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紊乱》作者：仙菘蓝 文案： 姜焕X妙安（AXA 姜焕攻) 姜焕本来是个平凡的大学生，但是因为大四那年突然发生的信息素紊乱导致生活发生了巨变，他被迫休学在家，只能在家里的小店帮忙，他喜欢多年的beta也明确拒绝了他，一切似乎都越来越糟糕的时候，同为alpha的妙安向他抛出了诱饵。 妙安是个有钱多金的二代，他大学时代因为前男友的关系被人绑架割破了腺体，所以信息素一直处于紊乱状态，本应该是属于alpha的腺体却几乎不分泌信息素，而他本人也很难闻到其他人的信息素，直到有一天碰到了姜焕。 由信息素紊乱开始的身体关系，结束于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与控制。 在外人面前妙安多金又绅士，而在姜焕面前他是姜焕欲望的主人 房间里他们是王与忠仆，出了房间，他们什么都不是。 *** 终于，姜焕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不收敛你的信息素？” “因为只有你闻得到啊。”妙安笑着说。 虐恋 强强 HE 破镜 重圆 第1章 没有气味的他 1. 妙安在老城区的旧小区里订了一件西服。 听起来挺不靠谱的，但是妙安不在乎，他只是想花点钱，多耗一点时间而已。 店面很小，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家开的，关系有点绕，但是态度很好，而且朋友的朋友做的那件西服看起来真的不错。 因为布料妙安要自带，所以价格便宜到离谱，这让他很吃惊，差不多的手艺，少说价格也要翻个十几倍。 更让他吃惊的是：店里还有炸猪排吃。 是给他量尺寸的小哥做的，他就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俩人是同学，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只是朋友的朋友是个beta，而这个小伙子显然是个alpha。 他手脚都长，身高很高，但是人非常瘦，像是风吹吹就能倒的那种。 他还贴着信息素阻隔贴。 应该是阻隔贴吧，妙安在医院见过，他的急救包里也有配，不生病的人是用不着贴这个的。 妙安很好奇，很想伸手去摸。 可是还没等他动手，小伙子就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妙安颇为不解的看着他，他自认为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异味，他连香水都不喜欢。 小伙子先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低声和妙安说请他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你可以闻到我信息素？”妙安吃惊的问。 “可以啊。”这下换成了小伙子露出不解的表情。 “那是什么味道的呢？”妙安继续问。 “是白兰花。” 对的，是白兰花，妙安的信息素就是这个气味的，清香而又潮湿。 只是他自己都很久没有闻到了。 “对不起，习惯了，我这就收起来。” 妙安笑了笑，和小伙子道了歉，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去管自己的信息素了，反正也没人闻得到，所以又何必花力气收敛呢。 小伙子又开始给他量体裁衣，妙安看着他认真的脸，不禁想逗逗他，他问小伙子量尺寸需不需要他脱光以便测量数据更加准确，小伙子的脸一下就红了，他忙说不用，但是拿尺子的手都有点抖。 妙安又去摸了对方的阻隔贴，他知道这样做不对，非常的无礼，但是他真的忍不住。 一个能闻到自己信息素的alpha，一个贴着阻隔贴的alpha，妙安怎么能不好奇。 不过小伙子可能对自己的印象不太好，因为他都不肯说话了。 填好单子订好衣服，妙安和他的朋友连清，还有连清的朋友时年，三个人离开店子跑去吃排档。 然后妙安又喝多了， 他自己知道，虽然他趴在桌子上，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的，这次自己蛮英勇的，喝了可能有一瓶啤酒。 牛逼，妙安在心里夸赞自己，有点alpha的样子。 然后他隐约感觉自己被人放在车里，然后又被带着去了好几个地方，具体的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总有很好闻的岩兰草味道伴随着他，这让妙安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医院治疗，可是他绝不会喝的烂醉去医院，除非是拉去洗胃，所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把身上的外套又往上拉了拉。 外套？ 啊，是的，是外套发出的味道。 信息素的味道。 好怀念啊，真人的信息素，不是人工合成的那种刻板而又昂贵的东西，于是妙安就在信息素的包围中又睡着了。 直到现在，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沙发上。 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自己会睡沙发？而更让他奇怪的时候沙发对面还是沙发，上面也睡着个人。妙安摸索着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对，还有茶几，找到了自己的眼镜戴上，这样再看过去，他发现睡在对面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的朋友连清。 妙安又摘了眼镜，然后仰头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想了想，他又戴上眼镜，探起身往周围看了看。 西服，衬衫的各种照片，一排排的面料，还有地上的一个睡袋。 睡袋……这么长这么大的睡袋，看也知道里面裹的不是时年，应该是时年的那个老街坊,一个alpah,一个有着岩兰草信息素的alpha。 妙安干脆坐了起来，身上的外套跟着毯子滑落下来。 一件半旧的棒球衫，还有自己一身的岩兰草味儿，妙安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睡袋，低头笑了。 看看时间似乎还算早，因为信息素的关系妙安也睡得得安稳，他倒是心情不错，想着赶紧回家洗一洗再换个衣服就好去工作了。 妙安准备叠好毯子就离开，他轻手轻脚的，但是睡袋里的人还是醒了，这人坐了起来然后睡眼朦胧的看着妙安。 “吃早饭吗？”对方声音哑哑的，头发乱乱的。 居然是问这个，妙安笑了，他摇了摇头，“不吃了，我准备走了，对了，时年呢？” “我去看看。”睡袋里的人站了起来，又高又瘦，他的后颈处依然贴着阻隔贴，看起来这张贴的时间有些久了，阻隔贴的四边下的皮肤都有了红痕。 多疼啊，妙安看着对方的背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而自己腺体的位置却只有不光滑的皮肤。 “他走了。” 对方从里面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太好。 “哦，那好，那我也先走了。”妙安对着他挥挥手，然后又看了看沙发上的那件外套。 好想带走啊，妙安关门的时候想，不知道为什贴了阻隔贴的人还会有这么强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不过这个小裁缝店里倒是没什么味道。 而且小伙子蛮有意思的，长得很有味道。 啊，是叫什么来着？ 妙安掏了掏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有他在这里订做西服的回执单，他拿出来看了看，在测量数据那栏签着名字: 姜焕。 结果那天妙安并没有像他预想的一样潇洒离开。 他打开门，就碰上了姜焕的爸妈。 姜焕的妈妈马上喊了一声妙安先生，然后就被姜焕的爸爸阻止了。 “嘘。” 姜焕爸爸指指还在沙发上睡觉的连清。 然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像做贼一样的轻手轻脚，妙安打了个招呼就想走，但是姜焕妈妈却留他一起吃早饭。 “油条，姜焕炸的，一会儿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还有粥和小菜。” 妙安有些犹豫，昨天的猪排他还记忆犹新。 “一起吃吧。”姜焕接过袋子说，“宿醉的人还是吃点饭再走比较好。” 于是妙安就厚着脸皮又吃了一顿早饭，而连清依然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 想用这章做第一章 ，这样新读者可以看得懂，大家觉得呢？ 第2章 排档 2. 妙安和丛山分开后某些生活就没有了着落，虽然他自觉不是个重欲的人，但是他不像连清一样习惯素着，不过看连清最近春风得意的样子，怕是精神生活和肉体生活都很丰富。 医院的环境再好也是医院，妙安躺在床上接受所谓的信息素紊乱症的治疗，现在的治疗无非就是给他放点舒缓的信息素，模拟omega那种，妙安觉得聊胜于无而已，但是根据beta小护士们说，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都呛鼻子。 一边玩手机一边和戴着口罩的医生周小可聊天，妙安跟他说了碰到了信息素特别浓烈的alpha，然后对方居然也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 “他还让我收敛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妙安想起姜焕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他贴着一个阻隔贴，不过跟我见过的那些都不太一样，但是衣服上还都是信息素的味儿，别看我，我们没关系，是偶然认识的。” 周小可把口罩往上抬了抬，他也是个beta,虽然年轻，但是在研究信息素紊乱引起的各种疾病的圈子里他算是叫得上名号的，他是妙安之前主治医生的徒弟，从妙安进入复建期开始便转来专门负责妙安的事。 “可能他的信息素也没那么正常吧。”周小可医生一边说话一边操做电脑，他和妙安也接触了几年，算是很熟的那种，私下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但是次数不多，“现代社会科技这么发达，正常人想要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太简单了，一般人靠自身就可以，稍微有点问题的，贴个信息素阻隔贴也够了，就和贴创可贴一样简单，但是如果贴了还不能阻隔的话，那就有点问题了，这种的需要来医院检查一下，而且听你描述的阻隔贴，也不是普通药店卖的那种，他多半也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也有问题，并且做过治疗。” 妙安躺在床上，听着周小可说着阻隔贴的不同，最后周小可得出结论恐怕对方家庭条件一般的时候，妙安就笑了： “是很一般，普通人家的小孩。” “等他有些钱的时候你可以推荐他来找我治疗，我便宜。”周小可也跟着笑，至少和他的老师比，他的价格算得上平易近人，“对了，你的性生活也得想想办法，总憋着对你这种体质的人没好处。” “这个你也知道？”妙安挑挑眉。 “你以为你身上贴的那些片是干嘛用的？我电脑上都有，数据能告诉我们一切。” “数据啊……”妙安扭过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数据能告诉周小可，自己除了身体很寂寞以外，心也很寂寞吗？ ……不行，这个说法好像有点酸。 不过妙安的这个想法在他离开治疗室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他觉得自己哪都不寂寞，因为妙然又给他发消息，说他也要去品酒会，让妙安安排一下。 妙安冷笑一声，他有这个宝贝弟弟，什么时候都不会寂寞。 妙然是妙安的弟弟，是个娇滴滴的omega，当然“娇滴滴”这个词指的是妙然的长相而不是性格。 因为小时候父母太忙，妙然又不爱跟着那些佣人和老师等，所以他几乎算得上是妙安带大的，妙安性格古怪，但是妙然却让他养得阳光开朗……这是在妙然认识连清之前。 认识连清之后妙然就变成了固执偏执，外加天生自带的智商不是那么多，所以看起来非常的傻白并且不甜。 他发的消息里说买酒庄他也有份，所以理应给酒庄站台。 妙然说的没错，但是妙安知道，他准是以为连清会去，所以才闹着也要去，毕竟之前在家里聊的时候，妙安是答应过妙然会去请一下连清的。 但是妙安问的时候连清说自己那天有事去不了，到时候会叫个高层去的，保证级别够得上就行。 这事妙安没和妙然说，他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商业酒会搞的多了，总就是那么一套流程，下面有人专门负责这种事，妙安只是顺嘴问一句的事。 不过连清虽然不去，可是和连清关系匪浅的时年却会去，时年的拿的是自媒体的邀请函，妙安看见邀请名单的时候就笑着说时年的邀请函自己去给，惊得下面的人赶紧把时年在系统里提了提位份。 行吧，自家弟弟和兄弟的炮友，希望俩人到时候不要搞出什么事才好。 妙安的工作说忙也不算特别忙，不是那种一天恨不得有40个小时，每个小时都排满工作那种，但是说轻松也肯定算不上轻松，毕竟家大业大，事情多是必然的。 所以等妙安忙完当天事的时候看看外面的天已经是黑透了。 他想着不如去吃个夜宵再回家，只是公司附近实在没什么排档，毕竟这里寸土寸金，白天代表着江州的钟灵毓秀晚上代表了江州的纸醉金迷。 妙安有钱，但是他爱吃排档，排档算是他与前男友的爱情见证，虽然前男友在监狱里怕是过的并不舒服，但是妙安却还是保留着这点习惯。 他开了车，去了老城区，之前和时年连清去过的那家。 这家的烧烤好吃，这是妙安吃了十几家大排档后得出的结论，所以他也不嫌自己之前在这里丢的人，就还是来了。 炒饭，烧烤，都点好，酒自然是不能喝，那就来一瓶可乐，什么牌子的没关系，解渴就行。 天是越来越冷了，店家搭起了棚子，里面放了几张桌子，几把塑料椅子，虽然地方看起来寒酸，但是人都坐满了，大部分人都吵吵闹闹的，喝着两块钱一瓶的啤酒，说着价值几十亿上百亿的事，而妙安坐在棚子里的一张小方桌前，喝着冰可乐，等着他的炒饭和烧烤。 “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吗？” 有人和妙安说话，妙安当时正低着头给妙然回消息，他忙的顾不上抬头，就说了句“可以”，然后继续在微信里骂。 这人问完之后就走了，妙安这时候才有空抬头看了一眼，不过他看见这人的背影，估计是去点菜了，然后桌子上他放了个钥匙扣，应该是拿来占位置的。 钥匙扣有些旧，上面挂着一个塑胶玩偶，是马里奥。 脸都有点脏了，妙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还是挺可爱的。 “那个谢谢啊。” 这人走了回来，拿起了钥匙，妙安也抬头，说了一声没事。 对方看见妙安的脸显然有些惊讶，他说妙先生，居然是你。 妙安笑了笑，他说我也没想到能碰到你。 姜焕，妙安记得是这两个字，所以他也喊了一声“姜先生。” 第3章 岩兰草 3. 姜焕还是很瘦，露出来的手腕都是骨头，他要了一些烧烤，没有点主食。 俩人的东西差不多时候到的，妙安的烧烤点的多，他就这样，明知自己大概率吃不完，可总还是想吃的花样却很多，点了几串之后就担心万一自己还想吃，再点烤起来就慢了，所以他都点的多，确保自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浪费是肯定浪费的，妙安也不想摊主为难，所以他都会打包起来，然后自己扔到垃圾桶。 不过现在可能不太行得通，毕竟垃圾分类了，还得把签子和肉分开扔。 姜焕点的少，拿来一小盘，他还要了啤酒，放在桌子上。 妙安与他俩人面对面坐着，按理说不算是陌生人，总该聊点什么的，可是姜焕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喝酒。 炒饭端上来的时候满满一盘子，妙安拿着一次性的勺子就有些郁闷。 这勺子应该是极便宜的那种，手摸上去都觉得有些锋利，妙安之前吃过这种勺子的亏，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嘴巴割开了小口子。 “这边也有不是一次性的勺子。”姜焕突然和妙安说，“和老板要就行。” 说话间，姜焕就扭头向着灶台的方向喊了一声：“老板，给拿个勺子，还有水。” 老板应了一声，过一会儿就有服务员拎了个小水壶过来，拿了两个塑料杯，里面放了塑料的勺子和筷子。 “壶里是开水，烫烫就可以用。”姜焕拎起小壶给塑料杯里注了水把勺子和筷子烫了烫，“那个一次性勺子挺危险的，我之前被划伤了一下，妙安先生不如用这个吧。” 妙安接过勺子和筷子，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他把自己点的东西往姜焕那边推了推，说一起吃吧，我点多了。 姜焕比妙安想的细心，妙安琢磨估计是刚才自己拿勺子的样子被姜焕看到了，他才有此行动。 “对了，上次的事谢谢你，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就喝多了，最后还要麻烦你照顾我们几个醉鬼。” 妙安今天穿着高领毛衣配大衣，形象气质和大排档属实不搭，但是他无所谓，排档的人也无所谓，所以他拿着塑料勺子吃着多加了一个蛋的炒饭然后和带着阻隔贴穿着棉服的小伙子谈笑。 姜焕和时年不大一样，虽然他和时年是同学，年纪应该差不多，但是姜焕明显穿着打扮的更像是个学生。 棉服里面是连帽衫，帽子是一定要翻到棉服外面的，下面是牛仔裤运动鞋，然后头上戴着棒球帽。 本应该是很青春的造型，但是因为姜焕实在是太瘦了，衣服看起来都不要合身，松松垮垮的，人也没有什么笑脸，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事，你们是时年的朋友。”姜焕闷着声说，“不麻烦的。” “嗯……好。”妙安笑了笑，觉得时年魅力真大。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妙安算着姜焕和时年差不多大那也应该是大学毕业的年纪，“或者是继续读书？” “我没做什么。”姜焕停下自己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说，“就是在店里帮忙，学习一下制衣。” 妙安笑了笑，说挺好，他就是之前看时年的西服做的板正，所以央他带自己过来的。 “之前做的那些，也说是量体裁衣，但是总觉得哪里穿起来不太对。” 妙安这话倒是不假，之前他就抱怨自己花大价钱定制来的衣服穿上不衬他气质，连清那时候还说就看不出什么问题觉得挺好的，妙安笑他品味差，难道看不出这衣服腰身和肩宽的比例做的不好，所以导致他穿起来很俗气吗？ “嗯，可能是哪里没有弄太好吧，我其实也不是太懂，刚学，还在量尺寸。” “是呢，我刚入公司的时候也是从下面的职员开始做起。” 妙安又在说一些他看来无伤大雅的谎话，他是早早就继承了父母的大半衣钵，不要说普通职员了，他连连清这种子公司的领导都没做过，直接进的高层，用他的话说是为了家族献出了青春。 连清点点头，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串烧烤。 妙安连饭都才吃了一半。 “妙安先生，我先走了。” 姜焕仰头喝光了酒，然后跟妙安告别，他走之前还和不忘和妙安说记得到时候来试衣服。 妙安也点点头，然后和他告了别。 看着姜焕走远的背影，妙安笑了一下，这孩子可能是不太爱说话，要不然就是不爱和自己说话，还挺安静的。 不过今天他的阻隔贴好像也没那么好用，妙安一直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的味道，沉静悠远的岩兰草。 妙安的品酒会开的挺好的。 除了妙然哭的像个傻逼，其他人都挺高兴的，尤其时年走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挂着得意，他就知道妙然怕是被骂惨了。 妙然这孩子其实不错，长得不要说了，选秀冠军，少男少女的偶像，性格也挺开朗，不像桑家的那个一股子茶味，工作得算是兢兢业业了，没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从不耍大牌，只是这个恋爱方面实在是不太正常。 甘愿给连清当备胎，连清都说了八百次了对他没意思，他也痴心不改，成天点个痣四处乱窜，现在连清有时年了，他又要去找时年麻烦。 时年是那么好找麻烦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连清和丛山是不会被他摆布的都像个傻子一样。 果然妙然被时年抢白了一顿，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 妙安趁机也骂了妙然一顿，顺便和妙然的经纪人通了气，让他给妙然签一些电视剧什么的，总归是能在外面拍个一两个月的比较好，如果能找到手机信号不太行，飞机场也很远的剧组就更好了，到时候他私下给经纪人包个红包。 “要是能找到拍一年不用回家的，他可以带资进组。”妙安跟妙然经济人说完这些就挂了电话，他气还是不太顺，虽然他讨厌妙然这个鬼样子，但并不等于他会感激伤害妙然感情的人。 妙安叹口气，又给医生打电话，问周小可什么时候能再给他安排舒缓精神的治疗，周小可说随时都可以，但是这种治疗也只是像它的名字一样：舒缓而已。 他还是建议妙安能接受腺体移植手术。 妙安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 他才不需要不知哪里找来的腺体隔开自己的皮肤深入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散发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他只喜欢自己的味道。 潮湿的，温柔的，廉价的白兰花。 -------------------- 会和《识趣》的情节尤其是时间线上有点出入，大家可以当做平行世界 第4章 花环曲奇 4. 妙安把阻隔贴的照片给周小可看，他说就是这样的，能看清吗？ “这是隔了八百米你拍的吧。”周小可皱着眉把照片又放大了一点，“这款是医用的信息素阻隔贴，需要开具处方在医院购买的那种，不过没有我们医院自产的好用，他用的这种贴剂时间久了就会产生一定的抗药性，而且阻隔力也没有那么强，如果信息素暴增的话就会没有那么有效，我想这也是你可以闻到他信息的原因。” “那别人是不是也可以闻到？”妙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会太强势吗？” “应该也会吧，不过这个要看他自己啦，比如他见到别人就还好，自己控制加阻隔贴，那么信息素可能只附着于衣服上，就是你碰到的情况，抱着人家衣服可以闻到信息素，但是也有可能他见到你就比较，比较怎么说，有一些信息素波动，那么泄露一点出来也很正常，就像你说的对面吃饭就能闻到。” 妙安点点头，又躺回了病床，今天的模拟信息素用的是妙安点名的岩兰草，妙安现在觉得人舒服很多，不过和姜焕那件外套上的味道比起来，那就差的有些远了，因为姜焕的外套除了信息素以外还混合了一点别的气味。 也许是他的体味，妙安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真恶心。 但是他很喜欢。 周小可正在给自己戴手套，他今天需要对妙安的腺体做一个检查，不复杂，用妙安的说法就是按一按而已，不过他是医生，该有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人特别关心。”周小可走到妙安旁边示意妙安先坐起来，“新认识的朋友？” “不算，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嗯，如果他再变成你的朋友，就是个完美的闭环了。” 周小可伸出手指然后按了按妙安的后颈腺体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有刀疤，凸起的那种，周小可见过丛山的伤口，只能说当初那帮罪犯毫无人性，但是妙安家当时宣称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不要让妙安留下难以掩盖的疤痕，外加妙安是alpha体质总是会比omega和beta好太多，所以几次手术做下来以及后续精心的养护，妙安的伤疤并没有凸出太多，颜色也浅淡，关键是那时候妙安照了照镜子，说了一句：谢谢，就这样吧。 虽然疤痕不太明显，但是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妙安几乎丧失了腺体的功能，他只能分泌少量的信息素，他也很难接收别人的信息素，在这个充满信息素的abo世界里，他变成了一个没有信息素的alpha。 手指按下去的手感依然是软的，这是因为妙安的腺体已经开始了萎缩，这样下去没有几年妙安的腺体就会彻底失去作用，那一点点的信息素都不会再有，到时候妙安就会变成一个beta,或者还不如beta的人。 “真的不考虑移植吗？” “你们医院是移植会赚的比较多吗？怎么每次来你都会和我说这件事。” 妙安扭了扭脖子，缓解了一下酸胀，说：“你不如快点搞个人工腺体什么的，说不定我会用，就是那种可以自由调节信息素多少，然后有一两百个气味可以选的。” “……” 医生叹口气，然后摘了手套扔到了垃圾桶，他说不做手术的坏处已经和妙安说清楚了，他劝妙安好好想想，他这个情况也熬不了几年了。 “我不是说beta不好，我自己就是beta,但是我是天生的，你懂吗，就是我生下来就是beta,我的身体，我的基因都是遵循beta的生长规律发育的，而你不是，如果仅仅是变成一个beta,那么可能你需要的是调节心理，但是没有谁可以肯定你就变成一个普通的beta你懂吗？根据记录，变成beta的变成omega的还有变傻变疯的都大有人在。” 妙安只是笑，然后频频点头，嘴巴里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医生再生气，人都不帅了。 医生很无奈，每次和妙安说，妙安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他接触过的有钱人很多，但是妙安这样不想着根治的，就他独一份。 “你就算暂时不考虑移植，你也得考虑考虑你的私生活吧？你这种情况需要性生活的刺激比较好，这样可以让你的信息素提高一些活跃度，我刚刚按了按，觉得你的腺体虽然没有什么好转，但是也没有比上一次更加萎缩，以你的情况来说，算是个好消息，你最近的信息素检测起来比以往都要活跃一些。” “可能是岩兰草比较好。”妙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也用这个吧。” 妙安在周末的时候去了一趟姜焕家的店，他们通知他再去量一次尺寸。 虽然妙安以前做衣服都别人紧着他的时间，但是他其实并不是个麻烦的人，周末正好有时间他便自己去了，只是时间稍稍有些晚，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 店门口的灯亮了，妙安在门口停下脚步，然后用手扒拉了一下挂在树枝上的风铃。 叮铃铃的，妙安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好像是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一个小小的镜头，其实无关紧要，但是总让看得人眉头一展。 妙安进门的时候，姜焕正坐在前台低着头看书，应该是听见了声音才抬起了头。 兜住头的帽子一下子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姜焕短短的头发，他眨了眨眼，然后唤了一声：“妙安先生？你怎么来了？” “是你们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妙安笑了笑，说，“可能是你妈妈吧，说让我再来量一下尺寸。” “哦，有可能的，我这几天不在店里所以不太清楚，你稍等，我去看一下。” 姜焕说话间就起身去了后面，留妙安一人在店里，妙安挑挑眉，找了他之前睡的那张沙发坐下。 这店里和他上次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一个玻璃罐，罐子里有一些绿色饼干，上面缀着红红的果干。 妙安看看罐子，忽然觉得罐子也在看他。 所以他只能打开罐子，然后拿出里面的饼干。 做成花环形状的曲奇，绿色多半是抹茶的颜色，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果干，看起来娇艳欲滴。 “妙安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姜焕捧着个大托盘从后面出来了，他解释说应该是让妙安来试第一次的样衣。 “好。”妙安答应着，然后放下了曲奇。 “啊，那个曲奇是可以吃的。”姜焕忽然说，“是我下午做好才放进去的，妙安先生想吃的话可以尝尝看。” “可以吃吗？”妙安下意识又确定了一下，“你说是你做的？” “对的，我下午无聊做的。”姜焕说到这里的时候耳朵微微有点红，“就是，随便做的。” 第5章 连帽衫 5. 衣服做的怎么样妙安其实不太看得出来，毕竟穿在身上的只是几块布片而已。 但是花环曲奇，姜焕做的确实好吃。 妙安坐在沙发上看着姜焕记录数据，至于他在记录什么数据，妙安也不知道，看着是挺认真的，妙安手里拿着曲奇，又咬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像个样子，姜焕做这一罐肯定是给顾客吃的，而不是给自己一个人吃的，可是妙安有点停不住手，这饼干实在是合他胃口，吃起来奶香味十足又不是那么甜腻，红色的果干酸酸的，吃下去倒是开胃，妙安觉得这手艺比他家里的阿姨做的好多了，甚至比他店里买的还好。 “妙安先生，新尺寸我已经记下来了，然后我妈妈说她们马上就到，能麻烦你再等等她们吗？” “当然可以，我没什么事。”妙安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渐空的玻璃罐，“不好意思，我吃的有些多。” “没事的。”姜焕笑了一下，“你喜欢吃就好，我可以再做，不值什么。” 妙安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店门就被推开了，姜焕的妈妈与爸爸一起走了进来。 姜焕妈妈看见了妙安，便和妙安寒暄起来，几句过后，妙安就发现姜焕把东西交给爸爸后便走了。 悄无声息的，连句再见都没说。 就在刚才，妙安还以为他和姜焕已经算是熟人。 现在看来自己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妙安后面的日子又忙了起来，他很是忙了几天后才终于有了点时间，他本想窝在家里休息，但是妙然又找他，说想请剧组人员吃饭，去那个蒙古餐厅，他让妙安给他们安排私密一点的房间。 妙安拿着手机听得都直皱眉头，为这点事妙然都要给自己打电话也属实有些可笑，妙然大可以叫自己的助理来做，分分钟就能办成的事，谁还能不给他面子？ 不过妙然既然开口了，妙安又正巧有时间，于是他还是去了，餐厅里也有妙安的股份，他去一趟不算麻烦。 只是妙安到了那里就看见了时年，他在和柯尹吃饭。 柯尹这个人妙安知道，但是不熟，只知道是个讲师，长袖善舞。 时年讲话很客气，全没有在连清面前的恣意，妙安和他们随便说了两句就找个借口离开了，他还得去安排妙然请客的事，总不能让妙然失了面子。 妙然最近转了性，忽然就不画痣了，问他为什么，他只横着眉毛说不高兴，没有理由，就是不高兴画了。 态度虽然不好，但是结果喜闻乐见，妙安想着可能是孩子大了，终于长了点脑子。 可他听见妙然又在找时年麻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太多，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妙然 。 把妙然轰走，又和时年说了抱歉，妙安心好累。 其实时年是真的不错，人长得漂亮，灵气也足，工作又肯努力，讲话也知情识趣，虽然是个beta，但是得算是beta里拔尖的。 这样的人无论是做炮友还是做男友都很不错。 他识趣，你自然就顺意。 可惜这种好事让连清占了，也只能感叹他运气好了。 不过连清的好运气也差不多到头了，白月光家的公司眼看要不行了，白月光也着急的想回国，妙安在家休息的时候，妙然还一边看小说一边和连清说，小说里都写白月光是要和男主结婚的，男主必须结婚完之后过几年才能和另一个破镜重圆。 妙安说行吧，谁爱圆谁圆，倒是你，要是放弃连清了，就别再去招惹时年了，让人家见一次骂一次，你也是有瘾。 本来是日常的训话，但是妙然却没有反驳，妙安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劲，就从手机里抬起头来。 妙然在哭，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掉，不是平日里撒泼打滚的样子，而是可怜兮兮的，一句话不说的光流泪。 妙安一下子就心疼了，再烦人，再讨厌，也是自己捧着长大的宝贝弟弟，何况妙然除了在连清的事上犯浑，其他地方表现的都很不错。 妙安给妙然擦眼泪的时候心里就想，连清这个狗男人，他不让自己好受，自己也不能让他好受。 不过怎么让连清不好受妙安还没想好，他等妙然睡熟以后就出了家门。 心烦意乱的，不如出去吃些东西，散散这种闷闷的不快。 可是到了大排档的位置，妙安发现今天并没有摊位，一个都没有，想是接到了什么消息，所以都没有来出摊。 郁闷，他还偷偷期望可以再看见姜焕。 既然这里没有，妙安只好找了个便利店门口停下，然后进去随便买了些三明治之类的，他想着找个地方吃完就是了，然后就回家，也算出来透了个气。 便利店里还有空位，妙安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剥开三明治就开始吃。 他自从得了信息素紊乱症开始，身体状态就不是太好，他胃口很差，经常吃不进东西，可是他知道这是病，不能让自己放任自流，所以他会强迫自己吃，就像现在这样，晚上出来吃个夜宵，把东西塞进肚子，然后安然的等待晚上呕吐出去。 窗户外的世界已经安静了下来，即使是灯红酒绿的江州，也总有被繁华遗忘的地方，不过还好路灯足够多足够亮，妙安吃着三明治，看着马路对面空旷的露天篮球场。 想当初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也是总陪着前男友打篮球，不过自己打的和狗屎一样，前男友就让自己坐在边上等着他，看他打。 说不定那时候他就讨厌自己了，只是看在自己的钱上所以没说。 妙安胡思乱想的时候，篮球场忽然来了人。 这人很高，很瘦，穿着连帽衫。 妙安眨眨眼，觉得信息素的味道隔着球场，隔着马路，隔着便利店的玻璃都能飘到自己这里。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妙安笑了笑，继续吃他的东西。 他没有去打扰姜焕，因为他想姜焕可能和自己一样，喜欢享受偶尔片刻的宁静。 第6章 是怕我吗？ 6. 妙安和姜焕还是打了个照面，在妙安取车的时候。 他们隔着篮球场的网子，姜焕正好是来这边捡球，看见了正要上车的妙安。 妙安对着姜焕笑，说真巧。 姜焕先是一愣，然后也“嗯”了一声。 出乎妙安的意料，姜焕的信息素的气味非常的浓郁，浓郁到妙安的后颈腺体处都有些痛。 妙安很吃惊姜焕没有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是因为现在是晚上而附近又没有什么人吗？ 还是他的信息素阻隔贴已经失效了？ “你的信息素？”妙安指了指自己后颈处，“还好吗？有一点，一点，重。” “啊？”姜焕马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对不起，我刚刚打球，所以我可能没有控制好，我……” 可是妙安说出这件事后，姜焕的味道并没有变淡，反而又增加了几分。 妙安从姜焕的表情中读懂了一切，他赶紧折回车里拿了医生给他的急救包，在里面翻了一下就找到了阻隔贴。 “要不然你先贴这个吧。”妙安把阻隔贴递给姜焕，“你贴的那个好像不是太好用了，先用我这个好了。” “……谢谢。”姜焕隔着铁丝网从镂空的缝隙里接过了阻隔贴，然后他迅速撕下了自己贴的那张，换上了妙安给的那张。 只是一瞬间的事，从信息素的暴涨到熄灭，在姜焕撕下阻隔贴的时候，妙安对汹涌而来的信息素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的掩住了口鼻，他记得上次酒会有omega意外发情的时候在场的alpha散发的信息素都没有这么大劲。 好在阻隔贴好用，要不然妙安很难想象姜焕再这样散发信息素下去会出现什么结果。 “现在好多了。”妙安笑了笑，然后又去车里拿了一瓶水连着急救包一起递给姜焕，“你是打球太投入了，没事的。” 姜焕低头看了看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妙安看在眼里，就知道姜焕可能现在不太想和自己说什么，所以他识趣的挥挥手，说自己先走了。 姜焕没有挽留，他只是点点头，然后看着妙安的车开走。 桑榆回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妙安看连清焦急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说好听点桑榆是连清的白月光朱砂痣，说难听点桑榆就是连清想象的寄托，以为桑榆什么都是，其实桑榆什么都不是。 姜焕的妈妈又打电话过来请他去试第二次衣服，妙安想着抽个时间去，但是临出发前他又给时年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不太认路麻烦时年带他一下。 妙安不认路这事当然是假，但是想让时年带一下却是真的。 姜焕这人没什么话，但是姜焕妈妈的话却很多，即使妙安这种伶牙俐齿的人对上姜焕妈妈都会觉得有些词穷。 他想着时年去了还能拉点火力。 时年答应的很干脆，妙安开车去接他，到了车上妙安自然问了几句关于姜焕的事，不过时年嘴巴严，什么都不肯说，妙安笑笑，也就作罢，既然时年不肯说，他就只能自己去问了。 等到了店里，姜焕的爸妈都不在，妙安稍稍松了一口气，倒是时年马上就要走，原来他下午约了面试，还在城市的另一边，他这次三级考到了，也准备找个正式工作做。 不过时年报出的地点让妙安有些意外，居然是桑榆家的产业，他稍微给了时年两句话，但也不知道时年听不听得懂。 妙安想了想，不如把麻烦丢给连清，正好连清的公司里也要成立一个部门做知识培训这块，外加桑家的情况，连清愿意和时年说就说，不愿意的话，自己也仁至义尽了。 于是妙安直接提议让时年去找连清问问看，他是他们圈子的，会熟一些。 时年心情显然不错，他很干脆的答应了，但是姜焕明显兴致不高，他拉住时年说有事想和时年说，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妙安当时站在旁边，怀疑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所以姜焕才说不出来。 还有姜焕戴着口罩。 是生病了吗，还是仅仅害怕自己没有收敛的信息素。 妙安不懂，所以在时年走后，他便扯下了姜焕的口罩，然后问他：“是感冒了？还是怕我的信息素？” 白兰花的信息素，妙安在进门前就已经收敛干净了，他上次在球场看见姜焕无措的样子，就有些可怜他，妙安不知道姜焕到底得的什么病，具体症状有哪些，但是他自己是明白信息素出现问题所带来的痛苦，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 可是自己怜惜姜焕，姜焕却并不怜惜自己。 妙安问完之后不等姜焕回答就把穿在身上的布片脱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现在没趣的很。 “是我对信息素有些敏感。”姜焕忽然说，“并不是针对妙安先生你。” 妙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看向姜焕，他看姜焕微微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可姜焕很高，看起来足有一米九，所以他表现出的谨小慎微让人觉得格外难受。 “阻隔贴好用吗？”妙安又把脱掉的衣服穿上，然后在镜子面前摆弄了一下，好像真的在看做的如何，“我信息素很弱，弱到一般人感受不到，所以总是忘记收起来，之前给你的阻隔贴也是医院配给我的急救包里的，不过急救包是通用产品，所以阻隔贴我其实用不到。” “真的挺好用的，谢谢你。”姜焕低下头，给妙安整理衣服的下摆，妙安也顺势看见了姜焕的脖颈，贴的还是他给的那种。 怪不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看一下衣服的轮廓你还满意吗？” 姜焕直起身站在妙安身边，从镜子里看比妙安高了很多，妙安觉得自己也不算矮，正经的alpha，185总是有的，可和姜焕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挺好的。” 妙安说的是实话，他极少在试衣阶段挑不出毛病，有的即使是挑不出毛病也看着不是很舒服，但是姜焕家的衣服至少做到现在是完美的，妙安基本可以想象出成品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那就暂时先这样。” 姜焕又在纸上记录了一点数据，说： “下次来的时候衣服就差不多做好了，那时候如果有问题，觉得哪里不好，请一定告诉我们，这样修改还来得及，如果等全做好再修改就有些困难了。” “好。” 妙安很干脆的答应了，他看着姜焕把他的衣收起来，然后笑着问：“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第7章 那个变态 7. 姜焕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店里需要人看着，走不开，再说我带了饭来。” 意料之中的拒绝，妙安不算意外，但是他总还是期望一点意外之喜的。 不过没有就算了，妙安不勉强，他说了句好吧，就走了。 可是出了门上了车，妙安就开始烦躁，他知道自己对姜焕感兴趣，而且还不是一点兴趣，但是姜焕对他的态度让他很有些恼火。 姜焕对他像是对普通顾客。 虽然他的确是普通顾客，但是他也是妙安，是在这个城市的上层圈子里叫的出名字的人，他有钱也有貌，他只是向姜焕表达一些好意，姜焕都不肯接受。 可笑了，妙安攥紧方向盘，他习惯拒绝别人，不习惯被人拒绝。 妙安把这些想法和周小可说的时候，周小可只是挑了挑眉，然后告诉他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在隔壁楼，看他需要提前预约。 “你这样说法也挺无情的。”妙安今天生气，特意说了不要岩兰草，所以模拟信息素给他用的其他的，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人也不舒服。 “本来就是，我是信息素专科的医生，治不了心病，再说我觉得你想的很正确，但是你说的那个人想的也挺正确的。” 周小可又在鼓捣他的电脑。 “你嘛是见到感兴趣的就顺手撩一撩，他呢，是见到变态就躲一躲，这样不是都正常吗？” “变态？你在说我是变态吗？”妙安对这个称呼有些吃惊，“咱俩已经熟到可以称呼对方是变态吗？” “你是，我不是。”周小可头都没抬，继续打字，“如果你觉得咱们没有那么熟，那你干嘛要觉得那个小伙子就要和你熟呢，根据你说的，也不过就见过两三次而已，每次见面时间也都不长，你还指望小伙子对你一见钟情吗？再说你对小伙子一见钟情吗？也不是吧？信息素吸引而已。” 妙安手枕在头下，听着医生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再说你们这个情况其实在患者里还挺常见的，一个信息素稀缺一个信息素泛滥，碰在一起自然会相互吸引，你不要看我，我说的是常见情况，你对对方就是这个情况，对方对你就不是。” 周小可说着话，把模拟信息素又换了一种，妙安的信息素曲线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往下走，他皱着眉头给妙安又换成了岩兰草。 “你们俩的感情如何，我是管不了，但是妙安，你的信息素浓度真的越来越低了，想想办法吧大少爷，你不是还感叹自己又有钱又有貌吗？你如果信息素再低下去我只能介绍你整容外科了，不过我们医院的整容外科也很有名，你到时候打个羊胎素什么的，会给你严格保密的。” 妙安这次没有接话，他在模拟信息素的安抚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大学时期，他的前男友找他来借钱，痛哭流涕的，他说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之后他再不会骚扰妙安，说话的时候前男友给他跪下了，手抓着他的裤子，妙安低下头，看见他手臂上密集的针孔。 妙安想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学生吗？ 一个普通的beta,家里虽贫困，但是人却努力，性格也好，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在笑，妙安喜欢他，所以和他在一起，这本来应该是个美好的故事，可是最后却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妙安醒来的时候，诊疗室里没有其他人，他很庆幸，这样就没人看见他的眼泪。 他最后一刻梦到歹徒拿出了刀，刀锋贴在他的腺体上。 那种被生生割裂的痛苦，妙安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因为妙安让时年去问连清求职的事，连清打电话过来骂妙安，妙安很淡定，他也正想骂骂连清，两个人在电话里大吵一架，互相都觉得对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混蛋。 挂了手机之后，妙安有些开心，因为他终于搅和了时年和连清，但是他也有些难受，因为他的行为看起来像个变态。 他还不想当变态。 可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过性生活了，他觉得自己离变态不远了。 但他算得上是挑剔的人，尤其是在床伴这件事上，于是他告诉自己忍着，憋着，别为了下半身就委屈了上半身。 周末的时候妙安接到了时年的消息，他说姜焕那边联系不上他了，让他去试衣服。 妙安很意外，他以为时年早拉黑他了，毕竟时年已经拉黑了连清，急得连清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骂自己。 至于姜焕那边，是妙安拉黑了姜焕家的电话。 他那天从医院出来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能真的向医生说的，不过是信息素在作怪而已，他只是想找个同样病症的人相互取暖，就和他当初和丛山一样，其实真的上床了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衣服，妙安当时想的是让助理去拿回来算了，钱给人家，再不相见。 但是工作一忙，妙安就把这事忘了，现在时年找过来，他才想起来。 还是过去一趟吧，妙安想着，毕竟助理周末也难得休息，他得当个有任性的老板。 主要是时年提到姜焕的那一刻，妙安的心脏还是多跳了半拍。 信息素也有这个功能吗？ 妙安到了姜焕家的店，发现姜焕并不在，姜焕的妈妈热情的招待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会做生意还是不知道，总之她没有提一句他们联系不到妙安的事。 姜焕的爸爸依然忙碌，妙安只能在店里等他回来，不过姜焕的妈妈话足够多，所以妙安并不无聊。 她端来了好喝的茶和一盘子鲜肉月饼。 虽然中秋节早就过了，但是在江州什么时候吃肉月饼都不突兀，尤其是这种自己做的。 妙安吃了一口就惊叹了，咬一口，肉汁直接在口腔里爆开，咸鲜甜香，回味无穷。 妙安都想问姜焕是不是在新东方上学…… 姜焕妈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妙安，妙安吃完一个之后赶紧毫不吝啬言语的夸赞了姜焕一番，姜焕妈妈听了果然高兴，她也说姜焕做饭是有些天赋的，没学过就做的很好，样样拿得起，如果当初不是生病，现在也该和时年一样工作了。 病？ 妙安准确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他想了想，就和姜焕妈妈说，看姜焕人高马大的不像是生病的，当然瘦是瘦了点，难道是因为这个？ 唉。姜焕妈妈叹了口气，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十分钟后妙安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第8章 好乖 8. 姜焕是偶然发病的。 班里有omega突然发情，引发了alpha的信息素暴动。 这段妙安很熟，他经历过几次，虽然看起来凶险，但是按照正确的方法去处置就没有太大问题。 姜焕班里也这样做的，先隔离，靠世界上大多数的beta,隔离omega和alpha,然后一人扎一针，一针不够就扎两针。 可是姜焕的信息素突然失去控制，完全无法压制，beta都受了影响，形成了绝对支配，他们拦不住又高又大的姜焕，这种情况下的信息素浓度，让那个omega也无力自保。 不过好在校医来的足够快。 姜焕妈妈说道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她说他们看见姜焕的时候，姜焕的身上很多针眼，不知道他们到底当时给姜焕打了多少抑制剂。 然后姜焕就休学了。 妙安听到这里的时候很不解，他说姜焕是因为生病，不是他自己有意的，为什么要休学。 姜焕妈妈摇摇头，说omega那个学生家里要求的，要不然就要去曝光，姜焕也不肯去学校，最后也只好这样了。 怪不得姜焕没有找工作，所以现在姜焕还在休学期么…… 姜焕的病主要就表现为大量分泌的信息素和对别人的信息素过分敏感，去好多医院看过，都给不出什么彻底治疗的方案，妙安点点头，他懂，这种病无法根治，只能控制。 所以现在姜焕就是和妙安一样定时去医院复查补药，平时要贴着信息素阻隔贴，还要随身携带高浓度抑制剂，他还需要口服一种药片用来抑制信息素的分泌。 姜焕妈妈说自从生病到现在，姜焕就像变了个人，她说姜焕之前话虽然也不算太多，但是正常聊天玩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他之前放假都会联系时年，找时年出去逛逛之类，但是现在他基本都在家里，不肯出门。 “医生说他控制的很好，只要携带好抑制剂，正常出去是没什么问题的。”姜焕妈妈无奈的说，“可是他不肯，我们怎么说都没用。今天这场电影我们真是劝了很久，他才肯去看，之前他说时年不去，他也就不去了。” 妙安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电影票细看了看，笑着说道：“这个导演，我倒是挺喜欢。” 在路上妙安想过很多种情况。 也许去了发现姜焕根本不在，也许姜焕人在却不想理自己。 总之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有个好结果的样子。 不过妙安倒是可以肯定一点：医生说的没错。 自己就是个变态，反复无常，前一秒想着和姜焕再无联系，后一秒就想和姜焕共赴云雨。 对，就是共赴云雨，朋友啊，恋爱啊，都是他妈的放屁。 妙安从见到姜焕第一天起他就开始做着无边的春梦，梦里岩兰草的信息素紧紧的包裹住了自己，他从没有这样惬意过。 他是最自私的人，他怎么能放过让自己舒服的机会。 而且当他走进影院，这场内部试映会，似乎大家都是熟识，都在低声交谈，而姜焕，可怜的姜焕他穿着连帽衫，孤单的坐在椅子里，在妙安走近时，他甚至想站起来，企图逃走。 妙安伸出手按住了姜焕的肩膀。 他用白兰花气味渐渐把姜焕包围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毕竟他的信息素对于世界绝大部分人来说是根本虚无的存在。 但是他相信姜焕一定闻得到。 姜焕的肩膀很硬，他坐了回去，但是却不敢看自己。 妙安坐在了他的旁边，会场的灯光熄灭，前面的大屏幕亮了起来，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远山，出现了小溪，出现了雾蒙蒙的太阳。 妙安看了一眼姜焕，发现他僵硬的坐在那里，面露苦色。 他想起姜焕妈妈和他说的话，这种病对信息素十分敏感，会场里有这么多人，想必姜焕并不好受。 妙安是个合格的病人，他自然随身携带着他的小小急救包。 所以他拿出口罩，塞到了姜焕的手里。 姜焕的手居然在抖，这是妙安没想到的，他以为姜焕只是难受而已，但是实际上，姜焕绷紧的神经里满是恐惧。 妙安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那时候躺在病床上，他想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世界还是像塌了一样。 握紧姜焕的手，姜焕诧异的看向他，妙安却对着他笑。 他晃了晃姜焕的手，然后又松开。 妙安用极轻的声音凑近姜焕说：“这里气味太杂了是不是？戴上口罩会好一些。” 屏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幕布上的火车正在穿越隧道。 妙安看不清姜焕的表情，但是等到天光大亮之时，姜焕已经戴上口罩，然后说了句谢谢。 好乖啊，妙安兴奋的想，姜焕真的好乖。 第9章 梦是不需要负责的 9. 电影演什么，姜焕完全不知道。 他死死盯着屏幕不敢多动一下也不敢多看一眼。 妙安就坐在他的旁边，隔着一个扶手。 他用白兰花的信息素将自己包围，温柔的安抚着自己，就像安抚一个omega。 应该是很像吧，姜焕也不确定，因为他从未安抚过任何omega,从小时候开始，他的世界里就缺少omega。 他生活在老城区，到处是旧时代的痕迹，建筑是，人也是，大家基本都是工厂里走出来的beta,只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时年的妈妈。 姜焕的爸爸是个难得的alpha，但是家里很贫穷，他从外地来到江州，在制衣厂里做了学徒，然后遇到和他差不多背景的姜焕妈妈，她是个omega，家里据说更穷一些，总归两个人在了一起，并在江州安了家。 时年的妈妈也是个omega，她漂亮的过分，但却愿意跟着时年的爸爸，一个beta生活在这里。 幼年时候的姜焕每次见到时年的妈妈都会忍不住羡慕。 她实在好看，人也穿的大方整洁，她会梳着最流行的发型穿着长裙子然后一手挽着时年爸爸的隔壁一手牵着年幼的时年。 时年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看起来像个瓷娃娃，和总像猴子一样的自己完全不同。 时年问自己喜欢他什么，姜焕不知道怎么和时年解释。 他是看着时年一点点长大的。 从洋娃娃长成漂亮帅气的小伙子，从会甜甜的笑叫自己姜哥哥的小不点变成了成天带着别的alpha信息素乱晃的社畜。 姜焕怎么会不喜欢他呢，自己是如此了解他。 而且除了时年以外，姜焕不知道自己还能喜欢谁。 他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谁，也没有想去了解谁，他对自己的设想很简单，好好读书，然后毕业，工作，或者继续读书也可以，跟时年谈恋爱，结婚，繁育下一代，然后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可是他从第一步就失败了。 他没有办法继续好好读书，他也无法毕业，没有工作，被时年拒绝，原来这些的发生，也很简单。 还有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当初他只是时年生活里的一个边角料，他甚至算不上是时年的朋友，他是妙安先生，一位有钱人，一位总是挂着笑的，奇怪的有钱人。 他似乎不会收敛自己的信息素，总是放肆的发散着。姜焕每次给他量尺寸都要屏住呼吸，否则他的世界就会瞬间被白兰花的味道侵占。 姜焕不想妙安来，可他又总是碰见妙安。 尤其是在那个篮球场，那个被姜焕踩点过很多次的篮球场，他总是等着人散的时间才去打球，他害怕澎湃的信息素交融会让自己发病，他怕伤害别人，也怕自己被别人伤害，所以他宁可一个人打球，自己走步自己投篮，自己与自己对抗。 他很高兴，他忘了自己的阻隔贴已经没有那么好用了，医生和他说过几次，让他更换更高级的。 一年都没到，姜焕已经被信息素困的死死的。 他不喜欢妙安，真的不喜欢，妙安总是来探他的底，他不是傻子，他都知道。 可是妙安又总在帮助他，在他拘谨的时刻，在他危急的时刻，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刻。 电影散场的时候，姜焕的脑子依然是乱的，可是周围的人都开始起身，姜焕这才敢扭过头，他得向妙安打一声像样的招呼。 但是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妙安走了，在姜焕不知道的时候。 如果不是妙安的座位上遗留着急救包，姜焕甚至会以为妙安的到来只是一个他幻想出来的梦境而已。 又是急救包，姜焕拿起那个小布包看了看，和之前那款不太一样，这款更小。 姜焕拉开拉链看了看，里面还有口罩，阻隔贴，还有抑制剂的喷剂和针剂。 上次妙安似乎说起过自己的信息素很弱，可是姜焕觉得妙安的信息素一点也不弱，每次见到妙安他都可以闻到。 湿润，清香，又有一些侵略性，还有一点糜烂。 姜焕拿了急救包准备离开会场，他走的时候有工作人员让他填写观影调查表，可他根本没看，也不知道写点什么好，于是他随便写了两句就交了上去。 交表的时候他无意中看见了放在上面的一张，字迹很漂亮，每一项都写的很满，名字填的是妙安。 所以他是刚走吗？他为什么离开呢？ 是自己的无礼惹怒了他吗？ 姜焕叹口气，交掉表格后直接走掉了。 他没有回家，他不想回家，回到家妈妈就会缠着他一直问，比如电影好不好看，紧不紧张，人多不多，为什么时年不肯去，你们怎么了，有没有见到妙安，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等等等等。 妈妈的问题都是小事，可是这些小事没有一样是姜焕愿意回答的。 他现在只想睡觉，什么都不去想。 所以姜焕去了店里，这个点钟爸妈都已经回家了，他开了店门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们今天他不回家住了，妈妈不太高兴，但是爸爸表示了理解，姜焕在电话里听见爸爸在那边劝妈妈，说孩子大了他可以管好自己，妈妈还是不高兴，她说他把自己都管病了。 姜焕挂了电话。 他的爸爸妈妈很好，真的很好，比时年的爸妈好多了，可是好多了的父母也会让人有无尽的压力吧。 姜焕关了灯，躺在自己狭窄的床上，他现在需要睡觉，只有睡着了才能代表这一天又过去了。 他睡得很快，但是并不安稳。 他好像又回到了电影院，妙安坐在了他的旁边。 他看向妙安，妙安也看向他。 妙安对着他笑，浓重的白玉兰信息素包围了他，姜焕觉得自己腺体很烫，他忽然害怕起来，他想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妙安。 可是姜焕被按住了肩膀。 他站不起来，妙安在注视着他，而他的信息素在阻隔贴下汹涌起来。 你是不是害怕我？ 妙安这样问。 姜焕想撒谎，可是他没办法发出声音。 是不是害怕我？ 妙安又凑近了一些，他伸出手指，摸到了姜焕的阻隔贴。 不，不行，不能撕开。 姜焕想要挣扎，他要关住心底的野兽，即使在梦里也不能松开。 但是妙安在对他笑，弯着眉眼。 是梦吧，现在是在做梦吧，姜焕想，梦里的事是不是都不用负责？ 第10章 私人的关怀 10. 姜焕早上五点就起来了。 他其实基本等于没睡，做梦梦到四点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一片狼藉。 他一边洗内裤一边想，自己现在这样算好还是不好。 姜焕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春梦了，他出事以后做的梦都是关于那天的情景或者是延伸，比如他和时年在好好的聊天，但是他突然发病，时年尖叫逃走，都是诸如此类不得善终的梦。 而昨天的梦……姜焕使劲搓了一把手里的内裤，根本说不得。 而且妙安是个alpha，alpha不会像他梦里那样的。 床单被套都是要洗的，姜焕叹口气，又去打开了窗户散味道，还好店铺10点才开门，足够他散尽信息素的气味。 弄完这些，姜焕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照了一下镜子，他的腺体处终于平复了一些，周围长期贴阻隔贴所留下的红痕也淡了很多。 他最近用的阻隔贴都是妙安给他的急救包里，他去医院更换阻隔贴的时候，医生说他之前用的那个系列暂时断货了，而妙安给他的这些是其他医院自产的，他们这边没有。 而且医生拿着妙安给的阻隔贴笑着说姜焕，都用上了这个品牌，哪里还需要大众货呢？ 姜焕对着镜子贴上了阻隔贴，这种事他没有和家里人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之前为看这个病已经换过很多家医院了，首都的也去过，结论都是差不多，就是靠外力手段压制信息素，直至他的信息素系统崩溃吧。 阻隔贴还是得去买，这家医院没有，就换个医院试试吧，就听医生的，等级再升高一级，不能再发生之前篮球场上那种信息素泄露的事情了，姜焕那次怕死了，在妙安离开后，他也迅速回了家，然后再没去打过球。 就这样他妈还指望他谈恋爱，还说结婚了信息素就稳定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呢…… 姜焕搓搓脸，随便吧，就这样过下去吧，一天一天。 时间实在是太早了，姜焕做完这些也不过六点左右，他盯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总是这样子，医生和他说只要控制好就可以出去正常生活，但是姜焕还是很怕，他怕自己控制不好，事实他也没有控制多好，他还是能闻到嘈杂信息素，他的阻隔贴也快失去作用，还有他的心理，总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挣扎。 妈妈并不理解这些，她们只知道有病就看病好了，那么病无法就是吃药和做手术，所谓的心理都是自己的问题。 她们说的没错，是自己的问题，姜焕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他克服不了。 他没有任何一个放松的方法，包括和时年在一起的时候，但是他除了知道找时年，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就这样枯坐到天亮，姜焕去吃了早饭，然后拿了东西去医院，他得买阻隔贴，妙安给他的包里面有五片，他用不了太久。 这次他去的是生产阻隔贴的那家医院，姜焕知道这家，在江州几乎人人都知道，它是旧时代时期就存在的私人医院，除了巍峨的大楼还有花园洋房，在寸土寸金的老租界占据着半条街。 不过普通的江州人是不会进这家医院的，精湛的技术美好的环境伴随着的是昂贵的价格，妈妈说那边看个感冒都要万八千的，当然这种说法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价格肯定不是一般家负担得起的。 姜焕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他之前打了几家医院的电话，都说他需要的那个级别的阻隔贴现在都没货，都是让他等，但是等到什么时候才有货却没一个人说得清楚。 于是姜焕只能来这里，他想着只是买几张信息素阻隔贴，价格总不会太离谱。 而且离谱也要买，他离不开这个。 医院里的服务人员显然态度要好的多，她们耐心详细的询问了姜焕的诉求之后推荐姜焕挂信息素专科，挂号费倒是不贵，和普通医院差不了哪去。 姜焕按照指示上了楼，到达信息素专科所在楼层的时候，姜焕明显感觉到这里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这让他很舒服，实际上整所医院都没有什么信息素气味，不像之前去的那些，进门的一瞬间，杂乱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人不多，姜焕签到后就在座位上等待叫号，期间他给父母发了消息，只说自己去医院开药，没有再说别的。 妈妈给他转来了钱，让他买药用，姜焕没有点开，他说不用了，他还有钱。 但是过一会儿，他的银行卡里收入了一笔钱，爸爸发消息说是他的工资，爸爸说做学徒也是有工资的，只是少一些。 姜焕刚打出“谢谢”两字就叫到了他，他赶紧把自己背包里的病例拿了出来，然后走了进去。 医生很年轻，这有些出乎姜焕的意料，一般医院里年轻的医生都是坐在老医生后面记录的，尤其是他看的信息素相关科室，几乎都是老医生。 “姜焕是吗？” 医生声音很好听，他一边核对姜焕的基本资料，一边翻看姜焕带过来的病例材料。 “信息素紊乱症……”医生念出了病名，“看你的情况似乎是先天的。” “我爸妈都没有。”姜焕解释说，“他们是普通的ao结合。” “嗯……也不一定是你爸妈的原因，可能是祖上有人有这种病，然后携带基因这样，不过实际上现实中无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我们都是专人专治，因为信息素紊乱症是一个大的类别，病人都是因为信息素发生紊乱引起了疾病，但是疾病的表现形式却有所不同。” “嗯……”姜焕点点头，他第一次碰到话这么多的医生，很多医生看见他厚厚的病例就会直接问他要开什么药。 “先给你监测一下信息素吧，手伸出来。” 医生示意姜焕把手臂的衣服撩起来，然后给他贴了几个圆贴。 “嗯……你信息素数值很高啊，你现在是贴着阻隔贴吗？这么高的信息素值其实有点危险，没有在吃药控制吗？” “因为直接过来看医生，怕影响测量，所以今天早上的没有吃。” 姜焕看着屏幕上的数值曲线，一路都在高点。 “我看看你吃什么药……” 医生拿着姜焕的本子看了一下，姜焕发现医生微微皱了眉头。 “你信息素阻隔贴我看一下，你放心，我只是看一下，不会碰。” 姜焕自然是同意的，之前的医生都是上手直接按，说都不会说一下，有一两次把姜焕吓一跳，医生还笑他胆子太小。 “阻隔贴……咦，你用的是我们医院的阻隔贴，可是没有在医院系统搜到你的病例啊，你……” “我自己的用光了，这个是，是朋友给我的。”姜焕只能撒谎，因为他与妙安的关系远算不上朋友。 “啊……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医生把姜焕的连帽衫整理好，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你这次来是准备做什么呢？” 第11章 赠品 姜焕想说他就来开信息素阻隔贴的，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医生突然说了句抱歉，他说自己需要去一下厕所，请姜焕稍稍等他一下。 这种事姜焕肯定是答应的，他坐在原地等医生，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医生就回来了。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医生笑着坐了下来，然后和姜焕说，“要不要再做一下检查，我看你这个全套检查还是去年做的，已经一年了，后面复查也没有做过比较详细的检查。” “啊，不用了吧……我就是来开阻隔贴的。” 姜焕不知道为什么医生走之前还只是问他需要什么，上个厕所回来就变成了告诉他需要什么。 “这个，就是我们医院，啊，是我们科室，确切的说应该是我，对，是我，正在做相关的研究，”医生说这些的时候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然后眼睛盯着屏幕，“如果你愿意的话呢，我们可以把检查做一下，然后产生的相关费用我们是可以免除的，只要这个数据可以用于我的研究就行。” 医生说的话姜焕听懂了，他也知道这种操作很正常，但是轮到自己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还是先开阻隔贴吧。”姜焕犹豫了一下，说，“我最近比较忙，今天也事情很多，没有时间做详细检查，谢谢医生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医生从屏幕前探出头，又问了一下：“你确定真的不用吗？费用是全免的，包括后续费用。” “不用了，谢谢。” 姜焕把急救包拿出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阻隔贴递给医生，“我想开这种阻隔贴，不知道行不行。” “当然可以，配你正好。” 医生拿起急救包看了一下，又翻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这个笔，并不是抑制剂。” 医生拿出里面一个和钢笔差不多的器具给姜焕看。 “虽然挺像的，但是不一样，这个是信息素的稳定剂，是让注射者的信息素稳定下来的工具，这个稳定我们通常指的是信息素升高，也就是说这个算是刺激信息素分泌的，你这种情况我们是不建议使用的。其实之前包里应该是有抑制剂针剂的，可能是用掉了，然后这个喷剂算是信息素稀释的香水，比如信息素很浓烈的时候就可以喷一喷，可以有效的稀释空气中信息素，不过太浓和范围太广也不太行，毕竟只是辅助手段而已。阻隔贴你知道了，就是信息素阻隔贴，是我们医院出品的，我们医院的这个阻隔贴和市面上常见的不太一样，我们的这个不分级，基本上有需要的都可以用，然后没什么副作用，你可以一直使用，不需要频繁更换。” 医生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和姜焕做了介绍，然后拉上包链又还给了姜焕，整个过程自然的像是给第一次使用这款急救包的人做讲解一样。 “阻隔贴的话，我们的是防水的，洗澡的时候不用更换，毕竟天天洗澡天天换也不太方便，然后按照规定我们只能先给你开一个月的量，一个月之后你再来开，可以吗？” 姜焕点点头，让医生给他开了单子。 “缴费就在我这缴吧，这样方便。”医生指了指扫码的机器，“交完钱拿了单子就可以去取药。” “好的，请问多少钱？”姜焕打开软件准备扫码，他已经想过了，大不了就先用欠款功能，然后再还吧，这款阻隔贴的确用起来特别好，不仅信息素遮盖的完美，他的皮肤也没有因为长期贴阻隔贴而敏感溃烂。 医生报出了一个数字，姜焕有些不相信，他问医生确定吗，是不是说错了，只要这些吗？ 医生点点头，说确定啊，阻隔贴而已，当然不会很贵。 姜焕半信半疑的转了账，医生就给他了单子，叫他去特需药房取药。 “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医生递给他一张名片，“那个信息素研究，我随时欢迎你参与进来。” “好的，谢谢您。” 姜焕出了诊疗室就去了医生说的特需药房，药房的小姑娘看了他的单子就给了他一盒信息素和一个蓝色盒子。 “阻隔贴和医疗包。”小姑娘笑着递给姜焕，“医疗包详细用法在包里有说明书，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我没有要医疗包……”姜焕拿走了隔离贴但是却不肯拿医疗包，“搞错了吧。” “没有哦，我们都核对过单子了。”小姑娘说话间又仔细看了一下单子然后看了一眼电脑，“没错的，是有这个的，或者你可以拿着这个去问问医生，我们这里只管发药哦。” 姜焕只好拿了医疗包又去找医生。 进去的时候医生正在打电话，他看见是姜焕，立刻把电话挂了，然后问姜焕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同意加入那个研究。 姜焕直接否认了，他拿出医疗包给医生看，问医生是不是开错了，还是药房搞错了。 “没有错，”医生笑着说，“这是赠品。” “赠品？” 如果说买阻隔贴赠阻隔贴，姜焕是勉强可以相信的，但是赠医疗包姜焕很难说服自己。 “因为阻隔贴你买的一个月的量，我们这边一个月的量都是送医疗包的，你可以看看，并不是什么很名贵的医疗包，只是普通的，只有我们医院logo而已，不是和大牌合作的那种，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抑制剂，喷雾，还有一些碘伏棉签之类的，都是普通的，你拿着就行了，我们这边购买阻隔贴的都送，私营医院嘛，就算是打广告了，现在买杂志不还送化妆品吗？一样的道理。”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还从抽屉里拿了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出来，他翻过来给姜焕看杂志里捆绑的眼影盘。 “喏，你看，一个意思。” 姜焕看了一眼杂志，上面有大大的“少女”两个字，其他部分都被巨大的赠品遮住了。 现在生意已经这么难做了吗？姜焕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第12章 编号 12. 送走了姜焕，周小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给妙安发消息告诉他姜焕已经走了。 妙安的电话马上又打了过来。 “他有没有怀疑？” 妙安这问题刚刚就问过，周小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说的天衣无缝，但是姜焕很快就折回来了，所以这次周小可很谨慎的说姜焕只是有些迟疑，是迟疑，而不是怀疑。 妙安嗯了一声，他说你说的对，他的确是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你的那套搞研究的说法，是毫不迟疑，而不是毫不怀疑。 “不是，你又要他检查，又不要他出钱，还要他心甘情愿的接受检查并且不出钱，以现代社会的情况来说真的很难好吗？”周小可烦的摘下眼镜然后按揉着自己的眉间，“我就不应该打电话告诉你，我是看见急救包上的编号是你的，又想起你之前和我说的事，我才好心好意的通知你一下，哪里知道你后面还有这么多事，我能想到搞研究这种托辞已经不错了好不好……” 妙安在手机那头轻笑，他说，“辛苦你了，这样，你帮我安排一下这周的治疗吧，就今天晚上，怎么样，我过来找你，顺便请你吃个晚饭。” “离今年结束还有不到十天，你终于想起请我吃今年的第一顿想必也是最后一顿饭了。” 妙安笑着挂了电话，但是心情却不是太好。 果然像他猜想的那样，姜焕的信息素并没有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 周小可说的不多，只说姜焕的信息素浓度太高了，虽然维稳是一个选择，但是放他们医院的话，还是倾向于治疗。 虽然不能治好，但是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维持高浓度。 就像周小可和自己说不要维持低浓度一样。 但是妙安好歹是有在治疗的，至少每个兴趣都去吸吸信息素什么的，他还有移植这种方案可以选择，但是姜焕却没有。 妙安让周小可给姜焕安排个详细检查。 妙安以前经常这样做，给自己的，嗯，朋友什么的，基本没什么人会拒绝。 但是姜焕拒绝了，周小可说“很正常”。 晚上下班后妙安就赶去了医院，周小可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了。 周小可也是个beta,长得不错，又是优秀的医生，但是没有男朋友，妙安刚来治疗的时候，周小可跟他说最好能有人维系性生活，这样对妙安的信息素稳定比较好，那时候妙安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就问周小可行不行。 周小可说当时他老师在，所以自己才没有直接给妙安拔管子。 他说自己其实是有男朋友的。 妙安问在哪。 他说网上。 妙安不是很理解，但是小可不需要他理解，而且连清喜欢桑榆也是妙安不能理解的事，妙安明白，不理解其实是个无所谓的事。 吃饭的地方选在了本帮菜馆，妙安要了炸猪排，上来之后他吃了一块就皱了眉头。 “比姜焕手艺差太多了。”妙安评价说，“姜焕炸的那个猪排，外焦里嫩，时间刚刚好。” “你都吃过他炸的猪排了？你上次还和我说你们不熟。”周小可又夹了一块猪排，他觉得味道不错。 妙安筷子移到了别处，猪排他是不吃了，“是我和朋友去他家店里的时候，他妈妈拿出来给我们吃的，真是好吃，我朋友也吃了很多。” “那个做衣服的店？”周小可想了一下说，“价格贵不贵，不贵的话我也想做，可是你去的店应该都不便宜，但是今天看姜焕的穿着，又不像是有钱的人……” “可以啊，你去做，我带你去。”妙安说完这话，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告诉你在哪里，至于价格么，以你的薪资水平是完全负担得起，放心去好了，对了，去了别提我，跟你不熟。” 周小可点点头，他说：“我懂，你怕提你了就会给我打折。” 两个人说笑间吃了一轮菜，这时候周小可才喝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然后说起了姜焕的情况： “能过日子，但是并不舒服。” 周小可的意思是只是检查了一下信息素水平其实看不出太多，但是根据他的病例和做过的检查数据来看，他其实属于病的比较厉害的，现在的治疗手法很保守，说白了就是严防死守，但是姜焕的数值是在增高，所以也不太守的住。 “你上次说在篮球场碰到他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很浓烈就是这个原因，再差的阻隔贴也有阻隔的效用，何况我看他之前用的那款是属于医保内产品，效果是可以保证的，没道理因为打打球就不好用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对那款阻隔贴产生了抗药性，所以他其实是想开更高级的阻隔贴，普通的阻隔不了他了了。” 周小可说到这里，微微皱了眉头，说：“其实他这个情况，或者说你们这种病的人，都应该维持一个稳定的性生活，因为信息素交换可以让你们感到身心愉悦，同时可以调动你们的神经，反正我之前也给你讲过，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嗯，你说的对，我也想过，但是没有人过。”妙安吃饱了把筷子放下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你上次说你们那个心理门诊是在哪栋楼着？” 姜焕拿到了新的阻隔贴心情好了不少，至少短时间内他不用多担心什么了，而且价格也很合理，虽然医保不能报销，但是以他的存款他还负担得起。 虽然休学之后他没有找工作，但是之前上学的时候他一直有在打一些零工，外加是本地上学，花费本来也少，所以他给自己存了点钱，他本来是想着这笔钱可以用来做谈恋爱的花销，时年家里条件还不如他们，他想可以带时年吃些好的玩些好的。 结果现在拿出来买药给自己治病了。 还有那个蓝色的医疗包，和妙安给自己的那款红色的不同，里面除了碘伏这种小东西，还有便携式的抑制剂，里面附有说明书，一样一样写的很清楚，看起来完全不像个赠品。 姜焕在网上查了一下这款医疗包，某网站有人卖里面的抑制剂，一只的价格就超过了姜焕一个月的阻隔贴，而这样的抑制剂，医疗包里有三只。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姜焕想，难道又是因为妙安？ 可是从哪里看出他和妙安有关系呢？而且妙安名下并没有医院这种产业。 想太多了，姜焕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和妙安只是服务员与顾客的关系。 而且自己也不是个好服务员，姜焕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口罩想。 第13章 缘分就是多次的偶遇 妙安这两天烦的要死，连清天天打电话骂他，一边骂一边还要他去找时年替自己说说话，从连清和时年分手，对，是连清和时年分手开始，连清就后悔了，但是人家时年不理他，他就跑来骚扰自己。 然后周小可说姜焕也联系过他，问他医疗包是不是给错了，他只能又编了一顿瞎话。 还有妙然，妙然说他要放弃连清，妙安鼓掌，说干得好，然后妙然就说他永远不会再爱上谁了。 听着好像不太对劲。 妙安说你也不能这么绝对啊，你只是暗恋失败而已，哦，对对对，不是失败，是你主动退出，你完全可以去找下一个人喜欢啊。 “我已经失去了爱上别人的能力。” 妙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含泪，妙安只想抽他。 “你才多大你就失去这个失去那个的，你想想你演的电影怎么被人骂了那么多条吧。” 上次让经纪人给妙然安排的在山沟沟里排的电影终于上映了，票房不能说惨淡，只能说是滑铁卢。 网上都劝妙然好好祸害唱歌跳舞就不要去残害电影电视了。 “你可以先工作后恋爱，也可以先恋爱后工作，你还可以不恋爱也不工作，都可以的，但是你不要说什么你永远不会如何，因为没有人知道永远是什么样的，妙然，这么大人了，长点脑子吧。” 妙安为了自己的这个弟弟愁死了，他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或者是永远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光吃饭不长心。 “你呢，你比我大多了，你就长脑子了？你为什么不恋爱？你还不是因为——” 妙然说到这里生生的停住了话，妙安看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可怕形容了。 “我不恋爱，不是因为以前的恋爱很失败，我不恋爱，只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人恋爱。”妙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让自己尽量做到语气很平静，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 妙然果然不再说话，他低着头，起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铛铛铛铛……钟敲了十下，妙安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心像是被揉搓的纸团，只差被丢进垃圾桶。 他开了车出去，漫无目的的在江州的街道上闲逛，这时候妙安觉得跑车真好，可以敞着车棚，在十二月的江州吹冷风。 不知不觉，车子还是开到了老城区，妙安叹口气，把车子停好，去了大排档那片 今天想是没有城管，好几家都开着，妙安想了一下，特意找了没去过的一家，虽然还是很想念那家的烧烤，但是他今天不太想去，他有些怕碰到姜焕，因为情绪不好，怕到时候开不起玩笑。 妙安一直往下面走，忽然发现了一个老人旁边放着一个担子，担子两边有大大的箱子，有人在旁边的小椅子小桌子上吃着热气腾腾的东西。 等到走近，妙安才看清坐着的人吃的居然是馄饨。 那老人的这幅家伙就是传说中的馄饨担子了，妙安以前在书里看过，却没在现实中真正看见过。 他和老人要了一碗馄饨，按照书里说的，要三鲜的，他站在旁边看，看老人拉开抽屉拿了馄饨扔进热水锅里，又看老人在碗里配了佐料，然后馄饨翻上两次就熟了，放到碗里，再浇上热汤，最后撒上一些开洋一些香菜。 “小伙子，好啦，你要在哪吃，我给你端过去。” 老人很客气，笑容满面，妙安赶忙说不用，自己来就可以了，于是他端着烫烫的碗，找了个就近的空位坐了下来。 这里比前面的大排档都小的多，所以桌椅更少，妙安才坐下，就有人过来问可不可以拼桌。 妙安抬头看了一眼，不是姜焕。 馄饨很鲜，里面的虾子也大，除了烫，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十二月的户外，烫又算什么缺点呢？ 妙安和吃馄饨的所有人一样，吸溜着馄饨，这是他从小都不被允许的事，但是现在做起来还蛮快乐的。 怪不得都说快乐是做出来的。 一碗馄饨吃了个干净，妙安连一点香菜都没剩，他终于心情好了起来，好的和妙然刺激他之前差不多。 如果这时候有姜焕出现就更好了。 妙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埋头吸溜馄饨的男人。 他比姜焕瘦，也比姜焕丑，他的脖子上也没有阻隔贴。 啊……好想当个变态啊。 妙安回到自己的跑车上，这次他关上了车棚，然后坐在位置上懒洋洋的想，古人诚不我欺，保暖果然就会思淫欲。 他打开音乐，播放着他其实根本不怎么听的歌，歌词都是黏腻腻的，你想我我想你之类的，他无聊的望着窗外，在午夜时分。 姜焕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他插着连帽衫的口袋，慢吞吞的朝前走。 路边的红色跑车吸引了他的目光，几乎每个男人都喜欢车，好看的车，漂亮的车，都值得他们驻足。 所以路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而已，姜焕就回过头继续往前面走去。 排档这边新来了个卖馄饨的老人，上次他来吃过一次，做的挺好吃，今天又是没有回家的一天，姜焕半夜睡不着，就干脆出来吃馄饨。 上次来的时候他听别的顾客和老人聊天知道老人要摆摊到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所以他这点钟过来其实也不算太晚。 他要了一碗大馄饨，然后坐在小椅子上等，等好的时候他就赶紧走过去，自己端到桌子上，如果慢一点，老人就会帮忙把馄饨端过来。 姜焕不急，他知道吃馄饨不能急，急的话就品尝不到好味道，所以他吃的也慢，一个一个的小心品尝，他总是细嚼慢咽，试图用舌头去记住馄饨里每一种味道，然后再回家尝试复刻出来。 姜焕其实算不上爱做饭，但是家里忙，他从高中开始就尽量自己弄饭吃，他可能也算是有些天分，做的东西大家都说好吃，所以他也渐渐找到了一点自信，做的时候就更上心。 上次做的抹茶曲奇，妙安把一罐子吃掉了大半罐，姜焕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 他后来又做了不少，但是没人像妙安那么吃，毕竟大家都还是懂礼节的…… 一碗馄饨吃完，姜焕的身上都热了。 他直起腰，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今天的烦恼，就到此为止吧。 姜焕今天闯了小祸，记错了客人的尺寸，还好被爸爸发现了，及时改正了，但是妈妈的话就多一些，她觉得姜焕心不在焉。 一旦妈妈觉得你心不在焉，她就会唠叨出你所有的心不在焉，从你不记事的时候开始说，说到你未来所有的时间。 姜焕很想反驳，可是他知道反驳的话，他妈只会说的更多，然后就会开始说到他生病的事。 姜焕真的受够了。 他难道不想上学吗？他不想进入社会吗？他想一直待在家里去做他完全不喜欢的衣服吗？ 父母说起他的病就像在说天上的云彩，轻飘飘的，好像是个很无所谓的事。 可是姜焕真的很怕。 那种信息素完全失控的感觉，体会一次就绝不会想再来第二次的。 姜焕把帽子罩在自己的头上，起身往回走，他其实更怕的是在他身体没有崩溃之前，他的心理先崩溃了。 马路边上的那辆红色跑车还停在那里，姜焕刚才看的时候也没留意里面有没有人，不过这个点钟这个地点，车里多半是没人的。 但是等姜焕走到停车的地方，他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妙安靠在车门上看着他，脸上还是姜焕熟悉的那副笑容。 -------------------- 勤劳的作者不值得海星吗？？？？？？？跪求啊啊啊啊啊~~~ 其实我想写个搞颜色的，但是写着写着还是歪了。 第14章 没有提前蓄谋的都叫意外 妙安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高领毛衣和大衣，他挺喜欢这样打扮的，因为可以显得他成熟稳重，以及妙然说的斯文败类。 每次妙然这样说的时候都会给妙安看自己现在正在玩的恋爱游戏，每次的游戏都不一样，但是都有个穿高领衫和大衣的眼镜男。 妙然说喏，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和你很像？ 说真的，无论是哪个游戏，哪个人，妙安都觉得对方没有自己的眼睛大，他觉得自己的眼镜就是封印颜值用的。 但是他猜姜焕可能不这么觉得，因为姜焕见到自己总是冷淡与客气之间相切换，偶尔还会有些许的恐惧。 就像现在，姜焕看见自己的表情：惊讶中带着些许不情愿。 挺好，妙安弯着嘴角，他就喜欢看人不情愿，不情愿才有意思，扒着舔着有什么劲呢？ “妙安先生你也在啊？”姜焕从兜里掏出一只手跟妙安挥了挥算是打招呼。 妙安笑着说了一句对啊，他刚才在这边吃完馄饨，吃完以后就在车里休息一下他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姜焕。 “你去哪？我送你。” “我走回去就行，很近。” 妙安不说话，笑容挂在脸上。 姜焕向妙安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把手又揣进兜里，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才走了几步，就突然被人妙安从后面抓住了胳膊。 妙安人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力气却大姜焕一下子被妙安拽的趔趄。 “天太黑了，我送你吧。” 妙安说话的样子很平静，但是手底下的力气却不松，姜焕能感觉到妙安的信息素的气味渐渐浓厚了起来。 姜焕的头开始疼了。 “妙安先生，你先松开手。” 姜焕的眉头皱起来，他的兜里装着口罩，现在他的手里就抓着一只，他现在只想把口罩戴起来以隔绝妙安的味道。 妙安没有松手，他用另一只手打开了车门。 “上次喝醉就是你送我的，今天我送你。” 妙安说这话的时候，笑还是笑的，只是眼睛里的温度已经消失殆尽，姜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声那就麻烦妙安先生了，然后直径做到了后座上。 妙安松了手，并且绅士的关上了车门。 姜焕在车上把口罩戴上了，妙安坐进驾驶位的时候从后视镜看见了姜焕的情况，他冷笑一声，直接把门锁死。 “戴上口罩是因为什么？我的信息素吗？”妙安不急着开车，他扭过头看着姜焕，“你很不喜欢我信息素吗？” “没有。”姜焕手不自觉的扶了一下口罩，“是有些浓，然后我的原因，我对很浓的信息素有些……不太习惯吧。所以抱歉了妙安先生。” 抱歉了妙安先生。 非常礼貌的说法，客气又疏远，妙安手握着方向盘，突然有了疯狂的想法。 “你有信息素紊乱症吧？”妙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和姜焕说，“信息素不明原因的暴涨导致你在学校袭击了omega，是不是？” “……” 姜焕的沉默，让妙安笑了笑，然后他直接掉了个头，车子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你看了病，但是治疗效果不是太理想，你还是对信息素很敏感，自身会散发浓度过高的信息素，所以你需要阻隔贴，然后你对别人的信息素气味也很敏感，但是我不太明白，上次影院是人太多，你需要戴口罩，这我很理解，但是为什么你面对我也要戴口罩，说实话，我的信息素味道没有那么重吧，或者换个说法，普通人根本闻不到我的信息素，不是因为我控制的好，而是我也有病，和你一样的病” “一样的病？” 妙安显然没有往自己家方向开，但是妙安的话已经让姜焕顾不上这些，他只在医院见过和他一样病的人，但是大家都很沉默，都是各自坐在座位上，没有任何人会相互交谈。 “应该说是和你一样的病名，但是我的情况正好相反，我是几乎没有信息素分泌，我这样已经很多年了，所以我平日不会收敛信息素，毕竟它几乎不存在。” 妙安把车开到了大路上，他要把姜焕带到他一直想带他去的地方。 “怪不得你会随身携带急救包……” 姜焕也带了，在他的口袋里，他不带根本不敢出门，虽然医生和他说只要平时控制好就可以，但他还是不敢。 “我带这个是为了防止别人袭击我，或者用信息素——诱惑我。” 妙安说到这里的时候挑起了眉毛，曾经有omega就这样做过，可是妙安根本闻不到信息素，而且他不喜欢别人故意引诱自己，这样十分无趣。 但是这不妨碍他骗姜焕，而且他觉得这也不算骗，姜焕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就足够诱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姜焕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妙安明白他下面话的意思，无非是说怪不得总对他奇奇怪怪的，原来是来自病友的关怀。 哈，天真。 妙安是谁呢，他是被绑架了还会笑的变态，他是割烂了腺体也只说一句就这样的神经病。 他大部分时间状态稳定，小部分时间疯癫，他本来想对姜焕慢慢来，因为文明人不能犯罪，但是他已经在姜焕冷淡的态度中消耗掉了耐心。 刚刚姜焕见到他那时候的眼神，妙安的神经线就绷断了。 像养不熟的狗。 不过妙安也的确不算养过他，所以妙安想，干脆养起来，看看到底能不能养熟。 “那妙安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 姜焕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他终于想起要问一下他们的目的地。 “去我家，”妙安说道，“喝一杯。” “太晚了吧。”姜焕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不方便的意思就是他也想去，妙安懂。 “我自己住，没什么不方便的，难得碰到，一起喝一杯好了，”妙安操控车子转了个弯，“正好这个病也蛮困扰我的，我们可以聊聊。” 在床上聊，妙安想。 -------------------- 1.这章改了好几次，毕竟我也是个多次日万的作者，本来以为轻轻松松给大家来个双更，可是真的写的时候觉得这篇怎么说呢，就是有点“慢”，我又去好好看了看识趣，其实两个人就是先搞在一起再谈其他的，并不是谈了个恋爱才再一起的。 2.妙安其实真的就是老变态吧。 3.姜焕的人设其实小复杂，不知道后面能不能表述清楚。 4.明天到星期三都会更新哈，以我相差的榜单字数来说，更新的频率应该也不低……ORZ 第15章 砧板上的鲤鱼跳两跳 妙安把姜焕拉到了自己买的一处公寓，地方不算太大，是妙安有次路过的时候买的，当时前男友拉着他的手说那个小区新建的，非常贵，是豪宅。 当时妙安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前男友的手，说咱们往前走吧。 那时候妙安也还很年轻，他想着既然对方喜欢，不如买一套好了，他还想搞点惊喜，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对方，所以买的时候并没说，只是自己选了一套朝向好有阳光的，价格也很亲民，妙安付起来没有什么压力。 可惜房子还没送，他就与前男友分手了。 妙安都要忘记房子的时候他被绑架了，等他熬过了医院的时光，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在这里还买过一套，于是他请设计师设计装修了一下，就偶尔来住，这里买的时候比较随意，所以也没什么人知道，妙然都没来过，私密性很好。 妙安把车开进自家的车库，然后就带着姜焕直接坐电梯进了家门。 姜焕的口罩摘了，因为妙安下车的时候和他说自己收敛了信息素，姜焕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摘了口罩，然后微微皱了一下眉。 妙安发现姜焕这个人还是比较听话的，他疑虑很多，态度也很硬，但是只要你态度更加强硬一点，他就很容易让步，屈服。 信息素妙安的确是收敛了，可是这是他的家，即使他不常来，但是气味总还是会有的，姜焕进门后摸了摸鼻子，还是没有再把口罩戴上，对此，妙安感觉很满意。 “随便坐，我去拿酒。” 妙安没去酒柜拿葡萄酒，他觉得姜焕应该不会喜欢，他只拿了一些洋酒和啤酒，可惜冰箱里没有什么现成的食物可以当下酒菜。 其实妙安还是有些意外的，姜焕就这样轻易的让自己带回家，他有些困惑自己当初对姜焕的那些迂回的战术是不是纯粹是一种浪费。 关到车里的姜焕就像是一条在案板上的鱼。 不，案板上的鱼还会跳两跳。 姜焕好像听到自己和他一个病症之后人就整个放松了，似乎妙安先生从一个危险的奇怪人士变成了同病相怜的怪叔叔……当然这些都是妙安脑补出来的。 当他把酒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姜焕就闷闷的来了一句：“谢谢。” 妙安笑，然后问姜焕喝什么，姜焕拿了一罐啤酒，说这个就行，洋酒他怕喝不惯。 于是妙安也开了一罐啤酒，他挑着眉和姜焕碰了一下，然后说：“为了我们的疾病干杯。” 姜焕的动作僵了一下，妙安却不管那些，直接仰着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放下的时候，就看见姜焕仰起的头和滚动的喉结。 说起来是想和他上床的。 妙安倒是没和alpha一起玩过，但是他想着应该和beta差不多，就是开拓的时候费点劲，不过看姜焕这个样子，他应该属于蛮乖蛮听话的，所以妙安倒不是太担心。 只是怎么上手比较合适是个问题。 “妙安先生，知道你得病的人多吗？”姜焕拿着易拉罐又喝了一口，“他们会说你吗？” “我不知道多不多。”妙安想他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数，再说多少数字算多，多少数字算少呢？所以他也只能老实回答，“我没留意过这些，因为也过了很多年了。” “很多年了？” “对，我是大二，啊，不，大三生病的，到现在不是很多年了么，另外你叫我妙安就行了。” 妙安冲着姜焕一笑，“我算是老病患了，在医院里也见过的也多，所以看你的情况当时就有些猜测。” 其实主要是靠周小可和姜焕的亲妈，但是妙安没说，他想反正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怎么……呃，在不违法乱纪的情况下和姜焕睡一睡。 睡几睡也行，但是得是被信息素包围的那种睡。 “那你心态真好……”姜焕声音闷闷的，他微微低着头，垂着眼，手里拿着啤酒罐，“我就不太行，我去年突然得的，然后控制的也不是特别好，学校也……我其实蛮想读完的，要不然毕业证都没有，但是学校让我休学，不过也不能全怪学校吧，以我现在的状态我也不敢回去，我很害怕在人多的地方再犯病，你看上次打篮球，我以为没事情的，那么晚，又是在篮球场，但是阻隔贴就不那么管用了，如果不是你在，如果不是你给我阻隔贴，我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吧，妙安喝了一口酒想，大不了被周围的人发现，然后报警而已，而姜焕是因为疾病本身导致的信息素浓度过高，到时候也不过是送到医院治疗而已。 “不过我去了医院，啊，就是生产你给的那张阻隔贴的那家，那里的医生蛮好的，给我开了新的阻隔贴，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我现在就稳定很多。” 是的，妙安凑近姜焕闻了闻，果然没什么味道，这让他有点失望。 “其实说起来，上次在影院也要谢谢你的，但是电影结束的时候我没看见你，所以也没来得及和你说声谢谢。” 那次是因为妙安突然有个紧急的电话打进来，他不得不接，就只能退到了影院外面，接完回去的时候直接在后面找个空座坐了，反正姜焕对他也是目不斜视，妙安记得那次自己也是有些生气的。 但是现在姜焕已经在自己的家里，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所以他现在也不介意笑着说一句没事。 “我给你口罩的时候你说过谢谢了。” “一个谢谢不够。”姜焕不好意思的说，“而且我刚才见到你的时候我也没有说……” 姜焕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妙安，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妙安立刻决定原谅了姜焕对自己这些时候的无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这样对自己笑，他完全没有理由再去和他计较什么，何况他还有好闻的信息素。 妙安端起酒要和姜焕再碰一下，“那我们就为迟到的谢谢干一杯。” 啤酒罐碰上啤酒罐，妙安仰头把罐子里剩下的那些酒喝光，然后他又拿了一罐，颇为爷们的打开，又灌了一口。 “姜焕，除了吃药打针贴阻隔贴以外医生有没有其他的建议给你？”妙安的脸有些红了，他喝酒上脸，他自己知道，“比如——性生活？” “嗯？”姜焕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你又喝醉了吗？” -------------------- 1.题目的意思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2.有一部日本漫画就是这个题目，穷鼠之梦和砧板上的鲤鱼跳两跳，故事很有意思，真 渣男与渣男 的拉扯吧。 3.鲤鱼是谁也很难说啊。 4.今天就不二更，明天给大家表演我的死线更新，呵呵呵呵呵呵o(╥﹏╥)o 第16章 狐狸与书生 “你的医生没有和你说过吗？” 妙安摘下眼镜摁了摁鼻梁位置，姜焕居然还在问他有没有喝醉，笑话了，一罐啤酒是灌不醉他的，两罐应该也不行。 “提是提过，但是我这个情况也不可能有……”姜焕手紧紧握着啤酒灌，眉头紧锁，“我信息素太强了，omega会比较排斥，而且我也不认识什么omega,医院是说可以匿名申请匹配，可是不认识的那种，我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医院和你说必须是omega吗？” 周小可是跟自己说只要做爱就比不做爱好的。 “也不是，是说omega相性会好一些，beta其实也可以，而且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所以接受度会高……” “alpha不行吗？” 妙安又给自己灌了一口，他拿啤酒的时候也没看保质期，不知道啤酒会不会变质，他喝的人都有点晕了。 姜焕也给自己开了一罐新的，可能是酒精的原因，他的身体放松了不少，跟妙安一样后背直接靠在沙发上。 “alpha……想想都不可能吧，抛开生理问题不说，就是心理上，哪个alpha会愿意屈居人下呢？”姜焕说话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他把袖子撩上去，露出了精瘦的手腕，上面的血管都是暴起的，“你看我瘦成这个样子了，但是我还是alpha。” 妙安表示理解，他也不会想在下面。 所以谁在下面这个事可以暂且搁置，反正不10也有其他办法，他们可以先从击剑开始，然后再各凭本事。 只是这个酒可能是真的放太久了，妙安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一番，觉得人又晕了几分。 “alpha怎么了？alpha的身体构造跟omega能有多少不一样的地方呢？我觉得在生理上我们只需要区分男性和女性，无需区分abo三性，反正男的都是用一样的地方，哦，有的听说不是，我们只说普遍情况。至于在上还是在下，爽就行了呗，再说也不是说一定要插入才有快感，对信息素调和一样有用。” 妙安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志怪小说里面的狐狸精专骗思想单纯的小书生，骗到手后就拿人家采阴补阳，最后把人搞到精尽人亡才罢休。 不过他不会把姜焕搞到精尽人亡的，他也不是狐狸，他是要跟姜焕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妙安想着这些，手就攀到了姜焕的腿上。 姜焕穿的是牛仔裤，布料摸起来沙沙的，他从大腿往上摸，手法熟练的像个从事特种行业的人员。 “你还好吗？” 手腕被姜焕抓住，妙安眯起眼睛，想他怎么不抓自己的手。 “还认识这是几吗？” 姜焕伸出了手指，妙安大笑，这个小孩真有意思，居然以为自己喝多了。 “是三，对吗？” “啊。”姜焕表现的很惊讶。 怎么样？妙安眯着眼笑，自己根本没醉。 “又喝醉了。” 姜焕收起自己的两根手指，然后把妙安手里的易拉罐从他手里拿了出来，妙安还在问他要不要上床，不用负责那种，姜焕听的脸红心跳，但想着妙安是个醉鬼，就也不计较，依然红着脸的哄妙安在沙发上躺下来。 妙安还解开腰带，拉下拉链，要给姜焕看看自己的“状态”。 姜焕赶紧说不用了，他绝对相信妙安状态很好，他让妙安躺好，或者干脆回到房间去躺。 妙安没戴眼镜，挑起嘴角弯着眼镜笑，他说自己现在状态真的特别好，完全没有喝醉，一罐啤酒是打不倒自己的，倒是姜焕要小心一下他的小屁股。 “你真的好瘦啊，为什么这么瘦呢……”妙安在姜焕扶他的时候摸了一把姜焕的胸，“你都不吃饭吗？你做饭那么好吃，不吃就浪费了。” “也没有很好吃……你要不要回房间去躺一下？” 姜焕现在有点怀念上次妙安喝醉的时候，那时候妙安直接睡着了，自己带着他去了店里还回了家，他除了中间醒过一次外，其他时候都非常安静。 “我不想回房间，房间就我一个人，还是你和我一起回房间？我跟你说，我的床非常大，非常。” 妙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半眯上了，他拉着姜焕的胳膊，缠着姜焕讲话，但是还没等姜焕回答，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姜焕拿了一条毯子过来，就在沙发的另一头，他给睡着了的妙安盖上，然后又拿起自己的那罐酒继续喝。 喝完就走，姜焕这么想着，他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跑到了妙安的家里，然后在妙安睡着后还坐在这里喝酒。 很失礼，姜焕知道这点，可是……可是现在实在很舒服，这里是妙安的家，是妙安拉着自己来喝酒的，所以无论是家里有酒味，还是自己有酒味，都不是错。 姜焕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他今天说了很多话，每一句都是他想说，却没什么人听他说的。 医生只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爸妈只会告诉他不应该怎么做，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 姜焕曾经有次实在受不了就和他妈妈说他很压抑。 他的妈妈是个淳朴踏实的女人，她对姜焕很好，姜焕发病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跑到了学校，她带着姜焕看医生，医院跑了一家又一家，她还会在别人面前夸赞姜焕，说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可她不懂姜焕的“压抑”，她一边擦灶台一边让姜焕不要瞎想，按时吃药然后坚持贴阻隔贴就好了，她还说让姜焕找个人谈恋爱，然后结婚，她觉得时年就不错，而且时年又是旧相识，一定没问题。 她甚至都在想如果办酒的话应该摆在哪里了。 姜焕站在厨房门口呆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他不怪妈妈，妈妈不懂而已，不是所有的压抑都是“想多了”，就像时年也不是个物品，想谈就能谈，想娶就能娶的。 沙发的另一端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姜焕看过去，发现妙安突然坐了起来。 “你是醒了吗？” 妙安不回答，他只是坐起来，然后开始脱裤子。 姜焕想了一下，也可以理解，谁睡觉也不想穿着牛仔裤。 但是接下来，妙安拉下了内裤，这个动作，姜焕就不是太理解了。 -------------------- 我今天表演不了了，还有8000，但是我刚回家没多久，人累的想死，所以明天……反正明天不表演的话，我就完了。 第17章 差一点点的快乐 姜焕赶紧过去先用毯子围住了妙安的下半身，他哄着妙安说天气太冷了，还是穿上内裤吧。 妙安没说话，甚至没睁眼，但他潇洒的把内裤从毯子里面扔了出来。 姜焕没有办法，只能让妙安躺下来继续睡，可是妙安却不老实，又坐了起来，姜焕再去弄，两个人此起彼伏 ，几次下来，就变成了妙安枕在了姜焕的腿上。 这次他睡的很安静，只有微微的鼾声。 姜焕拿着酒又开始喝，他贡献出了一条腿供妙安安枕，那么，他想，他留在这里再喝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真好啊，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而且他陪着人，人也陪着他，这个人还不说话，只是睡觉而已。 姜焕想到这里，低下头目光停留在妙安的脸上。 妙安长得很斯文，戴眼镜的时候看着精明，不戴的时候则是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他的头发也软，正在自己的手里，一丝丝的很细很细，摸起来特别舒服，不像自己这种头发硬的和脾气一样。 啤酒已经喝完了六罐，姜焕自觉自己还好，他还记得上次接妙安这群人的时候，发现他们喝了几瓶啤酒就全醉了，他那时候就觉得这群人真是人菜瘾大，以这个酒量来看参加婚礼都得去坐儿童桌才行。 “渴……” 儿童桌的又闭着眼开始闹了，他拧着眉喊着口渴，姜焕问他水在哪里，他也不回答，只一直说渴要马上喝水，于是姜焕只好起身去找水，走之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外套卷了卷塞到了妙安的头下面。 妙安的这处房子是个平层，又个两三百平的样子，妙安是觉得房子不大，但是比较温馨，可是在姜焕看来，这房子已经很大了，他没在客厅找到饮水机，就摸去了厨房，厨房也大，姜焕觉得比自己的房间还要大，厨房的东西很多，但是看着都是一副全新没有用过的样子。 姜焕开了冰箱，在里面找到了矿泉水，赶紧拿着回到客厅。 妙安已经坐了起来，他闭着眼，仰着头，手在姜焕的外套上活动着。 本来应该在妙安头下的外套此刻已经在妙安的下半身上，妙安抓着外套有着可疑凸起的一部分在疯狂活动着。 姜焕拿着水瓶，被眼前的景色吓住了。 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客厅里便满是妙安信息素的味道。 雨中的白兰花散发出潮湿而又糜烂的气息，香味浓烈的让人觉得头晕，姜焕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应该去阻止，还是等待他结束。 或者他应该转身就走，离开这荒诞的一幕。 可他的脚像是生了根茎发了枝丫，他一步也迈不动。 妙安的高领衫已经被他撩到了上面，而下面则是自己那件连帽外套，在外套的口袋里就装着可以注射使用的抑制剂。 但是他的外套显然已经完蛋了，湿润的地方随着妙安的动作愈发明显。 妙安也没有睁开眼，他依然闭着眼，然后咬着嘴唇。 姜焕觉得自己现在需要扎一针。 他贴着最好的阻隔贴却依然能感觉到体内信息素的暴涨，白玉兰的味道缠绕着自己就像是无声的邀请。 姜焕想起妙安问他的话，为什么alpha不行，以及他们除了10其实也可以有其他寻求快乐的手法，还有，还有什么着，大脑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他需要抑制剂，很强烈的那种。 所以姜焕一步一步的走到妙安身边，他弯下腰手才碰到自己的衣服，就被妙安用一只手拉住了胳膊。 “你气味真好闻啊……”妙安凑近姜焕然后像个变态一样蹭着姜焕的脖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岩兰草很好闻？” “没，没有。”姜焕弯着腰整个人呆在原地，他能感觉妙安的手在他的胳膊上上下滑动，“妙安，我是来拿抑制剂的，让我拿一下……” “我不需要抑制剂啊，”妙安闭着眼另一只手依然在将换的衣服上上下起伏，“我就是抑制太久了，抑制到自己的身体都要坏了……你也是吧，对不对，你的身体也要坏了吧？” “贴阻隔贴，吃阻隔药，还要打抑制剂，不能让别人闻到自己的气味，真的很辛苦吧？” “人为什么要活的这么辛苦呢……” 妙安一边呓语一边把姜焕的手带到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上。 “一起快乐不好吗？” “你可以闻到我的信息素吧？你不喜欢吗？你是觉得大家都是alpha所以没有办法做吗？” 妙安握住姜焕的手，然后轻声说： “试试吧。” 姜焕的连帽外套是他以前买的，实际上在他生病之后他都没有出去买过一件衣服。 他喜欢穿连帽衫，连帽外套，因为帽子可以遮挡住他的阻隔贴。 外出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打扮，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现在这件内里有着绒毛的连帽外套就被妙安攥在手里，他的手里还有自己的一只手。 妙安试图带着他一起行动，可是以现在的姿态来说十分困难。 一起快乐不好吗？ 当然好啊，可是姜焕很怕快乐过后产生的后果不是自己可以负担的起的。 所以姜焕还是要抽出手，他要去口袋里掏出他的急救包然后给自己狠狠扎上一针。 可是妙安的味道真的好浓啊。 姜焕自知自己是个没出息的人，他从小到大只和时年走的比较近，但是时年没有气味，还有姜焕的那些同学，大多数也是没有的，而自己袭击的那位女同学，姜焕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生病之后，姜焕对信息素敏感的要命，他每天都能闻到非常多的掺杂在一起的信息素气味，他闻起来直觉得头晕脑胀还有恶心。 但是妙安是特殊的，每次妙安出现，他的白玉兰味道都会萦绕在周围，没有一点杂质。 姜焕害怕吗，害怕的。 姜焕喜欢吗，喜欢的。 所以他舍不得离开妙安的手。 妙安是不能理解姜焕的这些情绪的，至少此时他理解不了，他是被外套上的信息素勾引的，那么浓的岩兰草味道包裹着他，他怎么睡得着呢。 所以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外套放到了他觉得应该放的位置。 可是快乐总是差那么一点，妙安很焦急，他想要更多。 这时候姜焕来了，他抓住姜焕的手，让姜焕和他一起快乐。 -------------------- 啊，就，能过审吧？ 第18章 梦里人 姜焕不快乐，他只感觉到紧张，还有一点刺激。 关于快乐这点，他还差得远，毕竟手下的只是一件外套和妙安而已。 直到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被碰触。 姜焕瞬间僵直，他直觉的感受到有东西在动，他却连细看一眼都不敢。 是喝醉了吧？姜焕想着，一定是自己喝醉了，所以才会发生着如此荒诞的事情。 明明两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旧城区的大排档里吃着挑担的馄饨。 馄饨是肉色，一个一个整齐的码在抽屉里，皮子薄薄的，吹弹可破，老人拣出合适的数目丢进锅里，等开水滚了两滚再捞到大碗里去，再用高汤一浇就得到一碗难得的美味。 馄饨烫烫的，软软的，吃到嘴里又是鲜的，硬的，需要用一点点品尝，然后再咽入。 而此时，妙安坐在自己面前，然后说着：“kneeling.” 姜焕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还在想着馄饨的口感，妙安却让他在这里下跪，这不是像玩笑一般诡异的事吗？ 所以现在只是自己喝醉所产生的幻境的吧？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幻想而已，就和梦一样，是不需要对谁负责的吧？ 那么可以按照自己想的做吗？ 那么可以丢掉这么多的思考，只去想一件事吗？ 于是姜焕的膝盖贴到了地毯上，他现在只想做快乐的事。 妙安醒来的时候天光已大亮，他昨天睡得急，窗帘什么的都没拉。 睁开眼除了刺眼的阳光外，还有满屋子里刺鼻的信息素味道。 妙安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浓烈的信息素气味，就是碰到姜焕的时候，姜焕的味道也算不上是十分浓烈，可那时候他能感受到信息素，他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但是现在他的房间里到处是岩兰草和白兰花的味道。 姜焕还在睡，在妙安的脚边，他的手上还缠绕着绑酒用的红色缎带，不过还好已经是解开的系扣，妙安挑挑眉想起昨晚他和姜焕玩的那些小游戏。 妙安的历史很多，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癖好，但是似乎那些癖好跟与姜焕玩的又有点不一样。 姜焕明显服从性更高，但是攻击性又更强，本来很矛盾的一件事，却在他们游戏的过程中融合的很好。 他让姜焕怎么做，姜焕就会怎么做，只是做到什么程度，是姜焕来掌握。 而且姜焕很能忍。 妙安用脚尖碰了碰姜焕的脸，姜焕闭着眼皱了皱眉。 姜焕好像很喜欢昨天那样玩乐。 太细节的内容，妙安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很开心，很快乐，很和谐。 把早就踢落到地上的毯子给姜焕盖好，妙安穿着他那件已经被拉扯变形的高领衫光着两条腿去洗澡。 身上的气味很浓，除了信息素味还有某些特有的味道，妙安的肚子上还有一些红痕，应该说从肚子到大腿内侧星星点点的痕迹一路延伸。 没有上或者下，没有入或者出，但是感觉一样很舒服。 妙安洗完澡披了个浴袍就走了出来，他准备喝一杯咖啡，然后开启美好的一天。 当然，美好的一天也理应属于姜焕。他可以和姜焕一起喝咖啡，果汁也行，他们还可以再一起商量一下后面的时间怎么分配，他们可以当一对友爱的炮友，一边探讨病情一边自我治疗。 可是当妙安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并没有姜焕的影子。 地上扔着易拉罐和红色的缎带，还有一件已经一塌糊涂的连帽外套。 也许小孩子的确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来接受昨晚的一切，妙安拿起外套的时候想，他不怪姜焕，他可以等他。 姜焕走的很狼狈，他甚至没有穿外套，不过他想算了，那件外套大概率也穿不出门。 他穿着毛衫瑟缩的在寒冷的街头走着，好在自己的手机还在，可以让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叫上一辆车回家。 昨晚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了，姜焕一直觉得自己是喝得太多了，所以才会和妙安意外的发生不正当关系。 还有信息素，该死的信息素，他又被信息素控制了，才会和妙安互动的有些疯狂。 还好，只是“有些”而已。 他先回了一趟家，家里自然没有人，父母这个点钟都去了店里，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妈妈打过来的。 姜焕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把昨天的衣服扔到洗衣机的时候，他才给他妈妈打回去。 他妈问他为什么没在店里，姜焕只说朋友有事找他，所以他一早出去了。 你哪有朋友？ 妈妈这样问他。 姜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然后就是爸爸的声音，爸爸让妈妈别说了，姜焕也说自己已经在家里了，一回儿就去店里，然后没等他妈回答就挂了电话。 姜焕叹口气，他居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告诉妈妈的朋友。 不知道说是时年找他，他妈信不信。 姜焕低着头去厨房做饭，他家的房是老房子，在很小的面积里勉强分出了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自然都是边角料，地方小的不得了，他每次进厨房都觉得自己要顶到厨房的吊顶，所以他习惯低着头弯着腰。 先煮饭，再烧菜，姜焕忙忙碌碌，洗菜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手腕上还有着红痕，提醒他昨天晚上的经历。 其实还有，在更隐蔽的地方，那里的记忆更深刻，像跳跃着的芭蕾舞者踩着不知规律的轻重缓急。 每一下，都让人战栗。 还有妙安的表情，他不像是个喝醉了的醉鬼，倒像是稳坐地狱的天神。 他的眼神满是怜悯，但是表情却又充满着不屑，他俯瞰着自己，就像看一只蚂蚁。 可是没有哪个神只看一只蚂蚁。 但是妙安却只看着自己，他还会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做出回应。 天神是不会这样的，所以他也只能和自己一样待在地狱了吧。 姜焕做好饭菜照例打包好给店里送过去，他其实不想去，他还没想出来有什么朋友可以一早上找自己出去，而他的妈妈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没有答案，她可能很难罢休。 姜焕刷了个自行车骑去店里，他没敢开车，他怕自己的酒还没醒透，结果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好像是之前个自己的看病的周医生。 第19章 双人份的鸡蛋布丁 周小可是自己来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他，他只是在公众号上有文章在疯狂推荐这家小店，说这家店是老江州遗落的明珠。 这个公众号的撰稿人已经把好多店都说成是老江州遗落的明珠了，周小可看见这个比喻就皱眉头，但他还是回去，因为这名撰稿推荐的店无一例外真的都是“明珠”。 这次的文章里还附有撰稿人自己穿着西服的照片，当然脸是没有的，可是身段和西服看着就让人有所肖想。 所以周小可在难得的休息天特意跑来了这里，他也想给自己做一身西服。 不过这家店看着确实小了些，装扮的倒是清新，周小可还在观察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周医生，真的是你！” 周小可一偏头正好看见姜焕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姜……焕？是吧，好巧啊，你也是来做衣服吗？”周小可看着姜焕的穿着打扮就是日常的样子，但是他的手里却拎着个保温包，倒是不像出来消费的。 “这是我爸妈开的店，周医生快请进吧。” 姜焕摇了摇门口的风铃，然后就推开门请周小可往里走。 “风铃响了，我爸妈就知道是有人来了，他们岁数大，有时候会听不见。” 周小可跟着姜焕进了店，他看见有个胖阿姨和瘦老头都看齐齐看向他。 “爸妈，这是周医生。”姜焕介绍说，“我之前拿的新阻隔贴那次就是周医生帮我看的。” “哦哦，那个，那个和家医院的医生，”姜焕妈妈马上走过来然后握着周小可的双手笑着说，“多亏你了，周医生，姜焕最近看着比之前好了不少，他说这个阻隔贴也是很好用的。” “啊，我应该做的。” 周小可招待过的病人绝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他又年轻，所以鲜少有人对他这样热情，让他想抽手都抽不出。 不过好在姜焕爸爸让他赶紧沙发坐，才被姜焕妈妈送到了沙发那里。 “周医生今天来是因为姜焕吗？还是？”姜焕爸爸提起姜焕，姜焕妈妈的表情也紧张起来，周小可赶紧说纯属是巧合，他是看有人推荐这家店衣服做的登样，才过来过来看看的，完全不知道姜焕也在这里。 “都是客人们太热情了，还替我们宣传。” 姜焕爸爸笑着，让姜焕把图册拿过来给周小可看，姜焕妈妈则去拿了面料册。 周小可被姜焕的爸妈围着，姜焕自然拿着保温包去了后面。 他松了一口气，早上的事他妈多半不会再问了，反正实在不行就说是周小可找过他这样的话。 把吃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到小冰箱里，等到中午的时候微波炉打一下就可以吃，冰箱里还有之前做的鸡蛋布丁，现在已经冷藏好了，也不知道如果送给周医生的话他会不会吃。 如果不是周医生而是妙安的话，就根本不需要担心这点，妙安吃什么都很开心，反正怎样他都说好吃。 姜焕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鸡蛋布丁拿出来然后简单打了个包装，然后想着等周医生走的时候再给他，至于他吃不吃就是他的事情了。 等到姜焕出去的时候，周医生已经选好了款式，此刻还在为选什么布料发愁。 “这个顺纹的好像不错，这个格纹的也挺好……这种纯色的是不是订的比较多，看起来比较百搭……” 姜焕知道一般客人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概率一个小时之内是定不下来的。 果然在周小可选了很久之后他才终于敲定了一款进口的深蓝色条纹布料，然后登记量体的时候姜焕帮他做了测量。 “没想到你还会做衣服，十分厉害了。”周小可笑着夸奖姜焕说，“你们店在网上评价蛮好的，我朋友也和我推荐过你们。” “你朋友？可以问是谁吗？”姜焕接话说，“我们应该还记得，我们对每一位客人都留有记录。” “啊，就，也不算是朋友，就熟人。”周小可还不知道妙安和姜焕已经发生了更亲密的接触，所以他还是习惯性的隐瞒了妙安的身份。 姜焕没有再问，本来也不过是顺嘴的一句话，周医生说出是谁，大家就聊几句，不说也就算了，之前时年在店里见过他们这样和客人聊天他就表现的很不解，他说自己恨不得店员一句话也不要和自己讲，当然付款的时候可以说“先生你长得很帅所以我们可以打对折”，姜焕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是他妈和他说天是要这样聊的，说做生意的都是要讲套话。 周小可量了尺寸付了定金就走了，姜焕当时去拿布丁，出来的时候发周小可刚走，于是就追了出去，到了外面他叫住周小可然后把布丁递给了他。 姜焕说这是自己做的，给周医生尝尝，上次去医院周医生对他帮助很大。 “给我的？”周小可接过袋子还有点懵，“真是给我的吗？不是给我熟人的？” “你熟人？哦，不是啊，周医生也没说熟人是哪位吧？啊，那个里面是两杯布丁，你可以和朋友或者熟人什么的一起吃。” 懂了。 周小可点点头，收下袋子后就问姜焕对参与研究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算了吧。”姜焕微微低下头说，“我对医院有点……” “嗯，我理解了。”周小可觉得这个解释也很合理，没几个人像妙安那样可以把医院当家的，一个星期至少来个两三次，但是对于医院提出的建议都置之不理的。 周小可和姜焕告别后就给妙安打了个电话。 妙安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就像还没起床，可是现在是中午，富豪们难道不用工作吗？ “你什么时候来医院？”周小可开门见山的说，“这个礼拜你还没来过。” “是想我了吗？咱俩不合适。”妙安嘻嘻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周小可白眼已经要翻到天上去，“我只是告诉你，要来的话需要提前预约的，我不是天天在医院的。” “骗子。”妙安肯定的说，“你们谢顶之前都是要在医院当牛马的。” “我今天就休息。”周小可拿着手机挺着胸脯说，“我还给自己订了西服呢！就在姜焕家的店！没想到吧，姜焕还给我了布丁。” “……我现在就去医院，我们医院见。”妙安冷冷的说，然后挂了手机。 艹，周小山看着手机上挂断的提示，忍不住彪了国骂，今天谁让他回医院他和谁急。 第20章 你都忘了吗？ 周小可是被老师叫回去的。 他回去的时候态度很好，老师问有没有耽误他什么事的时候他笑着摇摇头，然后看着老师的地中海，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熬到这个份上。 妙安是来了，但是是在医院门口等他，他还是有点人性的知道不要破坏周小可难得的休息，但是人性这个东西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所以等妙安和周小可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周小可趴在桌子上，毫无灵魂的样子。 “布丁呢？”妙安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拿出来。” 周小可指了指柜子，妙安起身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纸袋。 袋子里面是两个玻璃瓶，不像外面卖的那样是小小一个的那种，而是大一些玻璃瓶，里面有黄黄的布丁和肉眼可见的焦糖，瓶盖被贴上了封口贴，袋子里还有勺子，看着就像甜品店里售卖的一样。 妙安从拿了一瓶放到周小可那边，然后就自己拆封了另一瓶。 焦糖硬硬的妙安一勺子戳下去挖了一块焦糖上来送进嘴里。 嗯，好脆，妙安又继续挖下去，布丁晃晃的，吃进嘴里嫩嫩的，妙安瞬间觉得幸福起来，就是一瓶布丁而已，就让妙安觉得很幸福。 周小可还在那里装死，妙安踢踢他的腿，问他还要不要吃，不要吃的话，那一瓶他就带走了。 “那是姜焕送我的啊。”周小可有气无力的说，“你只是我的熟人而已，给你吃一瓶已经不错了，而且你今天明显很高兴，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 妙安不想把好事跟人分享，他怕周小可嫉妒他有性生活，毕竟连清都要嫉妒死了。 周小可在妙安这里没问出什么，但是妙安却把周小可问了个清楚明白，他知道姜焕只是单纯的感谢周小可之后心情就更好了，他给了周小可一张票，说是音乐节的，就是江州每年都会办得那个音乐节。 “有草地，还有啤酒。”妙安把票塞到周小可手里，“还有我弟唱歌。” 周小可知道妙安的明星弟弟妙然，他见过好几次，人长得很美，性格也不错，但是唱歌要命。 “还有很多的alpha,beta,omega，你可以认识很多人，如果你想认识的话，说不定你的个人问题就解决了呢，是吧。”妙安本来想说是解决生理问题，但是想想也不能一概而论，所以还是修改了一下。 “谁听了你弟唱歌之后还能有谈恋爱的欲望啊……” 周小可说的倒是实话，妙安也不敢去听，所以才把妙然给的门票四散，他本来还纠结要不要叫姜焕一起去，但是他一想到妙然也会在上面唱歌就不想去了，破坏气氛。 最后妙安还是如愿的拿了布丁走了，因为周小可其实牛奶过敏，吃了喝了就会拉肚子，这点妙安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很感谢周小可收下了布丁，并且带给了自己。 周末的时候妙然赖在家里不肯走，他说他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妙安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让他别在这瞎扯，赶快工作去，不是说有什么音乐节吗？他不是还要上台唱歌吗？和那个叫什么的乐队一起合作，怎么到现在还不走？公司的车呢？ 妙然抱着家里的狗说自己不想去，他不想再当个勤劳的偶像了，他要给音乐节开天窗。 妙安说成啊，就等你这句话呢，我现在就给你经纪人打电话，说我们解约了，违约金咱们付，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你以后就给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或者去公司工作，都随便你，你觉得怎么样？ 然后妙然就从抱着狗变成抱着妙安的腰。 妙安让他老实交代，妙然才说不想和乐队合作。 “人家乐队特别好……”妙然垂着眼皮子说，“鼓手啊，贝斯啊，吉他啊，键盘啊，都特别好，就我唱的不好……” “……”妙安有些语塞，因为他也知道妙然的确是唱的不咋好。 “我上去唱歌，给他们丢人怎么办？” “你，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你是今天早上起来才意识到这个事吗？” 妙然抬起头，眼角已经有了泪痕，“他们真的特别好，都说我唱的好。” 那是挺好的，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 “那你就去啊，人家都这么说了，说明对方真不嫌弃你，我跟你说，虽然我没和他们有什么接触，但是不都说玩乐队的人都很直吗？人家要是觉得你不行，肯定都和你说了对吧，现在人家说你挺好的你就应该去啊，再说你不去算怎么回事，你让人家怎么演呢？” 妙安说了半天妙然才点头说去，当然妙安也知道不是自己的功劳，是妙然接了个电话，接完之后人就立刻振奋，只是他让妙安陪自己去，说光他一个人去，他有点害怕。 妙安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是弟弟的要求，亲哥自然就要满足，大不了妙然唱歌的时候他躲远点。 开车把妙然送到了公园那边，一个黑头发的小伙子来接了妙然，妙然一见到他就哼了一声，然后对方也哼了一声，俩人就你一声我一声的一起走了，妙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觉得也挺好的，小孩子的感情就是这么纯粹。 不像他这个大人，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下半身的事。 既然来了，妙安也四处转了转，买了一杯啤酒学着别人的样子找了个草地坐了下来。 他和姜焕那晚之后就再没联系过，妙安说是自己等着姜焕来找，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多大把握。 不过他还有件衣服在姜家，过几天就是拿衣服的日子，他总要联系自己的，到时候妙安再找他细聊，细细的聊。 “还是别喝了。”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妙安抬头，看见了姜焕的脸。 “你不是不太能喝酒么，这里人这么多，喝醉了就很难办了。” “你怎么在这？”妙安问。 “我来看看。”姜焕手里也拿着进门的时候发的杯子，里面却空空如也，“我去医院的时候，正好医生说他要加班来不了就把票给我了。” “哦，我是陪着我弟弟来的，他今天有表演。”妙安指了指舞台上，“他比较大牌，要到晚上才回会上去。” “嗯，那是很大牌……”姜焕假装看了看手里的节目单，但是纸拿的都是反的，“那你要多等一会儿了，所以现在就少喝点酒吧，还有就是我先走了，再见。” “我很疼。”妙安抬眼和姜焕说，“你把我弄的很疼。” “我？我把你？”姜焕很诧异，他不知道妙安指的是什么，当时被绑手，被踩的明明是自己。 “肚子那里，还有下面，还有大腿内侧，还有——” 妙安还没有说完就被姜焕捂住了嘴。 “对不起，我当时太激动了！”姜焕红着脸松开手说，“我也没有看你的情况我就走了，对不起，是我不对，真的很疼吗？到现在还疼吗？” “疼啊，当然疼，当时的痕迹到现在都还有。” 妙安说着话，手指点到了胸部的位置， “还有这里……当时都肿了。” 妙安偏着头看着姜焕不解的问：“难道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吗？” -------------------- 累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第21章 丢人吗 姜焕怎么可能忘呢？ 他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那件事，而且非常的详细，非常的具体，非常的……下流。 他走到很时候很匆忙并且他以为他记得并不清楚，但是到了夜晚，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画面就忽然冒了出来，毫无预兆，每一帧都清清楚楚，包括妙安的每句话，每个表情，还有他按在自己头上的手指，还有翘起的足。 但是也只是在晚上，白天他还是在店里给人量尺寸，还要帮忙烧饭，他没有时间想，也不愿意多想。 因为想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吧，姜焕本来就不想惹上妙安，尤其是他们已经发生了不那么健康的事，所以他更应该避着妙安躲着妙安，而且妙安也没有再联系他…… 就突然不联系他了，也没有再到他们店里来，微信什么的都没有，大排档那里姜焕也没再见过妙安，只有卖馄饨的老头每天晚上还在煮着热气腾腾的汤，见到他还是乐呵呵的笑。 不过他们次次相见其实都有些意外，包括这次也是。 姜焕去医院想再配个急救包，之前那个他连着外套一起丢在了妙安家，他自然是不敢去拿回来的，所以空了几天手，昨天他觉得还是去配一个比较好。 照例挂的周医生，周医生给他做了基本检查后就开了单子，开的时候周医生还说他的信息素比上次来平稳很多，问他最近生活是不是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姜焕想了想，除了和妙安的事，就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妙安的事不能说，所以姜焕摇摇头，说没有。 好在周医生也没有多问，他让姜焕把急救包拿好之后就再来找一下他，这次配的稍有些不一样，他给姜焕讲解一下。 姜焕去付了钱拿了包，这次的价格也很便宜，周医生说替他申请了补助，说因为他这种情况是有一定研究价值的，如果姜焕参与到研究计划中是个可以费用全免的，不过既然姜焕没有这个兴趣他也不勉强，但是还是可以给姜焕申请一部分减免的。 反正周医生说了很多，姜焕听的比较糊涂，总之周医生说这个价格没有问题，放心去拿药。 拿药回来之后周医生就挨个介绍了一下用法和注意事项，说完这些后周医生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姜焕，说是音乐节的票，他本来要去的但是被老师临时派了事，想想觉得浪费也可惜，今天正好看见姜焕，就给姜焕拿去。 周医生的意思是去不去都行，他是觉得去了挺好的，世界公园那边办的，阳光草地音乐啤酒还有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轻轻松松的，不去也无所谓，看姜焕自己安排。 所以姜焕现在就出现在了这里然后又碰到了妙安。 他先是看见妙安和一个很漂亮的人走在一起，那个人一看就是omega，瘦瘦小小的，但是笑起来很甜，两个人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 姜焕觉得俩人看起来很般配，怪不得。 所以姜焕没有打扰，自己去了别的地方。 再看见妙安的时候，妙安就是一个人了，他拿了一杯啤酒，正在喝。 妙安喝酒是个不太妙的事，姜焕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提醒，结果现在妙安挑着眉问他是不是都忘了。 “我没忘……”姜焕不敢直视妙安的眼，只能微微偏头说，“我只是不知道我伤你伤的这么重。” 妙安听到这个回答忽然笑了，他点点头，说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了，问这样的傻问题。 “我没和你说，你也不来问，当然不会知道我伤成什么样了，嗯，这事不怪你，怪我。” 妙安的话让姜焕臊的脸红，他不知道怎么回话人是更不可能再走，只能红着脸站在一边。 “你刚刚还捂我嘴……”妙安拿着啤酒杯又喝一口，“你是觉得和我，丢人了吗？” -------------------- 太少啦我知道?明天多写，给大家道歉 第22章 那个事 妙安抬眼看着姜焕的红晕已经都到了耳朵尖，他有些愉快，有些得意，也稍稍有点不是那么满足。 按道理说又愉快又得意，心里应该是满足的，可是妙安觉得姜焕现在的表现有些怂了。 姜焕不联系自己，妙安实际上是不怪他的，正常人嘛，趋利避害是本能而已，但是他现在都过来招惹自己了，居然还扮成一副纯情小白兔的模样。 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他便一副面红耳赤被欺负狠的样子。 要说欺负，明明是姜焕欺负自己。 那天前面的时候姜焕倒是听自己的，让做什么做什么，但是自己让他做十分他就要做百分，要不然自己身上也不会那么多的痕迹。 “不是觉得丢人……”姜焕小声说，“就是，就是，那个，没有觉得和你丢人，是我们那个事，就不好在外面说吧。” 妙安：“我们？我们什么事？” 姜焕：“就那个事啊……” 妙安：“哪个？” 姜焕：“……” 今日的天气是江州冬日里难得的晴天，天空里连片像样的云彩都没有，阳光毫不吝啬的照在每个人身上，而世界公园的草坪永远是绿油油的，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着，一时都没了言语。 妙安依然是穿着高领衫配大衣拿着他的酒杯，姜焕也还是连帽衫，只是这次连帽衫在羽绒服里面，只翻出个帽子在外面。 姜焕不再说话，妙安就觉得没意思起来，他撇撇嘴，忽的把酒杯塞到姜焕怀里，惊得姜焕慌忙伸手接了。 妙安扭头就走。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姜焕总是这样，有时候乖的让人不禁想摸摸头揉揉脸夸赞一句好乖，但有时候，应该说大部分时候就和现在一样，说好听点叫“沉闷”，说难听点叫“怂”。 像自己都说自己受伤了，这傻逼还屁都不放一个，除了说对不起，也不会说点别的，要是换自己，直接让掀开对方衣服检查一下伤口，当然对方如果害羞，那他们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脱下下来，慢慢查看…… 现在可好，做爱俩字都不能说，只能说“那个事”。 况且他俩也没真做爱啊，只是相互帮助了一下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妙安双手插着口袋大步往前走，他料着姜焕也不可能追过来，所以越走越快，直到走到了靠近舞台的地方，保安拦住了他。 回头，果然满草坪的人里头没有一个是姜焕。 妙安冷笑一声，转身后又浅浅的叹了口气。 妙然发现妙安的时候，妙安就是坐在草坪上喝酒。 他看见妙安手里拿的杯子不是男生发的那款，于是问他哪里拿来的，妙安看了看杯身，果然这款和他之前塞给姜焕的那个蓝色的不一样，这是一款粉色的杯子，上面还嵌着一颗水钻。 这是刚刚过来的几个人里有个人给他的，他们问妙安能不能一起喝一杯，妙安说可以，但是他杯子丢了，于是就有人给了他一个，里面的酒也是别人给他倒的，当时妙安喝了一口，觉得酒甜滋滋的，和自己刚才喝的有点不一样，但是也没太在意，几个人一起聊了几句，反正妙安没说一句实话，对方问他什么他都胡编乱造一句，后来几个人让他去他们“那边”玩玩，妙安笑笑拒绝了。 “那边”听着和姜焕说起来的“那件事”差不多，妙安怕怕。 “这个酒，喝起来怪怪的，甜滋滋的。”妙安皱皱眉头又喝了一口，“有点不过瘾。” “那是果酒，度数才3而已，很多女生喜欢喝这款。” 妙然这时候已经换上了演出服，用妙安的话说穿的像个印度门童，但是妙然不以为然，他说妙安是老古董，也就是仗着自己有钱保养的好点，要不然从外表到内在都是一个顽固不化思想守旧之人。 “这叫制服，好吗？什么门童，门童有我这么好看的吗？”妙然说着话整理了一下自己滚着金边的领子，已经立到了下巴上，他从上到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上都戴着手套，“我这种打扮叫做制服诱惑，诱惑你懂吗？” “我觉得诱惑应该少穿衣服或者不穿衣服。”妙安指了指台上正在表演的乐队，“你看人家，那个胸大肌。” 江州虽然身处南方，但是冬日的气温可并不和善，今天阳光大好，但是温度仍是个位数，但是这边无论是乐迷还是乐队，大部分人穿着都很清凉，露胳膊露大腿的比比皆是，现在台上的几个小伙子就是下身穿着棉裤上身勒着几条皮带……看起来还蛮带感的。 “你干嘛不穿成那样？”妙安虽然抱怨酒怪怪的，但是还是一口接一口，“你虽然没有胸肌，但是你可以露你白肚皮啊。” “我是偶像！” 妙然此时已经没有了早上在家时那副惶恐的样子，他挺挺胸脯得意的说：“我是给人带来元气活力和美好憧憬的偶像！是爱与梦想的化身！” “所以化身不能露肚皮是吗？”妙安顺手就拍了一下妙然挺出来的小肚子，拍的妙然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其实妙然很瘦，肚子上当然没有什么肉，但是他没想到妙安会有这一手，一巴掌打下来还挺疼。 “你！你！你这个没有爱和梦想的人！” 妙然气愤的也指着舞台上正在一边唱歌一边接皮带的人和妙安大声说：“你看看，他们是干嘛的？！他们是乐队！是，呃，就是会脱衣服很正常的乐队！你看看我是干嘛的！我是，我是……” 妙然我是了半天后突然大吼了一句：“我是个花瓶！” “……” 妙然吼完妙安眼眶里就挂泪了，然后豆大的泪珠就往下落。 其实妙安知道，偶像绝大部分都不是花瓶，但是妙然真的是，妙安也经常这样说，但是这话真的从妙然嘴里说出来，妙安又觉得很心疼…… 啊，妙安突然想起：不是自己把他逼成这样的吧？ “五全！你怎么啦！” 这边妙安还准备哄妙然几句的时候一下子从旁边跑过来几个男孩子，他们迅速包围了妙然，然后都问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欺负了，这人真是你哥吗，是你亲哥也没事哥几个照打不误，真的是你哥是吧，可以打脸吗？ “那个——”妙安挺不好意思的打断了几个小孩和自己弟弟商量怎么揍自己的事，“你们为什么叫他五全啊？” 有点土啊…… 拿着俩小棍的男孩子恶狠狠的瞪着妙安，嘴里说出的话十分理直气壮： “因为他五音不全啊！” 毫无破绽！妙安都觉得妙然这次碰到了好队友，想来也一定是好朋友。 “别打他了，”妙然不愧是好弟弟哭的梨花带雨的时候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哥哥，“他很阴险的，回头找律师和你们要钱你们赔不起。” ……也不至于啊，妙安边想边拿着酒杯又往嘴巴里倒，结果喝尽了杯里的最后一口。 妙安不甘心的又把杯子倒过来晃了晃，果然一滴都没有了。 妙安撇撇嘴，然后看着那一群人，说：“我也想上去唱，可以吗？” -------------------- 今天大部分内容来自于 疫苗排队 核酸排队 留观的时候码的。 然后，我看评论区有人问是不是要发生那个那个事了。 对呀，就是要发生了呀~~ 第23章 喝醉的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妙然人不太聪明，虽然他自己不那么觉得，但是从别人的言谈里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件事的。尤其是他的亲哥妙安，高兴的时候说他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不高兴的时候就说他是大脑缺弦小脑缺氧，所以妙然对于他哥要上去唱歌的事没有马上拒绝而是用眼神询问了他的队友。 他不能自己做决定，因为自己做的决定多半都是错的，他相信他的这群摇滚队友们，毕竟他们经常口袋里没有一张钞票还能混到现在肯定靠的是他们过人的智慧。 “喂，妙然，你不要看其他人，我跟你讲，你们就是不答应我也能上去唱。”妙安盘起两条大长腿坐在地上抬头说，“反正是音乐节嘛，每年不都有这种事，想来也不怎么难办。” 最后妙然他们还是答应了妙安的要求。 倒不是他们多怕妙安，而是妙安哼了一段之后，乐队的人一致认为，只要妙安上场，那么妙然的问题就很容易掩盖过去。 因为妙安唱歌更难听。 而且他不仅唱得难听，他还很有自信。 乐队的贝斯拍拍妙然肩膀悠悠的表示，到时候跑调就说是你哥的问题，这样就完全没问题了。 太阳终于落下了山，世界公园的灯都亮了起来，舞台下的人越来越多，气氛随着前面一只老牌朋克乐队的谢幕而达到了高点。 舞台下的妙然用小手给自己顺了顺气，他想不紧张不紧张，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可是代言顶级高奢的人，他的粉丝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三圈……天啊，妙然紧张的手不停抖。 “别紧张，有你哥我在呢。”妙安的双手从后面搭在妙然的肩膀上，他跟妙然公司说他也要穿成印度门童的样子，但是时间紧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尺码，妙安对此很是遗憾，他以为自己也可以在而立之年到来之前在舞台上上演“制服诱惑”。 虽然他更喜欢下午看见的勒着一根根皮带的，最好是赤身裸体的那种。 他刚刚又喝了一杯甜甜的酒，不知道是谁给的，这个记不清了，反正口感还是有些奇怪，但是人却快乐了很多，比上一杯还快乐。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能量，需要爆发出来。 于是他推着妙然走上了舞台，舞台下的歌迷们发出了山呼海啸的一般的喊声。 没有自我介绍，因为不需要，他们需要的只是随着暴躁的鼓点开启今晚的演出。 反正都是跑调，妙安唱得轻松没有任何压力，他高音完全上不去就扯着嗓子喊，台底下歌迷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妙安觉得很爽。 他唱到兴起时还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直接扔到了台下，瞬间无数只手举了起来。 大衣不知所踪的时候，妙安也high到了顶点，他揪起自己毛衣的下摆就要继续脱，妙然在台上蹦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惊的汗都留下来了。 他想赶紧阻止他哥这种发疯的行为，毕竟他是偶像来着，他哥也是江州知名的青年才俊啊…… 结果他还刚要靠近他哥，就有一个身影迅速的从舞台的另一边冲上来，然后二话没说的扛起他哥就冲下台去了，全程也就只有几秒。 我——啊，偶像不能说脏话，差点忘了，那就，我的天啊！ 妙安被人扛在肩上，感觉胃晃的厉害，整个人一颠一颠的，有人停下来盘问他们，他自己还和人家说是安排好的，于是他一路畅通的被扛到了休息室。 被放到椅子上的时候，妙安还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太高了，他觉得燥热，站在他对面的姜焕戴着口罩，不是医院的那种，是黑色的，紧紧的，把姜焕的尖下巴勾勒的很清晰。 “你喝多了。”姜焕的眉头微微皱着，语气也不太友善，“我之前就跟你说还是少喝点吧，可是你现在身上都是酒味。” “所以你是担心我吗？”妙安瘫坐在椅子上，很不成个样子，他的大衣早就不知去向，但是他却不觉得冷，身上的热度越来高，让他的手指也不安分起来，他撩起毛衣，露出了一点腹肌，然后笑着问姜焕，“是怕那些人看见我的腹肌吗？” 妙安的腰很细，人也很瘦，皮肤白皙又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他的腹肌一块也不少，之前姜焕就见识过，咬起来口感很好。 姜焕见妙安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在妙安的注视下走近妙安，再弯下腰，把妙安撩上去的衣服扯回了原样。 “天冷，不要露肚子。” 姜焕整个人闷闷的，他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妙安身上：“穿上吧。” 妙安低头看看这件黑色的羽绒服，上面依然有岩兰草的味道，他刚刚就是闻到了这股熟悉的气味才愿意老老实实的被姜焕带到这里的。 “我不穿。”妙安伸手把姜焕的衣服扫到草地上，“你还没说干嘛会上来。” 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躺在草地上的羽绒服此时看起来有些可怜，因为它不仅被妙安拒绝穿在身上，此时还被妙安用鞋底踩在脚下。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不想我在舞台上搔首弄姿？” 姜焕低着头，他的目光被自己那件羽绒服吸引过去，一分钟前它还在自己身上。 “因为你喝多了。”姜焕说。 妙安的脚在羽绒服上轻碾，姜焕拿不准妙安是不是故意的，他应该提醒一下妙安，或者直接捡起来，然后走出休息室。 妙安歪歪头，说：“哦，喝多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姜焕：“你脱衣服。” 妙安点点头：“是啊，所以问你是不是怕人看见我腹肌，你又说不是。” 姜焕这时候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件羽绒服妙安的鞋随着妙安抖腿而一点一点的。 “……你不是说伤还没好。” 妙安看着姜焕变红的脸忽然明白了姜焕的意思：“啊，你是说我的胸，胸上的那两点是吗？你居然是为这个，哈哈，是的，我都忘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妙安用手隔着毛衣轻揉了一下那个位置，然后笑着说，“因为我喝多了。” 姜焕别过头去轻声说：“那你现在可以穿了吗？” 妙安：“不穿。” 姜焕：“为什么？” 妙安挑挑眉：“因为我喝多了啊，喝醉的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是的，因为他喝多了，两杯甜酒，三度的那种，足够他拿来撒酒疯，姜焕也明白这点，所以他只沉默了几秒，就弯腰去捡自己的羽绒服。 “……那好吧。”姜焕说。 可是他的手却被皮鞋踩住。 妙安低下头语气很温柔：“和我做爱吧。” “……不” 姜焕拒绝了。 妙安的表情有些困惑，他用脚尖点了点姜焕的手，说：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换一个。” -------------------- 写的时候想把事情写的很“合理”，但是真下笔了却是“就这样吧，管他现实情况呢”(?_?|||) 第24章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屋子里的僵持被妙然打破，他拿着一件风衣进来，看见妙安脚踩着别人的手，他赶紧上去推了一把妙安，叫他别借机撒酒疯。 “我没喝醉。”妙安松开了脚，笑嘻嘻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妙然把风衣丢给妙安，他说这衣服是乐队人的，身材和他差不多应该能穿，妙安接过来笑着说谢谢，他说这样正好，他正要和姜焕去喝一杯，有衣服总比没衣服好。 妙然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着姜焕笑了一下，他说：“我哥就麻烦你了，我工作没做完不能照顾他。” 姜焕从没有答应过什么喝一杯，可是这两个人——是兄弟俩吧？这个omega刚刚叫的是哥，而对方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名字是妙然，这兄弟俩没有一个人问他是否愿意，甚至妙安从未说和自己说过要不要喝一杯这种话。 他真的是满嘴的谎言，张口便来。 妙安穿上了长风衣，但是羽绒服也没有还给姜焕，他的理由是羽绒服让他“不小心”踩脏了，所以他要负责洗一下。 然后姜焕就在妙然殷切的注视下和妙安离开了休息室，姜焕想和妙安说自己不想去喝酒，可是妙安拿着他的羽绒服，轻飘飘的走在前面，走几步他还回头看一下姜焕，然后再继续往前走。 他们完全没有熟到可以喝一杯的程度，他居然轻易答应了，而且他为什么要和喝几杯就要醉倒的人喝酒？ 可是他们喝过不止一次了，姜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午夜时分，两个人漫步在江州的街头。 这座从民国就开始成为不夜城的城市即使是深夜也依然是灯火通明，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妙安穿着长款风衣走在姜焕的旁边，有风的时候妙安的衣角和额头的发丝都会吹起来。 他很瘦，和自己一样瘦，他在风中行走的时候就像摇曳在午夜里的霓虹。 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开着的大排档，两个人在风里喝酒，妙安问了很多问题，比如姜焕多大，为什么还没毕业，做衣服好不好玩，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些问题姜焕一个也不想回答，他只是皱着眉头在想，为什么酒里都有白兰花的味道。 妙安还在说，姜焕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了极限。 然后妙安就又趴下了，姜焕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妙安哭笑不得。 这次姜焕终于知道就近开个房间，而不是试图把人搬到自己家里去。 只是这次没有帮忙，他搬都搬不动，所以他只能把妙安背在背上。 走的时候姜焕还回头看了一眼大排档里那些正在大笑的人，妙安趴在他的背上，凑近他的耳朵说那些人不是在笑他们，而是在笑妙安，你听，妙安唱得多难听。 “你就是妙安。”姜焕偏了偏头，妙安呼出的酒气热气钻了他的耳朵鼻子还有脸，让他很不舒服。 妙安又醉了，所以姜焕才背着他，所以姜焕才去和他开房，他和以前一样，只是要把妙安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仅此而已。 因为喝醉的人太危险了，喝醉的人不知道要干什么事。 就像妙安一样，喝醉了就满嘴的胡言乱语。 羽绒服还是给妙安穿上了，他和自己一样瘦，还只穿了一件线衣和一个薄薄的紧紧的风衣，而且他年龄比自己大好几岁，应该是体格不如自己的。 开始妙安还不要穿，直到姜焕答应他换个答案。 换个答案……姜焕把妙安又往上掂了掂，他怎么会换个答案呢……他只是在哄妙安。 上次和妙安的一夜已经是荒唐了。 酒店也是妙安要去的，他虽醉，但是脑子偶尔还是清醒，他说自己喝了酒开不了车，家又远，人很惨，只能去住酒店了。 “或者住你那里也行。”妙安蹭着姜焕的耳朵说。 “你如果醒了就下来自己走吧。”姜焕咬着牙说。 “不。”妙安又不说话了，然后头枕在姜焕的肩膀上。 姜焕只能把妙安往酒店送了。 大排档到酒店隔了一座人行天桥，姜焕背着妙安上桥，又背着妙安下桥，偶有路人会看一眼他们，但是目光都不会停留太久，妙安在姜焕的背上还算老实，他不问姜焕累不累，也不说让姜焕放下他那句话，他安安静静的，只在姜焕把他背到房间的时候，他才开口，他问：“我是不是很乖？” 姜焕没回答，只把他放到床上，然后低着头说：“我走了。” 妙安把鞋子踢掉直接甩到姜焕面前，他裹着姜焕的羽绒服，抬着脸冷淡的说：“你是要始乱终弃吗？” “你喝多了。” 姜焕低头看着那只皮鞋，不久之前还在他的手背上碾压过。 “你是因为没喝酒所以才要走吗？”妙安的脸上全是红晕，他眯着眼看着姜焕说，“所以你要酒壮怂人胆吗？” “你喝太多了……”姜焕看着妙安的脚从他的牛仔裤脚，慢慢移到膝盖，“你需要休息……” “休——息——” 妙安笑了，他脚攀到了姜焕的膝盖，笑着说：“我不需要休息，我需要做爱，我的信息素需要有人欣赏，我也想要别人给我信息素，因为我不是醉了，我是病了，我有信息素紊乱症，我想要信息素，很多很多的信息素，和你做爱的时候我很快乐，即使没有进行真正的性行为，我也能感受到满足感，醉不醉酒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哦，可能醉酒的时候我做完会睡得更快一些。” 妙安这样说着，但是脚却收了回去，姜焕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妙安的脚，他一下子没了目标，人也显得慌张起来。 “你为什么送我来呢？是看我可怜吗？”妙安说话的时候解下了自己的表放在了床头柜上，“把我从台上扛下来又因为什么呢？啊，我记起来了，你说着，是怕我身上的痕迹暴露给大众，嘿嘿，你人真好……” 妙安摘下眼镜扔到一边：“我是和你说我的肚子，我的肩胛骨，还有……” 妙安又脱掉了高领衫，露出了他的上身，他的皮肤雪白，上面一丝痕迹都没有。 “怎么样，看见了吗，我骗你呢，没有痕迹了，过了那么多天，都消失了，包括——” 妙安手指停留在胸上那一点：“这里。” 姜焕的目光也停留在那个位置，他记得，那天他流连了许久，所以他才会相信妙安的谎话。 “都说到这儿了，你还没有走。” 妙安站起身，胳膊搂上姜焕的肩膀，他微微歪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姜焕的脸。 “看我。”妙安说，“看我眼睛。” 姜焕犹犹豫豫的，妙安却顺着连帽衫的缝隙把手指塞到里面去，他轻轻的抚摸着姜焕的阻隔贴，手指绕着中心点打圈。 “看我，然后告诉我，你为什么还不走。” 姜焕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但是他懂得什么是听话，所以他虽然很拘谨却还是垂着眼皮看着妙安的眼。 “你也想要信息素吧？”妙安轻声说，“我们是alpha，没有哪个alpha能够忍受长期抑制信息素的，信息素又没错。” “那是什么错了呢……”姜焕闷闷的说，“总要有出错的地方才对。” “想什么呢傻孩子。”妙安手指摸到阻隔贴的边缘，“生病不是你的错，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去分辨对错的。” 妙安突然吻上姜焕的嘴，手指一点点的撕开阻隔贴的边缘。 “只想快乐的事，不好吗？” -------------------- 已经更改了部分情节，另外不是我卡肉啥的，咱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也不会有肉是吧，就我尽力吧。 妙安和姜焕的心理不知道大家能不能get到，没get到也没关系，后面也会交待清楚的，这文节奏会尽量快点，然后放飞一点哈。 ps.标题来自陈淑桦的《流光飞舞》这首歌，作词是黄霑，原句是：跟有情人 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这歌超好听。 第25章 教学事故 通过和姜焕的几次接触，妙安发现一件事：姜焕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他应该是很容易困惑也很容易动摇心志，只看他出了事之后的解决方法和现在的状态就能猜测个七八分，只会一味的等待和忍让。 学校让他休学他就休学，家长让他在店里他就在店里，医生让他吃药他便吃药，时年也是挥挥手，他就走的远远的。 似乎学校，家里还有那些同学朋友都可以管教他，约束他，这些人的意见又不尽相同，而他对此束手无策，他只能都答应着，都忍受着。 不过也恰恰因为他完全没有坚定的内心，所以他也很容易受到外力的诱惑，比如自己。 自己对他勾勾手指，他就会不知所措，如果动动脚，便直接投降了。 姜焕太愚蠢了，愚蠢的让人可笑，也愚蠢的让人心疼。 妙安吻上姜焕的嘴，他之前就发现姜焕不太会，姜焕总是在亲密关系中表现的鲁莽，笨拙。 但是没关系，妙安想，自己都可以教他，上次是自己疏忽了，只让他做，而没有去耐心指点他，教导他，没有让他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最棒的。 妙安一把撕下姜焕的阻隔贴，姜焕的信息素陡然增多，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房间，一瞬间白兰花的味道与岩兰草的味道混合了起来。 妙安满足的大口呼吸，他的胸膛不断起伏，他吻着姜焕的嘴，一下又一下。 他之前询问过周医生，如果姜焕不贴阻隔贴会怎么样，周小可耸耸肩膀，说不知道，他说姜焕总不肯做检查，所以他也只能看他之前的病例做个预估而已。 信息素会突然变多，心跳会变快，血压应该也会升高，意识也许会涣散，也许不会，然后，他的欲望会不断的攀升。 这都是医生的猜测，但是妙安能感受到姜焕的变化就如同医生说的那样，他只是靠近似乎都能听到姜焕激烈的心跳。 妙安用嘴唇与手指一遍一遍的安抚着姜焕，他在找机会，然后慢慢接管这场情事的主动权，他虽然信息素缺失，但他也是个alpha，他从未想过自己在下。 而且上次，姜焕也很听话，只是执行的时候有些凶狠了而已。 可是姜焕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顺从，姜焕的手也在抚摸他，从光滑的背滑到裤子的下面，妙安微微皱眉，他轻声告诉姜焕让他别急，不要急，把一切都交给自己，自己会让他快乐的，像上次一样，不，比上次更快乐。 可是姜焕却不说话，他很急切，皮肤也变得滚烫，他咬着妙安的嘴唇，然后一把搂住妙安，把他勒在自己的怀抱里。 妙安有些惊讶，他想挣扎，他想脱离姜焕的掌控，现在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太对，一定是自己哪里搞错了。 但是姜焕的力气真的很大，他那么瘦，却那么有力，他把自己勒得发痛，他还把自己推倒在床上。 “你压疼我了。”妙安皱着眉说，“你不会，姜焕，所以不要粗暴好吗，我来。” 姜焕不说话，力度却小了很多，他温柔的吻着妙安，软软的，湿湿的，黏黏的，他们吻的太久了，久到妙安也整个软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姜焕信息素的俘虏，那些他花了大价格的康复疗程，那些模拟合成的人工信息素，连姜焕信息素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了。 先在的妙安已经开始有点飘飘然了，他想只是接吻就如此满足的话，那么进入呢，如果他可以进入姜焕，将是怎样的销魂？妙安搂着姜焕的脖子蹭，他在姜焕的耳边说：“我们还挺互补的，我们做个炮友吧。” 说完这句话，妙安咬着姜焕的耳朵，可是姜焕却松开了嘴。 他不说话，依旧是不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妙安的眼。 妙安也看着姜焕的眼，里面印刻着自己。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十几秒，也许是更长的时间，两个人相互望着对方，像是恋人。 可也只是“像”罢了。 妙安看见姜焕的眉头拧了起来，纠结在了一起，妙安想伸手抚平，可是他只才摸到姜焕的脸庞，姜焕就突然抓住了他的两只手，然后强硬的把他的手拉过头顶。 再然后就是钻心刺骨的疼。 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妙安偏着头睁着眼看着孤单单的枕头，他只能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 “痛。” 妙安低声说。 姜焕没有松口。 信息素，到处都是妙安想要的信息素，也是姜焕喜欢的信息素，属于自己的，属于别人的，就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信息素的世界里。 即使只是在床上，即使只是在此刻，姜焕咬着妙安的腺体，通过破损的伤口注射进自己的信息素，他也能品尝到妙安白兰花的味道，那么浓郁，深深的吸引着他。 果然很快乐，妙安虽然是个爱说谎的骗子，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欺骗自己。 好快乐啊，那么还能更快乐吗？ 如果亲吻是这种程度的快乐，那么，还有更深入的快乐吗？ 啊，炮友，妙安说的真好，他们不可能是恋人，所以只能是炮友，对吗？ 这就是信息素紊乱过后产生的结果，这个男人想尽办法勾引自己就是为了这个吗？ 为了自己的信息素，多余的信息素。 妙安还在和自己拉扯，用他的话术，他劝自己放开他，劝自己放弃自己的领域。 姜焕知道妙安也是alpha，他其实接触过的alpha也很少，他其实也不太擅长应付alpha，可是妙安总要引诱他，让他知道alpha也是有多样性的，他们喜欢控制别人，也喜欢被别人控制。 就像现在的妙安，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再没有强烈的挣扎。 妙安之前说要教他。 姜焕松开嘴的时候，妙安就躺在他的身下看着他。 姜焕开始脱衣服，就像妙安刚刚脱衣服时候一样。 然后他又俯身下去，在妙安的耳边说：“教我。” 这是漫长的一夜，妙安和很多人有过很多种关系，他总是游刃有余的掌控着他人的情绪。 他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往左，对方就不能往右。 他是大海中的最棒的舵手，操控着每一条船，在暴风急雨中到达彼岸。 而今天，他变成了一页孤舟，在激流中飘荡，他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沉入水底，他在浪头只上孤立无援，但又刺激的想要尖叫。 他应该是尖叫了，他记不清了，但是他给妙然打电话的时候，嗓子已经哑透了。 姜焕跪在床尾，眼睛里都是惊恐，他说要送自己去医院。 笑话，妙安怎么能让这个小狼狗拿捏住。 他挥挥手，只说了一个字：“滚。 -------------------- 哈哈哈哈哈，已经和《识趣》的情节相差很大呢，哈哈哈哈，改都改不了啦，各位，我真是个废物（o(╥﹏╥)o…… 希望能顺利通过审查！ 哦，还有个事，就是咱这文，或者说他俩的关系，我觉得并不属于字母圈范围，只是一些，一些，呃，情趣而已，或者小癖好~ 第26章 曾经的alpha 妙安躺在病床的时候就在想：有个兄弟姐妹还是挺好的。 比如他的弟弟妙然，虽然是个傻白不太甜的omega，一个唱歌跑调跳舞顺拐除了脸就一无是处的富家少爷小偶像，但是关键时刻打他电话还是有用，他哭得像个SB一样把自己送到了医院，那天周小可正好夜班，他先看见的妙然，他说看见妙然哭的样子以为自己死了。 “而且还得是惨烈那种。” 周小可盯着仪器上的屏幕，上面的线条跳跃得很不规律，妙安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妙然我刚刚劝他回去了，他开始不肯，我和他说你需要补充点营养，他回去煮粥了。” “他煮的粥吃了才会死。”妙安垂着眼皮慢悠悠地说，“不过他回家之后有佣人在，他应该可以休息一会儿吧，他哭得我头都疼了。” 周小可拿着本子一边在本子上写记录一边说：“他是吓的，换我，我也怕，我在楼下看见你的时候还觉得妙然大惊小怪，看脸白白净净的挺正常的，能睁眼嘴巴也会动，结果掀开衣服检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是想不开去跳狗窝了吗？” 妙安这次没有接话，他直接闭上了眼，他好累，特别累，姜焕这条狗，这条野狗，疯狗，欠管教的狗！ “一会儿给你做一下信息素祛除，医院里的alpha和omega说你送来的时候身上味道浓的呛鼻子，导致很多omega都用了抑制剂。” “很浓？”妙安闭着眼问，他自己是能感受到那种被岩兰草包围的感觉，但是别人什么感受他自然是不太清楚。 “是吧，我一个beta又闻不到，但是应该是很浓郁的，我看接诊的小护士连耳朵都羞红了。” 妙安又不说话了，他现在身上又开始疼了，应该是那点止疼药过劲了，他浑身的伤口实在太多了，所以周小可给他用了止疼药，但是用不了太多，毕竟也没伤筋动骨，现在妙安躺在这里觉得疼痛的感觉又明显了起来。 嘶，小护士耳朵红恐怕不是因为信息素，而是自己这一身欢爱的痕迹吧。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周小可看了一眼，就问妙安要不要接，妙安摇摇头，他肯定不会接的，一会儿他还要把这个号码拉黑，然后让他的秘书也拉黑这个号码，衣服什么的他都不要，他妙安是名副其实的霸道总裁，不掺假的那种，他妙安也是一个曾经的顶级alpha。 但是现在他的脖子要被姜焕那只疯狗咬烂了。 “是没兴趣和我说你是怎么了吗？作为朋友？” 周小可合上笔记本摘了眼镜然后用手指摁了摁自己的鼻梁。 沉默是有些尴尬有些难堪的，周小可叹口气，又戴上了眼镜，他动了动手边的鼠标，电脑屏幕一下就亮了。 “既然作为朋友，你不想说，那么作为患者，你得和我说一下，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信息素十分紊乱，你愿意睁眼的时候可以看一眼显示屏，这上面的线活泼得要命，再不说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当然如果你只是单纯不想和我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叫我老师过来，他60了，前几天刚过完生日，你可以和他说，我现在去叫。” “别，别叫他！” 周小可的老师是信息素领域里的专家，在医学界来说也不算很老，但是妙安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看起来过于严厉。 胃痛，每次见到都会胃痛，妙安赶紧拉住了周小可的衣角，让周小可坐回原位。 “我和姜焕发生关系了。”妙安皱着眉说，“然后就变成你看见得这样了。” “……” 周小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是个人看见妙安身上的样子都知道他是和人发生关系了，然后关系发生得过于激烈了，他想让妙安说的是具体的情况。 具体的，那种，情况。 周小可打开电脑上的一个页面然后说：“我问你答吧，节省点时间。” “好，但是别问太多，我好累。” 周小可的问题都很言简意赅，他只关心妙安是不是受到了胁迫，这让他判断是否需要报警，因为需要报警的话，现在收集体液什么的应该还来得及，得知是妙安主动的时候，周小可嘴角抽搐了一下，好的，这的确就像妙安办出来的事，然后周小可想知道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两个人有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结果妙安撇了撇嘴，说没有，他说自己撕掉了姜焕的阻隔贴后事情就不受他控制了。 啊，怪不得都说妙安身上的气味重的不得了，原来妙安还撕了姜焕的阻隔贴。 有打抑制剂吗？ 好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以为你们了解彼此的情况。 那么你有硬吗？ 行吧，你不要看我了，我懂了。 几次呢？你要还是不说话的话就用手指比一比。 嗯，手放下吧，他是挺厉害的。 周小可一边记录一边挑挑眉，年轻人果然火力盛…… “按道理来说，你这种情况是不会让你的信息素产生很大波动的，倒是姜焕更危险一些，毕竟他长期处于抑制的状态中，突然放开，他是很难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的，可是现在你的状况也很不稳定就有些奇怪了……” 周小可站起身拉开妙安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妙安身体的状态。 上面满是红痕，有很多地方渗着血丝，来的时候护士给他上过药，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过一会儿还是要再开些别的药用才行。 “我看看你脖子。”周小可看了一下记录，发现妙安腺体部位出血好像相较其他部位重了很多，他大概也能理解，abo的世界么，做爱逃不过信息素和腺体。 妙安不是情愿，但是还是坐了起来，让周小可查看了他的伤口。 周小可揭开纱布的时候，妙安还“嘶”了一声。 纱布上还是有很多血渍，周小可把纱布扔到一边的垃圾桶，然后又拿了药过来，他想看完之后顺便帮周小可重新包扎一下。 可是当他看见妙安的腺体，他有些惊讶。 妙安的腺体肿了起来，但是又不像是创伤造成的那种红肿。 “你是被……标记了吗？” -------------------- 别问为什么，都是我瞎编的。 第27章 生病是个麻烦的事 生理卫生课现在已经在学校非常普及了，绝大部分人对基本的ABO常识都是知道的，比如A可以标记O，有临时标记也有终身标记，临时标记大概一两个星期就会退掉，终身标记则依托现在发达的科技也能通过手术抹除，当然最保险的还是O佩戴颈环，A要戴套，B怎么样也说了，占全书的1％。 妙安和beta谈过恋爱，他的死党也在和beta谈恋爱，哦，是想谈恋爱未遂，还有他的朋友，他的员工，都是beta，反正他觉得自己对beta也挺了解，但是没人和他说过alpha和alpha发生关系是怎么样的，当然昨天他知道了，可是这不代表他也能知道alpha能不能标记alpha。 “你别盯着我，又不是我咬的。”周小可又在对着屏幕做记录，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一会儿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吧，alpha被标记这种事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很少，但是并不是等于没有，而且你这个身体状况本身就和beta差不多，甚至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还不如beta，因为beta没有信息素，所以他们本身就是稳定的，而你是信息素缺失，这是两回事，所以beta可以被等级高的alpha强制做临时标记，那么你完全有这个可能，说不定研究一下还能发现点什么……” 嗯，被姜焕爆炒一番后，自己还能为医学研究做点贡献，真不错。 妙安闭着眼听着周小可颇有点兴奋的语气，在心里默默琢磨：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事！ 后来妙安睡着了，等他再醒的时候，周小可拿着一份报告在他面前晃了晃。 周小可：“是真的。” 妙安：“我怀孕了？” 周小可：“……” 妙安刚刚在梦里都生了好几个了，每一个的过程都让他匪夷所思，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姜焕在梦里还攥着他说“使劲”。 艹，不应该是剖腹产才对吗…… 周小可把报告放到妙安的床上然后叹口气说：“我接触的有钱人挺多的，毕竟没什么钱的一般也不太敢上我们这边来，哦，你那个姜焕除外，他敢继续来，主要是因为我谎话说得好，以及你支付他的医药费原因，就是怎么说呢，我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人……” “是不是特别奇怪我家为什么还没倒闭，并且还蒸蒸日上了？对了，我比连清可有钱多了，连清你知道吧，就是我死党。”妙安想到这里忽然很想笑，连清说到底还是没有家产的二代，一点点事业也都是靠家里，不像自己，小小年纪就扛起了家里的重担，“而且我弟弟，他居然靠那张脸也赚了大笔钱，可以自己当个小富一代了。” 妙安家里的产业很多，有些也不太好说，他出事那次之后家里就取消了他的留学日程，直接让他进了公司，没几年就从妙先生变成了妙总。 他是富二代家的模板，是连清爸爸眼里的好孩子，也是某些同类alpha嘴里的可怜虫。 “我家信奉自由，所以我自由自在，性格当然也是。” “说自己怀孕的alpha是挺自由的。” 周小可又从床上捡起报告然后翻到一页指给妙安看。 “让你失望了，没有怀孕，”周小可撇撇嘴说，“但是你被临时标记了，至于多长时间会消退就不清楚了。” 妙安看了一眼周小可指的地方，然后问道：“你们怎么确定不是永久标记呢？” “……报告留给你慢慢看，上面写得很清楚。”周小可这次把报告放到妙安床边，他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开始擦拭，眉头不禁有些皱在一起，“其实如果能把姜焕叫过来一起检查下会更好些，你现在这个情况我老师觉得应该给你注射人工信息素，以维持住你信息素水平，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太愿意，可是你这个标记真的要命，你现在信息素一直在往下掉，我怕没几天信息素就掉没了。” 妙安伸手拿了报告，开始一页页翻看，上面的数据很多，大概意思就是他身体虚弱信息素不稳定之类，至于他的信息素在下降这个事情，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从入院就躺在床上，除了累和困，他其实还好。 “真的不行就注射信息素，我现在不想看见姜焕。” 妙安合上报告又闭上了眼睛。 “我好累，小可，让我睡一会儿。” 妙安这一次睡了很长时间，时间长到被注射了人工信息素，他醒来的时候妙然正趴在他的床边哭，周小可一直安慰他说没事的，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妙安动了动手指，发现手指上夹着仪器。 哦，还没死，也是，他怎么会因为被人艹了一艹就死掉呢。 他住着这么贵的病房，请的都是天价的医生呢。 其实这样想想，周小可一定也很有钱吧。 妙安乱七八糟的想着，妙然却突然扑到他身上，然后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大喊道：“哥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我看见你睁眼了，哥，你说句话啊哥！周医生！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哥怎么哑巴了！” “别吵！”心好累，妙安张了张嘴巴，声音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我没事，我只是睡着了。” 妙然愣了愣，然后就抱着妙安又是一顿哭。 等到妙然哭够了，妙安才从妙然的讲述中知道自己睡过去之后突然发生了信息素急速下滑的事。 “哥，你都要吓死我了！”妙然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抹眼泪，“我按照你之前说的给连清打电话了，你清醒过一小阵，那时候你说他可以帮忙处理好家里和公司的事……” “哦，好，他是比你有主意。”妙安轻轻地叹口气，“那他人呢？” “我让他先去休息一下。”周小可在旁边接话说，“你朋友人真不错，和你弟一直轮换守着你。” 妙安点点头，想他是不错，没他的话，自己认识不了姜焕。 姜焕……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 下一章保证有姜焕，另外昨天和小天使说双更，但是应该做不到了，实在对不起各位。 第28章 鱼我所欲也 连清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妙安，妙安正大口的吃着冰激凌。 妙然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哭的不行，他说他哥进医院了，情况很严重，他让连清赶紧过来。 连清当时正在公司开会，接到电话后马上就中断了会议，然后一路飙车来了医院，要不是运气好一路都是绿灯，怕是驾照都要被吊销。 还好妙安的情况比他想象的好很多，他想象里妙安不是车祸就是绝症，毕竟妙然哭的和死了——算了，反正妙然是真能哭，连清建议他去接苦情戏。 妙安的身上的确没法看，到处都是伤痕，连清在妙安睡着的时候问了问医生情况，医生说身体上的虽然看着可怕但是好在都是皮外伤，不用太担心，不过妙安的信息素分泌出了点麻烦。 戴眼镜的小医生把报告给连清看，连清仔细翻了翻发现报告上写的是妙安被alpha标记。 嗯，好样的，一个alpha被另一个alpha临时标记了。 呵呵。 之前找了beta男朋友，导致他自己遭遇事故，后来又和腺体划烂的丛山不清不楚，日子过得也荒唐，而现在干脆就被alpha标记了。 妙安醒了之后还是挺淡定的，只要求吃冰激凌，要香草的，不要坚果，他要吃了静静心。 连清二话不说给他买了一桶，让他抱着桶吃足吃够。 妙安此时就用银制的小勺子一勺一勺挖着吃，眼见桶里被挖出了一个大洞，他也不说话。 不说话就不说话，因为和时年分手的事，连清看妙安就有气，要不是妙安生病了，他才不会搭理妙安，至少现阶段不会。 可是看妙安这个吃法，连清心里有些打鼓，虽然那个戴眼镜的小医生说妙安这样信息素紊乱的患者吃点凉的冷的不打紧，但是吃这么多看着还是有些怕的。 连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清清嗓子，然后跟妙安说别吃了，喜欢吃冰激凌可以分次吃，不要一次吃一桶，小心胃坏了。 “我烧心。”妙安说着话又往嘴里塞了一勺，“也不知道医院给我打的什么信息素，心里一直冒火一样，烦躁的很。” “那你找医院啊，吃冰激凌管什么用！？”连清一把拽走妙安手里的勺子又抢走妙安怀里的桶，“就你成天找大家不自在的这个性格，被alpha标记多半也是你先招惹的吧？我没听说你谈恋爱，那么一定是露水情缘这种吧，你有找那个alpha吗？有和他说现在的情况吗？还是你准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后果都你一个人扛？” 没了冰激凌的妙安像被抽了筋骨的狗，一下子又瘫软在床上，他拉上被子罩住自己的头，然后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是我先招惹他的，但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明明看着很乖的小孩子……” “小孩子？！妙安你是说小孩子？？是学生吗？高中生？大学生？你要点脸行不行？” “大学毕业了……哦，也不是，休学了。” “……那还行。” 只要还在法律范围内蹦跶，连清对妙安的品行就还算放心的，虽然他的确过于自我。 “说起来，你也见过。” 妙安又把被子往上抻了抻。 “就是你的旧情人时年的那个同学，我们还在人家店里住过的。” “什么？！” 连清简直对自己听到的内容感到难以置信，妙安这个sb不仅搅黄自己和时年，他还对时年的同学出手？！ 虽然他现在被时年那个叫姜焕的同学弄得很惨，可是以他对姜焕的接触来看，姜焕的性格绝不是会主动招惹妙安的那种，那么只有可能是妙安去招惹的人家，最后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妙安这个鬼样子也不能说是一“把”米，起码是个米缸。 连清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看着躲在被子里的妙安，想这人居然还知道要点脸，不敢看着自己的脸说。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把你咬成这个样子，他总是知道的吧，他没想过来关心你一下怎么样了吗？” “啊，我那时候让他滚。”妙安说到这里，把被子拉下来一角，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后来他联系我，我给他拉黑了。” “你就没想过让他……”连清说到这里忽然卡住了，让他怎么样呢？负责吗？妙安这样的人怎么让人家小伙子负责呢？即使小伙子愿意负责，妙安也不一定愿意要。 果不其然，妙安闷声闷气的说：“他能干什么呢？没钱没关系，除了年轻，什么资本都没有的小孩子，他能做什么？我也想过了，就算他来看我那又怎么样，在我面前哭一场？我怕是还会看着头痛，所以还是算了吧，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以为可以搞定他，事实证明我和他在体力上有巨大差距啊，连清，果然还是beta好，不过omega更好，就像你白月光那种，是吧？” 连清果然被气跑了。 妙安看见连清摔门而去，才把被子彻底放下，他先是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不过连清不亏是他的死党，即使气呼呼的走了，很快又回来了，他也不提姜焕的事，只是把他家里和公司的一些事说给妙安听。 这期间妙安让秘书给水水买了礼物，顺便在他熟悉的一家店里订制了一点东西。 他还是会做梦，梦里的事情都很淫乱，开始都是基于发生过的事实，后来就开始天马行空。 妙安梦了几日后就去订了那套东西。 他想这东西应该是没有送出去的一天了，但是他自己留着喜欢也好。 直到有一天，时年来看他，还带着一个保温锅。 打开盖子的一瞬间，香气就飘散开来，妙安吸了吸鼻子，直夸好香，问时年是哪里买的。 “是姜焕做的。”时年给妙安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说想来看看你，但是不知道你具体在哪里住院，他之前有打电话到杂志社去问，但是杂志社的人只说你身体不好去医院看病了，并没有说住在哪里，所以他有些急，这次他也托我来看看你，然后让我问问你，可不可以来看你。” 妙安的目光都被汤吸引了去，他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汤，平静的说：“我有什么可看的。你也看见我了，我现在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就是人虚点，你们来看我，我是高兴的，虽然你不可能不觉得，但是我当你是朋友，唉，说这话我也是不好意思，感觉没做什么朋友应该做的事，但却厚着脸皮和你攀关系，不过我心里你是和朋友差不多，反正觉得挺亲近的，朋友看我，我是愿意的，但是其他人来看，我就不太行了，我也不需要人看，病又不是看好的，再说我这是老毛病了，住一阵医院也就能回去了，所以不劳烦姜焕来看我了，我好了，自然会去找他的。” 一勺热汤喝下去，妙安心里好受不少，早知道当初就不吃冰激凌而改喝汤了。 姜焕的手艺一向是好，妙安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要煲出一锅完美的汤要花不少功夫，居然还知道给杂志社打电话，原来姜焕并不是个傻子。 他还知道让时年来问可不可以来看自己。 妙安喝着汤，又想起那些梦。 时年和连清临走前妙安把礼物拿了出来，一个给连清，让连清带去给水水玩，一个给了时年，让时年转交给姜焕。 妙安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表态，至于要不要上钩，就是姜焕的事了。 第29章 所以愿者必然…… 姜焕看着时年和连清的车走远了才回到了店里。 他进到了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储物间里，把妙安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瞬间，妙安白兰花信息素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姜焕几乎是一瞬间就有感觉了。 他强忍着，拿出袋子里面一个系着缎带的黑色的盒子。 解开缎带，打开盒盖，在丝绒的内里上放着一条皮质的choker，下面还配有一个同样材质和色系的muzzle。 姜焕拿出颈圈细看，上面刻印着字母“MN.”，而嘴套上有个金属小挂牌，上面同样刻印着相同的字母。 盒子的底部还有一张名片，店里留下的那张不同，但是同样写着妙安的名字。 姜焕把号码输入到手机里，果然也不是之前那个号码。 所以妙安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姜焕呆坐在床上，他其实大概懂了妙安的意思，因为妙安对欲望的表现总是很坦白，可是他能不能回应妙安的意思，这是他不懂的事。 其实姜焕那天清醒之后很害怕。 他跪在床头看着满身伤痕的妙安死死皱着眉头地躺在那里，妙安身上未着寸缕，他的眼镜也早已不知去向，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体液，而姜焕自己也并没有好哪里去，他的身上也满是牙印，他赤红着脸低着头，问妙安现在怎么样，他说都是自己的错，没有控制好信息素，他还想求妙安原谅，可是这话总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无论姜焕说什么，妙安都只回一个“滚”字。 所以姜焕只好滚了，就像书里写的歌里唱的那样“夹着尾巴逃走了”。 他又一次夹着尾巴逃走了，就像在学校那时候一样，就像对时年的表白一样，他最后的结果都是逃走了。 这几日他过得也很不安，联系不上妙安，让他焦虑，但是像现在这样可以联系妙安又让他怯懦。 姜焕一边想一边用手抚摸着颈圈的表皮，这颈圈做得完全不秀气，整个给人感觉冰冷禁欲，不像是普通omega会戴的款，不过既然妙安把这个送给自己，那也肯定不是给omega准备的。 鬼使神差地，姜焕把颈圈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他穿着连帽衫，镜子里只能露出前面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戴得不对，姜焕的颈圈勒在了喉结的地方，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看起来好色情。 明明满大街的omega都在戴，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为什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这么色情呢？ 姜焕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妈妈的呼喊声在外面响起，姜焕一时慌乱，只来得及收拾了嘴套，而颈圈他来不及摘下来，只好在连帽衫外面穿了个外套，然后拉链拉到最上面，就这样出去和父母打招呼。 好在姜焕平时也总是这幅打扮，所以父母并没有怀疑什么，他们在说妙安的事，说妙先生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他们问姜焕到底有没有通知妙先生，他们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没人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他太忙了吧……”姜焕给妙安找了个理由，有钱人忙是最常见的事。 姜焕妈妈叹口气问：“你有没有问过时年，他不是时年的朋友吗？现在联系不上他，衣服不好往下做，虽然放着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做的料子最近几个月正好穿，再过一段时间再弄的话，就有些过季了，而且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联系不上了也怪让人担心的。” 是啊，怪让人担心的……姜焕就担心了很多天了，尤其是杂志社的人说妙安住院了，他更是心急，他在想妙安为什么住院，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因为那天的那场情事？自己当时的确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很燥，也很急，他怕妙安逃走，虽然最后逃走的是自己。 “我再去找一下吧，也许他现在没那么忙了。” 去看看他，起码要看看他，至少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姜焕回到储物间后找出了那张名片，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响了两声而已电话就接通了。 “喂，妙安吗？我是姜焕……” 电话那头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陌生但却觉得有那么一点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在忙。” 不是妙安，这声音不是妙安。 姜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妙安给他送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给了联系方式却是让别的男人回复自己吗？ “姜焕，我是周医生，信息素科的，你还记得吗？” 姜焕还在发蒙的时候，周医生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了，这是周医生，怪不得有点熟悉。 “妙安在我们医院住院，他现在在做治疗没有办法自己接电话，所以他拜托我接一下。” “他，他怎么了？！”姜焕着急地问，为什么到现在还需要治疗？ “他情况有点复杂，你知道他和你是差不多的病，只是表现形式不太一样，然后前一阵呢，他因为一些原因入院，我们在做完身体表面上的伤口治疗后，发现他的信息素出现了较强的波动，总归是不太稳定。” 所以他是因为上次和自己的那次事故所以引发的病症吗？ 信息素不稳定……姜焕治疗发病的时候也是信息素不稳定，他那时候为此在医院待了很久，他知道那种感觉，信息素被抽空，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感觉空荡荡的，而有时候又是满载过量，想溢又溢不出来，压力一直增大，直到精神崩溃。 “我知道了。” 姜焕挂了电话，然后抓起了手机往外走，父母惊讶地问他着急去干嘛，他只说了一句“看人”就跑了出去。 他开着家里那辆车直奔医院，停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姜焕发现自己的车和停车场里车相比简直是格格不入。 所以他之前为什么会相信自己有能力在这里看病呢？所以接电话的为什么是给自己开药的周医生呢？ 姜焕一边想着一边把车停好去了之前去的信息素科，结果被护士告知住院区还在后面，她们见过姜焕两次，都对他这个少言寡语但是很礼貌的男孩子印象不错，她们问了姜焕要找人的名字，结果知道是妙安后，她们彼此相视一笑，说原来你是要看妙安先生，他是我们这边的常客了。 她们告知了妙安住院的位置，姜焕赶过去后才发现那里是一间完全独立的病房。 说是病房，其实看起来更像是酒店的那种豪华套间，周小可在门口看见了姜焕，他有一刹那的吃惊，但是旋即又笑了，他拍拍姜焕的肩膀，说进去看看吧，他等你很久了。 姜焕点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距离他拨通妙安的电话仅仅过去了四十分钟。 所以，妙安为什么等了很久。 -------------------- 所以愿者必然会上钩的。 第30章 是我自己 没有人和姜焕解释为什么，周医生也离开了病房，姜焕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妙安的病床前。 妙安比他想象中要稍好一点，虽然依旧是脸色苍白，但是看起来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他也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他只是在手指上插着一根细管连接着病床傍的仪器。 妙安偏偏头，半搭着眼皮看着姜焕的手，说：“坐下吧，你太高了，挡住阳光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姜焕出门的时候就觉得阳光刺眼，而妙安这间病房采光绝佳，外加开着空调，姜焕只是坐在椅子上就觉得身上很热，想起刚刚碰见的周医生穿的也很是单薄，只有他裹着羽绒外套。 “你都流汗了，这里太热吗？我叫人把空调关掉吧。” 妙安说着话就要按呼叫铃，姜焕赶紧说不用，只是他自己穿的多而已，他脱了外套就好了。 把脱下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姜焕又一次在妙安床前坐好，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来的太匆忙都没有买些东西带过来，哪怕是买一束花也好呢。 妙安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姜焕，姜焕抿了抿嘴，憋了半天也憋出去一句：“你还好吗？” “就像你看见的一样，我还挺好的。”妙安说话的时候，屏幕上的线忽然下降了一些。 姜焕的心情也跟着线条下坠。 “对不起……”姜焕低着头说。 “不要说这三个字了，听太多了。” 妙安把手抬了抬，指了指姜焕身后，说道：“能帮我倒一杯水吗？” 姜焕赶紧回头看，发现身后还有个小房间，看里面的摆设应该是个小厨房。 “你想要热一点的还是冰一点的？”姜焕起身进了厨房，他发现厨房里的东西配的挺齐全的，但是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个玻璃瓶子以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冰的就可以，冰箱里就有。” 妙安说的应该就是这几个玻璃瓶了，姜焕从冰箱里拿出来发现上面满是外文，不过他好歹是念过大学的，所以知道这是纯净水。 姜焕打开瓶子把水倒进杯子里，他又看了一眼这个空荡荡的厨房，干净的不像使用过的样子。 妙安喝了水，场面就又安静了下来。 姜焕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他话都在肚子里酝酿了好几遍，却张不开嘴说出口。 他想问妙安为什么会住院？情况到底怎么样？他还想问为什么周医生也是妙安的主治医生？他和妙安是同一个医生这件事是不是只是巧合？他还想问妙安为什么送给自己颈圈和嘴套，是在嘲讽他那天做爱的时候像个疯狗，还是另有其他的含义…… 对，颈圈！ 姜焕忽然想起自己还戴着颈圈！ 他赶忙用手捂住了喉结的位置，但是这个动作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后姜焕就看见妙安笑了： “你现在才发现自己带着颈圈吗？还是为了提醒我，你是戴着颈圈来看我的？” 姜焕脱下外套的时候妙安就看见了他脖颈间露出的黑色颈圈。 妙安垂着眼，忍住了笑意。 刚刚的电话是他让周小可接的，话自然也是他让周小可说的，周小可挂了电话后，狠狠的鄙视了他，说他是个混蛋，可是妙安并不在意，混蛋又怎么了，混蛋才有性生活。 再说周小可既然觉得他是混蛋，干嘛还要帮混蛋的忙呢？ 而且……姜焕又不一定真的会来。 但是姜焕真的来了，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他依旧穿着连帽衫，还戴着自己送他的项圈。 “你为什么来看我？是可怜我吗？”妙安盯着姜焕的眼睛平静的说，“我非常有钱，是不需要人可怜的。” “不，不是可怜……” 怎么会是可怜呢？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哪有资格可怜受害人。 “那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心虚吗？” 姜焕想躲着妙安的目光，可是即使没有对视，他依然能感受到妙安在看着自己。 “你不需要心虚，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妙安抬起一只胳膊，手腕的位置上还有一些红痕：“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负责。” “不是，也不是因为这个。”姜焕垂着头，声音很轻，“我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很担心你，然后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给我这些东西……颈圈，嘴套……”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妙安笑着问。 “是我在问你……”姜焕的头更低了。 妙安拔掉夹在自己手指上的管子然后坐了起来。 他伸出手揉了揉姜焕的头发。 “因为我想你戴着它们。颈圈可以遮盖你的腺体，嘴套可以抵挡你的牙齿，当然这是最表面的作用，实际上我想你戴着它们和我做爱，我可以在你跪下的时候拽住你的颈圈让你抬头仰望我，也可以防止你再次咬伤我，姜焕，我很痛，身上的伤口都很痛，还有我的腺体，送来医院的时候都还在流血，你知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想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拔光……” 妙安说到这里，本来在揉头发的手忽然抓住了姜焕的发丝：“姜焕，那时候是谁给你的胆子插进来又咬下去的？是我吗？还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 姜焕能感觉到头皮有一种紧绷的感觉，他知道妙安的手不重，可他还是抬起了头，妙安在看着他，一直看着他，总是看着他。 “不要装的很无辜啊姜焕。”妙安松开抓在姜焕头发上的手指，然后用指尖从姜焕的额头一路向下描绘…… “我想你今天会来就是承认我们有不寻常的关系并且……并不想断绝吧？所以，你是想让我在这段关系中做坏人吗？让我引诱你犯下你平日里不敢想的错误？这样做你是不是心里会舒服很多？” 妙安的手指一路下滑到颈圈的位置，他屈起指尖强硬的插入到颈圈与喉结之间。 “好紧。”妙安挑着眉说说，“你就戴着这个来见我？然后还问我为什么？” 姜焕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他开始喘息，喉结拼命的上下滑动。 “姜焕，承认吧，你其实也是个变态，和我一样，对吗？” -------------------- 本章已经补齐，明天再修改一下哈。 第31章 世界为什么不会按照规则运转 姜焕像大多数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一样，有时候希望自己是特殊的人，有时候又希望自己足够普通。 他做过家里忽然变得很有钱的梦，他想这个实施起来一点都不难，买张彩票就行，很多新闻都是这样写的：普通人随手买一张彩票就中了千万大奖。可是当他看着自己花10块钱买的彩票就在一瞬间变成了废纸的时候他又想着能中彩票的人，又怎么会是真的普通人呢？ 普通人就是自己父母那样，就是街坊邻居那样，就是一起长大的beta那样。 他们应该赚差不多的钱，过差不多的日子，然后小孩子长大变成大孩子，去读书，去工作，结婚，生子，再延续上一代的生活。 他在生病之前世界一直是这样运行的。 他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人生的轨迹一点差错都没有，他除了觉得自己很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beta以外，他完全没有任何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他生病了，他的人生轨迹就被迫改变了，他变成了一个成天躲在父母裁缝店里的懦夫，而且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那种自卑，焦虑，沮丧的情绪。 而现在，这个躺在病床上的有钱人，这个被自己咬的都要住院的alpha，居然让自己承认，承认自己是个变态，不折不扣的变态！ 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变态呢？ 难道因为自己和一个alpha做爱了吗？难道是因为对他居高临下的模样有些着迷？难道是因为喜欢他的脚，他的手指，还有他那些让人羞耻的话？还是因为自己想被他征服的时候也想征服他？ 所以这样就算是变态吗？ 姜焕还没有想明白，他回答不了妙安的问题。 直到周医生进来，姜焕离去，他都没有再和妙安说一句话。 倒是走的时候妙安和他说，让他想清楚了再来找自己，如果想不清楚，就不用来了，他们从此两别，互不相欠，也不再相见。 这曾经是姜焕求之不得的状态。 但是第二天，姜焕还是来了。 穿着他的连帽衫，拎着两个袋子。 一个袋子里是保温壶，一个袋子里是几个密封的饭盒。 姜焕把保温壶放在了妙安的桌子上，密封的饭盒拿到厨房放进了冰箱。 等他做完这些，他回到了妙安的床边。 他今天没有戴颈圈，脸色也依然很苍白，妙安看着这样的他，问他是不是有了答案。 “没有。 ” 姜焕又开始低着头，每到这种时候，妙安都想让姜焕抬头看着自己。 “你不要逼我了。”姜焕闷闷的说，“如果你非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么我可能是你眼里的变态吧。” “可是当变态就要做变态的事的。”妙安的语气颇为轻巧，“比如和我全身心的翻云覆雨，不要去想性别，不要去想控制信息素，你要想的只是如何控制住你的嘴……然后……很听话。” 连清来的时候正看见妙安在吃东西。 妙安正端正的坐在病床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盒子，里面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糕点，样式做的都很精美，其中有淡绿色的曲奇点缀着红色的浆果干，妙安的手里正拿着一块，咬一口曲奇配一口咖啡。 要不是妙安穿着病服以及旁边的机器上还跳跃着他的信息素数据，连清还以为是妙安是在酒店套房里享受自己的下午茶。 “咖啡不错哦，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妙安也看见了连清，他向着连清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笑容很是甜美。 “在厨房有咖啡，也有机器，你自己动手就行，咖啡豆是刚拿过来的，国产豆哦。” “我记得你没那么爱喝咖啡啊……” 连清和妙安认识的年头太久了，彼此的生活习惯还是很熟悉的，妙安对咖啡的感情很浅，虽然江州号称是咖啡馆最密集的地区，但是妙安平日里私下相处的时候他都爱喝水，咖啡是碰都不碰。 妙安没回答连清的问题，只是换了个蛋糕吃，也不用勺子，直接用手拿，咬一口，还挑挑眉，不可谓不做作。 连清看妙安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十分可疑，他全无前几天半死不活的模样，倒是像老妖精回春。 带着疑问，连清去了厨房，他看见厨房的台面上摆着的饭盒还有塞满的冰箱，他忽然开了窍。 连清打开了一个饭盒，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猪排，里面还有个小圆盒，连清打开闻了闻确定是辣酱油。 再打开其它的盒子看，发现里面从熏鱼到糖醋小排从炒鸡毛菜到蔬菜色拉应有尽有。 “这卖相不像是外面店里做的，也不像你家佣人弄的，我记得你家佣人做的东西都是清清淡淡的，所以这些菜是哪里来的啊？还有你现在吃的那些，不会是姜焕拿过来的吧？我记得他是会做菜是吧？上次在他家我们还吃过炸猪排，还挺好吃的……不过你不是和他闹翻了吗？还是你躺在医院里但是勾搭上一个厨子？” “我躺在医院怎么勾搭厨子？” “用手机，就是交友APP那种……” 连清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和时年认识的过程，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好像不那么美妙。 妙安倒是没在意，他吃了蛋糕又去拿芝士条，一边嚼着一边说：“我有姜焕还要什么厨子？而且我们之前的也不叫闹翻，是意见不合而已，现在意见统一了，自然就没事了。” “你腺体都被咬烂了叫意见不合啊？”连清拿了一条大排蘸着辣酱油也吃了起来，“我不是很明白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你们是炮友吗？所以你在下面是你愿意的？” “别都给我吃了。” 妙安拿了湿巾开始细细的擦拭手指上粘的碎屑，他慢条斯理的说：“我倒是不愿意，但是我打不过他啊，而且我躺了这么久也想明白了，不见他，就想不起他，但是见到他，我就想得不得了。我知道我是alpha啊，可是见他就腿软怎么办呢？或者连清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连清又吃了一条猪排，想了想，又拿了两条，“你什么时候总裁不相干了可以转行去写情色小说，说不定会红。” -------------------- 啊，要像成年人一样这样和那样才可以啊！！！！ PS.赶紧干吧……然后……再然后……就可以结局了。 第32章 人情债 没过多久，妙安就出院了。 他的信息素稳定了下来，至于原因，周小可知道，护士也知道。 妙安走的时候笑嘻嘻的，他拍着周小可的肩膀说感谢他的细心呵护，周小可一声冷笑，说他不累，毕竟保养菊花这种工作都是姜焕来的。 姜焕也让妙安转到了周小可这边治疗。 起初姜焕不答应，但是妙安勾着他脖子说，人啊难得糊涂，你和我便是件糊涂事，既然是糊涂事那就糊涂着过好了，何况姜焕在之前的医院治疗那么久也没什么进展，不如换到这里试试。 至于钱的方面，周小可自然说是申请的补助，所以只需要姜焕自己掏出一点点钱就足够了。 于是姜焕的日子开始混乱起来。 他一方面在父母面前做言听计从的乖宝宝，一方面又和妙安鬼混在一起。 真的是鬼混。 妙安经常天天叫他，也经常天天不叫他，叫他的时候，他们就是在房间里，在车上，在妙安一切觉得可以做爱的地方乱搞，不叫他的时候，他就在店里守着巴掌大的店面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学徒。 爸爸说他很有天分，因为尺寸量的很准。 姜焕听着没多大感觉，他觉得量的准完全应该是尺子的功劳。 妈妈依然很唠叨，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碎，她经常会问姜焕和时年怎么样了，有没有可能，如果有可能就搞快点，如果没可能就换下一个，总之越早结婚越好。 因为医生说性生活可以让病情稳定，那么只有结婚才能过上稳定的性生活吧？ 没有人关心一下姜焕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到手的毕业证，父母似乎已经默认了姜焕现在这个状态：子承父业，早日完婚。 倒是有次运动完后，妙安问他休学完一年之后是不是就要回学校再读一年然后就可以毕业了，姜焕那时候有点诧异，他没想到妙安还会关心这个，他老实的告诉妙安，他不知道学校是不是真的会让他回去读书，毕竟当时学校是要处分他的。 “又不是你的错，凭什么处分你。”妙安不高兴的撇撇嘴，他这句话其实之前也说过，只是那时候俩人关系还浅，所以那时候提起来也就点到即止，但是这次妙安却详细问了他的学校和专业，他还说学校就是欺负他是个普通学生，想处理了他来息事宁人。 “你只是生病了而已，停课一年差不多了，当时那个omega怎么处理的呢？” 姜焕想了一下，说出两个字，妙安一下子就笑了，他偏偏头，咬上了姜焕脖子，今天脖子上没有戴项圈，所以上面有着不少浅浅的牙印。 “一切都会顺利的。”妙安伸出舌头舔了舔牙印的位置，“你放心。” 姜焕降了一下，手又摸上了妙安的头。 两个人就这样搞在了一起。 开始是连清知道了，然后是周医生知道了，没多久时年也知道了。 姜焕当初猜测过时年和连清的关系，他想过种种的可能：也许是同僚，也许是同志，再也许是他与姜焕这样的炮友。 但是实际上的关系远比他想的简单：不是友情，不是爱情，也没有基情，纯纯的全是亲情。 时年和妹妹的亲情以及连清和妹妹的亲情，然后他们有同一个妹妹。 妙安和他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很活泼，他说连清每天都是高气压的样子，像是呲着牙齿的狗，但却找不到对手。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姜焕把妙安搂在怀里，鬼混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长胖了一些，姜焕摸着妙安的皮肤能感觉到妙安皮肤下面的肉多了起来，而自己的肌肉也渐渐回来了。 “我们是好朋友啊，但是友情的形式多种多样，你和时年也是朋友吧，你们怎么样呢？” 朋友？ 姜焕忽然觉得自己和时年似乎也算不上别人眼里的朋友。 “我和他只是认识的时间比较长罢。” “但是你们联系的好像还挺多的。” 妙安说着话眼皮却垂着玩着手里的手机，微信界面上连清正在抱怨时年每天面对自己就跟面对空气一样，妙安直接回复连清，让连清认清自己，他绝对没有空气重要。 “时年和我不太联系。” 姜焕看了一眼放在床边的手机，他和时年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他知道时年和自己没话说，而自己和时年也没有什么话好聊，可是自己当初就是觉得他应该和自己在一起。 “对了，你学校那边的事……”妙安一边不停按着手机上的键盘一边轻飘飘得说，“我已经让人和你们学校里的人谈过了，他们答应说会让你正常毕业的，只要休学期一过你就可以复学了，只是宿舍不好安排……” “我可以不住宿！” 听到可以复学的消息姜焕立刻精神了起来，他没想到妙安居然会想着这件事。 “我不住宿也可以的！反正我学校也在江州，我可以在学校附近租房子，而且我是最后一年了，本来在学校的时间也灵活很多。” 姜焕搂着妙安急切的说，仿佛说慢了学校就要变卦一样。 妙安自然是不急，在他眼里，姜焕这个事都不算事，他是直接让助理去处理的，只是去之前告诉助理处理的要人性化一些，不能太死板，他可不是打一个响指就能毁灭江州的人所以还是给对方留些余地。 助理事情办的很快也办的很好，至少让姜焕回去读书这件事没有搞得很死板，姜焕书还是要读的，学还是要上的，学费也依然要交，看起来就像是学校正常的决定一样。 所以妙安也只是和姜焕说不用急，具体的返校细节，学校会在年后会联系姜焕时告知的。 “我读书的事一定很麻烦吧？”姜焕搂紧妙安说，“当初学校真的口风很紧，我又在医院，我妈说休学不处分就已经很好了……” 姜焕力气大，勒的妙安疼，他挣扎了一下便转了个身，改成趴在姜焕身上，他伸着舌头去够姜焕的嘴，亲了几下后才说：：“不麻烦的，正好有人认识他们领导，关系也还不错，所以聊了一下，就谈妥了，说到底人情债而已。” “那人情怎么还呢？” 听到这个问题，妙安笑了笑，他从枕头旁拿了嘴套给姜焕带上，然后他拍拍姜焕的脸说： “人情债，你肉偿吧。” 第33章 当不了厨师的裁缝不是好厨师 妙然人窝在沙发里而脸上敷着面膜，他一边说真的是最后一块了，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勺子蛋糕。 妙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抱着胳膊，脸上乌云密布。 今天他本来要和姜焕一起玩的，结果他公司有点事情耽误了些时间，他让姜焕先来家里等他，反正姜焕是知道密码的，佣人他也都放了假，结果妙然居然回了家，把姜焕堵在了客厅里。 至于姜焕怎么离开的妙安不得而知，妙然是说姜焕挺客气的点点头就走了，妙然甚至都没多问一句，妙然说他记得姜焕，在音乐节上把妙安扛走的不就是他吗？所以他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何况他还给我留了这么多好吃的，我好想带到公司去分享啊，但是分享了就没有了，所以我决定还是自己吃吧。”妙然说着话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蓝莓蛋糕。 “那是给我留的！不是给你留的！” 妙安伸手把蛋糕抢过来，放到自己面前，又把其他盒子也都扒拉到自己这边，他扬起下巴挑着眉毛让妙然注意点身材管理。 “你是偶像，是艺人，你能不能好好管控一下你自己的身材？而且你这个点不去工作回家来干嘛？你的经纪人呢？也不管管你？” “我今天休息啊，偶像也有休息的权利吧？！何况这不是咱们家吗，我怎么不能回？”妙然用勺子刮了刮刚刚吃的那块蛋糕的盒子，试图把底下那点边角料都刮到勺子里，“我之前以为这个蛋糕啊做的过程步骤都差不多，所以吃起来区别也不大，无非是用的材料好坏的区别，可是今天吃了你小男朋友做的，发现真不是诶，他做的这个好吃的不得了。” 小男朋友？ 妙安听见这个词觉得很别扭，为什么姜焕是他的“小”男朋友？ 姜焕一点也不小！ 而且他也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他懒得去纠正妙然，妙然还是个小孩子，他懂个屁。 “他是厨师吗？我看这些甜点的包装也不像是买的……”妙然拿起空盒子看了看，就是普通的纸质盒子，没有花纹也没有logo。 “上次我在家里吃到过一款小饼干也很好吃，我当时以为阿姨做的，但是后来阿姨说是你拿回来的，是不是也是他做的啊？说真的，以他这个技术水平，我都想把我粉丝见面会的餐台还有回赠礼交给他来做了。” “粉丝见面会？” 妙安听到妙然这样说，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之前妙然跟自己说过，但是自己最近忙着和姜焕混，所以早把这事丢到脑后去了。 不过妙然说的做甜品台和回赠礼什么的好像听起来也还不错？ “你们见面会有多少人啊？要是成千上万人肯定不行的，不过你们要是答谢工作人员需要用甜品什么的说不定可以找他，但是我也不确定，因为姜焕他还蛮忙的，你最好是把实际人数说一下还有要求什么的，以书面形式交给我，然后我再问问姜焕。” “需要这么复杂吗？”妙然咬着勺子皱了皱眉头，“人数不多的，抽选100个粉丝，然后加上工作人员啥的，总数应该不多，具体安排我也只是那天听经纪人说了一下，就是说搞个反应援活动，就是给粉丝们派发礼物啊，食物啊之类的，然后给签名给握手还给唱歌，啊，是不许场内摄像的，所以唱歌应该没啥问题，不过上次在音乐节我已经丢足了脸了，大家都知道我唱歌什么水平，所以我倒是不怎么怕了。” 上次音乐节妙安被姜焕扛下场后就只剩下妙然一人在台上孤军奋战。 妙然自然不能怂的，他是全民投票选出来的偶像，他人美，心善，工作又勤奋，所以他唱歌跑调又怎么样呢？ 大不了就是全网黑嘛！ 所以妙然开足了马力，他也不知道自己唱得怎么样，他只知道要大声唱，把歌词都唱出来，他不懂怎么表达感情，他也不知道怎么阐述思想，但是他就是敢用最大的声音去唱，脱了鞋子扔到下面去，乐队的小伙伴们也脱了鞋子扔到下面去，人群爆发出了欢呼声，就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妙然觉得自己涅槃了。 但是后来他看网上的观众上传的视频，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问经纪人能不能操作一下让网站撤下他音乐节的视频。 经纪人推着眼镜回答：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妙然破罐子破摔，这次的粉丝见面会，他还准备了几首歌唱，毕竟见面会总得有事做。 “一定要把东西弄好吃点，让粉丝们提起我的见面会就想起东西超级好吃，礼物超级贵，而不是妙然唱得超级难听……” 妙安把这件事告诉了姜焕，但是他没说是妙然需要，只说是朋友托他来问，人数和预估的份数还有其他一些要求他也一并转交给姜焕看，他问姜焕要不要试试，说不定是个机会。 姜焕拿到资料翻看了一下后有些犹豫。 他喜欢做食物，中餐可以，西餐可以，点心也行，他做饭的时候从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他就专注在原料上面，他考虑的是永远是怎么样让这些原材料变成更好吃的东西，他喜欢全身心投入到厨房里，这样厨房外的一切就都与他无关了。 可是他还没想过用自己做的食物来赚钱。 应该说他没想到自己做的食物还可以拿来赚钱。 人数也不少，两三百人，要甜品台还要回赠礼，工作量还是挺大的……好吧，其实觉得也还可以，但回赠礼可以做饼干这类提前烤好的，甜品台的甜品需要些时间，但是也不是说不能完成，只是他只有自己就很麻烦，蛋糕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起码要有人帮忙才好，还有操作间…… “我只有一个人，应该做不完这么多东西。”姜焕拿着单子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数量，“我平时就是在家里做做，量大的话，家用的机器也满足不了数量上的需求。” “这样啊……”妙安点点头，其实姜焕顾虑的这几点他都想到了，他就是当面问问姜焕有没有做这行的意愿，反正他从姜焕在自家店里的表情来看姜焕对做衣服这件事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听姜焕的口风，他应该是想做的。 “如果你想做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忙，我有朋友的工作室可以给你用，然后也有学徒可以一起打包借给你，啊，你别误会，是借，不是送，只是你可以做完这单拿到钱之后再付租金和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朋友这套说辞是妙安早想好的，反正就是找个工作室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怕姜焕觉得是靠身体得到的帮助于是不肯接受，所以他才总是朋友前朋友后的，这样说起来他妙安只是中间牵线而已，而钱自然也要收，这样姜焕才不会认为受之有愧，至于收多少那就是妙安自己说了算的事情了。 姜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那我不是又欠你人情了……” -------------------- 啥时候能走心呢…… 第34章 青少年时期的他 既然姜焕说这是人情债，那妙安肯定就要收些姜焕的好处，他们约去了酒店，翻云覆雨自是不用说，外面天空都开始泛白的时候两个人才偃旗息鼓。 妙安起来去泡了个澡，花的时间长了点，等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姜焕已经睡着了。 姜焕已经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模样了。 他的脸上有了些肉，不像以前那样干瘪，皮肤也好了很多，摸起来滑滑嫩嫩的。 睡梦里的姜焕看起来很温柔，其实姜焕大部分时间都算温柔的，除了上床的时候，上床的时候姜焕像换了一个人。 那时候的姜焕渴望被支配，也渴望支配别人，很矛盾，但是在实践中又做到了和谐统一。 妙安跪在床前看着姜焕。 姜焕和自己的前男友一点也不像。 前男友是个健康爱笑看起来很阳光的beta，即使他后来堕落了，妙安还是会怀念他的笑容。 姜焕和自己的任何一个过往都不像。 过往的那些人，都是乖巧，听话，明眸善睐。 总得来说，妙安喜欢甜的，而姜焕整个人硬邦邦的，骨头硬，那里也硬，倒是听话，但也不是特别听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妙安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面的牙印还新鲜。 嘴套买了，但是用的少，而且姜焕只会在前半程听话的时候用，到了真刀实枪的时候，姜焕是谁的话都不听了，他会嘴里喊着哥，下面使着劲儿，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一丝怜悯，不管妙安怎么求他，他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弄，和“听话”这两个字一点不沾边。 完全不是自己口味的一个人，可是当初为什么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呢？ 仅仅是因为信息素吗？ 妙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笑了起来。 与其说房间里是信息素，不如说都是做爱后的那种特有的糜烂的味道，而自己还特意去闻，就像个变态一样。 差点忘了，自己就是个变态，妙安想推一下自己的眼镜，他觉得这样变态气质会更浓厚一些，但是摸上空荡荡的鼻梁才想起自己的本体刚刚做爱的时候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 妙安撇撇嘴，爬上床躺在姜焕的身旁，睁着眼想了想，还是伸手搂住了姜焕的后背，妙安的脸靠在姜焕的肩膀上，他忽然觉得有点累。 其实当变态也挺累的，妙安蹭蹭姜焕的肩膀，不知道姜焕这样的孩子刚开始当变态累不累。 姜焕忽然翻了个身，转手把妙安搂在怀里。 “睡吧。”姜焕说。 “我吵醒你了？”妙安问。 姜焕没有回答，他的鼾声微微的。 妙安等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他确定姜焕不会松开手，他才闭上眼睛。 姜焕和妙然工作室的人对接的时候，妙安就坐在妙然他们公司老板的办公室里喝咖啡。 咖啡是老板的女秘书泡的，身材曼妙，长相妖娆，她递给妙安咖啡的时候，还冲着妙安媚笑了一下。 妙安也冲着她媚笑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女秘书的笑变成了尴尬。 妙安很开心，觉得手里的咖啡也香了不少。 姜焕应该是不知道他来，除非他的傻瓜弟弟和姜焕说，不过他想只是谈个甜点的事应该不需要妙然出面。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把妙然叫来这里拘着点。 其实姜焕知道他在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妙安总觉得姜焕那孩子有点敏感，在他看来是青少年时期特有的那种执拗和自卑，姜焕有，时年也有，只是时年大部分时间隐藏的很好，而姜焕想隐藏却又力不从心。 虽然给妙然粉丝见面会提供甜点这件事妙安出了不少力，可他不想让姜焕有心理负担，他想让姜焕觉得自己能得来这个机会完全是因为自己做的食物足够好，而且他自己可以做好大部分的事。 但是事与愿违，工作人员说妙然也去了，他说他自己的粉丝见面会肯定要亲力亲为。 行吧，妙安叹口气，他忘了他弟弟也正处于青少年时期。 只希望妙然醉心于他的事业而忘记他的亲哥还在楼上。 妙安的咖啡续了三次，妙然才连蹦带跳的来到办公室，他进门先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冲着妙安抬抬下巴。 他今天一副街头少年的打扮，看着倒是青春帅气。 “哥，姜焕哥做的蛋糕真好吃啊，他今天带了好几款过来，每一个都好吃！” 妙然说起这个的时候人明显兴奋起来，他说他还拍了照，纠结要不要发到网络平台上去。 发吧，怕粉丝猜出来没了惊喜，不发吧，又如同锦衣夜行，让他心有不甘。 “你都吃了？”妙安的眼神停留在妙然的肚子上，“你不用做身材管理吗？” “反正是没给你留。” 妙然挑着眉坐到了妙安旁边，但是手却放到肚子上打了个小掩护。 “我和姜焕哥谈的可好了，这次的方案完全是我们两个敲定的，我们工作室的人都夸我好厉害的。” “敲定了是什么意思？合同签掉了？” “是的，而且确定了款式，姜焕哥这次带了很多样品过来，他还带了个册子，里面有他能提供的产品图片。诶呀，反正蛋糕很好吃，饼干也好吃，你们不要看我，我，啊，不是，我们工作室的人都吃光了，没有剩的了。” 听妙然这样说，妙安放心了下来，看来姜焕这单是拿稳了。 晚上他给姜焕打电话的时候，姜焕明显心情很好，他说就算妙安不给他打电话，他也要给妙安打，他想告诉妙安一个好消息。 姜焕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雀跃的语气藏也藏不住，他那边窸窸窣窣的，他小声说了句稍等，然后就是和人解释说有事要出去的声音，妙安知道他一定是在家里怕说话不方便，现在是想出来给自己打电话。 果然电话那头想起了关门的声音，然后是“蹬蹬蹬”的下楼声，再然后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空旷了起来。 “我和妙然的工作室签合同了！” 声音陡然变大，妙安不禁皱了下眉头，但是很快他又笑了起来，姜焕在那头声音也藏着笑意，他说自己没想到会那么顺利，他说自己走到公司的大楼前的时候都想打退堂鼓。 “我都没和人收过钱。”姜焕笑着说，“也是第一次和人谈这种事，不过还好最后谈成了。” “恭喜你。”妙安由衷的说，“你很棒。” -------------------- 希望这会是个温柔的故事吧。 第35章 乖与不乖的界限 虽然妙然和姜焕嘴里把签约的事说的很简单，但是真的弄起来，姜焕发现可能只有做食物本身是件简单的事，其他的就像妙安说的都有些复杂。 地方是妙安联系好的，他带着姜焕去看，是一个极大的西式厨房，料理台有几张，姜焕看着布局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哪里见过，直到他发现台面上刻着的LOGO才想起来这是一档著名美食综艺节目用过的厨房。 妙安说这里拍了第一季，第二季刚开始招募，所以有空档时间出来可以给姜焕用。 而助手妙安则安排了两个和姜焕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见面的时候聊了聊，两人是学徒，虽然还没出师，但是平日在厨房里习惯了，所以摆盘装饰手都很快。 剩下的还有发票怎么开，钱怎么入账，妙安都一一指点了姜焕，他其实一边和姜焕说一边纳闷，这个姜焕和妙然俩人到底怎么签的合同，听姜焕说的就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后来妙安给妙然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当时只是签的一个类似意向书的东西，正式合同也带了的，但是看妙然吃的很兴奋，而且话太多太密，工作人员都插不进话去，而姜焕那边对商业这块也是类似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就干脆先签了意向书，过后才又另约姜焕签了合同。 妙然工作室对这次甜点的要求总的来说就是三点。 第一要好吃。 第二要好看。 第三其中一款糕点要和妙然代言的一款葡萄酒相配。 葡萄酒自然是连清家的，虽然妙然现在声称自己对连清是毫无感觉，但是金钱是无辜的，代言合同也是无辜的，所以他依然尽心尽力的履行着代言人的义务，这次的粉丝见面会抽选的粉丝都是已经成年的，回谢礼里会配有一瓶妙然代言的葡萄酒定制款再搭配上赠送的甜点饼干。 所以酒自然要喝的，姜焕喝，妙安就也跟着喝。 姜焕拦着妙安不让他喝，毕竟妙安是个三杯就倒的人，而且他倒又不是完全倒，不吵不闹的却要作怪，他作怪，姜焕便也忍不住跟着作怪，然后两个人就一塌糊涂。 每次在床上醒来，姜焕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可是现在却过着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生活。 而且他有些分不清这样的生活是好还是坏了。 他就像妙安常常说的那样：得过且过。 妙安经常会对他发表一些不太向上的言论，比如人生苦短不如随便混混日子，比如反正病也治不好所以干脆一起来做变态，还比如脑子里不要装太多事自己过得快乐就好。 其实大部分时间姜焕都很反感他的这些观点，他觉得这是有钱人才会有的自以为是。 可是…… 姜焕看了看躺在自己胳膊上熟睡的妙安。 可是真的这样想的时候，姜焕觉得很安心。 他不需要焦虑和不安，他只要像妙安说的一样：做一个混日子的快乐的变态。 直到姜焕的妈妈问起为什么姜焕最近一天天不见人影，姜焕才说出了他收钱给人做甜点的事。他没细说，只说是有人喜欢吃就托他做一些。 他妈妈听了之后好长时间不说话，姜焕站在一边心里忍不住打鼓，果然过了好一会儿，他妈才捶捶腿说儿子果然大了，居然什么都不和家里说了。 “做生意哪里是容易的事？”姜焕妈妈垂着腿语气冷淡的说，“你已经二十多岁了，做事前不能动脑子想想吗？你做的那些东西平时大家吃吃还好，但是万一别人花钱吃出病来你怎么办？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 “不会的……我去办了健康证的，而且我用的东西也都是好的……” 姜焕无力的辩解着，不过他知道辩解这些也没用，他妈妈在乎的并不是真的干不干净这种事，他妈妈在乎的是自己有事不和家里说。 但是怎么说呢？说了也不过就是这顿教训提前些。 姜焕以前很听话，是父母眼里的乖孩子，可是现在的他可能离着乖这个字越来越远了吧…… 他妈妈就这样捶着腿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姜焕爸爸过来劝了劝才住了声，她最后摇着头说管不了了再也管不了了，而姜焕站在一边腿和脑子都已经麻木了。 第二天姜焕走的时候他妈又说了几句，姜焕听了听，就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去厨房做最后的准备了。 甜品台好做，摆放的设计是妙然的工作室提供的，和姜焕对接的妹子说一般这种都是整体外包出去的，但是鉴于妙然的要求所以这次的摆台设计由他们工作室另外找人弄的，姜焕只要按照设计图里的样子做出合适的甜品就可以了。而放在手提袋里的饼干则要当天早上做好拿过来，方便工作人员和其他礼物一起打包装放到手提袋里，这样粉丝进场的时候就可以领取一个袋子。 开始的时候姜焕并不不知道袋子里除了酒和饼干之外还要放什么，后来他去网上搜了搜才知道还要放很多赞助商的礼品进去，他之前也搜过妙然发现他现在人气极高，代言的都是知名品牌，姜焕想到自己做的饼干居然要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就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姜焕到达厨房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亮着。 姜焕轻手轻脚的的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发现妙安正站在料理台前正把蛋清和蛋黄分离，不过显然他第二只鸡蛋失败了，妙安拧着眉头，把鸡蛋液倒进垃圾桶里。 姜焕赶紧开门进去，他走到料理台前才发现另一个盆子里装了牛奶。 他问妙安想做什么，妙安有些不高兴，他说他忽然想吃个双皮奶，在网上看看似乎做起来不难就想着不如自己做，结果这鸡蛋和他作对，做蛋清和蛋黄分离做了几次都失败了。 姜焕笑了笑，让妙安在旁边做好，然后自己洗了手穿上围裙就做了起来。 他做事认真，即使煮个双皮奶人也一丝不苟的，放糖的时候他问妙安是喜欢甜一点还是淡一点，妙安眨眨眼说他现在不想吃双皮奶了。 “不吃奶，吃人行吗？” -------------------- 第36章 柠檬也是酸的 吃人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吻一下还是可以的，姜焕已经越来越习惯妙安这样突然的抽风行为，所以他被妙安压在料理台上的时候，手还是拉住了妙安的领带。 妙安笑着说姜焕的拉领带的行为就配得上八百字的少儿不宜。 姜焕去够妙安的嘴，他怕妙安又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而且，八百字，又哪里够用呢？ 计时器的滴滴滴声把俩人分开，妙安还想亲，姜焕却偏开开头。。 “双皮奶好了。”姜焕说。 “我都说不吃奶了。” 妙安不高兴的撇撇嘴，但人还是直起了身，他低头整理领带的功夫，姜焕已经把双皮奶端了出来，他问妙安还要不要在上面加些水果，不过他今天带过来的水果种类不多。 妙安嘴巴里说着不吃，但是还是指了指刚刚被他扒拉到一边的红豆酱，他想热热的双皮奶配水果有点奇怪，但是配上红豆一定是不错的。 今天妙安来纯粹是因为闲着无聊。 理论上来说他是个日理万机的霸道总裁，但实际上来说他又是个很爱摸鱼的霸道总裁，他喜欢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玩的时候投入的玩。 可是他最近除了姜焕就没什么好玩的了，所以他休息的时候都会来找姜焕，连清说他是狗屁膏药，他完全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连清这样说纯粹是因为嫉妒，连清现在就算跪下来要给时年当膏药时年都不会理他。 他以为膏药是想当就能当上的吗？ 幼稚。 姜焕要工作，是正经事，妙安也很识趣，工作的时候不打扰他，所以妙安自己找了把椅子往上面一坐就开始专心致志的玩手机。 翻翻自己朋友圈，哦，桑榆那逼人要回国救火了，他也是自我感觉挺好的，期盼着用自己的三分姿色就想换十分成果，他想的倒是挺美。 时年又分享了公众号文章，点进去看一眼，果然是软广彩虹屁，不得不说，时年是真上进，当着品酒师写着公众号最近又和他同学弄了个公司招进口酒的代理，忙的脚不沾地，再这样拼下去他离当个富一代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妙安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意义揉面的姜焕。 同岁又同学，两个人生长环境也差不多，但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时年是个努力又上进的社畜，而姜焕是个迷茫而又颓废的小青年。 不过揉面的姜焕还是帅的，妙安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姜焕揉面比揉他屁股还要投入。 妙安皱了皱眉，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还是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但是手机又有什么好玩的呢，妙安翻翻朋友圈，看看八卦新闻，他发现妙然又上了热搜，点进去看居然是有狗仔爆料妙然与神秘男子共赴酒店？！ 营销号除了用春秋的笔法描述了妙然深夜与男人去酒店约会，还尽职尽责的配满了九张图。 虽然每张图看起来都是用座机拍的。 妙安点开一张，放大再放大，他勉强能认出矮个子的是妙然，但是高个子的只有个后脑勺……脑……勺……？？？ 为什么这个后脑勺看着这么眼熟？ 这不就是姜焕吗？！ 妙安又把其他几张照片点开来看，果然就是姜焕！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对，这不叫在一起，这叫……叫什么比较好…… “你要不要吃小饼干？我忽然想起来我带了一包过来。” 妙安还在纠结怎么定义姜焕和妙然的关系，姜焕就走过来塞给妙安一个小纸袋。 妙安知道，这是姜焕怕自己无聊所以在投喂自己。 他接过来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把手机举到姜焕面前，问他是怎么回事。 这样特别不好。 妙安知道他现在这幅样子活像个抓奸的妒夫，他不该如此的，他应该先去问问妙然，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当然，如果是真的那么处理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杀死姜焕。 听起来很过激，炮友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妙安忍不住。 在姜焕看手机的短短几分钟里，妙安的脑子里进行着一场风暴。 不过他还想给自己留点脸面找找补，所以姜焕放下手机的时候，妙安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惯用的那种笑，挑着嘴角，揶揄的笑。 就好像他也没那么在乎。 “瞎写。”姜焕把手机递还给妙安，“前几天妙然找我去酒店试餐，他说那家酒店有个巧克力的甜品他蛮喜欢的，但是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当然不是说做一样的，而是说这种风格的，那天也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工作室的人都在的，你看照片里也有的，就是拍的太模糊了。” “你们那么晚去，酒店也提供甜品吗？” “还好吧，也没多晚啊。”姜焕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吃完饭还去你公司接了你，就前天吧。” 前天妙安加班，加到后来觉得自己人心俱疲，急需帅哥安抚，所以让姜焕过来接自己去家里品鉴妙然代言的酒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酒后乱性了。 那也算不上深夜吧？ 妙安又折回去读营销号发的小作文，发现深夜后面还跟着八点。 八点已经能算“深夜”了吗？ 现在的营销号还要不要脸？ “我也是觉得这条报道很搞笑，所以才拉你共欣赏的。”妙安笑着把手机屏幕亮光暗灭以掩饰此时冒出头的尴尬。 “嗯，之前听妙然工作室人聊天是说他们娱乐记者经常喜欢捕风捉影什么的。” 姜焕一边说一边从妙安的怀里拿出袋子然后拆开再塞进妙安怀里。 姜焕：“吃吃看，我早上烤的。” 妙安：“好。” 妙安手伸到纸袋里拿了一个出来，发现饼干居然做成了小动物形状。 “这是什么动物呀……我看着……呃……驴吗？” 妙安仔细辨认了一下，总觉得像是阿凡提屁股下面的那个毛驴 。 “是马……小马……”姜焕自己也拿了一块出来又看了看，然后为难的说，“模具看起来真的很像马……应该是我手艺问题。” “不不不，是马，你说了之后我就恍然大悟了，的确是马，高头大马。”妙安说着话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 淡淡的甜，然后还有一点点酸，就像……像…… 像老陈醋…… 第37章 国际惯例 姜焕说这款饼干是加了柠檬做的所以口感有些酸，不知道妙安能不能吃的习惯。 妙安吃了一块又吃一块，他点着头说习惯，都习惯，你做的我都很习惯。 就是有点酸…… 姜焕笑了笑，又回到料理台去工作，妙安看着他的侧颜，忽然想到刚刚那篇小作文里写与妙然私会的男子“长相帅气”。 也就还好吧，在妙安眼里姜焕的五官只能说周正，当然在普通人里他长得是挺不错的，可是妙安认识的大多不是普通人，所以觉得姜焕也就是“还好”的程度，算不上美男。 算不上美男为什么还要把绯闻往他身上安？ 是妙然身边的人都死绝了么？ 妙安想到这里就低下头给妙然发消息，他把链接直接转发到妙然手机上，不一会儿妙然就回复了: 【假的。】 【现在狗仔都是开局一张片儿其他全靠编了。】 【我们公司公关部的人正处理呢。】 【对了，你知道照片里的男的是谁吗？！】 妙安看着这个傻逼问题皱了皱眉，他要是不知道是谁能问妙然是怎么回事吗？妙然被传过那么多次绯闻，他哪次问过？ 【照片里的人是姜焕！就是你那个小男朋友！】 又是小男朋友。 妙安烦躁的回复： 【不是小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什么？】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快把这件事处理掉！】 后面妙然又发来了一堆，无非是解释他和姜焕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吃东西而已，而且还是和工作室的人一起吃的，根本不是俩人单独，吧啦吧啦的说了半天，妙安一个字都没回复。 他之前一直认为他和姜焕的事是完全属于两个人的事，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以给姜焕想要的，他也可以随时收回， 同样的，姜焕也在给他想要的，然后……姜焕也能收回。 当然他给了的东西，他就不会收回，而姜焕能给他的，他也已经享受到了。 完美的关系。 可是…… 妙安打开手机再刷新的时候，那条微博已经不见了。 可是关系终究不是两个人的。 自己有自己的生活，而姜焕也是，姜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饭，睡觉，做工，或者……约炮？谈恋爱？以及很多。 想到这里，妙安越发的烦躁，他站起身走到姜焕身边敲敲料理台。 “我走了。”妙安说。 姜焕：“有事？” 妙安：“是吧，有点事。” 姜焕：“那再见。” 妙安：“……再见。” 没有一丝留恋，妙安看着姜焕的眼睛，发现里面除了自己的身影，好像什么感情都没有。 不过炮友都是不讲感情，讲感情的容易乱伦，比如连清和时年。 妙安出了大厦就给疑似乱伦的选手打电话，他喊连清出来吃饭，连清在电话那头气呼呼的说不去，他说自己很忙，可不像妙安一样游手好闲。 呵呵，他忙？他忙着想办法把家里的钱送给自己的白月光才是。 “那你让我找的东西还要不要？”妙安对着手机叹气，“不要的话我就不费那功夫了，毕竟我的专业是游手好闲……” 半个小时后，连清就出现在了餐厅。 妙安拿着菜单递给连清，说自己不饿，让连清自己吃，他买单。 “你有病啊，干嘛突然叫我出来？你不知道时间是金钱吗？”连清拧着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接过菜单翻了翻就随意点了个套餐，“有事就说，我吃完饭还得回去，下午好几个会呢。” “忙你那个酒？叫什么，晚熟，是吧？” “嗯，这次不是还赞助了你弟的粉丝见面会么。” 妙安知道这款酒，其实得算是熟悉了，因为他哄着姜焕喝了好多次，每次都很尽兴。 艹，又想起姜焕了。 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么突然走了，他会怎么想。 不过他应该也没什么想法，刚才走的时候他看着挺平静的。 “你跟时年最近怎么样？”妙安手指点着桌面一下一下的说，“做了兄弟之后是不是感情更上一层楼了？” “屁。” 连清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发现水居然是酸的，不禁皱了皱眉。 “柠檬薄荷水。”妙安拿起自己面前那杯也喝了一口，“喝了降火。” “你到底找我干嘛？难道就是为了看看我？” 连清说话的时候还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我知道我长得是特别好，但是我对这个AA恋实在是不太能接受，啊，我是说我不能，不是说你不能，你恋你的，你不是和时年的那个同学打的火热么，哦，对，你今天怎么没和他在一起，我记得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什么时候都在干那种事，今天是怎么了？对方太忙了？还是腻了你了？” “呵。” 妙安挑着眉毛笑，他最擅长这种笑，谁看见谁恼火。 “你都要乱伦了你还没腻，我能腻么？”妙安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俨然一副职场精英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两个人模狗样儿的alpha坐在高档餐厅里满嘴说的都是只能往《故事会》上登的事。 “你不仅想和你的新弟弟搞不正经的，你心里还惦记着和你的白月光朱砂痣绿茶……”妙安为了照顾连清情绪还是把“婊”字给吞了回去。 “你这是正品想要赝品想也要，妄图脚踏两条船，就你这么道德败坏的人，我能想和你恋？”妙安撇撇嘴，“还好我弟弟幡然悔悟，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你这个渣男，要不然现在我就不是找你吃饭，而是找你决斗了。” “我他妈的就说了你一句，你说几句了？！” 连清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标准的富二代了，人长得帅，学习好，工作能力强，事业方面也算是成功，可是在妙安还有时年面前，他感觉自己屁也不是。 两个人非常擅长呵来呵去的，时年也就算了，毕竟是有过一段肉体关系的……炮友。 可妙安算什么呢？妙安和自己又没有肉体关系！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天找我出来不是找我吃饭的，你是找我撒气的，你肯定是哪里受气了，然后就找我麻烦，”连清说这话的时候，服务生端来了前菜，他马上变脸，矜持的说了句谢谢，等服务生走远，他就又攥着餐刀恶狠狠的说，“我要不是看你也算是我好朋友，我怎么会过来？！我多忙啊！” “我以为你是为了托我找的生日礼物，给你白月光的那个。”妙安拿出手机，点开页面，在连清面前晃了晃，“我可是给你找到了，但是我能不能顺利的拿到得看你的态度。” 连清：“……” 妙安：“……” 连清：“你喝咖啡吗？” 妙安和连清认识这么多年，十分懂得拿捏这个人的脾气，他有时候想如果自己是时年，早把连清攥在手里揉元措扁了，还等着白月光回来决战江湖呢。 “我找你呢，是问你点事。”妙安用手指点点下巴考虑这个事要怎么说比较好，“就是……你和时年，你俩在炮友关系存续期的时候是怎么保证对方不会，不会，呃，出轨呢？” “姜焕出轨了？” “放屁！”妙安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突然好奇，毕竟你裤腰带那么松。” “你裤腰带才松呢！” 妙安自从和前男友出事以后，后面有过关系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我和时年是开始的时候就说好的。” “说好什么？” “国际惯例。”连清小声说，“我俩都是遵循国际惯例的人。” -------------------- 1.要开始走感情了……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文还有感情，但是按照设定里面，他俩得算是感情比较复杂那种…… 2.晚上还有一更 第38章 信息素使人降智 妙安花了一顿饭钱知道了连清嘴里的“国际惯例”到底是什么。 约之前测HIV，毕竟男同传染风险高，ABO也不例外呢。 还要记得戴套，理由同上，方便你我他，哦，是你我，没他，我们不搞多人运动。 然后手机也要都封存好，谁也不想本来快乐的事被放到网上分享。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关系存续期间两个人都不再找别人。 “你们炮友是这样做的吗？” 妙安发现连清和时年的关系比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两个人是你侬我侬彼此分不清关系的一对傻子，现在看来人家俩人根本是炮友的示范模板。 妙安把眼镜摘下捏了捏眉头：“防艾大使怎么不找你去当呢……” 连清前面说的三条妙安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他和姜焕一条也没做到。 艹。 但是第四条，妙安开始认真考虑有没有必要和姜焕说。 妙安自我感觉是个聪明人，至少他比连清聪明的多，他不会把绿茶婊当宝贝一样的护着，然后就为了换来他在遥远的地球那一端说一声“谢谢”。 可是现在妙安感觉很不好。 连清在和他的炮友，那位便宜弟弟，在严苛的条件下都产生感情了。 而自己和自己的炮友，两个人却是过得浑浑噩噩的。 他们做着没有规则的爱，在对方身上打下一个又一个的标记，他给他介绍工作，他给他做饭，做西服…… 然后他们屁也不是。 连炮友都当的不够合格。 “你干嘛找我问这个，你和姜焕怎么了？你不是每次都宣传自己很快乐吗？”连清一边吃东西一边划拉着自己的手机，“你看，我前天找你，你还说你在造人，没时间理我，造人，亏你打的出来，我当时就为你的不要脸而感到震惊。” 反正也造不出人，口嗨而已，有什么可震惊的……妙安一遍一遍捏着自己的眉头，他现在很不舒服，但是却没有解决办法。 “妙然被狗仔队拍了照片说他和人密会，结果照片里的人是姜焕。” “应该是个误会吧，我和妙然也被拍到过啊，他们圈子里的那些狗仔都是为了头条什么故事都敢编的，而且妙然应该不喜欢姜焕这种类型吧，他不是喜欢，呃，曾经喜欢我这样的吗？你现在是怎么说？你怀疑他俩？” “不是。”妙安摇摇头，“的确是误会，但是……” “但是？” “我不太舒服。” 连清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说：“你该不会是想请教我吧？” “……” 妙安也停下了捏眉头的动作，想了想，说：“的确是我病急乱投医了。” “……” 连清一个字都不想说了，妙安也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妙安想着怎么把他和姜焕的关系引到正轨上去，有了正轨才能谈出轨。 现在他俩看似亲密，实则是一盘散沙，捏都捏不住。 小孩子都知道要想搭起沙堡就得加水和泥，而他跟姜焕拥有一大片沙滩却改不起一座沙堡。 虽然……开始的时候也没想盖。 但是既然动了这个心思他就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做。 不过做之前…… 妙安戴上眼镜叫来了服务员吩咐服务员要打包几十杯咖啡。 “你干嘛？”连清不解的看着妙安，“你是要送你公司去吗？你公司离这里横跨半个城区呢。” “不送我公司，送你公司。”妙安眨巴眨巴眼说，“送你的员工当下午茶喝。” “……你是不是真的想听我对你和姜焕事的分析？” “并没有……” 妙安用服务员拿来的纸笔写了连清公司的地址，然后交给了服务员，让他们尽快送。 “其实我是上次看见你员工穿的西服实在是不太服帖，我想可能是订衣服的时候尺寸没有量太准……” “你直说。” 连清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求妙安。 “去姜焕家订西服。”妙安端着咖啡笑着说，“说不定还能让时年吹些彩虹屁。” 妙安和连清分开后就无事可做，他开着车瞎逛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大厦。 他坐在车里想了想。 他应该是没办法和姜焕提出所谓的在炮友关系存续期间只能保持彼此关系的。 因为他俩做的是炮友的事，却从未实质上定义过这段关系。 妙安一直在说快乐就好，得过且过。 那么得过且过的话就不应该在乎这些吧？ 妙安看姜焕就不在乎，姜焕看绯闻报道时候的那种冷淡让妙安并没有在他解释前的不安中清醒过来，反而越陷越深。 他甚至想问连清这个把感情搞得一团糟的傻子。 难道又是因为信息素吗？ 信息素让他颠鸾倒凤信息素还让他多愁善感。 信息素啊，真不是个东西，妙安想，居然还可以让人降智。 -------------------- 今天更新了38，39两章哦，不要漏看 第39章 信息素还使人自卑 妙安心情不太好，气压很低，公司的人都人人自危，就怕被他抓住什么小问题而被大骂一顿。 妙然也觉得妙安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美好，所以干脆借着要排练粉丝见面会节目会这件事而不回家住。 很好，妙安喝着酒，觉得真的很好。 偌大的家里就他一个人，佣人都放假了，他自己独自霸占着巨大的沙发，喝着Romanee Conti，客厅里播放着梦幻曲，窗外又是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 妙安终于觉得自己有了点妙然看的那些小说里霸道总裁的意思。 他现在就是缺一个绿茶婊白月光和惨兮兮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前妻。 可惜他没有白月光，只有一个尚在监狱里服刑的前男友，他更没有前妻，但是有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炮友。 上次走了之后妙安就没再联系过姜焕，自然姜焕也不会联系他。 妙安发现只要自己愿意，那么姜焕可以一下子就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不见。 这样想的话其实也还不错，至少不会有节外生枝的麻烦。 可是妙安快忍受不了了。 他一遍遍的翻看手机，想着姜焕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给他打个电话，发个微信。 太反常了，太在乎了，妙安一边翻手机一边鄙视自己： 这是信息素使人降智吗？他妈的这是信息素使人卑微！ 妙安真的太想姜焕的信息素了，五天了，妙安五天没见姜焕，他想姜焕怎么狠得下心不联系自己，难道姜焕不痒吗？ 哦，是说身体痒，不是指后面。 妙安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姜焕，他身上甚至还有姜焕留下的咬痕没有褪去，可是姜焕居然就不联系自己了。 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联系他，所以他就不联系自己了吗？ 他这么听话吗？ 不不不，这不叫听话，妙安没有给姜焕下过诸如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要联系我的命令，他们的命令只存在于床上，下了床，妙安以为他们是平等的。 至少思想上应该是平等的吧。 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呢？ 难道姜焕不会渴求自己吗？ 他不需要抚摸，不需要亲吻吗？他不需要摩擦，也不需要啃噬吗？ 他不需要信息素吗？ 他不是也信息素紊乱吗？ 所以，他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呢…… 妙安太知道自己是三杯倒了，他喝掉了一杯，马上要开始喝第二杯，他想喝掉两杯之后，他就去睡觉，这样他可以优雅的醉酒，明天早上起来就又是一条好汉。 在认识姜焕之前他一向都是如此的，无论夜晚的他什么样，只要太阳升起，他就是梳着油头戴着金丝边眼睛的精英alpha。 所以，他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第二杯酒喝空的时候，妙安的记忆就开始出现了偏差了，他好像在梦里又好像是在现实中，他仿佛看见了姜焕。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不说别的，就是他房子所在的小区也不是普通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可是真的是姜焕吧…… 妙安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啊，幻觉，幻觉是可以拥抱的吗？ “你怎么又喝酒。” 不是疑问句，是有一点埋怨的肯定句，妙安抬头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他的连帽衫的帽子都湿了，衣服也湿了一些。 “你怎么进来的？” 妙安很关心这点，这决定着他是不是在做梦。 “妙然的车带我过来的。” “你和他在一起……今天你和他在一起？” “粉丝见面会，今天开粉丝见面会，他们散场了，妙然让我过来看看你。” 看看我？ 看我？ 还是妙然让他过来看我？ 我有什么好看的？ 想看我可以看电视啊，财经新闻经常有我的报道，还可以看杂志，里面也有我的照片，干嘛这个时候跑来看我。 “那妙然人呢？他不会是在你身后吧？” “他去开庆功会了。” “哦。” 妙安觉得无趣。 他那么期望姜焕联系自己，但是从不期望他是因为别人的原因才来联系自己。 “那你看完就可以走了，告诉妙然我很好，让他不用担心，另外，我家妙然长得很漂亮吧，他可是omega里也算绝色的，他比时年好看太多了，比我也好看，嗯，因为我是alpha，啊……我是alpha……” 妙安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他觉得自己晃啊晃啊的，这感觉很熟悉，就像，就像什么来的……对，就像音乐节那天，他被姜焕背在背上，然后就一路背着去开了房。 开房？ “我不要去开房……” 妙安想睁眼但睁不开，就像眼睛被胶水黏住了一样，但他高贵的意志还在反抗，他一直说自己不要去开房，他不要和喜欢自己弟弟的人上床，他是最有道德最有品质最帅的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所以他要快刀斩乱麻，去他妈的信息素，自己明天就去做手术换个新腺体重新做A，让姜焕去死吧，他还想背着自己去开房，啊，他怎么这么无耻，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都和你说少喝酒了……” 妙安想说你管得着吗，但是他的嘴巴也被黏住了，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沉入了海底。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 怎么回事……妙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昨天好像做了很奇怪的梦。 是梦吧？ 妙安抬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 真好啊……睡衣虽然就挂在柜子里，可是自己睡觉都是裸睡，从不穿睡衣。 所以那一定不是梦吧？ 姜焕真的来过了吗？ 在大雨滂沱的时候？ 然后，他人呢？ 妙安起身就往楼下走，不过下楼梯的时候他还是尽量保持了优雅，他不想姜焕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但是楼下没有姜焕，倒是有妙然正站在客厅中央喝咖啡，他看见妙安下来，还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哥！你醒啦！” “……就你自己吗？” “啊？” “我说家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了吗？” “对啊。”妙然疑惑的看着妙安，“你在找谁？” -------------------- 看见我换封面了吗？看见我换封面了吗？看见我换封面了吗？ 好好看啊啊啊啊啊啊！！！ 第40章 可以提男朋友但是不能说小 “你在找谁？” 妙安的脸色很不好，他宿醉才醒，本来就白的皮肤此时看起来更是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的样子。 “我找狗！”妙安盯着妙然没好气的说，“你现在怎么会在家？你今天不工作吗？！” “家里的狗不是爸妈带走了么……” 妙然看妙安的脸色就知道现在的气氛不太对，他一边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边小声说：“我昨天刚开完粉丝见面会，所以今天休息。” 粉丝见面会……妙安记得姜焕是这说他是从妙然粉丝见面会过来的，哦，他是在梦里这么说的，现在自己做梦都可以和现实重合了吗？ “我记得你不是还在排练吗？怎么这么快就开了。”妙安趿拉着拖鞋往楼下走，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他被妙安背在背上然后一晃晃的上楼的，他还记得自己的拖鞋甩掉了一只，但是现在两只拖鞋好好的穿在自己的脚上。 所以姜焕过来的事情真的只是梦吧？ 妙安走下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往沙发上一坐，这时候他发现妙然居然在吃三明治。 “阿姨放假回来了吗？这么早？” 三明治做的很家常的样子，妙安顺手拿起一块三明治，才想起自己还没刷牙，于是他又把三明治放下然后往洗漱间去。 他现在已经开始相信“关于姜焕来看我”这件事是一场梦了。 他有些失望，原来姜焕真的没有来看他。 但是他又有一点点庆幸，原来姜焕并没有因为妙然来看他。 两者相较，他不知道孰轻孰重。 “阿姨没回呢，不是放三天假吗？”妙然在背后慢悠悠的说。“这是早上姜焕做的。还有其他的，在餐厅，我没拿过来。” 姜焕？ 妙安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十分钟之前就想听见这两个字，但是他都放弃希望了，但是现在从妙然嘴里突然就蹦出来了，毫无预兆。 “啊，你刚刚该不会是在找他吧？”妙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走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就走了，不过他做了早饭走的，可好吃了……你干嘛这样看我……我没都吃了，还留了挺多呢……” “你昨天让他来看我的？” “啊？” “不是吗？” “没有啊……是你昨天喝多了给我打电话，然后我没办法回家，所以姜焕说来看看你啊……不是，你是我哥哥，亲哥哥，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细胳膊细腿的，不禁打的，而且你干嘛要打我呀是不是，哥，你这个眼神不是要打我吧？” 妙安扭着头盯着妙然，眉头拧的像麻绳，眼镜都闪着银光，妙然只在惊悚片的变态boss出现的时候见过这样的镜头。 “哥，我不是想那是你小男朋友嘛，所以他说要来看你，我就答应了……是不是我不应该答应？” 不答应？你凭什么不答应？ “首先，你答应他来看我这件事，就算了，我不怪你，下次还有这种事的话，就……呃……不会有下次了。然后，我再郑重的和你说一下，姜焕，不是我的小男朋友。” “……那叫什么？” “朋友啊，就是朋友。”妙然又想了想说，“好吧，你可以把他叫做我的男友，小字去掉。我这样说只是方便你称呼他而已，我们还没有到那种关系，不过应该快了。” “哦。”妙然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姜焕还不算妙安的男朋友，但是他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至少他答应之后，他哥的脸色好了很多。 妙安心满意足的去刷牙，他拿着牙刷的时候还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笑。 原来一切不是梦。 原来姜焕还会撒谎。 原来也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妙安刷着牙，心里想着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把这条小狼狗拴在自己身边。 本来妙安昨天已经准备喝多了睡醒了就和姜焕说拜拜了，他马上去约手术，自此和姜焕再也不见，但是就在这时候，姜焕偏偏来了。 既然他来了，那他就不能轻易走掉了。 妙安摘了眼镜，凑近镜子细细观察自己，已经是二十尾巴的年纪了，虽然没有皱纹，皮肤也还光滑，但是眉目之间已没有了青春年少的痕迹。 不像姜焕，笑的时候眼都是亮的。 所以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变成自己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啊……很久没有过了，自己还能处理好彼此的关系吗？ 不过之前的那次，他就没有处理好任何关系，所以才造成最后的悲剧。 妙安摸了摸自己脖颈后的腺体。 现在这里已经微微有点凸出了，周小可说这就是信息素的力量，因为信息素不再紊乱，所以妙安的腺体也渐渐有了恢复的迹象。 而姜焕的腺体也平静了不少，至少他不再会私下给自己注射抑制剂了。 之前妙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有些吃惊，他想现在的孩子对自己真是狠，居然只因为怕自己偶然发情就直接注射抑制剂。在他看来姜焕又是贴阻隔贴又是吃药而且日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根本没有必要给自己打抑制剂，周小可也证实从姜焕的病例来看，之前是医生也没有让他打，那么注射抑制剂应该是姜焕自己决定的。 非常危险——这是周小可对姜焕这个行为下的定义。 他说姜焕这种行为会让他体内的信息素更加紊乱，一直压抑天性，爆发起来就会非常可怕。 那么，姜焕现在算得上解放天性了吗？ 妙安在浴室打理完自己就去吃早饭，像妙然说的一样，姜焕做了好几样。除了妙然吃的三明治，他还熬了粥，煮了蛋，甚至一个盘子里还放着包好未煮的馄饨。 他昨天晚上睡觉了吗？ 他昨天又是在哪里睡得呢？ 自己的房间吗？妙安仔细回想了一下，但是却实在记不太清，他只记得自己一直缠着姜焕，因为姜焕实在是太好闻了，只有闻着他的岩兰草气味妙安才能睡得安稳。 如果可以的话，妙安真的很想天天闻到。 第41章 山不来就我 我便去就山 “你和姜焕这次怎么分开来的？” 周小可一边说话一边往妙安的腺体处贴吸片，这是每个月复诊必须要做的检查，主要是用来检测病人信息素水平的。 自从妙安和姜焕搞到一起后，俩人常常一起来，这样周小可一次可以拿到两个人的数据，还是蛮开心的。 不过今天就妙安自己来的，不见姜焕的踪影。 “不知道，他没联系我。” 妙安躺在病床上闭起了眼睛，他这几天睡的都不是太好，虽然那天姜焕的确是来看了他，但是之后他们又不再联系了。 很奇妙，对吧？妙安那天很高兴，吃早饭的时候随便和妙然聊了几句就问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原来是自己喝多了之后给妙然打了电话，说自己羡慕嫉妒恨空虚寂寞冷，然后妙然当时有见面会回不来，姜焕就说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然后，姜焕从他家离开后还是没有联系他，电话没有，微信也没有。 “那你联系他啊，”周小可坐在屏幕前面记录数据，他随口问道，“怎么了，你们是情侣吵架了吗？” “你觉得我们像是情侣吗？”妙安笑着问。 “不像。”周小可也笑了，他答道，“我也只是为了方便说而已，毕竟叫炮友不好听。” 妙安撇撇嘴，问周小可道：“那你觉得我和姜焕当情侣怎么样？” 周小可头都没有回，他耸了耸肩膀，语气很平静的说：“当情侣谈恋爱这种事情是讲究你情我愿的，外人的话其实没有什么用。不过我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像你这样阶层的人不是应该和同阶层的人结合吗？当然这可能只是我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但是现实中看到的报道，以及我们医院这个情况，平时接触到的人也是非富即贵，从这些方面看，我看到的更多还会是在你们自己的圈子中来选择交往对象。其实我偶尔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大家要在相同的圈子里去选择一名交往的对象呢？就是家长们经常会提到的所谓的门当户对。我觉得更多的可能并不一定是因为纯利益上的交换，而是彼此所接触的事物生长的环境可能差不太多，所以眼界方面没有太大的差别，那么看待事物的方式或者角度可能就更趋于相同，这样子相触生活也会比较和谐，和谐是有利于家庭生活的一个必要条件，毕竟在一起之后除了发生性关系以外，大家总还要聊一些天，说一些话。更不要说如果有小孩子的话，还有关于小孩子的教育啊，未来的养老啊等一系列问题。……当然可能你们还没有想这么多，毕竟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许想的会更多一些。而姜焕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子。” “哦，周医生，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一下子会发表这么多意见，不过我觉得你说的非常的对，很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劝朋友，但是我是朋友，本人的话我可能没有那么听话。” 周小可背对着妙安点了点头，他说：“你说的对，教育的话都是用来教育别人的，很难说服自己或者说服了自己，但是实际去做的时候却是两回事。” “那你觉得姜焕帅吗？”妙安话锋突变。 “我觉得？”这个问题倒是让周小可认真的想了一想，然后才说，“我第一次见到姜焕的时候，觉得他挺普通的，他太瘦了，以他当时瘦的程度来说，我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帅哥。不过最近他长了不少肉，上次来看的时候，我发现他还有肌肉，胸肌腹肌都有，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帅气了不少。不过这样说起来也很奇怪，姜焕实明明话很少，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阳光，你看我我话很多，但是别人常常觉得我很忧郁。” “对。就像我，我明明也很开朗，但是我弟弟常常说我老谋深算。” 妙安说这话的时候闭着眼，一点不害臊。 “哦，我觉得你弟弟说的是对的。” 气氛既然已经烘托到了这里，妙安就把他和姜焕最近发生的事简单和周小可说了说，他说姜焕总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看起来十分无情。 “那他不联系你，你就真的不联系他吗？” “联系啊，为什么不联系？我本来已经决定要跟他去当情侣了，不联系怎么当情侣呢？但是人总是要一点脸面的吧。”妙安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因为周小可在给他放模拟岩兰草气味的安抚剂。 “听你的意思，你是害羞了？”周小可又把量调大了一点。 妙安挑挑眉，忽然觉得周小可的这种说法好像也没错。 都说少女怀春，他虽然不是少女，也算不得少男，但是怀春总是没错的。 既然怀春没错，那么怀春所带来的幻想以及羞涩也都是没有错的。 妙安和周小可吃过午饭之后才从医院出来。他本来想去姜焕的店里找她，反正之前他已经去过多次了，多一次也没有关系。但是他才坐上车，手机就响了进来。 妙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连清这个人主动找自己，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不其然，连清在说了几句废话后就语气一转，说有个事还要请他帮忙。 原来连清心里那位白月光绿茶婊终于要回国了。 回国这么大的事情，连清是想要亲自去接的，毕竟之前桑榆回国连清都会去。 妙安一直觉得连清这个行为非常可笑。 以他们这些人的家族背景来说，谁回个家还需要所谓的朋友来接？桑瑜家即使现在遇到了一些问题，败落了不少，但是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找个司机保镖什么的还是不难的。何况桑榆也成年好久了，本身又是桑家的宝贝疙瘩，哪里用得着连清出马。 不过既然连清能去，并且次次都获得桑榆的同意，那说明人家桑榆还是颇有些手段，三两下就把连清这种傻子抓得死死的。不过这次稀奇了，连清居然说自己去不了，以妙安对年轻的了解，若是以往连清怕是下刀子也要去的，这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倒是希望连清说个清楚。 “我那天有点事儿！急事！抽不出时间来！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替我去。” 连清在电话那头言辞恳切。 “哦，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急事？我记得上次桑榆回来你连会都不开了，颠儿颠儿的跑去做了舔狗，这次是什么事情让你舔狗都顾不得做了？” “反正是有点儿事儿，你也别多问了。”连清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 “那我不去，你是觉得我和桑榆关系有多好吗？再说我去的话，桑榆不会觉得别扭吗？” “桑榆为什么别扭？哎，他人很好的，你不要这样说他。”连清是碰到桑榆的事就和吃了迷魂药一样，妙安早已习惯了，他还想激连清几句，结果还没开口，连清就说道，“对了。我今天还碰到了姜焕。他去给时年送东西，我们正好打了个照面。说起来，我助理可听你的话都换上了新的西服了，你就不应该表示点什么吗？你看你正好可以趁现在这个机会把人情还上，而且替我去接一下桑榆也不费什么事。再说了，我就你一个这么好的朋友，我不拜托你还能拜托谁呢？” 连清又连着求了妙安几句，他已经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妙安不答应就不太合适。而且他去接桑榆倒真的不是太费事，主要是费嘴而已。 于是妙安把这件事应承了下来，答应了连清的请求。 挂断了电话后，妙安又想姜焕了，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挺想他的。 所以他还是去看看姜焕吧，下班就去，他真的想他了。 不过妙安虽然这样计划的，可还没有等自己去看姜焕，姜焕就又来看他。 -------------------- 第42章 一会儿还要更新2章 这章明天会再改改。 情不知所起，却…… 姜焕是知道妙安的公司在哪里的，但是他没有上去，他怕给妙安添麻烦，于是他站在妙安公司所在的那座大厦前。 他想着自己这样做实在有些傻气，谁能保证他一定可以遇到妙安呢？也许妙安就现在就在这个大厦里工作，也许妙安早已出门，或者妙安干脆没来公司，还有很多种可能，都让他无法见到妙安。 其实只要他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个微信，他就能知道妙安的所在，当然如果妙安回复他的话。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妙安突然就不联系了。 最开始他觉得妙安不联系他，那么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联系妙安。 后来他忍不住去看了妙安，妙安在梦里说的那些话，让他很震惊，但是也有一点点开心。 原来妙安是想自己的，很想很想。 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居然又有了一点小心思，他想着妙安总会联系他的，因为他想自己很想很想。 可是又有几天过去了，妙安没有联系他，他也没有联系妙安。 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又陷入到了一种死循环里。 今天他去给时年送东西，恰巧碰到了连清，那个时年名义上的哥哥。 时年身上长期沾染着这个人的信息素味道，一种酒精的味道，每次姜焕闻到都会觉得不舒服。 姜焕没问过时年和连清在成为兄弟之情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就算问了时年也不会说，但是姜焕真的有些在意，因为这种信息素的味道从几年前开始就留存于时年的身上，那时候时年只是偶尔会有这种味道，但是每次有，味道都会很浓烈，尤其是假期的时候，时年经常会带着一身信息素的酒味招摇过市。 那么，时年拒绝自己和这个信息素有关系吗？ 还是真的像时年说的那样，一切都只是他的自我意识太过强盛，完全没有顾及到时年的感受。 连清还问他妙安最近怎么样？怎么好几天没见到了。 那种语气就好像姜焕和妙安是捆绑在一起一样。 但是姜焕只能老实说不太清楚。 连清露出了一点吃惊的表情，但还是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但是就在那一刻，姜焕站在那里，觉得自己也有一点想妙安了。 就是如此突然的，姜焕意识到自己想妙安了。 他忽然想着，如果此刻妙安也站在旁边该有多好。 虽然他也说不清楚具体哪里好，但他就是很想妙安。 他想看妙安挑着眉毛对自己笑，他想看他精致的眉眼，他还想听那张俏皮的嘴里说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还有妙安发散出来的信息素，软绵，潮湿的白兰花。 所以他这个时候站在这里，他只是想看一看妙安，如果能碰到他，就和他说几句话，如果碰不到的话，那么他明天还会来。 因为莫名的，姜焕觉得妙安如果在这里看见他的话，应该会很高兴。 当然，如果妙安表现的不太高兴，那么自己也可以装作是路过，只是路过他而已，世界这么大，总会有路过的时候吧。 于是姜焕就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他拿出手机看，但又怕真的看了手机却错过来见的人。 所以他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妙安就是这时候注意到姜焕的。 他车子才开到路口就看见了姜焕。姜焕实在是好认，永远的格子衫配着190+的身高，周围的人总会有一两个会扭头看他一眼，而他则像是个被人操控的电信杆，直直的矗立在那里。 姜焕来这里做什么呢？ 总不会是在这里等妙然吧。 妙安动动手，扯松了领带，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这场没有什么具体意义的拉锯战，算是分出了胜负吗？ 在自己还没有抛出包子前，小狗就已经忍耐不住了。 妙安把后视镜调整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也许自己才是那个包子，在众多小包子后面的大包子，所以狗儿才会喜欢……不，自己应该是猎人，是用包子掌控狗的猎人。 行吧，哪个猎人用包子控狗也是够可以的。 妙安七想八想的时候已经把车找地方停好了，他看姜焕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他悄悄的从妙安身后绕过去，然后他想从后面拍一下姜焕，给姜焕一个惊喜。 结果姜焕先给了妙安惊喜。 妙安才伸出手，姜焕就忽然回头，他低头看着妙安，然后轻轻的说了句“你好”。 “你怎么发现我的……”妙安问。 “看影子。”姜焕回答。 “哦，你还挺聪明。” 妙安说完话，就看着姜焕，姜焕也看着他。 俩人就这样相互看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和妙安打招呼，才打破了沉默。 妙安难得没有问“你来做什么”这种话，换做以前的他，是一定会问的，他喜欢逼迫自己的对手，喜欢看对手手足无措或者恼羞成怒，他觉得这样逗逗对方挺好玩的，心情会变好，可是面对姜焕，他没有问。 他知道姜焕是来干嘛的。 他是来找看自己的，不是为了上床，仅仅是来看看自己。 他看姜焕的眼神都知道，那里面很干净。 不像自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一起吃晚饭吧。”妙安挑着眉毛笑着说，“我请客好不好？” “还是我请吧。”姜焕垂着眼皮咬了一下嘴唇说，“我拿到钱了，就是妙然见面会那单的钱，我应该请你的。” “你不会是专门来请我吃饭的吧？！” 妙安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让姜焕一说的，妙安又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不是。” 姜焕摇摇头，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是就好，妙安想，不是两个字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妙安班都没去上就跟着姜焕走了，两个人跑去吃了一顿颇为像样的饭，不是大排档，不是苍蝇馆，不是连锁店，是真正意义上的美食餐厅。 妙安进去的时候还笑说这里都需要定位，怎么姜焕来了就能进，面子好大。 姜焕脸红着，说这是同学家的产业，之前和他打过招呼。 “你又和同学有联系上了？”妙安问。 “嗯，其实大学也有同学安慰我什么的，之前我都没怎么理，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很尴尬，但是上次你说其实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嘛……然后他们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就也稍微聊了一下……” 姜焕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别处，但是妙安并不介意，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姜焕的手背。 “小伙子，你很棒。” -------------------- 还有一章。 姜焕的感情我写的很，呃，很，难以言喻吧，要不然我明天再研究研究，但是感情是到位了。 第43章 能给的与不能给的 其实按照妙安的习惯保暖之后就该思淫欲了。 但是姜焕临时接了家里的电话让他晚上赶回去，说是生意太多忙不过来，所以妙安没有留姜焕过夜，他现在对姜焕可以成为他的“男朋友”“情侣”这件事有了很大的把握，所以他又从容的回到了不疾不徐的状态。 看来肉包子对狗是有天然吸引力的，那么妙安要做的就是手握一堆肉包子，这样一个一个扔过去，狗就永远不会走。 两个人就在莫名的冷战中又莫名的和好了。 妙安又开始了纵情声色的生活，不过他的声色都只有姜焕一人。 咬痕又开始出现在身体上，还好现在是冬天，妙安可以把这些红色的瘢痕藏在他的毛衣下面，要是夏天的话，他就只能挂着咬痕招摇过市了。 连清说他最近越来越疯，虽然之前感觉妙安也是很神经质的一个人，但是自从妙安和姜焕搞到一起之后人就跟被打开了什么奇怪开关一样，总是做些让连清不理解的事。 比如看姜焕手机。 连清对这件事完全的嗤之以鼻，他让妙安注意点自己的身份。 妙安当时就笑出了声，他反问连清他们算是什么身份？去老婆公司撬锁偷公章的身份吗？还有一些人一面和自己的弟弟不清不楚一方面又惦念着白月光，这样的又算什么身份呢？另外把圈子里日常发生的那些事哪件是说得出口的呢？ 所以不要讲身份，妙安说，我们是最没身份的人。 不过妙安虽然这样说，但是他也知道看姜焕手机事做的并不对，但是他忍不住，他害怕喜欢的人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他不想再这样了，永远不想。 妙安被连清鄙视，但是还是替连清去了接了他的白月光。 一方面是欠连清的人情他得还，另一方面他也乐得看连清在时年与桑榆之间周旋。 他知道连清为什么不能亲自来接桑榆。 因为连清要给时年过生日，妙安在姜焕的手机上知道的，在手机上，姜焕在问时年想要什么。 呵，直男行为，这种问法和直接去买七十二色的彩妆盒当礼物一样的愚蠢。 果然时年回答的都淡淡的。 不用了，不麻烦了，我什么都不要。 拒绝三连，真是新时代的好beta，这样更衬得连清十足是个渣男。 妙安接到了渣男的绿茶婊，俩人照例要带着笑相互阴阳几句，不过妙安不怕桑榆，在他眼里桑榆就是个仗着自己的脸蛋家世恃宠而骄的废物。 哪里像他家的小狗，床上床下都足够努力。 自妙然粉丝见面会那单成功后，姜焕又接到了一些单子，虽然数量都不大，但是价格够好，而且妙然那边有一个喜欢就会介绍十个人喜欢，他们大部分人就跟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品味一样，最喜欢跟风凑热闹。 于是姜焕渐渐忙碌了起来，今日做些下午茶，明日做个蛋糕，还有一些甜品台，一个星期里倒是有三四天都是忙碌的。 妙安身为一个霸总其实也很忙，于是姜焕忙的时候他也忙，姜焕不忙的时候妙安也尽量不忙，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居然在忙碌之中多了起来。 晚上妙安坐在姜焕身上，他手里牵着一条细链子，链子的尽头是拴在姜焕脖子上的颈圈。 他问姜焕要不要听话。 姜焕半仰着头，眼睛里冒着火，他喉咙沙哑的说要。 妙安挑起了眉毛，又拽了拽了手里的链子。 不行，我觉得你没有很听话。 听话的，我都听你的话。 那我不要接吻。 好。 我也不要牙齿。 好。 我要你求我。 好。 妙安很喜欢姜焕求自己，求自己怜悯他，求自己疼爱他，求自己同意被他狠狠的践踏。 他们都喜欢这种感觉，征服与被征服，操控与被*控，他和姜焕相互需求，他们互为彼此的性癖。 好像日子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们甚至领养了一条狗。 时年与连清的妹妹想要一条小狗，时年联系了姜焕，姜焕便带他们去了救助基地，那天的情形颇为热闹，几个人为了怎么坐车都纠结了半天，妙安不肯让姜焕和桑榆坐在一起，他厌恶桑榆，怕姜焕不小心会着了桑榆的道，而连清又不肯让桑榆和时年坐在一起，毕竟他还要点脸面。 好不容易到了基地，连清他们选了一只耳朵极大的狗，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而妙安挑了一条黑色的小狗，因为姜焕抱着它的样子看起来很乖。 小狗领养回来后姜焕明显很高兴，但是很快他又发愁了起来，他家显然不能养有毛的动物，他只能抱着小狗问能不能先养在妙安那里。 妙安忍不住笑，他当然没问题，因为狗是他选的，他自然会负责到底。 于是狗住进了妙安的家，它单独住一栋小屋，建在妙安家的花园里，妙安给它起名字叫小黑，他想着等大了就可以叫大黑。 妙安还给姜焕家的店里介绍了许多生意，现在姜焕回去帮忙的时候少了，他家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最近有想要顾一名小工。 而姜焕除了做甜品以为还开始继续打球。 妙安偶尔也会去看。 看姜焕贴着阻隔贴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 妙安对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很满意。 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这次一定会谈一场完美的恋爱，他要认真的追求姜焕，给姜焕所有想要的东西。 只除了一样。 只有一样东西，妙安不能交出去，他被以前的事情弄怕了，他怕自己重蹈覆辙。 当然他相信姜焕的人品。 可是他之前也相信那个人的人品。 然后他就为自己的“相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妙安翻看自己手里的那些照片和文字的报告。 姜焕几乎全部的生活都呈现在他眼前。 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妙安都知道。 就像连清说的，他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 连清说的对，妙安想，自己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可怜的病人罢了。 -------------------- 其实写到这里似乎才开始把话说清楚，无论是妙安还是姜焕，两个人的心理多少是有点病态的，姜焕可能还要好一些，他的烦恼是和他的年龄相辅相成的，而妙安则要严重的多。 看过识趣的读者们肯定是接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没看过的也没关系，因为马上也要写到了。 其实写的时候我觉得妙安和姜焕的爱情应该是始于冲动的，我也觉得爱情需要冲动，但是冲动如何变成细水长流，可能是个比较难的问题。 第44章 手指的温度 天气预报的温度终于降到了零度以下，倔强的江州人民终于开始投入羽绒服的怀抱，而妙安还是穿着他的高领衫和薄款的大衣，反正需要他亲自走路还没有空调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不过今天他约了姜焕一起遛狗。 他站在镜子前研究了半天，决定还是维持这幅打扮出门，他脸上挂着笑，内心里不禁嘲笑自己，他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少年，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样让对方喜欢自己，离不开自己。 所以衣服少穿一点也没关系，这样看起来身材好，说起来姜焕的身材是越来越好了，他现在恢复了打球的习惯，一个星期总要抽出几天跑去打球，阻隔贴虽然还是要贴，但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在乎了。有次妙安去看他打球的时候，有队友问过姜焕脖子后面是怎么回事，姜焕当时只说是受伤了，不算什么要紧事。 妙安当时坐在旁边，看着姜焕神态自若的说出这些话，他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 欣慰的是姜焕终于可以开始接纳“生病”这件事，失落他对似乎也不再因为“生病而”那么迷茫了。 他不迷茫了，可能就没有那么留恋自己了。 其实周小可建议过让妙安给姜焕找个心理医生看一看，谈一谈，以他对姜焕有限的接触来看，他也能发现姜焕是有一些心理问题的，他接触过很多信息素紊乱症的患者，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因为这个病而产生一些心理方面的波动，他觉得姜焕表现的起身很明显，他见过不少抗拒治疗的，坚称自己没病，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但是姜焕恰恰相反，他很紧张，神经总是高度紧绷，他甚至产生了过度治疗的行为。 是病就得治，周小可那时候还笑着说如果妙安带姜焕找医生的话，顺便也可以给他自己看一看，他觉得妙安病的也不轻。 妙安觉得周小可说的特别对，但是他不会这样做的。 他不看医生，更不会带姜焕看医生。 他不需要医生，因为他知道自己病的无可救药，他不带姜焕看医生，因为他怕姜焕有了医生后就不再依赖自己。 毕竟谁也不是光靠性就能快乐活着的人。 妙安约了姜焕在他们小区旁边的中山公园见面，妙安牵着小黑走过去的时候姜焕已经到了。 他还是穿着连帽衫羽绒服带着一条围巾，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看起来就很运动很阳光的感觉。妙安看姜焕打球的时候就会想姜焕这么阳光帅气的人应该拉去拍广告，就是那种运动品牌经常会拍的广告，一群年轻人在篮球场上飞跃驰骋，每个人的脚上的鞋都和安装了弹簧好像一用力就可以够到太阳。 小黑是一条安静的狗，大部分情况下它都不会叫，这点和姜焕差不多。 但是它每次看见姜焕就会很兴奋，刚看清姜焕的时候它就叫了起来，妙安牵着它摸摸它的头，让它安静一点，它闭上了嘴巴却拼命的向着姜焕摇尾巴。 姜焕很喜欢小黑，每次见到小黑都会蹲下来，然后满脸笑容的抱起小黑，问它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饭，想不想他，即使他们昨天才见过，姜焕也会问。 妙安站在一边，总会有点嫉妒。 但是嫉妒狗，好像也太小气了些。 可是他就是很嫉妒。 妙安发现有些事一旦想明白了，人就变得坦然了起来，比如他已经把姜焕界定为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所以他就不再纠结自己过于在乎姜焕这件事。 他开始纠结姜焕在不在乎自己这件事。 中山公园并不算大，好像很多城市都有个叫中山公园的地方，每个中山公园看起来都差不多，妙安把牵引绳递给了姜焕，姜焕带着小黑在公园里小跑了起来，妙安在后面慢慢走着，看着姜焕和小黑的背影。 每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公园每天也发生着差不多的事，那么在其他地方的中山公园里，会不会也有妙安和姜焕呢，他们有没有一条狗，他们会不会很幸福。 如果他们很幸福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和姜焕幸福。 不过现在想幸福这件事似乎还太过遥远。姜焕还是不会主动联系他，不会主动打电话，不会主动主动发消息，他很偶尔的时候会来公司外面等他，然后他们一起吃饭，再一起上床。 妙安送了姜焕一条新的颈圈，柔软的小羊皮配着一条铂金链子，戴在姜焕脖子上的时候看起来精致又禁欲。 姜焕戴着他送的链子弄他，链子一晃一晃的。 那时候妙安会眯着眼睛盯着晃来晃去的链子，他的世界也跟着链子摇晃。 妙安慢悠悠的走，姜焕和小黑在前方停下了脚步。 “怎么停下来了？”妙安疑惑的问，“累了吗？” “等你。”姜焕平静的说。 小黑蹲坐在姜焕的脚边拼命的向着妙安摇尾巴。 这只没节操的狗，见谁都喜欢。 可是妙安还是笑了，他走过去摸了摸小黑的头，茸茸的，暖暖的。 姜焕把牵引绳又递给妙安。 “小黑有点累了，我们坐一会儿吧。” 小黑才不会累，妙安很清楚这一点，小黑是只没什么品种的狗，它精力很旺盛，只要是出来玩它可以永远不停，家里的阿姨都会抱怨，遛小黑实在太累了。 不过妙安还是坐下来了，挨着姜焕。 “你不冷吗？”姜焕轻声问，“我看你手指都红了” 妙安这才注意到自己牵绳子的那只手已经通红。 冷啊怎么会不冷呢，走路的时候还不明显，但是一旦坐下来，妙安觉得每一丝风都吹入自己的骨头里。 “我还好。”妙安不顾自己坦白的手指笑着说，“大人嘛，总是能扛一些。” “哦。” 姜焕又不说话了，低着头，好像是在看脚底下。 妙安等了一会儿，确定姜焕不准备主动开启话题，就想着还是自己来说点什么吧，逗逗他也行。 可就在妙安准备开口之时，姜焕忽然摘下自己的围巾，然后用围巾盖住了妙安的手。 “你可能还好，但是你的手指看起来太冷了。” -------------------- 两个不太合适的人吧。 今天有读者和我说觉得俩人很不理解对方。 其实没错啊，两个人现在的状态都是飘在半空中的，谁也没有落地。 他们其实能连接的东西并不多。 第45章 似我盛放还似我缺氧乖张 桌面上的报告是刚刚收到的，妙安打开翻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新意。 姜焕的父母依然勤勤恳恳的守着那家小店，除了生意好了一些也没什么太大改变，而姜焕不是在店里就是在工作室。 那个美食节目的拍摄场地妙安暂时租借给了姜焕，妙安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假借朋友之名租给姜焕的，价格收的极低，还允许姜焕日付，姜焕开始有些惶恐，但是妙安劝他说这都是灵活做生意的法子，很多房东都是这样做的，姜焕才放心起来。 学校那边妙安是已经安排好了的，明年铁定会让姜焕复学。 还有什么事呢？妙安想了想，是不是应该再去查查那些和姜焕打球的人。 虽然人员并不固定，但是总有一两个很容易和姜焕凑在一起。 应该查一查这些人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家庭背景怎么样，妙安记得前男友就是结交了坏朋友才变坏的。 也许吧，也许是因为坏朋友…… 说起来，前男友判了几年来着，十年还是十年以上…… 妙安对这段记忆有些模糊了，可能也是病态的一种，他当时坐在下面，看着前面的前男友都觉得面目模糊，即使现在让他回忆，他也只能想到对方有一双笑眼，好像随随便便都可以很开心的样子。 不像姜焕，姜焕看起来虽然阳光却很少笑。 妙安叹口气，把报告扔到一边。手机这时候震了起来，有人给他发消息，虽然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是姜焕但他还是快速的把手机拿到手里翻看。 连清说他和时年和好了。 妙安勾起嘴角问连清怎么会和时年和好，不是应该和桑榆在一起吗？ 【我喜欢桑榆这个事可能是我误会了自己。】 连清的回答让妙安笑的眼睛都弯了。 【你的回答非常的渣，你喜欢人家的时候人家就是天上的月亮，你现在不喜欢人家了，人家就是美丽的误会，你要不要脸啊连先生？】 【对对对，我不要脸，然后我现在就喜欢时年了。】 【那时年答应了？】 【快了。】 那就是没答应，妙安撇撇嘴。 【那我先预祝你和你的炮友弟弟和和美美双宿双飞。】 【是男朋友，不是炮友。】 连清纠正道。 【没有转正的都不算。】 妙安想：除了我的小男朋友。 他最近在给他的小男朋友做一件事情。 他要弄一个特殊的房间。 虽然他们在肢体互动方便完全算不上是调理教学顶多只能说是不一样的情趣体验而已，但是他很把体验搞得更加的丰富多彩起来。 他想试试跟硬邦邦的姜焕在硬邦邦的房间里游戏。 铜墙铁壁上可以挂着温柔的小皮鞭，还有一条条美丽的链子，到时候他就可以坐在豪华的王座上攥紧手里的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姜焕仰望着他。 他可以把他敬仰如天神，他也可以把他践踏如泥土。 下雨的江州格外的冷，不过妙安不冷，他窝在姜焕的工作室里那张沙发上，上次他就是从这张沙发上起身离去的，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冷战了一段时间。 其实妙安心里明白自己并不是毫无缘由，他是嫉妒了。 嫉妒妙然随随便便就和姜焕那样熟悉，虽然他们相识还是自己牵的线，但是真的发现他们产生联系的时候，自己心里又很不舒服。 就像歌词里唱的，他想姜焕冷艳还想他轻佻又下贱，要他阳光还要他风情不摇晃。 他想云淡风轻的给予姜焕一切，却盼着他心里默默记住自己对他的好。 他希望妙然给他钱，他给妙然蛋糕，然后两清就好了，当然妙然可以继续给姜焕介绍生意，但是也要是那种淡淡的，谁都不多说一句话。 这种想法估计学历超过小学的人都不会当真，但是妙安却很在意。 妙然人长得太漂亮了，妙然性格也不错，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关键是他还很像时年。 姜焕对时年的那点心思，妙安早就知道了。 眼神最能表达一个人的内心想法，每次时年在的时候，姜焕的目光就黏在时年身上，妙安站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 还有那些微信，妙安一条条看下来，只能说姜焕表达的畏畏缩缩，时年拒绝的干干脆脆。 但是时年可以干脆，妙然却不是干脆的人，他很怕姜焕会和连清一样脑子里进了屎，然后也要找个替身试试。 那样的话，他可能只能弄死姜焕了。 啊，明明是想和姜焕谈恋爱的，但是妙安却总会忍不住去想最极端的情况。 这样不好，妙安把手里那本拿来装模作样的书又翻了一页，恋爱不成就要对方死，他不是这样的人。 牢里的那个都没死，怎么会轮得到姜焕呢。 姜焕今天有一单甜品台的生意，时间是晚上，所以他趁着现在在这里做最后的加工。 妙安说自己无聊，所以来陪他，他的想法是等姜焕晚上这单做完，他们就去吃饭，如果可以的话还能看个午夜场，然后车里也好，家里也好，或者找个犄角旮旯他们大战一场。 一场不够就两场，三场……反正姜焕有这个实力。 妙安抱着书，脑子里已经充满了黄色废料，他想的太过专心以至于姜焕都走到他旁边了，他都还没发现。 “这个给你。”姜焕递给妙安一个纸袋，“我中午做的，你吃的时候加家里的阿姨热一热。” 妙安接过纸袋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叠放着便当盒。 “好像挺多的……” 妙安掂量掂量还是很重的。 “还好，都是一些家长菜，上次你不是说喜欢我做的饭团么，我就包了一些，还有炸猪排，这次是加了芝士的，普通的也有，对了，那次你说好吃的花生我也做了一点。” “我会不会长胖？”妙安抱着袋子仰着头笑着和姜焕说，“我觉得你这样一直投喂的话，我会变得很胖的。” “你很瘦。”姜焕轻声说，“你一点也不胖，而且就算你胖了也没关系，胖点好看的。” “我觉得你嘴巴越来越甜了。”妙安挑着眉然后用脚撩了一下姜焕的小腿，“是谁教的你？” 第46章 完整与不完整之间（上） 连清最近欢快的不行，经常发微信骚扰妙安，他用词是“请教”写出来却全是“炫耀”。 他问妙安哪里好吃，哪里好玩，他要带着他的时年去。 他的。 呵呵，妙安发了个“呸”，然后拉黑了连清。 连清问的那些事妙安都知道，他虽然不算爱玩，但是他很会玩，而且他玩的东西不是大雅就是大俗，不会给人暴发户的感觉，于是很多人愿意问他，妙安大部分时候也乐得解答。 可是现在他却提不起精神。 报告还是定时会送来，妙安总会翻一翻，姜焕的日子过得像复制粘贴，看起来再放心没有了。 他还是自己店里和工作室两头跑，还是球场和床上两不误，还是不那么爱说话，还是坚持投喂自己。 可是妙安总觉得姜焕有些不一样了，不是生活不一样了，而是对自己不一样了。 像是毛头小伙子蜕变成了社畜，姜焕之前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从有限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就是那种大学里常见的男孩子，不太懂规矩，不太会讲话，有些冒失，遇到事的时候却又开始木讷。 但姜焕最近脑子灵活了很多，至少会来问问自己那个厨房真的日结就可以吗，他听别人说那里价格很贵的，而且要签很久。妙安以为他还得好久才能发现这回事，因为这层其实都是拍摄场地，妙安并没有开放给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姜焕是听谁说的。 他还以为姜焕的生活和人际交往都很简单。 至少报告里是这样写的。 姜焕现在对他越来越客气，会鞠躬会点头，还会和他说辛苦了，不用麻烦了，妙安觉得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可能很快就能听见他说报告老板了。 明明前一阵他们已经亲密了起来，他们会一起遛狗，一起上床，一起做饭，一起上床，一起……好吧，他们的确是上床的时间比较多，可是上床并没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需要上床，因为他们…… 周小可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妙安不太想接，他知道周小可是喊他去做复诊，他已经一个月没去了。 他觉得自从和姜焕在一起后，他什么都好，信息素很好，感情也很好，他慢慢觉得自己也许不需要治疗了。 每次都去吸入那些模拟的信息素哪有让姜焕直接咬上一口好呢？ 可是周小可却很顽强，一次一次的打，妙安没办法就接了起来，他直接说最近好忙，所以暂时没时间过去，等他忙过这一阵就带着姜焕去。 “我不是跟你说这事的。”周小可在手机那段声音有点兴奋的说，“你要不要换腺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做个手术，更换新的腺体进去？” “我和你说过吧，我不想换，我不想信息素的气味发生变化，你不要和我说有多像什么的，至少你以前给我闻的那些都不像。” 更换腺体这件事从妙安送进医院那刻起就是治疗他这种信息素紊乱的首选方案，周小可和他说过好多次，其实他可以完全不用定时来医院接受治疗，更换一个新的腺体上去是最好的办法，他们医院这项手术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妙安根本不用担心安全性，他需要做的就是发挥他的超能力然后寻找一颗最合适的腺体替换掉他马上就要坏死的这颗。 周小可说这就和移植肾脏，肝脏，眼角膜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妙安一直都是拒绝的，他那时候觉得生活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意思，当个所谓的健全的alpha又有什么好呢？他以前就很健全啊，人长得帅，三观也正，他还搞了一套王子爱上乡下小子，并且小子还是beta的戏码，真正的的buff叠满，他出门都为自己自豪，但是结果是什么呢？ 他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他甚至偶尔会怀疑前男友没有遇到自己会不会更好。 所以妙安想着，不如就这样吧，就算最后像周小可说的，他变成了一个没用的alpha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有很多很多的钱，他有的是资本放纵自己。 “我之前一直没有催你这件事也是因为我考虑到你可能接受不了气味不太一样的腺体，但是妙安我跟你说，这次这个腺体的气味和你本身的气味非常非常像，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这次腺体的主人是他自愿捐助的……” 说到“自愿”两字的时候周小可加重了语气。 妙安明白周小可的意思，就是这个腺体的所有者，他还好端端的活着。 “你不如先来看看，看看再做决定。”周小可一字一句的说，“电话里我也没办法和你详细说，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一下吧，等见到人我们再细谈。” 妙安还没回答，周小可就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妙安拿着手机有些拿不准主意，他肯定是不愿意更换腺体的，但是周小可的语气又不像平日里那样轻快，听着不像是为自己着想，倒像是有点其他意思。 妙安看了一眼时间，他需要先去开会，等会看完再说吧，开完之后如果周小可还没下班，他就过去看看，如果下了，那这事就算了。 公司的会开得不负众望，一直开到了晚上九点，妙安说散会的时候，下面有几个人都舒了一口气。 妙安也想舒气，开这么久的会他也累，但是没办法，公司是自己的，他想摸鱼偷懒都不行。 晚饭自然是没有吃的，秘书问他要不要订餐，他想了想，摇摇头。 他忽然就想吃医院附近的一家生煎店，之前周小可带他去吃过，里面的生煎又大又好吃，价格还便宜，再配一碗咖喱牛肉汤，那味道真是绝了。 车子开到医院那边倒是没花太多的时间，妙安给周小可打电话，问他还在不在医院，如果在的话，不如出来一起吃个饭。 “你不如给我带点饭来，我上班怎么能跑出去吃饭呢？”周小可在电话那头语气平静，“给我带八个生煎，其中四个要虾仁的，再来两碗小馄饨，不要咖喱汤底的，味道不好散。” 妙安叹口气，答应了周小可的点餐，他现在有点好奇那个“自愿”捐献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了。 -------------------- 我昨天才发现我居然打了虐恋标签，呀，是啊 第47章 完整与不完整之间（中） 坐在病床上的人看起来很年轻，妙安扫了一眼床尾贴着的标签，床号是4号，年龄是30岁。 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龄，这位4号却看起来像个学生，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头发软软的，薄薄的刘海乖乖的垂在额前，他表情也很温和，见到妙安进来就浅浅笑了一下。 周小可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他看起来很疲惫，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放哪里吃？”妙安扬扬手里的打包盒。 “放那个桌子上吧，我们都去那边吃，你吃了吗？还是一起吃？”周小可站起来看了眼屏幕，然后取下了4号手指上夹的仪器，妙安认得这个，是来观察信息素波动的，他每次来都要夹上，然后和周小可一起欣赏他上下翻滚的信息素信号。 不过这人的信息素很平稳，非常有规律的跳动，就像是正常人的心电图一样。 啊，人家本来也是正常人吧……不过正常人谁会上医院割腺体呢？ “我已经吃了，我才开完会，饿得要死，所以直接在店头吃掉了，而且我要喝你不让买的咖喱牛肉汤。” 妙安边说话边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拆开一样一样拿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勤劳，之前都是姜焕伺候他吃喝的，姜焕经常会给他拿个袋子，里面装满了打包的食物，有时候妙安马上就想吃，姜焕就会把打包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好，再叫妙安来吃，他是绝不会让妙安动手的。 “那辛苦妙先生了。”周小可把线放好，然后跟4号一起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他拿起筷子递给4号，“快来尝尝这个生煎和小馄饨，这可是我们医院周边最好吃的店了。” 4号笑了笑，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要不要蘸一点醋？蘸点醋更有滋味一些。”周小可把放调料的小盒子翻出来放在4号面前，“你们老家那边吃不吃这个生煎？应该也有吧。” “有的，但是我们日常不太吃。”4号夹了生煎蘸了蘸再咬了一口，“是挺好吃的，好鲜。” 周小可笑了，他说这是他吃过的第二好吃的生煎。 “第一好吃的就是这位妙先生的——朋友做的了。”周小可指了指妙安，“他朋友做的东西都超级好吃，不是普通好吃，是超级。” “是吗？那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味道。” 4号笑起来淡淡的，真应了那句人淡如菊，不像妙安，虽也爱笑，但是看着就跟老狐狸一样。 妙安看着4号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人会跑来“自愿捐赠”腺体。 “说不定有机会吃到的，他也偶尔会来医院。”周小可说这话的时候抬眼望着妙安，“姜焕其实前几天来过医院了，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但是今天跟你打电话，听你说话的语气，你应该是不知道了。” “哦，那他情况怎么样？” 妙安当然不知道，他自从和姜焕开始保持特殊关系后，来医院都是两个人一起的，妙安说这样做对他俩都好，可以同时看到两人的情况，方便周小可对此作出治疗方案的调整。 他以为姜焕深信不疑。 “姜焕还好，信息素还挺稳定的，如果可以这样保持下去说不定可以不用再贴阻隔贴了。”周小可边吃边说，“他这种就是属于信息素分泌过于旺盛，只要控制住就好，不像你……” 说到这里，周小可忽然停下筷子，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吃馄饨的4号。 “妙先生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周小可说，“你们的信息素味道闻起来几乎一样。” “你闻得到？你一个beta。” 妙安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也坐了下来，他眼睛看着了4号，4号却不看他，4号一直低着头，专心吃饭。 “现在仪器很先进了，我闻不到但是数据不会骗人，你们信息素味道的相似性已经达到了99%以上，这是什么概念？这个意思就是说你们闻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周小可说到这里的时候还起身去拿了一份报告出来递给妙安，他让妙安看一看，上面写的很清楚。 “所以呢？”妙安直接翻到了报告的最后一页，下面清楚的写着“99%”，这表明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和自己拥有一样信息素味道的alpha。 “所以我的腺体可以移植给你。” 4号用纸巾擦了擦笑着说，“几乎不会产生排异反应。” 4号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就像在说明天的天气，很温柔很日常，妙安的疑惑越来越重，他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alpha为什么要割舍掉自己的腺体。 难道是为了钱？ “你的腺体移植给我，那你自己呢？”妙安问。 “我不需要腺体。”4号平静的说，“正好可以留给有需要的人。” “我也——” “妙安！我想去厕所，咱们一起去吧，顺便把垃圾扔掉。” 妙安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周小可打断了，他对着妙安使眼色，让妙安跟他走。 4号盯着他们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慢慢的继续吃馄饨。 妙安跟着周小可出了门，周小可自然不是去什么厕所，他和妙安去了医院里的庭院，周小可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弯着腰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妙安没见过他这样，所以还是有些担心，他问周小可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4号床有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不需要腺体？”妙安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他是不想当alpha吗？想当beta？beta是割了腺体就能当的吗？” “不是……”周小可摇摇头，“他是想当omega。” “嗯？” “他想当omega，所以取掉腺体仅仅是第一步。”周小可抬起头叹了口气说，“但是他没钱支付手术费，毕竟大大小小好几场手术，想找合适的omega腺体也需要钱，所以他想卖掉自己的腺体……” 第48章 完整与不完整之间（下） “所以你电话里说的自愿捐献的实际意思是自愿卖掉腺体吗？”妙安自己点上烟，又递给周小可一只，周小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周小可平日不抽烟，也不喝酒，算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但是妙安知道周小可心烦的时候还是会抽一只的，比如上次他说有点好感的小护士跟一个alpha在一起了。 “这人谁啊？”妙安把烟夹在手指里任烟燃烧却不去抽，“他真没钱的话也不敢上这来吧？这手术也不是就你们一个医院能做，我听他口音也不太像是江州人。” 周小可把烟塞在嘴里，皱着眉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 “他是我认识的人。”周小可咳嗽完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然后又抽了一口，这次他习惯了一些，缓缓吐出烟雾，“他是我老师，高中老师。” “他来找你？” “怎么可能。”周小可满脸无奈的笑了笑，“高中毕业以后就没联系过了，就是上高中的时候我跟他关系也挺一般的，就是那种普通的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你知道的，班里肯定有老师讨厌的学生也有老师喜欢的学生，我哪种都不是。” “你是江州医大毕业的诶，我想能考上医大的分数不会低吧，在你们那个小城市的学校里，你也得算名列前茅吧？这样的学生老师会不喜欢？” “你太小看小城市的高中了，我这样的在班里也就是中等。”周小山的烟开始抽的熟练起来，一口接一口，妙安倒是没抽，只是会跟着周小山抖一抖烟灰。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捡的。” 周小可说这话的时候，又开始咳嗽，妙安掏出自己的烟盒又看了看，确定自己今天带的是巧克力味道的香烟，为什么周小可可以抽出禁烟的气势。 “他来医院做咨询，就是问费用，然后他肯定掏不起嘛，他就在咱们现在待着的这块地方发呆，然后我就看见他了。”周小可低下头垂着眼皮，妙安发现他睫毛一抖一抖的，“他没怎么变呢，和高中的时候比，变化很小，就是头发长了点。他居然还能叫出我的名字，我挺意外的，然后我问他来是做什么的，他开始不说，后来我多问了两句他就说了，他说他不想当alpha了，想当omega，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当alpha没意思，这话你也说过是吧，但是你没跟我说过当alpha没意思就要去当omega……再然后就聊了聊，就是那种悲伤的故事了，你懂吧，你肯定懂的，所以不要问我细节。” 懂，妙安的确懂，他在妙然的小说里看过不少。 “你叫我来干嘛呢？你不会是真的觉得我会同意换个腺体吧，就因为这个人腺体和我一样，”妙安舔了舔嘴唇，看着烟烧的只剩下了一半，“我当初就下定决心不换了。” “为什么？因为你说的没意思吗？还是想惩罚自己？”周小可抬眼看着妙安，“你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呢？就像老师一样……” “……” 妙安被周小可问住了。 这是惩罚吗？ 妙安一直说自己没有错，在任何人看来妙安也没有错，他谈恋爱的时候全情投入，分手的时候也干净利落，谁会想到前男友会做那样穷凶极恶的事呢？ 妙安又不是神，他没有预知的能力。 所以妙安干嘛要惩罚自己呢？这种说法不是太好笑了吗？ 可是妙安却在此时说不出反驳周小可的话。 “但是他真的很想拿掉腺体，他说他以前都就觉得自己不是alpha……”周小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高中的时候他就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们私下都说他应该找个很小巧很安静的omega才比较般配。他现在却说他想当omega……” 妙安点点头，又抖了抖烟灰，问道：“他是自己想，还是为了别人？” “我没有问。”周小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不敢问。” 不敢问？周小可的语气小心翼翼，但是却敢把这位老师安排进医院里。妙安看了看手里的烟，已经烧的快到了烟屁股。 “我不答应的话你准备怎么办？钱去哪里搞？还是准备让你老师就这么回去？” “我会想办法的。”周小可起身把烟碾灭在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里，“我得帮他。” 妙安也把烟掐灭了，扔到了里面，一阵风吹过，妙安赶紧把双手插进口袋里，脖子也缩了缩。 一月的天气实在太冷，刚刚还有两根烟冒着点火光好像有那么点热度，现在火光没了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你又凭什么帮他？”妙安忽然伸手揽过周小山的肩膀然后拍了拍，“坚持当你的冷酷小医生不好吗？” 周小可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会考虑的，我考虑好了再给你答案，他住院的费用你开在我账单上吧，就当是我请他来的，至于怎么说服他，这个事就你自己搞定吧，另外你不是说你们医院的精神科和那个什么心理医生都很强吗？不如去看看，真的，不要冲动，无论是他，还是你，我也不想说真的有一天我拿走了别人的腺体，但是他却后悔了。” “他就算后悔你也不会知道。”周小可低着头说，“他不会来找你说的，你也不会去找他，这件事在你从手术台清醒那一刻就结束了。” 周小可的回答让妙安笑出了声，他伸手摸了摸周小可的头发，感叹他虽然已经入社会多年却还是一个单纯正直的人。 自己多年以前也和他一样，以为结束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周围大多数的人，绝大多数的人，他们结束就结束了。 所以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他不会来找你的。 他后悔也不会来找你的。 好天真啊。 妙安没有跟着周小可回病房，他让周小可就安排他老师住下，或者出院什么的随便，都可以，住院的话，钱他可以支付，出院的话他就管不着了，至于腺体移植的事情，他需要慎重考虑，所以时间会比较长，不过他看他老师那个状态，恐怕住在医院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住到后面，你不要他的腺体呢？”周小可停下脚步问，“那他怎么办，他住很久的医院，却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说一个更好的办法。”妙安也停下看着周小可问，“你觉得什么样的办法是不会伤害你那位老师的你大可以去做，但是这些办法里绝对不可能包括——逼迫我。” “谁也不能逼迫我，绝不能。” -------------------- 说点话，好久没好好写这个作者有话说了，因为这个文其实写的我比较丧的。 想表达的东西太多，但是自己在写的过程中又觉得自己的笔力实在是有限，总感觉各种感情没有好好的传达给读者。 其实老师的这个戏份没那么多，总得来说在这个故事里只能算是工具人吧，我是希望妙安和姜焕两个人可以有更多的选择，然后他们通过自己的选择来圆满自己的故事。也许他们相互触碰过底线后，才能更好的在一起吧。 另外……求海星！求评论！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跪求啊啊啊啊啊！ 第49章 每一个选择的理由 妙安跟周小可道别后便独自离开了医院，他没兴趣再去病房走一遭，说到底那只是周小可的老师，又不是自己的老师。 至于出钱这件事，他完全是看在周小可的面子上，毕竟像他老师这种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检查不需要吃什么药只是住院调养身体的人就是住上一年半载也花不了几个钱，妙安的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是他老师那点开销还是连毛毛雨都算不上的。 他头一次看见周小可那种颓废的样子，虽然他在他老师面前表现的好像很正常，但是他抽烟的时候手都在抖。 妙安猜测普通的师生感情可能没有那么深厚。 跑来吃个晚饭又和周小可聊了几句，事情没干多少，但是时间却晚了，妙安往自己的车那里走去，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姜焕然后两个人一起喝两杯。 最近妙安喝酒的度数已经从十几度降到了几度，前几天连清给他带了几箱酒，说是时年他们公司代理的酒，度数已经低到4度了，再低的话他建议妙安直接喝水，不过连清也是建议妙安直接喝水的，他还说你要非喜欢有点味道的话，不如和你弟妙然一样喝奶茶，他不是新代言一个奶茶品牌，据说每年卖的可以绕地球十二圈。 妙安听连清说的话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性生活，而且不知道怎么制造机会去创造性生活。 五度又怎么样呢？五度一样是酒，是酒的话，就依然可以三杯下肚后就去给人套绳子，因为是醉鬼嘛，醉鬼和最亲近的人做事最没道理可讲。 妙安一边想一边走到停车场，他发现他的车前面站了一个人。 看着有些眼熟，直到这人和自己笑的时候，妙安才想起来这位就是之前在病房里躺着的那个4号，周小可的老师。 “好巧。”老师笑着和妙安打招呼，他脸色苍白，但是笑的却很柔和，他比妙安稍微矮一点，可是作为alpha来说，他依然算是高大的，至少比周小可和时年这样的beta高上不少。 “你好，你是出来散步？” 妙安见老师还穿着一身病号服，看起来不像是准备离开医院出逃的样子，但是如此寒冷的天气穿成这种样子出来，也不像单单是为了散步。 “算是吧。”老师笑了笑，然后他抿了抿嘴唇，说，“你能闻到我信息素的味道吗？我有释放了一些出来。” “不行。”妙安也笑了，“我想周医生也和你说了我的情况，我的腺体其实已经和废了差不多，我日常连自己的味道都不太闻得出来，别的alpha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姜焕的。 “那你很需要腺体。”老师语气淡淡的，“没有腺体的alpha算不得alpha，不能感知信息素的话，就和beta没什么区别了，可能还不如beta，嗯，一定是还不如beta的，我想如果没有腺体就能变成和beta一模一样的话，肯定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去掉腺体的，对吧？毕竟失败的时候大家首先想的都是逃避，哦，也有人管这个叫做改变，所以干脆变成一个beta好了，这样即使平庸也是正常的。” “你说的对。” 妙安点点头，他看着嘴里说着alpha和beta心里却想着当一个omega的男人不禁有点想笑，他说的没错，如果逃避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那么肯定很多alpha会想当个beta,但是所有的逃避或者所谓的改变都是有代价的，那些代价让人们望而却步。 “老师你说的都对，我觉得没问题，但是我不在乎我完不完整正不正常。”妙安挑挑眉毛脸上挂上一贯的微笑，“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不是太正常也不是太完整的人，我愿意当其中一个，另外老师你现在就很正常也很完整，可你还不是不想当alpha，而且很显然你也不想去当个beta，我想当个omega总比当个beta要困难的多。” 妙安说到这里的时候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其实很佩服你能在停车场找到我的车，我晚上还有事，所以老师，我能给你的时间并不多，我希望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你这样劝我接受你的腺体是没用的，因为我不正常，不过也因为我不正常，我愿意给你时间听你说一下你的想法，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因为你知道的，我们有钱人也都挺无聊的。” “我想当个omega，这就是全部的理由。”老师的声音有点抖，但是身体却站的笔直，“我想这个事情想了二十年了，我之前没有勇气，但是我最近我觉得我真的到了极限了，我已经无法面对自己了。” “说的很好。”妙安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但是很显然不是实话，至少不全是实话，你是老师，是三十岁的老师，还是高中老师对吧，我是不太信你会突然的在没有任何外力刺激下就想立刻完成自己的梦想的。细想想也觉得没道理吧？你其实可以慢慢来的，攒一些钱，或者可以先做一个手术，再做一个手术，你也可以在成年的时候就开始，我想到现在手术也能做完了，但是你却在现在突然从老家跑来江州，来这座顶尖的医院，然后也没有足够的钱，但是却坚定的想做手术，这一系列的行动我是不理解的。” “老师，我不是你的学生。”妙安的眼神沉了下来，“我不像周小可一样好骗，而且我也不觉得他好骗，他只是不愿意去深想而已，其实我也不愿意，我只是人很八卦而已，又有点较真，这样吧老师，我和小可说我可以来付你的费用，我指的是你住院的费用，我也和你老实说，我也可以付你做手术的费用，不论我是否真的需要你的腺体，这些都是在我一念之间，很简单，so easy。” “是因为你很有钱吗？”老师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很难看明白的笑意，“是因为你很有钱所以才能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吗？” “对啊。”妙安坦然的说，“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果然是这样吗？”老师略一沉默又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报复。” “变成omega可以报复他？”妙安问。 “可以。”老师凝视着妙安的眼说，“我确定。” -------------------- 这几章写的我超级纠结导致我今天一直在想我应该是个白痴这件事。 但是我请相信这个情节是真的“有用”的情节，不是抽风写的，但是我其实蛮怀疑自己并没有把这段所表达出来的感情好好的传达给大家。 然后我这两天会把第一章 全部重写，然后文案也重写（虽然还不知道咋写） 喜闻乐见的桥段也马上要到了，答应我，不要弃文…… 啊……我应该真的是个白痴吧啊啊啊啊啊啊 第50章 我有一个朋友 等妙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 老师倒是没说多少内容，他很快就被周小可找到并且带回了病房。周小可到的时候，老师的表情一下子就变成了温柔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个给妙安讲着离奇故事的人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他见到周小可的时候就弯着眼睛笑，说自己只是出来走走。 周小可满脸疑惑的看着妙安，好似是妙安把老师骗出来一样，妙安心想这还好是他先和周小可在花园抽了烟才来取车，要是直接过来碰上老师，那周小可就指不定怎样去想这件事了。 和周小可与老师告别后，妙安也没心情去找姜焕了。 他找了个酒吧喝可乐，一杯接一杯。 酒吧里自然有人想钓他，男的女的都有，基本都是B和O，毕竟他也算得上人高马大，坐在那里也看着就是A的样子。 他们有送酒的，有点烟的，还有一两个疯癫的omega直接对他释放信息素，当然妙安是闻不出，但是他可以从周围人的目光里读出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妙安总是对着人笑，然后拉下他的高领衫，露出喉结上鲜红的吻痕。 “有人了。”妙安用口型告诉别人。 可乐喝到十二点，酒吧的场子正热闹，妙安逆人流而行，他出了门就大方的上了自己的车，下一个路口就有警察在查酒驾，但是他一身酒气，却未沾一滴。 到家的时候妙然居然也在家里，他正吃着面，抱怨家里的夜宵都没点油水。 “谁知道你回不回家吃？一个月30天，你28天都在外面，何况又是夜宵，怎么？你还想阿姨给你做个佛跳墙吃吃？” 妙安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妙然的碗里真的是光光的面条配着一根菜心连个煎蛋都没有。 “阿姨呢？”妙安往佣人房看，见没有人出来，才想起佣人在放假。 这里并不是妙家老宅，只是妙安成年之后购得一处物业，没有很大，但是足够他与妙然住，他后来又买了一些，其中有一间他很喜欢的，就是他与姜焕经常会去住的一间，那间没有请佣人，只是请了人定期打扫，而现在这间倒是找了个住家的阿姨，但是他常常给阿姨放假，妙然现在是大忙人，他自己也是忙，十日里有八九日不在家，阿姨是老人了，每次告假妙安都会直接同意。 “这面是你自己煮的？” “是啊，而且冰箱里也翻不出什么，哪怕有包泡面呢，我都吃的比现在有滋味。”妙然挑着面条皱着眉还是吃了，“我又不敢叫外卖，我一个omega深夜独自在家，还是个大明星，想想都觉得很危险。” “要不要我帮你煎个蛋？”妙安脱了衣服扔到一边，洗洗手就打开冰箱拿鸡蛋，“其实你可以看看下面的冷冻，我记得阿姨会冻一些半成品在里面，拿出来蒸蒸煮煮就可以吃了。” “冷冻也就那样。”妙然夹起那根菜心无精打采的说，“我以前觉得咱们家吃的挺好的，外面的饭店，就是挂了轮胎三颗星的我吃起来也就那样，但是我见识过你那个小男朋友，哦，是男朋友，姜焕的厨艺后，我觉得啥轮胎都不行，咱家阿姨做的也不行了，哥，你就不能把他叫来做饭吗？” 妙然把油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姜焕教过他，煎蛋这事不能急，来回来去翻就不好吃了，得有点耐心，等下面成型了再翻面。 “我男朋友是给你做饭的吗？你真是猴戴帽子唱戏——想起一出是一出。”妙安冷笑着把煎好的鸡蛋铲到妙然的碗里，“再说他做饭也就那样吧，好吃是好吃，但是吃多了也腻的。” “那你吃多了吗？”妙然咬着鸡蛋问，“哥你是不是吃腻了？但是我还没有啊，我都没吃过几样，甜品吃的多点，但是经纪人已经不让我点了，中餐我都是吃点你的残羹冷炽，对了，你最近怎么都没打包回来了？难道姜焕就不想他的小舅子吗？我还给他介绍了不少单子呢。” 妙安懒得理妙然，他烧了水，也准备给自己煮个面吃。 兄弟两个人从小算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基本上煮面煎蛋就是他们全部的生存技能了，还记得上学时候连清得意说自己还会做番茄炒蛋，当时妙安就觉得连清这人很不一般，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他最近也挺忙的。”妙安厌厌的说，“小舅子介绍那么多单子，他不努力做不完。” 妙然撇撇嘴，皱着眉头说：“你和姜焕两个人都是alpha，以后能领证吗？不能领证的话怎么办？去国外吗？要不要孩子呢？alpha能生小孩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妙然嘴里蹦出来，妙安面无表情的搅着锅子里的面条，他发现自己想的还没妙然多，妙安想的是如何与姜焕发展一段感情，而妙然已经在想要送什么结婚礼物了。 “吃完饭把你的那些书借给我看看。”妙安端着碗坐到了妙然对面，“就是那些很虐的涉及到性别变换的那种，越虐越好，有报复情节的就更棒了。” “你要变性？”妙然惊讶的问，“是以后要叫你姐了吗？” …… 妙安叹口气，他打心底里心疼那些喜欢妙然的粉丝。 他和妙然简单说了一下老师的故事，他没说是谁，只说听说了这么一件事，大概总结下来就是富二代跟情人说好双宿双飞的，结果转头就另外找了个omega，情人气不过就想变成omega，然后…… “嫁给富二代的爹？”妙然咬着筷子说，“我觉得这样才比较合理吧，要不然费劲半天变成omega图什么呢？图和富二代再续前缘？还是准备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和富二代结婚以后再甩了他？我觉得都不如直接当富二代的妈比较好，这样辈分又大钱又多还能狠狠让富二代丢人……诶呀，说的我都好动心……” …… 今晚妙安心里的那点郁结让妙然说的荡然无存了，他发现妙然的脑袋里的水多的可以养鲸鱼。 但是这样也挺好，至少不怕这孩子以后吃亏，他觉得妙然比那位老师聪明，他至少知道不把自己逼上绝路。 “不过要是我的话，我不会去变成omega，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做出改变呢？连清那个事之后我就想明白了，我只想我自己活得好，活得开心，当然我也想哥哥好，我不觉得我变成omega了自己就会变得更好更开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嘛，而且一个人也很好。”妙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就像哥哥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有一天想做，只要你想做并且做了之后会更开心，我一定会支持你，但是如果只是一时冲动，我觉得你可以再想想。” “我？我做？妙安开始还听着挺好的，但是没几句就转到了自己身上。 “对啊，什么听说啊，我有一个朋友啊，不都是指自己吗？”妙安笃定的说，“你不用解释，我懂。” …… “你的智商都配不上我做的煎蛋……” “反正我都吃了。”妙然拍拍肚子满足的说，“不过哥你和姜焕在一起后好像病真的好了很多，比如今天我居然也能闻到你身上信息素的气味了，虽然很淡。” 第51章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妙然说妙安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虽然不够浓郁， 淡淡的，但是还是可以闻出来。 “就像是没控制好信息素所以泄露了一些气味出来的那种感觉。”妙然这样形容，“就是那种还挺清新的白兰花味道。” 妙安没说这股气味其实并非来源于自己的腺体，他懒得和妙然解释那么多，他低着头吃面，然后也怀念起姜焕的手艺。 姜焕应该是天赋异禀，他自己说他也没怎么反复练习，从做饭第一天起味道就还可以，而后就越来越好，他以为大家做饭的水平都和自己差不多，所以并没觉得自己厨艺了得，是跟着爸妈到了店里会做一些东西带到店里吃，很多邻里顾客吃过之后反应说特别好吃，他才知道的。 像妙安和妙然就不用像姜焕这么复杂，他们吃一口自己煮的东西就知道难吃。 妙安做面条的水准只能说比妙然好一点但是有限，他吃着寡淡无味的面条开始无比想念姜焕。 “对了，哥，我这边有个东西你能不能帮我带给姜焕。”妙然吃尽最后一点面条然后从旁边椅子上的包里翻出一个信封，“这是我朋友让我给他的，好像是邀请函还有卡什么的吧，我没打开来看，具体的说是已经和他电话沟通过了。我本来是想给他送过去的，但是明天有一个临时安排的活动，我怕抽不出时间，正好给你，你有时间就给姜焕哥拿过去吧，要是没有的话我找别人给他。” 妙安接过信封，直接打开来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张卡，还有一张仿手写的打印信。 “你们圈子人已经这么浮夸了吗？就是找他做个甜品的事还搞这么小资，什么事是手机说不清楚的？” “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弄的，就是一起演戏的朋友想找姜焕弄个派对吃的东西吧，卡可能是场地的或者什么的，我没问。” 妙然吃完饭还知道把碗放到水池了，他对着池子想了想，还是打开水龙头决定把碗洗了。 “他是上次在片场吃了我带的伯爵卷，啊，就是姜焕哥做的，呃，好吧，是我在家里拿的，然后他说好吃，问我哪里买的，我就把姜焕哥介绍给了他。”妙然一个碗洗的很潦草，他刚想离开水池，妙安就把自己的碗也递给妙然，妙然很生气，但是也只敢接过来继续洗。 “既然是你介绍的单子，那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东西就我去送吧。” 妙安拿起脱在一旁的外套穿起来，然后把信封塞进内侧的口袋。 “我现在就去。” 妙安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就走，全然不顾妙然在他身后叫喊，他现在很想姜焕，又有见姜焕的现成理由，所以他干嘛不去呢？ 妙安没有提前联系姜焕，他开着车去了姜焕家的店里，姜焕常常住在这边，他不爱回家，年轻人没几个爱回家的。 可是今天妙安到了那边，发现店里黑漆漆的，他走过去按了按门铃，也没有人应声。 妙安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就又开车去了姜焕家的小区。 姜焕家住在江州老片区，这里一向是乱糟糟的，楼房都看起来有点七扭八歪，车子这东西都是进得去也出不来的那种，妙安识趣的把车停在了马路边，然后走进小区里面。 虽然姜焕绝不会把妙安带到自己家里去，但是妙安对姜焕住在哪里却是了如指掌。 他来到姜焕家楼下，整栋楼只有一扇窗户亮着灯。 妙安掏出手机给姜焕发微信，过了一会儿，那扇窗户就开了。 姜焕从窗户里探出头，妙安仰着头看着他，他不知道姜焕能不能看清楚，所以他高举双手挥了又挥。 然后姜焕关了窗户，灯也熄灭了。 妙安没有再给姜焕发微信问是怎么回事，他就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原地。 也许是了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三十分钟，总之妙安一副潇洒的模样立在那里。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姜焕还不出现，为什么，时间过的如此漫长，为什么，姜焕还不出现，为什么…… 姜焕打开破旧的楼道铁门的时候，妙安一瞬间僵直，他想冲上去，但是他的腿却像灌了铅一样。 直到姜焕跑到他的身边，然后围好妙安已经被风吹乱的围巾。 “和我爸爸打声了招呼才出来的，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姜焕解释的时候嘴里呼出白雾，“等着急了吧？” “我不着急。”妙安眨巴着眼睛，姜焕把他的围巾围住了嘴巴，说话的时候眼镜都有了雾气，“我一点都不着急。” “哦，那就好。”姜焕抿抿嘴，然后低下头用额头碰了碰妙安的，“你的脸好红，我以为你生病了。” 妙安之前不知道自己脸红不红，但是姜焕这样做后，妙安肯定自己的脸一定是红透了。 “我们那个，去我那边吧……”妙安拉住了姜焕的胳膊小声说，“外面实在是有些冷。” 姜焕自然是答应的，他和妙安一起回到了妙安车里，妙安说自己刚刚等的手冷，让姜焕开车去他自己住的那个房子，姜焕答应了，然后设定导航，妙安坐在副驾驶闭上了眼睛。 他忽然想睡一会儿，有姜焕在他身边，他很安心。 可是车子迟迟没有启动。 妙安睁开眼看向姜焕，问道：“怎么了？是车子出什么问题了？还是忘记地址了？” “没有。”姜焕又调了一下屏幕，好像真的在认真做什么一样，但是妙安的角度看过去，姜焕明明什么都没做。 “是有什么事吗？”妙安扭头看着姜焕，姜焕却没有看他。 姜焕专注的盯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你是换了香水吗？” 妙安从不用香水。 “没有。”妙安笑着摇摇头。 “那你身上的气味……”姜焕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身上有alpha的气味。” “因为我本来就是alpha啊。”妙安抬起袖子闻了闻，“我出来的时候煮过面还煎过鸡蛋，会不会油烟的味道？” “是alpha信息素的气味。”姜焕这时候转过头来看着妙安的眼睛说，“是白兰花的味道，其他alpha的白兰花。” -------------------- 题目只是恶趣味……然后还有一更会晚一点。 第52章 梦 “是别人的吗？”妙安挑着眉又凑近手腕闻了闻，“我不也是白兰花味道吗？” “不是你的。”姜焕眉头也皱了起来，“不一样的，你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个气味？” 妙安貌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说：“可能是在酒吧沾染到的吧，你知道酒吧里有些人总是抱着点奇怪的心思，所以他们可能会释放一些信息素，但是我闻不出来。” “你去酒吧了……”姜焕轻声说道，“原来如此。” “你想去吗？”妙安笑着问，“我带你？” “不去。” 姜焕忽然发动车子，车里的导航播报着妙安家的地址，妙安也没在问，他扭过头看着车窗外流淌着的霓虹然后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他回到了十七八岁，他考上了国内的名校，拒绝了父亲给他安排的国外求学，他说他成年了，所以什么主意都要自己拿。 他要住在学校里，他要享受普通的大学生活，他谈了男朋友，他男朋友笑起来很阳光。 他和男朋友去酒吧玩，他可以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消费，无论男朋友怎样担心账单上的数字，他都可以轻松消化。 他的男朋友闻不到他的气味，男朋友在床上说好想知道是什么味道。 妙安就让人做了白兰花的香水，味道俗气，但是男朋友却说喜欢。 妙安被绑架那天还闻到了浓烈的白兰花味道，他分不清是已经开花了的树还是自己腺体流出的血散发出来的味，或者是那瓶俗烂的香水。 妙安睁开眼的时候眼角还有些湿润。 他想自己真是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了却还是会去想这些事。 他动动僵直的手指却发现身上盖着衣服。 不用看就知道是姜焕的。 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岩兰草的味道笼罩住了他。 姜焕坐在驾驶位正在低头打游戏。 消消乐，姜焕最喜欢的。 妙安问过姜焕怎么不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打一些对战类的游戏，姜焕摇摇头，说太费脑子。 只是随便玩玩而已，姜焕说，打发时间的小工具罢了。 妙安伸出手点了点姜焕的胳膊。 “等很久了吧？” “没有。”姜焕放下手机伸手摸了摸妙安的额头，“你额头很热，睡着的时候我就摸过，那时候就热，所以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妙安摇摇头，他不想去医院，他只想和姜焕睡觉。 “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太累？”姜焕问，“你睡觉都在皱眉头。” “还行吧。”妙安揉了揉眼睛坐直起身子，“我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家里有医药箱，直接拿就可以。” 姜焕把车子停到了车库，下了车直接坐电梯就能到妙安家，姜焕让妙安抱着点他的羽绒外套，他怕妙安刚睡醒太冷，而他自己则是穿着连帽衫，然后戴着帽子。 俩人进了房间后，妙安把外套脱了，他趿拉着拖鞋要去酒柜找酒，却被姜焕拉住了。 他说病人不该喝酒。 妙安愣了愣，旋即又笑了，他弯着眉眼问病人能不能sex。 姜焕沉默片刻，然后摇摇头，说也不行。 “可是我不喜欢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妙安歪着头说，“你不能想办法把它去掉吗？” 妙安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是毫无遮掩的挑逗，他倚着桌子松松垮垮的站着，全无alpha的气势。 “你先洗个澡……”姜焕低下头说，“你也累了一天了 ” 妙安没有拒绝，他拿了东西去洗澡，想着今夜怕是要疯狂到天亮。 等他出来的时候姜焕也洗好了。 妙安攀上姜焕的肩，姜焕抿着嘴一把托起他。 路过京造的时候妙安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姜焕，他被姜焕托抱着，两个人都很高大瘦削，其实看起来没什么美感，甚至还有些诡异。 如果自己是个omega，画面不知道要美多少。 妙安自嘲的笑，他搂住姜焕的脖子，给了姜焕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姜焕抱着他，把他放在床上。 妙安媚眼如丝，姜焕却给他盖上了被子。 “身体不好还是要多休息。”姜焕拿起放在床头的药给妙安吃下，然后在妙安狐疑的目光中掀开被子挨着妙安躺下。 一分钟后，姜焕侧过身把妙安搂在了怀里。 他一下一下的拍着妙安的背，妙安想说点什么，可终究没说。 睡吧，妙安想，但愿今夜无梦。 -------------------- 写吃药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就浮现出了那句话：“大郎，该吃药了……” 我有罪…… 第53章 安静 果然是没有梦的一夜。 妙安醒来的时候，姜焕正靠在床头看书。 书是汪老先生写食话的选集，这还是妙安大学时代买的书，买这套房的时候妙安把书带过来放在了卧室里，有时候睡不着他就翻一翻看一看。 姜焕看的很专注，没发现妙安已经醒了，他安静的翻着书页，面容难得的松弛自然。 妙安盯着姜焕的侧面看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他不想破坏现在的时光。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配。 可他明明应该什么都配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妙安迷迷糊糊的，他感觉床动了动，然后有双手把他已经掉到肩膀的被子拉上来然后掖紧到脖子的地方。 然后床又动了，再然后就是拖鞋的声音，很轻，又近到远，在“咔哒”一声门响后，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妙安睁开眼坐了起来，他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去床头柜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 他也穿上拖鞋离开了房间，听见厨房传来了水声。他寻着声音找过去，看见姜焕正在料理台上切菜，他倚靠在门边安静的看着姜焕，直到姜焕发现了他，他才淡然一笑。 妙安笑着，可是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他挺怕这种感觉的，不知道为什么，姜焕对他越好，他越怕。 姜焕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安稳一些，可是姜焕一旦离开他，只是卧室到厨房的距离他都会很怕。 他刚刚坐在床上的时候，一直在想姜焕是不是走了。 现在看见姜焕没走，他却没有放下心的感觉，他觉得在自己厨房里做饭的姜焕太不现实了，这种幸福感让人战栗，让人怀疑。 不过姜焕真的很好，他让妙安多穿一点，尤其是把裤子穿上，而且作为病人妙安应该躺在床上。 “我躺不住。”妙安叹口气说，“还有工作要处理，一会儿吃完得去公司。” “生病了，不能请假吗？”姜焕问。 妙安一下子笑了，他说：“那我和谁请呢？” 姜焕抿抿嘴，不说话了，他又去切他的菜，过了一会儿才说让妙安去外面等，一会儿油烟大，怕他受不了。 妙安不想走，但是他觉得不走似乎有些尴尬，他看姜焕已经在烧锅热油，于是就去了客厅，他坐着无聊便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娱乐新闻，妙然在电视里甜甜的笑着，旁边站着的就是他的朋友，那个给姜焕递信的小明星。 信还在妙安的口袋里，他昨天忘了给姜焕了，姜焕也没和他要，明明在微信里是说过这个事的。 说过就不能赖掉了。 妙安拿手机查了查小明星的百科发现他居然是个beta，出道时间和妙然差不多，类型大概属于温柔暖男。 是挺暖的，还会写信。 姜焕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妙安按灭了电视，他说了一声“好香”就跑去餐桌前坐好。 姜焕煎了一些香肠鸡蛋，烤了面包，他还烧了粥，上面撒了一点肉松。 他先盯着妙安把药喝了后才准妙安吃饭，妙安难得乖巧一次，没说什么打趣的话就乖乖照办了。 吃完饭姜焕开车送他去公司，车子停到他公司车库，姜焕自己回去，他让妙安不要忘记吃药，有事可以联系他。 姜焕说这些话的时候自然的就像真的是妙安的男朋友一样，妙安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 -------------------- 太困了（我已经是老年人作息了）明天继续写吧，字太少了我知道555555(?_?|||) 第54章 反方向的钟（1） 时针已经过了11马上向着12奔去，今年还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小时。 妙安喝着可乐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跨年晚会，妙然的节目很快就要上演。 妙然上次和乐队合作参加音乐节之后胆子忽然大了起来，觉得自己的破锣嗓子还有救，没事的时候就跟着乐队跑，这次跨年他还拉着这只十八线的乐队一起上节目，他说他准备一鸣惊人，妙安听了直乐，他说你上次就够一鸣惊人了。 上次妙然各种破音的视频在网上疯传，热搜挂了两天，妙安说这也等于给公司省钱了，毕竟两天热搜要是花钱去买的话得花不少。妙然不高兴，但是还是跟着乐队玩，现在应该是破罐子破摔了，妙安觉得电视台会答应妙然带乐队上跨年晚会就是为了收视率，顺便还可以马上承包热搜头条。 妙安守着电视自然是想看妙然的笑话，他最近郁闷的事有些多，只能靠看自己的亲弟弟出糗解解闷了。 上次那封妙然朋友的信妙安还是忘记拿给姜焕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天，他的衣服早就洗过，信被阿姨拿出来放在了他的书桌上，他看见的时候才记起这回事，他又联系了姜焕说给姜焕送过去，或者姜焕来取，都行。 可是这次姜焕却说对方已经又联系过他了，正好约了他这几天找个时间见面谈。 还有卡呢，妙安问，也不需要吗？ 姜焕说对方跟他说信不重要，面谈就行。 嗯，面谈就行，妙安觉得这个小朋友说的很有道理，什么事都是见面才有机会。 隔了几天妙安桌子上的报告内容就有了新变化，妙安看着照片，一张接一张，妙安看了一圈下来发现妙然的朋友没化妆的样子比化了妆的要好看，看着挺清新的，个子不算太高，也就到姜焕肩膀的位置，笑的很甜，挺好的。 妙安难得给那几位工作人员打电话，虽然报告上的内容写的看起来已经足够详细，但是妙安还是想亲自了解一下更加细微的东西。 毕竟每天都见面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后来两天妙安有些烦了，报告上的照片没有少，见面的时间也没有少，虽然聊的内容都很正常，但是妙安真的烦了，他不习惯猜来猜去也不习惯故作大方，他想了想，不如送妙然朋友一份大礼，这样对谁都好，尤其是对自己的精神来说，再好没有了。 所以在跨年之前这位小朋友进了剧组去了遥远的山旮旯里，妙然回家还和妙安抱怨说明明大家都是演技稀烂的小偶像凭什么对方突然得到了大导演的赏识被叫去拍电影了。 妙安当时就觉得好笑，他说这人是你的朋友，现在拿到了好机会你不是应该祝福吗？ “朋友是朋友啦，但是也没有那么好，而且谁碰上这种事不会羡慕和嫉妒呢？”妙然当时吃着曲奇无奈的说，“不去恨就已经很好了，我没那么大度。” 是啊，不去恨就已经很好了，妙安此刻看着电视上从舞台上缓缓升起的妙然想，他应该还没有自己这个弟弟大度。 妙然唱得依然是惊天地泣鬼神，妙安对着屏幕忍不住笑起来，这时候周小可给他发来了消息，说咱弟真是不一般，妙安回复说这是我弟弟，你注意点。 周小可下一句就是他已经带着老师看过心理医生了。 【他还是决定要割除腺体。】 妙安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回复 【尊重祝福。】 【不过一套检查做下来发现老师的身体素质很差大病没有但是小问题很多，所以可能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做手术。】 【嗯，慢慢来就行，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会还你的。】 【哟，早就听说你们医生赚得多，看来是真的。】 妙安虽然不知道具体要花多少钱但是他知道这笔钱医保应该是负担不了多少的，绝大部分都是靠自费，不知道周小可对这位老师感情是有多深，愿意负担这么大花销。 【之前我们看的那位心理医生老师说感觉很不错，而且也是业界内名声在外的，你要不要考虑也去看看？】 【再说吧。】 妙然的一个唱劈了的高音把妙安的目光拉回到屏幕上，他跟着现场观众一起鼓掌，眼睛里都笑出泪水来。 羡慕，都会羡慕吧，羡慕这些可爱的年轻人。 12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姜焕也没有联系他，妙安苦笑一声，给姜焕发了个红包。 过了一会儿姜焕才有回应，他说了一句新年快乐，然后收了红包，随即姜焕也发了个红包过来。 妙安也收了，果然金额多了1块钱。 姜焕总是这样，妙安就是给他1块钱，他也会还回2块钱来，总之不会占妙安的便宜。 虽然妙安提供给他的资源便利并不是一块钱可以偿还的。 跨年在主持人宣布明年见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妙安关了电视，伸了个懒腰，他慢悠悠的走到花园里，小黑在狗屋里睡得呼呼作响。妙安走过去，他脚步放得很轻，但是小黑还是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它一下子站了起来，它就像个忠诚的士兵一样马上端正的坐在狗屋的门口，即使现在已经是午夜十分，即使前一秒它还在酣睡。 妙安的心情在这个时候糟糕到了顶点。 他只是想过来看看自己养的狗，狗不是都应该忠诚，勇敢，并且可爱的吗？ 可是小黑常常没有那么可爱，应该说是对自己没有那么可爱，它总是对自己很严肃，对自己很恭敬，它偶尔也会露出一点温柔，但是就像是吃了自己给的饭吃所以应尽的义务一样。 它在姜焕面前就不这样。 在姜焕面前，小黑的尾巴都要摇断了，它会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喘，会围着姜焕转，它还会扑到姜焕怀里让姜焕抱着它。 为什么一只狗会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呢？ 妙安不理解。 他蹲下身子看着小黑，然后又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 “睡吧，我没有那么坏。” 第55章 反方向的钟（2） 妙安那座“密室”终于建好了。 就像妙安设想的那样，墙壁上挂了小羊皮的辫子，地上铺了长毛的毯子，妙安还订做了个新项圈，上面挂了金属牌子，牌子的反面篆刻着自己的名字还有手机号码，只差一句“如果捡到它请给我打电话”就和真正的狗牌一模一样了。 其实应该还有个笼子会比较搭配，但是妙安觉得他和姜焕算不上那种绝对的主仆关系，他们要的只是情趣而已，他希望姜焕进到这个房间是放松的，而不是紧张的。 于是他邀请姜焕来这里玩。 姜焕看见这间屋子的时候很惊讶，妙安告诉他无论释放多少信息素都没有关系，这个房间是完全隔绝信息素的，一丝一毫都不会泄露到其他地方去。 “我以为你说的玩是带着小黑去玩一玩什么的，所以我还拿了蛋糕……” 姜焕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照例放着各种食物，妙安看一眼就知道了，他笑着关上门，说一样可以吃，完全不会浪费。 蛋糕的确没有浪费，至少在妙安看来没有浪费，完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吃了，玩了，用了。 洗澡的时候又是一番折腾，奶油洗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妙安躺在浴缸里任姜焕揉搓，他不高兴的时候就哼两声，然后拉紧手里的链子。 做完之后看着躺在毯子上睡着的姜焕，妙安又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他们还是如此相合，一点都没有变。 妙安坐在姜焕旁边翻看手机里收到的消息，他发现姜焕家的店门口又多了两盆花，应该是他爸妈新添置的吧。 他妈还是很喜欢在有阳光的时候坐在店门口，他爸则是一直在店里，裁裁减减。 这张上面有姜焕，姜焕从店里出来，眼睛看着镜头。 是发现了吗？妙安把这张照片放大看，姜焕面无表情，眼神也很空洞。 也许没有吧。妙安想，发现的话，他不会这么平静。 而且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妙安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默认姜焕是不会发现的，因为姜焕看起来并不聪明，他太普通了，而且他想自己也不会一直这样找人监视，不，应该叫保护，是保护姜焕和他的家人。 而且妙安没办法不去这样做，他的精神受不了，他一想到姜焕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活动着，他就非常紧张，紧张到难以入睡，紧张到无法集中精神，他在和姜焕开始关系的头一段时间他甚至想不如弄死姜焕好了，这样他至少可以安稳。 其实他还可以选择完全走开，和姜焕成为完全的陌路人，本来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是自己无耻的纠缠他。 但是没办法啊，诱惑真的太大了，就像喝酒一样，虽然明知三杯就会喝醉，可还是忍不住去喝。 妙安关掉手机，他想躺在姜焕的旁边，可是这条毛毯是给姜焕准备的，圆形的，雪白的，姜焕浑身赤裸的蜷缩的躺在上面，脖子上还挂着他的牌子，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缺，妙安觉得自己如果躺过去就破坏了这份美感。 一瞬间，妙安突然开始后悔，他们应该睡在床上的，而不是划分出领地。 连清电话进来的时候妙安本想挂掉，但是他看姜焕睡得熟就还是接了起来，手机里传来了时年的声音，时年说连清受伤了。 妙安简单的问了问消息就决定亲自过去一趟，他怕到时候需要用到什么资源的时候以时年的身份很难调配，他亲自去花钱办事什么的都方便。 订机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姜焕也买了一张，姜焕的资料他手机里自然是都有的，他买好机票才去叫姜焕。 妙安当时只是想如果把姜焕留在江州，自己可能没那么放心，毕竟最近自己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他总想把姜焕栓在自己身边，他已经不满足让姜焕当一只勾勾手就会跑过来的狗了。 姜焕没有多问什么，妙安笑着让他和家里说一下，说要出去两天，理由随便编一个就好。 妙安和他说怕时年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他们作为好朋友理应去看看时年。 妙安知道姜焕最近没有什么甜品的订单，他盯着姜焕给父母打了电话，然后带着姜焕直接去了机场。 临走前姜焕说想把颈圈先放在这里。 妙安自然答应，他也不想姜焕戴项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 从江州到西北要飞三个小时，妙安和姜焕坐在一起，他想趁着这点时间休息一会儿，搞不好到那边就要连轴转。 “这次结束之后，我们到此为止吧。” 妙安听见耳边传来这句话。 没有一丝预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妙安没做出什么反应，他在等着姜焕，他想姜焕总得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他们才好谈。 可是姜焕没有再说。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下了飞机，沉默的到了医院。 妙安进到医院的时候，才呼出一口气，至少，至少有人可以说话，有事可以做，他可以不用单独面对姜焕，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一方面希望姜焕说点什么，一方面又希望姜焕什么都不要说。 为什么？ 妙安想不通为什么。 他一面帮着时年料理医院的事一面在想：为什么？ 当他看见时年靠在姜焕的肩膀上睡着的时候，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妙安故作镇定的走过去，然后面向姜焕：“你这样不会太累吗？” 姜焕坐得笔直，像一条忠诚的狗。 妙安垂眼笑了笑，踢了踢姜焕的腿： “你是不是和我说，想要到此为止？” 姜焕眨眨眼，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声说：“是的。” “你确定不想和我继续了吗？”妙安抬眼看着姜焕的眼睛。 姜焕还是那副样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是。” 妙安闭上眼，他咬了一下嘴唇，又睁开眼挑着眉毛然后笑着看着姜焕： “为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只要姜焕说出任何理由他都可以反驳回去，妙安在等待时机，等待时机说服这个智商并不高，长相也不并不算顶尖，没有什么财产，没有什么抱负，没有什么思想的，脑袋空空的傻逼! “为什么要继续呢……”姜焕也看着妙安，说，“为什么要继续呢？” 第56章 反方向的钟（3） 姜焕走的很干脆。 妙安听到他问“为什么要继续”之后就离开了。 直到时年醒来，妙安都没再出现。 时年应该是照顾连清时间太长了，精神一直紧绷，所以妙安来了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出来和自己聊天的时候虽然肉眼可见的疲惫但是说的话却很幸福，他说连清在追他，他很开心。 姜焕坐在那里听着，心里无悲无喜。 他无法做到替时年开心，毕竟他曾被时年干脆的拒绝，但是他也没那么难过，只是像听一件平常的事。 原来感情真的就这么消散了，姜焕想，原来不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快，这样简单。 时年睡得时间不长，他还担心连清，所以醒了之后就回到了连清的病房。 姜焕一个人坐在病房的走廊上，只是过了一个小时，感觉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本来就是被妙安拉过来的，所以什么行李都没有，走的时候他去了买了张车票，马上就能发车的，坐一个白天加一个黑夜就能回到江州。 他的手机里还有那个小明星给自己发的消息，他问姜焕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发现总有人跟着姜焕。 姜焕第一次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很惊奇问他是不是太敏感了，小明星说不是，以他躲狗仔的经验来看姜焕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然后姜焕就开始留心了起来。 一些人影，一些目光，姜焕生病之后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直到他和妙安在一起后才有所缓解，现在那种感觉又来了，姜焕觉得到处都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们记录自己的一言一行，向别人诉说他的另类。 妙安常常会说喜欢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是那语气就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一条小狗，一个供人取笑的玩具一样。 姜焕知道妙安对自己很好，他也想尽自己可能的对妙安好，但他能做到的东西太少了，他只能做点吃的，然后用个袋子拎过去，最后得到妙安一两句赞赏。 后来这些食物发挥了别的用途。 妙安的那个房间是压垮姜焕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焕在片子里见过这种地方，差不多的，皮鞭，绳子，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 妙安问他喜不喜欢。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姜焕曾经幻想过这种场景，可是这种喜欢真的可以延伸到现实里吗？ 白腻的奶油吃起来的味道的确美味，人比奶油还要可口，道具的确用起来的感觉都很棒，总是让人在极限挣扎，姜焕觉得这里可以释放自己所有天性，还有妙安，他是最高超的操控者，他知道什么时候仰起头，也知道什么时候抬下腰。 姜焕觉得这个房间真的是完美，无懈可击，在他醒来之前他都这样想。 可是当他被妙安叫醒，妙安塞给他一只手机让他给家里的父母打电话，然后随便说个谎话，再跟着他飞到大西北去，那个姜焕从来没去过，也没有想去过的地方，他就像妙安的一个挂件，被他带着走。 这样的日子有多久了？ 这样混乱的生活着的日子有多久了呢？ 好像之前给他带来困扰的那些问题都解决了，他可以顺利的去上学，可以拿到毕业证书，他还可以把爱好发展成事业，一边做甜品一边赚钱，关键是他不用发愁店面，不用发愁客源，就连家那边的生意也变得出奇的好，一单接一单，最关键的是他进入了顶级医院治疗，他现在甚至可以不带阻隔贴去打篮球，在球场上挥洒自己的汗水。 球场，球场也有人。 他们假装成路人，坐在球场对面的便利店里，吃着三明治，可是镜头却对着自己。 姜焕坐在房间的毛毯上，解下自己的颈圈，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上面的热度已经退了下来，他这时候才稍稍有了些真实感。 他出了房间觉得自己好像走出了梦境，可是上了飞机他又觉得自己开始做梦了。 这不应该是他的生活。 飞机上的妙安依然衣冠楚楚，没人知道他衬衫里面有多少痕迹，这些痕迹都是姜焕的手笔。 妙安的扣子一直扣到了最上面那颗，他把自己掩饰的很好。 也是，妙安他有这个资本，他想做什么就能去做什么，姜焕觉得好像没什么事能难倒妙安，妙安总是笑，他总是从容不迫，他像是坐在树桩旁的狐狸，等着他这只兔子自己撞上去。 可兔子再傻也不会一次两次三次的去撞同一棵树吧…… 于是姜焕和妙安说要到此为止。 那时候姜焕正看着窗外的云彩。 他知道这句话来的毫无预兆，他甚至之前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他就像妙安和他说的那样，每天都得过且过，日子看似过得舒服实际上却是浑浑噩噩。 妙安很安静，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该做什么依然做什么。 姜焕也没有再重复一遍，他知道妙安听得见，就算他真没听见也没有关系，在走的时候，他会再重复一遍。 还没等到姜焕重复，妙安就找到了他。 妙安还是那样眉眼动人的笑着，他踢了踢自己的脚，说是责怪更像是撒娇，他问自己是不是说过要到此为止。 是的。 姜焕当然承认，可他不敢大声，他怕吵醒肩膀上的时年。 妙安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继续呢？ 为了继续过着现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活吗？ 为了继续让自己陷入荒唐的梦境吗？ 为了继续在别人的监视下扮演个普通人吗？ 姜焕找不到继续的理由。 他忽然想和妙安分开，然后他就觉得一定要和妙安分开，他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想一想，好好静一静，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当初为什么会开始，后来又为什么慢慢脱离了轨道，直到现在，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他像一个反方的钟，想让时间回到最初的时候，他想寻求答案，然后再去告诉妙安：为什么。 第57章 楚门的世界 过年的前一天，妙安来找姜焕。 姜焕进门的时候看见妙安正在和妈妈说话。 其实妈妈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的，她最近总会状似无意的和姜焕打听妙安的事。 她说妙先生很好真的很好，可是跟她们是两类人。 她说妙安先生人有本事家里又有背景，是她们比不了的。 她还说人嘛总还是要遵循自然规律比较好，现在虽然时代不同了，观念也开放了，但是也不能走的太偏，之前她觉得AO是天经地义的，后来因为姜焕的病，她觉得姜焕找个beta也可以，她觉得时年就很好，人长得漂亮又知根知底。而且她总觉得自家的条件还是好上时年一点的，这样姜焕在面子上也不会吃亏。 可是时年跟着他妈也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孩。 姜焕的妈妈自然也就不再去打时年的主意。 她说我们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否则登太高就容易跌太重。 姜焕总是听着不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知道他的意见不重要，妈妈只是在告诫他。 告诫是容不得反对的。 姜焕等着妙安出来后让妙安换个地方说，他牵着小黑，这是他唯一从妙安家里带走的东西，他把妙安带到了家附近一个废弃的公园。 “这里都在拆，所以破了点。”姜焕解释道，“要拆迁了，很快这边就会变成一片新的住宅区。” “哦。” 妙安的反应很平淡，姜焕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你不住这里，可能没什么感情……”姜焕看着周围的环境轻声说，“小时候我总和时年在这边玩，说是玩，其实是打架。” “他那时候就比我个子小，所以根本打不过我，可是他脾气倔，万事都不肯吃亏，所以打不过他还是要打。” “后来见到他的次数就少了，也就是在学校里。” “我有一阵很喜欢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很漂亮，又很争气，然后有一天，他拒绝了我，我也知道我那种感情可能也不能叫喜欢。” “应该是羡慕他吧。”姜焕抬起眼皮温柔的看着妙安，“羡慕他总是知道路往哪里走。” “我不知道路应该怎么走……”姜焕叹口气说，“我遇到你的时候也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 姜焕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就像是楚门的世界。 “小黑给我吧。”姜焕蹲下来低着头抚摸小黑，“你太忙了，没时间管他……” “……好。” 妙安终于说出一个字，姜焕看妙安的脸色如常，他想也许自己说的这些话在妙安眼里可能更像是小孩子的呓语。 “那天我和你说分开也是因为我真的很难受。”姜焕摸着小黑的背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你走。” “是我个人意愿。”妙安垂下头，“因为你万事都答应我，所以我自然没想太多。”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拒绝。”姜焕轻声说，“我总以为会是最后一次。” “不，不怪你。” 妙安也蹲了下来。 “怪我自己。”他抚摸着小黑的头低声说，“把你太当回事。” 妙安就这样走了，他走之前解下了小黑项圈上的牌子，他说这样看起来会比较顺眼。 姜焕知道这个牌子上刻着妙安的名字和电话，他的那个项圈上也有。 然后姜焕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妙安。 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时年。 他去最后一次去那家昂贵的医院是在周医生给他打电话之后，周医生说上次没拿的阻隔贴和抑制剂可以来拿了，姜焕在电话里表现有些犹豫，周医生说让他放心，妙安不会来的。 之后姜焕就去了医院，见到了周医生，周医生把配合的药拿给他，然后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起妙安，周医生说妙安出国了，说是出国学习去了，具体学什么他不太清楚，总之是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不太清楚。 姜焕想怪不得，妙安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那他的病……”姜焕忍不住问。 “在国外一样可以治疗的，而且他伤的那个程度指望着痊愈回复正常水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维持住现在的水平或者干脆做腺体移植。”周医生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和姜焕说，“移植挺好的，他也有钱，也有合适的腺体。” 周医生让姜焕过三个月再来复诊，姜焕现在的情况非常稳定，只要坚持吃药，注意调养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姜焕谢了周医生，去缴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里看病这么贵。 所谓的工作室姜焕没有再开下去，妙然倒是好心有时候还会介绍单子过来，但是姜焕都推了，他心太乱了，这样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做不出好吃的东西。 店里的订单依然很多，毕竟慢慢开始有了回头客，回头客又带来新客，循环往复下来。 学校联系了姜焕，让他直接跟着大四下学期的学生一起复课，直接做毕设论文然后正常毕业。 于是姜焕回到了学校，在学校里完成了学业。 他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这应该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也是家里想要的结果。 妈妈在他的毕业典礼上哭的像个泪人，她说姜焕太不容易了，但是终于还是熬出来了。 那么下一步姜焕就应该像普通人一样，找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一切都步入了人生的正轨。 可是姜焕带着学士帽，看着学校大门口。 之前妙安曾经说过会来看他毕业的，那时候姜焕还笑着答应了，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姜焕毕业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了家。 他和爸妈说自己想去学烘焙。 他妈妈那时候还笑他，问他是不是要去学挖掘机的那个学校学，妈妈说我们江州人吃不惯那边的东西。 姜焕摇了摇头，他说不是的，他想出国学。 “钱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姜焕平静的说，“我想趁着年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我怕不做的话，自己想起来就会止不住的后悔。” -------------------- 终于分手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新文预收一下哈：《文明人都不成精》CP762020不会任何法术只会变出自己小耳朵的合法小狐狸与在电竞圈年少成名但是不甘心被叫“电竞九漏鱼”的电竞选手之间相爱相杀的故事！ 第58章 没有爱只有恨 时年帮妙安买了个酒庄。 妙安和姜焕分手之后就随着时年出国了。 时年在飞机上看见妙安的时候十分惊讶，他问妙安是不是去出差，妙安笑着说不是出差，是去疗养情伤顺便念个书给自己充个电。 时年虽然和姜焕年龄一样大，但是他比姜焕成熟多了，况且他做人一向识趣，所以他当时没有多问妙安什么，自然的跳过了妙安与姜焕那段事。 俩个人到了外国后时年一边管理公司旗下的酒庄一边陪妹妹治病，而妙安则是三天两头的四处跑，经常是很久都看不见个人影。 连清说妙安情伤治疗的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妙安挺能赚钱倒是真的，出国完全没有阻挡他扩张版图的脚步，他们公司的年报看了都能让投资人笑的合不拢嘴。 第二年的时候妙安和时年商量，让时年帮他弄个酒庄，不一定要特别大，但是风景要好，又要有点名气，酒肯定是要好喝，然后不怕花钱。 时年知道妙安这是给他纯送钱，以妙安的资历背景，他买个酒庄可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完全不用找时年这种小角色，一大堆人愿意抢着去办，但妙安还是主动找了他，妙安还开玩笑说人情可以记在连清身上，毕竟他和连清是好哥们，而时年是好哥们的心头肉。 既然妙安都这样说了，时年自然是把事情给妙安办好，他帮妙安选了意大利的一处酒庄。酒庄位于托斯卡纳沿海区域，酒庄的原主人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八十年代的时候购入了该酒庄，就为安静的隐居生活。酒庄面积不算大，但是原庄主聘请了几位意大利极有名的酿酒师。酒庄出产的葡萄酒种类并不多，但是品质都很好，特别是生产于2000年的一款奇妙的葡萄酒，风味独特，酒体颜色为墨紫色，口感呈现优质意大利焙炒咖啡、黑色樱桃、黑醋栗利口酒、白色花朵和土司的混合风味，余味持久，果味丰富，单宁含量高，而产量只有几百箱。 时年和妙安说这里特别适合他疗养情伤，如果他的情伤还没好的话可以多喝几支这里出产的酒，说不定醉生梦死之间就看透繁华了呢？ 妙安当时笑的开心，他买了酒庄，然后就在酒庄里住了下来。 直到时年回国，妙安都还没回。 妙安说自己情伤虽然好了，但是心理创伤还没好利索，得再养养。 时年很诧异，他没想到姜焕还能给妙安带来心理创伤，明明姜焕看起来更像是有心理创伤的人。 虽然时年出国了两年，但是和国内联系还是比较紧密的，姜焕在时年出国不久就联系上了他。 姜焕那时候和时年寒暄聊了没几句之后就问时年知不知道妙安在哪里。 当时妙安正坐在时年对面喝汽水。 时年抬头看了一眼妙安，然后发消息回答说：知道，他出国了。 姜焕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发过来一条，说自己也出国了。 这是时年没想到的，时年眼里姜焕完全不像是会出国的人，姜焕就是典型的隔壁家的小孩，不是很优秀的那种，是很普通的类型，安安稳稳的学习工作讨老婆，虽然姜焕出了些事，和妙安的关系也不清不楚的，但是时年以为他和妙安分手后就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可是姜焕显然没有这样做。 姜焕说他去了临近的国家学习烘焙，两年制的。 时年在网上查了查这家学校，发现光是学费就要十几万，他不禁问姜焕哪来这么多的钱，家里支持吗？ 姜焕老实说家里并不算支持，但是他真心想学，之前接单子攒了一点钱，然后他还可以申请奖学金，应该能维持下来。 时年知道他说的家里不算支持应该是实话，以姜焕他妈的性格，怕是要翻脸的程度。 那时候妙安戴着墨镜喝着粉红色的汽水，时年回消息的时候就有外国人过来搭讪，妙安总是笑着拒绝他们。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绅士那么潇洒不像是会因为分手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妙安在时年离开半年后也离开了意大利回到了国内。 他倒不是因为有多想念国内的人和事，是因为妙然突然给他发消息说自己想结婚。 哈，结婚。 妙安问妙然是不是喝多了在说梦话，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妙然态度很坚决，他说伴手礼配什么他都想的差不多了，他现在给妙安发消息是邀请妙安回来参加婚礼，没有问他同不同意的意思。 妙安马上给妙然打了个视频电话，妙然接了之后还冲着妙安笑，他说哥哥，祝福我吧！ “唱跳偶像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 妙安拧着眉头，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弄死这个弟弟，或者弄死勾引自己弟弟的人。 不行，医生说让他尽量不要往这方面想，要平静，平静…… 艹！ 妙然完全不管妙安的眼色，他把手机支在前面，然后对着镜头开始吃饭，他说自己饿了，要吃点东西才能和妙安说话。 然后妙安就看见姜焕出现在画面里，他把一个袋子放在妙然旁边，之后又退出了画面。 妙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默默换算了时差。 “哥，你知道我要和谁结婚吗？” 妙然打开纸袋拿了一个蛋糕出来。 “你和谁结婚我就杀了谁。” 妙安说完这句话就关了视频通话，然后马上订了回国的机票。 他一点也没开玩笑，他真的脑子爆炸想要杀人。 去机场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国外的医生果然不管用，外来和尚念的都是洋经，不适合他这样的中国人。 妙然的消息发过来，照片都是合照，里面的人显然不是姜焕，妙安隐约记得好像是那个什么乐队里的，具体位置是哪里他记不清了。 “哥，他对我很好的！我要和他结婚！你要杀他不如杀了我！” 妙然的语气很坚决，妙安却松了一口气。 可是松气的同时，妙安又开始恨自己。 -------------------- 唉，和大家道个歉，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这篇文写的不太好，心里挺愧疚的。 我觉得主要是自己状态不行，外加写作态度不端正，前面几章太赶了导致整体节奏很乱（习惯性恋爱也有这个问题），后面就有点正不过来。而且第一次写这种关联文，不知道怎么写，导致新读者很难融入进来，觉得人太多太杂前因后果也不清楚，整个文的观感不好，这些问题都是我这个作者学艺不精造成的，实在对不起。然后也特别感谢很多读者一直鼓励我，也愿意给我机会，我其实内心很感谢，谢谢你们。 故事虽然开始收费了，但是剩下的内容应该是没有那么多了（这文没有写太长的打算）我会好好完成这个故事的，下一本我会努力准备认真对待的，谢谢看到这里的各位，谢谢！ 第59章 想象之中（上） 姜焕的头发剪短了很多，妙然说他的造型像是一个长毛了猕猴桃。 猕猴桃本来就有毛，妙然说姜焕的头发比猕猴桃长点但是有限。 当初姜焕学习的地方选在了日本，两年制的西点学校，即使申请到了奖学金依然花费了一大笔钱，本来姜焕那点钱是怎么都不够的，但是临出国前，妙然给他介绍了两笔大单，一下子就赚了不少钱，起初姜焕是不愿意接的，他说自己水平没那么好，之前都是妙然和妙然的朋友抬爱了，而且……妙然摆摆手，让姜焕别说这种话，不就是和妙安分手了就不好意思再让妙安弟弟介绍生意了嘛，虽然妙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俩会分手，他哥也没说原因，但是妙安是妙安，他是他，生意是生意，姜焕没必要推，说是要去上学，上学不要钱吗？妙然又劝了几句，姜焕就答应了，他确实缺钱，又着急走，所以单子接下来，钱便凑了个差不多，做完之后他就直接飞去了日本，开始了求学生活。 学了两年之后姜焕顺利毕业,然后又在东京工作了半年多，马上要迈入第三个年头的时候，妙然联系了他，说他朋友要结婚，想搞好几个活动，说两年多前吃过姜焕做的甜品念念不忘，所以这次也想找姜焕来做，价格不是问题，只求人来。 姜焕当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虽然他本来想在日本再工作一阵，但是妙然算是他的恩人，也算是他的朋友，出国这两年，妙然一直和他联系着，甚至他来日本演出的时候还会找姜焕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他有时候会和姜焕说一些妙安的事情，比如妙安去了美国，妙安去了法国，妙安去了意大利，总之妙安在四处游荡，就是不回来。 妙安不回，但是姜焕想回了。 姜焕出去了两年多，也想了两年多，一些不太明白的事，他渐渐有了点眉目，一些模模糊糊的感情，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既然妙然发出了邀请，姜焕便顺势决定回国。 他辞去了日本的工作，趁着口袋里的还有一些钱的时候踏上了归国的旅途。 姜焕想回国以后自己开一家甜点工作室试试，不是之前全靠妙安的那种，而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妙然约姜焕在剧组见面，他说正好与朋友在隔壁剧组，算得上是一起拍戏，姜焕直接过来这边，大家时间充裕谈话也方便一些。 于是姜焕回国没两天就去了江州附近的环山影视城，在那里他见到了和他约单的正主，原来就是当年那位发现姜焕被人跟踪了的小明星。 小明星叫许可，前两天才答应了影帝的求婚。他坐在姜焕的对面，笑容温柔甜美，他说两年前就想找姜焕帮忙做的他的生日会生日企划，但是那时候天降好运，他突然被选上去演了程导的电影，一下子就扎进了山沟里，几个月都没出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姜焕已经出国了，所以没有约成，他心里一直有遗憾。不过也是因为这个电影他和影帝成了朋友又成了情侣，在交往了两年之后，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许可笑的很开心，他说影帝是alpha却愿意和他这个beta结婚。 姜焕点点头，也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妙然在旁边托着腮感叹说：“现在AB啊，AA啊，甚至OO啊，都多了起来，果然时代还是进步了。” “时代进步不进步的我不知道。”许可抚摸着咖啡杯笑着说，“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我也爱他，所以性别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诶呦，真的是恋爱的酸臭味。”妙然装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赶紧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可乐，说，“其实看你这么幸福，搞的我也想结婚了……不过我真的结婚的话我哥应该会疯，啊，但是说不定疯了他就会回来，说起来他心也蛮狠的，他走了快三年了，一直不回来，过年都是自己外面潇洒。” 说到这里的时候妙然托着下巴脸转向姜焕：“你觉得他心狠不狠？” “他挺好的。”姜焕垂着眼皮说。 不过很快他又笑了，他抬起头笑着对许可说：“对了，咱们来聊一下你结婚需要准备的东西吧，主要是需要我这边做些什么？” 剩下的时间就是姜焕和许可讨论他的单身派对还有婚礼以及答谢礼都需要做点什么，妙然也在旁边出主意，三个人一聊就一个多小时，直到许可说要赶回片场才结束对话。 妙然今天没有戏，就说要回酒店休息，问姜焕要不要一起走。 姜焕过来影视城这边是许可帮姜焕订的房间，也定在了剧组下榻的酒店，所以姜焕就和妙然住的是同一家，两个到了酒店后，姜焕把带给妙然的小点心给妙然送过去，正赶上妙然在视频，他怕妙然不方便，所以放下东西便走了。 他那时候不知道和妙然视频的是谁，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 因为第二天当他和妙然一起走出酒店的时候，妙安正好从车上下来。 “咦，现在国际航班这么快了吗？” 妙然十分诧异，他以为他哥再快也得明天才回，他还想着今天晚上和他哥解释一下“结婚”这个事只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 而现在他正要和姜焕去片场，上次的讨论还没有结束，许可还有好多事没想好，而且今天影帝会来探班，他们几个正好可以一起谈。 但是现在妙安回来了，可能姜焕就没那么容易去片场了。 “嗯，高铁都提速了，飞机提速不奇怪。”妙安和妙然说着话，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妙然旁边姜焕的身上。 姜焕的头发变短了，人也壮了许多，似乎连身高都高了不少，他没有再穿连帽衫，而是穿着一件圆领衣配着薄衬衫，下身则是牛仔裤和运动鞋。 他完全不一样了，妙安想，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记忆里的姜焕，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第60章 想象之中（下） 其实在姜焕眼里妙安变的才多。 妙安的头发长了，眼镜也换了一副，才过去两年多，但他模样看起来却像是成熟不少，棱角都分明了起来，尤其是他的表情看起来端正严厉许多，不像之前总是眼角眉梢都带笑意。 “好久不见。” 姜焕开口说道，稍稍犹豫了一下，他伸出了手，一副想和妙安握手的姿态。 妙安垂下眼皮也伸了手出来和姜焕碰了一下，他也说了句“好久不见”，然后是熟悉的笑容，姜焕抿了抿嘴唇，忽然觉得心像被沙子磨过一样，那种细微的疼痛蔓延至他全身。 但是妙安不知道，他还是弯着眼睛笑，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他说和妙然有事要说，让姜焕自己先走。 妙然一下子拉住姜焕的袖子，他明显是有些怕了，可是姜焕没理由留下来，妙然是妙安的亲弟弟，而在妙安面前，自己永远是个外人。 “你和你哥好好聊，我先走了。”姜焕抽出胳膊然后拍了拍妙安的肩膀嘱咐道，“还有一些吃的放在冰箱里，你别忘拿出来吃。” 说完这些姜焕就低下头快步走了，他走出了很远，至少他自己觉得很远之后，忍不住回头看。 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日剧，他记得其中有一个情节就是男女主角说了再见之后分别走向两个方向，但是女主角其实并没有走，她站在原地，看着男主角的背影，直到男主角回头。 那时候姜焕太小了，他不是很懂这个情节的含义，可是现在他只想回头看一看，看到对方的背影也好，或者看不到什么也没有关系，就只是看一眼，一眼而已。 姜焕停住脚步，回身看向酒店的方向。 妙安变了好多，但是他依然爱穿风衣，风吹过的时候衣摆飘荡了起来，他还是很瘦，包裹住他的风衣在风的吹拂下勾勒出他的身体。 细细的是腰，长长的是腿，他戴着吊着链子的眼镜，挑起眉毛，看着自己。 他没有像戏里的女主角一样呼喊自己的名字。 可是姜焕知道，他一定是在喊自己，在心里喊，一遍遍喊。 他在喊自己过去，跑过去，一刻也不要犹豫，如果此时自己犹豫的话，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于是姜焕跑了过去，用尽他的全力。 妙安站在楼梯上，俯视着姜焕，姜焕跑到楼梯下停住了脚步。 妙安没有笑，他已经假笑不出来，但是他依然勾了勾手指。 然后姜焕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时就换姜焕俯视着他了，两年了，他果然又长高了。 “你能把现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姜焕的声音有点颤抖。 “不行。”妙安冷冰冰地说。 “那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不行。” “那我们能聊一聊吗？” “不行。” “那我——” 姜焕习惯性地低下头，他每次和妙安说话都忍不住低下头，他总不敢看妙安的眼睛，妙安的眼睛像是有魔力的镜子，一下就能看透人心一样。 “那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姜焕等了很久，也许是很久，反正对他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行。” 姜焕闭上眼。 “但是如果在房间里，也许可以 -------------------- 题目来自于《想象之中》这首歌的歌词 想象之中 雨后一道彩虹。 文里提到的电视剧来自于《东京爱情故事》 今天写了两三百字的时候就很丧，觉得这文写的太差了，应该说是自己没有驾驭好这个题材，然后就有些难过。 其实这几天都在想这个事，心情也比较失落。 然后呢和朋友还有两位读者聊了聊，这三位朋友都劝我，要快乐的写文，写点自己想写的，不要为难自己。 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数据也不太好（还挺不好意思的）不如就写点自己想写的吧。 换一种拉扯的方式，谈一点成年人的事。 然后有病就都去治病，说不定当个病友有助于感情发展…… 啊，总之啊，这章很短，但是就是这个走向……我们床上开始，床上结束，然后床上再开始…… 第61章 你疯了吗？ 姜焕反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妙安踢掉鞋子径自走在前面，而姜焕弯腰把妙安的鞋子放好，又拿了拖鞋出来先换好自己的然后就拎着另一双拖鞋跟着妙安走到客厅去。 妙安转身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姜焕把拖鞋放到了他脚边。 “刚到春天，这个影视城三面环山还是挺冷的，所以还是别光脚走路。” “……” 妙安瞟了姜焕一眼，翘起双腿，手臂也交叠了起来，他穿着黑色的高帮袜子，袜子因为扣了吊带而绷的平平整整的，一路延伸到裤腿里。 “温度开26度，可以吗？” “……” 姜焕去桌上拿起空调遥控器，转头问妙安，妙安依旧没有理他。 “行李怎么办？你丢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艹。” 妙安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偏过头，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拧着眉头说：“你去日本到底学了点什么？去上了牛郎学校吗？” “你知道我是去了日本。”姜焕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是妙然和你说的吧，我现在毕业了，然后回国了。” “别说废话。” 妙安冷笑一声，什么叫做“回国了”，不回国的话，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堵墙一样的人又是什么？ “你呢，你还走吗？”姜焕轻声问妙安。 “不知道。” 妙安的心情逐渐烦躁起来，他刚刚应该是在飞机上喝了假酒，要不然也不会刚落地就跑来和姜焕开房说这些屁话。 “那——” 姜焕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单膝跪了下来。 他仰着头看着妙安，手攀上妙安的膝盖。 “刚刚说的问题，答案可以兑现了吗？” 妙安盯着姜焕这双手。 真的好大，手掌包裹住了妙安的膝盖，骨节分明，虽然触感温柔，但是一根根凸起的骨头出卖了主人。 一个拥抱而已，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在一起的那半年他们不知道抱了多少次，姜焕个子高，力气也大，随随便便都可以把妙安抱起来。 他可以把妙安横抱在怀里，也可以让妙安双腿加紧他的腰，然后托抱在怀里。 他们还能在床上相拥而。 所以，只是一个拥抱而已，所以，妙安根本不在乎，所以，妙安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姜焕，所以…… 姜焕仰着头，他还在等待妙安的首肯。 “我们这算什么？”妙安俯身下去胳膊撑在腿上，他的脸距离姜焕只有一拳的距离，“我们分手了。” “我知道，是我提的。”姜焕的目光停留在妙安脸上，“是我要和你分手的。”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妙安垂下眼皮躲开姜焕的注视，“怎么？去了日本两年，学会试探了吗？” “没有试探。” 姜焕忽然垂下头，脸贴在妙安的膝盖上。 “我只是想看看你，然后问问你，仅此而已。” 发丝已经碰到了妙安的嘴唇，妙安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还是那股好闻的岩兰草气味。 从姜焕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妙安就闻到了那股味道。 他两年多没有发挥过任何作用的腺体又开始了蠢蠢欲动的燥热。 如果刚才姜焕没有回头，也许妙安与他就再不会联系了，不过是分了手的炮友，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但是姜焕偏偏回了头，还跑到了他的面前，现在又跪在这里，一副虔诚的模样。 “你疯了吗？”妙安问他，妙安不会问自己，因为自己早就疯了。 “我没有。” 姜焕挪挪了自己的头，发丝扫过妙安的脸，他的声音闷闷的：“是我和你分手的，是我跑出国的，都是我，可是我好想你，非常想你，我，我就想抱抱你，抱一下就可以，一下，一下就好……” “你只想抱抱我吗？” 妙安低下头，嘴唇贴在姜焕的头发上： “你就只想抱抱我吗？你就不想一点别的吗？嗯？两年你怎么过的？是不是过的很精彩？要不然你怎么会只想抱抱呢？” 姜焕摇摇头，他头埋在妙安的膝盖里，手指移到了妙安的大腿上： “你都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妙安冷哼一声，但是嘴巴却吻了一下姜焕的发丝：“你以为你还配？” “……” 这次换做姜焕不说话了，他的手指陷入了妙安的绷紧的布料里，妙安这么瘦，可是大腿上还是有一些肌肉。 “我勾勾手指你就跟过来了，你贱不贱？” “我抬抬脚你就要跪下来，你贱不贱？” “你怎么这么贱……你不是和我分手了吗……” 妙安说到这里，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伸手捧住了姜焕的脸，强迫姜焕抬起头面对着自己。 姜焕哭了。 微红的眼眶，细微的眼泪，他抬眼看着妙安的时候，睫毛都是湿的。 “你哭什么？” 妙安捧着姜焕的脸不解的问： “为什么你会哭？” “该哭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当初你和我分手的时候不是很坚决很潇洒吗？” 姜焕不说话，但是妙安的腿却被姜焕的手攥的生疼。 妙安松开捧住姜焕的手，他想推开姜焕，他乏了，他不想和姜焕玩这种不说话的游戏，他想凭什么，凭什么姜焕就可以这样贱。 自己也贱，别人一回头，他就又想勾引他了。 可姜焕的力气大，他那么高，那么壮，两年前他瘦骨嶙峋的时候，脱下衣服还能找出些许肌肉，何况现在呢？ 所以姜焕抱住妙安双腿的时候，妙安无法挣脱，他被姜焕禁锢在了沙发上。 “我是贱。”姜焕抖着睫毛叮嘱妙安的眼睛说，“我就想抱抱你，不行吗？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了吗？在这里我就可以抱一下你了，对不对？你答应了的，你要食言吗？” 姜焕一边说一边直起身子，他不等妙安回答就忽然前扑，然后一把抱住了妙安的肩膀。 他用力把妙安按进自己的怀里。 好瘦啊……姜焕搂紧妙安的时候想：妙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瘦。 第62章 我以为我不会想你 这个拥抱的时间远比姜焕想象中漫长。 妙安没有再推开他，但是妙安也没有回应他。 姜焕亲了亲妙安的发旋，妙安真的好瘦，他穿着高领衫还有没脱掉的风衣抱起来依然像是抱了一把骨头一样。 妙然和姜焕说妙安在国外过的很潇洒，他说妙安跟时年去了美国，又去了澳洲，去了法国，总之去了很多很多地方，最后还在意大利买了个小酒庄，每天看大海喝小酒，偶尔还会有漂亮的美女，啊，还有帅哥路过。 妙然说妙安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骗子，妙然是个传话筒，而怀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骗子。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妙安轻轻拽了拽了姜焕的衣服。 姜焕闭上眼，他在心底默默叹气，他不想放手，因为放手了就不知道下次拥抱是什么时候了…… 妙安又拽了拽他，这次力气大了些，姜焕又一次搂紧了妙安，然后他亲了亲妙安耳朵，再然后，他松开了手。 姜焕怕妙安生了气，妙安生气并不好哄，当然这是他猜测的，因为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妙安几乎没和他生过气，倒是妙然和他说过妙安生气很可怕。 姜焕没有感受过那种生气，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感受，他怕妙安再一走了之。 不过说起来，当初一走了之的人倒是自己。 妙安在姜焕松手的时候就从姜焕的怀里钻了出来，他拧着眉毛看着姜焕，目光好似凶狠，可是红晕都已经蔓延到了耳朵尖。 “姜焕你变了。”妙安说，“你胆子变大了。” 姜焕被妙安推开后，就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它们还在拥着妙安，上面还残留着妙安的一点点温度。 “你想做什么？”妙安用脚尖点了点姜焕的肩膀，“说出来。” 姜焕扭过头，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妙安的脚尖上，虽然有很多人喜欢穿着丝袜，白袜，或者像现在妙安一样穿着正装黑袜的脚，但是姜焕更怀念妙安赤裸的样子。 妙安的脚是修长的，皮肤总是白腻腻的，看着一点也不像一个alpha。 “你不会说话了吗？”妙安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了火气，“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不对，是你走，你刚刚本来就是要走了。” “我在想说什么答案你才会不生气。”姜焕伸出手攥住妙安的脚，“我怕你生气，怕你生气就不理我了……” 妙安感觉到姜焕的动作就想把脚抽走，可是姜焕的手劲大得很，他被姜焕死死的抓住。 “我胆子没有变大，只是我有些忍不住而已，”姜焕的手一点点的往前挪，他的目标是妙安纤细的脚腕，他好久没有攥过了。 “我想摸你。”姜焕攥着妙安的脚腕用手指缓缓的摩擦着，“我还想吻你。” “你放手……”妙安试图挣扎，可是好难。 “我还想占有你。”姜焕的手继续向上慢慢攀入了裤腿里。 他想念记忆里那双白腻的脚了。 “想做爱就说想做爱，不要搞这么油腻的说法。” 妙安的声音稍微有点抖，他想一定是26度的空调气温太低了。 这袜子好长，也好紧啊，姜焕的手一直是温柔，他想慢慢的脱下妙安的袜子，可他发现这似乎有些困难。 “我不做爱。” 姜焕抓到了袜子的边口处，上面扣着着夹子，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金属的边缘，顺着细细的皮带向上就是一圈软软的皮质触感。 “我不和你做爱。” 姜焕说着这话，手却抓紧袜子的边缘。 “做爱了，你就看不起我了。” 姜焕狠狠一拽，金属扣直接从裤腿里掉落出来，滚在了地毯上。 袜子轻而易举的被姜焕脱了下来，白色的皮肤一点点的显现出来，和姜焕记忆中的一样。 他立刻俯下身嘴巴吻上瓷白的脚背。 “我不要和你做爱，我不想只和你做爱，我不愿意你想起我的时候就只能想到做爱……”姜焕话是这样说，但是他的舌尖却像是有自己的思想，并不受他大脑的控制。 “就凭你？！”妙安发现自己抽不出脚，便干脆向后一躺，他头枕在靠垫上，不屑的笑着，“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你都要不行了吧？忍得是不是很辛苦？” “你在嘴硬什么？说这种话给谁听？” “我让你进来是为什么？是为了让你抱抱我，然后看着你像狗一样扒着我的腿嘴上却说着什么你不想和我做爱吗？” 妙安嘴巴里这样说着，但是他的裤腿已经被姜焕撸了上去，膝盖下的黑色袜夹显露出来，已经是被姜焕拽坏了的样子，而姜焕的吻已经到了膝盖，再想向上就没那么容易了。 姜焕又用力往上推了推布料，却发现再也不能让妙安露出更多的皮肤，他皱着眉头小声“啧”了一下，一只手就要去拽妙安的裤腰。 “我不想。” 订做的西裤不用系皮带，姜焕一面摸索着扣子的位置一面说： “我不想再和之前一样，如果我现在和你发生了什么，那么我们以后也只能这样了，我不知道你在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刚刚不是一直问我出国这两年学了点什么吗？” 姜焕说着话解开了妙安的裤扣，妙安突然开始直起身想要反抗，他用手抓住姜焕的手试图掰开姜焕的手指，可他哪里真是姜焕的对手，姜焕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制服他。 但是姜焕有着妙安掰开他的手指，掰开，他就再放回去，一次一次，他已经解开了第二颗纽扣。 “我告诉你，妙安，我都告诉你……” 姜焕仰起头盯着妙安的双眼，他在里面看见了难得的慌乱。 “我报名了一家西点学校，在东京，很有名的那个，他们的学费要十五万一年，这是我认识你之前完全不敢想的价格，可是我认识你之后，我的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和你分手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学费的数额，我很怕，也很慌，我们不是只是炮友吗？为什么我会有这些钱？” “你他妈的钱是自己赚的，关我什么事？！难道我包养情人只会出这么点钱吗？！你要是不做就放开我！” 妙安又开始了那种极端烦躁的感觉，他知道姜焕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掌控姜焕了。 可是姜焕都变了，哪里都变了，他还是会被姜焕吸引，这才让妙安感到害怕。 信息素，一定是信息素在作怪。 妙安的手在于姜焕的拉扯中重叠在了一起。 “我不做的，妙安，我说了不做的，我在外面两年学会了做西点，也学会了想你。” “妙安。”姜焕轻声说，“我以为我不会想你的。” -------------------- 我觉得我写的越来越飘……我在搞什么啊啊啊啊 第63章 贱人 “我以为自己不会想你的。”姜焕一边吻着妙安的耳朵一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我以为和你分手了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上去。” “别亲我！我对你怎想的也不感兴趣！” 妙安极力推拒着姜焕，他现在不想听姜焕的剖白，刚才愿意为姜焕停下脚步只是因为信息素作祟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他也不想去探究姜焕是什么原因，他宁愿相信姜焕是因为自己肤白貌美所以才挪不动脚步，或者因为自己万种风情所以才精头上脑。 至于姜焕是不是真的想他，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当初他们上床是因为姜焕想他吗？ 不是，都不是，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信息素，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病人，他们需要彼此的信息素，所以才会搞在一起。 是自己当年没搞清楚，把信息素紊乱的病症表现误会成爱情，把自己对姜焕的生理需求当做是喜欢，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还以为自己依赖姜焕，太可笑了，姜焕除了会做点吃的以外就没什么本事了，自己却以为自己离不开他。 妙安出去这两年也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真的是太把姜焕当回事了，其实分开之后，冷静下来，妙安才发现姜焕什么都不是。 就像姜焕说的，他们只是炮友而已。 炮友就是进门，做爱，然后离开。 “你放开我，我也不想和你做爱了，你走就好了！”妙安的手指被姜焕反手攥住，某些地方已经溃不成军，姜焕却不想放过他。 高领衫的领子已经被撕扯的不像样子，而造成这个结果的不是姜焕的手指而是牙齿。 妙安在课本上读到过ABO来源于远古时期的狼族，那时候妙安还觉得这个说法非常可笑，因为狼是狼，而人是人，但是姜焕现在这个样子就仿佛是故事里狼人遇到了圆月露出了狼牙。 “你不要弄我了！” 妙安依然在挣扎，但是声调都变了，姜焕走了两年，回来就懂得拿捏人了，他走之前也会，但是没有这么会。 姜焕开始陷入了沉默中，他不再说话，只是动手。 妙安脑子里滚过千百种想法，都是他在一个个深夜里想过的那些，他想着他要和姜焕说，说清楚说明白，可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声调。 贱人，妙安在沉沦前就剩下这一个想法，贱人，他们都是贱人。 妙然站在房门口不知道要不要按门铃。 妙安是和他说两个小时之后把行李给他送过来的。 可是妙然看见姜焕进去了，却没见姜焕出来，所以他很不确定现在敲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 之前他只是听过妙安说过他和姜焕的那些事，内容也不多，无非是姜焕很听话，姜焕很乖，以及他已经和姜焕分手了，所以分手就分手了，让姜焕去死吧。 当时妙然就有点懵，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游戏人间的浪子，所以如果有一天姜焕跑去和他分手，那他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哥哥是个正牌的混蛋，他看似潇洒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残缺的心，残缺的厉害那种，像漏勺一样。 所以他总是想要别人来填补自己，却留不住任何人，他们都从窟窿里流走了。 哥哥也知道这回事，所以他也从不伤心。 除了姜焕和他分手那次。 妙然偷偷看见妙安对着星星喝酒，他还看见了妙安的眼泪。 哥哥哭了欸，为了一个他说应该去死的人。 那时候妙然就想，也许妙安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男朋友。 后来妙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会暗示妙然不要和姜焕断了联系，也会状似无意的向妙然打听姜焕的一些事，妙然知道妙安的心思，他想姜焕。 今天俩人碰面就像天雷勾动地火，然后把破事留给自己。 妙然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按响门铃，他想不如等着妙安主动找自己吧，反正都是妙安的东西，他总是要用的。可还没等妙然离开，门就忽然开了。 姜焕看了一眼妙然就低下了头。 “行李我拿进去吧……”姜焕说着话就去拿妙然放在门口的旅行箱，妙然注意到姜焕的手背上有好几条血印，像是猫抓的。 但是几个小时前姜焕的手还好好的。 “你手要不要去上点药……”妙然指了指受伤的位置犹豫了一下说，“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 姜焕摇摇头，把妙安的行李拿了进去，妙然也想要跟进去，却被姜焕拦住了，他说妙安睡着了，他怕他们都进去会吵醒妙安。 妙然知道姜焕这句话只是个借口，因为他刚踏入房门一步就被里面那股浓烈的信息素气息给吓到了。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是植物类的气味，妙然皱着眉捂着口鼻赶紧退了出来。 “什么味儿啊……我知道我哥是白兰花，你是什么味道的？为什么混合以后气味这么冲……咦，你怎么脖子也流血了？！” 妙然发现姜焕的脖子后面流下了一道血痕，看着还十分新鲜，果然细看之下姜焕的领子已经沾上了血迹。 姜焕似乎之前没发现，妙然提醒之后他才低头看了看，然后用手抹了一把。 手掌和指尖瞬间便有了鲜红的血迹。 “没事。”姜焕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开始擦拭，“我贴了阻隔贴。” “阻隔贴是用来阻隔信息素不是用来阻隔血液的吧？！”妙然看见姜焕如此淡定的样子开始怀疑他和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看着不像久别重逢的情人，倒像是冤家路窄的仇人。 不过分手了也的确算不上情人…… “你和我哥是打架了吗？那你有没有打他？我得进去看看！” 开玩笑，虽然妙安也是个alpha，但是他和姜焕的年龄和体格都有着不小的差距，他俩要是真动起手，妙安怕是只有挨打的份。 “别去了，他睡了。”姜焕拦住门口不让妙然进，“我们没打架，只是在沟通交流的时候意见没有得到统一，所以你哥哥他就有点着急……” 然后呢？然后我的哥哥妙安，一位马上要到而立之年的霸道总裁就抓伤和咬伤他的前男友？ “你不用担心我们。”姜焕用没有血的那只手拍了拍妙然的肩膀，“我们会达成一致意见的，你放心。” 第64章 他的胡思与乱想 妙安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每根骨头都被敲碎了然后又让人漫步尽心的拼装上了。 他动了动手指，连手指都是酸的。 妙安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忽然很想笑。 他想如果他死了，那么法医会在他的指甲缝隙里提取出细微的皮肤组织，而经过化验，发现这些组织都属于姜焕。 他们果然如同姜焕说得一样没有做爱。 无论妙安怎么骂，怎么求，姜焕总不给妙安一个他想要的结果：要么干一场要么就滚蛋。 姜焕不干，但是他却又像是什么都干了，他抚摸过了每一寸皮肤，是每一寸。 姜焕也不滚蛋，无论妙安怎么骂，妙安觉得自己把三十年学会的所有骂人的话都用在了姜焕身上也没有用，姜焕就是压着他，弄着他，然后又不理他。 开始姜焕还说想他，到了后面，姜焕便不开口了。 手被抓的一条条的，脖子被咬的流血，姜焕也不叫一句疼，他就专心的开垦着妙安，像是个性瘾症患者。 这是一次最坏的碰面，妙安躺在那里想着，他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在这次碰面中化为乌有。 他原本想当一只高贵的凤凰，让姜焕知道他永远都不配在跟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现实把他打落街头，不，是打落在酒店大门口，让他不是公鸡胜似公鸡。 姜焕只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一遍遍的和他说让他给个机会。 朋友也好，炮友也行，总之要妙安给他一个机会，他不想让妙安再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了。 这话说的好不要脸，好像当初是妙安和他分手一样。 而且不发生实际性的关系能算炮友吗？ 怎么炮？像今天一样开一桌大餐却不让他吃饱吗？ 妙安当然不会答应，所以在妙安在拼死抵抗中睡着了。 是的，他睡着了，毫无顾虑的睡着了，他甚至没有做梦，睡得很香。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了。 他在过去的日子里每天晚上都靠着安眠药和酒精才可以入睡。 梦里都是过去的事。 被绑架，被勒索，被虐待，还有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的前男友，哦，现在应该叫前前男友了，还有木然的姜焕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和他说分手。 偶尔，在梦里，姜焕是坐在飞机上的，在自己的旁边，他看着窗外的天空，说要到此为止。 然后飞机就开始坠落，妙安拼命想拿到降落伞包，却总是看的到却拿不到。 他开始吃药。 很多药，最开始他还会详细阅读以下说明书，到后来他就很麻木的往嘴里塞。 他改不掉，他真的试着改了，可是他改不掉，他还是会看着邮箱里发过来的报告，看报告里附上的照片，看照片里的那个人。 姜焕有在努力的学习，也有在努力的工作，他好好的生活着，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 好难过啊，妙安捂住眼，这时候他会真的难过，他无法给与姜焕祝福，而只是会在深夜里偷偷的想：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幸福…… 如果真的死了，是不是会更好一些，至少警察叔叔们第一个怀疑对象会是姜焕吧。 -------------------- 今天是更新了两章啊，前面的 贱人 那章也是新的。 然后因为我说要放飞了撒，就情节写的比较自我一些，大家海涵哈…… 第65章 然后没有然后 周小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消息在妙安回国的第二天就给妙安来了电话，他问妙安什么时候回江州，他老师想请妙安吃饭。 妙安那时候刚骂完妙然，心情正是好得不得了，他让妙然出去好好反省欺骗家人的错误，顺便给他买杯咖啡回来。 妙然前面刚关上门，妙安就换了一副姿态，他收起板了半天的脸，顺势往往沙发上一躺，塞上耳机就问周小可是不是和老师的好事将近所以找他吃饭官宣一下？ “要红包没有啊。”妙安伸手拿了一块放在桌子果盘里的水果，上面插着小叉子，看着喜庆的很。 “别开玩笑。”电话那头的周小可语气颇为平静，“吃个饭而已，你在环山是有事是吧？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或者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下，顺便来我们医院检查检查，我看看国外医生的水平怎么样。” “我在环山的事已经办完了，下午就回江州。” 妙然已经让妙安收拾利索了，在妙安的谆谆教诲下妙然杜绝了闪婚的念头，并且发誓再也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办了妙然就没有其他事了，妙安想着一会儿他就收拾行李，反正也几乎没打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妙安和周小可约了晚上吃饭，虽然时间很紧，但是他喜欢这样子，把事情排的密一点，胡思乱想的时间就少一点。 他在意大利的海边发呆的时候就领悟到了这点。 周小可的老师在妙安走了没多久就做了手术，自然是妙安出的钱，因为周小可帮妙安保存了他老师的腺体在医院里，理论上就算是妙安“买”下了老师的腺体，并委托医院保存，钱由妙安来付，这样几方都方便。 保存的腺体之后想用的时候还是可以用的，但是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就不一定了。妙安之前是完全没有用的打算，但是这两年过的生活让他动摇了想法，他不知道自己睡不着是不是和信息素分泌不足有关，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腺体在逐渐萎缩，尤其是在深夜里。 妙安没和妙然打招呼就走了，车子开了三个小时就回到了江州，他吩咐司机去了那栋自己买的平层公寓，虽然两年多没回来但是因为有请人定期打扫所以妙安回家的时候并没花费太多功夫整理。 到处都是干净整洁的，除了那间房。 妙安走的时候把房间锁了，然后钥匙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 他看了一下禁闭的大门，想着要不然叫人过来把这里改成一间卧室，这样他睡不着的时候说不定可以改到这间房里试试。 简单洗漱过后妙安就换了衣服，这次周小可老师订的地方还比较正式，妙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西服。 西服是他在意大利的时候订做的，因为他身材又瘦了一些，所以定制的衣服都是重新做过的，品牌自然不必说，是江州那些比不了的，之前的衣服他都交与人处理了，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妙安到的准时，进去的时候看见周小可和他的老师已经是坐在那里了。 说实话，周小可的老师长什么样妙安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个看起来病殃殃的alpha，然后声音挺温柔的。 现在看来他的长相和声音倒是很般配，也是很温和的，没什么攻击性。 他一脸笑容的和妙安道谢，说如果没有妙安的话，他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你应该谢谢小可。”妙安也笑着说，“主要还是他帮忙。” “当然，我肯定会谢谢小可的，但是这和我谢谢你不冲突。”老师说话的时候笑的很开心，妙安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戴的戒指在灯光的映照下微微的泛着光。 看来他和周小可真的是好事将近了。 “没关系的，我也是以备不时之需。”妙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凉的柠檬水，果然还是有些酸，似乎全世界人都在谈恋爱都要结婚，只有他总是一个人。 “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妙安随口问道，反正自己与周小可也算是朋友，所以他觉得问问这个应该不打紧，说不定他还能以媒人坐主桌。 但是老师表现的有些讶异，他问妙安怎么知道他要结婚了，妙安点了点手指，老师低头看了眼戒指后才笑了，他说自己差点忘了，是了，他戴着戒指出来了。 “你的呢？”妙安看向周小可，发现他的手上居然空空如也。 周小可的表情一下子别扭了起来，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别闹，又不是我结婚，我哪有戒指。” 不是你结婚？那是谁结婚呢？妙安稳住表情叫侍者过来加水，周小可的老师还说的确是要谢谢小可，让他认识了自己的先生。 老师说他的先生也是一名医生，是周小可的同事。 他们是在老师住院期间认识的，算是日久生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妙安看见周小可面色如常的喝着咖啡，好像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老师很懂分寸，妙安吃的还挺舒服，饭后简单聊了几句他们就散了场。 老师是那位医生来接的，医生高大帅气，看着就是一位alpha。 妙安没喝酒，就说送周小可回家，周小可点点头，说最近都待年休假都不用加班，真是舒服。 “他怎么回事？” 妙安从兜里翻出烟来给周小可递了一根，妙安嘴里的“他”显然指的是老师，他记得当初老师是为情所伤所以才要死要活的要做手术当omega，怎么这才两年就要结婚了，而且新郎还不是这位救他于水火的好学生。 “他没怎么。”周小可点上烟就开始抽，“就是找到真爱了，所以要结婚了。” “真爱？”妙安笑了一声，“他之前不是为了另一个真爱要做手术吗？” “谁规定人只能有一个真爱的？”周小可抖了抖烟灰，说，“哪个人谈恋爱的时候不是说着海誓山盟想着天长地久？谁都以为这人就是自己的真爱了，但是清醒了之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吧……” “你清醒了？” “……根本没我什么事。” 周小可说到这里的时候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打开车窗把烟呼了出去。 “我就是看他可怜……他以前多好啊，不仅我喜欢他，班里好多人都喜欢他，他是老师，感觉永远都不会犯错一样，所以我见到他那个落魄样子的时候觉得特别可怜，我就想帮帮他……” “哦，不是因为喜欢？” “是因为喜欢吧。” 周小可侧着头看着车窗外。 “但是我的喜欢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是因为喜欢而帮了他，我却不能凭喜欢占有他，那时候他做了手术，术后他现在的爱人去查房，俩人一来二去就喜欢上了。我在他那里充其量是个品格极好的学生，恩人，但不是爱人……” “你跟他说你喜欢他了吗？” “没有。” 周小可用手往后梳了梳被风吹乱的头发。 “不想让他为难。” 第66章 自私的人也会有人喜欢 “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圣父。” 妙安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打开自己这边车窗，然后也把烟点上。 他当初和姜焕在一起之后就戒烟了，分开之后狠狠抽了几天，但是瘾却没有了，两年一来抽烟的次数十个指头数的过来。 不过他看周小可抽烟的样子倒是熟练很多，怕是已经变成了老烟枪。 “说也没用啊，他还能不知道我喜欢他吗？他又不是马路边的傻白甜，他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呢？”周小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想圣父吗？是我想吗？再说我配当圣父吗？他做手术的钱还是我找你拿的，我跟你开口的时候我脸都不要了，我为的是当个圣父吗？我不是为了他吗？但是怎么办呢？我跟他说因为我给你找来了冤大头，你就喜欢我吧，我能这么说吗？我不能啊，对不对，不是应该他识趣点把我放心上点吗？可是他转身就跟别人搞一起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妙安我问问你，你说我怎么办？” 周小可说的情绪很激动，他夹着烟的手都在抖，妙安叹口气，给周小可拿了瓶水，他把水递给周小可的时候，他发现周小可的眼角都红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真妈的难受，他们伤心的地方也太多了。 “要是我的话，我会把他抓起来然后把他关在房间里。”妙安敲着自己的方向盘想了想，又说，“或者弄死他，然后我自己也不要活了，当然我这个想法是不对的，因为我有病，你知道的，我不正常，你别这么做。” “关起来有什么用呢？”周小可喝了水之后语气冷静了一些，“让他和自己一起变成病人吗？再说我有这个能力吗？我把他关哪？关我们医院吗？再说妙安你说了半天，你这么做了吗？姜焕不是还好好的。他从日本回来之后还找我复诊呢，他可比你积极多了，他话也比以前多，整个人脱胎换骨一样，你知道我多吃惊吗？我都想问他去日本读的什么学校，还有这个效果，我现在弃医从厨还来不来得及。你们当初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是你关他了吗？你拴住他了吗？你弄死他了吗？你没有吧，你为什么没有？你是觉得他不值得？还是只是因为你舍不得？！” 啧，为什么周小可失恋却要伤害别人呢？妙安也忽然觉得口渴，他猜周小可现在不是真的需要自己的答案，所以妙安给自己也开了瓶水。 两个大男人都是一手拿烟一手拿水，一边抽烟一边喝水，周小可喝得凶，有一种把白开水当二锅头喝的气势，妙安坐在旁边，想着要不要提醒他冰柜里还放着真酒。 一瓶水喝完，周小可的烟也抽完了，虽然把矿泉水瓶和烟屁股借着窗户扔出去看起来更酷一些，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垃圾分类收好，然后人靠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风从窗户钻进来，吹得妙安头疼，他觉得他和周小可俩人像是繁华都市里的流浪汉，从全世界的爱情里路过。 “我知道他挺自私的。”周小可说。 “谁？姜焕？” “……我能知道姜焕吗？” 周小可忍不住白了妙安一眼。 “我说我知道老师很自私，我都知道的……”周小可看向车窗外面，一排排的小店面基本都关门了，整个街道虽然灯火通明，却显得十分萧条，“他其实都知道吧，知道我的感情，也知道我的为难，可是他就是装作不知道……他占尽了好处，却没有为我付出什么，我那时候也会想你和姜焕的事，我觉得我比你差远了，你和姜焕还保持了性关系，我却连他的手都没签过，我把他从alpha变成了omega，然后我什么都没得到，我还欠了一屁股债，你不用和我说不用还，你也要用什么的，我也不是傻子是吧，我也要些脸的……但是自私的人就没人喜欢了吗？我知道他自私，他知道我为难，可我还是喜欢他，是吧，妙安，人就是这么奇怪，永远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做到。” 妙安听着周小可的话，人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就像小可说的一样，他老师自私的很坦然，可小可就是喜欢他，就像自己对姜焕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姜焕难道不知道那些好处都是自己给他的吗？他怎么就好意思找自己分手呢？关键是分手之后过了两年多又跑来找自己。 就好像吃准了自己会心软一样。 妙安胡思乱想着，实际上很多内容他都在这两年里想过无数遍，他总是会复盘每一个细节，想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开始错了。 但是没用，就像周小可说的，大家知道的东西很多，但都是无用的，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只是让自己空留悔恨。 于是妙安和周小可像两个sb一样，一人守着一扇车窗，吹着冷风发着呆，直到有警察过来问他们是不是喝酒了在散酒气后，妙安才又重新开车上路。 周小可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他一路上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在下车的时候说了句“谢谢”。 妙安看他进了小区，突然又有点难以名状的滋味。 周小可明明是很好的一个人，却也要受感情带来的痛苦，妙安想着也许明天周小可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工作去生活，直到他自己能彻底放下这段感情。 可是放下感情，又谈何容易呢？ 妙安开着车子去了老城区，当初走的时候就是楠漨一副要拆迁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拆，还有那几个只有深夜才出摊的大排档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在国外几年他除了偶尔会想想姜焕外，他的思念大部分都贡献给了那几口吃的。尤其是那个担子上的馄饨摊，他再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馄饨。 但是车开到了，妙安也死心了。 原本老旧的小区已经变成了废墟，大排档更是不复存在。 再没有煮馄饨的老头和落魄的青年了。 -------------------- 我放飞写以后觉得感情啊真是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事…… 第67章 找到你了 妙安发现世界都在变，不变的似乎只有自己。 他躺在车椅上，想着两年多前的那个冬天，他也是开着这辆红色的车，也是停在这个位置，然后看姜焕过去又过来。 现在却只有他自己和满目的废墟。 妙然打来好几个电话他都直接给摁了，他不想和妙然废话。妙然又发来了消息说自己拍戏回来就发现妙安走了，他问妙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就回他一个消息，他有点担心。 妙安想了想，回了“没事”两个字，他想自己好歹是当哥哥的，不能让弟弟担心，尤其是这个长得漂亮但是性子有点发傻的弟弟。妙安怕真的不回复的话，他弟弟可能会跑去给连清他们打电话，然后一通嚎哭说哥哥丢了。 妙然回复的也快，他说没事就好，他回到酒店不见人便吓了一跳，而且哥哥不在，姜焕也不在，妙然还说最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们两个人是一起走的，后来给姜焕打了电话才知道不是。 果然，他居然真的会打电话找自己，而且还打给了姜焕，妙安拧着眉毛，问妙然干嘛给姜焕打电话，下次不要搞这种事情，自己这么大个人了会自己管好自己的。 【我以为你们和好了。】 妙然发过来的答案让妙安感到十分无语。 为什么妙然不能动动他漂亮的脑子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和好？他们见面不到24小时不仅要滚床单未遂还要和好？妙然是不是把感情想的太过简单？ 和好？ 妙安的幻想里面都不敢想这两个字。 就像姜焕说他们两个可以重新维持关系的时候一样，这都是妄谈，完全不可能的事，如果现在能和好，当初又为什么会分手呢？ 因为姜焕变了吗？ 可是自己并没有变。当然，也许自己也变了，只是变的更差。 妙安没有再回复妙然，他躺在椅子上盘算着什么时候离开比较好。 还是回去吧，回到意大利海边的小酒庄，至少在那边失眠的时候还有海浪声陪伴他。 不像江州这里，只有无尽的风。 妙安又开始胡思乱想，他睡不着也只能乱想一气，他带了药回国但是这些药都还压在行李了，昨天因为姜焕的原因他并没有用上。 他其实应该回家的。 至少家里会有一张舒适的床。 可妙安现在还不想回去，他觉得在车里睡不着和在家里睡不着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车窗降下来了一点，好让夜风吹进来，虽然有些冷却让他有着活着的感觉。 车窗被敲响的时候，妙安还皱了皱眉头，他想如果不是巡警那就是醉汉，否则谁会在午夜去敲一辆光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车的车窗。 妙安坐起来，放下了车窗，他看见窗外面是姜焕弯着腰看着自己。 姜焕的表情也很精彩，他先是平静，然后是惊讶，最后是肉眼可见的快乐。 “找到你了！”姜焕说。 妙安用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想自己的病情居然又严重了，现在甚至出现幻觉了。 -------------------- 我们还是要很温柔的相爱呀。 我有可达鸭了！！！ 第68章 我也是你的一条…… “你果然在这儿。”姜焕弯腰手扒在窗框上说,“我给周医生打过电话，他说你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就分开了，但是我去你住的地方敲门却没有动静，妙然给我发消息说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非常担心你。” 妙安听着姜焕讲述今天到处找自己的事，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发生幻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姜焕。 活的，会动，会说话，会思考的姜焕，不是经常会出现在自己臆想中的那个姜焕。 “我想起你以前经常到这边来吃馄饨，所以就想来碰碰运气。”姜焕说到这里的时候扬起嘴角笑了，“我没想到真的碰到你了，不过馄饨摊已经不在这里了，换地方了，你想吃的话，我带你去。” 说话间，姜焕就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来。 妙安手把着方向盘，他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出了他回来之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妙安觉得姜焕活泼的反常，这两天他和自己说话加起来都快超过之前说过的所有话。 “夺舍你知道吗？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妙然很多那样的书，他说你们年轻人都会看，就是，就是鬼上身？” “为什么这么说？”姜焕不怒反笑，“是觉得我和之前比差太多了吗？” “你以前屁话没有这么多。”妙安歪歪头发动车子，他问姜焕怎么走，姜焕给他说了个大概位置，离这里倒是不远，妙安按照姜焕的指示终于开到了目的地。 应该说是从一个废墟开到了另一个半废墟，这里也是一片拆迁地，不过可能是刚刚开始，大部分的楼房上的“拆”字还清晰可见。 “这里有平整地方，他们好支摊子。”姜焕指着不远处的几个排档解释说，“烧烤已经没有了，老板回老家了，多了个面摊，也卖包子，发面的那种，然后馄饨摊位就在旁边。” 妙安透过窗户看过去，发现这几个摊位都很小，馄饨摊前面只有两张小桌子和几把小椅子，看着比之前还要寒酸。 不管姜焕有没有被夺舍，反正馄饨摊的老板没被夺舍就好，现在妙安只想吃一碗又烫又香的馄饨，最好能烫到心尖里的那种。 妙安下了车，他也没管姜焕下没下，就径自往馄饨摊位那边走去。 还好，老板还是记忆里的那位，只是看起来又老了一些，之前只是看着鬓角有些白，现在白发已经在他头上蔓延了开来。 妙安要了一碗馄饨，吩咐老板多给一点葱，然后又去隔壁摊位买了一笼肉包子，端着放到馄饨摊这边的桌子上，然后他找了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 姜焕也跟了过来，他和老板也要了馄饨，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了妙安的对面。 妙安正夹着包子吃，他抬头看了姜焕一眼，把笼屉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又低头继续吃。 “你不喜欢我话多，是吗？”姜焕轻声问，“你喜欢话少的？” 妙安没理他，继续吃他自己的。 说真的，这家包子味道很一般，但是很能安慰妙安的中国胃，虽然国外也有不少中餐，贵的便宜的都有，但是吃起来总是差点那意思，不像现在，虽然发面的小笼包看起来颇有点奇葩，里面的肉馅味道也有点奇怪，可是妙安却很知足。 馄饨端上来的时候妙安赶紧伸手去接，倒是老板笑呵呵的说不用，老板说他端惯了，反而不觉得烫，客人端不惯，容易洒了。 “你们都好久没来了。”老板放下馄饨搓搓手说，“我以为换了地方就看不见老客人呢。” “你记得我？”妙安有点吃惊，他以为老板客人那么多不会记得他这样去了不过几次的人。 “记得啊，你们两个我都记得。”老板把煮好的另一碗也端了过来给了姜焕，“你每次都穿的很好，长得又帅，我当然记得，哈哈，还有这个小伙子，每次都要吃大碗的，你喜欢多要葱，他喜欢多放紫菜。” “哦，是的，我觉得葱挺好吃的……”妙安搅着馄饨，把绿油油的小葱从上搅到下，然后和肉沫混在一起，伴着鲜嫩嫩的馄饨。 “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们俩了，我以为见不到了呢，毕竟我做完今年就也不做了，”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人老了，做不动了。” 说完这话，新来的客人就叫老板点单，于是老板匆忙离去，桌子上又只剩下妙安和姜焕两个人。 妙安吃着馄饨，想自己不过来了几次居然也能成为熟客，看起来的确是因为自己足够超凡脱尘让人过目不忘。 而姜焕的话，应该是因为吃得多吧。 姜焕今天也没有贴阻隔贴，妙安看他滑溜溜的脖子，其实有点不习惯，他记得两年前的时候周小可就说姜焕控制的还不错，如果能维持稳定，说不定可以慢慢停药。 也是呢，妙安坐在这里，却没有闻到姜焕信息素的味道。 刚刚在车里也是，妙安也没有闻到那股好闻的岩兰草味。 “如果你喜欢我安安静静的话，我也可以像以前安静。”姜焕忽然开口说，“以前的，和现在的，都是我，没被夺舍什么的，我只是在这两年里常常会后悔当初和分开的决定，所以我想着如果我变得更好一些，有没有机会和你重新来过。” “话多是变得更好吗？” 汤果然很烫，妙安喝了一口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没生病之前其实就和现在差不多吧。”姜焕低着头搅着碗里的汤，“就是普通男大学生的样子，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学生了，认识你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里最黑暗的时候……所以那时候我有点怪怪的。” “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就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焕突然卡住了，他眨着眼皮犹豫了半天，才又说道： “就是我现在想重新追你……” 在姜焕说话的时候妙安吃完了一碗馄饨，他还端起碗把汤喝干，期间因为汤太烫了，他还停顿了几次，最后他眉头拧成了川字，终于喝掉了最后一口。 妙安抽出桌子上的劣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纸团成球攥在手里。 “你觉得你正常了，所以就想和我重新开始。”妙安点点头，“挺好的，至少让我知道，两年多的时间并没有让你产生什么本质上的变化，你依然是之前那个自私的男人，这和你话多还是话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好，真的好，我们甚至可以玩一个游戏，名字叫做谁比谁更自私，谁又比谁更贱……姜焕，你想和我分手就分手，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你把我当什么？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我的一条狗，现在我发现了，在你眼里，我也是你的一条狗，对吗？” -------------------- 啊，就，我写的时候想我真是……啊……好自我啊。 本文肯定会he的，毋庸置疑。 本文也肯定不会太虐的。 然后它本来也是个相互拉扯的故事，其实我觉得妙安说的也差不多，不过是谁更在乎谁的事情。 另外我跪求大家，是跪求大家收藏一下我隔壁的文《文明人都不成精》CP762020这文是冷频的，拜托各位收藏一下给点海星，嘤嘤嘤。 第69章 病 如果是八点档的肥皂剧，那么妙安现在应该把一碗馄饨汤泼到姜焕的脸上。 可是馄饨汤已经被他喝光了，生活也远不如肥皂剧精彩，妙安说完那些话，也只能沉默的离场。 他非常非常失望，是非常，不是有点，也不是有些，而是非常的失望。 姜焕的话说的太理所当然了，他嘴里的忏悔像轻飘飘的云彩，风吹吹就散了。 因为他正常了，所以他就有了爱人的能力，那自己呢？他想过自己怎么想吗？他不会真的以为只要道歉只要做做样子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一切重来吧？ 他甚至在自己离开的时候都没有伸出手来拉住自己。 好笑吧，自己居然在乎这种造作的戏码。 好想回头啊，回头看看姜焕现在的样子，他是不是还坐在椅子上，是吃着热腾腾的馄饨，还是专注的望着自己 妙安这样想着，却没有停下脚步，他快步回到自己的车上，然后直接开车离开了。 他不应该回来，他应该马上买机票，回到他意大利的小酒庄。 那里有酒有药，至少看起来没烦恼。 妙安把车开回到他和妙然住的地方，反正妙然也不在家，他准备自己在花园里一醉方休。 佣人自然都是放假了的，妙然这点像他，喜欢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些，拍戏的时候基本家里不留人。 妙安把车停好，想着回来先洗个澡，然后拿几只酒就去花园里自饮自酌，正好今晚的月色很美。 花园因为有专业人士打理所以看起来还是很美的，妙安拎着一瓶香槟慢悠悠的往长椅的方向走。 妙安都计划好了，坐下的时候他就猛摇瓶子，然后看金黄色的液体冲破蘑菇塞，月色下面白色的泡沫流满他的手。 花园的小路上还立着一个绿色的小木屋，妙安记得，那是小黑的房间。 啊，小黑，那只他和姜焕的小狗，当初让姜焕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按道理说那时候姜焕很快也去了日本，小狗不知道跟了谁。 好可怜，还是一只小狗就已经换过几次家了，妙安想到这里人就又开始有些难过，他不应该答应姜焕让他带走狗的，姜焕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好好照顾它，自己应该留下狗，然后小黑可以由妙然照顾，或者他把小黑带走，就跟时年带走拉菲一样。 也许自己这次回去就该带着小黑。 妙安蹲下身，把酒放到一边，他用手细细抚摸着小木屋的门框，想着以前小黑睡在这里的样子。 等等。 妙安发现一个问题。 这个木屋非常干净，妙安摸了半天，手指上都没有灰尘的印记。 妙安使劲低头往木屋里面看，他发现房间中央放了一个圆形的狗窝，还是长毛的狗窝。 他伸手进去摸了摸，里面软软的，似乎还带着点温度。 ……家里佣人这么勤劳吗？不仅闲置的狗房子擦的干干净净，连里面的狗窝都是一尘不染？ 嗯，房子门口细看还有个水碗。 妙安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妙然的电话。 响了很久，妙然才接了电话，听声音精神倒是不错，他说自己拍夜戏，所以接的有点晚。 “狗窝是怎么回事？”妙安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在里面睡觉了吗？为什么狗窝还是热的？！” “啊……你回咱家了啊……”妙然在电话那头说话扭扭捏捏的，“就是，呃，那个小黑吧，我忘记和你说了，那时候姜焕不是拿走了嘛，后来你走了之后他又牵着狗来找你，他说要出国读书，狗想拜托你照顾，我想虽然你们分手了 但是买卖不在仁义在……” 买卖不在仁义在，妙安想不到自己在妙然嘴里可以听到这样的词，他现在深刻怀疑妙然是不是赔钱拍戏，说不定妙然早就债台高筑了。 “你的意思是狗其实一直是我们在养？” “啊对。” 妙安深呼吸，很好，至少他没有对不起狗。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呃，我忘了，再说姜焕回国的时候都会接小黑去玩，你又不喜欢我总说姜焕的事，我就没和你说。” 妙安再次深呼吸，很好，他的宝贝弟弟还知道为自己着想。 “那狗呢？” “姜焕可能带走了吧……他不是说会找你？说不定找过来的时候带走了。” “他怎么进来？” “人脸识别啊……你又没有删除姜焕的人脸识别……那什么，哥，我要拍戏去了，你和姜焕的事你俩好好解决，别总都让我当传话筒。” 妙安的电话被挂断了，也很好，他那个曾经年少无知的弟弟终于学会了先挂断哥哥的电话。 妙安坐在狗屋门口听狗叫声由远及近。 嗯，妙然说了，姜焕可以凭借人脸识别自由的进出他的家。 所以姜焕牵着狗站在自己面前也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他们已经分开一个多小时了，姜焕也是挺忙的，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吃了馄饨牵了狗，然后还要开车到这里。 “狗很听话的。”姜焕也坐了下来一下一下抚摸小狗的头，“它们很忠诚很乖巧也很听话，你说我把你当做一条狗，那你听话吗？”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妙安摘掉眼镜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我真的很不舒服，姜焕，我很不舒服，你听见了吗？是，我是很贱，昨天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看你回头就回应你的，这个我承认是我的问题，然后今天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听了的确很生气，我觉得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既然你现在都到这里来了，那咱们干脆说个清楚吧。” 妙安说到这里的时候舔了舔嘴唇，他在给自己最后一点时间，一点点而已，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看起来冷静。 “我曾经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至少得有那么一些喜欢吧？我知道炮友变情人很难，但是你真的会那么干脆的把我们俩的关系仅仅定义为炮友吗？我也知道我们俩的地位悬殊，我又帅又有钱我还很聪明很绅士，而你只是一个生病的大学生，我们两个天差地别，但是就是这样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最后还是滚了床单，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我们有一点缘分？而且我们性癖也合得来，啊，对，我们还都是alpha，我们居然还合得来，我他妈的为了你还愿意在下面，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我们有一点感情？我们还养了一条狗，就是你手下的那只，炮友会养狗吗？然后你说分手我们就要分手，我还试图去挽回你，当时你怎么说的，你说我们只是炮友而我，我，越轨了。你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没有，你只在乎你自己。你要带走狗，我让你带了，然后你养不了就把狗送回来，你不是炮友吗？我不是炮友吗？为什么你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两年多过去，你和我说之前你不正常，现在正常了，所以你又想和我在一起了。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正常不正常？姜焕，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正常，两年多前我就不正常，现在也是，对，之前我是找人跟踪你，因为我控制不住，我生病了，我没办法让自己完全信任一个人，我现在也病着，并没有什么好转，我每天需要吃大把的药，否则我睡不着，姜焕，我是个病人，你懂吗，真正的病人，以我的精神状态我受不了第二次打击了。” -------------------- 啊……我写的时候觉得姜焕问题好大。 第70章 不行 “你问我愿不愿意和打你炮，我愿意啊，我肯定愿意，但是不行，姜焕，我不行，我精神状态不行，你现在这样忽然频繁的找我，跟着我，我压力真的特别大，就算我和昨天一样跟你睡在一起，但是我起来的时候我很焦虑，我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妙安说到这里的时候闭上了眼，他缓缓的吸气，又缓缓的吐气，他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草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上次我这样子还是在我前男友站在我身后指挥别人割破我腺体的时候。” 妙安的声音很轻，不像以往那样的潇洒，他一只手摸了摸颈后的位置，那里在他离开姜焕没多久后又变得平滑了。 “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这边被割破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有钱，医生可以帮我遮掩的很好，可是里面的腺体是坏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有信息素紊乱症，我和你这样突发病症是不一样的，你吃药就可以控制，但是我不行。我是个实实在在的病人，生理上我有残缺，心理上我有损害，我不知道你了解我多少，可能你也没有想过去了解我，毕竟我看起来过得还挺不错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我的心底防线就崩溃了。我曾经那么喜欢他，那么信任他，可我最后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我很多次在夜里惊醒，我会梦到那些事，当时被我连累的一个男孩子他的腺体是直接被割掉了，都挽救不回来的那种，事情结束之后我俩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炮友，就是你说的那种没有喜欢，纯粹相互可怜而已，我以为日子也可以这样混沌着过，可是对方却先离开了，他说他得往前走，过自己的生活了……他比我强。我也试图想走出去，可是，姜焕，我发现我失败了，而且我又多了一个噩梦，就是梦见你在飞机上说要到此为止。” 粉红色的香槟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妙安的手指从草皮移到了酒瓶上，他细细抚摸着香槟光滑的曲线，想着人生要是也能这样顺滑就好了。 “姜焕，也许之前我可能还行，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行了。” 妙安喝上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姜焕什么时候走的，他不是很清楚，因为他坐在那里然后一直低着头。 BaN他全部的脆弱也就是这样了，再没多的了。 说了那些话之后妙安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可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再直直的注视着姜焕的眼睛，他所有的伪装都在那一刻结束了。 所以姜焕的离开也没有引起妙安的注意，他在那个时刻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他想自己终究还是坦白了。 他也想原来坦白并等于坦然。 直到小黑轻舔他的手背的时候，妙安才又缓缓的回过神来。 两年多没见，小黑已经变成大黑了，但是它依旧很乖，默默的趴在了妙安的身边。 妙安像以前一样抚摸着它的头。 其实妙安之前对它并不算太好，遛弯之类的基本是妙然或者佣人代劳，再或者是姜焕，姜焕会特意跑过来就为和它玩一会儿，妙安甚至很少抚摸它，他总觉得小黑是一条真正的狗，而狗需要的是忠诚和服从。 可是现在小黑趴在那里，轻轻的晃动着尾巴，妙安摸它头的时候，它还会微微扬起头迎合着妙安。 妙安有些想哭，他很看不起自己，三十岁了，还是会哭。 小黑睡了，它闭上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妙安起身，把小黑放进它的房间里，它只是醒了那么一下，然后找到自己的窝之后就又睡着了。 妙安拿起自己那瓶粉红香槟找到椅子坐下，他像自己开始设想的那样，猛烈摇晃香槟，蘑菇塞在压力下喷了出来，液体也奔涌而出。 很多白色的泡沫流到了妙安的手上，它们汹涌的爆发，又瞬间消亡。 妙安拿着香槟遥敬明月，今晚的月色真美。 日子好像真的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妙安本来想马上飞回意大利，可是时年带人闹了桑榆的订婚宴，圈子里传的好不热闹，时年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约妙安吃饭，说是他和连清给妙安接风。 妙安想着也好，接风和送行可以在这一顿饭解决，也省得再和他们啰嗦了。 时间约在了周末，地点就订在了连清的酒庄，妙安在电话里开玩笑的说笑这俩人小气，连花点钱请他出去吃一顿都不肯，就专门挑这种自家地盘应付他。 时年已经不似两年前那样还带着点拘谨，反而是落落大方的问妙安来不来，他和连清可是做好了准备，保证不让他失望。 啧啧，语气俨然是一副主人的口吻，妙安轻笑，想连清居然就这样和时年安定下来了。 妙安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赴约，因为是和老朋友见面，又是在私人产地，所以妙安穿的很休闲，T恤牛仔裤配着外套就去了，时年见到他这样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他说我以为你上厕所都要穿西装。 三个人都很熟悉，出国的那两年妙安和时年联系算比较多，他还帮时年的妹妹介绍了医生，外加他经常给时年工作，算时年半个甲方爸爸，所以时年对他亲切了不少，不过他们在酒庄聚会，却没人给他准备酒。 “我觉得你还是别喝酒了，我和连清今天也不喝。”时年打开一瓶可乐就往高脚杯里倒，“你看这个颜色和葡萄酒也有些像，你就喝它吧，我看你平时也爱喝可乐。” 妙安接过时年递来的杯子挑挑眉说：“怎么？是怕我喝多了大闹酒庄？你们放心，我酒品最好，喝多了基本就是挺尸，乖得很。” “吃药就少喝酒。”连清也拿了一杯直接说，“你不是最近两年都在吃药吗？” “妙然的嘴真的是漏勺啊……”妙安叹口气说，“还好没生在战争年代，要不然我们妙家就得家门不幸愧对于天下了。” “也行啦，真到那种时候你们妙然也不会掌握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顶多和现在一样每天都在说担心哥哥。” 连清说着话拿过一个方盒子，里面放着一只巧克力蛋糕，他说今天很想吃这个就临时跑去买了一个。 他拿着刀子把蛋糕分了分，三个人喝着可乐吃蛋糕，看着就跟学生过生日差不多。 妙安吃了一勺，就觉得这味道很熟悉，他看了一眼蛋糕包装，发现被揭开的封口贴是当年姜焕常用的那枚。 当时的设计还是妙安找人做的，全套设计都是齐全的，但是姜焕只印了一些封口贴，他说等以后做大了，再用其他的。 “蛋糕好吃吗？”时年一边吃一边说，“这位大爷说想吃巧克力蛋糕，我正好在姜焕店附近，就去他那边买了一个，他回来没几天就开了个小店面出来我是没想到的，在店里我们还聊了几句，他说是兑的别人的店铺，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他也没怎么改，换了个门头就开业了，他说裁缝这块他不做了，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家里人不太高兴，他便自己出来住了，现在住在店里。” “哦。”妙安忍不住喝光杯子里的可乐，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现在话还蛮多的。” “他以前就这样。”时年拿着勺子杵着下巴说，“他没生病的时候人还是比较开朗的，后来就变成了没嘴的葫芦，现在好像又好了些，怎么，你们还再联系？” “没有。”妙安吃了一口蛋糕说，“我们早就不联系了，是妙然和我说的。” -------------------- 啊啊啊啊我是个废物！！！！ 然后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啊，这句话也真的很美啊…… 第71章 花环曲奇 三个人的话题就从妙然开始，毕竟大家都对妙安的国外生活没什么兴趣，妙安倒是很想聊聊时年大战连清的白月光但是看了看连清的脸色还是决定给死党留些面子，而自家弟弟的面子就没什么好留了，反正他丢人习惯了。 妙然和那个乐队的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有说妙然和鼓手好上的，也有说妙然和贝斯搞不清楚，还有键盘，吉他……总之听起来妙然是一专多能的感觉。 “他们乐队没主唱吗？”时年皱着眉头问，他平时不太关心这些，但是他印象中一般乐队都是有主唱的。 “妙然唱歌已经到了可以挤走主唱的水平吗？” “吉他兼任主唱。” 妙安喝完可乐喝雪碧，这次他换了一只甜酒杯，雪碧倒进去看起来还有点像伏特加。 “是个黑色长头发的小伙子，我记得那次在音乐节上他还和我打过招呼，唱的也挺好的，在台上我们还合唱了几句，我记得他长得也很好……” “啊，那次，音乐节是吧？”时年微微抬起头，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我好像在网上看过视频，你最后是不是被人扛下台的？我当时看着还觉得那人好像是姜焕。” “……” 妙安记得当时自己喝多了，视频什么的完全没想过，后来他也没在去管，没想到这段还被人拍下来放到了网络上。 时年又打开一个玻璃盒子，虽然乍一看像是饼干拼盘，但是里面几乎都是妙安以前最喜欢吃的花环曲奇。时年挑挑眉，说他让姜焕给他每样放一些，但是似乎曲奇得到的偏爱比较多。 “其实姜焕这次回来变化也挺大的，虽然他生病之前话也不少，但是人没有现在通透，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时年看着妙安板着脸忍不住翘起嘴角，“他从小被他爸妈保护的挺好的，所以虽然人高马大，但属实没什么心眼，脑子是空的那种，所以他生病之后才会那个样子，冲击太大了，一下子接受不了，而且他家管的怎么说呢……就是爸妈都是好的，但是可能不太合适他……我见过几次他拿着剪刀对着布料发呆了。” 妙安听到这里，心里别扭了一下，不知道姜焕发呆的布料里有没有自己的。 “你对他倒是很了解。”妙安低头拿了一块曲奇拆开包装塞到嘴里，味道还和过去吃的差不多，但是明显口感上做的更细腻了。 “我和他是老街坊，老同学，勉强也算老朋友吧，……其实朋友说起来比较勉强，因为我们两个也不是很聊得来。” 妙安吃着饼干想起来时年的确很少主动联系姜焕，除了养狗那次。 “所以你拒绝他？”妙安问。 “对。”时年回答的很干脆，“这很正常吧，没有感情当然会拒绝？” “是的。”妙安转脸看着连清说，“没有感情就很好拒绝了，是吧？” 毕竟那时候连清拒绝白月光的时候搞得十分惨烈。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连清本来是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可是聊着聊着就有些不对劲。 “聊天聊的我很难受啊，”连清调整了一下坐姿拧着眉头说，“我其实就想知道你和姜焕到底怎么样了？你不要怪我八卦，我纯粹就是好奇……” 妙安：“你这个好奇和八卦有多大区别？” 连清撇撇嘴：“没有区别，不过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我们今天去姜焕那边买东西的时候姜焕那个样子吗？他和我们问起你，表情语气不像是他和你分手，倒是像你把他甩了。” “嗯，是我把他甩了。”妙安的答案让连清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没记错的话当初是姜焕拒绝了妙安。 “他求我复合，我没答应。”妙安耸耸肩膀说的很轻松。 “为什么？”连清问。 “刚刚时年不是说了么，没感情就很容易拒绝。”妙安的面前已经有一小堆包装纸，都是花环曲奇的。 “真的没感情了吗？”连清看着妙安拿起最后一块花环曲奇的时候不禁有些担心。 “你管的很多啊，之前不这样的，你是不是自己有男朋友了就操心起别人来了？我觉得你不如好好经营一下你和时年的感情，我看我们小时年可不是随意让你摆布的主，是吧小时？” 妙安开始撕包装，可是这个袋子出奇的难撕，妙安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妙安的心情也坏了起来。 时年见他这个样子就笑着点头，让连清管好自己，然后又把八卦的话题转到娱乐圈上。 这场接风一直接到凌晨，妙安喝了一肚子的饮料，他躺在沙发上开玩笑说还好不是喝酒，否则他是绝逼回不了家而要睡在这里了。 连清无所谓的说妙安不回家也没关系，这酒庄本来他也是有份参与的，本来就留着他们睡觉的地方，所以找个房间睡觉不是什么难事，想睡就睡，累了当然可以不回家。 似乎是被连清这番话蛊惑，妙安忽然觉得好累，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时年快散场的时候就先走了，说是水水在家里闹得厉害，保姆没办法就打电话和时年求助，本来连清也说去，时年没让，他让连清和妙安好好聊聊，而且连清回去了也没什么用，水水说不定闹得更厉害。 时年走后，妙安发现连清明显状态更放松，他笑连清是气管炎，连清苦笑，他说谈恋爱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不过一点点快乐就可以掩盖很多很多的痛苦。” 连清如是说。 “但是时年没有给我什么痛苦哈。”不到一分钟，连清又补充说道，“也许也有吧，但是现在想起来能想到的都是快乐的。” 妙安躺在沙发上睁着双眼想了半天。 好像都有，他和姜焕之间，快乐也有，痛苦也有。 快乐的时候是真的很快乐，痛苦的时候也是真的痛苦，如果真的像连清说的一样，一点点的快乐就可以掩盖很多痛苦，为什么自己一想到姜焕还是会如鲠在喉呢…… “你有没有考虑改看国内的医生？我跟你说哦，国内现在好的心理医生已经很多了，当然你之前看的国外的医生也很好，而且虽然说可能基于某一种病症的治疗方法在国内外是差不多的，但是文化差异的存在可能会让治疗的过程和效果方面打一些折扣。” “我觉得你可以尝试在国内多待一些时间，那个，妙然看起来也挺孤单的，要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的骚扰我们，按着头给我们喂八卦。” 妙安歪着头看了连清一眼，这个算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乖乖牌富二代，他也快要迈入三字开头的年龄。他出奇的好运，绑架的人本来想绑自己和连清，结果却错绑了丛山，他给桑榆那个绿茶婊当舔狗，结果却遇到了时年，他在三十岁前就过起了老婆狗热炕头的日子，而自己则是除了个傻乎乎的弟弟什么都没有的人。 “你觉得我做那个腺体移植手术怎么样？” “啊？” “移植一个一模一样的腺体，重新当回我的alpha，说真的，我厌倦现在的日子了。” 妙安看着躺在桌面上那最后一块花环曲奇说。 第72章 思念是一种病 姜焕的店面坐落在江州新城区的一角。 之前这里是一个网红店，和大多数网红店一样，热闹了半年左右就彻底沉寂了下来，一年之后就无人问津了。 姜焕以很公道的价格兌下了这家店，不过再公道的价钱他也凑不够，他去留学的两年已经花掉了他的积蓄，他在日本也是半工半读，虽然回国以后在妙然的帮助下短时间内接了一些单子，但是对于店租来说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家里肯定是不指望了，姜焕和家里不能说是完全闹翻，但是现阶段是切断了往来，他很谢谢爸妈总是想护他周全，可他也渐渐在他们的庇护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遇到妙安他才开始慢慢敢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并且愿意去付诸于实践。 本来姜焕就想算了，再看看别的地方，结果时年听说这件事后就表示想入股姜焕这家店，算是姜焕的一个小小的合伙人。 姜焕其实后来和时年联系的不多，基本恢复到了以前他们大学时代的频率，他没想到时年愿意帮这个忙，不过时年说这不叫帮忙，这叫投资，并不掺杂个人情感，只是从纯商业的角度出发。 总之不管怎么样，姜焕的小店开了起来，暂时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打理，所以他并不清闲。 忙的时候他会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这样他就再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 而闲下来的那一点点时间，都是让他拿来后悔了。 那天姜焕在妙安的花园里呆了很久，他看见妙安蹲在地上，头埋进胳膊里，整个人一动不动。 这幅场景很像他小时候经常会在路边碰见的那种：被人欺负的小孩子无力反抗，所以只能等人走之后，蹲在树下默默的哭泣。 姜焕是第一次严肃的意识到自己在妙安的生命里可能扮演了一个坏人的角色。 他深深地伤害了妙安。 上午他发现妙安不在就也回了江州，安顿好之后他就来到妙安和妙然的家，但是佣人说妙安并没有回来过。 姜焕把狗从房子里接走之后，就去四处寻找妙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妙安，江州那么大，他不知道妙安去了哪里，他甚至不知道妙安是否回到了江州，可是他想自己总要去做点什么，如果能找到妙安那是最好，如果找不到的话，他至少也会觉得自己尽了一份力，何况他想自己是一定能找到妙安的，因为就像妙欢说的一样，他们是有一点缘分的，有缘分的人总会再次相见。 他去了以前他们经常一起遛狗的公园。还去了经常一起喝酒的酒庄，还有吃过饭的大排档，可是等他车开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大排档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片废墟。 那个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连妙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他其实渐渐失去了希望。 这时候妙然又打电话给他说依然是联系不上妙安，他很担心。 姜焕当时坐在车里看着睡在后座上的小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两年前他可以因为懦弱而抛弃了妙安，而两年后他却没有任何能力把妙安找回。 所以还有哪里没有找呢？姜焕在脑子里默默地搜索着他和妙安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短，但是留下回忆的地方却没有很多。 姜焕漫无目的的开着车。 他想妙安总不会跑到他家那边去吧？应该不会吧……但是他还是依然往家的方向开。 终于在又是一片废墟的地方，他看见了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 是妙安的车，姜焕记得很清楚。 他刚和妙安分手的时候，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记妙安，因为他自觉与妙安之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那么遗忘也会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可是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发现关于妙安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比如电话号码，比如生日，比如车牌号。 姜焕赶紧下车，然后跑到车子那边，他敲敲窗户，车窗缓缓落下，妙安的脸清楚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姜焕在那一刻非常的高兴，这种高兴完全不亚于昨天他把妙安拥到怀里的那一刻。 找到你了，姜焕说。 江州那么大，世界那么大，终究我还是找到你了，姜焕心里想。 他记得这是他们以前吃馄饨的地方，他马上说带妙安去吃，他知道新位置所在。 然后他们又坐在一起，就像多年前的夜晚一样。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没有那么美妙了。 妙安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割了一刀，所以当妙安离开的时候，姜焕觉得他的心已经烂了。 他很想回到过去去唾弃那时候的自己，或者他根本就应该收回那些决定。 但是姜焕心里最清楚：在过去的那一刻，他的确是那样想的，他那时候就觉得说如果两个人分开的话，应该会对彼此都更好一些。 那时候他每天都在问自己：我和妙安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和他能走向什么关系，我和他能不能没有关系？ 他那个时候正在妙安提供给他的工作室里，经常会有一阵恍惚。 他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我没有付出过一毛钱租金，我甚至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而我现在却能站在这里给那些偶像明星做着甜品，然后拿着不菲的收入。 而回到家里父亲会跟他说今天又多了多少订单。 这些订单来的都很莫名，常常是有一个人过来看一看，量一量，然后就说自己是哪个公司，哪个部门的负责什么事的，他们需要做多少西服，有什么要求，而他们店里所需要做的，只是听取他们的要求，然后收钱就可以了。 生意做的太简单了，简单的让他感到害怕。 还有那些站在暗处的人。 小偶像和他说这些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们会将拍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反馈给雇佣他们的人。 姜焕那个时候很惶恐，他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平凡的生了病的人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的待遇？就像是在烈日和暴雨下。 但是姜焕通过自己出国的这两年，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离不开妙安。 即使他在国外与妙安再无瓜葛，但他依然会思念妙安，非常非常的思念，抑制不住的思念。 再也没有妙安带给他的那些好处，也没有妙安带给他的那些痛处，剩下的便是思念了。 所以他还是回来了，他曾经想过，如果妙安不回国，那么他就攒一些钱去找他，他想总能找到他的。 但是现在找到了，妙安却要离开他。 姜焕还像个小孩子，他带着小黑又去找了妙安，他想妙安见到小黑说不定会心软，说不定会妙安会想起他们在一起快乐的日子，说不定一下子就原谅了自己，如果自己言辞能够再恳切些，妙安应该是舍不得自己的。 昨天的那个拥抱他就知道原来妙安也思念他也是非常非常的思念。 可是这一次妙安明确的拒绝了他，是明确的。 妙安说了他的理由，很长。 里面有些内容是姜焕知道的，里面有些内容是姜焕不知道的，他站在那里看着妙安蜷缩的坐在草地上，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配说出任何一个字，他也不配出现在妙安面前。 -------------------- 晚点还有…… 第73章 拼凑完整的他 今天下午难得的清闲，姜焕坐在收银台前，没有在厨房里忙碌。 昨天时年和连清过来拿了很多甜品，说是给妙安接风用，姜焕特意把店里剩下的花环曲奇都给装上让连清他们带了过去，他记得妙安最爱吃这个，每次吃都停不下来。 他还想再多装一些其他的，被连清拦了下来，他说他们是和妙安吃饭，不是喂猪。 时年倒是没拦着，只是等连清去车上的时候，时年敲了敲玻璃柜，然后撇着嘴问：“还没躲够啊？” 姜焕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随便你吧。”时年看见连清又过来了便招呼着连清继续拿东西，姜焕除了准备了甜品还备了一些小吃一股脑全贡献了出去。 他找了个玻璃盒子给妙安装曲奇用，透明的玻璃配上抹茶绿的花环显得很是清新。 他希望妙安看见这些的时候能稍微想起他。 春天的风还有些凉，姜焕坐在那里吹着柔顺的春风，又开始想妙安的事。 周小可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他笑着和姜焕打招呼然后就在柜台前细细挑选了起来。 “每个看起来都很好吃呢……”周小可弯着腰一个个看过来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老板有没有推荐呢？” “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 “都要，我都想试试。”周小可直起身笑呵呵的说，“早就听说你手艺了得，但是之前吃的都是妙安的残羹剩涝，可盼着你开业了，我赶紧来光顾一下。” “谢谢。”姜焕笑的腼腆，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给周小可拿了一个面包，“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吃……这个是烟熏三文鱼芝士恰巴塔，我自己是觉得还可以，然后……这个，艾草芋泥包，现在吃正是时候，然后提拉米苏可以不可以？饮料的话，单子在这边，你自己选一款，啊，就是我做咖啡的手艺其实比较一般……” “再一般也比我喝速溶的好，最便宜的速溶。”周小可点了一杯美式，反正遇事不决就点冰美式，准不会出错。 周小可点完单后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姜焕想要免单，但是周小可死活不肯，他说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况且这些钱他还是付得起，毕竟是私立医院的医生，手里还是宽裕的。 姜焕也没有强求，做好咖啡后就把东西一起端过去，周小可让姜焕陪自己聊会儿天，姜焕自然是答应的，他坐在周小可对面，全不是在医院里拘谨的样子。 “你变了好多……”周小可拿起来艾草芋泥包咬了一口，然后惊喜的挑挑眉，“好好吃啊，姜焕，你真的好厉害，一会儿走的时候我打包几个。” “可以啊。”姜焕笑着答应，其实他觉得周小可也变了一些，但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出来。 “我推荐你的那个医生还不错吧？我看你回来之后整体气色好了太多，什么时候再来做个全面的检查？我也正好跟踪一下数据。” 两年多前姜焕走的时候，周小可推荐了一位医生给他。 他说这是他在日本的老师，他之前去日本留学过，老师也是信息素领域的专家，周小可和他说明了姜焕的情况，如果姜焕愿意的话可以参与老师的研究项目当中，这样姜焕就无需支付任何医疗费用。 姜焕开始并没有答应，但是到了异国他乡之后，他的情况并不稳定，一下子离开了妙安，或者说一下子结束性生活让他的信息素很不稳定，不得已他联系了周小可的老师。 通过两年的治疗，姜焕的各项指标都稳定了下来，他不需要再贴阻隔贴，也可以像生病之前一样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他基本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医生和他说只要多锻炼身体保持身心健康那么复发的可能性就很小，而且就算真的复发了那么继续采取现在的治疗方式也是可行的。 姜焕那时候就想也让妙安来看，他和周小可说这个事情，周小可当时就笑了，他说以妙安的实力想要什么专家没有呢？ 言外之意妙安早就看过各种权威专家了，但是都束手无策。 那时候周小可没有具体说为什么，只说妙安和姜焕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严重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姜焕是知道了，妙安亲口告诉他的。 妙安的腺体被割破了，一刀一刀，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 姜焕回来在网上查过当时的案件资料，但是报道出奇的少。 就是仅有的几篇也是言语不明，案情说的模模糊糊云里雾里的。 “周医生，你了解妙安当初是怎么回事吗？就是他的腺体。”姜焕问。 周小可显然对姜焕的问题没有任何准备，他端着咖啡杯想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是被割了。”姜焕老实说道，“是绑架案，参与者有他的前男友，其他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妙安和你说的吗？” “是的。” 周小可放下咖啡杯，斟酌了半天，姜焕就坐在对面静静的等他开口。 “那个时候我还是学生。”周小可说，“我在江州最有名的那家公立医院里实习，妙安是被警方送过来的，他当时浑身都是血，人也是半昏迷的状态，我印象特别深，那时候妙安是长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湿乎乎的都是血，我那时候以为这个人死定了，因为他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衣服也是烂的，皮肤滚烫，阴*异常勃*。” “带教老师让我给他清理腺体，那时候我才发现他腺体被割破了，应该叫割烂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还有玻璃碴，我清理了很久，他的身子一直有些抖，应该是太疼了吧……” 周小可说到这里，挖了一勺提拉米苏塞进嘴里，他需要一些甜度才能说下去。 “后来他转到了私立医院，也就是我现在工作的这家，手术也是这里做的，不过我那时候还没就职，所以手术情况我没有看到，不过他后来做康复我是看过他的资料的，他剩余的腺体部分非常小，而且每年都在萎缩，其实我们建议他直接做腺体移植手术，就是更换一个全新的腺体，这样才有可能挽救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其实你也能感受到，无论你还是他，你们的心理状态都有些问题，这个是这种病所带来的症状之一，你们的信息素不稳定自然会影响你们身体里各种物资的分泌，而妙安和你又不一样，他是完全因为第三方原因造成的，所以他的心理创伤很严重，我有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但是他不肯，他很抗拒，他也不接受腺体移植，你是知道他那个样子的，看着很精明的人，但是摆烂起来是真的摆烂。” 姜焕太知道了，妙安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在家里他多半是找个地方一躺，慵懒又颓废。 他从没和姜焕说过这些，比如他的腺体一直在萎缩，比如他完全可以接受移植手术。 “移植手术……危险吗？”姜焕小心翼翼的问，“失败率很高吗？” “如果是在我们医院做，那么并不算危险。”周小可很干脆的回答道，“去年我还给我的老师，一位alpha，做了腺体割除，并且给他移植了新的omega腺体，他现在都快要结婚了……” “那他为什么不做……” “害怕吧。”周小可轻声说，“人都是会害怕的，害怕自己未知的领域，害怕改变会变得更坏……” 姜焕低下头，他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妙安，他只知道妙安潇洒却不知道妙安的脆弱。 “但是人总会改变的，我的老师变了，你也变了，而我也会变，妙安也是自然。” 周小可吃着提拉米苏，姜焕做的这款朗姆酒的味道很重，他吃着吃着忽然笑了起来，他说以妙安的酒量怕是吃一个就要醉了。 “其实有一次他喝多的时候和我说过，他怕换了腺体，他就不是他了。”周小可轻叹了一声，“他怕他喜欢的人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他了。” “不会的。”姜焕低声说，“喜欢的是人，不是腺体。” -------------------- 六一快乐！我们加快速度～ 第74章 喜欢和不喜欢都是正常的事 周小可用勺子刮下最后一块提拉米苏送到嘴里，他还想再来一块，又觉得好像有些不体面，所以忍了忍没说出口。 不过姜焕在周小可的表情里看出了他的意犹未尽，所以姜焕起身去柜台里又拿了两块出来，一块给了周小可一块给了自己。 周小可开始还推却，姜焕说这是别人预定的，但是后来又不要多出来的，不吃也是浪费，周小可这才接了过来。 虽然知道姜焕的说法多半是怕自己拒绝所说的托辞，但是周小可也是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又和姜焕闲聊了几句，他劝姜焕和妙安说说，该手术就手术，不要耽误自己。 “腺体已经保存了快两年了，以现在的技术来说，我不保证腺体到底可以保存几年，说真的，现在移植进去能不能保持有百分之百的活力我都不敢保证。” “他找到腺体了？” “应该是巧合吧，我刚刚提到的移植了omega腺体的我的老师，他之前就是alpha，他的腺体和妙安的适配性非常高，信息素味道闻起来也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姜焕露出疑惑的表情。 “数据是这样告诉我的。”周小可耸耸肩膀，“你知道我们beta是闻不出来，我们只能看数据说话。其实妙安也见过我的老师，大概就是两年多前，他们还聊了聊。” “啊，是不是一个白兰花信息素味道很重的alpha。”周小可的话忽然唤起了姜焕的记忆，他记得有天晚上妙安带着一身信息素气味来见他，虽然闻起来也是白兰花，但是姜焕当时就觉得这味道和妙安不一样，他当时很震惊，以为妙安和哪个男人鬼混了。 周小可点点头，然后垂着眼皮苦笑着说：“他现在是个有着兰花香味的omega了。” “他喜欢吗？就是你说的老师。” “他喜欢的紧。”周小可想了一会儿，然后叹口气说，“他说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像个alpha，他应该是个omega，他也理应嫁给一个alpha，所以他现在算是梦想成真，成为了omega，嫁给了年轻有为的alpha,从此王子和王子就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皆大欢喜。” 周小可的咖啡喝光了，他发现自己果然不适合喝冰美式，实在是太苦了，苦的让人想掉眼泪。 姜焕给周小可拿了竹蔗茅根水，他说这是自己配自己泡的，周小可看见里面还有切成块的胡萝卜。 而至于劝妙安这件事，姜焕只能老实说妙安现在可能不太愿意搭理自己，周小可表示理解，他说姜焕在妙安那里算是坏事做尽，妙安排斥他也很正常。 “给与一个人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尤其是妙安这种本身有心理创伤问题的，当然也包括你，你也很难去完全信任他，因为你们都是病人。” 周小可撕开那个样子看起来不是太好吃的烟熏三文鱼芝士恰巴塔然后撕下一块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三文鱼的咸味与芝士的酸甜味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倒是想让周小可喝一点葡萄酒。 “其实你店里也可以配上一些葡萄酒，”周小可提议说，“说不定会好卖。” “我合伙人上次来也是这么说的。”姜焕笑着回答，“他还说最好再重新装饰一下，然后再做个推广。” “推广啊……”周小可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说，“妙安是不是旗下有杂志是专门做这种探店的？我记得是线上线下同步推广的，我们医院还在他那里投放了不少广告。”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唉。” 周小可发现姜焕这个人似乎脑子有时候是不太灵光，他以为话说到这里姜焕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显然并没有。 “有钱没钱的，你先去试试，试试总没错的。可以先去谈嘛，谈不下来，就算了啊，但是万一有什么转机呢？再说你没有钱，不等于你的合伙人没有，你合伙人不是也说想试试推广吗？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你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妙安过来找你吧？虽然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如果能给他一个台阶不是更好吗？” “这种小生意他不会管吧？”姜焕犹豫的说。 “你管他管不管？我都说了你去试试啊，你试试才知道啊，他不管就不管呗，怎么着，他们杂志还能在江州投放热气球空飘骂你不成？”周小可拧着眉头不解的问，“你会不会谈恋爱啊？是不是没有追过人？” “没有。”姜焕老实回答，他之前想追时年，可是他也只知道约时年看电影和吃饭，而时年一件都没理他。 “想要恋爱，脸皮就是要厚一点的，要很厚……”周小可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卡顿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张苦笑的脸，“脸皮薄的人连机会都没有，或者有机会也只能白白错过。那句话叫怎么说的，烈女怕缠郎，何况妙安肯定算不上烈女，他应该是很喜欢你，不过你也不要做什么过激行为，过激行为会让人害怕的，比如尾随什么的……” 听到这里，姜焕忽然想到自己跟去妙安的家里，还走进了妙安的花园，他在想这算不算一种尾随。 “总之，恋爱是技术活。”周小可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它需要很多很多的工序，就像你做这些面包蛋糕一样，每一步都有不同的意义，走错一步，可能就满盘皆输了。” 姜焕坐在周小可的对面，看着这个斯文的男人吃了一个面包三份甜点，他还对自己说了一大堆的话，姜焕其实不是太明白，周小可为什么要帮自己，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多问。 “你做的吃的真的名不虚传，我觉得我晚饭都不用吃了。”周小可舔了舔嘴角说，“我一会儿再打包一些走，我们医院的小护士们肯定也喜欢。” 姜焕给周小可推荐了几样在女孩子里比较有人气的甜点，然后一样一样的打包，期间周小可还夸姜焕店里的logo非常漂亮，很有设计感，姜焕笑了笑，说这是妙安之前帮他弄的。 “他果然很厉害是吧？好像没什么他办不到的事。”周小可手指抚摸上印有logo的贴纸笑着说，“他当初帮我老师付了手术费，我很感谢他，所以我想帮帮他，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们两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想，他可能还是喜欢你的，所以我过来把这些事和你说一说，但是姜焕，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了，你也不要怪他，喜欢和不喜欢都是正常的事。” -------------------- 不知道大家怎么定义“追求”呢？ 我先说：没被追过，所以不知道。 第75章 像大海一样像天空一样 周小可让姜焕劝劝妙安，可是姜焕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妙安，明明上次见面，他和妙安都很狼狈。 而且看似妙安就在那里，但是他真不想让姜焕见的时候，姜焕就真的见不着。 姜焕跑去妙安的公司那边等过妙安，就像以前一样，可是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他连妙安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又去了他和妙安之前常去的房子，但是楼上的那些窗户一直是关紧的，晚上的时候灯也是灭的，一丝亮光都没有。 还有那栋妙安和妙然共住的别墅，姜焕去过几次都不见人影，只有小黑站在门口对他摇尾巴。 今天去似乎也是一样，小黑跑出来，站在围栏前对着他猛摇尾巴，然后小声的叫。 姜焕蹲下去，隔着栏杆摸了摸小黑的头。 “他是不是又没有溜你？你的保姆阿姨呢？她有没有带你出来玩……” 其实姜焕一直觉得小黑可怜，它没有遇到更好的主人，而是遇到了他跟妙安两个不负责的人，虽然小黑吃喝不愁，但是它无法真正依赖他与妙安任何一个人，他和妙安都太自私了，什么事情都是先考虑自己。 所以小黑才会在他们中间被传递来传递去。 “姜焕！” 今天与往日不同，妙然居然是在家里的，姜焕抬起头，看见妙然穿着正装西服正好走到门口。 这还是姜焕第一次见妙然穿正装类型的西服，之前妙然穿的都是为了拍照或者走红毯，而他今天一身的商务范，胸口的方巾都选的很稳重。 “你干嘛不进来？你这样蹲着隔着栏杆摸狗，看起来好像铁窗泪……你不是有密码吗？直接进来好了啊我没改过哦。”妙然说着话伸手打开门，招手让姜焕进来，“你是来找我哥的吧？但是他不在。” 姜焕没有走进去，倒是小黑一下子冲了出来，不断的绕来绕去的蹭着姜焕的裤脚。 “他去哪了？” “不知道，我回来他就没在家，我联系他，他说他有点事出去几天，具体什么事他没和我说，我也没问，反正他糊弄我跟糊弄小狗一样，所以我干脆不问。” 妙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弯腰摸了摸小黑光滑的背毛：“那个你是来找小黑的吗？你们去玩好啦。” “……” 姜焕明明才问了妙安去哪里了，为什么妙然会觉得他是来找小黑的呢？ “呃，我哥去哪儿我是真不知道。”妙然站起来插着兜无奈的说，“诶呀，你说你俩这个事，弄的我们周围的人都很着急。说真的，我也不是说多喜欢你，觉得你和我哥多般配，但是我知道我哥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毕竟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我哥把我当傻子养，可我也不真的就是个傻子，他虽然每天看起来笑嘻嘻的，但是也就是跟你在一块那一段时间人是肉眼可见的真高兴，后来就又不行了，说起来你干嘛和他闹分手呢？分手两年你又要找他，麻不麻烦啊？当时就在一起不好吗？我们也很累啊，你要知道他不折腾你，他就要折腾我们，我跟你说实话，他走了好几天了，现在公司的事都是我在处理，再这样下去，我就不是脑残小偶像了，我要当霸道总裁了。” 姜焕把小黑抱在怀里，眉头拧着说不出什么话，每个人都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和妙安分手，而现在为什么又来追妙安，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我是觉得你要是想和我哥好呢，你就好好和他说，你要是不想和我哥好呢，你就也别理他了，虽然他这两年是没变得更好，反而倒是你越来越好了……但是我相信我哥是可以走出来的，呃，吧。” 妙然说的时候比较犹豫，因为他哥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走出来过，包括之前那段感情，他像是出来了，又像没有，只是在他和姜焕交往的那段时间，妙然才觉得妙安可能真的放弃了之前的感情，不管是喜欢也好，厌恶也罢，都放下了，当时他的眼里只有姜焕。 但是姜焕和妙安分手后，妙安就恢复成以前的模样，甚至更差。 “我也得能找到他的人才能说，而且他也不愿意和我说。” 分手的时候他们就互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删的特别干净。 妙然摸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问：“电话呢？微信呢？写小作文不行吗？每天写每天写，我跟你讲这招绝对管用的，我以前会觉得这样做的人实在太烦太腻歪了，但是真的有人给我天天写了吧，我又觉得还不错，总想看看……” “没有，我们相互拉黑了。”姜焕如实说道，实际上是他先拉黑的妙安。 “那你换号码加呢？”妙然问。 “啊？” 换号码？姜焕倒是没有这样想过。 “啊？啊是什么意思？你没试过吗？”妙然一脸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传统艺能吗？你换个号码加他啊，验证信息可以写，我想想，嗯……妙然推荐的？不，不行，我推荐的他可能不会加，写连清推荐的，连清推荐的他应该会加毕竟还得赚钱。卡你有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一个，我这很多，你等着啊，这站着等着，我给你拿，你马上把这事办了，让他抓紧时间回来，你俩要吵架什么的，回来吵，在公司吵，在家门口吵，反正我要顶不住了，他回来我就进山拍戏去……” 妙然穿着一身端正的西装一路小跑给姜焕拿了手机卡，好几张都塞姜焕怀里，他说随便用，拉黑一个就换一个，不够他还有。 末了妙然还把小黑套好绳子交给姜焕，让姜焕带小黑溜达溜达再送回来，总之不要客气，就把这当自己家，在妙安彻底和他拜拜之前。 反正妙安知道姜焕是有家里密码甚至录入了指纹的，但是妙安也只是骂了妙然一顿而没说要更换。 没说就是没有，妙然是这么理解的。 姜焕依照妙然说的带着小黑玩了一圈，小黑很黏他，回来的时候小黑一直不愿意进门，佣人阿姨说小黑总是这样，会经常伸长脖子趴在门口，就像在等人来一样。 姜焕不舍得摸着小黑的脸，小黑歪着头把脸紧紧贴在姜焕的手心。 “我抛弃过你，你还这么想我吗？”姜焕喃喃的说，“你还愿意原谅我吗？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最后，姜焕还是走了，他扭头看见小黑还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自己真的是个自私而又懦弱的废物，他总想着小黑跟着妙安他们会过的更好，这里有大花园，还有佣人每天照顾它，它的屋子宽大而又结实，这里对于小黑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但是小黑很想他，也很依赖他。 姜焕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折了回去，他站在门口给妙然打电话，问妙然他可不可以把小黑带回去养。 妙然的回答很干脆，他说当然可以，因为小黑本来就是他的狗。 对啊，小黑本来就是自己的狗。 姜焕现在住在店里，他把小黑也安顿在店里，因为是临时起意，他只能先用纸箱和衣服给小黑做了个窝。 小黑很乖，它闻了闻就进到窝里爬下了。 姜焕换上了妙然给的手机卡，然后按照妙然说的注册了微信，然后去加妙安。 还没等姜焕来得及忐忑，妙安那边就通过了。 真的通过了，姜焕又有些纠结。 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顺利，他完全不知道给妙安发什么，不，就算妙安过几天再通过，他也不知道给妙安发什么，妙然说让他写小作文，可是他对着键盘发呆，他能想到的，只有他想过无数次，也说过无数次的话。 我想你。 但是只发这三个字过去，他就会马上被妙安拉黑吧。 姜焕想了想，把三个字更换了一下： 【我还是很想你，如果你觉得有压力，那我们不见面，但是不要不联系可以吗？】 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他相信妙安知道他是谁。 姜焕怕妙安拉黑自己，他想着妙安要是拉黑他的话，他就再换一张卡。 【你有多想我？】 妙安没有给姜焕换卡的机会，他依然秒回了姜焕。 【很想很想。】 【具体点。】 具体点？具体的？姜焕把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话发给了妙安： 【像大海的水那么多，像天空一样没有边际。】 他每次想念妙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浮在海里，飘在空中，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大学白念了吗？很俗气。】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说太多就没意思了。我发现面对手机，我还能和你聊聊天。】 【那就继续聊吧。】 姜焕攥紧手机。 【不了。】 妙安回复: 【我要去手术了，再见。】 -------------------- 真的不好意思，休息了好久。 起因是我自己删除了第一章 ，所以导致榜单字数不够，被轮空了两个星期，正好自己最近的状态也不好，就趁机摆烂躺平了。 中间好好想了想自己应该如何写文（话说我每年都会想），然后把新文（小狐狸那篇）给关了，因为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我太应该改改自己因为一个梗或者两个梗就开始写文的毛病了，我也应该改改三天突击三万字这件事了，这些的文字写出来并不够踏实，当然我仅仅指的我自己楠漨。 所以下一篇新文我会直接开文就开始更新，不预收了，当然也请到时候大家收藏一下，这篇我也会踏踏实实写完的。 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我会变好的，鞠躬~ 第76章 别这样看我 妙安上一次进手术室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所以医生给他打麻药送进手术室包括做手术的过程他都无从知晓，醒来的时候腺体的伤口就已经缝合好了。 这是他时隔多年又一次进手术室。 只是这次他很清醒，甚至是自己走去的。 他从病房跟着护士进了电梯，然后又出电梯走到了手术区域外。 外面有一些家属，他们或坐着或站着，神色各异，有人流泪，有人焦急，有人麻木。 这个点钟还在手术室里的病人一般都是很紧急的吧……除了自己。 银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妙安独自走了进去，然后金属的大门关上，有护士让他躺在床上，说要给他插尿管。 原来电视剧演的那种，握着彼此的手送进手术室的事并不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 妙安躺在床上，缓缓的呼气，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因为腺体位置特殊，所以这次手术依然是全麻，妙安看见周小可戴着口罩，眼睛里充满了温柔与怜悯。 “别这样看我。” 妙安轻声说。 妙安又开始做梦了。 那位久违的前男友毫无预兆的闯入了他的梦里，在妙安认识姜焕后，妙安就很少梦见前男友了，他更多的是梦到自己和姜焕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于姜焕分开的这两年里越演越烈，妙安甚至会梦见自己在姜焕发现之前就结束了对姜焕生活的监视，或者姜焕发现了，但是在自己的恳求下也答应原谅了他，反正不论哪一种，最后都是happy end，然后他笑着睁开眼，摸摸旁边的床铺，依旧是一片冰凉。 连梦都在戏耍他。 这次的梦里，前男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阳光少年的容貌，也不是故事最后那个穷凶极恶的绑匪模样，而是他们分手以后的某天，他来妙安租住的地方找妙安，带着稀碎的星光，开门的时候妙安还看见了门缝里透进来的月亮。 他求妙安和自己复合，得到妙安的否决后，他又问妙安能不能借他一些钱。 他嘴里的“一些”已经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想都不敢想的数目了，但是因为借钱的对象是妙安，所以也只是“一些”。 妙安也否决了。 他不想借给前男友钱，因为前男友会拿那些钱去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所谓的“借”也不过是“要”而已。 之前妙安已经替他偿还过几次债务了，数目都很可观，每一次，是每一次，前男友都会哭着说是最后一次了，可是总没有哪次是真的最后一次，每一次都是下一次。 妙安真的累了。 梦里的这次也是一样，他痛哭流涕，说绝对是最后一次，如果妙安不帮他，他只能去死了。 他说那些人都很凶恶的，他们会打死他的，或者让他去卖身还债。 妙安站在那里，看着他哭倒蹲下来，他用双手捂住脸，纤细的手腕上还有一个个针孔。 没救了，妙安拧着眉头想，这个男孩子没救了。 前男友走的时候，泪已经干了，他表情麻木，打开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妙安了一眼，然后僵硬的笑了一下。 月亮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妙安想。 妙安醒来的时候是在他长期住的病房里。 虽然说是长期，但实际上妙安来的次数并不算多，上一次来还是两年多前被姜焕咬的遍体鳞伤那次。 当时周小可都问他需不需要报警了。 那时候他还有妙然，还有连清，甚至连时年都来了，但是这次手术，他手术前和谁都没说，他还让周小可替他保密，周小可有这个义务，周小可不能拒绝。 可是在最后一刻，姜焕居然联系了他。 发着奇怪的话。 像大海一样，像天空一样， 只是他们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妙安曾经无数次后悔过，他想过如果当时拉住前男友，给他一笔钱，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明明那时候他也很心疼他的样子。 如果他像连清说的一样狠下心把人从火坑里捞出来送去戒毒所也好，送回老家也好，总之帮他一下，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为什么自己那么冷漠，为什么自己没有去选择可以通往更好结局的路。 妙安常常会问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才会让故事变成后面那种结局。 然后他也无数次后悔过，后悔自己对姜焕做过的那些事。 是不是温柔一点会更好，是不是坦诚一点会更好，是不是…… 好像在恋爱这件事上，自己是没什么天分，做了一个又一个错误的选择。 那么现在这个选择又是对的吗？ 妙安不知道。 好像麻药劲渐渐过去了，随着妙安的清醒脖子后面那块越来越疼，他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好渴。 妙安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嗓子哑了。 “你是不是想喝水？我给你把床升起来，然后给你拿。” 不会吧……妙安努力睁开眼，这个声音过于熟悉了。 床缓缓升起，一根吸管放在了妙安嘴边，妙安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人，然后张嘴把吸管咬在嘴里。 水是温热的，妙安一下一下的吸着，姜焕把杯子举到他面前，杯子里插着吸管。 “你刚醒，也不要喝太多。”姜焕说着话就把杯子往后撤，吸管从妙安嘴里脱出，姜焕又抬头看看上面的瓶子，就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跑出去叫护士。 明明床边有呼叫铃的……妙安看见护士进来给他换了液，看见姜焕站在身材有些迷你的小护士身后像电线杆一样。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是看见自己的消息就跑过来的吗？ 他不是在另一个区的吗？开车过来都要一个小时。 他真的来了吗？姜焕？ 妙安闭上眼，想如果这是个梦的话，那他愿意继续做梦。 “周医生才走没多久，他一会儿还过来的。”姜焕送走了小护士就在妙安的床边坐了下来，“要不要我现在去找他？要的话你就点点头，不要的话就摇摇头。” 看来不是梦。 妙安睁开眼，缓缓摇头。 “你是不是很疼？”姜焕伸手过来抹了一下妙安的眼角，“你都掉眼泪了。” -------------------- 收拾收拾，准备谈恋爱吧。 第77章 换我 周小可来了几次，给他又做了检查，然后在晚上的时候给妙安更换了纱布，他嘱咐妙安尽量侧卧，不要压到伤口，以免开线。 “开线的话就要糟两次罪了，而且你这个地方特殊，要是缝不好就会变丑哦，现在是最完美的。”周小可一边往刀口上擦药一边让妙安忍一忍，不要乱动，“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什么都没说过，至于他怎么找过来的，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他知道你要动手术的话，就肯定会找到这里的，毕竟你们俩以前一直在这边看病，他也是清清楚楚的，但是他为什么知道你手术就不得而知了。” 周小可的手很轻，但是妙安还是疼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在做手术之前周小可就提醒过他，这个手术危险是一方面疼痛是另一方面。 把一张交缠的密密麻麻的网剪一个窟窿，然后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接起来。 一根一根接，周小可说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下。 现在妙安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种疼痛，他颈后的每一根血管都在疼，而周小可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哎，我早说过，反正都是做手术，你应该顺便把腺体移植做掉，这样就不用一根一根连血管了，直接插到腺体里就可以了，而且你又可以恢复成一个正常的alpha，何乐而不为呢？你说你现在把腺体切除了，你这个算怎么回事呢，当然也有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切除腺体的病人存在，可是你不应该算吧，你的腺体不是早就备好了，安装上不就行了？而现在你把腺体全切了，后面会发生什么情况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未知数，我跟你讲，不排除出现生殖器萎缩的情况，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先例，但说不定你就有呢？” 妙安觉得周小可根本是趁着自己说不出来话的时候故意说这么多，明明这些话，他在做手术之前已经听周小可讲过好几遍了。 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还要听周小可唠叨，妙安觉得自己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姜焕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在探视时间要结束的时候。 他拎着桶，妙安居然还认得，他两年前住院的时候，时年送过来的就是这个保温桶，当时就是姜焕拜托时年拿过来的。 周小可也适时的结束了话题，他拍拍手，说都弄好了，自己也要去值班室小睡一下了，就不打扰妙安休息了。 姜焕向着周小可点点头，还说了句“谢谢”。 “他得侧躺，尽量侧躺，你看着点。”周小可走的时候拍了拍姜焕的肩膀，“下次来记得给我也带点吃的……” “姜焕答应着，然后目送周小可远去后，才又走了进来。 妙安还坐在床上，他看了一眼姜焕，就又别过脸去。 “我做了一点汤，你先喝一些吧，你手术过后还没吃过东西，那个我问过周医生你这个手术要不要对饮食注意，他说也是要的，还是要先吃流食，软食比较好，我明天会给你做点粥带过来，今天就先喝汤吧，是很清淡的汤，油水很少，所以可能也不是很好喝，你忍忍，好吗？” 妙安别着脸梗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你慢点喝，要不要我喂你？啊，还是我喂你吧。”姜焕把保温壶打开，拿出里面的小盒子，里面有他做的汤，姜焕又拿了勺子出来，舀了一勺就递到妙安嘴边。 妙安的手上还插着留置针，他想反正水也在这小子手里喝过了，所以这样喝汤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妙安乖乖张开嘴，喝了进去。 姜焕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是第二勺，第三勺……喝了小半碗后，妙安摇摇头，他已经喝饱了。 姜焕也没有勉强，他很干脆的收拾了东西，然后问妙安要不要躺下来，还是说要看看电视什么的，但是现在有点晚了，应该是休息比较好。 妙安摇摇头，又指了指床，姜焕立刻了解到了妙安的意思，他把妙安的床调成平整的状态，然后扶着妙安躺了下去。 姜焕还没忘记把妙安调整成侧躺的样子。 他站在妙安床边想了想，又去陪护床抱了被子过来，叠了叠塞在妙安后背。 “你如果想翻身就叫我，用手拍拍我就行，我给你调。” 姜焕说完这些就在妙安的床边坐下来，他把灯光调暗了些，然后就那么挺着背坐着，直愣愣的看着妙安。 妙安睡不着。 伤口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即使他闭着眼他都觉得姜焕的目光刺在他身上，让他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 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姜焕了，他也准备了太多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准备一股脑送给姜焕。 可是他现在说不出话，所以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享受姜焕关心与温柔。 姜焕一定知道自己割掉了腺体吧。 也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随便在外面问个护士也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所以他也应该明白自己再也散发不出哪怕是一丁点的白兰花的味道了吧？ 就算是做双人运动也不行。 所以他也应该明白自己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岩兰草味道了吧？ 就算他现在就发情味道大到可以笼罩整个医院，大到beta也会为他心动，也还是不行。 姜焕应该都明白了吧？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睡不着是吗？” 姜焕声音轻轻的。 “我看你睫毛一直在抖。” “要不然就还是看看电视？手机可能暂时不能看，对身体不太好。” 妙安睁开眼，看见姜焕要起身离开，他一把抓住了姜焕的袖口。 妙安摇摇头，姜焕又坐下了。 “要不然我陪你聊会儿天？啊，对了，你说不了话……周医生说大概明天就会差不多好了，肿会消下去一些，但是也不要多说话，等彻底消肿了再说。” 妙安点点头。 “你——” 姜焕犹豫了一下，他又习惯性的低下了头，躲避了妙安的目光。 “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是我还是想再试试，能不能换我来对你好……” 第78章 就是他，不能是别人 妙安能够发声讲话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姜焕滚回去熬粥的时候连清晃悠着来看妙安。 妙安很气闷，明明想好要保密的事情，一个个的却都跑来的比兔子还快。 连清笑着说这只是妙安运气不大好，他本来不知道这事的，今天过来是想做个体检，结果在走廊上撞到了周小可，周小可手里的记录掉到地上，连清帮忙捡的时候就看见妙安的名字了。 妙安冷眼看着连清好半天不说话。 连清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了实话：是妙然告诉他的，妙然昨天下午进了剧组一时赶不回来。 又是妙然。 妙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还好现在是世界和平，要是战争年代搞不好他就要大义灭亲，以免留着他当漏勺。 “妙然说是他朋友来医院整容的时候看见你了……” 连清接到妙然电话的时候以为妙安又被姜焕给这样那样了，结果来了之后才知道妙安是做了腺体切除手术。 进门的时候他看见妙安穿着病号服侧躺在床上输液，后脖子的地方贴了厚厚的纱布，整个病房非常的安静，连清望过去感觉妙安的后脑勺看起来特别脆弱。 “你把腺体切了，那还换个新的上去吗？你为什么突然切了啊？是不切不行了？腺体找到合适的没？没有的话我要不然也帮你留意一下？但是说实话你要是都找不到的话，我多半也够呛。” 连清坐在妙安旁边，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橙子开始剥了起来，他来得急，什么都没带，但是刚刚扫了一眼，发现妙安的床头有水果有鲜花，厨房那边也有饭盒什么的，看起来是有人在照顾。 “我不换了。”妙安皱着眉头看连清和橙子搏斗，真想把橙子抢过来自己来剥，“换个别人的没意思，又不是跟人家换肾换肝一样不换就要死，我正好当alpha也当腻了，余下的时间当个beta好了，怎么？你觉得beta不好吗？小时知道这个事吗？”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beta不好了，我告诉你啊，你别总闲着没事就挑拨我俩的感情。再说了，beta又不是没有腺体，他们是腺体不发挥作用而已，有还是有的，而你现在是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周小可跟我说是他亲自割的，割的可干净了。你这是当个beta吗？你是——算了，不管你现在是什么吧，但是我觉得你最好想想以后。” “你来探病就探病啊，不要说这么多让人心烦的话。”妙安抬头看液要输完了就让连清按铃叫护士来，连清一边起身去按铃一边还说拔针这点小事他来就行，完全不需要护士。 结果护士过来又给妙安挂上了两袋。 妙安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是连清看着护士拿走的袋子，他默默数了数，有三袋，现在又是两袋，不知道妙安又要输多久。 “很累吧……”连清终于剥完了橙子，他掰下来一块递给妙安，又给自己塞了一块，“你请的护工呢？怎么还没来？你这样躺着行不行？要不要我给你调整一下？” 妙安嚼着橙子摇摇头。 “没找护工。” 本来医院也可以给他安排，但是他当时没要，他那时候就想自己一个人，最好是一个人在病房里对着窗外发呆的那种，只有小鸟来看他。 可是睁眼就是姜焕。 姜焕和小鸟比，他其实还是觉得姜焕好点。 “那你那个饭盒……”连清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忽然恍然大悟，“啊！是姜焕吗？你不告诉我们但是告诉了姜焕？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你俩在搞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时年？” 妙安突然问连清。 “就是，你为什么会比较在乎他？刚认识的时候，或者说就是确定关系之前，你是怎么知道你喜欢他的？” “我喜欢他？对，是我喜欢他，毕竟他这人无情的很，每次都用看小垃圾的眼神看我。”连清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他心眼小的不行，睚眦必报那种，有次我们约完后，他把我衣服全拿走了，鞋子和内裤都没给我留，要不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俩早完蛋了。不过你说我为什么喜欢他……我想过挺久这个事的，你说时年好看吧，也不是说特别特别好看，毕竟他是beta，和omega比起来就没那么精致，性格呢，也就还行吧，算是善良吧，嗯，应该是善良的，然后人也挺要强，可是这世界上也不缺少性格好的人，你们家妙然其实性格就不错，但是我也不来电……非要说我喜欢他什么，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吧，就像我最开始说的，像是看一个小垃圾，但是他却总愿意看小垃圾，小垃圾也愿意看他，嘿，是不是有点偶像剧的意思？” “恶心。”妙安白了一眼连清，“我们都要三十了，还小垃圾……” “三十怎么了，三十不能谈恋爱吗？”连清又掰了一块橙子扔到嘴里，“我觉得啊，喜欢这件事其实没那么具象，它是一种感觉，就是你就是觉得喜欢他，离不开他，离开他了就浑身难受，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总想着他，然后你好不容易不想了吧，觉得，诶呀，我熬过去了，我真他妈的不喜欢他了，我可以过正常人生活了，然后他一闪现，你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你过不去，就想他，就是他，不能是别人。” 妙安侧躺在那里，实际上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麻了，但是他想着连清说的话。 连清把橙子吃掉了一个，又开始吃，直到姜焕来，连清的手边已经有一小堆橙子皮了。 姜焕看见连清，打了声招呼，然后神态自若的给妙安把床按了起来，他又拿了被子来，给妙安调整好姿势塞上。 “要刀吗？”姜焕从兜里掏了军刀出来递给连清，“开橙子用刀比较方便。” “啊，我吃好了。”连清脸有点红，本来是说陪陪妙安的，结果坐在这里一边聊天一边吃，桌子上的橙子就剩下两个了。 “那什么，我先走了，时年说他也要来的，别看我，不是我说的，多半又是你弟，然后他大概会晚一点来哈。” 连清走之前还记得把橙子皮收走，他还发了消息给时年，让他来的时候带一箱橙子给妙安。 时年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要黑了，姜焕自然又是不在，他被妙安打发去做晚饭。 妙安和时年聊天倒是比较正经，时年知道他割了腺体也没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他说都是个人选择，怎么样都可以。 妙安笑了，他还是挺喜欢时年这个答案。 不过说到喜欢，妙安也问了时年那个问题。 为什么喜欢连清呢？ 时年也坐在那里剥橙子，不过他剥完的橙子都递给了妙安。 “我为什么喜欢他？” 时年低着头略微想了一下， “因为他身材好吧，他腹肌挺多的。” “……” -------------------- 本来想双更的，可是写不完了，明天我争取中午更新吧。 然后这个文在平静之中开始慢慢走向尾声（不要因为这样就不订阅了，我一天才4块钱……） 后面基本就是两个人的对手戏了，我当初说这文不会写超过20万，现在看可能也差不多。 啊，就，觉得挺对不起我的读者们，因为这个文其实没有那么精彩，写的也比较慢，总之就很愧疚吧。 希望下一本我能更好吧。 第79章 告白 姜焕再来的时候抱了一个巨大的类似于人形靠枕的东西进来，妙安细看了两眼，觉得形状更像炸散架的油条。 妙安看着姜焕把这个大东西放到沙发上，又走过来把自己身后靠着的被子拿走放回陪护床上去，再然后他又把大东西抱过来放在了妙安的旁边。 “你靠这个，这个有支撑棉，可以枕着你的头，”姜焕指了指这个靠枕下面开叉的地方，“还可以夹腿……” “这是什么？” 妙安觉得这玩意长得挺古怪的，但是古怪中又透漏着合理性，他把这个东西靠在自己身上，又按照它本身的形状，把头一靠，把腿一夹……咦，还蛮舒服的。 “就是靠枕，特殊形状的靠枕。” 姜焕话讲的有点犹豫，眼神也有些闪躲，妙安一看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哪买的？” “商场。” 姜焕说的时候声音很小，而且说完这两个字就往门口退，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那个周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吃软一点的食物，所以我给你做了一些面，还在车上没拿过来，我现在去拿。” 看着姜焕落荒而逃的身影，妙安觉得他可疑。 既然是靠枕，姜焕为什么那么紧张，而且的确这个靠枕的形状很奇怪，就像是为了什么特殊情况制作的…… 妙安动手拍了拍这个奇怪的靠枕，居然手感也很好。 周小可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妙安躺在靠枕上看书，他和妙安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仪器前面看记录的数据。 他说妙安的腺体他割的很干净，这几天来看妙安恢复的好像也不错，评测信息素的仪器上长期一条直线。 “看样子真的是一点信息素也没有了。”周小可戴着眼镜指着屏幕上的绿线说，“你这个线平的和用直尺画出来的一样。” 不过妙安眼皮都没有抬，妙安不关心这个，手术都做了，信息素再跳的和心电图一样就扯淡了。 “你怎么不说话？对了，你们家姜焕干什么去了？我进来的时候看他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不是我们家的。”妙安淡淡的说。 “装逼……” 周小可挑着眉推了推自己眼镜：“你不要以为你用上了孕妇枕就飘起来了，我最近和姜焕接触多了觉得小姜不错，说不定我哪天一开窍就去追他了，到时候你肯定要靠边站的。” “等等！” 妙安发现周小可这句话信息量很大。 “孕妇枕？！” “对啊，就你靠着的这个啊，你不知道吗？你肯定知道吧，你看你用的这个，不仅洗过了连标签都剪了。” 周小可把标签那里只给妙安看，果然商标水洗标都被齐口剪掉了。 “不过你用孕妇枕挺合适的，姜焕选的很好，对支撑你的身体有很大帮助，而且说不定你以后怀孕还可以继续用。” 周小可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很开心，虽然妙安生孩子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但是他就喜欢看妙安发窘的样子。 果然，妙安让周小可赶紧滚，最好滚去老师那里，说不定那边可以生孩子。 “开玩笑都不行吗？小心眼。”周小可现在已经不会为了老师悲春伤秋了，至少表面上不会。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懒洋洋的说：“既然你不欢迎我，我就走了，去看看欢迎我的病人去。对了，你冰箱里有吃的吗？姜焕做的那种？” 周小可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已经放了水果还有一些小盒子，他拿出来看看，然后选了一个，说道：“果然有好吃的，这个布丁我就带走了，反正你现在也吃不了。” 这边周小可走了没多久，姜焕就回来了，他手里照例提着保温桶，他说到了车上发现面条已经成了面坨，所以他临时去附近的店里借了厨房又烧了一碗来。 妙安也想不到什么样的店会把厨房随便借人，但是姜焕打开饭盒盖子的时候，香味让他不想去纠结那么多。 此时妙安没有输液，他让姜焕把东西都放到餐桌上去，他要走过去坐着吃。 姜焕没有怠慢，他把饭盒和筷子都放好，然后又过来扶妙安。 妙安觉得自己不用人扶，做手术的又不是腿。可是当他脚踩实了地，他还是禁不住抖了一下。 酸，麻，还有针刺一样的疼。 周小可早就说过腺体的神经丰富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妙安割掉了腺体，自然全身也要跟着适应。 一步一步挪到桌子那边，妙安坐下去的时候有一种上完刑的感觉，不过他脸上还是平静，甚至看姜焕的时候，还习惯性的挂了点笑。 姜焕挨着他坐的，他看见妙安的笑，也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 果然啊，一点味道都没有。 妙安收回笑，低头开始用筷子调戏那几根面条。 真的没味道，一丁点都没。 没味道了，是不是就要彻底结束了？ “你快吃吧，应该不烫了。”姜焕小心翼翼的说，“要不然一会儿又要都黏在一起了。” 吃不吃又有什么要紧呢？妙安想，他并不缺一口面条。 他缺的是—— 唉。 妙安终于还是在姜焕的注视下挑起了面条开始吃起来，他见姜焕一直坐在旁边看，脸就有些烫。 “你给我买的是孕妇枕？”妙安随口问。 “啊，对。”姜焕还是低着头，他现在的脖子光滑的很，和妙安的完全不一样。 妙安撇撇嘴：“你怎么想起买这个的？” “就，广告。”姜焕抬起头，一双眼睛亮亮的，“你放心，这个外套我拆下来洗过也消毒过了，可以直接用的。” 妙安拿着筷子，上面还挂着一根孤零零的面条。 姜焕还是在看他。 有一点点的胆怯，又有一点点的坚定。 妙安抿了一下嘴唇，还是说： “我没信息素了。” “我知道。” “我不是和beta一样还有腺体，我完全没有了，不会有任何发情热的症状，我没有那个器官。” “我知道。” “我这两年其实没什么变化，我性格一点都没变，我还是……还是他们说的那样喜怒无常，我还是喜欢用钱办事，我……我没有变化，我不像你，你变了你知道吗，你变好了，但是我没有。” “我知道。” “我可能还会找人跟着你，可能还有你的家人，我不能保证我可以放下一切。”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我没有改的，真的，我没有改……” “没事的，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妙安，我……我真的都知道，我知道你割掉了腺体，我也知道你可能因为之前的事情心理方面有问题，当然我跟你说就是没有之前的事情，你心理也没问题，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也可以的，妙安，我真的都可以的……因为我觉得我很想你……是想到你就会开心，也会难过，我开始的时候还会去想，想我不喜欢你的地方，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没有用，还是想你……” 姜焕的话说的七零八落的，妙安不禁皱起了眉头：“你除了会说想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妙安，我喜欢你。” 姜焕忽然说： “很喜欢很喜欢你。” 妙安想起了姜焕给他发的信息，他苦笑着说： “很喜欢很喜欢是有多喜欢？像山像海吗？” 姜焕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当你的狗。” -------------------- 写的时候就在想大家会不会觉得太突兀呢？ 可是真写到这里了就觉得，诶呀，该说了呢。 依然延续之前的告白风格：直白，不唯美，不浪漫，乱七八糟。 但是手足无措的小（划掉）男生对于妙安这样的大人可能更有吸引力吧~ 第80章 嘴硬但心软 妙安没印象自己叫过心理医生，但是他还在床上躺着看书的时候，周小可就带了个白胖中年男人进来，说这是李医生，是之前妙安拜托他请的那位。 哪位？ 妙安想他摘掉的是腺体又不是摘掉了记忆。 周小可凑近妙安小声说是妙安麻醉生效之前拉着他的手嘱咐让周小可给他找个心理医生，要最好的，不怕花钱。 所以周小可不负重托，在妙安术后恢复情况稳定后把最好的最贵的心理医生带到他面前来了。 “真的很贵吗？”妙安把声音压的极低，“不怎么帅啊……” “保证是让你看见账单都会挑眉的价格。”周小可轻轻拍了拍妙安的手，“看长相没用，得看疗效啊，何况姜焕也就长那样而已。” 不等妙安变脸，周小可就赶紧跑开了，他走的时候笑着和胖医生说我朋友就交给你了。 妙安就这样很莫名的开始了他在国内的心理治疗之旅。 其实心理医生他在国外也看过。 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意大利的，伴随着他旅行的脚步，他到一个地方就会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所以他看过很多医生，只是时间都不长久。 时年说他这样做没用，简直是在糊弄自己，像他这样每个医生都只是见一两次就换下一个，什么时候都不会有用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妙安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基本上每个星期这位胖医生都会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金钱的力量，胖医生很亲切也很专业，他善于倾听，也善于启发，他还有处方权。 所以妙安出院的时候也终于开始了药物治疗。 他之前抗拒吃药，就和他之前抗拒更换腺体一样，他很怕做出改变的话，自己便不是自己了。 可是妙然和他说，每个人都会变成不一样的自己，随着时间的流逝，阅历的变化，有的会变得更好，也有得会变得更坏。 “比如我自己吧，我就变好了很多。”妙然啃着苹果把自己新歌MV发给妙安看，“我现在可是歌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妙安不客气的白了妙然一眼，自己这两年人比较颓废就没怎么盯牢他，他倒是在国内活得很滋润。小朋友认识了一个又一个，问起来哪个都是好朋友而不是男朋友。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坚定的往影视歌三栖的路上狂奔，只是这三个让他做的都不是很靠谱。 这MV充满了钱的味道，电音电的妙安头皮发麻，看了不到一分钟他就赶紧给关上了，他怕折寿。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震撼？！我这次找的团队都是顶尖的，从服装到布景全是我们精心准备的，你看我们的乐队多好……” 妙然说起乐队的时候两眼放光，听连清说他们旗下的一个酒类品牌找了这个乐队做代言，价格不算便宜，但是搭送妙然。 搭——送！ 不知道乐队给妙然吃了什么迷魂药。 “对了，姜焕什么时候过来啊，”妙然捂着肚子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开始迷茫起来，“我有点饿……” “我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妙安瞪了妙然一眼把手里的书又恶狠狠的翻了一页，“而且他又不是来做饭的。你饿你去吃啊，阿姨不是烧了饭，家里也有很多吃的，你还可以选择出去吃。” 妙然对妙安的凶狠不为所动，他饿了，他就是最大的。 “是，姜焕的确不是来做饭的，可是他每次来都会带好吃的，我怕我现在吃饱了，他来的时候就吃不下了，我那天还跑去他实体店那边看了一眼，那个队伍啊，好长啊。” 现在姜焕的店铺算是个小网红店，总有跑人去拍视频发到网上，点评上他的分数也是一路看涨。 “哥，你说我要不要在姜焕那边投一点钱，我觉得他这蛮有前景的。”妙然拍着肚子说。 他现在是小富豪，虽然和妙安没法比，但是银行卡上的位数也够人数很久的。 “你投钱做什么呢？如果只是说把店开大，你投就是了，反正也没几个钱，但是你说你想靠他这个店赚大钱，那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妙安放下了书，反正他看书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既然妙然问到这里，不如就和他简单说说。 “现在明星为什么都搞餐饮？尤其是搞火锅店串串店什么的？还不是因为门槛低，回本快，几个推广投下去，队伍排起来，外加借助明星效应招揽加盟商，火锅店本身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赚到了加盟费。这就跟电视台经常播的致富之路中讲的早餐车啊汉堡店啊还有全身都是宝的狐狸啊孔雀啊蟑螂啊，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拉你走向致富路吗？他们不过是想割你韭菜。妙然，作为你的亲哥，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现在的这个职业已经站在割韭菜金字塔的顶端了，不要再想东想西了，好吗？” “那我也可以给姜焕哥开加盟店啊。”妙然不服气的说。 店没有开起来，倒是从姜焕变成姜焕哥了。 “你的姜焕哥哥做东西好吃是在于他自己对食物的理解与感知，如果真的做加盟店，连锁店的话只是靠一张冷冰冰的材料表或者干脆是中央厨房怕是不能复制这么好的味道了。” “可是这样他就赚钱了啊。”妙然摸着下巴肯定的说，“我想吃了，他还可以单独给我做。” 妙安皱起眉：“……他为什么要单独给你做？” 妙然挑起一边的眉毛笑嘻嘻的说道： “因为我是妙然啊，是妙安的亲弟弟。” “滑头。” 姜焕在妙然的期待中终于来了，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让妙然自己挑着吃，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妙安。 妙安在看书，但是他一页都没有翻过，他知道姜焕在等他放下书说话。 上星期去看了电影，再上星期去了博物馆，然后上上个星期姜焕还约他去逛街。 好标准的约会，但是妙安不是太喜欢。 人啊，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没有约会的时候盼着约会，可是真约会了又觉得总少点什么。 其实也是高兴的，妙安只要和姜焕在一起总是高兴的。 但是没有那么特别……想到这里妙安突然有了点负罪感，他不应该比较的，他不应该把姜焕和自己比较。 自己当年谈恋爱的时候这些事是早就做过的，而且做的都很花心思。 电影是在私人影院，选一部浪漫的爱情片，或者一部文艺片，博物馆都是要去那种小众的，藏在犄角旮旯的，艺术品都难得一见，不是古老的掉了牙齿，就是先锋的吹乱了头发，逛街就不用说了，他可以带男朋友夜市啃鸭脖子，也会给他一张卡，让他在奢侈品随便刷。 姜焕只会带他去，然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之前不是说这两年变好了吗？ 出院之前也觉得姜焕挺能说的。 怎么求着自己去约会之后反而屁都不放一个了呢？ 妙安对姜焕的告白自然采取搁置态度，但是姜焕约他出去，他基本都答应了，他也想试试自己和姜焕能不能重新开始。 所以妙安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着姜焕。 “今天去哪儿？” 第81章 沉默是金 虽然妙安觉得参与姜焕的约会有点无聊，但是看见姜焕来，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不知道是不是吃药有了点效果，他觉得自己比之前容易开心了些。 他开始尽量不去想他不在的时候姜焕过什么样的生活，他把之前派去跟踪姜焕的人都撤了回来。 是的，他知道姜焕回国之后就派了人继续跟踪他，就像个变态一样。 实际上自己本来也是变态吧…… 姜焕看了看正在餐厅翻找食物的妙然，确定他一时间不会过来后才小声和妙安说想邀请妙安去他家玩。 他家？ 妙安开始后悔撤走了那些人。 他家指的是哪里？他那个小破店？还是他爸妈那边？ 妙安完全没有做好现在去面对他爸妈的心理准备，他都没有做好和姜焕重新开始的准备。 至于姜焕那家屁股大小的店妙安已经在照片上看过无数次了。 其实他也去过，在做手术的前一天。 他去到姜焕店所在的那条街道，然后在马路对面坐了一天。 他看见姜焕忙碌，也看见姜焕坐在窗户前发呆。 妙安其实差点就决定彻底放弃姜焕了，因为他觉得姜焕现在的日子过得也挺好，安安稳稳，岁月静好。 可是他看见姜焕站在店门口望向自己的方向。 他知道姜焕是看不到自己的，因为这里的玻璃都是单向的。 但是妙安依然觉得姜焕望进了他的心里。 妙安现在想起来还会心悸。 “我租了房子，嗯，就是小小的一间，刚收拾好，想请你去玩一玩坐一坐。” 说话的时候，姜焕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红的像猴屁股，妙安开始怀疑“玩”和“坐”是不是有什么深层含义。 “我没有乔迁礼物。”妙安皱着眉头说，“或者可以送你一瓶酒。” “不用的，什么都不用，就是去吃个饭而已，那个，不吃也可以的……” 姜焕说着话又要低下头，妙安直接把书丢到桌子上，姜焕一惊，抬头看妙安。 “走吧，你还愣什么。” 妙安起身整理了一下他有些皱的外套，他早上起来就把外套穿上了，他一直等着姜焕来。 他们走的时候妙然还在吃，他是一向认吃不认人的，他随便姜焕把他哥带走，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 姜焕依然是开他那辆破车，看起来像相声里说的二十八手夏利一样，妙安想说不如开自己的车，但是又觉得这样好像太关心姜焕了，所以他虽然讨厌这辆车，还是跟着姜焕坐到副驾驶上。 姜焕的房子租在了蛋糕店附近，是一个loft小公寓，大概也就40平左右，他不好意思的跟妙安说房子有点小。 妙安挑挑眉，在江州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普通人有个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就很不错了。 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姜焕之前住的地方更小更逼仄。 “挺好了，比我想象的好。” 妙安脱了外套随手递给姜焕，他脱了鞋，却没找到更换的拖鞋。 “那个，拖鞋还没买，你光脚就行，我收拾的很干净的。” 姜焕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还打开鞋柜给妙安看了看。 鞋柜很空，除了姜焕的运动鞋，里面还有一个鞋盒。 盒子是黑色的，画着小小的高跟鞋图案。 “你这里还有女孩来过啊？”妙安笑着指了指鞋盒说，“还是你准备送给哪个小姑娘的？” “不是。”姜焕闷声闷气的，“不是送给小姑娘的。” “哦？送你妈妈？” “不，不是……” “难道还能是送给我吗？” 姜焕沉默了。 第82章 很，很，所以愿意 姜焕的沉默引发了妙安的沉默。 两个人开着鞋柜的门尴尬的站在入口，姜焕低着头好像在看地上并不存在的蚂蚁，而妙安目光又转到鞋盒上，他看见上面贴着的标签应该是鞋码，他觉得可能普通女孩子是穿不进40多码的鞋。 “咱俩还没和好呢吧……”妙安迟疑的说“另外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爱好啊……” “我以为你喜欢……”姜焕小声说。 “我？” 妙安现在很怀疑自己在姜焕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他皱着眉头不顾姜焕的阻拦把鞋盒拿出来。 鞋盒是纯黑色的只有在盒面的右上角一个烫金的英文logo。 看鞋盒用的纸张材质就能猜到里面的东西价格肯定也是很好看的。 现在做甜点就能赚这么多钱吗？妙安挑着眉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有绑带的那种。 妙安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姜焕完美诠释了“闷骚”两个字，如果自己真的穿上这双高跟鞋，那么自己就完美诠释了“明骚”两个字了。 “我会喜欢？”妙安用手指穿过绑带挑出一只鞋拎在眼前看了看。 是挺漂亮的，做工也好。 “我误会了，我是想着我们以前……你……哎，那个妙安你不要生气，是我没想好，所以我也没有拿给你，是吧……” “以前？我们以前怎么样？我听不太懂。” 妙安把那只鞋扔到地上，“咚”的一声，鞋子歪倒在地上。 “妙安……” “我需要解释。” 妙安又把另一只拿出来也扔到了地上。 两只鞋子可怜兮兮的瘫在地上，全没有在盒子里时那种精致的感觉。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穿上可能会比较好看……因为你的脚很漂亮，皮肤很柔软但是又很有劲……”姜焕说到“柔软”两个字的时候皮肤开始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妙安把盒子放到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双没有穿鞋子的脚。 照例是黑色的袜子，不透肉的那种，今天因为没有穿西服所以他没有佩戴吊带。 还是挺普通的，妙安想。 他又看了一眼姜焕的脚，穿着白色的运动短袜，号码肯定是比自己大一些的，妙安没记错的话，是45码，他当初还给姜焕买过鞋子，所以他记得清楚。 “我重点是想听你说咱们以前怎么样，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你也是说不出口了，那不如我来说。”妙安弯腰捡起两只鞋子拎在手上，然后自顾自的往房间内走去。 房间里有淡淡的岩兰草味道，妙安知道这应该不是姜焕通过信息素发散出来的，因为他现在没有腺体是闻不到信息素的，这应该是姜焕搞的香水之类的东西。 妙安看见沙发，就一屁股坐了上去，他把鞋并排放到地毯上，然后用脚比划了一下，却并没有真的穿进去。 “你是觉得我们以前上床的时候特别喜欢搞点情趣，那时候你不管嘴多硬，都硬不过那个地方，跟我分手之后你也忘不掉，午夜梦回挺多次吧？然后现在有了点钱，看我对你也没有百分百的拒绝，你就成天琢磨这些黄色废料，而且还把废料具象化出来，是吧？” 姜焕像个背着老师犯错却被老师抓个正着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站到了一边。 他没反驳，他全盘承认妙安说的一切。 这双鞋子他也没有任何胆量送给妙安，但是他还是做了，因为放在那里，他便看着高兴，看着兴奋，他会回想起他与妙安的一切，甚至更多。 “你又不说话了。”妙安笑着说，“你总是这样，不说话，就能躲过去。好了，你叫我过来干嘛？既然不是给我看鞋子的，那么就像你说的，我总会有顿饭吃吧？” “我现在去做！”姜焕逃似的离开了巴掌大小的客厅，然后进入了那个比巴掌还不如的厨房。 真难得，这屁大点的地方还能分隔出一个有门的厨房。 妙安见姜焕都没有再和自己客气几句就跑去了厨房，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坐在沙发上，还望四周，这小小的loft尽收眼底。 上面是睡觉的地方，妙安能隐约看见床，姜焕那一米九的个子怕是在上面要爬着走。 做爱就更不要指望了，山顶洞人的山洞都比这里要高很多。 楼下就是客厅餐厅卫生间了，妙安坐着的这片区域最大，但是也没有多大，还没妙安家的厕所大。 有沙发，有地毯，电视没看见，也许是没有，也许是那种投影。 有一面书柜，书挺多，摆的满满当当的，妙安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似乎都是烹饪类，还有一些姜焕大学专业的书。 难得的是一楼还有一个小阳台。 妙安起身去阳台，才想起自己还光着一双脚。 姜焕在厨房烧菜烧的并不安心。 他不应该丢妙安一个人在客厅里，虽然以妙安的性格他多半不会在意，但是姜焕在意。 他是想对姜焕好的，即使只是小小的好，但是那是他能够力所能及给与妙安的。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给不了妙安什么，他没有那个能力，而妙安却给了他太多，不论是他那时候的困惑，迷茫还有焦虑，妙安都轻松解决了，妙安总是和他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 生病的话，治疗就好了，这个医生不行，那么我们就换更好的，总会有下一步可以走。 工作不开心，那就换一个工作好了，至于换工作的成本，妙安可以全部承担。 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妙安解决不了的。 但是时间越久，姜焕越觉得亏欠妙安的太多，多到他还不上。 他开始有些惧怕妙安，也有些怨恨妙安。 要是妙安也和他一样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这样他至少可以试着去喜欢妙安。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妙安，他怕自己能给的都是妙安所不屑的。 可是过了这两年，姜焕渐渐想通了，他不应该还没有出发就退却。 他总想着如果自己给了妙安什么，妙安会怎么样，却从没有一次真的给过。 所以这一次，他想对妙安好一点，把自己能够给与妙安的便都给与妙安。 想到这里，妙安打开冰箱去拿他准备好的饮料，刚刚被妙安镇住了，导致他都没有给妙安一口水喝。 端着杯子和小零食的姜焕去到了客厅里，可他却没看见妙安。 难道妙安走了吗？ 姜焕赶紧跑到门口去看，妙安的鞋子还在。 阳台的门开着一条缝隙，姜焕走了过去，推开门，发现妙安正趴在栏杆上。 风吹起了妙安的刘海，现在已经是春天的尾巴了。 妙安穿着长袖衬衣，下面是一条休闲裤，然后就是绑着黑色细带的高跟鞋蹬在白皙的脚上。 -------------------- 写的时候就想 妙安真的很爱姜焕啊…… 题目就是那首歌，猜的出来吧？ kiss 妙安的腿是修长的，黑色裤子里的皮肤白的有些发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息素分泌不足的原因，他除了头发其他地方的毛发都很少，一双腿笔直且光滑，每次向姜焕敞开的时候，姜焕都会迅速沦陷进去。 而现在这双腿的下面是穿着高跟鞋的脚。 袜子不知被妙安脱到哪里去了，只有冷白的脚背被黑色的绑带勒出一点肉*。 “男人的脚背会高一点，皮肉也要硬一些，这家做的幅面太低了，所以穿起来不太舒服。” 妙安就着趴在栏杆上的姿势转头看向姜焕笑着说。 “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太贵的话，就不太值当了。” “我，我下次会注意的……” 姜焕站在阳台门口看着妙安这幅样子大脑就有些宕机，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还是就应该站在原地，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怕说错话妙安会生气，生气的话，就很难欣赏到这么好的景色了。 “没有下次了，我果然还是不喜欢穿这玩意。” 第83章 妙安转过身面对着姜焕 妙安转身面对着姜焕。 他站得很稳，双腿笔直的并拢，他本来就高现在脚上踩着的高跟鞋，让他的看起来又高了许多。 姜焕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妙安向他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的像踩在了他的心尖上，有酸又痛又有一点刺激。 看得出来，妙安的确没有穿过高跟鞋，他走的并不算稳，可是妙安脸上却挂着笑，他的笑容总是看起来很从容，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 “穿上高跟鞋的唯一好处可能就是终于比你高了吧。” 妙安走到姜焕面前，他微微垂着眼，看姜焕的表情越来越走向沉迷。 过了两年多，姜焕依然是个男孩子的样子，他穿篮球服，穿运动袜，头发总是留不到可以分刘海的长度。 他的眼神依然很干净，看自己的时候里面的欲望看得清清楚楚。 伸出一根手指，妙安挑起姜焕的下巴，姜焕抬起头，妙安眼镜上挂着的金属链子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们接过好多次吻。 浓浓的，淡淡的，激烈的，温柔的。 每一种吻，妙安都很擅长，每一种吻，姜焕都很喜欢。 吻应该是热的，烫的，甜的，或者薄荷味的，偶尔还有酒味。 可是这个吻却是湿的，咸的。 姜焕想说不要哭啊，你不要哭啊……但是他的唇舌都与妙安交融在一起，他说不出话。 所以他只能紧紧抱住妙安。 后来妙安是被姜焕抱进房间里的。 妙安第一次没有说任何调笑的语言，而是任姜焕抱着他，他只是把脸埋在姜焕的颈边。 姜焕能感受到脖子那里传来的湿意，他抱着妙安坐在沙发上，由着妙安哭。 “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妙安的声音闷闷的，他依旧是头埋在姜焕的脖子那里，“我还找你去复合，你都不答应我，你怎么那么狠心呢？你是觉得我脾气特别好是吗？” “对不起……” “特别难过你知道吗？特别特别难过，我被人挖腺体的时候都没那么难过……你是不是嫌弃我岁数大啊？还是嫌弃我是alpha？我哪里不好吗？我多有钱你知道吗？我多喜欢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 妙安突然起身，他坐在姜焕的腿上，攀着姜焕的肩膀，他的眼里含着眼泪，眼神却满是怒气。 “我有多少次想杀了你，你知道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啊？因为你是个毛都没长清楚的小屁孩你就可以这么反反复复的吗？你想分手就分手，想复合就复合，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是，是我脸皮厚。” 姜焕无论妙安说什么都答应着，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妙安的腰，妙安骂什么他就应什么，他看见妙安眼镜的链子晃来晃去，很想帮他稳住。 妙安哭累了也骂累了，他踢掉一只高跟鞋，第二只脚都抬起来了他却停了下来。 “你总看我干嘛？”妙安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对我见色起意？啊……是的，我想起来了，你搞这双鞋的目的主要是让我穿鞋搞你，姜焕，你真的是个小变态。” 虽然姜焕在认识妙安之前完全没有任何性经验，在认识妙安之后也一直是妙安带领他这样或那样，但是这不妨碍他成为妙安嘴里的小变态。 “可是你是说请我来吃饭的。” 妙安挪了挪屁股，他从姜焕的腿上蹭下来，也坐到了沙发上。 他一只脚穿着高跟鞋，一只脚是裸的，他向旁靠了靠，然后用裸露的那只脚踩了踩姜焕的大腿，喊他去做饭。 “你不用管我，有手机就不会无聊，倒是饭可以快点，我有些饿了。” 姜焕让妙安踩得有些发懵，明明一分钟之前妙安还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可是现在他又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用白腻的脚命令着自己。 不过姜焕自然是最听妙安的，他起身去了厨房，留妙安在客厅里不耐烦的和他摆摆手。 菜色准备的简单，烧的都是家常菜，姜焕开始想做西餐，做日餐，可是总觉得没有大火炉灶那么暖心。 姜焕不太喜欢家里，因为妈妈真的管他管的太多，但是他很喜欢全家一起吃饭时候的感觉，即使是清粥小菜一家人也能吃的开心。 他希望妙安也开心。 因为妙安来之前姜焕就炖了汤切好了配菜，所以炒起来很快，半个小时左右姜焕就完成了四菜一汤。 他这里房间小，所以并没有专门的餐桌，他都是在茶几上吃，今天妙安来他还给茶几铺了一块大的隔热垫。 姜焕一手端一个盘子，嘴里喊着开饭了，可是到了客厅他才发现妙安手里拿着手机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妙安的脚上还穿着一只高跟鞋。 姜焕放下菜，然后蹲下来想把高跟鞋从妙安的脚上脱下来。 真的很漂亮，姜焕抚摸着细细的黑色绑带，这种禁欲又放荡的矛盾和妙安很配。 “变态……”妙安被姜焕的动作弄醒，他拧着眉毛动了动脚。 “我睡着了你都不放过我吗？就算是做爱也得给顿饱饭吃吧？” -------------------- 第84章 人情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焕不起也得起了，他顺势往前一爬然后搂住妙安的腰。 “你穿高跟鞋很漂亮。”姜焕蹭了蹭妙安的肚子说，“我觉得你可能还没那么饿，你肚子都没有叫。” “保暖才能思淫欲。”妙安话虽这样说，但是手却放在姜焕的头发上一下一下抚摸，“再说又和你这样不明不白开始的话……你又会反悔吧，你说的，不当炮友的。” “是不当炮友，”姜焕说着话搂紧了妙安，“我要当你男朋友，就是那种可以说出去的男朋友。” “你真的好意思。”妙安用力拽了一下姜焕的头发，听到姜焕略微有些痛苦的“嗯”了一声才松手，“你当初说要追我，追到我答应，结果呢，你只请我看了两次电影，逛了一次街，喝过一次茶，在你店里吃过几次蛋糕……今天本来说是叫我来玩，现在看是想玩我。” 姜焕没有回答，他猜妙安可能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是又蹭了蹭妙安的肚皮，像妙安最喜欢的狗一样。 “再追追吧……”妙安又轻轻的摸了摸姜焕的头发，就像是安抚一样，“我也想要落地的感觉。” 直到饭菜变凉，两个人也没有吃上一口。 妙安说不能当炮友，那么不打炮就行了，互相帮助应该还是可以的。 虽然姜焕觉得这好像也属于炮兵的范畴，但是高跟鞋踩上去的感觉真的让他拒绝不了。 午饭直接变成了晚饭，妙安去那张他嫌弃之极的二楼床垫上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 高跟鞋是早就不知道脱哪了，本来说没有的拖鞋也不知道是让姜焕从哪里变了出来，妙安已经是洗过澡了，衣服也换过，他拉起衣衫下摆闻了闻，有岩兰草的味道，应该是姜焕有喷过香水。 姜焕见上面的灯亮了，就知道妙安醒了，他叫妙安下来吃饭，或者他送上去，只是送上去的话，可能吃起来就不太舒服了，毕竟上面还是矮了些。 妙安点点头，思考着为什么是相互帮助他的腰还是那么疼。 不过也是，要是被姜焕深入开发的话，疼的就是屁股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了晚饭，吃完饭姜焕又去洗碗，妙安直接说洗碗他是不会的，但是他可以提供一个洗碗机。 姜焕摇摇头，他说不用的，他都可以做，他也可以自己买。 妙安叹口气，他说你是在怕什么，怕别人说你傍大款吗？还是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我只是怕你累。”姜焕一边洗碗一边说，“而且我以前的确是很担心你给我的太多，我没有能力还给你……但是现在不会有这个想法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喜欢你了，喜欢到可以想要给你全世界，只是我没有全世界可以给你，所以我只能给你我能给的，我想可能你也是那么想的，想给我，你能给我的……” 房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妙安斜靠在厨房门口，心里把姜焕的话想了百遍。 过了一会儿，姜焕洗好了碗，他拿出擦碗巾准备擦干的时候，妙安挤了进来。 妙安抢过姜焕手里的洗碗巾，说擦碗这个事他还是可以做的。 “其实你应该多看看电视剧，”妙安拿着布在盘子上比划了几下，他自己还挺满意的，至少看起来是没有水珠了，“有句很出名的台词，正好可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什么？” 妙安拿着擦碗布顺手擦了一下姜焕的脸，说：“人情债，我肉偿了。” -------------------- 今天一定结局，明天开新文 第85章 带我走（完结） 春天在一场大雨中过去了，太阳放晴的时候人们都换上了短袖衫，姜焕和妙安也不例外。 妙安有天借着电影院屏幕上的一点光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姜焕已经是短袖体恤配着大短裤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居然一起走到了一个新的季节。 第一次遇到姜焕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那时候姜焕总是穿着连帽衫，而他们分手的时候则是在冬天，姜焕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再相遇就是两年后的初春，姜焕套着薄外套，再然后就是长袖衫。 而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他们居然断断续续的走过了四季。 想到这里，妙安把刚刚扒拉下来的姜焕的手又重新牵了起来。 姜焕又约他看这种完全不够浪漫的片子，就说现在文艺片排片是少了点吧，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要看恐怖片吧？ 还是国产恐怖片。 导演倒是国内一个有名的文艺片导演，可是恐怖片怎么拍也文艺不起来，看起来颇有一种为钱堕落的感觉。 妙安握紧姜焕的手，想自己真是喜欢惨了姜焕，要不然也不会陪他来受这种精神虐待。 但是姜焕显然是误会了，他赶紧把妙安的手拉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小声问妙安是不是害怕了。 害怕？妙安除了姜焕提分手的时候有过害怕，其他的时候就不太有这种感觉。 但是妙安还是点点头，说是有点怕，那个鬼的头太大了。 这句话换来的是姜焕搂紧了他的肩膀。 妙安倒不是稀罕被姜焕搂肩膀，他是比较稀罕调戏小男生的感觉。 所以妙安顺势就把头靠在了姜焕的肩膀，他想自己真棒，年过三十依然可以这样坦然的不要脸。 电影终于在妙安睡着前结束了，妙安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姜焕在旁边适时而又贴心的说道：“我也觉得结局很感动。” 行吧，妙安想，回去就给这部电影打一星。 看完电影就是吃饭了，妙安都知道，因为姜焕的行程总是差不多的，虽然很无聊，但是他还是会跟着去，因为他能感觉到姜焕在努力的对他好。 疲惫但是爱着，妙安拉紧了姜焕的手。 回国之后妙安又忙了起来，他本来就是赚钱的一把好手，现在感情稳定了，他更是可以心无旁骛的当个合格的资本家，他热衷于把一块钱变成一百块钱的游戏。 他和姜焕保持着一周约会两三次的频率，他依然没有彻底松口，因为姜焕没有再问过他，也许在姜焕心里他根本不需要再问自己吧。 可是不问就没有爱可以做，所以妙安相信姜焕还是会问的，要不然怎么能忍得住呢？ 自己都已经快忍到极限了。 周六的时候妙安难得休息，他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想着懒一天，然后晚上去姜焕店里看姜焕。 姜焕的甜品店在节假日的时候都很忙碌，一下子就会冒出一堆排队的人，妙然每次都会得意的说自己又在姜焕店里赚了多少钱，然后喝掉一只是那个数字好几倍价格的酒。 不过忙点好，至少姜焕感觉很快乐。 现在天天不在家的变成了妙然，他已经算得上大明星了，绯闻满天飞的那种，现在妙安只能提醒他最好一次只跟一个人谈恋爱，不可以当海王。 妙然撇撇嘴，他说他能不当备胎就不错了。 今天妙然也在家，也是难得一早就起来了，他吃了午饭就来缠着妙安，让妙安送他去江边的公园，他说朋友约他去逛逛。 妙安挑着眉让他找司机去，妙然不愿意，他说狗仔都知道咱家那些常见的车了，哥哥你开车送我的话，就不会被乱写了，毕竟都怕你的。 妙安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奈何妙然求来求去的，他叹了口气还是去取了车。 公园在江的另一边，妙安还记得之前还在这里参加过音乐节，那次他还跑上去唱歌，最后被姜焕扛下来的。 “哥，今天有音乐节，你也来看看嘛，我们乐队也有演出的。”妙然扒着车门不关，他招手让妙安也下来，他说来都来了还要走就没道理了。 “你不是说来约会吗？！” “再说你也知道我的……感情问题。”妙然不好意思的眯着眼笑着说，“你也帮我参谋参谋嘛，我是真没注意，要是再选不出来，怕是就要群——” “滚！” 妙安阻止妙然继续说下去，他让妙然赶紧松手，他找个地方停车然后就过来。 妙然大喊一声哥哥万岁就赶紧跑开了，妙安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禁无奈的笑出声，年轻真好啊，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青春。 妙安想着看看妙然他们的演出就去找姜焕，或者叫姜焕过来也可以，音乐节一般要开到深夜去。 深夜的话，能不能发生点深夜才能发生的故事呢？ 妙然他们到的早，草坪上的人还不多，妙然说他们现在咖位不一样了，可以排到傍晚演出，再不用下午的时候就在台子上活蹦乱跳了。 妙安点点头，问啤酒在哪里卖，天实在是热，他要受不了了。 “去休息室吧，休息室有空调。”妙然领着妙安往休息区去，他边走边问，“哥，你觉得你现在幸福吗？” “我觉得你有毛病。”妙安擦着汗，“你管我幸不幸福。” “你是我哥哥啊，我当然关心了！”妙然走到休息室前打开门，“我永远都希望你能更幸福一些。” 妙安没理妙然，小孩子就是总会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他哪里看起来不幸福呢？他现在幸福的要死，尤其是有了空调之后，妙安瘫在椅子上觉得他要幸福的上天堂了。 “到我们的时候，我来叫你哈，我先去排练了。”妙然向瘫痪了的妙安挥挥手，妙安也随便挥了两下。 就妙然那个破锣嗓子还要排练……真是骑驴背磨盘——多此一举。 吹上了空调，喝上了可乐，妙安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想起之前，也是在休息室，他把姜焕调戏的都要哭出来了。 然后姜焕背着他走在午夜的大街上。 好想姜焕啊……如果姜焕也在的话，他愿意继续上台为了姜焕高歌一曲，他希望姜焕依然会冲上台，然后带走他。 带我走吧，远离苦恼，远离哀伤，远离那些不幸福的感情。 不远处的歌声传了过来，妙安听不清歌词，却随着音乐轻轻摆动着手指。 他现在就应该打电话，打给姜焕，让姜焕抛弃甜点，抛弃顾客，只飞奔向自己，这样的话，他就马上答应姜焕，让姜焕正式成为自己的男朋友，然后做一场全世界都承认的爱，谈一场宇宙都不能阻止的恋爱。 可妙安才掏出手机，妙然就冲了进来。 妙然的眼睛亮亮的，他说，哥，到你了。 到我了？ 为什么是到我了？ 是要我上去唱歌吗？ 不。 我不去。 我的观众还没有来。 妙然说，哥，你去外面，快去，都在等你。 等我？ 对，姜焕哥在等你，在舞台上。 妙安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是浮的，他走出了休息室，来到了舞台下面。 姜焕站在台上看着他，周围的人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妙然跳到台子上，笑着和下面的人打招呼。 疯了，都疯了，妙安知道世界现在很吵闹，可是他却觉得很安静。 妙然在说着什么，这不重要，乐迷们在喊着什么，这也不重要。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舞台的上空有一弯月亮，先是铃铛，然后是鼓，再是键盘，吉他，贝斯。 姜焕在看着自己，他握着话筒，说这首歌献给他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他说的不是喜欢，不是最喜欢。 是爱。 爱会在凌晨惦起 跳跃了时空差距 为何要束缚自己 让彼此不能呼吸 我想要和你一起 数了满天的星星 最后躺在我怀里 唱着那最美的旋律 姜焕喃喃的唱着，妙安在下面哭的像个傻逼，直到姜焕跳下舞台，一把把他扛在肩上。 “咱们走吧。”姜焕小声说，“人太多了，我有点害怕了。” “好……”妙安抽噎着说，“毕竟鬼的头真的太大了。” 在众人的声浪中，姜焕带走了妙安，他扛着妙安跑向了休息室，然后他把妙安放置到中间的沙发上。 “别哭了，好不好？” 姜焕抹着妙安的眼泪说， “我是想你能开心一点的。” “我很开心。”妙安用力的点点头，“超级开心。” “开心到哭吗？” “开心到好像舔了多年终于舔到男神的舔狗。” “……我才是你的舔狗。” 姜焕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袋子交给妙安。 妙安忽然就明白了姜焕的意思。 他微微抖着手解开了丝带。 里面是一个皮质的项圈，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 “是我带走的那条。”姜焕轻声说，“现在我可以物归原主了。” 姜焕说着话，单膝跪在了妙安面前，他微微低下头露出光滑的脖颈。 “做我男朋友吧，妙安。”姜焕吻了吻妙安的手背，“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狗。” -------------------- 啊，这个居然也写完了。 默默的开始默默的结束，中间纠结崩溃了好几次，非常怀疑自己，不过好在都结束了。 其实下楼倒垃圾的时候我还在想要和大家说说数据这么差我觉得很难过的事，但是真的写完的时候就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 还是非常非常谢谢看文的各位！！！没有你们就没有这篇文写下去的动力！！！ 然后说说最近的安排~~ 明天开新文！！！请大家一定要收藏啊啊啊啊啊啊！！能给海星的话给点海星！！！这篇文不需要海星啦！！！ 是一个轻松向的带点娱乐圈性质的文吧，夏天嘛，我们快乐一些！！！ 啊，可以关注我的wb：板蓝根是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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