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分软辅竟是我顶头上司》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题名：混分软辅竟是我顶头上司 作者：雁一 简介： 野王沙雕大学生受x软辅高冷总裁攻 田也借了室友的游戏账号后，某日认识了个只会躺赢叫大哥的小软辅。 小软辅平时没什么用，但生来一张甜嘴让田也心花怒放。 “哥哥，血包给你吃，我给你回血。” 田也满满点头，当提出要和小奶包奔现的时候，对方突然下线，人间蒸发。 后来某天，小软辅的马甲掉了，真相竟是公司冷面地上司。 从此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程颂：“游戏打的开不开心，再叫你声哥哥你应不应？” 田也：“不开心，不敢应。” 从此之后，可爱的小辅助本性暴露，田也欲哭无泪。 田也：……今天又是想辞职的一天。 — 田也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得罪了顶头上司程颂，处处碰到他的底线。 程颂也是各种尖酸刻薄的话，就在田也忍不住递交辞职信的前，“网友”找田也奔现了。 两人面面相觑坐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 田也：“我要辞职。” 程颂：“不要辞职行不行，之前说的带我打排位上分的呢？” 田也：“我那是带的网友小甜甜，又不是你。” 程颂涨着脸，手扣着眉毛，“那，那我也可以是小甜甜啊。”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豪门世家，情有独钟，游戏网游，主受 搜索关键字：主角：田也，程颂┃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三流野王&高冷软辅 立意：努力奋斗，认真工作 第1章 深夜男生宿舍。 蚊帐里发着幽蓝色的光，时而发出爽朗地笑声。 脚对床的李进旗倏地坐起来，把田也吓一大跳。 他手一抖，屏幕一灰，进入倒计时状态。 “我靠，差点五杀。”他恼怒了起来，“大晚上的别装神弄鬼吓唬人！” “你还知道现在是大晚上？和你的小可爱克制点，早知道不把号借给你了。”李进旗顶着黑眼圈，痛苦地抓耳挠腮。 田也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只是最近他觉得自己陷入了“爱河”。自从李进旗游戏排位上不上去让他帮忙代打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游戏名叫“我也想拿五杀”的网友缠上了田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态，居然就霸占李进旗的号再也不还了。 这局游戏在李进旗的干扰下成功失败，田也和他的专属小软辅互道晚安。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入睡。被他吵醒的李进旗不打算作罢，“你和他认识多久？也有好几个月了吧，平时挺能耐话很多，这么关键时候怂了？准备什么时候加个微信？总不能一直抢着我的号。” 这么说起来也没错，对面的辅助看昵称，和聊天方式，估计是个女孩子，田也一直没主动出击，难不成还要他开口。 “你记得吧，后天我就搬走了，实习的地方离公司远，我的号你不还也得还！”李进旗最后瞪了田也一眼。 大学最后一年，其他室友都陆续找到工作离开学校，就他们俩成了留守人员。 如今各奔东西，田也和李进旗也要分开了。 晚上和没确定关系的网恋对象玩到凌晨，田也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昏花，眼冒金星。 幸好公司离学校只有几站路，田也跳上了公交车。 他穿着短袖印花衬衫，一股子学生气，和早高峰上的那些沉稳的西服套装格格不入。 单手抓着公车最高的杆子，田也感觉自己快要被挤扁。 总算是到站，跌跌撞撞从车上跳下去，才缓过劲。 在科技园区找到了“未来设计”，这是一家设计公司，和田也的专业对口，面试了好几家只有一家看的上他。 深吸一口气，他面部管理控制自己的情绪。 稳重地走进灰色的丝绒地毯上，田也看见前台，前台上有两个女生聊着天。 “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请问吴娟老师要怎么联系？”田也问。 她们指指里面，什么都没说。 “好的，谢谢。”田也给了一个标准笑。 出师不利，这两个人怔着田也气势。 十级社恐，加宅男。除了游戏，别的活动根本提不起田也的兴趣，要不是得生活糊口。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落落大方，昂首挺胸。 未来设计是中小型企业，里面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家都埋着头，键盘被拍地噼里啪啦。 田也拽包带，站在格子间前。 来回的人个个忙碌，全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那个，我找一下吴娟老师。”田也笑容僵在那里，无人应答。 墙上贴着张行程表，今天的日期被划上了个红勾。 看的出神，眼前走过一人，不小心撞了田也，“别挡道。” “好，对不起。”田也连连后退。 脚跟刚好是个落地大花瓶，田也被绊脚，他知道此时摔下定会成为笑柄，连忙后脚跟抬起保持平衡，中心在后，一脚重重落地。 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田也低下头。 一双崭新的皮鞋上多了道脚印…… “我的老天爷，真不好意思，没站稳，对不起！”田也没看面前的人是谁，他也没兴趣。 就怕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进公司前田也前叮嘱万叮嘱自己千万不能惹事。 不求上进，只求平平安安。 被踩脚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铁着脸望着田也，“从哪来的？”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毕恭毕敬地站着。 这气势，这阵仗，肯定得是个领导层面的没跑了。田也两眼一黑，心里凉的已经毫无波澜。 “我，”他被男人的语气吓地说不出话，“我实习的，找吴老师。” “叫吴娟把她的人给我带走。” “好的程总。”他身后的人马上去落实找吴娟。 程总…… 田也真该去买张彩票。 传说中的程总叫程颂，这未来设计公司的总裁，这个名字早在田也面试前已经做好了攻略。 惹谁都行，偏偏惹了个最大的，那以后不得被穿小鞋穿到死了。 走廊边上的房间出来个卷短发女人，她朝着程颂站的方向看了过来，花容失色。 眼尖地瞄准田也，吴娟板着脸，“你给我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灰溜溜地跑到了一间办公室，吴娟转身把门上锁，一口气接了上来。 田也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说话，觉得或许要做个自我介绍，“我在微信和您联系的田也，实习生。刚才不小心的，不好意思啊。” 他咧嘴笑，笑的嘴角快要抽筋。 吴娟摇手，道：“你不用和我这样，但你这小子为什么是偏偏今天撞枪口。” 田也无地自容，吴娟比他更欲哭无泪。 今天是未来设计的特殊日，也就是交稿日，吴娟说程颂是完美主义，不喜欢被甲方退稿，而做过设计的都知道甲方只所以叫甲方，那他们必然会挑些毛病出来。 公司分为三组，今天的事刚好和他们没关系，吴娟就躲在办公室里避风头，没出去凑热闹。 她很头疼，“保持低调，保持低调，程总的脾气阴晴不定，别刚来就给我惹事情！” 程颂是个典型的工作狂，甚至比普通职员还常加班，他的口头禅是“时间就是金钱，绝不可以耽误一秒”。 吴娟还说了很多关于程颂的雷区，希望田也可以避开。 他大概懂了，总得来说，这程颂很难相处。 吴娟的办公室是四人间的，她到了自己柜子前翻出来员工手册，本来是想先带田也熟悉自己的工位，但外面正是一场血腥风雨。 “我们这里最忌讳的是迟到早退，进了公司和学校不一样，今天你第一天报道踩点来，明天开始不要在这样了。”吴娟道。 田也低着头，答应道。 办公室的门敲响了，来的是刚才程颂身边的助理，他看了看气氛，“程总找他。” 吴娟赶紧放人，那些要说的工作事项也留到了后。 一路上经过前台上了电梯，在感受过压抑的电梯灯后，助理带着田也到了顶楼四层的办公室门口。 他敲敲门，把田也送了进去。 田也该怎么做，先为自己的冒失道歉吗，这鞋他粗略的看了一下，可以抵他好几个月的工资，赔定然是赔不起的。 办公室的门关上，田也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眼前的程颂背对着站在落地窗前，他刚好遮住了原本要照在房间里的阳光。 程颂梳着背头，缓缓转过身，眼神冷得让田也都屏住呼吸。 刚才没机会看程颂的脸，现在田也也只能盯着他看了。程颂的五官很挺，比他片刻印象里的总裁要年轻很多。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陷入个奇怪的局面。 田也随机应变，脚往前挪了一步，“程总，刚才的事非常抱歉。” 程颂不作回答，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没衣服可穿吗？体育生？” “不是，我是美院毕业的。”田也回答。 初入职场，衣柜里确实没有像样的衣服，在面试通过后，隔天就报道，打的田也措手不及，完全没时间准备。 “其他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但想要留在未来设计，有一点你要记住了，时间就是金钱，也是未来，所以请不要浪费彼此时间，如果做不到可以可以离开。”程颂到了桌前坐下，翘着二郎腿不再给田也眼神。 他忙碌了起来，埋头对着电脑。 “我知道了程总，一定注意。”田也不敢抬头，回答了句。 程颂挥手示意他出去，田也佯装淡定夺门而出。 搭上了电梯才活了过来，田也看着镜面反光里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吴娟那里，他被带着熟悉了自己的位置，在公共办公区域，有十几人挤在一起。 田也的办公格子间靠后排的窗边，刚好躲了起来淹没在人群中。 “我们这里是团队性质完成任务，你熟悉一下队员，暂时你先做我的助手，熟悉后给的布置任务。”吴娟道。 她的团队之下有四人，加上她自己和新来的田也一共六人。 三男三女，分配地倒很均匀。 队员和队员做一起，在田也边上的是一个女生，她主动介绍了自己和田也打着招呼。 这一天过的很煎熬。 程颂的一番话，直接打消了田也的积极性，浑浑噩噩地坐到了下班时间。 天色一下子转到夕阳，田也偷偷整理好了包，逮着机会想溜。 时间从五点五十九到了六点，边上的人毫无动静。 手机震动李进旗发来消息，“你还不下班？晚上的酒局能不能约成了？” 田也又探出头张望了一下。 在屏幕上敲着，“到点了，但他们都没走，第一天就犯了错，这家公司的上司太吓人了。” 李进旗：…… 李进旗：我骑摩托到你公司楼下了，赶紧出来，别让爷爷我等急了。 田也把包挎到了肩上，拉着椅子到了隔壁女生那里，他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姐，我问一下，现在可以走了吗？” 那女生叫利莉，她做了噤声的手势，“等程总走了我们才能走。” 话音刚落，只听见前台那边欢送程颂，在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后，所有人骚动起来，赶在第二趟电梯来的时候，冲了出去。 田也在人群中，他腿脚长跑的快，硬是挤了进去。 李进旗已经多等了半小时，田也跑出公司大门，四处张望。 远处一辆炸眼的摩托车停着，李进旗腰间夹着头盔，朝田也招手。 “你们不是六点下班吗？”李进旗把挂在车上的另一个头盔戴在了田也头上，顺手接过他手上的包。 “别提了，辞职的心都有了。”田也往车后一坐。 李进旗油门拉满，往前一冲，田也整个人撞到他背上，手自然的往腰上一搂，随后马上分开。 田也道了声“抱歉”，人尽量往后仰，避免肢体接触。 “别丧了，一会儿送你份大礼。”李进旗说罢，载着田也在车流中穿梭，随后消失不见。 殊不知，就在刚才的灌木丛后，一辆黑车停了下来，从头到尾，尽收眼底。 程颂托腮，看着田也脸上洋溢地笑容，眉头紧缩眼睛一睁一闭，愤怒道：“开车！” 第2章 摩托车落地，田也从车上跳下来，伴随着灯红酒绿，音乐声。田也脚刚着地，李进旗上前摘下来他的头盔。 “约了李逾他们，还有几个音乐社的人。”李进旗翻着聊天记录给田也看。 田也不关心这个，“你说的大礼是什么？” “死小子，就想着这个，”李进旗戳着手机屏幕，“过去了啊，我帮你要了小软辅的联系方式。” “啊？”田也眨巴着眼睛。 李进旗登陆游戏账号，帮了他腼腆得兄弟一把，用田也的口吻问“我也想要拿五杀”要了联系方式。 都把微信号复制给了田也，他还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真受不了，”李进旗一把夺过，“好了，给你加上了。” 田也母胎单身到现在，突如其来的桃花运，杀的他措手不及。 小软辅的微信名叫“甜甜”，头像是只小黑猫，黑猫的脸上长着块白斑，这特征特别有意思。 他盯着手机屏幕，等待好友通过，跟着李进旗往他们订的卡座。 人已经都到齐，全是些熟悉的面孔，但名字田也不怎么叫的上来，大多数是朋友的朋友，和他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李进旗，小田田来了！”见到他们的人高喊。 这的人都已经找到的工作，大家各自聊着自己的实习岗位，慢慢聊到了田也头上。 田也苦笑了声，“第一天报道，还没混出什么苗条来。” “小田田，这你可不行啊，听李进旗讲你找着女朋友了？还是网恋的，不好好混将来怎么博得欢心。”边上的学长手肘顶着田也，和他碰杯。 他们又把注意力转到李进旗那，聊起来他的暗恋对象。 后来的对话田也没怎么关注，喝着酒，挤在他们中间考虑自己的未来。 感觉这散伙饭，就是攀比大会，每个人对他们的工作都有的聊，只有田也草草几句结束。 进的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企业，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设计公司。 “田也，你没事吗？”李进旗拍了拍他的腿。 桌上的酒瓶已经见底，田也不知不觉一个人干掉了整整一瓶。 “没事，我出去透透气。”田也笑道。 他起身越过他们，往门外去。 找了一处栏杆趴了上去，脚下有些飘，好像是喝多了。 摸着口袋找到了烟盒，田也拿起放到嘴里，又翻找起打火机。 找遍了所有口袋，都没找着。倏地一束火焰举到面前，田也恍惚抬头去看，竟看见了程颂的脸。 眼花了吧，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兴许是一直想着程颂的话，出现的幻觉。 烟被点燃，一口呛进了嘴里才回过神。 “程总。”田也缓缓叫出他的名字。 程颂收回火机，“在公司外不必叫的那么严肃。” 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搞的田也只能冲他笑笑。 “我先走了，程总再见。”和程颂在这，还不如回去听他们掰扯。 刚转身去酒吧，手腕被一把拽住，程颂微眯双眼，“既然碰上了，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你在公司外谈恋爱或许怎么样我不关心，但我希望你不要把家属带到公司附近来，不光是对你影响不好，对公司也是。” 田也被他说的迷惘，自己的手被放开，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借着酒劲，脑袋糊涂。 居然敢反手一把抓上去，“不是，程总您搞错了吧，我没有谈恋爱，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 “我有说是和女孩吗？”程颂直言正色。 田也眼睛睁的直圆，“那难不成和男的？我真没谈恋爱啊，我和谁谈了？” 他什么时候谈恋爱，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程颂抬起手，甩开，“和他，总之你自己注意，事不过三，好自为之。” 田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李进旗，再一转头想要解释，程颂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下误会大了，田也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好印象没留下，一天没过去，已经让程颂对他恨之入骨。 “怎么了，那人是谁？”李进旗问，他见田也好久没进来，刚才情绪也不对就出来看看。 田也有苦说不出，眼里黯淡无光，“完蛋了，我彻底完了。” 酒局还没散，田也和李进旗先行退出，回到了寝室。 李进旗滴酒未沾，搀扶着田也。 洗了个澡后他才算清醒，穿着睡裤，瘫倒在椅子上，把今天遇到的苦事全说给李进旗听。 “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独守整间寝室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田也垂头丧气。 “之前让你搬来和我一起住，你又不愿意，”李进旗把脖子上的耳机戴到了耳上，“明天下班要不要来我新家看看，我骑车载你。” 田也突然“哦”了声，他想到什么。 “就是你！我知道问题在哪了。”田也道，他悔之晚矣，该误会的全被误会了。 李进旗已经进到游戏中，笨重地耳机隔绝周围的环境。 忽然田也猛地拍着桌子，“烦死了，破公司事情那么多，实习期结束了我就走！绝不留下！” 李进旗吓一大跳，恐慌地看着他，“就你这样能留到实习期结束？” 一句话，把田也打回原形。 田也“抱头痛哭”，爬上了床铺不说什么了。 手机在半小时前振动了一次，“甜甜”通过了田也的好友验证，并发来了消息，迟迟没得到回复。 城市的另一边，程颂盯着手机号看。 黑猫头像：哥哥好。 现已经一小时过去，屏幕还是空空如也。 程颂忍着脾气，拨打了通电话，“喂，你不是告诉我这样就行了吗？为什么对面不回了？” “21世纪，谁那么呆板，你叫老掉牙的甜甜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那么生硬的说哥哥好？朋友圈也不发，一看就是个小号啊，大哥。”电话那头是个女生，她电话没通完，直接不耐烦地挂了。 程颂还刚准备想问，就听见“嘟”的一下，“靠。”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21世纪的女孩是什么样子？”，而后得到了答案。 在群里翻找，长按添加表情，发送。 当天晚上田也倒头就睡，还做了个噩梦，一早惊醒一身冷汗。 李进旗的东西已经搬走，三个空的床架子孤零零地。 田也没时间多想，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发了，他赶在早高峰前就到了公司，甚至比吴娟到的还早。 总算是争气了一回，他放下包，看着前同事电脑上的文件，打开微信后才注意到甜甜给自己传来讯息，还带了个可爱兔子比心的表情包。 田也：对不起啊，没看见消息，昨天忙着入职，新进公司就犯了错，踩了上司的脚。 他配上了个哭泣的表情包，彰显自己悲伤的心情。 甜甜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停顿片刻，却没发来任何消息。 几分钟后。 甜甜：我知道了，我也要开始工作了。 田也欣喜地回着消息，被边上的利莉拍了一下，她咬着嘴型提醒田也，“程总来了。” 所有人在程颂探头的瞬间，立刻装模作样起来，看起来是很忙的样子。 田也也有样学样，等到程颂离开，才松懈下一口气。 利莉桌上放着快喝完的美式，转头看向田也，“你去帮我们买点咖啡。” 果然新入职固然逃不掉这一遭，田也拿起桌上的便签纸和笔记录起来。 写了满满一页，五个人的口味各不相同。 工资才多少，田也心里计算，这几杯咖啡一买又得出去他估计可以破产了。 “待会这文件你帮我打印一下，开会要用。”利莉说完，转手给田也的微信弹了个压缩包。 “好，我先去买咖啡。” 过了早餐的时候，咖啡厅里的人不多。 田也懒得一条条念，直接把便签纸给了点单员。他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等，五杯咖啡不会那么快好，就刷了会手机。 早上和甜甜的聊天记录停留到那，他找不到话题和她说，甚至还觉得没有游戏里来的自在。 “程先生，你的咖啡好了。”取餐口传来声音。 田也对姓程的特别敏感，不自觉地抬起头，这不抬不要紧，一抬吓一跳，他直接和程颂对上了眼。 手里地手机瞬间拿不住，他僵着嘴笑着打招呼。 “早到公司就是来这偷懒的？”程颂问他。 能在这和田也遇上，不代表程颂他也在偷懒嘛！！ 但田也又不能怼回去，“我帮我们组员买的咖啡。” 程颂轻笑后哦了声，拿着他的咖啡离开。 几分钟后，田也的五杯都打包好，他小心翼翼地提着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回到工位，挨个给他们，送完咖啡刚准备去打印，就被吴娟叫到了办公室里。 吴娟端着咖啡，问道：“多少钱？我转给你。” 这是他们五个人里面唯一一个问价格的，田也没有客气，递上小票什么都没说。 吴娟把钱转过去，道：“今天下班之后聚餐，我们组六人，程总请客，有新鲜血液加入，他想要熟悉一下你。” 田也表面答应着，内心已经开始吐槽。几件事下来，他们两人还需要熟悉吗，反正在程颂印象里他遭透了。 第3章 本来还答应了李进旗，今天到他新租的房子里去玩，现在只能爽约。 田也顺手给甜甜也发了消息，告诉她今晚会迟点陪她打游戏。 “我用我大号带你，已经加你游戏好友了，记得通过一下哦。” 他在手机上敲下这几个字，之后一直到下班都再也没拿出手机看过。 帮利莉打印文件，又是到吴娟那边描图。 田也埋头，手里抱着块数位板，一只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 投入到绘画中时间过的很快，还是吴娟敲了桌子提醒田也下的班。 今晚的聚餐田也一直想找借口快点溜，一来是早些时候答应了李进旗，二来，他真的不想和程颂相处的时间太久。 跟着大部队走，田也背着包在队伍最后。 前面的同事有说有笑，田也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己和甜甜的聊天界面。 田也：今天公司聚餐吃的是日料寿司，可是我不喜欢吃，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甜甜很快秒回了田也：很巧，今天我也聚餐吃的日料。 她又加上了那个兔子的同系列表情包。 说不上来的奇怪，田也感觉到了“甜甜”这个号的不对劲的地方。 收起手机，进入包间，在榻榻米房间随地而坐。 吴娟把菜单推到了田也面前，“程总晚点到，让我们先点，今天你是主角。” 她这句话一下子抬高了田也的地位，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我不太会吃日料，还是你们来吧。”田也推脱掉了。 几个人抢过菜单，叫来服务生一顿乱指。今天是程颂买单，他们直接表演饿死鬼上身。 还点了酒，这点田也倒是很欣慰。 米酒上桌，他第一个动手，先给几位前辈来上一杯，最后才给自己倒的。 寿司三文鱼，差不多快上齐，程颂姗姗来迟。 小包间里没其他的位置，就只有田也边上是空着的。 程颂把车钥匙搁在手边，“这次义华酒店的会展设计吴娟做的特别好，明天现场开工，你找几个人盯着。” 吴娟献殷情地拿起酒瓶，“程总开车来，今天能喝酒嘛？现场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们不是第一次和对家酒店合作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有新人的加入，你们应该更有紧迫感才是，稍有松懈就会被比下去，当然也得给新人机会，总做些琐事，怎能发挥特长。”程颂道。 吴娟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 他们聊着工作，田也闷头狂吃，他插不上话，就尽量让那个自己变成不被人注意到的小透明。 后来他们总算是说累了，才停了下来，说是什么新同事欢迎会，完全就变成了换个地方谈工作。 大家各忙各的，忽然有同事高声了一句，“咱们人应该够，开把五排吧，就最近很火的游戏。” 田也知道他说的是哪款游戏，就是他和网友甜甜玩的那款。他已经跃跃欲试，吴娟和利莉不加入，程颂这个大忙人应该也不会玩。 “程总，你玩不玩，你来的话刚好五个人。”那同事略过了田也，直接去问程颂。 “没那时间，但我弟弟有账号，来一把？”程颂举起手机。 终是他们把目光放在了田也身上，他赶紧摆摆手，“没事，我不玩游戏。” 后半场，大家开了一把又一把的游戏，李进旗和他那几个朋友也玩疯了，就没回田也消息。 他无所事事地托腮，倏地边上的男同事用胳膊碰了碰田也，“你帮我玩一下，是打野的，我去上个厕所，随便玩，哪亮点哪就好。” 没等田也反应过来，这个承重的任务就交到了他手上，还是常用英雄。 顾不上那么多了，田也两手控制住方向，“辅助跟我，直接开团。” 之间屏幕上蹦来个很可爱的辅助萝莉英雄，这感觉很熟悉。 田也仔细看了下玩家名字，“我也想拿五杀”。 什么情况？撞名字了？ 田也手一抖，边上的奶妈辅助挂了。 “这辅助是谁？”田也问。 包间里一片安静，所有战斗师玩家抬起头，一致看向程颂。 刚才那波团战在辅助被击杀之后，他们也迎来团灭。田也的语气不柔和，可能大家以为他要怪罪。 “不是，”田也赶紧放下同事地手机，“这游戏昵称和我一个朋友有点像。” 完了完了，本来程颂就对田也有意见，现在这语气这态度，就连田也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找茬的。 他尬笑地看着他们，全员复活，没一个人在动。 同事拉着门回来，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诶呀，我得先回去了，”吴娟站了起来收拾东西，“我老公临时去加班，家里娃没人带了。” 她向程颂鞠了一躬，得到批准之后离开。 田也也想走，但他找不到借口。 走的同事越来越多，不是家里小孩子的问题，就是老公老婆怎么样了，本来就是下班的时候，其实谁都不愿意用休息时间来聚餐。 那场游戏在田也把手机还给同事之后，就不再关注战况了，他看了看时间，已将近宿舍关门。 鼓起勇气，想和程颂说，桌对面的利莉抢先一步站了起来。 在她离开之后，包间就只剩下田也和程颂两人。 满桌的残渣，服务生拿着账单推开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快打烊了。” 她望着田也说，田也自觉地看向程颂。 桌上剩余的米酒被程颂一饮而尽，田也压根没注意过他，现在一看不得了，面前三四个空酒瓶。而程颂趴在桌上，早就不省人事了。 田也现在一度怀疑，是不是那些同事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溜之大吉。 “那，我来吧。”田也的心都在滴血。 手机里的钱估计还不够这顿饭钱的，他赶紧给李进旗打了电话，江湖救急。 “我靠，你认真的吗？就这小破公司，那龟孙子该不会是没钱故意的吧，要不然你辞了得了，我给你引荐去我现在的公司。”李进旗在得知事情之后，一顿抱怨，把程颂骂的狗血淋头。 “你赶紧把钱打给我，学校回不去了，我先来你这。”田也挂断了电话。 边上的服务生怕他吃霸王餐逃单，还派了两个人死盯着他。 片刻，钱到账，田也含泪给扫了二维码。 回到包间，程颂已经坐了起来，手里还捏着个空玻璃杯。 刚才买单的时候装死，现在倒是清醒了，不会真像李进旗说的那样吧。 “程总，回家了。”田也拍他的肩。 程颂抬起眼，脸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把酒杯举到了田也面前，“再来一杯！” 田也攥紧了拳头，“程总，我们该回家了，您把家里地址告诉我，我好叫代驾。” 桌上全是空瓶，程颂闹了一会儿不闹了，拍拍坐垫要田也坐到他边上。 门外的的服务生死亡凝视，田也恨不得直接把程颂打晕了抗走。 他冲他们一笑，强行拉着程颂就走。 拿着车钥匙，走出店面后，田也彻底迷茫了。 他不知道程颂把他的车停哪了…… 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田也把车钥匙塞进了程颂口袋里，到路边打了辆车。 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另一只为了保持平衡，只能揽到了他的腰间。 出租车来后，他把醉酒得程颂先弄了上去。 “程总你家到底在哪啊？”田也又问。 程颂闭着双眸，只是挠了挠鼻子。 “算了。”田也直接报了李进旗的地址。 到居民楼下，李进旗拿着钱包迎接，在给司机付了钱之后，两人一起把程颂抬了下去。 田也178出头，程颂比他还高出了半个头。 就这样跌跌撞撞把他弄到了李进旗家中，刚到玄关他就撒手，“何德何能，田也，你是他的秘书助理吗？” 程颂的重量一下子压在田也身上，他没撑住，慢慢地把他往地上搁。 “你小点声，听见了怎么办？”田也上前感觉去捂住李进旗的嘴。 虽说程颂醉死中，但万一听见了呢。 “学校我回不去，今天睡你这，有多余的床吗？”田也道。 李进旗点点头，他是一个人租，刚好有间空余的房间。 “你住可以，但他怎么办？”李进旗指着程颂。 人是田也带回来的，那他得负责到底。剩下的事不需要李进旗帮忙了，就是留他们两人在客厅周旋。 田也使出吃奶的力气，翻转着程颂，替他摘下了西装外套。 贴心地给他盖上了毛毯，之后就去休息了。 一觉醒来，程颂艰难地翻身，“哐”一声巨响，他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陌生的房间，程颂皱着眉。 李进旗推开房门，探出头，做了自我介绍。他给程颂留了面子，没直接大骂。 “抱歉，能给我一下田也的联系方式吗？我把钱转给他，车费多少？我先把钱给你。”程颂唯一记得的就是昨天聚餐，他们打了游戏，稀里糊涂地喝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和李进旗加了好友，先是把他们的之间的账给清了下。 一条名片弹过去，李进旗收起手机进到厨房。 “田也去哪了？”程颂顺口问了一句。 “学校吧，今天周末，昨天他就没能回去。” 手机屏幕上熟悉头像和微信昵称，程颂僵硬着手，把李进旗的声音当成了背景。 那个灰黑色的头像，边上写着“田田”二字。 程颂倏地起身，点下了添加好友键。 “同学，到哪可以找到田也？” 第4章 【我是程颂。】 这条好友验证一个小时前田也就看见了，下方推荐人里面写的是李进旗的名字。 早上出门，田也被辅导员召唤回去，便直接丟下了程颂不管。 现在再想去找李进旗问个清楚，好家伙，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田也刚离开一会儿，怎么还把兄弟给卖了。 坐在椅子上，田也盯着手机不敢动弹，就仿佛看着颗□□。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田也凑上去看，还以为是李进旗打过来的，结果闪着是吴娟的名字。 大脑短路，田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电话快要断了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反应。 “喂，喂，吴老师。”田也颤抖着手，心虚的舌头打结。 周末来电话必没好事，田也知道这一道理。 “你在干什么啊，那么久接电话，紧急事件，赶紧去公司一趟！”吴娟情绪激动地咆哮。 田也张开嘴假装打了个哈欠，“周末啊，我在睡懒觉吴老师，什么事啊。” 虽然田也是个实习的，但他不傻，不可能休息时间还花在工作上。 “公司装修的今天来了，我们都离的远，赶不过去，你去帮忙开个门。”吴娟道。 “可是，我还没拿到配的钥匙。”田也心里暗爽，嘴角上扬。 有很多事情还没完全和田也交接过来，就比如钥匙。 再说开门这种事，哪轮的到他，讲不准是吴娟在给她找事做。 电话挂断，田也抿嘴，表情很得意。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历史记录跳出词条。 【xx游戏ID是每个玩家唯一的吗？】 【xx游戏有没有可能出现两个一样的ID】 …… 诸如此类的关键词，田也变了法的搜，结果都一样，他心中其实早知道答案。 我也想拿五杀战绩隐藏，毫无头绪可言。 “难不成，是他的弟弟？”田也自言自语道，“这么巧，不至于吧。” 这件事田也还没来得及和别人说，起码在调查清楚之前，不然到后肯定要成为笑料。 难得动心一次，别到头来是个男的。 田也正惆怅着，宿舍的大门传来敲门声，他转过头刚准备站起来，门就开了。 他没锁，在学校向来没习惯锁门。 还以为是什么来检查寝室的老师，田也翘着椅子，嘴里咬着奶茶吸管。 仰头过去看，先是一身黑色西装映入眼帘，然后看到了程颂…… 忽地椅子脚打滑，田也整个人向后倒去。 奶茶翻了一身，屁股直接着地。 “啊。”田也疼的叫出声。 他怒视程颂，心里翻江倒海。 程颂真是扫把星，完全是就是克田也的吧。 要不这是田也的上司，他早就要和对方翻脸吵架了。 最后万千情绪化作一个笑，田也咬牙切齿，“你怎么找到这的？” 后来一想，大概是李进旗告诉他的。 “你，”程颂指指田也的衣领口，“要不要去洗洗？” 田也扶着爬梯杆站着缓气，“程总过来有什么事?” “哦，我就来问问你，你的微信一直就是用这个？头像和微信号有没有换过。”程颂表明了来意。 田也没有马上回答，诧异地望着他，而后大脑飞速运转，“是吧。” “那通过一下，我给你转钱。”程颂说这钱是昨天的饭钱，亲兄弟还明算账，执意要给。 原来是这事，如果早说田也当场就同意了。这一整天胆战心惊，幸好程颂不算抠门，还知道不坑蒙拐骗自己的员工。 田也点了同意，很快转账信息传了过来。 “谢谢程总了。”田也礼貌地说。 程颂转完钱，还杵在原地不走，在宿舍里东张西望。 田也拿着手机，抬起头给了程颂歌眼神，他不好直接赶人，只能看程颂自不自觉了。 两人对视，程颂忽然开口，“你会开车吗？” “不会，没学过。”田也回答。 这对话可以结束了吧，田也尴尬的脚趾扣地。 程颂看看表，“周一不要迟到，衣服洗洗。” “好的，我这就去。”田也当着程颂面拿起浴巾，做不做无所谓，态度要先摆正。 程颂见田也听话，满意地点头，开门出去。 夏日，奶茶味道很快散发出来，田也恼火地脱了上衣。好好的周末，全被毁了。 他把浴巾挂在椅背上，打开衣柜找干净的衣服。 “哐。”门又被打开。 田也头还钻在柜子里，皱着眉看了过去。 他身体的线条明显，和普遍的美术生不同，田也平日还挺注重身材管理。 手臂弯曲，微凸起的二头肌。程颂的眼神向下，盯着了他的腹部。 他滚动了下喉结，做了吞咽的动作，挪开视线。 “你锁好门，洗澡的时候。” 说的对，确实该锁门。在程颂再次离开的时候，田也一个疾步上去，扭上了门锁。 他怒气冲冲地抓起手机，给李进旗打去了电话。 在四五个未接电话之后，他终于接起，田也的脾气也到了极限。 “你这龟孙子什么意思，是你和他说的我在哪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赶紧过来一趟，有事找你。”田也知道以李进旗看到会和他说上几句，所以直接给挂断了。 他喝着剩下的奶茶，盯向大门。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处于暗屏状态，成了个摆设。 敲门声再度响起，田也过去，把李进旗拽了进来。 李进旗笑着张脸，完全没有歉意，看起来像是故意的。 “这不是还你钱嘛，干什么不加他，我把他推给你的时候，他看见你的微信号惊讶地说不出话，你怎么他了？”李进旗一来就霸占了田也的座位问。 “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出大事了。”田也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田也的网恋对象的游戏昵称和程颂弟弟的一样，但微信号确是个女号。 说明什么！说明— 田也压低声音偷偷道：“我怀疑他弟弟是个女装大佬！” “啊。”李进旗叫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你的网络对象其实是你现在上司的弟弟？”他表示信息量有点大，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所以，我就是想问你这游戏ID还能撞款吗？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的吧。”田也挠着头，如果真像他猜的那样，那之后该怎么面对程颂。 李进旗没半点同情兄弟的意思，反而还不厚道地笑出声，“难怪呢，他看见你微信号，脸特别拧巴，还敢泡人家的弟弟，怪不得他那么不喜欢你。” “那我怎么能知道他是谁，再说，是他装女生在先啊，我也是受害者。”田也一句话反驳道。 李进旗捂着嘴，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先别急着下定论，你直接约他面基不就行了，或者叫他爆照，管他是什么小萝莉还是抠脚大汉，见面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5章 话这么说的简单，但要田也怎么开口。 两人认识之后，从来都只说过游戏相关的话题，名字长相这些都没提及过，最多也就是寒暄几句。 “你把手机给我，别纠结了。”李进旗伸手讨要。 这件事就是李进旗起的头，到现在还是他教着田也在做。 “不要，”田也握紧手机，“我自己来。” 不管怎么说，和甜甜“恋爱”的是田也。 他在聊天框里打上了几个字，又删掉，就这样来来回回几遍，还是没能组织出语言。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都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叫什么。你就这么打。”李进旗托腮撑头说。 叛逆的田也稍微变换了下字词，在李进旗的催促下，田也总算是发过去了。 对方并没及时回复，等了一会儿他们的注意力就被转移。 “房租我收你这个数，考虑考虑？”李进旗比了个三。 “付不起，我工资才这个数。”田也回了他一个三。 李进旗笑笑，“你这孩子就是拗，当初你父母不让你上美院，偏要上，没什么本事，怎么？将来准备找个有钱人改善生活？你觉得你的甜甜是吗？” 田也的父母想让他学医，但他执意要读美院。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学费也是平时边工边读挣得。 现在工作了开销变大，反而跟不上节奏。 李进旗说的不错，如果甜甜真是程颂的弟弟，那应该挺有钱的吧。 “住宿费多少？也得四位数出头，算了兄弟，你过来，我第一个月不要你的房租。”李进旗见他可怜才说。 “人家那是一学期一收，你好歹让我这半学期住完吧，交都交了。”田也抿抿嘴。 李进旗在这蹭了顿饭，就骑着摩托车离开。 田也在宿舍楼上的阳台上，黑夜中手机发着微弱的光。 甜甜没有回复田也，反而还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上是一张大理石桌子放着的草莓蛋糕，除了蛋糕看不出别的任何信息。 从不发朋友圈的甜甜，突然来了这么一张，田也看的不知所云。 他眯着眼，心里五味杂陈，果然人都是现实的，一碰到要照片了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对他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不管是骗财还是骗色，田也明知那是火坑，都已经跳到一半了，怎么能轻易放弃。 感情时间都花了，田也对甜甜是各种幻想。 “男的啊—”他看着星星感叹道。 对着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又开始敲字，“不要照片也行，我们出来见一面吧”。 两天之后，在上班途中，终于得到了回复。 甜甜先是道歉，说这些天在加班，完全没看手机。 田也不揭穿他朋友圈的事情，先敷衍过去再另想对策。 他在甜甜面前还没爆照，两人也没聊到任何关于钱财方面的问题。田也打算按兵不动，看下一步他会怎么做。 到了公司，面对吴娟的冷脸。 前天开门的事情被拒绝，估计这事惹得她非常不高兴。 田也工位上放着一把钥匙，利莉解释道：“娟姐让我把我的钥匙先给你，以防万一。” “好，谢谢。”田也有苦说不出，笑道。 周一他们有常规例会，各组组长都要参加。吴娟捧着资料瞪着田也，她挥手叫他过去。 往常她都是利莉去的，这反常的举动让两个人都不明所以。 “给新人点机会？”吴娟一语梦中人，她只是在执行程颂的要求。 田也像模像样的拿着笔记本，进到偌大的会议厅之后，跟着吴娟的脚步，寸步不离。 他们在长会议桌的一侧坐下，之后又陆陆续续许来了很多人。 程颂大约是在半小时出场的，没有开场白，直接切入主题。 各个组长上去汇报，程颂落坐。 田也第一次做会议记录，拿着笔异常紧张，就怕有错漏。 他抬头看着大屏幕PPT，眼角和程颂对上眼。 一个激灵，田也直起腰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比之前更加认真。 来回在本子上记录，眼角瞥着程颂。 什么情况，程颂还在盯着他。 田也试探地望了过去，当两人眼神再次对上的时候，程颂居然躲开了。 田也内心：……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会议浑浑噩噩地经历了一小时，田也从刚开始的认真，变成后来的瞌睡，他强行撑着头。 散场后，吴娟先行离开。 田也打着哈欠，还在想怎么把他的蜈蚣字润色一下，肩膀被人从后面一拍，诧异回头。 “程总？”田也停下脚步。 程颂清了嗓子，“今晚你留下加班。” 田也没反应过来，转身才发现程颂跟着着一部电梯离开了。 加班，要干什么？ 田也现在的工作量全靠吴娟布置，还没独立做过什么，全在那打下手。 他回想起刚才程颂的眼神，准备去给他的军师打个电话。 午休的点李进旗公司也在休息，电话很快接了起来。 “江湖救急，你说程颂是不是发现来了什么？” “又没确定就是他的弟弟，游戏里面也可以用代码取同样的名字啊，我觉得你想多了，没见到脸确定是谁之前，你说这些都是无用。”李进旗那边噪音很多，他囫囵着，听上去大概是在吃饭。 田也倒吸一口气，“但是我和他聊起这件事，不是不理就是转移话题。” “网恋有风险啊，不然你分了现实中找一个，不然就遭着咯。”李进旗噗呲笑道。 电话以无果挂断，李进旗说的确实没错，现在两人只能通过手机来联系，互联网一关，就算甜甜现在就在他面前也完全发现不了。 要不然，就算了？ 整日想着这些事，田也工作都没兴致了。 叫了外卖在自己的格子间吃，田也一口塞嘴里后，边咀嚼边动画笔。 手机震动，甜甜弹了消息过来，“哥哥在吗？午休时间，开一把”。 “好”，田也回复道。 回完之后，饭也顾不上吃了，田也直接破防。看着小辅助黏在他的头上，什么要照片，什么聊清楚，这些都不重要了。 田也把数位板和麻辣烫推到一边，全身心投入。 边上的利莉站起，敲敲田也桌面，“我去找程总，一会儿我的外卖帮我接一下。” “好。”田也头也没抬。 团战正进行到水生火热之中，田也头上挂着辅助进团，突然在屏幕上显示“我也想拿五杀”挂机了。 田也：什么情况？ 队友：*** 在五个人的战斗变成四个人的之后，游戏的局势也从顺风变成逆风。 利莉拿着文件回来，见田也人还在椅子上就问：“我的外卖没来？” “没来啊，我一直看着呢。”田也摘下一只蓝牙耳机。 “你一直在玩游戏！就算来了也不知道吧。”利莉懒得和他辩论。 “可现在午休啊。”田也是等利莉走后才嘟囔的。 一个转头，田也复活，辅助也跟着重新进入游戏，在队友一顿炮轰之下，终于让游戏走向失败。 周一田也提不起精神，也没兴趣继续游戏了，微信上给小辅助回了句，和他晚上再继续游戏。 从包里翻出眼罩，把没吃完的外卖丢出去。 休息过后，稍微好了那么些，之后踩着夕阳又是涂涂改改。 到了下班的点，今天大部队没等程颂，六点整就一窝蜂的走了。 田也整理好包，坐在位子上，托着头。 “你还不走？”路过的吴娟问。 “还有些事情。”田也回答道。 她向田也挥手，随着几分钟后，办公室的灯敞亮，只剩田也一人。 他静静地等待程颂，可等来的确实前台几位姐姐。 “我们要下班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她们直接把部门总门的钥匙给了他一把。 这程颂到底什么意思，故意整田也的吗？ 他承认自己的性格问题，没能和同事们打好交道，但还不至于讨厌到要戏耍他吧。 想着想着，电梯间“叮”的一声，田也注意力全过去了。 程颂提着公文包，满脸憔悴，眼睛里泛着红血丝，推开了门，“理好东西，跟我走。” 田也提起早就准备好的包，关掉办公室所有的灯，按照前台姐姐的吩咐，锁好门，再把钥匙还到了前台。 “程总，不好意思，是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完成的，我学校九点就宵禁了。”从六点等到七点，田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在九点前回到学校。 “有件事，你们年轻人应该弄的来。”程颂还卖起了关子，不说。 两天前的清晨，程颂拽着手机，一动不敢动，直接开车到了处高档小区，找到个女孩。 他满脸慌张，“你看这个账号，和这个是同一个吗？” 女孩皱着眉头，对比程颂展示的两个号。 “微信号一样的，你说呢大哥。”女孩对着他白眼。 见程颂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又满脸不敢相信。 “他的头像，个性签名，微信号是一样，所以就是一个人，这件事和你之前要我帮你注册的微信小号有关系吗？” 而现在，程颂脑袋一片乱，单手开着手，从后视镜里时不时地撇田也。 是一个吗，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程颂一手的食指扣着大拇指，他看着前面的路，猛地急打方向，一个急刹车。 田也本能反应抓住了车上的把手，另一手抱着书包，瞪着眼睛。 程颂缓缓回过头，他严肃道：“田也。” 第6章 “怎，怎么了？”田也一动不敢动，大高个缩在后排，显得特别娇小。 “我家到了。”程颂接着说。 车子完美的侧方位停住了，田也右手边是一片灌木丛，他看都没看就开门。 车门撞在上面被弹了回来，他还没反应过来。 “往这边走。”左边的程颂打开车门。 田也抓着包，“谢谢，程总。” 几幢高楼大厦进入眼帘，边上点着路灯，在小区的中心还有个硕大的喷泉。 田也往前几步，身后的程颂关上车门。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比起尴尬，田也现在的心情更是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只是稀里糊涂地跟了过来。 电梯上到了高层，程颂伸出手指，摁开了电子锁。 “你学校离我家应该挺近吧，待会要是来得及我送你回去。”程颂边道边开着灯。 家里是简约黑白灰装潢，和田也印象中的不一样。 他还以为像他老陈死板的人，家里一定是荣华富贵的。 但话说回来，这程颂好像是个路痴。田也的学校和他家完全就是两个方向。 客厅的灯亮起，田也嗅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味道。 “我养了只猫，工作忙照顾不上，拖给别人不放心，所以想看你有没有时间帮我照顾下它。”程颂把钥匙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墙角落处跑来只小黑猫，它的脸上似乎有块白斑。 “啊，猫？”田也一惊，连忙捂住了口鼻。 但好像还是晚了一步，顿时鼻腔瘙痒，他没忍住狂咳嗽起来。 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田也眼前发黑，扶住了边上的东西。 “你怎么了？”程颂的胳膊被田也死死抓住，“田也，你怎么了？” 耳边若隐若现着救护车的声响，再次喘上气的时候，眼前花白一片。 “就是过敏，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了。”护士调整田也点滴的速度，从他眼前闪过。 面前出现张脸，脸颊被轻轻抚。 田也睁开朦胧地双眼，手背微微作疼。 他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医院，而陪着他的竟是程颂。 “程总，抱歉。”田也挪动身子，想要坐起来。 “不不不，你躺下，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你对猫过敏。”程颂完全被刚才田也涨的面红耳赤吓傻了。 好端端个人突然在跟前直立不起，上气不接下气。 其实田也小时候更夸张，无意被小区的野猫蹭了腿，结果直接昏了过去，那次据他母亲所说，差点就没救过来。 之后，他就一直小心避开这些动物，甚至都闻到动物的气味也会如此。 程颂站在病床前，欲言又止。 “我手机呢？”田也直起脖子四处张望，看到了在床头柜的包。 程颂帮他在包里找手机，给他后道：“发消息给家人吗？” “不算是家人。”田也道。 到底是谁，就算是田也还吊着一口气，也要会他消息。 程颂攥着拳，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你们俩是不是那种关系？” 田也撑着，摁完字息屏。随即程颂口袋里震动了下，他马上捂住口袋。 “谁俩？我和李进旗吗？您一直误会了，我和他就是普通同学关系。”田也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转过身去。 之前就想找个机会解释，现在终于是说出来口。田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他很累，累的不想再说话。 听见脚步声在床边挪动，倏地消失不见。 程颂走了吧？ 房间安静许久，但他没听见管开门的声响。 慢慢地睁开，看见蹲在床边看的程颂，他往后仰了仰头。 “你没睡啊。” “你怎么还没走。” 两人异口同声道，又同时转过了视线。 医院的走廊上时不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病房里寂静无声，他们恨不得外面的声音可以到里面来点来。 “你这几天别来上班了，好好休息，有没有想吃什么的，我帮你叫。”程颂把过腰的被子网上拉，盖住了田也的肩。 “等等等等，针，我还吊着水！”田也叫了声。 程颂的不分轻重，成功让田也的手背上鼓起个包。他站在远边，不敢靠近，生怕自己又给田也来上这么一下。 护士重新扎好了吊针，推着小车，走之前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程颂又问。 “草莓蛋糕，我想吃草莓蛋糕。”田也快速回答，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他也怕，怕自己说晚了，程颂这个扫把星又靠过来了。 总算是送走了程颂，田也松了一口气，他别手去够手机。 屏幕上停留着刚才的对话。 田也：我过敏住院了，感慨之余还是有话想和你说，我们因游戏相遇，但我不想止于游戏，我想见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几秒后。 甜甜：好，见一面吧。 程颂回来之后，田也已经睡了过去，这场生病让他脸色煞白，整个人面如死灰。 他把买来的蛋糕放在床头边，蹑手蹑脚地关上病房的门。 来到走廊上，他才恢复到以往的精气神，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喂，妹啊，你到哥哥家里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两人隔着电话吵嘴，后来不知道程颂答应她可什么条件，才让这件事得到平息。 田也在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桌上的蛋糕在空调冷气的呼啸之下，居然还有些冰冷。 之前他只是随便说说的美想到程颂真帮他买来了，刚好有些饿，田也随意的巴拉两口，毫无胃口地扔掉了。 手机的消息只有两条，分别是李进旗和甜甜的。 他先试点开了甜甜的头像，上面发来了个地址，和时间。他和田也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面，在两天后。 和甜甜回完消息，田也放下手机，收拾准备出院。 上班后和上学体感完全不同，这几天的病假，想是从程颂那边抢来的时间，他不可能浪费子医院里度过。 拿上了回家要吃的调理的药，整整两大包。 田也搭上公交，准备回学校再去偷懒睡会，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之后几天的计划，食堂和宿舍之间。 太阳耀眼，隐约看见宿舍楼前站着个人。 田也眯起眼睛，看了过去，直到看到那摩托车，他才意识到是谁。 一拍脑门，他想起来把李进旗忘到了九霄云外。 心虚地拿起手机，“叮咚”。 程颂：你好些了吗？ 第7章 程颂：草莓蛋糕吃了吗？ 这就是对病人的特别关心吗？ 但说不上来的感觉，为什么田也感觉这关心让人后背发凉。 “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李进旗一脸埋怨，“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生病了，也就消失了两天吧，不过话说你这个点不应该在上班吗？”田也挠头道。 李进旗接过他手上的包，一顿关心让他猝不及防，只能敷衍着不停点头。 推开宿舍的门，放下东西。 “果然，你还是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李进旗道。 “突然说什么呢，我有好事要告诉你。”田也没接他的话，往椅子上一靠。 李进旗忽然抓住他，道：“我等你好久，问过辅导员了，退宿的话可以退钱，主要是你在这也没个亲人，要是出事了我会担心，住一起的话相互有个照应，两天没回来，你住院了吗？” “啊，我没事，程颂后来送我去了医院。”田也被他的激情吓到了，连连甩开他的手。 “程颂？”李进旗皱眉。 田也没功夫和他谈论程颂的问题，赶紧给他说了自己和甜甜准备约见的事情。 那一场病借景抒情，直接把甜甜拿下。 田也邀功似的，神采奕奕，“没有你，我一样能搞定吧。” 只是他没注意到，李进旗脸上多少有点不得劲。 “万一真是个男的怎么办？你还打算跟他在一起？”李进旗坐在桌边，俯视田也。 田也摇摇头，“我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田也是这样和自己说的，他也不知道内心真实想法。两人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不知道性格，甚至性别。 见面约在他的休假期间，还能在正式上班前受次惊吓或是惊喜。 当天田也正式打扮了下，穿的花花绿绿，让自己看起来不死气沉沉。 他很早到了约定的咖啡厅，找了张椅子坐下。 放眼望去，这咖啡厅里来的人不多。但在边上两排有个显眼的怪人，他举着报纸遮着脸，一动不动。 田也蹙眉盯了几眼之后就不在注意了，他反复看着时间，心不在焉地刷手机。 突然门口叮咚一声，引起了田也的注意，他探头去看。只见个女孩身穿条连衣裙，背着挎包，她也一眼注意到了田也。 田也内心倒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他朝女孩挥手。 “你是甜甜吧。”田也咬字道。 “我叫程雪，你的名字呢？”程雪放下包坐下。 她留着中长发，披在肩上，问服务生要了杯拿铁。 田也介绍了自己后，程雪不以为然，托腮搅拌咖啡，“你好在哪？” “什么？”田也把耳朵凑上去，想听清楚点。 程雪四处张望了下，一眼瞄准那个遮着报纸的怪人，“我不是甜甜。” 田也：…… 结果倒也不是很意外？ “有人给了我一千，让我来见你。”程雪道。 她不想欺骗纯情少年的心，不忍心隐瞒真相，便又道：“你也试着原谅一下他，他为了费尽心思，又是建小号，又是装女生，还把他养了好久的猫让我接回去，这些都和你有关吧？” 程雪倒也是个实诚的人，把她联和背后那个神秘人的事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田也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答案，“你是不是有两个哥哥？” 程雪抱着咖啡杯一愣，然后点点头。 她看上去不少，二十肯定是有的，所以她的二哥哥应该也是差不多这个年龄。 本来田也还以为程颂的弟弟会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为了游戏上分不择时段。 “你的二哥哥，长什么样，叫什么？”田也也是压低着声音，跟做贼一样抓着程雪问。 程雪皱着眉，在手机里翻出照片，“这个，叫程林。” 照片上的这个程林倒意外的很好看，有鼻子有脸的，打扮的潮流，脖子里还挂着条项链。 程雪说着照片还是去年照的，现在的程林人身在国外，想见都见不着。 难怪之前百般推脱，现在一切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田也和程雪年龄相仿，一拍即合，两人开始聊起来题外话。 “哇，所以你在我哥那工作，他人应该挺难搞的吧。”程雪得知后，笑着摇了摇头。 她那摇头里面多的是无奈。 两人坐了一上午，田也感叹他居然和他们程家有着这么的渊源。 如今和他们的小妹也熟络上了，程颂要是再整他，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交换了联络方式，程雪和田也一同站起来，她小声最后道：“记住从古到今和你网恋的人是我，我还收了钱呢。” 田也懵懵懂懂地回家，这事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他抓耳挠腮，想不通干脆不想了，爬上扶梯睡觉去了。 他没谈过恋爱，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和男生恋爱，还是个在国外的毛头小子。 手机震动，李进旗发来消息问田也今天奔现的情况。 他不想回，关了手机放空自己。程颂 病假一眨眼结束，田也恢复状态，元气满满地背上书包出了寝室楼，迎面和辅导员撞了个正着。 “田同学，我刚好想去找你。”导员道。 “老师，我上班来不及了，什么事啊。”田也提早出门，就是为了避开早高峰出门。 辅导员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因为即将九月，新生报道，学校的寝室供应不足。 田也明白他的意思，“老师，我回来和您说。” “你也不用和我说，一个礼拜，去阿姨那退宿。”辅导员摆摆手。 这不就是明摆着赶人吗…… 田也心里恼火，这只有水逆可以解释的过去了。前些日子过得太舒坦的，天上不恭给他找些事情做做。 看来要转转运，田也心里嘀咕着。 刚提着早饭慢悠悠地走进公司，他着实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所有人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而程颂站在他们面前，面部神情凝重。 “吴娟，田也，跟我走，其他人继续做常态化工作。”程颂板脸道。 田也不敢做声，提着包子又走出公司。 屁股都没挨到椅子，奇怪的是今天怎么大家都到那么早。 他掏出手机，偷偷给吴娟发了消息问怎么回事。 “义华酒店那边出了事，你可不要乱说话啊”，吴娟提醒道。 情况好像比田也想象的要糟糕，上次见程颂发那么大的火，还是在他刚入职的时候。 两人站在程颂车前，田也见吴娟不为所动，他自然也不敢先动。 “上车，别浪费我的时间。”程颂怒开车门。 吴娟拉开了后面排的，田也也跟着一起去，又被程颂吆喝住了，“你上面前来。” 关键最尴尬的是什么！ 田也手上自始至终还拽着两个包子和豆浆，他一摸还有些凉。 程颂看着田也系好安全带，扔给他两份文件，又讲手机界面的聊天记录正对他。 “读出来。”一声令下，田也感觉照做。 “程总，你好，我是义华酒店的经理，还有两天发布会就要召开了，请问这是怎么回事，”田也划完了聊天框到底，点开张图片，“配图，一个从空中掉下的立方体，砸坏了舞台……” 田也表示无语，但肯定不能直接表示自己那份情绪。 程颂开着车，一直砸舌不耐烦，“听见了吗，吴老师，你真该好好想想你的团队是怎么带的了。” 车里一片寂静，吴娟被训的头都不敢抬起。 就这样，保持了许久。 程颂猝不及防突然开口，“你吃吧。” “啊？”田也恍惚抬起头，发现他是在和自己说。 程颂换了中语气，“刚病完，不吃早饭，有病倒怎么办？” 那语气，有些过分得温柔，让人听了软绵绵地要陷了进去。 “啊，嗯，那我吃了。”田也一愣一愣地回答道。 从公司开到义华酒店，一路上田也抓紧啃包子，喝豆浆，争取在到义华酒店前全吃完。 结果再还剩下半个多的时候，程颂拉动手刹，停了下来。 田也嘴里鼓着，嘟了起来，他狂喝豆浆，“马上，马上。” “不急，等你。”程颂把车熄火，侧过头用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看着他。 田也被堵着满脸通红，强行一口咽了下去，“我好了，走吧走吧。” 程颂的座右铭他记在脑海里，心里也默念着千万不能再踩雷了。 冒失地下车，把塑料袋扔进路边的垃圾箱，背好书包，手里拿着程颂给他的酒店资料。 刚才在路上就边吃边看，这次在义华酒店召开的是一家公司产品发布会，到的都是些大人物。 程颂很看重这件事，可偏偏在开始的两天前出了这样的事情。 原本会展的理念图，是将未来科技和产品组合，现场模拟月球表面，而那个掉下来的立方体其实就是个摆设。 田也看的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来往的车辆。脚还在往前走，忽然衣领被人一抓往后倾去。 “小心。”程颂沉稳地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张开了双臂，环抱住了田也。 姗姗来迟的吴娟，踩着她的高跟鞋过来了，“你们没事吧。” 顶着晨日的刺眼，田也抬下巴仰视程颂，这心跳加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从程颂的怀里钻了出去，整理衣服。 “比起我们，你应该问问会场到底有没有事。”程颂白眼对吴娟。 吴娟站在他们后，微眯起眼，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8章 进入会展，当时的状况只能用惨来形容了。 巨大的方块装饰物掉在地上，这可比照片拍出来的还要壮观。 经理在一旁找程颂抱怨，一眼瞄准了吴娟，“就是她，当时来巡查装修队的工作，就她最凶。” 这件事是吴娟负责的没错，但团队合作不能她一个人担责任。 “比起怪罪，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解决不是吗？”程颂冷静应对。 现场陷入僵局，吴娟做为组长现如今也束手无策。要知道这方案是团队费时几个月想出来，光是当初找适合的材料就花了许久。 田也结合手中的材料观察了下现场，他望向了工人手上的扶梯。 他把手上的东西在一旁的桌上放下，在程颂和他们谈话之余，田也拿着卷尺到了“案发现场”。 测量掉下来的装饰物之后，直接支起梯子，一个人爬上去。 程颂忽的眼角注意到了田也的举动，“你在干什么！给我下来！” 他不说没关系，一说反而让田也分心。 扭过头去看程颂的同时，扶梯的脚打滑刚好陷进舞台的洞中。 “卧槽？”田也不自觉的冒出脏话。 工人往这边冲，程颂也往田也的方向过去。 酒店经理拉着吴娟往后退几步，生怕砸到了他们。 一个健步上去程颂用手肘抵住了扶梯，稳住田也，另一边工人及时赶上，把他拽了回去。 “妈的，你疯了吗？不张嘴，不知道说一声？”程颂稳定下来脱口而出。 田也没在意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平板绘制起来，“这设计本就存在问题，首先作为装饰物，就不该选这么重的材料，其次为什么方块只有两条承重链。” “我看了一下现场尺寸，想出一个方案，两天时间绰绰有余，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动手的话。”田也展示他刚画的草图，一个表面坑坑坑洼洼的月球。 吴娟和程颂凑上去看，两人的意见各不相同。 “但是作为发布会，想出这种东西，用很次的材料，有些太掉价了吧。”吴娟第一个提反对意见。 田也刚想和她解释他的理念，被程颂抢先了一步，“行啊，那你给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吴娟彻底没了声音，不再还嘴了。 “现场是模拟了月球表面的空间，所以-”田也想稍解释一下，自己在公司是什么定位他和清楚，不想让吴娟太难堪。 他被程颂颂打断了，“不用解释，你来安排。” 来的路上三个人的脸色就不好看，回去的时候吴娟的拉的更长了，她坐在后排戳着手机，眼神犀利，田也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吴娟溜之大吉。 田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工位里，对于午餐已经毫无想法，只想趴下休息。 边上的利莉拍了拍他，“上个星期你哪去了？你不知道我们忙成狗，程总不喜欢一直请假的人。” 田也笑而不语，把一沓书垫在头下，想小歇。 他又被利莉推搡，“你去楼下帮我买下饭，我要牛腩烩面，钱我一会儿转你。” “等等吧，我想先睡会。”田也提不起精神。 “你什么事都没做，让你去买个饭话怎么这么多，你来公司做过什么正经事没有？”利莉恼火起来。 田也闭着双眼，听见了她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虽然他知道只是公司的常态，新人必然是要被使唤的。 但就在那当时，兴许是这些天积压的怒气，一下子没绷住，站起来拍案而起。 “你想怎么样？造反啊。”利莉吼起来比他更凶。 “哐哐。”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砸的发出声响。 这声音阻止了这场争吵，利莉没了声看过去，看见是程颂，缩头比谁都快。 “义华酒店的事情都解决了？还牛腩烩面，吃了直接送你上路是不是，这事你们搞不定，三组可以直接解散了。”程颂骂的办公室的格子间都看不到头了。 田也暗自庆幸，幸好他的出现，不然这件事会很难收场。他拍拍书本，整理出了个最佳角度。 刚准备趴下，被程颂叫了名字，他让他去办公室。 一起上了楼，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片狼藉，桌上放着两个便当盒。 “这是我让王秘书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哦，还有草莓蛋糕，那你喜欢的。”程颂邀请田也入座沙发。 草莓蛋糕，又是草莓蛋糕。 事到如今就算田也不喜欢，也没办法拒绝了。 “程总，您准备搬办公室吗？”田也看到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子。 “嗯，待会帮我一起搬。”程颂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上次生病了之后，程颂对田也就不同了，工作上对他是各种满意，就连吃饭还有特殊待遇。 难道说，是他发现了？ 发现田也和他弟弟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所以不自觉的对自家人好吗？ 这饭在田也面前难以下咽，他道：“那个，程总。” “嗯？什么事？”程颂抬起头。 田也叹了口气，这让他怎么说的出口，再说他当时是答应了程雪的。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义华酒店的事情，但想想觉得就这样吧，没事了。”田也苦笑道。 两人吃饭，全程程颂还在忙着工作，手上的电话一通接着一通打，就没停下来过。 为了缓解尴尬，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程颂想趁机找田也说话，他都满口夸着饭菜好吃。 办公室里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饭后叫上了王秘书一起，三人搭着电梯上上下下跑了几次，才把所有东西清空。 这一切被办公室里的同事全看在眼里。 程颂从楼上直接搬到了他们这层办公，估计是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状况。 田也忙完回去赶图，他感觉到利莉灼热的目光。 丝毫不畏惧地转头，他从不向黑暗势力低头。 “怎么了？”田也问。 “没有，就是看你和程总关系不错，你们是亲戚？”利莉小声问。 田也坦坦荡荡，“不是，我校招进来的。” 花了几个小时，把概念图画好，传到了程颂邮箱。 很快他得到了个大拇指表情包，事情总算是搞定。 之后的事情，交给装修队来完成，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两天时间修缮舞台，制作零件绰绰有余。 超标完成任务，田也松懈下来，坐等下班。 李进旗发来消息和田也约着聚餐，离上次两人也是许久不见了。 田也推算了下，应该不会加班，就答应下来。 整装待发，秒准时机，突然一沓资料从天而降。 利莉站在他桌边送来文件，“你晚点走，把这东西整理一下，前几天不在都给你攒着了。” “啊？”田也茫然地看着她。 明明他做好设计图之后，还有大段的时间，她不给，偏偏要下班的时候给，故意在那恶心谁啊。 “吴老师说的，你做完再下班。”利莉直接搬出吴娟来镇压田也。 从田也在义华酒店回来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针对的更加明显了。 本就在实习期，不欺负他欺负谁啊。 他心如死灰，刚准备点头答应。 程颂出面阻止了这场闹剧，“田也，跟我走一趟。” 这下换利莉和吴娟傻眼，她们更加确定田也是关系户进来的。 程颂坐的电梯除了田也，没有其他人赶上去。 当门关上，田也明白了程颂的意图，他道：“谢谢。” “是我要谢谢你，你的方案救了这场危机，下班后有事吗？一起吃个饭？”程颂问。 电梯缓慢下降，金属反光折射两人的脸。 “谢谢程总，我约了同学，那是我的本职工作，下次我请您吃。”田也婉拒了他。 要是大家的聚餐，那他就义不容辞了，两个人独处还占人老板便宜。 一起下的楼，被李进旗蹲点逮住，他朝两人走来，程颂完全没脱身的机会。 不过看到是李进旗，他就也没要走的意思了，“你就是田也说要约着吃饭的同学？刚好，我请你们一起吃，之前对这同学还有些误会。” 田也给李进旗使眼色，希望他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啊。”李进旗回答得义正言辞。 田也：？？ 李进旗这不存心让人尴尬吗，谁同学之间聚会还带领导的！ “我们还吃之前约好的烤肉吧，”李进旗把摩托车停在公司楼下，“程总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们挑。”程颂道。 烤肉店里，他们坐在小桌上，位子有限，田也单个一排。 李进旗被程颂挤在里面，和田也眉来眼去，把程颂忘在了边上。 估计是自己觉得尴尬，程颂喝了点酒起身，“厕所。” 待程颂离开，田也抓住了李进旗的手，夹了块刚考好的肉到他碗里，“我跟你说，奔现那件事—” 李进旗听的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等等，我缕缕，你是真的要转转运了，这么狗血的事倒被你遇上，不过话说程家妹妹长的漂亮吗，要是漂亮，你可以直接拿下。” 田也对程雪没多少兴趣，“这不重要，这么说起来上次见面后，我都没怎么找过她了。” 正常人奔现之后，总有后续吧。田也得知是假的之后，刚好义华酒店的事情砸到了他头上，完全把甜甜忘在脑后。 “我给他发消息去。”田也兴奋地站起来，往餐厅外跑。 李进旗看着他嘴角都笑上天的样子，他笑得无奈，“德性。” 喝着酒，托腮，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亮了屏。 田田：jpg 田田：今天和朋友在吃烤肉，比起日料，我更喜欢这个 李进旗摸了摸口袋，自己的手机还在兜里，而这桌上的，是刚才去厕所程颂的。 第9章 李进旗手上的酒杯僵住了，想要伸手去看，死死盯着屏幕，觉得不符合时宜。 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出手，田也从人群中挤过，回来。 刚好屏幕暗下，一切都非常完美。 “你给他发什么了，炫耀今天的饭局吗？”李进旗装作随意地问。 “嗯是啊，我答应了人家姑娘，要装作无所事事，做戏肯定要知足。”田也一本正经道。 他抓起两串放在铁板上滋滋冒烟，“要不是他们老针对我，你兄弟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李进旗迎合着笑笑，眼神又再次瞄准了程颂的手机。 这人没带手机消失那么久，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李进旗注意到了从后走出来的程颂，喝的似乎有些恍惚，扶墙发愣。 “你的程总，是不是酒量不太好，上次也是。”李进旗盯着程颂，感觉他随时随地会倒下。 话说下去，半天没反应。 “田也。”他上手拍了拍对面。 田也趴在桌上两眼一闭，已然是醉过去的状态。 “我靠，玩我呢。”李进旗气的恨不得直接撒下他们不管，但生气过后还是给他们叫了出租车。 他扶着田也，先把他送到了车里，转身再去餐厅接了程颂，司机以为没人了，都准备发动走了。 “等等，还有一个，我去背他出来。”李进旗笑中带着抱歉。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田也总是在李进旗面前和他说抱怨的话，结果这次的请客又变成了李进旗垫钱。 真的应了那句话，程颂是个扫把星。 出租车开到李进旗小区楼下，他把两人弄出车后，司机扬长而去。 明天还要上班，他不可能拽着两个醉汉站到天亮。 于是望了眼程颂，“对不起了，大老板。” 李进旗随手一丢，把程颂放在灌木丛边，看着他倒了下去。 他没管，先上楼安顿好田也。 本想置之不理，让程颂躺到明天，后来坐在沙发上冷静下来，他做不出这种不为人道的事情。 下楼后，找到原先的灌木丛。 刚才那位置的程颂，先如今已经直立坐起，抽着烟。 “您装醉呢？”李进旗不屑道。 程颂叹了口气，吐出烟，“没，刚醒。” “是你吧，我看见了。”李进旗站那咄咄逼人。 程颂醒了但没完全醒，脑袋里还晕乎乎的，“什么，田也在楼上吗？我去接他，明天一起上班。” 他兜兜转转站起来，被李进旗一把揪住衣领。 这是田也敬爱的程总，可和李进旗没什么关系。 “是要我明说？田也前脚给网恋对象甜甜发消息，后脚您手机屏幕就亮了。”李进旗完全没给程颂留面子。 “不承认？没关系，那我去和田也说说，自己的上司在网上装女生，骗他感情。” “你不是喜欢他吗？”程颂托腮道，他把抽完的烟摁在花坛上掐灭。 “我们彼此彼此，你一定要惹事生非？”程颂站起来，拍掉了裤子上的泥土继续说。 李进旗的气势已经被削了大半，没刚才的有力。 “自己的同窗同学暗恋自己，比起没见过面的网友，你觉得他哪个更不能接受？”程颂勾起嘴角。 “你出于什么心态，太变态了吧。”李进旗咬着牙。 程颂冷笑了几声，“那你是出于什么心态，你暗恋他还帮他联系网友？不和我一样变态吗？” 话这么说没错，李进旗没了声，良久才小声地答：“那是因为是女生，我不能阻止他喜欢女的啊，但谁能知道对面是个抠脚大汉！” 程颂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其实在某方面，他和李进旗是一样的。 “所以你没机会了小朋友。”程颂道。 李进旗抓住了他的用词，“你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这样？早点断了不是对谁都好。” 程颂摁着打火机，道：“我和他仅仅保持在游戏搭档的关系，上下级。将来，也会是，当初就是为了游戏上分，我从来没在网上说过我的性别。” 他年龄不大，但全身心扑在工作上，早和年轻人脱节了，为了和弟弟妹妹有些共同话题，才去玩的游戏。 然后就和田也遇上了，遇上之后就…… 程颂如果和田也没上下级这层关系，那他大概会亲自和田也见面。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巧，茫茫人海，那么多公司，田也偏偏面试了这家，还面试上了。 “我比较担心的是我妹妹，怕她被那花言巧语的小子骗了。”程颂说，他不知道让程雪代替自己见面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我可以上去找他了吗，明天还要上班，跟我在一起比较方便。”程颂被风吹的彻底精神了。 “那完了，”李进旗合不上嘴，“你确实不该担心你的妹妹，田也一直都以为和他玩游戏的是你的弟弟。” 程颂满脸问号，这和远在他国的程林有什么关系。 两人重新坐回到花坛边，李进旗给他梳理。 程颂拍着脑门，陷入沉思，没想到他无意的一句话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 因为这件事被拖下水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不想把自己的弟弟程林也拉下去。 “关键是，他好像无所谓了，而且对于你弟弟是男性这件事，不对应该说，对于甜甜是你弟弟这件事不那么反感。”李进旗摊摊手，这也是让他头大的问题。 两人坐在一起商讨着对策，最后一致认为，只要不说，互相隐瞒，这件事就会过去。 程林人在国外，根本没可能回国，再说就算回来了，两人见了面，也不知道彼此。所以那一切只会是田也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就这样，大家都别说。”程颂敲定了下来。 他起身，又打算往楼上走。 李进旗伸出胳膊拦住他，“又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接他回家。”程颂答。 李进旗摇头，“你说过你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要接近他？” “我想弥补他。”程颂回答的像模像样。 田也被他欺骗，一直瞒在鼓里。程颂不管怎么说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后来李进旗抵挡不住睡意，随程颂去了，自己回到楼上，一转头，发现程颂还跟在身后。 两人吵吵闹闹开门，李进旗想把他推出去，“你很夸张，出去！我车都停你们公司下了，明天上班还得坐公车。” 说起来就来气，李进旗瞪着程颂。 程颂不理他，横冲直撞。 李进旗不理解了，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两个的推搡把沙发上的田也吵醒了。他揉着眼睛，缓缓坐起来。 田也迷起眼，看了过去。玄关处亮起微弱的灯光，他脑袋里还很乱，恍惚之间看到程颂和李进旗抱在一起。 程颂抓着李进旗的捏着他的双肩，李进旗扭过头看着田也一脸心虚的样子。 “我，打扰到你们了？”田也打着哈欠问。 他趴在沙发扶手上，头发凌乱，毯子盖到了肩膀，侧过脑袋看着他们。 田也双眼迷离，眼角泛着红晕。 门口的两人愣在原地，李进旗抓紧了边柜的一角，“田也，你去洗洗，躺床上去。” 他溜回到房间，把程颂撇下。 听着哐地一声，田也把视线重新转到了程颂身上，“程总，你过来，我把沙发让给你。” 他低头踩在地毯上，找寻着拖鞋。 程颂从玄关抓了一双送过去，摆在他面前。 “谢谢程总。”田也扬起嘴角。 裹着毯子，站了起来，忽地被程颂搭住了双肩。 田也正一脸疑惑，程颂心慌意乱道：“我不是说过，在公司外面不用叫的这么生分吗？” “那我叫您什么，名字吗？”田也莞尔一笑。 “也，也不是不行。”程颂扭过头去。 漆黑的客厅里刚好藏住了他的表情，清了清嗓子保持镇定。 日光灯倏然亮起，程颂慌乱中，直接转过身。 “走啦，小田，我带你去洗澡。”李进旗过来牵起田也的手，把他往浴室里带。 在田也离开后，程颂逐渐冷静下来，他拿出手机，整个摊在沙发上。 回到刚才的界面，程颂打下字后来来回回删了好几遍，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他挠头，质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导致现在这局面。 戳着屏幕，放到耳边。 “喂，妹啊，哥哥有事找你。”程颂开了口。 “别整天妹不妹的，现在凌晨，你给我打什么电话，烦死了！”程雪一顿咆哮后逐渐冷静了下来，在程颂没来得及开口前，挂断了电话。 深夜，田也洗漱好，睡到了隔壁房间。 程颂是盯着他们，直到两人分开，他才躺下的。 在狭窄的沙发上辗转反侧，最终程颂还是选择站起来。 小声地到了田也房门前，开了一条缝往里面看。 寂静无声，他那双眼睛跟躲在角落的猫眼一样亮。看着床上的田也睡得平稳，而自己好似痴汉似的猫着。 背后吹过一丝冷气，程颂一个寒战往后看。 他和李进旗面面相觑，程颂像被抓包心虚的样子。 李进旗靠在门框上，“抓到你了，果然，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第10章 田也一觉醒来睡得舒坦，手机闹钟没有响，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 “要死了。”他慌张地下地，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昨天喝好酒，醉的神志不清，田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李进旗家里来的。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上班迟到了，而且迟到的不是几分钟，而是整整一个上午。 接下去别说想不想辞职了，这田也都得走人吧。 他拉开门跑出去，刚准备去厕所，发现了盘在客厅沙发的两人。 程颂和李进旗聊得火热，茶几上一片花生瓜子壳。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田也皱眉道。 这一夜好像发生了太多事情，田也觉得烦躁。 再次从厕所出来，两人还在聊。看桌上他们造出来的战利品，田也估摸着可能一夜没睡。 “走了走了，我上班去了。”田也道。 “你别急，”李进旗拍拍地毯，“你老板还在这，上什么班。” 程颂突然插了句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和我说，说你之前在寝室在阳台对着空气大叫。” “等等，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田也上前，举起手对着李进旗的背一顿乱打。 他不知道两人还说了什么，只是程颂和李进旗不停地在笑，像两个疯子。 田也抓狂中，拽起程颂，强行把他拖了出去。 程颂不上班没关系，但他不一样。 而且今天还得狐假虎威一下，才不会给他们抓到把柄。 两人下楼楼，被风吹醒。 “诶呀，没车啊。”程颂笑的还停不下来。 田也鄙夷地看着他，到小区外等了许久才叫到的。 终于到了公司，路上程颂嘴角总在时不时的上扬，搞的田也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程颂在后慢慢悠悠地走着，田也已经快步到了公司，刚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杀气。 利莉第一个站起来，他眼神似箭看着田也。 “你来的真早啊。”利莉双手交叉道。 田也不语，眼神往后撇了下，但利莉好像没领会他的意思。 她从工位里一步走出，手里抓着个文件夹，一看就知道是准备来制裁田也的。 结果下一秒她看见程颂出现在田也身后，清嗓子转身就走。 “着急慌忙的准备干什么呢？”程颂问。 利莉哈哈了两声，“复印，复印文件。” 程颂径直走进办公室，才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田也庆幸，幸好自己是跟着程颂。 放下双肩包，利莉手上的文件没停歇下来，还是砸到了他的面前。 吴娟探头探脑出来看戏，趴在利莉工位上眼巴巴的看着田也，“你干什么去了？上班不打卡，全勤不要了考核第一个把你拉上光荣榜。” “我和程总出去办点事。”田也回答她。 吴娟一脸八卦的又过来了，“办什么事，和义华酒店有关系吗？我们一个组，关系铁，你和程总到底什么关系啊。” “和你们一样啊，实习生和老板的关系？”田也给电脑开机，准备把工作规划一下。 “反正，你别忘了我们。”吴娟得知田也来路不简单后，收起了她那一套，跑来狂套近乎。 利莉白了个眼，“娟姐，公事公办，该打印文件的还是得去。” 田也确实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刚好利莉给他找了个机会。 他抓起文件夹，“两位老师，那我先去忙了。” 文印室不在她们这层，总算是可以逃离一会。 田也摁亮电梯，从三层出去，打开转手边的密码门。 两个打印机孤零零地在房间里，田也随意挑了一个打开，把利莉给的文件整齐的放在桌上，一张张打印起来。 身后的门“吱呀”响过，田也面前机器声音很吵，他完全没有注意。 “田也。” 田也一个机灵，转过头，刚想骂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大白天吓什么人这种话，看到程颂收住了。 “怎么了，程总。”田也手上的速度变慢。 “就是想问问你朋友的联系方式，昨天让他垫钱还没来得及还。”程颂道。 田也弯腰，把打印好的纸夹回文件夹。 没时间，这两人聊了一夜，怎么可能没时间。 “您转给我就好，我来给他。”田也说。 程颂倚在墙上不走，“你挺喜欢他？” 田也不以为然点点头，“嗯，当然啦，我大一认识的他，在这没有亲人，每次生病他总是照顾着我，给我的感觉就像家人一样，像哥哥。” 听到这程颂表情自若，但眉毛上挑体现出了他内心的喜悦之情。 看着田也打印文件，程颂翻着手机，“义华酒店的事情告一段落，有个服装展的，我想让你着手去做。” “我？”田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大新闻。 突然，他手抖了一下，A4纸一折卷了进去。 打印机发出比刚才还要奇怪的声响，然后没了动静，彻底“死亡”。 田也拍打了两下机器，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抱歉。” 他试图打开盖子，把卡在里面纸扒出来。 “你得开那个，才能拿出来。”程颂指指。 “哪个，这个盖子吗？”田也之前没用过这么大型的打印机，现在刚上手，只会些最基础的功能。 程颂直接过去指导，他站到田也身后，一手从他的侧边伸过去，另一只撑住了打印机。 双手之间成了个死角，田也人往前倾，不敢动弹。 “打开这个盖子，然后，”程颂又凑近了些，“用力拔。” 他的鼻息吹动着田也的头发，程颂袖子靠在了田也的手上。 打印间狭窄，不透气，本来室外的温度就高，惹的房间里的人喘不过气。 田也双手抓着打印机的边，两人已一种说不出来的姿势保持了很久。 直到程颂把打印机救活，两人才分开。 “机子老了，早晚有一天把它们都换了。”程颂摘下外套，挂在边上的椅背上，卷起袖子。 田也还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田也？你没事吧。”程颂看出了不对劲，他上前一步，瞧见田也满脸通红。 “你脸怎么那么红？身体没不舒服？”问着，他试图把手搭在田也的额头上。 “我没事，我没事，别碰我！”田也加快进度，重启后开始复印。 身后的门又是一声，田也这才扭头，看见程颂离开，房间没人之后，才松懈下来。 他瘫在椅子上，才注意到程颂的西装外套落下了。 深吸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那个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甚至和甜甜都没有过这种强烈的情感。 拍了拍脸颊，田也心里暗示不要多想，随后又投入到工作中。 打印好了文件，回到工作区域。程颂的办公室门紧闭着，田也敲了两下，扭动门把手，打不来。 “吴老师，程总不在吗？”田也到隔壁办公室问。 “刚看见他出去，正好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一下服装展的事情。” 这次的任务比田也想象的还要重，听完要求，瞬间肩上压了两座大山。 从会展设计，到宣传海报，几乎都交给了田也来完成，而利莉吴娟等人则成了他的下手。 “不合适，我才来公司没多久。”田也连连摇手拒绝。 这种事他知道的，做的好，那迎来表扬，但做的不好，那所有问题都会归结于他。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程总安排的，你不服，有人比你更不服，利莉那边我看着她，尽量不让她乱来，你把这件事给我做好，不然全组人都跟着倒霉。”吴娟道。 把复印的纸往利莉桌上一丢，田也回到自己位置上研究起吴娟发给他的服装展资料。 “你什么态度，让你打印点东西就这样？谁实习的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别以为你关系户，我就不敢弄你了。”利莉把文件往田也桌上一拍。 那她什么意思，田也肯定明白，就像老师教训学生一样，得重新来过呗。 田也脑子很乱，什么都没说，顺手把文件又扔了回去。 这可把利莉气的都要跳起来了，最后还是被吴娟压住才安静下来。 程颂的衣服挂在田也的椅背上，他没再多关心。 抓起板子就是一顿乱画，各种草图，但这些在田也眼里毫无灵魂可言。 他找不到灵感，但比这个更糟的事情是辅导员的消息。 什么话都没说，辅导员直接成了专业的房产中介，给田也弹去了好多条广告，都是学校附近的便宜房子。 虽然说是比市中心便宜，但田也的工资也便宜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求着李进旗，宽松他几个月。可那里的地理位置对田也来说不利，上班路途遥远，通勤时间变长。 “唉。”他叹气，放下画笔。 马上无家可归了，他实在没心思画画。 打开刚下载好的房产软件，看起了公司附近的便宜房子。 “你在准备租房？我知道有个地不错。”利莉瞥到了田也手机屏幕。 “真的吗！先谢谢利姐了。”田也眼里都有了神。 利莉点头，“就是房租可能贵一点，房主人在国外，我把房东推荐给你，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小区。” 撇开工作不说，利莉这个人还挺热心肠。不管租不租，可以先了解起来。 利莉说她最开始就是租的这房东手下的房，后来和公司里的人熟络起来，就退租合租去了。 房租贵，但房子大，地理位置好。 等了一会儿没有后续，田也心里的石头半落地了些，继续开始涂涂画画。 下班的时间一晃就到，身边的人陆续站起。 今天程颂不在，他们溜的比谁都快，就只剩下田也一个人埋头苦干。 走之前吴娟和利莉想和他打个招呼，但吴娟觉得算了，叹气地把利莉拉跑了。 前台关门流程已经不与田也细说了，把钥匙直接放他的桌上。 办公区的灯都关了，就留了田也最近的一盏。 闹哄的声音消失殆尽，晚上也是灵感爆棚，高产的时候，画的正投入。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房东通过田也的好友申请，热情的发了官方的招呼言语。 田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发过去后，等了一会儿对方没了声音。 思路已经中途被打断，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田也无聊翻看起了对方的朋友圈，到底是什么天选之人，人身在国外，手里房子却那么多。 刚开始几张是风景照，定位是一串英语。 看来后面不对劲，他的自拍，和朋友之间的聚会合照，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嗯？” “嗯？！” 田也震惊地说不出话，这到底是世界太小了，还是他运气太好了，不去买张□□，都对不起最近这运势。 第11章 田也放大了照片，又缩小，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遍，如果他没脸盲的话，那手机里的这个人就是程林。 看着照片许久，田也关掉电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公司。 刚起身背上包，远处黑暗传来脚步声。他没注意，满脑子都是程林的事情。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赶着去学校门口买张彩票应该绰绰有余。 抬脚，落下，田也感觉到自己踩在的不是地毯上。 办公室的灯他已经关了，现在正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紧急出口发着绿色的光。 眼前是个人影，田也吓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吓死人了，谁啊？”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过去，程颂被晃到了眼睛，伸手遮掩，“你怎么还不走。” 田也挪动视线向下看，刚才那一脚有结实的踩在了程颂的鞋上。 改天有机会，一定得赔他一双鞋…… “程总，我现在马上走了，刚才在画草图。”田也就想赶紧离开这现场。 “我送你吧，现在坐公车也很堵。”程颂道。 田也哪敢啊，赶紧拒绝，“不方便，我不是马上回去的。” 就在微微看得见一点点彼此的环境下，居然还一句句聊了起来。 程颂回公司拿遗落下的东西的，田也看着也急，他道：“行，那你注意安全。” 之前来的时候，田也记得在科技园外的一处转角看到过彩.票店。 寻着记忆找了过去，果然没找错。田也混在一群老叔叔中间，买了一张。 能不能中他就不知道了，田也在口袋里摸着烟盒，手机震动了两下。 是小房东程林发来的消息，说是现在就可以派人带田也看房。 闲着也是闲着，讲真现在让田也回去，他其实也不想，公司学校的事情让他很抓狂，换个环境还是不错的。 到了华景苑门口，这地到公司走路大约三分钟，睡懒觉加上公车费，一个月下来折合田也算了算挺值。 月光被云层遮盖，田也修长手指夹着烟蒂，眉头扭成一团，刷着手机点开了甜甜的名字。 自从上次晒了烤肉的照片，对方也只是回了个表情包不了了之了。 要怎么说，直接和他说自己租了他的房子吗。 田也想套他的话，却又胆怯。 工作的压力让他无闲心玩游戏，但他不想就这样断了关系。 他打开相机，对着小区拍了一张。 田田：被学校赶出去了，正在找房东看新房，最近工作太忙啦，等这期方案赶好就陪你玩，或许可以再见一面。 这句话他斟酌了许久，只想看看甜甜见后的反应。 把烟掐灭，田也一看时间都等了半个多小时，带他看房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着急万分，他给程林回了去，还没摁下发送键，远处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还叮叮当当拿了一把钥匙。 “来了来了，抱歉，我家赶过来有点远。” “又见面了。”田也掐了烟，扔进垃圾桶。 程雪缓缓抬起头，看到田也刹那惊地差点叫出声，“是你！” 田也淡然笑笑，只是他没想到程林会派家里的小妹过来。 穿过高楼，两幢楼里面程雪让他随便挑。 这里房型都差不多，程林的房子占一半。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世界真的太小了。”程雪说他哥程林别的事没有，就喜欢倒腾房子。 家里的家业他不在乎，光租金就够他下半辈子了。 程雪随意的挑了间打开，因为是熟人，带他看的相对朝向好点的。 “这间租的人少，干净点。”程雪打开灯。 “你二哥他，什么时候回来。”田也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程雪诧异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从之前就是，田也逮着她要程林的照片，现在又问起了人家的行程。 田也笑笑，想把这件事打哈哈过去。 “但话说回来，租给你不得打个折？”程雪笑道。 她带着田也到了沙发前，支起手机打了个微信电话给程林。 响了几声，对方挂断。 程雪砸舌，“算了，哥你先住进来吧，价格我去帮你谈，都自家人，没问题的。” “这问题很大吧，”田也从人家沙发上站了起来，“要不然还是算了，我再看看别的房。” 就不该来这，就该在知道程林是房东的时候就拒绝的。什么自家人，田也连连摆手。 本来他和甜甜的关系就不伦不类的，如今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占人家的房子。 路上拿出手机，在不久前，甜甜就已经回他了。 甜甜：你要租房？那小区闹鬼，别住那。 田也一笑，就是想让他住也住不起啊。 没想好用什么心情来回应甜甜，他倒是好奇，如果今天这通视频电话接起来会怎么样。 在快宿管阿姨快关门的时候，田也硬是挤了进去。 敷衍了辅导员答应他这星期五开始搬家，才停止了唠叨，耳根子得到清净。 休息一夜过后，田也早起开始整理包裹。他东西不多，两个行李箱就可以装下，只是这些东西要运去哪成了个问题。 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田也也是要脸的人。 到了公司，把昨天没做完的图，继续做下去。 边上的利莉到后，田也和她打了招呼，“姐，昨天你推荐我去看的那个小区闹鬼？” 利莉放下包，一脸懵圈道：“你从哪看来的？我住那好几年，没有这种事。” “我有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田也只能这么说了。 对于田也说的这件事，利莉表示十分可笑。 这华景苑是这片房价最高的地，高层小区，保安从里到外都有设置，安全系数也是最高的，从没听说那里出过什么事。 “你是不是租不起，租不起就租不起了，可以理解，找什么借口。”利莉拿起桌上的马克杯，没给田也解释的机会。 昨天的衣服还在椅背上，而程颂办公室的门一直关着。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照以往程颂应该早就来了才是。 新的案子刚接，好像就田也最上心。 他看了看手头，还缺少材料。作为新人自然不敢吆喝公司的老人去干活，所以自然事情全变成他一个人的了。 田也觉得这不是在给他机会展示自己，而是把他在往绝路上逼。 突然办公室的气氛严肃起来，所有人屏气凝神，就只有田也带着耳机在画画，里面放着轻柔得音乐，完全没注意到。 一把钥匙放在了他的面前，田也摘下一只耳机看了过去。 程颂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一杯放在了他的桌上。 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等田也反应过来的时候，程颂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门都关上了。 他拿着钥匙，顺手抄起挂在椅背上一夜的衣服，敲开了门。 “程总，这钥匙是什么意思？”田也把衣服放在他办公桌上。 “你不是在搬家，我给你找了房子。”程颂的眼对着电脑道。 田也搬家的事情，全公司只有利莉知道，除此之外他没同别人说过。 程颂怎么会知道，那只有两种途径。 “那个，程总是从哪听来的？”田也本来想问是不是从程雪那听说的，思来想去觉得不是很合适，感觉像是在卖队友。 “哦，”程颂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你们，你们学校联系我了，说你被退宿，好像经济上有些困难，你作为我们未来的员工，也算是一个小福利吧。” 他回答的轻描淡写，不以为然。 田也谢过程颂，不过有了钥匙，还不知道地址。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就把华景苑搬了出来，说：“昨天利莉姐给我推荐了公司边上华景苑的房子，我看过了离得很近。” “那里，那里闹鬼，别住。”程颂道。 这两真不亏是亲兄弟，连回答都回答的一模一样。 田也似懂非懂地点头，没料想程颂又补充了句：“网上确实没有相关内容，你们外来的不知道，本地人最清楚不过了，总之我给你找的房子在我家—” “不不不，我怎么能住您家呢。”田也都听不下去了，吓的孩子直接把钥匙还到了他面前。 程颂被打断，眼睛瞪得直圆，“在我家隔壁，刚好有人出租，我给你安排在那里了，有什么问题吗？” 空气中好似闪过几个大大的句号，田也的嘴角僵住，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啊。 区区程总，会邀请一个实习生住他家，会吗？ 是吧，他冷静下来想想，确实不会。 现在的问题是，他脱口而出，得解决一下这局面。 “啊，是上次去了程总家，不是有只小猫咪，有些怕，说了不该说的，抱歉。”田也鞠躬道，心里暗自觉得这样说就完美了。 “我送走了，别担心，不会有小动物的。”程颂答。 田也重新拿回钥匙，悄然离场。 差点自作多情出了大事，还好他聪明。 在回味自己刚才的完美救场，自己可自豪地把自己捧上了天。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段话，是上次和程雪见面的时候她说的。 “费尽心思装女生，把养了好久的猫送走。” 田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坐在工位上摇着椅子咬着唇，自言自语：“这猫到底是谁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011:13:01~2021-10-2211:3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nlyyou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思考了大概几分钟，他觉得自己得出了答案。 能如此狠心把猫送走，那这个猫绝对不可能是程颂的。 程林人在国外，所以把猫寄养在自己哥哥家。后大概得知田也被猫害惨了，再让程颂把猫送走的。 这样的解释很完美，再说程雪面基回去，肯定会和他说这件事。 想到这田也嘴角上挑，虽然没和程林见过面，但他已经感觉到了温暖。 房子的事情顺利搞定，心里底气足了很多。 超额完成草图之后，田也把图甩给了吴娟。他负责设计了几个方案，完后小组成员一起讨论。 放着PPT，和之前几次小组讨论不同，田也不再是下面的听众。 几个方案可以都堪称完美，他们讨论下来找不出任何问题。 “就先这样，你交给程总，让他来选。”吴娟道。 利莉收拾东西准备干饭，随口来了句：“他能看的懂吗？”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程颂不是专业设计出身的，每次给他的设计图总会说好，除非是差的太离谱的。 组员散的快，田也一个人善后。把桌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又是关电脑，带走U盘。 最后在确定没问题后，关灯走人。 午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开了会前忘记点外卖了，田也准备再公司楼下随便找家吃。 翻着点评网，人进到电梯，门刚快合上，一只手垫了进来。 “你们结束了？不知道说一声，我在隔壁等到现在。”程颂进来，摁了关门键。 “讨论的怎么样？你的想法，他们都通过了吗？”他又问。 在会议室边上还有几间空的办公室，程颂估计就是在那，但他事先又没说，现在倒语气中全是抱怨。 田也抬起头看看他，“方案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是与对方交接，要去现场测量一下。但是程总，您在隔壁为什么不进来和我们一起。” “你安排就行了，别看那些了，我请你吃午饭。”程颂指着田也屏幕上的附近美食。 “嗯，好，谢谢程总了。”田也只能答应下来。 谁想在午餐的时候还面对着老板，但人家都这么开口了，再拒绝就是田也的不对了。 园区内吃的不少，程颂带着田也左拐右拐，选中了一家拉面馆。 面馆里人很多，难得挑到了两个位置，程颂没看菜单直接和店家说要了两碗。 两人面对面对着，程颂从筷通里抽出筷子递给田也。 “谢谢程总，没关系的，我自己来。”田也微微站起，双手接过。 程颂熟练地倒着桌上的调料，“这里我常来，之前还会带着家里人专门开车来吃。” 店家速度很快，两人还没聊上几句，两碗面上齐。那面摆的特别好看，上面撒着葱花，还摊了张荷包蛋。 田也刚想动筷，被程颂制止住了。 他举起刚调好的酱汁，给他淋上去了，“你尝尝，要是不好吃再给我。” “谢谢。”田也不说什么好。 被程颂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吃饭怎么吃都要安排好。 还是说程家人都那么温柔的吗？ 田也扒拉着面条，汤底原本的味道加上程颂调配的特殊调味料，这种新奇的口感田也说不上来，但很好吃。 他眼睛睁得很大，面店灯光折射到瞳孔，格外闪闪发亮。 “好吃吗？”程颂托腮看着他的吃相，递过来了纸巾。 田也被他的话打断，“好吃，程总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程颂继续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请吃饭，结果请客的不吃，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田也警惕性很高，别这碗面吃完又要派给他什么艰巨的任务了。 手上的面忽然不香了，田也不敢下嘴。 他抬头看看程颂，眨眨眼。 脑子里在组织语言，还没说出口，桌子一声巨响，一只手拍了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缓缓看去，发现是程雪。 “你怎么到这来了？”田也和程颂几乎是同时问出口的，说完他们还互相对视了一下。 程雪拖了把椅子坐他们边上，“你吃饭不看手机吗？我有事找你，联系不上，只能过来。” “什么事那么急。”程颂开始动筷。 程雪似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跑地气喘吁吁。 田也见状倒杯水过去给她，“你慢慢说。” 动作关系自然，彼此之间没做介绍，程颂也不惊讶，就默认他们这样。 “让你回家。”程雪道。 “那就回。”程颂淡定地说。 “让你相亲，和叶璇。”程雪又说。 她的话终于让程颂在意起来，程颂放下筷子，“你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兄妹两人的关系变得紧张，田也快速扒完最后一口面，起身准备离场。 他一个外人待在这怎么能行，得给他们讨论这件事的空间。 “程总，我先去结账吧。”田也也不要程颂请客了，只想赶紧溜回办公室去。 程颂点头，倒没说什么。但没想到程雪却突然出手，一把拽住田也。 她和程颂说：“他是不是有必要留下一起听听呢？” 田也：？？ 面馆内嘈杂，边上桌嬉笑，唯独他们三个人异常微妙。 而田也不理解，他也不想理解。 说点什么，程颂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吧。 “诶，程总？田也，你们也在这啊。”远处传来吴娟的声音。 吴娟来的正是时候，终于有人来救他了。 田也拿开程雪的手，一本正经顺着声音过去。 他到前台结帐，顺便把程颂的那碗的钱也付了。 拿着小票，田也冲程颂笑笑。挽着吴娟的手就溜之大吉，一路到了店外，才放开。 他没解释，和吴娟道谢谢。这下又有一个人不明所以了。 办公室里没其他人，就只有田也，他趴在桌上，想休息，却怎么都睡不着。 程雪莫名其妙的话在田也脑海里一遍遍滚动，程颂相亲关他什么事啊。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太阳从窗外洒进来，刚好落在田也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眼皮很沉，就在马上要进入睡梦中的刹那，背上被人猛拍。田也颤抖，又清醒过来。 “吓到你了吗？”程雪手里拎着块粉嫩嫩地东西，“我哥说你喜欢吃草莓蛋糕，特地让我送过来的。” 程雪坐在隔壁利莉的椅子上，看着田也桌上挂着的草图，来了兴趣，抓着田也要他和她讲这些图的用意。 这是上司的妹妹，又是“甜甜”的妹妹，田也只能耐着性子。 末了，程雪最终还是回到刚才那个话题，“田也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办公室里没其他人，就只有他们俩，所以程雪说话的声音也没克制，响的都快有了回音。 “程雪，我只是你哥公司的员工。”田也把椅子转过去，面相着程雪。 这小姑娘一根筋，要是不解释清楚，估计还得纠缠下去。 程雪往田也背上一拍，“你傻啊，就算你们是网恋，但怎么样都分个先来后到，你别主动放弃啊。” “你在说啥……”田也满脸蒙圈，“我和他只是网友，再说面都见过。” “没以那样的身份见面，但你的一切他都在了解啊，性别一样，多给对方一点时间吧。”程雪道。 越说越离谱，田也和甜甜因为各自关系的最近都不怎么联系，程林怎么了解他。 解释，程雪不听，那田也只能想办法找借口转移话题，“小雪啊，哥哥最近有点忙，没时间想那些，再说你哥人都在国外，他怎么了解我是不是。” 双方大概沉默了几分钟，田也装样拿出数位板开始涂涂画画。 “啊，我知道了，”程雪思索了许久，“你都误会了什么啊！你以为甜甜是谁，我二哥吗？” 田也抬起头，他本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不是吗？” 程雪怔在原地，她抓起手边的包，“我有事，先回去了。” 程雪离开后，田也还在那自言自语，“不是吗？明明就是啊。” 总之他总算是支走了程雪，得到了休息的时间。 工作的预设方案提交上去，甲方还没给出反馈，这段时间田也可以短暂的放松。 久违的健身约了起来，今天下班后他也要跟着大部队做最早离开的一批。 提前整理好东西，田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着其他人。 时间一到，几乎是一同时间起身的，田也混在人群中。 第一趟电梯没挤上，田也只能等下一辆，等着等着，忽的身边人散开。 “今天不主动加班了？”程颂侧身问。 “等您通知了，看甲方什么意思。”田也答。 眼前的电梯“叮”地到了，所有人都避着程颂，只有田也坦坦荡荡毫不畏惧。 “你行李多不多，多我让王秘书帮你。”程颂在电梯门合上说。 田也看了看手机，今天才是周四，“明天搬吧，不着急，东西不多，不麻烦。” “我已经让王秘书去你学校了，东西已经搬去了新家，今天就住进来。” 田也没吱声，心里开始吐槽，都自作主张了还问他干什么，但这满满的霸道是怎么回事。 出了电梯，田也并不想和程颂一路，直接冲出去，目标是最近的车站。 “田也，车在那。”身后的程颂高声道。 田也咬着牙，愤怒回头，“我还有事！现在不去您那。” 程颂跑过来问什么事。 气的田也心里骂各种脏话，上班压榨就算了，下班怎么还屁事那么多，他要去哪管程颂什么事。 “健身房。”田也不耐烦地说。 “哦，那我正好顺路，我带你去。” 第13章 “健身房在哪的？”田也反问道，他是完全不信程颂的鬼话。 “这附近的。”程颂一本正经地回答。 田也白眼过去，果然就如他说的那样，“根本不是好吗，程总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说，我可以承受的住。” 在公司门口，两人就这样杵在原地，过往的人总要看他们一眼。 为了不影响市容，程颂先带着田也到车里。 “确实有那么件事，”程颂伸手到后排，“这份资料你看一下，在京市有个展子，我希望你去。” 搞了半天，原来只是出差，害田也提心吊胆了那么久。 “行，去多久，一周吗？”田也看着资料问。 “嗯，我会跟你一起去，另外马上有一批新人会来实习，等回来安排你的转正入职手续。”程颂发动汽车。 学校附近的健身房还和原先一样，因为地理位置，学生居多。 田也在里面混迹几年，几乎早都认识里面的工作人员。 刚踏进去，就迎面跑来个男孩，“小田哥，好久不见你过来了，最后几次了吧，之后还续费吗？” “不续了，”田也道，“把最后两次都刷了，我带朋友过来。” 男孩一顿操作，把田也的卡回收掉了。 田也去更衣室放包，程颂在前台拿钥匙。 包刚放在长椅上，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田也！好久不见了。” 田也回过头，“李逾。” 李逾是他们室友之一，最后次见面还是在散伙饭上，印象中他工作落实的很好。 “最近怎么样，和李进旗还有联系吗？”李逾的衣服早就换好，坐下来等他。 “最近太忙了，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田也道。 李逾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问：“他还和原来一样，你也和原来一样？” 田也不理解李逾的意思，像是在和他打哑迷。 见他一脸迷茫，李逾稍微提示了下，“都说你挺聪明，但在感情上是个白痴，不是我多事，你也稍微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吧，不然某些人真的太可怜了。” 田也蹙着眉，“李进旗恋爱了？” 李逾无语，从他知道李进旗的心意以来倒现在，也有三年多了。 “田也，你难道没有发现，李进旗对你的感情一直不一般吗？”李逾深吸一口气道。 “是哦，他说过，我像他的弟弟，所以就会不自觉的对我好。”田也回忆说。 李逾摆摆手，叹气道：“不，他喜欢你，不是对弟弟的那种喜欢好吧。” 田也的眉头锁的更紧，没来得及消化，身后便传来程颂的声音，“田也，你都准备好了吗？” “啊，嗯，我好了。”田也最后看看李逾。 李逾的话一直刻在田也的心里，从那一刻开始，他的世界观发现了变化。 心不在焉地踩在跑步机上，一个小时还没到，就直呼要回家。 他没和程颂说，别提李逾了，自己冲了出去。 虽然行李已经被王秘书搬走了，但学校寝室楼的钥匙还在田也这，他没去程颂给他准备的新家，而是又去学校躲了一晚，顺便自我消化。 李逾和田也基本没什么交集，两人的生活圈子截然不同，仅仅只是保持在室友的关系上。 他没得罪过李逾，应该不至于开玩笑耍他。 田也看着手机，已经准备好了李进旗的电话，就差摁一个绿键打过去。 但是打过去要怎么问，直接问你喜不喜欢我。 田也内心抓狂，突然屏幕发亮，李进旗的电话主动打了进来。 他手颤抖着接了起来，咬着唇，没说话。 “田也，李逾和你说了疯话吧，我真的要晕死，前几天我和他吵了一架，你别信他的。”李进旗道。 这话让紧张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所以，不是真的，对吧，”田也心里的石头落地，“我就说，咱俩是朋友，怎么都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情感，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李逾，果然。” 电话那边李进旗传来两声苦笑，“好久不见了，下周安排一下。” 心结解开，田也和李进旗又变成原来那副模样，“忘了和你说，我退宿了，约在明天吧，刚好明天去新家，下周要出差。” 最近忙到没时间和李进旗聊，之后田也也没什么时间。 真就应了老话，毕业了朋友会越走越远。 放下包袱，田也凑合睡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他上了早班车，想去新家洗个澡。 上次去过一次程颂的小区，还记得路线。 钥匙上铁着快胶布，上面用圆珠笔写上了门牌号。顺着一路找过去，他在正确的门前停下。 把钥匙放进锁孔，一顿窸窸窣窣。 “咔哒。” “咔哒。” 两声开门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田也刚准备进去，眼角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过去，程颂正打开条门缝死盯着。 “回来了啊，正好，昨晚服装展的负责人给我发了传真，你看一下，记得早点给回馈。”程颂把门，穿着拖鞋往前一步。 他已经替田也把全部资料全整理成了一个册子，往田也手上一丢后，溜回房间。 田也算是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程颂布的陷阱，把田也调动到身边，实习生听话乖巧又能干，布置工作起来更方便。 以后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压榨员工到极致。 他庆幸，幸好昨天回学校了一个晚上。 这份工作田也短时间还能忍受，长期下来，有程颂这么磨人的“老妖精”，绝对会崩溃。 没时间研究甲方连夜送来的资料，田也开了被堆在客厅的行李，钻进浴室洗了个澡。 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把桌上的文件胡乱塞进包里，冲出门去。 新环境还不熟悉路线，田也手机上在查询地图，没注意到眼前，一脚上去，关上了门。 他低头，又是那熟悉的皮鞋。 “田也，三次了……”程颂面无表情，俯视着田也。 “是你站在我面前的好吗！谁会站人门口那么近！”田也为自己辩解。 他和程颂鞋好像是上辈子的冤家，田也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避免不了。 “那你赔我一双吧，我穿别的你不踩，偏偏就专踩这双。”程颂道。 田也冷笑，“那程总，您工资开高点。” 他整个人无语，之前是他的不小心没错，这次明晃晃地碰瓷。 程颂还真认真地思考了下，“没钱？那换别的方法补偿？” …… 第14章 “包我一周早餐，咖啡我只吃楼下stb那家店的。”程颂望着田也。 “没钱，涨工资。” “算了，那你之后用加班用来赔我吧。”程颂又道。 田也无言以对，他现在恨不得掏出一沓现金砸死程颂。 在目光的直视下，似一条无形的锁链拴住了田也的双手。 路上程颂和他讲着下周出差要注意的事项，及准备工作。 “王秘书说你行李少，你看着缺点什么，让他帮你去补。”程颂到车上，发动汽车。 他斜眼看到了田也的表情，补了句，“别觉得不好意思，把你带出去是门面，要是穿的像你现在花花绿绿，才该不好意思。” 田也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公司楼下，程颂把田也先放下，他去停车。 田也没等程颂，也不想让其他同事看到两人一起上班，到时候又落得各种各样的闲话。 瘫在工位上，田也伸手开了电脑，从包里拿出文件研究起来。 草草翻一下，甲方送来的资料是他们工作室的理念，从成立至今。 虽然什么都没说，田也明白，就是觉得他设计的不合理，想推倒重来呗。 但这才是不合理的，当初设计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么多，而是只是给了场地的面积，和往期的服装展作为参考。 田也气不打一处来，问了利莉。 “正常操作，改就完了，你这起码告诉了你尺寸，我和娟姐碰到过更离谱的。”利莉估计回想起就无奈，直摇头。 正巧吴娟路过，加入他们的对话。 听下来，田也这还真算是客气的，甚至有人会在临期限前几天驳回，结果全组通宵好几天。 “不过很奇怪，他居然这次没发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利莉问吴娟。 吴娟想了想才道：“我靠真的诶，真没有。” 两人的对话持续几秒，一同把目光转向田也。 “你和他妹妹是不是有一腿，上次慌慌张张的在面馆里。”吴娟还记得上次那件事。 “可把我和他们联系起来了，找个借口走罢了，我去找程总说说这服装展的事情吧，下星期我也没时间改啊。”田也拽着资料垂头丧气的。 下星期他被派着和程颂出差，总不能让他用周末的时间通宵吧。 方案是全组一起通过的，如果程颂那还有回转的余地，就等于救了全部的人。 田也敲开了办公室的门，程颂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对着电脑。 他桌上放着两杯咖啡，两块三明治。 “来了啊，你过来，下周他们包下了块废弃的厂房，准备改造，得大改，要举办场婚礼。”程颂把电脑转向田也那边。 上面是他和甲方的聊天记录，还带上了厂房原本的模样，确实破旧不堪。 他们此次出差的目的就是去勘察现场，甲方那群人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让他们报个数据模棱两可的。 “程总，比起这件事，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和您说。”田也把昨天那份资料放在了他桌上。 “这个不重要，让吴娟去想办法，我让你主设计，并不是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了，你是觉得什么事你都可以一个人搞定是吗？”程颂抬起眼，瞪他。 可能在程颂眼里，这只是开个口的事，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吴娟或许还稍微好说话一下，但利莉那是肯定搞不定的。 “他们也很忙吧，我不太好打扰。”田也低着头，婉转地说。 其余几个人是更不用说了，聊的话题也是孩子家庭，工作能推就推。 “忙个屁，我没眼睛？看不见他们平时在干什么？”程颂握拳，捶了下桌子。 他看着田也委屈的模样，眉间全扭在一起。 他摁了下座机电话的快捷键，道：“五分钟后，要开小组会，你准备一下。” 田也手里拿着咖啡和三明治，自说自话地往程颂边上的沙发一坐。 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送完资料，又提着吃的出去，所以就打算吃完再走。 磨砂玻璃那闪过人影，门都没敲，王秘书闯入。 他脸上惊慌失措，“程总，程总，出事了，门口有人要见你，我们都拉不住。” 别是哪个愤怒的甲方杀了过来，田也本能地站起来，想回到工位。 “你待在这，我去处理。”程颂看了眼田也。 他整理好衣服刚准备出去，一股杀气蹿进办公室，拦都拦不住。 王秘书鞠躬仓皇而逃，不见踪影。 田也缓缓入座，只见个女人穿着高雅连衣裙，手里拿着个名牌包，夸张到在室内还带着墨镜。 身材高挑，穿着双高跟鞋。 “你就是程颂？”她到了办公室跟前，上下扫视着，“我和程源联系过，我叫叶璇。” 田也对她更来了兴趣，偷偷地看着她，想仔细瞧瞧程颂的相亲对象长什么样。 “哑巴，不会说话？我还以为是什么货色，你老爸怎么就给你管个小公司？听说你是家里的老大，混的还没弟妹好吗？” “你话很多，那不然你找他们相去吧，我没什么兴趣。”程颂冷着脸。 他高出很多，从一开始就没拿正眼看过她。 “我这还要谈工作，叶小姐请便。”程颂手搭在门把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始赶客。 田也本想和沙发融为一体不想被她注意到的，但程颂这一句话，让叶璇看了过来。 他赶紧放下三明治，抓起边上的文件，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 “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回家去搞清楚状况，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成熟点吧大少爷，要嫁给你这种人才是我的倒霉。”叶璇伸出食指往程颂的肩上狠狠一戳。 她重新带回墨镜，甩着头发，带着气场离场。 程颂杵在原地，先把门关上了，后扶着头满脸痛苦。 “田也，你今天先回家吧，除了出差的事，别的一概不管。”程颂挥手命令道。 田也愣道：“好。” 他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整理东西，程颂去吴娟那说了什么，让她脸色大变。 从叶璇出现到离开，让整个公司的氛围变得怪怪的。 确实刚才那样子，有点丢脸，丢的是程颂这个老板的脸。 后来他们怎么样田也就全不知道，他得到指令，可不跑的比谁都快，回家补觉。 睡午觉前，给李进旗传去了地址。 而后夕阳西下，田也被敲门声吵醒。 他揉着眼出去，身上是件宽大的T恤衫。 迷迷瞪瞪地推开门，李进旗笑脸相应，准备好了啤酒炸鸡。 “小田田，你倒是舒服，还可以偷懒睡觉。”李进旗只身进入。 田也刚来，还没把行李摊开，外面没有拖鞋，李进旗直接光脚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暗沉沉的。 “你这房子那么大，租金不便宜吧。”李进旗进门看了看。 “程颂说公司的福利，而且他家就在边上，今早还堵着我，让我无偿加班。”田也双手交叉着，一顿抱怨。 他眼下没能力，只能委曲求全。 李进旗四处扫视，“那，他不收你房租，我搬来和你一起住吧，刚好最近准备换工作，我开销太大了。” “你不干了？”田也还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李进旗说换工作也是临时起意，上家的老板各种压榨，他受不了，才会如此。 只是田也不知道李进旗搬来，程颂愿不愿意。 “偷偷的不就行了，他住你隔壁也见不着，帮帮兄弟吧。”李进旗双手合十。 “也是，能薅多少是多少吧，你受不了压榨，我估计我也快了，讲不准接下来就是我换工作了。”田也笑道。 开着电视，窗帘依旧盖着，两人各自刷着手机，田也开始抱怨。 “所以和男孩子到底怎么相处，你给咱俩找个话题。”田也坐在地上，头仰着靠着沙发。 李进旗俯视他，接过手机，他翻了翻两天几天前田也和甜甜放聊天记录，一顿乱敲，他道：“好了。” “最近工作太累了，上司天天施压，我想辞职？”田也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和他聊他哥，真的不会被讨厌吗？” “他又不知情。”李进旗吃着薯片，瞄了眼电视上的球赛。 也是，屏幕那头的甜甜和田也还停留在网友这层面上，他不知道田也是谁，更不会知道他的关系网。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田也没节制地狂喝啤酒，有些上头。 “叮咚。” 随着电视里传来一声好球，门铃声响起。 田也摇晃地穿好拖鞋去开，转动把手，扑面而来同样的酒气。 程颂撑着门框，领带半解开，跌跌撞撞撞了进来。 田也光脚一滑，抓住边柜头磕到了墙上。 迎面程颂凑了过来，他用手顶住墙，眼神捶迷，到田也头发上闻了闻。 “你偷用我的洗发水吗？”程颂问。 他口齿不清，田也勉强听出来他的意思，“浴室放着的，是你的？” “啊，是我的，这房子，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程颂站了起来，“也是啊。” 程颂这下是真的喝大了，之前在外人面前塑造的高冷想象化为乌有。 李进旗一脸吃瓜的看着他们，当程颂说出那句话时，才缓缓站了起来。 “我们程总，哪次沾酒会不醉？”李进旗手里抓着一把软糖，往程颂嘴里一塞，“甜的，草莓味的，你应该会喜欢。” 李进旗的话吸引到了程颂的目光，他把注意力从田也身上转移，语重心长地拍拍李进旗肩膀，“兄弟，我不想再装了。” 第15章 之后的几个小时，房间里传出一阵阵的哭声。 田也坐在沙发上蹙眉，李进旗靠在一边点了支烟。 两人同时叹气，完全拿程颂一点办法没有。 “要不然你回去吧，明天把东西搬来两间卧室你挑一间。”田也扶额道。 李进旗望向抱着桌子腿的程颂，“你搞得定他？” “是哦，”田也砸舌道，“搞不定。” 程颂大概就属于又菜又爱喝的那种，倒也就是在田也面前发酒疯，这要是发到公司其他同事面前，估计都能上热搜了。 地板被哐哐砸了两下，程颂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我摊牌了，我不装了，其实我是—” “真的受够了，给他扔隔壁去吧。”李进旗打断他的话。 他翻找程颂的随身物品，从包里找到口袋，终于拿出一串钥匙。 田也带上自家钥匙，和李进旗把程颂扶住，艰难的一步步往前走。 “我去开门，你小心点。”李进旗把程颂完全交给了田也。 霎那间，程颂全部重量都挂在了田也身上。 程颂勾住田也，承重地在他脖子边呼吸。 “可以，开了，丟进去吧。”李进旗道。 田也手伸到后，想把程颂从自己这扒开，“草，他怎么这么重。” 话音刚落，程颂抬起眼，一手握住了门把手，另一只揪着田也衣领，直接把他往里面带。 田也被强行拉扯摔在了玄关处，李进旗没反应过来，程颂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下热闹了，外面的人拍门，里面的程颂死抱着田也，他被烦地差点没当场过去。 后来和李进旗电话通上，外面才安静下来。 “你先回去把，他现在拉着我走不掉。”田也对亮着屏幕的手机吼道。 黑暗中只有这一束光，田也双手撑着肘关节疼，干脆和程颂一起躺在地上。 程颂扣住田也的手腕，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是胡话。 “田也，你们那现在什么情况？”李进旗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不行我打电话撬门了啊。” “没事，他睡着了，但一动他就抓紧我的手，有点困，眯一会儿。”田也道。 头好痛，地板的冰冷让灼热的身体放松下来。田也闭上双眸，手搭在额头上。 “别走，你别走。”程颂翻了个身，一掌扇在了田也脸上。 “啪”。 响彻整间房。 田也：“草……” 怒气上升，顾不上身份，瞬间清醒了过来，快速出脚踹了程颂。 “你们那什么情况？”李进旗估计是听见了响声。 “这龟孙子扇我巴掌，他完了，我今晚就灭了他！”田也被气到语无伦次，反正程颂现在神志不清，要是问起来就说做噩梦好了。 田也一把薅住程颂的头发，把他放在地上拖拽抬到了卧室。 眼前的程颂头发凌乱，四仰八叉地躺着。 “喂。”田也上去拍拍他的脸，两下过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了想还是下不去手，叹气准备离开。 腰间暖意袭来，程颂探到了田也的衬衣里。 放的位置刚好是田也的痒痒肉，他瞬间扭成条虫子。 “放手！”田也力不从心，被他带到了床上。 窗帘轻微地抖动着，床单褶皱一团。 程颂单手托住田也的头，意识慢慢清晰起来，“你为什么在这？不过正好，我有事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我想走。”田也头沾着枕头，他被程颂堵住去路。 疲惫上身，软绵绵的。 程颂扯着领带，把它往边上一丢，还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 单膝卡在田也的之间，缓缓而上。 “靠。”田也抓住护墙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他受不了了，想走，直接给程颂来了一拳。 程颂的揉揉自己的脸，“你别打我，好嘛？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一开始我也不想那样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不应该，你不应该在我身边。” 田也上下扫视着程颂，他眼里泛着泪光。 不懂有什么好哭的，大概程颂活的很辛苦吧。 同情心泛滥，他伸手抚向了程颂眼角。 突然手被抓住，程颂的嘴和他的交叠。田也推着他的脖子，从抵抗到几秒后接受。 这事情发生，田也是完全没料到的，他双手攥拳，气息有些跟不上来。 恍惚是听见外面的李进旗还在敲门，他想喊，但殊不知自己的手也配合程颂挽了上去。 …… 次日，田也先睁开了眼睛。 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用被子遮掩，快速下地捡起衣服。 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已经没电关机了，神志不清地推开门。 “你醒了？” 田也听见有人在和他说话，却见不着人，然后看到李进旗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田也道。 腰背隐隐作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 李进旗没让他走，“你在质问我？田也，辞职吧。” 田也低着头，不语。他不想去回忆昨夜的事情，甚至想忘记。 “我爸公司最近再招人，我可以把你引荐过去，”李进旗又说，“你们下周要单独出差，这样真的可以吗？你，你对得起甜甜吗？” 这甜甜二字像是打开了田也的什么开关，他马上抬起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即便没确认感情，但你也不能否认你对他的感情是吧。” “李进旗，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田也往他的肩上拍了拍，转身就到隔壁去。 房门关上，李进旗望着这两扇门，拳头紧攥。 他只身推开程颂的，直接去到卧室。 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在程颂头上，李进旗对准他的头猛打下去。 “特么现在又不是春天，你疯了吗？不知道他是你的员工？”李进旗拳打脚踢，终于把程颂给弄醒了。 程颂眼里充满了倦意，枕头上残留了陌生的气味。 第一眼看到的是李进旗，自然会代入他，程颂裹紧被子，往另一边挪了过去，满脸嫌弃。 “不是我，是田也，”李进旗手上夹着眼，“真想给你杀人灭口。” “不是，我不记得了。”程颂弓着背，把头埋了起来。 李进旗指着床头柜上的残留几个包装，给了个眼神，“你十八岁少年吗？没想到从你嘴里会听到这种话。” “给我点时间。”程颂举起手，想用手掌把李进旗和他隔开。 “我和我爸说了，下周来你们公司面试，你看着处理，虽然我们彼此都有把柄在，但我觉得你的更严重诶。”李进旗眼里一沉。 几小时后，田也终于在沙发上想通了，但又没有，只是他想暂时放过自己。 昨天还早计谋着怎么和甜甜搞好关系，闹了这一出。问题是，最关键的问题是，程颂是他的上司！ 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家就在隔壁，以后要田也怎么活。 手机连上电源，重新开机后，弹出了很多条消息，其中一条是甜甜的。 甜甜：现在工作不好找啦，你还是别辞了。 时间是程颂找他之前送达的，那会田也正和李进旗看着球，完全没注意到。 田也想回他，却不知道怎么回，最后还是选择暂时关掉聊天界面。 回到外卖软件，无心思考吃什么，随便下了单冷面。 田也把手机丟在一边。 迷糊中打起来瞌睡，听见敲门声才去开的。外卖时间差不多到了，田也没看直接接过说了谢谢。 他刚想关门，一只脚垫在了门缝中，“田也，我们谈谈吧，我有话和你说，关于这所有的一切。” 田也抵着门，“程总，没什么好说的，昨天是个意外，我不想再提了。我，我有对象了，对不起。” 低头垂眼，田也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明天的地址我发给你，我叫了吴娟和我们一起。”程颂放开了手。 田也逮住机会重重地把门关上。 周六过的浑浑噩噩，一直在怀疑自我中反复挣扎。田也清楚自己的取向，也觉得自己就算是，绝对不可能和程颂。 程颂长的是不错，但他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了吗！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现在的田也都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程颂是醉酒状态没错，可那时田也意识还算清楚，怎么就没推开，怎么就推不开了。 吃完冷面，他不敢把盒子送到门口，生怕程颂在蹲点。 纠结到月亮上岗，田也看着门口两大袋垃圾，他翻开行李箱找了顶鸭舌帽。 开门先探探情况，走廊的声控感应灯暗着，没有程颂的身影。 在确认过后，田也快速把垃圾提出去，锁好门下楼去找垃圾房。 感受着晚风，田也扶着帽檐抬头看天。 “程颂，你还要不要脸？”远处突然争执声。 田也不是什么喜欢吃瓜的群众，但他听见了程颂的名字，就猫着要躲在草丛中看了过去。 程颂背对着田也，他面前站着的好像也是个男生。看不清脸，被挡的严严实实的。 “这件事，你必须帮我谈妥，不然视频公开，未来公司你是别想要了。” 田也捂嘴，忍住惊讶。这还不是简单的个人感情问题，直接牵扯到了公司。 “对，但我和你说过，你不适合，我得为公司考虑，”程颂淡淡道，“公平竞争，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公开？” “他会信你？” 程颂哑口无言，片刻道了声好。 田也的好奇心被调动，和程颂起争执的人到底拿了程颂什么把柄，可以把他制的服服帖帖。 他盯着两人，蹲了半天没看见对方的脸。 那人也戴着帽子，和田也同款黑色鸭舌帽，帽子上有个熟悉的印花。 帽子。 田也摘下自己的看了看，这帽子是学校文化祭统一发的，上面的logo可以证明一切。 学校的人？ 他想凑近点仔细看，那人却渐行渐远，走过路灯就再也看不见了。 “嗐。”田也怨恨自己慢了一步。 等程颂上楼他才回的家，把自己关在家里就是两天，这期间得病发烧，田也估计是那晚着凉来的。 幸好行李箱里有之前剩下的退烧药，艰难的度过了一遭。 没出去觅食，连外卖都不愿意点，田也靠着之前带来的切片面包撑到了周一。 不再父母身边，确实自由，但那种无人关心，甚至夸张些，如果不是这次出差，田也会不会就被忘在了这间屋子里。 饥饿让他没时间想别的，简单整理了下自己。 他记得家楼下的早餐店，背上双肩包准备去，推开门正巧撞到了什么东西，一看是两个塑料袋装的便当。 已经冷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的。 一样下楼，就顺便把它们带下去扔了。 他们到公司集合，从公司出发，但田也却在楼下看到了程颂和吴娟。 “你来开车。”程颂把车钥匙成弧线抛过去。 “好。”田也应了下来。 吴娟接过田也的包放到后备箱，她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小田你生病了吗？脸怎么那么白，要不然算了，我和程总去也行。” 程颂回过头看看他，“我来开车。” 田也一个大白眼快翻到了天上，一言不发固执地坐到驾驶位里。 开启导航，全程3小时的路程。 田也戴上耳机，不想与程颂沟通。他们似乎撇开田也聊了些什么，聒噪地重金属音乐盖过他们的谈话声。 耳边的耳机被拿下来一只，程颂转过头，问：“对吧？” 手指不经意间接触到田也的脸，顿时烧灼感涌上，“你没事吧，怎么这么烫？靠边停车。” 见田也不为所动，程颂就上去抢夺方向盘，这可把后排的吴娟吓个半死，也赶紧让田也停下来。 固执的田也终还是在高速的紧急停车带下来，一双怨念得眼神瞪着程颂。 “吴娟，换你。”程颂从车里出来。 他打开了田也的车门，使劲把他拽了出来。 合上车门，吴娟和他们隔绝，她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狰狞。 “田也，你是成年人了，现在是在工作，你作为我的员工，我有义务照顾好你的健康。”程颂又端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田也冷笑道：“成年人是吧，成年人会喝醉喝到连家住哪都不认识了？睡完转手就去楼下找人私会，您海王呢是不是，都不用负责的，再说您什么把柄在人那？您的私生活混乱麻烦不要带上我。” “你说什么呢？”程颂皱眉。 “我说你是海，王，叭。”田也正腔圆道。 “不是，后一句，你要我对你负责？” 第16章 田也眯着眼，鄙视他。 “话说回来，你的对象是谁啊，李进旗吗？”程颂倚在车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车里的吴娟探头探脑，也不敢上去劝架。 “我对象是谁管你什么事，再说谁要你负责啊，别拖我下水就好了！你口味是不是就是那些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田也歪头，气鼓鼓道。 程颂若有所思，“大学生，谁啊，你吗？” “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呢，周六晚上，楼下。”田也高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程颂松了口气，“啊，那件事，你看到了？” 田也又准备回怼他，边上的吴娟终于沉不住气了，开车下来。 他们在高架路上的紧急停车带，此地不宜久留。 “我来开车吧，程总。”吴娟伸手讨要走了车钥匙，她算是化解了这场矛盾。 两个“敌人”坐到了后排，被程颂这么一气，田也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浑身燥热的烧都没了。 后排两边，一人占一头，都气鼓鼓地看着窗外谁也没和谁说话。 吴娟被摧残的已经可以很好的屏蔽掉一切，她认真地开着车很快到了预订好的酒店。 中间除了争吵停歇了一次，就再也没休息过，吴娟浑身疲惫，到前台报程颂的名字拿房卡。 两张卡放在眼前，吴娟自然的给了一张到田也面前，“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见甲方。” 田也手里被硬塞了进来，吴娟都转身准备走了，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把人抓回来，“不对娟姐，我和你一间房吧。” 他现在对程颂已经心生恐惧，生怕独处一室又要发生点什么，再加上白天的拌嘴，总之怎么都不合适。 吴娟一脸不可思议，指指田也又指指自己，“你确定？” 正常人的思维都知道男女有别，但没办法，他们的组合很奇怪。出差备用金有限，吴娟又是临时加进来的。 “行了，”程颂主动开口道，“我和吴娟一间。” “那我还是跟田也吧。”两句话中间没有间隔，吴娟完全没有思考。 提着行李上了同一趟电梯，程颂早他们一层下来。田也还以为今天就这么告一段落了，结果程颂的脚垫了进来。 “记住我房间号，如果有问题来找我。”程颂冷颜道。 田也应和着连忙点头，“知道了，您赶紧休息吧。” 他疯狂摁着电梯关门键，满脸堆笑地恭送程颂离开。 直到电梯间剩下他们两人，田也才松下一口气。 吴娟凑了上来道：“你和程总到底怎么了？” 这还是吴娟工作以来见过最横的人，她进公司以来从没见过敢这么当面和老板吵嘴的。 “就有点个人问题，现在应该算是处理完了。”田也有气无力地靠在电梯里。 吴娟像什么都懂了一样点头，“所以，是和她妹妹有关？” “哪跟哪啊，没什么事了，我都处理好了。”田也说完，刚巧电梯到了，他直接拿着房卡去把门打开了。 行李放下，才注意到吴娟没跟进来。 “小田，我还是去另开一间吧。”吴娟看着狭窄的房间道。 她也外出出差过好多次，但和男人挤一间还是第一次，心里的那道坎有点过不去。 田也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不过反过来，吴娟这么做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职场不是儿戏，本就不应该带个人感情做事。他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任性了些。 本想打电话问问李进旗的意见，但回过头想到之前的那件事。 每次他们两人见面气氛总是那么诡异，现在田也知道答案了。 面对两张双人床，田也打开了甜甜的头像。 甜甜是和这件事完全无关的人，再说了大家都躲在屏幕后面，谁都不知道谁是谁。 田田：真的要疯了，我的朋友好像和我上司在一起了。 对方秒现实“正在输入”，但没传来任何消息。 田也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冷静下来过后，觉得之前的态度好像是有些过分。 “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很正常吧，”田也自言自语道，“他只是喝醉，可能潜意识把我当成别人了，但我道歉的话是不是，他也应该道歉。” 田也双膝相盘，啃着自己的指甲盖。整个人瘫在床上，累到连澡都不想洗。 倏然外面响起了三声敲门，第一反应是吴娟，田也以为是有什么事，大概开房不顺利又回来这种。 他没考虑那么多，直接把门打开。然后看见程颂屹立在那里，田也肠子都悔青了。 “您怎么过来了。”田也没看他的眼睛。 门都开了又不好再赶他走，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请他进来。 “你带电脑了吗，刚才甲方传了些资料，需要修改。”程颂道。 他带着手机，推门而入，找了椅子坐下，环顾一圈发现吴娟不在。 程颂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包药，扔在桌上，“病了就吃药，别拖病上岗。” 田也不做声，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电脑，刚打开程颂，就弹来了一个文件。 田也没有马上点开，而是合起了电脑，“程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程颂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没办法继续这样下去了。 自己卡在程颂和李进旗中间，天天看着他们脸色算怎么回事。 “可以，但我已经说过两次了，私底下不用叫我程总。”程颂托腮，他拿过田也的电脑操作起来。 “那，哥？”田也试探了一句，他有想过直接叫名字，可那样未免有些太没礼貌了。 “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你要我负责，那我就负责。”程颂的眼睛盯着电脑，感觉思绪完全不在田也身上。 田也心里憋屈却不敢发飙，这次他不想再引起纷争，只想和程颂心平气和的聊。 但程颂好像不是这么想的，他似乎更适应现在这种关系。 “程总，哥……”田也鼓足勇气，“之前那件事困扰我很久，所以就是想说，我们能不能一起忘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为我对你的无理道歉，能不能您也和我冰释前嫌。” 田也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程颂根本坐不住。 程颂托腮，斜眼往着田也，他摇摇头，语气还颇有些傲娇，“不要。” 田也的眼神愈来愈凶狠，罢了恶狠狠地抓过药往嘴里塞，又抄起桌上的矿泉水。 大半瓶水杯吞入肚中，气鼓鼓地回到床上去。 电脑被程颂霸占，田也也抢不过他，就自己一个人刷手机去了。 发给甜甜的消息没得到回复，他叹了口气。 在退烧药的作用下，田也变得昏昏欲睡，后来他也不知道程颂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醒来的时候整间房就他一个人。 自己被拉入一个微信群，群主是程颂，成员有他和吴娟。 昨日凌晨就有大量的资料传来，田也点开随便扫了几眼心里就有数了。 时间还早，他穿上衣服，到酒店餐厅去看看，能不能有免费的自助餐给他捞一顿。 餐厅里已经零零散散有几个人了，田也举着盘子跟着队伍挑了些自己喜欢的。 转身寻找座位，看见人群中有人朝他挥手。 吴娟应该是早来了，她面前的两个盘子而叠，里面空空如也。 田也到她面前坐下，刚拿起叉子准备吃，吴娟就打断了他。 “小田，咱们这个案子有点难处理，甲方不是一般的难搞。群里的资料是昨晚程总收到的，感觉在处处刁难。”吴娟压低声音，满脸惆怅。 她说本来这事应该交给吴娟处理的，后来因为她家孩子闹着视频通话，程颂就去找田也了。 “你们昨天是不是讨论到很晚，今天可不得累死了。”吴娟语重心长道。 田也只能应和着点头，他又不能说自己睡着了完全没插手这件事。 “你年轻气盛，但你要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得受气，不光是甲方的，老板同事都一样，除非你混到个金牌设计师。”吴娟道。 田也嘴角向上扯了扯，点头。 这顿早饭田也吃的不省心，吴娟半抱怨半教育，让田也对这行产生了恐惧。他甚至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要背井离乡来受苦。 程颂一直没出现，吴娟帮忙打包了点点心，拿上工作必备电脑平板，到车边等程颂。 大约几分钟，全部人到齐。 田也吃了退烧药，也不烧了，再加上昨天睡得很好，就主动提出要当司机。 程颂没搭理他，自己攥着钥匙钻了进去。 “路上，你处理这些。”程颂指了指副驾驶座上的资料。 田也了解了大概，懵懵懂懂地到了废弃的厂房。 门口杂草丛生，放眼望去并没看见什么人。 明明是约在了这里，况且时间也差不多了。 程颂拿起电话给甲方打过去，两个过后对方并没有人接起。 地上铺着石子路，泥泞中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脚印。 破旧的建筑，用红皮蓝皮覆盖着。边上还有一座房子。 他们到处去看看，程颂拉开铁皮门，阳光洒了进去，黑暗深处已然站着个人。 三人的心咯噔一下，脚上像粘了胶水，怔在原地。 这种荒郊野外，突然出现的人，别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田也藏在程颂身后，看过去。 眼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他冲着程颂挥手。 不对，不对劲，他为什么那么眼熟。眼熟到田也蹙眉，想凑近些仔细看看。 “你怎么在这？”程颂开口质问。 那人笑眯眯地走过来，摘下口罩，“这不是给哥哥一个惊喜吗。” “程林？”田也刚才的劲没缓过来，又再次受到了惊吓。 第17章 程林迷起眼睛，目光没在田也身上多停留，而是对话程颂，“聊聊？” “嗯。”程颂转身就离去。 现场留下吴娟和田也两人不明所以，但更懵圈的是吴娟。她看看已经消失的两个大男人，又看看田也。吴娟挠头道：“不是，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田也也想知道，为什么程家人他都认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和姓程的结下梁子了。 对着空荡荡的工厂发呆，里面没有灯。田也嫌弃太暗，就又把门打开了些。 “提交给我们的资料是说，这里要改造成个婚礼会场，我觉得这里不合适，附近没有电路，总不能再黑暗中举办，我的想法是在顶上开个洞，装上琉璃玻璃。” 田也一个人讲的头头是道，吴娟打断了他的话，“田也，这件事我们别插手了。” 吴娟一个外人看出端倪，这位甲方来头不小，她作为普通职员不想惹火上身。 她不再搭理田也，况且这甲方田也也认识，他应该比吴娟更清楚。 但这傻小子好像就是看不懂人情世故，吴娟叹气后，离开现场。 不一会儿田也也跟了过来，偌大的废墟，根本看不见程颂和程林跑哪去了。 他们在车边等，要不是没有钥匙早就坐进去等了。 吴娟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她搜索起了附近的美食，完后还往田也这边凑，“别研究那玩意了，我看这里有家拉面店，好像还不错。” 她抽走了田也的平板，把自己手机塞了进去。 田也对吃的不太上心，他只想把工作处理好，只是吴娟的盛情难却，田也只能配合着她夸赞这家拉面店。 大约半小时后，才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一路踩着枯叶，到了田也面前。 他和吴娟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头的，他们看向程颂和程林。 两人身材一般，同样高挑，就连已婚已育的吴娟都忍不住看他们几眼。 “田也，你先回去，吴娟你留下来，你们工作交接，吴娟主要负责。”程颂隔老远就把车钥匙成弧线抛给了田也。 突如其来的换岗，让两人都愣住，田也反复回忆是不是自己哪做错了。 “程总打算把你们优秀的小设计师藏着掖着？还是说这是你将来的婚礼现场，所以交给个实习生不放心？”程林打趣地拍在程颂肩上。 结婚？ 田也当时脑子就一片空白，这程颂是得有多渣，他到底渣了多少人。 先是之前的大学生，到程颂，现在又突然要结婚了。 他确实不该插手此事，应该当机立断和程颂断了关系。 什么甜甜，什么网恋，他现在就想远离程家人。 “好，我先走了。”田也低下头，转身打开了车门。 他情绪急转直下的低落，估摸着大家都看出来了，手腕一紧被程颂抓过。 “我们聊聊。”程颂道。 此时的场景吴娟正站在车门前，手已经准备搭上去了。一旁的程林满脸看戏的样子，田也和程颂僵持在那，根本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得，你们聊，你们好好聊，那我和吴大设计师谈方案去了。”程林摊了摊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娟接过田也的平板，资料和先前的设计企划全在上面。 他们不知道后来钻到废墟的哪个角落去了，等到周围安静，程颂默默点上了烟。 “不知程总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谈？是关于您弟弟程林的事，还是您要结婚的事，还是想为那天楼下和你秘密私会学生的事。”田也的眼很直，他握着车钥匙摁了键。 随着“滴滴”两声响起，车门被程颂死死抵住拉不开。 “你很在意那件事？”程颂脸上如古井，淡然道。 “能不在意吗？程颂，这件事正常人都会在意吧，但在我身上的关系也不清不楚，所以我希望你能正常的来对待我，设计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不是因为我出错了，那您没有理由换掉我。” “你是缺钱吗？”程颂又问。 田也紧攥着拳，“请不要用您的心思来揣测别人。” 他算是彻底发作了，程颂将他换掉这件事已经让田也在气头上，刚好程颂还偏要自己留下来和自己谈谈。 田也推开程颂，进入车内，扬长而去。 回到酒店后他逐渐冷静下来，刚才在气头上，完全忘记了身份。 从进这家公司以来，一直低头哈腰，现在因为个人问题竟被直接把他踢出了这次的设计团队。 被田也扔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稳定了下情绪接了起来。 “喂，妈，我在外面出差呢之前电话没接着。”田也托着头道。 “没事，就打电话问问你，不马上假期了吗，回家吗？工作还顺利吗？我和你爸老觉得你在外会辛苦，要是觉得累，就回家吧。”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显得苍老，疲惫。 当年不顾家里反对考上了这座城市的学校，一晃也四年过去了，从当时那个毛头小子活成了一个糟糕的大人。 那会田也豪言壮语，说自己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会靠着家里面一分。 铁了心的要完成梦想，结果梦想是实现了，他也确实要被饿死快了。 现在的田也只想带着一番成就回去，证明给父母看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还不容易等来了这次机会，都到眼前程颂给他撤了。 电话挂断，田也气逐渐消散，如今留在这偌大的京市已经毫无意义。 这次的案子不管是不是和程颂个人恩怨有关，合同是签了，田也只想把它做好。 他看了最近的火车票，今晚就有班次。 没有犹豫，点下了确认键。 当晚收拾行李，打车去了车站。 平板一直是田也在用，他在微信上和吴娟说了资料藏哪，就没再看手机了。 日子照常的过，第二天田也跟往常一样上班打卡，一大早买好了咖啡和三明治，刚坐到位子上准备饱餐，眼前的磨砂玻璃探出来了双眼睛把田也吓的够呛。 他定睛一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噢，你好。”田也吵朝着程林打招呼。 “你性格比想象的还要糟糕，程颂脾气算好的了，都能被你气成那样。”程林勾着嘴角，下巴叠在手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0409:41:09~2021-11-1421:5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十方漉元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我是和程总意见有些不合，对于之前的事我会和他道歉。”田也没看程林的眼，抓起三明治准备啃。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田田，天天和我玩游戏的那人是你吧。”程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听着程林亲口承认他就是和田也网恋的甜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概这就是网骗，这两性格相差的也太悬殊了。 田也本还以为程林会是个可爱软萌的男孩子，没想到会是如此身穿机车风，讲话不修边幅的人。 “您就当不是吧，这年头谁把网恋当真。”田也像模像样整理桌上的文件，抱起一沓纸嘴里念叨着要去文印间。 程林上前一步堵住了田也的去路，“但我当真了，怎么办？” “莫名其妙。”田也上手推了他一把，直接上电梯躲到了楼上。 事到如今他怼天怼地，连程颂都怼过了还怕他区区的程林。但现在的问题是，程林是怎么知道田也的真实身份的。 田也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那一个，那个将他们之间联系起来同为姓程的。 他记得上次有存过程雪的电话只是一直没有联系，翻了通讯录一大圈才找到的她。 电话拨过去对方没有接，再打了一个过去才接通的。 程雪显得诧异，小心试探的问候。 “你是不是和你哥哥说了我是谁？”田也没卖关子，直接问。 “嗯，啊，没啊，怎么了？”程雪磕磕绊绊的回答。 田也继续乘胜追击，道：“你哥从国外回来了，上来就问我是不是那谁，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不只有你吗？” 程雪惊呼到：“啊？他从国外回来了？人在哪？我现在就过来。” 田也说了在公司，然后程雪几挂断了电话。 这兄妹三人之间的关系比想象的还要复杂，田也不再多想，反正他该通知的全通知上了。 说是来复印的，就顺手从文印室里面牵走了几张白纸。 时间也过去了很久，田也觉得时机刚好，程林不可能还在工位赌他。 这会都到了上班时间，就算是要闹，应该也会看在别的同事面子上避险吧。 田也揣测着忐忑的心，从电梯下来，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办公区域，悄悄望过去。果然没人在，和他预想的一样。 他松懈了口气，正准备大步过去，肩膀被人结结实实地拍住了。 “田也你可以下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程林笑的灿烂，手抓的田也很紧。 田也盯着他说不上话，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着。 “小程总，您回国啦？” 田也顺着声音过去，看见了利莉的脸。 利莉牵动嘴角，朝两人打了招呼。 她快速离开，没给田也反应的机会，直接一溜烟地逃走了，本这该是次很好的机会，田也可以借着利莉的名义脱离这尴尬的局面。 “小程总”这几个字很好的彰显了程林的地位，可见他和程颂是并肩而起。 程林又捏了捏田也，“田也，下班。” 他算是彻底被程林盯上了，田也转念一想，下班也不错，而且还是送上门的。 心里的火苗烧的意见没那么旺了，但田也撅着嘴，哼声整理好东西离开。 他越过程林疯狂地摁着电梯按钮，出差从京市回来之后就没好好休息过，心里已经计划好了接下去的行程。 电梯门打开，田也顾不上程林在耳边说什么了，结果和刚回来的吴娟程颂撞个正着。 那么多部电梯，偏偏就碰了。但凡田也早走一步都不会遇见。 两人风尘仆仆，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直冲公司。 田也心里咯噔了下，想着这事该不会和他有关系。昨天意气用事直接撇下他们回来了，招呼也没打。 他们应该也是前后脚的功夫，田也前脚回来，后脚也赶到了。 程颂眯着眼，把手上的手提箱往田也身上一砸，“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田也指指自己。 “啊，”程颂把眼神从程林身上挪开，“你俩一起。” 田也看着慢慢合上的电梯门，难得的休假正从指尖流逝，后悔莫及。 吴娟很懂事地把田也手中的包接过，她一人拿了三人的行囊，“会议室空着。” 重返电梯，程颂带着他们到了原来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一直有专人在打理，即便是没人用也很干净。 程林刚进去就推开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翘起腿搁到茶几上。 田也毕恭毕敬一句话不敢说，拖了把椅子离程颂老远坐下。 道歉的话没机会说，现在又莫名其妙陷到这场家庭纠纷中，而他没有别的目的，只想好好的做好这次设计。 “程总，”田也缓缓开口，“这次的案子还作数吗？” “作数，怎么不作数，”程林抢着答，“你和我哥亲近应该知道，他得和那个叫叶璇的女的结婚，作为一个外人要是不讨主子开心，那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程林咧着嘴，笑的十分开心。 程颂低着头没看他，那程林只能和田也互动了，搞的他只能赔笑。 “你既然要机会谈，那就谈，说出来。”程林扣着桌面，咄咄逼人。 程颂唉声叹气，就是不愿张嘴。 “那行，”程林忽地拍案而起，“那我现在隆重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和田也网恋的甜甜，哥哥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唉。” 办公室又回荡起一声叹息。 两人几乎同时叹气，对于程林的无赖撒泼一点办法也没有。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巨响声把他们同时拉回现实。 程雪怒气冲冲进来，这下好，一家子全凑齐了。 “真的昏头了，这里是公司还是茶话会，一群大男人在这边干什么啊。”程雪骂骂咧咧地，指着两人鼻子一通。 “你自己问问程颂，他对那小职员做什么了，什么把柄在人手上，被一个实习生怼的回不上一句话。”程林不服回着程雪的话。 程雪上前赶紧把程林捂住，随手锁上了门，“你给我轻点，这公司你真想把他毁了，多少人在楼下看你们笑话啊，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咱爸不让你回来的原因！” 田也在一旁坐着，心思飘到了外面，他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居然可以直击程家内讧。 他默默的喝着茶，看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 斜眼瞄到了一旁的程颂，他好像和田也一样无语。 “他那废物老爸有什么用，不全是靠着女人。”程林把程雪怼到了墙上，险些要动手。 田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程林，才化解些许。 “他爸不是咱爸吗？”程雪被凶地快要哭了出来，抽着鼻子摔门出去。 田也对程颂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接受到命令出去安慰程雪了。 心有余悸，田也不知道要是刚才没拦，程林会不会真的一个巴掌打下去。 今天这稍微的“谈谈”大概就这样了吧，田也朝程林点点头，准备离开。 转身就被叫住了，程林唤着他的名字，“我说，你要不要真的和我谈谈？反正我们之前都配合了那么多把游戏了，不得有点默契。” 田也愣在原地，良久整理好措辞，“不必了吧，都说网恋有风险，那事就当过去了。” “但我不想就这样过去了，程颂的公司有一半是我的，跟着我你还需要给他打工？”程林的语气轻浮。 似乎对他而言这事就和玩笑一般。 田也当时想的就是走，他完全顾不上程林说了什么。 楼下没有程颂程雪的影子，包也不要了，直接打车回家。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上楼打开家门一气呵成。 屋内电视的声音响着，田也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 从沙发后面探出个脑袋，李进旗望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这个时候应该在出差吗？” 他放下手里的零食出来迎接田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发生的事情三两句也说不清楚，田也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李进旗，你说如果有些事情和最初预想的不一样该怎么办。” 李进旗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配合地回答了，“不一样就不一样咯，要是事情都能跟着你预想来，你是什么占卜大师吗。” 两声笑，一个安慰拍肩。 李进旗递上零食，起身给田也去倒水。 厨房里流水声潺潺，李进旗拿着玻璃杯走到沙发边，只见田也已经站起，脸上有了气色。 “我想通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田也用力拍了自己的脸颊。 突如而来元气，让李进旗不知所措。 水被田也拿过，一饮而尽，随后他就钻进了卧室。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甜甜，没有犹豫，没有纠结，直接将其拉入黑名单。 他打开电脑连接上数位板，在漆黑拉着窗帘的卧室奋力工作。 外面敲门声响起，田也完全没听见，门外的两人暗地里说了些什么，前后不过两分钟，又一声关门声。 田也房间的那道门与世隔绝，他一直到窗外天黑，肚子发出警报才停了下来。 拿起手机想给自己觅食，打开屏幕，被光线晃了眼。 上面早已被程雪刷了屏。 程雪：我没把你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 程雪：这里面的误会太深了，我需要和你聊聊。 程雪：你回一下我的消息。 第19章 她给田也的感觉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他赶紧给程雪回拨过去。 两人约在了小区不远处的一家餐馆，刚好田也可以解决一下，他晚饭的问题。 客厅里一片寂静，灯关着，李进旗不见了踪影。 田也提前到了约定地方，一人点了一大锅牛肉煲吃了起来。 等程雪到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要吃完了。 两人招呼，程雪入座。 她上来就一脸抱歉，“田也，你听我说，这件事的初衷大家都没想是这样的，结果里面的误会越来越深。” “没关系啊，我已经想通了，我把甜甜拉黑了，从老家到这来是为了闯出一番天地，带着自己的设计回家证明给他们看的，而不是在这搞不清楚关系。” 田也花了几分钟释怀，他也准备放过自己。 “啊，拉黑了，”程雪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总之这件事是我有愧于你，如果你有需要租房或者换工作，我可以帮你。” 田也摆了摆手，“算了吧，快转正了准备给自己点时间，如果再不行我再走。” 见田也都这么说了，程雪也就不继续下去了。她要了杯喝的，开始和田也吐槽起程林的事。 “不过你那个哥哥是有暴力倾向吗？几句话一说，居然还打自家人。”田也作为个旁观者也看不下去了。 程林身上找不到一点优点，暴力，不讲礼貌…… 一提到他，田也自动带入叛逆不服管教的青少年，明明他们其实相差也没多少岁。 “他就是被骄纵惯了，家里就宠他，”程雪拖着脑袋喝着饮料，“相比之下做大哥的程颂才是最惨的，他妈走的早，我们的妈妈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才放他一条生路的。” “啊？”田也恍惚抬起头，他已经被程雪绕了进去。 “哦，就是—”程雪和田也解释道。 程颂的生母和程林程雪的并不是一个，程颂的母亲在小时候得病去世了，后来父亲娶了现在的妈妈，刚开始程雪程林还没出生的时候，程颂的日子还好过些。 “所以说程颂该庆幸程林的纨绔，他要是努力，程颂真没一席之地了。”程雪叹气道。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田也望着她。 “那我还能和谁说啊，和我那些塑料闺蜜说，不给他们提供素材吗？”程雪咂嘴道，“我和你说了那么多，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你说是吧。” 田也不是很能理解她的话，点头应着她。 程雪的话很多，从家里聊到了她的朋友。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在家要忍受兄弟之争，而她周围的那些朋友全都是看在她是程家女儿份上才走到了一起。 田也听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外面。 夜里的小餐馆，人是最多的时候，基本都是下了班的上班族，下班后来犒劳自己的。 “田也，”程雪拍了拍他的手背，“问你话呢。” 他从游神中回来，“你说。” “我问你是不是和程颂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还有你明明知道你那网恋对象是个男的，怎么还往火坑里跳。”程雪聊完了自己，现在八卦到田也身上来了。 “你的问题很多啊。”田也笑笑。 他喝水掩饰，眼睛看向一旁，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个熟悉的脸。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程雪坏笑，抓着田也不放。 “是个没礼貌的小屁孩。”田也张望过去。 那个熟悉的人只给了个背影，他还在那想是不是认错了。 “我说的是还有个哥哥。”程雪搬着座位粘到田也边上，拽着他的手臂。 田也回答的漫不经心，“你哥，程颂啊，人挺好，有点—” “有点什么？”程雪眼里冒着星星。 “有点，骚？”田也脱口而出。 和程雪话说的多了，那些官方的语句就减少了，以至于他说完还没反应过来。 “哦不是，就是我的意思是，他老搞我，怎么说，说不上来，就是不是说他的体态，而是说他的举动，你可以理解，的吧。”田也为自己的话做个解释。 他越解释描的越黑，引的程雪大笑。 “那你喜欢他吗？”程雪又问。 “喜欢啊，挺好的一人。”田也的视线收回，他终于看出来了那个熟人是谁。 连忙拉着程雪转过身，他不敢回头。 对着田也背的是李进旗，而就在刚才他看见了程颂入座。 在这里遇见熟人不是件稀奇的事情，小区附近吃的也就这些店面，但这两人聚在一起就不对劲了。 而且李进旗没和田也打过招呼，以前吃饭总会问问他的意见。 “怎么了，怎么了？”程雪突然被田也拽过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哥和我同学，他两怎么会在一起去。”田也压低着声音，和程雪凑的很近。 脑子里的画面逐渐联系在一起，那天晚上的场景，带着学校logo的鸭舌帽神秘人，该不会就是李进旗！ 李进旗通过田也一步步接近，搬到家里来住，该不会就是为了程颂！ “我靠，真是没想到。”田也眯起眼，偷偷瞄了过去。 程雪被他扭得有些不舒服，想调整一下，又被田也抓了回去，“别动，他们看的见我们的方向，你先起身，出去，我慢慢跟上。” 两人达成一致，程雪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移动。田也盯着她的方位，在程颂低头的瞬间也跟着跑了出去。 一口气到了外面，程雪问：“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躲？” 田也也不知道，只是那当下他觉得他自己不该露面。 不过事情也就那样了，和程雪这一聊心里舒坦了不少。 把人家小姑娘安全的送上出租车，田也想打道回府。 之间盘在屋子里，就是在完善废墟婚礼的这个项目，田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简单放慢脚步，望望天空。 晃荡着钥匙到了楼下，田也大老远就看见程颂在门口等着。 两人已经有了对视，在这情况下再躲就显得他有些不为人道。 他和程颂点头打招呼，没有躲，直面应对了上次的事情。 “好巧啊，程总，对于之前的事我要和你说声抱歉，那天我情绪有些失控，带了太多的个人情绪在其中。”田也踩在楼梯上。 “没事。”程颂回。 他堵在路口手中的烟又在那夹着。 得亏他酒量差，不然烟酒这两大陋习全给他占了去。 田也很想叫他让开，但出于礼貌还是等了他一会儿。 “刚才在餐厅的是你吧，和我妹妹。”程颂缓缓而道。 田也抽抽着眉毛，就知道没躲过，刚才的餐厅不大，其实他有想过自己被看见。 “对，外面约着吃顿饭，”田也顿了顿，“设计方案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已经修改完毕，届时回和吴娟老师交接的。” 程颂微张嘴，“行，正好我想找你，你来一下我家。” 眼前的路终于通畅了，程颂把烟头掐灭在前带路。 电梯打开，穿过走廊，田也把钥匙揣进了口袋。他看着程颂把门打开，却在原地没上前。 两次来这里到没什么好事发生，那一幕幕还在眼前浮现。 程颂放下手里的东西，才注意到田也没跟上来，“进来吧，猫我已经送走了。” “哈哈，也是，小猫的主人都回来了，当然得送回去。”田也挠了挠头。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没说起那件事，田也站在门前张望，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那猫是我的，我送去程雪那了，要是想看可以去找她，你们现在也挺熟了吧。”程颂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 一看见那绿色的玻璃瓶，田也当场吓得六神无主，“程总喝点别的吧，今天喝不了酒。” 他连忙摇手上去握住瓶子，把瓶子塞去。 合上冰箱门，程颂有个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和我妹妹聊了些什么，她大老远的过来，只是为了和你吃顿饭吗？” 被程颂握住的地方微微发热，田也的内心焦灼起来。 “随便说了点，她和我说了你的事。”田也咽着唾沫。 程颂距离他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睫毛。 “啊，所以我说，你说的对，在私底下我确实不该叫你程总，怪生分的，是不是啊哥们。”田也快速转换了个语调，将手抽走还往程颂背上拍了两下。 他紧盯着冰箱门，生怕一个不留神，某人又拿出禁忌之物。 程颂确实怪可怜的，田也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过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转换下两人一直以来微妙的关系。 客厅灯光明亮，田也坐到了程颂的沙发上。 他的沙发很软，比他那屋的要舒服。 “程雪到底和你说了什么？”程颂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田也仰头看过去，程颂成上下颠倒慢慢走来，“什么都和我说了，别光说我，你和李进旗发展的倒是越来越好，我是真的没想到咱俩有那么多渊源，先是和你的弟弟妹妹，现在又是和我的朋友。” “你在说什么？”程颂蹙眉疑惑。 田也撑起脑袋，“没事，我都懂，不然我说李进旗最近怪怪的，变得比以前还黏人，是惦记我身边的某人呢。” 程颂思索片刻，才道：“对，你说的对，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和李进旗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哪能抵挡田也的八卦之心，连忙侧身去问。 程颂上前伸手抵住了田也的下巴，盯着他唇下去。 第20章 他头微微一侧，顺着田也脸颊下去，在田也耳边呼气。 冷气蹿来，田也一个哆嗦抖了抖。 而后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整了。看着程颂似笑非笑的表情，小脾气上头。 “我要回去了。”田也看着程颂，他正捂嘴憋笑。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正经事还没和你说。”程颂挥手压制情绪。 他进到卧室倒腾了会，很快搬出台笔记本电脑。 “我也要向你道歉，婚礼的那期案子换掉你，确实带了个人感情在里面。”程颂展示给田也的是一个全新的会展方案。 “我接。”田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这次的设计与红点设计奖挂钩，程颂毫无疑问的把田也推了出去。 “对于你们设计师而言，不要钱，那就是要荣誉。”程颂揣测了田也的心思后得出结论。 他又拿出一份合同，摆在田也面前，那上面是要与田也签订转正的相关信息。 “上次答应你出差回来后转正，签了吧。”程颂递来笔。 田也没理由拒绝，他也没底气拒绝。 没看合同的内容，在最后写上了大名。 程颂要说的话似乎全都说完了，两人笔笔直地坐在那里。 田也看着墙上的钟一分一秒的走着，他斜眼瞟着程颂。 “程总，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田也慢慢站了起来。 程颂被田也的话拽了过去，“又开始叫程总了？” “那叫你嫂子不是侮辱你吗……”田也把我都懂了写在脸上。 程颂捏着眉心，登了他一眼，“再瞎说我把你合同撕了。” 田也乖乖闭嘴，不再拿他们的事情开玩笑。 桌上的文件静静的躺着，被田也一把快夺了过去，生怕程颂反悔。 怀里抱着合同，田也鞠躬想要离开。 程颂伸手一指，对准了他家另一间房，“这几天住我这，红点设计不是儿戏，既然我决定让你去，那必须得督促着你。” “太夸张了，我们就住隔壁。”田也回。 而且这么多次布置任务，田也哪次不是认真超标完成的。 “如果你隔壁现在是一个人，那我不会担心。”程颂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又伸手掏着别的东西。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田也把合同压在这里当抵债的程颂这才放心让他回区拿衣服。 关上门，在走廊上田也还在那愤愤不平，他总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粉红泡泡，那两人虽然没站在他面前，但还是在有意无意的放闪。 李进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估计是和程颂前后脚。 电视的声音发出微弱的声音，李进旗道：“回来了。” “嗯，我收拾下东西去隔壁。”田也头也没回的开始整理。 就住几夜东西要不了多少，所以连包都懒得拿了，直接抱着衣服过去。 卧室前，李进旗依靠着站在田也身后，“你们两离那么近，有必要吗？” “如果我和你在一块他会生气啊，李进旗你搬过来住，来公司楼下接我是不是都是为了他？”田也蹲下在柜子里找着衣服。 “为了谁？”李进旗不解道。 “你就别和我装了，你俩不是一直在私底下见面嘛，就光我都见到两次了，谁知道你们私底下还见了多少。”田也又说。 他的话让李进旗哽住，片刻李进旗缓了过来。 “那，我们要是真有什么，你怎么办？”李进旗的声音很沉。 那一字一句直钻田也的耳朵里，他手上的动作骤停，僵硬回过头，“真的？” “嗯，你怎么办。”李进旗重复道。 空气仿佛静了，若不是墙上的时钟在走，李进旗真以为田也被拔了什么插头断电。 “那，那就祝你们幸福呗。”田也抿抿嘴。 他低头推门出去，快到大门的时候被李进旗再次叫住。 “田也，你要是不想，就直说，我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李进旗追了过去。 “我有什么想不想的，我朋友和我上司，挺般配啊，搞的好像我是插足你们的第三者一样。” 田也摔门出去，他要是知道这两人的这层关系，哪可能会插足。 现在两扇门，感觉进哪扇都不是。 但为了自己的未来，田也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程颂的门。 他对着程颂勉强的笑，捧着衣服到了里面的房间。一趟的功夫把一家一当几乎全拿了过来，包括他设计用的电脑。 “和你的好朋友吵架了？”程颂从冰箱里翻出一盘烤肠，加热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他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情。”田也放完东西坐到了程颂身边。 听了来龙去脉，程颂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他还挺会忽悠人的，我爸和他爸在生意上有来往，所以我们认识啊。” 田也也疑惑起来，“那所以你们不是通过我认识的？也不是那种关系？” “那不然呢。”程颂着实无奈，他不知道田也怎么就上当了。 “傻小子。”程颂想着他刚才那模样噗嗤笑了出来。 他用叉子举起根肠，递到了田也面前，他看起来比刚才要来的放松。 程颂家里没什么东西招待田也，只有这些外面餐厅打包剩下的。平时工作忙碌，程颂没什么时间定下心来做饭做菜。 田也没有多想，直接张嘴一口上去，咬下后再接过叉子，“你们没在一起就好，不然我很尴尬啊。” “你尴尬什么？”程颂问。 “别提了，算了吧。”田也挥手制止，不让程颂继续说下去。 程颂定睛，“他指不定在试探你。” 田也人都已经快到卧室了，却不知程颂话里的意思。李进旗有什么好试探他的，田也诧异的看着他。 “你要迟钝到什么时候？工作挺聪明一人，怎么在这种方面那么蠢。”程颂语气平静，但字字都在攻击田也。 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程颂给他贴满了标签。 “迟钝，傻，蠢”。 田也：…… 然而都提醒到这份上了，田也还以为程颂只是想单纯的骂他几句。 “程总，我有事要和你坦白。”田也手握着门把手。 反正该骂的似乎程颂也骂了，那就趁机会再多骂几句好了。 “我之前一直提到的网恋对象，其实和程总有点关系。”田也缓缓而道。 他的话搞的程颂很紧张，顿时浑身一阵冷汗。连人都站起来，坐不住了。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不该和你隐瞒，其实我早就知道对方是程林，但因为我们的关系，我始终没承认，现在我把他拉黑了，我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工作的。”田也说完朝程颂鞠躬点头，随后躲到了房间里。 只留程颂一个人凌乱，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手机切换小号看。 工作原因，一直在用大号联系工作，完全忽略了小号，结果现在一打开才发现原来早就错过了那么多的信息。 他尝试着发了个表情包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红色感叹号。 程颂咬牙切齿，想要扔掉手机，有心疼手机。那手机在他手上来回犹豫，最终摔在了沙发上。 “直男，真他妈，直男！”程颂指着那紧闭的门，拳头硬了。 那晚田也回去之后就睡了，次日被一阵香味惊扰的醒了过来。 火腿的香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焦味。 田也换衣服，整理好了上班的包。推开门一片白眼四起，眼前雾蒙蒙的。 “程颂，你在玩火吗？”田也咳嗦着，挥去眼前的雾。 他把窗户都打开，到了厨房打开油烟机。 等焦味散去后，田也拍打机子，“你觉得这东西是摆设吗？” 程颂眯着眼，也被呛到了，“第一次做，我以为是装饰的。” “那上面这些小按钮你觉得是干什么的？”田也高声问，他的声音盖过了油烟机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啊，是控制灯的？”程颂也高声回。 “厨房按那么多灯干什么，蹦迪啊！”田也有些无语。 把烟雾散去了些，味道还残留在空气中。 随后程颂端上来两盘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火腿，也好像不是。 田也举着叉子，看着这团不明生物，“你有点厉害，这火腿都成碳了。” “里面还有蛋。”程颂违心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好在还不算完全没有吃的，程颂起的早下楼买了面包和牛奶。 田也啃着干面包片，看到盘子里的东西就忍不住笑出声，“之后我来做饭吧。” 他还以为做饭是独居人必备的技能，真不知道程颂这些日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全靠外卖吗。 简单吃完过后，就忙着去上班了。田也搭上程颂的车，路上还能打个小盹。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库，田也伸了个懒腰起来。 “昨天没睡好？我让王秘书买两杯咖啡，你喝什么，拿铁？”程颂解开安全带熄火，久久没有下车。 “美式吧。”田也打着哈欠回答。 “拿铁，小孩子别喝那么刺激的。”程颂自顾自的在手机上敲字。 田也对于咖啡没那么挑剔，也随便。 在车里坐了会，才一起下的车。 路上没说什么话，田也那一觉没睡醒，处于游离状态，眼里无神。 他和程颂肩并肩，到了办公区两人才分开，一个进到了私人办公室，一个去找自己的工位。 利莉到的似乎很早，正在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 田也走到她身后，无意瞄了眼电脑。 word文档大标题，“他爱他，他爱他，还是他爱他”。 “早？”田也悠悠然的道了句。 这一声可把利莉吓了一跳，她赶紧关掉屏幕上的窗口，满脸慌张的回应了一句。 田也拖拉着椅子坐下，他很清楚的知道刚才利莉在做的文件与工作无关。 桌子上放着被热咖啡，田也没想别的举起来喝了口。 咖啡接触到味蕾，那苦味直接蹿到头顶，他才意识到不对。 翻着背身，“美式”二字进入眼帘。 田也抽笑，心里还在想着程颂的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端着咖啡喝的正高兴，几分钟后，他看见王秘书手里提着两杯出现在他眼前。 第21章 “你怎么喝上了？”王秘书疑惑道。 田也也同样不解的端详这杯咖啡，咖啡的牌子就是公司楼下那家，和王秘书手里的一样。 “小程总买的。”利莉捂嘴笑的开心，小声提醒道。 田也手拿不住了，赶紧把美式放下。 “那你还要吗？喝两杯？”王秘书看了看问。 “拿去，你赶紧拿了，帮我还给他。”田也摆手撇清关系。 他不等王秘书动手，自己在袋子里操作起来，换成了拿铁才作罢。 王秘书走后，利莉暗搓搓的凑了过来，低声问田也：“上次我就想问你，出差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娟姐，还有程总脸上都没光。” 田也怎么答，就只能笑笑说是案子出了点问题，所以提前回来了。 利莉左顾右盼，移动着椅子到了田也边上，“我上次见小程总的时候还是刚进公司那会，我问你啊，小程总和程总，你觉得哪个好。” “啊？”田也斜过头看看她。 利莉这问的是什么问题，田也觉得两者根本没办法对比。 一份资料砸在了两人面前，吴娟提着早饭打断了他们的话，“行了，你别给小孩子洗脑。” 又转过头和田也说，“程总应该给你布置任务了吧，你别的事情都别管，把红点好好做好。” “程总给他机会参赛？”利莉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田也大致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没搭话。吴娟在中间劝和，没惹出太大的风波。 利莉回到自己桌上，又开始忙碌。 上午没什么别的事，田也处理好了日常工作，就钻研起了这次设计有关的内容。 晃眼中午到了，忙了一上午，他彻底忘记了时间。还是吴娟提醒的他，田也看看周围就只剩他一人了。 连忙起身，想去楼下随便吃点，刚站起来就看见王秘书匆匆过来。 “牛肉丸米线。”王秘书没说别的，把快餐盒往田也桌上一放，转身进到了程颂办公室里。 田也来不及道感谢的话，看来最近程颂也忙的不可开交。 看了看眼前的行程表下午有场会议，要不是田也瞄了这一眼，差点出大事。 该准备的资料全没准备，该打印的文件全在电脑里躺着。 田也把东西拖入文件夹，拿着u盘就直冲文印室。 路上被前台叫住，“你打印东西吗？楼上那台打印机坏了。” “啊，坏了？”田也惊道。 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离开会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坏。 “那打印机一直卡纸，等人来修，地下室还有个小型打印机，你可以去那，但要注意门，那门从外打得开，从里面打不开。”前台提醒道。 田也没那么多时间来管这些，直接到了指定的楼层。 电梯吱哑打开，昏暗的长廊上只有田也一个人。和楼上的气温不同，这异常的冰冷。 冷风飕飕吹过，田也看着一扇扇的门，总算是找到了那间。门把手很重，花了不少力气打开。 这里田也从没来过，还是今天刚知道这公司有地下室的。 他用脚抵着门，看见了房间里面的一把破旧的木椅子，拖过来抵住，才打开了灯。 灯光忽暗忽闪后才敞亮了起来，这里像是一间被废弃的仓库。 眼下没有时间想别的，田也直奔目的地找到了打印机。在他之前，估计也有人使用过电脑和打印机，温热待机的状态。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开会还剩没几分钟了，田也紧赶慢赶的开始工作。 突然“哐”地一声巨响传来，田也扭头，透过书架过去看，没太在意，继续打印。 十分钟后，午休结束，利莉是最快一个回来的，她在办公桌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会议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办公区域没一个人，田也桌上的粉丝还冒着热烟。 利莉无奈的摇头跑去自己准备，路过前台有意无意的问了句，田也去哪了。 “他去了地下室好久都没回来，不过楼上的打印机刚来人修好了。”前台回答。 老员工都知道地下室门的问题，通常下去取什么东西都是两个人一起。 利莉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她皱了皱眉，来到电梯前，摁了上楼的键。 会议如期举行，座落而齐。 程颂在会议桌最前端坐下，翘起二郎腿，刷着手机。 混在人群中而来的还有程林，此次会议讨论的还是之前的案子，撇去他们俩兄弟之间的纷争不说，合同确实是签着的，所以自然具有法律效应。 程林改了名字与程颂签署，只要他那儿没有下令，那程颂还是要负责到底的。 利莉给坐下的几位领导端茶倒水，还把这次对应的文件整齐的摆放在他们桌上。 “田也呢？”吴娟抓住了利莉的手问。 这次唯一的变动就是，田也也将加入这个团队作为设计师之一。 而先前吴娟无意透露田也和这次红点有关，按照利莉的性格很有可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利莉，你回答我。”吴娟死扣着她的手。 利莉含笑，摇头，跑开了。 作为这次的重中之重，所有人都在等田也，程颂不耐烦的看了好几次表，才叫王秘书去寻人。 利莉做好打杂的工作退出了会议室，几分钟后，王秘书火急火燎的跑来。又几秒钟后，程颂和程林冲出房间。 利莉在走廊的尽头，等待程颂跑过去后，她叫住了程林。 “小程总，我有件事和你说。”利莉抓住了程林。 “有什么待会说，田也被困在了地下室的仓库了，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去的。”程林挥手不想和利莉多言。 这纠缠的功夫，程林眼看着程颂那趟电梯合上了门。 — 这趟电梯比程颂之前坐过的还要久，门刚一开，他就冲了出去。 程颂早觉得地下室设计不合理了，但谁都没在那出过什么事，里面堆放的都是往年设计过的大型展柜资料这种东西。 那门不知道是怎么装的，但长久以来没什么人去，就自然而然的没去管了。 但这么个大活人能在公司丟了，程颂现在是恨不得把地下室撵平了。 他推开门去，一股灰尘直面而来。 “田也？”他叫着。 径直往里面走去，手一滑，门的惯性往后，“哐当”。 只见田也举着个手机，人踩在椅子上，正在天花板上研究着什么。 第22章 田也正拿着手机照着一处排风扇，程颂伸手关掉了手边的灯。 这不关不要紧，一关田也被吓的脚底打滑。 只见那束手电筒的光成弧线，慢慢滑落。 程颂眼疾手快冲上去，一手扶住了椅背，一手挽住了田也的腰。 “停电了？”田也人被程颂拎起，缓缓落地。 “年久失修。”程颂回。 漆黑一片的仓库里，程颂紧拽着田也的衣摆。 “程总，你进来的时候门有没有垫住……”田也望着眼前的程颂。 微弱的光从天花板处的毛玻璃透了进来，可以简单的看到个轮廓。 程颂的手抓得更紧了，他不语双眼紧闭。 “你怕黑？”田也触到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反手给他一把抓住了。 他把程颂安抚在了椅子上，自己又搬来了另一把，回到了刚才的姿势。 “你这下面连个信号都搜不到。”田也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来回尝试。 “我还以为你打算从天花板走呢。”程颂打趣着。 适应了黑暗，眼前逐渐看的清晰。 田也努力的继续寻找信号求助，程颂在一旁侧身看着他。 “田也，”他轻声道，“你过来一下。” “待会儿，这有信号。”田也摆手。 他高举着手机，终于让屏幕上消息气泡边的圈圈变成了发送状态。 田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给吴老师发了消息，她应该一会儿就派人来救我们的。” “但是程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田也到了程颂边上。 他的手腕被程颂抓住，程颂抬起头，他眸子很亮，像是里面有星星一样。 他想去门口确认情况，轻动了下手腕，但反而程颂握的更紧了。 “别走。”程颂低着头，手心微微冒汗。 眼前的程颂和平日里的不同，更如同让人怜惜的孩子。 田也叹了声气，只得上前将程颂圈住。 程颂的头靠在田也腰间，双手死死扣住。 “程总，我没办法呼吸了，我不走，你放开些。”田也挣扎了下，没能逃脱。 这场景似曾相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都保持清醒。 “程总。”田也微长了口。 “田也，你叫叫我名字。”程颂撒娇似的脸靠着他。 田也无奈，一手抓着他的腕住，一手轻拍程颂的头，“好，程颂乖，不怕。” 铁门外一阵熙攘，巨响过后，一群人涌进。 “啪”，开关被人拍开，不知道谁打开了电灯。 田也还没反应过来，被程颂一把推开，直冲撞在了边上的柜子。 “程总，你们在这呢，会恐怕开不成了，面试的孩子都来了，您上次不是说要亲自面吗？”王秘书为首走了进来。 “嗯，这，”程颂站起来，脸色大变，“自己公司都能丢人，你们管理物业部的人干什么吃的！” 小白兔变成了大灰狼，田也靠在橱柜上大气不敢喘一个。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任凭程颂发火大骂。 气撒好了，事情也就过去了，物业赶紧找来了顶门器，将两扇门出于敞开的状态。 程颂整理衣服大步出去，他让吴娟田也和程林开了场小型的会议。 田也拿着笔，眼神已经飘了，托着头，满脑子全是刚才的画面…… 程颂的头发毛绒绒的，听话乖巧，与此同时脑补，出现了很多不该有的画面。 田也的脸颊微红，眼神耐人寻味。 面前的桌子被叩响，“田也，集中一下。” 吴娟制止了他的瞎想，重新回到工作上。田也提出的方案没遭程林的反驳，反而有点田也说什么他就应什么的感觉。 程林托腮，微笑看着田也，不停点头，“小田要是觉得合适就让人去做吧，我在规定日子看到成果就好啦，我们可以永远相信小田是吧。”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语塞，吴娟只能顺着他点头。 恶战终于结束，会议室的门打开，田也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整理起笔记本。 人陆陆续续散开，只有程林在门口等着他。 “下班去吃个饭？”程林倚在门上。 “下班了我还有事。”田也没理睬他。 他走到门前，抬头忘了眼程林，摆手想让他走开。 不知程林是故意的，还是没意会到田也的意思，就杵在那不让开。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几下，田也拿出来接起电话。 破天荒的是李进旗打来的，“喂，你猜我在哪？” 田也给了程林一个白眼，捧着电话彻底无视了他。 “你抬头看看。”李进旗继续说。 田也越过程林，瞧见不远处正有只手朝他挥着。 程林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田也趁机钻出逃走。 碰见了李进旗后，拉上他一路小跑，上了电梯才缓过神来。 李进旗没见过程林，自然两人不认识。还是田也主动介绍了他。 “他就是程颂的弟弟？”李进旗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田也已经习惯了程林在的日子，反倒是他想问问李进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不然你以为我搬你家去干什么的，我换工作了啊田也。”李进旗说着自己是通过刚才那场面试进来的，之前没透露消息只是想给田也一个惊喜。 田也笑道：“程颂都告诉我了，你进来不是因为你爸和他爸认识吗？” “他和你说这个了？”李进旗蹙眉，“就只说了这些？” 田也点点头。 不过李进旗来了也好，起码公司里还有个熟悉的人。 吴娟算是同事中最给田也面子的，其余的就不用谈了。 李进旗的出现让田也有了些许温暖。 回到工位，两人又说有笑。前面的同事搬着桌上的东西，一个走了，一个坑又填了进来。 利莉吴娟和他熟，打听下来说是家里搬家通勤时间太长所以辞了职。 在大家欢送组员退场的时候，田也和李进旗在角落聊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过来，未来设计不算太大，应该留在自家公司发展前途更好吧。”田也道。 “我喜欢设计，你是知道的，但我家里人不想让我做这些。”李进旗说，他刚开始的实习是被安排在了自家企业的某家公司。 但人父亲不想儿子成为设计师，一心只想让他学管理。 田也听的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人家有爹拼不要，还想自己出来打拼，人与人的差距从起跑线开始就不一样了。 利莉脱离人群，转过头，瞄到了田也和李进旗两人，看着他们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等到老同事彻底把东西搬走后，李进旗就坐到了田也前面，没有之前田也来的时候那样隆重互相介绍，分配工作。 明眼人都懂，这李进旗是个关系户，而偏偏这个关系户，还和公司里的刚转正的学生关系贼好。 “你们两不是第一天认识吧。”利莉眼尖的又过来八卦。 李进旗点了点头，一把勾过田也的肩，“我们大学同学，认识好几年啦。” 利莉嘴角上扬，倒也没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 时间过得很快，李进旗被组长吴娟带着熟悉公司规章制度，给他简单讲了一下员工手册。 直到下班田也还是见不着李进旗的影，他到的晚，估计这些注意的点全和他说到位，得加班了。 田也瞄着大家的动向，奇怪的是边上的利莉居然也在卖力工作。 最近她既没案子，也没什么团队任务，难不成是在偷偷努力准备内卷嘛。 田也等着下班，包已经理好抱在怀中，歪过头去看她的显示屏。 上面赫然写着：《万人迷实习生和他的三个总攻大人》 田也盯了好一会儿，利莉认真的丝毫没发觉。 他算是看懂了，搞了半天利莉是在偷摸着写玛丽苏小说。 正想仔细看正文，就到了下班的点，周围人开始躁动起来。 田也站起混入人群，想早点下班回去休息。路过程颂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被直接开门抓住，拽进了里面去。 “田也，你晚点走。”程颂以工作为由让他留了下来。 程颂也不说什么事，让田也入座沙发后就没管过他了，直到外面闹腾的声音散去，回到平静。 “晚上带你去家新开的餐厅，就当是对你的感谢。”程颂一句话把田也想说的全都抢了过去。 再加上两人现在住一起，怎么逃都逃不掉了。 程颂在做工作最后的收尾，门前几道人影闪过。 吴娟推门进来，“程总，我带新同事熟悉环境了。” 她话说完才注意到田也也在，点头示意抱歉后退了出去。 结果出门看见李进旗，三个人一起下班，到了停车场刚好遇见了程林。 程林直接撇下了自己的车，跟着他的哥哥一起走。 原本的晚饭计划被打破，程颂找了个借口要先回去。 三个人顺路，程林从后排伸过了头，他和李进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融洽，执意要一起上去。 停好车上楼，两扇门前，四人并排站着。 “那我先带田也回去了，设计的事□□关重大，你们要吃什么和我说，我请客。”程颂从兜里翻出钥匙。 开门的瞬间，程林脚垫了进去，“哥，有件事你应该不知情，我来和你说说。” 第23章 李进旗望向他，预感可以知道程林想表达的意思。 “那我也一起，新员工入职，当老板的不得欢迎一下，撇下我们算怎么回事。”李进旗比程林更加自来熟，直接自说自话跑了进去。 程颂拦不住，看着两人坐到自己沙发上。 现场觉得心里不舒服的大概只有田也和程颂两人。 田也找了个借口下楼给他们准备食材，李进旗自告奋勇说要一起跟上了。 关上门，田也叹了口气，“真受不了，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你是指工作，还是程林。”李进旗问。 田也缓慢的挪动着脚，答：“程林啊，那天见面，跑上来就说他是网上的甜甜，真有人网络和现实差那么远的？完全就是两人啊。” 李进旗没回答，停顿片刻，“田也，你真相信程林就是甜甜？你动动脑子。” 田也站在电梯前，茫然的转过头，“他自己承认的啊。” 红色电子数字滚动，李进旗清了清嗓子，“就，接触下来我觉得也差的有些离谱，再观察观察吧。” 田也摆手，“我可不想观察，谁想和那种人扯上什么关系。” 电梯到达了他们这楼层，李进旗帮田也挡了门，让他先进，“那兄弟两比起来呢？” “你们怎么回事，都让我比较，这有什么好比的，反正我一个都不敢得罪。”田也回。 他巧妙的避开了这个问题，心里默算了起来，总感觉身边的让都在问他这个问题。 为什么老要拿他们做比较。 电梯缓缓下降，李进旗和田也似乎没了什么话题。按耐不住，李进旗还是开了口，“田也，我有个朋友，他最近被他的好朋友告了白，人家一心一意把他当兄弟，结果他只是馋人家的身子，你说有没有意思。” 他们一同出了电梯，田也拿出手机研究起晚上的菜单。 程颂做的饭不敢恭维，再来一次，估计要把厨房炸了。 恍惚间听见了李进旗和自己说了一大长串的话，愣了好久，才理清楚思绪。 “那你的朋友喜欢那个人吗？”田也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知道，喜欢大概不是那种喜欢吧。”李进旗盯着他的背影说，“那个人几乎快忍不住了，天天跟着他喜欢的人，说不能明说，还察觉他心里可能有了别人。” 田也挠了挠耳朵，“诶呀，怪麻烦的，有什么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猜来猜去的累不累啊。” 他不再有耐心听李进旗说这些那些的话，此时此刻田也只想研究好晚上四人份的晚餐。 “你说晚上吃红烧茄子，还是红烧鸡翅。”田也拿不定主意，问李进旗。 “鸡翅吧，你喜欢的。”李进旗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脱口而出，引来田也发笑，“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了解有什么用，不还是不如不了解的那些人。”李进旗顺着他的话说。 晚上的超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田也拖着购物车停下脚步，他终于察觉到了李进旗的情绪。 “从刚才开始你就很奇怪，今天的问题也格外奇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田也看向他。 李进旗双眼微颤，一手上去想要握住购物车的扶手，好巧不巧偏偏就搭在了田也手上。 “田也，我……” “你们果然来这里了，我就知道。”程颂突然出现朝着两人挥手。 晚上菜场关门，唯一可能买得到食材的地方就只有超市。 田也和李进旗去的时间有些太久了，程颂担心所以找了过来。 “赶紧买吧，回去还要煮，怪麻烦的为什么不直接点外卖。”程颂抢过购物车，撞开了两人，潜入购物中心。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海产品和肉类的味道，这地方不能多待。 田也挪动脚步，慢慢跟上程颂的。 他还不忘身后的李进旗，“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李进旗苦笑，挽过田也的胳膊，“我说我最近太累了，你从出差回来之后就对我好冷淡。” 他将头发蹭在田也的脖子处，撒娇的各种发泄。 “前些日子我也累，行了，今晚小爷我给你们做顿好的。”田也和他打趣道。 三人匆匆买了点食材，田也顺了几包零食。 本来他还想着破费自己花钱，结果程大老板来刷卡了，荷包才幸存下来。 原本计划的菜单，因为时间关系有些许东西买不到了，就只能零时更改一下。 这难不倒田也，长期一个人住的他，做饭已经到了精髓。 外面的三个人看着电视，很安静，没有朋友之间的那种闲聊，都盯着电视发呆。 一会儿功夫一桌子的菜，田也擦擦手，看到了三人的目光。 “看个晚间新闻这么投入？”田也砸下碗筷。 忙到现在，没一个人来帮忙算了，还在那看个新闻看的那么入迷。 田也冒了一股子无名火，没管他们，自己先坐下来吃了。 接着几分钟后，三位“老爷”才慢悠悠入座。 李进旗坐在了田也边上，他的对面是程家兄弟二人。 程林夹起鸡翅放在嘴里，眼睛瞪的直圆，“小田的手艺很棒啊。” 夸完之后，囫囵吞枣起来。 他扒拉几口，突然放下筷子，脸上表情郑重其事。 程颂和李进旗一同看向他，就仿佛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只剩田也一个人刷着手机，若无其事。 程林给了程颂一个眼神，他推拉椅子站了起来，双手拍桌，“我有事情要宣布。” 客厅里回荡着他一个人都的声音，田也放下手机跟随着大家一起目光看向他。 “田也是我的网恋对象，在我回国之前，我们就认识。又通过程雪无意介绍，险些成了房东和租客的关系，综上所述我们的缘分可不止这些，对吧？”程林一个人激情演讲，场下鸦雀无声。 田也默默放下手里的青菜，一时不知所措。 “我就是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在一起吧。”程林这句话算是点到了主题。 李进旗直接被呛的一口气噎住，在那咳嗽。 程颂目瞪口呆地望着程林，怎都没料到这孩子会怎么语出惊人。 田也当场就要“去世”了，这可所谓是他最怕的话。 为了出于礼貌，还是和程林一样，站了起来，“对不起啊，但是我们都是男的啊。” “在坐的各位都是男的，而且这种事不是得先来后到？我给过机会了，既然我在我前面的某些人选择了放弃，那顺位该轮到我了。”程林勾起嘴角。 “我不懂。”田也的半只脚已经出了桌，准备好了逃离路线。 反正隔壁他也能去，暂时先避开这个疯子吧。 刚一转身，被李进旗抓住了手，“该要走的不是你。” 程颂站起，脱去外套，“程林，咱俩差的不大，你该学着长大了。” “你敢和我说这种话，程颂，你疯了吧。我给过时间和机会了。”程林仰着头，和程颂脸贴脸。 这阵仗不对劲，感觉马上要打起来的样子。 但兄弟二人的事，他们两个外人要怎么插手。 李进旗站到程颂身边，卷起袖子。 田也在一旁看的没吱声，可以说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劝。程林突然对他说了这些话，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面对对抗的两人，程林无语吃瘪，嘴里冒着脏话，一脚蹬开了边上的椅子。 出门前还不忘田也，问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田也摇头，“小程总回家路上小心。” 程颂抛了车钥匙过去，让程林开他的车走。 人都已经半个身子出去了，程林又折回，“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叫他的。” 程林食指指向程颂。 “程总，我称呼他为程总。”田也斩钉截铁的回答。 程林嗤笑，“你那天也是这么叫他的吗？想象不出来啊。” 几秒钟，田也忽然意识到他说的“那天”指的是哪天。 那件事被田也藏在心里，他想要忘记，却一次次被翻了出来。在仓库那会儿也是，田也看着程颂的脸，就不由得回到了“那天”。 “那天”，程颂到底把他当谁了？ 田也的脸泛红，低下了头。 李进旗过去，一把将他搂住，“适可而止吧，听你哥的话，别那么幼稚。” “怎么，李家少爷管我们程家家事了，这件事最没说话权的人是你吧，您可连门把手都没摸着啊，您也知道说出来会发生什么事。”程林呵呵地嘲讽着李进旗。 而让田也觉得奇怪的是，平时嘴皮子很利索的李进旗竟被怼的哑口无言。 更让田也奇怪的是，他老感觉这些事情和他自己有关系，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关系。 程颂不再等程林说什么了，拎起他丢到门外，“早点回去，别让你妈担心。” “现在开始都说你妈了，你心里还有没有……” 程林的话在关门后变得悄无声息，不得不感叹这的隔音效果很好。 程颂和李进旗达成了无声的协议，两人冲着对方互相点了点头。 缓和过后，田也从李进旗这钻了出来，回到餐桌上思考人生。 这前前后后到底他们瞒着自己做了什么。 “你们，”田也思索过后抬头看看他们，“你们。” 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他脑子里很乱，当即只想打电话给一个人求助。 “算了，我打电话，问另一个当事人吧。” “还有？”李进旗惊呼。 程颂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先回去，我和田也谈谈。” “你确定你谈的好？”李进旗质疑他。 “那不然你谈？说实话吗？” 第24章 两人争执不下，谁说的都有道理。 田也在一旁敲着手机，猛然站起，往门外走。 “大晚上去哪？明天不上班了？”程颂把注意力从李进旗身上挪开。 “你把碗洗一下，我出去有事。”田也指挥道。 他微信联系了程雪，程雪很给力，打车快速过来了。 程雪没下车，反而是让田也上去，带着他到了自己的住处。 考虑到明天田也还要上班，程雪让他留下借住一晚。小区位于市中心，老城区那片，房价很高，面积很小。 程雪还在上学，估计她学校就在附近。 “对了，田也哥，你是不是对猫过敏，”程雪拿着钥匙在楼下停了下来，“我先把小家伙送走通通风，你晚点上来。” “哦，好。”田也没反应过来，只见程雪蹭蹭跑了上去。 几分钟后，来了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接过程雪送下来的猫包。 田也在楼下等的急，最近天转凉了，风有些萧瑟。 拿出手机在草堆边蹦蹦跳跳取暖，有一会儿后，程雪招呼他上去。为了保险起见，还给了田也一个口罩。 “我对动物过敏这事，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吧。”田也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程雪的卧室整洁，一尘不染。两扇窗户大开，房间内的温度很低。 “这事我记得好像是我哥告诉我，当时你第一次去他家过敏的，差点人要没了，从那天开始，这小家伙就在我家。”程雪道。 时间不早了，明天程雪还要上学。刚才在电话里田也没说出了什么事，就说这件事情和程家有关。 程雪给田也倒了杯热牛奶，“你说吧，出什么事了？程颂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 这事和程雪预想的不一样，田也也如实告诉了她，包括程林的一言一行，他都没有隐瞒。 程雪听后，表情和他们大多数一样，惊讶，说不出话来。 “程林虽然平时不成正气，但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啊。”程雪不解。 她说程林游手好闲，但他从不会因为感情这种事大费周章，反而有点孩子气，整日就想着游戏怎么玩。 程雪欲言又止，话总说一半，“田也，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她跑到了里面房间，久久没有出来。 中途程颂还给田也发了消息…… 程颂：我碗洗好了，你的朋友回隔壁了，你什么时间回来？ 他后面还补充道，田也这是在浪费光阴。 田也没回，刷起来别的消息。 房间被程雪打扫的干净，这会功夫他没觉得不适。 时隔实习了那么久，学校班群也发来了信息，说下周可以去拿毕业证，参加毕业典礼了。 毕业典礼— 大概这种场合父母会到场吧。 田也陷入沉思，干脆把手机熄屏放进了口袋。 程雪终于打好了电话，她一脸凝重地到了田也身边，“那什么，我之前说过我和程林还有程颂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吧。” 田也点点头，他记得这件事。 “就是，明天周五，下班后你和我去个地方，到时候事情就都解决了。”程雪道，她说话的语气不是很果断。 等到田也再问她到底怎么解决，程雪怎么样都不愿意说了。 田也没选择在这过夜，还是打车回去了。 钻到车上，口罩一摘，鼻子痒痒的受不了。 虽然猫咪是被送走了，也通风消毒了，但空气中难免残留着猫毛。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田也站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程颂家的钥匙。 他看了看隔壁，这会儿李进旗应该已经睡了。 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微微开了条缝。 程颂裹着睡衣张望的过来，他声音很小，小到楼道里的感应灯都没有亮。 “程总，你没睡啊。”田也道。 程颂指了指门上的可视门铃，“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等着呢。” 程雪家的情况他了解，有猫的地方田也怎么可能会对待。 “你现在和她关系到不错。”程颂打着哈欠回房间。 田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去另一侧，“那不多亏了你。” 程颂望着他的背影，“要不要过来一起？” “啊？”田也转过头。 今天这一天过的挺魔幻的，尤其是程林的事情，让他大受打击。 “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今晚到我房间来。”程颂头往房间里仰。 田也没多想，“那我先去洗洗。” 洗漱，刷牙。 田也卸下全身的疲惫，头发半湿着，脖子上挂着条浴巾。 他穿的睡衣薄，从浴室里出来的瞬间，寒意来临。小碎步跑了起来，到了程颂床边，直接掀被子钻了进去。 “你脚好凉。”程颂本侧躺着，直接被冻的坐了起来。 “抱歉抱歉，最近这天冷的太快了。” 程颂把被子往了拽了拽，歪过头看着田也。 窗帘厚厚盖着窗，田也的轮空，鼻梁骨很挺。程颂伸手，顺着他的耳根子抚了上去，一直碰到了头发，“不擦干会着凉的。” 他用田也的毛巾在他头上打圈，“程林和你告白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颂眸子来回挪动，从田也的眼睛，盯到了他的唇。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停在了他的后脑勺处。 “程总，你说爱情真的分先来后到吗？”田也抬头和程颂对视上。 卧室里很静，上次在这发生的事情，田也记得一清二楚，而此时此刻，似乎没有比此时更大脑清晰了。 田也舔着唇，手不自觉的握住程颂的手腕。 “你叫我名字我回答你。”程颂低语道。 田也顿了几秒，“程，颂。” 他正腔圆，又唤道：“程颂。” 心跳的很快，田也不知道程颂是不是这样的。 握着他手腕的手逐渐冰冷，冷的比刚才还要彻底。 “爱情从来都不会分先来后到，你只需要跟着这里走，”程颂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田也的心上，“跟着这里走就好。” “那，哪怕，在那之前，明明有动心过呢？”田也又道。 程颂眉间扭作一团，他不知所言。 “田也，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程颂打断了这一切。 气氛中的暧.昧，粘稠，最后化作在他手掌，轻轻的拍了两下田也的头顶。 程颂笑了笑，再次转过身去。 “程雪明天说下了班要带我去个地方，问她是什么又不愿意说，我知道些你们家的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的到的吗？”田也朝着程颂的背影问。 他没有得到回复，等了会儿，也躺了下去。 那一边，程颂的眼睛睁的很圆，他咬着牙，手紧攥成拳。 田也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他醒来的时候，程颂还在边上。 窗外的鸟叫声响着，田也撑着头，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程颂。昨晚说好的有话聊聊，田也当时肚子里也憋着苦水，还没来得及倒，程颂就先睡着了。 程颂从昨天的侧身变成正面躺，田也从来上去，观察他睫毛。 手控制不住的伸了过去，轻轻戳了下。 程颂眼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刚好看到田也那张脸。 两人相继躲开，田也快速下床做上班的准备工作。 他不想再吃到程颂的“碳烤”香肠加蛋，所以买了现成的三明治。 拿上三明治两人出发，似乎完全忘记了隔壁那房间住的也是他们的同事。 李进旗打了两三个电话，都被田也忽略了，他啃着早餐，还不忘往程颂嘴里塞上几口。 就这样一路到了公司，程颂停车，田也解开安全带。两人都没注意到有人慢慢地接近，直到玻璃窗被拍响。 田也一惊，看见利莉正遮着眼上往里面探头探脑地看。 他摇下车窗，五指展开摇了摇，“早？” “嗯。”利莉探头看了看车内程颂，人往后退了几步。 “嗯？这是程总您的车？从没见过，抱歉抱歉，我以为有人来送小田上班呢，没想到是您。”利莉不停鞠躬，人慢慢退出停车场。 程颂看着利莉远去，让田也先下了车去。 办公区域利莉和吴娟在那里窃窃私语，看到田也没精打采地走了进来，两人赶紧分开。 “早。”吴娟似笑非笑地对田也说。 田也回应她，乖巧地坐了下来。设计大赛需要提交的作品草图已经出来了，还需补齐剩下的资料。 迫在眉睫，就如同程颂说的那样，田也没功夫管别的事情。 “你在做VI手册啊，是关于这次红点设计的吗？”吴娟坐在利莉的椅子上，利莉站在她身后。 “小田也，我问你啊，你今天为什么在程总车上，你们俩昨天睡一起了吗？”利莉说着说着抿起了嘴。 这表情和吴娟的相似，她们两人在憋笑。 田也搞不懂了，他不解这笑是嘲笑，还是别的意思。 “我们，我们今天早上路上遇见的。”田也手里握着鼠标微微冒冷汗。 “啊，是嘛。”利莉我嘴角扬不起来了，她拍了拍吴娟的肩膀，“那我输了咯。” 话音刚落，从门口程颂拿着手提包进来。 利莉激动的朝他招手，“程总，你赶紧来一下！” 程颂还不知道怎么了，懵懵懂懂的过去了。 “程总，传言田也说昨天他回家后被他们耀华的人堵着了，想挖他走。”利莉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的像模像样的。 程颂看了看田也，田也摇手撇清关系。 “谁说的，田也昨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没这种事。”程颂迷起眼。 “那说不定是晚上呢。”吴娟接了一句话。 “晚上我们也在一起。”程颂给了她们一个白眼。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309:07:29~2021-11-2417:2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且随意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他仰起头，招呼田也过去。 田也放下笔，到了他面前。 “我早些时候安排了人去修门，你帮我去看一眼情况，顺便找一下去年的32案子资料，比赛设计方案今天给我，线上帮你提交。”程颂一口气布置了任务。 刚进入公司的田也，听到这么长一段话，还要拿笔记下来，心里才算安心。而现在和程颂相处久了，习惯了他这种模式。 刚好比赛要涉及的东西确实完成的差不多了，田也整理了一下传到程颂的邮箱。 他拿上笔记本，准备统计待会儿的情况。 这边的人大概就田也目前是最闲的。借着设计比赛的借口，田也只需要完成那些常态化的工作，除此之外，全都丢给了小组其他的成员。 所以程颂派他来考察现场，情有可原。 下了电梯，扑面而来的灰尘。走廊那边不光是仓库拆掉了门再重建，边上的门也挨个检查了起来。 墙上掉的漆，重新在补。 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田也鼻腔。 他捂着嘴来到目的地，“师傅，你这边完成到哪一步了，程总让我来统计。” 电钻的声音太响，物业的工作人员完全没听见。 他肩膀被人一拍，一个打扮的一看就是领导模样的人，把田也叫到了边上。 远离现场，到了转角处。 “您就别打岔了，程总让我们这几扇门在一天内，全部修好。”物业的队长表示这根本不可能。 “我首先就四个人，怎么赶今天都完成不了？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以前他可从来没管过这门的事。” 物业队长还在抱怨，他逮着田也不肯放手。 “据说那天现场一片混乱，不过程总那胆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估计跟他被关一起的实习生要吓个半死了。” 田也在那尬笑，不知如何应答。 “程总不是怕黑吗？”田也拿着本子数着人的个体，在上面涂涂写写。 “他怕黑？你开玩笑，我有幸参加过一次团建，那在鬼屋里，程总把人家NPC吓的屁滚尿流。”物业砸舌，拿出一张表单。 这表单上记录了他们今天的任务，而目前完成的为零。 田也心里大概有数了，拍了几张照片后上楼。 从电梯出来，吴娟和前台正在说着什么，她看见田也，道：“田也，你的手册程总给你改了改，做出来后寄出了啊。” 吴娟指了指前台上封好的包裹。 “谢谢娟姐啊。”田也道。 “你得谢谢程总，他临开股东会前给你改出来的。”吴娟回。 那段时间一直再忙，现在把设计手册寄出，反而如释重负。这场设计大赛，程颂简直就是保姆级的服务。 田也只需要提供创意，除此之外他都不用管。 “唉。”一下子松懈下来，接下去只需要等待赛方的结果。 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就是等待。 把物业那里的进度拍照给程颂传了过去，下午好像没什么事，田也打算让自己摸摸鱼。 拿出平板，田也偷摸着画起了自己的东西。 办公区域昏昏沉沉的，所有人都不在状态。李进旗坐在前面，对着电脑发呆，感觉也无所事事。 田也拿出手机给他传了信息过去。 田田：下周的回学校拍毕业照请假了吗，我们是不是还有毕业旅行。 李进旗：没请，毕业旅行要参加得走一个星期，程颂肯放人吗？ 田田：你不是和他熟，你去说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前面的李进旗转过头，从玻璃上把田也叫了过去，两人窃窃私语商量起之后的事。 “李逾邀请我了，附近的农家乐，你都转正了好请吗？”李进旗拿出手机给田也看农家乐的介绍。 “不请以后真的没机会了，现在还有借口。”田也小声地回。 他们两的一举一动被利莉盯着，她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快速拿出手机和某人联络起来。 股东会一开到了下班都没见到程颂的人，田也本来想今天和李进旗说了请假的事，但却没机会开这个口。 有些人已经瞄准机会准备早退了，田也慢慢悠悠地整理好东西，他没忘了自己和程雪约定。 “下班后去搓一顿吗？李逾那边有饭局。”李进旗敲击着玻璃问田也。 “有约。”田也回答。 “和，程颂？”李进旗有问。 “和他妹。”田也道。 李进旗不再黏着田也，任由他去了。 跟着大部队下楼，田也站在路口预约了辆网约车。早上程雪给他传了一个地址，让他下班后直接过去。 看着车流，田也数着车牌号。 一辆不熟悉的车停在了田也脚跟边，他还凑到车前去看了车牌，不是自己约的那辆。 司机和田也四目相对，田也揉了揉眼睛，“程总，你兼职网约车？？” “别废话，取消了，”程颂指着田也手上的手机，“把你约的车取消了。” 田也一愣一愣的，拉开车门上去了。 “您怎么会在这。”田也不解。 他摁了手机上的取消订单键，“程总，我把地址发你，程雪让我去那的。” 程颂没有转头，单手扶着方向盘，“不用，我知道地点。” 田也没再吭声，老实地坐着。 挤过了拥堵路段，车子往郊区驶去。 周围很静，田也突然想到毕业的事情，“程总，下周我和李进旗要请一周，周一拍毕业照，之后和同学去毕业旅行。” “可以，你去吧。”程颂开在一条无人的路边，倏然猛打方向拐进一片草地。 程颂转动钥匙熄火，转头看向田也。 周围荒凉，路边有几幢零零散散的小屋。 田也拿出手机查看路线，这确实是到了程雪发的地址的附近。 “好像还没到吧。”田也想摇下窗户看。 程颂的手过去，解开了田也的安全带。 “很抱歉，你可能必须要牵扯到这场风波中了。”程颂双手痛苦的抱着方向盘。 憋了那么久的真相，程颂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为了让田也感到安心，程颂决定和他打个预防针。 程林在从中闹事，本来就是他们兄妹三人在争，谁都没想到会把田也给牵扯进去。 “程林那小孩处处和我争。”程颂叹气道。 这户人家的气氛一直很微妙，程颂和程林处于完全的敌对，而最小的程雪，总在中间劝和。 程颂有的，程林也必须要有。 两人从小争到大，直到程林后来被送出了国，事情才平息一阵子。 程林的各方面没程颂强，妈妈的宠溺，也不想让他太早接触社会，就一直躲到现在。 回来之后的模样田也也看见了，明争暗斗。 “但国外待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回来？”田也问。 程颂停顿了几秒。 “程雪无意中和他说了我们的事。”程颂手握紧田也的手腕。 “我们的事？”田也心里一颤。 他嘴唇微张，心律有些失常。 “所以？”田也蹙眉，“你。” 车里的空气不通风，他的呼吸喘不上来。 程颂抿着唇，等待着田也继续说下去。 话卡到这里，田也戛然而止，脑子里出现各种可能性。 “游戏账号是程林的，头像上的猫是你的，程林为什么因为我们事要争，他争什么？” “他不是甜甜—” “对吧？” 草坪上的小轿车停了许久。 车子再次发动，继续往前开。在一处高档小区停下，程颂和田也谁都没和谁说话。 他在前带路，田也跟着。直到敲开了一扇大门。 门里面是个妇人，打扮的华丽，放眼望去全是名牌。 “阿姨，我回来了。”程颂手里提着一袋补品的干货。 卞晴推开门，往后看了看，“他是？” “哦，田也。我的，程林，程雪。”程颂回答。 卞晴马上意会到了，面上无光，从鞋柜里找了两双拖鞋扔了出来。 客厅很大，放着一张木质茶几，沙发那程雪和程林坐着。还有位老先生，这应该是他们的父亲。 田也和程雪挨在一起坐，比起另外两人和她更为的舒服。 “你都知道了吗？”程雪小声问。 田也点点头，“赶紧解释，净惹事。”他后一句话是看着边上的程林说的。 确实，程林出现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还都不是什么好事。 桌上放着几杯热茶，还飘着茶叶。 来这之前程颂和田也说了很多程家的规矩，但这些和田也又有什么关系。 “哐。” 田也猛然站起的时候，膝盖撞到了桌子。倒水的佣人被吓一跳，直勾勾盯着田也。 “阿姨，叔叔，之后我还有事，所以简单几句和你们说明一下情况。”田也很有礼貌的鞠躬道。 卞晴手里端着茶杯，挑着眼睛瞟他，“现在的社会真有意思，不糟践人家女儿，糟践儿子。” “我要说的就是这事，我和程林没有什么关系，网络上真真假假谁都不知道，哪怕程林承认那就真的是吗？我可从来没承认过网上和程林联系的那个人是我。” “你们家的事，麻烦你们自己处理好！” 田也在沙发上扫视一圈，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包括刚才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卞晴。 程颂的父亲程源更是一句话都没有，双手捧着杯子，一言不发。 很好，场面被田也控制住了。 程颂担心了几个月的事，田也出马几分钟就搞定了。 “走了。”田也眼神最后在程颂身上停留住。 “走了，程颂，我们回家。” 第26章 光明正大的把人从那水生火热的家庭中救了出来，田也一个人气冲冲地往前走，他身后也跟着一串脚步声。 站在车前，田也握着车把手，听见嘟嘟一声，他拉开了门。 程颂看看他，发动了汽车。 “解决了，以后别和我闹了，麻烦你管好你的弟弟。”田也还是气鼓鼓的。 “嗯。”程颂回。 “还有你妈也是，一上来气势汹汹的，是想怎样？没功夫陪你们瞎闹！”田也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嗯。”程颂又回。 “你除了说嗯，还会说什么！” “我错了。”程颂双手抓了过去，捏住田也的双肩。 突然的道歉，杀的田也措手不及。 田也白他眼，往他脑门上一弹，“错哪了。” 程颂错了，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碍于面子，考虑到两人的身份，他才决定隐瞒这事。 好巧不巧程雪说偏了嘴，程林逮到机会就来整程颂。程林也知道程颂不敢说，这个不敢刚好如了他的意。 场面闹的难看，家里收回公司，正好可以让程林上位。 这是程林的计划，从他回国两人相遇，程颂就知道了，但他还是选择了隐瞒下去。 如果从一开始就说出真相，兴许就没之后的事情了。 “但你在网上装女生，撩人算怎么回事？什么心态。”田也托腮瞪着他。 程颂没想过别的，只是那段时间这游戏正处于流行上风，家里人又知道程林喜欢玩游戏，那必然不会放过这款。 他只是想学会了之后让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些，谁能想到弄巧成拙。 程颂态度倒很诚恳，把所有错归结到他自己身上了。 “所以你送我去比赛，给我机会，是为了弥补我。”田也恍然大悟，要不然说为什么程颂对他那么好。 “倒也不完全是。”程颂抓着后脑勺。 到家后，田也累到直接瘫在床上。他觉得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田也趴着已经昏昏欲睡。 “田也，你上次说的话，还能当真吗？”程颂的声音飘了过来。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股沐浴露的香味，直直地钻入田也鼻腔。 田也抬起眼，盯着边上的床头柜。 “田也，我一直没问你，知道了我是谁后，有想过我们之后的关系吗？”程颂坐在了床边。 他伸手去碰田也到耳朵，吓的小家伙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还，还和原来一样好了，我们的关系至始至终不会变的。”田也拉着被子，人已经退到了床板上。 程颂没再靠近，缓缓起身。 “设计作品我给你提交上去了，之后能不能中，就等结果了，这几天你也没必要住这了，回去吧。”程颂道。 他一步步往前走，眼看就要出卧室了。 “不回去！”田也回道，“我不回去，你们家可差点害死我，我回去不是亏了。” 田也头侧向一边，斜着眼瞟了程颂一眼，又愤愤不平地躺了下去。 程颂停留片刻，脸上露出一抹笑，悄悄退了出去。 周末过后，田也和李进旗收拾好东西，一早就出发。李逾有辆车，他们把东西放他车上了。 路上三五成群学生聊的开心，唯独田也看着窗外。 车子停在学校里面，学生一窝蜂地冲下车。 李进旗几乎是被李逾绑架了，拽着他往人群中冲。 毕业典礼过后，他们穿上学士服在校园取景拍照，那些个家长都来了，就田也一人在树下踢着石子玩。 远处的李进旗和李逾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他们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田也注意到了全程，但和他没关系的事情，没去插手。 虽然大家以前都是一个寝室的，但李逾总是对田也充满了敌意，就像是欠钱似的。 他看着心里有些空荡，拿着手机给自己和大树来了个自拍照。 一张完了，还继续拍。 “同学，帮我们两拍张照。”熟悉的声音响过。 田也放下手机抬起头。 逆着阳光，程颂手捧一束向日葵，出现在了眼前。 田也望过去，他身穿着西服领带，头上抹了发胶往后梳了过去。 程颂站到田也身边，手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上，随着对面的女同学三二一茄子，两人面带微笑。 手机还到了程颂的手上，他把花束网田也怀里一塞，划动起了手机。 “你发我一张。”田也看了看，拍的还算是满意。 程颂将手机锁屏合起，卖起关子不给他看，“那不行。” 远处李进旗和李逾两人打打闹闹地跑了过来。 “程总，你怎么会在这？”李进旗甩开身后李逾的手问。 “路过，再说这学校两个学生都在我手下，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程颂回答的冠冕堂皇，想把李进旗打发了。 没想到李进旗他没搞定，后面一个姓李的也抓着程颂不放了。 “我见过你，上次在健身房。”李逾主动和程颂搭话。 李进旗抓起田也的手腕，满眼全是敌意，“程总，烦劳你跑一次，我带着田也去毕业旅行了，您知道的，毕业了有很多事要是不说出口就没机会了。” 草地上，边上的人群嬉笑，照相声不断，唯独这颗树下冷气异常十足。 之后，田也抱着花被强行带走。 车上一群人，陆续下去不少。原本后排坐的满满当当，现在只剩下田也一人。 旅游出游全是李逾订的房间，计划的。 田也完全是因为李进旗的邀请才来的，之前完全不知道情况。 早知道就他们这几人，肯定就不来了。 农家乐度假村在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小时的车到了目的地。 李逾拿着三人的身份证去登记，办理手续，剩下他们看着行李。 “这周过后我们算是正式长大了。”李进旗问着田也之后的计划。 除了他，其余两人全是本地人，吃住都在家里，完全没有田也的那种烦恼。 田也苦笑了一下，他甚至连自己毕业领证了都没告诉父母。 “之前你一直说家里不让学设计，这么多年了，他们也该妥协了吧。”李进旗又说。 “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能养活自己。”田也答。 “那是因为你现在住程颂家，吃他的用他的，谁会和自己的上司这样，你打算吃他一辈子吗？”李进旗话糙理不糙，说的句句实在。 田也没接他着茬，直接避开了话题，手里还拿着程颂送的花，“进旗啊，你是我来着座城市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的性格我自己知道，挺招人烦的，但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也只有你。” 对，就像李进旗说的，拿了毕业证，有些话不说就诶机会说了。田也想把要说的话说在前头。 “这么多年谢谢你，前些天，我去了一次程颂的父母家—” “房开好了，别墅式的酒店，三个人还是太冷清了，要不要把其他朋友叫上？”李逾手里拿着房卡。 李进旗的思绪被调动过去，“所以就三人，为什么订大套的。” “当初说好一起来的，都是零时变卦啊。”李逾和他走在前面。 他们又把田也撇在了身后，自顾自地聊着。 别墅坐落于树林之中，三人一人一间，各自去房间整理起了东西。 李逾那边在叫人，以降低房费为前提条件，倒是把原本不和他们一起玩的人给叫了上来。 不出一小时，就陆陆续续热闹了起来。 有羊毛薅，谁都愿意。 别墅变得拥挤了起来，原本豪华单人间，现在里面也成了两个人。 李进旗把自己的东西往田也房间挪，边搬行李箱边抱怨。 “下次不能再让李逾计划出游了，叫的全是些不认识的人。”李进旗摆摆手，吐槽道。 “那也没办法，之前的小王小张不是请不出假嘛，再说和我们不熟，他们和李逾熟啊。”田也回。 反正除了李进旗他都不熟，来多少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田也，你说毕业了，你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没做，之前隔壁系不是有个女孩挺喜欢你，今天好像也来了，你们有没有后续？”李进旗把自己床上堆满行李，坐到了田也床边。 田也挠了挠头，“你知道的，这种事我向来不怎么关心。” 房门倏地被推开，李逾身边还跟着几个没见过的脸，“后面有条湖，刚才有人搜过了，据说那闹鬼，去不去探险！” 没等田也和李进旗给出答复，他们又激动的跑开。 房间回到安静，但刚才的话题怎么都继续不下去了。 李进旗也甩甩手，“啧，算了不问了，晚上我陪你去探险，田也你怕不怕。” 田也性子冷，胆子肥，他不怕，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说到胆子，程颂的那张脸浮现在眼前，他死拽着田也衣摆的样子，害怕地紧抱着他的样子。 想着想着，殊不知田也嘴角上扬。 “想到了什么了那么美。”李进旗打趣着他。 晚饭吃的是附近的外卖，随意点了一家。 酒足饭饱后，李逾把桌面清理了出来，他拿出个酒瓶，玩起了老套的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李逾询问着大家伙的意见。 一片叫好后，酒瓶开始转动。与此同时，田也口袋振动，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程颂的名字。 “睡了吗？和你的同学玩的开不开心？” 第27章 田田：无聊死了，我都不认识，他们还说要去闹鬼的地方玩，不过你应该会害怕对不对。 程颂：…… 程颂：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老喜欢这种地方。 田田：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啊，是跟不上时代了吧老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对话越发不成正形，田也自己都没察觉。 原本挂在嘴边的“程总”变少了，别的稀奇古怪地称呼越来越多。 桌上的酒瓶滚了一圈又一圈，田也置身事外，完全没融入他们热闹的环境。 又一圈，瓶口稳稳当当的在田也面前停下。 “田也，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李逾的话把田也思绪拉了回来。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顺手合上了手机。 “哦，我啊，那，”田也的眼神转向李进旗几秒，“大冒险吧。” 李逾和众人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那就田也和上一轮的大冒险玩家一起去闹鬼的湖边吧。” 他们这还不算，提出来更加过分的要求，要求两人必须站在传闻中出事的地点来张自拍照。 田也一脸茫然地看着被众人推出来的女孩，脑内浮现的记忆逐渐有了画面。 这好像就是李进旗说的和他表白的那个…… 田也对这种事不上心，也记不住脸。 一群人起哄出去，李进旗在欢呼声中嘴角下扬。在田也和那女孩关上别墅门的时候，他纵然起身。 传闻中的湖边曾经有一女子为爱殉情，导致之后但凡有恋人经过，她都会出来作祟。 树林中风吹的萧瑟，田也把棉服拉链拉到最顶上。 对他而言最受罪的就是这天气，大冬天的没事跑去湖边抽什么风。 但看大家都挺兴奋，他也不想扫兴。 “你走快点，拍完赶紧回去了。”田也走得急，一看那女孩子被甩在了身后，脾气烦躁了起来。 女孩三两步跟上，伸手扯住田也的袖子，“你说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 田也往边上一抽，“你管他真的假的，拍完回去，外面冷死了。” 走了几步，女孩脚步又变慢了。 田也只得再回头等她，不耐烦地催促。 “田也，一年前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心意，今天下午李逾打电话来和我说，他说王琴，你再不确定田也的心意就没机会了。”她干脆直接不走了，定在原地。 女孩的名字，田也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照她这么说，田也算是明白了，合着这就是李逾那帮人设的局。 拍照，拍什么照片。田也心里一横，也不和他们玩了，扭头就往反方向走去。 经过女孩身边，他再次被拽住，“田也，我想要个答案。” 田也深吸一口气，闭眼，睁眼，“我的答案和那个时候一样，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田也不记得当时他是怎么拒绝的了，估计也差不多。反正都是要伤人心，怎么样的语气都一样。 话音刚落，边上草丛窸窸窣窣响了起来，女孩心头一紧。加上之前的恐怖故事铺垫，声音越来越接近，她直接惊呼地吓到了田也身上。 双手抓住田也双臂，而田也四肢僵硬，想把她撇开。 李进旗气喘吁吁地跑来，正巧撞到了这一幕，“你们？确定关系了？” “不是，是你吓到她了，赶紧把她弄开。”田也半举着手，人嫌弃地往后仰。 女孩没说什么，小跑从现场消失。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李进旗走到了田也面前，“果然田也还是田也。” “啧，你别开我玩笑了。”田也摆摆手。 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此时待在外面更为的舒服。 “下个月我可能要走了。”李进旗在一侧树边缓缓开口。 “啊，什么意思，去哪？”田也问。 李进旗笑笑，“回家啊，回去继承家业去了，以后我们可没机会住一起了，见面估计也难了，怎么样，你要不要留我。” 田也陷入沉默，手攥拳，“不了。” “嗯。”李进旗轻声回应道。 就这样两人在外吹冷风，一站又是半小时，才缓缓回去。 客厅的聚会已经散了，灯关后，一片漆黑。 两人回到房间，各自坐向一边，田也转过身背对着李进旗。 “进旗啊，你是我在这城市唯一的朋友，撇去其他关系不谈，我们还是能见面的吧。”田也主动开口说。 “当然，你有什么事还是能找我的，比如哪天被程颂赶出家门，你打电话给我，我第一个去削他。”李进旗说着说着放声大笑。 他从床上坐起，侧头看着田也的背影，“你都知道是吧。” “嗯，都知道，我又不傻。”田也道。 李进旗含笑道：“某些方面还是挺傻的。” 之后的几天就全当是放风了，李进旗和田也的关系还和原先一样，就当从来没有那次谈话过。 到家的时候是晚上，李逾把他们安然无恙地送到了楼下。 李进旗先下去，田也紧跟其后。 “田也，”李逾叫住了他，“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田也笑道。 “你现在倒是开窍了啊。”李逾语气欣慰，就像孩子长大了那样。 开窍了？ 田也不知道都什么时候开始，感觉自己都懂了。他知道了李进旗这么多年以来的心意，知道了李逾对李进旗的那种感觉。 他也知道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电梯口李进旗顶着门，还在等他。 “来了来了。”田也快步跑过去。 “和李逾说什么了，聊了那么久。”李进旗摁着楼层。 “没说什么，就说，你挺傻的。” “哈？怎么变成我傻了？”李进旗皱眉。 电梯间里打打闹闹，慢慢合上。到了两扇门前，分道扬镳。 程颂像事先知道田也这个点会回来一样，在他敲门前，打开了门。 两人相视，李进旗看看程颂，开门进去了。 放下行李，程颂穿着浴袍一脸惺忪，“我还以为你们要明天早上回来呢。” “明天早上不是要上班吗？再晚都要回来。”田也弯腰整理着东西。 程颂半坐在桌上，“所以，你和你好朋友的心结，解开了吗？” 听到这，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怒视回头，“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程颂翘起二郎腿，笑而不语。拿起桌上的烟，点燃，“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你这个当事人不知情呢。” “所以，你是怎么开窍的？”程颂食指中指夹着，手腕搁在桌上。 现在田也身边人给他的感觉，都是在嘲讽他愚蠢。 李进旗这一瞒就瞒了那么久，要不是李逾组织的这场旅行，估计两人至今都说不清楚。 “该死。”田也睁着眸子，内心莫名的不爽。 好像自己是挺蠢的，怎么就没察觉到李进旗的那份情谊。 “田也，你过来。”程颂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不过来，休息睡觉了。”田也挥手往房里走。 “田也，我怕黑，你过来一下。”程颂轻声唤着他。 田也抓了抓头，“那我去帮你开个灯。” 话说到一半，程颂整个人压了上来，他将田也搂在怀中，宽大的臂膀像是抱着个娃娃。 “这样待会儿就好了。”程颂在他耳边道。 两人分开了几天，在程颂这感觉像是分开了几年，他抱的很紧，生怕田也会再次逃掉。 “田也，你从一开始就陷了进去，无论是之前的甜甜，还是现在的我。”程颂又说。 “啊，你在乱说些什么。”田也脸倏地涨的通红。 要不是现在处于黑暗，他的表情该是多么的耐人寻味。 “你脸好烫。”程颂俯下身，双手托住了他的脸颊。 田也不语，手慢慢地搭在了他的手上，手心微热，掐住了程颂的手掌。 低头望去，春光尽显。 “程颂，你放开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田也扭着头，完全没办法集中注视他。 程颂轻笑着，“你忍得住？再说明天我可以给你放假。” 田也摇头，强行把他的手从脸上挪开。手抓着门把手，又准备逃。 此时的他慌乱，不知所措，想靠近，又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腰间被圈住，程颂拎起田也，让他双脚离地。 “之前我们中间有人，让你跑了，这次你别想。”程颂轻松一撑把田也搬到了自己房间。 田也被他扔在了床上，头正中程颂的枕头，扑面而来地全是程颂身上都味道。 “田也，听说你把我拉黑了，什么时候给我解开？”程颂一步步上前。 他解开衣带，直接和田也贴脸凑了上去。 田也想答，微张开了嘴，但全身无力，说不出口。 程颂扶着田也的耳根，一路向下，程颂把自己的嘴堵了上去。 “咚咚咚。”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敲门声，程颂拉过被子盖住他们的头。 燥热的气息，让田也没功夫想别的，只是牢牢勾住程颂的脖子。 大门外站着个女人，几声敲门声过后，她听见了房里细微的动静。 手机发出幽蓝色的光，在走廊里格外的诡异。 女人愤愤不平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喂，是我，他们程家在搞什么啊，这程颂不是已经有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721:57:32~2021-11-2818:3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银芽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田也趴在床上，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摩挲，他揉揉了眼睛。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身体还疲惫的像没睡过一样，他伸手一抓，抓到了程颂的手腕。 边上床头柜有个托盘，一杯牛奶和鸡蛋饭团放在那里。 “醒了？吃了上班去吧。”程颂轻拍着田也地头。 程颂从地上捡起田也的衣服丟在他脸上，举起牛奶到了田也面前。 田也还没睡醒，人是在迷糊的状态，他扫了眼碗中精致的饭团察觉出端倪，“大老板，这是你楼下买的现成的吧。” 空气安静了几秒，程颂清理嗓子掩饰尴尬，“总比那些糊糊来的好吧。” 说的也是，田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颂从另一边的床头柜摸到了一把钥匙，他把钥匙展示在田也面前，“李进旗今天早上把钥匙还了回来，还有他整理好了你的东西一同送了过来。” “啊？”田也惊，连忙下床去看。 客厅里面放着他所有的一家一当，连床上三件套也给运了过来，扔在沙发上。 李进旗做到这份上，让田也内心的情绪很复杂。 “不满意，你可以随时搬走。”程颂靠在卧室的门上道。 “没有，很满意。”田也哪敢说个不字啊。 他啃着饭团，无意撇到了挂在墙上的钟，距离上班的点，还不到二十分钟。 “完了，”田也大梦初醒，“要迟到了。” 赶忙囫囵吞枣，把饭团全塞到了嘴里，又猛喝一口牛奶。 连鞋都差点穿错，急急忙忙，就准备出发。 这个点是上班高峰，就算现在长翅膀飞，估计还是危险。 “你牙不刷了？脸不洗了？”程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慢悠悠地说。 “你开车送我吧，早上干嘛不叫我！”田也嘟囔个嘴。 程颂不紧不慢，从冰箱里拿出他的早餐，很有仪式感地坐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上班考核是谁考核？不还是我吗？”程颂翘着腿，眼睛上挑看了过去。 “所以，讨好本少爷的欢心，以后你天天迟到都没关系。”程颂叉起一片火腿塞进了嘴里。 “臭不要脸的。”田也吐槽了他一句。 等到程颂悠哉地吃完“皇家级”的早点，距离打卡早过了一小时。 路上也不堵了，很快到了公司。 田也光明正大的从正门从进去，心虚地抓着包带。 众目睽睽的目光投向他，利莉刚站起来准备发飙，马上就软了下去，“程总，您来了，我这有份报告，娟姐让我找你签名。” “嗯，你放完办公室去。”程颂冷眼道。 田也战战兢兢地到了位置上，长叹一口气。这后门走的光明正大，估计又要被人针对了。 等到程颂办公室门关上，田也马上就成了利莉的目标。 “我靠，今天群里的那个项目怎么没艾特你，和商地集团合作，出了名的难搞，你用了什么手段逃过一劫的。” “还有你那个小帅哥同学呢？听说不干了，怎么回事？”利莉的问题一大堆，如洪水一样拉不住闸。 群消息田也从昨天晚上就没关注了，被利莉这么一说，打开来看果不其然，消息艾特特地避开了田也。 而这条消息是程颂今天早上发的，那个时候田也还在睡大觉。 田也起身，到了程颂办公室前，他推门进去。 “怎么了？”程颂抬起头，看到田也鬼鬼祟祟的模样，嘴角又上扬了。 “你能不能对我一视同仁，”田也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你这样让我日子怎么过！” 先是带着田也迟到，又是上班偷懒不做事，田也就算自己愿意，那边上的人愿意吗！ 程颂是大老板无所谓，但田也只是个刚转正的。 “那直接公开不就好了，这里我说了算。”程颂理所当然地说。 “不是啊，你看那利莉，几次了，就是明着暗着针对我。”田也怕外面人听见，压低了声音。 “哦，那把她开了。”程颂一语惊人。 田也满脸问号，“你认真的？” “当然，开玩笑的，”程颂从后面书架翻出本册子，“他们去设计，你去谈判。” “我？谈判？”田也更迷惑了。 让他做做设计还行，是在能力范围内。但这个谈判简直是要了命，再加上田也这人说话不好听，肯定会得罪不少人。 “商地集团这个项目几个人都在争，你要做的是去混淆视听，王秘书会配合你，扯点专业知识，让他们听不懂就行了。”程颂又说。 田也还是没懂，但程颂没功夫和他说了，自己跑去开会了。剩下的全丟给了王秘书。 看来王秘书辅佐他，没少做这种事，噼里啪啦地和田也讲了一大堆，还讲了他们以前是怎么配合员工进行的。 “所以我理解的是，我佯装是程氏总部的员工，把集团下臭名昭著的公司推过去，然后借机再贬低未来设计吗？”田也道。 “可以，是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商地的老总就是有逆反心理，好几次都是好的不签，偏偏签差的。”王秘书道，这是他和商地打交道下来得出的经验。 田也似懂非懂，“要我扯专业知识，讲的他们听不懂没问题，但贬低，我不知道要怎么说。”田也继续看着文件。 而且这件事就在眼前了，田也手头的材料就那么一点。 “我在程总身边待的久，有句话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他和小程总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昨天出了件事，我还没和程总说。” 王秘书拉过田也，凑到他的耳边。 “昨日有位叫叶璇的叶小姐找到老爷，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夫人的意思是好像要将公司转交给小程总。”王秘书神情凝重。 这消息是他昨天去给总部送材料无意听见的，没敢声张。 从王秘书接手和程颂工作以来，经常出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似乎都没这次闹的大。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应该直接去找程总商量啊。”田也不理解。 “我怎么说，万一是我意会错了，不是造成恐慌吗？听说你处理事情挺有一套的，而且和程总走的亲近。”王秘书道。 田也一听，头都大了，他是什么时候给别人这样的误解的。 王秘书又吐槽了一大堆，和田也熟络起来，废话也变得多了。平时和程颂两人只聊工作，估计很少有机会，可以这么畅谈。 聊了一个下午，田也晕头转向的出来。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头都要炸了。 正巧是下班时间，田也刚准备走。 “有些人真的忘了本分，被领导重用，但人还是我们组的啊，工作不做，上班迟到，本来就比别的组少一个人，现在还有个不干活的。”利莉猛地站起，叠书的声音比平时大老一倍。 吴娟闻声来劝，“你别这样。” “我们又主设计，又要整理材料，哪忙的过来。”利莉朝吴娟抱怨。 两人在那一唱一和，田也看情形不对，主动揽活，“我来做，两位老师把资料给我吧。” 他这句话让利莉彻底闭了嘴，一堆东西砸到了田也桌上，“那辛苦你了。” 好不容易转了正，日子肯定要过下去，就算是程颂一人的偏袒，但大部分人都不支持田也工作的话，那后果可想而知。 等到别人都走了，田也才慢慢开工。 程颂弹来消息问，田也回了句加班就把屏幕按掉了。 之后就来了一通电话轰炸，程颂那听起来是在开车，离的较远，“她给你活，你就做？她是老板还是我是你老板？” “程总，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好嘛？”田也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给文件分类。 程颂说不过他，只能就罢，“算了，你等我吧，我这会刚结束，过来接你。” 田也挂断电话，争取在程颂来之前把事情都做好。 投入忘了时间，一晃就是一小时，走廊上传来阵阵脚步，田也把最后一张文件塞进文件夹大功告成。 这程颂不知道去哪开会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下换田也给他轰炸。 无奈几个过后还是没能接听，田也发了条语音过去，“老头，你到哪了？我结束了要不先回去？” 田也没等回复，先匆匆下楼，一秒都不想在公司多待。 夜晚的城市车水马龙，行人面色焦急，脚步比平时都快。 他站在路口，一时忘了公交车的路线。这段日子一直跟着程颂上下班，太久没坐公交了。 正查着路线，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田也回头，看见了李进旗。 “嗯？”田也诧异走过去，“你怎么会来？” 李进旗手里拿着头盔给田也戴上，“我离职你都不请我吃饭，去家里找过你们了，发现都不在，想着大概在加班。” “那你怎么不微信和我说的啊。”田也往他车上一跨。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李进旗说完发动汽车。 田也没来得及给程颂发消息，想着大概他有事，准备一会儿到了餐厅再发。 在摩托车后冻的瑟瑟发抖，田也手抓紧了李进旗的衣服。 一个颠簸，他人往前一倒，脸砸在了他的背上。 摩托车在街边稳稳当当停了下来，刚好在一处窗户前。 靠窗边的烛光小红桌，坐着的两个怎么又有点眼熟。 田也定睛，“程颂？” 第29章 程颂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开会，或者在开会回来的路上吗？ 至少他在电话里是这么和田也说的。 他对面的那个女人，程颂之前见过，正是来闹事的叶璇。 站在窗外久了，里面的人注意到外面多出来的这个人。 程颂和田也眼神对上的瞬间，田也转了过去，重新回道李进旗那。 “怎么了？”李进旗问，他还想探头过去看。 田也拦住了他，“进旗啊，我们换家餐厅吧。” “行啊。”李进旗给田也重新戴上头盔。 这一幕刚好被追出来的程颂看见，李进旗给了程颂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扬起嘴角，往田也肩上拍了两下，“这次的餐厅你来选好不好。” 程颂怔在原地，想叫住田也，话却卡在嗓子里。 在摩托车发动的刹那，他飞奔过去，但却晚了一步。 路灯下，飞驰地摩托车，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程颂快速折回餐厅，拿起椅背上挂着的衣服和包。 “你确定你现在要走？你知道我意味着什么。”叶璇不紧不慢地喝着红酒。 “我知道，随你们去吧，公司，那些家族产业，本来就不属于我。”程颂撂下话。 本还在和叶璇两人谈判了，程颂还在抉择出一个完美的方案。可就在见到田也的那刹那，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 摩托车开了很久，田也胃口一点都没有。 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和程颂本就没确定关系，充其量只能算是借住在他家。 那他和谁约会，又和自己又什么关系。 李进旗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而着附近根本没吃到的地。 “到了？”田也从内心小世界走了出来。 “我是在想，要不然我们干脆到我家楼下吃个大排档吧，你今天应该没心情回他那。”李进旗者句话只戳中了田也的内心。 他没别的想法，直接应了下来。 李进旗的家直接和未来设计公司跨区，离的特别远。 小区前倒是热闹，一群人聚在那，香味四起。 李进旗熟门熟路地带着田也在一处坐下，“老板，来两瓶酒，烧烤套餐来a的。” “你现在在哪上班啊，给哥们引荐引荐。”田也有气无力地托腮。 他似乎是在给自己洗脑，希望可以忘记刚才那个画面。 “我说过的，你要是待着不舒服可以来我这，以你的设计水平到哪去不吃香，现在工作经验也有了。”李进旗道。 田也不知他这句话是在安慰，还是在鼓励。 烧烤和啤酒很快上桌，他没再管那些事，面对美食的诱惑，总算是把那些事抛之脑后。 他能感觉到口袋里手机不停在震动，田也直接拿出来关了机。 “你们什么情况，不是都聊清楚了嘛，还闹什么别扭呢。”李进旗给田也递上串羊肉。 “他和我讲在开会，跑去和人家千金小姐约会去了。”田也道。 “这不正常嘛？”李进旗笑着说。 田也皱眉，回：“这很正常？我是不太懂，但我看人家谈恋爱了，不是都一心一意的吗？我在恋爱方面是挺白痴的，我又不是真的白痴。” “但程颂有和你说谈恋爱这种话吗？”李进旗特地等田也消化，“没有吧，像他那种大老板，你觉得他会认真谈恋爱？认真你就输了。” 他好像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田也甚至觉得李进旗说的没错。 “算了，别想了，糟心，你给我住几天，我找中介租房。”田也直接举起酒瓶灌了下去。 一瓶不算，喝完之后，又要了一瓶。 喝到自己神智不清才作罢，他拍案而起，毫不在意脸面的大声叫着老板，说是要自己买单。 结果摆弄了手机半天，早忘记了前面关机的事情，还拍拍手机以为是坏了。 李进旗见状，也不好意思敲诈一个醉了的人钱。 扫了码，李进旗扶住田也，把他往车上一放，推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田也在那胡言乱语，从天上的星星说到了地上的小草，他低头看见了正在推车的李进旗，伸手直戳他脑袋。 “你，”田也用力点点他的头，“说的就是你，你说好好的兄弟不要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进旗啊，你可千万不要说出那句话，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你，我这个人说话直，怕你哭鼻子。” 田也人摇摇晃晃，险些没从车上倒下去。 他被李进旗一把扶住，车子停靠在路边。 田也揪住李进旗的衣领，“喂，我和你说话呢，听见了吗，你不能说出那句话，把他给爷爷我烂在肚子里！” “好好好，对对对，我不说，不说行了吧。”李进旗拿他没辙，撒手道。 这句话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是放开了手，又开始数着天上的星星了。 李进旗走向远处，他抬起头，顺着刚才田也看的地方。今天的星星格外的亮，风吹在身上比以往还要冷。 他拿出手机，选中了未接来电。 “喂。” “喂，田也是不是在你这？”程颂没等李进旗先开口说什么，就抢在了他前面。 李进旗抽了抽鼻子，“怎么办，我不想把他给你。” “程颂啊，你喜欢人家就对人家好点，你是没谈过恋爱吗？你打地砖能不能打打密，净给人钻空子。”李进旗又说。 “我，我没谈过，你们人在哪？”程颂缓和了情绪，语气渐渐变的平静。 他的回答让李进旗抽搐起了嘴角，“你他妈就是个变态，当初要是知道是个大老爷们躲在屏幕后面，我真不会帮他追什么甜甜。程颂，你不担心吗？田也现在喝醉了，人在我手上。” 李进旗所有的情绪几乎发泄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深吸着气，回去重新去推田也。 路上人还在发癫，回到住处就安静了。李进旗把他扔在床上，盖了条被子就不管了。 他坐在沙发上等，在玄关处留了一盏灯。 看着墙上的钟，即将到十二点，他给自己设了个时间，就到十二点，如果那门没被敲响，那他就进卧室去。 第一次那么清晰的听见钟的声音。 急促地脚步声想起。 不是，声音路过。 又过了几分钟，在传来脚步声。 门响了。 而时间不偏不正的，刚好全部指着“12”。 李进旗起身，拉开们把手。 他眼神骤变，犀利而锋利。 “来了？”他道。 “田也在吧。”程颂直接就像往里面冲。 李进旗顶着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别急，我们谈谈啊。” 等到着程颂没再有冲进来的欲望，他才开了门。 从厨房拿出两杯热可可，放在客厅茶几上。 程颂坐不住一直往里面看，面前一个响指划过，“担心啊，担心干嘛说谎骗他。” “我没骗他，本来开好会是要去接他的，路上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要么我见叶璇，要么公司给程林。”程颂抓着李进旗解释。 “等等，等等，我不想知道细节，这你应该和田也说。”李进旗抬了抬手，制止他的话。 “之前我们的谈判作废，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李进旗切入主题。 程颂倒也不怕，一副胜券在握地样子，“赌什么？” “田也。”李进旗淡淡地说。 程颂拿起桌上的可可，朝着李进旗举杯。 “我们事田也都知道了，现在我们把主动权交给他，让他来选，前提是我们要公平公证。”李进旗道。 “小朋友，这不是游戏啊。”程颂听不下去了，也不想继续陪李进旗玩了。 他能感知到这几扇门，哪扇是卧室，直接往里面冲了过去。 李进旗一个健步拦了上去，硬是要和程颂掰扯清楚。 “我当初就不该信给你的邪，你再不让开，别怪我动手。”程颂推搡着李进旗。 “你动啊，大难临头了，你公司的事我可全听说了，赶紧随了家里人意思结婚得了。”李进旗哼声，嘲讽程颂。 吵闹了半天，卧室里有了动静。 安静片刻，好像不是田也醒了，他们又吵了起来。程颂也大概是疯了，竟和一个小七岁的孩子，从感情问题吵到事业。 “行了，够了，我不和你说，我接他回家。”程颂捏着鼻梁骨，十分上火。 一阵小碎步走来，田也终于还是被声音惊醒，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看到两个争地面红耳赤。 “你来了。”田也看看程颂，表情倒是古井无波。 “走了，我带你回去。”程颂过去，牵起田也的手。 田也和程颂手指扣住，他倏地举起两人的胳膊，“你这只手是不是也去摸过叶璇？不要脸的臭老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什么话都让田也说去了，程颂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不停说好。 “好了，我们不闹了，和你的好朋友说再见。”程颂引导田也说。 “我不要！”田也扭过头，“我不和负心汉回家！” 李进旗全程在一旁看戏，他倒要看看今天程颂准备怎么办。 程颂也悟出了他想吃瓜的心态，直接反向操作，当着李进旗的面，把田也搀扶进了卧室，还脱鞋和他一起钻进了被窝。 看着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李进旗，程颂挥手而道：“小鬼，帮我们把门带一下。” 第30章 他炫耀地拍着田也的背，一脸欠揍地望着李进旗。 李进旗气的脸都青了，两人幼稚的赌气，就像两个人小学生一样。 兴许是都闹累了，李进旗的床被霸占，就气鼓鼓地一个人跑到了外面沙发上。 一觉过后，屋子里出奇的静。 田也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浑身的疲惫，四肢酸疼得像被撕裂般。 这地方很陌生，周围的环境。 艰难地动动手脚，才发现自己的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田也转头去看，程颂直直躺在那，他牢牢牵住了他的手，脚搭在了他的脚上。 昨天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和李进旗一起吃大排档，喝了点小酒。 然后— 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之后，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时间还早，田也慢慢抽出手脚想要走。 刚下床，脚踩进拖鞋里，整个人被从腰被圈住，程颂又黏了过去。 “别走，我错了，你听我解释。”程颂抓地死死的。 “你现在的发言好像那个渣男一样。”田也瞟着他，还记仇昨天的事情。 程颂不管，反正他就是要说。 昨天那个事其实也怪不了他，本来都已经快要到公司了，结果他爸一个电话把他叫了过去。 以公司作为要挟，这次继母卞晴没打算放过程颂。执意要他和叶璇相亲，不然就收回公司。 都已经火烧眉毛的事情了，程颂就想着去找叶璇解释解释。父母辈不讲道理，同龄人应该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没想到，叶璇比他们还不讲道理。 其实程颂有怀疑李进旗过来不是碰巧，而是有人给他指引，但这些怀疑的话他没说出口。 “所以，你公司保住了吗？”田也问，“不是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就算是后组建的家庭，但你不也是你爸的孩子。” 田也为程颂打抱不平。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程颂程总，竟在家其实根本就没什么话语权。 “要用程林的话来说，给我公司，那是看得起我。整个集团的股份基本都是卞晴的，我爸—”程颂叹气道。 话不用说完，田也就懂了。 唯一的生活开支要被夺走，那确实比什么都急。 气了一个晚上，他不气了反倒过来安慰程颂。 现在公司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从餐厅跑开之后，就一直在找田也。 “走了，上班去，有我在，他们别想欺负你，要我说你就硬气点，反正你爸还在，大不了鱼死网破，咱们围殴程林。”田也半开玩笑半说着，倒让程颂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想过了，大不了辞职不干了，人还年轻，总比在程林手下待着好。 稍作振气，开车到了公司。 出门早，路上也不堵。不过从进门开始，气氛就不太对。 平时前台的那几个姐姐，看见程颂会愉快地打招呼，今天低着头默不作声，其中一个还使眼色。 程颂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他将田也护在身后。 公司里的人，今天早的离谱。距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居然全员到齐。 利莉认真地看着电脑，田也前面空着的位置，被吴娟坐上了。 程颂办公室门开着，没轻举妄动上前，转头看向田也，让他先坐到座位上去。 利莉没说话，吴娟也没说话，所有人心知肚明，却谁都没说出口。 办公室很近，大家估计都知道如果真是程林接手，那他们之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远处王秘书举着纸，他在人群中找寻田也后，悄无声息的快步过来，“你没阻止啊。” “我要怎么阻止？他们家里的事情，我解决不了！”田也和王秘书两人嘀咕。 “我准备辞职了，他今天就上岗，你考虑一下后续吧。”王秘书给田也忠告。 他走进办公室，片刻出来的时候手上的纸已经不见了。 利莉抓过田也，“你怎么考虑的，集体闹离职吧，我看隔壁商地就不错。” 吴娟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这才安静下来。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大家军心涣散，谁都打不起精神。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程颂一脚抵在门上，嘴里还叼着支烟。他手上捧着一个纸盒，里面林林总总放了不少东西。 田也丢下手机赶紧过去，“现在是什么情况？册那，我找他去。” “别惹事，别跟着我，晚上见。”程颂眸子转动看向田也，腾出一只手拍在他头上揉搓。 田也呆在原地，发间还有程颂掌心的余热。 “走了。”程颂低声。 又高声对着整个办公区说：“走了。” 有些人抬起头，有些人站了起来，甚至有些人摘下名牌，追随着程颂的步伐。 而霸占了程颂原本办公室的程林，一脸痞气的看着他们，“来来来，要离职的过来排队。” 他朝所有人招着手，像是呼唤小狗一样。 吴娟把田也拉了回去，她坐到开放式办公区，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小田也，咱们静观其变，怎么说都是一个组的，程总不在了，我们得一条心啊。”吴娟道。 现在谁都不知道程林在玩什么，他打破了程颂之前规则。 话虽这么说，大家也都在闹，但真正走的人也只有王秘书一个。 大家安静地坐在工位上，看着程林。 “那行，我来重新和大家认识一下，我叫程林，是程家将来的继承人，你们的程颂走后，之后就由我来管理了。” 程林打了个响指，有人推来了块白板。 上面贴着名字，是个个组的组员。程林拍板道：“以后没有小组，按个人考核。”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小组负责已经项目，里面从交涉到设计，每个人都分工明确，现在突然这么一来，这么多年的工作节奏全被打乱。 “别吵，我喜欢听话的，不乐意，就走呗。”程林摊摊手。 别的话他也不多说了，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公司似乎被程林带了些新面孔进来，他们猜测是程林自己培养的人。 手机收到消息，田也被拉进一个小群里。 同事A：吓死人了，搞的像什么帮派组织一样，我只会谈判讲话，设计做不来的呀，怎么搞。 同事B：简历投起来吧，先混着，程总那么好的老板去哪找，跑来个小屁孩管我们。 …… 这个群倒是热闹，大家开始各说各的。 反正都是吐槽程林的话，这些人头都低着，比平时来活了都起劲。 同事C：跟着小田也走，总不会错。 利莉：说的好，不跟老板娘走，跟谁走！ 田也看的迷糊，吴娟赶忙来敲桌子让利莉撤回。 利莉不理她，两个人做了不少眼神交流。 一份文件从前面传了下来，放在田也桌上。 小群的同事一致认为，这份东西应该由田也去交。 同事A：都是自家人应该不会难为吧。 同事C：难说，要看他喜不喜欢嫂子了。 田也看着群聊，知道这件事推不掉了。只能拿起，找程林签字去。 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得到指令后，才敢进去。 程林的脚翘在桌上，电脑里放着连续剧，“你来了，赶紧过来坐下！” “小程总，这有份文件要你确认一下。”田也战战兢兢开口。 之前的程林他可以随便怼，但现在身份一换，那些教训程林的话历历在目，挺尴尬的。 “小，程总？你的程颂现在可护不了你了，怎么样考虑过离职的事吗？”程林暂停下电视剧。 他跑过去锁了门，“挺有意思的啊，你一开始是不是真的以为和你在网上玩游戏的人是我。” 程林一胳膊搭在了田也肩上，“你ID叫什么，带我哥飞，能不能也带带我？” 田也手僵在那里，还半举着文件。本以为程林会上来劈头盖脸拿出领导的样子把他骂一顿，结果却是这种语气。 果然他这游戏的瘾是出了名的，田也叹为观止。 “有时间吧。”田也配合着笑笑。 程林兴许是对田也的态度满意，过去在文件上签好字请他入座，“田也，程颂是必须要和叶璇的结婚的，但至于叶璇介不介意你，我就不知道了，改天找个时间请你们谈谈。” 这段时间，田也脚趾扣地，几次快喘不过气来，他恨不得直接给程林来一拳，撒手不干了。 但想到了程颂的叮嘱，“别惹事”，硬生生把脾气憋了回去。 退出办公室的时候，田也人快疯了，浑浑噩噩地终于熬到了下班。 程林的出现让所有人一条心结在一起，谁也不给谁找事，大家有序排队打卡，几分钟就全走光了。 三人组到了公司楼下，利莉又召集了几个人围成一团，他们商量着，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 又是吐槽抱怨，大部分人都没注意。 田也在马路边寻找起来，远处熟悉的车牌号出现。 他越过那些人过去，旁若无人地过去。 程颂从车上下来，他换去了古板的西服，穿了件短款的棉服。 耳朵上带起了耳钉，朝田也挥手。 跟着田也脚步一起过来的，还有那几个同事。 他们的表情几乎和田也是一样的，面对程颂的变化，都来感叹。 一句句“程总”叫着，搞的程颂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别这么叫，现在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程总了。”程颂被人群包围。 他没注意到的是，程林的车正巧路过，看到了这一幕。 第31章 “散伙饭总要吃吧，今天程颂请客！”利莉毫不客气地想敲最后一笔。 “那还是吃日料吧，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吴娟见大家一致赞同，就提议道。 他们以往的聚餐都是吴娟来组织的，这种几年以来形成的自然意识，让她没反应过来，自己被降了职。 “老吃一个没意思，我带你们去吃火锅。”程颂道。 大家还算是客气，没有点个四位数的东西就戛然而止。 完后，程颂带着田也回去。 因为要开车，程颂没喝酒，可那状态却像喝醉了，一个劲的傻笑。 “我突然想起来，我住的地也是家里给的，你说等他们想到，给我们露宿街头怎么办？”程颂笑笑。 他家就是这样，就和程林说的那样，喜欢听话的，不然就把你赶尽杀绝。 “我真不能辞职吗？辞了带你回我老家种地去。”田也再次询问意见。 程颂倒也不是要田也留下干什么，只是觉得他一刚毕业的大学生，要是一股脑地意气用事，生活会成问题。 “再说，你给我在那当个小眼线，不也挺好。”程颂说。 “好是挺好，那我最后走之前，一定要扇程林一巴掌，那小子太欠揍了！”田也还在气之前的事。 程林欺负程颂的事，程林欺负自己和那些同事的事，历历在目。 明明是一家人，姓都一个姓，天天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车子停下，程颂跟喝了假酒一样，和田也打打闹闹。拿着钥匙去开门，程颂走在前面，转过一个拐角处，停下脚步。 他赫然转头，抓着田也就往安全通道去，“走，走，跑起来。” 田也一脸茫然，手被带动只能跟着他。 漆黑的楼道，程颂跑的急促，又忽然停下脚步，田也一个跌撞抽到了他的怀里。 “小田也，你带身份证了吗？”程颂俯身整理田也额前的刘海。 田也翻了翻口袋，又打开了包，找了出来。 程颂一把夺过，找到了附近的酒店。 刚才在门口，他看见了程林正坐在走廊上蹲点。程颂的固执，估计家里人到处都在抓他，能避就避。 楼道里只有手机的光亮着，温度骤降。 程颂抱过田也，手挎在他的脖子上，“圆床水床？” “什么东西？你在看什么啊！”田也抬起头看着程颂。 程颂被眸子被屏幕反光倒影出了他的长睫毛，嘴角一抹笑，微微低头。 他伸手托住了田也的脖子，唇碰着唇，把他逼到了墙角。 冰冷的墙壁，让田也打了个寒颤，嘴上的温热，他手穿过外套，牢牢地抓住了程颂的毛衣。 “咳。”咳嗽声响过，边上走来个悠闲地老头，手里还提着把塑料宝剑。 田也一头栽进程颂的棉衣里，手直接圈住了他的腰，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 老头左看看右看看，他认识程颂，先是打了个招呼。 “老先生，这么晚还出去舞剑，真辛苦啊。”程颂也和他寒暄几句。 “马上我们有小组比赛，外面冷，你们躲家里办事啊，藏楼道干什么。”老头看着他们的样子，欣慰地笑了。 见程颂怀中之人害羞，他也不强行看真容了，哼着小曲往上走。 程颂的味道单单地清香，残留在毛衣上。直到脚步声远去，田也才从衣服里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走了？” “走了。”程颂黏着他。 两个人紧贴着慢慢走下去，到了车前才分开。 “别开太远，明天我还要上班呢。”田也系好了安全带。 “我在给你联系工作，顺利的话你就可以走了。”程颂发动了车。 田也问：“那你呢？” 程颂把田也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却只字没提他自己。他在程氏已经没股份了，现在就身上留的血和他们有点关系。 “靠田老板养我啊，以后我在家种地，等着夫君赚钱养家。”程颂轻声回应。 “我？得了吧，家里那地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田也摆摆手。 “你独生子女不是你的是谁的。”程颂说。 其实真的难说，在田也离开家之前，他父母曾经用死来要挟过。无计可施后就聊起了以后这个遗产的问题，说田也要是敢出的那个家门，就休想拿到家里的一分一毫。 在一处小角落，程颂找了个停车位停下。破旧的小旅馆，用霓虹灯打着光，那灯管破破烂烂的，还时不时的闪烁。 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田也嫌弃地看了程颂一眼。还心存留最后的幻想，想着是不是订不到高档酒店，所以来个小旅馆过日子。 直到进去之后，田也的想法全部被打散，他也不骗自己了，这就和她想的一样。 程颂把两人的身份证给到前台登记，“手机上有预订的，尾号2824。” 前台看看程颂，又看看田也，“我们这每个人都要登记身份证。” “是啊，两个人。”程颂没有搞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这是情侣酒店，是不允许叫那个的。”前台铁面无私，指了指墙上的规章制度。 程颂到这“哦”地恍然大悟，解释道：“我们就是情侣。” 前台一听，低下头连忙道歉。 他们俩的暗号是对上了，搞的田也云里雾里，本来这里紫红色的环境就让他有些麻，再加上他们这串加密对话。 “那个是哪个？” 小朋友语出惊人，前台颤抖地放过房卡。她不作答，在那无事忙，假装看着电脑苦思冥想。 见前台不理人，田也就把矛头指向程颂，又问了一遍，“那个是哪个？” 程颂清嗓子，拿过身份证和房卡，带着田也就上去了。 然而他们越是不说，田也就越是好奇。他一路跟着到了房门口，又抓着程颂的袖子问。 “你真想知道？”程颂这下反问了他，“来，你进来，我慢慢告诉你。” 被骗进房间，里面花花绿绿的装饰，昏暗地红色灯光，正中间的圆床让田也一下子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程颂关上门，顺手从边柜上拿了些什么。 他摘下外套，扔在床脚。在田也发呆的时候，程颂悄悄猫了过去，手从脖子处慢慢往下。 刚好边上就是床，顺势田也倒了下去。 程颂所有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让田也喘不过气。 …… 过后，田也已经没精力再动弹一下了，趴在那抱住了程颂的手臂。 程颂摁动火机，点烟，抓起边上的手机看了起来，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程林发来张照片，他手里拿着个熟悉的信封。程颂放大照片，看清了后面电脑的细节。 他走的匆忙，电脑里的东西没机会清理，就是这个不小心，他暴露了给田也报名参加设计赛的事情。 程林：比赛资格我托人帮忙取消了，不用谢。 程颂眯起眼，将嘴里的烟拿出，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 从小到大，程颂一直在忍让，在躲避着他们。 母亲走后，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父亲程源越是无用，就越是激起程颂活着的信心。 但事到如今，一定要用出卖自己活着，他犹豫了，开始怀疑曾经他为何会听话的像傀儡。 身边的田也被一次次拖下水，而程颂却无能为力，没办法保护好他。 这事他在考虑怎么和田也去说，那孩子很期待这次设计赛的事情，为此花费了不知道多少的努力。 失望片刻，忽地灵光一闪。程颂赶紧拿起手机给程雪打了电话过去，“能不能借我点钱？” 程雪很实在，“要多少？” 程颂心里有数，他要的金额也是在为难程雪。程雪还是个学生，生活开支都是通过家里来的，就平时攒了点积蓄。 “哥，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程林那里有我兜着，挺过分的，要靠你和叶家合并，怎么不把程林嫁过去。”程雪压低着声音，语气中透露着不平。 最后还是没能开的了口，程颂叹气挂断电话，一睁眼，看到田也的眼睛瞪得直圆，差点没把他的手机吓掉。 “你缺多少？”田也问。 程颂看着田也，他没说什么，把程林的所作所为直接给田也看。 看后，田也倒算是平静，还笑了笑，“嗐，这又没事，我本来就没觉得我会得奖。” 一笑而过，反而让程颂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约了商地的王总，明天你去见一见。”程颂人虽然不在公司了，但他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 “田也，你信不信我？”程颂侧过头。 田也果断的点头。 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几乎是把下半辈子都计划好了。 疲惫地躺下就进入睡眠，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这小旅馆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刚开始程颂和田也还以为敲的是隔壁的门，后来引起骚乱。 前台叫来了老板，无奈之下用房卡打开了门。 门一开，程颂和田也才惊醒过来。田也直接蜷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连头都不敢出。 “有什么问题？你们客人在休息，直接拿房卡开门的？你就是经理是不是，给我等着。”程颂当场火就上来了，一手护着被子里的田也。 “滚出去！”程颂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那些旅馆的服务人员，和经理都默不作声。 从他们中间走出叶璇，这下经理才有了底气，“是这位女士找来的，说他的男朋友，在这，在这偷腥。” 第32章 “你稍微要点脸吧。”程颂又抓起床头柜边的烟盒。 叶璇挥手让旅馆里的工作人员全出去，“我不要脸？有些人都忘本了。” “卞晴不是我妈，她也没认过我。”程颂沉着嗓音。 其实双方的集团都经营的不尽如意，双方父母想要的是强强联手，所以想出了卖儿子卖女儿这骚操作。 “给你提个意见，现在我在程家没有股份，你到不如让你爹妈打主意到程林身上比较妥当。”程颂瞟了叶璇一眼。 田也躲在被子里听的一清二楚，偷偷透了点风进来换气。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片刻叶璇冲了上去，对准程颂的脸就是一掌，“不要脸的东西，给你那是施舍你！” 程颂被打懵了，他在父母把叶璇这个烂摊子给到之前，两人是完全不认识的。 这一巴掌没被把程颂的脾气打出来，反而激怒了另一人。 田也从被子里跳出来，伸手揪出了叶璇的头发，“你凭什么打他，你才是不要脸的东西！” 两人撕扯在一起，叶璇被抓疼了，对着空中乱抓，完全没了淑女的形象。 后来还是程颂将田也抱住，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程颂，你看看你养了个什么玩意？拿的上台面吗？”冷静下来后，叶璇气的面红耳赤。 程颂捂了捂自己的脸，又检查了下田也身上有没有伤。 他的眉峰处出现了一道新鲜的伤口，程颂蹙眉掀着他的刘海看。 “你趁我没给你来一拳前赶紧走，”他把床头柜上的信用卡扔在了叶璇身上，“带给他们，给我带句话，井水不犯河水。” 叶璇从地上捡起卡，睁着眼怒视着他们。身边的田也像是只吃了炮仗的炸毛小狗。 她没眼继续看下去了，满脸嫌弃。张嘴欲言又止，估计还想和程颂说点什么，但程颂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差点没把叶璇气死。 摔门出去，程颂终于一口气松懈了下来。 田也也逐渐冷静，这个叶璇比想象的还要麻烦。她不知道怎么想的，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缠着程颂不放。 “你说这人是不是喜欢你？”田也不禁发出疑问。 程颂想着觉得应该不会，“她和我的处境相似，估计是想靠这个来翻身吧。” 叶璇是叶家的私生女，只是她没程颂想的明白，还真以为听话会有好果子吃。 在叶璇的笼罩下，该说的也说了。收拾收拾就去上班，程颂把田也放下之后就离开了，没汇报接下来要干什么，只是看上去挺忙的样子。 田也抱着不惹事的心态，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椅子上。 昨夜和程颂商量，已经有了大概的工作计划。 一如既往的晨会，三个人特地挑了临近的位置，想之间有个照应。 利莉苦恼着张脸，她注意到了田也的衣服，“你昨天没回去啊，在哪过的夜？” “没有没有，昨天后来，”田也抓了抓鼻子，“后来我去了我朋友家。” 闲聊几句，程林迟到了半小时之后终于现身了。 他打着哈欠，头发微微翘起，一看就是起的匆忙，没来得及打理自己。 边上的人递来文件，程林看都没看就扔在一边，他刷着手机，那脚又翘到了桌上。 “说点什么，你们以前开会说什么的？”程林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一般程总会带着我们回忆一下之前的工作计划，诸如此类。”有看不懂眼色的同事，还真的回复了程林的问题。 “我让你说话了？”程林拍桌，怒吼道。 他又看了看手机，等大家都吓的不敢出声，才继续了下面的事情。 “商地集团最近计划你们都知道吧，争取这个案子我们未来能拿下。”程林说完，看向大家。 本来有序的小组，被他拆的四分五裂，谁都没提出见解。 “谁接，我给他加钱。”程林见状无人理睬，就加大了筹码。 一听见有钱，原本那些不考虑的全都躁动起来。 田也在人群中缓缓举起手，果断道：“我接。” “你疯了吗？”左右两边的吴娟和利莉几乎是异口同声。 田也没理睬他们，站了起来，“我来负责这个案子。” 他的话让程林满意，脸上也露出了笑，“很好，你们学学田也这觉悟。” 程林不在乎别的，只在乎这个公司是不是能正常运行下去，终于运行成什么鬼样子，他就完全不管了。 烂摊子被田也接了下来，他像勇士一样回到办公区域，很快被所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吴娟利莉很快围了过来，问田也哪来的底气。 未来设计和商地的人合作过两次，两次都不是容易的事。 就如之前王秘书和田也说的那样，商地的总裁脑回路和正常人的不一样。 以前一个团队搞定他都够呛，现在要田也一个人。 “你怎么想的？”吴娟忍不住问。 田也不作声，“你们今天下班有空吗？” 从早上开好会后，田也和没事人一样，摸鱼一直摸到下班。 三个人互相使着颜色，分开走，分两次电梯下去。 公司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奥迪汽车，田也左顾右盼，一股脑的钻了进去。 这里后排王秘书被挤在中间，边上是利莉和吴娟。 “王华。”程颂给介绍了王秘书。 一直用王秘书相称，这还是田也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驱车到了一家小店铺前，程颂拿出钥匙开门。 里面破旧，地面粘满灰尘。肉眼可见的昆虫尸体躺在那，墙上还有蜘蛛网。 “讲讲，你们准备怎么样？我老大不小一把年纪，家里还得生活开支，现在这一改规则，可能一个案子都完成不了。”吴娟很聪明，马上察觉到了程颂的意思。 未来设计的工资是基础加案子的提成，之前顺利的话，可以直接在工资后加上个零。 小组合作完成，钱也是同样的平分。但程林这样，着实让大家不理解。 程颂清除块地方，把规划方案摊在地上，“我准备开个工作室，第一个案子把商地拿下。” “人家连大公司都看不上，能看上你个新开的工作室吗？”利莉表示不敢相信。 程颂的思路计划是不错，但落实下来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起码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吴娟道。 最终利莉服软了，点头答应。 程颂用积蓄买下这店铺，剩下多余的车变现用来装修，现在只要和商地签下合同，一切都会回到原位。 “跟了程总那么多年，我无脑跟。”吴娟在企划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是王秘书，利莉，最后再是田也。 店面里铺了几张报纸，几人席地而坐，商量着方案。 手里各自捧着便当外卖，还配了几瓶小酒。 程颂说着说着觉得口渴，举起就想喝。被田也一把拦下，夺走了。 利莉用筷子敲着田也的手背，“注意点，虐狗呢。” 那一筷子敲的还挺响，程颂过去捂住田也的手瞪她，“你别动他。” 利莉惹不起，跑去和吴娟撒娇。 吴娟铁面无私地把她推开，“你也找个，虐死他们。” 利莉一下子没了声，蒙头吃饭。 次日，几个“心怀鬼胎”的人在办公室盯着程林的一举一动。 吴娟一个眼神，三个人一起起立，往办公室走。 步伐极其嚣张，连门都不敲了。 三份辞职信随手一扔，把正在嗑瓜子的程林吓了一跳。 “疯了吗？” 他们不语，甩手直接走人。 程林从来没如此受到过不尊重，追上去要找他们评论。 吴娟和利莉收拾东西，田也被程林抓住。 “跟你们说话呢，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去行业里封杀你们。”程林怒吼道。 辞职信已经提交，田也的脾气也不忍了，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他冲过去，把程林往办公室里推，随后外面听到“啪”一声巨响。 外面人安静地往里面探头，门紧紧关着。 田也算是给他面子了，没当着大家的面扇程林巴掌。 “你打我？”程林瞪大眼睛，“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叶璇打了程颂。”田也压着声音恶狠狠地说。 “叶璇打程颂，关我什么事？”程林指着自己，一口气被懵住了。 “你别跟我说话，离程颂远点。”田也伸手制止住了程林。 他出去的时候，吴娟和利莉已经整理好了包裹，正等着他出去。 利莉偷偷竖起大拇指，“漂亮。” 搬走了东西各奔东西，回家稍作调整，准备之后的事情。 田也打车到了程颂的住处，在楼下的时候就察觉到异样。 门口停着几辆卡车，上面正在有人搬运着大型家具。再一看这家具不就是程颂房间里的沙发，茶几嘛。 他意识到出事了，抓起电话就给程颂打过去。 那边一直没接通，田也发疯似的摁着电梯。 早知道会有被赶出去的一天，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对方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 电梯刚到，他就冲了出去，门口的程颂正淡定地和他们一起清点货物。 “你那都搞定了吗？”程颂问道。 田也心揪了一下，事情本不该发展的那么快，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因为他扇的一巴掌。 第33章 “啊，嗯，都搞定了，她们两人回去休息了，准备应战后天的事情。”田也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后脖颈。 程颂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没出什么事吧？” 田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走前打了某人，一巴掌。” 他抿嘴，还在想，如果有必要，是不是要去道个歉。 程颂拍着他的双肩，夸他干得漂亮。 搬家这件事和程林没什么关系，只是程颂快他们一步。 这房子是程颂父亲的名字，程颂早些时候回去和程颂说了这件事，然后就把这套房子卖掉了。 他们家房子多，等卞晴发现，他早就逃之夭夭了。这里的房价贵，置换一套工作室边上的绰绰有余。 田也松了口气，只要和他的那巴掌没关系就好。 随着东西搬空，他们上车跟着。 “这些事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田也疑惑道。 程颂的速度快到给田也感觉，像是今天从卖房买房全搞定了。 “在我还没有遇见你前。”程颂道。 他没有妥协，从来都没有。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会发生，只是时间的问题。 田也听明白了，扭头看着程颂的侧脸，嘴角不禁上扬。 新家不大，是工作室店铺隔壁的小区。 大件东西已经摆放在正确的位置了，剩下零散的没有整理。 饭后，程颂把床清了出来，“你别理了过来睡觉。” 田也挥手而道：“明天又不上班，晚点也没事。” 程颂看着他忙碌地背影，托腮道：“但是我想你了啊。” 他拍拍床垫，“你过来。” 田也捧着一沓叠好的衣服，顺便拿进去放进衣柜。 刚放好关上，田也就被程颂抱起。 “你别闹，过来和我一起理。”田也双脚一蹬，直接蹬到了床上去。 程颂堵住他所有的去路，“田老板，有件事还真要拜托你。” 这“田老板”叫的颇有一番味道，田也知道程颂肯定是有所求的。 “你想干什么啊，借钱啊？”田也手掌抵住了他的额头，不让程颂继续下一步。 “借钱前，”程颂顿语，“我想抱抱你。” “你能不能克制一下！”田也一脚把他踢开，趁机他逃走。 这的房间没原来大，卧室也只有一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两人达成“协议”，在商地案子没搞定之前，程颂不能碰田也，不能干扰他的情绪。 程颂满脸不服，短暂地答应了一下下，然后就刹不住车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田也后悔莫及。别说怎么拿下商地的方案，就连家都没理。 浑浑噩噩地坐在正在装修的工作室里，利莉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田也没反应，两眼无神。 “这孩子怎么了，傻了？”利莉问吴娟。 吴娟耸耸肩，往田也面前打了个响指，才让他大梦初醒。 “你这状态让我们怎么办？”吴娟道。 田也稍作调整，准备加入他们。门外王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给他们带了个消息。 原本约在明天见面和商地见面的，不知为何调整到了今天。 当初饭店包间是王华去约的和那边的负责人认识，相互之间就有个照应。 “赶紧过去，再不去就晚了。”王华吼道。 一群人毫无头绪地被推着往前走，王华驱车送到饭店门口，告诉他们包间号。 这件事还没来得及通知到程颂，打电话也不知道，王华准备亲自去找他。 在那之前，三人有排练过应对状况，只是今天还没做好准备。 吴娟作为年龄最大的，沉住气敲门过后推开。 几人大眼瞪小眼，程林正好在给商地的老总倒红酒。 看来倒最后他还是没能搞定公司的其他人，就只能自己出面了。 商地的老总姓张，之前和利莉吴娟打过交道，所以有点眼熟。 “你们是未来设计的吧。”张总道。 事到如今，程林怎么敢说一个“不”字，他回答的比那三人都快。 “是是是，这利莉和吴娟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了。”程林说。 “可不是嘛，”利莉顺着他话说，“咱们原来的老板叫程颂，张总应该和他打过交道，现在要给年轻人机会，小程总做的很棒了。” “是啊，程总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优秀之人。”吴娟满脸堆笑。 张总觉得颇有意思，本来只是与程林单独谈，现在来了三个有趣的人。 “我怎么听说，程林挺调皮的，国外回来之后花天酒地，管理公司，能管理的好吗？”张总笑眯眯地和程林碰杯。 “您别这么说小程总，”利莉坐到他身边，“来，我和张总喝一杯。” 喝酒调侃，张总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田也，就问他的来历。 吴娟一脸嫌弃，“欠债的家伙，得了了我们小程总被开了，现在来就是因为当初应了得负责到底，画的也就那样，倒是挺高傲。” “张总，您别搭理他，你的这个会展交给小程总，完全没问题的。”利莉从程林手上抢过合同递在他面前。 看着合同马上到手，程林就没说什么，傻兮兮地跑去送笔。 张总拿着笔，眼神转向了田也，“我要你来做设计师。”他指着田也的鼻子说。 “但是不行啊张总，这小孩已经被小程总开了。”利莉拖着姓张的酒杯推着他喝。 张总把未来设计的合同一丢，“你的拿来。” “嗯，好。”田也从包里快速拿出实现准备好的合同，就怕晚一秒对方会改变主意。 三个人的眼睛盯着他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都长舒一口气。 张总拿起边上的绢巾，擦了擦嘴，“先这样，之后我让相应的负责人与你联系。” 他和田也握手，谈妥了这整件事。 看着张总出去后，程林还云里雾里，没懂这出戏演的是什么意思。 “解决了？谢谢你们啊，那这个合同我先收下了。”程林伸手要去拿田也手上的。 “去去去，跑远点。”田也一挥手，没给他抢。 这个挥手的动作把程林吓的够呛，他往后一躲，估计以为田也又要打他了。 田也指着合同上的名字，“看清楚了，工作室，我的，和你没关系！” 他们讲话硬气，程林面对着三人，是一点办法没有。 拿好合同，田也瞪着程林，对于他无话可说，只能摇摇头。 眼看着利莉和吴娟已经走出去了，田也却被程林牢牢的抓住。 “我们能不能谈一下？”程林的语气听起来很不一样。 这要是以前，他绝对是命令的口气，你不跟我谈，你就得去死的感觉。 现在他们完全不怕，有那张签了名的合同在手，程林就是个屁。 “嗯，谈。”田也让那俩人去门口等着。 他预感和程林说的必定是些废话，估计三五分钟就能解决。 程林让田也坐下，“我想说，就是以后，你能不能别打我了。” 田也：？ “我妈都没打过我，全家都顺着我，你怎么敢的啊。”程林又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都辞职了，我还看你脸色，你会什么？从程颂那把公司抢过来然后呢？毁了他吗？你懂管理吗？” “程林，我与你不熟，但你们是家人，懂事点。”田也不想听这些废话，站起来就要走。 “你站住！”程林叫住他，“你们把这项目拿过去，我怎么办？我答应我妈了要做给她看的！” 田也摊摊手，不以为然。 “你要是走了，我要你好看！”程林威胁道。 这样的话田也听了太多了，如今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包里的一纸合约。 本来的庆功宴说好是他们五个人一起的，结果都各自有各自的理由，最后只剩下田也程颂他们俩。 一切从简，剩下的钱还要用在设计和装修上。 回去后，两人计算着这次会展布置一共要用到的钱。 以前公司有承包方，他们确定下来方案，最后只需要提交，及材料等，剩下的钱都不用操心。 程颂算了下，“还差个七八万。” 本来他是不想说的，但这件事毕竟不关乎她一人，总不能让整个团队好不容易谈下来的案子打水漂。 “我有点积蓄，四万块钱。”田也说。 程颂几乎是赌上一切了，不光是他，还有那些跟着他的人一样。 “你说你后悔跟着我吗？”程颂坐在沙发上问。 田也把计划书合起来，“后悔有什么用？我相信我的眼光。” “我也挺相信我的眼光的，当初一把游戏那么多人，偏偏就选中了你。”程颂说话也开始飘了。 “可能因为我足够优秀吧。”田也不要脸的回他。 程颂也被他逗笑，确实事到如今上了这艘贼船，就很难再下去。 田也也赌上自己的一切，前程和事业。 如约而至，一群人准时的到工作室报道，每天闻着油漆的甲醛味道，畅想计划着案子。 工作室有了雏形，室内装潢全是按照他们的风格来设计的。 门敞开着通风，大门处悄然走来一个人。 他手提公文包，空气的味道让他不由地皱眉。 直到他慢慢进入，看见了怕在吧台上的几个人，他问：“你们这谁是负责人？” 程颂从后面的茶水间走出来，“我是。” 两人相视，程颂放下手里的马克杯，“我认识你—” “自我介绍一下，我维纳斯集团的李维斯。”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熟悉的文件，和一张支票，“听说老朋友自己创业开了工作室，特地来看看，顺便替商地给你们带个话。” 他的话让大家神情紧绷。 “合同作废，给补偿你们的一分不少，全在里面了。”李维斯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2-0322:31:18~2021-12-0522:2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月湫海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不是，这什么意思？”利莉当场就坐不住了，“一周前还说的好好的啊，我们跟他们的负责人都见过几次了。” 什么都已经谈妥，正愁着怎么去批发那些材料呢，突然间整这一出算怎么回事。 “您让商地的负责人来和我们说吧，这钱，我们不要。”吴娟也说。 莫名其妙来了个陌生人，就想把他们给打发吗。 李维斯勾勾嘴角，摇头道：“人家那就是不愿意理你们，所以才不出面的啊。” 众人语塞，都说不出话，原本还在担心钱够不够，现在倒好，还攒下不少。 田也看着程颂，不知所措。 “想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程总请我吃饭。”李维斯指名道姓着程颂。 “行。”程颂放下手里的东西，应了李维斯的要求。 临出门前，李维斯的手自然垂落在程颂的肩膀上，一口一个“颂颂”的叫着田也心里难受。 这两人认识，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的话也太过于亲热了。 送走了程颂，田也没机会问，连忙安慰剩下的人。 王华还算可以，还在淡定地吃着蛋糕。吴娟表面不说，但内心焦急。 利莉就不用谈了，直接把情绪写在脸上。 这个已经完成个开头的案子，为什么会突然出这种事。 “田也，那天程林找你谈，说什么了？”吴娟冷静分析，直接就想到了这件事。 “没说什么，兄弟之间的战争呗。”田也故作淡定。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是坐不住了。 “你们在这等着，有需要打电话给我，我要去见一个人。”田也从椅子上站起来。 幸运的是程颂车没有开走，田也想都没想就开上了。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和他们说自己要去哪。路上等红灯的功夫，给程颂发了个消息，问他那边现在的情况。 在这节骨眼上，就算是怀疑担心他们俩的关系，也不会直接问出口。 一路到了未来设计公司，田也把车停好，直接一路小跑过去。 冲进玻璃门，前台都已经站起来，准备迎接一看到是田也，刹住了手。 田也点头打招呼，走老同事身边走过，直奔程林办公室。 程林在里面，靠在椅子上，左右摇晃，道：“来了啊。” 看他这反应，那些质问的话直接省去。 “这就是你说的要我好看吗？”田也冷笑道。 “不够？那再让我想想，给你们来点绯闻，让你们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怎么样？”程林挑衅着田也。 田也咬牙忍住脾气，就算现在把程林打一顿又能怎么样。 知道了真相，如今他只想要程颂回来，大家再想想对策。 案子是丟了，但钱都回来了，也不算是完全没辙。 怕影响两人谈话，田也只是发了信息过去。 “找程颂啊，他应该不会找你，听见他落魄的消息，他那老相好可急死了。”程林托腮，摆弄着边上的摇头娃娃。 田也看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刚才，并没得到回复。 “你说他是要青梅竹马，还是要天降的？”程林又说。 他这话刺激着田也的神经，隔着屏幕，甚至不知道程颂和那“维纳斯”约去哪了。 “你和李进旗，程颂和叶璇，不是皆大欢喜，公司不会丢，你工作也不会丢，还学人家创业。”程林砸舌。 话全给他一个人说了去了，田也不想在这多逗留，转身去开门把手。 门口站着几个黑西装，把田也路围住。 “公司里我不想做的太难看，请吧。”程林整理了衣服。 在员工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田也。 他没注意到的是，座落的格子间里，有一个手机摄像头偷偷对着他。 田也在这些看起来像是保镖的压迫之下，到了地下停车场，他的车就在不远处。 程林拉开车门，请田也上去。 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只能乖乖听话。 不过他心里谩骂道，程林其实挺无用的，自己弄不过田也，就只能找来帮手。 田也不怕事，他能怎么样？ 上车之后，程林挨着他他坐下，“去郊区的房子。” 车子缓缓起步，田也间隙拿出手机。 在上编辑，告诉程颂程林的一举一动。没来得及发送，手机被突然抽走。 程林抢了过去，读起了两个人的聊天。 “还给我！”田也上去抢，他的头被程林一掌抵住，摁到了座椅背上。 “你要是不出现，咱们家也不至于这样。”程林淡淡地说。 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再加上前排的两个壮汉，给了他底气。 “我呸，就欺负老实人，你们一家子都欺负人！我就算不出现程颂也会跑！”田也手抓住程林的腕，想要挣脱。 脖子一把被掐住，完全锁住了田也。 程林的力气用的恰到好处，让田也有窒息的感觉，但不会完全掐死他。 他拉开了田也棉服拉链，扯着衣领下拽。田也锁骨下方的红色痕迹尽显，和他白暂的皮肤柔和，看的程林心里有了荡漾。 “不要脸的东西。”程林将他撒开，和田也保持距离坐到了椅子另一侧。 田也整理好衣服，缓了气。程林真是疯子，疯到会杀人的那种。 之前是他逼的太紧了，真要把这小少爷逼疯了，估计自己也要英年早逝。 唯一可以联系到外界的手机被程林攥在手上，田也连求救都没机会求。 车内安静了许久，直到到了目的地。 程林慢悠悠下车，而田也是被那两个壮汉拖下去的。 他放弃挣扎，也挣扎不动，就被他们拖着走，连脚都懒地使劲。 安置到了一间房内，还贴心的有张床。 田也想过了，程林要是真不放他走，那就干脆在这睡上一觉得了。 保镖退去，田也翘着二郎腿往后一仰。 “你不跑？”程林疑惑道，似乎觉得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应该大喊救命，然后跑吗？算了吧，很累的，我先睡一会，需要我配合帮你拿个赎金什么再叫我。”田也挥手让他把门带上。 这举动又把程林气的半死，他站在原地，张口合嘴欲言又止。 “你还真是个奇葩，我操，我服了。”程林气不打一出，摔门出去了。 门外上了锁，田也装模作样闭上的眼睛，倏然睁的锃亮。 一闹也天黑了，不知道田也消失那么久，程颂有没有来找他。 他悄悄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到楼下的保镖还在。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放眼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大山里。 田也不以为然，又躺了下去。 房间里家具倒是都有，但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 田也睡不着，坐到桌前，摆动着上面的台灯，一开一暗，一开一暗。 一开一暗…… 外面看上去，里面像是在酒吧蹦迪一样的效果。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开门后程林一张气倒不行的脸尽显，他冲过来一把拽住田也的头发往床上扔。 “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本来我还在等你的程颂哥哥会不会来救你，但他好像和他的小竹马聊的尽兴，完全不想搭理你。”程林恶狠狠地说着。 田也半直起身子，挥手就是一掌，又扇在了程林脸上。 “别来烦我。”田也道。 程林捂着脸，瞪大了眼，反手也给了田也一掌。 田也不是吃素的，他对着程林另一半脸打了下去。现在挺好，还给人打对称了。 “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程林不搭理田也了，论扇巴掌他也扇不过他，就拿出手机搬救兵。 看见手机，田也像看见救星一样。 不管是谁，只要能联系到外界就好。 从白天抓来到现在，程林甚至一口饭都没给他吃过。 田也找准机会猛扑上去，一把抢过程林的手机。 刚才那个电话已经拨了出去，田也想挂了找程颂的，结果晚了一步，对方接通。 更戏剧性的是，那声音竟是李进旗的。 田也赶紧求救，“进旗，程林那疯子把我关起来了，给程颂打个电话！” 他一口气说完，李进旗没给答复，直接挂机。 而这中途，程林根本没来抢。 “打完了，打完还给我。”程林伸手讨要。 田也蹙眉，心里咯噔，好像是中了圈套？ 他吃不准，但程林的反应让他觉得奇怪。 蜷缩在床的一角，田也处处提防程林，手机拨程颂的电话号码。 “你拿过来。”程林绕后过去。 他开门放人，田也直接被放倒摁住。手腕被拿捏的死死地的，手机直接被抽走。 程林蹲在他身边，“你说再给程颂一次机会，他是会选择你，还是会选择他的人生？” 程林拍着田也的脸颊，就像在戏弄关在笼子里的恶犬。 “你觉得待会你是醒着好，还是睡着好？”程林从口袋里拿出一针不敏药物。 田也察觉到了异样，求生欲望被激起，对着嘴边的手，不由分说地咬了下去。 被咬的人疼的乱叫，田也从缝隙中溜走，直接没头脑地冲出去。 脚下无力，田也有些怕了。 跌跌撞撞下去，中途还摔了一跤，撞碎花瓶。 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伸后一手把他抓了回去。 程林卷起袖子，挥手让他的人把田也固定在沙发上。 他拿起手机，整个人半坐在田也腿上，对着他就是一阵摆拍。 第35章 被闪光灯照的晃眼，田也不自觉的伸手去遮眼睛。程林手越发不老实，拍了照不算，还想继续占便宜。 程林把人支走，手又掐到了田也脖子处。 他看着田也的脸，逐渐变红更来了劲，凑到田也耳边，对着他耳朵吹气，“我知道我哥和李进旗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了。” 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田也拍打着程林的手，脚用力去蹬他，全身心的都在拒绝。 突然门被打开，外面跑进一个人。 程林恼怒地回头，刚准备破口大骂，转眼看见是李进旗。 “你来了，人拿去。”程林从田也身上起开，坐到了一边。 田也头发凌乱，脖子上还有新鲜的爪印。 “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李进旗斜过头问。 “怎么样，以前向来都是我想玩谁就是玩谁的，你们这都护着他我可要生气了。”程林翘着二郎腿，给李进旗白眼。 李进旗想扶起田也，被他一掌拍开。 “手机。”田也伸手到了李进旗面前。 他懵懵懂懂，把自己手机递给了田也。 “我说过，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去处理，别来烦我。”田也拨通电话，安静等待。 片刻后，电话接通，那里一顿吵闹声，听到的却不是程颂的声音。 “喂？找谁？” 那声音听上去醉醺醺的，田也攥紧手机，没继续问下去。 他将手机一丢，横冲直撞往门外走。 程林的人变成“人墙”拦住去路，被程林制止了，“让他走，回去最好，告诉你的程颂，如果不想再有下次，让他把工作室移到我的名下。” 田也不搭理，眼神涣散。 “我去送送他。”李进旗跟着一起过去。 离开了这处阴森的别墅，田也走出院子两眼一抹黑。他是跟着程林车来的，又不能再让他给送回去。 看着山路，田也眺望远方，寻找路线。 “你的手机，”李进旗把手机举到田也面前，“我送你回去。” 田也没有拒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上车。 他给李进旗报了地址，之后无论他说什么都没再回复了。 直到车到了楼下，李进旗开锁转过头，“田也，对不起，我来那之前程林和我说—” 他停住了，没说下去。 田也能猜到他在说什么，选择直接无视。 混沌地拿着钥匙，就躲回家。程颂也联系不上，李进旗现在也换了种身份。 他没开灯，一个人盘到了床上，换了件高领毛衣遮住身上的痕迹。 如果要妥协他们才能还来平静，那田也愿意做出退步。程颂对他而言就如神一样的存在，他背景雄厚，所有技能点都点满。要不是那场游戏，他根本没办法融入他的生活。 这场“战争”牵扯到太多无辜的人了，利莉和吴娟，为此丟了工作。 冷静片刻后，田也缓缓站起。 从衣柜里拿出行李箱，抓起衣服就往里面放。 出门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早上的李维斯扶着醉酒的程颂进来，两人四目相对。 “你要走了？”李维斯问。 “嗯，这里面挺复杂的，不想掺合了。”田也答。 “这事你别怪程颂，也别怪我，他生来的命运就是如此，除了接纳没有别的办法。”李维斯说。 田也脸上面无表情，反问道：“你也是这样的吗？” 李维斯点头，“只能说，程林要是和他们家小妹一样，日子也不会那么糟了。” 简单几句过后，打车到了火车站。 买了最近的票，穿过人群，逃离这座城市。不知为何，在田也的心里有种释怀。 安检完，看着大屏幕寻找自己的班次，却在上面看见标了红色，火车延误。 找了个位子坐下，从包里翻出来耳机。 据说目的地城市暴雪天气，这一等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部分人都睡了，田也也靠着打瞌睡，直到再次听见广播，睁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田也惊喜地没错过那班车，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跟着大部队上去。 拿着车票找到自己对应的座位坐下，重新带回耳机，打算再眯一会儿。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椅子一颤，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田也人懒得动，只是微微的睁开眼睛。 面前的桌上多出了一块草莓蛋糕，边上餐巾纸垫着摆上了叉子。 “这边有人吗？”谁的声音从手边过来，田也拿下耳机看过去。 程颂脖子上围着围巾，朝他招呼后挨在身边坐下。 围巾摘下，被戴到了田也脖子上。 “你怎么找来的？”田也眼睛看向窗外。 “田也，”程颂戳了戳他的肩膀，“程林的事情是我的疏忽，对不起。李维斯是以前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没想到他会利用上他。” “我问你是怎么找来的？”田也重复了一次。 “路过。”程颂轻声回。 几小时前，程颂醒来之后就发现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李维斯人没坏心眼，只是程林威胁到了他的头上，为了自保只能如此。 事后程颂才意识到中了圈套。 田也白眼瞟了眼程颂，默不作声。 “你说点什么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程颂上手挽住了田也的胳膊。 田也觉得烦，伸手想把他推开。 “田也。” “小田也。” “小田田？” 程颂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反应，田也继续托腮看着窗外。 “宝贝。”他试探的换了种称呼。 田也一颤，抗拒地更加强烈了。 “宝贝。”程颂也是抓到了田也的点，逮着就说，说到田也彻底抓狂。 “行行行，我说话，你别叫了。”田也赶紧上来捂住程颂的嘴。 车厢里人来人往，被人听见了成何体统。 田也的掌捂住了程颂的嘴，低头看着他。程颂的眼睛很亮，很无辜。 几秒过后，这只装无辜的大狗狗原形毕露，伸手抓住过田也的后脑勺以免他跑了，那嘴不由分说地就想怼上去。 “哐哐。”程颂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猛打。 感觉不痛不痒的，但却十分有力。 “去去去，别占座，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这样。”一老大爷手里的报纸卷成圆柱形，砸着程颂的背。 “上别的地亲热去。”老大爷铁面无私，把行李往程颂脚边一卡，催促他赶紧走。 程颂摸摸口袋拿出钱包，从里面抽了几张现金，“大爷，我和你换个座位行吗？” “叫谁大爷呢，我不是这种人！”老大爷回答的果断，还在用报纸撵程颂走。 程颂加码，又抽了两张，“哥哥，我们换个座位行吗？” 大爷愣了愣，最后拿着行李骂骂咧咧的走了。 田也抿嘴，清嗓子，加大了手机音量。他能感觉到程颂在耳边自顾自地说了些什么，但全没听见。 窗边田野飞驰划过，草地上的羊群朝着太阳的方向奔去。耳机里的音乐戛然而止，变成了手机铃的清脆声响。 田也随手摁了个绿色键，“喂？” “喂，田老板您好，我是卫家装修公司的，预约了安装挡板，但我看了店里面没人。” “什么？谁是田老板？”田也坐直了身子。 “田也，是这个名字注册的松也工作室吧？我打错了？”电话那头的人诧异。 “没有，我是田也，那我找人来帮你开门，稍等一下。”田也摘下耳机，挂断电话后望向程颂。 程颂抬起眉毛，装腔作势开始不理人。 “田老板是怎么回事？问你话呢。”田也戳着程颂，见他佯装听不见，就开始戳他的痒痒肉。 “行了行了，我说，”程颂求饶道，“从一开始工作室注册的就是你的名字啊。” 田也先给吴娟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开门负责工作室的事情。 再翻着手机，点开之前那份合同的电子版，还真就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负责人那栏。 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注意到过。 “我说过，你可以相信我。”程颂勾起嘴角。他拿过田也的耳机，听着那头的音乐，头缓缓靠在他的肩上。 又是几小时后，他们在一站荒凉的地方下车。 田也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被程颂一把抢了过去。 “你怎么也跟着下来了？”田也问。 程颂没有回答，递来了车票。两人的目的地相同，都显示是这。 “李维斯说你走了，我想到你应该是回来了。”程颂说。 估计是在车上憋太久了，刚一下来，就控制不住点了支烟。 “天天维纳斯维纳斯的，你能不能别抽了，抽死得了。”田也夺回自己的行李箱杆。 他往前走，程颂紧紧跟着，贴着他的脚后跟，还绊了田也好多下。 “小东西，你是不是吃醋了？”程颂凑到田也耳畔问。 田也一个转身，脚一抬不偏不倚地踩在他的球鞋上，他没想要挪开脚，还用力撵了撵。 程颂强颜欢笑，伸手用力揉搓着田也的头，“你要是吃醋了就直说。” “不吃，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田也最后猛踩一下撒开腿，拉过箱子就走。 就那一瞬间，程颂“诶呀”了一下，久久没有跟来。 走出几步，田也感觉身后空落落的，回眸看见程颂蹲在地上捂着手。 第36章 田也觉得片刻耳根子清净，但程颂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 “你没事吧？”田也摘下耳机。 程颂左手捂着右手，“痛。” “哪痛，划到了？”田也放下箱子，过去看。 他把手举在田也面前，“你看。” 倏然眼疾手快，田也只看到眼前有东西闪过，额头被用力弹了一下。 这下换田也捂着脸额头乱叫，程颂力气用地很大，完全没留情面。 等他缓过来的时候，箱子被程颂拖走，“走了。” 前面的程颂走的很快，田也一路小跑才跟上。 他们出了火车站，路边程颂叫了出租车，田也报了地址。 手腕处暖暖的，田也挣脱不掉，程颂看着窗外，路上谁都没说话。 “你们来我们这小县城干什么啊，大包小包找工作吗？”司机嘴里咬着烟，车开的摇摇晃晃。 田也不想和他闲聊，蹙眉低头玩起了手机。 “我们回家的，”程颂道，“师傅，你能不能开慢点，他有点晕车。” “好嘞，没问题。”师傅回。 师傅明显码数降低，农村的小路不好走，偶尔有颠簸，但程颂一直从后视镜看着，手腕上的表也彰显他口袋里有多少钱。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硬生生开了一个半小时。总算是停了下来，程颂付了钱，把田也叫起来。 出租车远去的时候卷起了尘土，程颂没忍住咳嗦了两下，接下来放眼望去全是农田，他刚想问田也路线，转头看见他有气无力的坐在行李箱上，整个人像是蔫了的花。 “你是吃了蛋糕晕车的吗？”程颂上去拍着田也的背。 田也摇手，意思说没事。 冬日的田间少了些许生气，支起了很多棚。 温度比市区降低不少，田也身体骨硬，从小在这长大的，很快就适应，但他看得出程颂已经开始在原地搓手跺脚了。 呼吸了大自然的味道，田也反胃的感觉好多了，他也觉得应该是那块蛋糕惹得，但或许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没吃早饭。 田也把围巾还给了程颂，此时的程颂比田也更需要它。 两边的冬小麦上结了霜，脚下的土里面混杂着冰珠。 他蹭地一下从行李箱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摆。 拿过行李箱在前面走，程颂跟在后面瑟瑟发抖。再又走过了几片田之后，田也在一处停了下来。院子门口有几只鸡正在啄着地，田也没直接进去，而是先找找看有没有人在。 程颂已经完全憋不住了，他怕自己在外在多待一秒，真的要“美丽冻人”了。 越过田也走了进去，就开始问有没有人在。 闻声过来位中年女人，她手里抱着一筐芋头。 “阿姨，你好，这是田也家吗？”程颂问。 田母差异看着他，“小伙子，你是？” 程颂做了个开场，之后看向躲在门后的田也。 那头一探，田母直接吓掉了手上的的筐。 “阿姨，你土豆掉了。”程颂想帮她捡起来，但人家母子久别重逢还哪有功夫管什么芋头土豆的。 田也被田母抱住，她早就哭成个泪人。 要不时程颂提醒，估计他们要一直站在冰天雪地了。 田母请他们到房间去，还主动帮田也拿过行李。田也的父亲正巧去农地里干活了，手机也没带。 田母给他们倒上了两杯热水，长期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工作”，早就已经不被看的那么重要了，反而是问起田也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如实的说，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觉得我选的路选错了。”最后田也补充道。 三人面对而坐，圆桌上厕所喝着水听他们聊。 其实在他们之间无非就是那些固执，比起程颂家，起码田也还有人爱他。 “都好，都好，回来了就好，没工作也没关系，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吧。”田母说。 程颂听得出她话中的无奈，就给他老人家打了一针强心针，“阿姨，您别担心，田也现在开了个工作室，收入起码稳定，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想看看你们二位？” 田母听了脸上僵硬舒缓了不少，“田也，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她说着起身帮他们俩去准备午饭了。 等到她走后，程颂道：“你妈对你其实不错的，别闹别扭了。” “那是我之前小时候不懂事，”田也看了看厨房，“总觉得没脸回来见他们。” 这点田也到很好的遗传了他的父亲，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考大学那会儿，其实田母没说什么，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田也的爸爸。 嘴一张，“你有本事就别回来”。 田也当时年轻气盛，理想比天还大。 整理行李，让人把东西扛上楼。原本田也的卧室还留着，里面干净整洁，所有家具上盖着一层薄塑料纸。 家里的房间有没有空房间给程颂，他出门出地急，全身上下就一张火车票手机，是从那儿带来的。 “你这床好像有点小了，两个人挤不下吧。”程颂把东西放下，那张嘴又开始贫了起来。 “那你出去自己开个房，反正程老板，有的是钱。”田也没怎么理他，闷头在那边整理东西。 程颂过去，揭开他床上的防尘罩，“这次来了打算待多久？” 其实田也也没想好，只是一股脑的回来了。 叠好衣服，田也把程颂挪开，开始整理床，“你要是不帮我干活，就去帮我妈干活。” 程颂在这一动不动，还碍手碍脚的。 “那叫咱妈。”程颂抬眸看着他。 两人一句一句，后来田也干脆和他打起来了，整个人跨在程颂身上。 程颂伸手扯过他的毛衣领，那些伤触目惊心。 他们都一愣，田也往后躲了躲。 “我没能保护好你。”程颂扶着他的脸，抬起身子往他额头上一吻。 他抱住田也，田也的埋在他的脖子上。 门“吱哑”被推开，外面的人咳嗽两声。 田也直接被吓跳开，程颂也坐起，东扣扣西摸摸，“叔，你这床架子红木的啊，蛮不错的。” 田父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倒别的话没说，还叫他们下去吃饭。 圆桌上摆满了盘子，菜色不是很好看，但闻着很香。程颂跟在田也筷子后面，他夹什么程颂就夹什么。 “你们俩谁大？”田母看着两孩子问。 程颂差点没一口噎住，抄起边上的橙汁猛喝。 田也指了指程颂，“他大。” 程颂缓过劲来，在田也耳边补了句，“确实。” “大个几岁？”田母又问。 “大五岁，田也23，我28。”程颂回。 田母一听，脸色一变。两个孩子慌了，他们知道接下去她的话。 程颂抢在她前面，“阿姨我有对象了。” 田母的话都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哦，这样，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田也就天天倒腾他那些小玩意，你们关系好，给他介绍一个。” “够了，”田父把筷子猛拍在桌上，“老大不小，要能混出名堂早混出来了，一天到晚不成正形，当初谁说再也不回来，不靠着父母的，你现在来干什么，来找我们借钱吗？” 所有人都傻了，田母开心的嘴角扬了下去，“你别这么说，难得回来的。” “不稀罕。”他背过手，往门外去。 田也顿时没了胃口，也默默地放下筷子，他站起来，“妈，其实我们—” 外面的门又被重新推开，“臭小子，给我出来。” 门口飞过来一件棉外套，和一个箩筐。 程颂对他眨眼使眼色，让他过去。 捡起地上的东西，门口拿了把剪刀。 跟着父亲的步伐，穿过后院到了田地之间。路上父子两人一言不发，田也其实有挺多话想和他说的。 “爸。”田也试探地轻声叫了句。 田父停下脚步，指指前面，“去，摘点菜。” 田也只好弯下腰，几年没干农活了，一时之间还没适应过来。摘了几颗腿疼了起来，手好像也弯不动了，腰还扭到了。 而田父在小道上抽着烟，看着田也蹩脚的动作。 “做了些什么？设计赚了多少钱？”他问。 田也苦笑道：“没干出什么成就，毕业实习进了家小公司，现在辞了职，和，和朋友开了家工作室。没赚多少钱。” “我不后悔我做的决定，我喜欢画画，但就是挺后悔当年不懂事的。”田也说。 他不该强行让他们接受自己的选择，父母不理解是必然的。 “开心就好，”田父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支烟点燃，“不后悔就行了。” 他撇下田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穿上了装备和田也一起来摘菜，嘴里的烟还至始至终咬着不放。 “爸，你少抽点，别哪天，”田也顿了顿，“哪天把自己抽死了。” “盼着你老子早走，早日继承财产是不是，”田父往田也头上重重一拍，“臭小子。” 田也憨憨一笑，徒手从地里扒起颗菜，扔进了筐里。 冬日的菜地，两个人对一排排的菜下手，末了坐在一侧畅谈。 “这次来了，啥时候走？”田父问。 田也想了想，给了答案，“你们在等等我，不会太久，等我把你们接过去一起住。” “去了，谁管这地？” “那我们搬回来和你们一起住。” “谁们，你和谁？你个臭小子。” …… 第37章 带着满满一筐菜回去，客厅那已经没人了。水池里晾着干净的碗。 屋子里很暗，所有灯都关着，看起来没人。 “我问问他们去哪了。”田也拿起手机想给程颂打电话，转眼才发现在十几分钟前，程颂已经给他发过消息。 “他们去镇上买鱼了，我去找他们。”田也道。 父亲坐在电视机前，悠闲自得地磕着开心果，“那你找去吧，货车钥匙在门口挂着。” 他随手一指，田也看见了门口上挂着的小锁。 笨重得货车，田也研究后才顺利出发的。这老式的车，和程颂的开起来感觉很不一样。到了镇上，田也记忆中唯一卖鱼的店，好像就那一家，所以想都没想就往那去了。 外面挺闹，田也艰难地穿过人群，窗户摇下吆喝他们让开，一辆卖糖炒栗子的车在脚边停下。 “小兄弟，要不要来几斤？”老板热情地给田也称斤。 田也在口袋里找着现金，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吵闹，他好奇地探头看过去。 “砍价吵起来了，那阿姨的儿子长的还挺好看，你懂的呀，老张为人和善，他老婆老乱加价卖。”简单讲了几句，卖糖炒栗子的大哥就继续吆喝地开走了车。 转角处应该就是他们在的店铺，田也把车找了个角落停下，靠脚走去找他们。争吵声越来越近，田也已经能想象出画面了。 “以前都是这个价，你怎么这么黑心！”田母指着老板娘道。 “这是我的店，见你无儿无女，就是单纯的想给你加价。”老板娘双手交叉在身前咄咄逼人。 田也赶紧跑了过去，抄起手机就要扫二维码，围观的人变多，付了钱才能息事宁人。 手机镜头在扫的瞬间被一旁的程颂抓住了镜头，“你这店租金多少？” 边上跑来一个人，“三千一个月。” “我给你一万，租给我。”程颂说着拿出卡准备给人刷。 听到这数字，包租公喜出望外，“好啊好啊，那我们把合同签一下。” 然而现在他们的资金田也心里有数，“你确定？” “我确定。”程颂表面淡定，但那包租公在拿出合同和他签的时候，程颂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这出戏变得越发得有趣，人家都搬来板凳不准备走了。 那老板娘满脸尴尬，“那和他签了，我们怎么办？” “谁出的钱多我和谁钱。”包租公懒得和她说，该赔的钱都给赔了过去。 剩下鱼摊女人在那凌乱。 围观的人更起劲了，“老田家的儿子现在混的可有出息了，几年不回家，一回家给他妈整了个铺子。” “那好像不是他儿子，矮的那个才是。” 他们七嘴八舌，田也从摊子里拿了条鱼，扫了码想带着他们先走。 他不喜欢被人议论，尤其这些话对他说的。 程颂走之前给了卖鱼的时间搬走摊子，明天一早要清空。 一改之前的态度，从骂骂咧咧到求饶。 三人走过的路，四面八方投来视线，直到他躲进了车里。 田母在副驾驶上激动地回过头，“小伙子，你签的那合同我们每月负担不起啊，我知道你想帮田也出气，但也要量力而行，要不偷偷去退了。” 刚才田母没好意思说，程颂是夸下海口，面子确实挣回来了。 程颂一笑，“没事的，就当我还田也的钱。” “你借钱给人家了？借了多少？”田母一听更紧张了。 田也看着程颂眸子瞪了瞪。 “没有没有，我们田老板慷慨，都一起工作了别分那么清楚。”程颂想打哈哈过去，这事越解释越离谱。 田母不和两孩子说了，回家赶着做饭。 货车扎扎实实地在院子里停下，早晨乱跑的鸡，现在也乖乖地回到了棚里。 客厅的电视里唱着沪剧，田父在他的摇摇椅上瞌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盖个东西。”田母放下菜篮子，嘴里嘟囔道。 睡到了自然醒，谁都没去把田父叫醒。 程颂和田也在厨房帮着田也妈妈一起做饭，他醒来看着三人的背影，笑道：“去搓麻将了啊。” “不吃了再走？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田母放下手里的锅铲，拽着她跑一边的角落里去了。 估计两人再说中午店铺的事。 其实有个店铺对田家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本还要去街上摆摊的父母，现在总算是有个稳定的地方了。 外面两人低语在讨论，里面的两人借着灶头的噪音也在讨论。 “你妈心里负担挺大的，和她说这钱是你借我的。”程颂嘴巴没动，轻声的说。 “他们又不傻，我一个刚工作的人哪拿的出那么多钱？”田也说。 这一签就是一年，其实要不是商地赔偿金，程颂也拿不出那么多。 两人还在继续争辩，接下去要怎么办。田母那边聊完进来，达成默契谁都没有再聊这个话题，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菜的成色上。 “田也，我问你，店铺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田母没打算放过他们。 程颂合上锅盖，深吸了一口气，“阿姨，我和田也的关系很好，所以钱在我们之间，没有那么重要。”程颂也不知道他自己在解释些什么。 “孩子，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对我们田也好确实不错，但这钱不能要的就是不能要。”田母的态度也非常明确。 程颂望向一旁手足无措的田也，顶气凝神之后，说出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阿姨你和叔叔的关系，就是我和田也的关系。”程颂声音微颤，磕磕绊绊的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田也傻掉了，他妈也傻掉了。抓着程颂直问，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颂说。 “不是不是，他的意思是我们关系很好。”田也赶紧圆回来。 但现场好像不太对劲，妈妈的脸越来越黑，直接吓地把围兜一扔跑出去了。 田父和她唠完就走了，幸好这些话没被他听见。 “你疯了？说这种话刺激他们？”田也把锅里的东西盛出来，恨不得赶紧收拾逃回去。 田也往楼上房间里跑去，程颂紧跟其后。 进了门，程颂还顺手把田也的卧室门给锁上了，“田也。” 他只能看见田也的背影，想伸手去抓，悬在半空的时候停住了。 霎时间，田也猛地回头，一头栽进了程颂的怀中，“他们要是不要我了，那我跟着你一辈子，死都跟着你。” 田也和他父母从来没有谈及过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还有着更大的问题。 那天家里静了许久，做好的饭放在桌上，直到冷了还是无人问津。 后来田也下去把菜放进了冰箱，看见父母房间亮着灯，却听不见任何动静。 田也叹气，刚准备上楼，门缓缓打开，母亲裹着外套出来，“可以和妈妈谈谈吗？” 房间里父亲已经躺下睡了，被子一盖置身事外。 “这些日子你在外，我们之间也没个电话互通情况，你爸一直让我不要打不要打。你和妈妈说说，那个年轻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妈妈问。 而田父好奇地张望过来，只是一副看淡生死掉的样子。 “就是他说的那样，我不想骗你们，但他对我很好。”田也道。 “他是不是你未来设计的老板，我上网查了，富家子弟啊，挺好的。”田父插嘴说。 “好什么好，两个男人，你怎么想的？”田母把矛头指向老父亲。 田父漫不经心，“这有什么大事，孩子开心就好了，现在又不是旧社会。” 本来这该是田也的审判，结果变成父母的争吵。他看得懂父亲的颜色，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借机会想偷偷溜出去。 “回来，明天给我相亲去，人已经给你找好了。”田母一顿咆哮，田也夹着尾巴逃走。 让他退步是不可能的，田也想实在不行，那就不行。反正日子是田也在过，只要告诉父母他活得很好就行了。 回到房间后，田也用力推门，撞到了什么东西。一声惨叫，巨响倒地。 程颂的趴在门上试图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结果话梅听到，反而压到了脚。 没功夫抱怨，程颂赶紧问他们谈的情况怎么样。 田也挥挥手，“咱们赶紧跑吧，我妈逼着我相亲了。” “真的吗？那么吓人。”程颂一个跌撞差点人没站稳。 和人儿子谈恋爱，就怕田家二老抄起扫把把他打的屁滚尿流。 “骗你的，逼着不算，但确实让我相亲了。”田也道。 大人的那些思想他们懂，就不再多言，而是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按兵不动，只能先艰难地度过今晚。 两人想着早起给二老准备早餐博取他们的欢心，结果一觉就睡过了头。 程颂牢牢把住田也，丝毫没察觉到渐渐接近的人。 田母刚准备大发雷霆，就被身后赶来的人拉走，她脚上没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 “干什么，干什么？”田母耐着脾气望向田父。 “孩子的事情我和你谈谈？”田父道。 第38章 后来一个电话把两人吵醒，程颂越过田也拿起电话。 电话是吴娟那边打来的，简单明了说了几句，让他脸上表情很复杂。 他赶紧把田也叫起，面露难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田也瞬间清醒。 拿过电话他的神情紧绷，看见吴娟的名字。 “你听。”程颂没说，而是直接把电话拿了过去。 田也坐起，最坏的打算他都想好了。 吴娟深吸一口气，语气听上去就没好事，“小田也，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田也已经坐扎实了，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几秒过后，田也表情变得雀跃，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 “真的吗？她说的是真的吗？”田也不敢相信地看向程颂。 在田也突然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城市另一头的两个人没有放弃。利莉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用田也之前的作品注册了个推号，结果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还真有赞助商找到了他们。 商地的那个案子并没有让这个工作室倒闭，反而在赞助商得知了他们的情况后，追加筹码。 “我作为田设计师的经纪人，已经和对方谈妥，现在只要过来签字就好。”利莉的声音凑在一边说。 扬声器开着，四个人在那说着。 吴娟又道：“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们组的大毛吗？他最近和我说了些未来设计的事情。” 未来设计走了不少人，在程林的带领之下成功让公司几经崩溃。财务有了一大笔漏洞，本来几个长期的合作方也纷纷毁约。昨天所以职工集合在一起闹了一番，几乎都人走楼空了。 能联系到吴娟利莉的都想逃回程颂这里，还有些另谋生路。 吴娟询问，是不是可以让原来的工作伙伴回来。 “让他们来呗，但这次我不想规模做的太大。”程颂说。 “估计难了，”利莉补充道，“照如今的趋势，你想低调是不行了。” 手机上弹来一条链接，点开看，那个用工作室命名的推号，粉丝已经破万。 这还只是短短三天的时间，那之后可想而知。 昨天的田也还萎靡不振，今天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像重生了一样。 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行李，现在花了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拖着行李箱下去，脸上的笑完全挡不住。 在楼梯口撞见了父母，他们正在厨房，煮了一大碗鸡汤。 田母看见额田也手里的箱子，“要走了？这才待了几天。” 田也飞扑过去，牢牢环住了母亲的脖子。 顺利地坐上高铁，田也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只刨好的橘子送到嘴边，“这边买不到草莓蛋糕，回去之后补给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吃草莓。”田也嘴角上扬转过头道。 程颂张了张嘴，“啊？” “但是现在还挺喜欢的。”田也道。 车慢慢停下，门打开又合上，边上排上来了人，他疯狂在咳嗦，好像身体不太好。 程颂和田也的目光被他吸引，只见边上的老大爷炫耀似的拽起他老伴的手，“小伙子，你那位置是我们的。” 田也从口袋里拿出车票给他看，“您这次别想敲诈我们。” 老大爷不说话了，拿起报纸，把脸藏了起来。 回到了那个想逃离的地方，东西没来的及放回家，直奔工作室。 推门进去，里面很热闹，门口的长桌上坐满了熟悉的面孔。 “你们回来的真快。”利莉从茶水间托着托盘拿出五六杯茶。 程颂和那些老搭档签了合同，和他们吃起了程林的瓜。 据可靠消息来说，未来设计公司现在估计就程林一个人还坚守岗位，大家闹一场，拿到了该拿的工资后就全撤离了。 工作室剩下的事情交给吴娟她们打理，程颂倒是要亲自去会会“小程总”。 驱车前往，之前熟悉的公司如今是一片疮痍，从上了楼梯之后就没了人气，宛如一座空楼。 程颂只身前往，在办公室里寻到了动静。 程林坐在沙发上，眼前满地的文件洒落。他像是早就知道程颂会来一样，十分淡定。 “开心了？见我这样你是不是特高兴。”程林扬起嘴角。 他上前拽住程林的衣领，恶狠狠地一拳砸了上去。程林没有反抗，反而跟个疯子一样笑的更大声了。 这件事受牵连的不止未来设计这一家子公司，而是整个程氏的集团。 后来程颂才得知的，为了和商地做交易，程林直接给出了自己的股份。这举动着实让人感到无语。 发泄完程颂顺着沙发坐下，从桌上抓过烟依靠了下来。 “所以，你打算帮帮我吗？”程林没皮没脸的问。 “不打算，”程颂倒也实诚，“我的好日子要来了，你好自为之。” 他站起，把烟灰弹在了缸里，刚走出去又折了回来，“你去和田也道歉，我帮帮你。” 程林抬眼望着他，咬牙切齿的不服，“我从来不会向谁低头。” “嗯，那随便你。”程颂挥手而道。 事情好像终于告一段落，又好像没有。但这段时间家里是消停了，卞晴和程源那没有声音。后来程颂寄回去一笔钱，直接打到卞晴手上。 工作室日渐有了模式，那块坐落于路街角的小玻璃门面。 几年之后，还是在那地方。田也正趴在茶水间的吧台上刷着手机上的日历，抬头正好抓到了路过的程颂，“这周末回去一次？” 程颂手机拿着文件过来，也同样凑了过去，“回去个把月吧，我陪你一起。” “你可算了吧，上次你跟我去，我妈差点没打死你。”田也把手机一丢，夺过桌上的东西。 程颂追了上去，强词夺理了回去。 “她打我的时候，你不是护着我了吗？” “啊，不是吗，不是吗？” “那你再护我一次？不就好了。” …… 田也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