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各取所需》 作者:甜酒十三 文案: HE/替身/有一些狗血梗/ 秦珩视角: 我以为谢行舟很爱我,甚至愿意为了我去死。没想到后来他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他为了报仇制造出来的假象。 不过我也不算什么好东西,把他当替身用他解决生理需求。 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谢行舟走了,我找了他两年都没找到,应该是不愿意回来了。 后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挺复杂的,不过我知道,他想追我…… 谢行舟视角: 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挺好的,不过我承认我利用了他,利用他圈钱还债,后来我发现他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 我本来喜欢上他了,可我决定利用一下这份感情。他对我降低防备,于是我搬进了他的房间,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偷了他公司的文件,让他们公司损失惨重。我报仇成功了,但我没有办法面对他了。 我逃避了两年,直到再次遇到他,我想我还是爱他的。 我决定追他…… ps:练笔耽美文,写的很一般吧!看书开心! 鞠躬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珩,谢行舟 ┃ 配角:好多好多人 ┃ 其它:he~ 一句话简介:秦珩×谢行舟 立意:没啥,写着玩儿 第1章 入夜,城市的雨偷偷下了起来。 细雨总是喜欢扰乱人的心绪,勾起了谢行舟心里的一丝烦躁。 手机在地毯上震动,他却像没看到一样。在落地窗前抽了良久的烟,他拿起车钥匙去了附近的酒吧。 点了一杯莫吉托,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吧台上喝酒。 酒入喉,只有那一瞬间的感觉是爽的,酒劲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难受的。知道自己醉了,想着去隔壁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准备在酒店对付一晚上。 刚出酒吧门,他就被一个人攥住了手腕,力度大的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接着他就感觉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瞬间,浓重呛人的烟味夹杂着劣质酒的苦涩层层将他包裹住,他忍着恶心挣扎着。 “谁啊?”酒意也被害怕冲散了几分,只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蹭着自己的后颈,还有股股热气让自己身体颤栗。 不会这么倒霉吧!半年来一次酒吧还能被人骚扰了。 “别挣扎了,小弟弟这么帅,陪我们玩一会儿吧。”陌生的嗓音带这些得逞的笑意,让谢行舟背后渗出冷汗,他酒早就醒了,可身体还是很热,心跳很快,手脚软绵无力,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喝的酒有问题。 “滚开!”谢行舟使出全身力气去挣扎,可在身后人眼里,这像是某种小情趣。 谢行舟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挣扎了,眼皮逐渐发颤,感觉随时可以昏过去。 就当快要昏倒的时候,禁锢住自己的手突然送来,伴随着一声闷哼。 谢行舟也失去了支撑,浑身酸软地倒在地上,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意识就已经被侵占,他被男人抱在怀里,身边的凉意让他像只寻找水源的猫一样不住地往男人怀里钻。 结实的胸膛,宽厚的臂膀很有安全感,男人身上带着清列的香水味,让人渴望。 “求求你,帮帮我!”意识虽然不清醒,但这个时候,求救是本能。 “小东西,这可是你求我的,别明天起来不认账。”秦珩摸了摸他通红的脸蛋,抱着人进了自己的保姆车。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撑着床坐起来,看到房间里的装潢猜测这里是酒店。 温暖的阳光照耀脸上,他伸手挡了挡,刚坐起来,就听到一阵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醒了?” 谢行舟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秦珩,他周围烟雾缭绕,朦胧之间也可见那人清俊硬朗的脸庞。 但是他现在眼神冷漠,眉头紧蹙,像是这一时散不开的白烟。 “午餐马上送来,可以先去洗漱,床头柜上的衣服是干净的。” 谢行舟点了点头,穿好衣服飞快地跑进了洗手间。 秦珩盯着那个细细瘦瘦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笑。 谢行舟意识到,昨晚和他睡的人原来是秦珩,那可是他的偶像啊! 他用凉水使劲拍了拍脸,想让自己一会儿保持清醒,在洗手间呆了好一会儿都不敢出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面的人。 纠结了半天,一直到秦珩过来喊他,他才磨磨唧唧地出去吃饭。 秦珩很贴心地将碗筷都放在他面前,“吃吧。” 谢行舟现在没有胃口,象征性地夹了一口菜,艰难地开口:“秦……秦老师。”圈里的演员都这么叫他,谢行舟想着这样叫总没错。 秦珩抬起头,“我不是你的老师,叫我秦珩就可以。” “……秦珩。”谢行舟酝酿着下面该说的话,还没开口,却被对面的秦珩打断,“谢行舟,我们做个交易吧?” 见谢行舟一直没说话,秦珩淡淡笑了下,“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交易。昨晚的事情我只是帮个忙,并不是居心叵测。” “没……秦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秦珩的解释,谢行舟心里舒了一口气,“谢谢秦老师昨天晚上救我。” 秦珩挑眉。 “秦老师,您想和我做个什么交易?我现在好像没什么可以做交易的东西了?”谢行摊摊手示意自己一无所有。 一个刚和公司解约的娱乐圈小糊咖,没有一点商用和利用价值。 秦珩从酒柜里取出来一瓶酒,倒了两杯,一杯推到谢行舟面前,“我知道你刚和你原来的娱乐公司合约到期,目前你也没有收到任何娱乐公司的邀请。” 谢行舟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被自己喜欢的前辈揭伤疤,多少还是有些自卑难堪的。 “来我的工作室吧!” 秦珩工作室去年才离开自己的公司,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目前正在起步中,谢行舟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收到秦珩的邀请。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室正在起步,我很渴望得到一些新鲜血液,所以,你很合适。” 谢行舟咬了咬下嘴唇,“所以,昨晚……”你是故意的? 秦珩一眼就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我还没有那个必要。” 谢行舟再次低下头,也是,秦珩这种人想要什么得不到,没有必要为了他去设计。 “所以,你的答案呢?”秦珩气质很强势,但目光却很温柔,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 谢行舟稳了稳心神,轻声道:“能让我考虑考虑么?” “当然可以。”秦珩温柔笑了下,又探着身子给他的酒杯倒上酒,“明天晚上等你答复。” 谢行舟离开酒店后,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是秦珩,“明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的答复。” 谢行舟眉毛轻轻一跳,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回家后他什么也没做,倒头就睡,把昨晚缺失的精力全部都补充回来。 翌日晚上,谢行舟先到一步,从前台那里拿了房卡乘电梯上楼。秦珩今天有工作要做,所以要等到十点半才能回来。 谢行舟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界面上全部都是秦珩的新闻,有代言新闻,有公益新闻,就是没有一篇他的花边新闻。这也是谢行舟喜欢秦珩的原因之一,有天赋,够努力,十九岁就拿了双料影帝,二十五岁两次提名奥斯卡;当被全网黑的时候,他默默做公益,以粉丝的名义在山区建立了二十所希望小学;当所有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不骄不躁拍一部又一部优秀的作品回报粉丝的爱。 十年,谢行舟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喜欢秦珩,直到现在他微博的特别关注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就真的像是做梦一样,美的有些不真实,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两人发生的事情,心里更加的恍惚。他突然有些怕,害怕抓不住这个梦,怕下一秒这个编织好的梦就会支离破碎。 开门声将他的思绪打断,秦珩带着一身风尘从外面回来,“想好了么?” 谢行舟嘴角勾了勾:“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今天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遇到了。” 秦珩:“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虽然红极一时,但我的粉丝大都有很强的占有欲,有和我沾上关系的艺人都不免会被骂,你做好准备了么?” “想过,可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今天错过了,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喜欢给自己留遗憾。” 秦珩点点头:“很勇敢,我喜欢。” 谢行舟和他握手,对方掌心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他的声音一样温暖有力:“谢行舟,欢迎你马上就要成为秦珩工作室第一位签约艺人。签约的合同事后会发给你。” 事后?谢行舟挑了下眉毛,然后松开手相握的手,抬手开始解衣服扣子,他脱掉上衣,有些玩味地看着秦珩:“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秦珩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伸手用虎口掐住了谢行舟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睛,“这么懂事?” ...... “谢行舟,路是自己选的,哭着也要走完。”谢行舟迷迷糊糊的,听到秦珩说了这样一句话。意味不明,但他无暇顾及,强烈的撞击让他仪式涣散,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死在床上...... 明天会怎样,去他娘的,该怎样就怎样,起码这一刻他是充实的。 从秦珩的发布会回来后,谢行舟的脑子就没有灵活的转动着,他今天一天头都昏昏沉沉的。 他把秦珩给的药扔在了床头倒头就睡。这一觉从下午一点睡到了五点,最后是被一个电话打醒的,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尖,拿过手机放在耳边。 “喂。”他声音含糊不清,带着鼻音。 “生病了?”那边声音温柔,一点也不像是蒋磊。 谢行舟突然清醒了一点,起身靠坐在床头,“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那边秦珩突然低声笑了下:“别紧张,我见到了你的经纪人,问他要的。” 谢行舟:“哦!那签约的事情......” 秦珩:“你感冒了?”秦珩并没有主意到他问的问题。 谢行舟说话一直带着鼻音,他抬手揉了揉脑袋,“头有点疼。” 秦珩担心地问:“去量个体温。” 谢行舟很任性,从来不喜欢别人命令他做什么,但秦珩的声音低沉有力,不怒自威,他乖乖地爬下了床去找体温计。 他把体温计夹进腋窝,秦珩问:“药擦了没?” 谢行舟的视线落到了床头的那个药盒上,耳根猛地热了。 “......没,还没。”他一下子有点紧张。 秦珩:“忘记了?”他声音依旧温柔。 谢行舟坐在床边,把那个盒子放在手里把玩。 “嗯,回来就睡觉了,忘记了。” 秦珩语气里带着轻佻,“你是不是等着我去给你擦。” “我,我自己来!”他惊得手里的药盒一下子掉在了地摊上。 匆忙挂了电话,他将体温计拿出来,对着头顶的灯光看了看,36.8,不发烧。 他弯腰捡起药盒进了浴室。 脱了裤子,对着那瓶药发难,将药膏重新塞进了盒子里,随手脱了衣服。 那只药膏他到底也没有用,被他随手扔进了床头的抽屉里。 第2章 电视剧《沉醉不醒》在一个月后开机,他这几天的任务就是看剧本背台词偶尔有无聊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顺着马路瞎逛。 自从上次过后,他的秦珩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越来越不像老板和员工,反而更像是......恋人。谢行舟不敢深入想,摇了摇脑袋放下剧本准备出去走走。。 他起身,拿了件口罩和帽子出去。 谢行舟跑到楼下,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他在门口站了好久,决定顺着马路走一会儿。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走在路上却还是被认出来了,不过不是被粉丝认出来而是被秦珩认出来。 秦珩刚从一个广告的拍摄现场,“怎么在这里?”秦珩低沉撩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行舟转过身。 “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他并没有待口罩帽子的时候。 他一个十八线小艺人出门还知道保护自己,他这么大明星怎么这么随意呢? “我路过。”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谢行舟看了看四周,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口罩递给他:“新的,我没用过。” 秦珩笑着接过来,将口罩挂在耳朵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谢行舟和他并排走着,微微低着头,“看了一天的剧本,出来走走。” “有想去的地方么?” 谢行舟摇了摇头、 秦珩想了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不过谢行舟好像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毕竟着世界上也很少有人会拒绝秦大影帝吧。 他迷糊地点头,跟着他就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种被拐上贼船的感觉。 “带我去哪儿?”他接过秦珩递过来的水,还和他旁边的赵青对视一眼。 “去放松。”秦珩神神秘秘的。 谢行舟没有喝水,将矿泉水瓶放在了腿上,“你今天没有行程吗?” 秦珩眼光看向了赵青,一个眼神她就懂了,赵青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之后,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手机,“他今天休假,有空。” 车子很快就开到地方,谢行舟看着面前的餐厅,“带我来吃饭?” 下车后秦珩做了个请的姿势,“是我饿了,我还没吃午饭。” “不知道谢小朋友有没有空陪我吃个饭呢?”他眼角含着笑,勾人的很,谢行舟的心脏狠狠跳动几下。 这也很难拒绝吧...... “想吃点什么?”秦珩把菜单递给他。 谢行舟没有吃过这家菜,说:“都可以。” 秦珩给服务员报了几个菜名,然后问谢行舟:“这家的川菜很好吃,能吃辣么?” 他点点头,“挺喜欢的。” “你......”谢行舟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低头搅了搅碗里的汤,“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话音落他就觉得这句话有歧义,立马解释道:“我是想问,为什么会让我演凌江声?” 秦珩夹了一块水煮肉片放进他的碗里,“我说过,你的气质是最合适的。” “你以前见过我?” 秦珩抬头看着他,低低笑出声:“当然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这件事情了。” “什么时候?”他是没有思考地问出了这句话。 秦珩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一年前,在ROSE会所。” 谢行舟去年就去过一次那个会所,是给许云杉庆生的时候,“对不起,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秦珩:“不用道歉,这只是我单方面地和你见了一面罢了。当时你们在一楼的大厅里办party,我在二楼和一个导演谈剧本,我们站在栏杆边上刚好可以看到你们。” “我当时就是在谈这个剧本,我们当时协定这个剧的另一个主角我要自己选,在走廊上闲聊的时候就看到了你。” 当时的谢行舟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戴着耳机,低头看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和身边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那一刻,你就是我心里的凌江声。”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敲进了谢行舟心里。 他笑了笑,低头安静的吃饭。 秦珩勾唇,微微挑眉,他夹起了那个麻辣兔头尝一口,辣的呛人...... 吃完饭,谢行舟想要走却被秦珩留住,“再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谢行舟喝了一口水。 秦珩起身,走过去:“说了带你去个可以放松自己的地方”。 射击场。 谢行舟到的时候就惊呆了,这绝对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梦想之地。 “会玩吗?”秦珩拿了一把弓递给他。 谢行舟照着他的样子拉弓,试了试后摇头:“没玩过,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 他抽了一把箭出来,拉弓,放。 射中了,七环。 秦珩:“很有天赋啊!”他又抽了一支箭递给他,“再射一次试试。” 他再次拉弓,二环。 秦珩笑着调侃道:“这么不经夸啊?” 谢行舟也笑了下:“你再夸夸我说不定我射个十环呢?” “行啊,射中了就夸夸你。”秦珩也拉弓,朝着靶心射了一箭。 九环。 谢行舟:“厉害!” 他也跟着拉弓,虽然没有射十环,但也还不错,六环。 接着他又射了好几箭,都不怎么好,他开始有些急躁,手臂上的乳酸慢慢开始作祟,他的动作都不标准了。 秦珩放下弓箭,绕道了他身后,两只手都握住他的手腕,帮他纠正动作。 “这个手抬高。”他微微用力,将他的手臂抬高一点,“还有这个小臂,和肩膀平行。” 秦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谢行舟的后颈,他身体下意识地一颤。 秦珩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自顾自地给他讲解着射箭的要领。 谢行舟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拉着弓的手抖了一下,手腕突然来了一股力度摁着他,“别乱动。” 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后颈的敏感处,他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 也不知道秦珩发现没有。 秦珩的手握着他的右手腕,谢行舟借力往后拉,用足了力气。他的手整个都被包裹在秦珩热乎的手心里,十指相碰,他手心里开始冒汗。 “还能用力么?”秦珩低声问,“再往后拉点。” 谢行舟摇摇头,秦珩握住他的左手手腕再次调整了一下高度,“瞄准。” 他话音力多了几分严厉,谢行舟闭上一只眼睛,将箭头瞄准对面的靶心。 “放!”秦珩瞬间松开了他的手腕,谢行舟也收回力量将箭放了出去。 对面的显示器上很快变换了数字。 十环。 谢行舟咧开了嘴角,耳尖染上了一抹红。 谢行舟嘴角勾了起来,转身朝秦珩笑了笑。 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拿着一瓶水和秦珩去了休息区。 “你很喜欢射箭么?”他歪着脑袋去看秦珩。 秦珩把水瓶的盖子拧上,顺手放在了脚边,微微仰头看着不远处的靶子,“还可以,解压。” 谢行舟点了点头,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确实很解压。” 秦珩笑了笑,慵懒地往后靠,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一只手转动着手机,“感觉怎么样, 谢行舟擦了擦汗,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很爽。” 秦珩也笑了笑,缓缓起身,拿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谢小朋友,再和我去个地方。” 他像谢行舟有时候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原本凌冽严肃的眉眼五官都柔和了不少。他背后是射击场明亮的灯光,起身站在谢行舟面前刚好挡住了那一抹刺眼的白炽光,逆着光的时候,半张脸都隐没在昏暗里,但那一刻他微微上挑的眼角,高挺的鼻梁,性感的下颌线,每一处都在无声地勾引谢行舟。秦珩朝他伸出手,谢行舟也像是被神明驱使了一般,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地伸出了手。感受到他手心温度的那一刻,谢行舟整个人都像是被烫到了,想收回手却已经被秦珩紧紧握住了。 “想跑啊?”他像是抓到了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但他的眼眸里没有危险,只有无尽的温柔,让人想要溺死进去。 谢行舟微微动了动手指,摇头道:“没,没有。” 这一刻,他被捕获了。 坐上车后,秦珩问他饿不饿,谢行舟摇摇头,解释自己晚上不吃饭,刚好秦珩也一样,所以两人就略过了晚餐这一步。 到了电影院的时候,赵青递过来两张电影票,是秦珩新上映的电影。 “我第一次拍这种题材的电影,想不想去点评一下?”他挥了挥手里的两张电影票。 谢行舟:“点评算不上,不过我确实很想去学习一下。” 这是一部悬疑片,是秦珩改变自己戏路的一部作品,谢行舟其实很早就想要来看,但是因为秦大影帝的粉丝购买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导致一票难求,谢行舟托了好几个圈内的朋友都没能买到,今天倒是幸运。 不仅能看电影,还能和秦大影帝坐在一起。 秦珩在这部电影里并不是男一号,据说是他自己要求的,他出演男二号,是整部剧最大的反派角色,疯批,病娇,甚至有点变态。 大部分人都会喜欢正义感十足的男一号,男二号却很难讨喜。 “你为什么会想饰演反派?”毕竟在一开始挑选剧本的时候,大家都不想角色出来后被观众骂,所以更愿意去演一些正义的角色,却很少会有人主动要求去饰演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反派。 秦珩拉了拉口罩:“从来没有试过的,都想试一遍。” 电影已经开始了,谢行舟的心思却不在电影上,眼神时不时地往秦珩身上跑。 “我比电影好看么?”秦珩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算不上炽热但也足以让他分心,他半张脸都盖在口罩里,只留一双勾人的瑞凤眼,眯起来笑看他。 谢行舟愣了两秒,脸颊微微发热,连忙扭头看电影。 镜头里的秦珩留着微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不过隐约间还能看到他眸子里带着的很戾,他嘴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嘴角扯着阴森地笑,手里拿着一把枪指着趴在地上的人。 又疯又帅。 现场的女生全都在尖叫,甚至有几个开放的女孩子,大声地在叫老公,有那么一刻,谢行舟也想叫...... 真人就在身边坐着,他有些坐立不安,这要是让那些女孩子们知道她们的“老公”就在她们身后坐着,尖叫声估计可以掀翻屋顶。 谢行舟默默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你说要是她们知道本尊就在身后坐着,会是什么反应?” “那我们今天,甚至有可能是明天都离不开这里了。”秦珩有些无奈,转而又低声对着谢行舟,“怎么?你想体验一下吗?” 他不想。 谢行舟弯着眼睛摇了摇头,继续专注地看电影。中途秦珩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和谢行舟打了声招呼去外面接电话。 谁知道他刚走就有旁边就有两个女孩子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刚才只不过是拉下口罩喝了口水,不会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吧?他也没那么火啊! 那两个女孩推搡着,最后胆子大一点的那个上前来,坐在了谢行舟旁边的空位置上。 “您好!”她红着脸,很小声很小声地打了一个招呼。 谢行舟面上很淡定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请问你是谢行舟么?”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谢行舟怕自己以说话就暴露了,故意装出来一个懵懂的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 女孩是肉眼可见地失望,“不好意思啊,是我认错了。” 她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那个朋友激动地问她:“是不是,是不是舟舟?” 女孩塞了一个爆米花进嘴里,摇了摇头。 另一个女孩也有些失望,“唉,还以为是舟舟呢,果然是认错人了。我一定是太想他了。” “看电影吧,这也是大帅哥。” 屏幕上的秦珩,指间夹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之间他的脸庞更加性感...... 第3章 谢行舟也没想到来看个电影也能遇到自己的粉丝,秦大影帝的热度果然好蹭。电影还没结束,谢行舟看的很专注,剧情正是白热化阶段,虽然大概率能猜到结局,但秦珩的演技真的让人想要看到最后。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秦珩走了二十分钟都没有回来,低头去看手机,刚好跳出来一条消息。 【秦珩】:我在门口等你,里面有狗仔。 狗仔!谢行舟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发现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人,看过去的时候两人刚好对视一眼。 可能是眼神的气势突然强势,那个狗仔连忙低下了头,装作正在看手机。 【秦珩】:不用慌,可以把电影看完了再出来,我在车上。 【谢行舟】:好。 电影只剩回到秦珩车上,谢行舟摘掉口罩,秦珩手撑着头,笑着问:“看的怎么样?” 谢行舟:“很好,剧情好,演技好,人也好,完美。” “谢谢夸奖。”秦珩脸上的笑容更深,“很荣幸。” “饿么?” 谢行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空响两声,确实是饿。 “虽然减肥很重要,但我觉得健康更重要。”秦珩看着他,在询问他要不要去吃饭。 谢行舟挣扎了一下,“还是不了吧,会被狗仔拍的。” 今天下午幸好秦珩提前走了,要是被拍了后果不堪设想。 “怕给我添麻烦?” 谢行舟点头:“嗯,不能被拍了。” 一直在前面副驾驶上的赵青开口说:“我知道有一家很隐私的餐厅,里面的菜也不错。” 赵青都这样说了,谢行舟想要拒绝的话再一次没能说出口,像个小兔子一样被人拎着去了餐厅。 为什么被秦珩吃得死死的,难道这就是顶流的力量么? 坐在餐厅里的谢行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的。 “想什么呢?”秦珩切了快牛排放进嘴里,“这么入神。” 他猛地回过神来,迷茫地拿起叉子,“没,没事。”说完他缓缓低下了头,有些丧丧的。 “怎么了?” 他抿了抿嘴唇,“你......” 他犹豫着,却不知道要问些什么,或者说是一些话他问不出口。 秦珩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心里偷偷笑了一下。 小朋友还挺可爱的。 “行舟。”秦珩轻声叫他的名字,谢行舟猛然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秦珩叫他的名字。 “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他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谢行舟耳边萦绕,和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交错环绕着,餐厅明亮的灯光勾勒出他削瘦优雅的身形,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拿着刀叉的手指修长,每一个骨节都透露出性感和魅力。 “可,可以。”谢行舟被他的美□□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网上都说秦珩的粉丝太疯狂,他现在真的觉得这都不怪粉丝,根本就是秦珩的脸太惹人犯罪了,就连谢行舟都招架不住这美色。 “今天玩的开心么?”秦珩问他,眼神安静地注视着他脸上的变化。 谢行舟回想起这一整天的种种,嘴角不觉勾起:“开心。” 这是实话,今天是真的很开心,也很特别。 秦珩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对谢行舟举杯,“希望我们第一次合作顺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都还不算太熟悉,但秦珩的社交能力摆在那里,一直没让两人冷场。 秦珩这个人,乍一看很有攻击性,尤其是他的长相,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嫉恨,但他的性格却刚好相反,谢行舟和他相处着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压迫感,有点像是一个长辈。 晚餐过后,秦珩还很贴心地将谢行舟送回了家。 临走之前,秦珩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说“忘了问了,还疼吗?给你的药有没有好好用?”谢行舟撒谎道“用了”。秦珩看着他红透的耳朵“你要是被发现没有照顾好自己,我今晚去你家照顾你。” 谢行舟慌乱地挣开他,落荒而逃。 玩了一天,谢行舟早就累了,回去洗澡的时候又想起来秦珩的话,只能把抽屉里的药拿出来按着说明书胡乱涂抹一遍。 秦珩在楼下看着谢行舟的卧室灯微微出神。他不后悔将自己的新电影签给谢行舟,他在很早之前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就是凌江声。他只是想不通自己一时冲动将他带到床上就算了,后边的合约内容他为什么不解释。 可是谢行舟他只是谢行舟。 半个月后《沉醉不醒》开机,期间秦珩不止一次来找过他,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都是为了解决需要。 开机仪式结束的那天晚上,导演请全剧组的人吃饭,作为两位主角,秦珩和谢行舟都喝了不少酒。出酒店电梯秦珩一把把谢行舟抗到肩头,谢行舟一阵晕眩,腹部也被硌的生疼,只好紧紧抓住秦珩的衣服。 房卡刷开房门,秦珩径直往卧室走去,将人狠狠摔在大床上,谢行舟被粗暴的对待,还没缓过来那股晕劲儿,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洁白的枕套上,氤氲成一大片。 谢行舟抓着秦珩的肩膀,在他背后刮出一道又一道的指痕,沁着血他也不在意。 这是第一次秦珩在上/床的时候吻他,有一次谢行舟情难自禁搂着他吻了上去,秦珩直接冷了脸,留谢行舟一个人在房间里度过了后半夜,从那以后谢行舟哪怕哭出来也没再主动吻过他。 沉沦之间,谢行舟听到秦珩在他耳边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话,声音粗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处,身体一阵颤栗,却让秦珩更加疯狂。 谢行舟觉得如果秦珩再不停下来,自己就会死在这个床上。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能溺死人,发起疯来一点也招架不住。 …… 生物钟迫使谢行舟在早上七点半起床,秦珩早就不在卧室里,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褥子,凉的。 他洗漱完坐在沙发上看剧本,这两周都是剧本围读,下个月才正式开拍,他刚好趁着今天好好熟悉一下台词。刚翻过去一页,谢行舟就听到了开门声,是秦珩带着早饭回来了,他满头是汗,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毛巾,应该是出去晨练了。 秦珩把早餐放在茶几上,“给你买了豆浆和生煎,先吃点。” “你吃过没?”谢行舟把吸管插进豆浆里,浅浅尝了一口,一股浓香蔓延在口中。 “吃过了。”转身就进了浴室。 谢行舟今天没有工作,秦珩却有好几个通告在跑,中午的时候谢行舟抽空补了个觉,一下就睡到了晚上,连秦珩回来都不知道。 睡的太久总会头疼,谢行舟揉了揉太阳穴,晕着脑袋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 出来看见秦珩正在阳台上抽烟,薄薄的烟雾下一点猩红时明时灭,他的情绪晦暗不明。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秦珩掐灭了烟头,从阳台走到谢行舟身边,顺手关上的落地窗将烟雾隔绝在窗外,秦珩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晰可见,硬挺的眉峰,刀削般的下颌线,只有眼底的红血丝昭示着他很累。 他身上裹挟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丝薄荷的清凉,不难闻反而让谢行舟有些上瘾。 “要休息么?”谢行舟伸手摸了摸他的眉骨,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面上露出一抹心疼。 秦珩摇了摇头,伸手将谢行舟揽在怀里,他弯着腰将下巴放在谢行舟肩头,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依赖,像是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孩子。 谢行舟的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怎么了?” 语气轻柔的不像话,生怕惊动怀里脆弱的人儿。 秦珩没有说话,将脑袋换了个角度,让自己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贴着谢行舟的脖子,使温热的气息烫着他的皮肤。 谢行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嘤咛了一声:“痒……” 接着就听到了肩窝处传来秦珩低沉的笑声,他直起身子,“明天还要拍戏,今天不闹你。” 话是这样说,可他的手却是一点也不老实...... 最后,谢行舟虚弱地躺在床上,秦珩却精神抖擞,一脸餍足地擦着手。 “晚上想吃什么?”谢行舟不想说话,把头扭到一边去,既累也生气。 秦珩也不恼,笑吟吟地坐在床边:“去我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吧,里面的惠林顿牛排很不错。” 谢行舟整个身子都背对着他,闷闷地说:“我哪儿知道你常去哪家餐厅。” 秦珩笑而不语,伸手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知道你不想动,那我抱你去。” 谢行舟踢了两下腿,“快放我下来。”说话的时候耳朵尖还是红红的,他拍了拍秦珩的胳膊:“现在出去会被狗仔拍到的。” 秦珩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边,单膝跪在地上给他穿鞋,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无价之宝。 谢行舟不安地揪着床单,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膛。秦珩就着跪地的姿势抬头看他,眼里含着温柔的笑:“衣服在茶几上的袋子里,你穿好了去地下停车场找我。” 谢行舟乖巧地点了点头,直到秦珩出去他才撑着微微发颤的腿起身去换衣服。 两人分开出去,而且谢行舟包的很严实,上车的时候秦珩都忍不住笑了下:“包这么严实不热么?” 谢行舟把口罩和帽子都摘下来,深深舒了口气,“酒店附近太多狗仔了,还是谨慎一点好。” “嗯,确实是谨慎一点好。”秦珩淡淡的重复了一下他的话,转头看向窗外,眼睛里浓浓的悲伤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没。 谢行舟低头回消息,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 秦珩很快就收起了情绪,和谢行舟聊起了剧本。 “秦珩,你为什么想拍这样的一部戏呢?”这部剧的男主角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一个角色,他太压抑,他悲伤的甚至都不会大火。 秦珩闭了闭眼睛,脑子里的画面像放映机一样飞掠而过,他说:“没什么,就是想挑战一些。” 回答的很随意,谢行舟也感受到他好像不太想回答问题,就识相地沉默着。 第4章 到了餐厅的时候,两人通过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楼,电梯里谢行舟的手被轻轻牵住,掌心传来一股一股热量,直达心房。 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牵手,虽然不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心跳漏了一拍。谢行舟没有挣扎就这样让秦珩牵着,直到出了电梯秦珩才松开。 一顿饭吃的很舒服,谢行舟一直在请教一些关于剧本的问题,秦珩也没有了刚才的烦躁很耐心地回答着。第一天的拍摄不是很顺利,面对秦珩饰演的沈稷,谢行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第三场戏就NG了六次。 “怎么了?”导演过来询问,“状态不好就先休息一下。秦珩,先来拍你单独的戏份。” 秦珩深深地看了谢行舟一眼,跟着导演去了另一个场景。等到谢行舟的身影越来越远,他低声对旁边的助理说:“去买杯奶茶,不加珍珠。” 助理一听就知道这奶茶是给谁的,忙不迭地去了最近的奶茶店 秦珩单独的戏份只有三场,导演的安排就是让两人在更多的对手戏中慢慢熟悉人物,熟悉彼此,无奈谢行舟第一次拍戏紧张过度,原来倒背如流的台词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为了让谢行舟在片场放松,蒋磊还专门给他招聘了一个生活助理,杨新之前当过一个国际一线男星的助理,因为受不了那位顶流稀奇古怪的脾气辞职来了谢行舟这里,蒋磊当时问她为什么想要做谢行舟的助理时,杨新只有两个字:“他帅!” 杨新从秦珩助理小莫手里接过奶茶,轻声说了句谢谢。她把吸管插进去,弯腰放在了谢行舟的茶几前,“老板,奶茶。” 谢行舟摊着身子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伸手将奶茶拂开,另一只手还拿着剧本看台词。杨新将奶茶拿了过去问,“不好喝么?” 谢行舟放下厚厚的剧本,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地回答:“太甜了。” “那我给您倒杯水?” “行。”谢行舟闭着眼睛,脑子里一遍一遍播放着刚才拍戏的情景,秦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情绪好像都能对谢行舟的心境带来巨大的干扰。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场的房间很不隔音。 秦珩开门进来,杨新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和小莫聊八卦。 谢行舟见他进来连忙整理好情绪起身,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你怎么来了?”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视线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最后低着脑袋看着两人之间洁白的地板。 “我的戏份拍完了,来和你对对戏。”秦珩扬了扬手里的剧本,跨步越过他坐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上面还放着谢行舟刚才翻开的剧本,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记,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秦珩翻看了两眼,将剧本合上放在了茶几上,“过来坐。” 秦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谢行舟乖巧地走过去,拘谨地坐着,手指紧握着放着膝盖上,背后都沁满了汗,谢行舟觉得衣服都快湿透了。 “秦老师,刚才对不起。”谢行舟在为刚才的NG道歉。 “NG是拍戏的常态,所以你不用道歉。”秦珩温柔笑了下,“有备用的剧本么?” “?”谢行舟楞了一下,“是我的剧本有什么问题么?” 秦珩:“没有,只是我想看看脱离了这些笔记的你会展现出来什么样子。” 谢行舟的笔记无疑是他所有合作演员中最多的一个,但是多并不代表好,相反这些框框架架甚至会牵绊住一个演员的真实实力。 他们看着表演技巧去演戏,反而会忘记了自己本身最真实的感受,而这部剧要的不是什么高超的技巧,秦珩只想要一个最真实的反应,一段最真实的情感。 谢行舟拿来了一本空白的剧本,坐在秦珩对面开始和他对戏,秦珩:“准备好了么?” “有时候拍戏不需要过多的演戏技巧,我知道你并非科班出身,所以你急迫地想要多学习一下表演的专业知识,但现在从时间上来看已经是完全来不及了,技巧是一场一场戏磨练出来的,你现在所不具备的经验需要你将更多的情绪注入到台词里才能弥补。” “我知道了。”谢行舟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我准备好了。” 话音落,他闭了闭眼睛,酝酿着想象着书中的凌江声应该是怎么样的眼神和情绪,此时此刻,他刚遭受过一场欺凌,遇到了宛如天神般沈稷,他望向沈稷的眼神应该是......崇拜,热烈,夹杂着希望。 谢行舟慢慢睁开眼睛,眼睛望向对面的秦珩...... 薄唇轻启: “你好,我是凌江声。” “你好,沈稷。” ...... 少了那些所谓的演戏技巧,将更多的情感投入其中,这次对戏果然顺利了许多,只是其中有一些时刻,谢行舟的眼神总在躲闪,他好像不太可以和秦珩长久的对视,就像两个针锋对决的对手,而他总是最先败下阵的那一个。 “如果不敢看我的眼睛,就盯着我的眉心看,只要你眼睛里的情绪一直在,拍摄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秦珩在讨论演戏和剧本的时候总是不怒自威,让他又多了一层魅力光环。 谢行舟咬了咬下唇,说:“我们再来一次。” 这一次和沈稷长对视的时候,谢行舟没有去看他的眼睛,而是去看着他的眉心,少了秦珩的眼神刺激,这次对戏比上一次更加顺利。 对了两次之后,秦珩:“这是你第一次拍戏,为了缓解你的紧张你可以不看我的眼睛蒙混过关,但是等以后我们再有这种长对视,你要试着克服你的那道心理防线,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看对手演员的眼睛去演戏。而且有很多地方我们需要眼神交流那个氛围张力才可以体现出来,所以我希望下次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说台词。” 秦珩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每一声都击中谢行舟的胸膛,尤其是 现在,他们离得极近,秦珩还特意低了点身子,将嘴唇放在了谢行舟耳边,切切的耳语让谢行舟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阵的刺激划过心头。 他颤颤巍巍地回答,“……我会的。” 秦珩低低地笑了两声,快走了两步,留给谢行舟一个背影。 这次拍摄和预想中一样顺利,谢行舟的演技虽然没有秦珩那样炉火纯青,但是作为一个新生代,陈导敢肯定这个孩子的演技绝对是90后小生中数一数二的,而且他是为数不多的可以接住秦珩的戏的年轻演员。 末了,陈导走到秦珩身边,“你这次可是捡到宝了啊!” 秦珩笑看着不远处背台词的谢行舟,“谁说不是呢!” 陈导意味深长地看了秦珩一眼,嘱咐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但我希望这次你不要做错事。” “走了的人终究是走了。” 秦珩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冷着脸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又摸了全身的口袋都没有找到打火机,只好将烟放在鼻子下轻嗅几下以缓解突然冒出来的急躁。 晚上,秦珩是醉醺醺的回酒店的,谢行舟当时刚下戏,走到酒店门口就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 “谢行舟!” 谢行舟闻声转身,看到了被人扶着的秦珩,连忙过去帮忙扶着。 那人应该是秦珩的朋友,谢行舟看着有些眼熟但没有多问,等到一起把秦珩扶到房间后里那人才松了一口气,向谢行舟打招呼,“我是顾余年,秦珩的发小。” 谢行舟笑着,“谢行舟。” 顾余年掐着腰,轻喘着气说:“人我送到了,一会儿你给他喂点蜂蜜水。”他把手里的塑料袋也递过去,“这是他经常吃的胃药,今晚他喝了不少酒,如果他胃疼的话把这些药给他喂下,用量都在盒子上面写着。”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行舟:“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秦珩是我的好兄弟,这都是举手之劳。” 刚坐上车,顾余年的手机就像是要炸掉了一样。 【到了没?秦珩怎么样了,,记得把药给那个什么谢行舟。】 【那个谢行舟怎么样?】 【是不是真的和苏时长得很像?】 【他和苏时谁好看啊?】 【秦珩怎么样了?】 顾余年想着刚才谢行舟的脸,一一回答。 【人送到了,药也送到了。】 【看着挺乖的。】 【和苏时一点都不像。】 【秦珩睡着了,谢行舟给他泡了蜂蜜水。】 顾余年的一番话惹起了一番激烈的讨论,他没什么兴趣看大家的回复和争论,索性关了手机。 他把车停在马路边,支着下巴看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脑子里回想着着刚才和秦珩喝酒时候的对话。 今天是6月13号,是秦珩生命中最特殊的一天。他们照例在ROSE会所见面喝酒,说是一起喝酒,其实只有秦珩一个人在喝,其余的人只是为了看着他不让他做傻事。 五年前的6月13号,苏时在秦珩身边被人刺了好几刀,最后救治无果,直接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那以后的一整年秦珩都是在酒瓶之中度过的,还是顾余年把他从别墅里拖进了医院,医生说再晚来一个小时秦珩就会陷入休克状态,也是从那时候秦珩患上了很严重的胃病,喝酒超过100ml为就会有轻微的出血,但是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去ROSE会所里固定的房间喝酒,顾余年发现后就会在这一天带几个朋友一起去看着他,如果不能阻止他喝酒,就会等他不舒服了及时带他去医院,可偏偏这一次,顾余年想要带他去医院的时候他却突然清醒了几分,带着醉意说:“送我回酒店。” 其实他刚才说了谎话,谢行舟不是不像苏时,而是太像了,甚至于那微微的皱眉都简直和苏时一模一样,顾余年刚才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两秒。 顾余年坚持送秦珩去酒店,但是他挣扎的厉害,他也没办法只好把人送回了酒店,不过也幸好秦珩当时并没有出现很严重的胃疼。 顾余年盯着街上的霓虹灯看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升起车窗,“但愿你这一次不要走错路。” 酒店里,该来的酒后反胃还是没有逃过,秦珩跑到洗手间一直吐,最后吐出来的只有胃里的酸水还带着刺眼的血丝,谢行舟拿着温水,轻轻拍着他的背,“喝点水,把药吃了吧。” 秦珩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就这谢行舟的手把他手心里的药卷进口腔里。 “要去医院么?”谢行舟低头看到了水池里丝丝血迹,有些担忧,“你的胃病挺严重的。” 秦珩刚才把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这会儿也不醉了,仰头把杯子里水全部喝完,“没事,老毛病了,吃过药就没事了。” 他伸手揉了揉谢行舟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他一样,随即拿着杯子出了洗手间,谢行舟朝他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打开水龙头将池子里的呕吐物都冲下去。 “你想吃点东西吗?”谢行舟看着半躺在床上的秦珩说,“我给你煮点粥吧。”酒店的套房里厨具还挺齐全,想煮粥也不是难事。 秦珩摇摇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躺着。” 第5章 谢行舟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秦珩一把将人捞过紧紧搂在怀里,像是害怕怀里人会跑走一样,谢行舟的额头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萦绕在耳边,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他放轻了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珩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轻声道:“睡吧。” “嗯。”谢行舟又往他怀里拱了拱,紧紧地贴着他温热的身体。 这应该是两人迄今为止最温馨的一个晚上,没有粗暴的X爱,只有彼此温暖的身体和不急不缓的心跳声,谱写着最美好的音乐。 两人明天的戏份在下午,天气预报下午刚好有一场暴雨,所以导演决定趁着这次暴雨的机会把这部剧结尾的一个场景拍了。这是一场凌江声和沈稷永别的戏份,主要剧情是在凌江声因忍受不了种种背叛,患上了重度抑郁症,轻生念头越来越重,最后跳进了岷河。 之前的很多场戏份都是外露的喜欢,今天要表达的情感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以前的眼神是喜欢是崇拜,今天看向沈稷的眼神只有寒意和怨恨。 因为是真的在江边拍戏,为了演员的人身安全,工作人员还给谢行舟的身上吊了威亚,他站在桥上的栏杆上,一只手扶着桥上的栏杆,整理好情绪开始说台词。 “沈稷!” “江声,你快下来,上面很危险。”沈稷在不远处大喊着,因为怕刺激到凌江声沈稷一直不敢向前。 “沈稷,你太低估我对你的爱,你知道么,哪怕是有人那把刀加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你,可是你呢?我孤注一掷,换来的是什么?只不过是一颗已经烂透了的心脏。” “沈稷,你的心早就烂透了,你不懂什么是爱,你也根本就不会爱,你看不起我对你的爱,觉得我是矫情,说我矫揉做作,你拿着一把刀在我的心口一刀又一刀的割下去,你看到我鲜血淋漓的心脏你还不乐意,你要把它挖出来放在你的手心里□□。” “你说我没有资格爱你,可我只想笑你,笑你无知,笑你愚蠢,笑你可怜可恨至极。” “你昨天不是还和我说你爱上了我么,好,我相信你。” “你说和我在一起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在伤口上捅刀子的滋味有多痛。” “沈稷,你就是个懦夫,一个无可救药的懦夫。” 话音落,他眼都不眨一下的身体往后仰,从栏杆上落了下去,沈稷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的潜意识支配着他的大脑跑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低头看着空空的手心,心藏像是被凌迟了一样疼。 谢行舟跳江的镜头因为大雨拍摄的并不很好,等所有的戏份全部结束后,导演又把谢行舟留下补拍了几次跳江这个镜头。 因为吊了五六个小时的威亚,他回酒店的时候走路姿势都很别扭。 令他惊讶的是,秦珩今天晚上居然没有在他的房间里,谢行舟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升起,他摇了摇头,将那股情绪压下去,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大腿根被磨破了皮,热水流过的时候像针扎了一样的疼,擦身体的时候也只能拿着毛巾一点一点的把水蘸掉。 谢行舟边裹浴袍边出浴室,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看剧本的秦珩,愣了下问:“你什么时候来了?” 秦珩从床上起身,抓住谢行舟的胳膊坐到沙发上,“在你洗澡的时候。” 谢行舟一坐下,秦珩就伸手,谢行舟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磨破了,很疼。” 秦珩嘴角勾起,轻轻地将他的手挪开,“今晚不闹你。” 谢行舟被推倒在沙发上,紧接着就感受到了一股凉意,身体泛起很奇怪的感觉,轻微的瘙痒让他忍不住合上腿。 秦珩:“害羞什么?”他似笑非笑,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他抹着药。 体温慢慢升高,药膏也慢慢化开,从清凉刺激开始变得温热舒服,谢行舟将内裤穿上,重新裹好睡袍,“谢......谢谢。” 秦珩轻嗯了声,将药膏放在了茶几上,“早点睡觉。” 他今天晚上少见的没有在谢行舟房间里睡下,到让谢行舟有些不适,翻来覆去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好像还感觉到身边来了一个人,那人只是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沉醉不醒》的拍摄越来越顺利,两人在网络上的舆论也愈演愈烈,两人也因为很多路透图的曝光而收获了一大波的CP粉,于是网络上很快形成了三家互骂的场景。 谢行舟原来是想发声明澄清的,但是秦珩阻止了他,“现在的网友根本就不会看你的声明发了什么,而且就算解释了,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自我蒙蔽。” “况且,现在这样的形式对你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你要是自私一点就应该学会好好利用。” “况且我现在是你的老板,蹭自己老板的热度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谢行舟无话可说,正主本人都出来回应了他也不好拒绝,秦珩还拿着他的手机按了几张两个人的合照,末了又递给杨新,“去看看行不行,想个文案发微博,顺带艾特我。” “好的秦影帝。”杨新很爽快的接过手机,坐一边P图去了。 照片的发出果然又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秦珩的转发,更让cp粉们疯狂,谢行舟也因此收获了一大批粉丝,微博粉丝从二百多余涨到了五百万。 不过作为一个演员,你处在什么时期就要承受什么样的代价,比如像秦珩这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多年,手里拿着七八个重量级奖项的顶级演员,网友对他的评价几乎一致;但是像谢行舟这样的,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第一次拍戏就接到了秦珩的私人订制剧本,而且能让你秦影帝主动捆绑炒cp,网友心中不免有很多疑虑和猜测。 123楼:“这个谢行舟怎么回事?绑着秦珩没完没了了是吧?” 124楼:“楼上没看到秦影帝主动转发的么?秦影帝是自愿的哦⊙?⊙!” 125楼:“说不定是傍上了巨款,让我们秦珩没有办法拒绝。” 126楼:“125楼披皮黑,他的主页全部是黑粉帖,还你家秦珩,恶心吐了,披皮biss” …… 312楼:“不是黑粉,但谢行舟的资源来的确实可疑,一个出道没多久的小糊咖,第一次就拿到这样的大制作,着实令人怀疑。” 313楼:“+1” 314楼:“+1” 315楼:“+1” …… 为了不扰乱谢行舟的情绪,蒋磊让杨新把谢行舟手机上的微博客户端卸载了。 这样虽然把一些赞美同样隔绝在外,但总好过让一个个像利剑的文字把人捅的鲜血淋漓。 不过随着秦珩主动和谢行舟的互动越来越频繁,网上的骂声也越来越少。 谢行舟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通告也多了起来。拍戏的间隙都要去接受采访,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的,有时候是和秦珩一起去的。 肉眼可见的是,谢行舟在镜头面前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自如,尤其是对着镜头笑的时候,二十岁的女孩子没有人不沦陷。 秦珩也总是会对着他的笑发呆,有时候可以看着他的采访坐一下午。 7月13号的下午,谢行舟和秦珩刚拍完一场戏就看到了导演身边站着的顾余年。 顾余年朝他们招了招手,谢行舟跟着秦珩走过去,秦珩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杯,“你怎么来了?” “我作为投资商探班,来看看拍摄进度,顺便替顾伯父来看看你。”顾余年手里提了一个半透明的袋子,谢行舟看见了里面的药盒,猜测是给秦珩准备的胃药。 “他去找你了?”秦珩眼底闪着不屑和讥讽,转身朝自己的休息室走过去。谢行舟下面还有一个长镜头的拍摄,秦珩便没有让他跟去。 顾余年:“是你妈,阿姨来找我妈妈逛街的时候把这些药给我,说都是你爸给你买的,全都是国外进口的药。” 秦珩把药放在桌子上,转身去给他倒茶,“这里没有你喜欢的白茶,将就着喝吧。” “没有酒么?”顾余年尝了一口,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差,也没有那么好。 秦珩觑了他一眼,“想喝酒去找周景慈,我这里没有。” 顾余年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的他整个人占据了大半张沙发,半点没有一个大老板的气质,“阿珩,那个谢行舟看起来还不错。” 秦珩面无表情地给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把今天该吃的药填进嘴里,“你喜欢?” 顾余年收起腿,“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么好的人还是你自己留着就好。” 良久,顾余年的面色变得沉重:“阿珩,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顾余年表情凝重,心里有些犹豫:“我昨天去医院看晏青的时候见到了苏时的父母。” 第6章 秦珩拿着水杯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他静默地等着顾余年下面的话。 “苏时的父亲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需要做开颅手术。” “他们向我问了你的消息,所以你最近出门的时候注意一点。他们估计还会像之前一样,为了钱可以不要命。” 秦珩淡漠地喝了口水,垂下的眼睑将眼底的情绪遮挡住。 “知道了。” 这几天总是很多夜戏,谢行舟和秦珩今天直到十二点才收工,两人刚走到酒店大门的时候,路边的树荫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黑影,谢行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秦珩从后背抱进了怀里,紧接着小腿上就感到一丝凉意,浓浓的油漆味让人感到眩晕。 铁桶掉在地上的声音异常清脆,谢行舟转身看向身后抱着自己的人,秦珩今天穿的灰色的上衣,衣服上全部都是红色的油漆,还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脸上,幸好他即使护住了谢行舟,不然这些油漆一定泼在了自己的身上,就算是这样他裸露的小腿上也还是沾了不少油漆。 “秦珩!你没事吧?”谢行舟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秦珩摇摇头,扭头去看那个被保安制服住的女人 。 “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的儿子才死的。”那个女人伸出沾满油漆的手指着谢行舟,眼睛里满是憎恶,“秦珩,你就是凶手,你就是杀死苏时的凶手。” 秦珩一把将谢行舟拉到身后,对保安说:“是个疯子,报警吧。”似乎是这个动作惹怒了她,女人剧烈挣扎着,“秦珩,阿时在天之灵看着你呢,你不会和那个男的幸福的,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快把她带走!”秦珩大吼一声,旁边的谢行舟都吓了一跳。 秦珩可怜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然后带着谢行舟上楼,电梯里谢行舟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 “秦珩,刚才那个阿姨说的话......什么意思?”谢行舟不安地绞着手指。 秦珩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谢行舟,“一个疯子而已,都是疯话。”谢行舟看着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可笑不达眼底,语气淡淡的,“疯话啊,原来是这样。” 秦珩有些心虚地捉住了谢行舟的手,牵着他往酒店房间里走去。不过他今晚没有留在谢行舟房间里,谢行舟也没有挽留,疲惫的走进浴室,将沾满油漆的衣服扔进洗手池里,用力搓了半天上面的红色油漆依旧刺眼,最后那条裤子还是被扔进了垃圾桶。 洗完澡,他懒得吹头发,坐在床边看手机,上面有秦珩发来的消息,说让他不要多想,早点睡觉。谢行舟毫无笑意地勾了勾唇角,回了个嗯字就把手机关机。 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岷江两旁的灯火辉煌。 谢行舟心里空落落的,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秦珩的关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在心底偷偷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或许不值得,但是这是到现在为止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之前他还自欺欺人地说他们可以是恋人的关系,直到今晚他才不得不承认,他和秦珩不过是这个圈子里司空见惯的包养关系罢了,是一段只有□□交易没有爱情交换的关系。 “秦珩,你还要骗我多久。”谢行舟额头顶着冰凉的窗户,心脏那处一阵一阵地抽痛,“苏时,原来那个人叫苏时。” 这天晚上,秦珩和谢行舟都迟迟没有睡着,两个人只隔了十米远,但是他们的心却好像在地球的两极,永远无法靠近。 失眠把谢行舟折磨地头痛欲裂,凌晨三点他爬起来又吃了两片褪黑素才勉强睡下,秦珩则是在阳台上呆坐了一夜,脑子里全部都是苏时离开的那个晚上,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冲着自己温柔一笑的谢行舟。 秦珩有两个星期都没再去找谢行舟,两人在剧组总是相安无事,该谈剧本就谈剧本,就是肉眼可见地谢行舟少了一些笑。 这天晚上回酒店,秦珩还是像前几天一样,没有去谢行舟的酒店,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恍惚间听见了敲门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秦珩低着头看手机,见门外的人身形不太像小莫,抬头便看到了只穿着家居服的谢行舟,脸上两抹酡红,头发半干的状态,应该是刚洗过澡。 秦珩嘴角微勾,“你怎么来了?” 谢行舟举了举手里的剧本,歪头笑道:“剧本遇到了不太理解的地方,想找秦老师请教一下?” 秦珩侧了侧身子让谢行舟进来,给谢行舟倒了一杯小莫刚榨好的橙汁,谢行舟接过来但是没喝,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哪里遇到了问题?”秦珩也拿来了自己的剧本,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谢行舟随口而出,“chuang戏。” 话音落秦珩便抬头看着,没等他回答,谢行舟接着道:“秦老师,我还没拍过chaung 戏呢,你教教我呗。” 谢行舟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手背支着下巴,有些大的领口因为动作的原因慢慢滑落,露出半边光洁圆润的肩头,他眼含秋波地望着秦珩,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什么意思。 秦珩低头嗤笑,随即将手里的剧本扔到了地上,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些狠意,秦珩吻的很凶,覆上嘴唇狠狠地辗磨,似乎还不够,他还要露出牙齿去咬,直到将人的嘴唇咬破,咬出血才罢休。 好在秦珩还算有些分寸,在谢行舟快要窒息的时候放开了他,他用手指将唇角的血珠抹开,让他的嘴唇看起来像是涂了绯色的唇膏。 “宝贝,你不该惹我的。”秦珩眼底翻滚着浓墨,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谢行舟搂在他脖颈的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他后颈的软肉,“可是秦老师,是你先招惹我的啊。” 他眼角带着笑,干净纯洁地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让秦珩心脏狠狠一跳。 他眸色一沉,起身将谢行舟从沙发上抱起来。 谢行舟唇角勾起,将脸颊贴到了他的胸膛感受着秦珩充满安全感的心跳。 今晚秦珩似乎格外疯狂,一样那么多次,秦珩很少在做的时候说话,今天晚上却好像在惩罚谢行舟一样,骚话一句接着一句。 门外的小莫刚到门口就被那声音震慑住了,踌躇了一会儿决定把刚买好的烟放到门口后立马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的小莫久久不能聪刚才的冲击级回神,听了五遍清心咒才勉强睡着。 谢行舟觉得自己真他妈是自讨苦吃,还真的是低估了秦珩的战斗力,尤其是昨晚他还带着怒气。 第二天谢行舟一整天都没下来床,秦珩替他请了假,自己则在床上躺了一天。两人的对手戏被推到了两天后,今天谢行舟不在现场,秦珩便一直盯着剧本出神,小莫站在他身边提醒了好几次,中间休息的时候陈导都忍不住过来问他,“丢魂儿了?” 秦珩抬手捏了捏眉心,笑着摇摇头。 陈青山大半辈子见过太多人了,一眼就看出来秦珩的情况,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年轻人啊,有活力是好的,但也要注意节制。” 陈青山哈哈大笑了几声,便切入正题和他谈接下来几天拍戏的流程。 翌日,谢行舟天刚亮就到了剧组,陈青山正在和场务交代任务,看到谢行舟忙走过去,“小谢来了!台词怎么样了?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补拍昨天缺的戏份。” 谢行舟:“已经背好了,昨天晚上还找了杨老师对戏。” 陈青山看了看今天的安排,“行,场子已经搭好了,你和秦珩的戏份定在下午和晚上,上午的话先补拍你和杨媛老师的。” “好。” 谢行舟整理了下情绪,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场拍摄。 和沈稷妈妈的一场对手戏,有着很激烈的冲突,谢行舟的情绪爆发处理的很好,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额头凸起的青筋,力度适中让杨媛这个白兰奖视后都赞不绝口,陈导也对这场戏很满意。 昨天一共缺了六场戏,有三场是和沈稷妈妈的,剩下的是和沈稷的,利用上午的时间补拍了三场戏,和沈稷的戏份留在晚上补拍。 今天晚上是全剧的重头戏,是凌江声因为无法忍受沈稷父母日复一日的恶意打扰,犹豫了良久决定和沈稷分手,沈稷一听到分手两个字就像是发了疯的魔鬼,拖着凌江声将他扔到了床上,在凌江声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了他。 秦珩将他压在身下,等着导演的那声ACTION!他低头将嘴唇放在谢行舟耳边,压着声音道:“那天晚上教你的学会了吗?” 谢行舟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抵在秦珩胸口的手轻轻锤了他一下,扭过头不去看他。秦珩低低地笑声就在耳边,还有咚咚咚的心跳声。 “ACTION!”导演的声音一下子将两人拉进戏中,秦珩原本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他用手肘狠狠地压着身下人的胸口,“凌江声,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意,却没能吓住铁了心要分手的凌江声,他剧烈地挣扎着:“沈稷,你放开我。” “你再说一次?” 凌江声用力推搡着他的身体,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沈稷,我,要,和,你,分,手。” 凌江声一字一句坚定让沈稷更加疯狂,他不管不顾地将沈稷身上的衣服撕开,或许是秦珩的动作太过激烈,谢行舟心里升起一丝害怕,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CUT!”导演走过来,谢行舟赶紧推开秦珩,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导演对不起,是我忘词了。” 陈青山看了秦珩一眼,又看了看谢行舟,“别太紧张,整理一下情绪,我们再来一次。” 秦珩笑着坐在他身边,“吓到了?” 谢行舟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水,弱弱地说:“有点。”他的手放在床上,秦珩伸出一只手覆上去,轻轻揉搓着:“一会儿我轻点。” “九十八场,第五镜第二次,ACTION!” 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秦珩轻轻地说:“宝贝儿,放开点,动作小了没有张力。” 闻言,谢行舟闭了闭眼睛扭动着细软的腰肢。 ...... 第7章 下午和秦珩有一场争执的戏份,因为这两天两人相处实在太过温存,导致谢行舟的生气的情绪一直释放不出来。 因此这场戏被迫留到一周后再拍,秦珩为了让谢行舟更好地进入角色故意冷落了他一星期,两人这周没有对手戏,一直处于“冷战”状态。 谢行舟对情绪的变化很敏感,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冷落,心里的怨怼也越积越多,拍摄的时候借着镜头全部对秦珩发泄出来,导演喊“CUT”的时候他还没有缓过来,一句一句重复着那几句台词。 秦珩都被气笑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 周边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眼观鼻口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秦珩摸了摸他的头发,谢行舟也很受用,在他怀里温存了一会儿就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秦珩,“秦珩,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 秦珩:“去哪儿?” 谢行舟掏出手机给他看了眼附近新开的那家面馆:“听说这家的牛肉拉面特别好吃,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秦珩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答应了他。 两人下戏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不过幸好面馆生意火爆到现在还没有关门。面馆的装修很复古典雅,一看就知道老板一定是个很有格调且高雅的人。 因为身份原因谢行舟提前预定了一个小包厢,虽然环境安静清幽但是不如坐在外面吃有感觉,面很快上来,谢行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津津乐道:“还是原来的味道。” 秦珩:“以前吃过?” 谢行舟挖了一大勺辣椒酱放进碗里,“这家店的老板原来是在我学校门口开牛肉面馆的,就是去年因为要搞生态建设那里的小吃街被挪走了,后来学校附近的房价都上涨,老板觉得房租太贵就把店面搬到了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好在手艺好,生意也是不减当初。” 秦珩也尝了好几口面,称赞道:“味道确实很好。”他余光看到了谢行舟碗里的红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喜欢吃辣椒?” 谢行舟点头,“我从小跟着我奶奶生活,我奶奶是四川人家里什么饭都有辣椒,时间久了就养成了吃饭要配辣椒的习惯。只是后来开始演戏,为了不让脸上长痘就慢慢戒了,可是我刚才闻到这个辣椒的味道就有些忍不住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着,秦珩嘴角也挂上了一抹笑,“想吃就吃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谢行舟嘴角就长了一个痘痘,化妆师给他上了好几层遮瑕才勉强遮住,蒋磊在他去片场前还不停地让化妆师给他补妆,“真是的,我就昨天一顿饭没看着你,你就给我搞破相了。” 谢行舟闭着眼睛补觉,“好了好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昨天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出。 “操!” 他赶紧捂住鼻子往洗手间跑,他看着一池子的血水决定以后再也不晚上吃辣椒了。 需要拍摄的戏份越来越少,谢行舟的心里也越来越不舍,每次拍摄完他的戏份他都要在片场里面呆好久,什么也不干,就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看着片场里的人来人往发呆。 他在想,拍完戏该干什么? 那天晚上秦珩告诉他:“宝贝儿,不用担心你的未来,有我呢。” 谢行舟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 《沉醉不醒》故事发展到后期越来越虐心。 凌江声跳河后被人救起,可是他却因为脑袋撞到了石头上失忆,秦珩被家人带走,很多年后他来到这个江边,遇到了一个和凌江声相貌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只是那个男孩子不认识他了。 沈稷的朋友问过沈稷:“真的不爱了么?” 沈稷苦笑着:“不爱了,爱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他遍体鳞伤罢了。” 后来再见到凌江声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走过去问了声好:“凌江声,最近过得好吗?” 失忆的凌江声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声音特别熟悉,但却迟迟想不起来,他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回答。 沈稷伸手抱了他一下:“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再见。” 他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开,只有神知道他有多怀念和留恋怀里的温度。 这是故事的结局,可是镜头的最后一刻却停留在凌江声和沈稷最相爱的时候,那一年沈稷20岁,谢行舟18岁,他们在彼此最好的年纪相爱,又在彼此最相爱的那一年分开。 没有被时间拆散的恋人终究是被世俗捅的支离破碎。 《沉醉不醒 》杀青的那天晚上,谢行舟一个人在天台上坐了好久,刚才的杀青宴他喝了不少酒,带着微醺的醉意感受微风拂面,他像夜间一只孤独的兽,下面的万家灯火与他无关,他眼睛里只有清冷和孤寂。 蒋磊上来找他,“一个人过来喝闷酒,有点不像你啊。”蒋磊弯腰掂了掂地上的酒瓶子,已经空了。“事情结束的时候人心里都会产生一种空虚感,这是很正常的所以你要快点调节好,毕竟明天还有很多工作。” “知道了。”谢行舟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将剩下的最后半杯酒一饮而尽。“磊哥,谢谢你。” 蒋磊突然笑了,有些受不住突然的矫情:“行了,别谢我了,谢谢秦珩,谢谢你自己。” “你正式加入秦珩工作室的各种事情和合同已经全部处理好了,赵青给我看了工作室给你的工作安排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所以赵青准备在下个月初官宣你正式加入他们的消息。” “没问题,你们定就好了。” 赵青迟迟没有官宣是因为谢行舟和原来的公司还有一些利益纠葛没有处理妥善,在他们拍戏的几个月赵青着手将谢行舟原来的藕断丝连全部斩断好让他没有一点负担地加入秦珩工作室。 当然,这都是秦珩的安排。 蒋磊看出来谢行舟心情不太好,问了几次他却什么都不说便自觉地下去了,让谢行舟一个人在楼上冷静。 夜越来越深,天台的风叶越来越冷,谢行舟只觉得很舒服,晚风的寒意浇灭了心头时不时冒出来的焦躁。 秦珩从天台的铁门上来,一抬头就被深深吸引住。 谢行舟穿着不规则剪裁的白色衬衫靠在栏杆上,黑色的长裤隐没在浓浓的夜色中,他的脸庞瓷白,嘴唇嫣红,额前的头发在风中掠动,他的手肘架在栏杆上,一只手里拿着空掉的酒杯,一只手指缝里夹着烟,秦珩走过去的时候,他朝秦珩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手将烟叼进嘴里,烟头的一点猩红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灭,他微微仰头吐出一口烟雾,隔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安静地看着秦珩走过来,慢慢地他的眼睛迸出来欲望。 秦珩也像是一个接收到了信号的通讯员,跨步走过去。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倾身吻了过去。 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清冽的酒香让秦珩越来越醉,两人吻到窒息,秦珩的喉结滚动,谢行舟的手心和后背都沁出一层薄汗,吻松开后谢行舟脸红心跳地抽了一口烟,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搂着秦珩的脖子将人往下带,将嘴里的一口烟渡进给了他。 谢行舟睫毛上挂了一点泪水,是刚才秦珩咬他的时候疼出来的,他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面前男人的脸庞,微微喘着气道:“再来。” 他们在黑夜里接吻到窒息,他们在夜幕里同抽一根烟,天台上断断续续的声音,是迷茫的人在□□。他需要一点安慰,或者一点疼痛,这种疼痛足以让他忘记另一种疼痛,这种疼痛足以让他重生。 秦珩,我把我全部的筹码都押给了你,这可是我最后的赌注了,你千万不要让我输。 赵青总会在早上七点和秦珩对工作流程,谢行舟是被秦珩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皱着眉头将脑袋往秦珩怀里更深处埋了埋。 秦珩将他的手从谢行舟脖子下面抽出来,越过他将手机拿过来,走到外面客厅接听了这个电话,赵青一条一条地说着今天有哪些通告,秦珩突然打断他道:“青姐,我下周五是不是有一个时代杂志的拍摄。” 赵青翻了翻后面的行程,“对,有什么问题么?” 秦珩想了想说:“和那边说一声,看能不能把单人封面改成双人的。” 赵青明白了他的意思,犹豫片刻说:“行,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等有回复了我立马告诉你。” “好。” 他刚挂断手机,谢行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室里出来,他眉头还皱着,头顶有一缕睡起来的呆毛,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见到客厅里的秦珩后他立马甩掉了起床气,笑着过去搂着了他的腰,将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 “你今天有行程么?” 秦珩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今天有好几个通告,你今天也有工作吧?” 谢行舟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嗯,刚谈好了一个杂志拍摄,还有两个采访。” “你现在还在上升期,这是难得的机会别错过了。”秦珩低头吻了吻他的脑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脱离自己的怀抱,“快去洗漱吧,我刚才看到你的车在楼下。” “好吧。”谢行舟扁扁嘴,趿拉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他洗漱好出来,秦珩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谢行舟热了两杯牛奶端过去,“喝点牛奶胃会舒服一点。” 秦珩不爱喝牛奶,但也没有拒绝将牛奶,他把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继续专注地看着网络上的新闻。谢行舟看了一眼眼神沉了沉,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地走了。 谢行舟没走多久,小莫就带着两份早餐进来,“谢行舟呢?走了吗?我还给他带了一份早餐呢。” 秦珩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指了指手边的牛奶:“把这个牛奶拿走吧,给我榨一杯果汁。” 小莫疑惑地看了一眼,不过也没有违逆他的意思,去厨房里给他榨了一杯鲜橙汁。 秦珩吃着饭,小莫和他对着今天的行程并问:“珩哥,今天有杂志拍摄,所以化妆师直接去了拍摄片场,我们吃完饭就直接过去。” “行,这种事情都是老规矩,不用跟我重复一遍。”秦珩咬了一口蒸饺,“一会儿记得去前台把房间退了,卧室里有个黑色的箱子,里面是我昨晚收拾的东西,记得一会儿带走。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箱子是谢行舟的,他今天忘记带走了记得打电话告诉他。” “好的珩哥,我一会儿把小谢的箱子放到前台,让他助理来取。” 秦珩点点头,抽出两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着嘴。 “珩哥,我去楼下等你。”小莫拖着两个箱子先下了楼,秦珩看着卧室的门没有关,便走过去关门,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心里却突然涌出一丝难过,面前那张和谢行舟欢.爱过的大床有些刺眼,心脏那出突然泛起来的酸涩让他微微蹙眉,缓过劲后,他反手将门关上。 反正再也不会回来了,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第8章 谢行舟处理完工作腾出来一整天的时间去养老院看奶奶。 他叔叔家有个尖酸刻薄的儿媳妇,自然是不愿意赡养老人的,奶奶没有女儿一辈子也没享受过有小棉袄的天伦之乐,自己也是工作的原因不能一直配在奶奶身边,所以迫不得已把奶奶送到了养老院。 在去的路上买了好几箱水果,准备给养老院的人分一分。 这家养老院的爷爷奶奶和护工都十分和善,奶奶住在这里就连病情都有些好转。 谢行舟到的时候奶奶正坐在院子的树荫下小憩,她腿上盖了一条毛毯,谢行舟走过去瞬间带来了一大片阴影,奶奶动了动身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谢行舟的那一刻眼睛瞬间炯炯有神,“小舟,你怎么来了?” “奶奶我工作结束了来看看你。”谢行舟把一箱牛奶放在轮椅旁边,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奶奶腿上轻轻按摩着,“奶奶这几天感觉身体好些了么?我们一会儿去医院做个检查。” “去什么医院,我身体好着呢。”奶奶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好着呢,撑着轮椅扶手想站起身给谢行舟证明。谢行舟笑着拉住奶奶的手坐下,“我知道,但是我们要遵医嘱啊,赵医生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催我带您去复查呢。” “我们去做一个检查就回来,好不好?”谢行舟轻声细语地哄着,奶奶最终还是不乐意地上了车,谢行舟和院长交代了一声就带着奶奶去了医院。 见了医生后先带奶奶去做了一个核磁共振,奶奶不愿意呆在医院谢行舟就先把奶奶扶进了车里让先在车里等着,还拿了手机给奶奶翻出来一些她们当年流行的小品让奶奶看,自己则去医院里找赵医生。 “赵医生,我奶奶身体怎么样?”看到赵医生拿着检查单面色凝重谢行舟的心也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赵医生把检查单放下,摘掉了眼睛说:“行舟啊,你奶奶最近有没有体现出记忆力不好的情况。” 谢行舟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他最近几个月都是在剧组呆着,和奶奶也只是有一些电话联系并没有发现她有失忆的症状。 赵医生将检查单递给谢行舟,“拍的片子显示你奶奶脑子里的肿瘤已经变大,且已经涉及到压迫神经,根据我们以往的经历这种肿瘤一般发展到这种阶段都会导致暂时性失忆,所以你最近要好好注意一下你奶奶的情况。” “好,我这一段时间会尽量陪着她的。”谢行舟不安地搓着手,“那我奶奶的手术时不时可以做了?我已经把钱都筹好了。” “行舟啊,如果是两个月前你带你奶奶来做手术我们还能有五成的把握,但是现在......”赵医生低头看了一眼检查单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病情恶化,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了。” “你奶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医院的医院团队还没有五成的把握去做手术。”赵医生打开手机翻出来一个新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过几天会有一个国外的专家组来我们医院做一个脑瘤方面的讲座,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争取这个专家号的。” 谢行舟走出医院的时候都是恍惚的,走到车前看到奶奶正对着手机笑,可是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秦珩。 他眼睛里划过一道光,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谢行舟把奶奶安顿好,出养老院的时候给秦珩回了个电话。 “去哪儿了?”像是怕谢行舟会跑一样,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 谢行舟扣上安全带,打开蓝牙耳机,“我去养老院看看我奶奶,在剧组的这几个月一直没有去探望过。” 秦珩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现在在哪儿?” 谢行舟打了个方向盘:“在回家的路上,现在有什么事么?” 秦珩:“没什么急事,就是现在有一个双人采访,我替蒋磊给你定下了。” “行,什么时候的采访?”谢行舟对这种事情无所谓,秦珩是老板,他的做法只是听从老板罢了。 “明天上午。”秦珩沉默了下说:“别回家了,直接来我家明天一起去。” 谢行舟没有拒绝金主爸爸的理由,况且他现在有事情求他,车调了一个头向反方向行驶去。 秦珩还没回家,幸好之前来的时候录了指纹,他今天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身体沾到床就有铺天盖地的睡意袭来,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先睡一会儿。 傍晚,他是被开门声吵醒的,揉了揉胀痛的脑袋随后下楼去。秦珩正在客厅里打电话,扭头看到楼梯上的谢行舟便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谢行舟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下楼进了厨房倒了两杯水端出来。 秦珩应该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情,眉头紧锁,时不时地嗯一声,没有过多的话语。 谢行舟坐在餐桌旁拿手机点外卖,犹豫着要吃点什么。 秦珩走过来看了一眼,说:“没吃饭?” “今天太累了,没来得及吃饭就睡着了。”谢行舟捏了捏眉心,疲惫感还没有散去。 秦珩喝了一口水,“明天采访的衣服你的经纪人给我了,我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好。”谢行舟探着身子看了一眼点点头。 秦珩眉心的阴霾还没有散去,谢行舟定好外卖后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我姐姐私自从A国回来只告诉了我没告诉我爸,他刚才打电话训我呢。”秦珩有些无奈,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你有个姐姐?”谢行舟从来没听秦珩提起过。 秦珩给谢行舟面前的高脚杯倒上酒,“我姐姐三年前嫁到了A国,后来一直在那里定居,但是他的丈夫曾多次婚内出轨,因为是联姻所以没有办法离婚,之前她总是在电话里抱怨,但这一次她缺不管不顾地跑回来。” “也是怕被我爸再赶回去,所以他只联系了我,让我给他安排住处,这还没多久就被我爸发现了。” 谢行舟若有所思,“可是你姐姐之前那么多次都忍了,这次为什么会跑回来?” 秦珩脸上突然变的阴郁,眼底带着狠意,“因为他那个所谓的丈夫喝醉后家暴了我姐姐。” 谢行舟心里一惊,秦珩也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杯壁上瞬间走了几道裂缝。 “我见到我姐的时候她除了脸上浑身都是伤。” “她的胳膊上新的伤疤叠着旧的伤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沁着血。”秦珩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他疲惫的扶了扶额头,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 谢行舟伸手覆盖上秦珩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 第9章 那一夜,秦珩似乎格外的温柔,每一下都会问谢行舟疼不疼。他轻柔地抚摸着谢行舟细腻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事后还将他放进浴缸,温柔地给他清理。清早,谢行舟下楼吃饭的时候秦珩正在咖啡机前在打电话,他手机放在台面上开了免提,谢行舟走过去倒水刚好听到了对话内容。 对面的人应该是秦珩的姐姐,她住的地方已经被秦珩爸爸找到了,所以她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找秦珩帮忙。 “我下午就去接你,你先来我家里住。”秦珩挂掉电话,关了咖啡机。 谢行舟握着水杯思索,“秦老板,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可以不被你家人发现。” 秦珩听到他的称呼挑了一下眉毛,顺手搂住他的腰向客厅走去,“什么地方?” 谢行舟转过身将水杯放在餐桌上,伸出手虚虚地回搂住秦珩的腰,“我在静水区有一套房子,房子不小就是地理位置有些偏,看你姐姐能不能将就一下?” “静水区?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秦珩安静地看着他。 “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去住,就一直空着。”谢行舟松开放在秦珩腰际手,拿起水杯坐到了沙发上,说:“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就找个保洁打扫一下。” 秦珩也坐了过去,拿着遥控器打开了一个老电影:“安保怎么样?” 谢行舟:“很好,陌生人从来不允许进去。” 秦珩端着咖啡点点头,谢行舟笑了下问他:“我马上打电话给保洁阿姨去打扫,明天直接带你姐姐去住就可以了。” 下午,谢行舟刚把蛋糕放进烤箱就听到了开门声,他走到厨房门口往外看,只见一个穿着淡黄色的西服套装,披散着黑直长发地女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 秦玥看了看谢行舟又扭头看了看秦珩,再看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得体的笑容,她把包放在沙发上,走过去和谢行舟打招呼,“你好,我是秦珩的姐姐,秦玥。” 谢行舟擦了擦手,和她握手:“你好,谢行舟。” 秦玥往厨房里面看了一眼,笑着问道:“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秦玥让秦珩把自己的行李拿到楼上自己则往厨房里面进,谢行舟身子侧了侧让秦玥进去,回答道:“听秦珩说您喜欢甜点,所以我就做了点蛋糕。” 秦玥将衣服袖子往上拢了拢,从墙上取下来一个围裙,“是不是该做奶油了?我来吧。” 谢行舟还没拒绝,秦玥就已经开始打鸡蛋,边行动边和谢行舟聊天。 “小谢,你今年多大了?” “23。”谢行舟看冰箱里还有一些橙子,就切了一些榨果汁。 “23岁啊!”秦玥思索了一会儿问:“是不是很小就进娱乐圈打拼了?” 谢行舟轻声嗯了下,“18岁开始做练习生。” 秦玥很快将蛋清打发,拿保鲜膜封起来。“很累吧?” 谢行舟笑了下摇摇头,“还可以,挺充实的。” 橙汁打好了,谢行舟到了两杯一杯给了秦玥,另一杯端给了刚下楼的秦珩。 烤箱里的蛋糕胚也烤好了,谢行舟刚要去抹奶油就被秦玥制止了,“让我来吧,在国外每天都会忙的脚不沾地,难得有做蛋糕地机会。” 秦珩喝了口橙汁,笑着将谢行舟拉出来,“我姐很喜欢做饭,就让她做吧。。” 谢行舟笑了下,任由秦珩拉着他的手,转身坐到了他怀里。翌日,秦珩推掉了三个通告带着秦玥和谢行舟去静水区。 谢行舟的房子是一个带着独立院子的三层楼小别墅,推开门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满院子枯萎的玫瑰花,地上满是因为枯萎而掉落的花瓣。 谢行舟叹了一口气,将心底的一丝难过压下去,他扭头笑着对秦珩和秦玥笑着说:“进来吧,院子里太乱了我等会儿找人整理一下。” 秦玥似乎很开心:“行舟喜欢种花?” 谢行舟点点头,回答道:“不过这些玫瑰花都是我爷爷之前种的,他去世后就没有人打理,我只是偶尔会回来浇浇水,不过现在看样子应该是都死了。” 秦玥蹲下身子看了一圈,“没事,好好照顾的话明年还会开花的。” 谢行舟笑了笑没有答话,提着秦玥的行李箱走进别墅。谢行舟请了五个保洁阿姨打扫,这里已经是焕然一新,只是微微有些返潮的味道,秦珩把行李箱放在楼梯口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然后把窗户打开。 秦玥在门口换了鞋进来,“行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被我爸赶回去了。” 谢行舟微微笑了下:“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看秦玥姐对院子里的玫瑰花很感兴趣以后就麻烦秦玥姐多照顾一下。” “好的,一定。” 谢行舟提着行李箱对秦珩说,“秦玥姐的房间在楼上,帮她把行李搬上去吧。”他转过身看向秦玥,“秦玥姐,你要来看看你的房间么?” 秦玥笑着点头,跟着他上楼。 二楼有四个房间,一间是原来爷爷的卧室,一间是书房,秦玥的房间是原来的客房,昨天让人专门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也摆放了一些香薰蜡烛之类的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秦玥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她收拾东西从来不让别人插手,于是谢行舟和秦珩一起出去了。 秦珩站在走廊里盯着二楼和三楼之间楼梯上的铁门看了好久,谢行舟走到他身边静默地注视着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秦珩感受到他周边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忍不住扭头看了谢行舟一眼。 谢行舟抿了抿嘴唇,“我爷爷去世后这扇门就再也没有开过。”他缓步走过去,手放在铁门的锁链上,一点一点地将灰尘抹去。 他扭头看向秦珩,冲着他笑着说:“你想上去看看么?” 秦珩轻轻挑了一下眉毛,没有拒绝。谢行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去了爷爷的房间拿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铁链和铁门碰撞的声音有些大,把在收拾衣服的秦玥都吸引了出来。谢行舟打开铁门踩着台阶上厚厚的灰尘上楼,他伸手摁下墙上的开关,楼道瞬间被照亮,暖黄色的灯光让人心安。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里面的东西全都被防尘膜盖着,但趁着灯光秦玥还是看出来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画板?颜料?”秦玥似乎有些惊讶,“行舟你会画画?” 谢行舟把防尘膜揭开,房间的全貌都显示在三人的眼前。房间中间放置了两架画板,颜料和调色板凌乱地堆在墙角,画板上还有一副没有画完的画,只有一整片蓝天,剩下的半张纸还是空白的,虽然不够完整但也足以看出画者的画工深厚。 秦玥走过去看了眼,“这是你画的?” 谢行舟点点头,“我当时正在画画,刚画了一片天空就被电话叫去了医院,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谢行舟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很低落,秦玥便没有多问。 谢行舟深吸了一口气,将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我都已经忘了我当时要画什么了?”他苦笑了一声将画纸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秦玥抬头,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住,她直直地看着那幅画,快步走到那面墙前面,仰头看着那幅画,她激动地问谢行舟:“行舟,你这里怎么会有这幅画?” 秦玥伸了伸手,却又收了回去,好像面前这幅画是什么不可亵玩的神圣之物。 谢行舟也走过去,看着那幅画眼底眼眶发涩,他伸手触摸着相框,喉咙发紧,“我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这幅画了。” 他稳了稳心神,轻咳了一声,忍住了哽咽的冲动,“这幅画是我五岁的时候我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秦玥一阵惊呼,惊讶地看着谢行舟,“你是说这幅画是你爷爷画的?” 谢行舟点点头,看到秦玥惊讶的样子忍不住疑惑问道:“你认识我爷爷?” “你爷爷......你爷爷的英文名字是叫Clarence么?”秦玥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 谢行舟轻声嗯了句,“我爷爷就是那个从来都不露面的画家Clarence。” 秦玥激动地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秦珩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和谢行舟解释道:“Clarence是她最喜欢的画家,我们家里还有一副他的收藏品。” 秦玥接过谢行舟递过来的纸,哽咽着:“他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一年前他突然消失,所有人都在寻找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活的够久,总有一天可以见到他,但没有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秦玥擦了擦眼泪,郑重地看着 墙上的那幅画,“这幅画只在一个展馆里展出过一次,后来我想买下它,和Clerance的助理谈了好几次都被拒绝了。” “怪不得。”秦玥看了看谢行舟,“怪不得他老人家不愿意卖,原来是给自己孙子的礼物,这么宝贵的东西饶是有人出天价我想他也是不会卖的。” 谢行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淡淡地笑了下。 第10章 墙上的画叫《五岁》,在开满玫瑰花的院子里,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小孩子正拿着小铲子给玫瑰花松土,他的脸上的衣服上都沾满了泥水,但脸上笑容十分明媚,肉肉的脸蛋让人心生喜爱,嘴角的笑容有着十分的感染力,任何人看到这幅画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秦珩看着那幅画微微出神,原来谢行舟小时候也这么可爱,不知不觉他的嘴角也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得知秦玥也喜欢画画,谢行舟便把画室整理了一下,好让秦玥无聊的时候可以画一画。 “小谢,真的太感谢你了。”秦玥是真的感动,忍不住向前抱了他一下,调皮的说:“我这也算是和我的偶像近距离接触了。” 秦珩去拉秦玥胳膊的时候她突然疼的皱起眉头,嘶的一声然后捂住自己的胳膊。 秦珩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把将她的袖子推上去,胳膊上的结痂的伤口触目惊心,他眼底瞬间充血,忍着胸口的怒意问:“他打的?” 谢行舟立马去楼上拿医药箱,让秦珩给她的胳膊消毒上药,秦玥吸了吸鼻子,将袖子拉下去,“没事,都快好了。” 她把谢行舟手里的医药箱拿过来放在桌子上,将两人推了出去:“好了好了,上药我自己会,你们工作那么忙快走吧。” 送走谢行舟和秦珩,秦玥脱了外套,露出了肩膀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她忍着疼给手臂上的伤口消毒,又艰难地给肩膀上的青紫喷了活血化瘀的喷雾。她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下午五点秦珩还有一个通告要跑,把谢行舟送回了家就被赵青打电话叫走了。这次的采访的问题大部分都是关于秦珩的影视剧的消息。 “秦影帝,您当时拍摄《沉醉不醒》的时候可谓是非常轰动,请问您接这个剧有什么原因呢?” “剧本,导演都是很重要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我没有拍摄过这个类型的,主要是为了挑战。” “了解秦影帝的粉丝也都知道我们秦大影帝的每一部影视作品的题材都不一样,相信秦影帝这次也一样可以成功的。那秦影帝可以给我们透露一些《沉醉不醒》的剧情么?” “剧透的话可能不太行,但是可以说一些特别的点。” “请秦影帝给我们亟不可待的粉丝宝宝们透露一点点。” “虐,特别的虐,有虐也有温情。” “听到秦影帝这句话,我的心已经开始抽痛了,相信很多粉丝也都已经准备好了纸巾了。下面我们还收集了一些粉丝的提问,第一个是:请问秦影帝,未来会一直给我们拍戏看么?” 秦珩笑了下回答道:“会的,只要你们想看我就拍。” “我们的秦影帝也是十分的宠粉啊,下面第二个问题:请问秦影帝这次《沉醉不醒》拍摄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 秦珩想了想,脑子里浮现了一张熟悉的脸,脱口而出:“有,遇到了一个很想遇到的人。” 秦珩嘴角的笑勾起了记者的八卦之心,忍不住问道:“是我们想的那样么?” 秦珩挑了挑眉毛,笑着拒绝他的问题:“我们对的台本里没有这个问题,麻烦下一个。” 记者讪讪地翻了翻台本,继续问道:“下一个问题:请问秦影帝有没有初恋呢?” 这同样是个很让人八卦的问题,不过对这种问题秦珩也没有太避讳,直接回答:“有,我都快三十了,恋爱肯定是谈过了。” “请问秦影帝生活里有没有出现过能让您铭记一辈子的人?” 秦珩眼神暗了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采访结束后,他一个人在车里静坐,脑子里一边一边的回想刚才那个问题。 “有,有一个可以记一辈子的人。” 即使不需要拍戏,秦珩也总忙的脚不沾地,谢行舟到时清闲,《沉醉不醒》杀青后一直在家里修养,他也趁着这段时间搬到了秦珩家里,当然这是秦珩要求。 秦珩偶尔会回来一趟,情绪好的时候两人会温馨地吃一顿晚饭,然后相拥而眠;情绪不好的时候会直接拉着他上床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不过事后谢行舟总能收到一些商务合同,大部分是一些采访和杂志拍摄,甚至还有一些品牌代言。 其中有一个汽车的代言,虽然是圈内顶尖的资源但谢行舟觉得自己的咖位并不适合这样的代言最后拒绝了他。秦珩没说什么只是笑一笑说:“以后的资源我让你的经纪人挑好了再给你拿过去。” 或许这也是秦珩喜欢谢行舟的一点吧,有自知之明,不贪心。这样的人秦珩相处起来不费心也不费事,甚至还能从他身上讨到一点乐趣,他好像对谢行舟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天秦珩摁着他做到了半夜一点,谢行舟实在是又累又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拒绝秦珩抱着他去洗澡,含着东西沉沉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有些发烧,头疼的快要爆炸一样,喉咙也像是被火烤过一样干涩,他吞咽了几下,揉着腰去楼下找水喝。 秦珩正坐在餐桌前边吃饭边看文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秦珩伸手拿过来一份文件夹放在对面的位置上,谢行舟去厨房到了杯水出来,边喝水边翻看文件。 “这是你的经纪人从十几个剧本里面挑出来的,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很好。”秦珩喝了口橙汁,笑着说,“这是一个悬疑爱情剧,说是爱情剧其实感情线很淡几乎看不出来,里面的人物都有血有肉,形象饱满,而且整部剧有传播有些关于女性独立自主的正面思想,非常符合现在社会人们的审美和三观。” 谢行舟看了一眼合同,“有剧本么?” 饶是秦珩说这个剧再好,他也要自己确认一下才可以心安。 秦珩慢条斯理地切着煎蛋,“只有前三集的剧本,已经发进你的邮箱里了,你在家没事可以看一看,三天后赵青回来,你到时候把合同签好了给她就可以了。” 谢行舟点点头,抬眼看到了沙发旁边的行李箱,抱着水杯问道:“你要出差?” “有一个杂志封面需要去海城拍,所以我要出差几天。”秦珩吃完早餐,越过餐桌在谢行舟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谢行舟嘴角淡淡地勾起,温柔地回道:“会的,路上小心。” 送走秦珩的那一刻,谢行舟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进了浴室,把昨晚秦珩留在里面的东西弄出来,然后倒在床上睡了一天,黄昏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电话,他这辈子都不想接到的一个电话。 他生物学上的妈妈,许娜。 “你打电话干什么?我记得我很清楚地跟你说过,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对面的许娜也不说话,原本的沉默变成小声啜泣,最后嚎啕大哭。谢行舟捏了捏眉心,不耐烦道:“我没空听你哭,有话快说,不说我挂了。” 许娜立刻出声制止,“别,行舟,别挂电话。” 谢行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她下面的话,许娜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一样,慢吞吞地开口:“行舟......行舟,你......” “什么事,快说!”谢行舟语气变得很冲,许娜也感受到了他的暴躁,直接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行舟,我需要钱,能不能借我点钱。” 听到这谢行舟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他轻蔑地看着窗外,冷笑道:“怎么?你的老情 ,,人满足不了你了么?” “听说你的老情,,人可是有钱的很,如果连他都满足不了你的贪心我怎么能满足呢?”谢行舟的话让许娜浑身发抖,说话声音轻颤,“行舟,看在我是你妈妈的份上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就二十万,二十万就够了,我知道你最近拍戏,你一定赚到钱了。” “妈妈?你也好意思声称自己是我妈?”谢行舟连笑都笑不出来,语气生冷,“在我六岁的时候,在我爸去世后,在你跟着那个男人跑的时候你就不是我,妈妈了。” 谢行舟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眼神冷漠地看着前方,带着恨意道:“我是赚钱了,但我就算全都丢了里我都不会给你一分。你想要钱找你的男人去,别在我这里下功夫,没用。” 谢行舟挂掉电话,狠狠地将手机砸到地板上,破碎的屏幕碎片散了一地,谢行舟抻了下裤子缓缓蹲下身将SIM卡从碎片里拿出来,手指捏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其握在手心里。 许娜的出现只给他带来了一时的情绪波动,这件事情并不会被放在心上,他调整好心态情绪,继续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他打开蒋磊发过来的邮件,从衣柜里拿了个抱枕放在床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看剧本。 不得不说这个剧本真的是十分精彩,开头的几千字设置了好几个悬念和伏笔,谢行舟越看越沉浸到最后甚至觉得三集的剧本根本不够看,但无奈这是原创剧本,想看个原著都找不到。 谢行舟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合同,并且让蒋磊和编剧联系,希望能尽快看到完整的剧本。 赵青来取合同的时候谢行舟正吃完饭在院子里看剧本,她和他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后拿了剧本就准备走。 离开之际,谢行舟叫住她,“青姐,我和工作室的合约是不是签的五年?” “是的。”赵青点点头,疑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谢行舟像往常一样笑着道:“没事,随便问问。” 赵青扬了扬下巴 ,转身离开。 秦珩从海城回来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想见谢行舟的情绪在心头野蛮疯长,他想着开车出去寻找谢行舟,车子在马路边停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除了谢行舟的联系方式,其他的关于谢行舟的一切他好像都不太了解。 他站在马路边缓缓垂下眼睑,给赵青打电话询问。无奈赵青一直在和一个制片方谈工作并没有注意太多谢行舟的动向。 他心里正烦躁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接听。 “你在哪儿?”他很着急,语气也有些慌乱,谢行舟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他唇角勾了勾,回答道:“我在医院。” “哪个医院?” “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谢行舟报了一个地址,没等到秦珩的回复电话就被挂断了。 第11章 十五分钟后,医院安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行舟正坐在长椅上发呆,闻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裹挟着一身风尘的秦珩疾步走过来,一把将他从长椅上拽起来揽紧怀里。 谢行舟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道:“怎么了?” 秦珩将脑袋埋进他肩窝里,沉重的呼吸着:“我回家看到家里没人,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离开了。” 谢行舟噗呲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离开干什么?” 谢行舟继续轻拍着他,温柔的力度让身前的人渐渐冷静下来,谢行舟温柔有力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没有走,我这不是还在么。” 秦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他拉着他的胳膊看了一圈,“你来医院干什么?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谢行舟被他拉着在他面前转了一整圈才站定,他的手轻轻握住秦珩的胳膊,“不是我,是我奶奶。”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化验单,又扭头看着身后的病房。 “你的奶奶?” 谢行舟转过身走向病房,安静的解释道:“我奶奶脑子里有一个肿瘤,因为生长的位置特殊国内没有医院可以做切割肿瘤的手术,上次赵医生说帮我联系国外的专家,但是没能挂上号。” “今天奶奶给我打电话说头疼,我就立马带他来检查。”谢行舟走到病房门前,通过上面的小窗户看病床上躺着的奶奶,声音有些轻颤:“医生说奶奶的肿瘤有恶化的趋势,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的话,她的生命将超不过三个月。” 秦珩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三天后,谢行舟接到了赵医生的电话,得知自己的奶奶已经被转移到了VIP病房,而且原来怎么都不肯做手术的国外专家团队居然在一天前同意接这台手术。 谢行舟挂了电话在厨房吧台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后去楼上的书房找秦珩,他莽撞地推开书房门,秦珩闻声抬起头,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朝他笑了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这是第一次别人不敲门进他的书房他却没有生气。 谢行舟站在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问:“我奶奶手术的事情是你做的么?” 秦珩正在低头看文件,闻声他的眉峰微微抬起,笑道:“怎么猜到了?” “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我觉得只有你有这个能力。”这不是奉承的话,这是事实。外面的人都知道秦珩是一个明星,是个演员,是众多粉丝敬仰的影帝,但却有极少数人知道秦珩还是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团的太子爷。 谢行舟就是那为数不多中的一个。 秦珩笑意更甚,很显然谢行舟的话他很受用。他放下笔,微微后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他双腿修长,交叠在一起,两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因为工作原因他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框眼镜,在室内灯光的作用下反着光,镜片后面的情绪晦暗不明,秦珩抬手推了推眼镜,谢行舟这才将他眼底的笑意全看在眼里。 “你知道我姐姐在国外是干什么工作的么?”秦珩伸出手,谢行舟很自然地将手搭上去,被他牵着绕过桌子站在他身边。 他的腰身被秦珩揽住,抬腿跨坐在秦珩大腿上,他伸手环住秦珩的脖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思索着反问道:“画家?”毕竟他知道秦玥很会画画。 秦珩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揉捏着:“不是,画画只是我姐姐很特别的兴趣而已,我们秦家在A国有一家专门做医疗器械的公司,那是我姐姐未来要继承的产业。” 谢行舟歪着脑袋,疑惑地问:“然后呢?” “你说的那个医疗团队这段时间在和我姐姐谈购买一大批医疗器械的合同,因为价格不合意的原因我合同一直没有谈妥。”秦珩顿了下,但谢行舟顿悟,便接着他的话说:“所以你就让秦玥姐利用公事让他们行了个‘方便’?” 秦珩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他就这这个姿势抱着谢行舟起身往卧室走去,将他放在床上便倾身压了过去,谢行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很顺从地仰起头和他接吻。 “喝酒了?”秦珩性感的嗓音在他耳边萦绕,谢行舟的声音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一点点微醺。”他笑道,片刻后两人重新吻在一起。 和一个人生活的越久,就越能了解他,这像是一种默契,只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他们就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谢行舟两只手臂撑在身后,仰着头索吻的样子不知道触碰了秦珩哪根神经,那天晚上他像是疯了一样地撕扯谢行舟的衣服,像个野兽一样咬破他的嘴唇。 “今晚,我来好好报答你。” 奶奶被送进了无菌房,谢行舟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望进去。等到奶奶睡着了他才转身离开,心里的石头久久不能落下,今天和奶奶的主刀医生见了面,仔细了解了一下这个手术所要承担的风险。医生说这个手术可以做,但是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六十。国内外也是有不少这种病例的,有一些手术治好的,也有一些就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甚至还有一些术后复发的,所以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行舟做好了承担最坏的结果,但还是要赌一把,毕竟那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来之不易。如果手术成功那么他和奶奶还有更多的日子可以在一起。 走到楼下的大厅,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行舟?” 谢行舟转身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许云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许云杉?好久不见。” 两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来寒暄。许云杉是谢行舟曾经的队长,十八岁那一年他们一起去国外做练习生,因为谢行舟语言不通,许云杉一直很照顾他,像个大哥哥一样。 “云杉哥,你怎么在医院?” 许云杉笑了下:“来陪我妈妈做个体检。你呢?” 谢行舟:“我奶奶住院了我来看看她。” 许云杉:“奶奶怎么了?” 谢行舟:“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需要做开颅手术。” 许云杉有些惊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行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谢行舟感激地笑了:“好,谢谢队长。” “跟我客气什么。” 服务员把刚冲泡好的咖啡端上来,醇香味让两人身心都放松了一阵,许云杉浅浅尝了一口然后抬头环顾四周:“记得我们之前在国外也经常一起去这家咖啡店喝咖啡,没想到这么快国内也有了这个店。” 谢行舟轻声笑了下:“味道怎么样?” 许云杉身体微微前倾,神秘的笑着道:“其实这里的比我们在国外的那个好喝。” “我也这样觉得。”谢行舟举了举杯子,也低头尝了一口。 两人坐着聊了很久,外面的天空都不知不觉泛黄,许云杉问道:“现在工作怎么样?” 谢行舟笑着,手指摩挲着杯壁:“挺好的,你呢?没有再签新的公司么?” “和AS解约后我就被我爸带去了国外,家里的公司需要我帮忙。”许云杉声音有些无奈,谢行舟能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留恋过去的日子。 “这样也很好,人总要去尝试一些别的东西,我们不能总把自己困在舞台上。”谢行舟这话说得很坦然,他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所以你选择了荧幕我选择了金钱。其实我们还是在舞台上,只不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谢行舟如夜星般的眼眸染上了淡淡笑意,他慢腾腾地搅着咖啡,解释道:“不,我的选择也是钱。” “你的意思......”你在利用他圈钱?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不过两人都已心知肚明。 许云杉不愧是最了解谢行舟的人,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他定了定神:“你真是太胆大了,你就不怕被他知道了他让你身败名裂?” “I don''t care.”谢行舟随意的抬了下肩膀。 互相利用而已,谁也不欠谁的,而且他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许云杉走后谢行舟一个人再咖啡店里坐到天黑,面前冷掉的咖啡被换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店里的顾客全都走光谢行舟才好像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一样,他深呼了一口气,将面前冷透的咖啡喝完。 谢行舟的新剧《禁区玫瑰》在两周后开机,这次和他搭档的是去年华表奖的最佳女配角孟夏,才 21岁。 去机场前秦珩还给在车里给他交代拍戏应该注意的事情:“孟夏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尤其是台词功底,这次你和他合作可以在台词方面多向他请教。” 谢行舟笑了下放下手机侧过身子伏在秦珩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杂他的侧脸上,带着些许暧昧的声音说:“难道我没有天赋么?” 秦珩侧脸,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你是我看中的人,没有人敢说你没有天赋。” 话毕,低头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禁区玫瑰》的拍摄按照合同要求全程保密,所以网络上没有一点风声,谢行舟和孟夏在剧组也收到了多方位的保护,就连剧组的开机仪式也是在室内简单的举行了一次。 孟夏年龄不大,但是在片场的行事作风却非常的成熟老练,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情商也高,和她一起搭戏的演员和导演都非常的喜欢她。 蒋磊和谢行舟站在不远处看着正在和导演探讨剧本的孟夏,说:“孟夏一看就是那种被人情世故磨砺了棱角的人。” 谢行舟看了他一眼,低声询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蒋磊扬了扬下巴:“据我所知,孟夏是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而且也不是科班出身,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她二十一岁拿了最佳女配角,但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她十五岁就进了娱乐圈,六年了大大小小的角色演了十多个,在她所有的剧里面,她的演技永远比剧火。” “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天分,但我会更多的认为这是生活经历所导致的,只有经历的足够多你的气质和眼神才会多变和突出。” “她刚才那一段长镜头里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有抑郁,挣扎,不安,冷漠,邪恶,还有这所有情绪波动后的平静。”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能体会到的。” 谢行舟无可否认,仅仅只有一个最佳女配角奖真的是低估了孟夏的水平。 他看着远处的孟夏笑了笑,拿着剧本走了过去...... 第12章 一个月后,《沉醉不醒》的发布会案例举行。谢行舟看着平板正在挑选上设计师发来的几套衣服,一时间纠结自己该穿什么。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平板上划拉着,突然自己耳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在自己的ipad屏幕上划着。 “穿这件。”秦珩的手指停留在一套DSQUARED2 的黑色西装上,打破常规的剪裁配上衣领上的银线镶边,不是这所有衣服里最华丽的,但却是最独特的。 谢行舟仰头看着身后的人:“我也觉得这个好看。” 秦珩越过他拿走了他的平板,搂住他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给你挑完了,来给我挑挑领带。”秦珩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站起来,拉着他走到了专门放领带的柜子前。 谢行舟看着一整面墙的领带,又回头看了看秦珩,满是不解。 “这些都是品牌方送的,我也没有办法。”秦珩摸了摸鼻子,语气里都是无奈。 谢行舟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要穿的西是什么款式。” 秦珩拿出手机,将自己的衣服递到他眼前,是一套很常规的西装,但是剪裁和设计都非常看考究,一看就是出自某个名牌设计师之手。 “这个吧。”谢行舟踮起脚拿了一个黑色的带灰色波点的领带,应该是DIOR的。 秦珩接过领带在自己领口处比对了一下,“不是很好看。” 谢行舟将领带挂在手上看着,不解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秦珩把领带挂在了谢行舟的脖子上:“可是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说着就将领带抬起来蒙住了谢行舟的眼睛,光线突然被遮挡,让他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扯,可是秦珩却迅速地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谢行舟白嫩修长的手指搭在被蒙住的眼睛上,墨黑的领带将他的手指和脸庞衬得更加白皙。冷白色的手背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透亮,就连手背上又细又青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就说这个领带更适合你。”秦珩抚摸过谢行舟白净的脸庞,握住他的手并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谢行舟一边的唇角勾起,带着些勾引的意味,他转身跳到秦珩身上,长有力的腿夹在秦珩腰际,被他这样抱着摔到了大床上。 谢行舟一只手肘撑着床,抬手将领带扯下来。床头柜上放了一盘洗好的车厘子,他爬起来用嘴叼了一个,然后跪在床边两手攀着秦珩的肩膀,模糊不清地说:“吃么?” 秦珩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番,凑过去咬住了那颗车厘子,紫红色的汁水瞬间爆开顺着两人的唇角流下,秦珩还未褪去的白衬衫瞬间被果汁染红,一滴一滴的像血一样。 他往深处吻了吻,用舌尖卷走了那颗软烂的车厘子。 “浪的你。”秦珩抵着谢行舟的脑袋,唇角勾了勾。 ...... 翌日,谢行舟差点起不来床,还是被秦珩抱着去了更衣室换衣服,直不起来的脑袋把秦珩的肩膀当枕头,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 秦珩的呼吸喷洒在谢行舟后颈,他还使坏似的往那处吹了口气,怀里的人嘤咛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再不站好我就在这里办了你。”秦珩的声音让谢行舟置身火海一样,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 谢行舟也不甘示弱,站直了身子挑衅般地看着他,“试试啊!” 秦珩看了他两秒,狠狠地和他纠缠了一个深吻,“别浪,快换衣服。” 谢行舟挑眉笑了笑,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发布会上来了很多粉丝,不过离他们最近的只有一堆的摄像师和记者拿着□□短炮。 后台里,谢行舟不安地松了松领带,秦珩看了过去转身给他的衣领整理好,在他面前低声道:“别害怕,有我在他们不敢为难你。” 谢行舟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 记者早就准备了一大堆的问题,每个人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迫不及待今天这个下午能出几个爆款的新闻通稿。 赵青将两人带到舞台中间,对着下面的记者说:“采访可以开始了,希望大家可以保持秩序一个一个来。” “大家都知道这是两位第一次合作,想请问一下两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怎么样的?” 谢行舟和秦珩对视了一眼,想让他先说,秦珩也是不假思索:“很清冷帅气,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就是我心中的凌江声。” 谢行舟:“秦影帝非常有气质,第一眼就觉得他就是沈稷。” 记者:“想问秦影帝,这次的剧本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 秦珩:“起开始题材,我之前没有拍摄过这个题材,所以很想体验一下也刚好有这么一个机会,然后就这这个故事真的非常打动我,让我忍不住想要身临其境。” 记者:“行舟,这是你第一次拍摄电视剧,请问以后还会继续拍戏么?” 谢行舟笑了下:“会的,我很喜欢演戏。” 记者:“两位也是第一次合作,那么这次合作中有没有发生令两位印象深刻的事情?” 秦珩一个眼神示意过去——让谢行舟先说。:“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秦老师的演技了吧,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秦老师演戏,秦影帝真的名副其实。”谢行舟微微仰头,冲着秦珩的方向露出一个崇拜的笑。 秦珩也笑了下,抬手将盖住眼睛的头发撩拨上去,“真的谢谢行舟对我做出这么高的评价,那么我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行舟刚才夸我的时候。” 下面传来一阵惊呼,谢行舟隐没在碎发里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记者:“像请问剧播出了两位会一起追剧么?” “会。”谢行舟看着秦珩,“只要秦影帝有时间一定会一起追剧的。” 秦珩点头,“会的,追剧的时间一定有的。” 记者:“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促成了两位的合作?” 秦珩:“天时地利人和吧。” 谢行舟将脑袋超秦珩方向歪了歪,弯着眉眼道:“附议!” 记者:“请问两位以后还会合作么?” 秦珩扬了扬眉毛:“那就要看有没有合适我们的剧本了,如果有的话还是会的。” 谢行舟:“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记者:“行舟之前是男团的VOCAL,那可不可以用一首歌形容一下秦影帝?” 秦珩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情很是期待。谢行舟思索了一下,道:“《Gorgeous》吧!不谈歌词这觉得这个词非常适合秦影帝。” 秦珩挑眉笑了下,似是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记者:“那秦影帝呢,能不能用一部剧或者是一个电影形容一下谢行舟?” 秦珩脱口而出:“《沉醉不醒》。” 台下想起了一阵掌声,不得不说这个回答情商很高。 记者:“最后想问一个私人一点的问题,是替我们的粉丝宝宝们问的,就是两位杀青后生活上有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 谢行舟认真思索了一番:“我把很多凌江声生活的小习惯也带到了生活里,比如我之前吃水果不削皮,但是现在吃苹果一定要削皮,这算是很重要的一个变化吧。” 话筒对准了秦珩,他看着谢行舟勾唇笑道:“喜欢上了车厘子。” 一股热气冲向自己的脸颊,他嗔怪地看了一眼秦珩,此时此刻他十分感谢化妆师多给他上了一层粉底,不然几千万的人都能看到他窘迫的样子。 “浪的他。”谢行舟在心底暗暗骂道。 采访的时候谢行舟说想看秦珩演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秦珩果真就接了一个亦正亦邪的□□大佬的角色。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剧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向一旁的赵青正在写公关预案的赵青,“青姐,我明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没有。”赵青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你快要进组了,按照你的习惯这几天都是没有工作的,有事么?” “我明天想去看看我姐。”秦珩继续低头看着剧本。 赵青轻声嗯了句,接着道:“行,去的路上注意一点,这几天你和谢行舟的绯闻招来了不少狗仔,虽然我已经报了警,但你自己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知道了。” * 秦玥自从上次来到这个房子就很少会出去,只在两周前去了一趟医院。她会在闲暇时刻去摆弄前庭里的玫瑰花,但更多的时候室在书房处理工作,偶尔也会上三楼的画室里画画,当然了这是经过谢行舟许可的。 秦珩来的时候她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不得不说秦玥真的很会生活,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花圃经过她的照顾像是复活了一样,大部分的都重新长出来了花蕾。秦珩站在一旁看着她拿着水管一点一点地把土壤浇湿,裤脚上沾了泥水也不在意,他能感受到秦玥现在心情很好。 秦玥从泥地里走出来,脱掉手套和围裙在刺眼的阳光下眯起眼睛,说:“你工作那么忙怎么还有空来看我。” “我马上就要进组了,所以想来看看你。”秦珩伸出手将她从草地上牵到前院的石板路上,石板路尽头是一个凉亭,石板桌上放了一套喝茶的工具,一壶茶叶正在咕噜咕噜冒泡。 秦珩俯下身轻嗅:“黑茶。” 秦玥坐下将两个陶瓷杯具翻起摆放在两人面前,“尝尝?” 秦珩抻了抻裤子,坐在了石凳上,笑着品尝道:“哪怕是常年在国外,这个泡茶的手艺也是不减当年。” 秦玥低头浅笑,给壶里续满水。 “等到下个月我就准备回去了。”秦玥很平静的说着这句话,眼神却异常坚决。 秦珩有些诧异地放下骨瓷杯,担忧地看着她:“为什么?新的房子已经找好了,你明天就可以搬过去。”秦珩将一串钥匙放在石桌上,他今天来就是为了送房子的钥匙。 “我知道。”秦玥很欣慰地笑着,“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这次回去就是想做个了断,我喜欢有始有终 。” “而且,阿珩。”秦玥将手放在肚子上轻柔地抚摸着,眼神异常温柔,“我怀孕了。” 秦珩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愣了两秒才回过神,“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周前。”秦玥语气都温柔了起来,“医生说已近怀孕两个月了。” 秦珩看到姐姐胳膊上的伤疤忍不住想到那个残暴的男人,“那你现在回去无疑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除非你是回去和他离婚的。” 第13章 秦玥眼神变得狠戾,安静没有波澜地直视前方:“对,我这次回去是要和他离婚。”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凉亭的柱子旁,“我在这里的一个多月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干。我离开的时候在家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 秦玥拿过手机点开一个APP,随即里面传出来她丈夫打电话的声音,她将进度条往后拉,接着就是一道女声,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音频在最关键的时候被秦玥按掉,她将手机扔到桌子上,冷冷的笑着:“我离开的一个多月里,他带过十一个不同的女性回家,有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两三个,这些东西我要是公之于众,你说他的表情会不会很好笑。” 秦珩将桌子上的手机摆正,勾唇笑了笑,他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他的姐姐。 她可是秦家的大小姐,是手段和智慧都不输秦家任何一个男子的秦玥,更是秦氏集团欧洲区的总裁,怎么会是任人蹂|躏的小白花呢? “还有别的证据吧,既然要让他倒台,就要让他再也站不起来。”秦珩手肘撑着桌子将骨瓷杯放在眼前,轻转手腕,含笑看着骨瓷杯里暗色的茶水。 “当然。”秦玥双手环胸,懒懒的靠在柱子上,“我身上的伤我全都去医院做了鉴定,随便拿出来一张都是离婚的证据。” “不过这次我不想就离婚这么简单。”秦玥眼神里透着精明,似是对自己的计划胜券在握。 “想怎么做?”秦珩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将杯子轻轻放在茶盘上。 秦玥走过来重新给他的杯子续满,自己也坐下尝尝煮的茶。 “我这几天一直在开跨过会议,我让我的秘书在查他的公司,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秦玥身子往前探了探,双眸里都是惊喜的样子,像个精明的小狐狸一样。 “我猜一定是好事情。”秦珩挑眉笑道。 秦玥手指摩挲着杯口,“我一直知道他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干的居然是贩卖D品的勾当。” “D品?”这点秦珩到是也没有想出来,对方是A国数一数二的贵族,怎么着都不应该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万一被曝光那他们百年的家族清誉都将毁于一旦。 “没错。”秦玥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所以我又托了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去核实,但结果是一样的。”秦玥无奈的耸耸肩膀,但心里一点也不为他感到遗憾。 秦珩:“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地查找证据,你只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爷爷,爷爷会给你做主的。” 秦玥手背支着脑袋,懒洋洋的道:“但爷爷不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想让他受这么大刺|激。到时候再因为这件事情爷爷被气进医院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秦珩点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眉毛拧了一下,他看向秦玥的肚子,问道:“那这个孩子呢?” 既然那么恨那个男人,这个孩子还要留着么? 秦玥轻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肚子,语气轻缓:“其实这件事我早有预感,但是当我看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还是有些震惊。说实话有那么一刻我也想流掉这个孩子,但是仔细一想,他只是一个孩子,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大人罢了。他有看世界的权利,我没有权利去扼杀他。” 秦珩也伸手碰了碰她的肚子,“嗯,我尊重你的意见。” 秦玥笑了下:“我会给他这世界最好的东西,会陪着他一天天的长大,我们会是彼此最长久的陪伴。” 秦珩轻轻抱了她一下,柔声道:“会的。”  《沉醉不醒》缘于题材的原因没有办法登上大荧幕,只能作为网剧播出,但因为有秦影帝的加持这部剧播出时的热度完全不亚于大制作的热播剧,最受益的还是谢行舟剧播期间她的人气源源不断地增长,一周内微博涨粉一千多万。 拍摄《禁区玫瑰》期间,孟夏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专门来祝贺他。谢行舟看着手机上现实的收视率和一些实时数据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禁区玫瑰》又收到了好几笔投资,让整个剧组都壕气了几个度。 就连圈内最顶尖的杂志《Style》都向他递出了拍摄双人封面的邀请。 这是和秦珩第二次拍摄双人杂志封面,在拍摄现场的时候谢行舟还不停地在心中感叹,不愧是要走向世界的顶尖杂志,拍摄的风格果然够野。 秦珩的上衣领口直接被设计师拿剪刀见到了胸膛一下,谢行舟的衬衫也是被剪破了好几个洞,几乎半个身子都是光裸着对着镜头。 这次的风格走的是性感路线,摄影师要求两人在拍摄的时候要体现出鲜明的性张力,于是谢行舟被吃了好几口豆腐。 他完全有理由说秦珩就是故意的,五六个摄像头对着他们他也要暗戳戳地骚几下。说是为了拍摄,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机会占便宜罢了。 秦珩的手也真的是一点都不安分,一会儿放在谢行舟的腰上捏捏人家的肉,一会儿滑到身后去揉他的,屁,股,更是使坏地将人捞到怀里抱着不想撒手。 谢行舟无奈,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随他去了。 傍晚收工的时候摄影师对这次的拍摄异常满意,更是提出了再次合作的请求,秦珩不失礼貌的笑着答道:“这种事情是要和我的经纪人联系的。”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赵青的名片递给他。 收工后谢行舟想回剧组却被秦珩拦住,“陪我吃个晚饭再回去。” “可是我今天还有很多戏份没有拍。”谢行舟被人搂在怀里,双手撑在秦珩的胸膛上。 秦珩:“我让你的经纪人给你请假,吃完饭再回去。”他的语气不容拒绝,话音落谢行舟就被塞进了车里。 两人去最近的一家餐厅吃了海鲜,末了谢行舟想要回去却被秦珩带去了一早就订好的酒店。 “你干什么?”有点不乐意,但是语气越没有一丝责怪,反而有些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嘶~轻点!”谢行舟回过神来,娇嗔着往秦珩胳膊上打了一拳,但力气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 秦珩低低笑了声,将他的拳头握在手心里,“专心点宝贝儿。” 第14章 秦珩的电影临近杀青,本想着忍着思念等到杀青再去见谢行舟,但没想到那晚推开酒店房门就有一具软软的身子闯进怀里,裹挟着清新的柑橘香,秦珩怔了两秒两秒,然后低低笑出了声。 刚抽过烟的嗓子有些干涩,说话时的声音也比之前多了几分磁性,他伸手环住谢行舟的细腰,“你怎么来了?” 谢行舟趴在他的肩膀上,闷声嗯了下却不说话,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谢行舟吸了下鼻子,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只受伤了的小猫。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办法安慰只能抬起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按进怀里。 秦珩怕他站的久了腿麻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了酒店的大床上。柔软的被褥并没有让谢行舟感到安全感,搂着秦珩的手一直都不肯撒开。 秦珩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道:“我去拿个毛巾给你擦擦脸。”微凉的手指放在红肿的眼皮上,像是受伤后敷的冰袋一样,谢行舟松开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谢行舟听到了床边的脚步声,眼前的光被人挡住,眼睛上多了一条毛巾,凉凉的很舒服。这或许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有用。 秦珩坐在他身边,手放在谢行舟的脸庞上,带着湿意的大拇指将脸蛋上的泪痕轻轻抹去。 “怎么了宝贝?”秦珩的声音像是黑夜里的星光一样,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好像看到了宇宙深处的星空,那么闪烁,那么璀璨。 他的喉结滚动,将喉咙处的酸涩吞咽下去,哽咽道:“今天是我爷爷的忌日。” 秦珩怔了一秒,很快他握住谢行舟的手,放在手里摩挲。他很喜欢揉捏谢行舟的手背,像是在揉捏一个解压的橡胶娃娃一样。 秦珩侧卧躺下,将人搂在怀里,谢行舟的脑袋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身上也源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意,秦珩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我的宝宝想爷爷了。” “睡吧宝贝。” 他垂眸看着怀里人,低头吻上了他的头发,“睡着了就能在梦里见到爷爷了。” 后背上轻柔地拍打,耳边熟悉的心跳声,低沉温柔的气泡音,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谢行舟从来没想到这些东西能支撑着他度过这个难熬的一天。 今天,他去爷爷墓地的时候见到了许娜。 回来后,他在自己休息室里崩溃到窒息,有那么一刻他想秦珩想的快要发疯了,他鸽了剧组的两场夜戏买了张找秦珩的机票。 秦珩的脸疯狂地闯进他的大脑,他想秦珩,想让自己疼晕过去,晕过去就可以不用想到很难过的事情了。 可是抱住秦珩的那一刻他,所有极端的想法都被冲散,有那么一刻他好想一直抱着这个男人,哪怕下一秒世界毁灭也不会撒手。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秦珩。 这天晚上,谢行舟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爷爷和爸爸。 “行舟,记得好好生活,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不要!”眼前人的身体越来越模糊,谢行舟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他哭着伸手,一次抓不到就再抓一次,直到眼前人离开的越来越远,无助感瞬间充斥全身,他无助地蜷缩到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抽泣着:“不要......别走,求求你别走。” “行舟,行舟。”熟悉的声音将他从梦里拉出来,他睁开眼睛感觉到秦珩拿着卫生纸在给他擦脸,“梦到爷爷了么?” 谢行舟点了点头没说话,抽出手摸了摸脸才发觉自己好像哭了,他动了动脑袋,感觉到耳边也是一股湿凉。 他撑起身子扭头看了看枕套上湿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千万根丝线撕扯着一样,仿佛下一秒他就可以疼晕过去。 秦珩将他脸蛋上的眼泪擦干净,抱着他进浴室洗漱。 谢行舟没有穿鞋,秦珩便拿了个毛巾铺在大理石洗漱台上,将他抱了上去,秦珩正要伸手拿牙刷手臂却被谢行舟按住,“我想洗澡。” 秦珩看了看一旁的浴缸,点头道:“好,那你坐着,我去给你放热水。” 秦珩卷起袖子,开始给浴缸里面放水,谢行舟就那样坐在洗漱台上安静地看着秦珩的后背,不知不觉眼角滑落了一颗眼泪。他连忙抬手擦掉,仿佛自己没有哭过一样。 身体泡在温水里的感觉像是落入了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谢行舟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秦珩:“你在这里洗,我去外面给赵青打个电话让她送一套你穿的衣服过来。” 谢行舟嗯声,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 昨晚因为一直陪着谢行舟,手机忘记充电早就没电关机了。秦珩把手机充上电开机,源源不断地消息在屏幕上方跳动。 秦珩拨通了赵青的电话,两秒钟没有就被接听,可见对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秦珩,谢行舟是不是在你那里?”赵青着急地问道 ,秦珩还听到那一边有机场广播的播报。 “嗯,,他昨晚情绪有些激动我让他留在我这里了。” 赵青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现在已经下飞机了,我马上过去。” 秦珩嗯声道:“顺便帮我带一套衣服,谢行舟的尺码。” 谢行舟把整个人都淹没在水里,无法呼吸让他大脑越来越昏沉,他的身体开始有本能地求生,挣扎的四肢让浴缸里的水都洒到地上,秦珩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就立马推门进去,将人从浴缸里拉出来。 “谢行舟,你不要命了!”秦珩从没有这样吼过他,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谢行舟眨了眨眼睛缓解眼睛的酸涩感,透亮的双眸无辜地望着秦珩,把他骂人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秦珩扯了衣架上的浴巾将人包的严严实实的,弯腰将人从浴缸里抱了出来。谢行舟也不挣扎,安静的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放在他的肩窝里,丝毫没有犯错的愧疚。 秦珩无可奈何地轻叹,取来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秦珩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床头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谢行舟瞥过去瞄了一眼上面写着“爸”。 手机震动着直到自己挂断,接着又打进来,谢行舟仰头看了他一眼:“不接么?” 秦珩伸手将电话挂断,顺便关机,“不想接。” “他打电话来一定是为了我姐的事情,我懒得和他解释。” 想到秦玥,谢行舟问道:“秦玥姐现在还好么?” “已经起诉了。”秦珩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了许多。他将吹风机的线卷起来放到床头,转身去拿赵青刚刚送来的衣服。 赵青送来了一套正装和一套休闲装,秦珩将西装递给他,“去试试衣服合不合身,晚上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 谢行舟接过衣服,疑惑道:“什么宴会?” “《style》举办的明星宴会,不是什么正式的晚宴,就一个小型的party,本来不想去的但是你来了就带你去散散心。” “去换衣服,我的造型师马上就来。” 《style》每年都会举办多场这样的明星宴会,作为最顶尖的时尚杂志他们的合作伙伴几乎都是时代的顶流,举办这样的活动也是为了让以后的合作更加顺畅。宴会邀请也并不是所有的合作伙伴都能收到,譬如谢行舟即使合作很愉快但因为咖位的问题始终没有收到邀请函。但是作为国际影帝的秦珩却每年都会收到,而且他也有带女伴或者朋友的权利。 谢行舟盯着盖着火漆印的邀请函看了好一会儿,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我是以什么身份跟你去的呢?” “你说呢?”秦珩将他手里的邀请函抽出放在一边,将脑袋放在他的颈窝出深嗅着。谢行舟刚喷了一点香水,清新甘甜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侧颈上,痒意直接连到了心尖谢行舟推了推秦珩不安分的脑袋,“哈哈哈痒。” 秦珩低低笑了两声,喜悦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了,“好了,不闹你了。” 黑色烫金的邀请函被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秦珩将它重新放到谢行舟手里:“想说你是我的女伴,但是怕你生气,所以今天你的身份你自己定。” 谢行舟眉眼弯弯地搂上去,“今天,我要做你的男朋友。”话音落,低头将涂了唇膏的嘴唇落在了秦珩白衬衫的领口上。 秦珩使坏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坏蛋。” 下车后赵青看到了说:“后备箱里有备用的衣服,要不去换一件吧。”旁边的谢行舟不为所动,低头看手机。 秦珩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没事,不换了。” 第15章 衣服非但没有换下来,秦珩还端着香槟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大圈,时不时装作整理衣服将手放在领口的唇印处。 这下,大半个宴会厅的人都在猜测秦大影帝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只留谢行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对着一歌红酒杯生闷气。 他将一个餐布放在桌面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从化妆师那里顺过来的眉笔百无聊赖地画画,只一个大致的轮廓还不足以看出来是谁,只不过画上人的体型看起来和秦珩有些重合。 秦珩应酬完,从食物台上拿了一块蛋糕放在谢行舟面前,“白天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听几个女艺人说这里的蛋糕很好吃,尝尝?” 谢行舟抬起眼皮,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抹了把自己的嘴唇然后按到秦珩的领口,将原来的唇印覆盖住,闷闷地说:“早知道就不印了,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它还刻意加重了“女”这个字,语气非常的不满。 秦珩低声着,胸腔都在震动,“在画什么?”他握拳抵唇,试图转移话题。 谢行舟将眉笔夹在指跟,把餐布拿起来,阴阳怪气道:“画的某个有女朋友的老男人。” 秦珩眉心狠狠跳了两下,“老男人?” “难道不是么?谢行舟得意洋洋的,“三十岁的老男人。” 秦珩气的牙痒痒,伸手将人捞过来朝着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 “嘶~”谢行舟连忙推开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看过了才放心。 秦珩伸手将嘴唇上的血珠抹到手指上,然后按在谢行舟的唇珠上。他拿着谢行舟面前的红酒杯起身,将里面血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后举了举空酒杯,得意道:“味道不错。” 红酒味道不错,嘴唇味道也不错。 谢行舟噗呲笑了出来,低头继续画画。 “小孩子一样。” 其实今天晚上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他好像没有那么在意,画像上人物的脸庞逐渐清晰,线条也和秦珩的脸庞慢慢重合…… 谢行舟垂眸浅笑,怎么想起来画他了…… 他拿过红酒瓶将嫣红的液体倒在画像上,狼狈的“画布”被随意一团,无情的丢进了垃圾桶。 回到酒店的时候,秦珩的房门半开着,房间里的灯也是开着的一切都是有人闯进来的迹象,两人对视一眼,秦珩有些慌张地推门进去。 客厅的长沙发上坐着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一身周正的黑色西装,眉峰凌厉让人不寒而栗,这一点倒是和秦珩有些相似。 “爸,你怎么来了?”秦珩声音少有的紧张。 秦正宏冷哼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掌权者的强势,让谢行舟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秦珩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冷冷的看过去,目光突然定格在他的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谢行舟不卑不亢地对视过去,却得到了秦正宏轻蔑的一眼。 “你姐姐的事情怎么回事?前天突然接到了你姐夫的电话说小玥正在闹离婚,是不是跟你有关。” 秦正宏不是疑问句,他很肯定秦玥闹离婚绝对跟秦珩脱不了关系,他甚至以为秦玥想要离婚都是秦珩一手挑唆的。 因为秦珩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姐姐那个所谓的丈夫。 秦珩微微低头对身后的谢行舟说:“去卧室里面等我。” 谢行舟看了一眼秦正宏,点头去了卧室。 秦珩绕过沙发坐到了秦正宏对面,桌子上放了一瓶莫吉托,他持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瓶的那一刻抬眼笑着道:“您身体不好就不给您倒酒了。” 秦珩散漫地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对秦正宏刚才的话丝毫不在意。 “对,是我,都是我干的,是我挑唆的。”他一口承认,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秦正宏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桌面上的酒瓶应声而倒,酒水淅淅沥沥地洒了一地毯。秦珩不可一世地笑了声,眼神里满是讥讽。 “您的眼里永远只有您的利益,您在乎过我姐姐的生活么?她到了结婚的年龄您就只想着给她找一个联姻对象,一个可以让你赚更多名利的联姻对象,所以你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让我姐姐和他的男朋友分手。” 他将酒杯狠狠放在茶几上,“我姐被家暴想要离婚的时候,你想的不是她,你依旧在算计,算计我姐姐离婚了你会失去什么。” “我姐去年难产孩子夭折的时候,你在医院指着她破口大骂说她没有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这一桩桩丧心病狂的事情要我一件件给你摊在面前说么?” “你只知道她难产,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难产么?” 秦正宏的眼神有了一丝疑惑,无声的询问原因。秦珩将酒瓶扶起来,手指在桌面上一滩酒渍上乱画,他声音有些沙哑,一字一句都想要刺痛秦正宏的心,“那一天,我姐姐收到了小三的挑衅,那个小三把她和姜楚峻那个王八蛋上床的所有视频发到了我姐的邮箱里。” “她一时激动才动了胎气。”秦珩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后来在医院里做手术的时候,我和我妈没能及时赶过去,她在手术台上连个支撑的信念都没有。” “要不是姜楚峻那个王八蛋怕我姐死在手术台上给自己惹来麻烦,你现在一定天天抱着我姐的骨灰盒忏悔。” 秦正宏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窘迫,不过多年来的威严让他很快就掩饰好自己,“这世界上哪个男人不打女人,要我说就是欠指教。” 这句话成功把秦珩激怒,他抓起桌子上的酒杯狠狠地砸到了秦正宏身后的墙上。 “秦珩!”这个行为触及了秦正宏自负的底线,他暴躁地将手里的拐杖磕在地板上,发出威严的响声。 “秦正宏!”秦珩眼白充血,像一头暴怒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面前的猎物撕扯的稀烂。 “我知道你对我姐的婚姻有精明详尽的打算。”秦珩伸手指着秦正宏的脸,咬牙切齿道:“不只我姐,我的婚姻也是早在我出生就已经被你安排好了。” “但是我今天就把我的话放在这里,我姐姐的婚我一定会帮她离,她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听从你的安排。她离婚导致的所有损失我帮她补上。” “你补?你拿什么补?你一年拍戏的片酬连我公司一个月的利润多都没有。你姐姐这次只是闹离婚就让姜家很不满了,直接和我们断了十五种药物的进□□易,仅仅三天我就损失了两个亿,如果是离婚了那我们所有的药物进□□易就会中断,你知道我损失的会是多少么?”秦正宏眼里都是轻蔑,丝毫不认为秦珩有替他弥补损失的能力。 “说到底,在你眼里还是你的利益最重要。”秦珩心里怒火中烧,他顿了顿,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让我帮你管理公司,我答应你。给我两个月,我一定把缺口给你补上去。” 秦正宏脸色一变,继续听秦珩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秦正宏:“说。” “这件事情结束后,你不能再安排我和我姐姐的婚姻和生活。” “如果你真的能找来更好的合作伙伴,以后公司就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秦正宏走后谢行舟从卧室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秦珩疲惫的背影,他佝偻着后背,右手拇指缓缓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片刻他放下手,如释重负地倒在沙发上,眼神放空的看着天花板。 谢行舟走过去,蹲在沙发边从纸巾盒里抽几张纸巾擦拭地毯和桌子上的酒渍。 “你真的要替你爸管理公司?” 秦珩眼神慢慢聚焦,低头看着谢行舟,笑道:“怎么?不想我去?” 谢行舟将脏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起身坐在了沙发上,他摇摇头,说:“那演戏呢?你还会回来拍戏么?” 秦珩眉眼都染上了笑,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是要迟早是要退出演艺圈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谢行舟面露愁容,一副有话说却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秦珩悦目娱心,拍了拍他的手说:“好了,我现在不走,等这部剧拍完了再说这个事情。” 秦珩从沙发上坐起来,将人抱在腿上:“看宝贝的小嘴撅的,来笑一个。” 谢行舟没答话,搂着人直截了当地吻了上去...... 地下停车场里,秦正宏坐进车里对助理说:“去查一查少爷身边的那个男人。事无巨细,能查多少查多少。” “是!” 秦正宏少见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慌乱着:“但愿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第16章 《禁区玫瑰》杀青的时候秦珩的新剧也临近杀青,谢行舟专门回了一趟工作室。 赵青正在给秦珩准备退出娱乐圈的事宜,那按理说工作室也要解散,谢行舟的签约合同被迫到期,赵青正在和律师谈赔付给谢行舟违约金的事情。 这情况对任何一个粉丝来说都是猝不及防的,为了预防一些不可控的言论赵青正在熬夜做公关预案。 谢行舟看到赵青眼底的黑眼圈,去茶水间给她倒了杯热水。 “青姐,这些事情交给公关部门不就可以了?”谢行舟绕到办公桌后面,看了眼电脑上刚做好的文件。 赵青抱着水杯吹走上面的白雾,“最后一次了,亲力亲为才能记忆深刻。” 不然就满是遗憾。 谢行舟点点头,笑道:“看来珩哥对您很重要。” 想到秦珩赵青无比欣慰地笑起来,“是啊,我手上带出来过很多的影帝影后,但是秦珩......”她顿了下,说:“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为什么?”谢行舟忍不住问道。 赵青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的随着椅子左右旋转,“我在这个行业干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岁入行,我见过太多太多人心,人性。” “为了名利出卖自己身体这种事情是这个圈子里最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有些影帝影后他们为了一部好的电影,一个好的资源也不得不违背初心委身他们身下。” “更有背叛朋友,背叛亲人,背叛自己的人,不计其数。” “但是秦珩。”赵青脸上的笑更加柔和,“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他第一次去应酬,公司给他准备了一套非常露骨的衣服,并且明着说如果不穿就没有哪个老板能看中他们。” “当时和他一起的还有四五个人,都是刚出道的新人,别的人一样很不情愿但也都咬牙换了衣服。只有秦珩,宁愿没有资源也要穿着自己的衣服走进去。” “当时我也是那场饭局里的一员,那么多小鲜肉里,唯独他让我印象深刻。那天晚上我就决定我要签他。” “一开始他没有答应我,我跟了他三天才很勉强地和我签了合同。” “当时我手里有好几个资源,但是他一个都没有要。他硬是自己去跑剧组,一个片场一个片场的面试,甚至于后来有些内定的戏他也要去再去剧组面试才决定要不要接。” 赵青喝了一口水,感叹道:“你说他明明可以靠着自己的家业平步青云,也可以靠着自己的颜值吊打娱乐圈,但他就不,就要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走。” “而且,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无可挑剔。” 秦珩,绝对是赵青从业这么多年见过的最有演戏天赋的人。他不一定能把所有的角色都演活,但只要是他演的角色没有一个不鲜明生动,有血有肉。 谢行舟安静的听着她娓娓叙述,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杯子里的水都凉了,赵青把水杯放到一边,将一份已经拟好的合同拿给谢行舟,“这是解约的合同,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合同需要签名的地方都贴了标签,谢行舟拿起笔开始签字。 赵青:“秦珩也不知道告诉你没有,他已经帮你找了一家绝对稳妥的影视公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新的签约合同了。” 这件事秦珩确实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谢行舟问:“哪一家?” “盛世影业。”赵青说。 盛世影业,就是娱乐圈里一个神话般的存在,多年前秦珩签约的就是这家影视公司。这家公司出品的电视剧电影永远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全中国票房前十的电视剧有九部都是这个公司制作的。公司里面更是包含了几乎全国的影帝影后,视帝视后。 这个公司的签约条件极为苛刻,面试的面试官都是国家级的演员,如果达不到他们要求的百分之七十根本没有进去这个公司的可能。 谢行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以这种方式进去国内顶尖的影视公司。 “放心,虽然这家公司老板和秦氏集团有些渊源,但秦珩是绝对不会走后门的。盛世的面试官团队里有他的恩师,他给老师拿了你演戏的视频看了他们觉得你很有演戏天赋才决定让你签约。” 谢行舟点头,“我知道,我了解秦珩的为人。” 赵青:“还有就是,秦珩把你托付给了我。” “托付?” “意思就是,我会是你以后的经纪人,负责你的一切工作。” “那蒋磊,磊哥呢?” “AS娱乐,他重新回了AS娱乐,那里给他们报酬很丰厚。” 谢行舟嗯声,蒋磊家里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急需用钱,所以他在报酬和情义之间选择了报酬。 不过谢行舟不怪他,这种事情要是他也会这样选。 赵青将签好名字的合同整理到一起,全都装进了档案袋里。它环顾四周,低头叹气,“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秦珩真的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演员。” 谢行舟笑道:“他已经是个很好很好的演员了。” “以后会是个很好的老板。” ......  秦珩家里有一个泳池,谢行舟今天没事,吃完饭就把自己泡在泳池里憋气,他刚从水里出来就接到了许云杉的电话。 “行舟啊,有空吗,出来喝个咖啡。” “好啊,地址发给我。” 他正准备出门,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杨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去开门。门外站了一个有着白发的老奶奶,慈祥的和杨新打招呼:“小姑娘你好啊。” 杨新:“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是来找秦少爷的。” “秦少爷?”杨新试探地问了下:“是秦珩么?” “对对对,我家少爷就是秦珩。” 闻此,杨新身子往一旁侧了侧连忙让老人进来,谢行舟换好衣服下楼,听到玄关处的动静问道:“杨新,谁啊?” 杨新:“是一个老奶奶,说是来找秦大影帝的。” 老奶奶:“是秦老爷子让我来照顾秦少爷的,您可以去找秦少爷问一下。” 谢行舟还没打开手机秦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姨是不是到家了?”秦珩问道。 谢行舟嗯声,“刚到。” “那就好,王姨是从小就照顾我的阿姨,我马上就要进公司里,我妈怕我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安排了王姨来家里。” “好,知道了。”谢行舟又问道:“吃饭了么?” 秦珩:“还没,还有两场戏要补拍,暂时还吃不了饭。好了不说了,导演叫我过去了,晚上给你打视频。” “好。” 挂断电话,谢行舟朝着王姨笑了笑,“王姨好,我现在有事要出去见个朋友,所以就让我的助理带您熟悉一下家里。” 杨新把口罩和帽子那过来,把谢行舟送出了家门自己则扶着王姨一点一点地介绍房子里的布局,最后还将一楼的客房收拾出来给王姨住。 王姨望着四周坐在沙发上,很慈和的笑着和杨新说话:“小珩和刚才那位住在一起多久了?”刚才那位说的应该就是谢行舟了。 “一年多了。”杨新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 “那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吧?” 杨新尴尬笑了声,说:“阿姨,我只是一个助理,老板们的感情我也不知道也不方便打探。” 王姨点点头,“小杨你先忙,我去收拾收拾我的东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好,谢谢王姨。” 许云杉把地址约在了老地方,点了杯两倍冰美式。 “怎么想到有空约我出来?”谢行舟他身后走过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许云杉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刚签完一个合同,想出来放松一下,就想着你现在应该挺闲的。” 谢行舟:“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忘记我唯独我的老队长不会。” “少贫,说说吧最近工作怎么样?”许云杉轻抿了口咖啡,“我这几天可是没少在新闻上看到你。又解约又签约的怎么回事?” 谢行舟靠在椅背上,深沉的望着窗外,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秦珩要去接手他们家的公司,工作室不得不被解散。” “这样啊,那还挺可惜的。” “确实挺可惜的,对你来说着可是在业内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谢行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许云杉嗤笑了声:“秦家虽然家大业大,在国内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生物制药公司,但是跟我们家比还真的是差得太远了。” “行行行,知道你们家厉害。”谢行舟无奈的笑着摇头,低头往杯子里丢了快方糖。  秦珩杀青后没有回家而是被顾余年和瞿煜城拉去喝酒。秦珩刚喝完一场杀青宴现在困得不行,想赶紧回家抱着香香软软的谢行舟睡觉,但是顾余年非要给他再举办一场杀青party,硬是给他拽去了ROSE会所。 “阿珩,你真的不准备在娱乐圈待了?”瞿煜城勾勾手指,将一个嫩模搂在臂弯里。秦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勾唇笑着对顾余年说:“把他这个样子拍下来,等以后有对象了发给他对象。” 秦珩把杯子倒满,放在鼻子旁边轻轻品味着:“演戏的事情等我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再说吧。” 顾余年对着瞿煜城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然后将手机放到桌子上,“等到你处理好你家公司的事情,老爷子一定不会放你走的。” “再说吧,我要是真的想走他也关不住我。”秦珩喝了口酒,刺激的他蹙起眉头。“这什么酒?这么辣。” 周景慈倒了一口尝尝,说:“哪儿辣了,这不就是我们平时喝的么?你多久没喝酒了,连这都受不了了?” 秦珩懒散地往后面一靠,按着眉心道:“确实好久没喝酒了。” 顾余年和瞿煜城对视了一眼,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把存了一晚上的话说出来:“阿珩......” “嗯?什么事?” “......苏时,苏时的父亲去世了。” 秦珩放在额头的手缓缓放下,他慢慢直起身子,将手肘撑在膝盖上伸手将剩下的半杯酒拿过来,仰头一饮而尽。片刻,他艰涩的开口:“什么时候?” “上周,现在已经安葬了。”顾余年挥挥手,让包厢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我前天去医院看晏青的时候见到苏时妈妈了。” “术后大出血导致的死亡。”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之前给她的那张卡应该足够她度过后半生了。” 秦珩疲惫的低着头,手握成拳抵着额头,良久良久他将空酒杯放在桌子上,起身说:“我还有事,你们玩吧。” 第17章 秦珩走后,瞿煜城朝着顾余年踢了一脚:“你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顾余年无辜地看着周景慈,“不是你刚才让我说的么?” “我什么时候让你说的?” “你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以为是让我说呢。” 周景慈朝着桌子踢了一脚,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顾余年:“......真不知道晏青怎么看上你的。” “不带拉踩的啊!” 瞿煜城摆摆手,“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顾余年耸耸肩,将酒瓶拉过来给自己和他倒上酒,“不过阿珩现在挺难受的吧。” “肯定。”周景慈轻轻晃动酒杯,说:“苏时父亲对阿珩有救命之恩,不难过是假的。” 一个是苏时,一个是苏时爸爸,两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相继离世这种痛苦无疑是难以描述的。 “叮咚!”顾余年的手机接收到一条信息。 “年,把墓地的地址发给我。” 顾余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地址给他发了过去。 顾余年:“你说那个谢行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秦珩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瞿煜城大剌剌地往后一靠,双腿交叠着放到桌子边,一整个浪荡公子的样子,“什么什么意思,不就是包养了一个和苏时长得有点像的小明星么?” 顾余年不赞同地摇摇头,精明的眯起了眼睛:“我觉得不是。” “怎么不是了?”瞿煜城点了一根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两人的脸庞。 顾余年双手环胸,一点一点地剖析着:“包养,你觉得这个词用在阿珩身上合适么?他那么冰清玉洁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包养人呢?” 瞿煜城不以为意:“因为爱呗,这不恰恰说明了他很爱苏时么?” 这话倒是没法反驳,但是顾余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索一番继续剖析道:“可是秦珩演戏这么多年,你见过他喝谁有过绯闻,自从有了这个谢行舟以后秦珩的绯闻就没有断过,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澄清过,甚至有的回应还模模糊糊的,故意让人往感情方面猜。” 瞿煜城将烟暗灭再烟灰缸,又从烟盒里掏出来一根点燃,这次他没有抽,只是夹在指跟静静地看着他燃烧。 “我觉得你就是太敏感了。你想想阿珩以前多爱苏时,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替身感情就变了。” 瞿煜城也没有办法辩解,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以前的秦珩,只要苏时说想要什么,他绝对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找来。他还会给苏时写情书,一天一封,从追他开始,哪怕后来在一起了也从未间断。 苏时每天早上都能在信箱里收到秦珩亲手写的情书和他喜欢的洋桔梗;他们会像所有的小情侣一样牵手逛街在甜品店只点一杯饮品;约会看电影也喜欢只买一桶爆米花;他们会一起做摩天轮,在升到最高处许愿永远在一起;秦珩会带他坐游艇,夜晚在船头接吻;还会带他去爬山,在三千多米的高峰上,吸一口氧气然后接吻;不过秦珩最喜欢苏时窝在自己怀里看电视剧,边看边吐槽,他也喜欢吃苏时喂过来的橙子,觉得那比任何一种水果都要甜...... 只因为苏时喜欢看电影就放弃自己继承公司的权利进了娱乐圈,专门为苏时拍电影和电视剧,而且每一次的剧本都是由苏时挑选出来的。 秦珩成名之后私生活备受关注,拍戏的酒店经常被私生粉围堵,苏时的存在很快被一个私生粉发现,那个女孩是个偏执狂,那天晚上见到苏时和秦珩肩并肩走进酒店就气红了眼,用随身携带的□□捅伤了苏时。刀口好巧不巧正中心口,救护车虽然来的很及时,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那一天是苏时的生日。 那一年他们正热恋。 那天晚上,谢行舟一直没能等到秦珩回来。他做了一桌子菜想要给秦珩庆祝杀青,没想到深夜三点他也没回来,于是那些饭菜都进了垃圾桶。 早上五六点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是被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半睁着眼睛看到了秦珩走进了衣帽间。 “秦珩?”声音压的很低,带着清晨起床的沙哑,秦珩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他走到床边低头在谢行舟额头上吻了吻,“乖,睡吧,我很快回来。” 谢行舟实在瞌睡,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就又睡了过去。 秦珩开车去墓地的路上买了两束花,一束菊花和一束洋桔梗。 早上七点的墓园没有人,仅有几声清脆的鸟叫伴随着秦珩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这个许久未踏足的地方。 苏时父亲和苏时的墓挨在一起,秦珩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就看到了苏时妈妈正跪坐在墓碑前以泪洗面。他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 女人面无表情,就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她语调毫无波澜:“你终于来了。” 秦珩没有说话,转身就准备走,却被女人叫住:“秦珩......” “我每天都来这里等你,我们聊聊吧。”女人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但秦珩听出来她的恳求,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留下。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女人一手摁着地,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 “好久没来看阿时了吧。” 秦珩两手插兜,看着墓碑上苏时的照片轻轻嗯了声,面上都是愧疚。 “其实我也好久没来看阿时了。”女人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了,她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自己儿子的照片,像珍视一件宝贝一样。 “苏时死后,我一直不停的要挟你,问你要钱。所有人都骂我自私自利,用自己儿子圈钱。但是......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女人将脸埋进手掌,泪水从指缝中溢出,“如果我不这样做,你能记阿时多久呢?” “一年,两年?” “我能记他一辈子。”秦珩字正腔圆地反驳道。 女人听到这句话轻蔑地笑出来,“呵呵呵......一辈子,一辈子。” “你还有脸在阿时面前提一辈子。”女人狠狠地推了他一下,“阿时才走了多久你就找到了别人。” “你和那个男人在酒店里度日的时候你想过阿时么?”女人提高了音量,声音几欲撕裂。“你和那个男人绯闻满天的时候你想过和阿时的一辈子么?” “秦珩,这还不是最恶心的。”女人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秦珩,指着他怒斥他:“你最恶心的就是找了一个和阿时相貌相似的男孩。” “你居然妄图找人代替阿时。”女人狠狠捶打着秦珩的肩膀和胸口,“你不配,那个贱人也不配。” 秦珩无话可说,他双手垂在身边,不知不觉的握紧又松开,带着歉意说:“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女人扯着他走到苏时的墓碑前,指着墓碑上的照片说:“你该道歉的是阿时。” 秦珩看着苏时的笑脸,此时此刻他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墓园的,浑浑噩噩之间飞快行驶的汽车让周围的植物和人群都变成了虚影,面前的道路也越来越模糊,他的世界陷入了天旋地转,周围开始出现尖叫声和惊呼,他甚至还听到了相机的咔嚓声,警笛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在朝自己走来,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那是苏时还是谢行舟,应该是谢行舟吧,毕竟苏时已经死了...... “永宁路出现车祸,一人重伤马上送进抢救室。另外去血库里面看看RH阴性血的库存,不够的话立马联系家属匹配血型。” 谢行舟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他早上起来看新闻一眼就认出来了秦珩的车。抢救室的外面只有秦珩的妈妈一个人,温岚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虽然妆发有些凌乱但依旧看得出来这是个风姿绰约,仪态端庄高雅的女人。 “阿姨您好。”谢行舟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温岚看到谢行舟立马用手帕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她温柔起身和谢行舟打招呼:“你好!我知道你,你叫谢行舟。” 谢行舟礼貌的笑了下,点了点头。 温岚侧头看了眼长椅,说:“坐吧。” 谢行舟坐在温岚旁边总觉得有些拘谨,片刻后他问:“秦珩的父亲呢?” 温岚深深叹了口气:“他父亲出差,两个小时前刚坐上飞机。” 话音落,手术室的门打开,两个护士焦急地出来:“病人家属,患者现在急需输血,请问谁的血型和患者一样。” 温岚焦急地额头渗出冷汗:“怎么办,阿珩是稀有血型,家里只有他爸爸和他血型一样。” 谢行舟咬了咬唇,伸出手臂:“我也是RH阴性血,抽我的吧。” 跟着护士去抽血的时候,谢行舟心里有些苦涩又有些如释重负。利用他这么久,这次就当做是还情吧。 谢行舟从抽血室出来整个人都是晃悠的,温岚看到后连忙跑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孩子,你抽了多少血?怎么虚弱成这样?”谢行舟紧抿着嘴唇摇摇头,没有说话。 温岚扶着他坐到椅子上,说:“你先坐一会儿,我打电话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谢行舟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身旁的温岚走到不远处打电话给王姨,让人送一点甜食过来。 第18章 谢行舟迷迷糊糊之间被人叫醒,温岚的声音温温柔柔,有种许久未感受到的温暖。她把手里的饭盒打开,将勺子递到了谢行舟手里。 “这是王姨做的甜汤,还放了很多红枣花生,多喝点。” 谢行舟:“谢谢。” 温岚轻轻笑了下,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手术室亮起来的指示灯。 良久,她扭头盯着谢行舟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阿珩居然还能遇到和他血型一样的人。” 谢行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可温岚也只是温柔地笑着,末了指了指盒子里的汤:“多喝点。” “行舟啊,谢谢你。”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有种江南女子的婉约。 谢行舟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甜汤,丝丝的甜味沁人心脾。 “秦珩帮了我很多,我这算是报恩罢了。”他抬起手臂看了看上边的白色绷带。 “阿姨说的不是这个。”温岚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说:“我想说的是,谢谢你这段时间来能陪着秦珩。” “阿珩,从小到大都过的太苦了。”温岚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大脑里一幕一幕地回忆着过去。 “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我其实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谢行舟心里一阵震颤,只听温岚继续道:“我来秦家的那一年,是秦珩妈妈去世的第二年,那一年秦珩五岁。” “刚来的时候,阿珩其实很不待见我,总觉得是我的到来才让他母亲去世的,所以他经常给我捣乱。他会趁我上班的时候跑到我的房间里把我的香水藏起来,也会拿把剪刀把我的珍珠项链剪断,把珍珠扔在地上,总之你能想到的调皮事他都做过。”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温岚脸上没有责怪,反而是满满的温暖幸福。 谢行舟唇角勾了勾:“他倒不像是很淘气的。” “后来,他发现怎么都惹怒不了我,也就慢慢安静下来,我从来没有当过妈妈,所以我尽我所能地将他当做我亲生的孩子去对待,久而久之我的努力好像打动了他。我的梳妆台上开始出现原来丢失的香水,就连那几条珍珠项链他都修好了重新放在了我的首饰盒里。” “我越来越喜欢他,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谢行舟淡淡笑着:“您的真心打动了他。” 温岚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我。” “阿珩七岁的时候,需要做一个骨髓移植手术。因为血型特殊的原因一直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后来有一个来医院做检查的父母听说了这件事,他们的孩子和阿珩血型匹配,于是让他们的孩子去试试,最后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因为那个家庭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阿珩的爷爷出资帮助那户好人家的孩子上学工作。阿珩也和那个孩子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那个孩子才是治愈阿珩的人。” 温岚歪着脑袋看了看谢行舟,说:“王姨还给我说你和那个孩子长得很像,可我觉得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谢行舟隐隐约约知道了“那个孩子”是谁,他睫毛跳动两下,半盍着眼睛,轻声问:“那个孩子是叫苏时么?” 温岚:“阿珩告诉你的么?” 谢行舟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也不是。” “我上次见到阿珩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放下了这件事情了。”温岚拍了拍谢行舟的手背,“这都要谢谢你。” “苏时死后,我没有见过他身边再有另一个人。起初知道你的时候我也以为他可能是把你当成苏时了,直到王姨到诉我你搬进了他的卧室我才知道......他真的喜欢上你了。”温岚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强调道:“阿珩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些事情你迟早是要知道的,阿珩他没办法开口,所以只有我告诉你。他之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阿姨不替他辩解,但是行舟,阿姨希望你知道,阿珩是真的喜欢你。跟你的相貌没关系。” 温岚说的真切,让谢行舟心里狠狠触动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手术室的灯,睫毛轻轻颤动着。 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太晚了,喜不喜欢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已经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秦珩的手术很成功,结束后就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温岚在病床边低头抹泪,谢行舟在床尾处站着,突然上来的烟瘾让他心口像是被猫挠了一样,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烟盒转身走了出去。 医院里不允许抽烟,他便走到楼下的花园里,坐在长椅上把玩了一会儿打火机才拢着火点烟,脚边的烟灰越积越多,嗓子干涩让他咳嗽了两声。 三天前和许云杉聊天的时候,他请许云杉帮他一个忙——让秦氏集团受到重创,他要报仇。 于是今天,许云杉就给他打了电话。 “行舟啊,我这里有个机会可以让秦氏重创,不过需要你帮我。” 谢行舟清了清嗓子,哑着声音问:“怎么帮?” 计划很简单,只要偷到秦珩的电脑就行。他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公司,但是他现在已经在接触秦氏集团的业务了,他的电脑上有关于下一次合作商的重要文件。 最后一根烟被夹在指根默默燃烧,谢行舟时不时低头看两眼,掸掸烟灰。电话挂断的时候烟也刚好燃完,他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随后去了病房。 秦珩脑部受到重击,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温岚一直在悉心照料,谢行舟觉得没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便和温岚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就匆忙离开。 家里只有王姨在,正在厨房里煲汤,听到开门声便出去看了一眼,“小谢啊,你怎么回来了,小珩呢?醒了没有啊?” 谢行舟在玄关处换鞋,闻声摇了摇头。王姨见谢行舟心情好似不太好便没有多问,继续回厨房煲汤,“小谢,这个汤我煲了好多,一会儿也下来喝点。” 谢行舟没搭话,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王姨也只觉得是因为秦珩出事谢行舟太难过了这样魂不守舍的,她弯腰看了看火候,将一小碗香菇放进砂锅里。 秦珩的书房有专门的密码,平时都是跟着秦珩进去,从来没有独自进去过,他输了两次密码都是错误的。第一次是秦珩的生日,第二次是苏时的生日……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谢行舟咬了咬下唇颤抖着输了自己的生日。“嘀!”的一声,是密码锁打开的声音,他握住门把手心一沉推门进去。 秦珩的电脑就放在办公桌上,他犹豫了一下,打开电脑将优盘插进了电脑里。 楼下王姨正在拖地,看到谢行舟匆忙地下楼便问:“小谢?汤我煲好了,你来喝点吧?” 谢行舟心在紊乱地跳动,他正了正神,解释道:“不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王姨连忙走进厨房,把炖的汤放在了保温饭盒里,让谢行舟顺便带去医院。 谢行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住了保温饭盒。 他坐上车就给许云杉打电话,说自己已经拿到了想要的资料。 许云杉:“行舟,秦珩醒来一定会发现这件事情的,你准备怎么办?” 谢行舟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不疾不徐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脱身,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 “没问题,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挂断电话,谢行舟推开车门慢吞吞地提着保温盒上楼。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楼道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病人的□□和护士的安慰。 他到的时候温岚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看了看四周,从沙发上拿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 秦珩额头上包着纱布,上面清晰可见洇出来的血。 谢行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良久,末了才想起来手里还提着保温盒。他将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转身离开了病房。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谢行舟有些后悔上来了,不过冷风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烟瘾又上来了,用手挡着风拢火,香烟的白雾让他的五官模糊不清,他手指夹着烟站在栏杆上,静默地望着楼下的灯火辉煌。 烟燃烧了四五根后许云杉就打来了电话,现在所有的资料已经准备就绪,他们明天就可以把秦氏集团的合作搞黄。 谢行舟嗯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许云杉,你这招叫什么......兵不厌诈?” 许云杉哈哈大笑了两声:“NONONO!我这招叫美,人,计。” “滚!” 天台上吹完风,谢行舟没再回病房看秦珩,而是直接回了家。到家后王姨看到他突然回来有些惊讶,她以为谢行舟今晚要在医院过夜了。 “小谢,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医院过夜呢?” 谢行舟淡淡回答道:“她母亲在,所以我就回来了。” “哦好。” 第19章 * 秦珩是第二天上午醒的,醒来后第一时间是找谢行舟,温岚柔声安抚着他,说他很快就回来。病房里温岚告诉秦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谢行舟。 秦珩微愠:“妈,你给他说这些干什么?” 温岚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不说,你不说,难道就让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阿珩,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积的越久越容易出现问题。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温岚话音刚落,秦珩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开门声打断。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秦珩居然有些想要躲避。心脏忍不住剧烈的跳动,有见到谢行舟的激动,但更多的是紧张。 温岚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两人,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们两个好好聊。” 谢行舟抿唇笑了笑,将保温盒放到了床头的矮柜上,他从一旁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像老朋友一样寒暄道:“身体怎么样了?头疼么?” 秦珩盯着他看了良久,缓缓张嘴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谢行舟嘴角一直噙着笑,他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秦珩的床头。 “我姐都告诉你了。” 谢行舟点了点头,不否认,“知道了。”接着他反问道:“你很在意?” 秦珩见到他如此平静的反应,不禁皱起眉头:“你不在意?” 谢行舟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声的否认让秦珩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像是被人用针尖扎了一个小孔一样,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从小孔流出,让他濒临窒息。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秦珩看到他的表现忍不住这样想。 谢行舟安静的看了几秒钟他的眼睛,起身走到窗户边,“那次在酒店门口泼油漆的就是他母亲吧,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很多很多次,你会在梦里叫他的名字。一开始我会好奇,但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要知道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那么多天那么多次我早就适应了。” 谢行舟手指轻轻点着窗户上的玻璃,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秦珩,你还是很喜欢他的。” “不!”秦珩矢口否认,“不喜欢了。” 谢行舟笑着低下了头:“你喜欢他的,我能感觉到。” 话音落,他就被人从背后抱住。秦珩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气味,这时候还伴随着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 “行舟,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秦珩声音闷闷地,搂着他腰的手越收越紧。“我真的不喜欢他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谢行舟轻轻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开便任由他这样抱着,沉默良久他才开口:“秦珩,我不值得你喜欢。” “值得的,你值得的。”秦珩将脑袋埋进他肩窝里,声音带着委屈,却又很坚定。 “不值得的是我。”秦珩说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都是我的错。” 谢行舟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将手放在秦珩心脏那处,轻轻拍了拍。 好像很久之前他也做过这个动作,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秦珩,这个不是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问题。”谢行舟将手放在他的手臂上,眼神示意让他躺倒床上休息。 秦珩一把抱住他:“行舟,我有话想说。” 谢行舟:“说什么?” “对不起。”秦珩脱口而出,我不该把你当替身的。 末了又觉得这句话太矫情,但还是不受控制一般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谢行舟温润地笑了笑:“原谅你了。” 没有预想中的大吵大闹,他太平静了,平静地像是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秦珩对上他平静如湖水的眼睛,心里却似波涛汹涌。他总觉得谢行舟现在应该是很生气的,他应该是会撒泼会吵闹的,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但谢行舟的眼神告诉他,他好像真的原谅了。 谢行舟微微垂下脑袋,这个时候,他其实没资格说原谅,该被原谅的应该是自己,毕竟自己也利用了他,没必要说什么对不对得起,也不存在原不原谅。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之间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欠谁的。 秦珩被劝说着躺到了床上,睡前谢行舟还让他喝了杯水,“喝点水,你的嘴巴很干。”秦珩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了大半杯水,睡意很快的上来了,他握住了谢行舟的手倒头就睡。 谢行舟用了点力气才把手抽出来,他端着水杯将剩下的半杯水倒进洗手间的马桶里。 临走的时候,他深沉地望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秦珩,轻声说了句:“再见!” 许云杉正在楼下等着他,谢行舟坐进车里后,许云杉把一杯咖啡递给他,调侃道:“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他要拉着你共剪西窗烛呢。” “我给他喝的水里放了安眠药。”谢行舟手背撑着下巴,安静的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可以啊你,他可是刚做完手术,你不怕他出事?” “剂量不多,不致命,只是能让他快点睡着我好脱身罢了。” “去哪儿?” 谢行舟:“酒吧,想喝酒。” 车子上了立交桥又加速了一点,说:“这几天我发现秦正宏正在查你,动作挺大的。” 谢行舟轻蹙眉头,问:“查我?” “对,具体原因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想着你最近还是注意一下安全。” “知道了。”谢行舟手指合在一起揉搓着,许云杉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两人一起去了一家隐蔽的酒吧,这个时间点酒吧里面没什么人,仅有低声交谈和酒杯碰撞发出来的清脆声响。 两人找了一个卡座坐进去开始谈论以后的事情。 “决定好了么?” 谢行舟看了看面前摆放的签证,“嗯。”他伸手将那些材料都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抬头对许云杉笑了下,“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呢。” 许云杉也叹了一口气,甩了甩手指上勾着的车钥匙,“你这两天在家好好收拾收拾。” 两人坐在酒吧里喝到了大半夜,那一晚上谢行舟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过去,想到了现在,也在想以后,不过脑子里出现最多的还是秦珩,他在心底问自己喜欢么?答案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听到秦珩说对不起的时候心里有些痛呢。可是这些喜欢应该不是很多吧,不然为什么他能好不心软地偷走他电脑里的机要文件呢?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重新搬回了静水区的别墅,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他挂断了秦珩三百多个电话,拉黑了他一百多个电话号码。后来索性又去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将原来的电话卡扔进了下水道,这才能清净的在家收拾东西。 离开的前一天,谢行舟决定做顿饭好好感谢一下许云杉,只不过敲门声响起来,他去开门见到的不是熟悉的许云杉,而是四个穿着西装制服,身材魁梧,模样似保镖的人。 “谢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来者不善。 谢行舟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开口:“你们是谁?” “我们先生想要见你。” “谁?” “秦家当家人,秦正宏。” 谢行舟挑了下眉毛,心想该逃的还是逃不掉,他举了举手机说:“等我打个电话,我约了人不能放人家鸽子。” 保镖面面相觑的时候谢行舟就已经关了门,靠在玄关的墙上给许云杉打电话。 第20章 谢行舟直接被带到了一艘游轮上,船身上印着秦氏公司的logo,他被保镖带到了一个宽敞明亮,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秦正宏正坐在长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 谢行舟在他面前站定,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秦正宏抬眼看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声,“偷走我儿子公司的重要文件然后卖给别人,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谢行舟双手插兜,懒散的站着:“您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您今天找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秦正宏头也不抬地将手边的档案袋递给他,“看完这个再说。” 谢行舟看了他一眼,警惕地解开了档案袋,里面安安静静地躺了一沓财务报表和贷款单子。 “拿出来看看。”秦正宏品了口茶,将紫砂杯子放在茶盘上。 他将几张报表抽出来,上面一整页他看不懂的数据和专业术语,直到最后上面写着欠债金额总数…… 他很冷静地将东西放进去,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看来您公司最近遇到了大问题啊。” “这个你可能比我清楚。”秦正宏拿紫砂壶倒着水,整个房间里都是茶叶的清香,他的声音威严又有震慑力,对谢行舟满满的不屑:“是不是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都是自作聪明罢了。” 谢行舟咬了咬口腔内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依旧平静:“秦总,我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谢行舟弯腰轻轻地把报告放到桌子上,“这个是您的财务问题,跟我一个小演员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秦正宏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示意他坐下聊。 “年轻人啊,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也别把事情做的太绝,要懂得给自己留后路。” 谢行舟淡漠地勾了勾唇角,笑不达眼底:“秦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您说的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秦正宏笑着把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说:“嘴够硬。” “说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用秦珩的?”秦两年后 秦氏集团办公室。 秦珩指缝夹着钢笔,抬手揉了揉眉心,“知道了,这次去A国谈合同的材料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 秘书汤晓把整理好的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这次去A国主要是为了公司一些医疗器材的进口贸易,还有夫人特别交代您,一定去看看大小姐。” 秦珩抬头,说:“好。” 汤晓:“老板,您去A国的机票我已经预定好了,后天上午九点我们出发,到时候我会去您家里接您。” 秦珩点点头:“知道了,去忙吧。” 下班后,秦珩一个人开车去了静水区的别墅,谢行舟走后这里极少有人来。院子里的玫瑰花依旧开的好好的,鲜红的花瓣像是被血液染过一样惊艳,秦珩从栅栏旁拿了一个洒水壶开始慢悠悠的浇水,没过多久,院子的门被人推开,秦珩抬头看了一眼,说:“您怎么来了?” 温岚也弯腰拿了一个洒水壶,站在栅栏外给边缘处的玫瑰花浇水,她的声音比这一年前多了些岁月的痕迹:“我想我儿子了,想来找他说说话。” 秦珩眼尾染上一抹笑,“想说什么?” 温岚:“秦珩,照顾好自己,你爸爸已经倒下了,妈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也倒在我的面前。” 秦珩直起身子看着远处的夕阳,嘴角的笑意更甚:“知道了。” 他从泥泞的花园里出来,伸出手搂住温岚的肩膀 :“妈,去那边坐坐?” “好。” “阿珩,这次去A国记得去看看你姐。”温岚温声提醒着。 秦珩给她的杯子倒上水,说:“汤晓已经告诉过我了。” 温岚将包放在石桌上,轻声叹着气:“上次你爸病的急,还没把你姐姐照顾好我就赶回来了。这次去多给你姐买点补品,她总是不听话,坐月子也做坐不安生。” 秦珩噙着淡淡的笑,应声道:“好,我帮您看着她。” “还有啊,看着点她,别总是让她去酒吧夜店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都当妈的人了还总是像个孩子一样疯着玩。” “行,知道了。”秦珩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我一定好好看着她,哪儿都不让她去。” 两人一直聊到太阳下山才回去,离开的时候秦珩站在门口盯着别墅看了好一会儿,温岚轻叹道:“为什么从来不进他的房间。” 她的声音把秦珩从回忆里拉出来,他眼皮垂了垂,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没有必要。” 温岚:“没有必要那你还每天都来给这里的花浇水?” 秦珩轻嗤了声:“这么好的花,不能因为他的离开就死了。” 温岚眉毛轻轻抬起,调侃道:“那你还挺挺怜香惜玉的。” 凌晨两点,H区的雨慌乱地下了起来。 不得不感叹暴雨是个好东西,他将人从睡梦中惊醒,把心头那一抹烦躁的思绪也顺势惊起。 谢行舟站在落地窗前抽烟,手机被丢在身后的地毯上,电话铃声响了好几次,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走过去把手机关机,将屏幕扣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从前庭驶来了一辆车,车灯的亮光掠过窗户。谢行舟觉得刺眼,伸手拉上了窗帘。他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抽烟,吐出来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耳边大雨的声音依旧清晰。 许云杉上来就看到了谢行舟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转动着打火机,蓝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跃,他将手指伸到眼前安静的端详了一会儿,嘴里吐出一口气将火焰吹灭。 “烧不死你。”许云杉将湿了的衣服扔在沙发上,自己也顺势跌坐在沙发里。“谢行舟,你给我送把伞你会死啊!” 谢行舟从茶几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说:“不会死,但是会让我淋湿。” 他将香烟点燃,噙着烟走到落地窗前重新把窗帘打开。 许云杉越过桌子把那和香烟拿在手里看了会儿,脸上带着八卦的笑:“女士香烟?从哪儿来的?” 谢行舟转过身靠在窗户上,散漫的解释道:“夜店里顺的。” 一根烟抽完,谢行舟拿起烟盒连着打火机一起装进裤子口袋里,说:“我睡觉去了。”刚走出没几步,他又退回来一部,指了指许云杉屁股下面的沙发和他湿漉漉的西装外套说:“记得把沙发给我洗干净了。” 许云杉气的咬牙,对着谢行舟的背影打了几拳:“洁癖狂。” 谢行舟推开卧室门,Benjamin也跟在他脚后进去,它是谢行舟养的猫,许云杉一直不理解,这个洁癖狂怎么能忍受一个掉毛的家伙在自己房间里乱窜。 Benjamin在他身后喵喵叫了两声,谢行舟抻了抻裤腿,蹲下去挠了挠猫的下巴,猫咪舒服地卧在地上,谢行舟摸够了将它从地上抱起来,带着它一起躺进了被窝里。 被搂的紧了,Benjamin会发出不满的哼哼声,谢行舟会轻轻顺着它脊背上的毛,“别动。” 暴风雨的势头并不小,屋内能清晰地听到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并不吵闹甚至让人心里很舒服。谢行舟把猫咪按在怀里,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抱着一团毛球睡觉。 清晨,谢行舟是被烤吐司的香味叫醒的,身边的Benjamin更加活跃,用爪子扒着门恨不得立刻冲下楼去吃他的小鱼干。 “饿了?”谢行舟揉了揉一团糟的头发,笑着去给猫开门。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拐进洗手间洗漱。 楼下的许云杉刚把早餐端上餐桌,谢行舟就循着味儿下楼,“今天做的什么早餐?” 许云杉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手,说:“烤吐司,煎蛋。” 谢行舟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牛奶,问:“有花生酱么?” 许云杉刚坐下懒得起来,给他指了指放花生酱的地方。 吃过早饭,许云杉去公司,谢行舟去K大找自己的老师。 一路上都是暴雨冲刷过后的焕然一新,不过雨还没停,蒙蒙细雨给人的感觉更加舒适,谢行舟将车窗打开,任由冷风和清新的空气流进来,车内放着流行音乐,安静却也有力量的歌声在雨后很有感觉,谢行舟忍不住将声音调大了些。 “Rain came pouring down when I was drowning” “That''s when I could finally breathe” ...... 第21章 “来了。”Leif教授从画板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在一堆颜料里寻找画笔。 谢行舟走到Leif乱糟糟的办公桌前从上面找到一个干净的笔刷递过去,“老师,画展都布置好了,我昨天去确定过了您要跟我一起再去看看么?” Leif:“不想去。” 谢行舟无奈道:“……行吧!反正开展那天您来就成。” 这个画展是在Leif教授专门托人,专门为谢行舟办的。 Leif教授:“Ivy你的画,画好了?” 谢行舟:“还没,线条不够流畅我准备再改改。” Leif轻嗯了声,继续埋头研究文献。 一年半前,谢行舟在自驾游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同样正在自驾游的老头,当时谢行舟正坐在车头画画,那个老头看到那张油画后就执意要收谢行舟为徒。 谢行舟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因为那个老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画家,衣衫褴褛的样子更像是个流浪汉。老头被拒绝后直接开车跟着谢行舟跟了一路,后来谢行舟被纠缠的心烦,无奈的答应了他。 之后跟着那个老头来了K大,才知道老头原来就是现代著名的画家Leif教授。 Leif教授很少收徒,他的每一个徒弟都在艺术界占有一席之位,而谢行舟是他第一个关门弟子。这次谢行舟的画展就是在Leif教授的帮助下完成的,也是谢行舟正式迈向艺术界的第一步。 为了不给Leif丢脸,谢行舟在筹备画展的半年里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脑子里都是画笔,画布和颜料。 好在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完毕,不出意外画展也能顺利进行。谢行舟坐在车里伸了个懒腰,决定去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酒吧。 许云杉拍拍他的左肩,绕过去走到了他右边坐下,“Whiskey on ice.” “叫我来干什么?” 谢行舟的酒杯就放在嘴边,嘴唇贴着杯口,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陪我一起。” 许云杉白了他一眼,往四周看了一眼:“今天怎么了?你平时可是最不缺人陪你喝酒啊?” 吧台后面的酒保把加冰的威士忌放到吧台上,笑着为他解释:“Ivy今天把过来搭讪的帅哥美女全都赶走了。” 许云杉噗呲笑出了声:“你这是准备洁身自好了?” 谢行舟懒得理他,将杯子里的烈酒一饮而尽,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潇洒的往舞池的方向走去:“洁身自好有什么用,跳舞去。” 许云杉刚从公司里出来,正挺的西装不适合在舞池里乱蹦,他冲着谢行舟摆摆手:“我在这儿喝酒,你自己跳去吧。” 外面不知什么又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夹杂着冷风,路上的行人都忙着逃回家,店铺也都一一关门。只有这里,H区最有名的红灯区,精致性感的欧美嗓音带动着每个人体内的兴奋因子,谢行舟闭上眼睛身体跟着节奏摇摆,这里不会被狂风骤雨打扰,因为这里就是暴风雨的中心。 ...... 秦珩刚出机场就下起了大雨,汤晓看着平板说:“老板,大小姐不让我给您订酒店,说是让您下飞机就去她家里。” 秦珩撑着伞快步往前走去,说:“嗯。” 到秦玥家后,保姆告诉秦珩秦小姐并不在家,秦珩接过毛巾擦了擦身上和头发上的水,问:“她去哪儿了?” 保姆摇了摇头,“小姐没说。” 秦珩抿了抿唇:“小月亮呢?” “小月亮已经睡了,先生要上去看看么?” “好。” 楼上的婴儿房里,粉色的摇篮床上躺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婴,秦珩身上消过毒后悄声走进房间。小月亮睡得正香,整个人成大字状躺着,嘴里还吐着泡泡。秦珩嘴角柔软地勾了起来,蹲在床边轻轻碰了碰小月亮紧握的小拳头。 他刚退出房间,秦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秦珩,快来接我!!!”秦玥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喊,秦珩皱着眉将话筒离远了些。 “我喝醉了,快来接我。”秦玥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醉的睡着了,很快电话那边又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喂,你好,是秦玥的弟弟么?” “嗯。” “秦玥现在喝多了,我们没有开车没办法送她回去,能来接一下她吗?” 秦珩叹着气揉了揉太阳穴:“好,地址告诉我。” “我们在H区的Galant酒吧。” “知道了,麻烦照顾好她。” 汤晓正在客房里收拾床铺,秦珩问她要了车钥匙就驾车去酒吧。因为外面下雨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秦珩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Galant酒吧。 已经是深夜,正式酒吧里欢呼沸腾的时刻,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坐了一天飞机疲惫不堪的秦珩脑壳爆炸。他站在门口捏了捏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才进去。 越过中间的舞池,按照秦玥朋友给的方位去寻找,很快就在一个卡座里找到了醉成一滩烂泥的秦玥。 他走过去拍了拍秦玥的脸:“姐,醒醒。” 见她也行不过来便直接将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对着一边的朋友点了点头然后离开酒吧。秦玥在他怀里也躺不安分,嘴里念念有词地骂着人,还对秦珩拳打脚踢。 “渣男,死渣男。” 秦珩无奈地将她放到后座上,还贴心的给她盖了一天毯子。“行行行,渣男,他是渣男。” 关上后座的车门,秦珩才发现秦玥的包好像忘在了里面。 再次穿过舞池的时候,谢行舟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便不受控制地想要追过去,无奈人太多他被人群拥挤着,等着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熟悉的侧脸已经消失不见了。 秦珩站在原地看了一圈也没能再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他低头,手握成拳头抵着额头,心想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出现了幻觉。 酒吧后门外的小巷子里,许云杉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呵斥着:“你他妈看见鬼了?跑这么快?” 谢行舟顺了顺胸口那股气,“比见鬼都可怕。” “卧槽!”许云杉看他的表情好像猜到了什么,问:“你不会是......不会是看到秦珩了?” 谢行舟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闭嘴。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谢行舟和他并排靠在墙上,从烟盒里掏出来一根烟,徐徐吐着烟圈,“什么这么巧?” 许云杉伸手从他的烟盒里也拿出来一根烟,就着他手里的打火机点燃,说:“前天,我们公司最近和秦氏有个合作,他们派过来一个代表和我谈合作。没想到就是他啊!” 谢行舟嗤笑了声:“你们居然还能合作?”毕竟上次的事情把秦氏差点搞破产。 许云杉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有一大块蛋糕在我们面前,只有我们俩合作才有可能吃到它。” 谢行舟看了他一眼,往巷子的出口走去,他掸了掸烟灰,说:“可惜我不喜欢吃蛋糕。” 许云杉在他后面跑着追上他,“你给我说说你俩到底怎么了?” 许云杉瞪了他一眼:“不八卦会死?” “那倒不会,就是好奇。”谢行舟没有带伞,淋着雨往前走了一段,他的头发和肩头的衣服都湿透了。许云杉快步向前给他撑着伞,快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眼前的光亮突然被一道黑影遮住,谢行舟从伞下抬起头,看清面前人的脸庞的时候大脑突然空了两秒钟,两人对视了良久,都在仔细确认对方是不是心里想的那个人。 耳边的雨声越来越清晰,大雨在这一夜为他们谱写了一曲重逢的旋律,谢行舟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唇角轻轻勾起,笑着道:“好久不见。” 第22章 秦珩没有说话,上前扯住他的手腕将他从许云杉伞下扯出来,秦珩的车就在巷子外不远处,他将谢行舟狠狠压在车身上,手肘横杠在他的胸口,死死地盯着他因为疼痛而含泪的眼睛,却一句话不说。 谢行舟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眼睛转移到了睫毛,带着点楚楚可怜意味,他微微笑着,“不和我问好么?” 秦珩咬了咬牙,冲着谢行舟的上嘴唇狠狠咬了一口,谢行舟还没从疼痛的感觉里走出来自己就被塞进了副驾驶。一路上,秦珩将汽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谢行舟刚喝了不少酒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可以吐出来。 秦玥被他安排到了酒吧隔壁的酒店,自己开着车顺着高速公路行驶,谢行舟捂了捂胃,忍者恶心劲儿问:“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死。”秦珩冷眼看着前方的路,仿佛那前面是悬崖他今天也要开下去。 谢行舟笑了下说:“好啊,有你殉情我也不孤单。” 这句话不知道刺激了秦珩的哪根神经,他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谢行舟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后仰了一下,瞬间感觉刚才喝的酒吃的东西都卡在喉咙眼里。 车子停下的时候,谢行舟不顾外面的大雨,推开车门弯腰在路边吐。 晚上本来没吃多少东西,这一吐感觉肚子里更空了,虚弱和无力瞬间袭来。他直起腰缓神,脑子还没开始清醒自己就又被拉进了车里。 后车座很宽敞,秦珩压倒在他身上狠狠地撕咬着他的嘴唇。 谢行舟忍着胃里的酸涩感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秦珩凶狠粗暴地对待。 身上湿透的衣服被扔到了一边,车里开着暖气感觉不到冷,秦珩手心的温热让他意识一点点回笼。他开始有些挣扎,推着秦珩的胸口和手臂,“别……别这样,秦珩!” 秦珩埋在他胸口,用牙齿狠狠捻磨一下,谢行舟疼的“嘶”了一声,发出不可耐的声音。 …… 秦珩的车就停在路边,还时不时地有车灯从窗口掠过,每到这个时候秦珩就会用力,狠狠地捻磨那一点,谢行舟的声音也会变得急促和压抑。 秦珩似乎格外喜欢这种刺激,带着他玩了一整夜…… 谢行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酒店了,身上满是事后的黏腻,他手臂撑着床坐起来,清晰地撕裂感让他脸都发白。秦珩正站在阳台抽烟,雨已经停了,天空里有了星星点点的亮光,月亮不再残破不全,秦珩将烟灰掸落到地上,心里想:“还真是个久别重逢地好日子。” 他将最后一节烟头扔进垃圾桶,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挂在手臂上,走到床边用拇指和食指掐起谢行舟的脸,冷硬地目光让谢行舟心头一悸。 秦珩力度大的让谢行舟觉得自己颌骨疼,他轻轻动了动却让秦珩力度更重。 “今天晚上,就算是我还你了。”谢行舟艰难的开口。 秦珩突然冷笑一声,送开了手转身做到了床边。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屏幕一亮一暗地光照在他的下颌骨上,让刀削般的脸庞更加冷冽。 “谢行舟,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么?” “就这一个晚上,能值多少钱?” 谢行舟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咬了咬口腔内壁的软肉,说:“那你要我怎么还?” 秦珩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很温柔的动作,但在他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起温柔怜悯,只有冰冷的恨意。 “你之前不是用身体从我这里赚钱么?我觉得效果挺好的,不如就还用你的身体还吧。” 秦珩不是在和他商量这件事,而是单方面决定了就这么做。 临走之前他拿了谢行舟的手机输了一个号码,然后将手机粗鲁地扔到床上,他弯腰看着谢行舟,笑不达眼底:“你要是敢挂我电话,交易就翻倍。” 他走后,谢行舟无力地倒在床上。 从窗帘透出的朦胧光线让他知道现在应该是凌晨。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抬手用手背挡住视线,带着沙哑音色的笑声,初听着像是愉悦,到了最后他笑的喉咙生痛,声音也更像是在抽泣,带着些病态的疯狂。 一直到笑不出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他捂住双眼的手向上撩去汗湿的头发,露出饱满挺阔的额头,也露出被碎发挡住的双眼。 如果秦珩还在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的瞳孔里没有难过,只有冷静和淡漠…… 谢行舟回了家倒头就睡,许云杉给他打了N多个电话他都没有听到。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此时许云杉已经在楼下了,他今天去谈合同路过一家中餐馆,据说是一对中国夫妇开的,菜的味道很正宗,于是买了几个招牌回来。 许云杉将菜端上桌子,听到下楼的声音说:“醒了,洗手吃饭吧。” 谢行舟拖着疲惫的步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许云杉也坐下,将一碗热汤递到他面前,他叹了一口气把想要的话咽了回去。 谢行舟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说:“收起你那色眯眯地眼神。” 许云杉嘿嘿笑了两声,“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只不过昨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谢行舟继续埋头喝着汤,这家的蛋花汤做的非常正宗,他头也不抬地问:“什么问题。” 许云杉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行舟笑了笑,拿筷子在餐桌上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筷子对准了中间那条清蒸鱼,他将鱼肉放在盘子里,将鱼刺一根根地挑出来,解释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谢行舟话题一转:“不过多谢你那天晚上去救我,不然我早就被秦正宏扔海里了。” “小事儿,不过他也是看在许氏集团的面子上才放了你,不然凭着他心狠手辣的劲儿,把你扔进海里简直易如反掌。”许云杉骄傲的扬了扬眉毛,觉得自己立了大功,一副求奖励的样子。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谢行舟眉毛轻轻一挑,夹了一大块胡萝卜放进了许云杉碗里:“快吃你的吧!” 讨厌胡萝卜的许云杉:“……” 谢行舟加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笑着问:“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 许云杉放下筷子,手肘垫在桌子上:“你为什么要报复秦正宏呢?” 谢行舟看着他笑了下:“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吧。” 许云杉不否认,耸了耸肩。 “我爸爸在我五岁的得了脑瘤,一开始是保守治疗,在准备做肿瘤切除手术的前一个月,医院引进了一批人工智能手术机器人。他们说这个机器可以代替医生的手术刀,甚至能更精准的切除肿瘤。当时医院给了我们一份合同,劝说我们使用人工智能来做这个手术。” “我妈答应了,因为合同里写着如果手术失败会有二百万的赔偿金。”谢行舟低头戳着盘子里的鱼肉说话的声音异常平静, “后来,手术大出血,我爸转移到ICU一个月后去世了。” “那个人工智能就是秦氏集团当时研发的,现在虽然有一些医院已经投入使用,但是在那个时候这项技术还处在研发阶段。我父亲只不过是他们一个试验品罢了。” “后来我妈拿着二百万的赔偿金跟一个男人跑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沉默了良久。 “还喜欢他么?”许云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谢行舟愣了一下。他慢腾腾地开口:“原来......是喜欢的。” “那现在呢?”许云杉紧着追问,谢行舟盘子里的鱼肉都被捣的稀碎,他咬了咬下唇,将泛白的嘴唇要的嫣红,说:“......不知道。” 许云杉无奈扶额,“心累。” “我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坐在这跟你分析你的感情,我也是绝了。” 他把谢行舟面前的盘子端走,换了一个新的放在他面前,“别戳了,再戳这个盘子都碎了,我买的好几百呢。” 谢行舟一直沉思着不说话,许云杉轻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就是喜欢他,不然你画室里放那么多他的画像干什么?” 谢行舟:“......” “别给我解释,你的解释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许云杉一句话把他所有的自欺欺人全都堵了回去。 他或许是喜欢的吧,只是他现在没有办法用坦然的心态面对秦珩。 第23章 下午,谢行舟去画展例行检查,空荡的走廊里只有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谢行舟顺着走廊一幅一幅的看着他的作品。 在画展中间,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放了一幅画,这不是画的最好看的一幅,但却是对他最有意义的。 是他所有画作的灵感来源...... 谢行舟看着画面上那个模糊的背影,酸涩感充斥着心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触碰了相框。  * 秦珩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时候,秦玥洗完澡下来,正拿着毛巾擦头发,问:“昨晚去哪儿了?什么事那么急把我仍在酒店就不管了?” 秦珩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说:“没什么?” 秦玥:“算了吧,你说谎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秦珩:“......” 她把毛巾叠好拿在手里,说:“既然你不想解释,作为赔罪今天陪我去个地方。” 秦珩放下遥控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什么地方?” “陪我去看个画展,知道著名画家Leif吗?” 秦珩点点头:“有所耳闻,之前你去找人家收你为徒不是被人拒绝了吗?” 秦玥:“......能不提这丢脸事儿吗?” 秦玥掩饰性地咳咳了两声:“一年前他收了一个籍籍无名的画家为徒,今天是他徒弟画展开展的日子。我倒要去看看这个Ivy是不是真的像传说的那么天才。” “Ivy?他的名字?”秦珩喝了口咖啡。 “嗯。” “Ivy常青藤,名字挺有意思。”秦珩放下杯子起身,往楼上走去,“我去看看小月亮,你收拾好了叫我。” 参加画展的多数人都是奔着Leif徒弟这个头衔来的,这里面还有一些是像秦玥这样心中不服气的艺术家,他们都曾被Leif教授拒绝过, 画展中间的那副画果然吸引了众人,玻璃展柜的右下角放置了一张卡片,上面是对这幅画的简介。 这幅画是在去年创作的,是在Ivy成为Leif教授的第一个月,这幅画名叫《梦中的缪斯》,大片的黑色塑造出一个模糊的背影…… 秦玥手指点着下巴,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秦珩,“我怎么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熟悉……” 从画展里出来,秦珩问:“看中那幅画了?”他说的是《梦中的缪斯》。 秦玥摇摇头:“不是,那幅画虽然被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但也仅仅代表着那幅画在这位画家先生心中很重要。我喜欢的不是这幅画。” 秦珩:“你喜欢哪幅画去联系画家买下来不就行了。” 秦玥阴森森的笑着,说:“你出钱?” 秦珩嘴角抽搐,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卡:“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哇!”秦玥拿着卡吧唧一下亲了上去,“果然是亲弟弟。” 秦珩:“那你去吧,我去公司看看。”他转身要走,秦玥立马拉住他:“等下,我晚上约了Ivy先生见面,你陪我一起去吧。” “买画这方面我又不懂,我去干什么?” 秦玥转了转手里的银行卡,笑眯眯地说:“你去付钱啊,万一你给我的钱不够怎么办呢?” “你自己没有存款么?”秦珩突然感到一阵头疼。 秦玥将银行卡放进包里,顺便像拍宝贝一样拍了拍:“我的钱是留着给我女儿买奶粉的,花完了你让我女儿饿着么?” 真是拿她没办法,最后他还是带着自家怨种姐姐去了一家高级餐厅。 “小月亮一个人在家你放心?”秦珩伸手将车里的音乐打开,轻缓治愈的音乐让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秦玥从包里掏出一盒粉饼,在脸蛋上扑来扑去,“她有很多姨姨陪着,不会哭也不会孤单的。” “你还真的放心。” 秦玥将粉饼放进包里,又从里面拿出来一只口红:“我不放心有什么用呢?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生了孩子就把自己困在那一件小小的婴儿房里吧。” 她涂好口红,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精致的脸庞,“我出来前已经给小月亮喂过奶了,而且在冰箱里放了母乳,只要在固定的时间给她喂奶就可以了。我的那些姐妹们在小月亮出生的时候就陪在身边,所以你就不用担心小月亮的。” “话说,你是不是格外喜欢小月亮啊。”秦玥看他的眼神里带了一点探究,“每次你抱着小月亮你都小心翼翼的,还不想撒手。” 秦珩:“......咳咳,我那是怕把她摔了。” 秦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而且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我不会有我自己的孩子的。”秦珩回答的很干脆。 秦玥噤声:“......” 秦玥和Ivy约在一家很高级的西餐厅,为了保护Ivy的隐私还专门预定的是豪华包间。两人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进来送菜单。 “我们等人,等另一位先生来了再点菜。”秦玥将外套脱了挂在一家上,站在落地窗前看楼下的风景。 秦珩坐在餐桌旁看手机,他来A国的工作处理的都差不多,所以手机上这时候没什么重要的消息,手指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置顶的聊天界面。 聊天界面只有刚加好友时一条消息,这几天来两人没有过多的联系。秦珩心头升起来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扯了扯领带结,让自己能顺畅的呼吸。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让谢行舟“还债”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秦珩抬头,最先看到那人修长笔直的双腿,然后是有着美妙弧度的臀部,上面是窄有力的腰身,再往上去,肩若削成...... 他的视线在对方脸上停留了好几秒,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谢行舟像是打招呼般冲他点了点头。秦玥听到开门声转过身子,看到谢行舟的那一刻她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慌,无措地捂住了嘴巴,她眼里含着泪快速冲到谢行舟身前,仔细地打量着他身上的每一寸。 “你......你你你!”秦玥有些说不出话,激动和惊喜的眼泪夺眶而出。 谢行舟朝她温柔笑着,说:“好久不见秦玥姐。” “真的是你......”秦玥看了看他,扭头看了看异常淡定的秦珩,有些疑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珩看了他一眼,眼神算不上友好,谢行舟也不在意,笑着替他解释:“三天前我们见过。” “所以说Ivy就是你?”秦玥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谢行舟点点头。 最终,谢行舟把秦玥看中的那幅画送给了他们,秦玥刚要去接,却被秦珩拦住,“我们不想占人便宜,所以我们还是走官方的流程吧。” 谢行舟也不恼,笑着道:“我和秦玥姐姐算是朋友,这幅画就当做是久别重逢的赠礼吧。” “那可太……”好了!这句话说一半就被秦珩的一句“不需要”堵了回去。 秦玥:“……” 秦珩:“我们家从来不缺送礼的。” 谢行舟嘴角扯了扯,说:“既然这样,我算着秦玥姐的宝宝应该一岁了吧,这就当做是宝宝的周岁礼吧。”说完还向秦珩投去了一个些许得意的眼神。 第24章 * 吃过饭后,秦玥和谢行舟告过别后跟着秦珩上车,刚坐上去,她就开始质问秦珩:“你今晚是怎么了?有点反常啊?” “......没怎么。”秦珩烦躁地扯开领带,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 “你今天说话怎么那么冲?刚才我说一句话你怼一句?你是不是拿我当出气筒了?” 秦珩脚底狠狠踩了一下油门,没有接话。 “你拿我当出气筒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尴尬。” 秦珩一直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黑,秦玥不明所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姐,我和他的事情......有些复杂,所以你别问。” 秦玥:“知道,之前他离开的时候我没问,以后我也不会问。既然再次遇到了只能说是缘分吧。” “如果你相信缘分的话就请你好好珍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幸运,失去了还能再得到。” 秦珩一路无话,他把车停在门口让秦玥下车,自己则按照原路返回。 谢行舟正站在餐厅门口抽烟,他看到秦珩从车上下来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早会预料到他会回来一样。 秦珩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他,餐厅对面就是四季酒店,他以最快的速度订了一间房。 ……………… 秦氏集团在A国的分公司在和许氏集团合作过后股市也一再上升,在关于人工智能医疗机器人的研究和制造方面许氏将自己的多项专利与秦氏共享,相信在未来三年里在人工智能+医疗方面一定会有国际性的突破。 许云杉咬着一块面包坐下,对正在看电视的谢行舟说:“我们明天晚上要举办一个晚会,你陪我一起去吧。” “不去。”谢行舟一口回绝,往嘴里塞了一个薯片。 “走吧,人家都成双成对的我不能孤身一人啊。” “你的Jonson,Sean,Sheeran,James...... 呢?”谢行舟像是看渣男一样看了他一眼,说:“这种事情别拿我挡枪,我明天晚上还要去海边采风。” 许云杉:“......行吧!” 过了好一会儿,谢行舟突然想到了什么,咬着薯片问:“......秦珩也去吗?” “当然了,这个酒会就是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成功举办的。”许云杉一脸狡黠地看着他,“你是不是......” 谢行舟内心稍稍挣扎了一下:“......帮我准备一套衣服。” “OK!”许云杉开心地打了一个响指,兴冲冲的跑去拿衣服。 这种规模的宴会谢行舟曾和秦珩一起参加过,他不谈生意所以这种社交对他来说无意义,到了宴会厅他被迫跟着许云杉一起去见各种老总。 他环视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想见到的身影,他站了许久觉得脚后跟都是疼的便拍了拍许云杉示意自己要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许云杉怕他一个人不自在就跟着一起去,两人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坐着,许云杉还端来了一盘水果放在两人中间,他拿着竹签吃被切得很精致的苹果,笑吟吟地看着整个宴会厅里的人:“他还没来。” 谢行舟没接话,轻轻抿了一口香槟,“你刚才为什么要把我介绍给你的合作伙伴?” 许云杉拿着牙签指了指不远处一位身穿墨蓝色丝绒西装的人:“看到那个人了么?他父亲是A国政党,掌管着整个国家的医疗系统,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谢行舟将一块橘子放进嘴里。 “他还是一位有名的收藏家,尤其喜爱印象派的画家。” 谢行舟就是新锐印象派画家。 “还有那位......”许云杉扬了扬下巴,看向大厅另一边的男人:“华尔街有名的人工智能研究员,他的妻子是Leif教授的同事,在某些艺术方面的造诣比你老师还要高。” 许云杉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你的未来铺路么。” 谢行舟笑着举杯:“敬你。” “客气。” 他刚低头倒酒,就感觉到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倒酒的手顿了一秒......许云杉丢下那半盘水果迅速跑路,他装作淡定地将酒杯倒满然后仰起头看他。 秦珩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沁人心脾,不复杂不粘腻,和他这个人一点也不像。 谢行舟朝他举起酒杯:“秦总,别来无恙。” 秦珩一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微微举了举表示问候。他一旁坐下,盛有红色液体的酒杯被他放在手边,长腿交叠着有种逼人的压迫感。 谢行舟不敢去看他,不自然地仰头喝酒。 “为什么来这里?”秦珩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像个审讯者一样等待被审讯者的“狡辩”。 谢行舟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许云杉,“陪朋友来的。” 两人沉默了还一会儿,杯子里的酒喝完的那一秒他的手腕突然被握住,力道之大让他感到生疼,被拽走的路上谢行舟一直低着头。 秦珩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握住自己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微微凸起,凸起的腕骨被银色的手表遮住一半,好像很久之前他也这样仔细地看着秦珩的手。 这双手会在生气的时候掐住他的肩膀将他狠狠按在身下,在动情的时候去揉掐敏感的腰窝,在不合时宜的时间进入他身体里...... 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一样,谢行舟闭了闭眼躺下,预感中  他醉的不省人事,也不愿意回家,于是许云杉带着他顺着公路兜风,经过一长段盘山公路车子开到山顶,两人坐在车前盖上吹风。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我也以为。” 谢行舟放松身子往后躺,天上的星星在一个醉酒的人眼里是模糊的,只有吹在身上的冷风足够清晰,他咳嗽了两声,用带着酒意的声音给许云杉吐露心情:“我见到秦珩的那天是在我们团队解散的那天晚上,他当时正坐在他的保姆车里,他夹着烟手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掸了掸烟灰,他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但就那匆忙的一瞥,真的惊艳了我好久。” 那一瞬间,借着酒劲的他情绪战胜了理智...... “我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并不怎么会把一夜情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他却提出了要和我签约的要求,他做出的行动也让我以为他要包养我。” “刚好我当时需要钱,就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经常会看着他发呆.......”他低头苦笑道:“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当我准备好向他倾诉感情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好像只是他的一个替身。” “他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他会在深夜里叫那个人的名字,他的钱包里放的有那个男孩的照片。” “但是......”谢行舟哽咽了一下,“但是后来我觉得,他好像是有点喜欢我的。” “我自我安慰说,没关系,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可以,可是......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秦正宏的儿子。”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但许云杉都知道。 “于是你将计就计,潜伏在他身边找机会对秦正宏下手。”许云杉说。 谢行舟嗯声,拿着酒瓶放在自己腿上,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他和秦珩,从相遇开始就是错误的,所以后来走的每一步都离原来的轨迹越来越远。他曾想过要把他们的关系拉回正轨,但,都是徒劳,他们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陷的越来越深。 “那次的离别在我们之间竖起六百多个长夜,如六百多道高墙,我们之间阻隔的时间像是带满荆棘的玫瑰刺痛着我们两个。”谢行舟抬头仰望着星空,漫漫长夜里繁星闪烁,回忆铺天盖地地涌进来,渴望见到他的每一个夜晚都如同此刻一样,黑暗又漫长。 许云杉:“那你喜欢他吗?” 谢行舟闭上眼睛,嘴角上扬:“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那他要是还把你当做苏时呢?” 他抬起手去触碰风,指尖传来阵阵凉意,笑声从他的胸腔传来,他说:“我不恨他曾经把我当做替身,因为苏时真的值得他爱。但是他现在不会了,我知道他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许云杉笑了下:“那就勇敢去吧,别把自己困在过去就好。” 那天晚上的风好像格外温柔,谢行舟温柔的看着漫天的星星,此时此刻他很想去买一支玫瑰花,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带给秦珩,但是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所以害怕花会枯萎,他只能想念。 不过,新鲜的也好,枯萎的也罢,都不过是小小地球上人类的情感寄托,那朵玫瑰只不过是宇宙偏僻角落里的一抹鲜艳的红色,它正在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朵玫瑰...... 而他,也要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个更好的谢行舟。 第25章 翌日,许云杉回来告诉谢行舟,“秦珩在A国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明天下午就要离开了。” 谢行舟正在切菜的手顿了一秒钟,他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轻声道:“知道了。” 他慢腾腾地将菜放进沸水里,原来硬挺的青色茎叶瞬间软了下去。 傍晚的时候,他给秦珩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背着自己的画板和颜料驾车去了海边。 黄昏时分的海边,海水被光线染成了红色,在橘色的太阳下波光粼粼,没有烟火,没有杂尘,行人颊染绯红,天色渐渐暗淡。 谢行舟很喜欢一个人站在海边看暮光,散发着光亮的希望,温柔又强大。 他在海滩上撑起画板,卷起袖子调颜料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微笑着扭头看过去,撞进了装满碎星星的眸子里。 秦珩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柔软的发丝随着晚风飘动,他双手插兜,不加修饰的散漫让他整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谢行舟看了看颜料,抿唇摇了摇头,接着往里面又加了一点深蓝色。 他将颜料放下,走到秦珩面前直直望进他的眼睛,“我想为你画一幅画。” 秦珩看向他的眼神毫无波澜,讥笑道:“没有必要。”转身要走手臂却被人拉住,谢行舟小声哀求道:“等一下,就一个小时,看我画完再走。” 秦珩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的手,往前走到了海岸线边缘。谢行舟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下,他拿起画笔思索了一下又放下 ,然后用手掌蘸着颜料抹到了画布上,优雅深邃的午夜蓝在他的手掌下绽放,从远处一直延伸到眼前,汇聚成一片浩瀚的天空...... 末了,他抽出几张湿巾把手上的颜料擦拭干净,他拿起几根画笔夹在指缝中蘸了一点棕色在深蓝色的天空下勾勒出残缺贫穷的街道,破败的郊区上空是今晚不完整的月亮,街道上一个悲哀孤寂的背影正抬头久久地望着孤月。 知道你要走,我在想我要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所以,我要为你创作一幅画,用最复杂的颜料和繁琐的技巧织成一张网,我想把你永远困在这里...... 天色越来越暗,海水和天空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海岸上渐渐喧闹了起来,甚至有人在这里升起了篝火,秦珩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盯着不远处的少男少女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过后,秦珩踩着细软的沙子走到他身后,看了看画板上刚画好的画,只一眼他就别过脸去,谢行舟将指缝间的画笔一根一根拿下,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笑吟吟地看向秦珩:“好看吗?” 秦珩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谢行舟也不恼,等待着画布上凝固干燥。 那天晚上,秦珩很勉强地收了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谢行舟留下,他无奈地对着秦珩的背影耸肩,扭头安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把画板和颜料放进车里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脱了鞋跑进海里,裤脚被挽到膝盖上,冰凉的海水刚好没过脚踝,他将额前的碎发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视线也一瞬间开阔了许多。 他就这样顺着海岸漫步,悠闲地吹海风,等到海岸上的篝火熄灭后他给许云杉打电话说,他要回国去。 谢行舟不顾老师和许云杉的阻拦,连夜买了回国的机票。 下了飞机,老师的电话像是战斗机轰炸般打了过来。他把行李箱放上出租车,坐进车里接通电话。 “Ivy!!!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谢行舟把手机拿远了些,Leif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能跨越大西洋传过来。 谢行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师,我说了我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Leif:“I don''t care!” 谢行舟扶额:“老师,相信我,我不会为了私事耽误下一次画展的,而且我准备把下一次的画展开在中国了。” Leif那边传来生气的哼哼声,他是真的可惜,这么好的学生,二话不说就跟着一个男人跑路,要他怎么不生气。 不过现在他再生气,谢行舟也已经下了飞机,再叫他回来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能叹气,遗憾的挂了电话,并放下狠话,他要是不回去,那么他下次的画展自己是不会去看的。 谢行舟挂了电话,将车窗放下来看外面久违的风景。 傍晚的微风微微凉,吹得人很舒服,带走了一整天的疲惫和烦躁。不远处夕阳西下,大半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暖调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连睫毛都是发着光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说:“小伙子生的真漂亮啊!” “谢谢。”他笑着道谢,接着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任由微风和阳光轻轻洒落在脸上。 到静水区的时候,他拖着行李箱往小区里面走去,别墅外面围了一圈栅栏,上面已经缠满了藤蔓,还生长了大簇大簇的粉色花朵。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家门口站了一个女人,穿着暗红色的精致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仪态和气质都阐述着这是一位贵气的太太,可是她现在正在拿钥匙开谢行舟的家门,谢行舟心生疑惑,连忙跑过去看看是谁。 女人轻车熟路地进去,走到玫瑰花圃边拿了一个洒水壶开始浇水,谢行舟站在栅栏外看了一会儿,女人好像格外地认真并没有注意到他。 谢行舟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女人才抬起头,两人对视了两秒钟,皆是一愣。 “你好,请问你是?”谢行舟看女人不像是坏人,微笑着问候。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捂住嘴巴,在原地转了两圈,“你......你是......你是小谢,谢行舟!” 谢行舟没想到面前这位阿姨居然拿认识自己,他紧绷着的精神放松了些,说:“阿姨您是?” 温岚笑着将手里的洒水壶放下:“我是温岚,是秦珩的母亲。” 秦珩的母亲。 谢行舟听到这句话心室震颤一下,他惊讶于秦珩的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温岚也看出来了他的疑虑,笑着解释道:“钥匙是秦珩给我的,他工作忙所以我有空了就会来照顾这些花儿。” 她扭头看着满院子的玫瑰花,嘴角勾起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谢行舟刚才就已经观察到了,她本来以为再次回到这里,回事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一整个院子的生机勃勃。 这些玫瑰花都生长的极好,以盛开的姿态迎接着每一个来到院子里的人,这里不止有原来的红玫瑰,不远处的凉亭周围还种了一些薰衣草,微风吹过会带来浓重的香味,很浓郁但是不讨厌。 “小谢啊,是这样阿姨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等过两天阿姨请你吃饭。”温岚走的有些匆忙,谢行舟甚至还没来得及请她进去坐坐喝杯茶。 温岚离开后匆忙地给秦珩打电话说这件事情…… 她对再次见到谢行舟很是惊讶,但是秦珩的表现却冷冷淡淡的,她挂断电话摇摇头,属实是不知道这个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第26章 谢行舟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里看奶奶,离开的两年里奶奶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要长期住院了。 虽然期间他有偷偷回来过,但是陪伴奶奶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不过现在还好,奶奶身边有许娜陪着,虽然谢行舟很不想看到她,但是她确实是照顾奶奶的最好人选。 一年前他回来看望奶奶的时候,在养老院门口见到了踌躇不前的许娜,她已经褪去了原来的光鲜亮丽,披散着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袖口也已经磨破脱了线,她看到谢行舟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惊喜,还有一些无法面对自己儿子的躲闪。 她告诉谢行舟自己已经和那个男人断绝了关系,也在城市里找了一个简单的工作谋生,现在有了空闲时间,所以想来照顾奶奶。 当时奶奶的情况逐渐恶化,他又不能在国内待太久,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不得不就把奶奶交给了许娜。 许娜也是再三保证自己可以照顾好老人,谢行舟这才放心的离开。 谢行舟在去医院的路上买了一些补品,一些是给奶奶的,还有一些是给许娜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奶奶的身体在她的照顾下确实有了起色。 他到病房的时候许娜正在给奶奶擦手,直起身子笑了下说:“你来了。” 谢行舟点点头,站在床头前弯腰和奶奶说话:“奶奶,我来看您了。” 奶奶见到谢行舟满脸都是笑意,她慢腾腾的将手抬起来,谢行舟也立马接收到奶奶的眼神信号,伸出手握住奶奶布满皱纹的手掌。 奶奶的脑瘤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语言功能,所以她现在只能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酸涩感瞬间充斥着心脏和眼眶,谢行舟连忙背过身才没能在奶奶面前掉眼泪。他从许娜那里拿过一条毛巾帮着许娜给奶奶擦拭身体。 等到奶奶睡下,他才在病床前坐了一会儿,许娜给他端来一杯热水,在他身后轻声说:“谢谢你。” 谢行舟眼睛一直看着熟睡的奶奶,“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原谅我。” “我没有原谅你。”谢行舟探过身给奶奶掖好被子,“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让你来照顾奶奶只是想让你赎罪罢了。” “奶奶现在因为脑瘤记不住人,她的记忆要是还在的话你是绝对不可能在这里的。” 许娜垂着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能赎罪也是好的。” 等谢行舟准备离开的时候,许娜叫住他说:“行舟,医生说你奶奶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有时间就多来陪陪她。” 谢行舟嗯声,推门离开。 ...... 秦珩处理完工作,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一年前,秦正宏的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胃病,已经做过好几次息肉切割手术了。偏偏秦正宏还是个爱发脾气的,病情总是反复,索性直接让他住在了医院里。 秦正宏今天上午刚做完胃内息肉切割手术,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去,正躺在病房里睡觉。温岚疲惫的从病房里出来,刚关上门就看到了走廊里站着的秦珩。 “阿珩,你怎么来了?” 秦珩往病房里面瞥了一眼,说:“处理完工作了,想着来看看您。” 他其实并不是来看秦正宏的,而是来找温岚的。 温岚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思,挽住他的手臂说,“我们去天台上吹吹风吧。” 他跟着温岚去了医院的天台,此时傍晚时分,天台上的白墙壁都被夕阳映照成了温暖的黄色,两人柔软的发丝随风飘动着,泛着层层金光。 “这里空气真好啊!”温岚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 天台上安置了几个长椅,秦珩扶着母亲坐下。 温岚凝视着不远处的落日夕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秦珩嘴唇轻颤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你想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些什么。阿珩,你想问这个对么?” 秦珩抬起头,像母亲一样看着远处的落日,他心里其实很矛盾,他喜欢谢行舟,但又不敢拿真心面对他,心里难受的厉害。 温岚深吸一口气:“你恨他么?” “他利用你偷走公司的文件,让公司损失几个亿,你在国内拼死拼活抢救公司。他却在国外逍遥自在。这些事情,你恨他么?” “恨啊。为什么不恨呢?”他真的恨过,但只有那一瞬间,就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谢行舟说的“对不起”,但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真的想道歉就应该留下来赎罪,而不是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一走了之。 秦珩突然苦笑了一下,但嘴角很快被压下去 ,“但我有什么资格恨呢?” “在他眼里,我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岚轻声安慰着:“怎么会呢?阿珩,你不能总把自己困在过去,人要向前看。”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本来就无解,你想要厘清你们之间的得失,但是当你纠结于过去的时候有的人已经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所以啊,忘掉过去也是一件好事,未来怎么样遵从你自己的心就好了。” 温岚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点了点他的心脏,“你的心会告诉你路该怎么走。” 她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拍了拍秦珩的后肩。说:“你爸爸应该醒了,我下去看看他。” 秦珩嗯声,母亲走后,他一个人在天台做了好久,知道落日余晖被清冷的月光代替,直到日暮的云彩被漫天的繁星遮盖。 他安静的长椅上一动不动,思绪在黑暗中沉寂,天台上微弱的灯光照耀着他的指尖,他缓缓低下头,对着那一点微弱的光线勾起了唇角。 他突然很想见谢行舟,心里像是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一样,心痒难耐。 手机还存的有谢行舟的联系方式,他有些激颤地点开和他的聊天界面,发过去一条消息。 【过来还债。】 谢行舟看着手机上的新消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和头发,拿着车钥匙去酒店找秦珩。谢行舟推开酒店房门,一股浓重的酒香味直面而来,他轻轻叫了下秦珩的名字,没有得到回答。他转身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两人耳鬓厮磨,谢行舟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烟草味。 “秦珩。” “嗯,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抽烟过后的干涩沙哑,在沉寂的黑暗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你喝醉了。”谢行舟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不能动弹。 ...... 秦珩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眨了眨眼睛,将脑袋放在谢行舟的肩窝处,过了很久,屋内安静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谢行舟的心脏强有力地震动着,他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秦珩,不自知地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在错误的时间爱上彼此,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不介意。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你身边,但是喜欢你的亲吻,你的抚摸。”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像是身处云端,害怕下一秒就会坠落,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都已经破灭了,但我的爱没有。” “秦珩,等你清醒的时候,能告诉我你爱我吗?” 他垂了垂脑袋,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肢,将脸颊贴近他的心脏,听着心跳声入眠。 第27章 黑夜里,秦珩睁开了眼睛,低头盯着怀中人的发顶看了良久,然后收紧手臂将人圈在怀里...... 清晨,他对着窗户睁开眼睛,幻想着自己一转身是不是就可以看到秦珩,但现实给他的只有已经冰冷的半张床单。 他拨了拨头发,下床去洗漱,刷牙的时候接到了许云杉的视频电话。 “hello!行舟弟弟,我又来了!” 谢行舟把手机放在梳洗台上,找了个好的角度固定住,“你怎么又来中国了?你在国内怎么有那么多业务?” 许云杉:“nonono!我这次不是来谈工作的,我老爸放了我半年家,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他抬了抬隔壁,把那只挂在他胳膊上的布偶猫送到摄像头前。 谢行舟吐掉口中的水,惊讶道:“BENJAMIN!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你别说了,你走了之后它每天都要跑我书房里乱扒我的东西,我的古董书架都被他啃掉了一层皮。” “你们现在到哪儿了?我去接你们。”谢行舟擦干净脸上的水,拿起手机出了洗手间。 “我们刚出机场,现在准备回家。你现在还在静水区住么?”许云杉在镜头前拿着逗猫棒逗猫咪,谢行舟看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拉开浴室们,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秦珩阴骘的眼神,手机里还实时播放着许云杉的笑声和猫咪愉快的喵喵声。 秦珩的瞄了一眼他的手机,然后将手里的衣服和早餐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手机里的许云杉还好死不死得穷追不舍:“人呢?你要是还在静水区住我就不住酒店了,我带着猫去找你住。” 谢行舟:“......” 他慌张地挂了电话,找准机会去拉秦珩的手。 “秦珩,你听我解释......”先下手为强,谢行舟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用额头抵着他的后背,“我和许云杉只是朋友,他只是想借住在我家里,况且我也没答应他。” 秦珩站住不动,将环在腰上的手狠心掰开:“不用跟我解释,和我没关系。” 酒店房间的门被他狠狠关上,谢行舟冲着紧闭的门笑了笑。 明明就是很在意。 他重新给许云杉拨过去一个电话,“刚才不小心挂断了,哦,还有,我家里你不能住,你还是住酒店去吧。” 许云杉:“......” 谢行舟:“对了,把猫给我留下,你自己住酒店去。” 许云杉:“......” * 秦珩从酒店离开后就叫了瞿煜城出来喝酒。 “大中午的叫我出来喝酒,怎么了?”瞿煜城从吧台掂了两瓶酒过来,“感情上的事情你应该找顾余年,他比我懂。” 秦珩坐着睨了他一眼:“我有说我是为了感情吗?” 瞿煜城坐进沙发里,夹了几个冰块放进杯子里,“秦珩,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一个动作我就会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就自己骗自己吧。” 他把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放在秦珩面前,玻璃杯和桌面碰撞,杯子里冰块相撞,发处清脆悦耳的响动,有点像酒吧门口挂的风铃声。 秦珩把酒杯拿在手里轻轻晃动着,他酒没沾唇,安静地听着冰块和杯子碰撞的声音。 “我可是已经知道了,谢行舟回来了。”瞿煜城喝了一口酒,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拢着火点着,见秦珩不说话,他举了举烟盒问:“抽吗?” 秦珩摇摇头,“不抽。” 瞿煜城:“......” 两人一只沉默着,瞿煜城在感情这方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挺浪荡的,但是这种认真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该支些什么招,“咱俩也不能这么干坐着啊,你先喝点酒。” 末了,他拿手机开始给顾余年发微信,“等着啊,我把老顾叫过来,他一定知道说些什么?” 瞿煜城指尖夹着烟,问:“秦珩,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谢行舟,毕竟他当初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可饶恕,但是我觉得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也是勉强可以接受他的。” 秦珩将酒杯放下,拿着酒瓶倒酒,声音懒洋洋的:“不需要你接受他。” 瞿煜城:“......咱俩没有办法聊天了。” 顾余年来的很匆忙,像是刚睡醒一样,他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哭诉道:“阿城,真的感谢你把我救了出来。” “怎么了?”瞿煜城笑了下,从杯架上拿了杯子给他倒酒。 “你说女人怀孕的时候都那么无理取闹吗?”顾余年疑惑加无助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瞿煜城:“......不知道,我又不喜欢女人。” 秦珩:“......别问我。” 顾余年:“行吧,反正我有孩子的快乐你们也不懂。 瞿煜城:“......” 秦珩:“......” 瞿煜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知道了,叫你来不是听你炫耀你孩子的。” “我们这里唯一的一位已婚男士,快来帮助一下这个情场失意的男人。”他指了指正默不作声喝酒的秦珩。 “谢行舟回来了?”顾余年在来的路上,挺瞿煜城说了这么一嘴。 秦珩:“嗯。” “什么时候的事?”顾余年将酒杯拂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瓶矿泉水。 秦珩:“一个月前吧,不过我去A国出差的时候就见过他了。” 顾余年若有所思:“A国?他这两年一直都在A国吗?” 秦珩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的。” 顾余年下句话还没问出来,就被瞿煜城着急忙慌地打断:“老顾,你快点问重点。” 顾余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情感白痴别瞎搅和,我不问清楚前因后果怎么解决问题!” 瞿煜城:“......” “你们在A国不应该只是见了面这么简单吧?”顾余年探究地看向他。 秦珩:“睡了......” 瞿煜城不合时宜地惊叹道:“我去!刚见面就睡啊?” 顾余年朝他的大腿踢上去一脚:“闭嘴!” 瞿煜城:“......” “然后呢?” 秦珩把酒杯放在膝盖上,注视着里面的晃动的液体,“他没有抗拒。” 瞿煜城惊喜,“没有抗拒就是喜欢啊,你要抓紧机会啊!” 顾余年:“......额...也可以这样理解吧!” “那你呢?你喜欢他么?”顾余年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地等着他的答复。 “或许吧。” 顾余年眉尖轻轻一动,“那就是喜欢了。” 他把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喜欢就去追啊,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何必在意那么多。” 秦珩眉心轻蹙,别扭道:“可是......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瞿煜城:“卧槽!” 顾余年:“卧槽!” 两人异口同声,瞿煜城一脸八卦地问:“谁啊谁啊?” 秦珩:“许云杉。” “是A国许氏集团的太子,许云杉?” “是当时差点把你搞破产的许云杉?” 秦珩沉默不语,这个时候沉默就代表了承认,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矫情,心烦的喝了一口酒,瞿煜城有些狗腿地再次给他满上,“阿珩啊,有些人,咱争不过就放弃吧。” 秦珩淬着冰渣子的眼神望过去,让瞿煜城讪讪收回了手。 顾余年垂眸思索了一下,“许云杉?” “秦珩,你怎么知道谢行舟喜欢他?” “许云杉来国内休假,要住进他家。” 顾余年愣了一秒钟,然后冷笑着:“呵呵!一定是爱上了,这都开始患得患失了。” “秦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脆弱,人家不就借宿一下么,你就害怕成这样?” 瞿煜城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坐着,“你去他家里看一眼不就成了。” “他要是喜欢你,就不会让别的男人住进去的。” 顾余年难得附和一句:“说得对。” 秦珩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撑着下巴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他一杯烈酒入喉,有些匆忙地起身,“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卡座里留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瞿煜城耸耸肩:“他走了,我们喝?” 顾余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拍拍瞿煜城的肩膀:“我回去陪老婆,你自己喝吧。” 瞿煜城:“......=口=” * 翌日清晨,秦珩在办公室里,桌面上摊着几份合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长手一伸将那些文件夹全部合上堆到了一遍,起身拿着车钥匙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汤晓刚准备推门进去送文件,就看到自家老板着急忙慌地出去,“老板,你去哪儿?” 秦珩半转过身子,“文件放我桌子上,我下午回来加班。” 汤晓:“......哦!” 汤晓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叹着气把一摞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老板总是带头翘班也不是办法啊...... 第28章 上午十点,谢行舟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院子里的阳光正好,红玫瑰在光线的照射下被洒上了一层金粉。 他端着咖啡下去,院子里布置了一张小桌子,他把咖啡放好,弯腰去抱一直围着自己打转的benjiamin,他在院子里支了画板,然后抱着猫上到了三楼,把上面的颜料和画笔全都拿到院子里。 花园的旁边有一个用来浇花的水龙头,benjamin被他放到了花园里扑蝴蝶,他蹲在水龙头前洗画笔。 画室里原来留下的颜料早就用不了了,他需要重新调,等他调好色Benjamin又重新跑到了他脚边,他笑了下,弯腰抱起他将他放在了腿上。 他摸了摸猫的后背:“怎么这么黏我啊?” 猫咪在他手下发出了舒服的呼呼声,它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窝在主人怀里睡觉。 谢行舟刚画下第一笔,门外汽车熄火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路,猫咪也瞬间惊醒,从它身上下去跑到了门外。 谢行舟正准备起身开门,就隔着铁门看到了秦珩的身影,两人对视了片刻,两人眼底都浓墨翻滚,谢行舟是惊喜,他倒是看不懂秦珩眼底的情绪。 秦珩推门进来,刚迈进一条腿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到裤脚上挂了一个雪白的毛球,他慢慢动了动脚,毛球里探出来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泛着水光无辜地看着他。 他心尖轻颤,为什么连谢行舟养的猫都这么招人。 谢行舟轻轻叫了声:“Benjamin,过来。” 他弯腰拍拍手,示意让猫咪过去,但Benjamin只是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爪子却继续扒着秦珩的裤脚。 秦珩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弯腰将毛球抱进怀里,猫咪在他怀里拱了拱,舒服的喵喵叫了两声。 谢行舟直起身子,挑眉看着秦珩:“看来我的猫都想让你留在这里了。”他越过秦珩把他身后的院门关上,然后慢悠悠地走回了画板那里,坐下继续画画。 秦珩往他身后的别墅里看了一眼,在确定屋子里有没有人,谢行舟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力压下去嘴角的弧度,“别看了,这里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进来过。” 秦珩收回视线,走到花园旁拿起一个洒水壶,嘴硬道:“和我没关系。” 谢行舟坐在他身后,双手环在胸前,满含爱意地看着他,“秦珩,你喜欢我。”他用的是陈述句,现在他心底十分肯定这句话是个定理而不是个推论。 秦珩浇花的手顿了一下,抱着猫的手也一紧,Benjamin不满于他的不温柔,生气的喵了一声,“不重要了。” 谢行舟夹着画笔动了动手指,笔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秦珩,承认喜欢我那么难么?” 秦珩扭头看向他,瞳孔漆黑,“谢行舟,我们没有资格说喜欢。” 我欺骗你,你利用我,我们都是用感情算计的人,不配说爱。 谢行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秦珩悠闲地给花浇水,“我怕我再不来浇水这些花就该死了。”谢行舟自从回来,就没怎么给这里的花浇过水,他确实不太会谢行舟回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紧张的筹备这次中国的画展,之前在A国的时候教授就一直在催这件事件,但是展览的时间被他一拖再拖,为了就是能够找到机会回国内筹备。 之前的一次画展在展出前还请了教授来帮他挑选作品。但是这次他没有再找老师帮忙,而是准备自己决定。 别墅的画室旁边是爷爷的收藏室,爷爷走后这里就成了他放收藏品的地方,现在这个画室里多了二十多幅以秦珩为灵感的画作。 这场的画展的主题就叫《玫瑰园里的缪斯》。 谢行舟正在客厅里整理画作的时候,收到了温岚的电话,温岚说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他,他没有犹豫,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打车赶了过去。 温岚和他约在了咖啡厅,谢行舟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店里咖啡和奶茶的香甜味让整个人都放松愉悦起来,温岚正坐在橱窗前细品香醇,看到谢行舟的时候,她放下杯子,朝着他微笑点头。 “来了。”温岚叫来服务员,问谢行舟:“想喝点什么?” 谢行舟拉开凳子坐下,“冰美式。” “好的,您稍等。”等到服务员退下,温岚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她将信封推到谢行舟面前,谢行舟伸手去拿,却被温岚用指尖压住,她深深地凝视着谢行舟:“行舟,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之前,阿姨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谢行舟对上她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真诚。 “你喜欢阿珩吗?” “喜欢!”谢行舟脱口而出,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害怕晚一秒就会被否定,“很喜欢。” 温岚放心的笑着,松开手把这个信封交给了他,“这个是阿姨在帮他收拾书房的时候从他的书里掉出来的,上面虽然写着苏时的名字,但我想这封信应该给你。” “行舟,阿珩从小就不善言辞,所有的心事他都憋在心里,其实阿姨都知道他很喜欢你,我知道他一定没说过爱你,甚至没说过喜欢你,但是阿姨想让你知道,他真的很喜欢你,他的喜欢和苏时无关,只是因为你,只是因为谢行舟。” 一阵酸涩感让心脏涨的生疼,他手指捏着信封,轻轻点了下头。 温岚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单我已经买好了,阿姨就先走了。” 谢行舟站起身送她,“阿姨,谢谢你。” “不用谢,秦珩是我的儿子,这是我该做的。” 温岚走后,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咖啡店的灯光温暖明亮,他盯着信封上苍劲有力的“致苏时”看了好久,然后打开了信封,将里面有些泛黄的信纸抽出来。 阿时: 今年是你离开的第六个年头,在这漫长的两千多个日夜里,我无数次望向北斗星的方向,期待它能为你带去一点光亮,也在无数个深夜的梦到你浑身鲜血的躺在我的怀里,我无声的呼救着,醒来后眼泪滂沱,不知所措。 我熬过了最难受的两年,可是脑海里记忆翻涌,丝毫不见退潮的痕迹。 阿时,我刚去了你熟睡的地方看过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我今天去看你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当我看到你的笑脸的时候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阿时,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我遇到了一个人,身边的很多人都说他很想你,但是我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像。 他性格冷冷的,眼睛却很好看,他话不多,不过没有疏离感,他也很乖,还会抱着我的脖子撒娇,在我身边像只猫一样。 阿时,喜欢你这件事情终于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过了今年夏天,我就要试着握紧他的手了,我真的很喜欢他,阿时,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此刻,我不知道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但我真的很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今天的告别,就当做是一种仪式,苏时,永别了,过去,永别了。 亲爱的对不起,这次我要去爱别人了。 你的,秦珩哥哥 20×× 6月13日 谢行舟在橱窗前坐了好久好久,眼泪不顾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滚落的眼泪落在泛黄的信纸上,将上面隽秀的字体氤氲开,像是一幅年代久远的泼墨画...... 第29章 咖啡店打烊后,他将信折叠好重新放回信封里,他口袋里揣着这封信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顺着人行道往前走...... * 秦珩今天接见了一位很特别的客人——苏时的妈妈。 她现在已经白发苍苍,仅仅隔了两年,就好像老了十几岁,秦珩工作忙抽不开身,直接让人带着苏时妈妈进了总裁办公室。 苏时妈妈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她手里拿着一部老旧的手机,秦珩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苏时以前的手机:“我前一段时间在重新整理阿时的遗物,无意间在他手机翻到了一段录音,应该是在他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录的,我想应该是要给你的。” 她把手机放下后就转身离开,手触摸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她扭过头,眼眸里都是恳求:“我已经决定带着阿时的遗物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了,我不乞求你依然爱着他,只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他。” 没等秦珩做出回应,她就推开门匆忙离开。 秦珩对着手机沉默了良久,十分平静地点开了那一段语音。 背景有些嘈杂,应该是在KTV之类的地方录得。 “下面,我们要从这几张卡牌里抽出一张然后回答上面的问题,谁先来?” 苏时的声音响起:“我先来!” 许久不听苏时的声音,秦珩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抽的什么?什么问题?” 苏时:“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对你爱的人说些什么?” “快说!快说!” 苏时:“......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要对秦珩说......” “咦~~~~~” 苏时:“别起哄。”他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要对他说......” “秦珩,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难过,我希望你带着我们美好的回忆头也不回地向前去。你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一个比我还要爱你的人,你要忘记我然后勇敢大胆地去爱那个人,你要享受生活,享受爱,你不能堕落,不能每天都想我,你要去爱你更爱的人,只需要在想起来的时候去看看我就好了,还要记得带着你的爱人一起去,我要给你把把关,我也会真心祝福你的。” “好了,说完了!” 苏时用轻快的语气结束,但音频里却传出了女孩子的小声啜泣...... 音频还有很长,但是秦珩已经听完了最重要的部分,他关了手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座座摩天大楼。 汤晓敲门进来送文件,他轻轻挥了挥手让人出去,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龙舌兰,烈酒入喉,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灼烧了一样。 谢行舟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他走到一幢大楼前,仰头看到了上面写着“秦氏集团”,他轻轻笑了下,然后转身望着头顶的月亮。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秦珩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明月,指尖的香烟一直在悄无声息地燃烧,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抽过烟了,今天却格外想闻到香烟味。 他抬起手指掸了掸烟灰,灰色的碎片状烟灰落在了昂贵的地毯上,他黑色的西装上也沾上了一点,但丝毫不影响美观。 就这一瞬间,他很想见谢行舟,想的发了疯,他抓起衣架上的衣服疾步下楼。 谢行舟在楼下犹豫了一会儿,想着他没有预约,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他在门口的台阶下踌躇着,门外的门卫看着他面面相觑,忽然心一沉,想着进去试试。 踏上台阶的那一刻,他一抬头...... 秦珩看到眼前人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院子里种的红玫瑰,那么的诱惑迷人,哪怕被刺伤也想要去拥抱他。 他快跑过去,拉住谢行舟的手,有些急促地说:“陪我去个地方。” 谢行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往大楼里面跑,他们上了秦珩的专属电梯,按键按了最高层,谢行舟愣愣的看他一眼,“带我去哪儿?” 秦珩眼神真诚而热烈的看着他,“去天台。”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秦珩拉着他走出去,从上楼到现在,两人的手指从未分开,很自然地叫着在一起,好像就该是这样的。 秦珩拉着他走到天台的栏杆旁才放开手,沙哑道:“谢行舟......” 他不知不觉止了话音,只见谢行舟优美白皙的脸颊绯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天台昏暗的灯光下秦珩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流转的波光,如同漫天绚烂的烟花映照在他的瞳孔里。 秦珩愣了两秒。 远处的烟花声越来越大,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热烈的噼里啪啦声,晚风拂过吹动两人的发丝,秦珩的手掌抚上他的脸庞,温热的触感在向他诉说这一切都是真是的。 他张了张嘴,哑着声音道:“行舟,我一直觉得重要的事情不应该说不出来,因为言语会缩小其重要性,但是今天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说出来,人能遇到让自己在意的美好事物本就不容易,如果不说出来事情就失去了他重要的意义。” 淡淡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或作窸窣飘零的倒影,漂浮在夜色里,谢行舟心尖轻颤,满怀期待他的下一句话。 “行舟,我爱你。” “很爱你。” “我把你院子里的玫瑰花照顾的很好,你能给我一个回应么?” 他垂眸,目光定格在谢行舟的红唇上,谢行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双臂攀上他的肩膀,在嘴唇即将贴合的时刻,“可以,但有条件条件。” 秦珩突然定格住,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的瞳孔,“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都无所谓,他只想要得到谢行舟的回应。 谢行舟突然笑了下,“你需要先吻我,答应么?” 秦珩松了一口气,捏了捏他的耳垂,“我必须得吻你。” 激烈的拥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热烈,谢行舟几乎招架不住,只能死死地抓住秦珩的手臂做支撑。 头顶的夜空星星交相辉映,绯红的烟花划破长空,天台上是爱人温柔邂逅,他们只乞求时间不要流逝的太快,想让这一刻留存的更久更久一些...... 从公司大楼出去的时候,两人温柔的十指交叉,惹来了不少人艳羡的注视,出了旋转门,因为天太黑谢行舟没有看清脚底的台阶,一声惊呼过后直接坐在了地上,秦珩连忙蹲在台阶下面去看他,“舟舟,没事吧?” 谢行舟有些害羞地捂住脸,扭头往一楼大厅里看一眼,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你怎么不握好我的手?我都摔倒了,丢死人了。” 秦珩勾唇笑了下,低头去看他的脚踝,“没有肿,站起来看看能不能走路。” 谢行舟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他抬手将胳膊搭在秦珩的肩膀上,撒娇般说:“起不来,走不了,我很疼。” 秦珩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微微起身,弯腰托着他的屁股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我抱着你走。” 谢行舟捧着秦珩的脸,在他嘴唇上吧唧亲了一口,“好。” “你就是想让我抱你。” “你说是就是了。”谢行舟也不反驳,搂着他的脖子,然后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珩用力往上拖了拖,轻声道:“舟舟,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谢行舟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啊!” “不问问去哪儿吗?”秦珩低声笑着。 “不问,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