉乎乎的小肚皮,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会是吓晕了吧? 也是,男子有感而孕,精怪传说里也没有几个。 手指轻快的弹了一下小毛球,皇帝轻哼,“看不出来,还是个没见识的小妖精。” 另一边毓秀宫,卟卟嚯的一下坐了起来,急匆匆的从颊囊里掏出香点上。 别问它为什么还有香,当然是联系完老祖宗后立马掐灭了下回接着用啊。 三根香呢,省着点儿能多用好几回。 一阵青烟飘起,在半空中形成一片混沌。 一息后,终于显现出老祖宗的样子。 卟卟焦急喊道:“老祖宗!” 老祖宗手里头提溜着一坛子酒,是老树妖自酿的埋在树根底下一千五百年的女儿红,前些日子老树妖的闺女嫁到了另一个山头,这才拿了出来。 要不是老祖宗仗着脸皮厚要了一坛子,这等好酒,就全都让那老树妖的闺女给带到另一个山头上给那个不识好酒的掉毛猫喝了。 “哪家的小崽子又闯祸了?嗝——报上名来——” 卟卟慌得手足无措,“老祖宗,我是卟卟啊!” 老祖宗醉眼惺忪的打了个酒嗝,“哦,原来是你啊,又怎么了?” “老祖宗,不好了,皇帝揣崽儿了!!” 卟卟一脸慌张,活像见了鬼,整只鼠都不好了,“老祖宗你没告诉鼠凡人雄性也会揣崽儿啊?” “谁揣崽儿?嗝——好事儿啊。”老祖宗又喝了一口酒,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恭喜恭喜。” “好、好事儿?”卟卟一怔。 然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对啊,好事儿啊,鼠要当爹了!还不用自己生!好像确实是好事儿…… 娃儿从娘的肚子里出来,所以皇帝是娘,它是爹,没毛病。 那它慌什么?它要赶紧告诉老祖宗这个喜讯! 卟卟脸上登时就露了笑模样,“对,是好事儿,是好事儿。” 既然是好事儿,那就没事儿了。 “同喜同喜,老祖宗,您又要当祖宗了。” 卟卟有些美滋滋还有些埋怨的说道:“都怪老祖宗,您怎么没告诉鼠,凡人男子还能揣崽儿的?害的鼠吓死了。” 远在子神山的老祖宗:“????” 不行,它刚刚没在皇帝面前表现好,皇帝不会以为它不喜欢崽儿吧? 卟卟突然小脸儿一肃,匆忙道:“老祖宗,鼠还有事儿,等孩子生了鼠再烧香告诉老祖宗。” 然后一巴掌掐灭面前的香,青烟散去,好一个过河就扔。 另一边老祖宗打了个酒嗝儿,抹了把脸,将将有些醒酒,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它好像听见走了狗屎运的那个小崽子说它要当爹了?皇帝要给它生个崽儿? 老祖宗瞅了瞅满地酒坛瞅了瞅眼前空气,瞅了瞅满地酒坛又瞅了瞅眼前空气,“我这是喝多少啊?” “这酒这么烈的吗?” 好家伙,凡人皇帝给它鼠子鼠孙揣崽儿? 先不说男的压根儿就揣不了崽儿,就算是真能揣崽儿,皇帝那也是龙气护着的,它这是做什么梦呢? 抹了一把脸,“真是喝多了,今儿个不能再喝了……” 再喝下去,要是玉帝要给它生孩子可怎么整? 想起玉帝老儿那张老脸,老祖宗登时打了个寒颤。 宫里头的老鼠群突然如潮水般退下,可底下的暗流却不会随着鼠群的退去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几个白发苍苍的大臣带头在殿前长跪不起,任凭太监怎么劝也不为所动,就跪在那人人都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一动不动。 两边太监急的直转圈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快快快,赶紧去禀报陛下。” 乾清宫,皇帝脸上黑的像宣纸上泼了墨水,能吓哭三岁小儿。 侯得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赶紧把那太监打发出去,然后赔着笑脸宽慰,“陛下息怒,那几个都老糊涂了,老鼠搬家要下雨,三岁小童都知道的道理,哪儿用的着这么上纲上线。” 皇帝没说话,乾清宫鸦雀无声。 一时间,侯得柱的笑脸也僵在脸上,也不敢再出声,整个乾清宫恍若冰窟,冻的人彻骨发寒。 不一会儿,外面越发嘈杂起来,几个老臣声嘶力竭,扯着嗓子叫喊,一个个铁骨铮铮,犹如魏征再世。 “陛下!宫中鼠群过境,此乃不祥之兆啊,是天罚!是天罚!” “求陛下下罪己诏祈求上苍原谅。” “陛下一日不下罪己诏,老臣就一日不起。” “陛下——” 声音传到殿里有些飘渺失真,可侯得柱还是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近日陛下脾气太好了吗?这些大臣竟然敢威胁起陛下来了? 逼皇帝下罪己诏? 他们疯了吗? 肩膀上是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一时间,殿外越嘈杂,殿里便越寂静,侯得柱缩着脖子,只把脑袋埋进胸口。 咔嚓—— 是皇帝面无表情握碎手中玉盏的声音。 乾清宫顿时跪倒一大片。 “荒谬。” “叫他们跪,朕倒要看看,他们能跪到什么时候。” 突然,皇帝肚子一阵抽痛,皇帝登时变了脸色,手捂小腹,“来人,叫苟老太医!” 天大地大,也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大。 一时间,皇宫发生鼠患,大臣长跪不起逼皇帝下罪己诏,皇帝气的宣太医的事情直接传遍后宫,连毓秀宫“足不出户”的卟卟都从偏殿的董小仪那儿听说了这件事。 “你听说了吗?宫里都说陛下被气晕了,当时就叫了太医。” “我不信,我觉得这太医,怕是为那群大臣叫的。” 董小仪连吃了三块马蹄糕压惊,啧啧道:“他们死定了,乌纱帽不保。”竟然敢威胁陛下? 卟卟:“对,他们死定了。”竟敢气的它崽儿它爹动胎气?削他丫的! 罪己诏是吧? 天罚是吧? 鼠给你管够! 天罚日日有,今日到你家! 一把把糕饼碟子塞董小仪怀里,卟卟撸起了袖子,“我还有事儿,你自己带回去吃。” 说完不顾董小仪反应,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然后召集兵马,都给鼠冲!围他丫的! 地底下簌簌声一片,一群红眼老鼠耳朵一动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一样倾巢而出,只不过这一次被突袭的就不是皇宫了,而是那几个大臣的府邸。 叫你们污蔑皇帝!你自己向老天请罪去吧! 此时跪在乾清宫外的大臣还不知道,在他们跪在乾清宫门口试探皇帝底线的时候,自己家已经被鼠给偷了…… 簌—— 簌簌—— 簌簌簌—— 街头巷尾,一阵摩擦声突然响起,行人纷纷侧耳倾听。 “什么声音?” “哎,你听见了吗?” “啊!老鼠!好多老鼠!哪儿来的这么多老鼠?” 只见路上涌出了一群群的老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是往哪儿去,让人见之头皮发麻。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一个脑袋两个大,“嗬!这老鼠怎么都跑路上来了?” “我怎么瞧着这老鼠不对啊,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四通八达的道路两边,全都是探头探脑的行人,而道路中间,则是密密麻麻潮海一般的红眼鼠群。 “我怎么瞧着……这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啊?” 此时,这样的场面出现在京城各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旁…… 那老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看一眼,就叫人毛骨悚然。 第55章 入V第二十九章 地道是它家,开那么多…… 那场面无法形容, 余光瞧上一眼都寒毛直竖头皮炸起。 那如同潮涌般的老鼠,让人不自觉联想到如果此时一个人落到里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恐怕是一秒就能被啃食的尸骨无存吧。 街上也没有人敢再看热闹了, 通通脸色大变, 关门闭户。 不过眨眼间,街上就空了。 全都被吓得在家里面捂着心口叫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等他们再开门开窗的时候, 街上已经空了,是从来没有过的干净。 要不是鼠群所过之处全都是寸草不生,都让人以为什么老鼠、什么鼠潮、全都像是幻觉一样,好像压根儿就从来没有过了。 鼠潮好像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搅得人心惶惶, 好像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鼠潮哪儿去了。 只有几户官邸旁边的人家,隐隐有些传言, 说是那些鼠潮, 全都钻进那几户官邸里面去了! “啊!!!” 鼠潮在街上消失的下一秒,几户官邸里面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地上、桌子上、床幔上——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老鼠! 那老鼠一堆堆、一群群,有的打洞、有的爬墙、没一会儿, 整个府里面就没有一块儿还能落脚的地儿了。 别说是府里的贵夫人娇小姐了, 就是下面的丫鬟婆子老妈子也没见过这个场面啊! “啊!老鼠!有老鼠!!” “救命!老鼠爬房梁上了!” “打啊!赶紧把老鼠打出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行,太多了——” 府邸里面一片混乱, 尖叫声此起彼伏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惊得左邻右舍纷纷为之侧目……有人隐隐的听到了有人说天罚两个字,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全是震惊…… 最令人震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进去的是一窝蜂的老鼠,出来的却是珍珠宝石、万两金银。 一只老鼠背一件, 愣是背出了金山银海的效果。 这可不是一个清官儿家里该有的东西,全都是贪污受贿的罪证! 宫中,皇帝突然得此消息,讶然挑眉,然后踱步出宫。 皇帝一步一步走到那些跪地不起“为民请愿”的大臣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你们真想让朕下罪己诏?” 一群对家中失火毫不知情的大臣直接叩首,声音振聋发聩,“陛下,此乃天罚,陛下理应如此,不然何以服众?” “好,那就如你们所愿。”皇帝说道。 皇帝大手一挥,发布“罪己诏”,都是朕的错啊,竟然不知道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多人贪污受贿,朕知错就改,这就反省,然后一个圣旨把那些大臣全都抓进了大牢,抄家流放吧。 那些大臣全都傻眼了,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侯得柱笑眯眯的好心提醒道:“几位大人还不知道呢吧?” “几位大人可说的太对了,可不就是天罚吗?” “京中鼠患,袭击了几位大人的府邸,从几位大人的府邸中抬出了不少金银宝贝,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啊大人。” “这下如众位大人所愿,陛下下了罪己诏,想必大人们一定很开心吧?” 那些大臣:“……”吐血—— “来人!”侯得柱居高临下笑意满满,“还不快把几位大人拉下去?” “这殿前谁负责打扫?赶紧的用水冲冲,去去晦气。” …… “陛下,找到梵莲教的圣女了!” “是于美人。” 之前从未往后宫妃嫔中想过,以为圣女用的是男子的脸男子的身份,排查的都是初入宫的宫人。 但是一旦彻查全宫,于美人就藏不住了。 把于美人的脸画下来跟那梵莲教的教徒一对质,证据确凿,于美人就是梵莲教的圣女假扮的! 而原本的于盈盈,想必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调包了。 影卫跪地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皇帝也没有想到,梵莲教手伸得竟然这么长,连于盈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们调包了。 风潇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影卫团团围住,当即便知道,自己暴露了。 幸好她挖地道的时候留了一手,当即哐当一声踹倒桌子挡路拖延时间,然后转身一跃跃出窗外—— 哐当! 好大一声声响! 好家伙,这头磕的是严严实实! 随即响起来的是风潇潇咬牙切齿的咒骂声:“我日你仙人板板!” “何筠你又堵我地道口!!” 以头抢地,风潇潇顾不上别的,爬起来就跑。 好在她狡兔三窟,不止准备了这一个地道入口。 她就不信了,何筠能堵的了一个,她还能堵的了三个四个五个? 事实证明—— 她能!! 别说三个四个五个,就算是十个八个,卟卟也能全都给填了。 地道是它家,开那么多天窗经过它同意了吗? 也就是卟卟看在这小弟还算是勤勉忠心的份儿上,不然就这种总是给它家开天窗的习惯,它早就削她了。 水牢—— 风潇潇整个浸泡在水里,双手被一条锁链吊在墙上,勉强能将口鼻露出水面,被水呛得连连咳嗽,“咳咳咳——” “说!为什么易容进宫!是不是企图刺杀陛下?” “于盈盈在哪儿?是什么时候被你们调包的?” “这次宫中鼠患,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梵莲教究竟有什么阴谋!” “咳咳咳——”风潇潇极力的仰着头呼吸,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栽了,心里暗骂何筠,越想越来气,但还是不甘心,索性祸水东引。“我想谋朝篡位,你信吗?” 影十一:“废话!哪个邪教不是想要谋朝篡位?梵莲教全是前朝余孽。” 风潇潇笑了,湿法丝丝缕缕的附在脸上,“我跟他们不同。” “你们不知道吧,我也是何家女,论辈分,何筠得叫我一声姑姑!” “我是何相的亲生女儿。” “从一开始,何相就做了两手打算,何筠在明面上,我在暗地里,无论最后哪个上位,何相都立于不败之地。” “哈哈哈哈,从一开始,皇帝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何家女,另一个还是何家女——” “大渊朝的下一任皇帝,注定流着我们何家的血脉!” 就算她被抓了又能怎么样? 她随时都能够靠着半妖血脉金蝉脱壳。 但是何筠,她绝不能让她好过! 等到时候就算她蜕一次皮如同掉一条命又怎么样?换一张脸她还能入宫! 只要没有了何筠,只要皇帝对何家厌恶忌惮,这就是一根永远扎在皇帝心里面的刺!她就不信皇帝能忍! 到时候何筠一死,皇帝还不是要再找一个半妖血脉? 她有那个自信,绝对不会让皇帝查出来她的底细! 影十一直接放下锁链,风潇潇直接没入水里,开始死命的扑腾,媽的,她是有蛇妖血脉,但是她不是水蛇啊!“咕噜——咕噜噜——” 影十一冷眼看着风潇潇在水里挣扎,十几息后才叫人把锁链拉了起来,“让你交代什么你就交代什么,其他的用你多嘴?我让你说那么多了吗?” “你说你是何家女你就是了?” “我还说我是你爹呢,我是吗?” 不管心里面想什么,有多惊诧,面上影十一分毫都没露,甚至还一副不信的样子。 他的任务就是把梵莲教圣女的嘴给撬开,让她把该吐的东西都吐出来,其他的不归他管,自有皇帝操心。 风潇潇都被淹傻了,脑袋露出水面之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影十一,恍若水鬼,“咳咳咳——你傻逼吗?这种事你去查不就知道了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影十一又把锁链下放一点,只给风潇潇露出一点口鼻,骂道:“你才傻逼。” “你以为你易个容就真是于盈盈了?你们那些邪教教徒早就交代了,你就是那个邪教头子!还什么圣女?我呸!你也配?” 风潇潇:“???” 要不是此时此刻情况不允许,她真想上去扇他两个个耳光吐他一口唾沫! “你特么去查啊!” “是真是假你倒是去查啊!” 影十一冷哼一声,“半妖血脉那么稀少,难道你以为你进宫会没人查吗?早就把你查了个底儿朝天了。” 风潇潇突然一哽,是,是查了个底儿朝天,当时她还插了一手给何鸿星做了掩护,所以怪她咯? “咳咳咳咳咳——” “信不信由你。” “要不然你把何筠叫过来,滴血验亲,你敢吗?”融不融她都能叫它融。 这回轮到影十一被噎着了,嚯,听说过儿女跟亲娘老子滴血验亲的,还没听说过姑侄女滴血验亲的。 滴血验亲还管这个? 影十一深深地看了风潇潇一眼,“你别想拖延时间,如果你敢撒谎,陛下养的鳄鱼还饿着呢……” “说!梵莲教的其他余孽窝藏在哪儿?” …… “……她是这么说的?”皇帝垂眸转了转手上的墨玉扳指。 “你觉得可信?”皇帝抬眼看他。 影十一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不、不可信。” “既然不可信,那便不用再说,梵莲教圣女舌灿莲花诡计多端——” 皇帝还未说完,一个影卫突然踉踉跄跄进来,“陛下,不好了,贵妃娘娘去水牢劫狱了!” 皇帝陡然站起,“你说什么?” 影卫顶着脑门上的巴掌印呲牙咧嘴,“贵妃娘娘说那是她小弟,就把那梵莲教圣女给劫出去了,我们没拦住……” 卟卟没伸爪子,是它最后的温柔。 风潇潇没想到卟卟会来救她,还会为了她劫狱。 嗤,傻子就是傻子。 可惜……风潇潇冷漠的看了一眼已经皮肉分离的脚趾,她的蜕皮已经开始了,而一旦蜕皮开始,就无法停止了。 第56章 入V后第三十章 没什么,也就是闺女突…… “好侄女, 你是来救姑姑的吗?”风潇潇揉了揉手腕,泡在水里恍若是什么可怖的女妖。 卟卟讨厌水,早在切断了锁住风潇潇双手的锁链后就立马离水远远的了, 此时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还泡在水里的风潇潇, “你在说什么啊?” 然后小脸一肃,不高兴道:“没大没小, 叫老大!” “你动作快点儿, 等会儿皇帝就来了。” 说着卟卟左右看了一眼,明显是有点儿心虚。 皇帝现在肚子里还揣着它的崽儿呢,它现在却跑来他的水牢里劫狱,还打伤了他的人…… 可是风潇潇是它的小弟,皇帝一言不合就给她抓起来了, 它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来救吧?那肯定不能行啊, 当老大不是那么当的。 “你说你没事儿惹皇帝做什么?”卟卟埋怨的看了风潇潇一眼,要不是因为她, 它现在也不用这么左右为难了。 当一个好老大可真是太难了。 风潇潇却不动, 自始至终,她就没打算跟何筠跑,甚至主动拖延时间, 就等着皇帝来人赃并获。 她攀着锁链仅露出上半身在水面, 把已经开始蜕皮的下半身留在水里,扑哧一笑, “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何家女。” “论辈分,你还得管我叫一声姑姑。” “我可去你的吧!”卟卟甚至都不顾讨厌水,上去就是一巴掌,“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让谁叫姑姑呢。”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 噢,她说的是何筠啊。 卟卟皱眉,“可是,我不是何筠啊,何筠不是被你杀了吗?” “不是,你杀都杀了,现在来跟我充姑姑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你不是有病吗?” 卟卟还替她回忆,“因为你勒死何筠,我还差点儿掐死你好几回,你忘了吗?” 正好皇帝带人过来,闻言震惊的看向卟卟。 卟卟瞅他一眼,不解道:“你那么震惊干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皇帝气笑,“朕什么时候知道?” 卟卟脱口而出,“就妖精打架——” 卟卟还没说完,皇帝猛地咳嗽出声,吓得卟卟赶紧去扶,“没事吧?可千万别动了胎气啊。” 风潇潇:“!!!” 风潇潇看皇帝的眼神儿都不对了,动胎气?动什么胎气?谁动胎气? “你——” 卟卟立马警惕道:“你别想碰瓷我啊,鬼才管你叫姑姑,我是她死后才进来的。” “我不是人,我全家都不是人,你也不是人吗?” 风潇潇竟无语凝噎。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不管是皇帝怀孕,还是何筠被孤魂野鬼占身,都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 此时的风潇潇已经完全忘记她给何筠特意准备的假孕药了,更不要说想到假孕药被阴差阳错的用到了皇帝身上这种闻所未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满脑子想的都是—— 如果皇帝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那么他还会需要再另外寻找半妖血脉的女子吗?那她还有机会再入宫母仪天下,垂帘听政吗? 没错,她一开始就不是冲着皇帝来的,而是冲着当皇帝来的! 谁说女子就不能当皇帝? 古有武则天,今有风潇潇! 她本来是打算等怀孕剩下皇子就把皇帝小王爷太后都干掉,然后她挟天子以令诸侯,垂帘听政,等到把持朝政之后就正式登基当女皇! 可现在,皇帝竟然自己怀孕了! “噗——” 风潇潇本身以半妖血脉之体强行蜕皮第二次就已经血脉不稳,现在更是被这消息一激,直接吐了一口血。 “带她下去,直接处刑。”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睛只盯着他的贵妃。 而被盯着的贵妃娘娘,则是越发的心虚了。 急!该怎么跟皇帝解释? 皇帝:“你——” 卟卟急哄哄道:“是你先抓的我小弟,我才打的你的人的!咱们扯平了!” 皇帝:“……朕是想说,朕怀孕的消息,除了苟老太医还身边的宫人,就只告诉了云团一个……” 卟卟不解其意,“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算了……没什么……”皇帝捧着心口,也就是闺女突然变老婆了。 …… “对了!她会蜕皮哦!”卟卟突然说道。 “陛下,梵莲教圣女蜕皮逃脱,请陛下责罚。” 卟卟和影卫面面相觑,“哦抱歉,我好像说晚了。” 皇帝:“……” 叹了一口气,皇帝无奈扶额,“算了,张贴告示,关城门,身高体型相似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而另一边,去掉半条命的风潇潇改头换面,踉踉跄跄的逃出了皇宫。 皇帝怀孕,想要母凭子贵垂帘听政怕是不可能了。 那就只能凭实力了。 想必小王爷还不知道,现在的何筠不是何筠,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孤魂野鬼呢吧? 准备好了一整套行头,京里面消失了一个看不清脸的乞丐,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人…… “你站住!叫什么名字?路引拿出来看看。” 突然,风潇潇被一队巡逻的兵叫住,不知道她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带这队巡逻兵的人正是小王爷。 风潇潇敛下眸子,“贫道乃是京郊无名小道馆的疯道人。” “疯道人?”那巡逻兵仔细的瞧了风潇潇一眼,然后又对着画像上的身高体型对比了一下,没怎么看清就被风潇潇身上的臭味儿熏得不轻。 捂了捂鼻子,巡逻兵摆摆手,“行了,走吧。” 倒是小王爷突然过来,说道:“拿度牒来给我看看。” “王爷,这道人看着疯疯癫癫的,别让他伤着您,那梵莲教圣女是一女子,这疯道人坦胸漏乳的,一定不是。” “废话少说,度牒拿来给我看看。”小王爷伸手道。 风潇潇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她打扮成这样,一般人都不会把她与女子联系起来,这小王爷竟然还要检查她的度牒。 她连度牒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只能装疯卖傻道:“你与贫道有缘,贫道送你一挂,你那心上人被孤魂野鬼占了身体,魂归九泉死不瞑目日日不得安宁啊!” 小王爷瞳孔一缩,“把他抓起来!” 巡逻兵:“啊?” 小王爷:“啊什么啊?此人行迹诡异,身形高矮与那□□妖女别无二致,口口声声说自己说道士,却连度牒都拿不出来,抓起来!本王亲自拷问!” 风潇潇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被抓了起来,她如此精湛的易容,连坦胸漏乳都做了出来,竟然还是没有骗过他们! 第57章 入V后第三十一章 你想让何筠复活吗?…… 跑是跑不了了, 以她现在刚强行褪完皮的身体也没办法逃。 风潇潇狞笑,“呵,不愧是小王爷, 竟能看穿我的易容。” 小王爷当即脸色一变, 连连后退三步,疯狂咳嗽, 满脸震惊, “咳咳咳咳——什么?你竟然真是那个□□妖女?” 瞄了一眼风潇潇胸前,小王爷唰的闭眼,说话都磕巴了,“你你你你你也太不讲究了……你一女子……怎能……怎能坦胸漏乳……” “简直不知羞耻!” 风潇潇:“???” “不是……不是你认出我来的吗?敢情你没认出我来,那你瞎抓什么人?” 小王爷脸色涨红, “本王乐意!” 他心上人好好活着呢, 虽说脑子不太灵光了,但是人风风光光的在宫里头当贵妃娘娘呢, 受宠着呢。 好端端的他凭什么诅咒她? “像你这样坑蒙拐骗的假道士, 本王看见一个抓一个!” “谁叫你今天这么不走运呢?装什么不好装道士?还坑蒙拐骗到本王头上来了。” “来人!抓起来!本王亲自审讯!” 风潇潇能怎么办?除了把要吐出来的血咽回去,也就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 没关系,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显然, 现在虽然过程阴差阳错了点儿,但是结果和她的计划是一样的殊途同归。 出了水牢,又进监狱。 风潇潇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此时,面对小王爷,风潇潇相当自如, 轻飘飘的说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叫他们都出去,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在风潇潇想象中小王爷应该是看她一眼,犹豫过后还是挥了挥手,然后让那帮府兵都下去。 然而现实直接扇了她一个大巴掌!告诉她,你做什么梦呢? 小王爷确实看了她一眼,然而说的不是叫他们都下去,而是——“上刑!” 眼看着那烧红了的烙铁滋滋作响的朝她靠近,风潇潇吓得尖叫一声:“你别过来,我说!我说!” 风潇潇语无伦次,一边说着:“你想知道什么?” 一边又说:“你不想知道我都知道什么吗?” 小王爷嗤笑一声,“你什么都不用说,本王什么都不想知道。审讯你是皇兄的事儿,不归本王管。”他纯粹就是出口气。 风潇潇一噎,这都什么毛病。 然而看着越来越近,连温度都能感觉得到的烙铁,风潇潇淡定不下来了,尖叫着道:“何筠的事儿你也不想知道吗?”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何筠,但现在连何筠死了都不知道,不知道何筠九泉之下会不会死不瞑目!” “都出去!”从风潇潇说到他喜欢何筠的时候,小王爷就脸色一变,当即挥退所有府兵。 “你都知道些什么?” 风潇潇闻着眉毛烧焦的味道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心里面不住的默念着殊途同归、殊途同归。 “何筠已经死了,现在身体里面的是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孤魂野鬼,这事儿皇帝也知道,皇帝身边的亲信都知道,就只有你不知道。” “荒谬!”小王爷大怒,“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以为本王会信?” “何筠会武功?何筠会挖地道?何筠喜欢在地道里面刨土?何筠会抓人当小弟强迫别人给她在皇宫底下挖地道?” “破绽那么多,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风潇潇心跳已经逐渐恢复平稳,看了一眼明显已经慌了神的小王爷直接笑道:“信不信由你,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我刚从皇宫里逃出来,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当时我被皇帝抓进水牢,那个孤魂野鬼不知为何来救我,我以为她是知道了我与何筠之间的关系,便和她认亲,说我也是何家女,按辈分她得叫我姑姑。”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否认了,还说我是昏了头。” 风潇潇咬牙一笑,“是那个孤魂野鬼自己承认的,她不是何筠,叫我不要碰瓷她,还把我讽刺了一遭,说她不是人,她家里人也不是人,难不成我也不是人吗?” 看了一眼小王爷近乎恍惚的神情,风潇潇继续说道:“皇帝也知道,据说是在一开始妖精打架鱼水之欢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也是,若不是因为如此,皇帝身为王爷兄长,怎会动王爷心上之人?” “这些事,只要王爷去查,想必都能查到。只要王爷肯从何筠入手,那个孤魂野鬼是个直白的,想必不会瞒王爷。” 小王爷双拳紧握,目呲欲裂的看了风潇潇一眼,“若是让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定要让你五马分尸。” 说完,推门而去。 等到傍晚再回来的时候,已是神情恍惚,悲痛欲绝。 他一把推开地牢的门,双手死死钳住风潇潇的脖颈,“是你杀了她!” 此时的风潇潇却并不害怕,而是用近乎于蛊惑的语气说道:“小王爷,你想让何筠复活吗?” 小王爷钳住风潇潇脖颈的手陡然一松…… * 小王爷露出一口大白牙,前来邀功,“臣弟幸不辱命,已将梵莲教圣女捉拿归案。” 皇帝当时便十分吃惊,“咳咳,你确定?” 小王爷十分自信,“当然!而且她是自己撞到我手心里的!” “她佯装成一个道士,坦胸漏乳十分放荡,还以为能够骗过我,但是她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她没有度牒!” “我朝她要度牒她拿不出来,直接便露馅儿了。” “皇兄,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审讯的事儿我不熟,你自己来吧。” “傻妞儿呢?我去找傻妞儿玩儿。” 说完也不等皇帝同意,直接就窜了出去。 皇帝:“……” 皇帝给影一使了个眼色,影一直接摇了摇头,“那是个男的,不过确实是个假道士。” 皇帝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而另一边,卟卟则是毫无戒备心的被小王爷带出了宫…… “今儿个上哪儿玩儿啊?”卟卟蹦蹦跳跳十分欢快。 “我领你去一个好地方。”小王爷抿了抿唇,睫毛低垂在脸上形成淡淡的阴影。 卟卟抽了抽鼻子,说道:“真没想到,那个□□头子最后竟然被你给抓了,这样你也算是给何筠报了仇了。” “不过我之前也没放过她,我把她掐个半死好几回呢,然后还让她给我不停的挖地道。” 小王爷低着头,“嗯。” “你还不开心啊?”卟卟安慰他道:“你放心吧,何筠下辈子会投一个好胎,然后安安稳稳幸福美满过一生的。” “但是那就不是她了……”小王爷惨然一笑,小声道。 “嗯?你说什么?”卟卟没听清。 小王爷:“没什么,我说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 第58章 入V后第三十二章 血脉有别,互相不融…… “你想不想让何筠复活?” “只要你能把她抓来……我便能一魂换一魂……叫何筠起死回生……” 小王爷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 脑海里回响着那个□□妖女的声音,最终还是闭了闭眼睛说道:“你不是好奇那个红灯笼绿瓦片那地方吗?”【忘了的指路第十四章 】 “上回我没敢带你去,我要是带你去了, 皇兄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卟卟嚯的眼珠子一亮, “那你今儿个要带我去了?” 小王爷:“带你去不可能,但是我在京郊置办了一处别院, 我可以叫那里头的人去我别院里陪你玩儿, 你去不去?” 卟卟点头如捣蒜,“去去去!” 卟卟的被绑可以说是顺利非常,卟卟面对陪吃陪玩儿的狐朋狗友毫不设防,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前脚说要带她玩儿的人后脚就拿出一条捆妖绳把她给绑了。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卟卟不敢置信的看着小王爷,“你绑我干什么?” 小王爷低着头, 看都不敢看卟卟的眼睛, “对不起,但是, 请把身体还给她吧。” 卟卟:“???” 风潇潇这时候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 已经是另一张没见过的脸了,这张脸倒是格外的风光霁月、小意温柔。 看着被绑成蚕茧的卟卟,风潇潇笑的得意又兴奋, “没想到吧?你再狂啊?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看着卟卟抽鼻子嗅闻然后一脸怀疑人生的动作, 风潇潇更是得意,“你不用闻了, 我早就知道你鼻子好使的厉害,身上特意涂了药水掩盖,怎么样?你没闻出来屋里面的人是我吧?” 卟卟看了一眼风潇潇,又看了一眼小王爷,腮帮子一下子就鼓起来了, “你跟这个□□头子是一伙儿的?你没把她交给皇帝?” 卟卟从一开始就闻到小王爷身上有风潇潇的味道,所以小王爷说他抓到了风潇潇已经交给皇帝了的时候她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结果没想到他抓是抓了,只不过并没有把人交给皇帝。 卟卟不敢置信,“何筠可是被她勒死的,你忘了吗?” 小王爷双拳紧握,“我记得。” 卟卟:“那你还——” 风潇潇打断她,“小王爷不必跟她废话,一个孤魂野鬼罢了,想必是已经察觉到自身难保,负隅顽抗想要引起您愤恨之心伺机逃脱罢了。” 小王爷手背青筋乍起,唰的背过身去,“这里就都交给你了。” 卟卟瞪她,“□□头子你想要干什么?” “放心,一会儿就好了,我尽量不让你疼。”风潇潇笑得温柔小意,单看她恍如莲花一样的脸,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头子? 风潇潇搞了黑狗血妖精血各种血还有自己的血,她当然不是要把何筠复活,她要是有那本事,早就不用当□□头子了,她的目的是吞噬何筠身体中的血脉,提升自己半妖血脉的纯度。 “小王爷放心,三天之后,我必还你一个此孤魂野鬼来之前的何贵妃。” 小王爷握拳,“筠儿复活,答应你的,本王定会做到。” 卟卟震惊,这才知道这俩人绑它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只是这个主意也太弱智了吧! 卟卟直接骂道:“你怕不是个傻子吧?复活?先别说那□□头子有没有这个能耐,就说何筠死了这么长时间,奈何桥都过了!还复活个屁啊!你以为是话本子啊,说还阳就还阳,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把脑子都给看坏了,这么傻缺的话你也信?” 它真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这傻子给喷醒,真傻子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偏他这个假傻子信了。 卟卟忍不住道:“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难产?” 小王爷一愣,“什么意思?” 卟卟说道:“要不是在肚子里憋时间长了,羊水都泡进脑子里了,你怎么会相信这个鬼话?” “何筠早就投胎了,还是我求了老祖宗,特意找人走的后门安排她投的胎!你个蠢货!” 小王爷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风潇潇也是一愣,孤魂野鬼还有这人脉? 她忍不住道:“你吹呢吧?” 卟卟又瞪她:“你才吹牛,我是实话实说,我可是欠了好大一个人情。” 小王爷看她好像真不像说谎的样子,不由得嘴唇颤抖,“你你你……” 卟卟不好意思一笑,想伸手挠挠脑袋,动了一下才发现被捆妖绳捆起来了,“我这不是想着到底是用了她的肉身,总得做点儿什么嘛,不然皇帝不喜欢她喜欢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看着小王爷不说话,卟卟还以为他不相信,也觉得它是在吹牛,忙说道:“我这可是花了大力气的!要不然现在想投个好胎很难的!不光要没做过坏事,还要排号,排个几十上百年的多了去了,要不是我求老祖宗托人走了后门,再等八十年她也投不上胎。” 看着小王爷好像很难接受的样子又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你还年轻,你要是等的起,你就再等十几年呗,到时候在人身边儿守着点儿,省的像这辈子似的,你喜欢她,她喜欢别人。” “我谢谢你啊!!”小王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脸苦笑道:“你走吧,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我怕我忍不住想要打你。” 又看一眼□□头子,“你也走吧,你的那些东西,我用不上了。” 卟卟撇嘴嘟囔,“就算用上,谁能保证召回来的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是个男鬼也说不定呢。” 小王爷一噎,恼羞成怒,“你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走?”□□头子哼笑一声,温柔似水,“我不走,你们也不能走。” 小王爷皱眉,“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皇兄,这是五百两银子,足够你隐姓埋名生活了。” 风潇潇笑了,“你想让我走我就走啊?” “这可由不得你做主了……” 就差临门一脚,风潇潇怎么可能会放弃? 小王爷突然眼前一晕,跌坐在地上,“你做了什么?” 风潇潇咯咯一笑,“你不会以为我弄这些真是想要帮你复活何筠吧?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何筠就是我杀死的,我怎么可能会复活她?” “不怪别人说你蠢,我这种人说的鬼话你也信?” 风潇潇看向卟卟,舔了舔唇瓣,“等过了今天,我吞噬了何筠身体里的半妖血脉,我就能成为真真正正的半妖,而不是一个只有一丁点儿半妖血脉,连法术都用不出来,蜕一次皮都要去掉半条命的普通凡人!” “老天都在帮我,不然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上血脉返祖的何筠?” “半妖有多强大,想必你已经体会到了吧?”风潇潇笑得有些癫狂,“等我吞噬了你的半妖血脉,我会变得更加强大。” “到时候什么皇帝,什么龙气,什么都阻止不了我。” “我即是人,也是妖。” “我有妖的体魄术法,却又像人一样不怕龙气。” “我看到时候还有谁能拦得了我君临天下!” “皇帝能自己怀孕生孩子又怎么样?老娘不伺候了!母凭子贵老娘不稀罕了!到时候老娘直接打进皇宫,杀了皇帝太后,登基当女皇!谁若阻我,我必斩草除根!哈哈哈哈!” 卟卟:“……”老祖宗,鼠碰上疯子了…… 它尴尬的搓了搓小脚,“那个……你会蜕皮,你是蛇妖血脉吧?” 风潇潇斜眼看她,“对,所以呢?” 卟卟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它的脚自己动了起来,特别想在地上抠出一间房。 “先不说血脉吞噬这个东西能不能成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风潇潇:“什么?” 卟卟尴尬微笑,“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不是一种血脉呢?” “血脉有别,互相不融啊亲……” 第59章 入V后第三十三章 到底是猫妖当了三儿…… 不说卟卟自己是鼠, 何筠这具身体是猫妖血脉啊! 要是它没记错的话,子神山隔壁山头的猫妖特别喜欢吃蛇胆喝蛇血来着! □□头子一个蛇妖血脉,是怎么想的要吞噬何筠这具身体里的猫妖血脉的?不怕爆体而亡的吗? 卟卟有些严肃的提醒, “你可能不知道啊, 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何筠不是蛇妖血脉是猫妖血脉, 蛇猫有别, 血脉有界,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风潇潇不信,“你说什么?何筠怎么可能是猫妖血脉?你别想骗我,我查过族谱了,我们祖上都是同一只妖!” 卟卟眼睛唰的一亮, 闪烁的光叫八卦。 卟卟掩饰般的咳嗽了一声, “那你知道那妖怪的名讳咯?说出来让我涨涨见识?” 让它看看是哪个妖怪被戴了绿帽子,说不定它还认识呢。 好家伙, 它就好家伙, 一个凡人和一个蛇妖生出来的孩子身体里流着猫妖血脉。 到底是猫妖当了三儿,还是凡人劈了腿? 究竟是哪个妖怪这么倒霉? 风潇潇冷笑,“老祖宗行不更名, 坐不改姓, 柳長是也。” “扑哧——” “柳、柳長?” 卟卟喷笑,就那个成天做梦当白娘子第二的青蛇柳長?“好家伙, 你那祖宗是他报恩的第几个啊?” 风潇潇脸一僵,“你怎么知道?” 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连忙狠狠瞪了卟卟一眼,“你不用再拖延时间,老老实实帮我提纯血脉吧, 我会叫你死的轻松一些的。” 卟卟无语,敢情它说了那么多她一点儿没听进去。 “你就不怕爆体而亡?” 风潇潇呵呵冷笑,“你少吓唬我,我不会受你蒙骗的。” 说完,专心致志的开始用血在地上画起了阵型。 小王爷四肢无力气若游丝的倒在地上,“对不起,是我受她蒙蔽……” “下辈子当牛做马……” “你这辈子做吧!”突然,皇帝带人撞门而入,身后是三千金甲卫,把这栋房子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来人,把□□妖女拿下!” 风潇潇癫狂的笑,手下的阵法已将成,“你来晚了,等我吞噬了何筠,提纯了血脉成为真正的半妖,到时候你奈我何?哈哈哈哈!” 皇帝就静静的看着她发疯,然后一声令下,“浇!” 哗啦—— 一桶污水从风潇潇头上直直的浇下,她脚下的血阵顿时模糊了起来。 皇帝一身银袍,长身玉立,眉骨一压便是迫人的气势,“此等邪术朕一时之间找不到破开的方法,但是想来什么阵法都经受不住这污水的冲泡吧?” “拿下!生死不论!” “是!” 金甲卫长剑一出,剑指风潇潇脖颈,风潇潇除非不想要脑袋了,否则便动都不能动一分。 十数把长剑架在风潇潇脖颈上形成了一个剑牢,压着肩膀往下一按,风潇潇噗通一声跪趴在地。 “陛下,妖女已拿下。” 皇帝抱着卟卟头也不回,“斩立决。” 哐当,风潇潇的脑袋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眼睛里还是那癫狂的神色,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能拥有妖的力量,不必再受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三千金甲卫整齐撤退,护送皇帝贵妃回宫。 小王爷躺在地上手足无力、动弹不得,“等、等一下……还有我呢……救命啊……” 皇帝:“叫他反省,自己回府。” 卟卟突然蹦下皇帝怀抱,“等一下,我去跟他说句话。” 噔噔噔几步跑回屋里,蹲下说道:“何筠投胎到江南首富家了,她说她不适合呆在勋贵家中,只求下辈子当个富贵闲人、父母俱在、也能受到母亲悉心教养便好。” “想来现在也已经满周岁了,要不你去江南守着她?” 小王爷一愣,然后突然眼圈一红。“谢谢。” 卟卟摆手,“不用谢,就是不想在京城看见你,给你找个犄角旮旯待。” “不过你还是离何筠远点儿好,收I经你太蠢了,别传染给何筠。” 小王爷顿时一噎。 说完,卟卟拍拍屁股站起来,“行了,我走了,你慢慢躺,拜拜。” 小王爷眼圈瞬间不红了,伸着唯一能动的手指头叫唤,“等等等等,先叫人把我送回府啊。” 卟卟头都没回,斩钉截铁道:“不送!你活该!你就在这儿躺着吧!” “没事儿,太医说也就三个时辰,等三个时辰后药性自然就解了。” 小王爷:“……”是我自作自受。 所以——“能给盖件衣裳吗?地上有点儿凉啊!有人吗?有人在吗?” 一阵风呼啸而过,除了带了点儿树叶外什么都没有…… 小王爷望着大敞肆开着的门无语凝噎,“好歹把门给我带上啊……” 另一边卟卟回到皇帝身边嘻嘻笑着,“你上次不是说江南贪腐严重吗?交给他,他肯定乐意做。” 皇帝摸摸她的头,“他绑你想要你的命,你还告诉他何筠的投胎转世在哪儿?” 卟卟嘻嘻一笑,挤眉弄眼,“我是告诉他何筠转世投胎到江南首富家了,可是我没跟他说何筠还是女的啊?” 皇帝一愣,转而笑开了,眉目疏朗,眼如星月,“那你还跟他说再等个十几年?” 卟卟咳嗽一声,“太后娘娘跟我说,爱情不分性别,性别不是阻碍。” 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要是他因为何筠投胎转世成了男人就退缩了后悔了,那他对何筠的爱也不过如此嘛。” 皇帝眼角一抽,“……”歪理,狡辩。 “……你又在母后那儿看什么话本子了?” 卟卟脸蛋儿一红,“咳咳,一对兄弟的美好爱情罢辽。” 皇帝亲了一口卟卟的唇角,“你之前看的那些便好,还是看之前的那些吧……” 之前的那些? 春、春宫图? 卟卟的脸蛋儿突然就火烧火燎起来。 奇怪,明明一开始它都不觉得怎么样的,现在却是越来越容易脸红了。 “……小、小心孩子……” 皇帝叹气,“还有八个月——”看得着吃不着,着实难挨。 不久,宫中苟老太医突然被出了一个难题——问,女子怀孕三月后便可行房,男子可同理? 苟老太医头发掉了一大把,“这、这未有先例啊?” “老臣不敢保证,陛下还是龙胎为重。” 皇帝叹气,当天晚上,乾清宫突然挂了一副大大的忍字。 又过几月,皇帝发现自己的肚子还未鼓起来,十分不解,亦非常担忧。 “太子可有不妥?” 苟老太医头发稀疏,竟是得了老来秃,“陛下脉象康健,许是男子有孕就是如此?” 第60章 完结 宫中不能凭空蹦出来一个皇嗣, 卟卟一回宫,皇帝就让苟老太医给卟卟把了脉,然后放出贵妃怀孕的消息, 随后便开始策划封后大典。 卟卟“育嗣有功”, 祖父又是丞相,就算有人想阻止皇帝立后, 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这对卟卟没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从毓秀宫搬到了坤宁宫,贵妃娘娘变成了皇后娘娘罢了。 卟卟咬了一口包子,眼前一亮,“咦?这个包子是蟹黄的!” 身边宫女太监对视一眼,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上次是吃到了山楂, 上上次是面条的高汤从鸡汤被人换成了甲鱼汤,都是能导致宫缩致孕妇流产的。 还有出门莫名其妙出现在脚底下的石头, 鞋底上被人抹了油, 坐的步撵扶手被磨得只剩一层皮一碰就坏,走在路上突然窜出来一只黑猫,等等等等各式各样花招百出…… 当然, 卟卟是完全没感觉的, 然后宫里面就有流言传出,说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命硬的, 怎么折腾都不掉。 而此时,卟卟却趴在皇帝的肚子上跟皇帝严肃的讨论,“你说你生出来的会是人还是猫还是鼠?会是一个还是一窝?” 皇帝:“……” 侯得柱嘴角一抽,不抬头都能感觉到皇帝那份无语。 又过几月,皇帝的小腹依旧平坦, 腹肌人鱼线俱在,而且还没有胎动,于是又问苟老太医。 “朕怀胎七月有余,怎的还没有胎动?” 苟老太医脑袋锃亮,一本本医书翻出了重影,冷汗津津,“等老臣再研究研究。” 又过一段时间,皇帝终于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整个坤宁宫严阵以待。 皇帝紧张的深呼吸,还不住嘱咐卟卟,“待会儿别忘了叫,生孩子都要叫。” 卟卟严肃点头,然后握住皇帝的手,“你别害怕,我在呢,你要是疼,就咬我的手,这样我叫的更真实。” 毓秀宫外,太后妃嫔纷纷赶到。 这是皇宫里第一个龙胎,太后自然重视,更不要说皇后这是突然早产了。 眼睛扫了一圈儿,太后皱起了眉头,“皇帝呢?” 心里面忍不住责怪皇帝,平时那么疼宠皇后的样子,这会儿贵妃早产,他居然不在。 侯得柱点头哈腰,“回太后,陛下在产房里呢,皇后娘娘跟陛下在小花园散步的时候突然脚滑摔倒,血流了一裙子,陛下不放心,便跟进了产房。” 太后神情一凛,正当侯得柱以为太后要发火说不合规矩的时候,太后一拍桌子,“给哀家查!皇后摔倒可有其他隐情?” 说完审视的看了一眼周围妃嫔,说道:“皇后孕育有功,这是宫里头头一个龙嗣,要是让哀家查出来有谁在这里面动了手脚——” 周围妃嫔纷纷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要说心里头没有点儿别的想法那不现实,没动手那也肯定不可能,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是不是你?'' 与此同时,产房里的皇帝突然肚子一痛,惊慌失措道:“要生了?” 下一秒,皇帝下面关口涌出一股气体,只是这时候也没有人在意皇帝放不放屁了,全都关心他肚子里的孩子要生了! 苟老太医连忙上前把脉,不把还好,一把吓一跳,“没、没了——” 卟卟和皇帝异口同声,“什么没了?” 苟老太医大惊失色,“喜脉没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什么病症?” “男子怀孕有违天和,我竟然信了!” 皇帝也傻了,捧了十个月肚子还能体会到动胎气的感觉,最后一个屁就没了?没了? 蹭的一下皇帝的脸就红了,有气的,有羞得,有尴尬的,只觉此事不堪回首。 苟老太医:“陛下可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皇帝面沉如水,“并无。” “朕一日三餐均有人试毒,入口的东西全都再三检查过。” 突然,卟卟像是想起来什么,整个鼠都是一僵,但是这种时候,它眼泪汪汪却也没有隐瞒,至今坦白,“有、有的。” 卟卟瘪瘪嘴,泪花花在眼圈儿里晃荡,哇的一声哭出来,“对不起,我把□□头子给我换的滋阴补阳,大补肾元的助孕汤给皇帝喝了,当时她还是我小弟,我发誓,我真的是想要皇帝补补肾才给他喝的,谁叫他要给我喝苦药汤子。” 皇帝脑袋稍微一转便想明白了,风潇潇换了他给卟卟的避子汤,换成了假孕药,但是卟卟不知道,以为那是补肾壮阳的药,又出于他给她和苦药汤子的报复心理,就把药给他喝了。 可是…… “你是什么时候给朕喝的?” 卟卟对手指,小声道:“……猪腰子汤……” 皇帝无语凝噎,他这十个月小心翼翼憋够呛,整了半天全都喂了狗。 苟老太医仔细给皇帝把完脉,确定皇帝身体无恙后说道:“要是老臣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前朝秘药,当时金皇后假孕用的应该就是这个药,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个药用在男子身上竟然也会起反应!” 皇帝“嘶”了一声,只觉得头疼,现在他倒是没什么事了,却已经不好收场了。 只能幽幽道:“皇后早产,诞下一女,生下来就夭折了。” “苟老太医给皇后诊脉吧,顺便给朕开一副清火的汤。” 看了还在抽噎的卟卟一眼,皇帝叹气,要不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媳妇儿,还能不要怎么滴?最后还不是得自己哄? 苟老太医低着头,手隔着一层丝帕放在卟卟雪白的腕子上,突然笑了,“陛下别急,事情还有转机。” 皇帝不解其意,“什么?” 苟老太医意味深长道:“看来老臣之前说的话陛下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有孕两月有余。” 卟卟吓得直接打了个嗝,“嗝——” 皇帝脖颈一僵,有什么比这种事直接被拆穿还要尴尬的吗? “咳!赏!” 皇帝咳嗽一声,有些尴尬道:“就那么一次。”实在是当时月色太美。 苟老太医笑了,“陛下勇猛。” 皇帝:“……”感觉更尴尬了有没有…… 不一会儿,皇帝从产房出来,太后急忙问:“生了吗?” 皇帝唉声叹气,“月份太小了……” 太后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声音颤抖,“没、没了?” 皇帝叹气,“那倒没有,苟老太医施针给保住了,只是苟老太医说了,他这针法一下,龙嗣虽保住了,皇后却要更遭罪了,常人怀胎十月,皇后要怀胎十五月以上了……” …… 史记记载,隆昌帝——明政帝皇长子,上以尧十四月而生,十六岁继位,万民景仰,勤勉为政…… 野史记载,隆昌帝十六岁继位是因为明政帝携妻何皇后羽化登仙…… 还有野史记载,何皇后其实早就死了,生下隆昌帝的是个妖怪,还是一个胆大包天进皇宫,光明正大吸龙气的史上妖精第一妖!此本野史还附上了证据,何皇后登上后位之后其祖父何丞相突然疯魔,把自己算计皇帝想要当下一任皇帝高外祖的计划大肆宣扬,最后却说自己功亏一篑,失败了! 你品,你细品…… …… 卟卟一边咔吃咔吃的啃着野果,一边督促皇帝赶紧修行,“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人家二十八岁都已经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长生不老了,我不求你和人家一样移山填海长生不老,先立一个小目标,活他三百年!” “我都为了你放弃吸龙气了,你就不能为我努力一把赶紧筑基吗?” “你要是再不筑基就老了!我不想跟老头子过一辈子。” 皇帝脑门儿上青筋直蹦,没好意思戳穿她天天跑去偷吸儿子的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